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女县令震惊朝野》 第1章 穿越 寒冬腊月，西北寒风肆虐，人们紧闭门窗，没有天大的事谁都不会开门。 然而，冰天雪地中却有一对少男少女出现在湖边。 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 突然，衙役惊悚大喊：“不好啦！玉大公子掉进冰窟窿里啦！......” 喊声在寂静的冬日尤为醒耳。 很快，附近百姓门户大开，有人着急去喊人帮忙；有人一边往自己身上绑绳子一边着急忙慌地奔向冰窟窿处。 “噗通！”，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几人不顾刺骨的冰渣，不要命地跳入冰窟窿中...... 没多久，他们终于救上来两个人，岸边已经有人升起火堆给他们取暖。 “咳咳咳！”玉九儿吐出口中的水，浑身冻得僵硬，不自觉朝火堆拱去。 耳边有声音传来： “怎会掉进冰窟窿呢？” “都怪她，若非她硬要跳下冰湖抓鱼，大公子也不会为救她而落水！害人精！” 玉九儿感觉有人猛推了她一把。 她勉强睁开双眼，陡然接触到大家刀子似的眼神，浑身不自觉一阵战栗。 怎么回事？ 她又没挖他们祖坟！ 突然，脑袋一阵刺痛，脑子里不属于她的记忆逐渐浮现，玉九儿睁大双眸。 她穿越了！！ 该死！她就知道，她的博士论文会冲撞某些人，没想到她会被人推下海，直接领了盒饭？ 不过，她这是穿到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了啊？ 这些人怎么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大冷天的，有人脚上还穿个破草鞋？有人居然还披着个破棉被出来？ 丐帮都没这么寒碜吧？ 这时，脑海里冷不丁蹦出一首童谣： “大东朝，西北角， 苦寒之地有玉家， 《阴山契约》传下去， 阴山百姓得安宁！” 记忆席卷而来，玉九儿脸色骤变。 这都什么鬼运气？ 要命啊！ 这地方叫阴山县，是西北蛮荒之地，专门接收发配边疆的犯人。 不过他们可不是犯人，而是土生土长的阴山人。 阴山人做了十年的奴隶，二十年前，先皇废奴并制定《阴山契约》，阴山人才恢复自由之身。 不过这自由是有条件的，那就是：阴山县令必须由殿试前三甲的阴山人继承，否则契约作废，重新被贬为奴。 可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有空读书？更何况还得考中难如登天的殿试！ 好在玉家人聪明，每代都能出一个三甲将县令续上。 可八年前，上任县令也就是原主的父亲不幸死在西域人手上后，阴山人就人心惶惶，纵使原本荣养的老县令重掌县令，大家仍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大刀，毕竟老县令年逾古稀，随时会撒手人寰啊！ 百姓都盼着玉无双能早日考过殿试。 他确实也很争气，一路通过院试、乡试和会试，年仅十四岁就第一次参加殿试，只是殿试太难，他考了两次都没中，原本打算明日再次启程去京城赶考，可现在...... 罪过啊！ “九姑娘，你怎能如此贪吃啊？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大公子就是太疼你才将自己置于险地！冤孽啊！” “真是害人不浅！耽误了殿试，你就是阴山县的罪人！” ...... 面对百姓们的指责，玉九儿没有反驳。 记忆中，原主确实是个惹人嫌的。 她好吃懒做，家里省吃俭用给哥哥抠出来的赴考盘缠她偷来用；百姓家的鸡鸭她偷来吃；甚至树上的幼果、田间还没长熟的花生、水里刚下的鱼苗都遭过她的毒口。 可以说，但凡入得了口的她都毫无底线地据为己有。 这次因为想吃湖里的鱼还险些酿成大祸。 老天啊！杀了她吧！就现在！ 真是没脸见人了！ 没一会儿，远处跑来一群人，玉九儿抬眼，看到原主的四个姨娘、八个姐姐和大夫人簇拥着年迈的老县令蜂拥而至。 “无双——” “无双还好吗？” “柳大夫，快！快去看看无双——” 看他们紧张的模样，玉九儿一颗心提了起来，阵阵不安从心底传来。 玉家上任县令生了八个女儿，好不容易盼来一子，送子观音还“买一送一”，给个多余的玉九儿。 所有人把注意力都灌注在儿子身上，原主自小不受待见，养成自私自利，沉默寡言的性子。 这下惨了！ 不出所料，了解事情始末后，老县令“啪”地一巴掌甩在玉九儿脸上：“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当年邱道长说你命克无双，我一时心软将你留下，害了无双......” “咳咳咳，别，别责怪九儿......”玉无双虚弱地开口，“她只是想抓鱼给我补身体！” “胡闹！这三九寒天，鱼儿都在水底做窝，冰面怎会有鱼？”一位老者脸红脖子粗地呵斥。 一位老妪指着地上一人：“九姑娘，你瞧阿牛叔，他家五个娃，冬天粮食紧缺，若真有鱼，他岂会日日啃树皮啊？” 玉九儿看了一眼救他们上来的几名汉子，正哆嗦着蜷缩在火堆旁，一个个瘦骨嶙峋，面色蜡黄的还舍身救她，真不容易！ “这大冬日若真能抓到鱼，我们何至于每年冬天饿死那么多人吗？你简直是胡闹！”一汉子跺着脚开骂，有些后悔救她上来。 老县令颤抖的手指向玉九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你！——” “真的有鱼！”原主确实是看到冰 玉九儿汗颜，舔着脸弱弱地道：“不信你们回去拿渔网和鱼饵，我定能网得鱼……给你们！” 可没人相信她，她在大家眼里只是个贪吃的懒货。 “将她丢入冰窟窿——” 老县令这话一出，玉九儿吓得心跳到嗓子眼，脸色煞白。 旁边的玉无双喘着粗气伸手阻拦：“祖父，不要！请给九儿一个机会！” 老县令心疼孙子，做出让步：“好！若网不上鱼儿，就将你丢入湖底喂鱼！” 很快，鱼饵和渔网送过来，衙役往冰窟窿里洒鱼饵。 静待一会儿，衙役们开始撒网。 大部分人都不抱希望，看到大公子虚弱的模样，仍忍不住咕哝几句，埋怨玉九儿的自私。 衙役把渔网缓缓拉上来，紧接着，一大兜活蹦乱跳的鱼儿呈现在大家眼前，百姓们都张大嘴巴，瞪圆双眼。 他们难以置信地跳起来，惊呼： “当真有鱼！当真有鱼！” “九姑娘诚不欺我！老天开眼啊！” “对不起！九姑娘，我们错怪您了！可，可为什么会有鱼呢？”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解释：“这边湖岸过去是高山，山上有温泉，可能是温泉刚好渗到湖里，使这边水域温度高于别处才引鱼儿群居于此。 也正因为如此，我跳下去冰面才会变成冰窟窿！” 百姓们恍然大悟，激动得给玉九儿磕头致谢！ 原本还蜷缩在地上喘气的阿牛叔“呲溜”一声跳起来，又惊又喜：“快，继续洒饵网鱼，咱们家有救了！” 玉无双松了口气，再也撑不下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公子！” “无双！”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柳大夫诊脉过后无奈摇摇头：“大公子这脉象......甭说过明日进京赶考，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啊！” “噗！——” 老县令喷出一口鲜血！ “老县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吓白了脸。 老县令捂着心口，沉痛道：“调令刚传来，阴山县已成为靖王封地，传言靖王嗜血暴戾！若此时县令之位再出差池，我们将万劫不复啊——” 他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颤抖的手指向玉九儿，“她克无双！给，给本官将这个祸害丢入冰窟窿——” 话音一落，他也晕厥过去。 “啊！天亡我阴山啊！——” 百姓们匍匐跪地，令人窒息的哭喊声响彻四方。 玉九儿的心咯噔一沉，心里恨恨骂一声娘。 完蛋了！ 第2章 争取生路 衙役听令过来押她，还没缓过神的玉九儿脸色煞白，吓得浑身打颤。 有百姓想替她求情，可想到她平日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又犹豫起来。 眼看玉九儿即将被扔下冰窟窿，有人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下跪求情，可县令已经晕厥，衙役们唯有奉命行事。 仅存的理智让玉九儿冷静下来，扭头将目光锁定在玉家的当家主母——大夫人身上，她虽然不是原主的生母，但是玉九儿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通透之人。 千钧一发之际，玉九儿使出洪荒之力甩开衙役，扑到大夫人脚边死死抱住她的脚。 “母亲，救我！我有办法化解今日危机，请母亲听我一言！” 玉九儿这气势活脱像抱着观音菩萨的大腿。 面子哪有生命值钱啊？这是妥妥的救命稻草啊！ 大夫人蹲下摸了摸她的头：“九儿，不是母亲不救你，你祖父已下令，你在劫难逃啊！” 玉九儿急忙凑到大夫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母亲，我可以假扮成哥哥，代他进京赶考！” 她语速极快，生怕慢一点命就玩完了。 既然被迫在万恶的封建社会谋生存，她得为自己争取生路。 大夫人闻言惊得张大嘴巴，正眼看了看玉九儿，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呆子吗？ “你怎会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玉九儿胡诌道：“母亲，我去鬼门绕一圈回来，宛若凤凰涅盘重生。以前我藏拙，混吃等死，现在我要为哥哥努力！” 大夫人低头审视着她，发现玉九儿之前混沌的双眸此刻变得清澈明亮。 思忖片刻，她冒着忤逆的风险，抬手制止衙役：“住手！先将她押回去！” 担架终于抬来，一群人心急火燎地将晕倒的老县令和玉无双抬回县衙。 湖边离县衙不远，穿过县城最大的主街就到。 街道两旁是破破烂烂的商铺，天冷，商铺都关着门。 玉九儿被押着缓慢前行，内心涌进一股无力感，前路漫漫啊！ 回到县衙后院，玉九儿跪在地上，望着家徒四壁的县衙，心里哇凉哇凉的。好歹是一个县衙，怎么能穷成这样呢？ 此刻，大家慌成一团！ 没多久，有人叫玉九儿进屋。 她进去看到玉无双强撑着一口气向她伸手，她将手放入他掌心，鼻头一阵酸楚。 “九儿，哥哥好累！这次恐怕撑不住了，以后你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话音未落，玉无双的手松软下来，失去了气息。 “不要！”玉九儿只感觉心脏一抽，疼得差点窒息。 背负阴山科考重担十六年，已经耗尽这个少年所有的精力。 柳大夫的手剧烈颤抖，快速扑上去探他的鼻息：“大公子，去了——” “无双！”所有人都扑过来。 这时，门口猛然传来“噗通”一声。 玉九儿抬眼，只见刚醒过来的老县令倒在地上，无助地把手伸向玉无双，两眼瞪圆，已经说不出话。 “老县令——” 凄厉的喊声刚响起，老县令的手就瘫软下来，死不瞑目！ “哇！”屋内所有人绝望地跪地哀嚎。 玉九儿跌坐到地上，浑身如坠入冰窖，耳边嗡嗡响。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长姐颤抖的沙哑声：“怎么办？要发，发丧吗？” “发丧后，我们上哪儿去找一个殿试三甲做县令？县令续不上，我们就要被贬为奴了啊！”二叔双拳狠狠捶向地面。 大夫人抬手擦掉眼泪：“不能发丧，我们还有机会！” 陷入恐慌的众人吃惊地望向当家主母。 “让九儿假扮成无双去参加殿试！”大夫人斩钉截铁道。 二叔怒吼：“怎么可能？她只会吃！她害死了爹和无双，我们即将被贬为奴，都是因为她！” 被贬为奴后他们就要跟随发配边疆的犯人一起去修长城，他经历过，苦不堪言，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 玉九儿死咬着唇，心里凌乱声音却铿锵有力：“你们就让我试试吧！” 她从小被誉为天才，一路跳级读到博士，凭她的智慧加上原主沉寂多年的积累，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 生母曲姨娘满脸泪痕，抖着手指向玉九儿，奚落道：“你个人嫌狗憎的蠢货！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我生你何用？死的怎么不是你？我的儿啊！” 二叔鄙夷地淬了一口：“简直自不量力！我看你就是在设法逃脱责罚。” 一向高傲的长姐也满脸嘲讽：“殿试难如登天，祖父和父亲考了多次才高中？你才十六岁就敢大放厥词？还女扮男装替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我假扮他没人会发现！冒险欺君好过被贬为奴吧？”玉九儿说得掷地有声。 “宁死不为奴！”二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怒指玉九儿，面目狰狞，“要死也要先杀了你这个祸害！” 玉九儿心头发颤，大家万念俱灰，根本没人相信她。 就这么死了岂不太冤？ 她一咬牙，将往届殿试考试的内容一股脑倒出来。 好在原主虽然浑，记忆力却极好，平时跟在玉无双身边听他读书，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二叔是举人出身，家里娘子军们也都识字，没想到平日不言不语的玉九儿对诗词歌赋、时局政事倒背如流，都惊掉下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大夫人激动得嘴唇颤抖：“你果真一直藏拙！” 大家回神，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呆瓜。 玉九儿给他们烧灼的心再添一把火：“现在，县衙门口外还聚集好些百姓，不让我假扮哥哥，你们难道想看阴山县大乱，一起被贬为奴去修长城吗？” 大家都慌得没了主意，茫然无措看向大夫人，这个时候，当家主母就是主心骨！ 大夫人破釜沉舟道：“九儿，以后你就是玉无双，替他完成使命！老县令去世的事先瞒下，县衙事务都交二叔这个县丞，一切等九儿考上三甲再说！若是考不上……那咱们就一起去死吧！” 她握住玉九儿的手，“你可一定要争气啊！阴山县能否扭转乾坤就看你的了！望你能将功补过！” “九儿定不辱命！”玉九儿拱手作揖，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保住性命。 她进屋更换玉无双的衣裳，梳起他的发饰，望着铜镜里这张脸精致端庄，跟现代的她酷似。 从二十五岁变成十六岁，她有一种赚了九年光阴的感觉。 夜已过半，寒冷更甚，可县衙大门外跟回来的百姓们却迟迟不肯离去。 看到玉无双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百姓们激动得蜂拥而上。 “大公子，您没事太好了！这几个鸡蛋给您补身体！” 玉九儿连忙摆手：“不用，多谢关心！东西我不能收，你们都拿回去！” 原主以前混账，干尽占人便宜的糗事，她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 可没想到，她这边刚婉拒一个百姓，那边的百姓又送上东西： “我秋日将野兔做成了腊肉，这个最补！” “我这干菇子也补，大公子您别嫌弃！” “我还给九姑娘带了点自制的姜粉，泡水喝驱寒，女孩子身子骨娇弱，得小心！” ...... 百姓们纷纷掏出怀里捂着的东西，一股脑送上来，生怕大公子不收，放下东西后轰然跑开！ 跑在最后面的是住县衙附近的跛子叔，去年冬天他老爹饿死，如今老母还躺在病床上，家里媳妇、儿子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来接济她？ 县衙难道比你家还穷？ “你们……” 望着一地的“心意”，玉九儿心里翻涌着道不明的酸楚。 几万人的阴山经历十年西域入侵，再经历十年奴隶制，虽这二十年没有天灾人祸，可人口还是越来越少，如今仅剩五千多人，而这五千多人里每年还要点两千壮丁去服役，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残。 服役的人要义务参与修长城，抵御外敌，一年到头回不了家。 所以这个阴山县就是一个地广人稀、劳动力弱、粮食产量低、温饱无保障之地！ 所谓的《阴山契约》就是控制阴山人的枷锁，她得想办法废掉。 现在，原主的哥哥和老县令因她而死，玉九儿内心的愧疚席卷而来。 这方百姓，她得替哥哥守护下去，否则寝食难安！ 她要用她的智慧，给百姓们闯一条更好的生路！告慰哥哥的在天之灵！ 殿试，只是开始！ 第3章 她任重道远 玉九儿转身，发现娘子军们都在身后拭泪，就问：“京城，是不是一个物资丰厚又多金之地？” 大夫人点头：“是！” 玉九儿：“那我出去一趟怎么都要为百姓们收敛点钱财回来吧？” 娘子军们默然，玉无双每次科举回来都落魄不堪，京城那么远，没有饿死在路上就不错，哪还敢有这奢求？ 玉九儿兀自说道：“还有，若有幸见到皇上，我要不要提起熊心豹子胆，请求皇上修改一下《阴山契约》呢？能让服役百姓回来务农也好啊！” 娘子军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大家心里都清楚当年阴山县为什么被贬为奴。 据说四十年前，阴山祖辈勾结西域人从阴山一带入侵大东朝，导致大东朝西北一带被西域侵占近十年之久，后来朝廷倾力驱赶西域人，收回了大部分土地，阴山人自那时起被贬为罪奴以赎罪。 二十年前，先皇定下《阴山契约》，阴山人才重返良民。 这已经是给阴山县最大的恩赐，谁还敢提要求？ 可玉九儿天生反骨，她不想再被动，不想再担心有朝一日被贬为奴，她想推翻阴山县的固有规则，不再憋屈度日！ —————————— 翌日。 玉九儿按原定计划出发去京城赶考。 跟着玉九儿出发的还有丫鬟玉桃和护卫成安，这两人曾跟玉无双去过京城赶考，有经验。 家里的变故没有对这两个心腹隐瞒，出发前，大家再三嘱咐玉桃和成安时刻监督玉九儿看书学习，遏制她贪吃懒做的性子。 听得玉九儿忍不住扶额，原主那不讨喜的人设还真是深入人心！ 大夫人握住玉九儿的手再次提醒：“九儿，玉桃大你三岁，沉稳心细，你在外多听她的话。切记！莫贪吃，勤看书！” 玉九儿哭笑不得道：“母亲放心！我已痛改前非！” 原主以前确实不让人省心，人嫌狗憎，唯有双胞胎哥哥对她无限纵容。 可现在连哥哥都没了！ 一夜变故，大夫人一下子苍老许多，她郑重其事地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到玉九儿手上：“家里勒紧裤带一年，攒了一百三十两银子，加上百姓捐赠的一百五十两，总共二百八十两，你都带上！” 有两个人跟着监督，他们不用担心玉九儿会乱花钱或者携款私逃。 阴山人在外面备受歧视，没有官府派发的文牒，他们在外面是不能生存的，最后只能回家。 接过钱袋子，玉九儿感觉无比沉重，这是阴山所有人的期盼，她任重道远啊！ 不过，这赶考盘缠是不是给得有点多啊？ 按照大东朝的物价，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一百元人民币，那这里就是两万八，用得着这么多吗？ 难道仅因为她露了那点才气，就俘获了大家的信任？ 玉九儿心里清楚并不是！ 可她却也聪明地没开口问，原主没去过京城，印象中，哥哥每次去京城赶考都会耗尽家底。 前两次没考上，回来时跟个乞丐一样。 算了，都带上吧！这时候没必要矫情，有本钱在手，说不定她能找到商机，钱生钱呢？ 马车缓缓出发，百姓们都出来送行，祝大公子登科的祝福声从大道这头传到那头，像秋天的麦浪，带着希望翻滚至远方。 两个月后。 玉九儿终于来到繁华的京城。 她掀开帘子，视线被前面酒楼门口的一条狗吸引住，吸引她的不是狗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皮裘，而是它碗里的吃食。 那是阴山县百姓穷极一生都吃不起的排骨饭。 “豪门盛宴香，贫者无衣粮！”玉九儿指着那家酒楼对成安说，“我们就在那酒楼投宿吧！” 成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惊得差点跳起来：“那可是落日酒楼，我们哪住得起啊？” “我们不是有银子吗？路上不过花了四十几两。” 玉桃从排骨饭那里收回目光，无比严肃道：“按照以往经验，若住了落日酒楼，咱们铁定要乞讨回家！大公子，以前的性子要收敛着些！” 语气里透着责备和无奈。 玉九儿揉了揉额角，看来原主留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坏，饶是这一路她刻苦啃书也没能将印象分扳回来。 到了寒门学子住得起的客栈，玉九儿望着桌上的饭菜，有些怀疑人生：“就吃这些？” 这一路上，她为了尽量熟悉古代科举，抓紧时间看书，啃了两个多月硬饼好不好？ 就不能吃顿好的？ 玉桃语气生硬：“殿试打点的地方太多，得省着花！殿试若不中连这样的白面馒头都难！现在，咱们不饿死就行！” 玉九儿知道自己以前不受所有人待见，可现在她好歹改过自新了，没必要对她这么不客气吧？ 她抓起馒头默默地啃，眸光微闪，心里盘算着什么。 玉桃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眼露凶光，使劲扯着馒头啃的玉九儿，这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读书人该有的斯文形象。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喉咙提醒道：“咳咳，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莫要污了大公子的名声！” 玉九儿欲哭无泪，有些气恼，该死的规矩礼仪。 可她得忍，玉桃即使迂腐刻板了些，可一路将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她不能要求太多。 人啊！你得做出成绩才有资格要求！ 只不过这世道的命运实在不公。 凭什么一条狗都比她吃得好？ 玉九儿三两下吃完就回房看书，她必须得再加把劲将古代科举内容吃透。 好在她从小一目十行，否则光靠原主脑子里的知识还真是悬。 玉桃不知道九姑娘在跟一条狗较真，只知道她一改往性情突然变得刻苦努力，这个倒让她生出些许愧疚，心想，自己对九姑娘是不是过分苛责了？ 考试前，玉桃轻车熟路地四处奔走打点，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才让玉九儿顺利进入考场。 这下，玉九儿恍然大悟。 为什么大夫人会掏光家底给她赶考？敢情是要喂这帮专挑阴山人欺负的势利眼啊！ 别的考生怎么就没用花那么多钱？简直欺人太甚！ 好在顺利进入考场，成败在此一举！ 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考场，让玉九儿深刻体会了一把古代科举的不易。 距离发榜还要等七日，玉九儿考完试昏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神，总算体会到哥哥的不容易。 起床后，玉桃下血本给玉九儿端来了一碗排骨汤和一个大鸡腿。 “这是……捡钱了？”玉九儿有点受宠若惊。 玉桃:“奴婢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考试辛苦总得补补。吃了这顿咱们再勒紧裤带吧！” “没这么惨吧？” 玉桃扳着手指开始算账:“二百八十两减去路上花掉四十三两，打点去了一百八十两，这八日在客栈吃住去了十一两，还有六天才放榜，至少还得用掉七两，那还能余下多少？” 玉九儿脱口而出:“三十九两！” “三十九两您觉得够回家路费吗？”玉桃反问。 玉九儿嘴里的鸡腿落下来，瞬间觉得不香了。 不行！ 她得想办法挣钱！ 若殿试中了，她手上得有足够的银两买粮种回阴山种。 阴山县的农业十分滞后，农作物产量极低。若不幸遇到个天灾人祸，整个阴山县还不得被一锅端啊？ 她得想法子提高粮食产量！ 再者，若殿试没有中，那她也要及早筹谋。终归手上有银子好办事，至少被贬为奴去修长城的时候也可以少受些罪！ 可要如何赚钱呢？ 她那两个智慧结合的脑袋快速转动，突然，戛然而止。 玉九儿又心安理得地啃起了鸡腿。 一旁的成安都快哭了:“九姑娘，我们要乞讨回家了，您怎么还吃得那么香？” “成安！不管有人没人，这里只有大公子！以后注意！”玉九儿表情严肃。 小心使得万年船，她这身份若让外人知道，将是灭顶之灾！ “卑职知错！” “放心吧！我们不会乞讨回家，我有办法！”玉九儿低头继续啃。 玉桃心惊:“咱们可不能作奸犯科啊！” 成安:“还未放榜，特殊时期我们最好安分守己！” 我们信你个鬼！ 玉九儿叹了口气，擦了擦手走到书桌旁，将一张白纸裁成几个小纸条。 然后分别写上:毛驴、锅、一升米、谢谢惠顾.....字样。 第4章 抽奖活动 玉桃好奇问：“大公子，您写这些做什么呢？” 玉九儿狡黠地眨了眨眼：“明天咱们要靠这些挣钱！” 成安倒吸一口凉气，他家九姑娘怕不是中邪了吧？“您不会以为写上毛驴，嘴巴一吹就真能变出毛驴吧？” “是你傻还是我傻？”玉九儿噗嗤一笑：“明日见分晓！现在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她先卖了个关子，要是让他俩知道她打算花光身上所有银两去赌一把，今晚这俩人铁定睡不着觉。 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就九姑娘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办法赚钱？ “明天午时三刻你们到城南十字街等我，据我观察，那地方最热闹！明天你们要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给我做托儿！”玉九儿先安排好支援。 “托儿？” 玉九儿点头：“对，你们要扮演客人参与活动，带动现场氛围！明天看我眼色行事！” “这不是诓人吗？”玉桃脱口而出。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玉桃自小在大公子身边伺候，被礼义廉耻，道德纲常束缚，认为出去骗钱就跟让她去卖身一样耻辱。 “阴山人都快灭亡了还要什么君子之风？一味遵循书本上的美好品德我们是活不下去的。你们明天最好全力配合我，否则就莫要再跟着我！” 她语气严厉，不容置喙，绝不能让他们拖后腿，她可不想一路讨饭回家。 成安讪笑道：“若真能挣到银子，我豁出去了！” 玉桃踌躇片刻也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玉九儿将仅剩的银子买了一头驴、文房四宝、锅碗瓢盆、大米等等。 雇佣一个小哥将买来的东西摆成一排，其中摆在第一位的就是他们从阴山县骑出来的马车。 玉九儿拉好写着“开开乐抽奖活动”的横幅，心里给自己打气，现代的“刮刮乐”风靡全球，她相信在古代也不会差。 雇佣的小哥很机灵，玉九儿教一遍话术他就能运用自如，想来平时没少干这种敲锣打鼓招揽顾客的事。 “抽奖啦！抽奖啦！十文钱抽一次，中奖机会大，大家快来看看啊！......” “十个文钱买不了房买不了马，去不了避暑山庄，逛不了天女湖，抽个奖中马车，牵马回家娶媳妇！” 没多久，新鲜搞笑的话术吸引来一大堆人，瞧着是新鲜玩法，大家争先恐后地挤进来看个究竟。 底下充当托儿的玉桃和成安看清情况后险些瘫软在地。 老天啊！我滴姑奶奶啊！你胆子也忒大了吧？ 这番操作下来兜里还剩银子吗？ 再说怎能连阴山县唯一的马车都拿出来当奖品呢？那马车平时大家珍视得跟眼珠子似的，万一活动一开始就被人抽走，别说乞讨回家了，能不能走出京城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两人面色凝重，明明现场人潮涌动，热火朝天，他们却感觉脊背发寒。 和玉九儿预料的一样，大家感兴趣可又怕上当受骗，没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玉九儿给成安和玉桃使眼色，示意他们开始行动。 一号托儿成安缓过神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发软的脚走上前：“十个铜板不就买一升精米？抽个奖有机会中辆马车，划算！” 成安抽了三次，总共花三十文钱，抽到一套锅具。 他倒是很上道，假装高兴地大喊：“这套锅具起码要一百个铜板，赚了！” 表面高兴，心里却叫苦，暗自祈祷其他人不要中大奖！ 二号托儿玉桃抖着脚上台，靠近玉九儿的时候小声责备：“您怎能拿马车当奖品呢？” 玉九儿压低声音，快速道：“放心！这里头还没有放马车的纸条！” 大奖的纸条她还藏在自己的袖笼里，必要的时候才会放进去，活动开始她只放了小奖品的纸条去吸引人，不过她没时间跟玉桃解释那么多。 玉桃也不好多问，硬着头皮将手伸进抽奖箱。 她运气很好，只抽一次就中一升精米，又抽一次中一双鞋，惹得底下的人眼红不已。 玉桃估计是最不想中奖的“顾客”，苦着脸提走奖品，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下惨了，中奖率这么高，还怎么赚啊？ 有前人试探，后面的人就有了信心，大家争先恐后参与进来！ 有人抽一次没中，一气之下抽了五六次； 有人运气好，抽一两次也能中个小奖品回家； 还有人财大气粗，一次付几两银子抓一大把纸条在旁边拼命开。 场面一度火爆。 玉九儿收钱收得手软。 什么都没抽到的人自然不服气，破口大骂：“你个江湖骗子，这里头根本没有马车！” 刚松口气的玉桃和成安听到这话心不禁紧张起来，这万一被人发现他们作弊，闹起来大公子的功名还要不要了啊！ 造孽啊！ 玉九儿却张狂道：“不服气你就等到最后，若奖箱抽空，台上的东西还在，我全部送给你！” 有了这话，大家更坚信自己一定能抽中马车，竞相参与进来。 台上的东西陆续被抽走，躲在人群里的玉桃和成安越发惴惴不安。 夜幕降临，玉九儿借着出恭之际偷偷靠近玉桃，低声道：“想要马车就上台抽，我会将马车的纸条弄到你手上。” 闻言，他们一颗悬着的心才“咚”地一声落下：九姑娘，你牛！ 最后，活动圆满结束！ 晚上回到客栈，玉九儿“哗啦啦”倒出布袋里的钱，玉桃和成安眼睛都看直了。 顾不上吃饭，三个人兴奋地低头一个劲儿地数铜板，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 最后，玉九儿宣布：“除去成本，今天净赚五十两！” “天啊！阴山一户百姓一年也挣不到五十两，咱们一日就能赚这么多，这，这是真的吗？”玉桃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大公子真是太厉害了！这下咱们不用再省吃俭用啦！”成安激动得满脸通红。 看到可观的收入，玉桃和成安已经将羞耻心抛诸脑后，催促道：“快去写纸条！明日我们再接再厉！” 抽奖活动连续摆了五日，玉九儿赚得盆满钵满，不过后面三天明显没有前面两天挣得多，因为京城的人都很精明，摆了两天就陆续有人效仿，抽奖的摊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奖品的品种也越来越吸引人，急得成安直想骂人。 玉九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这抽奖活动也是一时兴起，明日放榜，我们不搞了，挣这点都不够塞牙缝的，这个挣钱速度太慢！” “啊？” 玉桃和成安惊得目瞪口呆，这五日他们总共挣了近二百两银子，这在阴山属于暴富了，还嫌慢？ 她怎么不上天啊？ 玉九儿眸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会有办法的！” 翌日放榜。 因为着急看榜，玉九儿主仆三人起了个大早，可到那里时，发现榜单前面的广场已经人山人海。 成安力气最大，带着两女子终于挤到了前头，可还是被人挡住视线，没法看到前面的排名。 他着急得扯住旁边人的衣服问:“前三甲有没有叫玉无双的？” “没有，没有！快放开！我的裤子快被你扯掉了！” 跟在成安身后的玉桃和玉九儿听到这话，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站都站不稳。 “不就是去修一年长城吗？还是可以回来的。”成安自我安慰着，扭头问玉九儿，“契约里规定，只要阴山有人中殿试还是可以继续实行《阴山契约》，今年不行，明年您一定能考上的，对不对？” 玉桃摇摇头，一时接受不了被贬为奴的命运，她用力扒开人群，拼了命往前挤，她要亲眼看看玉九儿到底考得第几名。 第一名，不是； 第二名，也不是； 第三名…… 第5章 与虎谋皮 当榜单第三名“玉无双”这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时，一向稳重的玉桃失去理智地尖叫起来： “啊！中了！中了！” 玉九儿挤进去，看到哥哥的名字挂在榜首一栏，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顺利进入前三甲，替哥哥完成了梦想，接下阴山重任是！ 成安和玉桃含泪看向玉九儿，这次，他们的目光不再是鄙视和不信任，而是感激和崇拜，还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们激动得跪在地上，疯了似的一直磕头，能够进入前三甲，阴山县令就能续上。 老天保佑！ 终于不用去修长城！ 玉九儿有点嫌弃地看着地上两个泪眼汪汪的人：“这大庭广众的，有点出息好不好？” 玉桃抽噎着给玉九儿磕头：“一次就中，您真的是太了不起！” “这才到哪儿啊？高兴的还在后头呢！” 玉九儿一脸讳莫如深，她要的可不仅是帮哥哥科考及第这么简单。 翌日，殿试前三甲进宫面圣。 他们还要接受皇上的策问，再由皇上钦点出状元、榜眼和探花。 进宫面圣之前，玉桃又花了一百三十两去打点，看着瘦身的荷包，玉九儿有点窝火。 再忍忍，大事要紧，等她考完试，看她怎么讨回来。 金銮殿上。 玉九儿原本从容淡定，步履沉稳，可接触到靖王的眸光时，心中不自觉一紧，差点慌了神。 好凌厉的眸光！ 危险人物！ 当今皇帝五个儿子，个个聪明能干，夺嫡之争异常激烈，靖王征战多年到头来却被贬到阴山这个犄角旮旯里，与皇位无缘，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收敛心神，玉九儿专心应对皇上的策问。 经过一番紧张刺激的问答，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皇上钦点玉九儿为探花郎！ 玉九儿面上不显，心里却犯嘀咕，明明她回答的问题皇上最满意，却只得第三名，这皇帝老儿对阴山县有偏见啊！ 谢恩后玉九儿故意东张西望。 皇上蹙眉训斥：“玉无双，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你考了三次才考上，却妄自菲薄！朕还在说话你罔顾礼法左顾右盼，该当何罪？” “皇上恕罪！”玉九儿“噗通”跪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无双出身苦寒之地，听闻大臣们的腰佩价值连城，实在好奇得紧。据说，他们一块腰佩抵得上阴山百姓好几年的税收，就忍不住想看看！” “你这是在谴责朕和臣子们奢靡吗？”皇上眉目一凛，威严的嗓音震得人心发颤， “你好大的胆子！先皇废奴定《阴山契约》，就是想让你们自强不息，废奴二十年了，你们连温饱都未能解决，还好意思来哭穷？” 皇上发怒，大臣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皇上息怒！”玉九儿俯身，极力压抑狂跳的心。 就怕他不提，既然提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为了阴山县，她要赌一把！ 再次抬头，玉九儿面上是可怜兮兮的表情：“皇上，如今阴山县五千余人，还要抽调两千青壮年去服役，剩下的老弱病残哪有生产力？ 当年先皇垂怜，定《阴山契约》惠民利民，时至今日，西北风沙肆虐，逐年苦寒，是不是能适当改一改契约内容，应应景呢？” 她其实是想直接让皇上废掉《阴山契约》，让阴山百姓不再为奴的，可她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本，只怕会弄巧成拙，就退而求其次。 “这是怪朕渎职吗？”皇上眼珠瞪得老大，看起来气得不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金銮殿上静得出奇。 “无双不敢！” 即便早料到皇上会喷火，她还是心跳如擂鼓。 调整了下状态，玉九儿把一心一横，豁出去般，道: “只是阴山县如今已成为靖王的封地。靖王十年征战，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英雄封地苦寒也就罢了，还一贫如洗，连个锄地的壮年都难找，无双……恐怠慢了龙子龙孙，被载入史册糟后人谩骂！” 最后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 这含沙射影的话一针见血，无疑是往皇上脸上扇巴掌。 此刻，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玉九儿一颗心颤了又颤，感觉皇帝老儿想将她碎尸万段。 她暗自懊恼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可这次不抓住机会，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一个小人物，下次面圣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呢！ 皇上盯着玉九儿看了许久，在玉九儿差点绷不住的时候终于开口：“探花郎初生牛犊，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如此说来，朕若不改革，岂不寒了百姓的心？伤了朕与靖王之间的父子之情？还要被后人诟病？” “皇上息怒！” 皇上垂眸凝思，然后冷冷道，“免除阴山人服役也不是不行……朕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内，若你能让阴山百姓解决温饱、人口上升、税收增加，那便暂时取消服役，否则你们就给朕老老实实滚去修长城！” 玉九儿一愣，皇上这是摆她一道啊！ 说得好像回来的人不用吃喝，不用交人头税似的？ 一年能生出几个娃？不死就不错了。 这么点时间，够干嘛的啊？ 还暂时？ 那是不是哪一年她们若无法满足条件，还得抽壮丁去服役？ 她心中不满，面上却还得言笑晏晏、千恩万谢。 与虎谋皮太不容易，她此时感觉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不过，总归要回了服役壮丁，一年就一年，还能难得倒她这个天才博士？ 等她做出成绩，再杀回来跟皇帝老儿谈判，废除不平等的《阴山契约》。 殿上气氛缓和，大臣们的心稍稍回落。 在众人以为玉九儿见好就收时，她却又语不惊人死不休：“谢主隆恩！这下无双参加殿试打点出去的那些银子也不算亏了！” 皇上闻言“嗖”地站起身：“什么？朕的科举竟有人贪污受贿？” 龙颜再次震怒，大臣们还没回落的心又提了起来。 科举贿赂从来就有，可从来没有人胆敢在金銮殿上如此堂而皇之当众提起，这不是当众打皇上的脸吗？ 果然，皇上还没说什么，殿上早就兜好口水等着喷的御史们就开始叨叨叨。 皇上不断揉着太阳穴，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查！给朕查！” 再让这帮御史叨下去，指不定他就被叨成昏君了！ 大臣们诚惶诚恐跪下安抚，愤恨的眸光射向玉九儿，恨不得将她凌迟在大殿上！ 玉九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本事追到大西北砍她啊？ 她还嫌事不够大，又道：“太好了！若打点的银子能归来，无双回家后就不怕没有银子归还百姓了！为了这次赶考，阴山可谓举全县之力，将所有银两都拿了出来！皇上仁厚！难怪百姓们都说皇上是难得一见的千古明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上冷哼:“这三瓜两枣也值得探花郎为难？来人，探花郎举报科举贿赂有功，赏白银一万两！” 成了！ 玉九儿的眼睛一亮，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颗心抑制不住怦怦直跳。 俯首谢恩，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一万两，在现代是一百万人民币，阴山百姓有救了！ 皇上却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怒瞪底下官员。 登科学子借百姓银子行贿，还在大殿上公然说出来挑衅他的底线，被御史喷。 这事若传出去他面子往哪里搁？威严何在？ 赌气似的，皇上又加一句，“从朕的私账里出！” 底下文武百官越发惶惶不安！ 玉九儿兀自高兴，反正这火烧不到她，她捡了个大便宜，简直太爽！ 就是皇帝老儿有些小气，要是能多赏点就好了，阴山县太穷了啊！ 此时，躲在暗处偷窥的公主和郡主们不禁暗暗佩服探花郎。 从没有人能在金銮殿上让那帮自视清高的大臣们心情起伏如此之大；也没有人敢让皇上气得自掏腰包维护尊严； 要钱也要得这么有理，厉害啊！ 特别是皇上的胞妹长公主之女——庆阳郡主，看探花郎的眼神就像猎人盯准猎物一般：“这小鲜肉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挺有趣！” 三公主闻言摇了摇头，惋惜地看向探花郎！ 而玉九儿不经意接到靖王那满含深意的双眸时，吓得赶紧压下翘起的嘴角。 第6章 拍卖会 科考过后，状元、榜眼和探花除了能领到一笔安家费外，还可以住进奢华的登科驿馆，等待皇上分派职务。 登科驿馆这几日人来人往，拜帖不断。 玉九儿这个探花郎是必须要返回阴山县做县令的，这个是宿命，她甚至都不用等调令，因为它会直接下达至凉州府。 所以，在状元和榜眼忙着四处参加诗会和赏花宴搞人际关系的时候，玉九儿却满大街乱逛，想办法挣钱！ 没办法，别人穿越养一家人，她要养一县人，不搞钱不行啊！ 皇上赏了一万两白银，安家费才是一百两白银，她身上拢共也就一万多一点，够干什么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要有足够的金钱才能有底气带领全县人奔小康啊！ 更何况现在已经二月中旬，她至少要在五月前播种，才能赶在阴山十月寒霜来临前收获第一批粮食。 时间紧迫啊！ 放任两千壮丁回家务农显然不明智，她心里酝酿着一个计划！ 可她要怎么在遍地黄金的京城快速弄到钱呢？ 玉九儿目光转移到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大摞书上，眼睛一亮：“玉桃、成安，跟我走！找状元和榜眼唠嗑去！” 玉桃和成安乖乖地尾随其后，自从玉九儿做出一件又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后，他们对她已经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崇拜，即便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也会默默地支持。 敲开了状元郎的门，玉九儿和他一番虚与委蛇之后，以八十两的高价格购买到状元郎的书稿。 再以六十两的价格收购了榜眼的书。 回房后，玉九儿略显兴奋道：“前三甲的书稿，上面都有读书笔记，明天卖出去怎么也得翻几番吧？” 这话听得玉桃和成安额头突突直跳。 玉桃踌躇了下，斟酌着字眼：“大公子，您这书买的不便宜，您确定真能卖回本？” 成安叹了口气：“卑职刚打听过，这书花一百四十两买来已经是高价！” “我知道。”玉九儿解释道，“可是做人焉能没点自信？明日我要去参加学子们的论坛和诗会，寻找潜在客户，后日我邀请他们去落日酒楼喝茶，到时我还要租用落日酒楼的戏台子卖书！” 玉桃和长安一阵凌乱！ 祖宗，你那不是自信，是自负吧？ 谁不知道落日酒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租用它的戏台子价格不菲啊！还得请人喝茶，这还能回本吗？ 两人额头渗出冷汗，不要没回家钱就给造没了啊！ 两日后，落日酒楼。 玉九儿开启拍卖会，拍卖这届殿试前三甲的书稿！ 经过昨日的筛选和宣传，今日落日酒楼一楼大堂坐满了学子。 “这届科考不同往届，我们前三甲能脱颖而出多亏了手上这些书，里面可都是我们几年来的经验积累，谁能拍到就离明年三甲不远了！”玉九儿清亮的嗓音响起。 底下学子们求知若渴，玉九儿大声宣布，“拍卖会现在开始，价高者得！第一件拍品，是本人探花的书稿，起拍价十两，举手一次加十两！” “五号公子，二十两！十二号学子，三十两！......” 价格加到八十两的时候，一位青衣男子站起来喊：“一百两！” 最后，探花的书稿以一百两的高价被拍走！ 玉桃舒出一口气，成安颤抖的脚也逐渐定下来，探花的书能卖一百两，榜眼和状元的书肯定不会比这个低，应该不会亏本！ 结果，榜眼的书稿以二百两的价格被拍走！ 玉桃和成安激动得差点抱在一起。 最后拍卖的是新科状元的书稿，从十两一直被追拍到四百两。 在玉九儿这个主持人孜孜不倦的鼓吹下，所有学子都站起来。 原本不是很感兴趣的人也被现场激烈的气氛所感染，越发觉得状元的书稿弥足珍贵。 很多人存着势在必得的心理，也有人只为争口气，好像拍到状元书稿就能成为状元似的。 “一号公子，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加价？想成为状元光宗耀祖的抓紧时间，抓紧机会了啊！” 竞拍活动被推到高潮，场面差点失控！ 这时，门口昂首阔步走进来的一个显眼包。 他身穿大红锦衣，衣袍刺绣精致，腰间佩玉价值不菲，浑身无处不透着金银的气息，身后跟着一只风骚狗，那狗就是那日在落日酒楼门前吃排骨饭的狗。 玉九儿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直想流口水！ 显眼包两手叉腰，嚣张地大喝一声：“一千两！” 大堂所有人暗吸一口凉气，一千两？谁还敢加价啊？ “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三次！”玉九儿一锤定音，“恭喜这位红衣公子，状元书稿归他所有！” 玉桃和长安震惊得差点晕过去！ 在场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一千两啊！一套状元书稿竟卖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 二楼一名坐在轮子上的矜贵男子淡淡扫了眼拍卖会？有意思！王府库房里一些物件常年蒙尘，走之前倒也可以办个拍卖会！” 楼下，买到书的红衣男子不耐烦地吩咐身边随从：“带上书，走！别耽误本世子的蹴鞠比赛！老头也真是，非要本世子拍下状元书稿，哪有空看？” 玉九儿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正想找只肥羊宰，这不就送上门了？ “大公子，您流口水了，您该不会是想吃狗肉吧？”玉桃在一旁提醒。 玉九儿“呲溜”一声，吸了吸口水，眼露精光：“我对那坨骚包狗没兴趣，倒是对肥羊感兴趣！” 拍卖会结束后，玉九儿没有直接回驿馆，而是往书铺走去，进门就问：“掌柜的，有没旧的纸张，最好是那种卖了几年都没卖出去的旧纸张。” “有！”掌柜的拿了一叠泛黄的纸出来，有些穷书生买不起好纸，就用这种糙纸。 “不是这种，我想要的压箱底几年的陈年旧纸。”玉九儿解释得再清楚一些。 “仓库里有，放了有些年头，有些发霉。” “太好了！就要那种！” 买回陈年旧纸，玉九儿找了块趁手的木炭就在上面埋头画画。 蹴鞠，不就是足球吗？她在现代念本科的时候还是学校女足队的，感谢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足球技能，希望能让她赚一笔。 国画她不擅长，可碳素画可是她从小的爱好。 木炭不经画，没两下就耗光，玉九儿抬头吩咐玉桃和玉安：“你们去给我找些这样的木炭来，越多越好！” 玉桃和成安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他们现在简直视玉九儿为神只，满眼都是崇拜，看见玉九儿又有动作，两人不禁热血沸腾！ 又来银子了！ 第二日，玉九儿拉着成安练蹴鞠。 成安会武艺，人也灵活，玉九儿稍微指点一下就上手了。 晚上，玉九儿继续挑灯作画。 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玉九儿满怀信心揣着小册子去找那显眼包。 他是镇北侯嫡子，叫肖允，年十五，爱好蹴鞠。 玉九儿出现在蹴鞠场的时候正逢肖允和王震两队人在比赛。 看了一会儿，肖允那队落败，玉九儿心里暗道：天助我也！ 玉九儿凑近，听到肖允身旁的小伙子气馁道：“哎！王震那厮甚是嚣张，去年他们赢了，今年若让他们连赢两届，咱们还怎么混啊？下个月还有一场，咱们铁定不能输！” 肖允耷拉着脑袋：“面子是小，若这届输了，本世子就得被关在家里读书，这不是要本世子的命吗？” “噗嗤！”不合时宜的笑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大家转身看到新科探花正用嘲讽挑衅的目光睥睨他们。 “你个阴山人拽什么拽？有本事你上啊！”有人不服气大喊。 “阴山人做了十几年的奴隶，听说现在连饭都吃不饱，懂什么蹴鞠？” “谁放他们进来的？晦气！” 第7章 蹴鞠 面对他们的嘲讽，玉九儿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傲慢道：“就王震那莽夫你们都赢不了，还不如趁早回去孝敬父母算了！” “听你这意思，你能搞定他？”这肖允还算有点智商。 “有没有兴趣比一比？让你们看看阴山人的厉害！”玉九儿语气嚣张。 有人嘲笑：“就你？娘不唧唧的，蹴鞠可不是绣花，你这姿容艳艳，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如去清风馆做兔儿爷来得舒服！”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怎么？怕输吗？以一千两为赌注，敢不敢比？”玉九儿不理会他们的荤话，她是冲着银子来的。 玉桃和成安心尖颤了颤，她们没有玉九儿胆大，他们是想，只进不出啊！ 肖允摩拳擦掌：“一千两？好大的口气！刚好将前几日我砸到你身上买破书的银子捞回来！” 比赛开始，成安硬着头皮上场，他才练了三日，怎么赢啊？ 由于玉九儿这边只有两人，肖允那边也出两人。 规则是两边没有守门，一炷香为限，哪队进球多算谁赢。 “要不要让你两球？省得别人说我堂堂镇北侯世子欺负阴山人！” 玉九儿嗤之以鼻：“用不着！” “不识好歹，别输得将脸丢到大西北才是！看好了！”肖允话音一落，猛冲上来。 玉九儿带球灵巧躲过，一个侧身将球传给成安，看出成安的紧张，玉九儿大声鼓励：“成安，将我们这三日练的发挥出来就输不了，相信我！” 有了玉九儿这话，成安的心莫名定了下来，专心诱敌！ “进球！” 玉九儿趁对方不备踢进一球，肖允两人摸摸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怎么进的球。 吃过一次亏，肖允不敢再轻敌。 可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嚣张气焰的肖允那队人都瞪大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邪门！那球怎的被探花的脚吸附一般，专听她的话？” “要不换个球?” 结果，换了三次球。 一炷香的时间到，玉九儿以十个球的优势稳稳赢得比赛。 肖允不信邪，又切磋一场，最后只得筋疲力尽地认输！ “痛快！探花果然深藏不露！” 玉九儿喘着粗气笑得有些夸张，拱手道：“承让！承让！” 这两场比赛进账两千两，太爽了！ 要不是赶时间回家，她非得薅干净这帮勋贵子弟不可。 肖允趁机邀请：“下个月我们和王震决赛，探花干脆加入我们阵营，一起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不了！我们有急事要赶回阴山！” 玉九儿摆摆手拒绝，弯腰收拾东西回去，她故意抖了抖外衣，一本画册不小心掉在地上。 “咦！这是什么？这册子上蹴鞠的人画得可真传神！ 大家争先恐后凑过来看。 玉九儿装模作样夺过来，塞进怀里：“哎哎哎！这可是我玉家的传家宝，非礼勿视啊！” “探花，探花，别呀！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别那么小气嘛！给我瞅一眼！”肖允对蹴鞠是出了名的痴迷，恨不得给玉九儿跪下。 玉九儿摇头道：“这本册子里的蹴鞠技巧是我玉家几代人的心血集结，玉家祖训，册子不可随意外泄，否则就是不孝子孙，死不得入祖坟！” 肖允被噎了一下，心想，也是，毕竟是传家宝，又有祖训压着，是不好强人所难。 “得给钱！” 肖允：“？？？” 与队友们对视一眼，确定刚刚这话是出自探花之口后，大家眼睛同时一亮！ 玉九儿：“随意外泄不行，付银子好说！” 肖允心中窃喜:“一千两？”先探探水。 玉九儿一副痞子样：“一千两可看五页！这册子刚好五十页，看完一万两！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看完还我！” 肖允微微蹙眉，估计是觉得看一看就要花一万两有点小贵，其他人也都在思量到底值不值。 “我怎么知道这册子是否管用？给你两千两，我们先看十页再说！”肖允肚里馋虫啃食，忍不住掏出银票。 “成交！” 半炷香过后，这群世家子弟还在热火朝天地边翻看边讨论，对册子爱不释手。 “时间到！还给我吧！”玉九儿说着伸手将册子扯回来。 肖允几人在前十页受到不小启发，受益良多，这会儿意犹未尽，哪里会死心？ 有个彬彬有礼的高个子厚着脸皮说：“探花，我们走马观花看一遍也没能记住多少啊！若能买断就好了！” 这要求够无耻，颠覆他们世家子弟自小接受的世俗礼教，可对这本册子，大家心里着实痒痒。 肖允面子有些挂不住，真是交友不慎，怎么能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呢？这不是让人家违背祖训，陷人家于不义吗？ “得加钱！” 所有人又一阵错愕：“......” 难道阴山人的世俗礼教底线比他们低？叛祖也可理直气壮？ 好样的！ “真的卖？”肖允热血沸腾起来。 “比金子还真！我玉家多的是传家宝，不差这一两件！”想到中国上下五千年的璀璨文化，玉九儿口气狂妄。 她伸出两个手指头，“买断两万两白银！” 本来是打算叫一万两的，可又气不过这帮勋贵子弟仗势欺人，一咬牙，又加一万两！ 玉桃和成安同时瞪大了双眼。 “嘶！”肖允吸了口气，和队友们对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成交！” 这就答应了？也不砍砍价？ 玉九儿突然意识到，一万两在这物欲横流的京城里根本不值一提。 皇帝老儿欺负她新来的，不懂行情吗？赏她一万两，限制了她的想象，过分啊！ 这帮勋贵子弟随手一扔便是寻常人家渴望半生的富贵。 唉！叫少了！他们比皇帝大方！ 有人加了一句:“不过你那册子最好管用，否则我们就杀到大西北找你算账！” 玉九儿轻笑：“只要你们跟着册子练上一段时日，我不敢保证你们天下无敌，可打败王震那厮轻而易举！” 这册子集合了她现代所学的足球精髓，可不是糊弄人的。 肖允和队友们掏空口袋，又命人回家取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回驿馆的路上，玉桃已经震惊得口齿不清：“大，大公子，我们发发发了！” 玉九儿却摇了摇头：“发什么发？还远着呢！再来一倍都不够填阴山县那个大窟窿的！得再多弄点才行！” “大公子胸有沟壑，小的佩服！”正在同手同脚向前挪动的成安发现，自己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几天就赚三万多两，打死他都赚不了。 他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他就是九姑娘的狗腿子，唯九姑娘马首是瞻。 玉九儿接受他的恭维，心里还在苦思冥想怎样才能在回家之前再赚一笔。 回到驿馆，刚好看到皇后身边的马公公手持浮尘从马车上下来：“探花郎，正好遇到你！” 玉九儿拱手揖礼：“公公有何吩咐？” “传皇后口谕，明日在桃花山庄举办桃花宴，各世家公子贵女都会去，请探花一起参加！” “谨遵皇后懿旨！”玉九儿没听说过桃花宴，只知道当朝皇后一惯喜欢当媒人，这次怕又是想点鸳鸯谱了吧？ 玉九儿往马公公手里偷偷塞了一锭银子，问：“不知桃花宴上会有什么节目呢？” 收到好处的马公公也没保留，说会有各种吟诗作对比赛、射箭押注比赛、有彩头的才艺表演等等。 怕身份暴露身份，玉九儿行事尽量低调，世家聚会尽量不去，可听到押注有钱拿，瞬间又开启了挣钱模式，眼里都是金裸子。 第8章 烂桃花 翌日的桃花宴，玉九儿准时参加，别人组的局可以不参加，皇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她还要来薅羊毛呢！ 玉九儿目标很明确，直奔射箭而去。 对于她这个全球大学生射箭比赛冠军的人来说，这弯弓射箭简直就是小儿科，都是她小学玩剩的。 起初，她假装使出浑身解数才进入决赛，让大家以为她是个“青铜”。 “阴山人自不量力，别跟着丢人现眼了！” “穷困潦倒出来的乡野之人哪懂什么射箭？” “还是回去修长城算了！” ...... 面对大家的嘲讽，玉九儿默不作声。 连皇后都不看好她，把赌注都押在了别人身上。 每次都是险胜的玉九儿等到注台高起的时候，狡黠一笑。 终于来了！ 她偷偷叫成安去押三万两自己赢。 狗腿子成安押完感觉全身都在冒冷汗，心里不断祈祷不要全部输光，否则前面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赌注下这么大，玉桃更是没出息地吓得浑身瘫软。 在大家鄙夷的目光下，玉九儿三箭齐发。 “噗噗噗！” 全中靶心！ 所有人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次投注，玉九儿净赚三万两。 拿到六万两银票时，玉桃和成安惊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怀里捂着六万两银票，生怕被人惦记。 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玉大公子太张扬，又遭人惦记了。 “啪啪啪！”皇后夸张地鼓起了掌，“没想到阴山这一届学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如此我大东朝的边疆何愁不稳？” 玉九儿讪讪回礼，一颗心怦怦直跳，感觉皇后看她的眼神就像狗狗看到肉骨头一般。 “探花郎可有婚配？” 果然，皇后的媒婆瘾又犯，玉九儿冒出冷汗，下跪磕头：“无双不才，自小定有娃娃亲，就等高中回家完婚！” “哎！真是可惜了！”皇后露出惋惜的表情，突然又丢出一个雷，“听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玉九儿心里咯噔一沉，惨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她正想说妹妹也定了亲，皇后已经道：“靖王即将前往封地，到时你们可要尽好地主之谊，尽心服侍才是。刚好他也老大不小了，哀家便让皇上给你的胞妹玉九儿和靖王赐婚吧！”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料想皇上和皇后恐怕早就商量好，她连拒绝都不行。 就这样，她玉九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草率定下，身上被死死贴上狗皮膏药——准靖王妃标签！ 玉九儿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还能藏得住吗？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阴山人都快灭绝了，谁还有空操这份心？ 怀里揣着六万多两银子，相当于现代六百多万，玉九儿一颗心总算安定不少，至少这银子能帮她实现第一步计划。 回家行程耽搁了数日，玉九儿心里有些着急，再不回家种田可就真赶不上秋收了。 玉九儿随便找了个借口从桃花宴上溜出来，对下人心急道：“走！抓紧时间去采买东西，明日收拾行囊回家！” 京城繁华，农业生产发展久远，各种菜籽和稻种都比西北好。在回家之前她要将所需种子买齐。 没逛多久，玉九儿就买了很多稻种，玉桃急忙提醒：“大公子，以前我们沿途也买过稻种回去，没用的！” 成安补充道：“咱们阴山人宁愿种高粱和玉米，也不愿意种水稻，这玩意不适应咱们那边的气候，产量太低！” 玉九儿抿了抿唇，道：“那是你们的方法不对！总得再试一试吧？万一真我真能提高水稻产量呢？阴山县百姓不就有白米饭吃，不用再饿肚子了？” 她大学本科和硕士学的是生物，读博主攻的生物与环境。 她真就不相信，她还能种不出高产量的粮食？ 两个下人叹了口气，在其他方面，他们佩服九姑娘，可种田？ 呵！ 他们还真不敢抱任何希望！ “您都没下过地，在这吹吹牛也就罢，回去可千万别吹，省得被乡亲们笑话！” “到时你们就知道。”玉九儿自信满满。 买完东西，主仆三人驾着马车回驿馆。 可半道上却被人拦住。 玉九儿撩开车帘，见马车前面站了一名张开双臂的青衣小厮。 “你就是新科探花？”他抬起高傲的下巴，斜眼打量着玉九儿，“也不过如此，娘们吧唧的！我主人要见你！” 玉九儿甩下车帘：“你主人是谁？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见的！” 她可不惯着京城这些混账玩意。 小厮没想到探花这么拽，气得大叫：“我主人是庆阳郡主，她前两日给你递过帖子，邀你参加诗会！你竟敢不来？” 玉九儿“嘶”了一下，这都什么烂桃花啊？ 庆阳郡主的夫婿战死沙场，她年纪轻轻就守寡，皇上和长公主对她格外心疼。 她就仗着大家的宠爱和纵容，偷偷在外面养面首，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秘事。 她玉九儿脑子进水了才会上赶子凑这热闹呢！ 况且她这个男人还是个冒牌货。 “抱歉！我没空！”玉九儿放下帘子，扭头对成安道，“绕道，快走！” 哪知马车刚驶入小巷又被他们前后夹击。 前面堵截的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凶神恶煞；后面追着的几人手持钢刀，面露凶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主人还没有见不到的人！”青衣小厮嚣张大喊。 玉九儿一阵头疼，她实在没时间应付这些人啊！ 成安和玉桃紧张地将玉九儿护在中间，玉九儿性命关乎阴山百姓存亡，不容有失！ 成安拔剑一面提防着敌人一面对玉九儿道：“一会我缠住他们，公子趁乱驾马逃！” “来不及了！”玉九儿话音刚落，只是瞬间功夫，就有人飞身进马车抓住她的衣袖。 成安用剑劈开敌人。 几个来回，成安寡不敌众被逼得连连后退。 玉九儿暗自心惊，她眼睑微眯，成安武功不弱，竟也如此不堪一击？ 看来庆安郡主为了逮到她，动用了长公主驸马精心培养的勇士！ 敌众我寡，力量悬殊！ 玉九儿很识时务地抬手:“住手！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扭头对玉桃说，“你们先回驿馆等我，我会想办法脱身！” 夜色朦胧，玉九儿被带到一座精巧的四合院。 这应该是庆阳郡主寻欢作乐之所。 屋内，正在燃烧的几盏油灯散发着清甜的香味，怪好闻的。 庆阳郡主斥退所有人，将玉九儿牵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先来共饮交杯酒！” 玉九儿甩开她的手：“郡主何必强人所难？” 庆阳郡主巧笑倩兮，伸手挑起玉九儿的下巴，慵懒道：“上个月有个白面书生也是一身傲骨！最后亲眼看到亲妹子被玷污后就老实了！对付不听话的人，本郡主有的是手段！阴山人早晚会死绝，你还不如从了本郡主，让本郡主疼你呢！” “是吗？”玉九儿冷笑，对付这种人，她喜欢简单粗暴。 在庆阳郡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玉九儿已经伸手将她推到床上，欺身上前：“那咱们还等什么？来吧！” 玉九儿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了摸床廊，确认这床是坚硬的红木之后，心定了。 她对跌坐在床沿的郡主邪魅道：“郡主，得罪了！” 话音将将一落，她双手捧住庆阳郡主的脑袋，直接往床廊上磕，跟磕西瓜似的，“咚！”地一声，庆阳郡主只来得及瞠了瞠眼睑就昏死过去。 玉九儿甩了甩手，嚣张道：“臭娘们，让你尝尝二十一世纪的跆拳道之功！” 定眼一看，这郡主浑身上下金钗玉络，简直能亮瞎眼。 玉九儿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薅： 上好和田玉手镯，咔啦一扯，收入怀中； 翡翠耳坠，这个应该值不少银子。 拿来吧你； 一整套价值连城的金子头面，全撸下来。 阴山百姓谢谢你！ 待薅光她全身，玉九儿转身到梳妆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满满的金玉首饰，这下发了！ 正塞得起劲，她突然感到身体不对劲，一股热浪从体内传来。 该死的！ 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中了媚药。 第9章 落荒而逃 那香甜的气味有毒！ 欲火中烧，玉九儿夹紧双脚四处张望。 门口有侍卫不能走，她扑到窗前推了推窗子，万幸窗子没上锁。 以防万一，玉九儿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裳，扯掉身上的束胸，再折回床上将郡主身上的外衣扒拉下来迅速套上，还随手抓了郡主梳妆台上的胭脂，跳下窗子的同时将自己头发放下，并胡乱往脸上涂胭脂。 恢复女儿身即便毒发被人发现，也没人会想到她是女扮男装的探花郎吧？ 玉九儿猫着身子往墙根跑，热浪袭来，她倒在墙根。 低头却发现墙根恰巧有个狗洞。 老天保佑！ 从狗洞出来，是隔壁家的后院。 “唔！”燥热翻涌而上，玉九儿咬破嘴唇，总算有片刻清明。 她低头往前冲，穿过一个拱门，发现是另外一个庭院。 天啊！出口在哪里啊？ 热浪袭来，玉九儿只好跳入草丛，咬紧牙关强忍着。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细碎慌乱的脚步声，玉九儿屏住呼吸，一颗心禁不住怦怦乱跳。 “王爷！这别院很安全！您先歇着！我去给您找药！” 一个黑衣人扶一个男人踉踉跄跄进屋，然后匆匆离去！ 那男人浑身瘫软，好像使不上劲。 忍了一会儿，玉九儿感觉体内燥热难耐，鼻孔流出鲜血。 没有解药，她肯定会爆血而亡。 她咬破手指，趁着清醒的片刻，飞快钻进那男人屋里。 性命和贞洁孰轻孰重她心里门清！她一个女扮男装的，要那破贞洁有何用？ “谁？”床上传出冷厉的声音。 玉九儿掀开床帐一看，吓了一跳！ 靖王？ 怎么会是他？ 金銮殿上惊鸿一瞥，她就知道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一点都不好惹！ 正想撤退，奈何药性又上来。 太上头！ 玉九儿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钻进他的被窝：“你，睡过女人没有？” “找死！” 声音冰冷，像从地狱传来，充满煞气。 可玉九儿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她只想快点解脱！ “你可知我是谁？”靖王君墨想推开她，奈何中了十香软筋散，手使不上劲。 “你是我的解药！”玉九儿说完覆身上去。 这样极品的男人即便在现代都很难遇到，不能因为不要钱就嫌弃。 更何况反正自己已经赐婚给他，早睡晚睡不是睡？ 这身材，八块腹肌；这相貌，风华绝代，赚翻了！ 玉九儿意识已经迷糊，靠着本能一路摸索。 第一次撕裂的疼痛让她脑子清醒了片刻。 睁眼看了看身下的君墨。 呵！男人！ 都是一样的禽兽！ 说什么被迫？这会儿还不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起初君墨是很排斥，可架不住女子柔软的娇躯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冽气息，扣人心弦！ 更该死的是她极力隐忍却控制不住发出的呢喃，像魔咒般摧毁了他的意志，让他的身体放弃抵抗，诚实接受突如其来的刺激。 鸳裘暖帐，春色旖旎，缠绵缱绻...... 解毒之后，玉九儿满面潮红地落荒而逃！ 虽然她恢复女儿身，夜色又浓，君墨不一定知道她是谁，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回到驿站，顾不上三更半夜，她火急火燎地吩咐玉桃和成安赶紧收拾行囊，连夜出京！ 下半夜。 君墨的别院传来肃杀的吼声：“这里很安全？” 属下：“......” 别院鲜少人来，四周高墙耸立，不安全吗？ “滚！” 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奇耻大辱！ 他发誓，定要抓住那采花贼，碾死！ 这厢，遁逃的马车上，玉九儿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大公子，咱们能逃出庆阳郡主的魔掌吗？”玉桃到现在手脚还在抖。 成安的马鞭不住往马儿身上挥，马车跑得飞快。 “怕她个鸟？她有本事就追到大西北！到了老子的地盘，看老子不玩死她！”玉九儿啐了一口， “长公主和皇上念她男人战死沙场有功，惯着她，老子可不惯她！要不是急着回家，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和她那堆面首浩浩荡荡奔赴大西北修长城去！” 她连夜遁逃是因为她强了靖王君墨。 她心虚！ 君墨比庆阳郡主精明一万倍不止。 “天亮先找个当铺，我要当一些东西。还有，路上看到农田长势好的地方就停一下，我还得问他们买些粮种！” 噼里啪啦交代好一切她才闭上眼长吐一口气，脑子里却不断跳出她和君墨在床上缠绵悱恻的画面。 真是要命！ 生平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她一颗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又不能和任何人说，这种事只能深深埋在心底，让它烂掉。 快马加鞭疾驰一夜，终于抵达下一个繁华的城镇，她赶忙将从庆安郡主身上薅来的首饰全部兑换成银票。 “哇靠！一个郡主的首饰竟值近万两？腐败！” 玉九儿埋怨老天不公，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玉桃担心起来:“庆安郡主恐怕咽不下这口气，要是追究下来怎么办？” 玉九儿冷哼:“我还怕她不来呢？追到大西北才好，老子等着她！” 而庆阳郡主第二天醒来，出动所有人去捉探花，得知他连夜遁逃后，气得面目狰狞！ 不得已，她只好回来又向父亲借人手去捉拿探花。 可长公主这个驸马在金銮殿上已经受够探花郎的荼毒，闻言反而松了口气： “走了好，我老了，受不住那黄口小儿的刺激！早走早安心！还有你，少惹事，给我闭门思过一个月！” 庆阳郡主：“......”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恨得牙痒痒，发誓定要找机会扳回一局。 两个月后。 玉九儿终于抵达凉州府，此时已经接近五月，从凉州再坐两日马车就能回到阴山县。 她先去跟凉州知府报备，顺便拿调令。 凉州知府冷嘲热讽道：“没想到玉大公子年纪轻轻，只考三次便能高中，真是祖宗保佑啊！这次你们阴山县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儿孙可要好好培养，免得又被贬去修长城！” 跟在身后的玉桃和成安暗自冷笑：三次？我们九姑娘第一次考就高中好不好？ 瞎了你的狗眼！ “这就不劳知府费心了！下次述职见！” 玉九儿说完抬脚离开，懒得应酬这些个欺负他们阴山人的人。 进入阴山地界，远远看到大夫人率大家出九里坡迎接。 路上，百姓们激动得一直磕头，泪流满面！ 欢呼声和感激声此起彼伏！ 这厢，娘子军和二叔都一阵感慨，早在十天前他们就收到玉九儿的信鸽，既震惊又兴奋！ 此刻他们望向玉九儿的眼神都是欣慰和佩服！ 大夫人热泪盈眶：“当初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没曾想当真成了！” 二叔感慨道：“十六岁，一次高中，当初真是小瞧她了！” “真没想到她竟当真藏拙十几年！咱们真是有眼无珠！”长姐欣慰地笑了，以前有多嫌弃这个妹妹，现在就有多佩服她。 曲姨娘一脸骄傲：我生的！ “只是不知她能否胜任县令一职？”二叔面露担忧。 姨娘们和姐姐们高兴之余也不禁为未来捏一把汗！ 大夫人叹口气，道：“无论如何她都要当下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咱们在她身旁时刻提点着就是！” “是！”众人回应。 玉九儿的马车缓缓停下，她下车先给长辈们跪拜行礼，再起身接受大家的恭贺。 第10章 喜脉 回到县衙后院。 坐在对面的曲姨娘抹着泪，看向女儿的眼神终于没有那么怨怼：“老县令终于可以发丧！可怜你哥哥，咱们只能偷偷给他念往生经超度！” 大夫人点头，眼眶红肿，哽咽道：“走到这一步，我们都不容易！” 二叔叹了口气道：“好在以后再也不用胆战心惊，上个月西关营的成将军派人来叫老县令过去，我们差点露馅。” 说起西关营，玉九儿才想起来问：“对了，西关营的成将军有没有放服役百姓回来？” 皇上的旨意应该是先她一步到达的。 二叔闻言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已经免除阴山百姓服役？” “此话当真！”大夫人也有点激动。 玉九儿点点头，将金銮殿上的事交代了一下，末了还惋惜地道：“只可惜暂时还不能废掉阴山契约，下一届的县令还得是中殿试之人！” 大家听后都一脸不可思议。 长姐喜极而泣：“九儿，你已经很了不起了！祖父和父亲一生的夙愿就是让阴山百姓不用服役，可他们顾及阴山契约从不敢提及，你竟实现了他们的夙愿？” 被曾经看不起的家人恭维，玉九儿倒有些不好意思。 人设逐渐洗白，总算没有辜负她的努力！ “对了，阴山人免除服役是有条件的，皇上只给我们一年时间，若税收、人口还有百姓生活水平无法提高，仍要继续服役！” 玉九儿这话如一盆冷水泼下！ “这，这谈何容易？两千人回来虽说劳力提高，可他们也是要吃喝，还要交人头税和其他杂税上去啊！交完还剩什么来提高生活水平？”大夫人一颗心又揪起来。 玉九儿拍拍胸脯道：“大家放心，我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代我号召所有人回来就可以行动！” “可是成将军并未放人啊！”二叔跺脚道。 玉九儿一听，气得倏地站起：“他怎么那么不要脸！这是圣旨！他也敢违抗？” 可能太过激动，她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两眼一抹黑，瘫软在椅子上。 众人惊慌起来，急忙得大喊：“柳大夫快来！大公子晕倒啦” 柳大夫来得很快，把过脉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九姑娘这是......喜脉？” “什么？”周围的娘子军惊得跳起来。 “老夫诊了三次，确定是喜脉！” 大夫人面色阴沉：“玉桃、成安，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两人进屋看到大家神情肃穆，忐忑不安地行了礼。 “九姑娘有孕了！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玉桃闻言也吓了一跳，抖着唇道：“回，回来之前，九姑娘被庆阳郡主抢了去，可庆阳郡主是女的......不应该啊！” 成安也是一脸懵，接触到大家凌厉的眼神，哭着脸道：“卑职也不清楚啊！” 玉九儿悠悠转醒，知道瞒不住，只好道出实情：“是靖王的种！”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把大家劈得外焦里嫩！ 玉九儿将那晚的事悉数道来。 曲姨娘慌得原地打转：“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把孩子打掉！” 玉九儿咬着唇暗自懊恼，回来路上两个月，她居然心大得忘了还有月事这回事？否则她断不会让这事暴露出来。 稳重的玉桃弱弱地说了句：“九姑娘已经被赐婚给靖王，总归要成亲，先生孩子再成亲也不碍事吧？” “什么？赐婚？” 二叔为了避嫌没进屋，这一刻急得破门而入，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他急得跳脚， “这下可如何是好？九儿嫁给靖王，那无双谁来假扮？县令怎么办？百姓怎么办？九儿，你要把天给捅破了啊！” 玉九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就是睡了个王爷，怀了个龙种吗？至于如此着急上火吗？ 长姐颇为惋惜道：“如此，这孩子恐怕是留不得了！” “不行！这孩子决不能拿掉！”大夫人想了想，激动来回踱步，“这是靖王的种！靖王是龙种，若咱们阴山县也有个龙种，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家瞬间陷入沉思。 二叔突然想通似的：“天助我阴山也！九儿，过几日靖王到阴山县，你再去睡他，先将孩子过个明路！这孩子得留下。” 玉九儿：“......” 再睡一次？ 这古人也玩这么开的吗？ 娘子军们心怀各异，然后一致点头：“就这么办！” 玉九儿扶额：“一个大活人哪那么好睡？” 靖王如今是皇上的弃子，指不定哪天他想不开要造反，那她九族岂不跟着遭殃？ 更何况她还强了他，若被他发现......这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还睡他？ 她是嫌脑袋太结实了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无双生九儿就得死！趁靖王还没来，对外宣称九儿落水身亡，赐婚也就不存在了！” 长姐问：“如此会不会惹怒靖王？” 玉九儿冷笑：“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个落魄王爷，怎么好意思为难当地父母官？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摸了摸肚子，又道，“至于孩子，我会留下！” 她上辈子是孤儿，到死都孤苦无依，这辈子女扮男装，恐怕也不会成婚生子，所以，这个时候老天爷送来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弥足珍贵！ 只是看大家的神情，玉九儿有些担忧地问：“你们该不会是想做出胁天子令诸侯的事吧？” 大夫人道：“我们可没那个胆！只想留个龙种在身边当护身符。” 二叔迫切的声音传来：“再说，皇族龙种势必是极其聪明的，你总不能女扮男装一辈子吧？把他培养出来你就解脱啦！” 娘子军们一致点头：“对对对！” 这帮人现在对她只有一个字：服！ 曲姨娘两脚哆嗦着道：“可要如何瞒天过海？九儿做的样样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欺君也欺了，睡了睡了，也不差生孩子这一件！”玉九儿想了想，又道，“肚子大了就称病在家！” 二叔急忙打断：“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就是每隔半年还得去凉州述职一次。” 玉九儿淡定道：“半年后的凉州述职，我称病，二叔替我去。现在最急的，是要给孩子一个身份，总不能让他做个黑户吧？” 大夫人想了想道：“不然过继给你哪个姐姐吧？” “不，我想留孩子在身边亲自教导！所以，母亲，我要成婚！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子与我假装成婚，这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做我的孩儿。”玉九儿眸光坚定，把后路都想好了。 大家一阵凌乱，这离经叛道又大胆的想法，他们想都不敢想。 大伙儿还没回神，只听玉九儿又道，“只是，如此会委屈那名女子，恐怕要守一辈子活寡，即便以后和离怕是也嫁不出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这么办！”大夫人拍板，抬眼对长女道，“馨儿，我记得你夫家有个年十九的侄女，因被烧伤脸至今仍待字闺中，恐怕这辈子都难嫁人，我去年见过，是个好孩子，你去问问。” 长姐福了福身子，道：“娘，不用问，她在家深受流言苦楚，连带家人都瞧不起她，能嫁给无双，即便是假的，也是救她脱离苦海，她定然同意！” “兹事体大，还是去问问！定下之后，九儿的身份也要跟她坦白，让她保密！” “是！” 第11章 不容小觑 “那就这么定了！”事情谈好，玉九儿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挣扎着起身，“我得趁肚子还没大，赶紧将该办的事安排好！” “你还折腾什么？安心养胎！”大夫人将她压回床上。 “我要去西关营找成明那厚颜无耻的将军要人！我还得靠那两千壮丁给我开荒种地呢！” “什么？你要留下他们帮你开荒种地？”大夫人惊诧！ “对啊！都是壮丁，多好的劳动力！我打算留他们在县城，将城西那片荒地开了，发展农业！” 二叔绷着脸骂：“你个败家的，你可知养活两千人要多少粮食吗？你养得起吗？” “我在京城搞到一些银子，养这两千人到粮食收成那日绰绰有余。再说，放这两千人回去，阴山税收就能提高？百姓温饱就能解决吗？” 大家面色凝重。 玉九儿又接着道，“我是玉家的男丁，连我都不努力，阴山县还有活路吗？再说，你们不让我试一试，我怎么甘心？万一我当真能实现粮食高产呢？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狗腿子成安很有眼力劲地把玉九儿在京城挣银子的丰功伟绩爆出来，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没多久，大家看玉九儿的眼神除了震惊就是崇拜。 这还是以前那个好吃懒做的九儿吗？ 合着家里一直搁着一个金饭碗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问，玉九儿应接不暇。 一屋子人瞬间全部成了她的粉丝。 得，这涨粉速度，都赶上她现代的抖音号了。 大夫人被她眼底那满满的雄心壮志说服了，叹了口气，道：“算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姑且让你试一试吧！” 曲姨娘关切道：“你刚回来都没能休息一下，先在家歇着，待办完老县令的葬礼再去也不迟，身子要紧！” 这话让玉九儿眼眶有些发热，原主盼了一辈子都盼不来的关怀，猝不及防落到她身上，让她这个从未享受过母爱的孤女有些受宠若惊啊！ 老县令的葬礼要办三日，玉九儿抽空找了块地方，先给稻种育秧。 水稻收成好不好，育秧很重要，阴山稻谷产量低，也是因为他们不会育秧。 往后，她还要研究杂交水稻，那个才是高产量的水稻。 葬礼结束后，惦记着那两千壮丁的玉九儿已经急不可耐，她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西关营要人。 “走！算账去！”带上玉桃和成安，玉九儿着急着往外走。 身后传来二叔不放心的声音：“咱们还得仰仗西关营关照，别闹得太僵！你带点礼物去啊！” “知道啦！”玉九儿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心里暗骂成明不要脸！ 她若不去要人，这成将军还打算装聋作哑一直霸占着她的人不成？ 着驻守军的身份欺负他们阴山人，臭不要脸的！ 还带礼物？去他的！ 她可不求他！ 西关营候客厅内 玉九儿慢悠悠饮着茶。 “玉大公子！”成明的大嗓门传来，玉九儿抬头，只见走进来的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脸胡腮，浑身散发着凶煞之气，好像是山林恶兽，随时都会张开獠牙吃人似的。 惹得玉九儿手上的茶杯抖了一下，茶盖不慎滑落至张开的官袍上。 站在她身后的玉桃和成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玉九儿面上不动，心下已经千回百转。 对付成明，你越奉承，他越得寸进尺，倒不如按章办事！ 她不慌不忙捡回茶盖，抬眼对上成明的视线，面上露出控诉的表情：“成将军好大的嗓门，吓了我一跳！” 成明一怔，心想，这小子怎么不怕他了？ 他记得八年前她父亲被杀时，她随老县令来过一次军营，求西关营出兵将她父亲的遗体从西域沿海偷回来，他没答应，当着孩子的面凶了老县令几句，吓得这小子嚎啕大哭！ 他当时还觉得这小子忒没出息！可现下他眼神淡定，神色从容，怎么回事？ 以往的阴山县令见到他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生怕哪里做得不够好，可这初出茅庐的幼崽竟还敢责备他嗓门大？ 成明坐在他对面，眸中略带探究，又粗着嗓音道：“新任县令胆子不小啊！” “成将军这是在吓唬晚辈吗？晚辈好怕！” 成明又一愣，这小子嘴里说怕，可是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多了一份坦然和无辜。 这倒显得他欺负小孩似的。 既然吓唬不了他，成明干脆直接了当道：“我知道你来所为何事！只是前些日子西域人又进犯，我们得在长城外加建几个碉堡，人手不足，这两千人还不能离开，毕竟守护边疆，人人有责.！” 这话听得玉九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若是她现在揍他一顿，不知道会不会死得很惨？ 玉九儿气笑道：“成将军，您有难处可以上书朝廷！据我所知，凉州知府那边多的是兵将，您何须扣着我阴山百姓呢？” “这两千服役壮丁回家你就能保证他们有足够的粮食过冬？别忘了他们力气大也吃得多，恐怕到时候饿死的人更多，留在军营好歹有吃有喝。”恐吓无用他就从别处下手。 “这就不劳烦成将军操心了！” 玉九儿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道的还以为阴山人在西关营服役是吃香的喝辣的呢？ 可事实并非如此！ 服役壮丁终日劳苦，为了抗饿，西关营给他们和犯人吃的大多是粗粮和高粱面，连肉都少见。 就这，他也好意思？ “不过......”玉九儿话锋一转，勾唇道：“您若愿意出些粮草给阴山百姓过冬，我倒也不介意让他们帮您修完碉堡再走，如何？” 哼！跟她斗？ 对付不要脸的人你得比他更不要脸才能赢！ 成明瞪圆了双眼：“你......” 厚颜无耻！ 阴山百姓服役向来都是义务，这小子忒不要脸！ 偏偏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还沉稳淡定，不卑不亢。 岂有此理！ 一根筋的成明瞬间被气得跳脚：“你怎么开得了这个口？上面克扣我们粮草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 早料到他会这样说，玉九儿言笑晏晏道：“那我就带走他们吧！帮你省点粮草咯！” 那欠扁的笑颜让成明差点气结：“呵！想不到阴山县令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过奖！过奖！” 成明一阵郁闷，这小子不好对付，再拖下去倒显得他们西关营仗势欺人，只好不情不愿地吩咐属下去点人交付。 出去还不死心冲玉九儿的背影喊：“你若养不起，我这里还是愿意接收的。” 玉九儿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离去。 小看她？走着瞧！ 玉九儿离开后，成明身边的军师荣先生捋了捋胡子：“小心着点，这一届县令不容小觑啊！他这份胆量和气魄连他祖父都不曾有。” “就他个毛头小子，还能上天不成？老子可不求他！”一下子损失两千劳动力，他心里极其不爽。 荣先生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小心打脸！” 第一回合，成将军，败！ 第12章 热血沸腾 百姓们得知新任县令领回了两千服役壮丁后都震惊不已，四处奔走相告，纷纷跑来县衙了解情况。 两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县衙走去。 路上，百姓们欢呼雀跃，跪在路边不断给县令磕头致谢！ 玉九儿将这两千人暂时先安置在县衙旁边的衙役训练场。 此时，他们仍是一脸激动，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不用再去修长城。 百姓们一路尾随到县衙，看到自己的亲人回来，喜极而泣！ 服役的两千人蹲坐在衙役训练场和自己的亲人拼命挥手，有人喊爹娘，有人喊媳妇，有人喊小妹，团聚的喜悦让玉九儿有些于心不忍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短暂的团聚帮不了阴山人，她不得不做个狠心的人，她清了清喉咙，大喊： “皇上允许我们回来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们一年内，势必要解决温饱，提高人口，还要提高税收，否则明年还得去服劳役！” 这冷冰冰的话一如既往的好使，瞬间就能熄灭众人们心中的热火。 场内还沉浸在归家喜悦里的两千壮丁、场外翘首以盼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这要求有多难达到大家心知肚明。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恨不得赶快回家埋头拼命干活，最好能赛过老牛，搏一搏，兴许能多种出点粮食来。 待沸沸扬扬的讨论声渐渐小下来。 有壮丁对玉九儿拱手致谢：“多谢县令大人替我们操心！我们回家定会努力干活，但愿老天垂怜，保佑我们都能交上税，不饿死！” “哎！我就知道皇上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阴山县！” 百姓这边也有人发声：“县令大人已经尽力，总归能回来一年，我们已经知足！回家后能否干出名堂来就听天由命吧！” 玉九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听我说！” 所有人都闭上嘴巴，眼巴巴望着县令。 诺达的广场霎时鸦雀无声，团聚的喜悦被现实冲淡得令人嘴巴苦涩。 “你们这就知足了？可本官不知足！若仅能回来一年，那我在金銮殿上冒死让皇上更改阴山契约的意义在哪里？” 玉九儿眉目凛冽，“你们回家后能保证种出产量高的粮食？能保证交税后还有余粮过冬？能解决全县百姓的温饱？还能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一年内让阴山人口增加吗？” 玉九儿每问一句，大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茫然无助地摇头。 玉九儿语气严肃道：“既然不能，就不要想着回家享受一时的团聚！谁不想孩子夫人热炕头，儿孙绕膝享天伦？可我们的条件不允许，不想挨饿就得逆天改命！” 穷得这么稳定，若他们再没点觉悟，她真的带不起啊！ 终于，有人弱弱问一句：“如何逆天改命？” 等的就是这句话，玉九儿继续道：“目前，压在我们头顶上最重的两座大山，第一个是温饱，小小天灾都能让我们丧命；另一个是阴山契约，稍有不慎我们都会被贬为奴； 我们现在对阴山契约无可奈何，但我们可以先解决第一座大山：温饱。 本官打算让你们继续服役，只不过不是去修长城，而是到本官的农场里来服役！一起发展农业，提高粮食产量！” 她不能以权压人，她要让百姓们心服口服跟着她。 “农场？” 百姓们提出了质疑: “县令大人莫要拿我们开玩笑！” “谁不知道农场是富人才有，我们穷人哪敢肖想？” “大人年轻气盛，莫要费心攀比啊！咱们没资格！”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攀比，而是本官思虑再三的决定！农场能集合分散的劳动力共同创收，本官有信心！只要你们跟着我的脚步，我定能带领你们拼一拼，搏一搏，与天抗争！” 玉九儿满脸悲切接着说，“如今，外面的人谈起西北阴山县只有厌弃和鄙夷！这可是生养我们的地方，别人可以嫌弃，我们不能！我们唯有将它变得更好才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 面对百姓的质疑，她脸上依然是不服输的倔强，眼底盛满亮光，让人不禁动容和信服。 只听她掷地有声道：“我不想让我阴山百姓再服役；我不想让我阴山百姓再困苦；我更不想让我阴山百姓再被别人瞧不起！ 人总归要有点理想吧？万一我们真能将这里变成世外桃源，海晏河清，成为人人向往的圣地呢？ 只要把阴山县建好，我们就有资本跟皇上谈判，让他废掉阴山契约，不用再担心被贬为奴去赎罪！让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百姓热切地望向玉九儿，虽然她说的话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架不住她言之凿凿给大家画一个令人神往的大饼；架不住她气势强大，让人心里产生阵阵涟漪；架不住她宛若天神下凡般在人心中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大家被说得热血沸腾！灰暗的眼眸中似有了憧憬！ “好！好！好！” 壮丁和百姓一起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 目的达到，玉九儿最后道：“本官要开荒建农场，条件艰苦，要去要留你们自行决定，本官不强求！信我，咱们就一起努力！不信，就自行回家种田，莫要拖后腿！” 有人提问：“那待遇还和修长城时一样吗？” 玉九儿点头：“一样！” 阴山服役每家必出一人，家里有人顶替或者有银子赎身才可以换回来，好在父亲为百姓求得恩德，服役之人全家免人头税、田地免税，否则阴山人早被上天团灭了！ 壮丁回来就不能再免税，可她需要稳住人心，所以，皇帝老儿的税，她得交！ 不就是银子吗？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又有人提问：“县令大人能保证他们的吃食吗？这么多人吃的可不少，粮食也不是一两日就种得出，莫要将他们都饿死了啊！” 玉九儿莞尔一笑：“这个大家可以放心，只要进入了我的农场，就是农场里的工人，我管饱管暖！” 最后，壮丁们略微沉吟，大部分都同意留下，可还是有一些人不相信她，想回家。 “县令大人，小民惭愧，对不起大人！小民选择回家孝敬父母，我回去定好好干活，总能交得起人头税，也让家人饿不死！” 玉九儿寻声望去，看到第一个提出回家的居然是她的三姐夫马良，三姐和他刚成亲不久，他就顶替老父去服役，扔下一家老小和新婚妻子，一去十年。 自家亲戚也不信她吗？ 或许是归家心切吧？ 他老父亲当年修长城摔断了腿，如今瘫痪在床，家里还有一个傻妹和一个七十老母，要不是三姐勤劳，加上县衙后院娘子军们时常接济，恐怕他一家早都饿死了。 玉九儿表示理解，点了点头同意。 下一个提出回家的是阴山县家里人口最多的陶大业家，家中七名青壮男，有两人服役归来。 对回家自行务农，陶大业很有信心！ “我们陶家不差那点税，也不会饿死。这农场能不能弄得成还两说，回家好歹有口热乎饭吃，我们陶家男儿选择回家！” 玉九儿同样点头同意。 农场是她唯一的出路，必须要大家对她有十足的信心才能团结起来，铆足劲向前冲，宁缺毋滥！ 最后，两千服役壮丁自愿留下的有一千九百五十人，仅仅有五十人选择回家自己“闭门造车”。 玉九儿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对未知事物依然留下的人，就是对她的信任，她一定会不辜负。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农场的工人，本官给你们五日假期回家看望亲人，五日后全部回来，协助本官开荒建农场！” “还能回家探亲？多谢县令大人！多谢县令大人！” 所有人都兴奋得跪下磕头。 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好几年没能回家，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第13章 白米饭 三姐这边，马良飞奔到家，可迎接他的不是久违的怀抱，而是三姐的扫把。 “媳妇，媳妇！你这是咋的？我回来你不高兴吗？”马良边躲边叫喊。 三姐将扫把往他身上扔去，怒气冲冲吼道：“你还有脸回来？连外人都支持我弟弟，你这个三姐夫却只惦记着自家，叫我以后怎么有脸回娘家？” “良儿，你糊涂啊！”床上的马老父捶床怒骂，“自家人你不支持，日后还如何相见？” “儿啊！你赶紧回去帮你小舅子，她将你们救回来不容易！”老母将马良拉进屋，苦口婆心规劝。 老实敦厚的马良噗通跪在地上，痛哭道：“爹、娘、媳妇，我服役归来岂能再让你们操劳？自古忠孝难两全，爹娘病重儿不能在床前尽孝，玉三儿自从嫁给我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枉为人子，枉为人夫啊！” 一家人抱团痛哭，连只有两三岁智商的傻妹也天塌下来一般嚎啕大哭，加入洪水决堤大军。 玉九儿忙完就直接回县衙安排家里人帮忙做后盾。 家里八个姐姐都已经嫁人，长姐和大姐夫是县里唯一学堂的教书先生；二姐嫁了个猎户，住在山上离家远，没有特别的事很少回县衙；其他几个姐姐离县衙近，倒是经常回来。 听玉九儿要家里人帮忙，大家都表示同意。 得到家人的支持对玉九儿来说是莫大的鼓励，这拧成一股绳的势头还怕不能打败贫困？ 这群忠粉她以后发达了得使劲宠！ 玉九儿将家里的大夫人、四个姨娘、能回来帮忙的四姐、五姐、六姐、七姐、八姐、丫鬟玉桃和护卫成安，再加上县衙里的十名衙役，全部命为后勤人员。 她的家人都不是懒惰之人除了原主，平时都参与耕种满足日常所需，如今有利国利民的事落在身上，她们都兴致勃勃，浑身都是冲劲。 有这样支持她的家人，玉九儿她不自觉笑了起来，未来可期啊！ 开完家庭会议，大夫人和四个姨娘帮玉九儿把买回来的种子进行育种。 “以前你们不育种，所以粮食产量才那么低，这次用我育好的种子播种，保管产量能提高！” 除了种水稻，她还要把这个季节能种的农作物全都种上。 地多，不怕！ 几个姐姐负责采购和做饭，这近两千人的吃食问题都交给她们！ 县衙十名衙役都做帮手！ 很多农具和材料都得去凉州府买，一时间后勤人员全部忙起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五日后，所有人全部归队。 不用去修长城，家人还可以随时来探望，他们心里存着感激，也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待遇。 归队的还有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几人，不知是被家里人赶回来还是想通了，总之，一共回来一千九百六十人。 三姐夫马良竟也出现在回归的队伍里。 这伙人的大队长是一个叫王猛的男子，身强力壮，天生神力。 人都到齐后玉九儿集合队伍：“家人们，我们的第一项任务是开发城西那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荒地，将那里建成我们的农场，创建我们阴山起飞的摇篮，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整齐洪亮的声音让人充满激情。 城西的荒地有上万亩，到处杂草灌木丛生，百姓们势单力薄没有能力开采，现在她人手充足，定要做出成绩！ 靠近河道那片低洼地是个沼泽地，开垦出来就是种水稻的肥田。 她叫衙役将新买的农具搬出来，王猛兴奋地招呼大伙儿抄起家伙就冲到荒地里干了起来。 跟上了弹簧的娃娃似的，根本不肯停下来！ “先开河道低洼那一片，做水田，咱们先将水稻种下！”玉九儿远远喊了一声。 安排好这边，玉九儿赶忙回家监督后勤人员准备饭菜。 看着十几个大铁锅蒸饭炒菜，心眼小一些的几个姨娘心疼得龇牙咧嘴，曲姨娘还担心地问她：“这得多少银子啊？咱们能养几日啊？” 玉九儿傲娇地安抚：“我敛财的手段一绝，定能带领阴山百姓发家致富，姨娘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荒地这边，大伙儿忙了一上午，都累得浑身虚脱，坐在田埂边歇息片刻。 在西关营修长城，中午会有一顿糙米饭，可不知县令会不会给他们吃午饭，因为他们早饭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白面馒头。 “要不，我去问问？”王猛犹豫片刻站了起来。 “王大哥，别去！”有人急忙拉住他，“饿一饿又不会死，县令大人救咱们回来已经不容易，现在粮食又还未播种，哪还能要求一日三餐啊？” “就是！做人不能得寸进尺！早上有馒头稀饭，晚上要是能有点木薯饭就行！中午还是算了，忍忍就过！” 一个瘦高男子高兴地捧着一把野菜过来:“我看到那边有野菜，咱们再去跟衙役借锅，煮一煮也能凑合一顿！” “那也行！” 这边正讨论着，就见远处衙役挑着担子过来，嘴里喊着：“吃饭啦！ 众人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衙役已经掀开木桶，阵阵米饭香随风飘来！ 有人问：“是白米饭！天啊！我好像闻到了米香味，我鼻子没有问题吧？” 水稻在阴山地界产量低，大家宁愿种高粱、玉米和小麦，很少种稻谷，所有大米都得去凉州购买，很贵！ 对他们来说，能吃到白米饭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有人爬到田埂伸长脖子看：“桶里那白生生的，应该是白米饭没错！” “好像还有大白菜，那白菜里......还有肉沫？”说话的人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衙役招呼他们过来，笑着喊：“你们快过来！没错！中午饭吃白米饭配白菜肉沫！” “哗！”众人哗然，这在西关营，可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啊！ “不会吃完这顿，晚上就不给吃的了吧？那我能中午吃一半，留一半晚上吃不？”有个小伙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晚上饿肚子睡不着！” 衙役噗嗤一笑：“留啥留？晚上还有，县令说了，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大伙儿就放心大胆地吃吧！” 领到饭菜的人都小口小口嚼着米饭：“这白米饭可真好吃，嚼在嘴里，清甜清甜的，不用菜，我都能吃三大碗！” “饭桶，哪有那么多白米饭给你吃？今天第一天，能吃到是福气，明日能有粗面不夹糠，我就知足！” 附近给亲人送饭来的百姓凑近一看，吃惊地喃喃：“这县令大人莫不是中邪了？这个吃法，能顶多久？” 随后而来的玉九儿承诺道：“老人家放心，您的孩子在这里，我保证能顿顿让他吃饱！您以后不用这么麻烦，大老远给他送饭了！” “好，好！让县令大人破费了！” 百姓们抹着泪离开。 阴山人的要求如此低，所求不过是一顿饱饭，她这个穿越女若连这点都满足不了，岂不是太没用了？ 晚上收工，大伙看见地头的桶内是糙米饭，心中窃喜，晚上有糙米饭总算不会饿肚子。 可衙役又打开另外几个桶，里面居然是粗面馒头和咸菜肉片？ 衙役喊了几声，第一个领饭的人愣是没回过神。 当看到发到手上的是一碗糙米饭，还有一个大馒头和一大勺咸菜肉片时，惊得都不敢下嘴吃。 后面领到饭的人也都一脸震惊的表情。 玉九儿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边咽饭边落泪，好笑道：“怎么了？这又不是断头饭，怎么大家都红了眼眶？” “县令大人来啦？”大伙忙起身打招呼。 王猛吸了吸鼻子，道：“大人，咱们都是糙汉子，平日不用吃这么多好的，留着点过冬吧！” 第14章 你怕本王 玉九儿噗嗤一笑：“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儿！放心！过冬的粮食不急，到时你们种出来的足够过冬，相信我！等我们种出水稻，我让你们顿顿吃白米饭！” “那感情好，可水稻在咱们这里产量低，况且现在已经五月，来得及吗？搞稻田怕是会血本无归吧？”有人提醒。 玉九儿睿智一笑：“用我育的秧苗种就来得及，明年我还预备种出两季水稻呢！” “两季？大人莫不是开玩笑吧？听说江南那边气候热，种两季都有些勉强，咱们西北能种一季就已经不错，若能种出两季，那，那还不得上天了啊？” 大家都觉得他们的县令异想天开了。 “明年你们就瞧好吧！”玉九儿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吩咐道， “河道前面的第一地我打算留下来做试验田，一会衙役们会把买来的牛和犁具送来，你们先分一半人帮我犁出来，另外一半人先开地势高的这片荒地，我们先搭些棚子将就着住！” 王猛回道：“不用浪费白天开荒的时辰，我们已经商量好，晚上收工再搭棚子，白天开荒的木头我们都留着呢！” 