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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的本性真的这么极端残忍吗?

    “这个花和水果是特意给我带的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可司倾还是配合着他点点头,转身朝窗前的皮质沙发走过去,先把果篮放在玻璃茶几上,又将花放了上去,茶几上玻璃花瓶里插的花是白色的,司倾凑近一看,竟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花,不过花瓣看着已经开始枯萎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换时,江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换吧,姐姐,你的花更好看。”

    司倾顿了顿,虽然没有回头看他,可细白的手已经抽出玻璃瓶里的花束,将花瓶拿起,转身扫了一圈室内,朝卫生间走过去。

    江行:“……”

    好好好,一点都不看我。

    江行无奈的气笑了。

    司倾双手托着装了干净水的玻璃瓶折返,蹲下身,将粉红色玫瑰一只一只抽出插了进去,江行的笑意仿佛凝固了,他望着她的动作突然间有种难以描述的心痛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或许是人间的美好只在于这片刻而感慨心痛。

    又或许是这样望着她的宁静真是一种奢侈啊,要多久她才可以真正的在自己身边怡然自得的如此呢?

    只那么几分钟,花插好了,粉红色的玫瑰看起来着实娇艳欲滴,驱散了不少房间里的沉闷。

    司倾站起来时,江行指着果篮一本正经的说:“姐姐,我想吃水果。”

    “哦。”

    哦?

    别扭的生气方式。

    江行直接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司倾拆开果篮转过身问他时,他立马收敛笑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故意,司倾提起来走到他床边问:“吃什么?”

    里面有橙子、橘子、苹果、香蕉……

    江行下巴朝果篮里抬了抬说:“橘子。”

    司倾把果篮放在茶几上,拿出一个橘子剥开,橘子皮扔垃圾桶里转身朝他走过去,他一只手输液,一只手在被子里,显然不方便两手并用,于是司倾剥了一瓣递在他面前下巴往他右手一抬说:“那只手拿过去吃。”

    话音才落,少年忽然低头凑近她捏着那瓣橘子的手,嘴一张,嘴唇触碰到她的手指,电一般的柔软触感袭来,司倾吓得手一松,往回缩,橘子落进少年的嘴里,少年维持着这个偏头的姿势,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线条流畅的下颌下,是白皙滚动着的性感喉结,他吞了进去。

    “……”

    司倾眼睛微微睁大,不自然的“咳咳”两声移开目光,忽地少年逗趣的笑声响起,司倾才反应过来,转头,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你故意的。”

    江行已经乖乖坐好了,闻言勾起唇,故作懵懂道:“姐姐,我故意什么?”

    明知故问!

    司倾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愤然道:“你别吃了。”

    说罢就要转身,江行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哎,别---”

    “嘶--”

    司倾回头,江行疼得皱起眉,拽司倾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扯到了他缝合的伤口,轻微的撕裂疼痛刺激了一下他的痛感神经。

    “怎么了?没、没事吧?要不要叫---”

    “没事的,姐姐,就痛了一下。”

    江行勉强笑着安抚司倾的担忧,可脸色看着更惨白了,司倾正要开口询问时,少年解释道:“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看我的手。”

    司倾目光移到少年拽住她的那只修长指节上,手背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以看见好多个扎进血管还没有恢复好的针口。

    司倾看着有些不忍,心疼的神色才浮现两秒就被她用理智拉了回去,都有力气拽住她了,会拿不起橘子吗?

    司倾拂下江行的手,望着他正色道:“阿行,今天来除了看你我还有一些话想要问你。”

    江行感受到她语气中的严肃,是啊,她有的是一堆问题等着问他呢,少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好。”

    于是他慢慢往后一靠,司倾走过去将橘子放在茶几上,拉过黑色的滚动椅,坐在他床边,冷静的看着他问:“你们班的高琪琪知道吧?”

    江行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盘旋,他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她---”

    司倾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迟缓了一下说:“她昨天给我说,因为她喜欢你你就把她按进水里,她差点死了,她说你想要她的命,你真的这样做过?”

    在她毫无征兆的提起高琪琪这三个字时,江行就有这件事暴露的预感,此时被证实,也只是神情无波的望着她,沉默了两秒坦然承认道:“做过。”

    司倾的呼吸微微凝滞了,“为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发抖,倘若他算计沈承是因为她才颠覆司倾对他的认知,那高琪琪呢?

    阿行,整整三年,难道我从没看清过你吗?

    你的本性真的这么极端残忍吗?

    司倾怎么都不敢完全相信,不敢相信记忆中那么乖巧温顺的少年在她面前流露的纯粹真情全是伪装,那对司倾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所以她才问“为什么”?

    江行这次的沉默似乎被无限拉长,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江行从司倾眼里窥探到了那一丝的难以置信。

    姐姐,你对我始终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吧?

    不然,怎么能这么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呢?

    江行缓慢的笑了,说的话直戳司倾的内心:“姐姐,在你心里,真的觉得我是个很残忍,又或者是很阴险的人吗?”

    司倾的心仿佛被什么攥紧了,刹那间难以透气,江行移开目光,望着前方的液晶电视道:“高琪琪这个人真的很得寸进尺,且不长记性,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让她别再自以为是的缠着我,我怎么可能想要她死。”

    “可你也没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没错,可是---”

    江行侧过头看她,眼里透着几分厌恶:“她触碰了我的逆鳞,我只能想到这种方式发泄我的怒火。”

    司倾蹙眉问:“什么逆鳞?”

    江行定定望着她几秒,那眼神似乎要把她刻进骨子里去,可司倾却感受不到他这种情绪,只是迫切又疑惑的想知道答案。

    她欲再问时,江行开口了:“你知道,我没有母亲,从我有记忆开始,大多时候我都被我爸关在家里,毕竟他要赚钱养活我,所以我很少出门,根本没怎么和女性肢体接触过,连话都没说几句,等我上学了,我发现自己很排斥和女生亲近,甚至不喜欢她们触碰我,一碰到我裸露的皮肤我就会生出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我就这么带着这个洁癖过了十五年,直到遇见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要感谢我带我去吃饭时,你摸我的头,我当时竟然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后来我们相处中不经意间手臂短暂相碰时,我竟然心平如水,而高琪琪她得寸进尺、毫无尊重的碰了我两次,明明第一次我已经放过她了。”

    “姐姐,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恶心呢?我很清楚,我这个是---”

    江行顿了顿,沉声道:“精神洁癖,心理问题。”

    司倾微微张着嘴,却发现完全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圣人,也不喜欢站在上帝视角批判指责,不可否认这件事江行的行为就是极端。

    可是谁又会感同身受他那纠结痛苦的心理呢?因为情绪无法放过自己,所以他只能找始作俑者发泄出去,才算放过自己。

    既然他把握着那个不让高琪琪出事的度,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了。”

    司倾轻轻的道。

    江行无声的笑了,那是个从心底带着欣慰或者是感慨浮现出来的笑意,眼里都是她的倒影。

    他知道她会理解她,所以他才无法克制的爱上她。

    可这笑还没持续多久,司倾就不为所动的问道:“那---沈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