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些学生去校长办公室,我可以不用去,但看热闹去了。
校长办公室里面,来了两个人,他们坐在沙发上。他们颇有风度,一个男的,个子比较高,一双大眼睛,显得身体健硕;还有一位年纪偏大的妇人,看上去年纪颇有些大了,但是头发梳的很齐整,而且没有半点儿老态,笑容眼神之间既显得和蔼又让人肃然起敬!
这两人如果不是市里面什么领导就是颇有一番来头,不像是一般学生的家长,我心想。
校长说道:“您个人看咧?”
他们看见了我,说道:“有的年龄太小,去两个年龄大一点的吧。”
于是有个快三十的跟着去了。他们又和校长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完热闹也就退回了。
后来了解到,他们是xxxx的老板,就是十字路口下面有个厂,老师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过了不久,又去了两个。
车工考试,为了车工实操的事儿,我还找过校长,好像还辩论了一番。
车工实操考试那天,我们去了水电八局,里面场子还是蛮大。我们走进一个车间,车间好大,很是宽敞。
我的手痒,看见一个按钮,想按下去。有位女工眼见忙喊道:“哎咦,不按!按就搞坏哒!”我才没有按下去。
我们操作的机台在后面,实操监考老师年纪偏大,戴着眼镜面情严峻,他不怒自威。
好了,实操开始了,校长很不错,远远的和监考老师谈天说地,但是监考老师目光始终盯住这边。
我感觉他的目光如同老鹰一般,即便是这么远,也将每个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一拥而上,团团的围在了一起,你一下、我一下……我傻啊!轮到我最后一个,我就不会装一下?他真的看清你有没有操作么?结果我还真正儿八经的像个老师傅一样拨弄起来了。
啧啧,他们都走了,机台上车出来的丝就像飞起来一般……刚刚好,都落在我的头顶上,高度正好合适。
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由着像是面条似的堆在我头顶。大概我也受够了,他们二位也看够了,我终于一转身走了,按钮有没有按下去关掉也不记得了。
过了一段时间,又通知领取证书。这下领取的是车工证书,我一看是“初级”,我居然问老师:“老师,我之前领的证书上面是‘中级’,这下上面怎么是‘初级’?”
校长老婆说道:“跟你搞了个中级哈,咧初级要得。”
“哦。”听她这么说,我也满意了。
我感觉这一年就快结束了,两个学期。哎!人生如梦,时间竟如同舍弃我一般,都不理睬我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用?我要是活到二十岁……想想都害怕,二十岁的我又是什么样子呢?我该如何面对我的时间和人生呢?家里奶奶曾经找了算八字的,给我算了一卦,算八字的说:“咧娃要是能活得超过二十岁便不要紧了,所以只要过了二十岁就没事哒。”
哎!我就知道叹气,年纪轻轻就仿佛七老八十了,这是自己一个特点。
我询问那些人被叫到哪里去了,他们是不是有了什么好去处?
我问校长,校长说帮我问问,看她那里还要不要人?
我说:“好。”
于是我决定离开这所学校,回家,然后等他电话。他说问到了消息然后给我电话。
爸爸买了手机,几百块钱。我心里疑惑,他买手机干什么,有什么用?老老实实在家种田的人,东想西想。(从我当时的心态来看,既是瞧不起父亲,也是自己作为一个年轻后生居然毫无见识,这种心态要写。)
我准备搬铺睡回家,感觉很开心!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开心?晚上我决定去一趟北站xx家里。在寝室里,小中分找我借钱,借多少呢?借1.5元人民币,我说道:“可以啊!”
“那我去换衣服,坐车。”他去换衣服了。
我一想,1.5元,我都不在这里上学了,我借给了他,我怎么要回来呢?想着想着,不如不借了吧。
他穿好衣服走出来,“你要不而今给我?”
“xx,我还是不借了吧,因为我也没什么钱了。”我很为难的说道,说的很礼貌。
“咦——又不借了是呗?你要不给我1块5?我再有钱就还你。”他央求道。
“不。”我摇摇头。
他的表情就真对我无语了!
我的小气,也让我自己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了?
于是我到底还是没借给他,收拾好背包,背起,去北站。去的时候还早,大概刚刚傍晚。
北站xx家里,我去过一次,那时候和父亲一起去的,一年前吧大概。
我坐车去北站,按照当初的位置寻找,在一处门面前,停住了脚步。店门是关着的,我东瞧瞧西看看。
有个人问我:“你是不是找xx?”
我说:“是啊!”
“你跟我来!”他说道。
他光着膀子,一件单衣,走起路来一摇三摆。我跟了两步,不肯再跟下去了。
他回头一看,“来哈?你是到xx屋里哈?”