玉九儿解释道：“不用搭很多棚子，也不用搭太结实的，等荒地开完我们都种上粮食后，我打算在这儿盖楼房的！” 大伙儿热烈地回应： “盖楼房？县令大人是想搬来农场住吗？” “那咱们一定会为大人盖个好的！” “保管让县令大人住得舒服！” 玉九儿笑道：“不是我住，是给你们住！你们不会是想一直想住茅草棚子吧？” “啥？”所有人都惊得一愣一愣的。 还是队长王猛先回过神：“大人，咱们皮糙肉厚，随便搭个茅草屋住就行，那楼房哪儿是我们这些粗人住得起的？” “不要妄自菲薄，你们是第一批跟着我干的人，等农场开起来，你们的家人也可以来做工，也可以一起住楼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站也不是，蹲也不是，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人从来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还能接家人来团聚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他们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真的能实现吗？ 不知谁冒了句：“若真有那一天，我拼死干活也值了！” “对！”大家应和。 玉九儿没有开玩笑，她要把阴山县建成西北乐土，第一期工程是农场，往后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一步一步来。 农场的宿舍她已经设计好图纸，下好地基就可以开工。 至于建楼房所需的石头，还是得找西关营要，他们建长城挖了几座山取石头，那可都是阴山县的公共财产，虽然不是他们开采，但见者总有份吧？ 哎呀！早知道还有这茬儿，上次去要人的时候她就该客气一些，把成明那憨货的毛捋顺了才好再下手薅啊！ 这下难办了！应该听二叔的，送点礼！ 这边正忙得如火如荼之际，二叔传来消息：“靖王明日到达阴山县，凉州知府亲自送来的，叫咱们做好迎接！” 听到靖王两个字，玉九儿脑袋“嗡”的一声，乱了套，一点都没有在荒地里指挥干活的那股自信。 “要不，我装病躲一躲？”玉九儿着急忙慌回到县衙，坐立不安起来，“那晚我没有带面具，虽然化了妆，可谁知道靖王会不会有通天眼能认出来呢？”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靖王定居于此，县令不可能总不去拜见靖王吧？这不是更惹人怀疑？”长姐当头一棒。 “莫慌！”姜还是老的辣，大夫人还是最沉得住气的，“你越慌，他越起疑，你不认他还能如何？” 玉九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打死不认！打死不认！” 翌日，九里坡 君墨一行浩浩荡荡驶来，玉九儿这个新任县令和二叔率领衙役和百姓们跪地迎接。 君墨的马车在玉九儿面前停下来。 “恭迎靖王爷！”玉九儿恭恭敬敬作揖。 等了好一会儿，玉九儿感觉膝盖都跪疼了，君墨才慢悠悠掀起帘子，衿贵自持的淡淡道：“起来吧！” 玉九儿揉着膝盖起身，暗戳戳骂他早日升天，都被贬到犄角旮旯了还耍什么大牌？他怎么不上天？ “本王住哪里？”头顶传来君墨不耐烦的声音。 玉九儿低着头拱手答：“县丞早先已经在县里“最繁华的黄金地段”给王爷建好府邸，您直接过去即可入住！” 她特意加重“最繁华的黄金地段”，好让他这个煞神认清自己的形势，都成落魄鬼了还拽什么拽？ 所谓的黄金地段无非就是县里靠近商业街的那片破烂地。 阴山县穷，破破烂烂的街道没什么可买，只有七天一次的赶集日才稍微有点人气。 “本王的府邸不是县令亲自督建吗？”这语气分明是责备她这个县令渎职怠工啊！ 煞神一出口果然没有好话。 “回靖王爷，先前下官一直忙着科考，对王爷府邸恐有疏漏，便交给县丞督建，请王爷见谅！”玉九儿战战兢兢低着头回话。 整个县城最富丽堂皇的莫过于新靖王府，你还不知足？ 要不是朝廷拨来款项，她理都不会理这煞神，皇帝老儿怎么不再狠心点，让这煞神住狗窝才好！ “为何总低着头？你在金銮殿上的气势呢？”君墨衡突然眯起眼打量玉九儿，“见了本王呼吸如此急促，你心虚什么？你怕本王？” 玉九儿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君墨这煞神内力惊人，竟连她的心跳和气息都能辨出来。 太可怕！ 不过这人有自虐倾向吗？ 她这是对他表示尊敬和客气好不好？ 既然不领情，那她还客套个屁啊？ 这么一想，玉九儿大大方方抬起头，昂首挺胸收腹抬臀，直勾勾望向他。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谅你也猜不到那晚的女子就是你眼前的这个男子。 壮了壮胆，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把玉九儿死去的事跟他说呢？ 君墨垂眸凝视她半晌，让玉九儿那颗心啊，抑制不住地阵阵紧缩，做贼谁不心虚？ 最后只是言不由衷道：“传闻靖王威武，下官这是敬重王爷！” “你的胞妹也如你这般胆大妄为吗？不是本王的准王妃吗？她怎么没有出来迎接？” 玉九儿的心跳到嗓子眼，“扑通”跪了下去，神情悲切地哭着：“下官正要禀报王爷，舍妹前几日不慎落水，已登极乐！” 说着俯身磕头，“下官有罪，没有照顾好舍妹，请王爷降罪！呜呜” 这卖力的表演应该很到位，奥斯卡金奖得主恐怕都要对她甘拜下风！ 君墨玩味道：“是吗？” 玉九儿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知道是她哭得太动情，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他根本不介意，只听头顶上传来淡淡的声音：“节哀顺变！” “多谢王爷体谅！” 正当玉九儿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君墨又质问道：“那谁来赔本王一个王妃？” 玉九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一个黄花大姑娘好端端在家躺着，莫名其妙被赐婚给他，祸从天降，他就没点惭愧？ 他哪来的脸跟她要赔偿？ “那王爷想让下官如何赔？” 靖王冷笑：“还未想好，先欠着！” 玉九儿心里那个草泥马啊，狂奔不止！ 欠着就欠着，谁怕谁？他不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吗？ “你不想欠？”见玉九儿呆愣的模样，君墨鬼使神差生出了些许逗弄的心思。 “欠，欠着好！”玉九儿忙不迭拱手作揖，“王爷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定竭尽全力！” 君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府！其他人不用跟来！” “恭送王爷！” 直到君墨走远，玉九儿才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最好永远江湖不见！ 肚子里这孩子若是个坏种，生出来跟他爹一个德行，看她不打死！ 扭头招呼百姓们起身：“都散了吧！农活都忙不完！还来伺候这些玩意儿，礼多人也怪！” 有些男人的心思就是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 凉州知府闻言惊得连连摆手，悄声道：“慎言！慎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想死也别拉上本官陪葬啊！” 差点忘了凉州窦知府一直跟着君墨过来的。 这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最烦应付官场上的这些虚情假意，玉九儿对他拱拱手：“只当我放了个屁！回见！” 说完直接抛下他径直往荒地走去！ 第15章 那小子太无耻 稻谷的实验田要精心养护，她得赶紧叫人挑粪施肥。 最好这两天就能把育好的稻苗种上！ 她大概是大东朝最另类的县令，不用升堂审案，只管专心种田。 民以食为天啊！温饱尚不能解决，谁有功夫挑事啊？ 阴山县就这点好，百姓淳朴善良！ 来到河边这片荒地，壮丁们已经把杂草全部清理掉，一块块犁好的方形田地已见雏形。 这些人果然是拼了命在干活，一个个速度快得堪比老牛，认真得连她走近都丝毫没察觉。 “王猛！” 玉九儿大声一喊，王猛扛着锄头迅速跑上前。 “你一会把人分为十个一组的小队，每队选出个小队长，让小队长负责，每干一段时间叫他们休息一下，别累病了。” 玉九儿突然感觉，自己的鼓动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这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太吓人！ 因为刚才她路过高地，发现他们昨夜已经连夜把简易的棚子搭起来，这恐怕是干了个通宵达旦。 都是肉体凡胎，真当自己是超人吗？与天抗争也得惜命啊！ “是！”王猛大声回话。 玉九儿吩咐：“让他们都先停下，先吃午饭，昨夜通宵搭棚，今日吃完饭大家都睡个午觉，下午再干！” “不用......” “这是命令！”玉九儿只能板着脸下命令。 这边忙完，玉九儿才放心去干别的事。 楼房得提前准备好材料。 想要拿到石料盖楼房，只能从西关营那边着手。 去找成明前，她得先到县里最大的酒坊走一趟。 要拿下成明，没有他的心头好可不行。 玉桃和成安尾随其后，这两个下人自从回来后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谁叫都不走，玉九儿也就“勉为其难”地全部接收。 她现在就跟个收破烂似的，只要是人她都不嫌弃，她可太缺人了！ 要建设，要发展，没有人力怎么行？ 要是发配边疆的犯人也都能为她所用就好了，前提是先搞定成明再说。 从石料开始，慢慢渗透，一样一样拿，精明的猎人得学会伺机而动！ 酒坊里，老板张大亲自出来迎接。 张大一家算是阴山县最富有的富商，酿酒技术几代单传，只在被贬为奴的那十年中断过，近二十来年又重操祖传手艺继续酿酒。 玉九儿刚坐下喝了口茶，张大就很有眼力劲地命人送上“礼物”。 “大人，这是小民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大人一心为民，只要有张某做得到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玉九儿瞥了一眼送上来的一托盘银锭子。 玉九儿笑道：“你误会了，本官不是来筹集资金，而是为你的酒而来！” “酒？”张大就不明白了，“难不成大人要给壮丁们买酒？这......请恕小民多嘴，那么多人给他们吃饱就已经不错，酒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堪比琼浆玉液，大人就莫要太宠着他们了吧？” “我要借你的酒坊提炼一些更纯、更烈、更好喝的酒！”玉九儿没时间磨叽，开门见山道，“我有办法让你的酒风靡大西北，有没有兴趣合作？” 张大闻言惊得“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抖着手作揖：“大，大人，此话当真？我们倾尽全力，做的酒在凉州府甚至都排不上号，若真能风靡大西北，那，那这酒坊给大人一半也无妨！” “那本官就开始了！” 玉九儿直接进入酒坊，就地取材，亲自提炼。 先将酒坊里低浓度的酒提炼，再勾兑陈年的酒曲，反复试验，反复尝试。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酒终于弄出来。 “酒来啦！”玉九儿缓缓倒出一杯酒。 瞬间屋内就弥漫开一股清甜甘冽的酒香，饶是张大日日在酒坊里泡着，还是忍不住被馋虫勾住，迫不及待就端起酒杯细细品尝起来。 “好酒！”张大大喝一声，激动得嘴唇发抖，“这，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入口柔绵甘冽，酒香扑鼻直达脑门，好酒啊！” “大家也都尝尝！”玉九儿又倒了几杯。 旁边站着张大的几个兄弟，闻着酒香早就口水泛滥。 听到县令大人召呼，他们顾不上礼仪尊卑，争先恐后端起酒。 酒一入口，所有人眼睛均一亮，纷纷赞叹：“好酒！” 张大眼底盛满震惊：“县令大人怎会有如此好的手艺？真是深藏不露啊！” 玉九儿摸了摸鼻子，便随口敷衍道：“平时喜欢看书，无意中在一本游记里看过，以前只顾科考，没亲自做过，没想到今日试了试，就成了！” “厉害！”张大是一家之主，大手一挥，“二弟，上笔墨，酒坊划一半归大人所有，往后账本和利润会准时给大人送过去！” 玉九儿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着张大道：“你倒是猴精，既如此，那本官就入伙了！对了，酿酒产生的酒糟都送去农场喂猪吧！等猪养大了，我给你们送几头过来。” 一个技术捡半个现成的酒坊，划算！ 她突然感觉自己有当强盗的潜质。 只不过占百姓这点小便宜没有太大成就感，若能将西北最大的西关营都据为己有，那她这个强盗才算是实至名归。 不急，先惦记上，来日方长！ 吃完饭，玉九儿心满意足地提着一坛好酒回家。 这坛酒将是明日敲开成将军心门的钥匙。 第二天一大早。 玉九儿来到西关营。 “成将军，别来无恙啊！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成明看着笑盈盈走进来的玉九儿，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都怪军师乱说话，说什么现任县令一肚子坏水，叫他小心些。 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还带点娘娘腔。 谁怕谁是狗熊！ 成明没好气道：“什么好东西竟劳县令大人亲自送上来？” 玉九儿走到他跟前，直接打开酒坛子。 须臾，成明瞪大眼睛倏地站了起来，张着嘴，口水差点滴下来，手往腰上胡乱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接过酒坛子，狠狠地闻了又闻，比狗闻骨头都狠。 “这，这，这东西要命啊！它是怎么做到如此香气逼人的？真她妈太勾人了！”成明已经语无伦次。 玉九儿得逞地笑道：“怎样？老成！我对你好吧？” 玉九儿自来熟地改了称呼，拉近关系。 老成被她脸上明晃晃的贼笑拉回了些理智，咽下好大一口口水，忍住馋虫啃食，道： “你不都把人全部领回去了吗？你，你小子还想干什么？先说！” 玉九儿拿起厅里的空茶杯，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急啥？先喝酒！” 成明小心翼翼地把酒倒出来，玉九儿只听到他“咕噜咕噜”一直不断咽口水。 “先尝尝！” 成将军经不住酒香诱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喝它丫的。 “啊！好酒！” 迫不及待又倒一杯。 几杯下肚，成将军打了个香气四溢的酒嗝，才心满意足地长吁一口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玉九儿拱了拱手笑道：“老成，我就不能单纯来和你交好的吗？说来我们都身处大西北贫荒之地，西北好，我们才好！你也在此驻扎十来年，未能回家跟亲人团聚了吧？” 说到家，成将军顿时鼻头红了起来，又给自己灌一口酒，话匣子一下子就如滔滔洪水喷涌而出： “十四从军，整整十一年没回家......” 玉九儿抓住机会和他一起互倒苦水。 情到浓时，两人直接称兄道弟，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说到最后，成将军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军师荣先生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县令大人和他西关营的主将手拉着手，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刚拜堂成亲了呢！ 荣先生心里咯噔一沉，暗道一声：糟糕！ 第16章 怀疑的种子 玉九儿见到荣先生进来，慌忙起身，还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杯碰倒，显然有些慌乱。 这让荣先生更坚定她心里有鬼。 还没等荣先生走近，玉九儿嬉皮笑脸地快速对成将军道：“那我们就一起为大西北的未来努力吧！早日将阴山县建成世外桃源，迎接咱们的家人来此团聚！我还有事，先走了！” 经过荣先生身边时，匆匆对他拱了拱就大步离开。 成明那个憨货还依依惜别地目送她出去，看得荣先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蠢货。 “盯着老子作甚？” 荣先生急忙问：“你许了那小子什么？” “没什么，不就山里开出来的那几块破石头！”成明挥挥手，走到座位继续倒酒细细品味。 “几块？”荣先生追问。 “契约在此，你自己来看！”成明举起旁边刚才和县令签好的契约。 荣先生迅速拿过来。 “啪！”看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跺脚道：“你又被那小子将一军！一两银子十车石料，你到底怎么想的？” 成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忽悠了，有些心虚得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她还说明日给我送来十坛好酒！” “败家玩意儿！”荣将军气得将契约往他脸上扔，“早跟你说过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偏就你个蠢的被她拿捏死！亏不死你！” 成明憨憨地摸了摸额头，后知后觉地道：“那，那以后她再来，我就关门放狗，不，放你出来对付她！” “没底线的无耻县令！以后她来，恕不接待！每次来都拿东西，也没见送点礼，一点都没有往届县令的觉悟！哼！”荣先生脸都气黑了。 第二回合，成将军，败！ 玉九儿这厢，哼着小曲回去，石料的事完美解决她心情很好，想着得叫人赶紧去拉石料，省得那精明的军事坏事。 她梦想中的农场是曾经玩过的大富翁游戏中的农场，没错，就照那个打造！得多拉些石料来才行。 回来后，玉九儿分出五百人建楼房，这五百人在修建长城的时候很有经验，交给他们玉九儿很放心。 人多力量大，没几日，楼房地基下好，五座并列的四方形大楼房已现雏形。 按照玉九儿的设计，每座楼房都是正方形，中间是个大天井，四周是连通的长廊。 附近百姓们忍不住好奇，刚下好地基就时常过来观望，眼底满是羡慕：“连服役都比家里住得好，县令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 这边楼房紧锣密鼓地进行，那边开荒也如火如荼地开展。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玉九儿紧绷的心终于松快了些。 几日后，水稻秧苗长势很好，已经可以种植。 下秧前玉九儿再三嘱咐壮丁们：“下秧只能挑长得壮实的苗，为了提高粮食产量，质量要严格把关，大家记住，宁缺毋滥！” 云寡妇是这附近种田的一把好手，被玉九儿请过来帮忙分苗。 她一边分，一边对那三大五粗的壮汉们吼：“都仔细着点，这苗儿嫩，小心伺候！” 惹得壮汉们小心翼翼地一步一顿，呵护万分。 没几日，上千亩水稻就被浩浩荡荡的开荒大军全部种下。 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在曾经杂草丛生的荒地里茁壮成长。 玉九儿留了一亩作为实验田，专门研究杂交水稻，还选了几个细心的人专门照看水田。 实验田里她掺杂着种了一些野水稻，为来年的杂交水稻做好准备。 再过几个月她就得在家待产，实验田得有人帮忙接手。 三姐夫马良非但识字，还心思细腻、勤劳肯干，所以实验田水稻的科研她打算交给他。 此时，她正蹲在田埂边，手把手教马良如何测量水稻长势，如何监测水位，如何施肥防虫等等。 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走在田埂和田间勤劳耕作的工人们打招呼，玉九儿感到前景一片光明。 玉九儿高兴地结束一日工作回到县衙后院，刚踏进大厅就看到厅里坐着一名脸部烧伤的女子。 玉九儿心中了然，这定是大姐夫家里的侄女。 见玉九儿回来，女子怯生生地跪下：“参，参见县令大人！” 玉九儿将她扶起来：“不必多礼，以后在家随意一些，家里的情况她们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声音小得你不竖起耳朵都听不到。 玉九儿放缓语气轻声问：“你叫什么？” “木希儿！”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这个婚是假的，你可有什么要求？这次利用你来挡灾，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木希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帮到九姑娘就好！” 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抬头对大家道：“婚礼咱们就不办了，省得靖王来观礼，对外将我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即可！” “只能这么办！”大夫人叹了口气。 木希儿也点头同意！ 玉九儿对这个“老婆”挺满意。 家有贤妻帮她打掩护，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外野了！ 这天，玉九儿像往常一般在田间和马良一起测量水位，耳边突然传来“哎哟！”一声惊呼。 玉九儿闻声看去，看到挑水下田的一名工人不小心滑倒，一脚踩坏了几颗禾苗，此刻正心疼得一颗一颗扶起。 看着离河道不远的这片水田，现在全部依赖人工挑水，实在是太糟践人。 玉九儿灵机一动：她为什么不设计一款水车呢？ 大东朝好像还没有出现水车，她若设计出来肯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说干就干，她回家加班加点终于凭借记忆画好图纸。 然后兴致勃勃地拿出图纸想叫人去做，可问了一圈，竟没人会做？ 她召开家庭会议，让大家帮出出主意。 “这大东朝竟连个专业点的木工都没有吗？” 曲姨娘快人快语，道：“以前阴山县的鲁家匠人是大西北最厉害的木匠世家，他们肯定会做，只可惜当年鲁家匠人全都被西域人掳去西域沿海做了奴隶。” “那能不能去把他们偷回来呢？” 姐姐们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玉九儿：“......” 祖宗，偷人啊！不是偷菜！ 鲁家匠人此刻应该在西域沿海地带。 那地方曾是阴山地界，后来被西域人霸占了去，那里靠海，气候比阴山暖和，海产丰富，农田肥沃，只可惜现在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再也不会属于他们。 长姐对玉九儿摇头。 那一片沿海地带被西域人侵占多年，连朝廷都无力收复，她一个小小县令居然异想天开要去那里偷人？ 玉九儿看向大夫人，意外地发现大夫人瞪了曲姨娘一眼后，垂眸呷了口茶，竟假装听不懂玉九儿的问话。 曲姨娘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绷着脸快速低头抿茶，玉九却捕捉到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慌乱。 玉九儿不明所以地瞥了二叔一眼，却见他也目光躲闪，端起茶杯。 有情况！ 她的目光挨个扫过其他三位姨娘，她们不约而同端起茶杯品茶。 今日的茶格外香吗？ 不对！ 长辈们肯定有事瞒着她们晚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迫不及待地想破土而出！ 第17章 守着金饭碗要饭 玉九儿撸起袖子，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枉为穿越女。 “为什么说起去西域沿海偷人你们就这副表情？西域沿海的奴隶不也是我们阴山人吗？我有救回他们的想法，有错吗？” 大夫人随便搪塞一句：“你父亲当年自不量力去西域沿海才丢了性命，你不能跟着糊涂！” “父亲当年去西域沿海只为救那里的奴隶吗？”玉九儿步步紧追。 二叔眼神躲闪，佯装不悦：“谁知道？他当时又跟我们说，你打破砂锅问到底做什么？现在是讨论去那里找人做水车。” 聪明如玉九儿怎会不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 她拿出杀手锏：“父亲当年为何冒险去西域沿海？你们若不说，我现在就去找成将军，让他带我出关，穿过崇山峻岭去西域沿海亲自找原因。” “啪！”大夫人激动得站起来，一个巴掌拍到桌子上，脸色白得煞人。 屋内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 二叔：“哎”地一声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姨娘们满脸悲切。 这让玉九儿更加不解了。 大夫人不断搅着手上的手绢，最后才悠悠道出缘由： “四十年前，西域人从阴山入侵大西北，逮捕阴山人做他们的奴隶，对阴山人百般凌辱，致使很多阴山人命丧黄泉。” 玉九儿打断：“不对啊！朝廷不是说，当年是阴山人叛国，勾结西域人进来的吗？他们怎么会凌虐同盟？他们过河拆桥了？” “是啊！既然是同盟，那西域人为何俘虏阴山人做奴隶，欺辱阴山人呢？我们也不知道。 西域人被赶走后，朝廷派人来查，当年我们都还小，只知道父辈们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最后只能被贬为奴去修长城赎罪。” 玉九儿惊呆了，明眼人就能看明白的问题，皇上怎么可能不明白？父亲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阴山人却被贬为奴，做了十年奴隶来赎罪，以至于她现在还得继续秉承阴山契约，努力科考，努力种田才能保住阴山人来之不易的自由。 若哪天她死了，没人继承县令，阴山人还得继续为奴！ 苦读诗书的哥哥连死都得只能偷偷的。 多可笑，这到底是怎样的冤情啊？ 父亲去西域沿海肯定不止为救回百姓，他应该是去寻找证据。 他要为先辈们洗清白，让皇上废掉阴山契约，将奴隶阴影从阴山县彻底除去。 这个父亲跟她有同样的理想啊！ 她没有享受过父爱却也能感同身受，原主的脑海里有慈爱的父亲将她举高高的记忆。 大夫人说完担心地哭了起来：“九儿，你可以不能以身涉险啊！你父亲当年就是一意孤行才丢了性命，你不能步他的后尘啊！” 九儿此刻眼中闪烁的火光她太熟悉了，当年她的夫君也是这样，最后丢下她们就再也没有回来。 玉九儿呼吸沉重，她也不想继续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还债了啊？ 她也想要公平，想要真相啊！ 她明白长辈们不愿多说西域入侵的事，怕她会像父亲那样，不顾危险去西域沿海！ “母亲请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答应您不乱来！” 玉九儿先安抚这个为阴山县操碎了心的当家主母。 早年大夫人为了让玉家有后，为了让阴山县令有人继承，生不出儿子的她毅然决然为父亲接二连三娶了四房姨娘。 她不爱父亲吗？ 不，玉九儿从她对父亲缅怀的神情中看出，她爱父亲胜过爱她自己！ 这样的主母，她怎么忍心再让她担心呢？ 玉九儿想起，当年西域入侵阴山县，在这里留有大量书册，原主曾经在县衙里见过，好像都是英文的。 如果是这样，那她假扮成西域人，混进西域沿海不就有了底气？ 小小英语能难得倒她这个天才博士？再配上她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假扮成西域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里，玉九儿哪里还坐得住，立即往跑。 县衙聚集了全县所有的书，平时也对百姓开放，只是百姓忙着生计，鲜少有人来看书。 玉九儿进去直奔最高的积灰层，果然发现上面有很多积了厚厚灰尘的书。 拿下几本打开一看，全英文，西域语果是英语。 顾不上拍灰尘，她随意翻开，发现内容还真不少，连漫画都有。 玉九儿在其中一本书里还发现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奈何唤我以奴”。 看这笔迹应该是原主父亲留下的，为何父亲会这么写呢？ 是替还在西域为奴的阴山人叫屈？还是对世人鄙视阴山人而感到委屈呢？ 当年西域入侵阴山一带，在这里待了足足十年之久，西域人长什么样？大夫人她们应该还有印象。 玉九儿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腾，压都压不住！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思想也跟着穿越过来。 玉九儿回家让大夫人把她的化妆品都拿出来。 “九儿，你要梳妆打扮吗？你现在可是无双，是个男子啊！” 老粉开始提出质疑。 玉九儿边捣鼓边解释：“我要化妆成西域人。一会劳母亲帮看看，我化起来像不像您曾经见过的西域人！” 她将鼻梁化高，眼眶化大，睫毛挑起，甚至连假扮男人的喉结都被玉九儿往上抬了抬。 她还找来两块烙铁，烧烫了将前额的头发烙成卷发，看得大夫人嘴巴一直是张开的状态。 “九儿，你哪里学来的这些？” 玉九儿胡诌道：“还不是里那些西域书中学来的，以前无聊，我还照上面的发音自学了西域语。” 说着她突然对大夫人爆出几句英语：“HowareyouDoyouunderstandwhatI'sayg” 这让大夫人更为震惊了。 四十年前西域人入侵，她十岁，西域人在阴山呆了十年，直到她二十岁才离开，所以，她或多或少也听得懂一些简单的西域语。 没想到九儿竟也会西域语？ 这个一直被大家忽略的呆瓜竟是个宝藏？ 老天啊！ 她们居然一直守着金饭碗要饭？ 第18章 化妆 “母亲，您去把大家都叫来，让他们也来帮我把把关！”玉九儿说完埋头继续捣鼓。 当装扮后的玉九儿走出来时，二叔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条件反射抄起手边的“武器”就往玉九儿身上扔，口中还大骂：“西域狗贼！” 玉九儿赶忙躲开：“二叔，我是九儿！” 二叔定睛一看，呆若木鸡。 其他几位姨娘看过之后纷纷感叹：“像！太像了！足以以假乱真。” 玉九儿大喜。 大夫人细看后摇了摇头：“咋看过去很像，只不过九儿身材娇小，有别于西域的男子！” “那若我扮成西域女孩呢？”玉九儿眨了眨眼，她本来就是母的，扮成大东朝男子已经很勉强，再扮成西域男人当然是差强人意。 “扮成女子还差不多！”曲姨娘道。 得到大家的肯定，玉九儿呼吸急促起来，被侵占的地盘她现在没本事抢回来，可潜入西域沿海，找找土豆、番茄、洋葱等等这些大东朝没有的良种还是有把握的，若能顺手牵羊，把鲁家匠人偷回就更好了。 顺便还可以探查探查当年西域入侵的一些蛛丝马迹。 她感觉自己很有做卧底的资本。 再说她要有功绩才有资格求皇上废除阴山契约，把阴山县正常化，让阴山人彻底从罪奴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啊！ 玉九儿此刻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终有一日，她要将这大西北的天给捅破。 看到这里，通透的大夫人哪里还看不出玉九儿的勃勃野心？ 她眉头紧蹙，一脸担忧：该来的还是挡不住啊！ 玉九儿举手保证：“母亲，长辈们，你们放心，我没有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以身涉险，即便我要去西域沿海，也会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去！” 要安全，只能靠成将军。 他跟西域对抗多年，肯定时常潜入西域沿海刺探军情。 等准备好就找他去！ 故而，这些天，玉九儿有点忙。 一边忙着安排农场日常事务，一边忙着为西域之旅做准备。 她怀着孩子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好在射击是她的强项，她要自制一款趁手的弓弩防身用，还要纠缠柳大夫给她配制防身毒药。 这天一大早，她将成安化妆成西域男子的模样带着他一起去西关营。 可刚踏入西关营营地大门，玉九儿就被门口守卫拦截下来。 他们看到西域装扮的成安，二话不说就直接扑上来逮捕。 饶是成安用一口标准的大东朝语辩解，还是免不了被绑成了木乃伊。 若不是玉九儿这个县令及时跳上来阻拦，说不定她就失了这个忠粉。 “真没想到你们对西域人憎恨如斯，反应如此激烈？”玉九儿喘着粗气等士兵进去通报。 没多久，成明急冲冲跑出来，身后跟着荣先生。 “玉无双，你怎么回事？手下人说你勾结西域人，还明目张胆地带来西关营？”成明有些气急败坏。 玉九儿额角抽搐：“没有西域人！是我身边的侍卫成安，我给他化了个妆，你快让他们给他松绑，看像不像西域人” 看到成安，成明和荣先生两人都瞪大双眼。 再听到玉九儿“叽里呱啦”讲了一通西域语，两人瞬间当场石化。 片刻，最先反应过来的荣先生兴奋得大叫：“你小子真是让人震惊，我们正愁找不到法子潜入西域沿海，你这是雪中送炭啊！” 自从西关营上任都统被西域人杀死后，成明接手西关营，可因为没有功绩，上面迟迟不让他接任都统。 他上不去，朝廷就会派人来，想着自己经营十几年的西关营就要拱手让人，让他愁得头发白，就怕朝廷会派个祖宗来管理他们。 玉九儿这化妆技术恰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能假扮成西域人混过去卧底，想打探什么打探不到？ 这样想着，荣先生还是警惕地多嘴问一句：“你有什么目的？” “好说！我只想过去打探一下鲁家匠人的行踪，找机会将他们偷回来帮我做个水车！” “什，什么？你大费周章居然就为了个什么水车？县令大人，你可真是一等奇人！”成明不得不服。 玉九儿当他是夸奖，还傲娇道：“其实水车只是个借口，西域人将我们西北沿海的领土占了去，还将我们阴山人掳去当奴隶，我不过去给他们添点堵心里不爽！” “既如此，请！”荣先生将他们请进去，心想，好在这小子不是来拿东西的，这次得将她利用彻底，把亏损补回来。 成明快人快语，噼里啪啦道：“我们曾经几次偷偷潜入西域沿海，碍于相貌，我们只能半夜出没，若是能化妆成西域人，又会西域语，那岂不是可以堂而皇之走在西域大街上了？想想就痛快！” 玉九儿趁热打铁道：“那咱们还等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吧？” 这里的军师是个老狐狸，先拐成明出关，省得夜长梦多！ “什么？今日？”成明一怔，“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玉九儿坦然道：“化个妆即可，第一次行动，我们也不是要打入西域兵内部，只是想混进西域百姓当中，逛逛街，顺便探探情报而已！” 她求而不得的良种只有西域那边才有，无论如何她都要过去找找，至于其他的，到那里看看再说。 成明冷笑一声，道：“少糊弄本将军！你小子狡猾如狐，我才不相信你过去只为逛个街，探一探就回来。 你所说的鲁家匠人是手艺人，西域人比较看重，通常看管比较严，不容易救！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也就是说鲁家木匠还有人活着了？”玉九儿问。 成明点头：“应该还活着不少鲁家子孙，毕竟西域那边的很多木楼房都是出自鲁家匠人之手。” 玉九儿一脸坦荡道：“太好了！我们第一次去，只想潜入西域百姓中活动，偷点东西，抢点金银，探点情报而已。” 这话听得荣先生额头突突直跳，她怎么可以把无耻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百姓的东西都抢？她的道德底线呢？ 成明给他泼冷水：“西域沿海住着十来万西域人，西域皇帝很看重霸占的那块黄金宝地，派有重兵把守。 再说去那边，要在崇山峻岭中驱马行走数日，还得躲过森林中驻扎的西域兵，来回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玉九儿闻言突然冒出一句话：“黄金宝地？沿海之地物资丰富，好货肯定不少。” 成明有点跳脚，这是重点吗？ 玉九儿兀自神游：“这么好的地方以前可是我们阴山的地界，要是我们能将地盘夺回来就好了！有那么多物资我还绞尽脑汁种什么地啊？” 成明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只觉得他异想天开，冷冷道：“县令大人还是先顾好自身安全再说。” “心动不如行动！成将军，我们也就是去西域沿海逛逛街，搞点情报罢了，又不是去跟西域兵打仗，你怂成狗熊作甚？” “谁怕了？”成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去西域沿海不下二十次，哪次怂过？” 激将法生效，玉九儿得逞地笑问：“那你想不想扮成爹，带我一个女儿和成安一个儿子去西域沿海逛逛街？” 玉九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我怎么就成爹了？我才二十五岁！”成明瞬间炸毛。 “哟，看不出老成长得还挺着急的！都怪这胡子！”玉九儿扯了扯他的大胡子，忍住笑意，“再说你成亲了吗？” 成明摇了摇头，满脸胡腮跟着抖动，配上无辜的眼眸，整个人显得有些呆萌，与第一次见面吓唬她的成将军天差地别。 玉九儿一副嫌弃的表情：“那不就得了，你看，还没成亲就送你这么大一双儿女，多划算啊！来来来！看看我能否将你化妆成西域人？” 第19章 出关 玉九儿死缠烂打，成明嫌他烦，不得不配合。 他化完妆一出现，荣先生张大嘴巴：“像！实在是像！再穿上西域人的衣服简直就是一个西域人的模样！” 玉九儿的大眼珠咕噜噜一转：“我们去西域百姓那里偷几身衣服穿上不就得了？” 成明憨厚的脸庞有些赧意：“偷百姓家的衣服？这，这不好吧？也不急于一时，过几日等衣服做好再去也不迟啊！”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看成明这表情，恐怕是不耻这种偷百姓家东西的无耻行径，认为这小偷小摸堕了他堂堂大将军的威名。 “老成，那些西域百姓侵占我们大东朝领土吃饱穿暖，可怜我们阴山县百姓都快被上天团灭了，那些君子做派能当饭吃啊？再说，你都二十几岁了，就没点紧迫感吗？难怪你一直娶不上媳妇。” 再等几天？她等不了啊！ 她要办的事实在太多，肚子大起来就得闭门不出，她现在已经急得不行，一刻都不想等。 “我偷衣服就能娶上媳妇？”成明是直男。 玉九儿脱口而出：“反正你不偷衣服这辈子肯定很难娶上媳妇！” “现在的问题是偷衣服吗？”荣先生扶额，还能不能从偷衣服的话茬中出来了？“该讨论的是到底几时出发？” 玉九儿和成明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现在就出发！” 最后，匆匆忙忙准备好路上所需的东西，三人吃完午饭就出发。 长城的一个碉堡里有人工升降机，只要站在上面就可以降到长城的另一边，连马都可以运过去。 玉九儿：“准备这么充分，看来你们没少潜入西域那边去活动啊！” “反正没去偷过衣服！”成明嘟囔道。 荣先生手中的蒲扇敲到他头上：“停！你好歹是西关营一把手，堂堂大将军时常将偷衣服挂在嘴边，还要不要面子了？” “快上来，出关赶路要紧！别总惦记着偷衣服！”玉九儿不管她的话扎不扎心，直接将成明拉上升降机。 成明一脸无辜地看向荣先生，被玉九儿拖着走了。 荣先生站在碉堡上，手持蒲扇，目送三人骑马淹没在树丛中。 五月的天，天气不冷不热，骑着马虽然有些颠簸倒也还能忍受。 成安很担心玉九儿肚子里的孩子，在前面开路，遇到不好走的路还不时回头观望她。 玉九儿微微摇头表示没事，肚子里的孩子很乖，没人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怀孕这件事。 夜晚怕引来西域人，三人也没敢点火，好在成明有经验，提前准备好了野外睡袋和防蚊虫蛇蚁的药粉。 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路。 骑马在崇山峻岭中走了四日，一路躲过几个西域人的防线，第五日晚上，三人终于来到西域沿海的一个小村庄。 这里宛若世外桃源，夜晚灯火烛明，楼房鳞次栉比，人们生活悠闲，歌舞升平，夜市也热闹非凡。 当真一派繁华的海晏河清。 可怜他们阴山人连饭都吃不饱，西域人抢了他们的地盘却已过上了高于物质的精神生活。 他们怎么可以比她还无耻？ 夜黑风高适合做贼，玉九儿三人躲在一间破庙里。 玉九儿对两人道：“成将军、成安，你找几家富有些的农户，每家都偷点衣裳和金银财宝！” 成明脱口问：“为什么还要偷金银财宝？” “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啊！”玉九儿给他个白痴的眼神，难怪他只敢晚上偷偷来，这智商，来那么多次还能活着回去还真是幸运。 “哦！” 两人走后，玉九儿若有所思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这两人都姓成，难不成是同宗族的？ 成安是三四岁时被父亲在去凉州府的半道上捡来的，当时成安的爹病死在路边，留下成安一人守在旁边痛哭。 当时成安还小，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知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被父亲抱回来养，后来一直跟在哥哥身边做护卫。 得空问问成将军有没有私生子！ 不对，成明二十五，成安十七岁，不可能。 玉九儿坐在角落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有人冲进来，她迅速隐身到门后。 看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捂着伤口跑进破庙，玉九儿定眼一看，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靖王？ 她顿时心慌气短，整个人感觉哪里都不好了。 这破庙是大东朝卧底集合之地吗？ 这么受欢迎？ 她就知道他装瘸坐轮椅，肯定不是这么轻易认输的人，被贬阴山还不安分！ 君墨感受到玉九儿的气息，一把剑直接准确无误地向她劈来。 玉九儿吓得立即举手投降：“靖......靖王爷，我是玉无双！” 利剑在玉九儿脸庞一毫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好......好久不见，真巧啊！”玉九儿发现自己的嘴巴都不听使唤了。 靖王眯着眼看着化妆成西域女孩的玉九儿半晌，冷冷道：“你确定你是玉无双？” 深呼吸一口气，玉九儿才使自己的声音没那么颤抖：“如假包换！我们特意化妆成西域人，等一会成将军将西域人的衣服偷来给我穿上，就更像了！” 君墨收回利剑：“成明也来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玉九儿含糊道：“和你一样，来给西域人添堵的。” 她怕跟君墨交流过多会露馅，也没敢跟他多说话，毕竟这个人耳聪目明，通过气息恐怕都能判断你是不是在撒谎，恐怖如斯。 好在君墨也没再问什么，一把扯过玉九儿，“哗啦”一声撕开她的衣摆，一点都不带客气的，扯下一块布条递给她。 示意她帮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玉九儿眼珠子瞪圆：“你你你干嘛撕我的？你不也穿着吗？” “你不是要换西域人的衣服？省得浪费！”君墨一点都不见外，催促道，“快点！” “你......”玉九儿感到一团火气在心里升腾，不情不愿地接过布条给他包扎，心里默念:冷静，冷静，他是你孩子他爹！ 动作有些粗鲁，可君墨很能忍，愣是连呼吸都没变，若不是他眉头微微皱起，她都以为他不带痛的。 “夜还没深您就开始作案？您不会把西域人引到破庙这边来吧？”玉九儿越想越不安心。 “不出半刻钟他们便会寻来！” “嘶！”玉九儿使劲打了个蝴蝶结，怒气战胜了畏惧，咬牙切齿对君墨道，“我就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 第20章 本王教你如何杀人放火 她刚想往外跑就被君墨抓住手臂：“我需要你帮忙！” 玉九儿惊悚：“王爷，您要做的是生死攸关的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小县令经不起折腾啊！求您放过！” 靖王是什么人啊？他的忙一定是非常棘手，非常要命的。 “你既然能化妆成西域女人，那这件事就非你不可，办不成休想离开这里。”君墨气势慑人，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玉九儿拼命忍住心中即将爆发的小火山。 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吗？都被皇上当成弃子了怎么还能没点觉悟啊？ 她想不理他，奈何自己又打不过他，连他抓紧的手臂都挣不开。 “你先说你想要我帮什么忙？”不得不妥协。 “混进沿海码头，炸掉一艘刚靠岸的大船。” “啥？那什么？靖王爷，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想过来逛逛街，顺便偷几个人，没想过要杀人放火啊！”玉九儿急了，“况且我刚到西域，不熟啊！” “本王会教你如何做，你混到船上伺机行动。”君墨没有开玩笑，一本正经道，“本王教你如何杀人放火！” 玉九儿欲哭无泪：“您不能自己去吗？为何非要拉我去杀人放火啊？” “因为你扮成女子很像！”靖王瞥了玉九儿一眼，心里再加一句，还很美。 他的眼神让玉九儿心虚得腿软，她本来就是女的，不像才怪。 只听他又接着道，“大船今夜刚靠岸，我们的人很容易让西域人认出，无法靠近。本王需有人混到船上里应外合。按照惯例，他们明日会传妓子上船犒赏船员，你混成妓子上去，与我们配合炸掉它！” 玉九儿哭丧着脸道：“王爷，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您这也太抬举我了。 我上船还未行动恐怕就会被西域人一巴掌拍死在甲板上。王爷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疯了疯了，谁靠近这煞神谁倒霉！ 君墨嫌弃地看了玉九儿一眼，嘲讽道，“贪生怕死！你在京城里那敛财的气势全被你吃掉了吗？” “在金钱面前我是貔貅，在生死面前我是鹌鹑！”为了远离危险，她不得不自我贬低， “我这怂样上船一旦被发现恐怕会打草惊蛇，扰了王爷的计划！我看王爷龙章凤姿、风华绝代，不如我给王爷化个妆，保管把王爷化成姿容艳艳的大美人！王爷亲自上船岂不比我更稳妥？” 玉九儿发誓，她这次说的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这煞神确实长了一张妩媚天成的妖孽脸，就是高冷了点，若是个女人绝对是个祸水。 君墨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最后点了点头：“可以一试！不过你也要一起去，我在前你在后，若我能蒙混上船你便可自行离去。” “那大船爆炸我岂不粉身碎骨？您这是要我极限逃生啊！”玉九儿额头突突地跳，她夙愿未了，会死不瞑目的啊！ 谁能想到啊！她只不过是单纯想过来逛个街而已，怎么就要准备丧命了呢？ 君墨给她一个蠢货的眼神：“本王的人会在水下接应。只要你在船上不被拍死，大船爆炸后直接跳水自会有人救你。” 听君墨这口气，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折腾啊！ “要我答应也可以，若我不幸遇难，王爷要帮我照顾阴山百姓，不能让他们饿着冻着，最好能再跟皇上求求情，废除那些被贬为奴的不平等条约。” 她是吃亏的人吗？既然不可避免，那她就要争取最大利益。 “你倒是惯会趁火打劫！就你区区五千阴山人，本王丢几根骨头都能养活，不知道你瞎操什么心？准了！” 得到靖王承诺，玉九儿做了个深呼吸：那就陪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玩一把吧！豁出去了！ 这时，成明和成安两人各抱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跑进破庙。 对于靖王的出现，成将军倒是挺坦然，了解事情始末后，他还很狗腿地表示：“王爷您放心，玉无双会西域语，有她在保证能完成任务！” 听得玉九儿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猪队友。 他想立功，想巴结，怎么就不问问她想不想？ “怎么偷这么多衣服？连小孩的衣服你们都偷？道德呢？底线呢？还偷了这么多身份牌？拿回去当柴烧啊！” 玉九儿边翻开他们偷回来的包袱边埋怨，她其实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掩人耳目，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想发泄发泄。 “少废话，换好衣服跟本王去沿海码头妓院，给本王化妆！”君墨抓起一件女裙丢给玉九儿，他自己也随手拿一件西域男子的外袍套上。 成明和成安也拿了衣服当场就换。 玉九儿抱着衣服扭身跑到佛像后面去换。 惹来成明一顿冷嘲热讽：“玉无双，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娘们唧唧的。” 成安摸了摸鼻子，这里他身份最低，最没有话语权，想帮也没办法，所幸言语攻击伤不了他家九姑娘那颗坚韧不摧的心。 换好衣服，君墨拽住玉九儿的手臂往外走。 玉九儿只来得及跟成明和成安道：“你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西域兵可能会过来逮人。待我炸了船再回来找你们，还在这破庙集合！” 玉九儿被君墨带到沿海码头的一家妓院。 根据玉九儿脑海里的地图，西域沿海是很长的一大片沿海地带，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沿海码头，仅仅是西域沿海的一小块地方，正因为做了码头，西域很重视，所以派了西域五王子驻守在此。 这家妓院很大，很热闹。 这里夜生活刚刚开始，四处弥漫着欢淫无度的萎靡之气。 君墨搂住玉九儿的腰，玉九儿瞬间石化。 君墨却被怀里软绵的肌肉，似曾相识的清冽气息乱了片刻心神：“一个大男人没点像样的肌肉，细腰细腿，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讽刺完才运功带着她一个跳跃，从后院的一个窗户翻进一间二楼的房里。 房内正在火热交缠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直接被君墨抹了脖子。 这是玉九儿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 比被君墨搂住腰肢还震撼一百倍。 苍天啊！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胆识？把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给本王使出来，这些西域人侵占我大东朝领土，在此骄奢淫逸，死不足惜！” 君墨一脸冷漠，挑起蚊帐擦拭他的宝剑，仿佛他的剑沾上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呕”玉九儿控制不住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她一直知道人如蝼蚁，命如草芥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可她实在忍不住犯恶心。 “本王出去一趟，你呆在这里别乱走，帮本王改大一件女装！”君墨一点都不见外，命令完就闪身翻窗出去。 玉九儿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瞟了一眼床上那对闷在被窝里死得透透的狗男女。 实在膈应得慌，她跑过去将蚊帐放下，眼不见为净。 这屋里的妓子恐怕是花魁之类的，玉九儿打开衣橱，发现里面衣服倒是不少。 里面还有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全部落入玉九儿怀中。 她先找一件合适的自己的衣服换上，再给君墨找一件最宽松的。 君墨身长玉立，好在西域也有不少身材高挑的女子，否则还真的很难蒙混。 她拿起衣橱底下的剪刀和针线，开始改衣服。 隔壁传来男男女女嬉戏打闹的声音，他们说的是西域语跟她学的英语相差无几，玉九儿顿时心安不少。 第21章 一点都没有做贼的心虚 下半夜，玉九儿困得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昏昏欲睡，君墨终于踏着夜色从窗户翻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蜷缩的一小坨亮丽身影，月光照耀下，仿若落入人间的小仙女，让他怔了一下。 心里暗淬：娘们唧唧！ 玉九儿抬眼看见君墨，扭了扭酸胀的脖子，将怀里的衣服递过去：“衣服改好了，王爷将就穿吧！” 君墨默不作声接过衣服，递给她一只烧鸡。 “算你还有点良心！”晚饭没吃，又忙活一宿，差点饿死她。 玉九儿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君墨有些看不过眼，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民以食为天，怎么吃痛快怎么吃！就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瞎讲究！”饿得两眼昏花，谁还有空顾及面前的人是谁？ 爱谁谁！ “乡野之人！”君墨冷哼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 玉九儿吃饱也抓紧时间趴在凳子上睡她的。 天快亮的时候，玉九儿被君墨推醒：“起来，给本王化妆。” 不出一炷香，君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得玉九儿眼睛都直了。 这煞神长得太过惊艳！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能同时驾驭俊男和美女两个形象。 简直就是祸害！ 她想起那一夜，还真是赚翻了！ “王爷若哪天落魄，靠这男扮女装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君墨冷冷觑了她一眼，玉九儿才讪讪收起逗笑的嘴脸。 他看了看铜镜里的人，面上有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过那红得滴血的耳尖怎么回事？ 玉九儿捂嘴偷笑，心想，难不成还是个清纯玉男？ 君墨强装高冷，正经自持地理了理身上的女裙：“你一个男人懂这等化妆技术也是稀奇！” 他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玉九儿一阵心虚，慌乱地傻笑道：“技多不压身，呵呵！” 这边刚准备好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是妓院的老鸨在吆喝妓子们出来，点人送到船上。 一大早，街上很多商铺都没开门，妓子们连夜通宵接客，此时个个都还昏昏欲睡。 老鸨快速清点完人又钻回屋里继续睡觉，只让两个龟公一头一尾带着一百号妓子浩浩荡荡往码头走去。 君墨趁押送的龟公不注意，半道拖两个妓子进巷道，一掌将她们劈晕后，快速搜罗出她们的身份牌，自己留一个，递给玉九儿一个。 接着两人找机会混入浩浩荡荡的妓子队伍中。 君墨在前头，递上身份牌之后，码头西域兵问了一句：“What'syournaandwhereareyoufro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排在队伍后面的玉九儿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君墨开口就露馅了啊！ 死定了，她终究逃脱不了上船的命运！但愿肚子里的宝宝够坚强。 可没想到君墨竟毫无障碍地用一口流利的西域语回答了问题。 让远处的玉九儿心底不得不佩服。 也是，靖王如此精明的人，若没点本事恐怕早就死翘翘了，这人果然不简单！ 大清早的，西域兵的排查不算严，君墨顺利通过安检上船。 玉九儿提起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低着头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溜之大吉。 后面发生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了，她低着头快速闪入小巷，凭着记忆朝破庙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西域百姓，他们并没有对玉九儿“另眼相看”，玉九儿越发胆大起来，走起路来跟逛自家花园差不多。 一路晃悠到破庙，看到贼眉鼠眼，胆战心惊的成明和成安，玉九儿捂着偷笑。 都化妆成西域人了，怎么还怕成这样？ 一点都没有当贼的潜质！ “走，女儿带你们逛街去！”玉九儿大手一挥，招呼两人出来。 玉九儿走在前面，成明和成安还是很没出息地缩着脖子走在后面。 即便这里是郊外，连个人影都不见，这两人的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左右乱瞟，这架势就算现在跳出来的是一只老鼠，他们两人都能弹跳起来干架。 毕竟是第一次大白天的，如此大摇大摆走在敌军的地盘上，能不紧张吗？ “你们两人这副鬼样子，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玉九儿忍不住了，只好停下脚步， “放松点，这附近没有西域兵，你们只要装哑巴，没人把你们想做大东朝人，更何况你们都有身份牌，瞎紧张什么？” 两人想了想，还真是！ 走到西域百姓的集市时，玉九儿顺手牵羊，一路顺了几个西域百姓的荷包。 看得成明和成安一脸汗颜。 玉九儿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十分坦然：这原本都是我阴山百姓的东西，只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这理所当然的无耻模样，让成明感觉带她出来有些丢脸。 玉九儿见什么都感兴趣，非但大摇大摆地买起东西，还和西域人砍价？ 那架势简直就跟逛自家县城一般随意，一点都没有做贼的觉悟。 走到菜市场，玉九儿如愿看到心心念念的土豆、番茄和洋葱，她二话不说，挑最老的买。 番茄种子多，买两三个就够育种，土豆和洋葱多买几个，很快，她后背自制的背包就被塞得满当当的。 一路看到风格迥异的木制建筑，玉九儿停了下来，询问的目光看向成明：这些是出自鲁家匠人之手？ 成明略微点了点头。 谁都无法拒绝美人，玉九儿专门挑年轻男子打听鲁家匠人的踪迹。 终于七拐八拐地问到他们的所在地。 来到一条无人小巷，玉九儿偷偷对两人道：“鲁家匠人在西域五王子府里做奴隶！” “那我们怎么混进一个西域王子的府里呢？”成安犯愁了。 玉九儿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混什么混？搞那么复杂作甚？半夜直接潜进去，找到鲁家随便一人，先偷出来问问情况！” 西域五皇子是这一片区最大的主子，玉九儿只要随便一打听就有人准确告诉她位置。 吃了东西，玉九儿还贼胆包天地到客栈，要了三间客房休息，成明和成安这两个哑巴只好跟着。 期间，玉九儿把采买的良种先拿到破庙藏起来，到时回家经过破庙再拿。 第22章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晚上，码头果然传来了巨响，君墨成功炸船！ 所有巡逻的西域兵都被吸引到码头去。 街上一派混乱，给玉九儿三人制造了最佳机会。 夜色正浓，五皇子府的高墙上出现三个黑衣人，玉九儿被两个男人抓住手臂带飞下来。 在树丛中躲了好一会儿，玉九儿听着路过的下人们说话，从他们的话中辨别府中奴隶关押的地方。 鬼鬼祟祟猫着身子一路寻找。 正当他们靠近奴隶居住的矮房时，听到一对刚回来的父子边走边低声说着话： “爹，过两日我们真要被送去海岸那边的西域吗？那咱们当真离家越来越远，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落叶归根了！” “哎！这由得我们选吗？”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传来。 躲在暗处的三人闻言眼睛一亮，他们说的是大东朝语。 趁远处的府兵没有注意，三人闪身跟着他们进入矮房中。 “谁？”那对父子明显吓了一跳，可没敢大声说话，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大都是自己人。 “我们是大东朝来救你们的人！”玉九儿低声答。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他们是西域人的样貌，还是心存疑虑，不过他们也没什么能让人骗的。 玉九儿解释道：“别看样貌，我们化了妆，装装样子罢了，先进去再细说。” 听到他们说得一口流利的大东朝语，父子二人心生亲切，眼底浮动着激动，带他们三人进入内院。 门口的动静让屋内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玉九儿进内院后看见长廊下站着另外四个人，迫不及待问：“你们是鲁家木匠吗？” 带他们进来的老男人重重点了点头：“是的，我是鲁达，这是我媳妇鲁林氏，儿子鲁智深，儿媳鲁刘氏。这是我二弟鲁升和他女儿鲁月儿。你们当真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的！我们来救你们回阴山！” “太好了！太好了！”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嘘！小声点，莫要引来府兵！”鲁林氏急忙示意大家小声，眼底闪烁的泪花滚落下来。 “我们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人来救我们了！” “大东朝没有放弃我们！” “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两日说不定我们这几个有手艺的就被送往海外，这辈子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谢谢你们！”鲁达喜极而泣。 “还有别的人吗？”成明着急道：“趁现在西域五王子被爆炸声吸走，我们快走！机会难得啊！” “没有了，我们鲁家十三人，如今仅剩我们六人，不过府里还有许多奴隶，都是我们阴山人，他们没有出众的手艺，日子很艰难，我们鲁家有门手艺才得以住在一处，忍辱负重偷生度日。” 玉九儿问：“其他奴隶都是分散居住吗？” 鲁刘氏哭着道：“是的，府中奴隶除了鲁家人，其他人都被分在别的院落。我娘被派到庄园也没在府中。” 成明道：“哎呀！带你们六个跑都难，哪还来不及救所有人？外面还有府兵，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咱们先撤！” “成将军，此话差矣！来一趟多不容易，咱们可不能亏本！”玉九儿肚子里的坏水汹涌澎湃。 她转身问鲁达：“码头出事，五皇子是不是带了很多人去码头？” 鲁达显然猜到玉九儿想将王府一锅端的想法，有些激动应道：“是，他带了大部分府兵过去！府里留下的兵估计不足四十人，府里的奴隶还有十来人。”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我们干脆将这王子的府端了，将奴隶全部救走！”玉九儿呼吸急促。 人头啊！岂能放过？ 成明暗淬：真是苍蝇叮蛋，不死不放。 只听她吩咐成安：“你去府里四处放火，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斩杀。速战速决，我们要在西域五王子回来之前跑路。” 接着又对屋内鲁家人道：“你们趁乱偷偷集合所有奴隶到后门。” 成明把心一横，跺脚道：“既如此，大家一起拼了！我老成来那么多次，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这次跟你干他丫的！” 若能重挫西域王子救回奴隶，也算功勋一件。 说不定都统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没多久，府里四处响起走水的嘈杂声，慌乱的人群中有三个假装端水灭火的人偷偷靠近府兵，手起刀落，一个一个府兵被悄无声息抹了脖子。 当有人发现不对劲时，府兵被杀了一半以上，剩下几个人突然反扑，成明和成安杀红了眼。 玉九儿掏出弓弩，一连射倒几个府兵。 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强制自己压抑住恐惧。在这里，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 正如靖王说的，他们是侵略者，死有余辜！ 呸呸呸，她怎么边杀人边想那个煞神呢？ 原来心狠是可以传染的，以后离他远点！ 回神的玉九儿继续盯准西域人，一箭解决一个，快，准，狠！ 正打得过瘾的成明和成安颇为震惊地看向玉九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还有，她手上那个是什么武器？居然能连发这么多发箭？这若是人手一把还怕什么西域人啊？ 这时，鲁达大喝一声：“这府里的西域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被解救出来的奴隶们听到呼唤，都拿起了手边的“武器”，可他们仍旧战战兢兢的，犹豫着不敢动。 他们被欺压得太久太狠，有些人甚至是在压迫和凌虐中长大的，从来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意。 此刻，他们浑身颤抖，除了不知所措还有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 玉九儿到底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没敢有太大的动作，可不妨碍她煽风点火。 只见她边躲边煽动怯懦的奴隶们：“大东朝派人来救你们了！不愿做奴的人们，起来吧！奋起反抗吧！跟我一起回家吧！回家就有自由，回家就不用挨打，回家就不用受屈辱！ 不想为奴，不想被杀，不想死的就给我打回去，不要懦弱，不要害怕，奋起反抗才有出头之日，大家给我反击，一起逃出去啊！” 鲁家的几个男人被西域人蹉跎了几十年，祖辈、父辈都是死在西域人的专横虐待之下，此刻心中的仇恨爆发出来，瞬间就进入状态，拿起铁铲、锄头，捡起府兵落下的刀剑，发疯了似的血拼。 鲁智深大吼一声：“这些西域的主子、下人，人人手上都不干净！三十年，半生屈辱，我们多少亲人有命丧他们手上？你们难道受的苦还不够？” 玉九儿的鼓动，鲁智深的控诉，让浑身颤抖的奴隶们突然觉醒，胆子大一点的人开始反击。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奴隶加入战斗。 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发了疯似的扑向府兵，扑向曾经令他们恐惧无比的西域人。 人在极度恐惧和屈辱下爆发的力量十分惊人，这些奴隶们被压制到极限，就像弹簧被压到底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不要命似的。 一时间，五王子府里一片混乱，一片杀戮。 九儿看奴隶们手起棍落，连椅子都成了致命的武器，府里所有欺负过他们的西域人都逃无可逃。 场面血腥，世间因果循环便是如此，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待所有西域人全部伏诛，玉九儿心尖颤了颤，还不忘鼓动大家搜罗钱财：“辛苦半生，大家两手空空回家太没面子，捞点东西，咱们赶紧跑吧！” 成明快哭了，大手一挥，高声喊：“还拿什么拿？赶紧撤！大家跟我逃吧！” 奴隶们随手就近捞了点东西就跟他着跑。 糕点、粮油米面、衣物、刀剑等等，甚至有人还提着个茶壶跟着跑出来，反正都没有空手的人。 玉九儿满意了：总算没白来。 后半夜，五王子府里的这一大群奴隶跟着玉九儿三人往破庙方向跑，从破庙后面的山坡进入森林就是回家的道路。 经过破庙，玉九儿还不忘去拿她的背包，那里可是她专门来找的良种。 第23章 胆大包天 一行人铆足了劲，不知疲倦似的没命地跑。因为他们知道，进入森林就可以逃离奴隶生活，就可以远离被奴役的命运。 最后，还是玉九儿喊停，大家才停下。 奴隶们都吓得脸色煞白，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一脸茫然无措。 可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眼眸燃烧着火焰，那是回家的坚定。 鲁刘氏扭头往破庙的方向望去，眼中有浓浓的担忧。 “你娘离得远，咱们没法带她一起走，只要留住性命，以后还是有机会的！”鲁智深牵着媳妇的手安慰。 玉九儿喘着粗气道：“是的，我们还会再来！总有一日我会将所有大东朝的人都救回去！包括你娘！” “多亏了王爷炸船吸引西域兵的注意力，给我们制造了机会，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成明说完还贪心地叹了口气，“哎！若是能杀了西域五王子就好了！” 玉九儿道：“待我回去好好筹谋一番再来！这西域沿海所有的奴隶我都不会放弃！” 听到这话，成明喷笑道：“你们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你哪来的自信？”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反正是不会去你西关营服役混饭吃便是！”玉九儿怼回去。 压抑的气氛松快了些，成安就着急道：“此地不宜久留，休息够了咱们快走吧！” 二十几个奴隶，打斗中死了两个，有五个受了点伤，其他人均没事。 一群人再次赶路，迅速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进入森林，玉九儿找到他们藏在树林里的马匹，成安急忙扶玉九儿上马。 “玉无双，你个男的还跟伤者抢马啊？”成明心里不爽，连他个大将军都将马让出来了，这县令大人好大的谱，没点觉悟吗？ 成安着急道：“县令大人刚才也受了伤！” 他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被逼着撒谎。 “我脚扭了！”玉九儿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今晚动静实在有些大，她也担心孩子出事。 鲁达道：“不碍事，县令大人坐着，我们也不会骑马。再说我们这点小伤算什么？跟平时挨西域人打比起来，这都不算伤！” 有个伤了腿的人道：“我们这些奴隶都抗打，平日里挨西域人打得起不来都没事，骑马还怕摔呢，我们能走。” 鲁智深大声道：“好样的，乡亲们，我们一起走回家！” “对，我们回家！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们阴山的百姓啦！”玉九儿手一挥，带领大家往家的方向走，“回家！” 走了一夜，天快亮时，林子里的飞鸟突然惊了起来，玉九儿细听，感觉不远处好像有人追来。 成明急忙趴下，将耳朵贴紧地面，无比悲哀地宣布：“根据经验，应该有不下三十匹马追上来了！” 大家瞬间慌成一团！ 玉九儿镇定道：“大家先别慌，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分散着躲。我们骑马引开他们，若我们不幸遇难，你们记住，往太阳落山的方向一直走，直到看见长城，那儿就是家！”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三颗药丸，递给成明和成安：“把这两颗药丸服下，一会我要放毒！” 说完自己往嘴里投了一粒，夹紧马肚蓄势待发。 待百姓们分散着全部找地方躲起来，玉九儿三人挥动鞭子驱马往前跑。 山路崎岖，三人没跑多远就被人五王子带人拦截：“将本王子的王府端了还想跑路，想得倒美！” 玉九儿被气笑，用西域语怼回去：“你们西域人侵我阴山地盘，辱我阴山百姓，我今晚只不过是收回一点利息罢了，早晚我把你们都灭了！” “混蛋！” 西域五王子气得从马上飞起，挥剑就劈过来。 成安飞身迎战，一心保护玉九儿，边挡边大喊：“大人快跑！我掩护！” 玉九儿没有跑，而是将准备好的毒粉洒向西域兵。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哄骗柳大夫给她配了毒粉。这毒粉只要吸入少量就会浑身松软，反应速度慢下来。 不过，西域兵也不是吃素的，快速捂住口鼻躲闪。 人多，空间又大，药粉很快用完，只有少数几人中毒被斩杀。 不过这番操作倒也给成安和成明缓解了点压力。 玉九儿又掏出弓弩，眸光狠厉，一个一个射杀！ 这些人害得他们阴山县百姓受了几十年的苦，害得她到现在还在为那莫须有的罪名背锅，实在可恨！ 正打得火热。 突然，玉九儿的马被一个西域兵砍伤，马儿受惊弹跳起来，玉九儿被马抛向高空。 她耳边传来成安绝望大喊的声音：“大人！” 玉九儿吓得心惊肉跳，瞳孔睁大。 完蛋了！我的孩儿啊！ 可预想的结果没有来，她只感觉自己落地前被一股力量拉了起来，接着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玉九儿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般期待过君墨的出现。 老天还是公平的！ 他此刻宛若天神降临，带来十几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西域兵拼杀。 君墨推开玉九儿，她身上那股清冽气息让他想起那晚，莫名心慌。 乡野之人身上都是该死的，会自带这种气味吗？ 片刻晃神，君墨很快调整好状态，将心中的烦闷化作戾气扫向西域人。 战局瞬间逆转，五王子中了一剑，红着眼含恨吼了一声“撤！”，然后逃之夭夭。 玉九儿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她就说嘛，她一个穿越女哪那么容易死？活不过一年老天爷会被打脸。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玉九儿真心实意地给君墨鞠了个躬。 君墨是个冷面瘫，默不作声。 玉九儿却不客气地道：“王爷帮人帮到底，护送我们回去吧！” 说完没等君墨答应就自顾自地指挥黑衣人：“我把西域王子府里的奴隶们都救了出来，他们分散藏在那片林子里，劳各位帮我将百姓们找回来吧！” 君墨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头，眸底划过一道惊异之光，不过稍纵即逝。 他还真敢闹五王子府？ 黑衣人的表情就自然得多，无比惊讶地看向玉九儿：他竟如此胆大包天，连西域王子的府邸都敢端？难怪会被人一路追杀至此。 他们这么多人尚且顾及五王子身后的众多西域兵，都没敢追上去对他赶尽杀绝，这县令实在是胆大！ 见黑衣人光顾着震惊，没人动，玉九儿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君墨。 君墨略微点了点头，黑衣人才闪身去帮寻人。 玉九儿嬉皮笑脸地对他拱了拱手，找了块大石块坐下休息。 又是杀人放火又是逃跑打斗，经历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她感觉体力有些不支，好在肚子里的孩子够坚强，玉九儿心里暗赞：娃，好样的！ 第24章 硕鼠 没多久，成安扶着一个老头先过来，老头脚扭了，不过那神情确是兴奋难耐。 玉九儿问：“老人家贵姓？您还有亲人在西域为奴吗？” 提到亲人，老头红了眼眶，道：“大人，我姓王，家里就我一人被西域人掳走，当年被迫帮他们扛东西去沿海，就再也没能回家，一别三十年，离开时我父母病重，我儿王猛还不足岁，也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王猛是您儿子？”玉九儿惊讶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大人认识我儿？” “阴山县只有一个叫王猛的，是我农场的大队长，应该就是您儿子。老人家，您夫人伺候得好，爹娘尚在，王猛三十还未娶妻，等您回去给他张罗张罗，让他给您开枝散叶。” “好，好！”乍一听家里人的消息，王老头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待黑衣人将所有百姓找回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家的方向前进。 归家心切的百姓们不知疲倦，君墨这群骑马之人不停下来，他们也没喊停。 玉九儿骑在马上于心不忍，对君墨道：“王爷，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哪知百姓们都摇头：“大人，不用休息，我们不累，赶路要紧！” 真是归心似箭啊！ 夜晚在林子里还是没有点火，百姓们背靠背坐着。 黑衣人人自顾自地啃干粮，个个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百姓们吓得连眼睛都不敢往他们那边瞟。 君墨独自坐在石头上，坐姿规矩挺拔，吃东西举止优雅，宛若坠落人间的天神，不染烟火尘嚣，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格格不入。 玉九儿心里暗忖：怎么这天底下会有这个品种的妖孽呢？ 成安把他们三人布袋里的干粮分给百姓们，本来，来回准备的干粮是三人份，这一分就没有了。 明后几天估计得饿肚子。 玉九儿趁机向百姓们打探父亲的消息。 没想到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便七嘴八舌给玉九儿拼出故事原型： “大概八年前，阴山玉县令潜入沿海，不幸被西域人抓到。他宁死不屈，不愿自己成为要挟西关营和阴山县的筹码，便自刎于西域将领的剑下！” “后来他的尸体被挂在沿海城楼暴晒了七日。” “他大义凛然，当时西域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奴隶们都沉痛万分，可又不敢多言，便只能在心中默默为玉县令诵经。” 玉九儿只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将原主举高高的父亲原来是这样一个为正义舍生取义之人。 一旁闭目养神的君墨突然出声：“玉县令大义，为西关营窃取到许多有用的情报，保住了西关营和阴山县的安稳。” 说完鄙夷地瞥了玉九儿一眼，又道，“没想到他儿子不及他万分之一，他若泉下有知怕是连棺材盖都盖不稳。” 这句话让玉九儿炸毛：“我哪里差了？” “不知己不足，此其一；胆大包天，骄横恣肆，此其二；行事鲁莽，不计后果，此其三；” 君墨一字一句夹霜带刺。 玉九儿紧握的拳头咯咯响，望着他那欠扁的脸颊，忍了又忍。 心里默念：不去攀，不去比，不拿畜生气自己！ 最后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大方地不跟他计较。 至于三十年前西域是如何入侵阴山县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玉九儿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来日方长，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好在这次西域之旅也有收获，她救回了二十个阴山百姓，增加阴山人口，皇帝老儿的要求又完成一样。 还拿到了土豆、番茄和洋葱这些大东朝没有的物种，待她种出来，还怕百姓会饿肚子吗？ 第二晚，他们跟着君墨来到一处山洞，山洞可以生火，百姓们自发捡来柴火生火取暖。 玉九儿吩咐：“成安，山里兴许有猎物，你去看看！大家肯定饿坏了？” 鲁智深却表示：“我们抗饿，以前主子几天不给饭吃是常有的事！饿不死的。” 其他百姓也纷纷表示不饿，可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却在洞里唱起了尴尬的歌。 没多久，君墨的人扛进来一大头野猪：“主子，我们上次挖的坑里有野猪。” 君墨微微点了下头。 成安也猎得几只野鸡回来。 没多久，烤肉发出的滋滋声和勾人的肉香让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口水泛滥成灾。 可又碍于冷面王爷，他们只敢偷偷咽口水，不敢靠近半分。 玉九儿脸皮就比较厚，指挥黑衣人翻转野猪和野鸡，还不时往食物上撒调料，好像这猎物都是她猎来的一般，丝毫不见外。 成明稀奇地问：“你哪儿来的调料？居然还有盐？” “西域沿海的集市上顺来的。那里盐多得很，跟不要钱似的，我手痒就顺了点。其他什么孜然粉、茴香粉、胡椒粉这类调料我们阴山县都没有，我当然不能放过。” 玉九儿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却听得成明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闭目养神的君墨突然冒出一句：“硕鼠之辈！” 玉九儿脸色一沉，口不择言道：“这食物我洒了很多偷来的调料，谁清高就别吃，谁吃谁是硕鼠！” 居然讽刺她是偷东西的老鼠？ 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君子自居的人了？ 偷根针是小偷，偷艘大船是侠士？岂有此理！ 野猪和野鸡烤好，玉九儿拿出靴子侧壁的小刀轻车熟路地砍下烤肉，招呼百姓们：“大家快过来领肉！” 肉还真不少，烤好揣在身上，路上应该饿不着了。 忙活半天的黑衣人怔住，虽然他们面瘫，可玉九儿还是不经意瞥到他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估计是谴责她尊卑不分：王爷还没吃呢！ 玉九儿边割肉边道：“有些人清高，不屑嗟来之食。” 哪知玉九儿这边分好肉，扭头看到成明和君墨啃鸡腿啃得贼香。 气得她忍不住阴阳怪气怼了句：“呵！原来清高也不妨碍某些人啃鸡腿啊？” 成明嘴巴只顾着啃，抽不出空理睬她； 君墨只当没听到。 接下来几日，在成明经验的带领下，一群人跟在君墨这煞神身边行进，倒也一路顺利。 这天，二十名百姓顺利抵达长城，进入阴山县。 荣先生看着从升降机上走下来一波又一波的人，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这......不是说只是去逛逛街，打探消息吗？这是捅了马蜂窝吗？竟能救回来这么多人？” 玉九儿得意道：“没错，我们干了单大的，捅了西域五王子的马蜂窝，将他府里的百姓都救回来了。” “看到西域五王子那张被气得发黑的臭脸，老子就痛快！跟那厮打仗多年，第一次看他吃这么大的瘪，真他娘太爽了！”成明两手插腰夸张地大笑三声，“哈哈哈！” 第25章 连吃带拿 鲁达看到荣先生，哭着跪下：“荣先生，您可还记得老朽啊！老朽以为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啊！” 荣先生认出鲁达，蹲下握住他肩膀，激动道：“鲁达，三十年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路上还提心吊胆的百姓们踏上长城这一刻，全都松了口气，激动得跪拜：“多谢靖王爷！多谢成将军！多谢县令大人！” 君墨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带着他的人径直离去。 玉九儿对跪了一地的百姓道：“大家快快起来！终于回家了，以后咱们一起建设家乡！你们自由啦！” “好好好，我这就拟函告知上峰，老成，你这回终于立了功，这都统的位置我定要顶你上去！” 荣先生急忙揽功劳，这得来不易的功劳可不能让那厚脸皮的县令全部揽了去。 玉九儿好笑道：“荣先生，您不用防我跟防贼似的，咱们同在阴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将军坐上都统之位也是我阴山之幸！” 她说这话倒是出自真心，阴山废奴这二十年来，服役百姓在上任都统和成将军手下虽没有好吃好喝，但也能吃饱穿暖，没遭什么罪。 “你不来打秋风占便宜就行！我们西关营也不富裕！”荣先生像个委屈的小老头，嘀咕了声。 玉九儿噗嗤一笑，挥了挥手：“行啦！你赶紧登记一下名字，叫人准备饭食，吃饱喝足我好带他们回家！” 荣先生：“......” 连一顿饭都不放过，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无耻。 吃过饭，临走前，玉九儿看到军营新回来的粮草中有好多过冬的棉袄，起了心思道： “荣先生，既然功劳都给了成将军，我也不跟他抢，只是这二十人回来太匆忙，也没来得及带件衣服，你看你那些过冬的棉袄......” 看到玉九儿垂涎新来的物资，再想想这来之不易的功劳，荣先生只好忍痛挥挥手：“给给给，不就几件棉袄吗？” 一番搜刮后，玉九儿终于心满意足带百姓们回阴山了。 终于将这祖宗送走，荣先生望着玉九儿走远的背影，警告成明：“连吃带拿，以后不准他再来西关营。” 回到县城，闻讯赶来的百姓一脸难以置信。 看到回来的人里有自己的亲人，他们当即相互抱头痛哭起来； 就连没见自己亲人回来的百姓，也都跟着哭红了眼眶。 大夫人紧紧抱住玉九儿，哭得声嘶力竭：“你这是要母亲的命啊！自从知道你去了西域沿海，我们一家就没停止过掉眼泪，你个不孝子孙！你要是有个什么，叫我们可怎么活啊！” 正说着话，接到消息的王猛一腿泥巴还来不及洗，疯跑进来。 “爹！”王猛看见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老头，双眸热切地盯着他看，倏地跪在他脚边，搂住他的脚痛哭， “您可回来了，娘盼您盼得头发都白了，爷爷奶奶撑着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就等着您回家啊！” 一别三十载，可血浓于水的亲情割不断，父子俩哭得肝肠寸断。 玉九儿抹掉眼泪道：“王猛，你带你爹先回家，给你五天假，好好侍奉他老人家几日。” “多谢大人！我安排好手中的活就回去。”王猛抹掉眼泪给玉九儿磕头，“大人的大恩大德我王猛没齿难忘！” 王猛父子离开后，玉九儿对鲁家人道：“鲁达，你们一家可愿意加入我的农场，帮我一起建设家乡？” 鲁达激动地带领家人一起给玉九儿跪下：“大人救我们回来，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哪有不愿意的？蒙您不嫌弃，我们一家以后对大人唯命是从！” 鲁家匠人的房子是阴山县最好最精美的木质楼房，废奴后归公，用作书院教书育人。 玉九儿先将他们安排在县衙后院，打算以后再在农场里建造新的楼房给他们。 这下她手下有闻名江湖的鲁家匠人，还有什么木制建筑能难得倒她吗？ 玉九儿叫来柳大夫，让他给受伤的百姓疗伤，然后对他们说：“想回家的都可以回家，没有家的可以留在农场帮忙干活。 有饭吃，有地方住，来年农场有余额了还给发工钱，你们自行决定。” 她农场现在的工人只包吃包住，没给工钱。 这要在现代，她那就是压榨员工的“周扒皮”。 即便在京城，只拱吃住不给银子的也没人会去，也就只有在阴山县这样贫瘠的地方，百姓们才会如此看重一口吃食。 没办法，她太穷，阴山县太穷啊！ 她决定以后等农场发展起来，就给大家发工钱。 这次，阴山县人口一下子增加二十，总算可以应付皇帝老儿人口增加那一条了。 直到救回来的百姓都得到安置，玉九儿才感叹一句：“西域沿海之旅圆满成功！” 接下来等待她的是艰巨的任务：百姓的温饱、税收的增加、家乡的建设，还有废除那让百姓又爱又恨的阴山契约！ 回到房里，大夫人急忙叫来柳大夫给玉九儿诊脉。 柳大夫诊断后感慨：“这孩子是福星啊！如此折腾还能安然无恙，也是奇迹！” 玉九儿累得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开口就问：“鲁家匠人呢？” 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她的水车。 玉桃柔声道：“他们很勤快，已经去农场帮忙了！” 玉九儿点了点头，吃了点东西脑子才彻底清醒。 想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从西域带回来的良种，她急忙拿出来，先育种要紧。 这土豆一定要抓紧时间种上。 它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及钙、钾等微量元素，易吸收，最重要的是饱腹感强，产量大，容易种植。 这太适合贫瘠的阴山县了。 这边忙完，玉九儿径直往农场走去，外出十来日，荒地又开出了几百亩，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咂舌。 开出来的地已经迫不及待地被施肥种下粮食，农场里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玉九儿拿着水车的图纸，在农场里找到鲁家匠人，他们此刻已经自行也加入了楼房的建造中。 “鲁叔，您过来帮我看看，我这图纸上的水车你能否做出来？”玉九儿把鲁达叫来，摊开图纸。 鲁达仔细看了看图纸，越看越激动，眼底浮现惊艳：“大人，这东西是您设计的？了不起啊！” “是的，能做出来吗？” “能！” 玉九儿得到满意的答案，激动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水车我打算做几个放在河道旁给水田灌溉。”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们吧！”鲁达拿着图纸兴奋地招呼儿子，“智儿，快来看看，有活儿了！” 被西域人蹉跎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他们现在为家乡做贡献，浑身都是冲劲。 玉九儿看着广袤的荒地，感受到吹过来的一股股清风，突然又来了灵感：“鲁叔，我还想在宿舍楼这边做一架大型的风车，跟水车有点像，用它将水送到楼房顶上。” “这边没有水，如何给它提供动力？”鲁达惊诧。 玉九儿神秘地笑了笑：“风！大西北最不缺的风！” 感谢爹妈给她生了个天才大脑，脑子里装的知识她要全部倒在这块饥渴贫瘠的土地上。 电灯她没有研究过，也没有材料制作就不想了，不过依靠风能给风车提供点动力把水运到楼房水塔上还是有把握的。 鲁达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自信满满的玉九儿，感觉她就像天上仙人一般无所不能，太神奇！ 第26章 奖赏 忙忙碌碌捣鼓一个多月后，五架水车终于做出来。 鲁家匠人光凭一手炉火纯青的陀子功，轻轻松松就把一块木头变成光滑圆润的零件。 仅凭这点，便足以让玉九儿对他们刮目相看，心里暗叹：西域沿海去对了！ 水车经过这些精密的零件组合，灵活又实用，架在河道和水田中间给水田灌溉，远远看去尤为壮观。 有水车的加入，农田灌溉快捷省事，工人们感觉新鲜又稀奇，围着水车欢呼雀跃，终于不用再磨肩膀挑水了。 这水车成了农场的标志性建筑！ 看到滚动的水车，玉九儿灵光一闪，对鲁达道：“鲁叔，我还想在那个地方设计了一款特别的水车。借助水的冲力，给水车提供动力，转动的水车只要架上齿轮就可以带动梿枷用以打谷脱粒。” 鲁达闻言眼睛亮起，举一反三道：“还可以做个碌碡、石磨，搭上齿轮也可以借助水车的动力非但可以给稻谷脱穗还能磨东西，省时省力啊！” “好主意！鲁叔，就这么办！等磨子做好，我给你们做豆腐吃。”玉九儿来了兴致。 鲁达回忆道：“豆腐？我记得小时候和长辈外出，在凉州吃过一次，豆香四溢，质地嫩滑，吃过之后终身难忘，只是后来就再没有机会吃。” “没想到这种在京城随处可见的普通之物，竟是我们阴山很多人吃都没有吃过的食物。”玉九儿自嘲道， “还有粽子、月饼、包子等等，我们阴山很多人都闻所未闻，特别是三十岁以下的人，从西域入侵后就一直过着食不果腹的贫困日子，我这个县令惭愧啊！” “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若不是我们阴山出了三代好县令，恐怕百姓的日子更难熬。” “鲁叔说这话真是折煞我，我远不及祖父和父亲！”玉九儿赧然。 “大人，您十六岁中殿试，能向皇上要回服役百姓，还开农场为百姓温饱忙碌，这桩桩件件都是了不起的功绩！” 玉九儿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翻滚的水车，陷入沉思，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水车完成后，鲁达又抓紧时间做风车，他是个心思活络这人，只要给个思路就能观隅三反，在风车旁还做了石磨，如此厨房想磨个豆子或者米粉都方便许多。 一晃又过两个月。 玉九儿的肚子接近六个月，已经显怀，还有点大，她估计是双胞胎。 好在穿的官服够大，可以遮掩一下。 这天，上面发来了喜报，玉九儿他们潜入西域沿海救回阴山百姓的事，皇上论功行赏。 二叔得意地过来传刚接到手的皇上口谕：“皇上说，阴山县令救回百姓，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不是金钱能衡量的，许你可以自由进出关外的权利，并赏白银一万两。”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小气就是小气，还为小气找借口？又是一万两，他一个皇帝还真拿得出手？还还真当我不了解行情吗？我不怕被钱砸，他怎么就不多砸点？” 二叔闻言吓得赶紧捂住玉九儿的嘴巴：“我的祖宗，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是你能抱怨的吗？” 玉九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啦！我也就跟二叔唠叨唠叨，谢谢二叔帮我把县衙事务管理得那么好，让我有充足的时间搞生产！一万两就一万两吧！聊胜于无！这下我可以多买一些牲畜来养了。” 算了，也就这点功绩，她也没脸要求更多。 “还买？你不是已经买了五十头牛、一百头猪、外加各五百只鸡鸭鹅养着了吗？”二叔差点跳起来，“粮食都还没种出来，拿什么喂？” 玉九儿安抚道：“二叔莫担心，粮食不都种下了吗？三个多月了，很快就有收获。再说，皇上不是又送银子来了？” 若让二叔知道她还打算再买一千只鸡、一千只鸭，再加一千只鹅回来养，还不得跳起来开个家庭会议鞭笞她？ 先偷偷买回来，先斩后奏一直是她的杀手锏。 这么大的农场，要养这么多张嘴，不多养点哪里够？ 冬天很快就来，在西北若没有备好过冬的粮食，那是会死人的。 她还要把河道网起来，在里面养一些鱼儿。 哪样都需要银子啊！ 皇帝老儿真小气，救回来那么多百姓，不得吃喝啊？他就不能多赏点？ “对了，西关营得了什么奖赏？成将军当上都统了吗？”玉九儿问。 二叔摇了摇头：“没有，皇上另外派了一个人来接任都统之职，只赏了成将军一些银两。” “我就说皇帝老儿小气嘛！他派了谁来执掌西关营？我得送点礼过去刷点存在感，日后有些事还得仰仗西关营关照！” 玉九儿若有所思，比如出关去西域沿海，没有西关营帮忙还真不行啊！ “是一个叫潘阳的将军，听说是大皇子举荐的人。” “大皇子？”玉九儿心里陡地一沉，听闻大皇子阴狠狡诈，跟君墨很不对付，没想到君墨被贬阴山碍不着他了，还不肯放过他？ 二叔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我差点忘了，皇上有口谕，靖王不顾自身安，危私自出关炸船，皇上令我们协助西关营看住靖王，不准他再出关。” 玉九儿一脸懵，都把靖王贬到阴山了还这么在乎他的安危？ 他是真的爱这个儿子才限制他的行动，还是另有龃龉呢？ 政治斗争，水真深！ 她只想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奈何皇帝老儿又给她找事做。 君墨又不是一条狗，她如何看得住？ 她非但不想看住他，还想着感谢他才是。 这次若不是他炸船吸引西域五王子，她也不可能救回那么多百姓，况且他还救了她。 翌日，成明来找玉九儿买酒，顺便吐槽吐槽心中的郁结之气。 “听说靖王此次受了挫折，整日酗酒，很颓废，估摸着是被皇上和皇子们算计了，他手上的兵权全部被夺走，连自由都受到限制，怪可怜的，我们要不去找他喝喝酒？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患难之交嘛！” 玉九儿连忙拒绝：“我不去！你自己去！跟那样的权贵称兄道弟，你也不怕惹一身腥？” 她肚子里还揣着侮辱他自尊的证据呢！跟他生死相杀还差不多。 无论成明如何巧舌如簧，玉九儿都没答应。 她如今这肚子，站起来都得遮遮掩掩的，哪还敢放肆啊？ 成明最后丢下一句：“没义气！”就甩袖离开！ 想到君墨，玉九儿心情大好，他颓废了？ 颓废了好啊！ 颓废了就不会来找她麻烦，不会来给她添堵，让她有缓冲的时间。 他颓废得可真是时候，祝他再颓废一年！ 心情好，空气都格外清新，城西的这片荒地经过三个多月的开垦，已经初具规模。 广袤的平原两头各有一个土坡，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两个鼓起的羊角，农场好似羊的大脸盘。 玉九儿心里暗忖：真像喜羊羊！ 两个羊角土坡种上棉花，大脸盘的平原是绿油油的农作物，若是有现代的飞机航拍，肯定极其美丽。 第27章 乔迁之喜 宿舍楼建了三个多月，即将封顶。 玉九儿要举办乔迁喜宴，好好犒劳一下她辛勤的工人们。 第一栋楼房正中间是膳堂，此时已经提前投入使用。 玉九儿到膳堂的时候，大家正在吃午饭。 膳堂靠墙的中间搭有一个高起的台子，作为表演台或开会的场所。 此刻，玉九儿站在上面拿着她设计的喇叭。 这喇叭虽然没有现代喇叭扩音效果那么好，不过比正常讲话声音大很多，只要膳堂里没有人吵闹，大家基本能听到喇叭发出的声音。 “各位，五日后我们的宿舍楼封顶，乔迁之喜，我要宴请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一起参加。” 通知一出，正在吃午饭的工人们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爹娘过来看到我在农场好吃好住的，也就安心了！” “谁说不是呢？先前我爹娘还担心我在农场会像在长城服役一般吃苦，殊不知我们这辈子吃得最好的，就是在这里。” “谁能想到啊？咱们的好日子到了！这下家里人也可以来吃顿好的！” “多谢大人！” ....... 很快到了封顶大吉这日，大家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五座方形的三层楼房在一马平川之地，远远看去，跟他们修的长城一样壮观。 三楼顶部盖上了阴山县最好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得人心中充满希望。 每栋楼房中间的天井宽敞明亮，照得长廊里面的每间房都无比亮堂。 一号楼中间和东西两面用作膳堂供工人们就餐用，其他地方都做成了房间。 每个房间后面的阳台都做有独立卫生间，这是玉九儿特意嘱咐建造的。 走在长廊，可以看到每间房的门口都建有两个土灶，这土灶是做什么用的呢？ 原来，每个房间左右两边都设计了土炕，外面烧火，屋内两排土炕就暖哄哄的。 有些房间被一堵墙一分为二，形成两个小房间。 大家到现在都闹不明白为什么要隔成小房间，只知道土炕的设计很神奇。 这不，有人立马兴冲冲地抱来柴火试烧，当屋内土炕发热时，所有人都震惊地叫了起来：“这往后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土灶上有大锅可以烧水洗澡，可谓一举两得。 大家对县令大人越发崇拜！ 工人们进来这间看一看，那间数一数，猜想着一个土炕能睡几人，还顺道分一分房间。 结果发现，五座三层的楼房总共有590个房间。 有人说：“一个土炕至少能睡五人，一个大房间可住十人，这样算来岂不是分完还剩下近400个房间？到底一个房间住几个人啊？” “还有那些被一分为二的小房间给谁住呢？” 大家私下都在议论这些问题，又不敢直接去问县令，心里痒痒得难受。 有人高兴大喊：“管他一个房间住几人？总归比睡茅草屋让人踏实，以后再也不担心西北的大风会将房子吹倒了！” 今日是乔迁之喜，工人们都放假，每人还领到一套新衣服和一双新鞋子，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清晨的阳光刚洒向新开发出来的大地，工人们的家人就陆续来到农场。 看到原本杂草丛生的荒地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百姓们无不唏嘘赞叹。 玉九儿招呼大家进宿舍楼参观，百姓们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路啧啧称奇： “这房子建的可太结实了！” “你们看这房里还有洗漱盆，这个小坑是什么？” 有几个百姓在卫生间里好奇地问东问西，成安屁颠挤进来：“这个是厕所蹲坑，一冲水，秽物就可以冲到下水道。” 还炫耀地上前打开水龙头。 这让里面的人惊呼起来： “怎么会有水出来呢？我看这屋顶也没有水箱啊！” 成安眉飞色舞地介绍道：“不用水箱，我们有水塔。你们进来没有看到农场里最高的那个高塔吗？那就是水塔，里面装的是大风车运上来的水，水再通过竹子管道流下来。 还有，你们看，这个东西叫水龙头，往旁边一掰就出水，这水龙头里面的玄关可是县令大人亲自去凉州府找铁匠打造的。” “哇！这，这.....也太神了吧？”百姓们惊呼起来。 有人趴在蹲坑旁望着流走的水，问：“秽物都流去哪里了呢？” 成安得意道：“都通过下水道往化粪池流去了！你们不知道，县令大人说她以后要让化粪池生出那个什么气体......” “沼气！”有人抢答,“县令大人说要将化粪池做成沼气池。” “对对对，叫沼气，用沼气可以生火，以后烧水煮饭就方便了！冬天也不怕没柴烧！”成安一脸与有荣焉，尾巴差点翘上天，好像这楼房是他设计似的。 百姓们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活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这个沼气。 他们进去摸摸这，摸摸那，还小心翼翼地拧了一下水龙头，伸头过去尝了尝流出的清水，然后惊呼：“水真甜！” “当然甜，那水井咱们可是挖了好久，几十米深的水井，能不甜吗？”工人们面上都是得意。 成安看百姓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平衡了。 想当初，水管刚通水的时候他和工人们也是这副活见鬼的表情，还被大人笑话他们没出息。 现在，合着整个阴山县除了县令大人以外，谁都是没出息的。 玉九儿远远就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 “县令大人那是什么脑袋啊？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想呢？” “这哪是来做工的？分明是来享福的吧？” “县令大人可是个好官！” “几世修来的福才能住得上这么好的房子啊！” ...... 没过多久，在第一栋楼房前面的广场上摆满了饭堂搬出来的桌椅板凳。 饭堂里面正热火朝天煮着饭菜，百姓们也都自觉动手帮忙。 为了这次乔迁之喜，玉九儿特意提前叫姐姐们去凉州买了二十头猪，几百只鸡鸭来杀。 工人们和家人一起加入做饭行列，场面壮观热闹，其乐融融，简直比过年还开心。 今日的饭桌上还有土豆，从西域沿海带回来三个月，种的土豆已经结果，产量很大。 不过第一季种出来的毕竟不多，只能先尝个鲜，剩下的要留作良种！ 那将是他们过冬的口粮之一。 这里冬天冷，想继续种土豆得依靠大棚，所以，下一个项目就是她的大棚了。 怔愣间，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 “豆腐来咯！”鲁智深提着刚做好的豆腐跑进来，百姓们没见过世面似的一个个围着豆腐品头论足。 “都别围着了，一会都是唾沫星子，等下给你们做好吃的麻婆豆腐！”玉九儿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吩咐鲁智深将豆腐端到厨房。 吓得跟在一旁的玉桃赶紧找借口将她拉走，祖宗啊，肚子都快藏不住了还嘚瑟？ 没多久，一盘盘炒好的菜端上。 “红烧鱼来咯！” “白切鸡来咯！” “麻婆豆腐出锅！” “凉拌青瓜摆上！” ...... 百姓们眼睛眨都不舍得眨，口水泛滥成灾。 玉九儿出来宣布：“开饭啦！” 看着县令大人夹起第一筷子吃过后，工人们就急不可耐地下筷子干饭。 不过，很多百姓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愣是呆呆的不敢吃，还是坐在旁边的工人边吃边忙不迭地招呼，他们才敢动口。 大家竟吃着吃着不自觉泪流满面。 这该是神仙才能吃到的吧？县令大人真是有心了！ 玉九儿端起酒杯：“各位，这几个月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的努力！” “我们不辛苦！”工人们端起面前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品尝。 酒在这里是金贵的东西，每桌只提供了一小坛，好酒的工人们喝得很小心，恨不得入口的酒都要在嘴巴里多停留片刻，又着急抢菜吃，表情很丰富。 第28章 崇敬和感激 见大家吃得差不多，玉九儿开始宣布她规划的第一步发展计划： “我们农场从今日起开始招工，欢迎所有百姓都来农场做工。明年春天开始，农场不光包吃住，还给工钱。孩子也可一起带来，免费入学堂学知识。” 现在抛出招工的橄榄枝不是最佳时候，毕竟农作物还没有收获。 可她等不及，就怕百姓们冬天死扛着，又死几个人。 今日这番操作足以让他们回去一传十，十传百，打消心中的顾虑，放心来这里过冬。 她可真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万分，眼眶瞬间红起来，激动得当即给玉九儿下跪磕头。 “县令大人，不用给工钱，给我们吃住我们也愿意来！” “我们不用工钱！多谢大人给我们孩子上学堂的机会！” “多谢大人让我们团聚！”工人们也跟着磕头。 他们来这里做工，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孩子，若能来，那就是一家团聚，更何况这里吃好住好，还怕冬天会冻死饿死吗？ 此刻，大家眼里仿佛淬了光，看向县令的眼神更是崇敬和感激。 “大家快起来，不用客气！农场是我们大家一起建的，这就是我们的家。” 玉九儿又接着道，“接下来，我们开始分房！农场里单身汉每八人一间房，夫妻双方都来农场做工的可以申请两人间的夫妻房，就是大房分成的小房！欢迎你们都来农场在做工。” “啪啪啪！”工人们疯了似的鼓起掌，傻笑着望向自己聚少离多的妻子。 很多妇女望着自己服役多年的丈夫娇羞地笑了起来，曾经团聚是奢望，如今实现，跟做梦一般。 每个人眼里漾着激动和喜悦，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这时，成明笑嘻嘻地走进来，粗大的嗓门生怕别人把他落下似的，远远就传来：“玉无双，恭喜！老成我厚脸皮来讨杯酒喝啦！” “成将军，欢迎，欢迎！” 玉九儿理了理衣袍，确认袍子遮好肚子后才起身出来。 “你小子太厉害了，竟不声不响放了那么大一个屁。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楼房和水车，简直太神奇！” 成明兴奋得上前一把拉住玉九儿的手臂，“用了我这么多石料，你得贡献点什么出来吧？那风车你不能藏着掖着，给我们西关营也弄几个？” 玉九儿生怕肚子被发现，急忙甩开他的手。 一用力，不小心崴了脚，整个人侧翻倒地，肚子还不偏不倚撞上一旁的椅子。 痛感传遍四肢百骸，玉九儿感觉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所有的恣肆张扬和自信全部被慌张和恐惧所替代。 身后的玉桃吓得被点了穴道一般，愣是没反应过来。 鲜血从玉九儿两脚间流出，很快身下一片大红。 大夫人她们吓坏了，慌不择路地失声大喊：“柳大夫，快来，九儿不好了！” 现场百姓震惊得全部站起来，每个人眼睛瞪得堪比铜铃。 成明张着嘴当场石化，抬起的手还定在半空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糟糕！他发现了重大秘密，那小子，不那狡猾的女县令会不会杀他灭口？他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玉九儿被迅速抬进宿舍的床上，柳大夫慌忙给她扎针保胎。 反应过来的百姓们都惊愕不已，神情慌乱起来：她是那个好吃懒做的九姑娘吗？可是不对啊！她赐婚给靖王，怎么会怀孕呢？怀孕的不应该是县令夫人吗？ 里面是九姑娘，那大公子呢？ 猝不及防的事故，扑面而来的问题环绕在百姓们心中。 可大家都默契的没作声，担心比恐惧更甚，特别是那些得到过玉九儿好处的百姓们，没人不跟着担忧着急。 一阵忙碌过后，柳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血止住了，孩子总算保住，老天保佑！” 听到这话，大夫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下。 缓过劲的玉九儿开口道：“叫成将军进来，我有话对他说，百姓那边就交给母亲了！” 大夫人知道外面的百姓急需一个交代，一个安心。 她点点头，理了理裙摆，昂首阔步走出去。 成明进去后，大夫人跟百姓们坦白道：“你们没有看错，里面那个是玉九儿，大公子的双胞胎妹妹！” 百姓们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几千人的广场鸦雀无声。谁都没有责怪，只有担忧，他们相信他们的县令大人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夫人又接着道：“我们的玉大公子为科考承受巨大压力，掉入冰窟窿后就撒手人寰。 突然的变故对我们阴山县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大家一起去修长城吗？便只好瞒天过海让玉九儿假扮成她哥哥。 不过她没有让我们失望，她高中殿试、让皇上更改契约、去西域沿海救回百姓、带领大家建设家乡，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玉九儿了，你们愿意接受她吗？” 百姓们异口同声：“愿意！”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孩，我们要把他培养成我们的下一任县令，若是女孩，我们就宠着她。你们不用问孩子的父亲是谁，请原谅我不能如实相告。九儿她一心为民，是个好官，她从来没有对百姓有过坏心思，请你们相信她！” “我们相信她！”百姓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猛的娘上前一步，担忧问道：“九姑娘现在如何，孩子没事吧？” “没事！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阴山县的，它陪母亲去西域沿海，陪母亲种田建设家乡，是个坚强的孩子！” 百姓“啪啪啪”鼓起了掌，这掌声是认同，是理解，是支持。 因为他们知道，守住秘密大家才能活命！ 鲁达大喊一声：“玉九儿就是我们的县令！我们支持她！” 所有人跟着喊了起来：“我们支持她！” 大夫人热泪盈眶，哽咽道：“谢谢你们的理解，这件事事关大家生死，请务必保密！” “是！我们只知道她就是我们的县令大人，其他一概不知！”王猛发言，其他人一致点头同意。 与此同时。 成将军进屋后，红着脸不断搓着手，扭捏地道歉：“那，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玉九儿有些忐忑不安地问：“成将军想要阴山百姓的命吗？” 她已经想好，他若敢以此要挟她，她定搞死他。 不过成明这个人憨厚耿直，一心只为西关营，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他几乎都可以忍。 可以谈谈！ 成明摇了摇头，那大胡子抖动起来还是那么可爱：“要阴山百姓的命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那请将军为我保密！”玉九儿心中的不安消散不少。 成明刚想点头，突然想起军师对他耳提面命的事：“阴山县令一肚子坏水，和他打交道要留几分心眼，别吃亏了！” 迟疑片刻，他还是点头道：“你干的这都不是人干的，不是，我是说正常人都干不来那些事。 我老成对你只有一个字:服！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不能次次都被她吃得渣都不剩。 第29章 结拜 “什么条件？”严肃的气氛却让玉九儿莫名想笑。 老成，你能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可以吗？此刻王牌可是在你手上啊！ 不过这个人没有什么绕绕弯弯，直来直去，她倒不担心他会耍心眼。只要他答应帮她守住秘密，其他都好说。 “你脑子好使，想办法帮我把潘阳那个破都统赶走！我讨厌他！” “那驴一天没事干，净踢你脑袋了吗？”玉九儿斜眼看了看他，感觉他像个分不到糖的孩子，饱受委屈。 成明讨好道：“我脑袋是被踢坏了！这不是仗着你脑袋还没被驴踢，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吗？你放心，你的秘密在我老成这里绝对安全！” “行吧！我想想！”玉九儿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道，“干脆我们就结拜吧！以后你就是我干哥哥，妹妹我帮你驱赶苍蝇，扶你上都统之位，咱们一起建设阴山，如何？” 憨厚的成明没察觉玉九儿在给他挖坑，憨憨地点头：“一言为定！等你好了我们就结拜！” 玉九儿掩住嘴角得逞的窃笑，他成了哥哥，那西关营不就是她的了？ 哪有哥哥不疼妹妹的？这次因祸得福啊！ 这边谈完，玉九儿听到外面传来百姓支持她的声音，提起的心重重落下，只感觉鼻头酸涩。 她眨了眨眼，拼命忍住即将掉落的泪花。 这么可爱的百姓，她得使劲宠！ 危机解除，玉九儿才安心地坠入梦乡。 翌日，王猛递来消息，农场工人家眷有八百人来做工。 这个数字在玉九儿的预料之中，毕竟很多百姓家里还有农田。 农场的农作物还没有收成，他们担心也是正常。 待十月份稻田收割，就可以给他们吃一个定心丸了。 休养了七日，玉九儿又恢复龙马精神、恣意张扬的状态，心里惦记着和成明的约定，备好酒席就叫人去请成将军来县衙后院。 对着县衙后院的大榕树，他们虔诚结拜。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成明玉九儿今日义结金兰，从此，富贵贫贱不相弃,兄妹护助一家亲，来日方长同舟济,艰难险阻一起抗......” 礼毕，玉九儿随口问：“荣先生没有反对我们结拜？” 成明坐下品尝玉九儿给他倒出的美酒道：“我没告诉他，省得他唠叨，以后他自会知晓！” “成大哥也懂得先斩后奏了？有进步！” 成明嘚瑟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的哥哥！” “今日你我结拜，我送大哥一件礼物！”玉九儿卖起了关子。 “什么礼物？” “今日起，大哥在阴山县除了我一个亲人，你还有别的亲人！”玉九儿神秘一笑。 成明瞥了她肚子一眼：“我知道，我未出生的侄子！” 玉九儿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肚子里这个，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成明有些诧异，不过他知道玉九儿不会无缘无故无的放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成安！” 玉九儿话音刚落，成安就红着眼眶进来，噗通一声跪在成将军脚边。 吓得成明跳了起来：“我可没你这么大一个私生子！” 然后他抬眼看到跟着成安身后进来的还有一对老人。 成明定睛一看，惊得大叫：“爹，娘？” “明儿，我的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家人抱头痛哭。 成明十四岁离家参军，至今十一年，他们一家终于又见面。 从西域沿海回来的途中，玉九儿仔细看过成明和成安的眉眼，发现这两人眉眼竟出奇的像，若成明把他的大胡子剃掉估计会更像。 为打消心中疑虑，她回来后就瞒着成安，命人快马去成将军的家乡探查。 这一探查果然查出了问题。 成明情绪稳定后急忙问：“你们咋来了？哥哥嫂嫂呢？” “你哥哥嫂嫂都不在了，这是你哥哥的孩子成安，当年多亏了玉县令相救！” “这怎么回事？” 成老爹叹了口气，将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成明参军后不久，父母就病重，为给父母治病，成安的爹娘向乡绅借印子钱高利贷，可乡绅却看上了成安他娘，不要他们还钱只要人。 成安他爹当然不肯，就带着年幼的成安和他娘一路向西北走，想去投靠二弟成明，哪知路上遭遇瘟疫，成安的娘病死，成安和他爹从此没了音讯。 好在玉九儿的人找到成将军家乡，带着成老爹和成阿娘来阴山县。 他们看成安酷似长子的模样，哭着抱住不放，这就是他们以为已经去世了的孙子啊！ 玉九儿补充道：“我派去的人回来说，成老爹和成阿娘在老家生活十分艰苦，上无一片好瓦，下无一身好衣，连田都没有。” 成明顿住，难以置信地问：“我不是时常寄银子回去吗？怎会如此艰苦？家里房子田地呢？你们信里没有提这些啊？” 他当年出门从军，家里有田有地，还算过得去，他又经常寄银子回去，怎么会这样？ 成阿娘哭得眼睛通红，道：“田地卖了还印子钱。十几年来你杳无音信，我们本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哪里还收到你寄来的银子？” “可我收到你们的家书，写着一切安好！”成明顿了片刻，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肯定是乡绅一手遮天，他竟伪造家书给老子，还将老子银子据为己有，欺我父母，辱我兄嫂，岂有此理？” 本以为儿孙全无的成老爹一下子又有了儿子和孙子，以前饱受的折磨也瞬间消散，高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都在一起！” “爹娘，孩子不孝，以后定尽心侍奉二老！”成明给父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咬牙切齿道，“至于那个乡绅，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欠债总是要还的。” “小叔，以后我来侍奉爷爷奶奶，你在军营不方便，日后他们就留在县衙和我一起住吧！”一旁的成安开口道。 “好孩子，这不会给大人添麻烦吧？”成阿娘有点腼腆地看向玉九儿。 玉九儿连连摆手：“怎么会？我今日和成大哥结拜，从今往后你们也是我的父母，我们一起侍奉你们！” “好孩子！谢谢你！” 认完亲，大夫人和四个姨娘也都进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 了解过后才知道，原来成老爹和成阿娘以前在老家可是种田好手，得知玉九儿的种田计划，两个闲不住的二老急忙问：“我们能否也加入您的农场？” “二老想来我求之不得！”玉九儿眉开眼笑道，“我正打算做蔬菜大棚，干爹和干娘若愿意，来帮我管理蔬菜大棚吧！给你们二老分派人手，你们帮助监工可好？” 二老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太好了！干爹干娘吃菜！”玉九儿忙给二老夹菜。 农场事情多，她需要自己人来帮忙管理。 这便宜爹娘来得刚刚好！ 老天待她不薄啊！ 过了八月，西北的风就大起来，玉九儿开始搭建蔬菜大棚。 第二批土豆刚种下，若冬天没有大棚，很难结果。 阴山十月份就已经进入寒冬，漫长的寒冬一直持续到来年四月，这样一个地方太需要暖棚了。 她将想法说出来给王猛听，王猛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大棚，当真能在冬天种蔬菜吗？” 玉九儿点头笑道：“能！” 又加一句，“不过最冷的时候要在大棚里烧柴火，保持大棚里暖和的温度。” “行，只要大人说的我都信，要怎么做大人只管吩咐！”王猛撸起袖子准备干，“只是按照大人说的，要建几十亩大棚，那蔬菜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可以卖，你想啊，寒冬腊月若有青绿的黄瓜和青菜，凉州府的那些大户人家会不会想买？”玉九儿已经为阴山县想好了一条发财之路，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银两，我们得想法子从他们身上赚钱！” 第30章 大火 王猛挠了挠头，一脸希冀问：“凉州府离阴山远，骑马最快也要两天，真的能去那里卖得银子回来？” “自然可以，只要敢做就没有不行的！”玉九儿洞若观火，扭头问身旁的鲁达，“鲁叔，这大棚难做吗？” 鲁达沉吟片刻道：“按您说的，这个大棚应该不难做，只是大棚上的油纸有些贵。” “贵也值得！等我们的土豆在冬天种出来，那利润就很可观了。”玉九儿眼中徜徉着全是金疙瘩。 王猛笑道：“若真能建成这么好的大棚，我们冬天岂不是有吃不完的菜？还担心会饿死吗？” “是啊！今年冬天阴山县百姓一个都不能少！”玉九儿眼里充满坚定。 这天，玉九儿正指挥大伙儿忙着搭建大棚，成明又唉声叹气地走来，玉九儿看他那表情就猜到他肯定又被潘阳荼毒了。 “你这又是被虐了？”玉九儿好笑道，“叫你找出潘阳的弱点，你找了十几日，就找到了个寂寞？没有破绽我想帮也帮不了啊！” “那厮没有喜怒，没有爱好，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一个！” “自己经营半生的军营护不住就算了，还被反杀？没出息！”玉九儿忍不住嘲讽他两句。 “起开，别在这儿碍眼，受点委屈就不行，还能干什么大事？”成老爹挥着扫把扫地，过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发起飙来。 “爹，您辛苦了！”成明讨好地拿过他手中的扫把想帮他扫地，却被他嫌弃推开，“我自己来，你走远点，别碍事！就这点活儿抢什么抢？” 玉九儿好笑地摇摇头，干爹干娘闲不住，可她不想二老太操劳，所以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活儿，这倒让他们不自在，见活就抢着干，谁抢跟谁急。 玉九儿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干哥哥：儿子还真不如女儿贴心！ 她将成明带到大树下乘凉。 “来，先喝口茶，你再跟我细说细说那个空降的潘都统。” “什么空降？他仗着自己是世家权贵，趾高气昂，拿犯人不当人，还净找我麻烦！烦死！” 成明开始絮絮叨叨，“还有，梁贵妃在后宫残害龙种，家里十六以上男子被贬阴山为奴，来了十个，全被他给霍霍了。” “怎么说？”玉九儿开始八卦。 “梁家是京城出了名的医学世家，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按照以往，这样的犯人我们会酌情给他们找些轻省点的活儿，可潘阳那厮却说众生皆平等，第一天全都赶去搬石头，结果没撑到五日就死了两个，其余都病倒，造孽啊！” “这么狠？”玉九儿陷入沉思，大皇子派这么一个人来，是打算如何对付君墨呢？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可别殃及她的阴山县啊！ “可惜了他们那一身医术，那十个人里还有两个御医呢！昨个儿死了一个！。” “医学世家？”玉九儿突然眼睛一亮，她阴山县只有柳大夫这个大夫，还是被硬拉着从兽医转行的，若能将梁家人收为己用，那她的阴山县岂不是如虎添翼？ 她阴山县太缺人才了，想起被发配边疆的犯人，玉九儿眼馋起来，又问：“西关营的犯人里，除了医学世家是不是还有许多书香世家？” 县城里只有长姐和大姐夫两人教学，有些忙不过来，农场里好多小孩都是放养的。 若也能将书香世家的人收为己用，那她阴山县还会缺中殿试的人吗？ 知识得从娃娃抓起！ 殿试都依赖玉家，百姓们也太心安理得了。 她不想她的孩子再扛科举压力。 瞅着玉九儿眼底的光，成明就猜到她想干什么，直接给她泼了盆冷水：“这个你就别惦记了，你想从他手上要人？想都别想！” 玉九儿问：“那潘阳就真的没有弱点？” “目前老子还没看出来！你若能搞定那厮，我想办法把梁家人都给你送来。” “刚来就这么狠，不得不防啊！若让他在这里站稳脚跟，咱们就被动了！你多留意他，以你的聪明才智，早晚能找到他的弱点一击即中，将他踢走！加油！” 成明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扎心地化悲愤为力量，帮玉九儿搭棚子去了。 又忙了一个多月。 蔬菜大棚终于建起来，一百多个大棚依次排列，在农场里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尤为壮观。 大家开玩笑道：“没想到我们有房子住，蔬菜也有房子住。” 大家听后哈哈大笑，生活有盼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土豆、番茄、青椒还有青瓜和各种青菜全部被种进蔬菜大棚里。 每个大棚都提前挖好了地龙通道，冬天只要在大棚一头烧柴，里面就能暖哄哄的。 即使现在才是金秋九月，天气还没有冷，可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寒冬的一切，大家都觉得今年冬天应该不会像往年那般可怕了。 连玉九儿都觉得，等十月份稻谷收上来后，他们阴山县就有充足的物资过冬了。 不过她似乎太忙，一时忘了人心之险恶有时候比寒冬更冷。 这天晚上。 风呼呼作响，连窗户都哐啷一声被风吹开，着实把玉九儿吓了一跳。 “姑娘，您快些休息吧！”玉桃赶紧关上窗户。 玉九儿今晚眼皮直跳，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是妊娠综合症，她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可睡到半夜，她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玉桃急匆匆跑进来叫她：“九姑娘，不好了！王猛说农场出事了，您快跟他过去看看！” 当玉九儿赶到农场时，只感觉浑身血液在倒流，他们忙活一个多月，精心为过冬准备的大棚此刻正在一片火海中燃烧。 工人们不要命似的在抬水救火。 可今晚风太大，火势越来越猛，根本无法控制，仿佛在嘲笑玉九儿的不自量力。 玉九儿看到好几个人被火烧伤滚到地上，还有人被烟熏得直咳嗽。 急得大喊：“都回来！别管了！别靠近大棚，保命要紧！” 可工人们哪里肯放弃？这是他们的心血，他们的期望啊！ “这是命令！不服从命令的，明日就不要再来啦！全都我回来！王猛，你快给我把人都拉回来！......” 喊破了喉咙，大家才哭着跑回来，绝望地望着熊熊燃烧的一百多个大棚。 第31章 陪他玩 大火一直烧到天明，玉九儿心里滴血，一万多两银子和一个多月的心血啊！ 看着连成一片烧成灰烬的大棚，她气得浑身发抖，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肯定是有人蓄意放火。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缺德事啊？”满脸黑灰成阿娘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她和成老爹是专门管理大棚的，平日里将大棚当成眼珠子一般看护，这会儿心疼得指天大骂。 工人们也都哭丧着脸，骂骂咧咧。 “成老爹救火受了伤，快扶他到屋里给柳大夫包扎。”玉九儿很快收拾情绪，安抚好大家，“大家别难过，失去的，我定会讨回来！纵火之人逃不了！” 可百姓们心里已经急得不行，只想快点抓到纵火犯，弥补损失。 玉九儿也没再劝，迅速和二叔带着衙役和王猛一起勘察大棚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最后，玉九儿沉着脸道：“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纵火案！一百多个大棚同时起火，肯定不是一人所为，能有这个能力的，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来去自由的，除了西关营的人，我想不出还能有谁！” “西关营的人为何与我们阴山县为敌呢？”二叔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玉九儿冷哼一声，冷冷道：“他们不是与阴山县为敌，是与靖王为敌！ 从阴山县成为靖王封地开始，我们就和他密不可分。阴山县好，靖王之功；阴山县坏，靖王难辞其咎。我们怕是已经成为某些人铲除异己的棋子了。” “难道是大皇子派来的潘阳干的？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二叔恍然大悟。 “有什么不敢的？现在只是烧棚子，我担心他还有更损的招。”玉九儿想到了更可怕的事。 王猛慌忙问：“他还想干什么？” “将阴山县灭了，然后归咎于靖王失职，以达到打击他的目的。” 闻言，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 二叔抖着腿问：“他怎么敢？没有王法了吗？” 玉九儿冷笑：“王法？有权有势就是王法！阴山百姓若无缘无故死去，他潘阳只需上书说我们这里感染瘟疫就可以在大皇子的掩护下，轻轻松松掀过去。” “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王猛声音都在颤抖。 “我们当然不能等死！”玉九儿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头痛道，“我们得借力打力！让靖王出面，帮我们收拾潘阳！但愿靖王的“颓废”痊愈了！” 有人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家担心得不行。 玉九儿抚着肚子道，“我如今这个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在靖王面前，所以，我需要百姓们全体去靖王府请愿！让靖王给我们阴山县做主！” 王猛问：“这个没问题，只是这么大的事大人您不出现，靖王会不会怀疑？” “一会你们就把县令大人救火被烧死的消息分散出去！我在背后给你们筹谋！”玉九儿大脑在高速运转，继续吩咐道， “我口述，劳二叔代笔写好请愿书给你们！你们记住，不管靖王给你们什么，你们都拿，不要有怨言！钱也好，粮也罢，来者不拒！” “好！那我现在就去叫大家集合！”王猛拱手作揖后即刻去准备。 玉九儿又对二叔道，“潘阳恐怕会倒打一耙，说我们自己看管不力冤枉他，所以我们得先下手为强。我将收集到的证据整理好，您派人带着去凉州击鼓鸣冤，甭管梁知府理不理会，先将事情闹开再说。” “好！” 所有人都散去，玉九儿一个坐在椅子上杵着下巴发呆，连成明过来唤了几声都没听到。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在想着怎么花钱！”玉九儿身体坐正，一脸疲惫。 成明很不给面子地嘲讽道：“你是在想，你的银子怎么撑到过年吧？” 玉九儿叹了口气：“我的银子确实所剩不多！我们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赶走一个潘阳，恐怕还有另外一个潘阳来，只要阴山县还是靖王的封地，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别那么悲哀，不就烧了百把个大棚吗？”成明试图安慰，“我早上醒来有人跟我说他昨晚在长城碉堡上看到这边火光冲天，吓得我脸都没洗就跑来了，好在没有出人命！” “现在是没有出人命，以后可就难说了！”玉九儿把现在的形势分析给他听。 成明听完被吓到，声线颤抖：“不，不会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得及早防范！”玉九儿捏了捏酸胀的鼻梁，没想到她远离京城也能被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真衰！ “怎么防范？你总不能跟个老母鸡一般，把所有百姓当作小鸡放到你的羽翼下护着吧？” “为什么不能？”玉九儿认真道，“阴山县也就五千多人，农场现在已经占了大半，还有一千多人，等秋收过后，我就把农场不远的老城区推倒重建，尽量让百姓都住在农场附近来。” 成明：“聚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将你们一锅端了？” 玉九儿手指敲击着桌面道：“总比让他逐一歼灭的好！聚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也可以一起提防危险。再有，靖王在现场，潘阳总归会忌惮一二。” 成明发现玉九儿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有这个小动作，也没再打扰她，正想去安抚一下受了点轻伤的爹娘，王猛就急冲冲跑进来，一脸慌乱： “大人，靖王不开门，面都没露，怎么办？” 玉九儿嗤笑：“既然他想演戏，咱们就陪他玩！”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他不开门你们就一直拍，拍到他开为止，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在他门口拉个横幅，内容我给你写。 你多叫一些老弱病残的，把刚才烧伤的人也都叫过去，到靖王府门口闹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能有多惨你们就演多惨！对了，让柳大夫把他们伤口包扎得更惨烈一些。” 闹大了，君墨才有借口“忍无可忍”出手相助。 成明疑惑问：“你怎么知道靖王在演戏？” “你真的相信，一个杀伐果决的杀神会因为被皇上收了兵权，责备两句就颓废吗？”玉九儿反问。 “为什么不信？”成明的直肠子不容许他有过多的绕绕弯弯。 “你真可怜！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玉九儿一阵无语。 不是她自傲，她是就觉得，在这个阴山县，能跟她一样智商在线的，恐怕唯有靖王。 真想面对面跟他过几招，领略一下旗鼓相当的畅快，只可惜初遇太过于“美好”，她现在一见到他就不自觉地心慌慌。 天黑之前，王猛终于带人回来，声音沙哑着汇报战况：“最后，靖王府的管家出来，甩了一张两万两的银票给县丞，将我们打发走，说我们太吵！” “知道了！既然有了银子，那明天就重新搭大棚吧！”玉九儿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起身伸了伸酸胀的腰，“叫大家伙都回去休息！今日什么都别管了，明日再干活！” “可，可......”有些人还是不放心，欲言又止，一脸担忧。 “放心吧！靖王不是无情无义、弃百姓于不顾之人，你们问问西海沿岸回来的人就知道了，回来路上，靖王还给我们做烤猪吃呢！纵火之人靖王会收拾的。” 玉九儿言之凿凿，百姓们焦灼的心确实安了不少。 安抚好百姓，玉九儿起身回家休息。 按照她的预想，君墨不会现在就杀了潘阳。 毕竟留一个急功近利的蠢货在这里，好过敌人再派一个精明的过来给他添堵。 “潘阳，还是便宜你了！”玉九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还在喃喃自语，“我得想办法收点利息回来。” 第32章 贪财好啊 翌日一早，玉九儿召集所有工人，分一半人做大棚，一半人重建老城区。 农场往南的老城区有很多阴山祖辈们留下的房子。 阴山人口经历了西域入侵、被贬为奴，从几万人缩减到五千多人，空了很多没人居住的房子，如今大都倒塌不能居住。不过街道还是平整的，将老房推倒重建应该不难。 解决了百姓的吃住，再给他们点安心，不怕他们不来。 今年阴山绝对不能再少人，否则皇帝老儿又有借口蹉跎他们了，这破败的阴山县她得支棱起来。 百姓家的粮食比她提早种下，此刻大都在忙着秋收；她的粮食下个月也可以收获，她有信心，她育种播下的田地，粮食产量一定会比百姓的高。 这个就是她打动百姓，让他们安心的法宝。 工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几日后，去凉州击鼓鸣冤回来的成安说：“窦知府派人去西关营了解情况，潘都统矢口否认纵火事件，还说是我们自己看管不力，诬陷他，敲诈他！所有证据窦知府都没收了，实在是可恨！” “早料到会这样！只是没想到窦知府也站队？呵！这下热闹了！”玉九儿冷笑一声，对成安道，“你们先不用管，此事会有人解决！辛苦了！” 靖王，这哑巴亏看你怎么讨回来咯！ 后来，不知道是君墨做了什么，潘阳果然没再有后招，玉九儿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下。 二叔纳闷地问玉九儿：“潘阳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害怕呢？” 玉九儿冷笑道：“一头野心不足的狼你还指望他有良心吗？应该是暂时忌惮靖王，但愿靖王能够一直震慑他。” 玉九儿本想专心养胎，找个地方吃瓜，坐山观虎斗的，可奈何老天爷看不得她闲，命苦啊！ 刚进入十月。 这天，大队长王猛一脸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找他：“大人，今日我们和往常一样去拉石料，可潘阳的人不给拉，说是您和成将军签订的是不平等契约，要重新定价！” “什么？”玉九儿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不敢对付靖王，找软柿子捏？” 瞎了他的狗眼！ 玉九儿挺着大肚子来回踱步，她得想个办法收拾他！ 片刻后，她狡黠一笑：“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吧！你派人去把成将军给我叫来！” 反法西斯斗争即将拉开帷幕！ 成明来后，玉九儿开门见山说：“我想到办法对付潘阳了！” “什么办法？”成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罢工运动！” “那是什么鬼东西？”成明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玉九儿不答反问：“那些犯人是不是都很服你？” “那是！以前没有比较没有伤害，潘阳一接手，他们吃到了苦头，现在谁见了我不是痛哭流涕、千恩万谢的？”说起这个成将军一脸骄傲。 玉九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行，你回去鼓动他们罢工，暂停长城修建，直到潘阳妥协，让你继续管理犯人为止！我们得孤立他、架空他，让他做个光杆都统！” 长城没人修，会有人传出不好的言论，皇上有极大可能会发火，这下潘阳该着急了吧？ 不得人心者，败局已定！ “可万一他疯狗乱咬人，一气之下杀几个犯人，借此杀一儆百呢？” 玉九儿睿智一笑：“这你可以放心，一会我会把消息透露给靖王，让靖王的人到现场去保护犯人！有靖王的人在，他会忌惮的。” “太好了！这下终于可以出口恶气！”成明高兴得一拍手掌，眉目都淬了光一般，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兴奋。 君墨这厢，收到玉九儿传来的纸条，勾唇道：“她倒是很会利用本王！罢工？这都能想得到？” 副将魏正不可思议道:“主子，这个县令倒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若他能支持我们就好了！” 幕僚李允道：“你刚从北疆过来还不了解，若你知道她在京城的丰功伟绩，她势单力薄就敢端了西域王子的府邸，你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之人，不过，她贪财！” “贪财好啊！”君墨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吩咐道，“抽空请她喝个茶！” “是！” 正在翻看账本的玉九儿突然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肚子大得再也无法遮掩的她若知道靖王此刻想邀她喝茶，恐怕得跳起来。 有了玉九儿的良策，成明提起熊心豹子胆，在西关营明目张胆地和潘阳斗起来。 没多久，他派人传来消息，说潘阳被逼妥协，终于答应让他继续管理犯人。 玉九儿抚着肚子，笑了起来：宝宝，看吧！杠杆原理就是这么用的！ 不过，石料这些物资还是归潘阳管，玉九儿仍没能拿到便宜的石料，所以只好改变重建老城的计划。 她对二叔道：“老城区不能重建就只能修葺，有鲁家匠人在，用木头修葺修葺也能住个几年。” 还有就是她自己的住宿问题，县衙后院离衙门太近，孩子生在这里，若有外人来访很容易暴露。 既然没有石料建不了房子，那她只能想办法建个木屋。 “对了，农场那边不是有很多老树吗？可以建树屋啊！” 二叔懒得动脑筋，只说：“你聪明，你决定就好，我去忙县衙事务去！” 说干就干，玉九儿赶忙画图纸。 这天，终于把图纸画好，玉九儿迫不及待往鲁家匠人住的地方去：“鲁叔，农场那边不是留有很多大树吗？我想在那边建树屋。您来帮我看看，这样子的设计可以做吗？” “大人，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您派个人来唤一声就行！”鲁智深他娘鲁林氏赶忙搬椅子，把大腹便便的玉九儿扶去坐。 “又不远，没事！” 鲁家匠人回来一直住在县衙旁边的旧房里，是时候给他们建房了。 “你们辛苦了那么久，该轮到建自己的房子了，你们来看看我设计的树屋，我想在农场建这么一栋自己住。”玉九儿摊开手上的图纸，“你们也选一栋建来自己住，银子我这边出。” 鲁达摇了摇头，老成区新修缮的房子本就可以住，他哪里好意思徇私啊？ 原本还想客气一下，可当看到玉九儿的图纸，他就愣住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 “我们建过上千个房，竟没有见过如此精致雅致的树屋！还没建成便如此不同凡响！若建成那还不出名了啊？能建造这么一所房子，我鲁家匠人岂不名声大噪，横遍大东朝？”鲁达目不转睛地盯着图纸看，口水直流。 鲁达的二弟鲁升傻笑道：“这，这么好看的房子哪好意思建来自己住？” “没啥不好意思的，阴山县很多事都得靠鲁家匠人，这是你们为家乡做贡献的奖赏，尽管安心收着！再说我还有事要找鲁月姐姐帮忙呢！” 二叔的女儿鲁月儿过来奉茶，她在西域是主人的通房丫头，被灌下终身不孕的药，这辈子成婚无望，只能孤独到老。 前几日在农场，她看到鲁月儿帮几个工人照看小孩，耐心又细致，她看孩子的那双眼充满了热切，玉九儿就知道她很喜欢小孩。 听到县令叫她的名字，怯懦地躬身回话：“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鲁月姐姐，我打算在农场里办个托儿所，想找两个细心的女子帮忙照顾小孩，你可愿意？” 仿佛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似的，鲁月浑身一颤，她？她不是多余的，她也有活儿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双眸里是激动和期待。 鲁达岂会不明白玉九儿的好意？ 鲁家匠人都有傲人的手艺，整日忙活着为家乡贡献，唯独鲁月没学得手艺。她身子也不好，做不了重活儿，故而一直闲置在家。 玉九儿这是在帮他们啊！ “你想去就谢谢大人！”鲁达笑道。 鲁月“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给玉九儿磕了个响头：“多谢大人不嫌弃！” 进入十月份的时候，阴山县天气开始渐渐变冷，老城区的房子修葺和重建已经进入尾声，可还是有百姓舍不得家里的地，没有打算搬来。 玉九儿也不急，等她农场里的农作物丰收，不怕他们不来。 鲁家匠人又是帮忙修葺老房，又是建树屋，忙得不可开交。 幸而玉九儿拨了两百多人给他们做帮手，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第33章 大丰收 十月十日，阴山县的气温急剧下降。 玉九儿挺着大肚子来到水田边。 一大片金灿灿的稻谷，稻杆已经被压弯了腰。 跟在她身边的王猛骄傲道：“大人，大伙儿都说这稻田是我们见过的，颗粒最饱满的稻田。稻田组的工人们整日在大家面前显摆！” 王猛把农场的活儿分成不同的组来管理，最近，高粱组、小麦组和玉米组都获得了大丰收，比以往百姓家种的产量足足高出一倍，可把这几组人得意得尾巴差点翘上天。 玉九儿笑着拉起稻穗，细细看稻谷成熟的情况，道：“水稻也长得差不多了，天气渐冷，三日后开始收割吧！” 王猛高兴得应道：“好咧！大家盼这天盼了好久，这可是农场的重头戏啊！实验田也一起收吗？马良把实验田当成宝，天天蹲在田里，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他媳妇呢！” “噗嗤！”玉九儿忍不住喷笑，“一起收，实验田收割的时候要注意，稻谷不能跟其他水田的稻谷混淆，单独放出来，稻子脱穗后要称好，选颗粒饱满的种子留来年种！” “是，大人！” 三日后，稻谷收割。 一千亩多水稻，三千名工人一起加入收割现场，附近的百姓也举着镰刀来帮忙。 场面壮观又热闹！ 玉九儿肚子太大，没敢去凑热闹。 虽然百姓们都知道她的秘密，可多事之秋，就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她坐在家里指挥农场事务，每日下午收工，王猛就来给她汇报工作。 闲来无事还兼顾一下衙门那点零星政务。 不过百姓们都很懂事，没有给她添任何堵，在政务上，她这个县令倒是当得挺清闲。 没人击鼓鸣冤，不用上堂。 先前还担心当县令会像现代居委会主任一般，整日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现在看来，这担心真是多余，一个县丞足以应对。 不过这天，农场工人和县城百姓之间倒是出现了一些小摩擦。 矛盾的起源来自于脱穗的水车石滚子。 以往百姓们脱穗是把稻谷捆成捆码整齐，一锤一锤地击打使稻穗分离。 或者干脆直接把捆成一束的稻谷一把接一把打到特制的大方桶里，使谷粒和稻杆分离。 现在玉九儿利用水车产生动力，带动一个石滚子脱穗，大大节省了人力。 谷子晾干后还可以用这个石滚子舂米。 一时间，水车石磙子成了百姓们的香饽饽。 平时用得少，玉九儿就发布公文，百姓若需要也可以直接来用。 可是现在农场水稻收割，石磙子一天到晚都是农场工人在用，导致外面百姓挑谷子过来舂米，排队排了一天都没轮到，晚上又得挑回家。 来来去去挑了两三天，有百姓就忍不住嘟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石滚子吗？瞧把你们得意的！” 这话让农场工人听着心里很不爽，大声嚷嚷着谴责：“县令大人让你们来农场做工，是你们自己不相信大人，不肯来，现在又来蹭水车石磙子，你哪来的脸抱怨？” 一人一句，话赶话，结果工人和百姓吵了起来。 二叔刚好又在田里忙着指挥工人收割，根本没空理会。 玉九儿只好挺着大肚子，第一次升堂审案。 可又怕暴露，只能隔着帘子审案。 这倒让百姓心生不忍，案情刚陈述完，百姓就忙不迭地跟工人认错。 还未进入审案状态的玉九儿轻轻松松审完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案子。 玉桃夸张地说：“大人，如今百姓们都恨不得将您供起来膜拜，见您怀着孩子还要处理政务已经心生不忍，怎么会舍得继续给您添堵呢！” 玉九儿会心一笑，百姓们越懂事，她感觉身上担子越重。 这么好的百姓，若她连温饱都不能给予，还配他们尊敬吗？ 待所有稻谷全部完成脱穗，王猛带着几个小队长兴冲冲来给玉九儿汇报，每个人都兴奋得满脸通红： “大人，水稻亩产305斤！大人，是305斤啊！比以往的稻田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县丞在现场高兴得上蹿下跳，差点儿掉进田里。他说咱们的水稻亩产量已经赶上江南水稻了！ “试验田那一亩甚至亩产高达400斤！大伙儿都不敢相信，称了又称！” “百姓们闻讯赶来，都在欢呼，都在说您实在太了不起了！” “大人，农场大丰收，咱们战胜了老天爷，您太厉害了！” 玉九儿听得眼眶发热：“今日的丰收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荒地从开发到给田地施肥灌溉，大伙儿下足功夫；从种植到收割，大伙儿又照顾得无微不至，辛苦你们了！” “农场工人每人发五十斤大米，留着吃还是拿去卖，随你们！再有，明日，摆宴，宴请所有百姓来农场吃席，庆丰收！” 她成功了！ 哥哥，你看到了吗？我们阴山的百姓这个冬天不会再有人饿死！ 我们完成了皇上提出的条件，明年百姓应该不用再去服役！可喜可贺！ 明年她要再接再厉，尽早实现百姓“顿顿吃白米饭”的梦想。 但愿老天保佑，让夺嫡战火不要蔓延到这个，还在解决温饱阶段的阴山县来。 而君墨这厢，侍卫很快送来玉九儿水稻亩产400斤的消息。 副将魏汇报完抬眼看向自家王爷，只觉一向冷静禁欲的王爷双眸中仿佛淬上了亮光一般，灼灼生辉。 “王爷，咱们最近一直忙着，倒把这个小县令给忘了，没想到她又创佳绩，是不是要见她一面？”幕僚李允建议。 君墨点了点头，嘴角微扬，一脸耐人寻味地看向农场的方向。 翌日，丰收宴席上，成明一直哼着小曲：“丰收好！丰收棒！丰收百姓呱呱叫！” 玉九儿促狭道:“哟！大哥这眉飞色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着媳妇了呢？” “我找着媳妇也没你惊人啊！亩产400斤，你这是让皇上都要对你刮目相看啊！”成明一脸与有荣焉，这是他结拜的妹子！老厉害了！ “我这个产量可不敢报完，将将通过皇上的考核就行！多报上去是要多交粮税的，我脑子又没进水，好容易今年有足够的粮食过冬，还嫌多要倒点出来不成？”玉九儿摇了摇头， “以后莫要再提这茬儿了，我们自己人知道就行！称粮那日我没在现场，否则也不会让工人们乱说出去！” 成明笑道：“也不怪工人们，这百年难遇的好事搁谁心里不痒得慌？谁憋得住不炫耀出来啊？你这次创造了奇迹啊！” “这才到哪儿啊？都是靠工人精心照看才有这个收成，明年等我研究出杂交水稻，那产量才惊人，预计产量可达八百斤以上！” 她可是站在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肩膀上的穿越者。 成明吃惊道：“那还不得上天啊？有那个产量，我西关营还用得着每月勒紧裤带，盼着朝廷送来粮草吗？我们干脆分出一部分人也跟着你种田得了！” “那大哥得准备好了，明年秋收若能有我说的收成，但愿大哥能绕过潘都统，挤出人来和我一起种田！”玉九儿对未来充满信心。 只要粮食产量提高，百姓温饱解决，那接下来就要抓基建，抓教育。 她要让阴山县在大东朝大放异彩，让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惊掉下巴，为她的后代创建一个海晏河清的家乡。 她的这次丰收宴席摆得比乔迁宴还隆重。 百姓们热泪盈眶，载歌载舞，闹到半夜都舍不得散去！ 心中的阴霾随着丰收的喜悦一扫而光，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未来！ 第34章 只想逃 宴席结束，成明还不愿离开，拉着玉九儿到县衙后院聊天，得意地向她报喜：“潘阳现在暂时老实了！” 玉九儿挑了挑眉，问：“他最近没有折腾你了？”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最近变成了鹌鹑一般！”成将军一脸神气，“我还试探过他，给他使了绊子，他气极也没敢像以前那般有恃无恐！真被你说中，他忌惮靖王！” 玉九儿开玩笑道:“那你不得把靖王的画像当门神贴起来？驱鬼防潘阳？” “我倒是想啊！只要靖王不砍死我！话说靖王确实厉害，只派几个人到西关营安抚犯人，就能把潘都统吓成缩头乌龟了！” 成明说完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潘阳那厮还霸着都统之位，膈应人！” 玉九儿“噗嗤”一笑，道：“敢情你还惦记着都统之位啊？现在西关营不也还是你说了算？要那破位置作甚？ 将潘阳杀了还是会有另外一个过来，你想在夺嫡旋涡中独善其身最好老老实实当个将军就好，我现在倒希望潘阳能继续当下去！” 成明挠了挠头：“你们这些人心眼比马蜂窝都多，我谁都干不过，有妹妹罩着，我也懒得动脑了！” “他安分守己不来祸害我阴山百姓，我就让他多活几日！”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能将这个祸害忍到现在已经是在为肚子里的宝宝积德了。 玉九儿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现在西关营的犯人归你管，你可以选些医术好或者学问好的犯人送到我的农场里吗？在农场干活也是在为国家贡献啊！” 成明摇了摇头：“不行！我试过，被他强行压下了。潘阳毕竟还是都统，没有他的批准，犯人一个都不能离开长城周边。” “哎！可惜了！” 这边正说着话，院子里突然飞来一个飞镖，飞镖上还带夹带一张纸条。 吓了玉九儿“嗖”地一下站起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生怕暴露了！ 成明道安慰道：“放心，袍子大，你又一直坐在桌子后面，看不出！” 他沉着脸过去拔下飞镖，打开纸条，念：“三日后，子时，农场东边小树林喝茶！落款是靖王的印章？” 成明念完有些慌乱起来：“怎么办？靖王邀约不去就是不敬，咱们还得仰仗他帮忙对付潘都统呢！你我在此畅快聊天，你被烧伤出不了门的借口也不能用了啊！” “没事喝什么茶呢？他又想做什么？”玉九儿倒退两步，乍一听到他的消息，脑子有些打结，下意识只想逃。 是的，她只想逃离。 片刻后，冷静过来的玉九儿清了清喉咙，对成明道：“莫慌！如今稻谷也收完，潘阳暂时也没敢再有动作，我是时候该躲一躲，安心养胎了。” “你下个月就要生，要往哪里躲？还至少要躲一两个月，这不是明摆着藐视吗？” “靖王如何想随他去吧！现在也顾不上了，生完孩子再去赔礼道歉吧！”玉九儿想了想，又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农场我居住的吉祥树屋已经建好，我即刻搬过去。” 为了让家人也能到农场树屋居住，玉九儿把她的命名为吉祥树屋的家做得很大，围绕树屋还修建了六个四合院。 中间的树屋随着旋转楼梯而上，光楼上就有五间房，堪比现代的五房两厅，厕所、厨房应有尽有！在那里待产坐月子都很不错。 “完了，完了，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就开始犯傻了！”成将军担忧地看向她，“去农场，靖王的人就找不到了？孩子一哭，几里外都能听见，还容易把人吸引来，到时你往哪儿躲？遁地吗？” “大隐隐于市，遁在林中你能看出我是哪棵树？”玉九儿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有办法，不过需要成哥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即刻散播消息，就说：生母病重，我今晚就让成将军带我出关找草药。这个理由再加上哥哥和我夫人为我掩护，保准不会有人怀疑！” “至于农场那边，我会让二叔去把县里所有孕妇都接来吉祥树屋一起住。一来，她们可以给我打掩护；二来，我也可以趁机照顾阴山县的孕妇。 而靖王是皇子，从小受礼义廉耻熏陶，避嫌都来不及，又岂会派人到孕妇聚集的地方探查呢？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怀疑，也只会认为是我夫人给我生了孩子，或者哪个孕妇产子了，绝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成将军听完不得不服：“好主意！你说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出来的？” 玉九儿笑了笑，她这可是两个人的脑袋。 当晚，她跟家人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带上假装怀孕八个月的妻子，搬到吉祥树屋去了。 曲姨娘也很想跟过去照顾，毕竟十六年来她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实在太多。 玉九儿离开的之前抱了抱她，宽慰道：“姨娘，你在县衙后院装病不出门就是对女儿最大的帮助！委屈您了！” “不委屈，只要能帮到你，别说只让我装病，让我去死，我亦甘之如饴！”曲姨娘满脸不舍和担忧，“生孩子好比女人闯鬼门关，九儿，你可要好好的啊！” “嗯！姨娘放心！” 三日后，玉九儿的吉祥树屋陆续迎来不同月份的产妇。 大家知道要帮县令大人做掩护，谁都没有拒绝。 再说，县令大人还包吃包住包照顾，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谁犹豫？ 靖王这边收到玉九儿离开阴山出关的消息，默了默。 “出关？还真是巧！”副将魏正冷哼，“不会是害怕，躲着不敢见吧？” 幕僚李允开玩笑道：“她那胆子比你十个都肥，若惹火她，她都敢爬上靖王府屋顶，上房揭瓦，你信不信？” 四个贴身侍卫剑一、剑二、剑三、剑四同时点头认同。 君墨瞥了一眼自己身边这群人。 都这么了解她吗？ “哼！她早晚会主动求着见本王！”君墨眉目清冷，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扭头吩咐道，“把凉州附近的人都转移到阴山来！明年开春，让他们跟着这个胆大妄为的阴山县令种田。” 李允踌躇了一下，凉州附近的一万人是誓死效忠靖王之人。 自从靖王被贬阴山，他们就陆续递交辞呈，找遍各种借口离开京城，偷偷尾随靖王来到阴山。 为不引起皇上注意，靖王把他们分散在凉州府附近。 这时全部集合到阴山，若被有心人举报，那还了得？ 私养亲兵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主子难道被也阴山县令的大胆给传染了吗？ 第35章 生下双胞胎 住在舒适的树屋里，玉九儿终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心待产了。 孕妇生产十分凶险，成明把梁家的梁子湖偷梁换柱换了出来，带到玉九儿身边备用。 梁子湖曾是宫里的御医，发配边疆为奴后几经蹉跎，差点没命，西关营的潘都统将他们梁家人视为眼中钉，恨不得即刻搞死，能逃出来对他来说宛如重生。 “你好好待在县令身边，以后她会想办法把你们梁家人都救出来的。”成明不得不睁眼说瞎话，关键时期，他也是有私心的，谁的命都没有他亲人的命重要。 玉九儿是他是结拜妹子，就是他的亲人，他可是很护短的。 不过他一直相信玉九儿肯定能想到办法把想要的人都救出来。 梁子湖感动得一直抹泪，即便得知玉九儿身份也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一个月后，玉九儿在半夜发动，疼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一对双胞胎。 “恭喜大人，都是男孩！”产婆眉开眼笑地把孩子抱到她身边。 玉九儿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晕了过去。 大夫人吓得大叫：“啊！大夫快来！九儿晕死过去了！” 柳大夫和梁子湖赶紧给玉九儿把脉。 柳大夫急得团团转:“着可如何是好？血液倒流，性命危矣！” 而梁子湖则淡定多了，一言不发地拿出银针给玉九儿施针。 一阵忙活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松了口气道：“总算有惊无险！” 柳大夫对梁子湖拱手作揖：“幸亏有梁大夫在，多谢！” 若是今晚只有他一个兽医转正的大夫，九姑娘恐怕性命堪忧，那他可就是阴山罪人！ 守在门口的百姓们得知玉九儿顺利诞下双胞胎后，兴奋得载歌载舞，比自家生娃还高兴： “阴山下一代有望了！” 昏迷的玉九儿躺了三日才醒来，看着自己拼命生下的软糯萌宝，她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两个小宝宝张着琥珀般的小眼睛，粉嫩的小嘴巴一直吧唧吧唧地想吸奶，非常可爱。 只是这两小只眉眼怎么好像更像君墨一些呢？ 玉九儿心里祈祷：可千万别长得像你们的爹啊！ 十日后 阴山县漫天飞雪，寒冰刺骨，可农场里却一派祥而热闹！ 只因他们有一百多个蔬菜大棚。 早前，他们在每个大棚前都囤了大量柴火，而今，大棚里的火烧得很旺。 辛苦了大半年的工人们一闲暇之余就聚集到大棚里取暖。 这暖棚俨然成了工人们聚众唠嗑之地。 说起大棚，二叔眼眶微红，道：“如今，阴山县百姓终于体会了一把冬天的乐趣，这是阴山近四十年都没有过的乐趣！” 一旁的妻子木希儿满眼泪花道：“是啊！以前阴山人谁不怕冬天？我们家一到冬天就只能窝在床上相互取暖，动都不敢动，因为一动就又冷又饿。以前大家都说冬天最是难熬，可是现在大家都说冬天也不过如此！这多亏了夫君！” 二叔叹了口气道：“老城区已经修好给百姓免费居住，只可惜很多百姓舍不得家里田地，都没有搬来。” 其实那些百姓自从得知农场粮食高产后，也动摇了决心，可没人敢腆着脸去叨扰县令。 谁叫他们当初质疑县令，以为她就是闹着玩的呢！现在被打脸，哪还有脸再去农场做工？ 而听说农场工人冬天过得滋润饱满的陶大业也后悔了，他垂头丧气对家人道： “今年收成不好，咱们冬天恐怕有些难熬！当初你们两个服役回来，要是让你们留在农场做工就好了！听说农场做工的人都领到很多米粮回家，哎！” 陶兴旺知道父亲现在想让他们去农场做工，哭丧着脸道：“当初咱们瞧不起县令的农场，如今哪好意思再去！” 陶家其他人跟着叹起气来，只怪自己当初目光短浅，而今只能勒紧裤带过冬。 雪越下越大，玉九儿很担心偏远山村的农民，只好采取强制措施。 她发布通告： “阴山人家里存粮不足、茅屋不坚实者，必须搬去老城居住。来年春耕可加入农场做工，有工钱！” 有了台阶下，百姓们都红着眼，欢天喜地地举家搬迁。 “二叔，老城那边的百姓，看看缺什么的，赶紧给他们添置！”玉九儿躺在暖塌上，仍然心系百姓。 农场这边的工人每月每人都领得一套衣物，天冷的时候也都每人发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应该没有问题，就差刚搬迁过来的百姓了！ 二叔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玉九儿想了想又加一句：“还有，物资不是随便发放，以免有人心生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发通告，吃穿不够的都可以来领，登记在册，来年为农场做工抵消！”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二叔拍手称赞。 屋内照顾宝宝的女人们纷纷对玉九儿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同为女子，为何她们的九儿就这么能干呢？ 木希儿对她这个假丈夫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儿身，木希儿肯定对她一往情深。 大夫人感慨道：“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更优秀的男子与我们九姑娘相配了！” 正说着话，三姐手里捧着几根又大又长青瓜跑进来。 自从老房区修葺完成，三姐夫已经把家里人都接来县城居住，三姐也在玉九儿手底下帮忙。 能在县城团聚，三姐也算苦尽甘来。 只听她满脸通红道：“九儿，你看这大棚里的青瓜长得极好，我做主摘下两根过来给你瞧瞧，能吃了吗？” “哇！都长这么大了？”二叔吓了一跳，“那帮工人现在没事都聚集到大棚里取暖，整日数着青瓜番茄，估计是被念叨大的！” 玉九儿接过青瓜，高兴道：“可以吃了！” 说着直接掰下一小截放入口中“嘎嘣”嚼起来：“清甜脆爽！好吃！” 惹得大夫人急忙过来夺走：“还在坐月子呢！哪能吃这生冷之物？” 玉九儿笑道：“既然暖棚里的蔬菜都成熟了，那我该去见一见靖王爷了！” “什么？你要去拜访靖王爷？”二叔惊得站了起来。 大夫人赞同道：“是啊！躲了一个多月已经够久，再不去就是藐视皇权！加上赐婚的事已经惹他不快，再不去安抚，只怕以后不好收场！” 玉九儿狡黠一笑，道：“凶狠的老虎得撸顺了毛才好接近，以后还得仰仗他关照呢！” 她现在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粮食又得留着投喂百姓，她得想办法再弄点银子来过渡一下。 阴山县属他最有钱，她不找他找谁？ 只是他的羊毛恐怕不好薅，她得动点脑子。 “可你月子才坐了十日，身体吃得消吗？”木希儿担心起来。 “我哪里有清闲的命哟！”玉九儿起身准备东西。 看向忙碌的玉九儿，木希儿拧着帕子，一阵心疼。 玉九儿写好拜帖就命人给靖王送过去，然后心里开始紧张。 晚上，去送拜帖的人回来复命：“靖王说明日得空！” 玉九儿深呼吸，告诫自己慌则乱，跟靖王斗，她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第36章 相亲相爱 翌日一大早，玉九儿让人给她准备好火锅食材，包括好几样冬天吃不上的绿色蔬菜，然后登上去靖王府里的马车。 多亏了暖棚，让她有了迟来赴约的借口！还可以顺便再送点礼，跟他打好关系。 马车很快驶入靖王府，玉九儿直接被侍卫带到靖王的小院。 她压抑住怦怦直跳的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破绽的微笑才进去见礼。 彼时，靖王正坐在茶桌前，悠闲自得地泡茶。 他身穿一袭白狐袍，里面衣服的衣襟交叠得十分规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严于律己的正经皇子。 他旁边摆好了棋盘，想来定是一个极爱下棋之人。 玉九儿起身后毕恭毕敬道歉：“上次爽约是下官的错，请王爷恕罪！从关外回来后，下官就惦记着给王爷送一些特别的礼，就等蔬菜成熟了才来赴约，望王爷海涵！” 理由已经找好，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君墨讥笑道：“你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胆敢偷税漏税之人啊！” 这话听得玉九儿心里咯噔一下，惨了！他怎么知道她报税少报了今年农场高产的那部分？ 他想举报她吗？ 不过她旋即又恢复平静，他若真想举报她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玉九儿讪笑道：“王爷不也拥兵自重，私自豢养亲兵吗？在这阴山县生存，咱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好吧？” 这话似乎惹恼了他，他站起来，走到她身侧，一双眼睛死盯着她看，然后欺身压向她。 吓得玉九儿往后仰，双手下意识撑住身后的茶桌，不慎把摆好的棋盘给弄乱了也不自知。 君墨冷冷道：“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本王的人！胆子不小！” “王，王爷海涵！请恕无双言语无状，我其实是想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我们如今同在一条船上，理应相亲相爱，对不？” “相亲相爱？”君墨的声音有些大。 这话恰好被走进花厅的四个侍卫听到，再看自家王爷已经把人压倒桌子上，连最珍爱的棋子洒落一地也没在意。 几个人不禁同时凌乱！ 难怪王爷二十五岁还从未有过女人，外面传闻他好男风，他们原是不信的，可如今看来...... 大事不妙啊！他们得赶紧写信告诉端妃娘娘！ “都出去！”君墨大喝一声，把刚踏进厅里的人都赶出去。 剑一原本还想劝两句，可感觉情况不妙的其他三人已经匆忙将他拉走。 他们扰了王爷的好事，难怪王爷周身气息凌厉。 这大白天的厅门还大开，这两人也太不矜持了！ 君墨给她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玉九儿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相亲相爱手足情，共同进退建功业！无双是真心想跟王爷一起携手！” 这话好像捋顺了他的炸毛。 君墨直起身，勾了勾唇角：“玉县令倒是生得一张利牙利齿的嘴巴！” “王爷过奖！”玉九儿抱拳，就当他是夸赞。 “想共同进退那要看你的诚意了！”君墨坐回茶桌，将凌乱的棋盘重新摆整齐。 玉九儿松了口气道：“我带了礼物来！王爷还未吃午饭吧？可否请王爷赏光，先陪下官吃一顿火锅呢？” “火锅？” 玉九儿觉得这矜贵自持的靖王有点像复读机。 “是的！来人，上火锅！”随着玉九儿一声招呼，玉桃和成安手上端着东西走进来。 玉桃把玉九儿自制的炭炉放到花厅里的饭桌上。 成安从食盒里陆续拿出各种食材，规规矩矩地摆放整齐。 君墨一脸傲娇地看着桌上那绿油油的蔬菜，有些困惑。 他还真没遇到给他送礼，是送青菜的。 阴山县当真这么穷？ 随后听到动静跟进来的剑一和剑二看到桌面上血淋淋的生肉和生得不能再生的青菜时，满眼都是鄙夷： 这县令要吃生的？这有什么好吃的？竟也好意思拿来献丑？ 王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会稀罕她的生食？ 倒是那绿色青菜有些吸引人，毕竟进入十月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新鲜蔬菜了！ 君墨虽疑惑，但仍坐着没动。 玉九儿上前拨了拨碳炉里的火苗，让火锅底料快速煮开。 当火锅底料慢慢飘出香味时，玉九儿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刚数到三，君墨果然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饭桌前。 玉九儿心中暗自得意，跟她第一次和家里人吃火锅一样，谁能拒绝她做的鲜香麻辣火锅？ 配上新鲜羊肉、肥牛和她特质的肉丸子、鱼丸子，再加上切好的土豆片、番茄、鲜艳蔬菜以及大棚里她新研制出来的菌菇，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午餐！ 小样？还搞不定你？ 小厮把餐具送上来，原本想像往常一般给主子布菜，却发现无从下手。 总不能给王爷夹一块生肉或一片生的青菜吧？ 玉九儿忍住笑意把肥牛涮到火锅里，再沾上她自制的酱料，亲自给君墨布菜。 小厮诚惶诚恐上前对玉九儿道：“县令大人，这不合规矩，还是奴才来吧！” 玉九儿看了坐在对面的君墨一眼，他眼底闪过嘲讽，好像也觉得她自降身份，坏了规矩。 也就这些所谓的皇亲贵胄瞎讲究，吃个饭还讲什么破规矩！ 不过这话玉九儿没敢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道：“没关系，能伺候王爷用餐，荣幸之至！” 君墨犹豫了一下，才举起筷子，斯文地咬了小半口，然后一整块都放入嘴巴。 估计是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理念，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而此时身后闻到香味的剑一和剑二口水早已泛滥成灾。 这香味也太勾人了吧？ 这个大胆的县令恐怕要双管齐下，既要抓住王爷的心，也要抓住王爷的胃？ 不得了！这个他们必须要告诉端妃娘娘。 眼下这个厚颜无耻的县令一副谄媚奉承的模样，若不是屋内有人，她恐怕得直接喂到王爷口中不可。 两人看着眼热，心里急得一直搓着手。 君墨感受到身后两个侍卫的异样，扭头瞥了他们一眼：“尿急？” 剑一和剑二连忙摇头，内心狂风暴雨：我的王爷啊！你可不能走错路啊！ 两个当事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无辜地成为别人的烦恼，一个继续布菜，一个继续吃。 在吃火锅这方面，两人配合得极其默契，不知在其他方面是否也这般默契？ 玉九儿不知道君墨是否喜欢吃火锅，只知道他此刻慢条斯理地吃着，举止优雅从容，一举一动仿佛是经过训练一般，规矩极了。 不过平时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和侍卫却十分清楚，自家王爷很爱吃，否则嘴巴不会一直不停地塞。 当然了，姘头亲自投喂，搁谁谁不喜欢？ 再说，那火锅的香味也着实勾人得紧。 吃完饭，向来不会帮忙收拾饭桌的剑一和剑二一改常态，竟主动帮忙收拾剩下的火锅和菜，然后消失不见。 民以食为天，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吃饱再写信告状！ 玉桃和成安鄙夷地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连炭炉也端走，那是他们带来的好不好？这靖王府有这么穷吗？ 第37章 棋逢对手 两人用完餐就坐到茶桌前。 君墨递给玉九儿一杯茶：“火锅不错，不过本王可没那么好打发！县令诚意不足！” 煞神开始找茬，玉九儿一口茶还没送进嘴巴，正想起身回话，君墨却抬手示意她继续坐着：“玉县令无需多礼！本王不喜欢与虚与委蛇之人相交！” 玉九儿心里嘀咕：早说嘛！害她进来吃个饭都拘谨得吃不饱。 心里埋怨也没妨碍她毫不客气地坐下：“多谢王爷！” 坐下后的玉九儿瞬间就换了一副哥俩好的嘴脸，“王爷豪爽，无双能与王爷相交，幸也！不知王爷想要怎样的诚意呢？” “可会下棋？”君墨答非所问。 “略知一二！”玉九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先来一盘，赢了本王再说！” 玉九儿选黑棋，忐忑不安地落子。 君墨左手执白棋，诱敌深入。 眼看即将落败，玉九儿收回心思，专心应对，生怕输了会让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玉九儿开始出招，步步紧逼，胆大张扬，与她性格一般，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王爷而相让半分。 有时下错还很无耻地悔棋。 不过君墨眼底划过赏识，和他对弈能这般从容轻松的人不多，能接下他险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局毕，双方打了个平手，又重新布下一局。 君墨边下边道：“明年开春，若玉县令将种田技术传授出来，那便是有诚意！” “王爷竟堕落到去种田的地步了？”玉九儿惊呼！ 君墨沉着脸：“你养五千人，本王要养一万人，闲着也是闲着！” 玉九儿故意纠结了一下，之后为难道：“实不相瞒，我这个种田技术是经过努力推敲和不断实践才得来的，实属不易。不过既然能帮到王爷，那便是无双的荣幸，岂有不愿意之理？只不过......” 这“只不过”玉九儿故意拉长声线，余光偷偷瞅了君墨一眼，确认他仅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没有发火后，放心大胆地提出要求， “只不过我们到冬日就物资匮乏，若能得到王爷的支援，那我们也会感激王爷的。” 君墨压了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说吧！多少银两可以买下你所有的种田技术？” “谈钱就伤感情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玉九儿看见君墨眼底划过讥诮：你不是吗？ 她直接忽略，清了清喉咙道：“王爷手上有人，开荒的时候顺便给我们开多点地出来，可好？！” 种地不难，可开荒难啊！她也就拢共那么点壮丁，不得省着用嘛！ “如此......”君墨也学着她拉成声线，“那若收成好，怎么也该分点粮食给本王辛勤开荒的人吧？” 玉九儿一口气差点咽不下，斟酌一下，点头道：“行！你三我七！” 这下君墨满意了，开个荒，得个产量提高的技术外加不花钱的三成粮食，划算！ 本以为玉九儿还算识大体时，只听她又加一句： “不过，这大冬天的闲得无聊，我打算将县里一些道路修一修，也方便王爷马车进出嘛！可我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不知道王爷能否资助一些呢？毕竟咱们也算合作关系了，对不？” “咳咳咳！”君墨刚送进嘴巴的茶差点喷出来。 “你想要多少银子修路？”她这狐狸尾巴还是收不住啊！ 玉九儿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纯真地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要富裕先修路！不过潘阳手上还握着阴山石头和物料的支配权，若王爷能让他给阴山道路的修建捐点东西，那咱们应该能省下不少银子！” 如此就能解决她很多难题了！ 可君墨寻思片刻，淡淡道：“西域回来的路上，本王看到你使用一个很厉害的弓弩，可以连发十来箭，把技术拿出来交换，如何？！” 任她当羊薅，他岂不是很没面子？在她身上绝对不能吃亏！ “成交！”一个破弓弩她还真没太在意，终归这武器不是用在她身上就行，管他射谁？ 然后这两人一直从中午下到半夜，棋逢对手，两人酣畅淋漓地下了个昏天地暗。 下人们也都不敢打扰，直到玉九儿感觉有些胸闷，才恍然回神。 生了孩子，胸前这两座珠峰猛涨，出门前她好一顿紧勒才把它们压下去，此刻感觉束胸有些紧绷。 “时候不早，王爷，我该回去陪夫人了！改日再来陪王爷下棋。” 说完这句，玉九儿丢下还未尽兴的君墨起身离去。 玉九儿回家后，立即着手规划阴山县城的道路，她相信君墨一定能想到办法让潘阳放石料给她的。 现在的阴山县城所有道路都还是泥土路，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 趁着冬天农活不多，她要安排工人挖好沟渠，铺路建桥。 果然，没过几日，潘阳就亲自叫人拉了十几车石料来。 玉九儿听到通报还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潘阳最多会派人来叫她过去拉，没曾想他居然亲自送来了？ 看来他真的被君墨拿捏得死死的啊！ 玉九儿亲自出来接待，客套道：“潘都统非但捐赠石料，还亲自送过来，一心为民让人动容啊！日后阴山县城道路所需石料都麻烦潘都统了，待道路修好我让人给您立碑，好让您受后人膜拜，舍不得离开阴山！” 潘阳仿佛吞了只苍蝇一般，憋红了脸，嘴唇蠕动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无需客气！” 他疯了才会想舍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请进屋喝杯茶！”玉九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不必了！”再待下去他会被那个厚颜无耻的县令给活活气死。 玉九儿见他冷着脸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恶犬一般，心中被他惹出的郁结之气顿时一扫而光。 忙完这几日，玉九儿兑现承诺，将弓弩的制作过程画好图纸，并将她用过的那把弓弩一并命人给君墨送过去。 君墨收到弓弩，亲自试了试，配上内力，这弓弩的威力不容小觑。 一旁的四个护卫都瞪大了眼睛，剑一感慨：“当年西域沿海之战，若我军的弓箭营人手能有一把这样的弓弩，何至于抢不回富庶的西域沿海啊！” “命人抓紧时间研制出来，不懂的直接去问她！”君墨波澜不惊的双眸闪过惊艳，对这把弓弩爱不释手。 玉九儿原本以为，有了靖王相助，阴山一切已经上轨道。不出三年，她定然能够实现全县人民发家致富奔小康的目标。 可天灾人祸又一次光顾这个脆弱的县城！ 进入十二月，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去凉州府的道路出现雪崩，幸亏没人被埋。 可却在这时，阴山县百姓突然出现大面积人员发烧咳嗽的现象，传染性极强。 不出五日，全县已经有一半人以上感染。 甚至接连死了四名七旬老人。 玉九儿想起现代的非典和新冠疫情，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她赶紧采取隔离措施，并让两个大夫赶紧防治。 “通过这七日的观察，发病的大多是抵抗力较弱之人，一般是老人和孩童，还有就是本身有疾病之人。”梁子湖向玉九儿陈述病情， “现在老房区已经划出一块区域作为疫区给发病的人居住，可问题是他们身子弱，生活无法自理，得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进去照顾。” 玉九儿思忖片刻，道：“发公告，看有没有人肯揭榜进疫区，揭榜者赏白银一百两！若没有，本官亲自去！” 公告刚挂出去没到一日，就有好几十人来报名。 “那么多人吗？阴山县百姓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收到二叔传来的消息，玉九儿摇头失笑。 二叔却道：“哪里是要钱不要命？是你说没人揭榜就自己去，他们才抢着揭的。” 二叔指着上面的名单道：“你看这个跛子叔，一听你要去，扑上去抢了布告。还有这几个，家里人口最多的陶大业家，说是为感谢你的不弃之恩，一下三个陶家男儿一起报名。” “除了有些人要进去照顾家人之外，其余人都是冲着你去的，都说不要赏银！”二叔又加一句。 第38章 拐靖王出关 这下，玉九儿只感觉鼻头酸胀，再也说不出话。 她记得去年十二月去京城赶考前，跛子叔还给她送了腊肉。 上个月她亲自给他送去米面，他感恩戴德地跪下：“县令大人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等开春草民定叫媳妇去农场做工抵债！” 玉九儿当时只说了句：“不用，我去京城赶考前，你们不也给我送了礼吗？” 这话让自卑的跛子叔垂下了头：“草民知道家里几人都没啥力气，可好歹我媳妇四肢健全，不像草民这般跛脚，还以为她能去农场帮做点什么呢？大人对不起！是草民唐突了！” “你误会啦！”玉九儿急忙解释，“不要你们做工抵债，又不是不要你们去农场做工。 等开春，你们都去农场，农场里好多活儿，不一定要力气，比如孵蛋养鸡、喂猪、看管牛羊等等都是轻省的活儿，都需要人。欢迎你们加入农场！开春后，非但包吃，每月还有工钱领！” 自那时起，跛子叔一家就把她当作救世主，没想到现在为了不让她进疫区送命，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而陶大业一家搬来县城后，玉九儿也亲自去慰问过。 还有其他百姓，也都得到过她的照顾和许诺。 没想到一点小恩惠竟让他们如此牺牲。 后来，柳大夫和梁子湖选了四名妇女、两个男子和他们一同进入疫区照顾病人。 玉九儿让人给他们缝制了口罩和防护服。 原以为这样应该可以暂时缓解疫情，可半个月过去，身体弱的人病情反复，好了没两日又犯。 连疫区外的人也陆续咳嗽起来。 “阴山县的草药效果不佳，疫情难以消除啊！”梁子湖愁眉不展，“更糟糕的是，连这样的草药也即将用尽，这可如何是好？” 玉九儿眉头紧锁，与凉州府相通的唯一一条大道又被大雪覆盖，无法前行。 去哪里找草药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靖王。 可是她没剩什么钱了，他会赊账吗？ 不管了，救人要紧！ 玉九儿提起熊心豹子胆，找他去！ 君墨眉头微拧：“羽林军也有人感染，本王这里的草药也所剩无几！” 玉九儿观他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谎，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怎么办？她努力大半年，就这么让上天给端了吗？ “西关营！”玉九儿想到阴山那个最大的军营，眼巴巴地看向君墨，“王爷！您看......！” 君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西关营所有的药都登记在册，给潘阳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拿出来。本王试过，走不通。” “那便只有西域沿海了！”玉九儿看向君墨，言笑晏晏道，“王爷，咱们再合作一次，闯闯西域沿海？” 她现在差不多山穷水尽，是时候再去一趟西域沿海了。 “本王正有此意！” 君墨话音刚落，厅里的副将魏正和幕僚李允纷纷表示不妥。 魏正义正言辞对玉九儿道：“玉县令，皇上勒令您和西关营监督王爷，谨防他出关涉险，您怎么抗旨不尊呢？” 她竟还敢诱拐王爷出关？ 玉九儿斜着眼看向君墨：“王爷，您怕？” “你无须用激将法激本王。” “那还有何顾虑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难道你们会出卖王爷？”玉九儿看向魏正和李允，简直有恃无恐。 魏正被气得面色通红，愤愤道：“我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表，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本王去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玉九儿闻言虽心中窃喜，可同时也有些汗颜。 因为她突然有一种学渣诱拐学霸逃学的犯罪感！ 不过，管他的呢！有君墨这个杀神相伴，她还不得趁机过去多搜刮一些东西回来？ 她匪里匪气地道：“我带上梁子湖，需要什么药他最清楚，西域的消炎药应该比我们大东朝好，这次能偷多少偷多少！” 君墨见她眸光闪烁着兴奋，额头突突直跳，她偷人东西怎么就没点羞耻心呢？ 玉九儿眼中都是金元宝，先谈好条件：“偷来的药我们平分！” “我六你四！”君墨一步不让。 玉九儿怕他反悔，当即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找机会跟他争取。 准备好所需的东西，君墨还带上贴身四大侍卫和二十几名暗卫。 魏正不放心，死活要跟着去。 一行人当天下午就匆忙赶往西关营。 为了掩人耳目，君墨让玉九儿化妆成为女子，与他假扮夫妻，而梁子湖则化妆为老爹。 其他人目标太招摇，便隐身在暗处。 西关营里。 成明抱一大摞东西出来：“知道还要去西域沿海，我早命人准备了很多东西。这些西域的衣物和配饰都是模仿那边做出来的，你们看看是否合适？” 玉九儿拿起一套女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惊叹：“这冬天的大袍太合适我了，大哥可真心细！多谢！” 成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瞧你对西域沿海那眼馋的样儿，早猜到你肯定还会去，便让人照你的身量做了春夏秋冬四套西域服。” 这话听得玉九儿心里喜滋滋的，这便宜哥哥认得值当啊！ 老天爷，劳您再赏我一打！ 而君墨也挑了一套男装换上。 玉九儿先给两个男人化妆，然后再自己化。 化好走出来，刚好对上君墨探究的眸光。 君墨缓缓放下茶杯，眸底闪过惊艳。 心想，她一个男子是怎么做到如此娇艳妩媚的？ 面对君墨凌厉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光，玉九儿有些心慌，急忙转身跟成明说话。 她摸着搭在鼻梁上的那块“假鼻梁”，对成明赞叹道：“没想到我只是随口说了一下，大哥竟然能做得出这么好的道具？” 这次由于成明提前备有装扮的各种假皮和、眼睫毛、假鼻梁等，大家扮西域人扮得愈发逼真。 成明挠了挠头，憨憨笑道：“我没事就喜欢捣鼓这些。” 玉九儿：“原来大哥一直有收回西域沿海的决心啊？” “那是自然，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气候温暖宜人。多年前，它本来就是我朝领土，凭什么不想？” 君墨对成明赞道：“有志向！” 西域沿海被占上几十年，大东朝历经三代帝王都没能收回。 三十几年前还差点让西域兵吞噬整个大东朝的西北面，后来先皇派人收复失地，可这块西域沿海仍旧没能收回来。 那里俨然成为大东朝各代皇帝的心病。 玉九儿扭头望进君墨的眼睛里：“王爷是否也有收复失地的想法？” 若他有心，她一定要抱紧他的大腿，但凡能收复西域沿海的一角，她就敢向皇上邀功，让他废了阴山契约！ 可惜君墨却摇头冷哼：“三十年前，大东朝派了十万大军都没能收回，你以为本王势单力薄能打赢？只不过想过去练练手脚罢了！” 玉九儿一听心里有些着急，他若没有这个心思，她还混个屁啊！ 于是，玉九儿鼓励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倒出来：“拿出您当年对付北突厥的魄力啊！肯定能成！若您在西域沿海立功，不是就可以回京了？......” “自不量力！”君墨闻言只冷冷说了这四个字就转身朝升降梯走去。 三人一起登上升降梯，君墨瞥了身旁的玉九儿一眼，可能是太过好奇，他竟伸手戳了戳玉九儿的大胸脯：“这里放了什么？竟如此逼真！” 吓得玉九儿反射性地捂住胸口，连连倒退几步，险些从升降机上掉下来。 “没什么？是我自制的硅胶胸垫，比上次给你用衣服做的那个逼真，你别乱戳，会掉！” 玉九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没那么慌乱。 君墨嗤之以鼻：“都是男子，你害什么羞？” 玉九儿惊觉自己好像反应过度，脸上热辣辣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可她那心里啊，如几百只蚂蚁在啃食，被人当众轻薄却只能忍气吞声，她为什么越活越窝囊了啊？ 而知道她身份的梁子湖却抿唇偷笑，被玉九儿狠狠瞪了一眼。 第39章 革命根据地 在冷风刺骨的崇山峻岭骑马走了四日，出森林之前他们将马藏在山坳，徒步出来。 刚一走出那大片幽深的森林，玉九儿就感到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这是从大海边吹过来风，温暖得让人身心舒畅，简直不敢置信这是寒冬时节该有的温暖。 玉九儿张开双臂感慨：“多好的地方，要是我阴山百姓能在此安居乐业，我死也值了！” 君墨看了看她，然后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又向前走了一会儿，来到之前破庙，可它已经被推倒。 玉九儿惋惜道：“真可惜，这么好的聚集地没了！” “定是你上次闹得太凶，西域五王子气急推倒的，身后的小树林不也被砍光了？”君墨淡淡扫了一眼周边环境。 从长城脚下到破庙这一截山脉已经被走出几十条小路，有西域人自己进深林走出来的，也有大东朝的人偷偷来西域沿海走出来的。 破庙前面是一条大道，暗卫们已经自觉隐身暗处。 玉九儿三人仗着妆容，放心大胆地在大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突然，拐个弯迎面就撞上几个西域村民。 也许因为他们是陌生人，村民们上前好奇地问：“你们是谁？为何会我们村附近晃悠？” 梁子湖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即便他知道自己已经化妆成西域人的模样，可内心深处对西域人的恐惧仍旧让他战栗。 而玉九儿舌头竟也打结，主意因为还没想好编什么瞎话来糊弄他们。 君墨则淡定道：“我们来自海那边的英子村，去年发洪水，村子已经不能居住，我们四处找地方落脚，刚好这边有亲戚，便乘船过来寻亲。” 对于君墨的回答，玉九儿心生佩服，没想到这个靖王竟连海外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你们的亲戚叫什么？你们找到他了吗？” “他叫杰西卡，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在你们村吗？”君墨对答如流，西域村民好像深信不疑，还体贴地告诉他们， “沿海东南角只有我们这个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去沿海码头找吧！” 玉九儿灵光一闪，和君墨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村民发现了他们，那他们不妨将错就错，利用他们！ 玉九儿装作可怜兮兮的表情对村民道：“沿海码头那边我们下船就四处问了一通，没找到才往你们村这边来的。我们已经走累，爹还生了病，不知能否在你们村叨扰几日？” “这我们可做不了主，你们得去问村长！”村民们虽然摇头，但玉九儿从他们的眼中能看出，他们好像并不排斥陌生人。 玉九儿趁机向村民打听：“你们村长凶吗？会不会将我们赶走？” “不凶！你们给够钱就行！” 玉九儿一听这话，心里就安了。 她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遇到个贪财的西域村长。 钱能解决的事，还叫事吗？ 她要在这个叫小方村的地方建立第一个革命根据地。 玉九儿走过去假装扶起“老爹”，并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装病！” 几人跟随热情的村民回到小方村，见到了他们的村长。 君墨说明来意，并及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西域身份牌给他看，顺道还塞了几个西域大银元过去。 村长翻转着身份牌，问：“你们是一家人？” 君墨顺势一把搂过玉九儿的腰肢，介绍道：“这是我妻子，生病那个是我父亲！” 感觉手掌下的腰肢过于柔软，还很纤细，君墨还忍不住捏了捏。 玉九儿自他搂住腰肢瞬间就浑身僵硬，又被捏了一下，顿时汗毛竖起。 可碍于村民在场，她只得忍住战栗，僵硬地笑道：“是的！我们是夫妻，现在父亲病重，想在此租个房子叨扰数日，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两人说的西域语很流利，听不出任何破绽，又有身份牌，长相也是西域人的长相，村长便打消了疑虑。 他掂了掂手上的银元，笑道：“可以租个房子给你们，不过你们不能住在村里。村口有座小庙，那里有好几间房，你们可以住在那里！” “好！”君墨答应，玉九儿压住上扬的嘴角。 村口，利于他们行动，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居住之地啊！ 面对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子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西域村民也不敢多看，嬉笑几句就领他们去村口的小庙。 村民离开后，玉九儿好奇地问君墨：“王爷不会还去过海外吧？” 要不他如何得知那里有村子发洪水？还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查不到问题的身份牌？ 洪水失踪人口的身份牌相对安全，最不引起西域军的注意，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西域人因为丢了身份牌去报失。 君墨垂眸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不过我们当时不会伪装，到了那边只能夜晚出没，搜罗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回大东朝了！” “这下知道我的化妆技术的厉害了吧？”玉九儿一点都不谦虚。 她对大海彼岸充满向往，又道，“等有机会我们去那边闯一闯？化了妆他们肯定看不出来！” 现代的她没出过国，挺遗憾的！连国都没出过，人生还怎算完美吗？ “你不怕？”君墨感到稀奇，怎么闯龙潭虎穴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就跟去游玩一般简单？ “怕什么？去玩一玩而已！跟来这里一样，你看，现在村民们不也没怀疑我们的身份吗？” 君墨有些后悔：带这种妄自尊大的人出来很危险！ 梁子湖关起门，到现在还搞不清这两个人的计划。 君墨解释：“我们假装刚从西域乘船过来寻亲。” 玉九儿接过话头：“可我们没有找到亲戚，而你又生了怪病，我们只好在村里租个房子暂住！” 君墨又道：“这里离西域兵远，背靠大山，易守难攻，离回家的路近，相对安全！” 玉九儿：“我们白天在家，夜晚出去偷药，偷完来这里集合，把药分批让暗卫先送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计划说完，梁子湖还纳闷：这两个人天生就如此这般默契吗？ 君墨也发现，他和玉九儿沟通完全不费劲，有时候甚至只稍用眼神示意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太意外！ 傍晚，村长给他们找来了大夫，还很贴心地给他们送来两床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梁子湖给自己下了点毒药就乖乖躺到床上装病。 大夫拿着听诊器，一阵诊断后，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此病罕见，恐怕不好治，我先开点清热消炎的药给你试试看。” 村长和大夫走后，梁子湖赶紧服下解药：“没想我也有自己给自己下毒的一天？” 玉九儿大笑起来，肚子还很不客气地“咕咕”配音。 梁子湖当即拿出干粮递给她。 玉九儿没有伸手接，惊愕道：“还吃这个？我们现在可是身处物资丰厚的西域沿海啊！不去弄点好吃的对得起自己吗？” 君墨问：“你有这里的流通货币？我身上的西域银元已经用完！” “没有就不能去偷点？”玉九儿说得理所当然。 君墨嘴角抖了抖，鄙夷的眼神看向她：“连村民的银子都偷，你到底有没有底线？” “底线这个东西是对敌人使的吗？”玉九儿火气上涌，跟君墨熟悉之后，她好像已经忘记害怕他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们侵我领土，辱我百姓的时候，有想过底线吗？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难道不是我大东朝的领土？跟他们谈底线，我脑子又没有进水！” 梁子湖忍不住说句公道话：“可这些毕竟是村民啊！他们来这里居住也是受上封指引，可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无端受无妄之灾是不是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端着礼义廉耻的嘴脸，我可不端，不去我自己去！”玉九儿说着抬脚就要出门。 君墨拉住她是手臂：“不许去！” 第40章 窃贼 “放开！你们是君子我是俗人加小人可以吧？偷谁不是偷？”玉九儿甩开君墨的牵制跨出门槛。 她知道独自行动不安全，可就是气不过他们那副道貌岸然的正经样。 他们那些勋贵子弟生来就应该高贵？ 到了这里还“清高”，那还怎么赶走西域人，收回领土？ 梁子湖无奈地压低声音道：“尽量偷远些，莫要引起村民注意！” 君墨望着玉九儿颇有脾气的背影，黑着脸跟在后面。 有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跟在身后，玉九儿倒放不开手脚偷了。 连路上看到不归家的鸡也忍住没擒回去炖。 好像只要她敢偷村民的就被贴身窃贼的标签。 玉九儿整颗心焦躁不安。 心想，产后抑郁，这一定是产后抑郁，她不偷个痛快好不了！ 想着小庙那里有暗卫保护梁子湖，她干脆放心大胆地上了去沿海码头的牛车。 她没有钱，便把身上上次顺来的西域银环抵押给车夫。 君墨也跟着跳上牛车。 两人很快来到沿海码头，这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喧嚣繁华。 融入热闹的夜市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玉九儿就忍不住了！ 这么多好东西，这么多有钱人，分明是在引诱她犯罪啊！ 再看码头上被西域人驱赶着，像骡子一般两眼无神地搬货的奴隶。 玉九儿心口的火旺盛，知道现在不能救他们，可不妨碍她出口恶气吧？ 她逛了一圈，锁定几家药铺后，假装若无其事地逛起街来。 看到衣着光鲜者故意撞上去，到手一袋银子。 她声称，这技能源自于好吃懒做的原主，不关她的事，她在现代可是守法好公民。 走在身后的君墨忍无可忍，上前拉住她，用西域语道：“你到前面茶楼吃些点心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 玉九儿吃着让小二帮买来的烧鸭，等了好久，直到店家忍不住说要关门歇业了，君墨才踏着夜色回来。 对玉九儿拍了拍荷包，用眼神在说：有银子了。 玉九儿挑了挑眉：真有你的！ 而后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夜已深，该行动了！ 茶楼掌柜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眉来眼去说的是什么暗语，只管打着哈欠，赶紧关门。 终于赶走霸着不走的客人。 喝个茶也能喝到深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 夜深人静，走在大街上的玉九儿和君墨两人开始贼眉鼠眼。 君墨飞上屋顶，挑开瓦片直接从屋顶跳下去，妥妥的一个梁上君子。 然后再打开药店大门让玉九儿闪身进来。 暗处的暗卫们分好人员放哨，其他人也跟着进去。 看到药铺里居然有大量西药，玉九儿乐了：西药见效快，这下她阴山百姓有救了！ 没想到这里的西域已经跟西方国家一样，用上了西药。 由于梁子湖没跟出来，君墨和玉九儿干脆胡乱拿一通。 将药店洗劫一空才撤离。 玉九儿走之前还不忘掏光人家的钱箱。 回去路上，君墨责备玉九儿：“以后你再不听指挥，一个人冲动行事就莫要再跟着本王！冲动鲁莽！” “是！王爷！下次一定记住！”玉九儿认错态度很好，只因她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好在收获不错。 君墨点了点头，似乎满意她的认错态度，从怀来掏出一大包西域钱币给她。 “哇！你怎么偷的比我还多？”玉九儿惊呼。 君墨：“......” 他有说过这是他偷的吗？ 玉九儿快步跟上他，斜睨他一眼：“你抿着嘴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偷的？” 君墨顿下脚步，无奈地看向她：“不是每个人都下得去手去偷贫苦百姓的钱财，本王这是赢来的。” “您去赌博了？”玉九儿不淡定了，感情这正经王爷一来到西域就变坏啊！ 之前来就往妓院跑，现在来就往赌场跑？ 还跟她谈底线？他怎么好意思？ 君墨摸了摸鼻子，强词夺理道：“那些赌徒的钱财比百姓来得容易，凭本事赢的，算不得丢人！” 这回轮到玉九儿嘲讽了：“原来伪君子都是这么来的！不光彩就不光彩，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玉九儿俨然已经把君墨拉作同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穿一条裤子，我又不会说出去，以后你不管逛青楼赌场还是偷东西，记得带上我！” 君墨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又不忍心拿身份压她。 他一定是撞了她的邪！ 正好剑一这时偷了一辆牛车过来：“主子，请上车！” 玉九儿对君墨眨了眨眼，好像在说：你看，你的狗腿子比你可爱多了！ 君墨脸色沉下来！ 剑一莫名其妙地感觉脖子发凉，还伸手摸了摸。 两人回到村里赶紧将药拿出来给梁子湖看。 可怜做了半辈子御医的梁子湖，居然有大半药不认识的。 “这些是西药，上面有名字，写着消炎药、清热解毒药、还有感冒药和发烧药。”玉九儿耐心跟他解释，“这些药应该会比我们的草药见效快！” 君墨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书上看来的！一看王爷就是个不爱看书的人，这西域书也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 由于心虚，玉九儿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君墨一头黑线，生硬地命令：“明日买一支笔来把药名和用法写清楚，让人先送一批回去！” 剑二从暗处站出来，恭敬递过来一支钢笔：“主子，不用买，我在药铺柜台看到这个，便顺来了！” 君墨：“......”这个人绝对不是他教出来的。 玉九儿有找到同盟的感觉，点了点头：“好样的！” 接过笔刷刷就往那些小陶瓶上写字。 君墨见她字迹工整娟秀，就问：“没想到你用西域钢笔竟也能如此熟练？本王以前用过，却怎么都用不好！” 连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梁子湖也道：“说你不是西域人恐怕都没人相信！” “呵呵，我聪明呗！”玉九儿心虚地傻笑，赶紧转移话题，“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偷完沿海码头的药铺，再继续往北偷吧？” 君墨摇头道：“不妥，沿海码头是西域五王子管辖，至多偷两家，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那就只好四处偷咯！反正又不要钱，多偷点再回家！”玉九儿心里加一句，有高手帮忙她不多利用就是傻的。 “再呆两三日吧！你写快些，趁天还未亮，让几个暗卫先送一批药回去。”君墨催促着。 搞完又困又累，玉九儿伸了个懒腰：“今晚怎么睡？只有两床被子！” “自然是我与你睡一床，梁大夫睡一床！”君墨说得理所当然。 玉九儿慌得胡乱找几个理由：“我不习惯与人同床共眠；我睡不够有起床气，会半夜打人；睡不好还会梦游！” “你难道与你娘子也分床睡？”君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显然也有些困了。 “那是在家，又不是在外面！”玉九儿强词夺理，“总之，我在外面认床，必须一个人睡！” “麻烦！”君墨冷淡道，“本王在隔壁房间打坐！” “要不，属下去偷床被子来给主子？”暗处传来剑三的声音。 君墨朝暗处瞪过去一眼：“你若闲的慌就去后山砍柴！明日拿去卖钱，买一床棉被回来！” 玉九儿忍住笑，扬了扬手中不知从谁身上偷来的钱袋：“我这里有钱，明日我跟村民买，我可是个清高之人，不削偷村民的东西。他们还要保护我们呢！无需大材小用！” 君墨冷着脸，“砰”地一声甩上门，往隔壁房间走去。 剑三暗忖：我们若都像王爷这般君子，早就饿死冻死了！ 底层小人物要不起“君子”这种昂贵之名啊！ 翌日，睡得迷迷糊糊的玉九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干了什么？ 一阵迷糊过后，瞬间清醒。 难道是西域兵追来了？ 她是个失败的贼！ 第41章 拉小提琴 然后，她听到君墨沉稳的声音传来:“抱歉！我和内人昨夜外出寻人，回来晚了，刚起床！” “你们夫妻没有睡一个屋？”是村长的声音。 玉九儿心中一紧，建立信任不容易，可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只听君墨道:“这屋没有被褥，怎么睡人？我也是刚起床，过来看看！” 玉九儿匆忙起床，检查妆容。 君墨问:“村长有事？” “是这样，你说你们从海岸的英子村过来，听闻整个西域最好的小提琴是出自你们家乡，你们自小耳濡目染，应该会拉小提琴吧？今天我儿子娶妻，来了很多西域军官捧场！可请来的小提琴手不巧被热油烫伤了手，能否请你们去帮忙拉个小提琴？” 君墨道：“英子村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拉小提琴！我” 玉九儿在屋内急忙出声:“村长，您放心，我们一会儿过去！”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革命根据地，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好嘞！麻烦了！” 然后她听到村长离开的脚步声。 玉九儿开门，迎接她的是君墨和梁子湖想杀人的眼神。 还有魏正，脸黑得像玉九儿欠了他钱似的:“你到底听清村长说的是什么了吗？整个大东朝都没有听过这个乐器，你不逞能手痒吗？婚礼上有西域军官就会有西域兵，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玉九儿撇了撇嘴，还没出声，梁子湖就催促她：“那婚礼坚决不能去！快进屋收拾东西！咱们得寻个借口跑路，省得引来追兵！”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会？” “你会？”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瞧不起谁呢？本姑娘让你们惊掉下巴！ 玉九儿背着手，故意逗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西域的席，我好奇得紧！应该有不少好吃的！” “你，你，你......”梁子湖吓得倒退两步，舌头打结。