他说的又是对的,可进了小巷我有些担忧,生怕遭遇不测,故此迟疑不行。
“来,我带你到他屋里啼!”他又说道。
我就跟着他去了,到了一户人家门口,他说:“咧,就咧里。”
我站在门口,人还在路上,里面的妇人对我看着,她是嫲嫲,可见还没认出是我。
“咧哪个?”她问道。
我张口又止,看着她,两人对望了几秒钟,我走近些,说道:“是我。”
“哦,是弟儿哦!”她终于认出来了!
“到屋里来坐。”她说道。
我也就进去了,我坐下,她给我倒茶。
她男人就是当初给我介绍电工事儿做的人。过了一会儿,她男人回来了。
他问我:“弟儿哪么想起咧到完咧里来嘚?”
“我……顺便来哈……”我一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人又腼腆。
他说道:“当儿跟你介绍要你跟都人家学电工啊,你个儿没啼,人家而今带嘀徒弟出师哒,1500块钱一个月哦!”
我默然不答,看看路上外面。
他老婆说道:“弟儿来哒,今儿就待完咧里睡,吃饭哒洗澡。”
她很热情,我很拘谨。她要给我准备衣服,我说:“不了,嫲嫲,我等会儿就回去,回校里。”
她做好了饭,我们一起吃饭,她女儿没在这里,我也不可能问。
她叫我夹菜吃,我也吃了两碗。大家都放了筷子,xx说道:“你要回啼就搭早些,不疼会儿哒没车哒,快11点哒。”
也是啊,我起身走下去,出了小巷,到了大路。
大路还是很繁华,和小巷不可同日而语,我背着包,感觉很惬意。我没有决定坐公交车,一个劲儿的往前走,我的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可以边走边思考。
过了北站,上了桥南,我看了看下面,别了!我回头望了望桥南,多少次月底回家,多少次忍饥挨饿以为自己能练就功夫成为能人异士!
常德桥南的夜景不错,大火之后市场搬了下来。可再繁华的市场都跟我没关系,让我留恋的只是和同学的散步嬉闹……我鼓起勇气献花,就为了3块钱。
为什么昨天都会这么快?我又该怎么留住今天,怎么迎接明天?
带着种种思考,我迈向回学校的路,这次没有人叽叽喳喳和我埋怨了。我可以昂首阔步,也可以低头沉思,路边的路灯照的得路面十分清晰,远处并不十分黑暗,可以看见田地和村落的影子。可是,前面的路,那个终点,又是什么?
终点是什么?我问我自己,我回答不上来。(我一生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到了上坡的地方,路边有几辆摩托车跟上来了。
他们很善意的对我说道:“路上有危险……要不得好多钱!”
又说从北站走回德山太远啦!他们多操心,殊不知我很享受这样的徒步。
我一口回绝:“不!”
我享受着走路的过程,晚上的空气别有一种清爽。我又不是女生,不担心那种意外。
大概走了四个小时,四个多小时。十字路口那里吃了一碗牛肉粉,不如小巷子里面的。
吃了后,爬窗进了学校,但是住宅锁门了,于是就在岗亭旁边的水池子上边的水泥地上躺下去。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空,似睡非睡的挨到了天亮。
十字路口下边的工厂,我心想,教我CAD的电脑老师也说那厂可以。我这自己挣钱就好了,不用再往家里要了。一个月几百块,两个月就是一千块,三个月四个月……一年多不就是几千块钱了么?
天亮了,我回到寝室清理东西。
我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说道:“你要不把铺睡就放在这里,没得哪个要。大概几天之后我就联系你,可能个把星期时间,您爸爸有电话嘀话就接听哈电话,噢?”
“哦。”我点头回答。
我背着包,高高兴兴回家了!
后记:
《读职校》和《读完职校》两篇加起来写了近6万字,写了个把星期时间。天天上夜班,晚上依靠喝咖啡提神。多次,不得不把手机放下,让自己喘口气,歇会儿,累不在身,累在心!
我判断整篇《回忆录》没有什么光彩照人的地方,这就是一个自我拷问的过程。马克吐温、高尔基、季羡林等等作家都有自传,可人家的自传眉飞色舞,真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自传,一生的记录,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250”的自我“回忆录”。
另外自己的写作水平也是个硬伤。为了提升写作水平,之前读了几个月的书,还是有效果的,写作水平提升了些,抱抱佛脚有效果。这是2021年3月份,又读了叶圣陶《怎样写作》,获益不少。于是决定以说话的语气写文章,效果还是有,也争取后面的速度加快些。可让我顾虑的是:
一来写这本《回忆录》实在伤心,多次想辞工了回租房一心写作好了,省得夜班熬夜。
二来自己的写作水平是个硬伤。如同经常阅读的吃货,自己要去做这桌子的菜,要达到那个效果或者接近那个水平,不禁眼高手低,好不折腾?好不费心费神?