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九姑娘，也听大家议论过以前九姑娘是“丰功伟绩”。 难道是馋虫又犯，连命都不顾了？ 君墨到底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玉九儿话里的揶揄，瞬间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色，只盯着玉九儿看。 梁子湖看了看君墨，又看了看玉九儿，君墨神色如常，玉九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吓得腿软：“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总要留一个人收尸吧？” 这话把玉九儿逗乐：“梁大夫您可真幽默！” 两人整理好仪容就出发。 “我们没有随手礼，只送几个银元可以吗？”君墨问。 “送什么银元？我都还没跟他要演出费呢！看他后面给不给演出费。他给，我们再送；不给，我们银元也省下了。路上采把野花送过去就行！” 君墨那个冷静的酷脸再也绷不住，慢慢裂开。 玉九儿没有开玩笑，她果真一路在采野花。 两人来到村长家。 映入眼帘的是奢华隆重的婚礼现场，着实把玉九儿给震惊到，连君墨都顿了一瞬。 西域人果然生活富裕，一个村长搞的婚宴也这么讲究。 玉九儿一眼就看到立在台上的小提琴，心里窃喜，幸好跟现代的小提琴长一个样儿。 再看那一排在台上围着长桌谈笑风生吃着东西的西域将领们，玉九儿心虚地赶快将眼睛瞥向别处。 倒是君墨神色如常地应付村民的问候。 玉九儿见西域将领没有起疑，才暗自舒了口气。 村长看到他们进来，出来招呼他们坐下，玉九儿把手上的花束送过去，还附带一首很有寓意的西方诗歌。 村长惊呼：“这，这太漂亮！有心了！谢谢！” 君墨认真看了村长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客套。 没想到这个厚脸皮的县令胡乱将野花摆弄一番也能得到村长的青睐？ 他实在无法理解西域人的喜好！ “不用客气！”玉九儿说完对君墨眨了眨眼：我厉害吧？ 君墨很配合地悄悄给她竖个大拇指。 西域人的喜宴是二十个人坐一个长桌。 每个人前面都摆有一个空盘中，里面准备好了勺子和刀叉。 君墨知道西域人不使用筷子，以前躲在暗处看过西域人的餐具，不过他没有亲自使用过。 他眸底划过担忧，不知道对面的玉无双会不会用？ 这个喜宴就不应该来，到时都是坑。 一个西域人不会用餐具，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很快，食物送上来大家先用公用的大勺子把想吃的食物舀到面前的盘中，再用自己的勺子吃。 这个君墨会，所以跟着吃。 可当牛排上来时，他有些犯愁。 大家用夹子把牛排夹到自己的盘中，然后用刀叉配合着吃。 君墨很聪明，决定不吃牛排。 玉九儿自来熟，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牛排。 也很照顾君墨，给他也夹一块。 然后附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不吃牛排大家会觉得你很奇怪，左手刀，右手叉，试一试！” 说完从容不迫地熟练切开，用叉子送入口中。 君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居然会？ 不服输的君墨依葫芦画瓢，很快模仿起来。 对于这个人的领悟能力，玉九儿真心佩服。 第一次用刀叉也能吃出优雅，他一定是第一人！ 用完餐，轮到玉九儿该上台表演。 君墨表面面色平静，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玉九儿上台拿起小提琴，有模有样地将琴夹在到下巴下，进入状态。 台下观众静寂无声，期待她的表演。 “嘶，啦”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大家耳中。 君墨此刻很想找一条缝钻进去，他真是信了她的鬼！ 马上要被这帮西域军围堵，真是玩火自焚！ 正想站起身帮她擦屁股时，一段悠扬柔美的旋律随即飘入耳中。 君墨睁大眼睛往台上看，确定是玉九儿拉出来的声音，内心的波动如惊涛骇浪。 一曲终了，台下的村民爆发热烈的掌声。 玉九儿一连拉了四五曲，村民们才放她回家。 回家前，村长笑呵呵地送给她一袋沉甸甸的银元，玉九儿连声谢谢，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 君墨脸上微红地递礼金过去给村长：“刚才忘记给了，请笑纳！” 村长开怀大笑，象征性地接过礼金。 通过这次相处，玉九儿敢肯定，村民对他们的身份确信无疑。 革命根据地稳了！ 而君墨也很会利用时机，当即悄无声息抢过玉九儿怀里还没有捂热的钱袋，转身送还到村长手中：“村长，我们一家是偷渡过来，以后还得仰仗村长关照！” 玉九儿当即明白君墨的意图，他是要把后路铺好，以免到时事情闹大，五王子盘查人口的时候，村长能帮着掩护。 切！她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赶明儿她再送点好东西过来，还怕堵不住这个老贪财鬼的口？ 村长一听他们是偷渡过来的，怔了一下，好在西域军已经离开。 君墨沉稳道：“村长放心，我们绝对不在军兵们面前晃悠。待我们寻到亲戚，有人担保就可以名正言顺留下了！” 玉九儿加一句：“我们每月再多给您一倍的房租，请您通融通融，人总有难处的嘛！” 村长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他又嘱咐道：“偷渡之人会被捉下狱，你们可别连累我，赶快找到亲戚给你们担保，登记后大家都安心。” “是！多谢村长提醒！”玉九儿笑着应付，她个假洋鬼子上哪儿找亲戚？ 到家后，君墨好奇地问玉九儿：“你怎么会拉小提琴？难道也是从那些西域书里自学的？” “如果我说有个神仙在梦里教过我，你信吗？”玉九儿开玩笑地反问。 君墨看傻子一般看她：“你觉得我会信吗？” “以前县衙里有过一把小提琴，小时候我无聊拿来拉过，后来父亲被西域人杀害，母亲气极才砸了它。” 玉九儿说的是事实，原主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确实看见过一把西域人遗留的小提琴。 君墨点头，嘱咐道：“抓紧时间休息，今夜还有事做！” 今夜，他们的目标还是西域码头的大药铺。 第42章 好计策 经过昨夜的实践，今夜大家显然熟练很多。 而且玉九儿看得出来，他们做贼的心理负担似乎也没有了，因为昨夜他们拿药的时候还左顾右盼，手有些抖。可今夜，他们的手没有丝毫迟疑，就跟拿自家东西一般。 也是，敌人的东西，不拿怎么对得起自己？ 故而，今夜偷的药比昨夜还多！ 然后，第三个夜晚，他们的行动刚进行到一半，西域兵就来了。 几息功夫，西域兵就迅速将整个药铺包围。 君墨反应很快，迅速扛起玉九儿，一溜烟窜上屋顶，在屋脊上飞掠而行！ 玉九儿回头，看到梁子湖被两个暗卫提起，也跟在他们身后跑。 箭羽朝他们飞来，有几个暗卫断后。 几个人有惊无险地逃到了山林里。 玉九儿被放到地上，呕吐不止：“王，王爷，劳您下次不要扛着我行吗？我不是麻袋！还有，不要超速行驶，西域兵都被甩开几百米，您跑那么快作甚！” 君墨一脸鄙夷地唾弃她：“一个大男人身娇体弱，别以为扮了几日女子，就以为自己是女人了！” “换你被人扛在肩上颠颠看？看你的隔夜饭留不留得住？呕！跟男人有什么关系？” 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完，玉九儿总算舒服一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 “西域五王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应该早就在各药店门口布了眼线，一有动静所有西域兵便能迅速汇集，进行抓捕！作战速度如此之快，难怪我们大东朝打那么多年都没能打赢他！” “是不好对付！”君墨赞同。 梁子湖问：“沿海码头不能继续作案，幸亏这次也偷得一些，勉强也算够用。” “别啊！为何要勉强？西域沿海还有上百家药铺呢！”玉九儿从来不是个认输的人，她想了想，又道，“沿海码头往前是清风镇，明晚我们去那里偷！” 君墨：“清风镇离得远，去了那里恐怕天亮赶不回小庙！” 玉九儿顿了一下，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五王子明日肯定会盘查人口，他们若刚好不在家就说不过去了。 即便村长有心维护也会心生猜忌。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就这么没了，有点亏啊！ 她以后来还想有个“贼窝”呢！ 玉九儿脑子转得快，迅速有了主意，对君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王爷，谈谈？” 魏正急忙上前，张开双臂挡在玉九儿和君墨之间，护犊之心天地可鉴。 他对玉九儿吼道:“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你要去玩火自己去，别拉上王爷！” 君墨眉目清冷，一手将眼前碍眼的苍蝇魏正拨开，饶有兴致对玉九儿道:“说！” 玉九儿先对君墨拱了拱手，道:“偷不着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抢！” “我就知道你个狡猾的县令不安好心！”魏正对玉九儿呲牙咧嘴，“将王爷哄来陪你做贼也就罢了，如今还想拉上王爷做强盗？你你你......反了天了！” 玉九儿没理会这个苍蝇，也学着君墨，手一挥，将他拨开。 她清楚看到君墨眼底闪过一抹叛逆，抓紧机会道:“咱们不是盲目去抢，而是采取游击战略！” 君墨抬了抬下巴，示意玉九儿继续。 “游击战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玉九儿眼冒精光，将毛主席的宝贵经验毫无负担地说出来， “我们将西域沿海的排兵布局弄乱，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再趁机拿回一些属于我们的东西，一举两得！如何？要不要一起干？” 玉九儿话刚落音，君墨已经感觉自己热血沸腾，赞道：“好计策！” 魏正心里那个草泥马啊！狂奔不止。 他已经预料到自家王爷正往自我毁灭的悬崖边走。 他冒死谏言：“王爷，来之前端妃娘娘千交代万嘱咐，要您在阴山修身养性，保护好自己，她会带领整个母族在京城为您筹谋，可您却被这个县令怂恿，尽干危险之事。 您让我们如何跟端妃娘娘交代，如何跟您的舅舅荣丞相交代啊？荣家为了您，可是倾尽所有，您可千万不能任性啊！” 君墨脸色阴沉，冷笑道：“你们都觉得本王是无用之人，需要躲在母妃后面才能成事吗？” “王爷！”魏正急得下跪，“我们都清楚您的本事，可西域兵狡猾凶狠，您手上又没有多少兵力，皇上还勒令您不能出关，您的一举一动牵动着端妃娘娘在京城把控的时局啊！请您为大局着想！” 君墨忍住脾气道：“正因为如今被动，本王才想从西域入手打开局面，玉县令聪慧过人，本王愿意一试！” “王爷，您不能对这个县令毫无原则地纵容啊！她迟早会害了您！”魏正还在垂死挣扎极力劝阻。 君墨已经不耐烦得呵斥：“滚一边去！” 魏正知道无法阻止，捶胸顿足！王爷他被带坏了，他愧对端妃娘娘的信任啊！ 再抬眼看到君墨和玉九儿两人之间流淌着惺惺相惜之情，让他越发郁闷，如果此刻周围没有他们这些碍眼的人，这两个臭味相投之人恐怕得激动地抱在一块儿不可。 之前听剑一和剑二说王爷对玉无双心生爱意，他还觉得那两个人危言耸听，乱嚼舌根。 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走，我们先回小庙，这次我要做一些厉害的暗器自保！”玉九儿说着还踮起脚尖，哥俩好般与高她一截的君墨勾肩搭背。 一路与他商讨作战计划，和如何分赃的问题。 “这次我六你四！”她得为阴山百姓谋取福利。 “等你真能做出那个厉害的暗器再说！” “一言为定！”玉九儿还肆无忌惮地往他胸膛轻拍了一掌。 君墨以前不习惯别人如此靠近，可对方是她时，心里却没有排斥。 不知道是因为找到志同道合之人，还是因为令他心动的计策，他嘴角弯了又弯，连自己都没发觉。 魏正达拉着脑袋，双眼死死盯住君墨肩膀上那只手臂，恨不得用眼神砍掉。 道德沦丧！有伤风化！ 默默跟着的剑一和剑二，同时看向魏正： 看看！我们没说错吧？ 回到小庙，玉九儿抓紧时间将这次好不容易偷得的药整理好，交给暗卫送回去。 玉九儿伸了个懒腰道：“送了三批药回家，应该能及时续上，但愿病情有所缓解！” “一定能缓解，先不论那些是效果好的西药，光凭拿回去的草药，都比我们在阴山的草药好上许多，无需太担心！”梁子湖解释。 “那就好！”玉九儿想了想，跟君墨商议计策， “咱们先休息几日，我观这里的烟火比我们那边明亮，火硝纯度肯定也比我们那边好。我们明日去买一些回来，我试试做一些霹雳弹暗器再行动好不好？” 今晚西域人的抓捕给了她灵感，若他们不幸被围堵，往地上随便扔几个霹雳弹，烟雾缭绕又有毒物，那他们逃跑的胜算岂不是更大？ “霹雳弹暗器？”君墨不得不承认，跟玉九儿在一起，他脑子会打结。 玉九儿解释：“是一种可以爆炸，放出毒物烟的暗器。只要打中硬物，包括敌人的刀剑，就会爆炸，然后放出烟雾，将敌人迷晕。” 这个时代已经有炸药，成将军炸山用的就是炸药，只不过威力不大。 听说西药人打仗的时候也会用炸药炸城墙，而他们的炸药远比大东朝的威力大。 虽说她没能力做出炮弹，可小小的霹雳弹还难不倒她这个天才博士！ “若你当真有把握，本王不介意再陪你玩玩！” 魏正简直没眼看自己主子这副狗腿样儿，内心怒骂：月老眼瞎。 第43章 霹雳弹 睡了一觉，玉九儿精神百倍，就拉着君墨堂而皇之地去逛沿海码头的集市。 这里的很多东西是从海外直接运来，物资丰厚，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沾了玉九儿的光，君墨这个跟西域打交道多年的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逛一回西域的街道。 再也不用担心被西域人认出！ 两人在集市逛了个尽兴，提着大包小包打道回府。 靠近小庙，远远看到大树底下有几个西域兵背对着他们，正跟村长在说着话。 君墨立即拉着玉九儿闪身躲到路旁的草丛中。 听到西域兵在呵斥：“当真没有外来人吗？若知情不报可是要杀头的。” 村长点头哈腰道：“真没有，给我十个胆也不敢欺瞒军爷啊！” 西域兵又恐吓几句才离开。 村长冲西域兵的背景淬了一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等西域兵走远，草丛中的玉九儿才松了口气，对着君墨咬耳朵：“幸亏村长没有供出我们！” 君墨浑身一僵，不自在的把头移开：“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作甚？” 玉九儿低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吓得抱住君墨的手臂，早将男女授受不亲抛诸脑后。 “啊！”玉九儿惊叫着窜出草丛，“有蛇！” 自己吓得失礼，他却稳如泰山，岂有此理？ 不过她好像失算了，这家伙依旧无动于衷。 他凌厉的眸光一扫，哪里有蛇的影子？ 狠狠瞪了玉九儿一眼，最近太纵容她，以至于让她忘了身份，下次得再让她知道一个王爷的威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玉九儿提着鸡向村长跑去：“村长，谢谢您！明日我做好吃的给您送去。” 这么维护他们的村长，她得贿赂！ 村长客套地说着：“不用客气！我也不全是为你们。若让他们知道我租房子给偷渡过来的人，我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可我要做烤鸡和蛋糕，您也不想吃？” 村长一听口水就流了。 他虽然是西域沿海土生土长的西域人，可每逢和大官们开会，还是有幸尝到这些海那边的精致美食。 无聊的会议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食已经成为他的执念，没想到在家也能吃到？ 玉九儿见村长两眼的光就知道自己目的达成。 “村长，明天您就等着吃吧！”玉九儿说完乐呵呵地提着东西进入小庙。 做蛋糕需要烤箱，玉九儿转身理直气壮地对君墨道：“相公，如今这个家，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您这个身体康健的男人了，挖泥巴做烤箱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村长笑嘻嘻地离开。 君墨沉声道：“麻烦！” 她要做蛋糕和烤鸡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用吸铁石从硝石中提纯硝酸钾后要进行烘烤，烤箱是必备的。 做蛋糕和烤鸡其实只是帮她遮掩。 君墨了解原委后，倒是很乐意配合，两个人一个指挥，一个动手挖。 然后一起和泥巴，一起垒烤箱。 君墨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第一次体会玩泥巴的乐趣，看到玉九儿满脸泥巴，竟不自觉“哈哈”大笑出声。 惹得躲在暗处的人都是一脸“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惊奇表情。 除了剑一、剑二送药回去外，剑三、剑四、魏正和留下的几个暗卫，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玉九儿指挥来指挥去的王爷。 这还是他们那个高高在上，清冷衿贵的王爷吗？ 这个任劳任怨、甘之如饴模样的王爷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他们几时听过自家主子如此爽朗的笑声？ 千百年难得一遇，够他们说一年的。 玉九儿把如何做霹雳弹的方法告诉君墨，君墨眼底都是惊奇，不禁怀疑这个玉无双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他眉眼漾着笑意，脱口而出：“西域的书当真如此奇妙？西域人也没见得能做得出来那么厉害的东西。你当真是个奇人！” 若不是已经让人调查过玉无双的信息，他都有理由怀疑她是西域人混进阴山的。 玉九儿高深莫测回了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是他们没有参透其中的奥妙。王爷回去也该多认认西域字，你会发现，西域很多东西是可以灵活通用，举一反三的。” “本王偷偷躲在西域暗处近一年才学得西域语，这西域字......术业有专攻，算了吧！” 玉九儿一张花猫脸往他眼前凑，笑道：“能让骄傲的靖王认输，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本来就挺厉害的！”君墨垂眸，不得不承认，玉九儿给他带来的惊喜总是一茬接一茬，让他一颗心不受控制，只想对她纵容。 她杀人他想递刀，她放火他想跟着，好似心底隐忍多年的叛逆因子仿佛成了破笼而出的猛虎，挡都挡不住。 难道这是遇到知音的感觉？ 玉九儿不知道自己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克制高冷的王爷；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将靖王这棵正经矜贵的正苗儿给彻底掰歪。 还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如何深入敌营，偷抢东西。 第二天，她当真做出蛋糕、和烤鸡。 玉九二先给村长送过去，不过她回来就开始后悔。 她就是去送个东西，回来发现留在家里的食物已经全都被家里那帮馋鬼给抢光。 特别是魏正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时批评玉九儿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此刻也没妨碍他津津有味地啃着她做好的烤鸡。 还是君墨看她可怜，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好，捂在怀里保温的大鸡腿递给她，她升起的怒火才逐渐平息。 剑四边吃边说：“他们说一会再去弄几只鸡回来，让您再给烤一烤。还有蛋糕能不能也多做一些，那东西带在身上太适合我们这些躲在暗处之人。” 这个县令真是太有本事，知道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难怪王爷心生欢喜，连他们都自甘堕落了！ 只要王爷喜欢，男子又如何？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我急着提纯火硝做霹雳弹，哪有时间？” 几个躲在暗处拿着鸡骨头舔了又舔，就是舍不得丢的暗卫们眼底一致闪过失望。 “不过......得给钱！”玉九儿又加一句。 暗卫们一致看向他们的主子。 君墨吐掉口中的鸡骨头，一脸寒霜掏出怀里的钱袋朝她掷过去。 第44章 买药 玉九儿花了两天，终于做出霹雳弹。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们进入森山试验。 玉九儿将霹雳弹扔向剑三，剑三下意识举剑去挡，霹雳弹和剑相撞瞬间就爆炸开，发出一大股烟雾。 “成了！哈哈！”玉九儿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一向自律高冷的君墨嘴唇也跟着上扬。 暗卫们惊喜不已，眼底都是兴奋。 剑三震惊道：“这要是像县令所说，在霹雳弹里加入迷药，那敌人肯定中招！这下咱们定杀他个痛快！” 此刻，他们亢奋不已，恨不得能立即杀入敌营，干他一场。 玉九儿扶额：“这霹雳弹只能小范围地让人战斗力下降，没那么厉害，你们别太轻敌！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不是跟敌人干架，而是逃跑！这霹雳弹就是我们逃跑防身的利器！” 君墨神情难掩激动，道：“回去多做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君墨和玉九儿合力加班加点制作霹雳弹。 两日后，送第一批药回去的暗卫们回来，禀报：“药送回去后，大家的病情都有所缓解，柳大夫说根治疫情指日可待！” 这下，玉九儿终于可以放心，她这次非要将西域沿海搅它个天翻地覆不可！ 待所有送药的人都回来，霹雳弹的制作也接近尾声。 玉九儿去跟村长辞行，说要带老父去沿海码头求医，出门几日。 她回来后给每个人发了四五十颗霹雳弹。 大家整装待发。 西域沿海被西域人占领后，将这一片区域分成了上百个小镇来管理。 按照君墨的计划，他们下一个目标是一个繁华的大城镇远东镇。 夜间骑马疾驰两日，他们悄无声息来到远东镇。 这天傍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玉九儿扭着柳腰进入一家西域官署管辖下的药铺，这也是西域沿海药最多的铺子。 躲在暗处的同伙们眼冒绿光盯着玉九儿的背影。 剑一口不择言道：“这玉县令若是个女的定能颠倒乾坤，迷倒众生！” 剑二流着口水接过话头：“是男人也不妨碍她惹人臆想！” 剑三傻笑着：“那身段令人想入非非！” 剑四用肩膀撞了撞离他最近的剑三，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没见王爷脸色阴沉吗？ “蛊惑人心的妖孽！”魏正呸了一声，接着埋怨，“她如何就那么笃定，掌柜的真会亲自给我们打包？不知道她那鬼点子是否真行得通？王爷也太相信她了，要我说还不如简单粗暴直接偷干脆......” “闭嘴！”君墨蹙眉，受不了他的碎碎念。 他仗着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又是母亲的人，越发肆无忌惮！ 再说玉九儿，本来就是女子，只是平日里为了假扮男子，时刻压抑。 这次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现她女子的魅力了。 “掌柜的。”玉九儿特意捏着嗓子，扭着腰肢走过去，“我想找你们上封谈一桩大买卖，他在不在？” “嘿嘿！小娘子！”掌柜一脸色眯眯的，魔爪在身前不自觉地搓着，恨不得当场就攀上眼前的大包子，“谈什么生意啊！可以先跟我谈谈吗？” 掌柜的笃定，长得这么魅惑人心的美人来这里，除了那方面的买卖，还能是什么？ 他得趁机先尝点甜头。 玉九儿压住心底涌出的恶心，装出单纯无辜的模样：“你做得了主吗？这可是一大笔买卖啊！” “小娘子莫要小瞧人！”掌柜的哈喇子已经流下来，伸手就想摸玉九儿的嫩手。 玉九儿躲开，同时一手“啪”地往桌子上拍下一张写满药名的纸张，一手随即丢下两锭闪闪发光的金子。 豪横道：“我们村长要买大量的药，这是药名！今晚就得要，掌柜的看看价格能否比批发价再低一些？” 掌柜的意识到是来谈生意的，态度当即认真起来，拿起纸张看过之后，眼睛瞪得老大。 “你这是要搬空我们药铺啊！仅凭桌上这两锭金子可远远不够哦！”掌柜猥亵地看向玉九儿，“若是拿你来补......我倒时可以考虑给你让一部分药。” 玉九儿一屁股坐到旁边椅子上，嚣张道：“我们村长去钱庄取银子，被钱庄老板留下喝酒了，他晚些时候会过来付余下的银子，掌柜的尽管帮忙打包就是。” 能坐得上官署药铺的掌柜，他还是有些理智的，并没有完全被玉九儿迷住，精明地问：“不知你们村长要这么多药来做什么？最近沿海码头接二连三糟贼，上头对药材管理可是很严的。” 玉九儿把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我们村最近很多人感冒咳嗽，为防止产生瘟疫，村长破釜沉舟拿出村里所有积蓄储备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是哪个村？” “哎呀！掌柜的，这个您就莫要瞎打听了，还未确定是不是瘟疫，我们村不要名声了吗？哪敢到处乱说？掌柜的应该懂的！”这巧笑倩兮晃瞎了掌柜的心，他想想倒也是。 “只是今晚就要拿？会不会有点赶啊？现下已经准备下工，可否等明日工人上工打包好再要？” “不行！疾病等不了啊！掌柜的这里要是有问题，我们就选下一家，也不是非你们家不可！不就是看你们是官署经营，可信度高吗？” 玉九儿想都不想就拒绝，她之所以选这个时候来，就是因为接近下工时间。 官署下工谁还会管你药铺卖多少药？ 又不是有人打劫，谁会加班过来帮你看是谁在买药？ 掌柜的心算了一下，量这么大，提成可不少，心下窃喜，点头道：“价格肯定比批发价少，待你村长来我跟他谈！我现在先叫人来帮忙打包！” “麻烦掌柜的了！”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谅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打劫官署药铺。 玉九儿明目张胆地在一旁指挥药铺工人帮她拿药，来者不拒，通通打包！ 工人们以为碰到大买主，工钱提成眼看就要拿到手软，个个铆足劲干活。 玉九儿满意地笑了，之前他们偷药，药丸子都是小瓶小瓶装着，瓶子多，占重量和空间，不好拿。 现在指挥他们直接将药丸倒出来，同一种药丸用油纸包好，打劫起来就方便多了。 冷静下来，掌柜的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便焦躁不安起来。 眼看事情即将败露，玉九儿心里跟着着急。 绝对不能搞砸，否则她就被啪啪打脸！而且魏正那家伙肯定又有话说，以后她还怎么利用君墨啊？ 第45章 打劫 玉九儿赶紧上前安抚，又是倒茶，又是喂点心，还顺势恶心扒拉地摸了他胸膛两把，跟他打情骂俏。 毛主席的“敌驻我扰”她是不是理解错误了啊？需要牺牲色相，玩这么大吗？ 可为了阴山百姓，她忍！ 掌柜的很吃这一套，迷迷糊糊的又被玉九儿牵着鼻子走。 夜渐渐深，掌柜的纳闷地问：“你们村长怎么还没来？” “钱庄老板热情，兴许还在喝呢！”一句话堵住掌柜的嘴。 见掌柜的又面露怀疑，玉九儿赶紧迷惑，“没事儿，他不来不是还有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在此吗？你们那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倒是！反正也还没打包完，不急！”掌柜的倒是很能自我安慰。 七八个工人一直打包到后半夜，才筋疲力尽地把药铺里所有的药都装好。 玉九儿走到门口伸个懒腰，假惺惺对着黑漆漆的夜道：“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一落，店铺里就飞进来几十个黑衣人。 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掌劈晕。 剑三瞥了地上的掌柜一眼，王爷这一掌打得可真狠，谁叫他一晚上都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不该盯的人？ 没戳瞎他眼睛算他走运！ 药铺里的工人惊叫起来，不过，几息功夫，全部被制服，药铺的门也随即被关起来，连不远处的西域兵都没有惊动分毫。 一行人高兴地扛起打包好的药迅速撤离。 剑一背上扛着一大个包袱，气喘吁吁边跑边道：“太过瘾了！跟西域人过招多次，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剑二跑上来低声道：“真想看看西域官署那些憋屈的脸，还有那个掌柜的，肯定气得咬牙切齿！终于让他们也尝尝被抢东西的屈辱！” “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还亲自给窃贼打包药？”剑三兴奋得就差仰天大笑了。 “嘘！小声点，还有几一段路才到小树林。”魏正算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人。 来到树林骑上隐藏的马儿，他们才彻底松了口气，放心地仰天大笑。 “怎么这么多？还是打包好的？”梁子湖不会武功，留着小树林和另外一个暗卫一起看马，看到他们每个人背上都是一大包药，眼睛都直了。 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喊，“这下肯定不缺药了！” 可玉九儿却有些犯难了：“没想到这次能拿到这么多药，原本还打算跟西域军玩老鼠逗猫的游戏，这下得先安置好这批药才行！” 她提议，“要不咱们先送回长城给成将军去再杀回来怎么样？大方村村长那边，等我们回来就说带爹外出治病去了！” 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她还得为她的小金库继续努力呢！ 最主要的是，她想借助靖王之力打击西域军，建立点功绩，然后向皇上邀功，最好能让他一高兴废除阴山契约！ 所以这么就回去有些不甘心啊！ 而君墨的想法很简单，被贬阴山的郁结之气无处发，手痒，便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魏正可就没这么想，他大喊：“药不是够了吗？还回来作甚？” “游击战还没怎么用呢！”君墨理由充分。 剑一跟着点头：“霹雳弹也还没机会使用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我们都还没打尽兴呢！被下放阴山都够憋屈的了，还不让人打打西域，舒缓郁结之气吗？” 玉九儿撺掇道：“好玩的都还没开始呢！就这么结束了多亏啊！谁会嫌药多？” 她还想试试毛主席的伟大战略游击战在这里到底能发挥到什么地步呢！ 魏正急得团团转，开始念经：“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不帮着劝王爷也就算了，还跟着起哄，若让端妃娘娘知道你们怂恿王爷涉险，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驾！”君墨狠狠抽了他马背一鞭，马儿一溜烟往前窜，吓得魏正赶紧抓紧缰绳，哪里还有空骂人？ 玉九儿偷偷问身旁的剑一：“这魏正胆子不小啊！敢挑战王爷的耐性！” 剑一解释：“他一家三代服侍荣家，父兄都因为帮王爷而丧命，王爷对他有愧，也就多加忍让！更何况他是端妃娘娘看重的人！” 一路疾驰，四天后，二十几个人将药送到成将军手中。 成明出来迎接，兴奋道：“这批药这么多啊？这下不用再发愁！我爹前两日上来说阴山百姓都好得差不多了！” “药要继续服用，彻底根治才行！没有敌人会给我们造，不用省着用！”玉九儿风尘仆仆跳下马。 她将一封路上用钢笔写好的信交给成明，“麻烦成哥哥将这信交给二叔，让他督促百姓们修路！其他一切待我回来再论！” “怎么？你们还要去？”成明诧异问，“这药没缺多少了吧？” “嘿嘿，多多益善，主要大家都觉得还没玩过瘾，想继续再干几单！”剑一眼中都是兴奋，这要是不给他去，肯定会憋坏。 “要不你们带上我？”成明扫视一圈，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火光，也跃跃欲试。 “不行，你还要留下替我照看阴山百姓，防着潘都统使坏呢！你的任务更重。”玉九儿想也没想就拒绝。 大家迅速补给，休息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就出发。 走了几次，大家对这段路已经熟悉，知道哪里有山洞可以生火，从哪里走可以避开西域兵。 再次来到清风镇，剑一迫不及待问：“还要选一家药铺假装买药吗？” 玉九儿摇头，给他科普骗子骗术：“同一骗术用一次可以，用两次就是活靶了！西域人又不是傻的？况且，如此低级的色诱我会用两次吗？简直侮辱我的智商。等着，接下来的战术更厉害！” 君墨眉眼都是笑意，问：“简单粗暴点，直接上手抢吗？” 他发现，有她在，他可以少动脑子，轻松啊！ “如今所有西域沿海的药铺肯定都有西域兵把守，不好下手！不过除了药我们就不能偷点别的吗？”玉九儿纳闷了，西域沿海那么多好东西，这些直男都看不到，也不眼馋吗？ “那你要偷什么？”魏正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你别什么都想要？让王爷陪你疯？” 明明出人出力的都是他们王府，凭什么好处都归她拿，还什么都听她的？ “魏副将此言差矣，王爷经此一战必定成名！不为名也能出口气不是？”玉九儿脸皮向来厚。 魏正冷哼：“王爷擅自出关本就不对，还要什么名？你巧立名目哄骗王爷，阴险至极！” 君墨听不下去了，拿出王爷的威严呵斥：“魏正！你同玉县令好歹同朝为官，注意你的措辞！” 玉九儿不当回事，这样就被骂到，岂不枉费她在现代在孤儿院学到的怼天怼地的本事了？ 她故意逗他：“我们可以偷的东西可多了，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钱庄！西域钱庄里大部分东西可都是我们大东朝的，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君墨点头赞同：“声东击西！英雄所见略同！” “太好啦！我们打劫西域钱庄去！”其他人一致点头，眼中都是无法忽视的激情，只要能重挫那帮入侵者，抢什么都行！ 魏正心火旺盛，歪了歪了，这群人以前可都是规矩正经的苗儿，出来没到一个月，都给带歪了！ 气煞人也！ 君墨无视他，选好一家钱庄，蒙上面纱，直接闯入：“不许动！打劫！” 眼中的兴奋就跟做坏事得逞的小孩一般，掩都不想掩。 第46章 滑翔伞 西域钱庄管事的可能生平第一次遭遇抢劫，惊得忘了反应。 剑一飞进去一掌就将他劈晕，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解决钱庄里其他人。 钱庄的人或许安逸太久，竟然毫无抵抗之力，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官署罩着的钱庄居然也有人敢抢？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在西域兵来之前，君墨和玉九儿就已经带着众人扛上一大堆东西撤到暗处。 到了安全的地方，玉九儿看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有些伤脑筋：“这次好像玩得有点大啊！” 西域钱庄原来不止有银元，还有大量他们从大东朝搜刮来的金银玉器。 在直肠子暗卫们的眼里，大物件值钱，所以专挑大件抢。 可这么大件不好藏啊！他们那个小庙还是租人家的，更不可能搬去那里放。 玉九儿头都大了：“每打劫一次就得运回家一次，这来回就得八天，黄花菜都凉了！” 君墨想了想，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小方村找村长，让他帮我们在后山建个房子！” “还可以这样？”玉九儿眼睛亮了。 “小方村村长贪财，只要给够银子，事情就好办。只不过要想一个我们暴富的合理理由，让他相信。” 玉九儿的大眼睛咕噜一转：“暴富啊！那还不简单？” “你不会是想跟他说你出卖色相挣的银子吧？”魏正一出口就没好话。 “出卖色相能暴富吗？你去卖一个看看！”玉九儿怼回去。 这人根本就是在嘲讽她上次卖色相嘛！ 她大眼睛闪烁，把想到的主意告诉君墨：“王爷，我们就说找到了亲戚，可他病重，来不及为我们担保就病逝，我们恰好赶得上收获他的巨额遗产，如何？” 君墨迷人的凤眸里闪烁着赞同，眉眼弯弯道：“就这么办！” 找个地方化好妆，三人又返回小方村。 君墨扛着一大麻袋金银珠宝走进村长家，往他桌上一放，珠宝太重，直接压垮桌子。 跟村长一番交涉后，玉九儿还给加了句：“我们甚至可以绕过村边的河道直接上山，不往村里走，绝对不会打扰到村民。” 然后，村长来回走了几转，痛定思痛道：“富贵险中求，我答应了！” 村长随即叫来几十个村民，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风雷电掣地帮玉九儿赶工建房。 几日后 小方村后山偏僻的地方，一所大房子隐藏在大树丛中，不细看还不好发现，她“家”那些个躲在暗处的暗卫们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革命根据地”转移到后山，玉九儿很满意，对众人道：“这下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抢了！房子大，装得多，大伙儿加油抢吧！把属于我们大东朝的东西都夺回来！” 房子做成一个大的四合院，一个特大的院子 有八间房，连魏正也混得一个舒适的房间，不过他嘴贱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层出不穷的鬼点子有什么了不起？” “是，没您了不起，有本事你今晚别吃我做的烤鸡！”玉九儿得意洋洋地冲他笑。 最后，捧着干饭的魏正躲到暗处悄悄抽了自己两巴掌：“贱嘴！” 没有后顾之忧，这群人开始了对西域人的疯狂“打扰”。 君墨果然是战神，他将游击战运用得出神入化。 遇到西域兵就放霹雳弹，跑为上计，简直玩得不亦乐乎！ 今夜抢钱庄，明日抢粮仓，后日抢军械库，把敌人引走后又折回来抢药材。 一连干个七八天，把西域沿海搅成一锅粥。 安逸了几十年的西域军对他们恨之入骨，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打不着。 半个多月，君墨一行人仿佛抢上瘾了，有些收不住手，早将君子之礼抛诸脑后。 被贬阴山的阴霾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玉九儿大地窖已经塞不进去，有些嫌弃地丢出魏正扛回来的金子十字架：“抢什么不好，抢这么个大玩意儿！还是抢药划算，值钱又不占地方！” 君墨问：“这药也够用了吧？” 玉九儿摇头：“怎么够？药还得继续抢，一次小小的疫病就差点毁了整个阴山县，咱们得多屯些药，总不能病一次，才火急火燎地来抢一次药吧？” 君墨斜眼瞅了瞅地窖，“你确定还能放得下？” “得先分出一批人运东西回家！”玉九儿无奈道，“可惜了我们刚适应的作案计划，回去那么些人，损失得多大啊！” 看着地窖那堆东西，剑一也感到头痛道：“回家路途遥远啊！要是能像鸟儿一样飞回去就好了！” “飞？”玉九儿灵光一闪，“或许我可以试试做一款可以飞回家的滑翔伞哦！” “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魏正嗤之以鼻，“想钱想疯了！” “西域沿海和阴山最不缺的就是风，滑翔伞可以做！”玉九儿搜寻脑海里的现代记忆，越想越激动，“西域炼铁和铸钢比大东朝厉害，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做滑翔伞呢？” 她兴奋地对君墨道：“王爷，今晚让所有人去抢滑翔伞所需材料好不好？” 君墨眸中带笑，点头答应。 玉九儿带着好奇的王爷，拉着四大侍卫忙活捣鼓三日，终于做好一个滑翔伞。 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玉九儿带着大家爬到山顶试飞。 大家对这个陌生的东西还是心存疑虑，七嘴八舌地质疑： “这么薄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很结实，穿上这个真能像鸟一般飞在空中？” “到目前为止，玉县令发明的东西都没有出过错，这次兴许也能成吧？” “这要真成功，我们岂不是能像神仙一般飞翔了？” 玉九儿噗嗤一笑：“驾驭滑翔伞要借助风力和风向飞行，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若掌握好我跟你们说的技能，飞起来易如反掌！” “哼！真能吹牛！若真能飞起来，我给你磕三个响头！”魏正不怼一下心里就不舒服。 玉九儿得意道:“我等着！一会看谁啪啪打脸。” 爬上山顶，剑一作为四大侍卫之首，首先试飞。 一阵助跑后，剑一如愿以偿飞向天空，惊喜连连：“哈哈！我飞起来啦！” 按照玉九儿提前给他科普的技能，剑一飞起后迅速控制滑翔伞的方向，加上他本身的轻功，竟能真的像鸟儿一般在天空翻滚飞翔。 底下众人抑制不住地兴奋得大喊起来：“成功了！成功了！” 君墨看向自信满满的玉九儿，平静的心中涟漪扩散，她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鬼使神差地问：“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呢？怎么什么都会？” 玉九儿开玩笑道：“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啊！” 一晚上，所有人都试飞了一次。 君墨落地后，激动得抓住玉九儿的手臂道:“这次西域之行抢到的所有东西都归你！” 玉九儿乐得跳起来:“王爷，您这是一招戳到我心坎上啊！让我不想对您马首是瞻都不行！多谢王爷！” 她的小金库又丰盈，再也不用太焦虑，回去又可以大干一场啦！ 原本耻笑玉九儿的魏正不得不甘拜下风：“这次，算我小看了你！有了这个滑翔伞，你可以在大东朝横着走了！” 玉九儿意有所指看着君墨道：“我能否在大东朝横着走，还得靠王爷！您说是吧？不过，刚才谁说试飞成功就给我磕头来着？” 玉九儿话音未落，魏正就“扑通”跪下，一点都不含糊:“愿赌服输！” 跪得玉九儿心里隐隐抽搐，担心自己会折寿。这人真是她的克星！ 翌日，他们秘密将东西运到山上，剑一看好风向就穿上滑翔伞，背上东西往阴山县的方向飞去。 他飞上天空后炫耀般冲底下的人群大喊：“这一来一回都用不到一天！大家看我的啦！” 底下众人满眼羡慕，都盼着能快点轮到自己。 魏正突然煞风景道:“不知道成将军看到天上飞来一只大东西，会不会把他当鸟儿射下来！” 众人：“......” 还好他们不是第一个飞回去的人！ 自从实行了游击战，行动十分顺利，大家难免有些骄傲自满，从而警惕性也有所减弱。 这夜的行动，西域人生擒了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玉九儿。 第47章 失踪 通过两夜的筹谋，他们分十五个人将沿海码头的西域军吸引到别的城镇。 所以今夜，西域码头仅有十几个西域兵在看守。 而码头上的轮船虽然是空的，但一艘轮船价值万金不止啊！ 按照君墨说的，只要把船往东一直开，就能抵达大东朝管辖的凉州海域，这轮船就归他们所有了。 若是今晚的行动成功，他们以后就可以把西域沿海的奴隶吸引到船上，一船拉回去！ 一箭双雕！ 所以，今夜他们计划偷一艘船。 “你确定会开轮船？这可是西域的轮船啊！”玉九儿再一次问魏正，以确保万无一失。 生怕这三十好几的憨货为了跟她抢风头，吹牛逞能。 “别瞧不起人！”魏正激动得扯下黑面巾，怒骂，“你个小白脸，一会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就不能让人比你强吗？” 那边，君墨带几个暗卫去解决西域兵。 这边，玉九儿、剑一、剑二和魏正悄无声息地登上轮船。 确定一切没问题后，剑一道：“可以了，你们都下船回去吧！我和魏副将把船开到东海后再从凉州府码头回阴山。” 他上次飞回去着实把成明吓了一跳，还真差点把他从天上射下来。 确定天上飞的是他后，震惊得差点没给他下跪。 他还嚷嚷着让他带话，让县令有空也给他做一把滑翔伞。 这次他一个侍卫若开这么大一艘轮船回去肯定又能吓他一跳。 玉九儿眼皮直跳，有股很不好的预感，她对剑二道：“你先下船，我再看看。” 剑二下船后，船舱里的魏正和剑一已经开始烧煤，等气压带动齿轮转动就可以启动螺旋桨，准备起航。 玉九儿望着海水若有所思，难道是她的错觉？ 眼看船就要离开岸边，玉九儿只好向前跨出脚，正准备跳下船。 这时，意外发生了，船身离岸后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下船的玉九儿突然被晃到了海里。 剑二从远处跑上来，大骂：“魏副将，你个心大的，开船也不先收锚！” 他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下水去救玉九儿。 可大晚上的海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找来找去，都没摸到玉九儿，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这些日子，他清楚看到王爷对玉县令的欣赏和喜爱，甭管是哪方面的爱，他若出事，王爷必定深受打击。 她不能出事！ 而水里的玉九儿只感觉浑身冰冷刺骨，虽然西域沿海暖和，可现在到底是寒冷的冬季。 好在她水性不错，扒拉几下就浮出水面。 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有人抓她的脚，即便她使出浑身力气也没能踢开。 接着有人拿绳子绑她的身子，然后像拉尸体一样在海水里将她拉走。 玉九儿差点背过去的时候才被人捞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她大口大口吸着气，人生第一次感觉空气是那么的好。 耳边传来男声，说的是西域语：“还有一个男的，一起拉上来！” 接着，微微睁开眼睛的玉九儿看到剑二被拉上他们的小船，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玉九儿放心了，能喘气就好，证明没死！ 他们对付暗处的人，怎么就没想到水里还有西域兵呢？ 这下惨了！ 玉九儿和剑二被困成粽子后，丢到马车里。 行驶了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他们带到一所大房子里。 这里一看就不是五王子府。 没多久，一位身穿正规西域军装的将领走进来。 用手掐住玉九儿的下巴，冷笑：“也不过如此，五王子那蠢货竟然抓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抓到？” “听得懂西域语吗？听不懂我就挖了你的眼睛！”那人说着抽出一柄小刀对着玉九儿脸晃来晃去。 玉九儿冷得牙齿打颤，哆嗦着道：“会！你，你给我弄盆炭火来，我都交代！” 强势面前她不得不屈服，不过她也不会让敌人得逞！ 不就是想知道他们一行有几个人，想干什么吗？目的是什么吗？ 她满足他。 炭火上来，烤了一会儿，剑二就有些急了：“你不会这么怂，还没用刑就招供吧？” “你是想用了刑再招供？”玉九儿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脑袋又不是水多了倒不出来！” 西域将领见他们自顾自地聊天，根本没有当俘虏的自觉，怒吼：“闭嘴！嘴巴能说话就开始吧！” 问题一个接一个，玉九儿都一一回答。 只是人数她多报了几千人，急死他们。 至于问道霹雳弹，玉九儿只说：“是大东朝着名的烟火师制作，我不会做，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上百颗。” 可实际上哪儿有那么多？ 倒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剑二急得胸膛起伏，恨不得扑上去捂着玉九儿的嘴巴。 她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骨气？ 而深受霹雳弹苦楚的西域将领气得甩了玉九儿一巴掌：“该死的！” 剑二这才瞧出苗头，意识到玉九儿可能耍了这个西域人，一颗心才落下。 “你们的据点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玉九儿假装无辜道：“我们没有据点，所有东西运进森林就有人接应，直接运回家！” 打死他们都不会想到，据点就在离森林不远的大方村。 问完一圈，西域将领感觉敌人强大，不好对付，顿时火冒三丈，挥动鞭子发狂一般抽打玉九儿和剑二。 玉九儿咬着牙强忍着，妈呀！真痛！ 这货不讲武德，她有问必答还挨鞭子，可恨啊！ 打够了，玉九儿和剑二被带到关押男犯的牢房。 为了行动方便，一般他们行动，玉九儿会恢复男子装扮。 可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恢复男子身份了。 牢房脏乱，如厕只有旁边一个没有遮挡的小便坑。 剑二忍着身上的疼痛，毫不避讳地脱裤子小便。 倒让玉九儿难堪得缩在墙角不敢抬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是女子的身份告诉剑二呢？ 可若是告诉他，难保这个对君墨忠贞不二的忠仆不会告诉他主子。 告诉他主子，那聪明的他不会马上联想到她就是那晚的女子吗？ 死得更快！ 正在纠结之际，这蠢货还边尿边舒心地说：“呼，终于可以如厕，快憋死我了！” 玉九儿真想一掌拍死他！ 人生第一次牢狱之灾难熬啊！ 靖王，你倒是快点来救我啊！ 海岸这边，其他人发现玉九儿和剑二在海里失踪的时候，都急疯了。 魏正赶忙停下船只，还不敢相信地吼：“你个无耻的县令，不会是看不得我比你有本事，故意整我的吧？” 可大家又捞又找，水下找了几遍，还是找不到这两个人。 闻讯赶来的君墨发疯一般跳入冰冷的海水里，怒吼：“玉无双，你要是敢死，我追你到地府！” 君墨很害怕，一颗心揪得生疼，即便他被敌人刺伤差点死掉，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惊悚的感觉。 大家担心他在水里会冻僵，拼命劝他上岸，他都不为所动。 可君墨心慌得厉害，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一定要找到她。 最后还是魏正一咬牙，游过去一掌劈晕了已经冻得僵硬的君墨，把他抱上岸。 “快撤，西域兵马上就过来！” 牢房内 玉九儿心如死灰地抱着膝盖，脑子划过各种自救的方法。 一筹莫展之际，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长得像洋娃娃的西域女孩溜进他们的牢房。 对玉九儿他们道：“我来救你们！” 声音软糯甜美！ 哇靠！这个妞会说大东朝语，她不会是想用美人计吧？ 第48章 你有嫁妆早说啊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连直男剑二都也有所警惕。 女孩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混进牢房救人，反被怀疑？ 女孩心急解释：“我亲娘是这里的奴隶，她是阴山人，我身上有一半大东朝的血统！” “原来是个混血儿啊！难怪长得这么漂亮！”玉九儿说着还轻佻地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你不会是想骗取我们的信任，打入我们内部当细作吧？这么漂亮的细作恐怕有来无回哦！” 女孩涨红了脸，羞愤地问：“很快就有人来，你们宁愿待在牢房也不愿意跟我离开吗？” 玉九儿很识时务地窜出牢房：“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三人往外跑，一路看到东倒西歪的西域衙役，玉九儿心里的疑虑更重，一个奴隶的女儿怎么弄倒这帮西域衙役的？ 她母亲是奴隶，父亲是谁？ 天还没亮，三人摸黑跑到墙根，本想沿着墙角溜出去，可运气有些背。 他们猫着身子向前跑了一会儿，刚拐个弯就发现，他们被一群手举火把的西域人给拦住。 玉九儿抬眼看到站在眼前的就是刚才打她的将领，暗骂一声：真背！ “快跑！”女孩将他们挡在身后，整个人向那个将领扑过去。 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玉九儿不禁睁大眼睛。 本以为是个甜美波斯猫，原来是个凶悍母老虎啊！ 这打架的气势凶狠快速，一看就是个武功不凡的人。 趁着空档，剑二和玉九儿牟足劲往大门的方向冲。 可他们刚冲到门口又被西域兵给拦住了。 剑二飞上去迎敌。 玉九儿往怀里掏了掏，发现霹雳弹被水浸湿已经融化。 该死！她怎么就没想到做一些防水的霹雳弹呢？ 这时，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向她劈过来。 玉九儿一个旋转躲开，并抬起脚狠狠踢向西域人的屁股。 跆拳道在这里还是有点用的。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大批西域兵从门口涌入，将玉九儿和剑二团团围住。 正当他们准备活捉两人时，女孩突然飞进重围，一个旋转，往西域兵身上撒去一把白色粉末。 “这女孩合我胃口！” 玉九儿话未落音，感觉手被女孩拉住，一起向外冲。 剑二一个飞旋腿踢倒前面挡路的西域兵，也跟着冲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他们正想跑进黑暗的小巷里，耳边传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女孩停下，转身绝望地看向被西域将领砍下一只手臂的人，绝望地大喊：“母亲！” 女孩哭着往回跑，还不忘对玉九儿他们说：“你们快跑！” 玉九儿和剑二迅速闪身进入暗巷。 同时听到西域将领阴毒的声音传来：“无烟，我命你立刻逮捕那两个人，否则下一刀砍的就不是手了！” “叔叔，你好歹是我父亲的亲兄弟，快放开我母亲！”无烟慌乱无助的声音传来。 玉九儿被迫停下，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那个被砍手的中年妇女一看就是大东朝人，说的也是大东朝语。 她不能坐视不理，只顾自己逃命啊！ 两人从暗处跑出来，玉九儿高声大喊：“住手！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我们不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中年妇女大喝一声：“快跑！不用管我，我已经活够！” 说着自己直接撞上刀口，鲜血喷出。 “母亲！不要！”女孩发疯一般扑上去。 这时，玉九儿身后传来打斗声，她扭头看到眼眶猩红的君墨急冲冲赶来，在接触到她视线那一霎，她仿佛看到他那满脸冰霜瞬间被春风吹散！ 玉九儿笑了起来。 来得真是时候，这下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她捡起地上的大刀，不要命地往前冲，目标是那西域将领： “靖王爷！帮我干掉他！” 不过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 倒是被西域兵逼得连连后退，刚好摔倒在女孩身旁。 受重伤的中年妇女睁着大眼，突然抓住玉九儿的手，乞求道：“公子，求你娶我女儿，照顾她一生一世......” 突如其来的托孤让玉九儿怔住。 她耳边传来君墨气急败坏地吼声：“她有夫人，不会娶个西域人。” 君墨吼完这句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僭越了，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 可一想到玉九儿要与别人亲密，他内心就涌出莫名其妙的烦躁。 都怪魏正他们，有事没事总说他恐有断袖之嫌，劝他远离玉无双。 有些东西即便不存在，说多了，好像就成真了！ 中年妇女还在撑着一口气等玉九儿答应。 玉九儿纠结起来。 她明白，这个叫无烟的女孩长得偏像西域人，这个长相在大东朝无论如何是很难不被别人诟病的，可若是嫁过去的，会相对好过一些。 只是，她已经祸害一个女孩，不想再祸害另一个啊！ 无烟看出玉九儿的为难，着急道：“我有嫁妆！丰厚的嫁妆！” “你有嫁妆早说啊！”玉九儿瞬间不再纠结，立即点头，“我答应娶你！” 她娶上一个妻子还倒贴呢！ 中年妇女如愿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放心闭上眼睛。 无烟无声地匍匐在地哀痛。 “你的嫁妆在哪里？怎么拿？”玉九儿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 无烟抬首，看向西域将领，恨恨道：“杀了他，整个伯爵府就是我说了算，我父亲曾是这府里的伯爵，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玉九儿看向君墨，发现他正在发狠地砍杀西域人，冲他喊道：“王爷，擒贼先擒王！杀了无烟他叔，我们就发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杀啊！”魏正也打了过来，“王爷为了寻你，都着急上火了，你还真有脸提要求！” 玉九儿站起来抢过魏正手上的霹雳弹，找准机会往西域将领那边投。 他吃过霹雳弹的亏，知道如何避免霹雳弹爆炸，玉九儿丢了两个愣是没能引爆，急得火冒三丈。 这时，君墨举剑劈向西域将领，玉九儿默契地往他的剑上扔霹雳弹。 “砰砰！”两颗霹雳弹撞击剑身同时爆炸开，一股迷烟散发出来。 西域将领动作逐渐缓慢，君墨看准时机一剑刺进他心脏。 “老子的投掷还没失手过！”玉九儿毫不谦虚地拍拍手。 主帅被杀，其余西域兵立即缴械投降。 原来，这里是西域的一个伯爵府。 这个爵位原本是属于如烟父亲的，后来她父亲去世，爵位才传给了她这个二叔。 “我母亲四十年前在阴山县就是父亲的通房，母亲虽不是西域人，可父亲在世时她从未受过委屈。几年前父亲去世，我们在西域沿海简直度日如年！后来我才知道是二叔杀了我父亲夺爵。” 无烟泪流满面，指着被刺死的西域将领又继续道，“库房钥匙在他身上，趁五王子还没来，你们赶紧搬！” “这几十个西域兵怎么办？”玉九儿问君墨。 君墨还没说话，无烟咬牙切齿道：“赶到屋内，放火烧死！” 这话让玉九儿领悟到，千万别惹波斯猫。 无烟一脸悲痛：“他们伙同二叔杀了我父亲、我兄长，甚至还有我年仅十岁的小妹！我父亲虽为西域人，但却从未杀过一个大东朝人，甚至还不予余力拯救苍生，想缓和两国邦交，可却被他残忍杀害！” 玉九儿呐呐道：“那真该烧！” 只是他们还没开始烧，门外的剑一就急忙跑进府，关紧大门： “五王子带人把这里团团包围了！” 第49章 满载而归 玉九儿跳起来：“我们不会被一锅端吧？我还没拿到无烟的嫁妆呢！”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鬼迷心窍了！”魏正急得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祸害没事掉入海里惹的祸！” “我还没怪你开船不起锚，害我险些丧命呢！你倒打一耙啊！” 无烟突然问：“你会开轮船？” 魏正点头：“会！” 无烟道：“府里有密道，我们可以从密道走，直通海边。那儿有一艘二叔的轮船，船上有标志，若五王子没有察觉，开出海域也不会有人盘查！我们把嫁妆搬上船，直接开走！” “还要什么嫁妆？”魏正着急道，“逃命要紧！” “白给的干嘛不要！让这些西域俘虏帮忙搬，可以吗？王爷！”玉九儿满眼希冀看向君墨。 她得有多背，才会娶到两个没有嫁妆的媳妇啊？ 这双盛满祈求的双眸又一次让君墨无法招架，不纵容他心里不舒服。 暗卫们也迅速进入敛财状态 魏正急得跺脚，都是要钱不要命的！ “府里还有奴隶吗？一起救走啊！”玉九儿问无烟。 匆忙离开迫不得已，她得将利益最大化！ “有，我即刻召集大家一起逃！” 五王子还在跟暗卫磨磨唧唧周旋的时候，整个伯爵府被搬空，接着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天亮的时候，轮船缓缓开启。 十个奴隶脱离苦海，脸上都洋溢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想不到一觉还没睡醒就告知可以回阴山了？ 这不是做梦吧？ 玉九儿看着他们手中还提着帮忙从库房搬出来的东西，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样，安抚道：“大家不用害怕，我是阴山县令，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百姓。你们已经自由！不再是奴隶了！” “哇！”有人都控制不住蹲下痛哭。 玉九儿扭头对君墨说：“我们之前专选官署的产业打劫，却忽视了西域各将领和勋贵家可能藏有更多东西，还有很多阴山百姓在他们那里为奴呢！” “本王想到了，只不过，西域人一日不离开这里，奴隶就一日救不完！急不来！” “对了，王爷怎么会那么快知道我们在伯爵府呢？”玉九儿问。 君墨垂眸看向安然无恙的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道：“你掉入海里后，我急昏头也跟着跳下去乱找，后来被魏正劈了一掌反而清醒过来，寻着蛛丝马迹就找到了伯爵府！好在你们都没事。” 君墨的眸光有些炙热，烫得玉九儿心口发烫，那双凤眼太能撩拨人心！ 她绝对不能动心！特别是对他，会死得很惨！ 她迅速转移话题：“出来也有一个多月，再过不久就过年，我们该回家过年了！明年再来薅它！” 剑二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我们匆忙离开，大方村的根据地怎么办？梁大夫还在那里等咱回家呢？地窖里也还有一些东西没运完！走得这么突然，王爷不用找个借口向村长辞行，来年再杀回来吗？” “东西当然得要！一个都别落下！船还空着呢！”玉九儿道。 君墨想了想，道：“我们把船开到大方村北侧，从那里下船去大方村，五王子不会那么快察觉到我们偷了一艘船！” 无烟加了一句：“此刻，他恐怕还在对着大火猜测你们是不是已经都命丧火海！” 她说完进入船舱，将她母亲的遗体抱出来，送入大海：“母亲，我知道父亲在西域沿海，你不会想离开这里，愿您安息！” 船靠岸后，剑三突然说：“这么多人等在这里也无聊，你们带领大家去大方村搬东西，我们几人利用时间去端几个西域将领的府邸，闲着也是闲着！” 就这么走了，有点舍不得，还没玩够本呢！ “这个主意好！”玉九儿举双手赞成！ 君墨点了点头，只留了两人守船，其余人全部闹西域沿海去！ 天黑之前，所有人都回到船上。 “满载而归！这下可以回家过个好年啦！”玉九儿毫无形象地躺在夹板上，一身轻松。 事实证明，毛主席的伟大战略即便跨越时空一样杠杠的！ 这次杀了一个西域重量级将领，能把西域沿海闹成这样，她也有底气向皇上邀功了！ 回家，抱抱亲亲好两个小宝贝，离开一个多月，他们会不会已经忘了“爹”？ 玉九儿睡得很不安稳，做着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阴山百姓都掉入深坑，伸手挣扎着叫她救命，可她身体漂浮在空中，软绵无力，一个百姓都拉不上来，心里急得不行。 “大人，醒醒！大人！” 玉九儿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睁开眼睛看到梁子湖手里拿着银针。 “我晕船了吗？怎么浑身无力！”她听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浑身被汗水湿透。 梁子湖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发烧了，一直说胡话，好像还做了噩梦！” “是的，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幸好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百姓们已经有药，病应该都已经好了，是我想多了！” 看到玉九儿醒来，君墨紧锁的眉头终于打开。 没人知道他发现玉九儿躺在甲板上叫不醒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 想到他会突然离去，他感觉整颗心好似被剜了一块，慌得厉害。 真是断袖之弊吗？ 不！自己清心寡欲，克己自律二十几载，绝不会栽倒在一个男子手里！ 还是一个不拘礼法，武功招数怪异，脑袋里都是稀奇古怪东西的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始作俑者一脸无辜，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迷茫吧？ 他突然鬼使神差，俯身亲了玉九儿额头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留下玉九儿和一旁的梁子湖在风中凌乱！ “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谁知道那个煞神突然发什么神经？”玉九儿气愤地往他亲的地方狠狠地擦了几下。 曾经游走在各宫娘娘身边的梁子湖也不是个蠢的，装糊涂道：“什么事？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闹得玉九儿一个大红脸，钻进被子不肯出来。 世界太恐怖，她得躲进被窝好好想想。 七日后，轮船顺利抵达凉州府港口。 凉州府的海兵看到有西域标记的船只大摇大摆地驶过来，惶惶不安地排兵布阵，准备干仗！ 当看到君墨从船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他那帮侍卫的时候，海兵总督欲哭无泪匍匐在地道：“靖王爷，您玩得也太大了吧？好在今日火雷出了故障，否则往船上开几响将您砸伤，臣可就罪过了！” “我们的人在夹板上打大东朝的棋语，你没看到吗？”君墨背着手，晃悠悠下船，一副不悦的模样，“还不快叫人帮忙把船上的东西搬到阴山县？对了，雪崩的路可通了？” “通了，通了！卑职有眼无珠，竟没看真切！王爷打西域辛苦了！恭喜得胜归来！” “本王何时去打西域？莫要乱说话！都是玉县令打回来的，本王只是路过，恰巧遇上，跟船回来而已！” 海兵总督愕然：您路过，您在海上路过？ 不过能当上总督的，都很圆滑，他当即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并及时叫人帮忙卸货并运回阴山。 跟在身后的魏正忍不住翻白眼，王爷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和明晃晃地把所有功劳都让给那个贪财的无耻县令啊！ 亏他还辛苦开了几日轮船回来，若不是剑一也帮着开，他估计得英年早逝！ 独揽功劳玉九儿的一点都不知羞，还笑着地对海兵总督拱手致谢！ 魏正气不过，蹭到她身旁悄声道：“我们好歹辛苦这么些日子，回去后，你多少分点给王府吧？” “你王府也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啊！”玉九儿貔貅的性情暴露无遗，“魏正，你别那么小气嘛！眼界拓宽，多让点给阴山百姓于王爷而言是功绩！” “我小气？你一口气吃下那么大一船金银细软，一分不肯让，谁小气？”魏正吹胡子瞪眼。 玉九儿往他心窝再插一刀：“魏正，难怪你三十岁还娶不上媳妇儿，你看我都娶俩了，你该好好反省反省！” 魏正肺都快气炸了，可又碍于王爷的威严和对她的袒护，不敢揍她。 苍天啊！来道雷劈死她吧！求您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特别是奴隶们，简直像再生为人，兴奋得不得了！ 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一个戴斗笠的人躲在暗处窥视眼前的一切，将帽檐拉低，闪身离开！ 第50章 中毒 一船物资，海兵总督找来三十几辆马车和牛车才装满，浩浩荡荡往阴山运去。 好在君墨权势够大，否则这么多东西她还真不敢都拿！君墨非但帮她昧下这么多原本要上缴的东西，居然还让他们帮运回去？ 玉九儿不禁感慨:权力这个东西啊！真是好用！ 她决定，以后得抱紧靖王的大腿！ 长得帅就算了，关键人还大方！ 这么多物资，眼都不眨就都给了她，若换做是她，还真做不来这么大方。 “王爷旅途艰辛，下官略备薄酒，可否请王爷赏脸吃个饭休息一下？”海兵总督拱手作揖，一副谄媚巴结的嘴脸。 君墨用眼神询问玉九儿。 玉九儿摇摇头。 得了这么多东西，她还不得赶紧撤？以免夜长梦多！ 况且她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赶快回家写陈情表，向皇上邀功。 她这次独揽功劳，想借机试一试，请皇上废除阴山契约，推倒奴隶制度。 谁有闲工夫应付这些攀附权贵的混账玩意？ 君墨直接拒绝：“不用！”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一般都是惜字如金！ 魏正跟在旁边帮忙解释道：“我们在船上已经吃过，大冷天的，得赶路回家！轮船请你帮忙照看好！” 玉九儿暗笑，魏正真是条好狗！ 靖王这都是虎落平阳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样，最容易得罪人，幸亏身边有一群忠心的人。 “是！下官定安排专人照看！” 玉九儿抬脚登上总督准备的马车，走得太急，忽略了身后小跑着跟上的无烟。 无烟的出现果然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有凉州百姓甚至向她泼脏水，怒骂：西域狗贼！ 惹得在西域老虎一般的人儿，来到这里怂得像只小猫躲到马车旁边，看着惹人怜爱！ 玉九儿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直接跳下马车，一把将无烟揽进怀里，护犊子般高声宣布：“住手！她是我新纳的妾，她母亲是大东朝人，她也是大东朝的子民。她不会害我们，靖王可以作证！” 玉九儿说完看向君墨，希望他能像之前一般纵容和支持她。 可君墨却眸光一冷，脸色阴沉下来，好似谁惹了他一般。 玉九儿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附和一声。 他是王爷，但凡他能稍微点一下头，比她说一百句话都管用。 可这货却只冷哼一声便拂袖登上另外一辆马车。 玉九儿当众傻眼：这人，阴晴不定，她哪里惹到他了？ 板脸给谁看啊 君墨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生气，心中涌出莫名的失落和烦闷让他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养的小狗转投别人的怀抱！ 心里很不得劲儿，很不爽！ 或许真是太累！ 由于靖王莫名其妙阴沉着脸，大家都吓得噤若寒蝉，一路不停地往阴山赶。 天黑下来，君墨没说休息，大家都不敢喊停。 到达雪崩的地方，魏正终于发挥了一次正面作用，直接越过君墨喊停队伍：“停！大家原地生火，休息一晚，天亮再继续赶路！” 继而骑马来到君墨马车旁禀报：“王爷，有情况！雪崩的这截道路积雪未融化，上面有很马蹄印子！估计最近有不下百人骑马通过此道去阴山县！” 玉九儿在紧挨着君墨的马车上，闻言嗖地掀开帘子就跳下来，着急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阴山县呢？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君墨跳下马车，亲自去查看。 玉九儿心底的不安迅速扩散。 不是君墨的人，那会是谁呢？ 最近也没听说有犯人发配阴山县啊！再者，犯人流放边关都是徒步来，也不可能骑马！ 唯一的可能就是，靖王的敌人来了！ 他的敌人趁他不在阴山县的时候来，十有八九是将手伸向阴山百姓，进而打击他！ “糟糕！”玉九儿大喊一声，跑向最近的马，“我要先骑马回阴山！劳烦王爷帮我照看百姓和物资！” 说完挥动鞭子狠狠抽马屁股，一溜烟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魏正和剑二跟本王走，其余人留下！”君墨也骑马尾随其后。 无烟也骑马追了上去！ 几人快马加鞭来到阴山县，看到路上横躺着几个死去的百姓。 玉九儿愈发心慌，她急忙跳下马，打开火折子查看：“脸色乌黑，像中毒身亡的！” 一旁的君墨点头：“没错！” “我的孩子！母亲”玉九儿急红了眼，跳上马就往农场飞驰。 “王猛！”还未下马，玉九儿慌乱无措的声音已经在深夜中响起。 宿舍里的王猛捂着肚子对身边的人道：“我可能将死，因为我竟然听到大人在喊我的名字！” 身旁的人虚弱回应：“我好像也听到大人的声音了！” 然后所有人仿佛中魔咒一般，直挺挺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看向门口站立的人。 借着雪发出微弱的白光，他们好像看见是玉九儿，他们的县令！ “王猛，怎么回事？喊你们怎么都没有应声？”玉九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大人！真是大人，我没有出现幻觉！” “您可终于回来了！呜呜......” “您没事太好了！” 魏正点亮火折子：“怎么回事？为何大家都病得起不来床？” “我们都中了毒！上吐下泻，浑身无力！比之前的疫症更为凶险！断药五天，死了好多人！”王猛哭着回话。 “柳大夫在哪里？我的孩儿可有事？”玉九儿发现她的声音在颤抖。 王猛吸了吸鼻子，道：“柳大夫在百姓中毒之前就掉入冰湖死了！成将军怀疑是有人推下去的！孩子......您还是亲自去吉祥树屋看看吧！” 玉九儿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身后的无烟将她扶住：“夫君，此刻您不能倒下！” 玉九儿一个深呼吸，转身往树屋的方向狂奔。 此刻，她恨不得自己能长一双翅膀，立马飞到孩子身边。 “嗷嗷......呜呜......”直到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入玉九儿耳中，她才停下喘口气。 一颗心终于落下，还能哭就是没事。 “木希儿！母亲！姨娘！”玉九儿推开门。 看到家里的娘子军们都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病态。 大夫人和木希儿正强撑着坐在椅子上，抱着孩子哄。 “九......”大夫人看到跟在玉九儿身后进来的靖王，立即改口：“无双！真是你吗？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你真的没事？” “你可终于回来了！哇！”曲姨娘虚弱地扑到玉九儿怀中，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倒。 “姨娘！”玉九儿急忙伸手摸她的动脉。 感觉到跳动，才松了口气。 身后的无烟进屋，拿起厅里的水壶给大家倒水喝。 大家猛地看到一个西域女孩进来，都吓了一跳。 玉九儿一边将大夫人怀里的孩子抱过来，一边解释：“这是我另外娶的妾侍，晚些我再跟大家解释，她不是西域人！” 或许是血脉相连，孩子接触到玉九儿，立马停止了哭泣。 君墨离大夫人最近，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小婴儿。 这孩子也很懂事，一到君墨怀里也不哭了。 玉九儿和君墨同时怔了一下，相互对视。 玉九儿怔住是因为担心孩子已经显现与君墨几分相似的眉眼，惹他起疑。 君墨怔住是因为，他生平第一次抱这么软乎的小婴儿，不知道该怎么抱！ 也根本没有心思欣赏这个粉嫩漂亮的小孩。 第51章 何其无辜 玉九儿赶紧将自己怀中的婴儿交到无烟手中，再接过君墨手中的，着急询问这里的情况。 原来七天前，那时他们刚登上轮船，阴山百姓就遭遇了罕见的病症。 大夫人回忆道：“刚开始，农场所有工人都上吐下泻，起初大家以为是疫症后遗症，都没太在意。可没两日大家都起不了床，连老城区的百姓也都出现一样的病症。” 长姐接着道：“没有大夫，我们只能拿出你送来的药，按上面的字对症吃，病症才缓解。可好了两日，大家又全部倒下！药已经吃完，大家只能硬扛。好在最后几天因为奶娘病倒，孩子喝的是羊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姐抽噎着道：“才几天，已经死了很多人，吉祥树屋有五个产妇也不幸流产。” “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水源的问题！”大面积一起中毒，玉九儿只想到这个可能性。 大夫人道：“没错！我们也是三日前才意识到有人往井里投毒，想毒死我们整个阴山县百姓！” 三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得是有多深的仇恨才下得了如此毒手啊？我公婆全因此而丧命！呜呜......” 君墨和玉九儿同时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来人是冲着君墨的。 他们的死是因为皇储之争，何其无辜？ 前面是天灾，后面是人祸，她的心好痛！ 她只想带领百姓好好种田，怎么就这么难呢？ 君墨面露惭愧，抿着唇道：“我定会给阴山百姓一个交代！” “成明没有下来吗？你们怎么没有到靖王府寻求帮助？靖王府还有很多下人在王府啊！再不济，还有王爷的羽林军！他们断不会坐视不理的！”玉九儿就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木希儿道：“我们腿脚软绵无力，根本没有力气走出农场！羽林军离得远，几乎与世隔绝，估计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中毒。好在成将军昨日特地来告诉我们，你们失去了联系，我们才得救！” 大夫人接着说：“我们都以为你遭遇不幸，心里都急得不行！” “怎么会？我们上船之前让剑四先乘滑翔伞回来报平安的啊！”玉九儿惊叫起来。 大夫人道：“可成将军为何说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你们任何消息了呢？” “成将军昨日回去斗胆把潘都统毒倒了，把西关营的药抢下来给我们吃，我们才好了一些。”木希儿补充道。 事情已经捋清楚，靖王的政敌为了打击他，竟不惜杀害五千多的阴山百姓。 剑四恐怕也在飞往长城的路上遭遇伏击。 可他是飞在天上的啊！怎么会被射下来呢？ 真是匪夷所思！ 天蒙蒙亮，农场外面响起了嘈杂声。 玉九儿出来一看，所有人都风尘仆仆，拉了货连夜赶回来。 剑三解释：“你们都走后，大家越想越不安，哪里还坐得住？就跟着你们屁股后面连夜赶路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死了那么多百姓？”剑二着急问。 了解事情始末，大家都气愤不已。 梁子湖已经在忙着给大伙儿诊脉。 “是无筋草的毒！”他确认后立即吩咐人将马车上的药卸下来，赶紧配药材，让人煮汤药。 回来的十个奴隶、暗卫们还有帮送货回来的海兵们都忙碌起来，连衿贵冷酷的靖王也帮忙看火熬药。 没多久，靖王府的下人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帮忙。 对症的药喝下去不久，大家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这边情况暂时稳定，大家把药端去老城区和县衙，看看哪里还有中毒的百姓，找仔细些！”玉九儿吩咐完感觉头重脚轻，晃悠一下，倒在君墨的怀中。 再次醒来，接触到木希儿担忧的眼神。 玉九儿问：“我睡了多久？” “也就大半天！您太累了！”木希儿松了口气。 “睡过一觉浑身舒爽！百姓们都没事了吧？” “除了玉桃情况比较严重，还在睡觉之外，其他人吃过解药，休息一会儿已经能活蹦乱跳的了。”木希儿说着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问， “无烟已经将她的身世告诉我们，可你真要娶她吗？她还不知道你是女的吧？若她要圆房，你怎么办？” 玉九儿轻叹口气：“她对外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会很难在大东朝生存，只能委屈她先依附在我身边吧！我们在船上七日都是分开睡，谁也没提这茬儿，她也就想混个安心而已，无需担心！ 只是......我的事告诉她也无妨！君墨和她不知怎的，有点不对付，她不会告发的。” “对了，成将军刚才进来看过你！他和靖王正在外面商量怎么对付潘都统。” 玉九儿了然：“这次的毒是潘都统下的吧？” “我隐约听到他们是这样说的。” 玉九儿挣扎起身，走到客厅，发现君墨和成明正在捋顺事情脉络。 “真是潘阳吗？他怎么敢？”玉九儿在木希儿的搀扶下出来，“还有剑四是怎么回事？派人去找了吗？” “羽林军一万人全部出动去找，无需担心！”君墨一双眼睛盯住玉九儿就挪不开。 连大老粗成明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成明道：“你们一出关，潘阳就想使坏，可碍于雪崩路走不出才憋着。后面路打通后，他就将你们出关的消息递出去，才有了百姓中毒这件事！我还纳闷当时他为何如此勤快，叫人去铲雪崩那截路的雪呢？” “他把柳大夫杀害后还想毒害西关营里那几个懂医术的梁家人，好在我发现及时救下他们！” 玉九儿气愤道：“他是想截断阴山百姓的所有后路！好狠的心！” 成明冷哼：“没错，他们还在长城外设置陷阱想将你们一网打尽，可惜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们是开轮船绕开长城，从凉州府回来的！” 君墨直接问玉九儿：“你想如何处理潘阳？” 刚得到消息，这次事件阴山百姓共死了五十几人，玉九儿即便要杀潘阳，他也要会帮她兜着。 玉九儿读懂君墨的意思，也接受他的好意，眉目凛然道：“绑起来，让百姓出气，打死为止！” 至于大皇子后面会派什么人来，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派一个她杀一个，敢动她阴山百姓，那她豁出去也要跟他干到底。 她倒要看看，皇帝老儿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儿子，为了争夺皇位枉顾他子民的性命，会不会伤心难过？ 君墨看出她的心思，规劝道：“大皇子那边你还是先歇歇心思，否则触怒父皇，即便你写的折子到了父皇手中，你也没有胜算！ 按照我对大皇兄的了解，他此时恐怕已经呈报父皇隔离阴山县。 疫病历来人人惧怕，上面派人下来也只会看表面，他是想借瘟疫之名除掉本王。” 君墨说着自嘲道：“没想到我当年放他一马竟是给自己掘坟墓！” 看到君墨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眸底的痛苦虽被他掩去，可玉九儿却突然有些心疼他，生在皇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认这么个混账皇家！ 给钱也不认！ 第52章 仇恨 “潘阳、还有进入阴山作恶之人我们可以在阴山内全部解决，一解心头之恨！可大皇子那边呢？王爷打算如何反击？”玉九儿不想参与夺嫡之争，可关乎她家人和阴山百姓的性命，她躲不了！ “大皇兄这次计策失败，恐怕还有后招！你只需写一份官文陈情此次疫情和中毒事件，本王用内部渠道帮你送至父皇手中。”君墨想了想，又道， “至于大皇兄......你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用去触父皇的底线，惹他越发厌恶阴山人，本王会出手收拾他！” 他看向玉九儿，眼底有藏不住的袒护：“你无需费神，该种田种田，该修路修路！阴山县好多事都离不开你，别自寻烦恼！” 这毫不掩饰的偏袒和体恤惹得成明内心凌乱。 传闻中嗜血暴戾的靖王何时变得如此有爱心了？ 有问题！ 难道他对九儿心生爱意？ 他堂堂靖王好男风？ 这么一想，成明不自觉将屁股下的椅子往外挪了挪，远离君墨。 “你这是什么眼神？”察觉到成明莫名其妙的动作，君墨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做了亏心事，欠收拾？” 成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这会儿，他那迟钝的脑袋瓜倒是精明了一次。 他随便编了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只是想离某些奇特人物远一些！” 心里又加一句:特别是有断袖之癖之人！ “丑人多怪！”君墨眉目含霜。 此时，楼下的院子里，无烟在给大家表演舞剑。 百姓们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难得放松，大家露出久违的笑容，正高兴地给无烟鼓掌叫好。 这喧闹声恰巧缓解了成明的尴尬。 他挠挠头，转移话题调侃起玉九儿：“我们的玉大人倒是艳福不浅，此次去西域，非但获得大量药材和金银财宝，还拐了个美人回来，佩服！” “那是！也不看看谁亲自出马？”玉九儿扬了扬下巴，那尾巴都要翘到上天了。 君墨冷哼：“你两个妻妾，一个丑得无法出门，一个美得不敢出门，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带这两个出阴山县试试？” “你......莫名其妙！”玉九儿嗖地站起来，气结道，“我最讨厌无缘无故乱咬人的狗，有病！得治！” 君墨的皇子病当场发作，甩袖离开，与方才维护玉九儿的形象大相径庭。 “变脸比变天快！神经病！”玉九儿气得猛坐下来，给自己灌一口茶，压住心火。 成明捂嘴窃笑，被玉九儿狠狠瞪了一眼，他才道：“你不觉得靖王对你有些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估计是看我享齐人之福，心生嫉妒呗！”玉九儿没好气道。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心悦你？”成明相信自己的直觉。 玉九儿笑喷：“我都没看出来，你个二十六还没媳妇的单身狗倒看出来了？难不成你的情感比智商发达？那你倒是给我赶紧找个嫂子回来啊！” “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 成明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好不容易比她快一步洞悉某件事，容易吗？ 就不能让他一回？ “你别乱说，会死人的！他看着也不像好男风之人！所以，绝无可能！” 她女扮男装是欺君之罪，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知道。 三日后， 君墨果然信守承诺，让人将潘阳以及揪出来的同伙全部给玉九儿送过来。 他们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想来已经在君墨手底下走过一遭审讯流程。 玉九儿直接叫来百姓，对他们说：“就是这几个人给我们阴山百姓下的毒，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恶人，不得好死！”刘阿婆踉踉跄跄扑向最近的潘阳，对他拳打脚踢。 虽然这力道对潘阳来说不痛不痒，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潘阳好歹是勋贵世家出身，几时受过这样的耻辱？ 昨日他被君墨绑去折磨也就算了，好歹人家是王爷，可现在被一个他瞧不起的阴山老妪辱骂，谁受得了？ 潘阳手脚被绑，可嘴巴还能动：“你个刁民，赶快放了本都统，靖王不懂事，你们也跟着吗？把老子打伤了，潘氏家族一夜就可以铲平你们阴山县！” 这话震慑了老实软弱的刘啊婆，她吓得停止手上的动作，只一个劲地抹泪，抖着声控诉：“我唯一的孙子他才两岁，他有什么错？你们竟也下得去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 “疯人疯语！靖王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冤枉本都统？不想活了吗？玉无双，你这县令算是当到头了！你们阴山人等着被贬为奴吧！......” 玉九儿听不下去，一个跆拳道腿踢过去，潘阳顿时痛得拱着身子说不出话。 “来人！把他的嘴给本官堵上！吵死了！” 成安手上没有东西，直接脱下自己的袜子，塞了上去。 “唔唔唔！”潘阳又痛又呕，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下总算安静！”玉九儿蹲下，狠狠掐住他的脸，“我来告诉你，你所犯何罪，省得到阴曹地府你还不服气！” “一，你烧毁我们的蔬菜大棚，枉顾农民劳动；二，你将靖王出关的消息透出给大皇子，派人杀他；三、你给阴山百姓下毒，制造一场所谓的瘟疫，想让所有阴山百姓和靖王一起死，借此摆脱谋害皇子的嫌疑；四，你对夺去那么多条性命毫无悔过之心。” “以上四条，不管你认也不认，大家心知肚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作恶多端，受死吧！” 玉九儿说完朝身后挥挥手，愤怒不已的百姓们扑上去，狠狠地打，狠狠地骂，狠狠地撕咬。 这次中毒，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失去爱人，甚至有人失去孩子。 这些恶人下毒的时候心不痛，此刻百姓也不会顾及他们痛不痛。仇恨麻痹人心，此刻，他们只想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等百姓打够，玉九儿才叫衙役上前检查。 “禀大人，死了两人，其余人包括潘阳还有气。”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他们一碗毒药，送他们上路！” 事情告一段落，玉九儿心中却依然沉痛，死去的五十二人再也回不来，阴山县本来人口就少，这次被陷害至死，她好心痛！ 神仙打架，小鬼就得遭殃吗？ 岂有此理！ 她要想个办法不让他们夺嫡的战火再蔓延过来。 不过，她也不能将君墨赶走啊！ 怎么办呢？ 思忖片刻，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办法！ 第53章 银票 既然赶不走，那她干脆利用到底。 玉九儿把自己关进书房，埋头苦写，从中午一直写到半夜，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即使累得睁不开眼，依然神情亢奋，专心致志。 她凭借这次西域之功，写了一篇情真意切、倾诉肺腑的陈情表，字字生情,句句含情，将阴山人的处境和贡献一一陈述。 “如此感人肺腑的陈情表，我看了都感动，皇上这次应该会废除阴山契约了吧？”玉九儿举起写好的陈情表，信心满满。 她一定得先废除阴山契约，否则压在阴山百姓心里的负担和罪恶感永远不会消失。阴山县就算在她的带领下发展起来，百姓依然会遭后人谩骂和瞧不起。 完成陈情表，玉九儿才静下心把这次阴山中毒的事禀告皇上，让他给阴山县百姓做主。皇帝他狠心把战功赫赫的儿子贬到这个犄角旮旯，若也不幸遇难，他非得被御史的口水喷晕不可。 也不过，玉九儿接受君墨的好意，兜住自己心中恨意，没有在折子里指责大皇子。 最主要的就是，她以此次中毒事件为借口，她请皇上同意她闭关自守。 是的，她申请关闭阴山县城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当然，除了流放的犯人。 皇上的儿子们争夺皇位才连累到他们阴山百姓，这是皇上欠他们的债，欠债总是要还的！ 玉九儿已经决定，即便皇上不答应，她也会采取措施，来一个搞皇权的，她杀一个，谁怕谁？ 天一亮，玉九儿直奔靖王府，把写了一夜的东西交给君墨，让他通过私人渠道帮她送出去。 他的渠道不出一个月，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你写了什么东西？写了一夜吗？眼睛都熬红了！” 君墨眼眸深邃，鬼使神差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对滑嫩的手感好像很满意，还摩挲了两下。 玉九儿从君墨的手碰到她脸颊那一刻，就吓得忘了反应。 待回神，她惊悚地跳开。 “王爷，德行操守呢？你我同为男子，不妥吧？”玉九儿只感觉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 太恐怖！ 君墨想不明白自己的心，也不想吓到她，就假装玩笑道：“想什么呢？你脸上有脏东西，本王帮你擦掉！” 玉九儿松了口气，察觉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心里不禁埋怨起成明来。 都怪他，吃饱了撑的，说什么君墨对她动情，害她出糗！ 定是平日被她欺负惨了，故意报复的吧？ 玉九儿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把陈情表和另外一份折子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背给君墨听。 君墨听完眼底闪过惊艳，勾唇角道：“你果然与众不同！这样的办法居然想得出来！ 若父皇同意便好，他若不同意，本王也不会随便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本王的封地，即便忤逆父皇，本王这次也会清理干净！” 玉九儿垂眸，有点想哭，知音难觅便是如此吧？ 这时，魏正进来禀报：“王爷，找到剑四了，人已经在门口！” “传！” 剑四进来见礼，一瘸一拐的，人还算精神。 玉九儿没等他起身就问：“剑四，你怎么回事？好好的飞在天上怎么会失踪呢？” 剑四有些窘迫，讪讪道：“都怪我多管闲事！飞到半路听到底下有女子呼救，我想也没想就降落。结果下来还没停稳，四周冲上来十几名黑衣人拿刀砍过来，我全力拼杀，从悬崖坠落，直到被自己人找到。” “女子的哭喊？”君墨问，“他们中有女的？” 他只捉到了男的。 剑四摇摇头：“不知道，我一下来就被诛杀，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 “或许是他们随便捉来一个女子，逼她配合！”玉九儿分析完还拍了剑四肩头一下，“你这次吃亏可悟出什么道理吗？” “什么道理？拳头不够硬？”直男之一剑四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 玉九儿翻了翻白眼。 君墨直接帮他答：“女人如蛇蝎，以后离女人远点！” 这话让玉九儿笑喷，对剑四道：“你以后娶不到媳妇，定是你家王爷的错！我是想劝你以后多长个心眼！” 剑四看着相互取笑他的两人，心里暗忖：你们都好男风，当然视女人为猛虎！当时若是换做你们两个，肯定不上当。 “下去休息吧！唤范管家进来！”君墨挥挥手，人完好无缺回来就好。 管家进来，递给君墨一摞银票。 君墨将银票放入玉九儿手中，道：“这次祸端因本王而起，这里有十万两白银，算是本王赔偿给你们的。” 十万两？一千万人民币？ 再加上西域劫来的东西，她岂不是发了？ 这若搁现代，我岂不是能直接躺平？ 玉九儿盯着银票，眼睛都直了，手还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比他父皇大方！ 玉九儿手上攥着巨款，愣愣地走出王府，都不记得有没有谢过君墨。 回过神，她兴奋得跳了起来。 等在外面的成安见一向冷静的她突然发狂，以为她撞了邪。 “大人，您没事吧？” “有事！有大事！去，召集所有百姓，我有大事要宣布，大伙儿这次抗疫和抗毒表现得都不错，我要犒赏他们！” 回去后，玉九儿给每个在这两次事件中死去亲人的家属都发了厚重的抚恤金。 还给其他百姓发了过冬物资，见人就发！ 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有钱，任性！ 百姓们喜极而泣，一直叩头。 “嗐，都起来，本官出每次出关都有收获，这次满载而归，我们的好日子要开始啦！”玉九儿口袋一有银子就手痒。 此刻，她心中有很多想法，她想建一个崭新的阴山新城，将所有道路铺平；将所有旧屋推翻重建；她还想建磨坊、酱油工厂、肥皂工厂等等！ 如今她除了一个农场，就只有跟别人合股的酒坊，怎么够呢 阴山县要发展，不可能只靠种田，她又不是专业农民出身； 也不可能靠去西域打劫，她又不是土匪！ 得发展工业，自给自足！ 只可惜她人手不够！ 阴山县拢共就这么点人，要到哪里去弄人呢？ 君墨这边的人都为帮他搞皇位而忙活，她不敢动。 西关营的兵将要抵御西域人，督建长城，她也不好动。 唯一能动的，就是犯人！ 对，很多犯人都是被所谓的九族株连而来，无辜得不得了。那里面多的是有能力又有良知的人。 她要抢犯人，拯救苍生，带领他们在大西北发家致富。 她要让他们的子孙为能留在阴山县而骄傲！ 越想越兴奋，送走百姓后，玉九儿顾不上休息，直接让人备车去西关营。 路上，她想了各种理由：“这次坑得有点大，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成哥哥这边还好说，荣先生那只老狐狸难搞啊！” 反正现在西关营还没有新的都统来，她得趁这空档搞事情！ 万一皇帝老儿想不开，还派人来，她还得费心思搞死才能再下手坑西关营，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禁着急起来，撩起车帘子催促：“成安，你倒是快点行不行？抢饭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迟钝？把你抢食的劲头给我充分发挥出来啊！” 第54章 抢犯人 无端被质疑，成安发泄一般不断挥动马鞭往可怜的白马身上挥！ 可到了西关营大门口，玉九儿反而不急了。 从大门到会客厅有一条长长的节台阶，自从守门们知道成将军和玉九儿以及成安的关系之后，他们上来从不用通报，跟进自家门一样直接拾级而上。 可这次，玉九儿在大门口伸着脑袋往上瞅了瞅，并没有立即上去。 她问守门的:“荣先生此刻忙吗？” “原来大人是来找荣先生的啊？小的这就去通报！”守门恍然。 正要抬脚却被玉九儿拦住：“不用！不用！本官不找他，本官找成将军，顺道问候一句罢了！荣先生现在哪里？” 守门：您这是顺便问候？ 不过他可不敢质问，毕恭毕敬回道:“他在碉堡视察敌情！” 玉九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可真是勤快！不用通报，本官直接上去找成大哥！” 此时，成明正在监督犯人建城墙，玉九儿等不及，没像往常一般在厅里喝茶等他，而是叫小兵直接带她到长城边找人。 “无双，你怎么来了？有急事？”看到玉九儿来到这乌烟瘴气的犯人场所，成明有些稀奇。 “成大哥，咱们上那个碉堡，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屏退左右，玉九儿直奔主题，跟成明阐明来意。 成明听完后惊愕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胆子越发大了，连西关营的犯人你也惦记？” 玉九儿一本正经道：“西关营现在是你说了算，而你是谁？你是我哥哥啊！自家妹子你不帮我，帮谁？” “不是，这不是我的西关营，这是大东朝的西关营，我的个姑奶奶啊！你当你大哥是地主，随随便便就能拨几个奴隶给你吗？” 玉九儿心里默默叹口气，她就知道他这个干哥哥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国家的便宜他断不会占，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你看天，这效率还不如我阴山一名老头来得快，他们完全是在你们鞭子的压迫下劳作，能成什么事？” 成明耸耸肩：“朝廷也没指望他们能日建百米长城！只要他们一年内能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就行！毕竟是犯人，朝廷又不给钱，连口吃的都克扣，谁会拼命做事？ 我们不动鞭，任务就无法完成，我们西关营太难！都这样了你还来打秋风，过分了啊！若是大哥的全送给你都成，可这是大东朝的犯人，咱们不能动！” 玉九儿理直气壮道：“大哥，我没想将他们据为己有，只是借用而已。” “还还？” “还！” 成明想了想，还是摇头。 玉九儿就把想好的措辞说出来：“我有办法不耽误长城的工程，还能让西关营省下粮草给你的兵将，感不感兴趣？” 这话让成明来了兴致：“说说看！” 他这妹子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 “将西关营的犯人借给我，帮我干活，我出钱出粮养他们。有了回报，他们的生活就有盼头，就能心甘情愿听我吩咐，按时按量完成修建长城的任务！ 当然，除开那些十恶不赦之人，那些人我可不放心放到百姓身边，我只要那些无辜受连累被贬阴山的犯人。” “当真？”成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千真万确！”玉九儿一脸傲然，又道，“看吧！我这哪里是打秋风啊？我分明是来给西关营送锦囊来的。” “既如此，那我就大胆做主......”成明还没来得及拍板，碉堡 “成，成明，听说玉县令又来了，你怎么没通知我？怠慢了人家多不好！呼！” 他踏上碉堡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玉九儿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成大哥就拍板答应。 都怪这个煞风景的搅屎棍！ 成明老实巴交道：“她也就来借些犯人去帮她干活而已，不在乎那些个虚礼！” “什么？”荣先生一口气差点没咽下，瞪着玉九儿道，“你，你怎么连犯人都不放过？” “荣先生，你别着急，先听我说。”成将军急忙帮玉九儿解释，“无双这次是来给我们西关营送锦囊的，不是要东西，我都答应了！” “她不要东西，她要人！”荣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深吸一口气，对成明道，“那边碉堡有些问题，你去看看，这里我来！” 说着伸手就把成明从椅子上拽起来，往楼下推。 成明知道军师是想将他打发走，对付玉九儿，很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道：“荣先生，那是我结拜的义弟，你，你别欺负她！” 荣先生一口老血喷出来：“谁还能欺负得了她？” 说完还狠狠瞪成明一眼：败家玩意儿！ 成明离开后，玉九儿给自己打气，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对军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再三承诺：“但凡他们耽误一丝建长城的进度，我便全权负责，让所有阴山百姓都来帮你修建，如何？” 玉九儿知道荣先生不是那么好糊弄，可不能她前面说得口干舌燥，他都当放屁吧？ 更过分的是，他义愤填膺道：“只为西关营省下犯人的饭食就想带走他们，想得倒美！” 玉九儿心中的小火山有些压制不住。 她已经说得喉咙冒烟，他还冥顽不灵？ 这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她真想一巴掌拍死！ 忍了忍，玉九儿再接再厉，苦口婆心道：“荣先生，那被无辜受牵连而来这里的犯人，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吧？我能做到这一步，还能保证不耽误你们的工期已经很难得，请你谅解！” 荣先生仍旧不让步！ 不得已，玉九儿狠下心，肉痛道：“我可以再加一些，每月给西关营一千两白银的租赁费，如何？” 荣先生目如呆鹅，好像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玉九儿气得两手叉腰，维持的美好形象瞬间土崩瓦解，站起来一脚踢翻自己坐的椅子。 “既然这么为难，那就算了，老子另想法子！我去凉州府招工，恐怕还用不着这么多银子，若不是看在成大哥的面子上，谁会瞧上那些惹人嫌的犯人？” 其实一个月付一千两银子，平均到每个犯人头上，大概每人才是一百文钱每月，也就包个吃，简直不要太划算！ 不过这对西关营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它又没有损失，不知道这“搅屎棍”还在磨叽什么？ 玉九儿发完脾气，跳脚正要下楼，荣先生却突然跳起来：“等等，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不就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千两能买多少担米吗？你生什么气呢？得立字据！” 这话瞬间把玉九儿心中的火气扑灭，她心里一阵得意：哈哈，被我拿下了吧？ 十五日后，她就有一万名犯人参与她的工业生产啦！ 第55章 用工契约 接着两人回到会客厅敲定细节问题。 荣先生最后还警告道：“协议签下，玉县令好自为之，别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才是！” 玉九儿笑了笑：“这恐怕要让荣先生失望了！” 想看她输掉裤子？可能吗？ 今年黄豆产量多，她打算同时开酱油工厂和豆腐乳工厂，往后接着开肥皂工厂，她的雄心壮志要洒在这片她重生的土地上。 只不过她这次又先斩后奏，家里人恐怕又会给她开个家庭会议讨伐一番。 果不其然，玉九儿回去把想法一说出来。 二叔就气得捶胸顿足：“这是一万人，不是一千人啊！养五千阴山百姓都已经够难，九儿，你这是在逼自己啊！” 大夫人一直搅动手中的帕子，沉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还让我们帮你搞后勤？你想累死我们啊？”几位姨娘也都罢工。 连最近好不容易对她建立起信任的姐姐们也都气默不吭声。 玉九儿叹了口气：得，粉丝集体叛变！ “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是没吃过酱油做的菜，也没尝过豆腐乳，若是让你们尝一次，你们肯定会同意！” 二叔听了这句惊得跳起来：“九儿，你老毛病又犯了？” 玉九儿：“......” 她倒是忘了原主以前的人设贪吃！ 玉九儿真想给自己嘴巴来两下：说错话、说错话，说什么不好，干嘛非得说吃的啊？ 她这辈子最好与美食绝缘！否则就是：“犯病”！ 玉九儿赶紧补救：“我还想做肥皂呢！那东西不能吃！哎呀！我自从女扮男装以来，可有做过一件没把握的事？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那就等你做出所谓的肥皂和酱油再说，实在不行就去西关营认错，将协议作废！”大夫人最终拗不过她，无奈叹了口气，“等犯人过来，我们也不会让他们饿死的！” 玉九儿忙不迭点头：“好的，饭食方面，人手不够就从百姓那边招，我银子多！” 玉九儿交代完赶紧闪，根本不敢告诉她们，荣军师那搅屎棍还在协议上让她签下耻辱条款：“若双方任何一方提前毁约，将付给对方一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不过她有信心，她的东西一定能惊艳到这群古人！ 百姓们休息几日，身体恢复后，都惦记着修路，不用玉九儿吩咐大伙儿就自发干起来，忙得热火朝天。 五千多人齐心协力，一门心思认真做事，道路建设进展得还挺快。 而君墨这厢，听闻玉九儿建工厂的计划后，提前兑现帮她开荒的承诺，将他的一万亲兵都派出来帮玉九儿开荒。 玉九儿还有些担心，之前说好的，开荒种出来的粮食要分三成出来给他，可现在她想开荒来建工厂啊！这怎么算？ 君墨虽然没说要分她的工厂股份，但是她开荒不种地，这样打擦边球耍赖，会不会弄巧成拙呢？ 纠结两日，玉九儿还是抽了个空去找君墨谈了谈。 没想到君墨很豪气，竟然说：“本王的一万亲兵现在挺闲，你有需要尽管用，管饭就行！” 纳尼？ 这靖王抽风了？ 说出这样的话让玉九儿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君墨为什么这么挺她。 最后还是二叔说的一句话让她安心不少：“他定是想等阴山县发展壮大起来后，抢功劳！” 玉九儿也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是最有说服力。 不过免费的劳动力玉九儿用得一点都不手软，至于他想从她手上抢功劳？ 让给他一点又何妨？她功劳多，任性！ 这一万人真是无敌，跟蚕食桑叶一般，“唰唰唰”，没几日就把几十亩荒地的杂草都给薅秃噜了。 一晃过了十五日，玉九儿的豆腐乳和肥皂制作成功，酱油需要时间晾晒，没拿出来。 只是她拿出的这两样已经让家人喜欢得不得了。 等工厂盈利，他们肯定会对她刮目相看，一如当初建农场一般。 十五日的时间一到，荣先生就迫不及待将犯人全部赶到县城给玉九儿，多一刻都不耽误。 玉九儿见面先问：“都吃了吗？” “都还没吃！”荣先生答得一点都不尴尬。 “早饭你都舍不得给犯人吃就送来？你可真行！”玉九儿终于找到比她脸皮还厚的人了。 “是你说要养他们的，又不是我逼你，人交给你了，晚上还是让他们回长城居所住！按照约定，明日他们修建长城，后日我又送来！” 荣先生交代完连忙离开，生怕玉九儿反悔似的。 玉九儿看向两眼无神的犯人，拿起扩音器，清了清喉咙道： “各位，从今往后，你们有了新的生活！以前你们修长城，除了一口吃不饱的饭就是挨打受罪。现在，我让你们加入我的阵营，帮我干活。我保住，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我非但能让你们吃饱穿暖，还能让你们活得有尊严！” 这话终于引起某些犯人的兴趣，有犯人问：“你如何给我们尊严？自从成为犯人，尊严二字已经从我们生命中消失！” 玉九儿拿出提前写好的契约：“因为有这份用工契约！ 契约内容是：你们单日在我这边干活四个时辰，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即可休息；双日在西关营干四个时辰，完成西关营的任务也可以回家睡大觉，不用再像以前一般从早干到晚。 并且，一个月给你们休息四日，工作出色者还能领到钱财奖励！不过，每日仍旧要按出工手印，不是担心你们逃跑，而是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大东朝对逃跑的犯人惩罚很严格，跑一人，整个族人都得跟着遭殃，并且逃犯也没法在外面生存。 听了玉九儿这话，犯人们都不淡定了，他们左顾右盼，议论纷纷，不相信上天还会眷顾他们？ 有人问：“那任务不会很难完成吧？有奖有罚，我们若完成不了，岂不是要受到处罚！” 玉九儿笑道：“完不成，下一日你就要加把劲完成所有的工作再休息呗！在本官这里，没有那么严，只要你们不偷懒，定能完成。 至于修长城，也就你们平日要求的工量，我相信只要你们肯努力，一定能按时完成的，对不对？” 犯人们沉默，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在修建长城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磨蹭，一起消磨时间。 要是按县令承诺的，只要能干完四个时辰就可以休息，那他们肯定能完成。 “先吃早饭吧！边吃边考虑，考虑好的就过来我这边按手印，不同意的可以回到西关营，继续像以往那般修建长城。” 玉九儿说完让人将早餐抬到新开发出来的工厂地盘，招呼犯人们过去用餐。 看着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白米饭和白面馒头，犯人们中很多人当下就按了手印：“反正也没有比修长城更惨的了，大不了一死，我同意了！” “我也同意了！” ...... 一顿早饭还没吃完，所有犯人都按下了手印。 上天给他们的选择太少，他们无力抗争，只希望这个传闻中很厉害的县令能够信守承诺！ 拿起暗满手印的纸，玉九儿会心一笑，高兴道： “欢迎大家加入阴山县的建设！那本官宣布：在我这里，你们不再是犯人，而是我的工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不管是阴山百姓还是你们，本官会一视同仁，公平公正，也欢迎大家大胆提出建议和意见！ 接下来我们开始分配工作。” 这一万人里有几个梁家人，玉九先把他们叫出来，让梁子湖领回他的居所。 之前她和梁子湖说好，他的家人都懂医，来了之后直接和梁子湖一起管理玉九儿新建立的县衙医馆。 第56章 做梦都想不到还能有今日 这一万犯人中，有很多人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 此刻，长姐和大姐夫都兴奋得难以自抑，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出生书香世家的儒夫子便是个中翘楚。 他自小是神童，十八岁中状元，因不喜波谲云诡的官场风云，宁愿教书育人也不愿入职官场。 可仍然敌不过命运的摧残，十年前，他因为骄傲自负，出了一本含沙射影嘲讽当代朝廷的诗集，加上儒家这个大家族在读书人心中威望颇高，可能惹来皇上忌惮，他被贬阴山修长城至今。 长姐夫妇俩这次选得十个合心意的夫子，心里很高兴，选好后就急忙带人去学堂。 踏入古色书香的学堂，十个新上任的夫子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们一日还能拿起书本教书育人？ 年逾半百的儒夫子老泪纵横问：“我们当真可以来教书的？” 长姐玉馨儿喜笑颜开，对儒夫子拱手作揖：“是的，儒夫子，您以后就是这里的教书先生了了！除了你们和梁家人，其他人还得隔天去修一次长城，你们不用！以后还望您不吝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儒夫子在长城干活十载，身上读书人的骄傲早已经消磨殆尽，哪敢接受县令长姐的礼。 可玉馨儿却坚持道：“儒夫子，您受得！您是我们这些教书匠的楷模！您在这里，就是最尊贵的夫子！我父亲在世时，很喜欢读您的书，您也是我的偶像啊！” 一句话说得儒夫子哽咽，一直摆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等来这一天。 接着，大姐夫木青衫郑重其事对大家道：“阴山学堂欢迎你们！” 几位新聘的夫子顿时红了眼眶。 有人抱着书架上的书蹲下抽噎：“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我们却半生与山石作伴，老天还是开眼了，让我们还能摸到书本。” 三大五粗的汉子抱着毛笔嚎啕大哭：“做梦都想不到还能有今日啊！” 长城断断续续修了近四十余年，砖石之下掩埋了多少尸山骸骨。 这些人远离家乡流放至此，就再也没奢望还能触摸贪恋半生的书本，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县令却敢大胆改革，全了他们的心愿，令人动容！ 同一时间，跟梁子湖来到县城医馆的梁家人，一起抱头痛哭。 梁家十个男丁，有两个被潘阳陷害丢了性命，如今仅剩八人。 长辈仅剩二叔梁暮年，其余七个都是同辈的堂兄弟。 梁暮年痛心疾首对梁子湖道：“可怜你爹，一代着名御医，竟命丧阴山，可悲啊！” 梁子湖的兄弟梁子江、梁子海闻言嚎啕大哭：“我娘若知道，指不定也要随爹而去！呜呜！” 二叔沉声道：“梁家女眷有幸被太后保下，虽为官奴，好歹性命无忧，可不能让她自戕，否则就是打太后的脸啊！” “哎！相隔十万八千里远，我们不写信回家报丧，恐怕她们一辈子都不会知晓！”梁子湖的堂兄叹息一声，又道， “阴山偏远贫瘠，她们不会来这里，这辈子恐怕不复相见了吧？” 梁子湖意味深长道：“难说，阴山有个玉县令，一切皆有可能！” 二叔点头：“这次多亏了玉县令，让我们能发挥所长，我们梁家人要知恩图报！” “是！” 而玉九儿这厢，待送走两拨人之后，剩下的人有些彷徨无措，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任务。 玉九儿鼓励般一笑，把她要建工厂的打算告诉大家。 并且还承诺：“若工厂盈利，所有工人都会有相应的奖励！大家一起努力将阴山县建立好吧！说不定将来某一日，你们的亲人会愿意千里迢迢来阴山看望你们也说不定！” 大家听完心中不禁升起希冀，团聚是他们求而不得的奢望。 除非阴山县富庶，否则谁会舍得自己的家人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跟着他们受苦呢？ “工厂厂房还未建成，我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一起建工厂。今日上午，你们先和阴山百姓相互先熟悉熟悉；下午，你们就听鲁家匠人的吩咐，配合他们完成工厂的建设！” 玉九儿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带上她昨日选出的几名徒弟到临时搭建的实验基地忙碌。 她要把肥皂、酱油还有其他手艺亲传给选出来的十二名阴山百姓。 一个人不可能忙得完，她得培养帮手。 玉九儿离开后，朴实的阴山百姓很快融入犯人堆里，他们都知道玉九儿选来这些犯人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都挺放心。 阴山百姓跟犯人介绍县令的事迹；跟他们说未来的憧憬，减轻他们初来乍到对县令的不信任和对未来的惶恐。 犯人跟阴山百姓们讲以前的生活，聊家里的亲人。 大家说说笑笑聊得很投缘。 吃过丰盛的开工午饭后，他们在鲁家匠人的带领下，顺利完成今日毫无压力的工作。 轻轻松松一天过完，很多犯人都觉得，这是他们来阴山过的最舒心的一日。 吃过晚饭回去前，大家都感恩戴德，纷纷表示以后都听从县令的吩咐。 玉九儿那边忙得不可开交，君墨这边给大皇子添完堵，突然闲了下来。 他一闲下来棋瘾就犯，在阴山他最想邀约对弈的唯有玉无双。 于是，他巧立名目约玉九儿到王府一叙，没想到玉九儿以忙为由拒绝得干脆利落？ 君墨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烦躁！ 魏正以为君墨有要紧的事要找玉九儿，气愤得破口大骂：“她一个小县令拿什么乔？王爷的帖子她都敢拒绝，目无尊卑！这若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她赔得起吗？” 君墨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他不过是想过过棋隐罢了，这事也算大吧？ 既然玉九儿不来，那他就放下身份，带上棋盘去吉祥树屋找她去。 刚从实验基地回来的玉九儿，好不容易闲暇片刻，刚想逗弄自己的小宝宝们，玉桃就进来禀报：“大人，靖王来了，就在一楼门口。” “他没有上二楼露台？”玉九儿诧异，往时大家来找她都会很自觉上二楼露台，这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没有！富贵人家瞎讲究，或许忌讳树屋周围几个院子住着孕妇吧？这是他一个皇子的教养，深入骨髓。”玉桃猜应该是这个原因。 “嘘，小声些，靖王这人内力惊人，耳力惊人，洞察力惊人！” 玉九儿说完心里却犯嘀咕：矫情！准备过年，他还能有什么事要折腾？ 她叹了口气吩咐玉桃：“去请王爷上来吧！” 她的会客厅很大，此时她的两个妻妾都在房内带孩子，不碍事！ 可当她看到君墨从怀中掏出他那个珍贵棋盘走进来时，头都大了，这个人下棋，没有下过瘾是不会停的！ 今晚估计又是辛苦的一晚。 房内的木希儿和无烟偷偷从门缝里望出来，对视一眼，咬耳朵商量着怎么驱赶惹人嫌的靖王。 耳力惊人的靖王愣了一下，他做梦都想不到，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与他对弈的荣幸，来到阴山竟会被人嫌弃如斯？ 看来，阴山人确实不懂行情！ 第57章 王爷心疼她 不过君墨这人向来脸皮厚，不相干的人他一般不予理会。 淡定自若地坐下开始摆棋子。 他记忆力惊人，上次玉九儿急冲冲离开还没下完的残局他三两下就能一子不落地重新摆出来。 摆好后慢悠悠饮一口茶，坐正身子，打算来一场秉烛夜谈的厮杀。 玉九儿下得有些漫不经心，手执白子，没话找话道：“还有几日就过年，王爷今年打算如何过？” “过年对本王来说可有可无，小时候在皇宫只顾争权夺势，过年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得按照母妃的意思来；后来跟北突厥打仗，哪还有心思过年？今年，还不是一个人？” 君墨说得无所谓，好像阐述的是一件疏松平常之事，可玉九儿听到耳中，却又一次为他感到难过。 在现代，即便她是个孤儿，也有要好的朋友约她到家里一起过年，并不寂寞。 她很喜欢过年，过年可以暂时停下忙碌的脚步，心无旁骛、肆无忌惮地感受人间烟火，心里倍感温暖。 去年她穿越过来，过年的时候还在赶考路上，她心里惦记科举，只顾看书；今年她有了自己的骨肉，更稀罕能过个开心安详的年。 鬼使神差，玉九儿脱口而出：“那王爷不如带上府里的人，一起来我们这边过年吧！热闹！” 玉九儿说完恨不得当场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说出这话的确定是她？ 中邪了！ 君墨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玉九儿会突然这么大方。 心里想着她一定有所图，于是问一句：“那本王是不是得准备一份过年大礼才行？” 玉九儿眼睛一亮，还能这样？ 意外之喜啊！ 于是，便毫不客气道：“得给孩子们压岁钱！” 同时心里默默盘算着，阴山县到底有几个小孩呢？ 玉九儿听说京城里的人有钱，过年上位者一般都会给孩子发大额红包。 这样一来，今年她那些有孩子的百姓们岂不是能领到一笔小财？ 因为她今年打算邀请所有百姓来农场，一起欢度春节！ “行！”不知道前面有坑的君墨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还暗自高兴，不就她家那两个小布丁点儿？ 心情不错，玉九儿专心下棋，她一认真，棋盘上就是刀光剑影。 正厮杀起劲的时候，木希儿突然出了，躬身行礼后对玉九儿道：“夫君，孩子想爹了！” 君墨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两人商量一晚，就这？ 好歹让小孩哭两声吧？这么安静她怎么编得出口？还不如宫里太监和宫女那万分之一的伎俩。 玉九儿揉了揉额角，略显尴尬地瞥了君墨一眼。 看在她邀请他一起过年的份上，君墨决定放过她！ 善解人意道：“那本王就先回吧！” “恭送王爷！” 君墨离开后，木希儿邀功：“怎样？这理由可以吧？还是用孩子做挡箭牌最管用！” 玉九儿捂着脸：她到底娶的是怎样“聪明绝顶”的媳妇儿啊？ 不过好在今晚有收获，她期待君墨给一排排孩子发压岁钱的场景。 大年三十这天，百姓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杀猪宰羊、擀面做饺子，欢声笑语不断从农场传出。 今年是一个特殊的团圆年，犯人们也被玉九儿邀请来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 以前，很多犯人和阴山百姓一样，过年能有一顿白米饭都已经是奢望，如今过年还能吃到饺子，对他们来说简直跟做梦一般。 大家一起擀面，一起包饺子，一起炸肉丸，其乐融融！ 不会包饺子的男人们在女人们的细心教授下，包了几个别扭的饺子，时不时引来大家一顿哄堂大笑。 玉九儿行走在百姓中间，高兴道：“今天大家敞开肚子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抬眼，远远看到君墨站在农场大门口，一副徘徊犹豫的样子，很不像平日里那个果敢决断的厉害人物。 是什么事让他这般为难呢？ 玉九儿上前招呼他：“王爷，您来了？快进去！” 君墨轻叹一口气，伸手递给她一封信。 玉九儿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僵住。 她涩然一笑：“我就知道，让皇上废除阴山契约哪有那么容易啊？只不过皇上他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他居然说我们没有保护好玉九儿，以至于连累您至今未婚，这才不愿意废除那个破契约？他就不能编个不侮辱我智商的理由吗？” “总得找个理由吧！”君墨劝道，“放心吧！你不是请了那么多学识渊博的夫子？过几年，你随便都能培养出一个三甲学子。” “是啊！我应该知足！”玉九儿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再说皇上至少同意我们闭关自守！ 并且明年我们不用再点壮丁去修长城，可喜可贺啊！” 玉九儿邀请君墨一起进去吃年夜饭！ 她举杯对百姓们道：“今年，我们实现了第一个愿望，我们的农场实现高产，百姓温饱解决，我们还从西域救回了好些阴山百姓，所以，明年，我们不用点壮丁去服役啦！” “啪啪啪！”百姓们激动站起来，得使劲鼓掌，好多人情不自禁泪流满面，能走到这一步实在太不容易！ 玉九儿又继续道：“至于明年我们还要完成什么目标才能继续免除劳役？公文还未送达。不过，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还有什么坎过不了呢？大家有没有信心？” 王猛带头大声喊：“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爱民如子的好县令，我们都有信心！” “对，我们有信心！”大家都附和。 听着百姓们对她的信任，感受他们不同于去年的态度，玉九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声音沙哑，眼眶灼热，继续道：“那我们就再接再厉，再创新高，把县城所有道路修平整，把工厂做好，等我们的将是更美好的未来......” 说完一通慷慨陈词的鼓励后，玉九儿才坐下和君墨一起把酒言欢。 没能废除阴山契约，玉九儿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落。 她一直给自己灌酒，开始说胡话：“你说你父皇怎么就那么厌恶阴山人呢？他就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原谅我们吗？非得在我们头上横一把剑他才安心？ 还有，你怎么就不能随便娶个妻安抚他吗？非得盯准玉九儿吗？她和你不相配” 宝宝很努力了，宝宝心里苦啊！ 君墨眉头皱起，她难过，不知为何，他心烦意乱，并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玉九儿边喝边吐槽，最后还哭了起来。 直到感觉头重脚轻，扑倒在桌子上才安静下来。 君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两颊酡红，耳朵是通红粉嫩的。 或许是觉得稀奇，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耳朵，引得玉九儿嘟囔：“走开！登徒子！” 她娇憨媚态，哪还有半点儿男人味？ 君墨很稀罕，好像怎么看都不够，感觉周遭嘈杂喧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看着，君墨干脆直接将她横抱起来，旁若无人地径直往树屋的方向走。 心里还暗忖：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轻呢？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接着心头一颤，为何这股味道如此熟悉？ 在哪里闻过呢？ 他还在胡思乱想，百姓们这边已经集体内心凌乱。 知道玉九儿身份的百姓心里担忧事情败露；不知道玉九儿身份的其他人担心县令走歪路！ 刚走几步，木希儿和无烟迅速上前抢过玉九儿。 木希儿悄声道：“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合规矩！” 君墨这才惊觉，他一颗心全然不受控制地被某人吸引，痛她所痛，笑她所笑，感她所感！ 难道真的仅仅是知音难觅，才生出这样的感觉吗？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 第58章 坑王爷的钱 君墨还在困惑时，玉九儿的两个妻妾和后面跟上来的玉桃、成安和曲姨娘，把玉九儿抢走。 玉九儿还不忘向他伸手，一副依依惜别之情，如痴似醉道：“王爷，明天是大年初一，记得来！” 她惦记着压岁红包！ 君墨摇头嗤笑：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他出生高贵，众星捧月却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知己，这一定是棋逢对手才生出的惺惺相惜之感。 仅此而已！ 魏正和四大侍卫觉得有点丢脸，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自家王爷也太不克制了吧？当她家没人吗？ 为掩饰尴尬，他们不约而同闷头干饭。 君墨转身看向他带来的人，鄙夷地瞪过去一眼：饭桶！王府饿着你们了吗？ 他一言不发抬脚离开，府里其他人也跟着撤离！ “王爷，饭还没吃完就这么走了？”跟在身后的魏正还不知死活地调侃。 君墨顿住，颇为烦躁地吼道：“吃什么吃？大皇兄此刻还能在宫里一边享受父爱，一边想着怎么弄死本王，你们怎么还有脸吃得下？” 魏正碰了一鼻子灰，委屈道：“这不是砍了他的左膀右臂了吗？按照您的计划，过完年定能让他上不了金銮殿！” 剑一讨好道：“王爷，我看农场过年挺热闹，明个儿大年初一，咱们还来蹭饭吗？” 君墨没理会，负手继续往前走。 魏正跟在后面，理所当然道：“为何不来？大过年的，王府省下你们这几个饭桶的口粮，多给羽林军留点不好吗？明日把府里其他人一起喊来！她这里的饭菜还怪好吃的。” 大年初一 君墨进入农场，在一楼饭堂的高台上，玉九儿亲自给他搬来一把狐毛太师椅。 请他上座：“王爷，您坐这儿，人多，别累着！” 君墨刚坐下，饭堂内以及饭堂外面的广场，跪满一地的百姓： “王爷,新年快乐！恭祝王爷喜乐安康！心想事成！” 礼毕，君墨刚想起身，又被玉九儿压下肩膀：“王爷，还有孩子们呢！” 小婴儿五官未张开，就算现在抱出来让他看到，也不担心他会想歪。 于是，木希儿和无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肆无忌惮跪到他面前拜年。 君墨大手一掏，将昨晚荣管家特意提前给他准备的，沉甸甸的压岁红包递给前面这两个可爱的小婴儿。 还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婴儿粉嫩的脸颊，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柔情！ 再抬眼，看到她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一队小孩，从高台这边一直排到门口外面的广场，还望不到头。 君墨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第一个的小孩下跪给他磕头拜年，嘴里说着昨晚练好的吉祥话。 玉九儿道：“王爷，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的孩儿有的，百姓的孩儿应该也都是一样的压岁红包吧？别损了您王爷的威名哦！” 她也不想这么卑鄙啊！ 可老天不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例比比皆是，不薅你们薅谁？ 君墨额头一排黑线。 失策，真是大大的失策！ 他瞪了荣管家一眼，荣管家很有眼力劲地立马拔腿回府准备红包。 玉九儿笑着对孩子们道：“先给王爷拜年，一会再去荣管家那里领压岁红包！” 君墨绷着脸对一个又一个孩子点头，仿佛接受的不是祝福语，而是咒语！ 荣管家回来，忍着肉痛把红包派发完，一张老脸虽挂着笑，可心里却苦不堪言。 都怪他昨晚多事，干嘛非得对王爷说：第一次去人家家里过年，得给孩子准备大一点的红包！ 这下惨了！王爷回去还不得把他明年的月银都给扣光啊？ 然而，事情还未结束。 王爷的红包拿到手后，玉九儿指着前面那几个正在偷抓肉丸吃的王府“小贼”，对孩子们道：“他们几个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哦！记住我早上教你们的，去吧！” 于是，聪明可爱的孩子们找准目标，拜年去。 魏正、李允还有四大侍卫怎么都想不到，今年过年，他们被孩子薅了个干净。 生平第一次！ 可望着那一双双天真无邪的双眸，听着他们小嘴巴里说出甜到心坎的祝福语，他们就算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拒绝啊！ 以至于荷包掏光之后，还恨不得连腰佩都贡献出来当压岁钱。 聪明的君墨斜着眼看向玉九儿，问：“都是你教的？” “哪有？”这种丢脸的事她怎么会承认呢？ “我有那么好骗吗？阴山县的小孩若都这么聪明，这里还至于这么穷？”君墨眸底都是鄙夷。 “绝对没有！您别不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玉九儿还在垂死挣扎。 君墨拿出腰佩，对个就归谁？” “哇！”孩子们屁颠屁颠地围上来。 “第一个问题：刚才你们口中说的祝福语都是谁教的？” “唰”孩子们争先恐后举手，即便他们都想拿礼物，可心里谨记着礼貌和规矩，没有点到名字，谁都没说出答案。 玉九儿吸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 随着君墨随手一点，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毫不犹豫答道：“是县令大人！” “第二个问题，她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这傻孩子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出卖自己的父母官，为了更逼真，他甚至还很认真地模仿玉九儿的语调： “过年那些吃皇粮的“大官”一般都希望能给孩子发压岁钱，因为得到孩子的祝福，他们就会官运亨通，所以你们给他们拜年，是帮他们！” 君墨满意点点头，将腰佩送给他！ 玉九儿捂着脸不敢再嘚瑟。 魏正两手叉腰，叹道：“真不能小看孩子！” 正在这时，成明大摇大摆走进来，魏正看到他，瞬间来了精神，驱赶着孩子们：“他也是大官，孩子们，冲！” 面对突然疯跑向他的孩子，成明下意识后退几步。 大官们荷包里的银子一般不够发给每个小孩，鉴于前面的经验，孩子们跑到他面前后，不约而同噗通一声，全体下跪，一股脑把脑海里的祝福语争先恐后倒出来： “祝您顺风顺水顺财神！祝您朝朝暮暮有人疼！” “年年有鱼摸，岁岁躺平安！” “吃喝不愁，长得圆滚滚，不被人看扁！”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祝福语，玉九儿赶紧站起来招手喊停：“哎哎哎！过了啊！” 这些都是早上她随口说出来哄孩子们开心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兜不住。 最后，成将军也把口袋掏个干净。 为了挣回面子，玉九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理直气壮地嘲讽发红包的单身狗们：“都不服气吗？有本事你们也生几个孩子啊！来年我定也给你们的孩儿发大红包！” 单身狗们：“......” 成明还憨憨地回应道：“为了个压岁红包成亲生子，我又不蠢！我老成还没过够单身日子呢？” 刚好路过的成阿娘一听。 恐婚？ 这还得了？ 跳过来揪住他的耳朵，拖到屋里，念起经来。 大夫人实在看不过眼，过来瞪了玉九儿一眼，嗔道：“越发胡闹！” “无碍！这才是过年！”王爷眉眼弯弯，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是的，这才是过年该有的烟火气。 无拘无束，嬉笑打闹，不用讲究规矩礼仪，大家尽情展现真性情！ 真好！ 胡闹完，玉九儿请王爷上座，开始了新年宴席！ 第59章 她可不好男风 成明是好酒之人，酒坊送来的酒没两下就被他干掉两坛。 君墨和玉九儿边吃边畅谈理想，畅谈人生，分析当前局势，义愤填膺地鞭笞西域人，时不时还抬眼望向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红润的光泽，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开怀畅饮，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玉九儿心里的满足感爆棚！ 可这时，宿舍楼却突然传来煞风景的打斗声，还裹挟着谩骂。 “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是无烟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个西域娘们也没啥值得看的，给我都不要！你别逼我打女人啊！” 是成明的声音。 玉九儿从高台上跳下，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成明从一楼飞上二楼，他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无烟。 “怎么回事？”玉九儿大声问。 大家都摇头。 木希儿挤进来向玉九儿解释：“刚才璟儿吐奶到无烟身上，她跟成阿娘说了一声，进她房间洗洗，没想到......” 说到这里，玉九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她也没有喊停，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飞上飞下相互追逐。 无烟以她妾侍的身份来到这里，虽然很快就融入百姓当中，可她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吧？ 这两人若有交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多久，喝得微醉的成明捂着乌黑的眼走来，冲玉九儿埋怨道：“看看你娶的什么泼妇回来？” 玉九儿佯装发怒，踮起脚尖，揪住成明的衣领将他拉近：“撬墙角撬到兄弟这里来，你还有脸说我了？” 她不做做样子，以后还怎么混？ “我没有！都是误会！”成明那一脸的胡茬都在跟着发抖，看着挺无辜。 无烟“噔噔噔”跑出来，理了理衣裙，冲成明威胁道：“哼！见你一次打一次！” 成老爹和成阿娘赶忙过来赔礼道歉。 成明委屈道：“我托人在凉州府买回一个镯子，想亲自送到房里给娘一个惊喜，谁知道这西域娘们在房里脱外衣？只是外衣啊！里面还穿着里衣，能看到什么？” 大夫人过来打圆场：“好啦！好啦！都是误会，大家继续吃喝！” 百姓散去，玉九儿偷偷凑到成明耳边道：“身材怎样？喜欢吗？喜欢晚上给你送过去？” 成明胡茬以上的脸立马红成猴屁股，张着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别趁我喝醉欺负我！” 说完逃也似的跑开。 身后的君墨突然出声：“没想到玉县令还真慷慨，连妾侍都能送人？” 玉九儿怔住！ 她怎么忘记君墨耳力惊人了？ 这下该怎么解释？ “呵呵！让王爷见笑！”玉九儿转身，没法解释的时候，干脆拉他下水，“莫非王爷也喜欢无烟？” “你觉得呢？”君墨眸底闪过促狭，“你想让她顶替你胞妹吗？还不如你！” 玉九儿：“......” 她把自己拉坑里了，她怎么忘了君墨好男风啊？他在船上还亲了她！ 啊！她可不好男风！ 这世界乱套了！ 晚上，玉九儿对木希儿和无烟诚心诚意道：“我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无意让你们守活寡，所以你们若有意中人，我可以写和离书，放你们离开！” “大人，我一辈子都不离开您！”木希儿满眼委屈，楚楚可怜！ 无烟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木然道：“我乐意守活寡！” “其实吧，我那个结拜哥哥还是挺帅气的，改天我让他把胡子剃了......”玉九儿还没说完，她这两个妻妾已经不耐烦，无视她的劝说，勾肩搭背扭身就走。 无烟打着呵欠对木希儿道：“今晚有点冷，咱们俩一起睡，暖和！” “我正有此意！” 玉九儿想当红娘的心思落空，今晚劝了个寂寞！ 看着她们亲密无间的背影，她郁闷地想，得抽空给她们温习一下妇德，怎能如此忽略“相公”呢？ 年初四开始，阴山县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百姓们都知道，只要跟着县令的脚步走，不管皇上派发什么任务过来都不怕！ 有玉九儿这个县令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去服劳役； 犯人们也清楚，只要听从县令吩咐，他们就有好日子！ 之前她对所有犯人的承诺都兑现了，这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只是皇上给阴山县下达来年目标的公文一日没来，玉九儿的心就一日不安。 皇帝老儿讨厌阴山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抽什么风，给她派发什么完成不了的难题！ 玉九儿的预感一向挺准，皇上确实给她出了难题！ 这天，玉九儿正和徒弟们在忙着记录酱油酿造的天数，二叔急冲冲跑进来：“皇上的公文到！我刚从守门那里拿回来！” 玉九儿急忙打开看。 看完后，她怔住了。 “今年的目标任务是什么？”玉九儿没来得及说话，二叔就等不及抢过来自己看。 “怎么会这样？”二叔看完也愣住。 旁边其他人看到县令和县丞的惊诧表情，跟着紧张起来。 玉九儿撑起笑颜安抚道：“大伙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完成不了的事！有本官在，一切皆有可能！” 二叔简单给大伙儿解释：“皇上今年对我们的要求有几点： 一，为了让阴山百姓安稳发展，同意阴山县闭关自守，不再派人来西关营接任都统。可阴山县令必须和靖王一起，协助成将军承担抵御外敌和建长城之责。 二、靖王抗旨出关，阴山县令没有尽到看管义务，责令阴山县令今年内务必给靖王寻得合适的王妃，让他安心呆在阴山县。 三、让阴山县脱贫，税收再增一倍！ 四、阴山县今年至少要出两个秀才！” 玉九儿叹道：“其他还好说，可这第二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放眼整个阴山县，谁能配得上这个衿贵清高、生冷桀骜的靖王呢？” 有人担忧问道：“是不是靖王今年找不到王妃，我们明年就得去服劳役？” “是啊！皇上竟然把我们阴山人的命运寄在靖王的婚姻上！”玉九儿又叹一口气，“我们太难了！一个一个解决吧！” 其他先放下，阴山县的教育是要抓紧了，也不能所有科举重担都由她们玉家来承担啊！ 阴山学堂自从注入新的十名夫子之后，玉九儿就勒令所有十六岁以下的人必须到学堂上学。 所以，老学堂已经不够用。 玉九儿年前叫鲁达先派人过来修建新学堂。 如今，新学堂还在建，夫子们各自带着弟子在老城区不同地方先进行教学。 玉九儿进入最小的初级班，他们正在上数学课。 看着他们一笔一划认真写着：一、二、三，玉九儿心中突然有个想法。 她为什么不从小培养孩子认识阿拉伯数字呢？ 这里的算数虽然也能解决问题，过于太复杂，有些甚至晦涩难懂，远不如现代的阿拉伯数字来的简便明了。 现代光一个九九乘法表加一个九章算术，已经完胜这里所有的数学问题。 于是，玉九儿把夫子们都招来，打算从夫子开始，先把阿拉伯数字教给他们，再让他们去教学。 可问题来了，夫子们虽然听从命令答应学习，但他们眼底还是透着对玉九儿的不信任。 觉得玉九儿把这个阿拉伯数字说得过于神奇夸张，让人难以置信！ 第60章 端妃娘娘来了 玉九儿只好把九章算术里的加减乘除、乘方、指数、因式分解、分数等等简单说出来。 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面上全是猜疑。 玉九儿知道他们碍于身份，不敢说什么！ 若不铲除他们心中的疑虑让他们彻底信服，她的改革就达不到效果。 于是，玉九儿挑衅道：“夫子们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不如我们找一些数学题来比赛，看谁能最快说出答案，如何？” 大姐夫木青衫表示赞成，平时的数学课都是他教，他手上刚好有好几道数学题还未解出来。 其他夫子也没有异议，他们人多，还怕赢不了？ 于是，他们把算盘、毛笔、草稿纸等都准备好，严阵以待！ 玉九儿两手抱胸，从容淡定，甚至连纸笔都没有准备。 木青衫出题。 是一道现代随随便便用方程式就能解决的数学题。 玉九儿听他念完题目，心中已经有解题思路，这是高考必考内容啊！ 她低头片刻，抬头一笑，胸有成竹！ 这一笑，让正在埋头快速拨算盘的儒夫子捕捉到，惊诧道：“县令大人如此淡定，莫非已经有答案？” “嗯！”玉九儿轻轻松松说出答案，并把思路简单陈述一遍。 一屋子的夫子停下算盘和笔，都瞪大眼睛。 连续解出五题后，这群自命不凡的夫子们终于甘拜下风。 木青衫兴奋得连忙记下解题思路。 儒夫子赞叹道：“玉县令不愧是探花之质，脑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玉九儿摇头：“儒夫子，您错了！我这个不是靠天赋，而是靠阿拉伯数字和九章算术！” “既然如此神奇，那我们定要学透！” 其他夫子纷纷附和，眸中不再有猜疑，而是信任，还有即将获得学识的兴奋。 玉九儿眸底也盛满兴奋，若是夫子们能把这些传授给阴山学子，那她还愁阴山县发展不起来吗？ 晚上回去，王猛和二叔给她送来一摞账本。 看着这厚厚的一摞，玉九儿无比头疼。 想了想，这偌大的县城不能什么都依赖她管理吧？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决定将县城事务按照现代管理模式划分部门。 从百姓或者犯人当中广招能人将士，培养管事做她的左膀右臂。 于是，玉九儿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县城各个职位及其职责都罗列出来。 翌日，她召开全县人民大会。 她把职位公布出来，渴求进步的百姓们和心中激情还未消磨殆尽的犯人们都跃跃欲试。 大家争先恐后把自己的本事嚷嚷出来，期待得到县令的青睐。 一时间，广场炸开了锅。 “一个一个来！”玉九儿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本官摆出职位，你们想要竞聘的就举手上来！” “第一个职位财务！掌管农场、工厂、甚至是县城所有开支明细、薪资待遇等各种钱财出入！ 要求应聘者：有识文断字的本领、头脑机灵、勤学好问、不怕吃苦！有管账经验的人优先。 工钱高！要求高！任务重！哪位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这要求一说出来，很多人就打了退堂鼓。 阴山百姓大多数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偶尔有几个识字的，还是近十几年，睿智的父亲勒令长姐夫妇俩培养出来的。 不过连学识渊博的夫子都没敢站出来，其他人就更不敢接这个职位了。 玉九儿早就料到，财务这个职位很重要，她非但要能人，还得是信得过的人才行。 经过一番调查，她终于选出几人，不过他们都有些不自信，踌躇着不敢签约。 玉九儿鼓励道：“你们不要顾虑太多，只要肯学，没什么不会的！若连尝试都不敢，还怎么发展我们的家乡？” 最后，犯人中有五个以前做过账房的签了约，百姓中有三个，总共八人，玉九儿还将大夫人和她的七位姐姐拉出来，凑成了阴山县的财政部门。 长姐还要继续教学，她不能动。 接下来玉九儿亲自选出其他管事： 二叔掌管县衙政务及其他事务； 她先管理工厂及销售； 王猛管农业； 鲁达管道路及房屋建设； 玉馨儿和儒夫子管教育； 成安管治安； 梁子湖负责县城医馆。 ...... 管事选出来，其他细枝末节玉九儿让他们自己全权负责。 她这番不拘一格降人才、雷厉风行的气势令大家佩服！ 所有人的情绪出现前所未有的亢奋，不服输的个性被激发出来，大家恨不得即刻能把县城建成玉九儿所说的世外桃源。 不同岗位有不同的管事负责，事情尘埃落定，玉九儿终于可以专心做她想做的事。 她白天给徒弟们传授技能，督办工厂，晚上抽空给财务部门和夫子们普及阿拉伯数字以及其他数学知识，忙得昏天地暗。 幸好这段时间，君墨好像逮到大皇子的把柄，没空过来给她添堵。 她要在三月春耕之前把工厂和其他事务都安排妥当，专心搞农业。 民以食为天，农业还是阴山县现下最需要的产业。 之前招犯人来做工，一下子多了一万张嘴吃饭，她大棚里的蔬菜都供不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拿去卖。 今年她要在农业上加大生产力度，力求农业和工业能一起起飞！ 原本一切尽在掌控中，可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天，玉九儿收到消息，靖王的生母端妃娘娘来了！ 如今人在凉州府，靖王已经亲自去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玉九儿心里的不安扩散开来。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她在路上和魏正不期而遇。 魏正那家伙阴阳怪气地恐吓她：“你以后不要再勾搭我家王爷！端妃娘娘的娘家为给王爷铺路死了多少子孙你知道吗？若再传出你和王爷的断袖之风，小心端妃娘娘杀一儆百！” 当时玉九儿哭笑不得，怎么她就和君墨勾搭了？ 不就是一起下了几盘棋，一起去西域抢过东西，一起吃过几顿饭而已吗？ 她怎么勾搭啦？ 他们君家已经不讲理，莫名其妙把君墨的婚事丢给她处理，这已经成为她心里难以去掉的一根刺，她还没找他们算完账，他家的狗腿子倒先恐吓起她来了？ 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知道端妃娘娘是不是为她儿子的婚事来？ 皇上非要靖王在阴山成婚，端妃是同意还是反对呢？ 她能否利用端妃娘娘帮她解决这根刺呢？ 阴山县虽然实行闭关自守的政策，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让外人进来，只要进来的人不涉及朝政，又有人担保，都不算犯规。 三日后的傍晚，端妃娘娘一行马车浩浩荡荡驶来。 玉九儿这个县令自然得率领百姓出去迎接。 九里坡 端妃娘娘在君墨的搀扶下，从豪华的马车上缓慢走下来。 年过四十的人依然保养得很好，端庄华贵，乍一看就是二十来岁一般。 玉九儿跪在地上胡思乱想：君墨长得这么好看，多半是遗传她的吧？这样看来，她的孩子长得应该也不会太差。 更何况她自己长得也不赖好不好？她的娃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娃娃！ “母妃，先到那边凉亭歇息片刻吧！”头顶传来君墨的声音，打断了玉九儿天马行空的思绪。 玉九儿悄悄抬眼，看到端妃娘娘自踏上凹凸不平的泥土路开始就紧蹙眉头，一脸嫌恶及忍耐，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恐怕她会当众爆发不满了吧？ 接着，马车里钻出一个让玉九儿见了“百爪挠肝”的人。 庆阳郡主？ 玉九儿一阵头痛，冤家路窄啊！ 上次她磕破她脑袋，薅了她的财物跑路，这口气不知她是否已经咽下？ 第61章 谁逗谁还不一定呢 庆阳郡主跳下马车就趾高气昂来到玉九儿面前，伸出手，旁若无人地捏起玉九儿的下巴，玩味道：“玉无双，别来无恙啊！” 玉九儿心里慌乱，面上淡定：“郡主安好！” 她得稳住，否则让君墨知道那晚他房子隔壁有她在，会不会勾起他那晚的记忆？进而联想到那晚的女子呢？ 老天啊！这都什么事啊？ 庆阳郡主甩开他的下巴，邪魅笑着：“本郡主会在墨表哥这里呆一段时日，请县令大人多加照拂哦！” 她这语调仿佛是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展开架势，准备逗弄！ 玉九儿心里虽忐忑，可也没服输。 猫抓老鼠的动画片她小时候可没少看，汤姆能讨到杰瑞多少便宜？ 谁逗谁还不一定呢！ 君墨经过玉九儿身边，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她，淡淡道：“起来吧！” 玉九儿刚起身，坐到凉亭里的端妃娘娘就沉声问：“你！就是玉无双？” “回娘娘，下官正是！”玉九儿拱手回话，余光发现端妃娘娘的眼神十分凌厉，仿佛想要穿透她的身体，将她的心挖出来。 玉九儿不禁汗毛竖起。 “长着一张妩媚的女人脸，难怪会勾人？”端妃娘娘的声音冰冷刻薄。 玉九儿心里那个酸啊！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大家就都认定她跟君墨有一腿了呢？ 她是有妻妾的好不好？ “母妃，那脸也不是她自己能选的，息怒！”君墨适时出声，缓解了她的窘迫。 “娘娘，之前墨表哥来信说阴山县山清水秀，风光秀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让玉县令带我们四处逛逛，感受一下不同于京城的风光可好？” 端妃娘娘点了点头。 君墨眉头一跳，之前为了让母妃宽心，他确实在信里这么说来着。 不过那时是夏日，风光还能看，如今...... 他和玉九儿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 两人脑子海里同时浮现此刻阴山县的“风光”。 城内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道路、桥梁、厂房、屋舍，一样都没有完工，乱糟糟一片。 加上最近几日冰雪融化，道路更是泥泞不堪。 连个下脚的干净地方都难找。 刚过寒冬的山上一片秃噜，到处荒凉，连一棵绿色的小小草都难找！ 还想风光秀丽？ 她想多了！ 君墨抿着嘴，没再说话，等进入阴山县她们就知道该不该去逛逛了。 见玉九儿没有回话，庆阳郡主娇声娇气道：“怎么？玉县令不乐意？” “下官遵命！” 惹不起，她玩得起！ 想逛就带你们逛个够！ 泥巴加雪水，让你们终身难忘！ 果不其然，进入阴山城门后，原本一脸兴致勃勃的庆阳郡主瞬间垮下了脸。 她掀开帘子往外探头，惊愕问：“这就是阴山县？” 骑马跟在旁边的玉九儿淡淡回道：“城门正在修建！” 马车里的端妃娘娘端着贤淑之姿，闭目养神没说话。 只感觉通过城门后，马车突然颠簸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谴责车夫：“赶车仔细着点。” 车夫想哭的心都有了，颤颤巍巍回道：“是！娘娘！” 可越走，马车越颠簸，端妃娘娘被颠得头昏脑涨，终于忍不住也撩起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杂乱无章的混沌之地。 到处是泥巴，到处是挖沟的人、挑土的人和搬石头的人，他们一身泥巴污秽，却还在埋头苦干。 这怎么看怎么像她想象中的地狱。 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掉入了地狱！ “啊！啊！啊”端妃娘娘再也维持不了端庄，吓得大惊失色。 然后，不知是旅途劳累还是惊吓过度，她两眼一翻，陷入了黑暗。 “娘娘！”马车里传出庆阳郡主惊呼的声音。 “母妃！”君墨飞入马车，晃也晃不醒，着急吩咐车夫，“快点回府！” 走在队伍最前面带路的是魏正，听到吩咐狠狠甩下马鞭：“驾！” 车夫大汗淋漓，生怕颠坏车上的贵人，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君墨怒喊：“剑一！” 剑一会意，飞上马车把车夫丢下来，扬起马鞭狠狠抽马屁股。 “啊！” 车上的庆阳郡主毫无预警地被甩到对面位置，又不幸被甩趴下。 若不是君墨及时把她挥开，她还差点摔到昏迷不醒的端妃身上。 “再快点！” 君墨冷漠的声音传来，玉九儿抬眼，只感觉剑一手上的马鞭挥得如影子挪动一般快速。 “啊！啊！啊！”耳边不断传来庆阳郡主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还有后面策马飞奔跟随的护卫，玉九儿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 大冷天的不好好呆在宫里烤火吃锅子，非要跑来阴山县喝西北风！ 怪她咯？ 既然都跑了，那她当然不会跟上去惹人嫌，当即调转马头，吩咐后面跑不上来的百姓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干活吧！这一天天的，净来一些没用的人，耽误事儿！” 百姓这才找到机会问：“此前，县丞把皇上的布告公布出来，今年咱们要帮靖王解决他的终身大事，端妃娘娘是否为此事而来呢？” “或许吧！有端妃娘娘帮忙，我们压力也小一些！” 回到靖王府，庆阳郡主趴在马车上起不来，吐得昏天地暗。 君墨着急照顾端妃娘娘，没空理会她。 在府医的医治下，端妃娘娘悠悠转醒，好半晌才缓过神。 她抖着声音道：“这，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可怜我儿！苦了你啊！” “母妃，阴山县正在建设，是乱了点，等建好便不会是这般模样了！”君墨试图安慰。 哪知端妃娘娘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泪眼迷离，捂着嘴哽咽道：“这只是乱了点吗？你不用再说！母妃都明白！”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厉声问：“阴山县被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县令莫非在谎报业绩，欺瞒皇上来之前你父皇还跟我说阴山县温饱解决，正在脱贫路上，状况良好！这就是良好？那个无耻的县令，她竟敢欺君？” 端妃娘娘越说越激动，君墨叹了口气，解释道：“母妃，今年阴山县交上去的税收做不得假！凉州知府也派人下来考察过，情况属实才上报的！不出一年，这里肯定道路平稳，房屋崭新，百姓安居乐业！” 根据他了解的情况，那一日肯定会到来！ “你还在帮她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了她十万两，你个败家子！你二十五年清心寡欲，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端妃娘娘气得满脸通红。 “魏正那个大嘴巴！”君墨的俊脸一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端妃娘娘苦口婆心，“墨儿，我们荣家为你倾尽全族之力铺路，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你外祖父一把年纪还拼尽老命为你在朝堂上斡旋；你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为了扶你上位，接二连三丧命，你若还执迷不悟喜欢那个县令，母妃不介意结束她的性命，保你名声！” “母妃！”一向冷静自持的君墨蹭地站起来，拳头握紧，咬牙切齿道，“我并没有喜欢她，纯粹是子虚乌有！我对她仅仅是欣赏而已！别听他们乱嚼舌根！” “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个什么？”知子莫若母，端妃看君墨这架势，越发担忧！ 第62章 联合端妃算计靖王 君墨沉着脸：“任谁被冤枉有断袖之癖都不会冷静！” 他都不确定，怎么一个个都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就一个娘娘腔吗？ 他脑子又没有进水！ 谁稀罕？ 端妃娘娘道：“给她下帖子，叫她来明日府里，本宫有话要问！” 她可没那么好糊弄，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想骗她？嫩了点！ “母妃，一个不相干之人，何必劳您费心？”君墨不想无事生端。 他还想指望开春的时候，她教他种田呢？ 端妃气不打一处来来，这处处维护，说没什么，让她如何相信？ “你不下帖，本宫明日命人将她绑来！”她头痛欲裂，扶着头挥手赶人， “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眼！本宫要休息！” 君墨只好拱手退下，出门吩咐人给玉九儿下帖。 忙碌的玉九儿收到王府送来的帖子后，越想越不安，干脆跑到县衙医馆找梁子湖。 玉九儿进门看到梁子湖爬到架子上晒草药，仰头喊道：“梁子湖，你能给我配点毒药吗？” 这话让梁子湖吓了一跳，差点从架子上掉下来。 “大人说什么？毒药？您要毒谁？”正经老实的梁子湖心里很不安。 他听说端妃娘娘来阴山县，莫不是人家娘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要毒死人家吧？ 谋杀皇上的妃子，他们不得集体陪葬？ 玉九儿一听语气就知道他想歪了，她解释不清，只含糊道：“不用毒死人的药，能让人浑身酥软就行！我也不对付端妃娘娘，主意针对庆阳郡主。我和她有些龃龉，想拿点毒药防身罢了！” 端妃娘娘不就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吗？ 她自有办法对付，根本不用担心！ 让她操心的是庆阳郡主那个颠婆，喜欢谁不好，非要对她这个雌雄难辨的女人念念不忘？ 这皇家人吃饱了撑的，没一个是正常！ 月老真是越来越糊涂！ “这个没问题！劳大人先喝口茶等一会儿！” 没多久，梁子湖递给玉九儿几包药粉，嘱咐道：“这药粉直接洒过去即可将人放倒，无色无味！” “太好了！”玉九儿喜笑颜开，当初让那娘们儿给下毒，害她差点欲火焚身而死，这次风水轮流转，让她也尝尝中毒的苦楚。 翌日，王府的牡丹花厅内玉九儿应邀前来。 端妃娘娘屏退左右，连君墨和庆阳郡主也被她赶出去。 玉九儿心里忐忑，面上还是维持着快要僵掉的笑容，端起茶杯掩饰心慌。 官场上的虚情假意太磨人，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做个自由自在的商贾。 “本宫问你，你是否心悦靖王！”端妃娘娘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玉九儿差点被茶给呛死。 “咳咳咳！绝无此事！”玉九儿趁机表达立场，“靖王乃天之骄子，下官只是一介山野村官，哪敢高攀啊？” 端妃娘娘的脸瞬间黑下来，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让人听着怎么感觉是求而不得呢？ 她拍了桌子一掌，力道大得玉九儿都觉得生疼。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用阴山县百姓给你的感情陪葬，你会心安理得吗？”端妃目光凌厉。 看得玉九儿心惊肉跳，这家人的眼神还真是出奇的一致，果然是一家人！ 她竟然说她不要脸？ 玉九儿被气得口不择言：“到底是哪个混蛋说我喜欢靖王的？叫他站出来！我问问他，靖王有哪点配得上我喜欢？他孤高冷傲，刻薄无情，他这种人在我们这里狗都嫌，我瞎了盲了也不会喜欢他......” 端妃的脸越发阴沉，气得浑身颤抖。 反了反了，这个小县令反了！ “来人！将玉无双给本宫绑了丢到长城外喂狼！” 厅里涌进一群侍卫，玉九儿才醍醐灌顶，及时住嘴。 惨了！骂上瘾，嘴一时收不住！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她本意是来拉阵营的好不好？ “停！最后让我再说一句。”玉九儿伸手阻止侍卫靠近，吐出一口浊气，耐心道，“端妃娘娘，我这么说其实是想表达我和靖王并没有传言说的那样，此事荒谬无理，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发誓，我们若真有暧昧，就让老天爷劈死我！” 除了那晚的事，老天爷，那晚她是迫不得已，不算啊！ 端妃娘娘气还没消，侍卫站着也没走，玉九儿继续解释：“其实，我和靖王身处阴山县，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阴山百姓被贬为奴对王爷来说百害无一利！我本意是想交好，请端妃娘娘息怒！让我自证清白！” 这软话终于让端妃娘娘一口气顺了下去，她挥挥手遣退侍卫。 盯住玉九儿问：“你如何能证明？” “我们一起合作，给王爷选王妃吧？若他娶妻生子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无可奈何了！” 玉九儿说着说着，已经摒弃“下官”这个疏离的称呼，直接用“我”代替。 她就想和端妃娘娘套近乎，拉她入伙，一起合谋“坑”君墨，最好能一次性把他的婚事给解决，那就太好了。 联合人家娘算计人家儿子，这种事也就只有玉九儿敢干。 端妃娘娘盯她看了半晌，直到认定她没有说谎才端起茶杯表示和解。 玉九儿静下心来和端妃娘娘诚心诚意交谈！ 对付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对她来说并不难，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 这不，没到半炷香，她和端妃娘娘已经不打不相识，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两人一直聊到下午，玉九儿把君墨小时候的糗事都给套了出来。 走出花厅的时候，玉九儿心情倍爽，她成功拉端妃入伙，这下纵使君墨有恐婚症她也有底气了！ 玉九儿还没走到大门，迎面撞见庆阳郡主。 她扭着柳腰，一副闷骚样，靠近玉九儿的时候还故意向她摔来。 玉九儿赶紧跳开。 她是有家室的好不好？ 庆阳郡主见玉九儿一副嫌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装了，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威胁道：“今个儿你若不让本郡主消气，本郡主就拿你阴山百姓开刀！” 说着还把另一只爪子往她屁股上放。 “停！等我一下！”玉九儿一手及时抓住她的爪子，一手往怀里掏。 然后打开手，嘴一吹，一股粉末直扑到庆阳郡主脸上。 庆阳郡主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怒骂她：“你大胆！你......” 她扬起手想打玉九儿，却发现突然浑身无力。 玉九儿拍拍手上的药粉，云淡风轻地道：“给你脸，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咯！” 这时，君墨刚好从她们身边经过，看着庆阳郡主瘫软无力地靠在长廊下，他冷冷瞥了玉九儿一眼： “胆子不小嘛！”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庆阳郡主就是妇德教育的漏网之鱼！下官一时手痒，帮王爷教育了一下她，不用谢！” 而后又对庆阳郡主道：“我阴山百姓若有一人因你而伤亡，我让你走不出阴山县！” 说完旁若无人一般，扬长而去！ 第63章 打架斗殴 走出王府大门，玉九儿感觉后背发凉。 出气的时候是爽了，可那毕竟是人家表妹啊！堂而皇之在人家面前欺负他表妹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呢？ 不过，靖王估计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否则她定然走不出这王府大门。 既然如此，那她以后对付庆阳郡主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吧？ 谁叫他那个表妹那么骚呢？ 讨人嫌！ 讨人嫌的庆阳郡主解毒后，横眉怒目地跑来找端妃娘娘告状： “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那个无耻的县令她居然敢给我下毒，谋害皇亲国戚，您快叫墨表哥将她绑来治罪！” “庆阳啊！你也该懂点事了！”端妃娘娘轻叹口气。 当初庆阳硬要跟她来阴山看望君墨，她就知道她目的不纯，原本想着可以利用她来对付玉无双，也就答应了。 不过跟玉无双一番彻谈之后，她觉得玉无双说的没错，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更何况她已经表明态度，绝不会跟他儿子有任何暧昧，还能帮她一起想办法应对皇上的逼婚，她为何还要为难她呢？ “娘娘，您怎么也被她蛊惑了啊？她不是觊觎墨表哥吗？” “啪！”端妃娘娘一掌拍到桌子上，厉声呵斥，“住口！这话你听谁说的？以后莫要再乱说，都是无稽之谈，坏了你墨表哥的名声，仔细本宫对你发难！” 那个位置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坐上去，他儿子的名声受不得半点玷污。 这一掌着实吓了庆阳郡主一跳，她既委屈又愤怒，甩袖跑了出去。 从端妃娘娘房里出来后，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所有人都维护她？ 凭什么她一个郡主纡尊降贵舔她，她一个小县令非但没有感激涕零，还三番两次暗算她？ 气不过，实在气不过！ 她马上把带来的护卫都招呼上，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找玉九儿算账去！ 彼时，从王府回来的玉九儿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在吉祥树屋逗弄她精致好看的娃娃。 越看越爱，亲都亲不够！ 就在这时，煞风景的来了！ “玉无双，你个混蛋！你给本郡主滚下来！” 玉九儿头从窗口探出去，远远看到庆阳郡主被大门侍卫拦住，两手插腰泼妇大骂。 侍卫被打弯了腰，可还死撑着拦住大门！ 她旁边站着一个捂着脸的百姓，想来是好心给她带路，却被她扇了一巴掌的人。 玉九儿眸光一冷，她早就警告过她，但凡她的百姓有人因她伤亡，她定饶不了她。 真当她的话是放屁吗？ 屋内的大夫人、曲姨娘、无烟和木希儿听到叫骂也探出头来看。 “她就是那个庆阳郡主？”大夫人冷着声问。 玉九儿揉了揉额角：“对，就是那个下毒的。” “哼！还敢送上门？当我们家没人吗？”曲姨娘护犊之心爆棚，“今日我就让她后悔欺负我们家的人！” 曲姨娘说着就去端洗尿布的水盆。 木希儿连忙拦住想豁出去干架的婆婆：“曲姨娘，您冷静点，打皇亲国戚可是大罪！” 无烟唯恐天下不乱，悠悠道：“可人家已经打上门来，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当缩头乌龟吧？” 一天不练练拳头，她就手痒！ 连一向温柔贤惠的大夫人也点头道：“绝不姑息！” 有了大夫人这话，无烟再也忍不住，直接从窗户飞下去。 “我是县令大人的妾室，你想怎样？” 庆阳郡主乍一看来了个西域人，第一反应是吓得后退几步，抖着手指向她：“你你你，你是西域人？玉无双居然窝藏西域人？她和她祖先一样做了叛徒？本郡主要告御状！” 这话正好被前来探望父母的成明听到，他大喝一声：“哪里的泼妇？无烟是县令过了明路的阴山人！皇上都已经默许，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 “唰！”庆阳郡主的侍卫拔刀霍霍，将成明和无烟团团围住，准备干架。 成明和无烟有共同的敌人，摒弃前嫌，默契地背靠背，眸中都带着兴奋，摩拳擦掌。 “啊！” 斗殴开始！ 玉九儿“吧唧吧唧”亲了怀中的宝贝几口，依依不舍交给玉桃，才抬脚下楼观战。 树屋外面宽敞，适合打群架，可附近有大棚啊！可别殃及她的大棚！ 这群人一点都不顾忌，越打越上瘾！ 连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庆阳郡主也上去干架。 曲姨娘端出洗尿布的脏水，瞅准机会泼上去！ 一泼一个准！跟她现代学的投掷技术有得一比。 顿时，庆阳郡主脸上挂上了她宝贝的粑粑！ “呸呸呸！”庆阳郡主吐出口中的脏水，发了疯似的朝曲姨娘扑过去。 无烟和成安岂会让她如愿？ 两人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成安把无烟举起向庆阳郡主那边甩过去。 无烟借成安的力，一脚把庆阳郡主踢飞。 木希儿和闻讯赶来的百姓看得胆战心惊！ 这可是皇亲国戚啊！ 祖宗啊！手下留情啊！ 打死了我们就得浩浩荡荡修长城去了啊！ 成老爹和成阿娘惊得大叫起来：“成明，你给我住手！住手！打不得，打不得啊！” 成明和无烟配合默契，没多久，庆阳郡主和她那十几名侍卫都被打趴下！ 成明喘着气向玉九儿邀功：“如何，老哥够义气吧？那娘们是谁？怎么敢来农场挑衅你？” 玉九儿一阵无语，敢情这货打了个过瘾，还不知道打的是谁？ “庆阳郡主！”玉九儿没好气答道。 “那个下毒的？”成明惊愕！ “对！” “老子真不该手下留情！” 成明话刚落音，就被成老爹跳过来拧住耳朵：“你个混小子，连皇亲国戚都敢打，你怎么不上天啊？” “干爹，干爹！别生气，是她先动的手！”玉九儿难得替成明说句公道话。 成阿娘吓得差点跪下：“现，现在怎么办？” 成明捂着耳朵道：“都还能动，应该没打死！” 玉九儿挑了挑眉，对成明和无烟道：“玩够了吗？玩够了丢出去，让人通知靖王来捡走，看着惹人嫌！” 于是，庆阳郡主和她的十几名侍卫被百姓用拉粪的平板车装了四五车，倒在农场门口。 庆阳郡主捂着乌青的双眼，一路狠狠咒骂：“你们这群刁民，你们死定了！本郡主要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玉九儿跟出去，蹲下身子，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 “我说过，你若伤我百姓，我定要叫你走不出阴山县！这次是警告，以后对我阴山百姓好点儿，再这么嚣张跋扈，我不介意弄死你！” 庆阳郡主瞳孔睁大：“反了！反了！你你你想造反，你们阴山县就是个土匪窝，我要告诉我姑父，让他派人来剿灭你们这个......！” “你话那么多，是比别人多个舌头吗？聒噪！”玉九儿没等她说完就往她颈脖劈去一掌。 世界终于安静！ 不过庆阳郡主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庆阳郡主的父亲长公主驸马，是有一个妹妹嫁来西北，难道真是嫁给了凉州知府？ 玉九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样的话，那她倒是可以留下庆阳郡主再玩玩！ 成明看着他们被百姓拉走，哈哈大笑，大胡茬跟着抖动，扭头看向刚才和他并肩作战的无烟。 无意中看到她手臂被鲜血染红一大片，大胡茬顿时停止抖动，语调有些惊慌失措：“你受伤啦？你受伤怎么还打？” 说着跳过去紧张地端起她的手查看。 无烟红着脸将手抽出来，嗓音沙哑：“死不了！” 剑伤从胸口一直划到手臂上，哪能让他看？ 玉九儿从农场门口回来，看到这两人一个紧张兮兮，一个强装冷漠，眼睛一亮。 这两人有戏？ 第64章 被刺一刀 无烟被带到医馆处理伤口，成明一路跟着。 “先坐下喝口茶吧！没那么快包扎好，你自己有没有受伤？”玉九儿招呼成明坐下。 成明摇头，此刻哪有心思喝茶？ 他在厅里来回走动，还时不时伸头往诊室的方向看去。 玉九儿将他的心思没点破，勾着唇继续饮茶，突然来了一句：“我们无烟长得貌美如花，怎么也得找一个俊美的郎君才配得上吧？” 这话让成明顿住脚步，看向玉九儿惊诧问：“你要给她找男人？” “是啊！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吧？不过某些留胡茬的老男人她好像不喜欢！她要找年轻俊美的！”玉九儿故意逗他。 成明急了，迅速坐到玉九儿旁边的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献殷勤：“你大哥我才二十六，不算老！回头我把胡子剃掉，你就知道我有多俊！” 玉九儿啧啧摇摇头：“别！上次叫你剃，你死活不肯，还说这胡子得留着震慑敌人，怎么劝都不行。现在雨停了，天晴了，你就行了？” “行，怎么不行？我都行！我立马去剃！”说风就是雨，成明急吼吼往外走。 没多久，无烟手臂被包成粽子，一脸无奈走出来：“梁大夫也太不客气了，我又没有得罪他，非给我包成这样！” “噗嗤！”玉九儿笑道，“我看着挺好！” 说着两人同时抬头，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帅气横秋的伟岸男子。 他后背的光将他衬托得越发高大俊朗。 玉九儿和无烟同时瞪大眼睛。 “大哥？是你吗？”玉九儿揉了揉眼睛。 成明爽朗大笑：“如何？够俊吗？” 玉九儿竖起大拇指，这是从强盗变成玉面书生了啊！ 扭头瞥见无烟慌乱地低下头装清冷，可她那红透了的脸和脖子却没有跟着“清冷”。 “你那胡茬可真够耽误事的，早这样，说不定你都当爹了！”玉九儿取笑道。 成明挠着头，眼睛一直盯着无烟看。 无烟抬头猛地对上他灼热的眸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出平常的凶悍气势：“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珠子挖掉！” 说完越过他，大步离开！ 成明贪恋地盯着她背影，直到她拐弯才收回视线。 扭头触到玉九儿促狭的眼神，秒变狗腿子：“妹子，喝茶！真舍得将她让给大哥？”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追到手咯！”玉九儿耸耸肩，算是答应了！ 一个像雪山上的高冷玫瑰，一个如熊大一般的憨厚傻大个，她很期待呢！ “够义气！”成明如愿以偿松了口气，言归正传，“对了，庆阳郡主这次吃了大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要不要大哥帮您把她赶回京城？” “杀鸡焉用宰牛刀？让她再蹦跶些时日，毕竟是端妃娘娘带来的，怎么都要给她点面子吧？”玉九儿一脸坏笑， “再说，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就这么结束岂不便宜了她？” “你又想搞事情？”成明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腾。 玉九儿反问：“我问你，大西北现在谁当家？” “当然是凉州知府了！” “那你可知凉州知府的夫人是谁？”玉九儿问。 成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大胡子，缺了点可爱。 玉九儿又道：“凉州知府夫人可能就是庆阳郡主的姑姑！” “你怕凉州知府？”成明只想到这一层。 “大哥回去多吃核桃！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怕凉州知府了？”玉九儿叹了口气，解释道， “凉州知府有两个女儿，知府夫人在西北定也有自己的闺中密友，她们也有女儿！” “你还要纳妾？难怪你会这么爽快将无烟让给我？”成明语气中透着鄙视。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别吃核桃了，浪费！没救了！” 成明无辜道：“我本来也不喜欢吃核桃！” 玉九儿只好跟他解释清楚：“你怎么就不想想皇上今年给我派发的任务呢？靖王今年娶不上媳妇，我们明年就要抽两千人去服劳役啊！” 这下成明的脑子终于转过弯，茅塞顿开道：“原来你是想给靖王选妃啊！” “对啊！”玉九儿叹气，“谁叫咱们阴山县没能产出高质量的女子与靖王匹配呢？只好往大西北最大的州府去找咯！” “这凉州府确实美女如云，就是不知道靖王会不会看上！” 玉九儿嗤笑一声：“靖王是个怪胎！说不定不喜欢知书达理、温婉似水的女子，否则在京城早就成婚。西北民风彪悍，女子骑马射箭，飒爽英姿，估计会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你想叫庆阳郡主去求她姑姑，帮靖王物色王妃？”成明的脑袋终于正常运转，“不过你今日将她得罪得透透的，恐怕跪求都难咯！” “谁说我要去求她？我让端妃娘娘去不就行了？” 让她去跪求那个疯婆子，她还不如直接牺牲色相引诱她来得快！ 玉九儿没递拜帖就直接来靖王府求见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一脸不高兴道：“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递拜帖就上门？以后要谨记规矩！” “是是是！下官知错！”玉九儿面上道歉，心里却在骂：就你们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一天天定规矩，她都忙得两脚冒烟，恨不得能变出哪吒的风火轮了。 忙完靖王的婚事，她还得种田呢！ “下官听闻郡主的姑姑是凉州知府夫人？”玉九儿问。 端妃娘娘点头：“没错！” 确认答案后，玉九儿把自己想法告诉端妃娘娘。 “相亲宴？”端妃娘娘摇了摇头，“不行！墨儿最讨厌相亲，我们已经在京城办过多次，从他十六岁我们就开始张罗，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也没张罗出半个媳妇来！” 这好像触到端妃娘娘的痛点，她接着絮絮叨叨道，“哎！皇家到了孙子辈就子嗣单薄。到如今，皇上连一个皇孙都没有，五个皇子使劲纳妾，都想抢头功！唯独我儿却连一个通房都不要，让我们操碎了心啊！” 这话让玉九儿瞬间警惕起来。 她生了两皇孙，她可太会生了！ 不行！她回去得把宝宝藏好！ 端妃娘娘没有发现玉九儿眸底一闪而过慌乱，只一味埋怨靖王不懂事！ 玉九儿听完安慰道：“既如此，那咱们就不办相亲宴了，相亲宴太刻意确实容易引起王爷反感，不如我们先将人选好，再给王爷制造一些意外，让王爷放松警惕，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 “意外？” “对！这个我在行，就交给我来设计吧！娘娘只管吩咐庆阳郡主去凉州府找人便是！” “就这么办！庆阳那边本宫来说！” 和端妃娘娘达成协议，玉九儿正要出府，却在大门口遭遇暗算！ 一闪而过的凌厉剑影她躲过了，可转身却没躲开庆阳郡主狠厉的刀。 猝不及防啊！ 玉九儿捂住腹部，心里懊恼，她怎么就不将她再打狠一点，让她下不来床呢？ 庆阳露出阴鸷的笑容：“玉无双，本郡主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说完，她毫不犹豫拔出利刃。 “噗！”玉九儿口吐鲜血！ “不！”君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飞上来接住摇摇欲坠的玉九儿。 一脸惊慌失措！ 第65章 王爷心疼了 玉九儿倒在君墨的臂弯，抬眼捕捉到他眼底的痛楚及紧张！ 她要死了吗？要不怎么会出现幻觉？君墨怎么会紧张她呢？ “玉无双，你坚持住！来人啊！府医！”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颤抖？他这是害怕吗？ 可为什么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府医？ 不，不能叫府医，叫来府医她女扮男装的事还藏得住吗？ 她挣扎着想起身，君墨将她搂紧：“别动，府医很快就来！” 玉九儿忍着疼痛，一咬牙使劲扳开他的牵制。 这时，门外等候的成安听到打斗跑进来，看到玉九儿倒在血泊中，吓得脸色煞白。 “成安，回家！” 玉九儿从牙缝里艰难蹦出几个字，成安立即回神！ 君墨眼眶猩红，急得大吼：“回什么家？伤成这样还乱动，不要命了吗？府医马上就来！” 玉九儿无视他，直接向成安伸手。 成安会意，蹲下想强行从君墨手里抢人：“王爷，这是大人的意思，请您放手！” “玉无双，你疯了吗？”君墨拍掉成安伸过来的手。 玉九儿实在疼得没办法思考，可她真的不能呆在这里。 “你们皇亲国戚没一个好东西，继续待在这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放开我！” 她只能激怒君墨，否则实在说不通她为什么不顾性命，舍近求远去就医。 骄傲的君墨果然有一瞬的怔愣，就在这时，看准时机的成安迅速将玉九儿抢过来，抱起她就往门口的马车狂奔。 跳上马车急忙冲车夫喊：“快！去医馆！” 上了马车，玉九儿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君墨气得用力捶向旁边的大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扭头发现庆安郡主已经跑没影。 庆安郡主边跑边想：太可怕！刚才那人绝对不是她的墨表哥，他墨表哥遇事从来不会这么惊恐，天塌下来他都是沉稳淡定、淡漠冷静的，刚才一掌把大树打歪的墨表哥一定是鬼上身了。 君墨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为什么会生气？ 想到玉无双即将要死，他一颗心就痛得难以呼吸，根本无法控制。 可他那么担心她，她却不信任他？ 心寒、心慌、心疼，以前这些都能克制的情绪，现在却不听话地集体涌上来。 “噗！”君墨也吐出一口鲜血！ 府医刚好赶到，匆忙上来给他把脉，最后道：“急火攻心！王爷，您得冷静下来！” 君墨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仿佛深受打击一般。 剑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孤寂的背影，喃喃道：“王爷心疼了！” 玉九儿回来昏睡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她惦记着君墨的婚事，醒来就问：“端妃娘娘有没有递消息过来？庆阳郡主去凉州府了吗？” “九儿，你别怪娘目光短浅，你都快被他们害死了，还管他们作甚？”曲姨娘这几天担心得都没敢合眼。 她不想管皇上的要求，不想管别人的死活，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儿活下来。 “姨娘，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烦心事？那些烦心事不解决，我岂能安心？” 木希儿知道玉九儿胸有抱负，不是拘泥于室的人，便将知道的消息告诉她：“你昏迷第三日，端妃娘娘来过，不过不是为靖王婚事来的，而是来质问你对靖王说了什么，害他急火攻心！你昏迷，靖王也一直躺在床上昏睡！” “他为何昏睡？”玉九儿愕然。 木希儿摇头：“不清楚，前几日成安外出遇到剑一，剑一说他主子急火攻心，犯了懒病，躺在床上不想起床而已！” “真是有病！”玉九儿冷笑，“难不成真受了什么刺激，真颓废了？除了挣那个宝座惹出来的祸端，还能有什么能刺激到他？他现在还躺着吗？” 木希儿摇头：“不清楚！” 玉九儿起床喝了一碗清淡小米粥，终于恢复点精神。 开始寻思着各种事。 庆阳郡主如果没有去凉州，君墨的婚事八成也就没戏！ 她还是先把工厂开出来，挣钱再说！ 阴山县基建项目一启动，她的资金就紧张，待身体好一些，她得偷偷将从西域沿海抢回来的珠宝首饰拿去凉州府换钱。 按照大东朝的规定，从西域沿海抢回来的东西要上交一半，毕竟西域沿海很多东西都是属于大东朝的。 可这次在君墨“淫威”的压迫下，凉州海兵总督帮她昧下了所有东西。 而她仅仅上报了偷抢回来的药，皇上自然也不会伸手要阴山县的救命药。 因而，这些昧下的财物她只能一点一点地变现，不能堂而皇之拿出来。 看着口袋一天天瘪下去，玉九儿感叹：穷人没有资格犯懒啊！ 不像某些人，即便躺一年也不用担心饿死！譬如靖王！ 晚上，正要睡觉的玉九儿突然感觉门口的露台上好像有人，她的第六感一向挺准。 最近几日昏睡中，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 于是，她偷偷下床走出来打开房门，果然看到月光下站着一抹身长鹤立的身影。 看到她开门，君墨问：“伤口还疼吗？”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吓得玉九儿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王爷，您没事吧？您这样说话我都不认识您了！” “本王关心你都不行吗？”君墨清了清喉咙，恢复以往的调调，“你没事了吧？” 这几天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管她是男是女，失了心，丢了魂，都是心之所向。 这个胆大妄为，恣意张扬，不拘礼法却又聪明机灵，坚韧不拔的小县令偷了他的心。 他不想挣扎也不想纠结，只想追随本心！ 望着眸底溢满柔情蜜意的君墨，玉九儿慌乱道：“别，我不好男风，你有病就去治！” 玉九儿说着就想关门，君墨及时伸手挡住，不想吓坏她，开玩笑道：“怎么？病了一场，一个玩笑都开不得了？你答应教本王种田，还未兑现呢！就这么死了本王岂不亏了？当然得过来看看！” 他这话反倒让玉九儿一颗慌乱的心定下来：“那你看到了，我命大着呢！你那个表妹行事乖张狠厉，她有病以后就别放她出来咬人！ 还有，劳王爷回去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把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都给我付一下，否则，我要她好看！” 看到贪财好利的玉九儿又回来，精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君墨紧蹙的眉宇终于松开，勾了勾唇角，点头道：“好！” 接着又道：“庆阳郡主近日怕是没空，她忙着养伤，但不妨碍她付款，本王回去就叫人送赔款过来！” 听了这句，玉九儿这口气才稍微咽下。 君墨竟然这么讲义气替她出气？ 要她怎么报答才好呢？ 不如先放下其他的事，赶快动心思给他找个称心如意的王妃，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第66章 狼来了 翌日清晨 君墨练完剑，接过剑一递过来的毛巾，擦过汗后对一旁候着的荣管家道：“你去账上支一万两出来，本王要拿去赔偿给玉县令！” “这，王爷，自从一万亲兵都来阴山县，隐藏在长城边跟二皇子抗衡之后，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账上银钱所剩不多，恐怕得省着点花......” 君墨不耐烦打断荣管家的话：“庆阳将人家伤成那样，本王不去安抚，开春她不教我们种田怎么办？本王的亲兵辛苦对抗二皇兄，难道还要饿肚子？” 站在一旁的四大侍卫和魏正不约而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这是担心亲兵吗？您这分明是在想方设法投喂吧？ 对王爷和县令这两人的关系，他们五个人从来没觉得判断错误！ 荣管家聪明地想到：“既然是郡主闯的祸，理应由她来陪才对吧？” 君墨这才想起：“打了她五十大板之后，本王好像全部没收了她带来的东西，忘了跟你说，一会儿你去清点一下，干脆都给玉县令送过去！” 这次荣管家张口无言，这心已经偏得没谱，不知道的还以为玉县令才是您亲戚呢！ 再说，郡主那些东西起码值五万两，就不能送一些，留一些吗？来阴山后王府所有产业都被皇上没收，他们王府也很穷好不好？ 玉九儿刚吃过早饭，君墨果然亲自送了银票和好些东西过来。 “怎么还劳您亲自送来呢？随便叫侍卫送过来不就行了？ “闲着也是闲着！” 鬼知道他就想过来听听她的声音，想知道她又有什么赚钱大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坑人钱财？又有什么鬼点子让他惊艳？ 玉九儿看了看门口堆积如山的东西，有些诧异，那口箱子里露出一截的是一件女子的衣物？ “王爷，这......莫不是庆阳郡主的家当？” 聪明如她一眼看穿。 君墨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点了点头：“这是她欠你的。” 这下，玉九儿心慌了！ 她和庆阳郡主斗得你死我活，靖王还莫名其妙示好，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明处要忍，暗处要恨，高人争斗不是明争，而是暗斗，玉九儿深谙此理。 这东西她拿得心不安啊！ 玉九儿脑子搜罗着，得给他回个什么礼好呢？省得以后他有话说。 对了，她之前想到的羽绒服的制作，这个可以跟他说说，他的羽林军隐匿在长城边那片荒地，也需要这些暖和的东西。 而且，他若着手开办羽绒服工厂，比她有优势，毕竟他只要一声令下，整个大西北的鸭毛、鹅毛都会有人屁颠屁颠给他送来。 而且羽绒服做出来，她不也可以蹭点儿？ 利人利己啊！ 玉九儿想好之后直接下套：“王爷，咱们合伙开个工厂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君墨瞥见她眼底那抹精明的亮光，心里倒挺乐意被她坑，放下茶杯点头：“可以！” 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这让玉九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她都还没说要开什么工厂呢！ 于是又试探道：“这次我出点子，王爷出人出力，咱们三七分账，我也不占多，给三成就行！” 君墨还是毫不犹豫就点头。 利益在前，玉九儿不再磨叽，直接道：“我想开一家羽绒服工厂，羽绒服制作材料便宜，只要鸭毛、鹅毛即可制作，且轻而暖，比棉花好太多！” “鸭毛、鹅毛？这......鸭鹅能答应，穿的人能答应？”君墨一想到那臭哄哄的动物毛就犯恶心。 “当然是要经过高温消毒和处理才行啊！处理好之后您非但不会闻到丝毫臭味，还会爱不释手！”玉九儿相当有信心，这可现代的东西，能差？ 君墨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咯，西域那些书上偷来的呗！” 感谢西域留下的书，让她有无所顾忌搬现代文明成果来用的勇气。 “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本王定加快将工厂开出来！”君墨毫无底线纵容她的态度又情不自禁流露出来。 此刻他才明白，之前在西域沿海他纵容她，不全是因为她的才智，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那时已经悄然滋生。 两人在厅里谈了一上午，君墨见玉九儿面露疲惫，急忙起身，懊恼自己粗心大意，一见面就聊个不停。他心疼道：“你伤还没好，先去休息，此事容后再议！” 说完也不等玉九儿再说话，直接离开。 搞得玉九儿心里又忐忑起来，她就说那货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原来是回过神来，觉得吃亏了啊？ 不是她小肚鸡肠啊！这人没有用处，谁会莫名其妙对你好？ 他绝对想图她点什么？ 不过这工厂她一定要让他办起来，都说好了的，他不能反悔！ 三日后，玉九儿把羽绒衣的制作工艺和工厂需要的设备等等写好，还有一些想到的注意事项也都一一列举清楚，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让人给君墨送过去，防止他反悔。 只不过这个羽绒服的制作她也只是看过相关文章，没有亲自实践过，不知道做出来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没有亲自试验还真是心里没底。 送信回来的人说：“王爷说他亲自实验，稍后会把实验结果都给您送来。” 这让玉九儿心安不少。 这天，天空突然放晴，在大西北，大冬日能有一个晴天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恩赐。 故而，今早她让家里人抱上宝宝，在吉祥树屋前面的空地上晒太阳。 四个月的宝宝表情已经很丰富，一家人都被逗得时不时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端妃娘娘来了！ 玉九儿慌忙吩咐：“快，快把宝宝带回屋藏起来，狼来了！” 这端妃娘娘不是自诩规矩严明吗？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不过人家是王妃，她也没敢抱怨。 “本宫前些日子收到你送来王府的蔬菜，甚是喜欢！今日天气好，散步到你农场附近，心血来潮想来看看他们说的神奇暖棚，不知你可欢迎？” 端妃一改往日性情，竟有闲情逸致在这杂乱无章的“人间地狱”散步了？ 肯定动机不纯。 果然，亲眼看到那些红得惹人爱的番茄和那些青绿得冒油的蔬菜，她一个劲地夸，夸得玉九儿不给她摘下来都不好意思。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 原本为了晒孩子，铺在地上的毯子和桌椅还没来得及收拾进去。 端妃娘娘走累了，看到就要过去坐坐。 见到毯子上的玩具突然恍然道：“本宫倒是忘了，玉大人有两个双胞胎呢！今日来，怎么说都要看看，给孩子封个红包吧？” 玉九儿想哭的心都有了。 老天爷，你为何要放晴啊？ 这不是生事端吗？ 不得已，玉九儿只好硬着头皮将端妃娘娘请进吉祥树屋！ 第67章 宝宝跟王爷小时候很像 木希儿抱孩子出来，感觉腿脚有些发软。 此前，玉九儿已经给她们分析过当前局势和皇家对皇孙的热切期盼。 今日皇上的妃子亲自来看望孩子，她不得不防。 屋内大夫人、曲姨娘、无烟、玉桃等人也都惴惴不安，即便个个都强撑着笑脸，虚与委蛇，可细看就能发现她们不对劲。 玉九儿对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莫慌，别自乱阵脚！ 好在端妃娘娘看到宝宝眼睛都直了，所有注意力都在两个既精致漂亮又可爱机灵的小宝宝身上。 “长得一模一样，小眼睛又大又亮，实在可爱得紧！玉县令真是有福之人！”端妃娘娘从木希儿手上将老大玉璟抱过来，爱不释手。 “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说着端妃娘娘将手指上的玉扳指掰下来放入孩子手心给他把玩，又扳下另外一个递给大夫人怀里的老二。 “这可使不得！娘娘！”玉九儿连忙推脱。 哪知这番推脱却惹来端妃娘娘不悦，她板起脸道：“钱财身外物，我送给喜欢的孩儿，心里高兴！你看，他冲本宫笑了！哎哟哟，真是个小可人儿！” 她左颠颠，右摇摇，那逗娃的神情和语调让玉九儿觉得，这样的端妃娘娘只是一个贪恋人间清欢的普通人。 而端妃娘娘自己此刻恐怕也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尊贵端庄的妃子了吧？ 玉九儿鼻头有些酸涩，不禁感慨：皇权富贵不及人间的一缕清欢啊！ “咦！奴婢怎么觉得这两位小公子的模样跟王爷小时候很像呢？”端妃娘娘身边的荣嬷嬷突然出声。 这话一出，玉九儿和屋内一众人瞬间打了个激灵！ 端妃歪着脑袋仔细瞅了瞅，惊喜道：“你不说本宫都没注意，确实很像！” “雷同！纯属雷同！婴儿都长一个样！”玉九儿慌忙摆手。 木希儿克制不住匆忙站起身，快步过去将端妃娘娘怀里的老大抱回来。 “别累着娘娘了！还是草民来抱吧！” 端妃娘娘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怎么能没点眼力劲儿呢？ 她将屋内的人扫视一圈，有些不高兴道：“你们都在慌什么？莫非不欢迎本宫？” “哪里的话？”玉九儿脑子高速运转，匆忙找了个借口， “她们恐怕是戏文看多了，以为达官贵人都像戏里说的那样，看到好看的小孩都想抢！一群山野村妇没见过世面，惹得娘娘不高兴，实在罪过！” 说着扭头对大家道：“还不快跟娘娘请罪？” “端妃娘娘恕罪！我等知错！” 一屋子女人跪在地，心都提到嗓子眼。 “好啦！好啦！本宫也就那么一说，今日是来阴山县最高兴的一日，大家不必拘礼，快起来！” 这时，聪明的大夫人赶紧招呼端妃娘娘尝糕点：“娘娘，这是无双教我们做的蛋糕，味道极好，您尝尝！” 端妃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喜上眉梢：“没想到玉县令还是个妙人啊！” 玉九儿当即献殷勤：“不敢当！能得娘娘喜欢是下官之幸，下官迟些就让玉桃去王府教府里的嬷嬷做。” 端妃娘娘边吃边点头，看着应该很合她的口味。 终于将她的注意力从宝宝身上转移走，好险！ “有劳了！”端妃娘娘又吃了几个才罢，转而和玉九儿谈起君墨的婚事来。 “庆阳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前些日子我们商议的法子可以实施，本宫回去就将她送去凉州。说起来，本宫还要代她跟你道个歉，她年轻不懂事，还望玉县令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冤冤相报何时了！” 端妃娘娘已经放下脸面求和，加上君墨也给她出了气，她也不是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只要那疯婆子不来惹她，她也不会手痒去搞她。 端妃娘娘则想得比较多，前几日，自己儿子莫名其妙萎靡不振，还让人打了庆阳给玉无双报仇，让她实在有些忧心。 得赶紧将他的婚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玉九儿拱手作揖：“下官定极力配合娘娘！” 同时脑子里也在想，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君墨放下戒心接受相亲呢？ 那日为了拉端妃娘娘入伙一起对付君墨的恐婚，答应得很爽快，如今肝疼啊！ 现代那么多相亲节目，到底哪一个才适合君墨呢！ 下毒送床上？ 不行，太粗野！ 被君墨发现她吃不了兜着走。 君墨眼高于顶，得有适合的契机，有不期而遇的唯美意外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真是愁死个人！ 事情谈拢，端妃娘娘这才让人拿上大棚里摘的蔬菜，兴致勃勃回府。 路上，荣嬷嬷对端妃娘娘道：“玉县令那两个孩子真是好玩得紧，要是王爷的孩儿就好了，咱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端妃娘娘叹息道：“是啊！若是墨儿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儿，我们还愁找不到契机向皇上邀功，让墨儿回京吗？ 他要是有这么两个孩儿，皇上也不至于跟他犟，父子俩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啊！皇上连罪奴之女都要他娶，不就因为他二十好几都未曾开荤，疑他有断袖之嫌，丢皇室的脸吗？” 主仆俩一路都在羡慕别人家的娃，当真恨不得就想抢过来。 嫉妒有何用？她得赶紧给为儿子寻得合适的王妃才是！ 端妃娘娘回到府里，径直往庆阳郡主所在的院落走去。 “庆阳啊！你别怪你墨表哥，他在西北处境艰难。若玉无双死掉，按照阴山契约，全县百姓都要被贬为奴去修建长城，这让你表哥还如何在这里生存？连一个封地都管理不好，皇上会如何想他？” “娘娘怎会这般维护她？您此前不是还想把她丢到长城关外喂狼的吗？” 庆阳郡主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来阴山的途中，端妃娘娘对玉无双还是恨得牙痒痒，她当时还担心娘娘会将玉无双给弄死。 如今却又这般维护？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本宫那会儿气不过，也就想吓吓她罢了，本宫岂会不知她的命于我儿的大业有多重要？” 端妃娘娘给庆阳郡主讲了一大堆道理，庆阳郡主不为所动，还委屈地捂着嘴啜泣道： “可表哥他也不能让人打我五十大板啊！让我面子往哪里搁？他还把我所有东西都没收，听说全部赔偿给玉无双了，呜呜呜！” “赔偿？还有这事？”这个端妃娘娘倒没听过这茬儿。 庆阳点头抽噎着：“连，连肚兜都没给我留！” 那玉无双稀罕她的肚兜吗？ 端妃娘娘尴尬地讪笑道：“那本宫即刻叫人给您赶制几身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得想开些！那个县令如今还起不来床，你赢了！” 她只好扯个谎先安抚庆阳。 经过一个下午的苦口婆心，半安抚半威胁，终于说通庆阳郡主去凉州府帮忙说亲。 庆阳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闹成这样在这里已经没脸待，她原本也打算去凉州告状，让姑姑和姑父帮她出气的。 庆阳郡主去凉州后不久，端妃娘娘闲得无聊，又想起玉九儿的大棚。 于是，叫人递帖子，又想来农场。 可玉九儿身体好了之后，就又忙着去检验君墨制作羽绒服的成果。 即使君墨之前每搁几日都将羽绒服实验情况送来给她，她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还有这段时间受伤耽误的其他事，玉九儿根本没时间留在家里应付这些闲得蛋疼的权贵。 对于端妃娘娘来农场，玉九儿只能吩咐大家尽量找借口别让她接触宝宝，说宝宝睡了也好，尿了也罢，总之尽量远离饿狼猛虎。 第68章 当年的真相 这日，玉九儿和君墨的羽绒服实验终于成功了。 做出来的羽绒服又轻又保暖，当真一点异味都没有。 君墨眸底都是满意的笑，看向玉九儿的眸光饱含深意。 玉九儿被他看得心慌慌，生怕这货反悔，不将三分利润让给她，她当机立断，赶紧撤。 抱上几件羽绒服，玉九儿道：“我拿几件羽绒服回吉祥树屋给那些孕妇们，她们为阴山县人口做贡献，理应先穿上！” 没想到君墨却说：“我跟你一起去农场，顺便拿些青菜回去孝敬母妃！” 没办法，玉九儿只好带君墨一起回农场。 两人有说不完的话，边走边聊，到暖棚的时候，同时怔住。 “母妃？您这是？” 君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农妇装扮的人是他一向自命清高，端庄贤淑的母妃？ 她可是当今赫赫有名的荣丞相长女，自小被家里培养送入宫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恨不得用标尺测量的京中贵女啊！ 如今这番模样即便是外公荣丞相来了也不敢相认吧？ 端妃娘娘把青瓜往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君墨：“墨儿，尝尝，母妃亲自摘的，可甜了！我还和月云重新栽种了另外一茬青瓜，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吃到为娘亲自摘种的青瓜了！” 玉九儿不淡定了，她居然叫大夫人的闺名叫得如此顺口？这两人俨然已经成为闺蜜一般。 她白日不在家的这些天，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上回来得晚，也没人跟她透露如此雷人的情况啊？ 难不成她后院起火，全部被端妃娘娘给策反了不成？ 大夫人乐呵呵地跟在后面，抱着一大摞土豆出来：“来得正好，我刚跟娘娘说，要给她炸点薯条尝尝呢！” 玉九儿内心刮起狂风暴雨，正想多问几句的时候，农场里突然跑进一群黑衣人，直接往远处正在大棚忙碌的工人奔去。 后面还追着魏正和四大侍卫。 黑衣人劫持工人威胁魏正他们。 对突然起来的变故，玉九儿和君墨眸色同时一冷。 君墨二话不说直接飞过去，一个石头暗器打上去，一个黑衣人架在工人脖子上的剑被震飞。 接着又如法炮制，打向另外一个黑衣人。 有个黑衣人急得大吼：“靖王，你再动，我当场杀了他！” 君墨冷冷笑道：“二皇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拿百姓当挡箭牌，也不怕损了你的威名？” “住口！”二皇子气急败坏怒吼，“你一来阴山就专门针对我，我在关外深山隐居又没碍着你什么事，我十年心血都被你毁于一旦，为什么？” 君墨鬓眉含霜，冷冰冰道：“因为你叛国，你出卖大东朝情报给西域人牟取暴利，勾结他们残害忠良！” 玉九儿听得额头突突地跳，她好像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突然顿悟，原来君墨一来到阴山县就在筹谋策划对付二皇子啊？ 难怪他会装瘸坐轮椅，难怪他一来就装颓废，原来是想让二皇子放松警惕啊！ 他不声不响，竟做了那么多！ 这才是高人的暗斗，她自愧不如！ “与你何干？你好好当你的靖王，远离朝堂，守好你一亩三分地不就好了？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二皇子仓皇失措的声音将玉九儿的思绪拉回。 只听君墨冷笑道：“没关系？你别说当年玉老县令的死和伯爵府老伯爵的死不是你勾结西域人害的？还有我攻打北突厥，手下的三大将军，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不也是你所为？你哪来的脸喊无辜？” 这话让玉九儿暴跳：“原来我父亲和无烟父亲都是你害死的？” “哼！既然你们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都该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翻什么陈年旧账，非要为阴山人平反，死有余辜！” “什么？四十年前西域人进驻阴山是你所为？”玉九儿问完才惊觉自己错了，他那时恐怕还没生呢！ 她心头一跳，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阴山人是被冤枉的？ “知道又如何，世人谁不知？没人点破罢了！”二皇子冷笑起来，又喝道，“放我走，否则我血洗阴山县！”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时迟那时快，君墨话音一落，人已经飞出去，直逼二皇子脑门，迅如闪电！ 