不同的语言甚至不同的字词表达,其意境跟所需要描绘的意思会有千差万别。文字艺术真是很深奥,我只能尽力而为,努力至少让这本《回忆录》读得下去。
三来,我发现我尽管意识到速度和时间的重要,但这个东西似乎和情感的注入成反比。你越是把感情注入到文字句子当中,就越是会为了一句话或者使用某几个字之间的组合而思考许久,不然就不能清楚表达某个情绪或者思想。
与2020年不同的是,我不再写作的时候手机发抖、激动或者悲愤,又或者一时情绪兴奋异常,反而导致影响正常写作。这种情况在读了几个月书之后作了反省,叮嘱自己要把情绪的渲染注入到文字当中去,冷静下来。可即便如此,于悲痛处,往往泪水涌出!又担心被人看到,所以多次心想要不辞工不做了?可我卡上的金额堪称真正的无产阶级。
《读职校》写的比较详细,里面涉及了很多当时和我同龄相差不大的孩子,他们真的很优秀!今天回想起来也是如此,他们勤劳、扎实、肯干,识大体,即便是个别有着某种缺点,可问题不大,因为人都是有自检功能的,只是时间稍有长短。孔子是一日三省,我当时是一日一省,我想别人也都是能够自我更新的。可问题是,我一日一省,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致命的缺点,这是本身的学识有限和自身性格弱点造成的。但是我想,世上的鸟都一样,或者基本上一样,我认为这反而不利于事物的进步和发展,我们今天有句话叫做求同存异,其实这四个字于小到单位团体,大到国家民族乃至整个社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所以够蠢,还蠢的不一样,我认了,感觉挺自豪。
马尾辫女生的严肃认真;铁板女生的外向,又不轻易与男生打交道;大眼睛女的识大体;小眼睛女的轻快活泼和长远考虑;乡村姑娘的乐观和追求。帅气男的风度和仪表;室友的老成;大中分的忧虑和小中分的开朗;圆眼睛生的专注;矮个子浓眉生的成熟进取;高个子高中生的持重和开朗;大眼镜生的自学进步;小眼镜生的低调和沉稳,如此等等。即便如同小眼睛生和长发男的自我放纵,也都还是在“有本钱”的前提下,对青春的一种享受或挥霍,这是损的,但不是致命的;再者如小猪被怀疑偷窃,我在上段文字中描述人是有自检功能的,贤者如孔子一日三省,慢着可能几年之后自己会做反思,从而能自我更新。
只要不是致命的弱点,有的话也最好让这种弱点修复在萌芽之中。
那么,生活都将会进入正常节奏,终将迎来美满人生!
但是一万人之中,我相信总是有那么一个不正常的人或者说是另类,我认为这恰是社会所需要的,是很正常的。因为极少有人会注意到正常的社会当中隐藏着不正常的一面,甚至是严酷的一面。大多数人不愿意承认这点,他们头脑局限在我的感受里,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能避则避,所以也就往往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样的芸芸众生构成的社会如果能够正常的一直下去,那么反而是不正常的了。换而言之,即便是姚焕黎今天的结局将会非常凄惨,自己如果重来的话,问自己:“你会不会加入到上面所描绘的那些人的行列当中去?”
我的回答将是:“不!”
我的东西是他们没有的,那就是思想。这个不正常的另类,他心中之所思所想,是一般为了自己的实际考虑和未来生活做打算的人所缺乏的。如果我跟他们一样很正常,甚至于可以像高材生那样很优秀,那么我又有什么不同呢?高材生的优秀是否会让我们感受到充分的尊重和合理的利益需求呢?在当时的同龄人当中,谁会去忧虑这点?而使自己陷入沉思……
社会组成的主体是正常人,也必须是正常人,都不正常了那就完蛋了。但是,正常人有着可鄙、可怀疑的一面,说的不好听一点,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利己主义。他们大同,存在小异,但没有超出一般人的思维范围,这是生存环境或者说是生存需要所决定的。可恰是如此,大众被自己局限了。我怎么可能愿意做谷仓里面的一粒呢?但是另类的风险究竟有多大啊!
如果他们今天中的任何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我只怕自己都要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人生惨败啊!远看近看,都不似人君了。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我可谓蠢的猪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写了这两篇近6万字,让心歇会儿了再写成为常态,这种对比是很鲜明的,不得不如此。
可如果上帝问我(假使有上帝的话):“让你重来和大家一样,只是大同小异,做正常人,而且还会让你和那些高材生一样优秀,你愿意吗?”
“不!”我将如此回答。所以我死不正常,总认为自己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