二皇子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反应就被君墨的暗器打晕。 魏正淬道：“呸！就这点本事，能呆到如今都是因为王爷顾念手足之情！” 主帅被擒，其他人也识趣地放下刀剑，蹲下抱头投降。 君墨没有将二皇子交给玉九儿，他解释道：“二皇兄毕竟是皇子，本王得让人将他押解回京等父皇发落！” “王爷，你是不是也知道，当年阴山人叛国是被冤枉的？”这是玉九儿心中的刺。 “是，我知道！”君墨对玉九儿已经不自觉地用“我”自称。 “为何先皇上要针对我们阴山县？将我们贬为奴劳役十年？还定阴山契约约束我们？”玉九儿真是欲哭无泪。 君墨吩咐魏正几人先把黑衣人和二皇子押走后，才对玉九儿道：“因为当年阴山人胆小无能，没有守护好家园，让西域人有机可乘，还让皇祖父失去了他最爱的公主当年的定西侯夫人。” 对上玉九儿疑惑的目光，君墨又道：“当年的心悦公主下嫁西北的定西候府，西域人入侵后，她披甲上阵保家卫国，不幸遇难！” “所以先皇责怪阴山人，立罪名，罚十年奴役赎罪，甚至我们后人还要继续背黑锅？皇上也延续先皇的旨意？”玉九儿真是痛恨古代的封建王朝，可她一个小人物，能有什么办法呢？ 真相就是这么简单，阴山后辈何其无辜！ 西域人从中作梗，坐实罪名也就罢了，毕竟阴山起不来，他们还有机会再次入侵。 可当权者却装糊涂？ 她要如何才能废除阴山契约啊？ 君墨安抚道：“二皇子在西嘉关以北有一座宫殿，里面琼楼玉宇，雕栏画栋，金银财宝数不胜数，你有兴趣吗？” 玉九儿把眼泪一抹，道：“废话！谁会嫌弃银子？” 商人最看重利益最大化，既然所求不能实现，能拿什么就先拿上，这是她的座右铭。 君墨眉眼弯弯，悄声道：“我可以过两日再带人去收缴，留点财物上报即可。你这两日能搬多少搬多少，那座宫殿也归你所有，如此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玉九儿点头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这是你们君家欠我们阴山人的，我拿来建设阴山县是帮你们积德！” 说完，赶紧去招呼人，进山搬财宝去！ 第69章 以身相许替父赎罪 玉九儿点了一千名身强力壮的百姓，君墨还很配合地从羽林军借出一千匹马给她。 大家在一脸愤愤不平的剑一带领下，走出西嘉关，一路奔向森林宫殿。 剑一用马鞭狠狠抽打着马屁股，发泄心中的不满。 凭什么他们一万人辛苦近一年，好不容易将二皇子干趴下，成果却被个外人给截胡了？ 红颜祸水！ 还是个男的祸水？ 没有天理！ 半日功夫，他们来到一座宏伟奢华的宫殿。 玉九儿自远远看到宫殿露出的那一角开始，嘴巴就一直张成“O”形的。 待策马靠近，他们简直惊掉下巴。 没想到啊！ 在离长城西嘉关不远，竟有一座如此辉宏的宫殿？ 它高高矗立，隐藏在茂密的森林中，那璀璨夺目的外观，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它背靠青山，右挨湖泊，周围鸟语花香，简直是个人间仙境。 宫殿的大门高耸而威严，门扇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饶是在现代见过无数精美宫殿图片的玉九儿都不禁为其心惊！ 这二皇子是想在此自立为王，逍遥一生啊？ “靖王真厉害，二皇子经营十年的成果，他仅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给端了？还这么大方地让我先抄，他简直就是菩萨转世！” 玉九儿这话让原本就黑着脸的剑一顿时呼吸不畅了。 自从他们被贬阴山的旨意一出，主子就开始筹谋，他一年收获，你一天截胡！ 还净说风凉话刺激他，气煞人也！ 剑一绷着脸，一言不发扭转马头：“地方带到，县令大人请自便！” 再不走他会气绝身亡！ 玉九儿此刻心情极好，也没介意他的态度，招呼身后那些瞠目结舌壮丁们：“家人们，抄家伙，搬！” 玉九儿化悲愤为力量，使劲搬，带来的麻袋根本不够装，只好把库房里的木箱直接抬到马背上。 “若不是山路崎岖，我们多拉几辆马车来，肯定能装得更多！”王猛喘着粗气，那贪婪的语气简直得玉九儿真传。 两天时间，不分昼夜，几乎搬空库房，他们才停下喘口气。 大家累得手脚发软，精神却异常亢奋。 第二天半夜，他们搬完最后一趟，君墨来到县衙，看着百姓正忙着把堆积如山的金银玉器搬进县衙后院。 他问玉九儿：“拿到这么多金银财宝，你心里可好受些了？” 玉九儿笑道：“确实舒坦不少，我这人一身铜臭味，就喜欢被钱砸，以后欢迎王爷使劲砸！” “是吗？我闻闻！”君墨说着竟当真凑近她，朝她露在外面的细长脖子闻了闻，嘴唇还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肌肤上。 玉九儿浑身一颤，吓得连连后退：“一身汗味，别熏了王爷尊贵的鼻子！” 心里暗骂：真是个狗男人！ 若不是看在他大方的份上，她真想一拳打过去。 君墨心情大好，没由来地大笑一声，转身离开。 玉九儿气得狠狠瞪向他嚣张的背影：“牙齿白啊！平时怎么没见你露过？” 她竟不知道君墨也是个喜欢捉弄人的人？ 他的正经呢？高冷呢？ 君墨等玉九儿收拾妥当才带人去森林宫殿假惺惺地收缴。 凉州知府得到消息也连夜赶过来，想分一杯羹囊。 他搓着手对君墨道：“王爷，此宫殿搬不走，便是我们西北的财产啦！” 金银玉器他不敢拿，可这精致恢弘的宫殿若能成为他的度假胜地岂不美哉？ 魏正听他那贪婪的语气，气得怒吼：“这里还有没有一个知廉耻的人？” 君墨悠悠道：“知府大人高风亮节，定不会贪这方离得远的宫殿吧？本王封地上的百姓还没片瓦遮雨呢！” 靖王都这么说了，凉州知府也不敢驳他的面子，心里苦笑，面上讪笑，只得一个劲地点头。 收缴完剩下的财物，清点整理好后，君墨对凉州知府道：“知府既然来了，那就由你派人将东西运回京交给父皇吧！” 这下，凉州知府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万分。 感情他匆匆跑来，一个子儿没捞到也就算了，还要出人出力？ 他好好躺在被窝抱媳妇儿，动动手帮他章个盖，它不香吗？何苦吹着冷风，连夜骑马过来找事干啊？ 事情告一段落后，君墨过来通知玉九儿：“宫殿已经清理完，现在归你了！” 玉九儿想了一晚，感觉这宫殿她拿得不安心。 便讨好道：“那宫殿还是先留给羽林军吧！他们隐匿在长城边的荒地，搭帐篷茅屋住也怪可怜的！那宫殿隐蔽，刚好可以给你藏亲兵，以后对付西域人也方便。” “你倒想得远，那本王还得谢谢你咯！” “不用谢！” 君墨眉眼都荡着笑意：“我的羽林军还暂时用不上，如今没了二皇兄的杂事，他们闲得慌，不如先暂时留在长城边开荒种地。” 说着对玉九儿眨眨眼，勾唇道：“二皇兄的事已了，本王也闲下来，以后帮你种田，以身相许，替父赎罪？” 他这张冷酷的俊脸扮呆萌，加上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眼，谁受得了？ 居然还靠这么近？ 玉九儿鼻子瞬间流出两条液体。 她捂住鼻子，连忙转身，逃也似的跑开。 身后传来君墨厚颜无耻的笑声：“我等着你教我种地。” 玉九儿将宫殿搬来的金银玉器整理完才回吉祥树屋。 遇见无烟，她顺嘴问了句：“端妃娘娘怎么回事？她不是中蛊了吧？母亲竟然也陪着她胡闹？” 无烟笑道：“其实端妃娘娘平易近人，挺好相处的。她放下身段融入百姓生活，贪恋一缕人间清欢有何不妥？这里没有规矩约束，逍遥自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玉九儿想了想，也是！ 一个深宫寥寂的宫妃也无法拒绝这份自由的新鲜空气啊！ “你呢？来到这里开心吗？二皇子那天说的话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恨吗？”玉九儿终于闲下来跟她谈谈心。 “恨，恨这世道的不公，恨人心之险恶，二皇子和二叔勾结，陷害忠良。你看，不是遭到报应了？”无烟眼眶通红，又道， “我在这很开心，不用再担心睡觉被人杀，不用再遭受西域人的嘲弄，不用再拼命练武自保！” 她说着说着突然对玉九儿跪下：“大人，谢谢您给我重生的机会！” “快起来，地上凉！谢什么？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玉九儿将无烟扶起来，信心满满道， “工厂酱油、豆腐乳工厂和肥皂工厂都已经生产出一批货来，使用过后无风险，我们就可以去凉州售卖，届时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无烟把泪一擦，展颜笑道：“好！我们一起期待无拘无束的桃源生活！” 玉九儿又道：“明日召开员工大会，如今库银充足，该给大伙儿发一发工钱了，第一批跟着我开荒建农场的工人，如今每日还在辛苦修路，迄今为止却一分工钱都没领过呢！” “他们才不图您的工钱！能为家乡建设，不给钱他们都乐意！” 玉九儿摇头道：“我可不是剥削工人的地主，之前银子紧张，都用于糊口，如今有王爷让出的这笔钱财，可以提前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感谢靖王！ 她得赶紧想出办法，帮他找到王妃报答他才行！ 第70章 王爷的名头 翌日，员工大会 玉九儿让人把几大箱碎银搬到广场。 拿出喇叭大声道：“自殿试回来，大伙跟着本官干了这么久，没人要过工钱，可本官心里一直记着。 此前，我们的银子都用来糊口；此后，我们非但要吃饱，还要丰富精神生活！ 所以，本官现在宣布，给你们补前面几个月的工钱：普通员工每月五两银子，小队长每月八两银子，大队长和管事每月十两银子！” 按照大东朝物价水平，一两银子折合人民币一百元，玉九儿综合考虑了大西北周边城池才定下这个工钱。 百姓口袋里要有足够的银子，出去外面才有底气与外人道一声：“我是来自阴山县的！” 看谁还敢瞧不起阴山人？ 这话一出，广场的百姓们激动得议论纷纷： “那么多？凉州府粮食铺的小工，一个月也就四两银子而已！以前我还嫉妒他呢！” “这管事的月钱都赶县丞的了，这，这如何使得？” 鲁达开口大声道：“县令大人辛苦为我们寻出路，钱不钱的当真不重要！之前的工钱我不能领，全当捐献给县里搞建设！” 连跛子叔都喊起来：“我们家的工钱也捐给县里！” 陶大业也喊道：“我们家的也不领！天天在饭堂有吃有喝，大人还给我们发鞋子衣裳，银子都用不上！” 陶家人口最多，出力也最多，他们家都不领，其他百姓们也都跟着喊： “我也不领！” ...... 结果，玉九儿抬来的银子愣是发不出去。 她哭笑不得道：“既如此，本官也按工期长短给你们结算工钱，把这份工钱以你们的名义入股工厂，日后工厂盈利，本官给你们发红利！” 王猛心里一算，惊得叫起来：“大人，我们去年四月底从长城回来加入农场，至今十个月，天啊！那我岂不是有百两银子入股工厂？我，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其他人一听，各种心算了一下，都惊跳起来。 玉九儿笑道：“算清楚了？打算领回银子的还作数，不领的全部当入股！” “我们都听大人的！”所有人都高呼起来。 “下个月开始，本官给你们按月发工钱，你们手上得有银钱，我们县城的经济才能发展起来！” 面对懵懂的百姓，玉九儿没有过多解释，好在百姓们信服她，她说什么，百姓都同意。 此时，大家激动得一直鼓掌叫好！ 开完全民大会，成安送来端妃娘娘的口信：“大人，端妃娘娘让卑职递个口信来，说庆阳郡主已经给王爷物色好准王妃人选，她明日来农场种菜，顺道和您商议对策。” 玉九儿高兴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这次去凉州府，我们顺道在那边找几个铺面，该给我们的商品找出路啦！” 经过一晚上的苦思冥想，玉九儿终于想到办法引君墨上钩。 次日，端妃娘娘来到农场，什么都没有说，倒是着急忙慌去看她前几日播下的菜籽。 看到菜籽长势不错，收获的喜悦溢满心头，她激动得当即挽起衣袖，冲荣嬷嬷道：“嬷嬷，快，拿把小铲子来，本宫先给它移植栽种！” 前一段时间，大夫人已经教过她如何移植，她现在一刻都不想等。 玉九儿也只好陪她一起下地种菜。 二人边劳作边商议要事，玉九儿将昨夜想到的计策告知端妃娘娘。 “王爷的羽绒服工厂已经做出好些成品，我们以此为由，到凉州府盘铺面，开羽绒服展销会！并在展销会上安排各世家小姐来帮忙推销羽绒服！ 到时，王爷这个大东家自然也要参加！让他若融入各世家小姐之中，还怕蹦不出火花吗？各世家小姐想做王妃，手段想来也不会太差！” “展销会是什么？”端妃娘娘问。 玉九儿简单直白解释道：“将各个样式的羽绒服穿在身上，向顾客展示其优点！” 西北民风彪悍，世家小姐也不像京城的小姐那般深居简出，更何况有机会获得鼎鼎大名靖王爷的青睐，她们还顾及什么规矩和脸面啊？ 在西北，世家小姐身份不低，若君墨也能一起上台展示，那这就是妥妥的名人广告啊！ 展销会非但能让君墨与世家小姐们密切接触，还能打广告，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玉九儿都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好计策喝彩！ “行！就照你说的做！墨儿那边本宫自会去说......” 端妃娘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了计策，她心情也大好，越来越喜欢这方小天地！ 正当两人正在嘀嘀咕咕商量着，突然，君墨的身影出现在大棚那头。 玉九儿抬眼看到他，心里没由来一慌，快速捅了捅端妃娘娘的手臂，示意她住嘴！ 君墨耳力惊人，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要是让他知道，她和他娘合伙算计他，那展销会还开个屁啊！ 君墨没有留意她们说的话，因为他此刻满脸惊诧，所有注意力都在前面那个农妇身上。 他母妃哪还有半点雍容华贵的模样？ 实在没脸看！ 玉九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端妃娘娘一身华服已经被泥土弄得脏兮兮。 长服碍事，她干脆将裙摆绑在腰间，毫无形象可言。 汗水顺着松散落下的头发丝流下来，脸上还沾满泥巴，怎么看怎么像滚进泥潭玩耍的坏小孩。 端妃娘娘看到儿子出现，还尴尬地冲他招招手：“墨儿，一起吗？” “不用！你们玩！” 君墨有些动容，母妃一生为他而活，这是她应得的一点松快，他怎么好意思阻挠？ 展销会定在七日后举行。 据说庆安郡主那边已经确定好八名世家小姐。 玉九儿提前六日先到凉州府寻找铺面。 在凉州府最大的主街道，玉九儿终于找到一家宽敞的铺子，不过房东居然只租不卖？ 玉九儿只好厚颜无耻地搬出靖王的名号：“我是奉靖王爷之命令而来，几日后他也要来，你确定不卖？” “靖王爷？去年四月底来阴山县的靖王爷？” “正是！” “既然是靖王爷看上的，那老朽自然得卖！” 最后，老板也没敢开太高的价格，玉九儿顺利签下铺子，心里偷偷窃笑。 大树底下果然好乘凉啊！ 靖王爷这个名号果真好用，她决定以后也别省着，趁他还没发现，使劲用！ 玉九儿如法炮制，在羽绒服铺子的旁边，半恐吓半威胁，顺道买下两间铺子，为她工厂的产品做好准备。 到时，服装铺子、酱料铺子、肥皂铺子同时开张，用王爷的名头免费宣传，肯定能火爆！ 玉九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买好铺子后，鲁达带来一大堆徒弟开始敲敲打打，按照玉九儿的要求装修起来。 隔壁的商户和路过的百姓无不引颈而望，都在猜测谁家如此大手笔。 紧赶慢赶，简单的装修终于在展销会前一天顺利完成。 所有商品全部到位，玉九儿忙得头昏眼花！ 心里还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庆安郡主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第71章 深深刺痛了她 由于玉九儿在凉州府装修这些天，用君墨和世家小姐的名号的四处宣传，把凉州府，甚至是西北其他地方的很多人都吸引过来。 一时间，展销会这条街被挤得水泄不通。 展销会上 首先出场的是玉九儿请来的模特。 她们穿上特制的羽绒服，搭配好精美的首饰，在T形台上给大家展现最美的一面。 台下有专门的人拿着准备好的羽绒服，不断给大家讲解和触摸。 想要下单的，可以试穿，并提前登记报名！ 这边表演得差不多，玉九儿悄声对身旁正饶有兴致观看模特表演的端妃娘娘道： “时候差不多，世家小姐也都在后台和王爷接触，不知情况如何？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由于心虚，她把君墨领到后台就逃了，以至于没注意到庆阳郡主和世家小姐们在后台准备得如何！ 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慌啊！ 端妃娘娘问：“接下来是不是到世家小姐出场了？” 玉九儿答：“是！” “等她们出场再说！我们不好去打扰！” 端妃娘娘都这么说了，玉九儿也只好按捺住不安！ 然后，主持人宣布：“ 接着，T形台上走出各种搞笑的“世家小姐”。 高矮胖瘦不规则也就罢，那脸简直是丑得没法看！ 竟还厚颜无耻地化上浓厚的妆容？ 胖得穿不下羽绒服的人直接披上衣服就出来；矮小得撑不起羽绒服的人跟个小孩偷大人衣服穿一般走出来；好不容易遇上个正常身量的，可那脸上的香肠嘴，线条眼怎么回事？ 这不伦不类的表演和前面出来的模特大相径庭，惹得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 玉九儿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是为博大家一笑而设计，靖王爷已经在后台准备，敬请期待！” 说完，快速朝后台跑去！ 到了那里，接触到庆阳郡主挑衅的眼神，玉九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是她的克星！ 君墨黑着脸，手上抱着羽绒服挡在胸前，身子贴着墙壁，一脸防备地看着前面正在对他搔首弄姿的胖女人。 玉九儿脱口就问：“被占便宜了？” 君墨把羽绒服往那胖女人身上一扔，气势汹汹地跳过来拉住玉九儿的手，一脚踹开后门，带着她飞上屋顶，扬长而去！ 庆阳郡主还不怕死地在后面大喊：“墨表哥，您可有相中的女子？” 到了无人的小树林，君墨将玉九儿抵在树干上，眸底是燃烧的火焰，咬牙切齿问：“就这么想为本王找女人？” “王爷误会，我只是老老实实办展销会！是端妃娘娘提出可以顺道相亲，下官不忍她伤心，想帮她了却一个母亲的心愿罢了！” 玉九儿矢口否认，心里咒骂庆阳郡主，要是能找几个好的，王爷至于如此生气吗？ 君墨大吼：“谁让你多管闲事！” “庆安郡主也真是，没有认真找。下次我和娘娘亲自出马，定能为王爷寻得貌美娇妻！” 玉九儿希望这话能安抚到他，毕竟被迫看了那么多丑女，说不定还让人给揩了油，心里不爽也能理解。 “本王说了，你不要多管闲事！”君墨气得浑身发抖。 突然，他猛地低头吻住玉九儿的唇。 霸道强势又带着愤怒，来势汹汹，让玉九儿猝不及防。 她浑身僵硬得一时忘了反应，心里惦记着：这可是本姑娘留了两世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吗？ 转念又有一个声音蹦出来：初夜都没了，还要那破初吻作甚？ 然后，她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推不动就手脚并用打他。 君墨预知到玉九儿的每个动作，一只脚把她踢起脚扣得死死。 一手同时牵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倾注全力在这个吻上面，全力宣示心中的不满和一直隐忍的渴望。 玉九儿张嘴狠狠咬下去。 君墨才慌然回神，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好不容易获得新鲜空气的玉九儿气愤朝君墨怒吼：“我不好男风！” 君墨擦了擦嘴角的血，撇开话题，笑问：“你属狗的吗？” 那恬不知耻的笑脸让玉九儿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怒发冲冠。 她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捏紧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往他脸上打去。 君墨这次没有挡，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玉九儿胡乱用力擦了擦红肿的嘴唇，大骂一声：“神经病！” 逃也似的，慌忙无措地跑回展销会。 好在端妃娘娘在场，镇住大家，展销会损失不算太大。 端妃娘娘从玉九儿那里得知君墨去了附近的小树林，绷着脸离开，留下玉九儿继续应酬八方来客。 端妃娘娘到小树林的时候，看到君墨靠在树干上，仰头望天，神情落寞。 她挥退左右，走过去，问：“墨儿，你可知错？” 知子莫若母，这些日子儿子种种异常行为，她岂会不知儿子的心思，只是想赌一赌罢了！ “母妃，人若连自己的欲望都要压抑，活着岂不是没趣？” “啪！”端妃一巴掌打在君墨的俊脸上，“那个玉无双若是在意你，还会一门心思为你选妃吗？你为何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君墨连脸都没有捂，沉默不语。 端妃娘娘哭了起来：“你的自小养成的克制隐忍呢？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怎么遇到一个玉无双就全然不顾了？你身上背负什么责任难道你都忘了吗？” 君墨还是没说话，端妃娘娘抽噎着继续道：“皇上的五个儿子，大皇子残暴不仁，德行缺失；二皇子与西域勾结陷害忠良；三王爷贪财好色，荒诞无德；五皇子性情懦弱，偏听偏信！唯有你最适合那个位置！ 我荣家百年世家，为大东朝兢兢业业几代人，如今家人无不为你倾注全力。 我死去的几个弟弟，谁不是为你而亡？ 羽林军十万人，如今死的死、散的散，仅剩一万人拼死护在你身边，谁不是为你而忙？” 君墨依然沉默，不过这次，他的头低了下来。 “你用军功封王，老三靠母族封王，你们两个在朝堂上势均力敌，可自从你被人陷害贬到阴山之后，我们都没有放弃，依然为你周旋。 可你呢？只顾自己的感情！那样的感情但凡是正常的母妃也不会反对，可它能容于世吗？你父皇若知道，宁愿杀了你也不会丢了皇家颜面！” 端妃娘娘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如何对得起为你而死的人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玉九儿终于处理完展销会事宜，出来寻端妃娘娘。 她来到小树林，月华洒下，在地上铺上一层白白的月霜，端妃娘娘坐在地上不说话。 君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把她烙进心里。 看得玉九儿一颗心不知怎的，一揪一揪地收紧。 他那眼神太吓人，饱含沉痛、痴迷、隐忍以及.....诀别？ 他不发一语，转身朝黑暗树林走去。 背影孤寂寥落，这深深刺痛了她。 不就没相中吗？又不是终身不娶！ 还不是他自己作？ 他这行孤影单的背影给谁看啊？ 第72章 色诱 这次展销会虽出了点意外，但由于羽绒服确实是个好东西，来的很多商人看过之后都很满意。 在他们知道羽绒服是靖王的产业之后，不知是想巴结讨好还是信任靖王，争先恐后下订单。 玉九儿趁机借靖王的名头，在展销会上顺便推销肥皂、酱油和豆腐乳，借着东风也拿到了很多订单。 她的香皂甚至火爆起来，订单接得玉桃都心惊。 晚上回到客栈，她拿着厚厚一叠的订单给玉九儿，依旧难以置信：“大人，这，他们莫不是捉弄我们吧？怎么会定这么多？” 玉九儿笑道：“商人的鼻子无比敏锐，这香皂、肥皂是日常消耗品，谁不想赚第一桶金？” 玉桃为人稳重细心，又识文断字，跟玉九儿学习算账之后更加能干。 这样的人窝在家里处理琐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凉州的两家店铺开起来后，她果断对玉桃道：“我将你留在凉州府管理店铺，如何？” 玉桃听后又惊又喜，大东朝历来重男轻女，女子几乎没有有机会出来独当一面。 在阴山的女子更是被轻视，因为在阴山生存不易，需要身强力壮的人，女子历来被视作累赘。 二十一年前她爹因长城劳役落下病根，撒手人寰。那时，奴隶制刚废除不久，她娘孤身一人怀着她日子艰难，冬天差点饿死！ 幸而被前任县令收留，将她留在大公子身边伺候，让她有机会和大公子一起读书识字，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没想到如今，九姑娘竟还如此看重她？ “可是奴婢真的可以吗？” 玉九儿鼓励道：“别怀疑我的眼光！你可以的，要相信你自己！” 最后，玉九儿定下店铺其他员工和章程后，就将肥皂铺和酱料铺交给玉桃管理。 至于羽绒服铺子，买下铺子之后，她除了帮忙装修和铺货，其他管理事项一律是端妃娘娘自己亲手过问，店铺后续会给谁管理她也不好探问。 这天，她正打算启程回阴山，走到隔壁的羽绒服铺子门口，看到魏在里面拨算盘，她眉头猛然一跳。 魏正这货小气得紧，对她一直颇有意见，羽绒服铺由他管理，她还能占到便宜吗？那订单他肯定吃得死死的。 当时君墨承诺给她三成红利，当时只是口头上说说，还没来得及定书契呢！ 不行，她得赶紧写书契，找君墨定签字盖章！ 她迅速退回肥皂铺找来笔墨，奋笔疾书。 写好立即去客栈找君墨。 没想到君墨却闭门不见！ 只透过门扉回了她一句：“羽绒服事宜已全权交给魏正负责，你去找他，三成红利本王已经跟他提过。” 玉九儿折回去找魏正。 魏正这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对她避而不见！ 还让店里一个小工出来打发她：“魏副将说三成红利定得有点离谱，他要再斟酌一番！” 玉九儿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到肥皂铺找玉桃灌下几口凉茶，心中火气依然下不去。 “大人，他们不会反悔吧？”玉桃那双美目里盛满担忧。 玉九儿盯着玉桃看了半晌，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玉桃这颗小肉桃竟长得如此清秀貌美呢？ 玉桃被看得胆战心慌：“大，大人，您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奴婢看？奴婢是女的！” “咳咳！”玉九儿正襟危坐，对玉桃掏心掏肺道，“玉桃，玉家对你如何？” 玉桃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抖着声回：“恩重如山！” “那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啊？”玉九儿使劲刨坑。 “大，大人要奴婢如何报，报答？奴，奴婢定唯命是从！” 玉九儿笑了，真是个忠心的好丫头！ “隔壁那个魏正，副将官职，三十未婚，单身贵族。你，有没有兴趣？”玉九儿单刀直入。 玉桃涨红了脸，“噗通”跪下：“大人，奴婢终身不嫁！” “你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一岁，老姑娘了，是该想想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吧？”玉九儿一副理所当然。 对上玉桃惊慌无措的眸光，玉九儿循循善诱：“你别怕，我不是不要你！你成婚后依然可以在这里做工；依然是我最爱的丫头，依然是我们的玉桃！ 你都二十一了，再过两年连生孩子都困难！你娘整日在大夫人跟前抱怨你不肯嫁人，你总不能让她一直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吧？” “可，可魏副将岂会看上一个奴婢？奴婢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吧？”玉桃很有自知之明。 坑都挖得差不多，玉九儿怎么会轻易放弃？她此刻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呆愣的丫头直接踹到坑里去。 “玉桃，自信心是个好东西，你得有！那魏正老男人一个，整日一本正经，跟他那个主子一样，狗都嫌！有姑娘看上他就偷笑吧！” “可奴婢没有看上他啊！”玉桃睁着无辜的眼。 玉九儿不再废话，将手上的书契直接塞到玉桃怀里，强硬道：“本官看上了，你非他不嫁！拿上这书契，色诱他去！一定都要他签下！拿出你主子我万分之一的勇气，你也不至于当一辈子丫鬟！” 她都挟恩图报了，玉桃只好愣愣地点头。 玉九儿舒出一口气，暗忖：小样，还搞不定你们？ 她还得忙着回去准备春耕事宜，哪有空在这里耗？ “如，如何色诱？”玉桃拉住即将踏出门槛的玉九儿，怯生生问。 玉九儿转身双手捧住玉桃秀美的嫩脸：“你这张脸就是最大的利器，上点妆，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送几身露胸露骨的衣裳来，对付老男人，保管没问题！” 她们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羽绒服铺子门口，站在大街上伸懒腰的魏正刚好看到这一幕，低声唾弃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晚上，在玉九儿精心打扮下，玉桃怀里揣上书契，端着一份点心，战战兢兢走进羽绒服铺子。 魏正看到玉桃，吓得跳起来，躲得老远：“大晚上的，你，你别过来！” 他那嫌弃的表情让玉桃羞愤难当，转身哭着跑了回去。 气得玉九儿从她手里接过书契，气势汹汹奔过去。 一巴掌将契书砸在魏正面前的账台上：“魏正，你个不解风情的老男人，活该一辈子没人要！这契书你今日到底签不签？” 魏正脾气被挑起，横眉怒目道：“我不签你又能奈我何？” 居然说他没人要，戳他心窝子，有这么损人的吗？ “你不签，老子就跟王爷告状，让他把你个老处男绑了扔进妓院！” 魏正瞪大眼睛后退，嘴里一直，“你你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签不签？赶紧的，老子还要赶回阴山种田，耽误了春耕，看王爷不扒了你的皮！”狐假虎威，她熟。 魏正气得满脸通红，把心一横，破口大骂：“泼妇！” 可能又觉得骂一个男人泼妇不妥当，又加一句：“泼皮无赖！” 他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第73章 靖王心仪你 魏正气得胸膛起伏，也不肯签字。 正当玉九儿抓耳挠腮想着怎么逼魏正就范时，二楼的贵宾区突然传君墨命令的声音：“魏正，签了！” 玉九儿一怔，原来君墨在店铺啊！ 糟糕！在他背后狐假虎威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 玉九儿迅速变脸，对着楼上讨好道：“王爷不愧是王爷，一诺千金，顶天立地，多谢！多谢！” 拍完马屁，玉九儿想了想，自己打算做个热气球春耕播种用，很多材料还得仰仗他羽林军里，负责制造武器的武器监，之前听四大侍卫说他们武器监里的铁匠非常厉害，她想借用一下。 于是，又冲楼上道：“王爷，明日一早我启程回阴山县，要不要同行？” 楼上静默片刻，接着，传来君墨冷淡疏离的声音： “不了！本王还有别的事！” 玉九儿纳闷，君墨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他气急败坏，饥不择食吻了她，她都摒弃前嫌，没找他算账了，他怎么反倒不待见她了？ 玉九儿讪讪退出，生着闷气回客栈。 其实店铺后院有空房，只不过都分给店里员工住了。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不好在那里混，住男舍那边不自在；住女舍那边嘛，又有色痞之嫌。 如今还被君墨冷眼相待，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踏进客栈，端妃娘娘身边的人就迎上来，对她福乐福礼，道：“大人，端妃娘娘在楼上，请您过去叙一叙。” 玉九儿来到顶楼，耳朵瞬间安静不少，这客栈顶层被端妃娘娘包下，除了伺候她的人，没有别的顾客，所以没有像楼下那般嘈杂。 客栈后面有一条大河，晚上河里大小船只来回划动，远处的船上时不时传来男男女女嬉戏打闹的声音。 端妃娘娘正倚靠在回廊边，远眺河里的喧嚣，兴致好像不高。 看到玉九儿上来，朝她挥挥手：“你来了，过来坐，不必多礼！” “娘娘好像有心事？” “还不是操心墨儿的终身大事？”端妃叹了口气，“这次庆阳胡闹，本宫只能舔着老脸自己出马！” “娘娘出马定能事半功倍！”端妃已经摒弃面子，亲自给君墨去说亲，哪还能不成的呢？ 最主要的阻碍恐怕还在君墨那里吧！ 端妃娘娘突然冒出一句：“可靖王却心仪你！” 猝不及防，平地一声雷！ 正端着茶喝的玉九儿“噗！”地一声，口中的茶尽数喷出。 好在她及时转头，否则得喷到端妃娘娘身上。 “咳咳咳！”玉九儿咳了一阵，好不容易顺过气，“娘娘，话可不能乱说！” “他是我生的，本宫还不清楚吗？本宫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也有妻妾，断不会跟他胡闹，才想跟你说一说，排解心里的郁结之气！” 端妃娘娘说着自嘲道，“没想到本宫费尽心思培养的儿子会给本宫最狠的一击！” 好半晌，玉九儿才从震惊中回神，她没想到君墨居然真的有断袖之癖？还真的喜欢她？ “那娘娘的意思是......”玉九儿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端妃不会气得想杀了她吧？那她可太冤枉了！ 躺着都能中枪？ 看出玉九儿的忐忑，端妃娘娘宽慰道：“放心，本宫不怪你！你脑子灵活，帮本宫想想如何扳正他？” 玉九儿语顿，她能怎么办？她总不能告诉君墨：我是女的，你别喜欢我吧？ 玉九儿只能从科学的角度适当安慰：“对同性人产生爱慕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推移，可能会自动痊愈！若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王妃，说不定日久生情，就能痊愈。” 他断袖不肯娶妻，她要怎么完成皇上的要求？ 说什么都先要让他娶个王妃应付皇上吧？ 至于心理疾病，只能他自己慢慢痊愈。 “本宫也是这般想！所以本宫需要你帮忙！” 玉九儿想不通：“娘娘想让下官如何帮？” “远离他、鄙视他、刺激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对你死心，对你绝望，对你不再生出任何念想，进而答应本宫为他选妃！”端妃娘娘语气冰冷凉薄，好像君墨不是她生似的，劝别人使劲蹉跎自己的儿子。 “娘娘就不怕王爷伤心？”玉九儿想都没想，脱口问出。 端妃娘娘眉目凛然，望着远处的船只，冷冷道：“伤心总比丧命好！他生在帝王家，肩负苍生责，就不应该有别样的情感，铁石心肠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心里只要装下大东朝，装下百姓即可！长情只会害死他！” 玉九儿心里惊了惊，高处不胜寒，难怪历史上的皇帝都喜欢自称：寡人！ “下官遵命！”玉九儿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端妃娘娘揖礼。 可回到房里，玉九儿就有些头痛，她怎么才能让君墨对她死心呢？ 她已经娶妻纳妾生子，这都不够刺激他，还能如何刺激？ 可怜她活了两世，没有谈过恋爱，如今却要劝别人不要喜欢男的她？ 滑天下之大稽！ 玉九儿左右为难，回家又得耽误一天。 她熬了个通宵，实在想不出如何刺激君墨。 翌日，她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直接跑到他客房门口，使劲敲他的房门。 隔壁的剑一抱剑出来，一脸凶神恶煞：“县令大人，何事如此莽撞？见王爷理应等我通报，你不懂规矩吗？” 玉九儿自我折磨了一晚上，这样下去，他没被刺激到，她就得先被逼疯！ “王爷，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守在这里！”玉九儿一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成安一路跟她过来，一阵头痛。 天刚蒙蒙亮，这祖宗又不知起什么了心思，火急火燎的推开房门跑出来，搞得住在隔壁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脸都没洗就急忙跟过来。 过了一会儿，君墨开门，把玉九儿猛地拉进房间，对门口杵着的闲杂人等呵道：“退下！” 玉九儿顶着熊猫眼看向君墨，嗓音沙哑：“王爷，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君墨语气烦躁。 玉九儿的目光从他的俊脸上扫过，在上面看到挣扎、憔悴和痛楚，有些于心不忍。 老天，她到底犯了什么天规，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啊？ 她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正想说话时，一直屏气凝神盯着她的君墨开口了，他沉痛道: “谈昨晚母妃找你如何对付本王？还是谈你对本王如何憎恶，如何恶心，如何鄙视？” “您既然有自知之明，就不应该让你母妃为难，让我为难！”玉九儿摸了摸鼻梁，语气有些无辜。 君墨突然一把抓住玉九儿的肩膀，将她拉近：“你到底有没有心？” 玉九儿想甩开他的牵制，奈何他抓得太紧，她无法挣脱开。 “王爷，我是男的，我没有断袖之癖，对王爷一直敬重有加！也.....也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您真的让我很难堪！” “难堪？”君墨冷笑，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一厢情愿！他早就该知道，不该对他生出任何不可能的奢望。 他突然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那神情让玉九儿心里很不好受，心也不自觉跟着疼起来，可她也不能让老天爷将她变成真的男人，满足他的癖好吧？ 他神情落寞，冷冰冰道：“回去告诉母妃，本王答应她，只要是她选的，本王都娶！” 第74章 本王配有一个知己 冬去春来，进入三月，阴山县的冬季修的主干大道基本完成，宽敞的道路都铺上平整的青石板，道路两边玉九儿都叫人挖有排水沟，下雨道路再也不会泥泞，也不会有积水。 在道路两旁，玉九儿还吩咐专门的人留了两条花带，如今天气回暖，正好可以种上各种鲜花。 自从主干大道修好，百姓们傍晚收工吃完饭后，总喜欢在道上散步。 因为玉九儿定了八小时工作制，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一个牵孩子走在道上的妇女问身旁的男人：“大人说主干道两旁要建很多商铺，会有人来这里买东西吗？”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大人胸有沟壑，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他说什么，咱们只管做便是！” 走在大道上的百姓如今面色红润，喜笑颜开！ 大家聊天唠嗑，陪孩子嬉戏打闹，一派幸福安康！ 从凉州府回来，玉九儿就抓紧时间准备春耕事宜。 原本想在阴山县种两季水稻的她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她之前想得太过于简单，自从在这里经历了一个严冬之后，她发现，这个鬼地方真的很难种出两季水稻。 要勉强种两季水稻，还不如当季，一次性多种一些，留出时间种小麦、高粱、玉米、大豆、花生等等这些。 县里其他道路和房屋的建设全部交给鲁家匠人领着犯人继续修建。 工厂的生产运营也都安排好人后，玉九儿就把百姓们收回来种田的种田，开荒的开荒。 土豆产量大，脱离大棚的束缚后，她要在这广袤的平原上大量种植。 吃不完就直接拿去凉州府卖！卖不完大不了她再办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薯条和薯片。以她现在的人力，说不定可比克都没她厉害！ 几日后，听成安说，靖派人在阴山县城门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庆安郡主和狗禁止入内！ 玉九儿还亲自跑去确认，看过确实有这么一个牌子，心里直乐呵！ 这下，可以安心种田了！ 她实现当日的承诺，种田的时候带上君墨的羽林军，让他们跟她学习如何育苗，如何选苗，如何栽种。 可自始至终，原本一心想跟她学种田的君墨却再也没有出现。 他从凉州府回来后一直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玉九儿后来收到消息，他和凉州知府的嫡女定了亲。 事情定下来，她对皇上也有了交代，原本应该欢呼雀跃的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心底那一丝丝一闪而过的失落到底为什么？ 玉九儿没空理会，她要做的事太多，根本无暇顾及内心深处那些没用的愚蠢心思。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多月过去了，君墨一直都没出来过，玉九儿有些百爪挠心。 实在忍不住，就偷偷问带领羽林军跟她下地的剑四：“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没想到剑四一脸幽怨道：“忙着忘掉某人！” 玉九儿被这憨憨的傻货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剑四是四大侍卫里顶尖的直肠子憨货，平时只会闷头做事，脑子缺根筋，嘴也笨，本来玉九儿还想骗小孩一般，跟他套点情报，没想到这货突然开窍了？ 竟然还怼赢了她？ 她不过是想确认君墨是否已经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能否答应她借用羽林军的武器监而已。 现在看来，还是不好开口啊！ 那广袤的农场，播个种都要累半天，若是能做个热气球，在上面往下撒种子，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力气呢！ “哎！王爷不出来，我的热气球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出哦！”玉九儿唉声叹气。 这话被剑四听到，他眸光一亮，兴奋地问：“县令，你又有新想法了？” 自从跟玉九儿从西域沿海大战一场回来，他们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只要是她脑子里出来的新鲜想法，他们都非常有兴趣。 “是啊！我想做一个热气球，人可以坐在里面，飞在天空给大地播种！只是我需要一些材料，外面很难弄到，想借用羽林军的武器监一用。只是你们王爷不出来，我和他又闹了些不愉快，也不好写信求他啊！” 剑四激动得原地打转。 玉九儿奇怪地问：“难道你个傻大个能做主？” 傻大个咧着嘴笑，撒丫子就往外跑：“我回去告诉王爷！” 靖王此时正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睡觉，远远就能看到田间，正带着大伙儿种田的玉九儿。 剑四轻车熟路跑过来，在树底下拱手作揖：“王爷，县令又有新想法了！” “她这次又想干什么？”君墨手枕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田间那一抹精力充沛的人儿。 “她说要做一个热气球，人可以坐在上面，飞在空中给大地播种！”剑四语气中是毫不掩饰兴奋。 树上仰躺的君墨不淡定了，他很想过去问问，想和他一起讨论他的那些奇思妙想，又怕一颗心又不受控制。 况且他答应过母妃，远离他。 剑四看出自家主子的那一脸纠结，嘟着嘴道：“身居高位不配有情感，至少配有一个知己好友吧？” 他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和王爷一起长大的侍卫。 感情深厚，有时君墨什么都不用说，他就能大概猜出他的心思。 君墨从树上跳下来，盯着剑四看了好半晌，仿佛突然豁然开朗，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长进了！本王已经答应母妃娶亲，若连一个知己都不配有，岂不寂寞？既已牺牲，总得要点慰籍吧？你说的对，本王也配有一个知己，更何况是一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知己，不要岂不可惜？” “王爷高见！娘娘那边，卑职会替您保密！” 君墨满意地点点头，对剑四道:“一会儿去荣管家那里领赏！”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释然，他应该又可以重新面对那个磨人的小县令了！ 第75章 热气球升空 想通之后，君墨大手一挥，领着羽林军一百多号武器监的人浩浩荡荡来到玉九儿跟前。 在玉九儿惊愕的目光下，冷酷道：“愣着作甚？不是说要做什么气球飞上天吗？” “对对对！”玉九儿脸上都淬满了亮光，她赶紧将一手泥巴往衣服上擦了擦，从地里跳上来。 “多谢王爷！这热气球比滑翔伞平稳，不需要地势高低差，对风向和风速的要求也不高，简直是载人载物的好宝贝！王爷如此支持，下官定不会让您失望！” 玉九儿拱手作揖，深深弯下腰，若不是顾及他的王爷身份，她都恨不得给他来个大拥抱，感谢他这么给力。 “倘若最后做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定治你的罪！”君墨表面维持着高冷，眼底却溢出笑意。 玉九儿郑重其事立下军令状：“保住不让王爷失望，若做不出，下官就把它吃了！” 她读硕士的时候还到过热气球工厂实习呢！搞环境的，谁不懂热气球？ “是！王爷！瞧好吧！保管给您个大惊喜！” 有了君墨这个大团队，玉九儿做热气球越发得心应手。 百姓们、犯人们还有羽林军，听说县令要做一个可以飞上天的东西，都稀奇得不得了，私底下议论纷纷。 百姓们说：“我们大人是这天底下顶顶厉害之人，她既然说能载人飞上天空就一定能！” 阴山县百姓对玉九儿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可犯人和羽林军却有不少人提出质疑： “历来没听说过如此神奇之事，除非是在怪异话本里！若真能飞上天，那不成神仙了？不信！” 这话让百姓们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王猛和他们争执起来，最后满脸通红大喝一声：“不信我们可以下注打赌！” “下注？”羽林军这帮人眼睛顿时一亮，他们跟着王爷东征西讨，从京城一路过来，就不信还能输给这帮让天下人瞧不起的阴山泥腿子？ 他们自认为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将自己身上所有银两都押上:“好哇！我们押热气球飞不起来！” 这千百年来都没听说过的事，他们还真就不信了！ 于是，一边是玉九儿的阴山百姓粉丝团，一边是自诩见过世面的羽林军，两方下注比拼。 百姓这个月领到了玉九儿强行给的工钱，全都压上，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他们不能输了气势，更何况他们始终相信他们的县令大人； 有些犯人们因表现好，这个月也领到了奖励，不过他们举棋不定，一直没有考虑好压谁赢！ 没有钱的犯人乐得当个吃瓜观众。 君墨和玉九儿并不知道外面因为热气球是否能飞起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忙着成立临时实验室，一头扎进去研制热气球。 君墨对玉九儿的奇思妙想有着热切的期待，这次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玉九一起动手制作，一如当日在西域沿海一起制作滑翔伞一般，默契程度只增不减！ 认真的人会不自觉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玉九儿也不例外。 君墨突然感觉，纵使自己已经努力克制，依然会不自觉受她吸引。 真不知道自己决定将他视做知己是否错了，可他仅想偷偷缓解一丝压力而已！ 玉九儿认真起来时常废寝忘食，君墨总会在她面露疲惫的时候抢过她手中的活儿，勒令她到实验室旁边的临时休息榻躺下休息。 为此，玉九儿心里颇多怨言，制作进度好不容易渐入佳境，根本停不下来啊！ 奈何君墨态度强硬，还绷着一张臭脸道：“你若累死本王还得替你收尸，麻烦！” 玉九儿很不高兴，正研制得起劲，突然被勒令停止她心里本来就不爽，居然还咒她猝死？ 若不是看在他甘愿给当她下手，叫他打铁就打铁，叫他拉绳就拉绳，叫他铺油布就铺油布，比狗子都乖，她真想给他一拳。 忙活半个月后，热气球终于完工！ 试飞这天，阴山县内但凡能喘气的都被惊动了！ 宿舍楼前面最宽敞的这片空地上，聚满了人。 大家热情高涨，满目期待！ 玉九儿干脆给他们都放了半天假，所有人都来观看载人热气球升空的历史时刻！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热气球被热气吹得缓慢鼓起来。 眼看球越来越大，玉九儿兴奋地跳入热气球 君墨却进来一把将她抓出去:“你不会轻功逞什么能？也不怕摔死！” 玉九儿底气十足:“怎么可能？我对自己做的热气球很有把握，绝对不会掉下来！” 她在现代还参与过热气球的科研好不好？ “第一次试飞，本王亲自上去！你不许去！”说着四平八稳叉腰定在吊篮里面，愣是不让玉九儿粘上半点！ 剑三选了羽林军两个轻功最好的，和他一起跳入吊篮保护王爷！ 玉九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努力半个月的热气球，载着别人缓缓升上高空！ 她颇为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这历史性的一刻，她多想做第一人，以后也有资本跟儿子们炫耀:你们的娘是这方土地第一个乘坐热气球环游农场的人！ 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随着热气球越升越高，底下的人震惊得欢呼起来: “哇哇哇！飞起来了！” “当真上天了！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大人真是厉害！” 羽林军下巴惊得扶不起来，震惊激动之余，还不禁心疼自己的口袋； 犯人们有几个押了羽林军赢的，此刻追悔莫及，他们努力一个月，拼命抢头功才存下这么点银子，还没捂热就没了； 这次最高兴的莫过于阴山百姓，他们兴奋得嘴都合不拢。一群人边看热气球升起，边热火朝天地当着他们的面分钱，简直比发工钱还高兴，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当真得了他们那个县令的真传！ 他们有人甚至还大胆地给羽林军送去挑衅和嘲讽:“早跟你们说了，我们县令无所不能，你们就是不信，活该！” 输给这帮泥腿子，羽林军心里呕得要死！ 魏正过来，看到自己的部下输得满脸懊恼，他咬牙切齿骂道:“败家！我们命格跟那个县令犯冲，只要和他粘上边，准捞不到好！跟你们说你们不听，哭不死你们！” 剑一抱着剑，瞅着天上被控制自如飞来飞去的热气球，硬撑着面子道:“不就一点碎银子？谁稀罕？” 剑四毫不客气地戳他肺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媳妇本都押上了！” 魏正两手一拍:“完蛋！羽林军还有人能娶得上媳妇吗？” 幕僚李允在旁边捏着山羊胡，高深莫测道:“这可难说！谁让我们有幸，攀上一个精明睿智的王爷呢？” “莫非你有小道消息？”听到这话，魏正心中郁结一扫而光，他非常了解这个人，他一捏胡子就表示成竹在胸！ 李允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等消息吧！” 魏正哪里等得了，王府库银所剩无几，羽林军即将饿肚子，总不能要端妃娘娘接济吧？ 他都已经心急如焚了！这帮孙子还装大度，押注？ 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第76章 知己 魏正急红了眼，跳过来揪住李允的衣领，大有不说就将你摔死的势头！ 李允一个书生，哪里是武将的对手，只好投降：“放手，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说！我说！” 魏正用力一推，放开他。 他理了理衣领，对上魏正吃人的眼，才慢悠悠道:“还不是王爷想到了个好主意吗？他说：本王牺牲幸福满足父皇的期待，总不能太亏吧！ 然后他就叫端妃娘娘写信给皇上，让皇上把产业还回来，不然没彩礼他就不娶！” “这，这就行？”魏正还是有些担心！ 李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长脑袋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吗？当然还不行！ 王爷多聪明啊！她让端妃娘娘在信里哭穷，说，明面上带过来的三千亲兵已经快饿死，他自己也饿得两颊凹陷，丑得不能出门！” “高招！这下应该稳了！”魏正心情瞬间明媚起来，连带看向一向讨厌的县令都感觉格外顺眼。 玉九儿在旁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顺嘴问:“王爷产业多吗？” 魏正拦住即将炫耀的李允，抢先道：“不多，刚好够羽林军糊口而已！” 他肯定不能让他知道，王爷是经商一把好手，产业遍布大东朝，省得被贼惦记！ 玉九儿耸耸肩道:“本官原本还担心羽林军粮饷不够，想支援一些呢！既然够糊口，那本官也就不用献丑了！” 魏正恨不得咬掉舌头！ 这个吝啬的县令好不容易大方一次，就这么让他给糊弄没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之时，成明突然策马驰来！ 那表情慌乱得如临大敌！ “你们都聚集在此做甚？是不是也因为天上飞的不明物体？本将军在碉堡上远远看到，便马不停蹄赶过来！你们别惊慌，别害怕！我老成来了！” 玉九儿被他突然勒停的马喷了一脸的土，气得责骂：“有没有点眼力劲？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惊慌害怕了？” 了解事情始末后，成明惊得目瞪口呆，嘴巴都能塞下两个鸡蛋，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天空中的热气球看。 浑身颤抖道：“这，这，这可真是要上天了啊！” 飞在天上的君墨等人，心情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兴奋难抑。 君墨按玉九儿之前给他讲解的驾驶技术，驱动风杆控制热气球的方向，越弄越熟练，越弄越上瘾！ 玉九儿仰得脖子都酸胀起来，便在底下大声喊：“注意燃料损耗，差不多得了！快下来吧！” 君墨居高临下看向冲他招手的小县令，他是如此明媚耀眼，就像冬日的阳光，能照进人冰冷的心底！ 好不容易心如止水的他，一颗心再次悸动！ 君墨只得咬破嘴唇，强迫自己回归理智，平复心情后才缓慢降落。 个东西，我们何至于被西域人打压得不敢出关吗？你多做几个，我们攻打西域去！” 玉九儿扶额:“这热气球目标如此之大，你当西域人眼瞎吗？更何况它需要充分的燃料，谨慎的驾驶，球体也比较脆弱，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射下来，你想多了！” 闻言，成明这才歇了攻打西域的心思！ 今日热气球升空实验圆满成功！ 玉九儿心情无比激动，她又离梦想更近一步！ 果不其然，自从有了热气球的帮忙，玉九儿播种种地越发得心应手。 她甚至用热气球运送很多桃树苗到农场附近的山坡上栽种。 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君墨道：“我要种一山的桃树，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阴山县就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嫌弃阴山县荒凉？” 君墨仿佛能看进她的内心，勾了勾唇角道：“你莫不是想将凉州府周边的人都吸引过来，发展商业吧？” 玉九儿也不隐瞒:“王爷果然聪慧过人！下官是有这个打算！” 这次，玉九儿对君墨的感激之情更甚，为表示感谢，她对君墨说：“为感谢王爷的支持，明日我亲自下厨，请王爷吃顿饭，望王爷赏光！” 可这顿饭却被端妃娘娘给搅和了！ 君墨最近来农场与玉九儿见面都是瞒着端妃娘娘，只借口说是去羽林军营和将士们一起训练。 不过，这次热气球的动静闹得有点大，端妃娘娘自然也感觉到不寻常。 于是，玉九儿约饭的这几天，端妃娘娘每日都来农场找大夫人，美其名曰享受种菜乐趣，实则......大家心照不宣。 故而，玉九儿这顿饭，君墨即便想去也不敢去，只好约玉九儿到农场外面的山坡上喝酒。 山坡上 玉九儿举起酒壶和君墨相碰，饮下一口，道：“这些热气球制作成功，多亏了王爷江湖救急，慷慨相助！多谢！”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朋友之间无需客套！”君墨语气淡淡，仿佛不喜欢这种客套疏离。 玉九儿又道：“对了！谢谢王爷在城门口挂牌，阻止庆阳郡主进来祸害我们！” “本王的封地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不用谢！” 几杯酒下肚，君墨手上拿着酒壶，仰躺在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叹道： “没想到，本王自认为自己的运气比别人好，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身份高贵，令人敬仰！可如今，想拥有一个知己好友都得偷偷摸摸！你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幸也不幸还不是得照样过日子？”玉九儿轻笑，“与我相比，王爷可幸福多了！” “是吗？”君墨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小县令，又道，“听说你自小就背负阴山县的科考重任，确实挺惨！不过，你现在总算苦尽甘来，全县百姓如今不是都对你钦佩诚服吗？” “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也祝王爷通过努力，得偿所愿！”玉九儿举起手中的酒壶，碰过去。 君墨突然开玩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偷情？” “当然不算，我们之间没有情爱，王爷不是说已经将情爱摒弃，只想寻一知己吗？知己者，坦诚也！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玉九儿尽量和他撇清干系。 断袖？ 呵！ 她可不要！ 她只希望有朝一日她恢复女儿身，老天爷能念在她心地善良的份上，把她所有追求者的性格卡死一些，别总是送喜欢男人的男人或喜欢女人的女人过来折腾她！ 君墨叹了口气，仰头轻笑。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至少，他还能待在他身边。 两人天南地北聊了一天。 这次开诚布公畅谈之后，玉九儿觉得，他们之间以后应该能以君臣之礼或朋友之谊相处下去了！ 第77章 相亲会失败 忙了两个多月，春耕事宜暂时告一段落，大家终于有空坐下来喘口气！ 一闲下来，玉九儿的心又蠢蠢欲动，总想折腾点什么事！ 如今的阴山县光棍一大堆，大龄剩女也比比皆是，百姓都在忙着生计，鲜少有闲暇顾及人生大事！ 这样下去，她阴山县的人口如何增长？ 所以，玉九儿打算在农场里办一场相亲会。 “相亲，那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王猛一脸困惑。 玉九儿瞪了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都三十一了，王老爹自西域回来已然一年多，怎么没见你找个媳妇宽慰他老人家啊？相亲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老光棍选媳妇！” 王猛一个老男人，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挠着头道：“这，这不是忙嘛！” “你是大队长，要起到带头作用！”玉九儿说着又指向成安： “还有你，今年十八，再不抓紧就变成老男人没人要啦！干爹干娘操心我干哥哥也就算了，还得操心你吗？” 扭头看向县衙里的十名衙役，仅有一人成婚，玉九儿顿时头大：“还有你们这群光棍，这次也给本官睁大眼睛，务必领个媳妇回去！” 阴山县重男轻女风气由来已久，都嫌弃女子力气小，做不了什么重活。 很多男子在饥不裹腹的情况下宁愿孤身一人，也不肯娶一个累赘。 玉九儿这次办工厂反其道而行之，她的十二名亲传弟子全部是女子，连君墨的羽绒服工厂也是女工居多。 自从工厂订单接踵而至，凉州府的铺子生意也蒸蒸日上，女工每个月的工钱比男工还高。 所以，近几个月，阴山县的风向发生了转变，好些女子在家里的地位逐渐攀升，女性的一些优势也逐渐显露出来。 现今，女子嫌弃男子的势头逐渐显露！ 惹得这些自高自大的男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女子好像比他们厉害！ 所以玉九儿得趁热打铁，当起红娘来。 成明作为玉九儿的干哥哥，在成老爹的强烈要求下，也被请来。 他如今剃掉胡须，倒是俊朗非凡。 往人群中一坐，鹤立鸡群。 他这样的，在阴山县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女子与之匹配，可成阿娘说了：“要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是个母的，能生娃就行！” 相亲会分男女席，男左女右，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各种花生、瓜子和糖果。 男子们生性豪放，冲对面的女孩子嬉皮笑脸。 女子羞答答，若不是玉九儿下了死命令，相亲会没有结束谁都不许走，女子们铁定都捂着脸跑开了。 玉九儿宣布相亲流程：“男子逐一上台自我介绍，把自己的优点都展示出来。女子手上持花，遇到心仪的就上台献花！只要对上眼，本官给你们择日完婚！奖励十两银子！” 男子中，能自我推销的玉九儿就让他们自己说； 嘴笨害羞不敢说话的男子，玉九儿就跟卖猪肉一般，帮他推销。 玉九儿劳心劳力，操碎了心，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相亲会因为成明的出现，差点就毁了！ 现场一大半以上的女子都把花献给了成明。 毕竟人家是将军，长得又帅，既然要选，谁不想选个好的？ 连成阿娘都惊讶得不知所措。 成明还傻呵呵地问玉九儿：“要我全娶？这不下三十个呢！我可养不起！” 玉九儿扶额，偷偷瞄了瞄一直在现场帮忙的无烟一眼。 发现她冷着脸，看向成明的眼神好像一把利剑，恨不得要把成明劈了一般。 成明自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心思根本没放在其他人身上。 他既无辜又无奈地对无烟眨眼，却被她嫌弃般狠狠瞪了回来。 玉九儿的头更痛了！ 好在最后，相亲会让王猛找到了合适的女子，就是酒坊张大之女张巧儿。 这两人其实早就对上眼，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这次正好处到一块。 相亲会宣告失败！ 晚上，心情不佳的玉九儿端起酒壶，又来农场附近的那个土坡，对月独饮。 不出片刻，君墨也来到土坡。 这两个人心有灵犀，达成某种默契，只要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饮酒。 一来二往，这里俨然已经成为这两人心照不宣的放松之地！ 君墨好像早就预料到相亲会会失败，坐下冷声道：“成明那厮没事怎么总喜欢往农场里跑？若不是他，兴许你的相亲会或许能撮合几对！” “哎！也不能怪他！优秀并不是他的错！”玉九儿唉声叹气。 “优秀？”君墨冷笑，语气有些酸不溜丢的味道，“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差！将他丢到羽林军军营，连个屁都不是！” “王爷，注意您的教养！” 这正儿八经的人居然会说脏话了？ 君墨嗤声道：“怎么说都是你阴山县太缺人才！” 玉九儿沉思片刻，突然顿悟：“对！犯人中有学识好的，她们顾及犯人的身份不敢嫁；百姓都是知根知底的，相处久了只剩亲情，哪能蹦出火花？我得招商引资！吸引更多人来阴山县投资定居！” “招商引资？”君墨仿佛总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些新鲜的词儿。 玉九儿解释：“就是利用我们的优势，比如商品，吸引外面的人来阴山县投资做生意！” 续而她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只不过这样的话，犯人就不能再出现。毕竟我把他们招过来干活是违反了大东朝律法的，若让外面的人知道，传到皇上的耳朵，我难逃法网啊！” “或许不会！因为本王已经将阴山县缺乏劳动力一事呈报给父皇，说不定过几日就有公文下来，到时你可以光明正大让犯人来干活！”君墨道。 “什么？这样也行？” “为何不行？只要不影响长城的修建就没有问题！” “王爷，您可真是太给力了，您这让我如何感谢您呢？”玉九儿真想当场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他不声不响，总是能帮到点子上。 玉九儿又问，“若是皇上答应，犯人是不是都归我了？那我岂不是能省下一大笔租赁费？”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中大喜。 君墨疑惑问：“你现在不是免费征用吗？” “哪有？荣先生一个月收我一千两呢？” “岂有此理！本王这就去帮你要回来！” 玉九儿急忙拦住他，摆手道：“那倒也不必！西关营也穷的叮当响，粮饷时常被克扣，成大哥这个将军也委实不好当，之前的费用权当我孝敬成大哥吧！” “成大哥！成大哥！叫得倒挺亲切！当真如此为他着想？”君墨的语气里不自觉泛着酸味。 玉九儿睁着无辜双眼，道：“我为大哥着想有错吗？” “也没见你为本王如此操心过！” “王爷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多是人为王爷着想，用得着我这个小县令？” 君墨冷哼：“哼！要本王银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给本王留点养家糊口呢？” 玉九儿故作惊讶道：“原来小气是可以传染的，王爷被魏正传染了，这可不是好事！” 第78章 心有灵犀 君墨冷哼一声，灌下一大口酒！ 玉九儿低头慢慢饮一口，讪讪道：“都是下官的知己好友，下官不会厚此薄彼！下官对王爷亦是一样！” “春耕都忙完了吗？”君墨转移话题。 玉九儿骄傲道：“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奋斗，小麦、高粱、玉米、大豆、棉花还有我最看重的杂交水稻都已经全部种下，其他农作物也都没问题！你羽林军今年开的那一大片荒地也都全部种下粮食，今年春耕的任务圆满完成！” “听说你扬言，今年的试验田的杂交水稻能亩产六百斤以上？” 玉九儿笑道：“没错！下官去年用生存能力顽强的野稻谷和从别处买来的好稻谷杂交种植，收成时还精挑细选，留下颗粒大的作良种。 今年水稻育的种都是优良品种，连你的羽林军下官也都送了最好的稻种过去，所以今年你无需再为他们的肚子操心了！” 说起羽林军玉九儿有些心气不平，埋怨道，“不过你的羽林军眼高于顶，说什么都不相信！你是怎么教育的？” 君墨问：“据说你还和他们打了赌？” “是啊！谁输了就下跪磕头！若不是看他们穷，我定要叫他们输得连裤子都不剩！”玉九儿说着扭头冲君墨笑，眼底都是狡黠，“过不你有银子，想赌吗？” 没想到君墨却直接道：“本王相信你！” 玉九儿咂咂嘴：看来这次坑不到他的银子了！ 银子没指望坑，别的可以坑一坑吧？ 这么一想，玉九儿眼冒精光道：“春耕任务完成，不如我们一起招商引资吧？” 听说他经商手腕高超，若拉他入伙，有他这个强大的靠山，还怕不能成事？ 君墨眼里有同样的光芒。 两人眸光相撞，一切尽在不言中，已经在彼此心里达成协议。 玉九儿道：“县城主要道路基本修完，主干道两旁的商铺和下官设计的商业步行街也全部完工！” “阴山县几个工厂的产品新颖独特，深受西北百姓喜爱，本王相信过不了多久，别的地方也定会有人寻来！”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玉九儿接着道。 “不过还是得要一个噱头，吸引更多商贾们来阴山！”对于鬼点子，君墨向来只佩服一人，那就是眼前这个小县令。 玉九儿大眼睛咕噜一转，笑道：“美！食！节！” “妙！不过县城建设还差点什么！” “下官已经叫人四处种花种草，美丽的阴山县即将惊呆世人！” “美食节各种食物也要跟上！” “下官回去就召集大家出谋划策！” “在西域沿海做过奴隶的百姓或许会懂得一些新鲜吃食，再不济，本王王府里的几个老嬷嬷也是从宫里御膳房出来的，可以给你借用！”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商量好满意的对策。 最后，他们相视一笑，两人眸中有惺惺相惜的火花；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动；也有势均力敌，酣畅淋漓的快感！ 他们同时举起手中的酒壶，对月碰撞！ 和一个有同样想法又心有灵犀的聪明人对话，一点都不费劲，三言两语就能说到对方心坎，这点玉九儿深有体会。 她眯着眼看向身旁这个清雅衿贵，举世无双的男子，心不禁漏跳一拍，暗自惋惜：居然是个同性恋！ 不过，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若她要扮一辈子男人，有这么一个知己相伴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愿我如星君如月，月月流光相皎洁！ 她知足了！ 两人一直聊到半夜才意犹未尽散场，各回各家！ 玉九儿回到吉祥树屋，正要拾阶而上，却意外发现树屋门口不远处大树下有动静。 好像是有两人在大树下偷情？ 白天她相亲没看上，晚上偷情寻刺激？ 古人好这口？ 为印证心中所想，她蹑手蹑脚悄悄靠近。 暗处，成明和无烟两人正抱在一起，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根本没有躲在暗处的玉九儿。 玉九儿心里骂道：不知道谁白天还信誓旦旦跟她说，即便和成明抱在一起，心里也不可能生不出半点涟漪！那这又算怎么回事？ 太辣眼睛！ 玉九儿看不下去，捂着嘴边笑边偷偷摸摸折回树屋，心里还自嘲：戴绿帽子也能如此开心，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这个解决掉，还有一个木希儿，即便自己没有爱情，她也希望身边的人能享受爱情。 这或许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吧？ 木希儿的脸敷上李子湖特制的草药，疤痕明显淡化，再过不久，也许就能恢复貌美的容光。 到时，她估计就真成为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玉九儿心中的雀跃顿时跑没影！ 好在她还有两个小宝贝，只是这两个小东西如今已经半岁，五官长得越来越像君墨，让她心惊啊！ 玉九儿心有千千结，进屋还不巧碰到大夫人起夜，不禁暗骂一声：卧槽！ 大夫人凑近她闻了闻：“大半夜的你去何处喝的酒？真当自己真是男子吗？......” 好一顿爱的训斥后，玉九儿才得以回房休息！ 翌日，大夫人和端妃娘娘一起种菜。 端妃娘娘随口问一句：“县令最近在忙什么？今个儿也没见他出来。” 大夫人坦言道：“昨个儿喝酒喝到半夜才归来，宿醉未醒！” 这话一出，端妃娘娘心里的草泥马狂奔起来。 君墨昨夜亦是一身酒气回来，亦是宿醉未醒。 还谎称是在军营里喝的酒，她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羽林军有军规，谁敢喝酒喝到半夜？ 她今早竟然信了他的鬼？ 这整个阴山，除了玉无双，还有谁能让自己的儿子连觉都不睡也要相陪的？ 她越想越生气，倏地站起来，对大夫人道：“本宫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事！今个儿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唤上正在饶有兴致给菜苗儿浇水的荣嬷嬷，匆忙离开。 连不小心踩了自己心爱的菜秧也浑然不知。 回到王府，端妃娘娘直接往君墨的院子冲去。 “王爷呢？”她进去就问。 小厮恭敬回话：“禀娘娘，王爷宿醉未醒！” “给本宫接一盆冷水，本宫来唤醒他！” 容嬷嬷拦住气势汹汹的端妃娘娘：“娘娘息怒！将王爷逼得太紧，小心适得其反啊！” 端妃娘娘胸膛气得剧烈起伏：“我们整个家族将脑袋寄在裤腰带上为他筹谋，他却自甘堕落！叫本宫如何能不气？ 那玉无双到底哪一点好，值得他不惜对本宫撒谎也要袒护？他自小君子端方，正经自律，以前从未对本宫撒过任何一个谎，如今却为了一个男的对本宫撒谎，叫本宫如何能不气？” 第79章 爆炒螺蛳 君墨突然梦到洪水袭来，小县令被湍流的洪水冲走。 他吓得大喊出声：“玉无双！” 然后，人间清醒！ 对上端妃娘娘吃人的眸光，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地低下头，揉着额角请罪：“母妃恕罪！儿臣头昏目眩，请原谅儿臣不能起身相迎！” “本宫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端妃娘娘单刀直入，“本宫问你，你昨夜是不是和玉无双一起喝的酒？” 既然已经被抓包，装可怜也不管用，君墨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母妃，儿臣已然答应您会娶知府窦熊之女窦如花，您能否允儿臣自由交友？儿臣与玉无双只是单纯以朋友之道相处，有何不可？” “你发誓，你当真能仅仅将他视作知己好友？”端妃娘娘眸光咄咄逼人。 “儿臣发誓，若再对他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思，这辈子断子绝孙，壮志难酬！”君墨发起毒誓来，这毒誓不仅是为宽慰母亲，也是为让自己彻底死心！ “你最好记住这个誓言！莫再让母妃失望！” 玉九儿起床后立即找来各位管事开会：“本官打算举办阴山县美食大赛！” 二叔摇摇头道：“这，恐怕不好办！毕竟百姓如今都在大饭堂用餐，家里几乎不开火，估计有些人家里一粒米的没有！” 玉九儿道：“参加美食大赛所需食材都可以提前申报，由农场准备。特别是西域归来的百姓，要鼓励他们做大东朝没有的西域美食来参赛！本官要新奇、好吃、特色的美食！” 大夫人问：“这是为何？” “因为我要在美食大赛中选出最好吃、最新奇的美食，去凉州府宣传。我要让世人知道阴山县有特色美食，让他们惦记着来这里寻找！” 以阴山县如今在大东朝的地位，如果你不让外面的人试吃，就算把这里的美食夸上了天都不会有人相信，也不会有人来。 毕竟在世人眼里，大西北是苦寒之地，而阴山县是大西北苦寒加贫穷的代表。 王猛问：“大人做那么多商铺，就是为了卖吃食？” 那也建得太多太大了吧？ 玉九儿满怀壮志，笑道：“卖吃食是其次，本官要招商引资，吸引其他地方的商贾来发展阴山县投资，把阴山县发展壮大，让它成为这大西北举足轻重的商业地带！” 她眼底的自信光芒大家太熟悉，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眸光，以后定会做出惊世骇俗的成就！ 这次，大家非但没有质疑，眼底还和她一样，盛满期待！ 阴山县美食大赛紧锣密鼓筹备中！ 玉九儿猜得没错，西域回来的百姓在那边确实会做很多西域美食。 她自己也想了好些个这个时代没有的食品，并拉着木希儿一起制作。 因为她会吃却不太会做。 而木希儿恰好热衷厨艺，人也机灵，平时不管什么吃食，只要玉九儿从旁提点，她都能举一反三做出来。 这次，玉九儿和木希儿要做的是：北京烤鸭玉九儿改名为：阴山烤鸭、麻婆豆腐、麻辣小龙虾和螺蛳粉。 特别是螺蛳粉，这个时代还没有粉的存在，玉九儿仗着农场有风车磨子，准备开启大东朝的米粉时代。 干米粉好吃且利于保存，若真能做成，她就开个米粉工厂，将螺蛳粉销往大东朝每个角落。 玉九儿让成安从河里打捞上来一大盆螺蛳，高兴得立即挽袖道：“这螺蛳长得如此肥大，以前竟没有留意过？这下你们有口福了！” 成安一脸惊悚问：“大人，您要吃这个？这，这能吃吗？” 连木希儿也都嫌弃地后退几步：“这令人作呕的东西如何能吃？” 无烟听到动静也来厨房凑热闹，看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螺蛳，立即退避三舍：“打死我也不吃！” 玉九儿揶揄她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别偷偷拿去给成将军就行！” 她无意中发现，无烟时常偷偷摸摸送吃食去西关营。 还没嫁过去，这心已经偏得没影了，她不捉弄一下心痒痒。 “我才不理他呢！”无烟被说得满脸通红，却还强装高冷，挺起胸脯转身跑出去。 玉九儿对剩下两个人道：“别废话，都听我指挥！今日我要做一道爆炒螺蛳，保管你们吃得停不下来！” 这里的河水清澈见底，螺蛳也挺干净，所以玉九儿都不用等螺蛳吐泥土就可以直接用。 忙活一个下午，晚餐的时候，一盆鲜香诱人的螺蛳新鲜出炉。 看着诱人的螺蛳，玉九儿口水直流，她等不及上桌就抓起一个嗦上。 成安和几个侍卫在吉祥树屋一楼用餐，玉九儿也让成安端一碗下去，他死活不要：“这玩意闻着是好闻，可不敢往嘴里放！” 玉九儿端到桌子上，大夫人、木希儿和无烟三人只是使劲吸着鼻子闻香味，没人敢下筷！ 玉九儿问：“你们当真不吃？” 三人不约而同摇头，一脸险恶。 “那我自己吃！”玉九儿耸耸肩，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形象。 惹得木希儿心痒难耐，也跟着尝了一个，然后中邪一般，学着玉九儿嗦起来。 饭桌上的无烟和大夫人被感染，最后也不顾形象地嗦起螺蛳来。 正吃着，君墨突然到访。 玉九儿干脆端起一碗螺蛳来到门口露台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挑好的螺蛳肉，送到他嘴边：“王爷，赏个脸，尝尝！” 君墨瞥了一眼玉九儿送过来的螺蛳，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张口接过玉九儿喂过来的东西。 然后眼睛一亮：“味道不错！” 好不容易有外人赏脸，玉九儿高兴坏了，把竹签和螺蛳推到他面前：“自己动手挑出来吃更过瘾，来来来！我们一起吃！” 君墨吃东西很斯文，原本抹不开面子同玉九儿一般肆无忌惮地使劲嗦，只拿竹签挑出来放入口中慢慢品尝。 可后来，也许是被玉九儿传染，他竟也慢慢嗦了起来，新奇的感觉袭来，让他扬了扬眉，继续嗦！ 两人在露台上越吃越上瘾。 身后的剑一偷偷咽了咽口水。 主要是他们两人吃得太过张扬，看着下饭！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尝的。 玉九儿触到剑一的眸光，进屋把原本给成安的那一碗递给他：“你也尝尝！” “多谢县令！”剑一端下楼和成安他们一桌吃。 成安几人看剑一吃的香，也壮起胆子拿起一个尝了尝。 最后，玉九儿和君墨在楼上就听到楼下传来剑一的叫骂声：“抢什么抢？是县令赏我的！” 接着又传来：“你们属狗的吗？连碗都舔这么干净？刚刚谁还说不吃的？” 两人听着相视一笑，低头继续吃。 第80章 阴山酒楼 没过几日，爆炒螺蛳成功吸引阴山县所有百姓，玉九儿时不时能看到河道里有人打捞螺蛳。 完成这个之后，玉九儿接下来就着手准备制作干米粉。 干米粉的商业价值高，玉九儿干脆把她的十二名亲传弟子都叫来一起学。 一时间，农场兴起筹备美食大赛的热潮。 玉九儿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在木希儿的帮助下，成功研制出美味的烤鸭、螺蛳粉、爆炒小龙虾和麻婆豆腐。 而君墨自从品尝过玉九儿的爆炒螺蛳后，每次玉九儿一出新品，他都会如约而至，成为第一个试吃之人。 这天，大家终于迎来期待已久的阴山县美食大赛。 裁判席上依次坐着：端妃娘娘、靖王、成将军、荣先生、魏副将、李允、大夫人、县丞以及玉九儿本人。 这次参加美食大赛的人，除了木希儿之外，还有酒坊的张巧儿和从西域沿海回来十名百姓。 玉九儿和君墨预料的没错，从西域沿海回来的百姓果然会做西域美食，而大部分阴山百姓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向来只注重饱腹，谁在意过味道呢？ 他们自从跟了玉九儿之后，才有机会品尝到各种味道，也才晓得原来这世间竟还有那么多美味的东西。 故而，这次除了张巧儿，没有一个本土的人敢出来献丑。 这次美食大赛，除开木希儿做的四样美食之外，还有张巧儿做的米酒糕、其他百姓做的蛋糕、卤鸭翅、卤莲藕、烤鸡、酱鹅肝、酸菜鱼等等。 最后阴山烤鸭、麻婆豆腐、麻辣小龙虾、螺蛳粉、烤鸡和卤鸭翅、卤莲藕获得了高分，酱鹅肝他们吃不惯，故而没有给出高分，剩下的其他吃食都是大东朝人耳熟能详的，自然也没能入围。 三日后，玉九儿带着制作出高分美食的人来到凉州府，在玉桃酱油铺后院的厨房做出吃食后，准备挨个酒楼送去给他们试吃试卖。 可没想到，刚来到凉州府最大的西厢酒楼，他们就遇到了阻碍。 西厢酒楼的掌柜一听说这些是阴山县百姓做的东西，就嫌弃地挥手赶人。 “去去去！阴山人穷得饭都吃不上，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别为了挣银子吃死人！” 店里其他顾客也都议论纷纷： “那个酱油、豆腐乳好像是出自阴山县吧？挺好吃的啊！掌柜的要不尝尝？” “你知道什么？那两个是靖王开办的工厂做的，靖王财大气粗，做出来的当然能吃，这阴山人做的你敢吃？” “反正我是不敢，她们估计是看靖王做出了名，也想沾点边，蹭点油吧？” 玉九儿闻言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初为了要订单，用靖王的名头做妖，现在被反噬了吧？ 这次做的美食她很有信心，原本她还不打算以权压人，只想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将美食呈现出来。 不过看情况，她想得太天真，世人对阴山县的歧视根深蒂固，还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玉九儿心想，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于是，把心一横，拿出令牌，又搬出靖王：“这些美食也都是靖王吩咐人做的，本官是阴山县令，这是本官的令牌！本官保证，这些吃食都是新鲜好吃的美食！” 亮出身份后，掌柜才勉为其难品尝起来。 他先尝了一口螺蛳粉，接着又忍不住塞了一大口进嘴巴，还不住地点头称赞：“好吃，好吃，不愧是靖王吩咐做的！” 玉九儿担心他吃得太多，没有肚子装下其他美食，就拦住他的筷子，将其他几样赶紧递过去。 最后，所有美食都获得掌柜的认可，他想买下每个美食的配方，被玉九儿果断拒绝：“我们只接受配送，不卖配方！” 不得已，他只好一口气下了很多订单，期待玉九儿能及时配送过来。 玉九儿郑重其事声明：“掌柜，货十日后会陆续送来！只不过售卖的时候要跟顾客说清楚，这些吃食都是由阴山县提供，否则我们将会中断拱货！立字据为正！” 掌柜想了想，下决心道：“行！我答应！” 之前嘲讽阴山人的顾客，看到掌柜的果断手腕后，有人眼中透着怀疑，有人眼中透着期待。 掌柜乐呵呵道：“想吃，过两日他们送来，我就立即售卖，到时欢迎大家来品尝！” 顾客们纷纷表示：“连吃过山珍海味的掌柜都说好吃，咱们肯定要来尝一尝！” 接下来几天，玉九儿带人拉货，逐一去推销。 不出意外，她们在每个酒楼都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都是在玉九儿亮出身份之后才获得请人试吃的机会！ 被打击多次之后，玉九儿也不矫情了，管他什么名头，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只要让他们都知道，以后想吃，还得去阴山县找就是！ 最后去的酒楼，掌柜很贪心，试吃完还想垄断：“如此好吃的美食，你们能否只拱给我们酒楼呢？” 玉九儿当然不会答应，她的目的是宣传，让世人知道阴山县有美食，想吃去阴山县吃！ 为她即将举办的美食节造势罢了。 不过，这个掌柜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辛苦多日一个一个酒楼宣传，为何不自己开个酒楼呢？ 她又不是没钱！ 自己开酒楼，以后想到什么新鲜吃食也可以随时做，而且是独家垄断。 还能趁机宣传阴山美食！ 雷厉风行的她想到就立即着手准备。 找了几天，她终于找到合适的店铺，准备开她的阴山酒楼。 接下来就是装修和前期准备工作！ 一个月后，玉九儿的美食已经在凉州府四处流传开来。 并且好评如潮！ 阴山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也没那么差了！ 原本在酱油铺后院厨房做的已经供不上。 玉九儿也不急，竟还叫他们限量供货。 玉桃对此还颇为不解：“大人为何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呢？” 玉九儿一副高深莫测道：“这叫饥饿营销！等把他们逼狠了，才会想亲自去阴山县一探究竟。况且我们的阴山酒楼即将开张，他们那里都有剩余，我们酒楼还混个屁啊！” 这天，玉九儿的阴山酒楼终于装修好，可以开张。 由于前期的宣传，很多人已经知道阴山县出了美食，故而阴山酒楼没有做过多宣传也吸引来了很多顾客。 不过，顾客中却有一个不速之客庆阳郡主！ 第81章 搅屎棍 阴山酒楼开张，舞龙又舞狮，玉九儿还请来戏班子在酒楼里唱戏，好不热闹！ 酒楼里以及酒楼门前的大街上都挤满了人，大家兴高采烈地享受这震撼人心的开张仪式。 掌柜乌朗出来宣布：“今日阴山酒楼开张，所有菜品一律半价！门口有免费试吃的菜品，欢迎大家试吃！” 这乌朗是玉九儿的四姐夫，以前是阴山县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挣的那点小钱都不够糊口的，跟了玉九儿才被重用。 玉九儿是个惜才之人，他们不屑一顾的商贾对玉九儿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不是阴山酒楼开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她还有点舍不得把他放离阴山县呢！ 顾客听掌柜的这么一说，都高兴得拍手叫好。 “真是难得一遇的热闹啊！不愧是靖王爷！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靖王爷和咱们窦知府嫡女定了亲，姑爷的产业知府大人肯定会关照！这不搞大一点岂不失了面子？” “难怪，原来是知府家的产业啊！” ...... 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无不在羡慕靖王喜得良缘，有地方知府的关照。 玉九儿在二楼凭栏而望，感到一阵心虚。 没错，她这次也是用靖王爷的名头办酒楼，谁让他们阴山人被人瞧不起呢？ 可谁能想到这还牵扯到凉州知府？ 靖王是有答应过和她一起招商引资的，可凉州知府没同意啊！ 但愿凉州知府格局能放宽一点，不要怪罪她！ 也怪她自视清高，不想阿谀奉承，自从科考回来后没有给过窦熊好脸色，连一斤肉都没送过。 她这样的下属恐怕在大西北也是绝无仅有了！ 正愣间，一声尖酸刻薄的女子叫骂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谁跟你们说这家酒楼是靖王开的？哪个混蛋假借王爷之名在此行骗？本姑娘是知府嫡女窦如花，也是未来的靖王妃，我从未听王爷提过这茬儿，你们这些不懂内情的，莫要被有心人骗了！” 玉九儿往楼下望去，看到窦如花两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她体型微胖，一张原本浑圆白嫩，算得上可爱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有些丑陋。 这样的人也配得上风光霁月的靖王爷？ 她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女子的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恐怕端妃娘娘被她的表象蛊惑了吧？ 靖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玉九儿心里替他惋惜！ 窦如花身旁还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庆阳郡主！ 玉桃一看到庆阳郡主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下意识抓住玉九儿的手臂问：“大人，对方看着来势汹汹，今日酒楼开张，怎么办？” 玉九儿从鼻孔里喷出冷气：“一个搅屎棍带另外一个搅屎棍来捣乱，怎么办？照打不误！” 顾客果然被这根搅屎棍给影响到，很多原本排队试吃的人默默离开了队伍。 大堂内就餐的顾客，原本还一个劲儿地夸靖王爷的东西好吃，这会儿也都噤了声。 “看我不把这两根搅屎棍给弄折了！”玉九儿噔噔噔跑下楼梯，冲窦如花骂道， “住口！哪来的泼妇？没了解事情始末就妄加推断，你有没脑子？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玉九儿这话让庆阳郡主气得跳起来，指着玉九儿大骂：“你个昏官！你巧立名目，我墨表哥根本就没有开这个酒楼，你欺骗顾客！” 玉九儿抓住她伸过来的手指，毫不怜香惜玉地往上掰：“有没有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来这里撒什么泼？今个儿我酒楼开张，你若现在带着你的狗乖乖滚，本官就不予你计较，否则，我以你妨碍阴山县发展为由，打你一顿！” “啊！疼疼疼！”庆阳郡主使劲抽出被虐的手指，招呼身后的侍卫，“给我砸！” “给脸不要脸！”玉九儿也往身后一招呼，隐没在人群中的四大侍卫嗖地站出来，挑衅般看向庆阳郡主身后的侍卫。 好在君墨英明，提前叫四大侍卫跟在她身边。 庆阳郡主不可能不认识四大侍卫，瞠目结舌地倒退两步。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侍卫干不过君墨的四大侍卫，她拧眉冷哼一声，带着一群狗腿子愤愤不平走了。 开张仪式闹了点小插曲，继续进行。 只是顾客明显没有先前的热情。 不得已，玉九儿只好增加项目。 她在酒楼门前设立抽奖箱，但凡今日进酒楼消费的顾客都能获得一次免费抽奖的机会，而且百分百中奖。 奖品从酒楼的菜品到羽绒服店里的羽绒服，甚至是标榜这个时代有钱人的马都应有尽有。 当店小二把奖品名目报出来，顾客们又热络起来。 看到之前消费的顾客，每桌所有人都能参与一次抽奖，而且抽奖者至少都能抽中一块肥皂，大家的兴致瞬间又被燃起。 加上先前进去用餐之人都夸赞菜很好吃，所以，这会儿，排队进餐的人都排到了大街上！ 玉九儿吩咐店小二道：“你去多买些凳子来，尽量让排队进餐的人都能坐着，并给他们送免费茶点来。” 锣鼓喧天、群情激昂的开张仪式一直持续到傍晚。 玉九儿原本以为庆阳郡主被四大侍卫震慑到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又出一件意外！ 一个顾客吃着吃着，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接着两眼一翻，竟然真的死了？ “啊！死人啦！”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酒楼里的顾客瞬间乱作一团！ 玉九儿沉着脸过来，翻了翻倒地之人的眼皮，然后又探了探他的动脉，确定人已经死。 死了人，开张仪式不得不中止！ “大堂所有人都先留下，配合官府调查！”玉九儿让人报官，并着人守在大门口，先稳住场面。 死的那人是夫妻二人一起前来就餐的。 此刻，相公死了，她娘子哭得声嘶力竭扑上来扯住玉九儿的衣摆哭闹：“是你们的菜吃死了人，跟大家有什么关系，你别想推卸责任！你害死了我相公，你赔我相公啊！” 玉九儿紧蹙眉头，相公出事她不过去抱着相公哭，倒先来指责店家？ 还武断地指出是菜的问题，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可官府的人没来之前，玉九儿只能先保持沉默。 第82章 构陷 很快，凉州知府带人气势汹汹走进来。 他走过场一般，草草询问在场的顾客几句，确认他是吃着吃着就吃死之后，便武断道： “既如此，那便肯定是酒菜的问题！来人！将玉无双给本官绑回去细细审问！” 玉九儿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她喝道：“住手！窦知府，本官竟不知你原来办案如此草率？既然认定是我这边酒菜的问题，那是不是得先验验酒菜？” 窦熊抬手示意衙役们先别动，冷冷道：“验酒菜？那本官就让你死心！仵作，验酒菜！” 看他那一脸笃定，玉九儿冷笑：这酒菜肯定被人动了手脚。 不过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人的，应该不是庆阳郡主。 她即便是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了些，可平时也就抢抢民男，逼良为娼，满足她的色心罢了，应该不会取人性命！ 肯定是窦熊想搞她！ 可窦熊为什么不惜伤人性命也要构陷她呢？ 难道他仅仅是想帮庆阳郡主出口气这么简单吗？ 果不其然，仵作验过之后拱手对窦熊道：“大人，这菜里有残留的砒霜！或许是菜农用砒霜给老鼠下毒，这酒楼的人洗菜没洗干净，才导致这人中毒身亡！” 玉九儿被气笑道：“好一个仵作！凭这一点砒霜你就能脑补出一场戏来？干脆让窦知府把知府的位置也让给你得了！” 她一脸凛然，转身对窦熊道，“知府大人，为还我们酒楼清白，是不是得让仵作去把在场所有的菜都验一验？顺道把厨房里还没煮的也验一验呢？否则怎么就他一个人吃死，别人吃了就没事？” 窦熊没有让仵作继续验毒，反而怒道：“没必要！人在你酒楼里吃死，摆明就是你的疏忽，你别想推卸责任！来人！将玉无双带回去审问！” “知府大人断案如此武断，就不怕百姓不服？他那个娘子也有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带回去审一审？”玉九儿挣脱开衙役的牵制。 “无需浪费时间，抓你一个回去足矣！带走！” 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西北最大的官，四大侍卫人微言轻，心里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玉九儿即将被带走之际，魏正火急火燎跑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着急的玉桃。 “住手！知府大人，还未调查清楚就随随便便抓人，是否不妥？”魏正喘着粗气拦住押玉九儿的衙役。 玉九儿一愣，这个魏正平时恨不得砍死她，关键时刻竟还能摒弃前嫌这般维护她？ 倒真是让她意外啊！ 不过玉九儿知道，如果窦熊今日铁了心要带走她，他一个副将肯定是拦不住的。 只听窦熊阴冷笑道：“魏副将，不关你的事，本官劝你还是少管为妙，惹了不该惹的人，连你家王爷都保不了你！” 魏正的脚依旧没有挪开分毫，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正气凛然道：“这家酒楼王爷也有份，窦知府还有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别忘了他可是您的准女婿！”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玉无双不过是个小县令，王爷还能责怪本官不成？玉无双欺负皇亲贵胄，目无尊卑，本官得替皇上管教他！” 窦熊语气嚣张，并不觉得对付这个没将他放在眼里的下属有何不妥！ 魏正垂死挣扎，愣是没让路。 窦熊脱口骂道：“滚开！回去劝你主子莫要瞎折腾！否则他能不能活着走出阴山县还难说！” 最终，窦熊以权压人，还是将玉九儿给带走了。 不过窦熊的话倒引起了玉九儿的注意，早在大皇子给阴山百姓下毒那次，她就怀疑窦熊是大皇子一党。 可他如今已经和靖王联姻，却还没转投阵营吗？ 牵扯到夺嫡之争，玉九儿不禁又头痛起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结束啊？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努力发展阴山县，却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 他们不希望阴山县发展壮大，让靖王有向皇上邀功返京的底气。 阴山县的命运早已和君墨绑在一起！ 今个儿她只是开个酒楼就遭陷害，那明日她招商引资，她的阴山百姓还有活路吗？ 一股无力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和玉九儿预料的一般，她并没有被带到堂上审问，而是直接被关进牢里。 没过多久，牢房外响起脚步声。 玉九儿抱膝坐在地上，抬眼看到庆阳郡主手执鞭子，大摇大摆走过来，挑衅地对她笑道：“哟！这下安静啦？你的气焰嚣张呢？” 衙役打开牢门后，她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嚣张道：“只要你给本郡主下跪求饶，本郡主就免你皮肉之苦！” 玉九儿扭头不理她。 她气得跳起来指着玉九儿骂：“玉无双，你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你以为还有人为你撑腰吗？墨表哥远在阴山县救不了你！这回你今天死定了！” 玉九儿冷哼：“你害人性命，构陷本官，就不怕靖王对你秋后算账？” “一个贱民的命罢了！不过那可不是本郡主的主意，本郡主只是求姑夫帮忙教训你而已，是你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怪得了谁？” 庆阳郡主“啪”的一声，甩了一下皮鞭，面目狰狞道：“要怪只怪你自己倒霉！本郡主生平第一次被人打，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都是因为你！受死吧！” “啪！”话音一落，她手上的鞭子就狠狠打下来！ 玉九儿痛得抬手抓住她的鞭子，用力一拉，和她扭打在一起。 庆阳郡主有三脚猫功夫，玉九儿有跆拳道。 没多久，跆拳道战胜三脚猫！ 庆阳郡主捂着肚子，冲外面原本被她勒令不准进来的侍卫命令：“给本郡主绑了他！” 一群侍卫扑上来抓住玉九儿的手脚。 庆阳郡主甩开鞭子，狠狠地打！ 玉九儿咬牙忍住，愣是没吭声！她不能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可胸前的衣裳被打得有些裂开，再打下去她可就真要袒胸露乳了。 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啊！ 她忍着疼痛往将肩膀挪过来挡鞭子！ 好在出够气，庆阳郡主停了下来，上前勾起她的下巴道：“这张脸被打花可就不好看了，留下来还有用！” 说着扭头冲外面大喊一声：“都进来！” 接着，玉九儿抬眼看到牢房里走进来五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你不是自诩清高，要守身如玉吗？这些妓子很会服侍人，你就等着欲仙欲死吧！” 侍卫放开玉九儿。 她扑倒在地上，内心凌乱。 庆阳郡主她怎么可以这样离谱？ 还有，这么多妓女，她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难道今日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就要曝光？ 苍天啊！ 她是上辈子摧残了银河系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第83章 暗卫 一群妓女蜂拥而上，庆阳郡主和侍卫们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地观赏。 玉九儿只感觉自己脸上和脖子上被亲了好几口，除了她死死护住的下身，身上其他地方也都被摸得起鸡皮疙瘩。 浑圆的屁股还被掐了好几把。 他们人多势众，玉九儿知道自己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放软语气道：“庆阳！你好歹是皇亲国戚，叫她们都走，有本事咱们一对一，我定让你知道什么是欲火焚身！” 不知道庆阳郡主知道她是女的，会不会羞愤得咬舌自尽！ 反正她得先将这些闲杂人等都支出去，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她知道君墨昨天就来了凉州府，只不过不知道他忙什么事去了，魏正既然有心救她，肯定是会通知君墨来的。 这话好像起了作用，抱着胸的庆阳郡主终于喊出一个字：“停！” 并挥手斥退闲杂人等，想来玉九儿的提议引起了她的色心。 可众人还未退下，外面就有打斗声传来。 紧接着，玉九儿看到君墨一脸急切地飞奔进来。 君墨看到玉九儿拱在地上，还能朝他笑，他紧绷的面孔顿时松懈下来。 玉九儿只见君墨狠狠瞪向庆阳郡主，那阴鸷可怕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庆阳郡主被他的眼神吓得倒退几步。 “啪！”君墨猛地扇过去一记耳光，力道大得将庆阳郡主打飞出去，撞到牢房的墙壁，然后缓缓落下。 她的侍卫集体吓得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君墨这才扭头问玉九儿。 玉九儿笑道：“没事，差点节操不保而已！” 君墨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暗自松了口气。 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玉九浑身是伤，他眸色又阴冷了几分。 他再次瞪向庆阳郡主，对他的侍卫道：“回去跟她姑姑说，不准她踏出这间牢房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弯腰将玉九儿抱起，大步走出牢房。 “啊！”这番操作吓坏了玉九儿，她急忙道：“我能走，放我下来！” 君墨置若罔闻，还将人往怀里收了收，脸色阴沉得吓人。 外面天已经黑透，直到走到停靠在衙门边的马车边，君墨才将她放入车厢，并冷冷地谴责道：“没吃肉吗？浑身没几两肉，比猫还轻，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体型？” 他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玉九儿双手紧紧抱胸，心虚地低头钻进马车，没敢再说话。 好在君墨自己骑马走在旁边，并没跟着进马车，否则很可能会发现她胸前被打烂的外袍里，缠胸的束带已经若隐若现。 马车向前走了一会儿，玉九儿听到玉桃急切的声音：“王爷，大人救出来了吗？” “在马车里！” 玉桃急得爬上马车，玉九儿掀开帘子将她拉了进去。 马车帘子放下瞬间，玉九儿抬眼看到陪玉桃跑过来的魏正，一脸阴沉，好像又憎恨起她来了。 “大人，您没事吧？”玉桃的声音里透着担心。 玉九儿摇头表示没事，而后盯着玉桃，戏谑道：“你去找魏正救我，是否牺牲了色相？” “大人！”玉桃羞红了脸，伸手扯了扯玉九儿的外袍，转移话题道，“怎么被打成这样了？痛吗？” “还好！” 马车里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打斗声传来！ 玉九儿掀开帘子一看，外面十几个黑衣人，正和四大侍卫以及魏正打得不可开交，刀剑碰撞迸发的火花在黑夜中尤为醒目。 君墨守在玉九儿身边没动，静静看着他们打。 接着又飞来两名黑衣人，不过这两人明显是自己人，他们身手敏捷，动作迅如闪电！ 有他们两个的加入，我方很快将十几名黑衣人全部制服。 “押回去，审！”君墨冷声道。 “噗！”君墨话音刚落，所有被擒的黑衣人都不约而同服毒自尽。 看得玉九儿心头直颤抖。 在这里，人命真的没有信仰值钱？ 魏正爆粗口：“他娘的，又白忙一场！” 接着，后面飞来的两名黑衣人过来跪在玉九儿的马车前：“奴，参见主子！” 玉九儿不明所以看向君墨。 君墨勾唇道：“你不是说有机会要去寻一名武艺高强的女暗卫，专门近身保护你吗？这两个送给你！” 玉九儿眼睛一亮，当初在土坡喝酒，她确实这么对君墨说来着。 当时君墨还嘲笑她色心不改，连暗卫都想要女的。 玉九儿记得她当时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他：“女的做事细心，煞气也没那么重！” 没想到君墨竟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帮她寻来了？ “你们都是女的？”由于是夜晚，这两人又都身穿夜行衣，玉九儿一时没能分辨出雌雄。 君墨答：“一男一女！” 玉九儿笑了起来，头伸出车厢，对君墨抱拳道：“多谢王爷抬爱！” 既然因他被架在火上烤，那她也不矫情了，性命要紧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玉九儿赶紧招呼还跪在地上的两人起身，“快起来，我这里不兴跪来跪去的。” 两人没有起身，抱拳异口同声道：“请主人赐名！” 玉九儿道：“就用你们最初的名字吧！” 奴隶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可她是一个现代人，内心深处还是无法完全混合古代的思想，她还是想尊重一下人家。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表情冷硬，然后一人俯身叩首：“黑妞多谢主子！” 另外一人也俯身叩首：“毛豆多谢主子！” “额......”玉九儿惊愕，忍住即将溢出口的爆笑。 魏正解释：“他们都是荣家从流民中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被培养成王爷的暗卫。” “就这样吧！挺好！”玉九儿忍住笑意，又加一句，“名字挺可爱！” 想到今晚的刺杀，玉九儿扭头问君墨：“对了，今晚的刺杀怎么回事？冲你来的？” 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敌人不惜损耗十几名暗卫也要取她性命！ 君墨眉目清冷，凛然道：“确实是冲本王来的！不过你以后也要小心，大皇兄恐怕已经狗急跳墙！” “窦熊是不是大皇子党的？”玉九儿问。 君墨点头：“他十几年前就已经是大皇兄那边的人！” 玉九儿声调有点高：“那你还和他嫡女定亲？” “和谁定亲有区别吗？”君墨无所谓道，“那是母妃选的，她是想利用亲事拉拢窦熊，让本王在西北日子能顺遂一些！不过，本王不需要！况且窦熊和大皇兄相交十余年，各种利益盘根错节，不是一个定亲就能策反。” 回到酒楼，玉九儿有些惋惜，也有些心痛。 经此一遭，她不知道明天酒楼还能否开下去，她耗了一个多月的心血啊！ 也不知道她的招商引资还能否进行，前路茫茫啊！ 想起庆阳郡主，她心火就冒上来，对君墨道：“王爷打算将庆阳郡主关多久？那是窦熊的牢笼，恐怕也不能让她真心悔过吧！” 君墨一听就知道她又有鬼点子，问：“你有什么法子惩罚她？” 玉九儿对他眨眨眼：“只要不伤她性命，是不是随我处置？” “随你喜欢，出事本王替你兜着！”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道：“她生活安逸，轻视百姓劳动成果，陷害并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判她到阴山县务农，为期一年！” “准了！” 第84章 悸动 躺在阴山酒楼客房的床上，玉九儿辗转难眠。 酒楼的名声要如何挽回呢？ 今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被知府给当成罪犯押走，这等于默认她的饭菜里有毒！ 这么大一个，集吃喝玩乐住于一体的大酒楼，耗费她一个多月的心血啊！ 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她不能认输！ 睡饱再想怎么把它救回来！ 都怪君墨！害她陷入被动局面！ 次日，睡得迷迷糊糊睡的玉九儿耳边隐约传来喧嚣嘈杂的声音，她猛然惊醒！ 怎么回事？ 酒楼里怎么好像人潮涌动？ 玉九儿忍着身上的伤痛，快速把男子的妆容整理好，连忙往膳堂走去。 阴山酒楼的客房和膳堂分别是两栋两层的木楼，两楼之间由左右两条回廊衔接。 两条回廊间是一个大天井，玉九儿把它设计成曲水流觞的就餐区。 玉九儿的房间是在二层，此刻，她还没走到膳堂，仅站在二层的回廊向下望，就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 我勒了个去！ 她不是在做梦吧？ 天井里宾朋满座，人来人往？ 连戏台子也都开始唱起了戏！ 这不就是她梦中酒楼宾客盈门的场景吗？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虚幻，才大声叫起来：“来人啊！” 玉桃昨夜给她上完药已经回酱油铺，跟在她身边的衙役也不知所踪！ 毛豆和黑妞听到她的叫唤，闪身从暗处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玉九儿手指席啊？谁死了？” 不是吃席，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那么多平头百姓进来就餐，还跟不要钱似的，抢着吃？ 黑妞惜字如金：“窦知府！” “窦熊死了？”玉九儿更为震惊。 毛豆瞪了黑妞一眼，解释道:“不是！是窦知府请百姓吃饭！” “窦熊请百姓吃饭？他脑子被门挤坏了？”太匪夷所思！ 毛豆和黑妞同时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聪明的玉九儿就想到个中关键，问道：“你们王爷昨晚没睡吗？他到底做了什么？” 毛豆拱手解释：“王爷昨夜夜访知府府衙，责令他连夜写道歉布告贴在酒楼门口，将冤枉主子的事澄清！ 并责令他今早在街口敲锣打鼓，宣告他今日午时在阴山酒楼宴请百姓吃饭，听者有份！” 原来她一觉睡到了中午，君墨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这，这......”玉九儿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睡前她还因他阻碍阴山发展而心思埋怨，今个儿就恨不得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这个人到底是她的克星还是救星啊？ “王爷在哪里？” 黑妞答：“天字号厢房。” 二楼被玉九儿做成了十间包房。 此刻，君墨正坐在里面独自饮酒，桌上摆满各种早餐！ 玉九儿敲门入内。 君墨抬眼看她，眸中都是不自觉流露的温情。 “身上还痛吗？” 玉九儿摇头坐下，接过他送过来的茶。 “你一觉错过了早膳，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君墨破天荒地亲自给她布菜。 玉九儿鼻头有些酸酸的，她拼命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表现脆弱的一面。 家人的关心、百姓的爱戴都是她努力的结果，可她唯独受不了君墨的关怀。 这是她穿越过来，感受到为数不多的一片赤诚。 他的关怀能撞击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内心的悸动扩散到四肢百骸，涟漪久久不散！ 默默吃完君墨送过来的食物，她收敛住所有不该生出的情绪，谈起正事。 “王爷以权压人，就不怕窦熊会反弹吗？” 君墨语气挟霜裹雪，冰冷至极：“本王不怕他反，就怕他不反！他只要一反，本王就能把他直接摁死，将自己的人提上来。” “王爷已经有了主意？”听他语气，玉九儿就知道他已经筹谋妥当。 君墨又给玉九儿续了一杯茶，道：“没错！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动到你身上！” 像是怕玉九儿误会，他又加一句:“动阴山县的利益！” “啧啧啧！”玉九儿开玩笑地摇头惋惜，“将自己的准岳丈拉下马，就不怕你的准王妃怨恨你？” “她也配？”君墨嗤声道，“本王已经吩咐人将她和庆阳郡主一起押往阴山县种田。” 玉九儿脑海中立即出现一个胖妞和一个美人在田间耕作的情形，“噗嗤”一笑，道：“种田不仅有利于减肥，还有利于净化心灵，太适合她们了。” 君墨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这么瘦！以后种田劳作这种力气活你尽量交给 “呵呵！”玉九儿打哈哈道，“我天生骨架小，长不成王爷这般身长玉立的身材！” 君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玉九儿： “朝中有人从中作梗，父皇不同意启用犯人！” 玉九儿接过公文，眸底闪过一缕失望，看完叹气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反正现在也是多事之秋，搞美食节，招商引资会让大量陌生人涌入阴山，也不妥！等王爷搞定你家里那帮牛鬼蛇神再说吧！” 君墨接过她的话茬，勾唇道：“对，等本王搞定家里那帮牛鬼蛇神，你想引多少人进阴山县都行！” 纵使有君墨的安慰，玉九儿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阴山县人口少，生产力薄弱，哪哪都缺人啊！ 百姓繁衍慢，犯人都是男的，生不出人啊！ 犯人？ 玉九儿脑子灵光一闪，眸中出现亮光。 君墨太熟悉她这个表情，饶有兴致问：“又有主意了？” 玉九儿贼笑道：“被贬阴山修长城的犯人都是男的，那他们家中的女眷呢？” 说到这里，君墨就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分析道：“西北苦寒，大东朝百姓一直将阴山县视作人间炼狱，谈及阴山无不嫌弃惧怕，让她们定居阴山，只怕......” 君墨还未说完，玉九儿已经迫不及待打断他，冲他扬眉道：“那是以前的阴山县，如今的阴山县您还觉得还比外面差吗？” 君墨哑然失笑，肯定道：“更胜一筹！” 如今的阴山县已然焕然一新，平整干净的道路，崭新的商铺和厂房，还有正在建设的崭新楼房。 过不了多久，阴山县将是房屋鳞次栉比、高楼平地起的景象！ “户籍方面本王可以帮你转圜，不过你打算如何打动犯人？”君墨嘴角鞠着一抹淡笑，他喜欢看她这副鬼精鬼精的样子。 玉九儿垂眸沉思，她明白君墨的意思，要让犯人的家眷来阴山定居，势必要有足够吸引她们的条件，否则谁会愿意放弃安稳的生活奔赴人人惧怕的大西北呢？ 即便是来这里能一家团聚，可若无法生存，团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第85章 宠溺 片刻后，玉九儿睿智一笑，道：“我回去后就着手开干米粉工厂、袋装螺蛳粉工厂、方便面工厂等等。只要阴山县工厂一家接一家开起来，让来阴山的人都有营生的活计，工钱也不比外面少，她们不就愿意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君墨赞同。 “团聚是其一；生计是其二；居住环境是其三。”玉九儿接着侃侃而谈， “阴山县如今军民协作，团结一致，百姓即便不能锦衣玉食，至少也是愉快安康，这样一个其乐融融、众志成城的县城谁又会不喜欢呢？......” 说着，说着，玉九儿突然拧眉道：“犯人家眷都是获罪之身，按照律法，获罪之身除非流放，否则不得离开户籍本地！虽说有王爷帮忙，可和王爷作对的人也不在少数！那些庶民还好说，最难办的是被贬为官奴的人，让她们从良可不好办啊！” 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君墨眸中闪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他扬起嘴角毫无原则道：“户籍方面本王会给你办妥帖，无需你操心，你只管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 阴山县是大东朝边关，尤其需要建设，本王将阻拦的之人清理干净，父皇自会同意！即便他不同意，本王也会想法子应对！” 闻言，玉九儿激动起来，一只手不自觉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心花怒放道：“多谢王爷！我定不会让您失望，您就等着我将你的封地变成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吧！” 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可君墨却走了神。 他低头看向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玉手，与他的大手相比，小了不止一点点。 肤白如玉，光滑细致，一点都没有男子的粗糙，怎么会有男子生得如此娇嫩呢？ “王爷不信？” 玉九儿还不自知地晃了晃他的手腕。 君墨抽回手，端起酒杯狠狠灌下一大口，一并将心头纷杂的思绪咽下，回道：“相信！” 她的能力他毋庸置疑！ 君墨又问：“你开那么多工厂，是否需要在凉州府置办商铺？” “当然要，否则生产那么多东西卖不出，还有什么搞头啊？怎么？王爷想资助几间商铺？”玉九儿俏皮问道。 “之前听你规划阴山县的步行街，本王觉得有趣，便将京城闲置的宅子换成了凉州府东门的一条街，那里有上百间商铺，你需要可以随时拿去用！” “哇哇哇！王爷不愧是王爷，一出手就是整条街！与您相比，我开的那几间小铺子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啊！” 玉九儿高兴得跳了起来，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这还是以前那个跟她斤斤计较的靖王爷吗？ 今日这接二连三的惊喜把她一颗心雷得外焦里嫩！ 她激动道:“凉州府东门一条街可是黄金地段啊！这次利润你九我一！不要跟我抢！能有地方售卖工厂的产品，我已经知足！” 产品滞销工厂就开不下去，她要走量才是工厂发展之道！ “你高兴就好！”君墨举了举手中酒杯，喝了一口。 玉九儿太开心，抓起酒壶给他倒满，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正想碰杯，却被君墨拦下：“你伤势没好，不宜饮酒！” “我今个儿太高兴！原本已经穷途末路，没想到因为王爷，又柳暗花明，怎能不与王爷小酌一杯，感谢王爷呢？” 君墨态度强硬，用茶杯替换掉她手中的酒杯！ “以茶代酒！” 这茶喝得玉九儿甜到心坎。 玉九儿想了想，道：“那条街王爷给命个名吧！还有这座阴山酒楼，也得改，最好改个与阴山县不沾边的名字，否则太招摇，容易引来你的对手报复！” 君墨打趣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玉县令也有胆怯的时候？” “我是不怕困难，可我怕麻烦啊！我可能跟鞭子有仇，每次的牢狱之灾都会挨一顿鞭子。上次在西域沿海也被那个混蛋将领打了一通，好在那时穿的厚，没受多大的伤；这次接近六月，穿得少，连胸脯都差点曝光！”玉九儿噼里啪啦诉苦。 君墨眼睛往她那瘦小的胸脯扫过一眼，无法想象他露出胸脯是何光景。 至于名字，他沉吟片刻，道：“酒楼叫丰乐楼！那条街就叫丰乐街，如何？” “五谷丰登，万民齐乐！好名字！”玉九儿鼓掌叫好。 酒足饭饱，玉九儿想到昨晚的刺杀，眼底透着担忧，便问：“大皇子昨晚刺杀失败，不会善罢甘休吧？” 君墨眸光一凛，嗓音清冽：“本王不会再让他有机会！” 玉九儿也帮不上忙，只安慰道：“那你小心些。” 说完这句，玉九儿心底不禁感慨，以前恨不得他死得远远的，以免连累阴山百姓；现在却担心他出事，她阴山百姓无依靠！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这边事情谈妥，玉九儿心情大好，对君墨道：“吃好了，我们下楼看看窦熊请的酒席吧！” 因为是免费吃，膳堂坐满了人，酒楼厨房已经忙不过来。 门口排队等候的顾客已经排到街尾。 小二见玉九儿过来，对她道：“东家，这么多人，忙到半夜恐怕也忙不完！咱们要不要叫一些人明日再来？” 玉九儿忍住笑意：“明日再来你请啊？本来窦知府只是请午餐，现在都快延迟到晚饭了。窦知府的钱袋子不知道还够不够？” “够！”一旁的君墨给了她肯定的答案，“窦知府财大气粗，别说今日，明日再请一天也绰绰有余！” “那要不就让他请够三日？”玉九儿腹黑道。 君墨点了点头，只要是玉九儿开口，请一个月他也要押着他请！ “哟！魏副将也来啦！” 玉九儿看到魏正和四大侍卫也在一楼膳堂吃饭。 满嘴流油吃得不亦乐乎。 魏正还边吃边回她：“这不要钱的就是香！” 玉九儿对酒台前的张巧儿招了招手：“巧儿，送两坛好酒过来！我要感谢魏副将！” 张巧儿面露羞赧，抱着两坛酒走过来，也没经跑堂小二的手，亲自送过来。 还亲自给魏正倒了满杯，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魏正。 她这不经意的眼神让玉九儿心中警铃大响。 第86章 丫鬟 张巧儿已经和农场的大队长王猛定亲，她苦心积虑筹办的相亲会也仅仅促成了这一对，如今，难道连这对也没成？ 这次开酒楼，玉九儿把张大酒坊里的酒拿出来顺带推销，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酒楼管理酒水，只好麻烦张大的女儿张巧儿亲自来。 可没想到张巧好像对魏正起了别样的心思？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玉九儿直接开玩笑道：“巧儿，要不你坐下陪魏副将喝两杯？” 魏正粗枝大叶摇头道：“不用！一个女人喝得了什么酒？” 哪曾想，张巧儿“唰”地打开另外一坛酒，直接往嘴里灌，而后对魏正挑衅道：“小瞧人！我自幼就混迹酒坊，还没碰到过比我能喝的！” “女中豪杰啊！”魏正来了兴致，直接跟她拼酒。 玉九儿扶额：玉桃，你再不来，你的心上人就被勾走了！ “行啦！还要卖酒呢！少喝些！”玉九儿把张巧儿拉走。 她决定今晚就让玉桃把魏正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省得夜长梦多！ 至于张巧儿，若是心思不纯，她绝对不会让勤勤恳恳的王猛吃亏！ 酒楼这边没什么事，君墨便提议：“本王带你去丰乐街逛逛？” 玉九儿正有此意，叫了两个衙役，带上纸笔就出发。 街道易主，很多商铺正在搬迁。 玉九儿走在这条街上，有一种即将成为这条街的霸主的畅快感，心情格外美丽！ 见她眉宇间都是笑意，君墨嘴角微不可察地跟着上扬，问道：“要他们全部搬走吗？” 玉九儿点头道：“当然，这条街我要全部铺上阴山县工厂的货！” 接着她又到处指指点点：“街道口要挂上丰乐街的牌子；这几间铺子我要卖螺蛳粉；那一排铺子卖吃的，什么烤鸭、烤鸡、蛋糕、麻辣小龙虾等等通通都在那儿卖；街道两旁要放置垃圾桶，再搬几盆花来装饰一下！......” 玉九儿的奇思妙想如滔滔江水喷涌而出，君墨完全是毫无底线纵容的态度，只要玉九儿说的，他都点头答应。 将丰乐街的店铺安排好，命衙役都记下后，玉九儿终于松了口气。 坐在茶摊前，她拿过衙役刚才记录的东西，气得想打人：“你们这写的都是什么啊？这几个字是缺斤短两了吗？不是少一横就是少一杠！” “卑职知错！”衙役低头认错，委屈嘟囔：“大人说得快，我们脑子不够用，一时跟不上！” 君墨扫了一眼玉九儿手上的纸张，嘴角抖了抖，确实有些看不过眼，便对玉九儿道：“我带你去买几个奴仆吧！凉州府多的是能识文断字的奴仆。” 玉九儿忙不迭点头，挥挥手嫌弃地赶走衙役：“走走走，你们就适合带带刀，唬唬人！” 自从玉桃来凉州后，她身边再无可用的人，特别是丫鬟，她得选几个机灵能干的丫鬟在身边才行。 进入牙行，玉九儿看到奴隶们像牲口一般并排在台上等待买家挑选。 他们眼中无不透着希翼，都盼望自己能尽快被选走，结束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玉九儿对人牙子道：“我要识文断字，机灵聪明的丫鬟！” 君墨满脸黑线道：“就这么偏好女的？” “女的细心！”玉九儿还是这个借口。 “色痞！”君墨冷哼。 话虽如此，他依旧按玉九儿的要求给她相人。 最后，玉九儿满意地挑到四个丫鬟。 “我给你们命名吧！”有前车黑妞和毛豆之鉴，这次她决定自己命名。 四个丫鬟并排跪下，满脸兴奋道：“多谢主人！请主人赐名！” “一年四季福气齐！你们依次叫春儿、夏儿、秋儿和冬儿吧！”玉九儿说完，发觉她们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甚至还有泪花？ 连自己的本名都不能用，就这么高兴吗？ 玉九儿把自己的困惑悄悄跟君墨说。 君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也有糊涂的时候！” “怎么说？”她好像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奴隶能被主人赐名是荣幸！表示他们认主成功！”君墨解释。 “原来如此！”玉九儿恍然，转念又问，“那我没有帮黑妞和毛豆命名，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够不重视他们？” 离她不远的两名暗卫听了，心下动了动，不过主人没有召唤，他们也没敢站出来。 他们一直以为主人不喜欢他们，所以才不屑给他们命名！ 现在看到她给四个丫鬟命名，心里别提多有多羡慕。 君墨瞥了他们一眼，对玉九儿道：“他们不敢！” 晚上，和君墨分开后，玉九儿单独召见毛豆和黑妞。 “你们想我给你们命名吗” “请主子赐名！”两名暗卫噗通跪下，满脸期待，这让玉九儿心里生出了些许愧疚。 玉九儿安抚道：“之前不给你们取名，不是不重视你们，而是尊重你们！” 他们已经很惨，她是真心想给他们足够的尊严，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以后，你们就叫暗影和月影吧！” 两人高兴得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主人给他们命名了，他们不再是被嫌弃之人。 今早主人叫黑妞和毛豆时，魏正几人还笑话他们，让他们心里有些委屈。 这回，看魏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嘲笑？ 而后，玉九儿一本正经道：“既然认主成功，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若是发现我的什么秘密，你们会告诉靖王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奴不会告诉任何人！” 玉九儿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毕竟她的秘密太过惊人，对于君墨送来的人，她得先观察观察再说！ 次日，玉九儿交代玉桃千万要抓住时机，尽早将魏正搞定之后，才带着春夏秋冬四名奴婢和暗影、月影回阴山县。 君墨还有事处理，没有一起回去。 这次出来宣传美食，没能按照预期的计划，开启美食节的大门。不过，人生何处不青山？她不是也有收获？ 她开了丰乐酒楼，收获了君墨送的一整条街，还买得四名机灵的丫鬟，拥有了两名顶顶厉害的暗卫。 回家路上，除了暗影和月影这两个面瘫脸，春夏秋冬四名丫鬟自从知道自己的主人是阴山县令后，面上都露出不自在的表情。 不知道是对阴山县的嫌弃还是对未来的恐惧，总之，玉九儿发现她们四个没有初到她身边时那股子高兴劲儿。 只是，这四人果然对得起她和君墨的智商，都聪明得一致保持沉默！ 路上，玉九儿问她们：“怕去阴山县吃苦？” 春儿咬着嘴唇道：“奴婢不怕吃苦！只要不饿死奴婢就行！” “你们呢？”玉九儿问其他三个女孩。 她们也表示一样的想法，只要不饿死就成。 玉九儿噗嗤一笑，外面的人还真是看不起阴山县啊！ 玉九儿道：“准备进入阴山县，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阴山县是否如传闻中那般不堪！” 第87章 震惊 马车从凉州府过来一路颠簸，耳边除了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就没有别的，四个丫鬟在马车上伺候县令，被颠得怀疑人生，心里哪里还能生出半分对阴山县的期待？ 不过她们既然是被县令买来，也只能认命，咬咬牙忍着吧！ 突然一个颠簸，车上丫鬟都惊得“啊”地叫了一声，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再失礼，一致咬紧嘴唇，默默给自己打气：死不了，坚持住！ 可下一刻，她们就感觉马车不颠了，车轮声也小了，马车居然在平稳前行？ 四人惊诧，赶忙透过被风掀起的帘子往外看。 一时间，全体震惊得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 玉九儿干脆将车帘子掀开，让她们看得更真切。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座高大的城门，灰白的墙砖砌成高达十几米的城墙，真真是磐石之固。 环绕在城门为自己窜到了天庭的南天门？ 否则穷山僻壤之地为何有一座如此高大威武的城门呢？ 几人惊悚抬起头，看到城门上镶嵌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阴山县！ 这才恍然回神：原来自己没有上天！ 护在马车两旁骑马的暗影和月影眸中也闪过惊诧之色。 自从他们知道自己要被送给阴山县令，心里极不情愿。只是王爷之命难为，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如今看着眼前的巍峨城门，内心的想法已然动摇，好像传言并不可信！ 衙役拿出令牌，城门缓缓开启。 马车穿过城门，平稳顺溜地往前驶去。 她们眼前出现一条笔直平整的大道，大道两侧是美丽的花带。 此时是六月中旬，花带里的花儿开得是那样的鲜艳招摇，一如它们的县令，让人眼睛一亮。 花带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绿油油的一大片，看着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向前走了一会儿，四个丫鬟突然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都惊得叫起来：“呀！你们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 “好像上面还有人？他们是神仙吗？” “天啊！不得了，阴山县居然有神仙？咱们这是了上天不成？” 这话把马车里的玉九儿逗笑！ 骑马在前面带路的衙役再也忍不住，扭头轻视道：“那是热气球！没见过世面！” 这话让暗影和月影悄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原以为是不明物体，两人正蓄势待发，准备飞起保护县令呢！ 好在现在真相大白，否则就这么飞出去，以后怎么还有脸在阴山县混啊？ “小哥，那个气球是什么东西？” “快看！远处又飞来一个！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它们怎么能载着人，还飞得那么高呢？” 丫鬟们伸头出去，叽叽喳喳地问衙役。 衙役扬起鼻孔，得意洋洋地回了一句：“那是咱们县令大人发明的，用来播种、抓虫、运东西的！” 说完扭头继续带路，不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丫鬟们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放肆，春儿先低头认错：“大人恕罪！我们忘乎所以了！” “我们错了！”其他三人猛然回神，连连低头认错，然后规规矩矩坐到座位上，不敢再伸头出去。 只是外面的神奇景色实在是太吸引人，她们低着头，余光却还忍不住往外瞟，收不回啊！ 玉九儿喷笑道：“本官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用刻意压抑！本官喜欢真性情！” 有了玉九儿这话，车上四个奴婢才又大胆地掀帘子使劲看个够。 没一会儿，她们眼前出现崭新整齐的商铺，商铺后面是高高的楼房。 鳞次栉比，依次沿着马路一路排开，望不到头。 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花坡，女子向来爱花，此刻那五颜六色彩带般的花坡瞬间吸引了她们的全部注意力。 “快看！那里好美！像人间仙境！” 玉九儿抬眼望去，莞尔一笑道：“那是花坡公园，还在修建，不过想来，花坡上的花已经等不及竞相开放了！” 马车上的丫鬟们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路“哇哇哇”赞叹个不停。 玉九儿斜靠在马车正前的座位上，向外望去，一脸欣慰！ 她五月份春耕结束后就离开阴山县，去凉州府宣传美食。 一去月余，回来县城又是一番光景。 即便她不在县城，大家都能把活儿干得很出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每条道路两旁的花坛鲜花盛开，三月份种下的桃树也冒出嫩芽，甚至还能看到几朵小小的桃花苞。 明年，县城道路两旁和前面的花坡上将是一派桃花缤纷的秀丽景象！ 她的阴山县终于像点样了！ 回到吉祥树屋，玉九儿让大夫人安排奴婢们的住处。 吉祥树屋留给几个姨娘和几个姐姐们偶尔来小住，剩下两个空置。 原本住在这里的孕妇早已转移到老城区建好的一个福利院里居住。 一个四合院有四间大房，两间耳房还有一间厕所，住六个人绰绰有余。 大夫人安排四个丫鬟和月影一起住六号小院，暗影安排在侍卫住的一号小院。 能住上这么一个精致漂亮的院子，她们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本的担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愉悦！ 玉九儿上楼和自己的小宝宝们腻歪，这两小只如今已经七个月大，很喜欢爬来爬去。 老大玉璟有君墨一样气质，高冷面瘫。 任玉九儿怎么逗，他总是给出一个冷酷又不屑的表情，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幼稚，这面不改色的模样简直是他老爹的真传！ 这让玉九儿很没有成就感，仿佛她逗弄的是小号的君墨，半天也不给个表情。 老二玉鑫则是另外一个版本，古灵精怪，表情也多。 玉九儿拿走他的玩具，他当即泪眼汪汪，拿到玩具，他能瞬间给你换个大笑脸，简直就是戏精一枚。 这让玉九儿多少有些欣慰，否则家里放着两个小号的君墨，她还真吃不消。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刚来不久，就被这两个精致可爱的小宝贝彻底收服！ 她们争抢着逗弄，那发自内心的喜欢掩都掩不住。 第88章 收拾庆阳郡主 次日，玉九儿想起君墨送来种田的庆阳郡主和窦如花，问了大夫人一嘴。 大夫人道：“那哪里是来种田的？简直就是来当祖宗的！还浪费两个人看守她们！” “怎么？她们不干活？” 大夫人摇头：“两个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哪里会干活？毕竟是郡主和未来靖王妃，我们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供着！” “什么？来这里当大爷来了？谁给她们的脸？” 玉九儿火气窜上来，撸起袖子，干架去。 “你要不要带几个人过去？”大夫人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要去收拾庆阳郡主，怕她吃亏。 玉九儿头也不回，挥手道：“带什么人？我带嘴就够！” 到地头，玉九儿看到庆阳郡主和窦如花两手叉腰，正趾高气扬地指着木希儿骂。 木希儿手捂着脸低头啜泣，显然是被扇了耳光。 他们旁边是去年从冰窟窿里救她上来的阿牛叔之子牛小强，年十八，平时挺机灵一个人，这会儿怂得跟个王八似的，还不住点头哈腰地给庆阳郡主斟茶倒水赔礼道歉。 看到这里，玉九儿气不打一处来。 她“蹭蹭蹭”跑上去，拉开木希儿捂着脸的手，发现她的脸已经肿得老高。 “不会打架？”玉九儿语气平静，可木希儿却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以她对玉九儿的了解，她此刻正压抑着怒火。 木希儿愣愣地摇了摇头。 玉九儿扭身，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庆阳郡主的长发，恶狠狠道： “女人打架不就这么回事？一抓头发二扯衣裳，谁叫得大声算谁输！”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看得木希儿和牛小强目瞪口呆！ 被打蒙的庆阳郡主反应过来，使出三脚猫功夫踢向玉九儿。 玉九儿闪身躲开，嘴里讽刺道：“打了这么多次都没赢，还敢上来？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她一个飞旋腿将庆阳郡主踢飞。 窦如花手指向玉九儿：“你你你一个男的怎么打女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种仗势欺人、好吃懒做的蛀虫！让你们知道，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 九儿骂着又朝庆阳郡主走过去，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提起，“啪啪啪”甩了她几个巴掌！ 庆阳郡主顿时头昏眼花，再也无力反抗！ 窦如花气急道：“我们每日都来地头，只是忙得不明显而已！” 玉九儿被气笑，转身骂她：“真不知道你们爹娘是什么品种，竟能生出你们这样的边角料！” “啊！”窦如花被骂得发疯一般向玉九儿扑过来。 玉九儿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再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巨响，地面凹出一个大坑。 “胖成球还不积极减肥，你哪来的脸做未来靖王妃？你是专门为侮辱靖王而生的吗？” 说完拍拍手，指着地上躺的两个人道：“今日不锄完这块地，不许她们两个吃饭！谁给她们饭吃，本官要他后悔生出来！” 然后瞪了牛小强一眼，嫌弃道：“没出息！” 骂完拉起木希儿抬脚就走！ 身后响起窦如花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好歹不像某人的娘子，长得可真提神！” 这话气到了玉九儿，说她可以，说她身边的人就不行！ 玉九儿对跑上来的衙役道：“她们还有力气怼人，说明本官太仁慈，你们去拿根鞭子来，但凡她们两个停下手中的锄头，就给本官打！” 看着木希儿红肿的脸，玉九儿心疼地问：“你没事上赶着去招惹她们作甚？” 木希儿一脸委屈：“我给她们送饭，恰巧碰上和牛小强一起看管她们的衙役肚子疼，我就好心顶替一会儿，谁知她们知道我是你的娘子，就开始找茬。” “以后她们没有完成种地任务，不许给她们吃饭！饿得她们怀疑人生，我看她们还嚣张？哼！” 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玉九儿开始忙工厂事宜。 既然招商引资暂停，她得抓紧时间努力一把，将开工厂的事排上日程。 工厂开出来，她才有足够的资本将犯人们的家眷们都搞过来。 玉九儿之前做的干米粉已经没有问题，接下来要研究的是方便面。 西北方小麦多，她不做方便面实在太可惜！ 玉九儿叫来她的十二名亲传弟子，又一头扎进去忙碌！ 她一忙起来天昏地暗，废寝忘食！ 功夫不负苦心人，她们终于做出合格的方便面。 玉九儿高兴得拿起炸好的方便面，先给这几日跟在她身边偶尔搭把手的暗影和月影品尝。 暗影和暗月接过直接干吃，像个小老鼠一样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好吃吗？” 两人嘴巴塞得鼓鼓的，同时点头：“好吃！” 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时常要饿肚子等主子没有危机才能放心吃饭。 这样的面食若放在身上简直太方便。 玉九儿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好心提醒：“以后执勤最好别吃，声音太吓人，容易暴露！” 这话如一盆冷水泼下来，两名暗卫瞬间缩回伸出去想拿下一个的手。 袋装螺蛳粉工厂和方便面工厂一开起来，大家一阵忙碌！ 由于人手不够，玉九儿只好暂停发展其他工厂。 七月这天，君墨递来消息，说他已经得到皇上的默许，准许玉九儿接纳犯人家眷来阴山定居。 玉九儿高兴得跳起来，要是君墨在这里，她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真是太给力，才个把月就办好了对她来说难如登天的事！ 有了皇上的默认，玉九的心终于定下。 她现在终于可以把消息告诉犯人们了。 快步来到县衙，她吩咐道：“成安，你去把犯人百夫长全都叫来，我有重要事情要颁布！” 一万的犯人队伍太庞大，玉九儿就把他们分成若干小组，从他们之中选出百夫长领导他们。 成安领命出去后，玉九儿先跟二叔和管事们商量犯人家眷的事。 没过一会儿，犯人百夫长战战兢兢陆续走进来。 大概是因为往时县衙开会从来不会叫他们，现在突然被点名叫来，他们心里发怵。 一百多个百夫长走进来，显得县衙大堂有些拥挤。 玉九儿干脆对大伙儿说：“都到县衙后院去吧！院子里宽敞！” 找地方站好后，第一组的百夫长胆子比较大，率先开口问：“大人，我们没有犯规吧？” 现今，他们每隔一天就能来县城干一天活。吃得好，活也不累，比修长城轻松太多。 大家都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过惯了好日子，谁也不想回到之前那种暗无天日，整日被鞭打去修建长城的日子！ 玉九儿笑道：“没有犯规就不能叫你们来开会了吗重大决定你们有权利参与！ 你们来这里干活已有半年多，这些日子本官对你们如何，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阴山县也是你们的家，我们理应一起建设它！你们有何想法，有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不要轻贱自己......” 玉九儿得给他们足够的尊严，足够的安抚，否则怎么让人放心把家眷勾过来呢？ 百夫长们听得心中一阵感动，他们眼里闪烁着泪光，激动得使劲鼓掌，仿佛已经忘却自己犯人的身份。 “县令大人看得起咱们，咱们必定竭尽全力！” 流放到边疆还能有这样的尊严和生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迹，他们倍感珍惜！ 第89章 祈盼 看大家情绪被调动得差不多，玉九儿接着道：“你们来这里，心里最记挂的恐怕就是家里的亲人！你们中有些人怕是有一二十年没见过家里的亲人了吧” 这话触动了他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哽咽痛哭，他们七嘴八舌地道： “起止一二十年？老朽今年五十五，已经在长城干了三十载，连家人长什么模样都已经记不清！” “我离开之时媳妇刚怀有身孕，我为犯人，她为官奴，一晃十八载，不知她和孩子是否都还活着！” “我也在这里呆了二十年，家里男丁被流放至今，早就断了见她们的念想！” ...... 玉九儿默默听完大家的诉苦，然后语出惊人： “若本官能让她们带来阴山县与你们团聚，你们可愿意让她们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夫长们惊得忘了呼吸，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玉九儿，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岔了？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终于回神，颤颤巍巍问：“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很轻，生怕大声了会吓跑心中的祈盼。 玉九儿表情真诚无比，解释道：“本官要接你们的家人来阴山县和你们团聚！本官要给她们提供居住的屋舍；提供谋生的手段；提供安稳的生活！你们可愿意家人来阴山县？” 大家还是愣得反应不过来，不，是难以置信。 玉九儿又接着道：“今日的阴山县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变化都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这个地方适不适合居住，通过这段日子，你们理应清楚。 本官回来又接连开了两家工厂，此刻，工厂正缺人手，若是她们来，可以直接进入工厂做工。本官保证工钱绝对比在外面多！” 说到这里，百夫长们已经相信，他们激动得呼吸急促，张着嘴不知所措。 最后，玉九儿再说一句：“所以，你们考虑一下，若想一家团聚，早日写信回家商量。 靖王爷已经取得皇上的同意，只要她们愿意来阴山定居，户籍就可以落户阴山县，官奴过来甚至还可以恢复良民身份。” 此刻，有些百夫长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扑扑落下，止都止不住！ 过了好半晌，大家终于消化完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高兴之余有人又不禁担忧起来。 “西北山高路远，没有出过远门的女眷长途跋涉走来，路上的危险显而易见。若大人能设立站点接她们过来就好了！” “这......”玉九儿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怪她，自己外出都有侍卫保护，身上银两也够，从来没有危险的概念。 百夫长见她低头沉思，误以为县令为难。 有人道：“不用到家里接，只要在各大州府设立站点就行！我们写信回去，让她们去找站点，如此定能安然无恙到达阴山。” 有人直接道：“你们莫要为难大人，我们家女眷被贬为官奴，生活极其不易！不用什么站点，就算死在路上，她们定也愿意过来！” 又有人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娘子和女儿，这事若能成，我此生无憾！不用站点，我回去就招呼大家写信回家！” 玉九儿急忙安慰道：“是本官思虑不周！既然提出问题，本官定会想办法解决。我们人手确实不足，不过，可以找靖王帮忙啊！”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遇到问题就想到靖王。 还自我麻痹：反正已经欠下不少，也不差这一件！欠得着欠着，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这个会开得有点久，一直开到夜幕降临还没结束。 百夫长们自从胆战心惊进入县衙开始，犯人们就焦急烦躁，坐立不安。 他们一边做事还一边往县衙那边观望。 可直到收工，他们还是没能把自己的百夫长盼回来。 原本他们吃过晚饭就要回长城居所，可现在没人肯挪动脚步，大家一直蹲守在县衙外面引颈而望。 他们都担心，生怕回去之后就不能再来县城干活。 有人揪着头发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人来回走动，越想越心惊！ 流放边疆的犯人命如草芥，犯点错说不定就会丧命！ 好不容易，百夫长们满眼泪花走出来，犯人们蜂拥而上：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咋都哭了？” “我们还能来县城干活吗？” “我们修长城没耽误，县令交给的任务也都按时完成，这是怎么了啊？” ...... 百夫长们出去没多久，县衙里还在整理会议内容的玉九儿就听到外响起了欢呼声。 玉九儿勾唇笑了笑：这才是她的县城应该有的欢笑！ 她招来暗影：“你去给王爷送个口信，今晚老地方见！” 晚上，月牙高悬，白色的月光铺洒在这个焕然一新的大地上。 清风袭来，她和君墨的“老地方”已经开发成公园的草坪。 此刻，他们坐下喝酒的地方是一块稍微倾斜的大草坪，草坪周围是美丽的花儿。 眼前视野空旷，稍一抬眼便是浩瀚无边的天空！ 坐在草坪上仿佛是被整个星空拥抱，让人能瞬间忘掉所有烦忧。 玉九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酒菜，摆在铺平的垫子上。 这是她亲自下厨为君墨做的。 人家是王爷，原本可以做个闲散的甩手掌柜，等京城里的荣丞相为他筹谋得差不多，两手拍拍就可以回京，根本不用理会这些烦人琐事！ 可为了帮她，不惜冒着被皇上责难的风险，亲自出手对付政敌，就为了拿到一个小小户籍的迁办权力，委实有些浪费。 他不说，不代表她不明白！ 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她也懂，步步惊心，招招见血！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确实让她很感动！ 所以这顿饭，她得请！ 坐了好一会儿，君墨才匆匆赶来。 “抱歉！有事耽搁了！” 玉九儿戏谑道：“被端妃娘娘念叨了？” 君墨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母妃坚持要本王娶窦如花，被叨了一晚上！” “她知道你将窦如花和庆阳郡主押来阴山县种地了？”玉九儿有些幸灾乐祸，原来高冷的靖王爷也有割舍不断的亲情啊！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母妃让本王明日将这两人送回凉州府！不过本王没有同意！等你虐够了再说！” 这话令玉九儿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她发现，他对她的影响好像越来越大。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第90章 好消息 玉九儿深呼吸，压下内心的慌乱，抬头仰望星空道：“对付那两个草包，简直是浪费本官的智商和格调！不过人到底逃脱不了口腹之欲！被饿两日，她们倒是听话了！王爷把她们送走吧！” “不用，就让她们继续种田！懒得费神！” 君墨撇头看了看玉九儿摆在垫子上的酒菜，扬眉问，“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对！你尝尝看！”说起食物，玉九儿顿时来了兴致。 说到底，她和原主一样，都是吃货！ 只不过她聪明地懂得如何创造食物，而原主却只懂得愚蠢地抢占！ 这个世道你不贡献点汗水，哪里会被天上的馅饼砸到呢？ 君墨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怎么吃：“没有筷子吗？这整只整个的如何吃？” 整只烤鸡也就算了，还有这些一串一串的算怎么回事？ 玉九儿两手抓起还带点余温的烤鸡，直接上嘴咬，嘴巴鼓鼓道：“就这样！吃得爽！” 君墨愣愣看了她好半晌，嘴角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这是文人该有的吃相？ 只是，军营里随处可见的粗莽放在他身上非但不失违和，却还添了几分可爱。 是怎么回事？ 玉九儿双手捧着烤鸡直接送到君墨嘴边：“你咬一口看看！” 君墨目不转睛盯着她，她腮帮鼓得宛若偷腥的憨鼠，可爱至极！ 他顿时胃口大开，大口咬了起来。 玉九儿干脆就这么举着投喂，直到一整只鸡被他吃得差不多，还差点咬到她的手指才放下。 君墨咽下口中食物，问：“怎么都是本王在吃？” 他发现，只要是她亲手喂的东西都特别美味。 饭来张口原来竟是如此妙不可言啊！ 玉九儿一本正经道：“我减肥！我晚上吃多会胖！” “你倒是胖一个给本王看看啊！”君墨突然伸手扯她脸颊上的肌肉。 觉得好玩，索性两只手一并用上，还上下扯了扯。 “啊！放开！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我刚才还喂你吃东西呢？”玉九也伸手过来扯他的脸。 君墨怔了瞬间，大声道：“你手上都是油，你松手！” “你先松！”玉九儿也学着他上下扯了扯，感觉还挺有韧劲。 “你以下犯上！” “你仗势欺人！” 都是不认输的人，两人就此杠上。 君墨微眯双眼，威胁道：“你确定不松手？” 玉九儿眼珠子左右晃动，垂死挣扎：“不！你先松！” 君墨突然猛地凑上来，把嘴用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狠狠亲下一口。 猝不及防，玉九儿当场石化！ 呆若木鸡！ 君墨终于拿回自己的脸。 看到玉九儿被点了穴道般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 笑得肩膀控制不住地猛烈抖动，收都收不住，最后笑倒在垫子上。 呆愣的玉九儿突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 笑容戛然而止，君墨怔住。 他笑了？ 那干脆爽朗的笑声是他发出来的？ 多少年没有这般笑过了？他已经记不清！ 自打懂事，一再被告诫要时刻收敛情绪后，他就忘了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大笑。 这一笑仿佛将压在心头的巨石击碎，整个人浑身舒坦，酣畅淋漓！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言归正传：“闹够了吧？该谈正事了！” 她把百夫长们的担忧告诉君墨说，末了还加一句:“你只要借我一百人就行！我只在几个重要交汇的州府设立站点即可。” 没想到君墨却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一百人怎么够！本王明面上有三千亲兵，都借给你！” “额......”玉九儿咽了咽口水，这人情领得有些心惊，当王爷的出手都这么大方吗？ 为表达感激之情，玉九儿拿起串串开始教慷慨大方的靖王如何撸串。 这种新鲜吃法倒是让一向注重用餐礼仪的靖王来了兴趣。 两人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天南海北地聊得好不畅快，直到天蒙蒙亮，玉九儿才道：“天色已晚，再不晚安就该入土为安了！” 君墨才依依不舍起身回府！ 次日 才睡了两个时辰的玉九儿惦记着心里的事，再也睡不着。 由于人手充足，她不止打算在州府设立站点，甚至在乡镇也打算都设置站点。 她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犯人们，让他们尽快写下家中女眷的所在地，以便她就近设置站点，甚至可以派人直接上门接人。 今日犯人们是在西关营修建长城，她吃过午饭就带着暗影和月影赶往西关营。 到那里的时候，守卫禀告道：“今日犯人都去远处建长城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玉九儿不禁焦躁起来，眼下，犯人们唯一的心理障碍便是担忧女眷这一路的艰险。 现在她已经解决这个难题，这么好的消息她迫不及待想要立即告知那些惶惶不安的犯人们，让他们提早一刻安心！ 彼时，犯人们确实也都在议论女眷来阴山的事： “上苍是否会眷顾我们，让女眷们能够顺利抵达阴山县呢？只怕她们福泽浅薄，无命消受啊！” “一路跋山涉水，路途艰辛且遥远！我们从家中至此皆历经磨难，更遑论女眷们了！若有幸享用，便是天命，若无缘，也怪不得他人！” “县令大人不是说找靖王帮忙吗？兴许有希望！” “传说中冷漠无情、嗜血暴戾的靖王？他岂会情愿耗费自己的兵力，去做这等收益甚微之事？” “他援手协助我们迁移户口已是天大的恩赐。这次借用人手，我并不抱有任何期望。” “我也不抱希望！为了团聚丢性命，真的要她们千里迢迢来阴山吗？” ...... 正议论纷纷的众人突然发现天空飞来一个热气球。 县令大人正在上面朝他们招手，冲他们喊道：“各位，本官给你们带来好消息了！靖王答应借人手，三千个武艺高强的骑兵将出发去给你们接亲人” 底下正在痛苦纠结的犯人们听到，顿时沸腾起来，他们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扔下手中的工具，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终于要见得到亲人啦！ 他们的亲人可以安全来阴山县和他们团聚啦！ 连在热气球上的暗影和月影也都被这感人的场景所感染，眼底似乎闪烁着泪光。 他们居高临下，看到百姓们欣喜落泪，激动欢呼！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县令等不及明日他们去县城做工再告知他们，而是选择即刻飞奔过来宣布好消息了！ 她心中时刻惦记着百姓，忧他们所忧，喜他们所喜！ 这是何等伟大的情怀啊！ 暗影和月影心中不禁对这位县令生出了崇敬之意。 他们自幼于基地勤练苦训，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一展抱负，守护那令人敬仰的伟岸人物，助王爷成就大业！ 岂料，他们竟被遣送给一个小县令处，当时心中确实失望难过。 可通过这些时日，跟县令接触之后，他们发现，这个小小的县令虽不拘礼法、行为散漫随意，却是一个热忱善良、一心为民的好官。 她的种种举措，时常能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令人震撼。 亦如此刻的感动！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所想无需言明，他们同时立下决心，日后必定不惜以命将县令护到底。 第91章 欺负他孤家寡人 热气球刚落地，一脸兴奋的玉九儿迎来荣先生冷冰冰的黑脸，接着被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通： “这个绿色的热气球不是已经送给我们西关营了吗？你又唬成明拿来给你用？厚颜无耻！这得浪费多少燃料？非要这会儿飞来，赶着投胎吗？” 玉九儿心情好，没有当即怼回去，先招呼犯人过来，让他们登记家眷住址。 荣先生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下去，气得甩了两下手中的鞭子，愤愤不平道： “你们还在做工呢？到底听这个无耻县令的还是听我的？昨日的消息已经让你们今日做事心不在焉，现下你们还跟他胡闹？还有没有规矩啦？” 骂着骂着就拿鞭子指向玉九儿：“玉无双，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来这儿耽误我的时辰作甚？为何不等明日去县城做工再登记，耽误你的时辰？” 玉九儿安排好他们登记事宜，拍拍手，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荣先生，瞧您那小心眼，若非本官鼓动起大家的热情，你即便将鞭子挥断，这截长城恐怕建到明年也建不完，你信不信？” “你不可理喻！”荣先生气得对她狠狠甩袖。 然后举起鞭子指着现场对犯人，“今日做不完活儿，你们休想回去休息！” 犯人们有了团聚的希望，心情大好，有人还嬉皮笑脸道：“今日喜事来，通宵达旦干活，我等也乐意！” 荣先生气得丢下皮鞭，坐在旁边石块上生闷气，又被这小子吃一道！ 这里的犯人并非都是玉九儿的工人，有一半是玉九儿和成明筛选下来的真正作奸犯科被贬边疆之人。 他们见玉九儿的工人个个满脸都荡漾着幸福，这是他们来这里之后从未见到的表情，是他们心中求而不得的幸福，使得他们心里的羡慕嫉妒恨交替涌上！ 当中，有人厚着脸皮过去问：“大人，我虽是江洋大盗，可一直劫富济贫，我家那口子带着儿子一个人在乡下，他们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律法之事，能否让他们也来阴山县定居呢？” “江洋大盗？”玉九儿眼睛一亮，她的底线比大东朝律法低，在她心里，只要是为民办事的都是好人。 那人呆呆地点了点头，看不明白县令眸底那抹宛若看到肉的光算怎么回事。 玉九儿问：“你叫什么？” “汪寒！” “稍后我叫成将军去核实一下，若确认你没有做过伤害百姓的事，你也可以加入我们的工人队伍！” 玉九儿接着又对其他满脸羡慕的犯人们道，“你们即便以前作恶多端，可罪恶不及家人，你们也可以写信回家，若家人愿意，也可以来阴山县定居。” 这话一出，剩下的犯人也全都放下锤头欢呼起来。 荣先生的脸愈发阴沉，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不像话！不像话！今日整不完这些，你们统统都别想吃饭！” 凭什么只有他们开心，欺负他孤家寡人吗？ 大家情绪高昂，没人理会他。 倒是玉九儿闲着也是闲着，走过去戏弄他：“荣先生，您今年四十一，再不想想终身大事恐怕真会孤独终老，这次阴山人口暴增，肯定会有大量美人进来，你得空也去相看相看？” 荣先生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我今年才三十九！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踏入县城那脏乱腌臜之地！” 他这话一出，立即有声音反驳： “你胡说，如今的县城才不是脏乱腌臜之地！” “它是一个清雅秀丽、民风质朴，温情隽永的县城！” “您该去亲眼看看它如今的青山碧水！” 荣先生冷哼一声：“我信你们个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懂什么是秀丽？” 有个犯人忍无可忍，再也顾不上尊卑，出口反驳起来：“我从京城来，什么奢华没见过？阴山县虽不及京城繁华奢靡，可它却有其独特的韵味！你才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的！你这样的军师就是来给西关营丢脸来的。” “反了反了，皮痒了吗？”荣先生气得两手插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皮鞭，作势要打下去。 玉九儿赶紧过来阻拦：“行啦！行啦！荣先生！差不多得了！欺负犯人算什么好汉？改天我请您喝酒，让您亲眼看看到底阴山县城到底是何种光景？” “哼！一丘之貉！”荣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还没从她借用西关营热气球的事件中走出来。 三日后，玉九将从犯人那里收集来的信息汇总，制定出站点的具体位置。 然后就到羽林军军营去点将。 等犯人的书信到家，站点理应也设立好。 再过两个月左右，阴山县将陆续迎来大量的外来人口。 阴山县腾飞的目标又向前迈开一大步。 忙完这件事，玉九准备将工厂生产出的产品送去凉州府的丰乐街铺货。 这天，准备好货品之后，玉九儿带上四名奴婢和十二名亲传女弟子踏上去凉州府的路。 这十二名弟子是第一次走出阴山县，都兴奋得不得了。 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次，玉九儿把阴山县工厂的酱油、豆腐乳、干米粉、袋装螺蛳粉、方便面还有肥皂和羽绒服都各装了满满一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先来到丰乐酒楼落脚。 玉九儿带着一连串女子进入酒楼，引来大堂所有顾客的翘首以盼。 见此情景，玉九儿心里暗自得意：美女效应不分古今啊！ 她让四个奴婢和十二名亲传女弟子都刻意打扮了一下，每个人都画上明艳动人的妆容，穿着一模一样的新绿色绸缎衣裙。 这一路走来，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外面闹的动静把酒楼二楼包厢里的君墨也惊动了。 他把头从文书中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鼻梁，淡淡问身旁候着的剑一：“外面何事喧哗？” 剑一闪身出去，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在，拱手道：“是玉县令，带了一大帮女子进酒楼。” “一大帮女子？”君墨“噌”地站起身，顾不上被他掀倒在地的椅子，大步走出包厢。 凭栏而望，他看见玉无双穿着大红外袍，跟即将拜堂的新郎一般，众星捧月。 他周围的女子皆着绿色衣裙。 君墨冷哼，众星捧月也不过如此！ 他色心不改！ 第92章 去凉州府宣传新产品 玉九儿并不知道君墨也在酒楼，她一心都扑在自己的宣传计划上。 她带女子们登上戏台子，摆好装备，就开始敲锣打鼓道：“诸位，相逢便是缘！我今日请大家免费品尝鲜香美味的螺蛳粉和方便面！” 紧接着，二楼栏杆处的君墨就看到她们开始忙碌，在戏台子上当众煮起东西来。 很快，香味弥漫在整栋楼里，那酸辣馋人的味道无孔不入，勾得在场所有顾客都垂涎三尺，连二楼的君墨都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结。 玉九儿让人给在场的人都各端去小半碗。 忙碌中的玉九儿突然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投在她身上，她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二楼栏杆处，立着一道丰神俊朗的熟悉身影。 二楼栏杆处并不止他一人，可玉九儿却能一眼看到他。因为不管在哪里，他总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她抬头友好地冲他招手打招呼：“爷！近来可好？要不要尝尝？” 君墨颔首，玉九儿把剩下的工作交代给其他人，亲自端了一碗螺蛳粉和一碗泡面上楼。 “来宣传新产品？” 玉九儿将托盘放下，回道：“是！这次做的螺蛳粉和方便面味道很不错，您这种偏好辣味的人肯定喜欢！” “本王这种？你对本王倒是挺了解？” 玉九儿笑答：“认识这么久了，连喜好都不了解岂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说着将碗移到他面前。 君墨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最后两碗都吃个精光。 身后的剑一忍不住翻白眼，适才上菜，他就劝王爷先吃饭再做事，他总说不饿，一心扑在政事上。 果然换个人来就不一样！ 等他全部吃完，玉九儿迫不及待问道：“味道如何？” “都不错！”君墨接过剑一递过来的茶水漱口。 玉九儿将一个装螺蛳粉的纸袋子挪到他面前：“王爷再帮看看，如果用这个纸袋子装东西，能否勾起您的食欲？” “噗嗤！”君墨还没说话，身后的剑一就忍不住喷笑。 玉九儿怒瞪他一眼：“怎么？剑一，你对这个纸袋子有意见？” 她设计的包装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剑一在君墨强势的眼神压迫下，忙不迭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很喜欢袋子！” 玉九儿举起袋子捉弄他：“喜欢你就吃了它！” 他那个表情，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能有多喜欢。居然睁眼说瞎话，一点都不真诚！ 剑一的浓眉大眼聚在一起，捏着兰花指接过玉九儿递过来的纸袋子，那表情就跟她在现代拿着刷子刷厕所那般嫌恶。 他弱弱地问：“蒸着吃还是煮着吃？” “干吃！”连君墨也和玉九儿站在同一条线上。 剑一哭丧着脸拱手求饶：“县令大人，我错了！” 他和县令同是大东朝官员，各司其职，不用下跪请罪，他就把腰弯到最低，同时心底还暗自懊恼：惹谁不好，怎么偏惹了主子的心上人呢？ “你错哪儿了？”玉九儿就想知道袋子有没有问题。 剑一想了想，不确定地道：“错在嘲笑袋子？” “袋子很搞笑吗？”玉九儿声调提高。 剑一认真看了看手中这个装螺蛳粉的纸袋子，无比真诚道：“上面画的胖子很可爱，看着他捧着大碗吃粉，很下饭！” 玉九儿放过他，扯过他手中的纸袋子，转身问君墨：“下饭吗？” 君墨抿着唇道：“下！” “可我这个不是佐饭的啊！我的目的是让人对里面的螺蛳粉感兴趣！”玉九儿盯着纸袋子看了许久。 感觉自己的碳素画用在这里很贴切也很难模仿，若君墨也认为好，她就准备拿去批量印刷，以后所有螺蛳粉的袋子都统一用这个。 不过好像直男都不太能欣赏这种幽默。 看来她还得回去再设计另外一种款式的包装。 袋装螺蛳粉和方便面在现代是风靡中国的袋装食品，在古代肯定也不会太差。 这次来凉州府，她打算将袋装螺蛳粉和方便面都打出名头，最好能走出来凉州府，冲向大东朝的每个角落。 味道方面是没有问题了，就唯独包装她还得再用点心思。 为防止以后这两款产品被人模仿，她得走品牌路线，阴山县工厂出的袋装的螺蛳粉和方便面她已经取好了品牌名：望乡螺蛳粉，思乡方便面。 若有朝一日这些袋装食品遍布大东朝时，世人都能知道它是来自阴山县的。 怔愣中，只见君墨拿起桌上的笔，在纸袋子上画了几笔。 玉九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愧是从小接受顶级教育的皇子，寥寥数笔添上去，意境就不一样。 他在胖子周围添了屋顶和饭桌，还在他身后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身形。 家的味道、爱的味道仿佛能随着粉的味道溢出，让人印象深刻！ “就是这个味！多谢王爷！”玉九越看越喜欢，拿着纸袋子闪人。 君墨摇头失笑，有她这么一掺和，他熬夜的疲惫瞬间消散，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他再次俯首，专注处理政务，发觉诸项事务皆完成迅速，而且很合心意。 身后的剑一见状，暗自决定，以后王爷疲惫或倦怠，直接找玉县令来即可，比吃什么山珍海味灵丹妙药都管用。 这次螺蛳粉和方便面在酒楼试吃，反应都不错。 玉九儿交代掌柜乌朗道：“四姐夫，我留一些袋装的螺蛳粉和方便面摆在柜台上售卖！厨房每日限量供应这两款吃食，顾客想要吃更多可以另外购买回去自己煮！我们主要是宣传袋装食品，将品牌打出去！” 乌朗应声答应，在他的人生信条里，只要是玉九儿说的，准没错！ 这边的宣传搞定，次日，玉九儿就带着她的绿色陪衬们赶往丰乐街。 将带来的袋装螺蛳粉、方便面、酱油、肥皂等等都选好对应店铺摆好后，玉九儿请来舞龙和舞狮队，还有杂耍班子敲锣打鼓，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宣传！ 不出两日，这条改名换姓的丰乐街就传遍凉州府。 玉九儿相信，以她做出的这些新鲜玩意，在大西北，甚至在大东朝声名鹊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十二名亲传弟子这些日子算是彻底感受到阴山外面世界的不一样。 丰乐酒楼、丰乐街，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给她们带来不同程度的震撼！ 每日回到丰乐酒楼，这十二人都累得倒头呼呼大睡！ 这夜，忙碌近半月的玉九儿渐露疲态，她拖着绵软的手脚回到房间，没有洗漱便倒头大睡。 春儿进来见她满脸通红，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吓得大叫：“大人，您发烧了？” 可玉九儿实在太累，根本没力气回答。 秋儿去请大夫，春儿去打水。 夏儿和冬儿就想着给县令大人换身衣服，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于是，她们两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帮县令大人脱掉衣服。 脱着脱着，两人同时张大嘴巴，感觉浑身发冷，手脚发软。 她们的县令大人居然是女的？ 第93章 秘密暴露 夏儿和冬儿内心暴风骤雨，就像她们的名字一般，冷热交替。 怎么办？ 她们发现了惊天秘密！ 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她们心里都清楚，一般发现主人不为人知秘密的下人，多半都会丧命。 越想越心惊，两人腿软得站不稳，脸色煞白！ 好不容易结束被当成牛羊贩卖转手的日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平易近人对她们好的主子；好不容易住到一个没有过多繁文缛节、没有严苛规矩的地方。 她们都以为自己受到老天爷的眷顾，终于有了家！ 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们发什么呆？快帮我拿水给大人擦身子啊！” 春儿的声音把屋内怔住的两人惊醒！ 她们对视一眼，赶紧拉过被子将玉九儿盖好，以免连累春儿跟着丢性命！ 即便她们才认识个把月，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已经成为守望相助，密不可分的亲人。 “我我我们来就好，春儿姐姐你去忙别的吧！”夏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快速过去接过春儿手上的水盆。 春儿余光往床上扫一眼，惊得大叫：“这七月大热天的，你们还给大人盖这么厚作甚？还发着烧呢，不能这么捂！” 春儿的前主子是御医，耳濡目染，自然懂得一些医理常识！ 眼看她就要伸手掀开被子，冬儿急忙阻拦：“春儿姐姐，您去给大人找件衣裳吧！我们来！我们来！” 这会儿，春儿终于瞧出这两个丫鬟的不寻常。 “你们慌什么？大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得很！好得呱呱叫！”冬儿摆手又摇头，已经慌得语无伦次。 这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春儿以前陪御医游走在各世家之间，哪能没点眼力劲？ 她急得扑到玉九儿床边：“大人，大人您醒醒，您没事吧？” 被子还是掀开！ 夏儿和冬儿同时捂住嘴巴，内心绞痛：又多一个陪葬的！ 春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跟之前两个一样，浑身如坠冰窖，通身凉透。 就在这时，秋儿领着大夫进来，嘴里还催促：“大夫您快些！” 三个奴婢猛然惊醒，同时伸出手臂阻止大夫靠近：“不用大夫！大人已经没事！” 大夫一把脉，县令大人的身份哪还能瞒得住？ 她们死得更快！ “你们为何都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大人确定没事？” 秋儿也是个机灵的，她朝床上喊了两声，“大人，大人！您哪里不舒服？” 春儿和夏儿两人着急忙慌地上前将大夫往门外推。 秋儿嗅出不对劲，将拦在床前的冬儿拉开，挤身过去一探究竟。 冬儿拦不住，闭上双眼，心如死灰：又来一个！ 秋儿凑上前，看得很真切。 接着，她瞪大双眼，扭头吃惊地问冬儿：“这，这床上满面潮红，娇嫩如花的是......是大，大人？” 冬儿无奈又艰难地点点头。 秋儿跌坐到地上，嘴里喃喃：“死定了！这回死定了！” 将大夫打发走的春儿和夏儿回到房间，立即把门关好！ 屋内四人相望一眼，发现大家都吓得两股颤颤，谁都没了主意！ 屋外的暗影和月影嗅到不寻常，相视一眼，然后月影伸手敲门：“大人，您没事吧？” 这敲门声宛若黑白无常的召唤，四个丫鬟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春儿比较稳重，她咬唇冲她们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 然后深呼吸，调好嗓音对外面的月影道：“大人这些天累坏了，正睡得香，月影姑娘不用进来伺候！” 暗卫特有的敏锐告诉月影，里面肯定有事！ 顾不上尊卑，她强行推门而入，无视一屋子脸色煞白的丫鬟，径直往床上走去。 危机关头，玉九儿沙哑的声音传来：“本官无碍！退下！” “对不起大人！奴失礼，惊扰了大人！”月影松了口气，拱手道歉后转身退出，还贴心地关好门。 “瞧把你们吓的，放心，这个秘密不会把你们四个一锅端了！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本也没想对你们隐瞒！给我倒杯水吧！” 床上飘来一句话，听着云淡风轻，里面却包含了信任和宽容，如特赦令一般，让四个丫鬟犹获新生！ 秘密暴露，玉九儿并没有心慌，她们毕竟是贴身丫鬟，迟早会知道。 只要不要让君墨知道，即便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她也不怕。 春儿给她端来一杯水，服侍她喝下，其他几个丫鬟尽职尽责地给她擦身子，换衣裳。 她终于感觉头没有那么晕乎，嘴角扯出一个暖人心的微笑，宽慰这几个被吓坏的小丫头，敞开心扉跟她们谈心： “这个秘密除了你们，阴山百姓也都知道。我把你们当家人，自然不会对你们隐瞒，希望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跟了我，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扶持遮饰，俱有照应......” 四个丫鬟含泪听完，内心的感动如惊涛骇浪喷涌而出！ 从来没有哪个主子会将她们视作家人，这个本事大得没边，又威严无敌的县令却不嫌弃她们，将她们视作家人，让她们如何能不感动？ 春儿热泪盈眶望着玉九儿道：“多谢大人的信任，奴婢知道怎么做，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其他三个丫鬟也哭得一塌糊涂，一个劲地点头。 然后春儿带着她们三个郑重其事跪到床前，起誓道：“我们一定守口如瓶！打死都不说出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其他三个丫鬟也跟着发誓。 玉九儿颔首：“我相信你们！” 四个丫鬟宛如重生一般喜上眉梢，她们一起给玉九儿重重磕了个响头：“多谢大人！我们定不负大人恩宠！” “起来吧！”这下，玉九儿终于可以舒服地躺下睡觉了。 睡前还不忘提醒她们，“此事绝对不能让靖王知道！好在你们机灵，没有让暗影他们知晓，他们是靖王送来的人，我还不能全然放心！” “奴婢知道，大人累了，安心睡吧！” 可又困又累的玉九儿却怎么都睡不安稳，迷糊间，她感觉耳边响起有好多声音： 一个声音说：知道的人越多，秘密越不安全，早晚会暴露！ 一个声音说：你得想个办法，最好能拿到靖王的把柄或者特赦令，秘密暴露那天也不至于会受制于他。 另外一个声音说：大不了到时送一个崽过去安抚他，大家都能活命就好！ 还有声音说：要不你干脆破釜沉舟，将靖王绑在阴山做压寨相公，让他臣服在你脚下？ ...... 那些声音吵得玉九儿睡不安稳，整个人焦躁不安！ 然后，她梦到孩子被君墨抢走，被皇上偷走，她急得一直呼喊孩子的名字。 她冷得发抖，浑身如坠入冰窖，冰冷刺骨！ 突然，她感觉额头上传来温热，她贪婪地靠过去，想汲取更多温暖。 接着，耳边好像传来君墨愠怒的声音：“你们怎么伺候的，烧这么厉害也不请大夫？” 第94章 这酒楼风气不好 玉九儿猛然清醒！ 睁眼瞬间，对上君墨满是担忧的眸光。 君墨此刻正坐在她床头，黑着脸训斥她的贴身丫鬟。 玉九儿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竟枕在他腿上睡觉？ 睡梦中的温暖原来是来自他的体温？她不会还把脑袋往他怀里蹭吧？ 玉九儿尴尬得想将脑袋移走，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君墨洞悉她的心思，轻压她的肩膀，柔声道：“别动！你还发着烧！很冷吗？需要本王上床给你取暖？” “不，不用！我好了很多！不冷！一点都不冷！”即便她声音沙哑得仿佛被人掐住喉头，她也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让他上床还得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君墨手放在她额头上，对丫鬟呵斥。 玉九儿连忙摆手道：“不用请大夫！我已经无碍！别责骂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请大夫！” “本王竟不知道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会讳疾忌医？”君墨声音里蕴含怒气，冲外面喊，“暗影，去请大夫！” 暗影单膝跪在地上，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他心里明白，他此刻的主子是县令。 “不要！”玉九儿急忙喊出声。 她用尽全力将头从君墨腿上移开，伸手推搡，语气冷淡生疏道：“请王爷离开！这是下官的私事，王爷何必多管闲事？” “你！”君墨蹭地站起身，感觉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高傲的他铁青着脸甩袖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玉九儿才松了口气。 君墨走在大街上，一肚子火无处发，一拳打在路边的大树上，可怜的大树应声倒地。 剑一嘴角动了动，原本想上前劝阻的脚又缩了回来。 王爷盛怒之下，他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省得下一个倒地的就是自己。 君墨黑着脸快步朝药铺走去，进入药铺就冲里面的掌柜冷声道：“煎两副发烧的药来！病人冷热交替，喉咙沙哑！立刻！” 剑一很有眼力劲地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掌柜见来人气势汹汹，而且气场强大得仿佛天地万物都在围着他转，有些不服气，扭头不予理会。 “砰！”原本就找不着地方宣泄的君墨一掌打烂眼前的柜台，怒吼，“还不快去？” 掌柜吓得一个哆嗦，赶忙吩咐坐堂大夫开药，然后拉上抓药小哥躲到后堂煎药。 剑一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完了，王爷二十几年的道德理智终究敌不过一个小县令！ 这都威胁上百姓了，日后是不是得烽火戏诸侯？ 若对方是个美人也就罢，可惜是个男的...... 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象！ 君墨黑着脸一直坐在药店里生闷气，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把店里的客人都吓得噤若寒蝉，走也不敢走。 拿到熬好的药罐，君墨塞到剑一手里：“拿去给他，看着他服下！他若不喝，给本王灌也要灌下去！” 末了还冷冷地加一句：“肩负复兴阴山县使命，他就没点觉悟吗？” 这句他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剑一说，反正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心没那么疼了。 玉九儿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得来。 玉桃每日过来伺候都心疼得红着眼。 这天，玉桃扶玉九儿到二楼回廊的椅子上乘凉。 玉九儿嘲笑她：“我又没死，你这么早哭丧，我都不好意思不去死一死了！” “呸呸呸！这话不灵，这话不灵！”玉桃赶紧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巴。 玉九儿精神恢复好得差不多，就开始关心起生意来：“丰乐街最近生意如何？” 自从丰乐街开起来后，玉九儿就将玉桃调到丰乐街任管事，专门管理丰乐街所有店铺大小事宜。 她真真切切将玉桃捧成了那条街的卓越人物。 连魏正如今见了玉桃都得礼让三分，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别说商铺售卖的利润，租金恐怕都收不回！ 说起这个，玉桃一脸骄傲：“非常好！相比之前，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之前卖古董字画，一日能有两三人进去就算不错，如今丰乐街的顾客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玉桃说着说着眉头皱突然起来， “就是魏副将有些讨厌！他估计是怕奴婢做假账，每日亦步亦趋跟着奴婢，好讨厌！” 玉九儿佯装生气：“奴婢，奴婢，我不是已经把卖身契给你了吗？怎么还是改不了？你如今是我手下最看重的管事，得注意立威！再说，你总是如此谦卑，何时才能拿下拥有副将官职的魏正？” 玉桃自从在玉家冠上玉姓就死心塌地地认为自己是玉家一辈子的奴婢。 可玉九儿并不想这样，她要阴山县的女性都能觉醒，和她一起顶起阴山的半边天！ 玉桃嘟着嘴道：“奴婢也就在您面前如此！在外面，奴婢可厉害了，只要学着您拧眉瞪眼，就能把底下的人吓得跪地求饶！您就放心吧！我省得轻重！” “别转移话题重点，你什么时候能拿下魏正？” 玉九儿就是要揪着这个不放，她在官衔上被魏正压也就算了，还时常被他言语攻击。 虽然他总是怼不赢她，但是她不能让他总嘚瑟啊！ 这样的老男人，你得给他找个妻管严，不能放出来祸害别人！ 玉桃满脸通红地跺脚，手捂着脸：“大人，您明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奴婢拉不下脸！” “感情我前几次让你色诱他，你都是在敷衍我呢？”玉九儿欺身上前，两手捏住她的面颊，佯装恼怒道，“你到底从不从？从不从？” 正巧，君墨和魏正拾级而上。 看到这两人毫无形象地嬉戏打闹，同时沉下脸。 这副亲密样，若说她们清白，小葱拌豆腐都不依。 “大庭广众，道德沦丧！”魏正先喷火道。 “本王说过，这酒楼风气不好，你非得要来这里用餐！还吃得下？” 君墨转身下楼，留给玉九儿一个冷硬的背影。 让玉九儿感觉，自己这是被捉奸在床了不成？ 魏正冷哼一声，甩袖跟着下楼。 他们身后的剑一脸委屈：包厢在那头，这两人非要走这头，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害得他也没得吃。 玉九儿回神，冲楼下的魏正喊道：“魏副将！等一下，本官有礼物送你！” 魏正往楼上瞟去一眼，背着手跟上君墨：“不稀罕！” “连你都嫌弃，那本官只好将玉桃卖进窑子咯！”玉九儿挑起玉桃的下巴，摇头故作惋惜， “养这么些年也没肥，称斤也卖不出几个银子，本想做个顺水人情送人，人家还嫌弃？桃啊！别怪本官无情啊！” 这话倒是止住了魏正的脚步。 玉九儿唇角勾起：就知道你觊觎我家的桃儿。 君墨知道她又想做怪，也顿住脚步，就近选了张桌子坐下。 “本王饿了！小二，点菜！” 第95章 矫情的王爷 魏正涨红了脸，“蹭蹭蹭”跑上楼，到玉九儿跟前就问：“你真送？” “不是嫌弃吗？我们桃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长相清秀，又有本事，最主要的是比某些老男人嫩了不止一点点，所以本官反悔了！” “你！我就知道你这个无耻的县令不安好心，存心捉弄人！” 魏正扭头向玉桃述委屈，“玉桃，我魏正守身如玉三十载容易吗？就该被你蹉跎玩弄？” 玉九儿一愣，从这话中听出不一样的东西：他这是被玉桃破身了？ 玉桃脸蹭地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支吾半天挤不出半个字。 “这到底怎么回事？”玉九儿八卦隐上来。 魏正老脸不要了，噘嘴委屈道：“她看我洗澡！” 玉桃双手捂上脸，跺脚道：“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反正是被看光了！”魏正这语气听着委屈万分，一言不合就要当场大哭似的。 “既如此，是得负责！”玉九儿点头，眸底都是促狭。 玉桃着急了，慌忙撇清：“大人，那都是误会！那日他去店里买酱油，好心帮我倒，酱油不小心溅到他的衣裳，他着急回去洗衣裳忘了拿酱油，我就给他送过去。哪想他会光膀子在后院水井边洗澡呢？我发誓，只看了上身而已！仅一眼！” 玉九儿调侃道：“你还想看全身？多看几眼再嫁？” “大人！”玉桃气鼓鼓的扭身不再理人。 “魏副将，玉桃虽不是高门贵女，可也我们玉家的家生子，是我玉无双的义姊，她为人如何你心里理应知晓？” “我自然知道她的好！”魏正余光瞥向玉桃，满脸羞赧。 玉九儿接着对魏正道：“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可愿意？” 魏正正想表态，楼下卖酒的张巧儿却正义凛然走上来，莽撞地打断他们的谈话：“大人，如此逼婚，对魏大人不公平！” “哦？人家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你有意见？”玉九儿早瞧出她对魏正心思不纯，没想到为了他，脸都不要了？ 张巧儿豁出去般，“噗通”一声跪在玉九儿面前，铿锵有力道：“对不起，大人！我和王猛不合适，前些日子已经回去与他退婚。我现下中意魏副将，请大人允我和玉桃公平竞争！” 玉九儿心里一惊，这么猛？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在戒律和道德伦理严明的大东朝，像她这般敢爱敢恨，还敢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女子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只是她运气不好，情义错付，她难道看不出魏正和玉桃两人早已互生情愫？ 玉九儿看了魏正一眼：“这事本官说了不算，你自己问魏大人吧！” 没想到这玩意还是个抢手货？ 魏正恼羞成怒：“张姑娘，上次你送酒去店里给我，我已言明，我们绝无可能！” 说着他眸光转向玉桃，害羞道，“我已心系玉桃许久！” 张巧儿眸中带泪：“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魏正坚定摇头。 张巧儿站起身，把泪一抹，鼻涕一吸，盯着魏正道：“那我便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看向玉桃，“你最好对他好一点，否则我会抢回来！” 玉桃愣愣地点头。 伤心欲绝的张巧儿像个斗败的公鸡，潸然离去。 玉九儿看着玉桃轻叹道：“情敌都打上门了，你还这副呆愣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我万分之一的气魄，出去别说你是我玉家的人！丢脸！” 说着低头冲楼下竖起耳朵的君墨喊道：“王爷，听了这么久，该上来谈谈订婚事宜了吧？” “本王今日没空！”君墨的声音传来。 玉九儿咬牙切齿问：“那王爷何时有空？” “本王哪天心情好，哪天有空！” 玉九儿不禁气恼：这人，那日将他赶出房门的怨气还没消吗？给台阶也不下？ 还不如她生的小宝宝大度！ 爹不如儿，难怪二十五岁了还没成亲！ 活该娶个大胖子回家！ 不过她玉九儿从来都不是受制于人的人，她清了清喉咙，对魏正和玉桃道：“你们看，棒打鸳鸯的可不是本官，谁拿乔，你们找谁去！” 反正被看光的又不是玉桃，该急的不应该是魏正吗？她急什么？ 魏正果然没让她失望，他对玉桃说了一声：“等我消息！” 就舍弃楼梯，直接从二楼飞下去。 单膝跪在君墨面前：“请王爷成全！” 君墨满脸黑线，恨铁不成钢道：“我说魏正，你活该一辈子斗不赢他！” 说着抬眼看向玉九儿，“什么时候他哄得本王开心了再说！一个婢女下嫁也拽上天，你怎么不上天？” 说完摔下酒杯抬脚离开。 “王爷，我的爷！我都三十了啊”魏正追上去，身影消失在酒楼。 玉九儿收回视线，对上玉桃好似哀怨的眼神，只好无奈投降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改日就买朵花去哄哄他！保管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大人！不跟你说了！”玉桃娇羞跑开。 留下玉九儿在风中绞尽脑汁想办法，他一个大男人，到底要怎么哄才合适啊？ 总不能像抱起她家小宝宝那样，亲两口，恩怨情仇一笔勾销吧？ 大人的世界就是没有孩子的世界那般单纯才会心力交瘁！有时候保持童心未必是件坏事！ 休养两日，玉九儿当真摘了朵花就去找君墨。 君墨在凉州府有别院，她问了魏正住址后就直接杀过去。 魏正不放心地在玉九儿的马车后面追着跑了一段路，再三交代：“可千万别跟王爷抬杠，他自幼吃软不吃硬！” 看着平时跟她拌嘴的魏正一脸着急，玉九儿心里无比畅快：看来她将玉桃送出去降这货，当真送对了！ 再次面对君墨，玉九儿依旧能嬉皮笑脸，谁叫她脸皮厚呢？ 递上花，玉九儿真诚道歉：“王爷，下官发烧那日脑子烧坏了，竟然对王爷出言不逊，真是该死！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下官吧？” “怎么才送一枝？你很穷吗？”君墨板着脸收下花，眼里的笑意和脸上的表情极为不符。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玉九儿开始溜须拍马屁：“有大东朝最大度、最英俊潇洒、最善解人意的靖王爷撑腰，怎么会穷呢？下官多谢王爷照拂！” “既然不穷，那就借本王一些银两吧！”君墨突然毫无征兆开口借钱，一点都没有觉得，一个王爷跟一个小县令借银子有多丢脸。 玉九儿拧眉纠结，借不借呢？借多少合适呢？ 君墨瞥了一眼玉九儿那张红白交替的脸，心想:都说借钱的都是祖宗，借了钱，看你还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小心本王不还钱！ 最后，君墨在玉九儿这里拐走一万两白银，才满意地请她喝茶，并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窦熊已经被拉下来，下个月本王的人就会顶上！” 玉九儿惊喜得大笑出声：“哈哈！那下官是不是以后就能仰仗王爷在大西北横着走了？” “你是螃蟹吗？”君墨喷笑，与她在一起总能心情大好！ “螃蟹能有下官俊美？能有下官这般好运，能攀上大名鼎鼎的靖王爷吗？” “哈哈哈！”君墨仰头大笑，对她的恭维很是受用。 第96章 顺手牵只羊 玉九儿问道：“王爷不到两个月便将窦熊拉下马，想必是费了不少气力吧？” 纵使君墨把这件事说得这般云淡风轻，聪明如玉九儿，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艰辛？ 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哪会有无伤亡的战场呢？ 只是她运气好，有幸能躲在屏障背后享受安宁，将她的产品顺利宣传出去，将丰乐街顺利开起来。 半月前她初到凉州府，就已经嗅到不寻常的况味，当时的凉州府就已经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 窦熊表面畏惧奉承靖王，实则与大皇子暗通款曲，干尽丧尽天良，危害百姓之事。 但凡能给靖王添堵，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甚至不顾道德地去施行。阴山百姓上次的中毒事件，就是典型的例证。 窦熊蹦跶这么久，还被端妃娘娘错信选为亲家，总算被君墨力挽狂澜打了下来。 君墨把大皇子的这支西北臂膀斩断，也算是给百姓报了仇，真是大快人心！ 他颔首道：“是耗费了一些心力，损了一些人！明日午时窦熊一家男丁在西门菜市口斩首示众，自此以后，西北区域将是我们的天下了！” “那窦家女眷呢？”玉九儿其实最关心的是窦如花会有什么下场，毕竟是准靖王妃，会不会法外开恩呢？ “窦家女眷全部充为官奴，包括窦如花！本王的婚事作罢！” 玉九儿撇了撇嘴，面上是心力交瘁的感觉！ 君墨冷笑：“怎么？本王的准王妃没了，你是不是打算又和母妃想法子给本王选？” “岂敢，岂敢！”玉九儿矢口否认，想了想，还是劝道，“但还是得找！皇上可都在催着呢！” 君墨苦笑：“束缚纷至，身不由己，世事无常，命运难料！你们就这般见不得本王舒心吗？” “身负重任，谁又能随心所欲？”玉九儿情绪低落，她穿越过来所做的一切，哪样不是身不由己？ 谁不想躺平？谁不想喜乐安康？ 那也得问问老天爷答不答应啊？ 次日，窦熊一家男丁斩首，听说有百姓一早就堵在刑场，看到窦熊一家过来就丢臭鸡蛋，扔烂菜叶，泼粪水！ 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窦家恐怕真的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 否则也不会像捅了马蜂窝一般，遭百姓侮辱谩骂了！ 窦府抄家这日，玉九儿闲来无事也去凑了个热闹。 抄家啊！没见过！ 听说抄家的时候场面混乱，窦家又有万贯家财，她是不是得过去看看能否顺手牵只羊呢？ 当初被窦熊冤枉关进牢房，还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鞭子，她当时忘了跟窦熊要医药费。 虽说他请百姓到酒楼吃饭，可那不是她酒楼付出劳动所得吗？ 医药费总得付一付吧？ 有了合理的借口，玉九儿大摇大摆往窦府走去。 到了那里，恰好看到刚从阴山县押解回来的窦如花。 窦如花人未进门，也不先关心家里亲人状况如何，看见君墨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脚，睁着柔弱无辜的眼睛乞求他： “王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已经定亲，我便和这个家再无瓜葛，请您将我送到您府里吧！我定会尽心服侍，让您满意！” 玉九儿听到这话，一股恶心自心头涌上来！ 好在君墨也没让她失望，一脚将她踢飞出去，嫌恶道：“本王府里只有勤劳肯干的老嬷嬷，没有心肠歹毒、阳奉阴违、口蜜腹剑的蠢猪！” “王爷冤枉啊！您不能因为父亲犯罪就鄙弃我啊！您堂堂一个王爷也这般品性，让世人如何看待您呢？”窦如花破罐子破摔，被踢倒在地还能神奇地扬起头哭诉，一脸哀怨，跟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 君墨没有理会她，拍了拍裤脚，仿佛沾上了恶心的脏东西。 魏正气不过，朝窦如花呸了一口，骂道：“你在家毒害庶妹，在外毒害百姓，你哪来的脸喊冤？长城都没你脸皮厚！你这虚伪的纯良外表也就骗骗善良的端妃娘娘！在我们王爷眼里，你狗屁不是！” “噗”窦如花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终于停止了叫嚣。 君墨连眼皮都懒得抬，看见玉九儿过来，注意力更偏得没谱，大步朝她走去：“来看热闹？” “王爷觉得呢？”玉九儿反问。 君墨不愧是懂她的人，走到她耳边悄声道：“窦熊库房里一半东西我已经偷偷命人给你搬到酒楼去了！” “多谢王爷！王爷可真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人，每次我却银子，王爷总能送来及时雨，下官感激不尽！”玉九儿拱手致谢，心里乐开了花，要多来几个这样的，她还劳心劳力开什么工厂啊？ 君墨打趣般轻敲了下她的脑袋:“不用谢！那顿牢狱之灾没白挨吧？这回你心里可舒坦了？” “银子到位哪还能不舒坦？本官就勉为其难原谅窦熊了！”玉九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窦熊若在地府知晓，他努力半生收敛的财富，一半充入国库也就罢了，另一半却进入你这个小县令口袋，会不会死不瞑目？” 玉九儿冠冕堂皇道：“他坑了那么多百姓还有脸瞑目？我那一份银子，我打算拿出一半，补偿给那些他坑害过的百姓，王爷回头把那些百姓的名单也给我一份！我替他超度超度！省得他下辈子连猪都当不上！” “他那一半库银少说也有百万两，你拿出五十万两替他超度，你就不怕超度过了头，他又变回来与你作对？”君墨讽刺地笑出声。 玉九儿一怔，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五十万相当于现代五千万人民币啊！她怜悯百姓不易，拿出来已经很肉痛了好不好？ 还落不到好？ “大皇兄为独善其身，将全部过错推给窦熊！他已经假惺惺拨款赔偿！你此时再出手平民愤，反倒是在帮大皇兄笼络民心！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你一片丹心恐怕会被人利用。再说，不是还有一半银子要充国库吗？不够本王会申请调用，给你的那份，你自己留着发展阴山县吧！” 玉九儿鼻头又酸胀，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王爷英明！”玉九儿拱手作揖，内心深深觉得，若君墨当真当上皇帝，对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连她此刻都想站队，帮他筹谋，更何况那些心怀天下，怀才不遇的英雄呢？ 这次窦家落败，靖王的婚事又回到原点，玉九儿开始心烦了。 皇帝老儿要她督促君墨今年必须娶亲，她完不成这个任务，明年又得点壮丁服劳役，她要去哪里再给他找个准王妃啊？ 她也不敢再去找端妃娘娘啊！ 自从她和君墨闹出了绯闻后，端妃娘娘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让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到莫名心虚，以至于每次远远看见端妃娘娘，都得绕路走。 正愁眉苦脸之际，端妃娘娘也来到凉州府，又开始约世家夫人嫡女赏花赏月，为君墨物色准王妃。 第97章 劫匪 既然有人跟进君墨的婚事，玉九儿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省得两头得罪人。 她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丰乐街的生意上。 丰乐街的产品独具特色，垄断市场，无需她再多费心神，她留下主要是为了培养人才。 今日，她把十二名亲传女弟子招来：“我打算从你们之中选六个人留在丰乐街协助玉桃管理销售事宜，你们谁愿意留下？” 十二个人闻言均喜出望外，能留在凉州府对她们来说就是平步青云！ 她们都是女子，以前在阴山是最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的人。 饥荒的时候，家里米面都要紧着力气大的男子，她们通常只能吃点野菜，勉强活下来。 直到她们跟在大人身边，学了大人教授的手艺之后，她们在家里的地位才逐步提升。 “我愿意留下！” “我也愿意留下！” ....... 她们随侍在玉九儿左右，为她身上自强不息、迎难而上的精神所折服，且受此影响颇深，也不甘落于人后。 这倒出乎玉九儿的预料，原本还担心这几个未出过远门的姑娘突然离家会害怕，没想到她们的胆子也变肥了？ 有冲劲好啊！不枉她时常耳提面命，给她们灌输男女平等的思想。 若阴山县所有女性都能有这样的态度转变，阴山县还愁发展不起来吗？ 玉九儿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来一场比赛吧？给你们七日，在丰乐街推销我们的香皂，谁卖得多算谁赢！前六名留下，其余人跟本官回家！” “是，大人！”她们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不管结果如何，能再这里独立展现自己的能力也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本官知道你们都不怕吃苦，可销售不仅要能吃苦，还要灵活应对八方来客。将你们的长处尽量发挥出来就行，不强求！不要将自己逼太紧！” 比赛开始 十二个女弟子中有一个叫绿莺的姑娘，是玉九儿最看重的弟子。 玉九儿记得初次与她相见，她其身形羸弱，怯懦卑微，玉九儿与她交谈，她竟吓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可是你看现在，也就半年多，她已经能神采飞扬地拿着产品推销给路人试用！ 害羞一些的姑娘踌躇片刻，也壮起胆，积极跑起来。 七日后，玉九儿选出得胜的六人留下，绿莺也如愿留在丰乐街，开启了她崭新的人生。 玉九儿回去前一晚，绿莺和其他留下的人一起给玉九儿郑重其事下跪磕头：“大人，承蒙您赐予我们展现价值的机会，谢谢您！我们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玉九儿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笑道：“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本官盼着你们能与我一起顶起阴山县的半边天！” 然后又低头对跟她回家的六人道：“你们也不差，回去依然担负重任，帮本官管理阴山县产业，本官对你们的期望也很大！” 八月初，玉九儿启程回阴山，马车刚驶出凉州府城门外，君墨就策马追上来。 玉九儿见他绷着脸，就猜到他为何不开心，调侃道：“逃婚？” “母妃这次选的是海军总督之女林似玉，水做的！一言不合就掉眼泪！还不如窦如花，虚伪是虚伪了点，至少打个半死都不哭！” 玉九儿取笑他：“不是如花就是似玉，看来月老是不打算放过王爷，王爷还是从了吧！” 她就知道，端妃娘娘亲自出马，肯定能找到下一个准王妃！ 但愿这次不用她再操心，她一颗百孔千疮的心可经不起皇家的折腾。 “无所谓！只要不烦本王就行！还是跟你这个知己谈天说地畅快！”君墨接过玉九儿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感觉他泡的茶都别样地好喝！ “下盘棋打发时间？”玉九儿从马车底座取出棋子，这是她一早命人准备的。 君墨看见棋盘，心情一下子变好，笑道：“你知道本王会追来？别告诉本王，你准备棋子是打算跟丫鬟下？” 玉九儿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坦然道：“从凉州府到阴山县要两日一夜，长路漫漫啊！能有王爷相陪，幸也！” “在这条路中间建个驿站吧？”君墨突然提议。 “下官正有此意！此次所有银两由下官承担！” 君墨这次将窦熊的一大笔银子送给她，她口袋正痒得慌，不花点心里不痛快！ “当然得是你承担！现今，阴山县最有钱的不就是你这个贪财的小县令吗？本王的银子远不及你！”君墨眉眼都染着笑意，忍不住调侃她。 “承让！承让！托王爷的福！” 夜晚，他们一行在半路安营扎寨。 君墨和玉九儿棋隐上来，相互厮杀，一直下到半夜。 突然，外面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 两人出来一看！ 好家伙，几十个手持大刀的匪徒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哈哈哈......”匪头的经典台词一出，玉九儿先崩不住，顿时笑场，“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匪徒气得跳起来：“你笑什么？打劫！打劫你不知道是什么吗？你不是阴山县令吗？劫的就是你！” “你们可知你们劫的除了阴山县令，还有谁？”剑一沉着脸，这要让家里那些人知道他和王爷路上被人打劫，他脸往哪里搁？ “管你是谁？既然你们是一伙，就一起束手就擒吧！” 玉九儿笑够了才问：“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穷山僻壤之地还有劫匪？” “听着，我们是新起的西山寨匪徒！” 君墨抿着唇，眼睛微眯问：“谁给你们的胆，竟敢来此地打劫？” 玉九儿闻言一怔，权谋人士果然看问题的角度与常人不同，就这么二三十个匪徒也该猜测是对手撺掇来的不成？ 匪徒被君墨的气场震慑到，几人互相看了看，不再废话，举刀直接砍过去。 就这么二三十个匪徒，在玉九儿看来，都不够剑一塞牙缝的，可没想到，剑一、暗影和月影三人都飞上去，打了半天都没能全部撂倒他们。 看来是练家子啊！ 最后，君墨不耐烦，直接飞起来，几个回合就将最后几个生擒。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君墨嗓音冰冷，气势逼人，吓得几个匪徒当场尿裤子。 有一人哭着道：“是一个带面具的人，给我们一笔银子，让我们守在这里，把阴山县令捉去给他！我们也不认识他啊！好汉饶命！” 另外一人不断磕头：“我们错了，若是知道小小阴山县令都这么厉害，我们断然不会贪这笔钱，千里迢迢来这里劫人。” 玉九儿摸了摸脖子，果然是有预谋的！ 好在她脖子够硬，好在君墨追来，好在他还送了两个暗卫保护她！ “带回去仔细审问！” 打了一架，天已经蒙蒙亮，一行人都没有睡意，干脆收拾东西赶路回家。 回到阴山县，分开时，君墨嘱咐玉九儿：“大皇兄恐怕已经狗急跳墙，这次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恐怕是想从你身上找突破口，借机对付本王！你日后外出要小心！出阴山地界最好有本王相陪！” “多谢王爷！”玉九儿拱手作揖，暗自心惊，在这场政治争夺中，她最终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她要回家将两个宝宝保护好，以免被人惦记！ 太可怕！ 第98章 庆阳郡主怀孕 七月底，阴山县迎来一大片花海。 所有春天种下的花都竞相开放，蝴蝶、蜜蜂忙碌地飞来飞去。 从凉州府回来的玉九儿休息了一日，走在自己一手建设的阴山县，心里无比满足！ 身边的春儿伸手摘下一朵野花，将花瓣掰开，吮吸里面的花蜜，一脸满足：“真甜！” 其他几人笑她：“不就一点蜂蜜？至于跟蜜蜂抢吗？赶明儿我们上山去找找，兴许能找到蜂蜜来做糕点给小主子们吃。” “蜂蜜？”玉九儿突然来了灵感，“我们可以人工养蜂啊！” “养蜂？”她们又从县令口中听到陌生的字眼。 “对啊！即便春天已过，阴山县还是暖得令人舒心，一点都不燥热，这种气候更适合花儿开放，蜜蜂采蜜！我们可以通过人工养殖来提取蜂蜜！” 玉九儿说着立即行动。 她带了一帮人，上山找蜂群。 一时间，阴山县的西北方向的高山上响起了热闹的欢呼声。 惹得在山下训练的羽林军一阵羡慕，听这声音，他们猜想这个县令恐怕又在搞新鲜玩意，他们虽然不能参与，可不妨碍心痒痒地羡慕嫉妒恨啊！ 养蜂需要细心呵护，玉九儿这一忙就忙到了八月。 这天，玉九儿和往常一样戴着斗笠在养蜂场里忙碌。 衙役过来禀报：“大人，看管庆阳郡主的牛小强有事求见！” 陡然听到庆阳郡主这个名字，玉九儿愣了一下，自从上次和她打过一架，饿了她几日之后，后来听人禀报她老实了很多。 现在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会是长公主来要人了吧？” 这是玉九儿唯一想到的可能性，毕竟庆阳是个郡主，若非君墨在背后搞了些什么手段，长公主不可能丢她这个女儿在这里种田种那么久。 衙役拱手回道：“不知道，牛小强好像挺着急的。” 玉九儿快步走出蜂棚。 “大人！请您救命！”牛小强一看到玉九儿就哭着跪下。 “救谁的命？谁死了？”玉九儿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庆阳郡主要死了吧？ 牛小强哭着道：“庆阳郡主怀孕了，她肚子里怀了我的骨肉，可她要打掉！” “啥？”这消息太雷人，玉九儿被点了穴道般怔了好半晌，回神后抖着声问：“庆阳郡主连你都不放过？就这么饥不择食吗？” 牛小强的脸蹭地红了起来，扭捏道：“是我主动的，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容易，我能帮就帮，帮着帮着我们就......” “就帮到了床上？她种个地也能把孩子种起来？”玉九儿声调有些高，指着牛小强骂道， “你个二愣子，她是大东朝长公主的嫡女，怎么可能看上你？她好色！本官早就警告过你们，你还傻不拉几地上赶着给她玩弄？” 玉九儿越想越气：“庆阳郡主，好你个色痞子！我阴山百姓好好一个青壮年，清白就这么让你给毁了，打不过本官就祸害本官的百姓？岂有此理！” 牛小强好心提醒她道：“大人，好像弄反了，我是男的，是我占了便宜，不怪她！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呢！” 玉九儿问道：“你们才在一起多久，怎么就知道她怀孕了？” 可不能被庆阳给耍了！ “我娘是兽医，这还是跟以前那个柳大夫学的呢！把个喜脉还是能把得出来的。”牛小强解释道。 这下，玉九儿不淡定了：“你把她肚子搞大，你怎么能把她的肚子搞大呢？” 玉九儿一阵头都大，那个祖宗终究是要送走的，这可怎么办？ 牛小强委屈道：“我们在一起之后，不好去跟梁大夫拿避子药，就，就不小心有了！” “说！你是如何诱拐她的？不，她是如何诱拐你的？你们怎么可能睡到一起的呢？”玉九儿头大如牛。 牛小强嘟囔道：“她需要我，我需要她，就这么睡了呗！大人，现在怎么办？孩子我想留下，请大人帮忙劝说！” “本官去劝？呵！”玉九儿嗤笑，“本官去肯定鸡飞蛋打，那孩子你就别想要了！” 玉九儿冷静下来思忖片刻，道：“不过毕竟是一条人命，咱们阴山县人口又少，好不容易有了新生，绝不能打掉！只是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她生下来，然后去母留子呢？” 牛小强闻言急忙道：“我两个都要！请大人成全！” “人家金枝玉叶，你要得起吗？就你这样的，放在京城，她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玉九儿不得不打击他， “她也就是想利用你帮忙干活，才牺牲色相勾引你！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能留下孩子你就万幸吧！荣本官想想！” 玉九儿朝他挥挥手，将这个惹祸的烦人苍蝇赶走，“你先回去！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让靖王和端妃娘娘知晓！” 将牛小强打发走后，玉九儿抬脚就去找梁子湖。 玉九儿进屋直接问梁子湖：“梁大夫，你这里有没有打胎药？” “什么？你又有了？”梁子湖惊得差点从晾晒药材的架子上摔下来，“是谁的？” “呸呸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吗？”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把庆阳郡主和牛小强的事告诉他。 “你说你要打胎药给一只母老鼠打胎，以此吓唬庆阳郡主，让她知道打胎的危险”梁子湖重复玉九儿的话，心里不得不佩服她的奇思妙想。 玉九儿点头：“是啊！牺牲一只老鼠，得她一个宝宝，划算！不过，得找人去帮本官找只母老鼠来。” “县里的孩子们时常去野地里找老鼠烤着吃，这个不难！可你怎知用老鼠做实验能吓到她？万一老鼠很坚强，流产之后还能活蹦乱跳呢？岂不是弄巧成拙？”梁子湖并不放心。 玉九儿当然不能告诉他，现代很多药品实验都是用小白鼠做的，只道：“死马当活马医，你的药下猛一点，流产后老鼠最好能跟着嗝屁！” 后来，经过一番恐吓折腾，庆阳郡主终于是怕了。 她抖着唇哭道：“玉无双，你就是本郡主的克星！本郡主回去后定要叫我皇舅舅杀了你！” “那要看你能不能活着回去！”玉九儿拍了拍她的脸，刺激她，“没想到你还挺能的，居然为了躲懒怀上孩子？这下本官都不好意思赶一个孕妇下地种田了！” 庆阳郡主一个劲地抽噎，听到这话立即停止了哭泣：“怀孕真的不用下地种田了吗？” 没等玉九儿回到，她又急忙问，“那我能吃鸡吗？我想吃肉！大块的肉！呜呜呜” 玉九儿忍住笑意，认真看了看她，发现庆阳郡主这一个多月好像变了个人，或许是因为吃过种田的苦，终于知道百姓的艰辛了吧？ 她手脚出了硬茧子，性格好似也被磨平，以前的嚣张跋扈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这让玉九儿感觉自己像人贩子！ 第99章 安排县里诸事 有些人在饥饿难耐、身体痛苦的状况下，会将骄傲和尊严抛开，只为活得更舒适一些，像庆阳郡主这种自小养尊处优，意志力又薄弱之人尤为明显。 故而，玉九儿道：“给你两个选择：一，将孩子生下来，本官放了你！并且，养胎期间，本官会命人好吃好喝供着你！二、将孩子流掉，继续种田！” 想起那饥肠辘辘的滋味；想起那把她手磨烂的锄头；想起让她直不起腰的农活，庆阳郡主没有考虑多久就点头答应。 次日，牛小强按照玉九儿的吩咐，将庆阳郡主背去了孕妇福利院，住进玉九儿特意给她安排的房间。 孕妇福利院里还有十几名孕妇，她们每日一起安胎，一起做针线活儿，一起聊孕妇话题、一起做县令大人教的孕妇操，生活滋润又舒心。 庆阳郡主刚到福利院，还端着郡主的面子，谁都不理会。 牛小强是男子，不允许进入福利院，可他依旧每日来福利院门口，带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哄庆阳郡主开心。 今天采一把野花、野果来，明日抓只蛐蛐，编只好看的吊篮来。 但凡能哄她开心的，他都不遗余力去做，不求回报，满腔热忱！ 玉九儿笑他傻，他只道：“只要她呆在阴山县一日，我就哄她开心一日！” 对庆阳郡主来说，牛小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可耐不住他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对待，庆阳郡主终究有些动摇。 想着日复一日讨好自己的人，庆阳郡主对自己说：闲着也是闲着，拿这个傻瓜解解闷也好。 时间一久，庆阳郡主不知不觉习惯了牛小强每日准时的报到。 突然有一日，牛小强有事不能来，庆阳郡主在房里生着闷气不肯出来。 福利院里的孕妇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平日里也不敢去招惹她。 怕她在房里气出个好歹，有人就学着牛小强，给她编个小花篮送进她房里。 对此，庆阳郡主并没有理会。 还有人亲自进厨房给她煮她最喜欢吃的食物。 她们将东西悄悄从窗户放入她房内，也没敢跟她说话。 傍晚的时候，庆阳郡主将空碗拿出来，看到孕妇们在编织玉穗子。 这个是玉九儿特意寻来给她们打发时间，让她们闲得无聊之时做一些手工换银子的。 可对于这个，阴山县的孕妇们并不在行。 这个说：“是这样编才对！我记得大人是这样教的！” 那个说：“不对，不对，这上面得先打个结。” ...... 结果，她们手忙脚乱也没编好。 庆阳郡主走过去，一把夺过来，唾弃道：“笨死了！我来！” 她三两下就把乱成球的流苏梳理顺溜，还在上面编了个好看的中国结。 她那灵巧的双手让孕妇们大开眼界，纷纷鼓掌叫好。 庆阳郡主虚荣心爆棚，手一挥，扬言道：“以后本郡主来带你们发家致富，这玉穗子本郡主闭着眼睛就能编，你们不用一个劲地崇拜那个厚脸皮的县令，本郡主一点都不比他差！” 第二天，牛小强再次来到福利院门口，喊了半天庆阳郡主也没出来搭理他。 牛小强急得在门口大喊：“大姐，劳烦您帮进去看看，郡主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昨日帮大人办事去了，没空过来！” “你以后不用天天来，郡主此刻正忙着带大伙儿做手工呢！你别耽误我们挣银子！” 此时，玉九儿恰好来送丝线，在门口听到对话，脸上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贼笑：看你还高傲？不也被淳朴善良的百姓拿下了？ 这边搞定，玉九儿继续安排县里诸多事宜。 九月初。 玉九儿又召开全民大会，因为她刚收到飞鸽传书，再有十日，阴山县即将迎来第一批外来人口！ 此前，玉九儿已经把她的发展计划告诉百姓，百姓们表面没说什么，可很多人心里却忐忑不安。 毕竟阴山县绝大部分百姓几乎不跟外人接触，自卑恐惧早已刻在骨子里。 会议开始，玉九儿道：“阴山县东边老城区新建了许多崭新的楼房；西边的荒地越开越大，工厂遍布东西两边；南边通往凉州府路上的驿站也即将完工；北边的羽林军和西关营一起为我们阻挡西域人进攻。 我们如今生活在这样一个全新的县城里，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百姓们异口同声，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大家纷纷发表言论： “大人您实现了当初的诺言，您让我们安居乐业，生活无忧！谢谢大人！” “阴山县能有今日之盛景，大人功不可没！我等心满意足！” 玉九儿道：“这就知足了？你们没有到过外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我们离世外桃源的愿望还远着呢！仍需努力啊！” 百姓们点头赞同。 玉九儿又问：“本官问你们，县里新起的厂房、楼房、街道是不是犯人们建的？” “是！”犯人来阴山县做工确实任劳任怨，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帮我们发展阴山县，没有要工钱，我们是不是理应照顾他们的亲人？” 对这个问题，百姓的呼声不再像之前那般高昂，很多人面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本官知道，很多人害怕，害怕今日来之不易的幸福被人窃取；害怕县里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会被打乱。可我们阴山的发展需要人才，需要更多人力，我们需要她们！ 你们一辈子呆在阴山，以为有一口白米饭就很幸福，殊不知，外面的人都已经不屑吃白米饭了！......” 玉九儿极力安抚，她不想因为县城发展而让她本土居民心生芥蒂，彷徨不安。 最后，说得口干舌燥的玉九儿反倒是得到百姓的谅解和安慰： “大人，你说的大道理我们不是很懂，可既然您说对我们好，我们自然相信您！” “大人您请放心！我们不会欺负他们，大人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 “我们会慢慢适应的，大人不用操心！” ...... 玉九儿知道百姓的观念不是一两天就能转变，不过她有信心，一个军民团结，其乐融融的阴山县不久将会呈现在她面前。 最后，玉九儿宣布： “阴山县外来人口进入后，本官要给他们安排住宿和工作。 新起好的那一大片独立两层楼房跟长城一样，皆由石料建筑而成，坚固结实，本官得先紧着你们，老城区和你们选剩的房子再分他们。 明日开始分房，每户一套！别总想着住宿舍楼，家里宽敞了，也能常回家看一看，住一住！ 再有，县里农场和工厂的岗位本官也让县丞罗列出来，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和喜好，重新择业！” 这话一出，百姓欢呼雀跃。 他们深知，在县令心中，他们仍旧至关重要。大人对他们的关怀与爱护，不会因外来者的进入而有丝毫减少。 仅凭一点，便足以令他们感动涕零，热泪盈眶。 会议结束，玉九儿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安慰道：“大队长，我知你因为张巧儿颓废了些时日，县里会有更优秀的女子来，到时大片森林任你选，你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掉死啊！” 王猛忍俊不禁，拱手致谢：“多谢大人安慰，我其实没再想她了。每日那么忙，谁有空儿女情长？白米饭不比女人香？” 玉九儿忍不住踹他一脚：“你个傻大个儿，这就恐婚了？到时满县进进出出的美人儿，你别惦记！” 阴山县诸项事宜基本安排妥当后，玉九儿才有闲暇思考家中两小只的藏匿问题。 再过两个多月，他们即将满岁，吉祥树屋这一小方地域再也困不住他们。 玉九儿看着他们精致可爱的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小鼻子，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心底深处的柔软便翻涌而出，纵使在外遇到多糟心的事，只要回家看看这两坨小奶团子，她就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凝视他们那张日益肖似君墨的面庞，玉九儿心下愈发慌乱，即便再有不舍，她也得将他们送去别处藏起来才行。 第100章 宫殿里的惊喜 自从暗影和月影住进吉祥树屋，家人为了避免他们看见这两小只，很少带他们下楼。 宝宝的意见很大，时常哭闹着要去外面玩，只要不答应，小脸蛋一天都是哀怨的。 玉九儿再也不忍心将他们再困在楼上。 人多力量大，她招来家人，让他们帮想想办法。 大夫人道：“要不我和几个姨娘带上他们，找一处偏僻安静的乡下住吧？” 二叔沉吟片刻道：“也不能躲太远，不方便传授学识！” 玉九儿突然想到一个好地方，问道：“你们可还记得二皇子留在长城西嘉关以北的宫殿？那宫殿够大，够宽敞吧？” “你是想将孩子藏到宫殿里？可当时你不是对靖王说不要宫殿，让给羽林军了吗？现在再要回来会不会不太好？”二叔提醒她。 玉九儿睿智一笑：“有何不好？羽林军不也没去那里住吗？此前我让鲁达带工程队去羽林军军营给他们盖了宿舍楼。比我们农场的宿舍楼还宽敞舒适，自从他们住进去，就再也没人想起那座离他们军营远的宫殿了！” “只是我们几个女的，即便再带几个衙役过去也不安全吧？不怕别的，万一西域人也惦记那座宫殿，趁机偷袭呢？”大夫人依旧不放心。 “宫殿离长城的西嘉关近，西域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断然不敢来偷袭。再说，里面被抄过，没人会去！而且，我也会让成将军多留意那边。” 玉九儿说完思量片刻，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想让两个暗卫知道孩子的存在！毕竟他们在暗处保护我，迟早会察觉异常，与其让他们自己发现，还不如现在坦诚相待，及早筹谋！” “你是想让一个暗卫近身保护宝宝？”聪明如大夫人，很快洞悉了玉九儿的想法。 玉九儿重重点头。 “既然你信他们，倒也未尝不可！”二叔又继续问，“是否需要与靖王通禀一声？” “通什么禀？最好不要让他知晓！他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会这等小事？不就一个宫殿吗？直接去住！”玉九儿向来厚脸皮，反正之前他有说过将宫殿送给她的，她当真了！ 几日后。 派去宫殿打扫卫生的春夏秋冬和十几个百姓完成打扫任务归来。 四个丫鬟回来复命，心情依旧难以平复，兴奋地对玉九儿说道：“大人，那座宫殿宽敞奢华，着实令人震惊！” 春儿眉眼弯弯道：“奴婢纵使在京城陪前主子去过那么多大户人家家中看诊，可如此豪华的宫殿奴婢当真第一次见。” 夏儿夸张地问：“大人，皇宫恐怕也不及它半分吧？我们二十来个人，一天都扫不完几个小殿。我们数了一下，那座宫殿竟有上百个小殿之多，什么梅雅殿、兰花殿、翠竹殿、菊心殿、荷花殿应有尽有！” 秋儿也和她们一样，去了几日依旧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奴婢也是生平第一次踏进如此奢靡的宫殿，那地板也不知用什么铺的，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冬儿道：“这辈子能在那座宫殿伺候主子，三生有幸！大人不知道，那些与我们一块儿过去打扫的百姓有多羡慕我们，她们甚至偷偷跟奴婢说，宁愿大人将她们贬为奴，也跟着过去伺候呢！” 玉九儿笑道：“那么大一座宫殿，光你们几个伺候也不够。春儿，你挑几个稳重机灵的一起过去吧，算是雇佣关系！” “是，大人！” “既然已经打扫妥当，我们明日就带孩子过去！你们带姨娘和其他人从西嘉关运家当过去，本官和大夫人以及两位小夫人带孩子乘热气球过去！” 为使通往宫殿的路更加平坦，玉九儿已提前指派一部分犯人去修筑了一条通往那里的大道。现今，马车已经可以畅行无阻。 大夫人、木希儿，还有一个嘴硬不肯嫁给成将军的无烟，站在热气球上俯瞰整个宫殿，眼睛眨都没有眨过。 木希儿紧了紧用绑带绑在怀里的老大，声线颤抖：“这，这也太大了吧？” 无烟拍了拍怀里手舞足蹈的老二，面上再也无法维持高冷，惊诧地问：“这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这莫不是皇宫吧？” 大夫人抓紧手中绳索，笑着居高临下，环顾四周森林，分析道：“它恐怕占据了大半个西北边的森林！” 玉九儿忙着控制热气球，没空理会她们，让她们震惊个够！ 在宫殿上空徘徊一圈，玉九儿在宫殿里选了块宽敞区域，直接降落。 踏上干净明亮的地板，木希儿和无烟甚至腿软得差点抱不稳宝宝。 两个小宝宝在热气球上就已经满脸兴奋，这会儿解开束缚放下来，激动得爬来爬去。 甚至还能抓着栏杆站起来，摸摸这，摸摸那，眸中都是光亮。 看他们高兴，玉九儿也跟着开心！ 没多久，其余人相继到达。 几个姨娘对宫殿的惊讶不亚于大夫人，相约游览，脸上的兴奋不仅丝毫不减，反倒增添许多。 玉九儿招来暗影和月影，给他们两人正式介绍宝宝： 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个小号靖王，这两个暗卫再也无法维持内心的冷静。 他们那千年不变、万年不改的脸上随即出现巨大龟裂！ “这，这，这是王爷的孩子？”从未出现过口吃的月影生平第一次惊诧得不会说话。 暗影甚至已经自行脑补了一出红杏出墙的戏码。 他诧异地深深看了木希儿一眼，谴责道：“小夫人怎能背叛大人，与王爷苟且呢？这，这.....”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一脚踹过去：“你这直肠男，什么时候脑子突然拐了个大弯？真是离了个大谱！” 木希儿也不在意，忍俊不禁道：“你就不能想想，这孩子是大人自己生的吗？” “男子也能生子？奴知晓大人无所不能，可也不能蜕变成仙吧？”暗影的脑子是还没能拐回来。 其他人也不急着解释，能够看到冰冷面瘫的暗卫吃瘪，还能看到他们流露出正常人的表情，百年难得一遇，自然得看个够本。 玉九儿再也受不了这个暗卫的天马行空，直接进屋更换女装。 月影脸上依旧浮现着激动，不管是谁生的，她只知道，荣家和皇上盼望多年的外孙和孙子终于诞生，这就够了。 暗影拼命眨了眨酸胀的双眼，激动道：“自从奴进入丞相府，我们所有人无时无刻不盼望王爷能及早诞下子嗣，为荣家延续繁荣，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月影吸了吸鼻子道：“荣丞相若知晓，即便去死，亦能瞑目！” 她依旧言简意赅，一语点睛！ 随后，打扮好的玉九儿一身女装缓缓走出，宛若九天玄女降临。 暗影浑身僵住：“大人终究还是变回了仙人的模样！大人果真是仙人！” “哈哈哈.....”众人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连不懂事的两小只看到大人们都在笑，也跟着笑起来。 只是老大仅动了动嘴角，露出个含蓄的笑； 而老二却跟个小母鸡一般“咯咯咯”笑得险些岔气。 经过玉九儿耐心解释，暗影的脑子总算归位。 “本官将如此重大的秘密说与你们听，是将你们视作家人，此事万不能让靖王和皇室知晓，你们可明白？”玉九儿语气严肃，强大的气势跟君墨如出一辙。 两个暗卫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知事关重大，双双跪地发誓：“奴宁死不负大人！” 玉九儿得到满意的答案，总算松了口气，她甩了一下飘然若仙的衣摆，心情大好。 她终于有机会穿上心心念念的女裙，这是她穿越以来埋藏于心底的渴望。 她的衣橱里一直藏有几件女装，这次来森林宫殿，周围都是心腹，她也就无所顾忌，大胆穿起来。 暗影和月影此刻哪儿也不想去，只一味地盯着宝宝看。 二人皆是高冷，又不会逗弄宝宝，只能目不转睛地凝视他们。 老大玉璟不满地瞪了暗影一眼。 吓得暗影急忙扭头，暗自心惊：这眼神，跟王爷如出一辙！吓人！ 正在这时，春儿慌乱的声音传来：“大人！王爷来了！” 玉九儿此刻正在感受身上裙衫给她带来细腻感，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汉白玉台阶。 “完蛋，我们闹的动静太大，竟将他引来了！” 第101章 她扯了靖王的裤子 玉九儿急忙往寝殿里跑。 边跑边吩咐：“暗影，出去随便找个借口拦住王爷！其他人赶快带宝宝找地方躲！闪！” 宝宝五官已经张开，越来越像孩他爹，让他看到就玩完啦！ “夏儿、秋儿快来帮本官卸妆更衣！” 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要命啊！ 玉九儿手忙脚乱整理好出来，看到君墨已经来到她的寝殿前，还一脸不高兴地责问：“不欢迎本王吗？竟还叫这傻子找个蹩脚的借口拦截本王？” 暗影摸了摸鼻梁，他鲜少撒谎，更何况要对王爷扯谎。 那刻在骨子里的忠诚鞭笞着他的心，哪还能想到什么好借口？ 不知情的玉九儿还打哈哈问道：“他找了个什么借口！” 君墨冷哼一声，面色阴沉：“他非但夸赞本王今日俊美非凡，还挡在本王面前，一直盯着本王的胸口看！” 暗影心里莫名委屈，他是害怕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摆到王爷胸口的。 他又不是断袖！ “啊！”正要下台阶的玉九儿听到君墨这话，一个不小心踩到衣摆，整个人往前扑去。 “砰”的一声，额头着地，顿时眼冒金星。 慌乱中她好似顺手扯了个什么东西。 她眨了眨眼睛，打开眼，手上怎么会多了一块布？ 一块布？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头上就传来君墨咬牙切齿的声音：“把本王的裤子还给本王！” 玉九儿这才惊觉，她竟钻进了君墨的大袍里，还顺手扯下他的裤子？ 难怪眼前会一片黑暗压下来。 松开手，玉九儿尴尬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钻进去。 老天啊！要不来道雷当场劈死她吧！ 君墨急忙把裤子拉上来穿好！ 暗影发现，王爷那脸色堪比他平时作画的色盘，五彩斑斓！ 不过看到这里，暗影反倒是放心了，心想：这回有个比他还色胆包天的，上来直接扯掉王爷的裤子，他看王爷胸口这点突然就排不上号了！ 呼！有惊无险！ 经此一闹，君墨已经失去初来的兴致，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嘴里还骂着：“主子奴仆没一个正常的！” “大人，您要一直趴在地上吗？王爷已经走远！”暗影好心提醒。 还趴在地上无地自容的玉九儿攥紧拳头，恨不得当即给他挥去一拳：“本来就已经够心慌，你个傻子还添乱？天下借口何其多，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的吗？” 暗影“噗通”跪下请罪：“奴知罪！请大人责罚！奴下次定找个正常的借口！” “还有下次？”玉九儿气得眼前发黑，感觉额头突然狠狠疼了起来，“给本官扫地去！扫不完落叶不准停！” “是！” 夜晚，暗影还在扫地，路过的月影好奇过来问监管他扫地的冬儿：“犯了什么错？” 冬儿略加思索，道：“据说好像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惹的祸。” 月影点了点头，抱紧手上的剑，淡淡对暗影道：“下次眼神摆好点。” 暗影瞪了月影一眼：“下次你来拦王爷！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个比我夸王爷美还要好的借口吗？” 玉九儿在宫殿住了三日，直到有衙役来报，第一批犯人家眷即将进入阴山县，玉九儿才依依不舍告别家人赶往县城。 她把暗影留在宫殿保护宝宝，只带了月影、春儿和夏儿三人回去。 初到阴山县的犯人家眷是离阴山比较近的人。 她们自进入阴山县开始，脸上的表情亦如当初春夏秋冬四个丫鬟踏进阴山县时的表情，震惊得都以为自己上了天。 再见到年轻清秀的县令大人笑容可掬地过来慰问她们，她们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羽林军的骑兵将名单交到她手上，恭敬禀报道：“大人，此次接来二十名家眷，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好，辛苦了！” 玉九儿接过名单，笑盈盈对她们道：“欢迎诸位来阴山县定居！此后，你们便是阴山县的人。你们的家主今日在长城边忙碌，此刻天色已晚，明日再行相见可好？” 所有人都点头哈腰回道：“好，好！多谢大人！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来，咱们先来确认一下有几家人，本官好给你们分房子住！”玉九儿坐下，水都顾不上喝，急忙安排起来。 “还能分房子住？是大道旁边那些漂亮的房子吗？”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兴奋得叫了起来。 吓得他身旁的中年妇女赶忙捂住他的嘴巴：“住口！不得无礼！” 说着急忙拉着孩子一起下跪，“大人对不住！这孩子在乡下野惯了，不知轻重，请大人责罚！” 玉九儿摇头笑道：“快起来！本官这里没有过多严明的规矩，你们也无需谨小慎微，有问题尽管问！” 她起身亲自扶起跪在地上吓得惊慌失措的小孩：“起来吧！本官不怪你，你问的是心里想问的问题，本官喜欢真诚的孩子！” 而后又对大家说道：“大道两旁的房子，前面并连在一起的是双层商铺，后面的独栋是专门为租赁商铺的人而起的楼房，若你们有本事，想盘一间铺子来做生意，就可以住后面的房子。” 玉九儿说着停顿下来，观她们脸色。 大家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恐怕自从家人获罪，她们都过得极其谨小慎微吧！ 玉九儿也不着急，那些商铺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敢跟她租用，阴山的百姓到底没有阴山外那些商人的胆识和魄力。 她得等，等他们都有足够的自信来跟她要商铺。 玉九儿又接着道：“除开大道那里的漂亮房子，城东和老城区那边还有许多新房。大家先到先得，一户可选一所房子居住！人口多的选大房，人口少的选小房！” 大家听后，面上都是欣喜。 常年居无定所的人甚至热泪盈眶，当即跪下磕头：“多谢县令大人！我们一家自从被没收家产，一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别说新房，能有个片瓦遮顶已是万幸，大人这是在拯救我们啊！” 这话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眶，他们看向县令，心中无不充满感激之情。 这里，果然如家人信中所言，是一个神奇秀美的县城，县令当真还为他们提供居所！ 这么好的阴山县怎么会有人说它穷困潦倒，脏乱不堪呢？ 看来，江湖传言不可信啊！ 第102章 莫名感到心慌 通常，犯人从西关营到走到县城需要两炷香的。 今晨，犯人们却不似以往那般慢吞吞走路，而是一路狂奔，没到一炷香，所有人就已经从西关营奔到农场。 玉九儿刚从农场走出来，就看到一群犯人们神情激动地向她冲过来，那架势跟来抢钱似的，吓得玉九儿不自觉后退两步。 月影拔出利剑蓄势待发，大有再上前一步就砍死的架势。 好在犯人们在冲到玉九儿面前几步时，便明智地紧急刹住了脚步。 “干什么？造反啊？”玉九儿啼笑皆非。 犯人大队长卢喜耀连忙摇头摆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大人息怒！您是我们最崇敬之人，我们岂会造反？只，只是听闻家眷已到，大家急于相见，才一路狂奔而来，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玉九儿哭笑不得：“是谁走漏的风声？家眷昨个傍晚才到，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卢喜耀总算顺过气来，笑嘻嘻道：“昨日西关营里的伙夫自凉州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家眷，他将消息带来，我们兴奋得一夜没睡，都在讨论是谁家的先到。今晨天没亮，大伙就已经起床等候出发！” 玉九儿摇头失笑：“家眷又不会跑，急什么？” 她看向其他犯人，见大家均是一脸希冀，都盼着能及早见到亲人。 念及他们思念心切，玉九儿也不再墨迹，直接喊犯人的名字，让他们出列与家人团聚：“昨日到了二十人，七户人家。分别是卢喜耀的家人、常德春的家人、王二麻的家人.....” 被喊到名字的犯人跟中了大奖似的，高兴得跳了起来，激动得在原地转圈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即将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人，叫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很快，家眷们从城东走过来，远远看到令她们念得肝肠寸断的亲人就站在眼前，可她们却胆怯得不敢前进，顿在原地捂嘴抽泣。 点名出列犯人们看到自己日盼夜盼的人儿，眼底都是泪珠，咬紧牙关，连喊都不敢喊出声，生怕又是梦一场。 而后，犯人们疯跑上去，将心心念念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有个高个子的犯人哽着声问怀里的娘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他娘子捂着嘴一个劲地哭，直到感觉抱着她的男人浑身被汗水湿透，才怯生生抬头凝望他，伸手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只道一句：“天热，小心中暑！” 一旁的玉九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跟着哗哗流下。 此情此景，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诗：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积攒多年的话哪能一次吐得完？ 自此以后，阴山县每隔几日就能迎来一批家眷，县里时常上演一幕幕感人肺腑、催人落泪的团聚戏码。 犯人们最近都是狂奔着来县城。 玉九儿不禁暗忖：这样跑下去，说不定都能跑出几个马拉松强将来。 而君墨自从上次在森林宫殿吃了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玉九儿心里一直梗着一根刺，住了人家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宫殿也就算了，还扯了人家的裤子，不去道一声歉多少有些不合适。 她找了个借口，让月影帮她约君墨在老地方见。 结果，君墨没来，派剑二过来对她道：“王爷有事离开阴山县，归期不定！他交代过，三千骑兵接完犯人家眷后，暂时不用回军营，都留给您用！”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玉九儿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君墨若是只去凉州府断然不会让剑二专门来告知归期不定。 还无缘无故将三千骑兵留给她？ 若说没什么事发生，她还真不相信。 “你们王爷去了哪里？”玉九儿心底有一股不安涌上来。 剑二绷着脸，只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他语气冰冷，玉九儿眼尖地瞥见他眼底迅速划过的哀怨。 他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玉九儿冲他的背影问：“他们三人都跟着王爷去立功了吧？那你为何不去？” 这话好似戳中剑二的痛点，只见他运功而起，一脚踏上旁边的大树，飞上树梢，扬长而去，那力道之大，震得整棵树都颤抖起来，漫天的落叶飘然而下。 玉九儿身后的春儿走上来，奇怪地问：“他这是在冲大人发脾气吗？他能耐了吧？” 玉九儿低声分析道：“他是壮志未酬，别人都跟着去建功立业，独留他一人在此守护王府！心有不平吧？” 春儿见玉九儿眉头紧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担心起来：“大人，您没事吧？” 玉九儿没听到春儿的问话，她此刻心乱如麻。 种种迹象表明：君墨恐怕已经无召返京！ 他明知道无召返京是大罪，却不顾性命前往。应该是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将三千骑兵留给她，莫不是阴山县也有危险？ 皇子的夺嫡硝烟不会又蔓延到这个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的县城吧？ 越想越心惊，玉九儿浑身冒冷汗，莫名感到心慌！ 这种心慌她以前也有过，就是大皇子指使潘阳给阴山百姓下毒那次，一样的心慌慌。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向她透露一个讯号：阴山县有危险！ 可这次她连什么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如何防范啊？ 他们到底要如何对付靖王封地上的百姓呢？ 又投一次毒？不，同样的招数他们不可能用两次，更何况君墨不在阴山，即便毒死阴山百姓，对他们的意义也不大！他们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相较于残杀百姓，挟持百姓以要挟君墨则更为有效。 没错，他们一定是想挟持百姓！ 这是玉九儿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可他们到底要如何控制阴山县呢？ “大人小心！” 玉九儿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幸好春儿及时伸手扶住她。 见到县令失魂落魄，春儿心头一跳，惯会察言观色的她也察觉到了不寻常。 她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出了什么事？为何您脸色如此煞白？” 玉九儿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摇摇头：“没事，月事来了不舒服！” 她都没有想明白的事，自然不会让身边的人徒增烦恼。 晚上，玉九儿吩咐月影：“你去羽林军军营看看，是否大半羽林军已经离营！” “是！” 没过多久，月影回来复命：“大人，羽林军现下仅剩不到五百人在军营！” 果不其然，君墨肯定遇到了什么大事，否则不可能出动大半羽林军。 第103章 硝烟果然蔓延过来 九月，各种农作物相继成熟，预示着秋收的时刻来临！ 玉九儿压下心头纷繁的愁绪和担忧，专心指挥大家抢收。 只有粮仓装满，口袋鼓鼓，她才能稍微安心。 既然避免不了，她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完成眼下的活儿再说！ 初到阴山县的家眷玉九儿并没有马上安排她们到工厂做事。 既然要抢收，她干脆集中所有人力，让犯人和家眷们一起帮忙，尽快完成秋收，以免夜长梦多。 而这一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犯人和家眷分开多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述不完的苦，能有机会聚在一起干活，他们感念县令的恩德！ 故而，今年阴山县的秋收地里出现了与往年不一样的场景，今年的地里会时不时传来阵阵爽朗满足的笑声。 犯人和家眷们精神亢奋，干活不累，玉九儿原本计划十几天才能收完的小麦，没到七日就全部收完。 这让她心里不禁感慨：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连本土的阴山百姓也都感染上他们的喜悦，跟着兴奋起来，手上的动作快得离谱。 甚至还形成了本土百姓和犯人家眷比拼的场景。 地里一天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百姓们面对这些不求回报，勤劳肯干的犯人及其家眷，再也不惧怕，也不担心了，不出半月，大家已经打成一片，亲如手足。 玉九儿没有将心里的担忧告诉他们。 人世间本来就是磨难多，欢乐少！ 百姓能多拥有片刻开心，她何必要残忍打碎呢？ 至于她心底的揣测，她只告诉了县衙里的人和送家眷回来的骑兵。 并告诫他们：“你们要时刻警惕县里出现的任何不寻常之事。” 对此，二叔不以为然道：“莫要杞人忧天打乱自己的计划！王爷说不定只是去处理一些寻常事务罢了！” 玉九儿并没有他看得开，涉及百姓性命，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些勤恳善良的百姓这般拥护她，她若不能保护好他们，还配他们崇拜追随吗？ 随着骑兵不断将家眷领进阴山县，阴山县一下子热闹起来，大街上突然人潮涌动。 自从犯人家眷越来越多后，农场的饭堂再也不堪重负，做不出那么多人的饭量。 于是，玉九儿干脆把之前农场的大锅饭制度取消。 给每个人包括新来的犯人家眷都分发了粮油米面。 让他们有家的都回家吃饭，没家的才能在饭里堂混饭吃。 往日，勤劳的本土百姓除了在农场干活挣钱以外，还抽空在周边捡一些地来种菜。 这次正好拿出来卖给犯人家眷。 这些家眷也并非全是穷困潦倒的，有些被抄家后的官宦家庭、亦或者混得好的家庭，兜里还是有不少银钱。 因而，阴山县的大街上又出现了从前三日一次的赶圩日。 这些嘈杂的环境让玉九儿心生忧虑，可看百姓们欢愉，她又不忍心制止。 毕竟那些危险都是她的揣测，若以此吓唬百姓，让他们终日惶惶不安，委实有些残忍。 然而，危险并不是她不提就会自动消除的。 这天，有一个骑兵送家眷抵达，点人时，他突然冒了一句：“还有两个人呢？” 这话让原本就草木皆兵的玉九儿跳了起来，急忙问：“什么还有两个人？是你带来的家眷少了两人吗？” “对，有两人，叫王喜和王笑，是兄弟俩，二十来岁，来投靠犯人王大力，可是进入阴山县后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话让玉九儿心里咯噔一沉。 硝烟果然蔓延过来，君墨的对手还是对阴山县出手了！ 玉九儿让其他人接待新来的家眷。 而后赶紧回县衙，叫来王大力询问他家中情况：“你家中除了两个儿子，可还有别的亲戚？” 王大力了解事情始末后，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哭着道：“家里还有我娘子！” 那骑兵却摇头道：“没有，在站点，王喜和王笑说他们的娘去年已经去世，家中仅有他们两兄弟！” “怎么会？几个月前我们还互通信件呢！”王大力吓得瞪大双眼。 玉九儿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会不会已经有人冒充犯人家眷混进来了呢？ 毕竟有些犯人离家时，家中小儿还小，他们来长城十几二十年，哪还能认出来人是否真是家中人呢？ 玉九儿急忙问：“王大力，你来阴山多久？可还认得出自己的儿子？” 王大力老实道：“我来了五年，离开时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自然认得！” 骑兵根据记忆，把他接来的两人外貌特点说出来。 王大力哭着道：“不是，不是，我大儿子王喜头很大，人称大头儿子；二儿子王笑眼睛小，稍一笑眼睛就能眯成一条线。跟你所说的两人根本对不上啊！” 玉九儿闻言心中的不安更甚，她吩咐骑兵：“你再多叫一个人陪你去王大力的家乡，看看他的家人是否还活着！” 骑兵领命离开后，玉九儿一脸肃然，对二叔道：“我们有麻烦了！” 想了想，玉九儿招来成安：“你即刻将所有犯人找来县衙开会！就说我要安排他们今后的活计！记住，只叫犯人来，一个家眷都不许跟来，以免打草惊蛇！” “为何如此着急，秋收这才进行一个月！”二叔问。 玉九儿耐心解释：“那些于边疆服刑十几二十年之久的犯人，或许早已记不清自家儿女的模样。来人若能略微描述家中情形，即便家中并无老母或娘子，犯人也会相信他们是自家亲眷！他们皆认为，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冒认他人儿孙，也就认下了。” “所有，我们要开始捉虫了！”玉九儿叹了口气。 这下，二叔脑子终于拐过弯来：“你猜测，王爷的政敌已经派人混进来了？”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刚才失踪的那两人还不够明显吗？他们显然已经隐身暗处，等着寻找机会出手！”玉九儿内心焦虑，立即吩咐衙役， “派人守在城门口，从现在起，但凡有犯人家眷来，都要犯人亲自去认领才能放行！至于犯人们要如何认领，一会开会本官会跟他们细说。” 这时，剑二突然造访，递给玉九儿一封信：“王爷来信！” 玉九儿打开，一目十行迅速浏览，看完叹了口气：“这信终究是晚了点。” “王爷在信里说了什么？”二叔问。 “王爷提醒我们，小心有人利用犯人家眷混进来！他同时也给各地站点的骑兵去了信，只可惜最先到达的骑兵在路上没有收到消息，终究还是把敌人带了进来！” 玉九儿说完凑到剑二耳边，悄声问：“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王爷去京城所为何事吗？他的飞鸽传书这么慢才到，他不是远在京城还能在哪里？” 剑二默了默，坦言道：“王爷出发前交代过，不用对你透露过多！省得你瞎操心！” “如今已经有敌人混进来，我还能不瞎操心吗？”玉九儿声调提高，捏紧拳头，想当场给这个二愣子一拳！ 第104章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剑二察觉到玉九儿的怒气，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不能打我，我们同有大东朝官阶在身，官员间互殴是知法犯法！成何体统！” “你到底说不说？是不是非要等到敌人将阴山县控制了才追悔莫及？”玉九儿磨着后槽牙道。 眼看玉九儿举起拳头就要打过来，剑二急忙开口：“我说！” 不是他打不过县令，而是怕王爷秋后算账。 剑二缩了缩脖子，老实道，“三王爷的母妃香妃娘娘是苗疆公主，此次苗疆和我朝在南边疆有些摩擦，她想趁机教唆皇上将我们王爷在南边疆的势力全部拔除！ 王爷出发时没有与你说，是因为消息还未确定，直到前些日子，王爷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才证实了这个消息，便迅速四处飞鸽传书告诫大家小心！” 玉九儿了然：“只是，他的来信终究还是晚了！香妃娘娘恐怕早在我们设立站点时，便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阴山县。” 玉九儿垂眸凝思片刻，抬头又问剑二， “你们王爷冒险回京又不能现身，他莫不是打算偷偷挟持三王爷，逼香妃娘娘妥协吧？” “王爷是有这个打算！”剑二点了点头，给玉九儿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果然聪明绝顶。 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竭力隐瞒，不禁觉得有些荒唐可笑，想必她心中早已有所猜测。 听了剑二的话，玉九儿内心的草泥马狂奔，她想大声喊冤，想大声谴责皇权，想推翻这气人的制度，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香妃娘娘将她们视为君墨的弱点，派人潜入阴山准备一网打尽。 可她是认命的人吗？ 在她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认命这个字眼，否则早就死翘翘！ 玉九儿深吸一口气，对剑二嘱咐道：“你回去守好端妃娘娘！我们这边，好在王爷有先见之明，给我留下三千骑兵，目前已经回来大半。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剑二离开后不久，成安就将犯人们领来，准备开会。 回来的骑兵也一字排开守在县衙外面，随时待命！ 他们没有调查清楚就将敌人带进来，心中充满歉意。 这次失误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用玉九儿交代，他们也势必会将敌人揪出来。 否则今后几年内，他们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 玉九儿将犯人们叫到衙役训练场，开门见山道： “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靖王爷有政敌冒充你们的家人混进阴山县，有些人可能就是你们所谓的家眷，有些人可能没有找到合理的身份，隐身在暗处！” 玉九儿的话如晴天打霹雳，打得犯人们猝不及防，浑身僵硬！ 他们好不容易团聚，怎么会是假的呢？ “若是你们身边的人是假的，那说明你们真正的亲人恐怕已遭他们毒手，凶多吉少！所以，不想认贼作子孙，不想被蒙在鼓里遭敌人利用，就配合本官和县丞，赶紧将敌人找出来！......” 经过玉九儿一番分析，犯人们终于认清当前形势，纷纷点头：“大人放心，您想如何查找，我们定全力配合！” 几经筛选，他们终于将范围缩小到十五个人身上。 这十五个人有男有女，年龄均在二十岁左右，都是母亲已死，他们自己找到站点，被骑兵带来的。 恰巧和他们对应的犯人都是离家十来年，认不出他们的人。 玉九儿憋着一口怒气，吩咐骑兵：“你们马上去将这十五人打晕，直接给本官绑来，本官要捉出那些狡猾的老鼠，让他们跟老牛比犁田，犁到死为止！” 将这十五人带来的骑兵接到任务，立即闪身出去。 可犯人一听，心里着急起来：“万一这十五人里有真的呢？那我们的儿女岂不冤死？” 玉九儿宽慰道：“放心！本官又不是昏官，不会没有调查清楚就错杀无辜！等这十五人被带走后，你们回去把情况跟家眷们说一说，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被选出家眷有问题的犯人都心如死灰，若选出了的十五人是假，那他们真正的亲人在哪里？ 有犯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苍天啊！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 “本以为好日子将至，奈何老天捉弄人啊！” “对不起！是本官思虑不周，让你们伤心了！”玉九儿心里充满愧疚，对犯人道，“本官马上再派人到你们的家乡，让他们亲自上门了解情况，给你们找寻亲人！” 犯人摇摇头，哀伤道：“不怪大人！大人帮我们的已经够多。您又不是神仙，又岂会预知危险呢？要怪只怪我们生不逢时，怪我们和亲人福缘浅薄！” 这话像一把利剑，刺得玉九儿心绞痛。 她为那些被害的家眷不值，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不曾想，到手的却是索命绳！百姓何其无辜啊！ 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考虑周全，还大张旗鼓在大东朝各个地方设置站点，把目标暴露在敌人面前，让敌人有机可乘！ 真该死！ 身处皇权旋涡，日后做事还得三思而后行啊！ 会议结束，二叔叹了口气：“这十五个明面上的人能查出来，可躲在暗处的人呢？还有那两个冒充王喜和王笑的人还未落网，我们要怎么办？” “先审问那十五人，套出香妃娘娘的计划再说！”玉九儿眉目凛然。 骑兵下手很快，没到一炷香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选出的十五人打晕扛了过来。 “泼水弄醒！” 随着玉九儿的吩咐，几大盆水直接往他们身上泼上去。 十五人醒后一脸茫然，嘴里一直喊冤：“大人，我们所犯何罪？为何要将我们打晕扛来这里？冤枉啊！” “你们说呢？”玉九儿脸上显出阴鸷之色，让这十五人不禁瑟缩了一下。 只听玉九儿吩咐道：“分开关起来，严加看守，逐一审问！” 有人急得跳了起来：“大人，您不能关我们！我们可是犯人家眷，您不是说要照顾我们的吗？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玉九儿懒得跟他废话，眼神示意月影。 月影一掌将人劈晕，干净利落。 “这下安静了？冤不冤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等待你们的将是苦海无边的刑法，识相的就主动交代，本官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十五人被带下去之后，二叔问：“要一个一个审吗？” 玉九儿冷冷笑道：“怎么审问，严刑逼供吗？” “不用刑他们怎么可能会招供？”二叔惊诧地盯住玉九儿，“将他们关一关就能让他们招供？” “再加上饿一饿，唬一唬，吓一吓呢？”玉九儿心里已经有主意，“毕竟里面可能真有家眷，不能冲动！” 第105章 招供 二叔看着揪出的十五人，头皮发麻，心有余悸道：“好在你警惕心强，否则丢那么一两人，我们恐怕只会认为他们是临时反悔，重新折回老家，不会在意这件事。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二叔又想了想，担忧地问：“只是我们揪出明处的人，暗处的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玉九儿眉头紧蹙，点头道：“有可能！不过他们恐怕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发现他们，并即刻想通了个中关键，还如此神速揪出明处之人，事情还有转圜。二叔，您将衙役和骑兵组成临时护卫队，保护百姓安危！” “好！” 玉九儿又对成安道：“你去贴布告，勒令百姓夜晚不许外出，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极有可能在夜间行动。让护卫队乘热气球在上空巡逻！天上地下布满眼线。” “是不是县里的三个热气球都用上？”成安问。 玉九儿点头：“全用上！你还要再去西关营找你小叔，将西关营的热气球也借来用，尽量避开荣先生，那小老儿有些小气。” 布置好安防措施，玉九儿才安心去审讯揪出来的十五人。 从黑芝麻里挑白芝麻容易，可要从黑芝麻里挑黑石粒，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玉九儿对二叔道：“得先用筛子过滤一遍。” “额？”二叔不明白。 “二叔跟来便会知晓！”玉九儿说完径直往牢房走去。 阴山县的牢房很大，那是二十多年前用来关押奴隶之地，后来大夫人用来堆积一些柴火，大部分地方都空着。 十五个囚犯，玉九儿打算挨个审讯。 她踏入牢房，没有用刑具，只吩咐骑兵将囚犯抓来。 她手抓囚犯下巴，看面相般，道： “睁眼......张嘴.......伸舌头！” 然后：“伸手！” 最后：“脱袜子！” 按照这个步骤，玉九儿将十五人过滤了一遍。 二叔和看守牢房的骑兵们都看得莫名其妙。 从牢房出来，玉九儿胸有成竹道：“抓出十人，这十人无疑是香妃娘娘派来的！” 她说着提笔写下人名。 见她如此笃定，大家都傻眼了！ 二叔先问：“我竟不知你还会看相？这么一看就能看出谁是敌人？若真这么神奇，你以后不做县令，摆个摊当神棍也饿不死！” 成安愣愣点头。 骑兵们一脸蔑视，无不觉得县令如此审讯囚犯实在太过草率！ 实诚点的人立即提出质疑：“县令大人如此判断未免有失公允！毕竟这非但关乎清白，还关乎性命呢！” 玉九儿耐心解释道：“香妃娘娘派来之人多半是练家子，练武之人手脚的茧子能和平常百姓一样？” 她指着写下的人名逐一分析给他们听：“根据犯人所提供的线索，这个张三是务农的，可如今关在牢房里的张三指甲缝里一点泥巴的痕迹都没有，脚后跟的裂缝也没有渗进丝毫泥土。你们觉得整日在田间劳作之人会如此清新脱俗吗？” “再说这个李俊，理应是个书生，可手上却布满厚茧子。但凡长点心，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是个常年握刀剑之人。” “还有这个江树，被贬为官奴的奴仆，可你们看他，哪里看得出一点儿奴仆样？那眼神犀利得我都想当场给他来一拳。” ...... 经过玉九儿这么一分析，大家恍然大悟！ 成安愣头愣脑问：“那剩下五个没筛选出来的呢？他们是真的家眷吗？” 玉九儿摇头：“剩下五个先关着，先审这十人，看他们能供出什么。你去羽林军请个慎刑史过来支援一下，严刑逼供最厉害的莫过于他。” 玉九儿话音刚落，就有骑兵上前拱手作揖道：“我去叫！这次定要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没多久，慎行史带着几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狱卒过来。 随后，几个间隔的牢房里不断传出凄惨的哭喊声、求饶声、甚至是叫骂声。 玉九儿、二叔、成安以及在场的骑兵们都觉得，这次肯定能让他们招供。 可是，一天一夜后，慎刑史带着狱卒垂头丧气来到玉九儿面前，面露羞赧道：“这些恐怕都是死士，宁死不屈。一两日时间太紧，很难审出来。再给我们几日，定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不行！我们等不起！多一日，百姓就多一分危险！当真这么嘴硬吗？”玉九儿手指点着桌面，思量片刻，对慎刑史道，“接下来由本官亲自审！你们过来搭把手就行，莫要出声！” 准备好道具后，玉九儿也不管这里面有没有真的家眷。 她命骑兵们先将十五名囚犯逐个背着手绑到椅子上，并当着囚犯的面吩咐道： “绑好后蒙住他们的双眼，再在他们手上划一刀，找个水盆接血，本官要让他们流血而亡！” 接着，她又在囚犯们的伤口上撒上一些药粉：“这样，就能保证血流不止，直到枯竭而亡！” 实际上，这药粉是加速囚犯伤口愈合的好药。 只是囚犯做贼心虚，心慌得厉害，又被蒙住双眼，根本辨不出真假，听到令人心慌的滴滴声。 玉九儿待他们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时，挥手示意骑兵换成滴水的水桶，后来“滴滴”的声全是水滴的响声。 不过对此，囚犯们一无所知，他们依旧认定，这声音是他们血流的声音。 玉九儿用这个方法，就想攻陷囚犯的心理，让他们心理防线崩溃！ 这“滴滴滴”的声音仿佛催命符，只要是正常人，谁听了心里不惧怕？ 起初，囚犯们依旧咬牙忍耐，拒不承认，也没人招供。 倒是有三人，吓得当场大哭起来，挣脱半天挣不开，直接吓晕。 玉九儿让骑兵将这三人带到外面先单独关押。 出来后，慎刑史好奇地问：“这样就能审出来？大人莫不是开玩笑吧？” 玉九儿满眼狡诈，道：“即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也难逃恐惧心理。他们听到滴滴声，内心必然极度恐惧，那时，就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刻。让他们滴上一整天一夜，明日再去审讯便会有结果！” 慎刑史嗤之以鼻道：“此等诡诈之术若当真管用，我们还需费力用刑伺候吗？我在牢房审过不下万人，对于心存死志之人很了解，这点小伎俩根本无法令他们动摇，纯属浪费时间。” 狱卒们也纷纷摇头：“这不可能成功！” 就连玉九儿的忠粉成安和二叔也都出现了质疑的迹象，沉默不言。 玉九儿耸耸肩：“明日见分晓！” 趁着这会儿空闲功夫，她先去外面审问那晕倒的三人。 三人吓得脸色煞白，慢慢清醒过来。 玉九儿对三人道：“目前来看你们只是暂时清白，要真正清白，你们得有人证。故而，本官会让骑兵带你们返回原来的地方，左邻右舍总该能认出你们。若你们当真清白，本官会给你们补偿！” 三人中有两人喜极而泣，当即下跪叩谢。 唯有一女子颤声道：“我招！我不是家眷，我只是想混进阴山县玩玩而已！” 玉九儿看了看她，长得倒是清秀动人！ 这人就是她没筛选出来的五个人当中的一个，她被关两日，到底绷不住了？ “玩玩？你是谁？” 那女子好半天才止住颤抖的身形，咬着唇犹豫片刻，破釜沉舟道：“你听好了，我是苗疆的琪乐公主，你们的香妃娘娘是本公主的姑姑，你最好赶紧放了本公主，否则挑起两国恩怨你承担不起！” 第106章 桃花缘 玉九儿眼睛微眯，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琪乐公主心里又慌乱起来。 这个县令太可怕！ “你忍到现在才发作，心志倒挺坚定。你杀我国百姓，套用身份，不担心被制裁，反倒是虚张声势吓唬本官？你哪里的脸？”玉九儿话音一落，一巴掌就甩过去，狠狠出了口气。 苗疆，好样的！她又多了个敌人！ 琪乐公主捂着脸哭道：“你少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杀人了？我只不过使了银两，让人将身份暂时让给我而已！我原是想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能在阴山县内行走，哪想你这个县令如此狡猾，这都能揪出来？” “你意欲何为？别告诉我你只是想玩玩！再不说实话，本官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玩玩！本官比你可会得玩多了，你信不信？”玉九儿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冷冽嚣张。 琪乐公主噘着嘴委屈至极，抽噎着道：“两国和亲，我被赐给靖王和亲！我只不过是想提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性情如何，利用个百姓身份进来不成吗？你关了本公主几日，虽没用刑，但本公主心灵受伤了！你得负责！” “啥？”玉九儿跳起来，一脑袋黑线，她竟揪住了君墨的桃花缘？ 一个公主对一个水做的海军总督之女，这下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玉九儿怔了一下，她心底控制不住涌起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为压下心中的烦躁，她板起脸，冷冷吩咐骑兵：“将她继续关着，关到靖王亲自来认领为止！” 哼！你姑姑害死这么多犯人家眷，我关关你出口气怎么了？ 次日下午，那十二个实行滴血酷刑的囚犯已经滴了一天一夜的血，玉九儿和慎刑史再次走进牢房。 第一间牢房，被绑在椅子上的犯人已经控制不住满脸惊悚，若不是旁边有骑兵按压，他恐怕早已咬舌自尽。 “血快流干了吧？”玉九儿假意问。 被迫串供的慎刑史粗声粗气回道：“差不多，不出一炷香，人就不行！” 囚犯经过一天一夜精神紧绷的煎熬，已经头昏眼花，筋疲力尽。 此时，心志薄弱之人面色惨白，已经露出松动迹象，只是还没人招供，他们死咬牙关不敢想做第一个招供之人。 玉九儿冷声道：“既然还不肯招，那就让他们枯竭而亡！据说流血枯亡之人容颜恐怖，到地府会直接被丢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一会死了，你们尽量将他们埋远一些，以免被冤魂怨气缠身。” “啊！”这话仿佛压倒了囚犯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究蹦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招！” 慎刑史和狱卒们瞠目结舌，对望几眼，生怕自己听岔了。 “真的招？”慎刑史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招！” 这个清晰无比的字眼从囚犯口中说出后，慎刑史他们再次看向玉九儿，眼神中充满不敢置信和崇拜。 此刻，他们内心激动不已，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若不是在牢房里不好表现，他们都想冲上前将县令抱起来转几圈。 他们又学得一项审讯的高技能，喜出望外啊！ 有第一个招供之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招供之人。 很快，十二名囚犯招了十个。 另外还剩两个硬骨头的死死咬住牙关强忍着。 玉九儿也不着急，挥了挥手，让别的牢房传出鞭笞人灵魂的惨叫声。 “啊！让我痛快死吧！” “血啊！到处都是血啊！” “老子不干了！” ...... 这惨绝人寰的痛苦哀嚎传遍所有牢房。 紧接着，玉九儿让骑兵们将那两人的眼罩拿下，把他们连人带椅子推置门口，亲眼看看狱卒从里间拉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跟拉尸体一般，从他们眼前经过。 那人已经看不出相貌，一路都在吐血：“惨啊！惨啊！招了吧！” 看着一路上留下的触目惊心血痕，那两人吓尿了一地。 “挨个折磨，别弄死，弄死就不要玩了！”玉九儿宛若阎王爷的阴冷嗓音响起，那两人再也坚持不下去，大喊：“我招！” 玉九儿满意地笑了起来，感谢柯南，感谢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让她灵感无限啊！ “说！你们受谁指使？进阴山县想干什么？”骑兵审问招供的那十人，玉九儿亲自审训这两人。 “有个人将我们找来，让我们潜入阴山县，挟持县令，带到京城。再控制住阴山县所有百姓，等候指示。若任务失败，我们非但拿不到钱财，家人性命也将难保啊！” 成安淬过去一口：“贪生怕死！” 玉九儿听得一阵心惊，大皇子派劫匪想劫持她威胁君墨，三王爷和香妃娘娘也想劫持她威胁君墨。 什么时候她竟不知不觉成为靖王的软肋了？ 一个县令对君墨仕途的影响有这么大吗？他们脑子没有锈透吧？ 玉九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皇上将穷困潦倒的阴山县给君墨做封地，到底意欲何为？ 君墨也从未对她言明，他为何被贬阴山！ 这当中一定有阴谋！ 等君墨回来，她一定要问清楚，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是谁派你们来的？”即便心里已经猜出是香妃娘娘，玉九儿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都摇头：“不认识，当真不认识啊！他戴着面具，我们连长相都看不到。” 玉九儿面目凛然，冷声问：“那些被你们冒用身份的百姓是否都已经被你们杀害了？” 他们齐齐低下头，默认犯罪行径。 玉九儿心里那点希望破灭，她闭上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头的怨恨和愧疚压下。 “你们有几个人藏在暗处？” “五人！都是高手！原本的计划是想先让他们动手抓县令，我们从旁协助。谁知道我们会这么倒霉，还未行动就踢倒铁板子，先被揪了出来！” 审到这里，玉九儿基本能捋清整个事件。 她出去和骑兵对了一下口供，相差无几！ 便吩咐道：“押下去，让他们去犁田，往后，这些人就是我们阴山县的老牛，让他们干一辈子活，赎罪！” 这边的虫顺利抓出，可玉九儿心底并没有一丝丝松懈，因为更难抓的是躲在暗处的老鼠。 这两日，明处的这十二人被抓，暗处的人理应有所察觉，可为何没见他们有丝毫动静呢？ 几个热气球不分昼夜巡逻也没能将他们揪出来，实在可恨！ 按照那十二人招供的信息，他们是想先挟持县令，然后再控制百姓，等候命令。 那她就来一招引蛇出洞吧！ 第107章 抓老鼠 吉祥树屋的二楼如今只住着玉九儿一人。 连续三夜，她以自身作饵，在二楼大露台上独自饮酒。 护卫队们在四周巡逻，玉九儿还特地交代他们尽量离远一些，好让暗处的老鼠放心出来抓她。 直到四个夜晚，佯装喝醉酒的玉九儿才察觉到阴风逼近。 五个黑衣人一齐飞上露台，手持利剑直接向玉九儿袭来。 只不过，他们刚着地，身子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止，浑身痉挛。 玉九儿得意地笑了起来：“等得花儿都谢了，到底将你们等来了！给你们尝尝本官做出的电击阵法！感受如何？够不够刺激？” 电灯她是做不出来，可是利用农场风车的动力，搞个电磁感应，生点电流出来防身还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没人告诉玉九儿，古代的高手内力惊人，这点电流根本不能将他们击晕。 玉九儿一看情况不对，心里暗淬：这下惨了！ 原来五人只是颤抖片刻，在护卫队急冲冲奔上来之前就已经摆脱电流的束缚，意图向玉九儿再次飞来。 好在玉九儿反应迅速，用木棍挑起地上的电线甩过去，又有人被电击倒。 兴许是匪徒感觉到这个陷阱的诡异，五人不敢再靠近，“嗖”地一声飞下露台，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没过多久，成安和骑兵垂头丧气回来禀报：“大人，他们不知去向。” “该死！这都跑得了？”玉九儿气得一脚踢翻地上的酒壶，“成安，你来感受一下这个电流，看看你能否逃脱。” 忠心不二的成安老老实实踩到铜线上，因为是单脚踩上去，没有形成回流电，他还屁颠地在上面单脚跳了跳。 跟个丹顶鹤一般，从这根铜线跳到那根铜线上，还沾沾自喜道：“大人，想来卑职天生骨骼清奇，这点电流根本奈何不了卑职！” 玉九儿冲他翻了个白眼，她只不过想再看清楚一些，内力深厚之人如何挣脱电流的吸力，好改进改进，这货反倒玩得不亦乐乎？ “两脚放下试试！” 成安一脸自信，双手叉腰，一副“放给你看的”嘚瑟表情，“咚”的一声放下另外一只脚。 紧接着，迎接他的也是一阵痉挛颤抖。 不过成安也很快摆脱开电流的吸力，迅速跳下露台。 “感受如何？”玉九儿在上面问。 成安一脸失望道：“原来卑职也仅是个普通人啊！” “你还想成仙不成？”玉九儿瞪了他一眼，“你是用内力挣脱的吗？若不用内力，能否逃开？” 她即便不是法拉第，可大学期间，利用电磁感应，切割磁感线产生电流的实验也没少做，加上这么大一个风车，少说也能产生两百伏左右的电压吧？ 竟还不足以对抗那讨人厌的诡谲内力？ 欺负她没有内力吗？ 楼下的成安鄙夷道：“不用内力是挣不开！这种阵法也就凑活着对付那种不会武功之人，像卑职这样的武功高手，呵，也就那样！” “你要不再上来试试？兴许能炼出骨骼清奇！”玉九儿脸色阴沉，气得不轻。 抓不到人心里本来就不爽，还被他嘲讽？胆肥了吧！ 这次打草惊蛇，想要再抓住他们，恐怕就难了！ 接下来两日，玉九儿再次故意落单也没能将他们引出来。 玉九儿压下心中浮躁，冷静下来想了想，决定换别的招数。 九月底，水稻已经熟透。 远远望去，金灿灿的稻田宛如一大片金黄的海洋，令人震撼！那沉甸甸的稻谷压得稻秆直不起腰来。 一阵微风拂过，金色的稻浪此起彼伏，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走近稻田，一股清新的稻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玉九儿试验田里的杂交水稻每一株稻穗更是饱满充实。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饱满的稻谷晶莹剔透，犹如一粒粒金黄色的珍珠。 伸手轻轻触摸稻穗，那种粗糙的质感和沉甸甸的重量，让人无比激动。 既然暗处的老鼠暂时不出来，那她就该干嘛先干嘛！恢复正常生活才能降低他们的警惕性，再次把他们引出来。 玉九儿做了一番安排后，开始和百姓们一起收割稻谷。 此时的阴山县城内，田间的割稻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呼喊声、加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阳光洒在田野上，映照出一张张幸福而满足的脸庞。 而躲在黑暗里的老鼠却吓得胆战心惊。 几日后，或许是他们弹尽粮绝，再也支撑不住！ 一直潜伏在食堂暗处的护卫队终于将溜进食堂偷东西吃的两名匪徒抓获。 被抓的两人不服地大叫起来：“你们不讲江湖道义，居然在食物里放十香软骨散！卑鄙！” 护卫队哈哈大笑： “卑鄙能卑鄙过你们？连无辜百姓都残忍杀害，你们连良心都没有，还想让咱们讲江湖道义？可笑！” “还是大人厉害，竟能想到每日在食堂留一些饭菜引他们来！” “果然对付老鼠还是得用食物！快说，其他三人躲在哪儿？” 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冷哼一声，扭头不予理睬！ 成安拱手问玉九儿：“大人，如何处置他们？” “送到羽林军，让慎刑史审！这等高手我们看不住！顺便让慎刑史派人过来学学我的电流阵法，兴许他们审讯犯人的时候能用上，让他们体会一下妙不可言的电流，本官看他们还嘴硬！” “是！” 还有三个漏网之鱼，该如何抓呢？ 次日，还在田间给百姓们当裁判的玉九儿收到一个令她心神俱碎的消息。 “大人，有人往县衙扔飞镖，飞镖上带有纸条，您看！”衙役气喘吁吁跑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玉九儿打开一看，血液逆流。 “他们竟然捉孩子来要挟本官？该死！” 玉九儿抬头冲百姓大声喊：“匪徒抓了我们两个孩子，你们快看看谁家孩子丢了？” 农忙时节，大一点的孩子也来田间帮忙，小一点的孩子在田埂边玩耍。 这会儿，百姓乱了起来，到处喊自家孩子的名字。 最后，一名本土百姓和一名新来的家眷哭着跑到玉九儿面前： “大人，是我们的孩子不见了，都是五岁，刚才还一起抓蚂蚱，转眼就不见！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今晚子时在天明湖东侧，他们让本官带昨天逮捕的人去交换。你们放心，本官定会将你们的孩子救回来！” 话虽如此，可玉九儿心里也没底。 昨日审讯那两名匪徒，她才知道，他们五人是黑风会的杀手。 传言黑风会是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个个心狠手辣，武艺高强。 玉九儿眉头紧锁，心想：他们还很有脑子！否则也不会想到要在天明湖东侧交易。 因为在平地交易容易被天上飞的热气球锁住目标，从而一网打尽。 而天明湖东侧湖岸对过去的是高山，湖水和高山之间仅隔一条不大不小的通道。 热气球不敢靠近高山，以免被大风吹飞，撞向山体。 而且，夜晚交易若突发状况，他们也可以窜逃到山上。 没想到这群杀手还是高智商之人！ 不过他们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热气球，她还有滑翔伞！ 玉九儿在脑海中迅速想好援救方案，抬脚就往县衙走去。 路上，她吩咐衙役：“你去西关营找成将军，让他带几个驾驭滑翔伞的高手来帮忙！” 此前，成明知道她会做滑翔伞之后，就央求她教授了滑翔伞的制作方法。 自从做出第一个滑翔伞之后，他就此迷恋上滑翔伞。还组建了一个滑翔伞神鹰队，专门到森林里给西域人添堵。 这次就看他的了！ 第108章 与杀手交易 很快，成明带上他的滑翔伞神鹰队十万火急地跑进县衙。 “玉无双，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要挟你？看老哥我不将他打死！” 玉九儿扶额道：“大哥，稍安勿躁，先坐下，我们商量一下营救方案！” “还要什么方案，直接从高山上俯冲下来，老子让他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被扔到湖里！”成明气性很大。 玉九儿将他压在座位上：“坐下！你莫不是被无烟冷落，火气没处发吧？” 成明瞪大眼睛：“这你都知道？” “就这点出息！”玉九儿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而后言归正传道， “我们刚才讨论的方案是，让被抓的两人服下十香软筋散，由我带他们去交易。待孩子们脱离他们的掌控后，你的神鹰队从山上飞下，迅速抓捕他们。成安带骑兵埋伏在暗处，伺机行动！” 成明摇头道：“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交易，不妥！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不知道师从何处，仅仅炼就了个无影腿，还是别献丑了！要我说，找个武艺高强的，化妆成你的样子，反正大晚上的也看不清！” “不行！他们是黑风会的杀手，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只怕期间会出差错，我非亲自去不可！更何况他们只是想绑架我，又不会杀我。 你们这么多人还能让我被劫走的话，你们干脆解甲归田算了，省得丢人！” 成明发狠道：“你放心，若你今夜被他们劫了去，我老成这辈子终身不娶！” 玉九儿受宠若惊，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真是够毒的，这辈子都不娶无烟，他活得下去吗？眼下只是被晾一晾就已经心火旺盛，这誓言不值钱。 不过见他如此自信，她倒是安心不少。 准备好东西，玉九儿命令大家立刻行动！ 成明带人偷偷爬上湖对岸的高山上，严阵以待！ 护卫队也在那附近埋伏起来。 子时，夜黑风高，安静的湖边却虫鸟惊起，四处飞窜。 玉九儿、成安和一名骑兵，扶着被抓的两名杀手来到交易地点。 这帮杀手果然厉害，来无影去无踪，附近埋伏好的骑兵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抱着孩子，迅速来到约定地点。 “将你的人全部撤走，只能留你一人在此，否则这两个孩子就该缺胳膊少腿了。”一名杀手说着，举起他手中的孩子威胁玉九儿。 两个孩子都已经昏迷不醒，玉九儿内心焦急万分。 只能妥协道：“好，本官这就让他们撤！” 成安他们将杀手放开后，一步三回头，只好撤离。 “还有躲在暗处之人！”杀手又道。 玉九儿眉目清冷盯住杀手，冷声吩咐：“成安，让所有人都撤！” “将软筋散的解药喂给他们！”黑衣人又提要求。 玉九儿暗自心惊，果然是高手！大老远的，又是黑夜，他们扶杀手走来已经够小心翼翼，竟也能看出他们的人中的是十香软筋散？ “可以！不过你们也要保证孩子能自己走过来！”玉九儿也提出要求。 杀手举起手中药丸：“成交！” 玉九儿将解药喂给虚弱地站在她身旁的两人。 杀手也将解药喂给孩子。 等孩子苏醒后，玉九儿开口道：“孩子小，让他们先走过来！” “这可由不得你选！”杀手露出阴鸷的邪笑，然后毫无预警地运功直接向玉九儿飞来。 玉九儿早预料到他们会有此一招，迅速向他们撒去早握在手中的药粉，转身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玉九儿即将被抓住时，上空突然飞下来一群雄鹰般的人。 速度之快，让杀手猝不及防。 顷刻间，所有杀手都被滑翔伞上的神鹰利用冲力截住，一起带着向前滑行。 杀手反应过来后直接在空中跟神鹰们对打起来。 可刚过几招，就感觉浑身无力，动作迟缓。 成明嚣张的声音传来：“哈哈！我们的怀抱可不是这么好靠的，这毒粉的滋味如何？县令大人的手段厉害吧？” 经过一晚上惊心动魄的营救，孩子们终于被解救。 五个杀手也全都落网。 被抓的时候他们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阴山县何时有此等厉害的高手了？” 成明两手插腰，自豪感油然而生，得意洋洋地大声道：“以前没有，现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你们面前的县令就是个隐世高手！跟高手过招，你还能躲了这么多天，不亏！” 玉九儿如释重负般笑了笑，总算没让百姓失望！ “你们几个去通知孩子的家人，你们几个带孩子去梁大夫那里检查一下，看是否有损伤！”安排好后续工作后，玉九儿打了个哈欠，宣布道， “收队！将他们都送去给慎刑史！抓住这帮混账玩意，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安慰觉了！”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这些杀手，等君墨回来再定，毕竟这事因他而起。 十月初，所有派出去的骑兵全部归来，该接过来的家眷全部接完。 遇到身份可疑的，玉九儿跟之前的作法一样，派骑兵再亲自送回去，让左邻右舍确认是本人之后再接回来。 这次阴山人口增长计划终于完成，至于那些死去的人，玉九儿只能做出补偿。 她重金跟西关营买下这次事件中死了家眷的犯人的人身自由，让他们能在阴山县安度晚年。 一切尘埃落定后，玉九儿带着春儿去慰问最后一批安顿下来的家眷。 到了那里，玉九儿刚让跪了一地的家眷起身，就有一名老妇人抬头惊诧地冲玉九儿喊道：“喜儿？” 玉九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她身后的春儿就冲上前跪在老妇人前面：“老夫人，小小姐，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成了犯人家眷？难道梁御医他们是被发配来这里吗？” “对！你如何也来到阴山县？” 一场互诉衷肠的痛哭后，玉九儿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春儿，原来你的前主子竟然是梁子湖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梁御医啊！”玉九儿诧异道，“世界如此之小，御医府获罪致使府中所有人离散，而冥冥之中，你们又得以相聚，真是有缘。” “是啊！喜儿，不，现在你是大人身边的丫鬟，该改口叫你春儿了，你是何等福气才能得到大人的青睐！我为你高兴！”老妇人抹着泪，又道，“以前在京城闹的那些不愉快，希望你别放在心上！老身给你赔不是！” “？”玉九儿八卦隐又犯，饶有兴致问，“以前？” “这......”老妇人突然下跪，给玉九儿磕了个响头，“大人恕罪，按理说您将我们从官奴中解救出来，是我们的大恩人，只是......这关乎春儿的清白，请原谅老妇不便相告！” 玉九儿扭头看向春儿，春儿低着头，咬着嘴唇摇头，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 “没关系，这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说便不说！”玉九儿安慰道。 “大人，对不起！”春儿也“噗通”跪下，“等奴婢收拾好心情，能重新面对，定会与您细说！” 第109章 原来喜儿这么勇敢啊 春儿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次日清晨，夏儿过来帮她告假：“大人，春儿有点不舒服，向您告假一日！” 她还悄悄在玉九儿耳边道：“春儿昨夜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宿，我在隔壁听得真真切切。” 玉九儿垂下眼睑，寻思道：“到底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呢？你们这些小丫头便是如此，遇到点小事就跟天塌下来一般！左右不就是世俗礼教那点事吗？” “大人，这天下俗事本就如此，像大人您这般胆识过人、内心坚强之人，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玉九儿扯了扯嘴唇，轻笑一声：“左右手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就往梁子湖那边走一趟吧！” 刚踏进医馆，梁子湖不悦的声音就传来：“这次又来拿什么毒药？” “梁大夫，我看起来像个阴险奸诈之人吗？我到你这里来难道就只能是拿毒药？就不能来找你唠唠嗑？”玉九儿一脸不高兴。 她的道德品行有这么低，天天想着给人下毒吗？ “别，你一来准没好事！我一生济世救人，认识你之前连毒药都没碰过，认识你之后开始每日研制各种毒药，帮你害人，我的名声都被你带坏了！” 梁子湖跟玉九儿去过西域沿海，共过患难，两人之间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故而他对玉九儿说话时常没大没小，完全当玉九儿是个朋友一般相处。 玉九儿闻言也不在意，嬉皮笑脸道：“这世道，没点毒药防身还怎么活？对付阴险狡诈的小人，你得比他们更加阴险狡诈才行！你看你们梁家一行十人，来到边疆未满一年就折损两人，您父亲梁御医不就是被小人陷害身亡的吗？” 说起父亲，梁子湖不禁难过起来。 玉九儿就着话题，假模假样问：“当年你父亲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喜儿的小药童？” “你如何知道喜儿？”这话如电击一般将梁子湖击得跳了起来，“我母亲竟然将那件事都告诉你了？” “是啊！说了个七七八八。”厚脸皮的玉九儿是套话高手，只听她脸不红气不喘又道，“你和喜儿......” 观他神色，玉九儿料定他和春儿之间肯定有事。 “那件事在京城就已经了结，何故再提它？”梁子湖重新坐回椅子上，攥着茶杯，一直盯着茶水看，不再说话。 “若我告诉你，喜儿现在阴山县呢？”玉九儿又丢出一个雷。 梁子湖“噌”地又站起身，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她也来阴山县了？怎么可能？你莫要唬人！” 玉九儿轻描淡写道：“来都来了，有什么不可能？我还能逗你玩？你跟我细说细说，我给你出出主意？省得哪天你在半道上遇见喜儿会很尴尬！” 梁子湖盯着玉九儿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诓骗他，便重新坐下，叹了口气，道：“当年我梁家宫中有女为贵妃，我与父亲又是深受皇上器重的御医，我们御医梁府可谓风光无限！ 五年前我夫人病逝，家中老母便要给我续弦，当时相中了一名官家贵女，可喜儿却后跪在我脚边，说她仰慕我已久，只求我娶妻之后能将她纳为妾室，这不巧被那贵女碰见，之后婚事就不了了之。” 梁子湖顿住没再说话，聪明的玉九儿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一些端倪，问道:“大户人家下人觊觎主子是大罪吧？喜儿被罚了？” “是，我母亲命人将她打了个半死，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侮辱她！......你也知道，在那样显赫的人家家里，丫鬟非但没有地位和尊严，甚至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即便被主人打死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难道你就袖手旁观？” “怎会？我早就中意喜儿，只是碍于身份，家人也断然不会同意，我便只能将情谊埋藏于心底，从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没想到，喜儿却豁了出去。” 玉九儿问：“原来喜儿这么勇敢啊？后来喜儿是如何逃脱的？” 在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诸多苛责，更何况是身份卑微的女子？ 玉九儿可以想像得出，当时的喜儿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挑战世俗礼教去追求所爱。 看来她的眼光不错，连个侍女也能挑到这古代凤毛麟角的勇猛之人。 玉九儿突然有些嫌弃地看向梁子湖，一个三十五岁的老鳏夫，还生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哪点配得上她聪明机灵又忠心耿耿的春儿？ 再加上，春儿自幼跟在老御医身边，耳濡目染，也算半个大夫，对各种食疗更是做得得心应手，这样的人才配上梁子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当时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以死相逼，并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纳喜儿为妾，才救下她。后来家人趁我在宫中当值，便将她发卖，我苦寻许久都未曾寻到她，心中一直挂念。”梁子湖说着哭了起来。 “现在才知道追悔莫及，早该干嘛了？还不是你自己不够勇敢？你当时若带着喜儿私奔，现在说不定都儿女成群了！”玉九儿冷哼，不敢对抗世俗礼教的人活该娶不上媳妇！ “私，私奔？这......你......”梁子湖震惊地看向玉九儿，她一个女孩子，也就十八岁，怎么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迂腐！懦弱！”玉九儿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开骂，“配不上我的喜儿。” “你的喜儿？”梁子湖瞪大眼睛，心里着急起来，对玉九儿拱手弯腰道，“玉县令，我的好县令，求您告诉我喜儿现在何处？” 玉九儿环抱双臂，盯着他看了又看，故意晾着他，让他再急急。 “我发誓，若喜儿此刻出现在我面前，我，我就奋不顾身，带她私奔！”梁子湖被逼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晚了！当时怎么就没有奋不顾身？现在沦为犯人，你还私奔个屁啊？想连累本官丢官帽吗？”玉九儿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看他如丧考妣的面容，终究于心不忍，她叹了口气道，“喜儿现在是我身边的丫鬟春儿，有空多跟成将军学学如何哄女孩子欢心，省得真做一辈子老鳏夫。待学成之后再来找我家春儿，不许再让她伤心！” 她自己没遇到爱情，心里已经遗憾，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几日后，所有稻谷全部收割完。 大家终于可以喘口气，开始在县城里四处闲逛起来。 特别是新来的百姓们，对县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第一次看到水车带动石磙子脱粒，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不禁啧啧称赞起来： “这太神奇了，纵使是在江南，我们也没有见过能如此快速脱粒的器具啊！” “你刚来不久还不了解，更神奇的还不止这些呢？大人发明的那个沼气池，如今已经能产出大量沼气，用来烧水炒菜都不需要柴火，那才叫神奇！” “那宿舍楼的水龙头和抽水箱也很稀奇，我刚从上面下来，一会我带你们上宿舍楼去开开眼界？” “这里的稀奇物比比皆是，天上飞的热气球、地上长的土豆、番茄，若非来阴山县，我们恐怕一辈子都不曾见到。” “还有蜜蜂，我第一次知道，蜜蜂还可以人工养殖。那蜂蜜甜中带有一股花香，大人给我们每户都发了一罐，我娘拿回去都舍不得拿出来吃。” ...... 这样的赞叹传遍整个县城，身为玉九儿贴身丫鬟的春儿和夏儿与有荣焉，走在县里亦跟着沾光，得到百姓们的热烈招呼和尊敬。 梁家的老夫人凝望远处那个自信满满，正与百姓谈笑风生的春儿，内心百感交集！ 新来的这群百姓中有一位最为特殊的人，此人以前是身份尊贵的一品诰命夫人，也是当今太后的闺中密友孔慧夫人。 她在京城设立女子绣坊，将祖传的绣技发扬光大，并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女弟子，鼓励女子自力更生。 受她恩惠的女子遍布大东朝大江南北。 若不是受夫家牵连，她也不会沦落到关闭绣坊，在民间四处游走宣扬绣艺的地步。 玉九儿尊敬这样的人，她刚到阴山县时还亲自到九里坡相迎。 不过，孔慧夫人一来到阴山县就忙着建立绣坊，并未参与大家的任何活动，此刻听大家言过其实的议论，一脸不以为然。 高傲的她听不下去，又折回家，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第110章 又迎来一个丰收年 水稻全部脱穗后，就是振奋人心的估算产量时刻。 此前，玉九儿曾经大言不惭扬言道：“今年阴山县普通水稻产量将达到亩产四百斤以上，实验田至少亩产六百斤以上。” 对于玉九儿的话，当地百姓自然是深信不疑，可当他们说给新来的百姓听时，却遭到他们严重的质疑： “这怎么可能？” “我们初到阴山县，看过稀奇的东西确实不少，也承认县令大人很厉害，不过，我不信连这水稻都能这般听玉县令的话，能多产出点粮食来？” “纵使在江南的肥沃土地上也没人敢如此吹嘘，更何况是在如此贫瘠的西北，你们这牛都吹上天了吧？” 一直兢兢业业看管试验田的三姐夫马良委屈巴巴道：“小瞧人！你们是没见到我们试验田里产出的稻谷！看过后亮瞎你们的眼！” 马良说着跑进专门储存试验田稻谷的仓库，扛出一袋稻谷：“大家都过来，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粒粒如金！” 试验田的稻谷是县令大人特意嘱咐专门人员单独收割并脱穗的。 大家珍视试验田产出的每一粒稻谷，一早就收进仓库存放，新来的百姓都忙于收割普通稻田，自然没机会看到。 他们伸出脑袋看向马良小心翼翼打开的麻袋，果然看到里面的谷粒饱满诱人，比平常的稻谷确实大了不止一点点。 有人就说：“这样的谷粒在江南富商那里，一般都是由专人精挑细选出来做稻种的，不可能一整个稻田都能产出这样的谷粒。” 有人附和：“对，你们拿稻种出来忽悠人，欺负我们是新来的吗？” 有人指向天空飘荡的热气球道：“为了彰显阴山县的奇特，那些东西不行吗？我们看过都佩服不已，何必在这小稻谷身上吹嘘呢？” “你们......”马良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拉了两人，并招呼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我打开粮仓让你们亲眼看看什么是神奇！都跟过来！” 粮仓一开，所有百姓都目瞪口呆，那没有装袋的谷粒堆积如山，满满的一整个仓库，粒粒饱满剔透，就像流油的金豆。 这边的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外面忙着估算亩产量的人就发出惊呼声：“今年普通稻田亩产四百五十斤！” 同一时间，仓库这边估算试验田稻谷产量的百姓也惊呼起来：“今年试验田亩产六百五十斤！比去年整整高出二百五十斤，天啊！我们阴山县又迎来一个丰收年！” “嘶”新来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还有人掏了掏耳朵，问了身边的人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而出门凉风的孔慧夫人听到百姓的欢呼，也怔在了原地，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身边的女弟子心中大骇，道：“听闻玉县令的杂交水稻仅仅种了两年，若往后继续择优选种培育，那产量岂不是更惊人？” 孔慧夫人没说什么，只带着弟子将阴山县城走过一遍，把她那颗痴迷于刺绣的心暂时解放出来，睁大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此刻，她眼中所见无不颠覆她的三观。 孔慧夫人叹息道：“世间无奇不有，这阴山县令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奇才！我那点本事在她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次日，羽林军也来报喜：“大人，我们羽林军今年种下的普通水稻亩产也高达四百二十斤！试验田亩产六百一十斤！大家欢呼雀跃，简直跟发疯了似的！” 另外一名跟过来报喜的人抹着泪道：“我们终于能自力更生，帮王爷减轻负担了！” 玉九儿给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啊！第一年种植就有这个产量，说明你们当真用了心！” 报喜的两人“噗通”一声，直接给玉九儿跪下，虔诚无比道：“我们能有今日全仰仗县令大人帮忙，若没有您夜以继日，不辞劳苦教我们种田，还给我们提供那么好的稻种，我们不会有今日！多谢县令大人！” “不客气！先起来！本官记得当初与你们打过赌，谁输了要下跪磕头！一万多人给本官下跪磕头的隆重场面必定震惊世人，待你们王爷归来再跪！ 对了，一定要叫魏正来，他当时很是嚣张呢！” 高出的二百五很合她心意，魏正那个二百五又得给她下跪！ 遥想昔日在西域沿海，魏正那厮亦赌她的滑翔伞飞不起来，跪过一次，而今又跪一次，想想心里就爽！ 而远在京城的某个别院里。 魏正连打三个喷嚏，一旁正专心看信件的君墨向他瞥去一眼。 “兴许是哪个在念着卑职呢？”魏正擦了擦鼻头。 君墨从窗口眺向远方，淡淡道：“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阴山县危机已除。本王就知道，玉无双肯定能应付自如！” “给他留下三千骑兵，连几个江湖小混混和几个黑风会杀手都还搞不定的话，那就太没用了！”魏正不以为意。 君墨冷冷瞪了他一眼：“改日我也给你三千骑兵，你去找几个黑风会的杀手比一比，看你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本王观你是嫉妒心又犯！” 魏正缩了缩脖子：“那个玉县令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我也犯不着嫉妒个女子啊！” 心里又加一句：王爷也不用一直克制隐忍，生生将满腔爱意埋藏于心底。 “阿嚏！阿嚏！阿嚏！”魏正又连打三个喷嚏，“到底是哪个在想我？如此强烈？” 君墨抿唇道：“这会儿阴山县应该已经收割完稻谷，亩产量或许已经估算出来！恐怕是玉无双在惦记着你们的赌注。” 魏正：“......” 他当时好像是跟玉无双打赌，若今年试验田亩产量达到六百斤就带着全体羽林军给他下跪磕头。 不会吧？他又赢？ “王爷就这么相信玉县令？”魏正仍旧心存侥幸。 “不出十日必定有亩产六百斤的喜报抵达。”君墨勾唇笑了笑。 说着鄙夷地瞥了魏正一眼，嗤声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下次还是别跟他赌下跪，很丢王府的脸！已经不止一次，还不吸取教训！” 魏正一口老血赌在胸口不上不下：难怪有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王爷有心病，不能太计较。 难道那个该死的玉县令当真又赢他？ 魏正面部凛然，抱拳道：“若当真如此，那卑职就恭喜王爷得偿所愿。我们离目标又近一步，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光明正大返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君墨垂首凝思，没再说话。 第111章 端妃娘娘认亲 十月中，在西北寒流来临之前，阴山县秋收完成。 所有农作物的产量都达到玉九儿预想的结果。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刚收到消息，八月和九月参加乡试的学子们不负众望，给她带来一连串的惊喜！ 大东朝科举与她那个时代的历史不同，这里的科举是每年举行一次，从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到殿试，每年都会分不同时段举行。 这跟我们现代的考试制度有点像，年年都有中考和高考。 由此可见，当朝圣上对人才是何等的求贤若渴！ 她的阴山县今年府试、院试、乡试成绩都不错，中了五名秀才，两名举人！ 前所未有啊！ 相信不久的将来，在学识渊博的夫子们的教鞭下，阴山学子会试和殿试高中将不再是奢望！ 这下，皇帝老儿没有话说了吧？ 直到此时，她更加确定皇帝老儿的用心。 他一直在怪阴山县百姓不够强悍、不足以帮他抵抗边疆敌军！想通过不断蹉跎揉捏，让他们变得无坚不摧！ 就这么个条件，好不容易给个赏赐还是小气巴拉的！ 若不是她穿越过来，阴山县百姓恐怕还是没能在残忍的帝王手下存活。 一颗棋子而已，帝王能有多心疼？只能她自己来疼！ 再者，今年的科举是个好兆头，百姓们再也不用眼巴巴盯着玉家去完成科举。 她的儿子们不用再继续背负科考重任，他们这一代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接到高中喜报这天，玉九儿高兴得在县里敲锣打鼓大肆宣扬，并通知百姓：过两日，在县里举办丰收节。 这个丰收节玉九儿当然不会按世俗举办什么丰收祭祀活动，她才不搞封建迷信。 她的丰收节她做主！ 她要给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学子们奖励；要给参与工厂股权的百姓们分发红利；要给新到阴山县的百姓一个安心。 玉九儿还特意吩咐成安：“丰收节那日，你到西关营请成将军和荣先生下来，一起欢庆丰收节！对了，再派人去请端妃娘娘，一起来热闹热闹！” 经过两日的准备，阴山县终于迎来一个隆重的丰收节。 长桌浩浩荡荡摆出来，从农场食堂这头开始摆出去，一路摆满宿舍楼前面的广场，连大道上都摆了好些。 桌上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各种美食，香味飘荡在阴山县上空，连天边的晚霞也来凑热闹，美得格外令人心动，霞光映照在每个百姓脸上，令他们的笑容越发亮眼！ 大人们有说有笑，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一派群情欢洽之景！ 还未入夜，广场上已经点起篝火，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围着篝火手拉着手翩翩起舞，跳起了民间的丰收舞。 宿舍楼门口左边摆的是主桌。 此时，玉九儿已经领着端妃娘娘、孔慧夫人、二叔和书院的夫子们入座，大家觥筹交错，喜笑颜开！ 突然，端妃娘娘问了一句对玉九儿来说实在是大煞风景的话。 “你母亲带孩子们去森林宫殿还未归来吗？那宫殿能比家里住得舒心？” 她一直惦念和她聊得来的大夫人，以及那两个能令她一颗冷硬的心融化的小娃娃。 之前每次来，她们总以各种理由不让她见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 玉九儿含糊其词道：“森林里空气清新，适合小孩子长高，这两个孩子身子娇弱，适合呆在那里！” 她不知道她口中两个身子娇弱的宝宝已经能把宫殿搞得人仰马翻。 “空气清新？那本宫抽空也去逛一逛！” 端妃娘娘这不经意的一句，让玉九儿内心慌乱。 我勒了个去！这皇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恰好这时，成明带荣先生姗姗来迟。 大家起哄着要他们自罚三杯，那闹哄哄的声音将端妃娘娘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玉九儿才暗自松了口气。 成明那边，众人围着他们灌酒。 玉九儿听到成明气急败坏大吼：“可以了，这酒太上头！这也不能怪我，都怪军师像个乡巴佬进城，硬拉着我在公园里逛了好几圈，还说自己出现幻觉，唯恐进入仙境？哈哈哈......笑死俺老成！” 荣先生的脸“唰”地红透，不过不妨碍他嘴硬：“你别胡说！我一年多没踏入县城，走错路多逛两圈怎么了？谁叫玉无双银子多烧口袋，把县城整得跟个花姑娘一般，能当饭吃？” 成明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粗声粗气道：“那你刚才还逛到宿舍楼后面，围着那正煮饭的沼气看了好半晌，还埋怨玉县令私藏，有那么好的宝贝也不给我们西关营整一个，那又是怎么回事？” “你......白眼狼！”荣先生气结，声音明显弱了很多，不过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只听他正儿八经道，“我就不能单纯欣赏个别东西吗？你少在这里拉仇恨！我与玉县令感情好着呢！岂会埋怨他？他最近忙着秋收没空，待空闲下来自会教我们做那个沼气池！” 听到这里，玉九儿心中一阵畅快：你也有求于我的时候？这下看你还不服？ 上次他嫌弃她的阴山县城肮脏杂乱，让她心里很是不爽！ 正暗自得意，玉九儿忽然感觉身边的端妃娘娘状态有些不对。 正想问一声，却见她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篝火那边的成将军和荣先生看。 嘴唇还一直颤抖不住止。 “娘娘，您身子不舒服吗？”玉九儿放下酒杯，有些担心。 端妃娘娘指着前面的人，手抖得厉害，连声线都跟着颤抖：“那，那，那前面是何人？” 等不及玉九儿的回答，端妃娘娘已经急匆匆迈开脚步，一路蹒跚向前奔去。 荣嬷嬷想上前扶都扶不到。 直到靠近那群劝酒之人，端妃娘娘才顿在原地泪流满面。 跑上来的容嬷嬷试探性地大喊一声：“大公子？” 好似听到熟悉的声音，荣先生走抬头看到前面雍容华贵的人儿后，如遭雷击一般顿在原地。 而后，他眉头紧蹙，问：“你们是？” 话音未落，他就抱头蹲下，头痛欲裂的样子：“啊” 端妃娘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跑上去跪在他跟前，紧紧抱住他的脑袋：“大哥” 百姓们看到端妃娘娘抱着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哭，都惊呆了，定定望向他们。 此刻，诺大的广场万籁俱寂，唯有篝火偶尔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端妃娘娘痛哭不止，荣先生不得已，猛地推开她：“夫人请自重！” “大哥，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妹妹啊！你再仔细看看我！”端妃娘娘抽泣着伸出双手捧住荣先生的脸。 对上荣先生迷离的双眼，她激动道：“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这十几年你为何不与家里联系？我们都以为您已不在人世！” 此情此景，成明的嘴巴一直没合上，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后出声解释道：“荣先生先前失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若不是前任都统从海里捞起他时，他身上有个刻着荣字的令牌，我们甚至连他姓什么都无从得知。” 荣先生眉头紧锁，一直盯着端妃娘娘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喃喃道：“小蓉儿？” “大哥！是我，是小蓉儿，你的亲妹子！你终于认出我了！”端妃娘娘哭倒在他怀里。 “十八年了，我终于想起自己是谁！我爹是当朝丞相，我妹妹是蓉嫔娘娘！”荣先生扶住端妃娘娘颤抖的双肩，仔细端详她，这会儿终于将记忆拼凑起来。 容嬷嬷抹掉眼泪，哑着声道：“娘娘已不是以前的蓉嫔，她如今已是端妃娘娘！” “不愧是我荣氏家族培育的女儿，果然不负众望！”刚欣慰完，荣先生好似又想到什么，突然又板起脸训斥起来，“堂堂妃子，这般失礼，毫无形象大哭，成何体统！你忘了父亲的教诲吗？” 正感动地吃瓜看热闹的玉九儿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还没怎样就开始教训？ 若让他看到端妃娘娘下地种菜，岂不是要惊掉下巴，气掉大牙？ 玉九儿忍不住嗤声道：“情之所至，荣先生莫要介怀！阴山县失礼之人甚多。本官期望众人来到阴山县后，能放下包袱，切莫拘谨自持！” 第112章 苗疆公主又绝食 荣先生与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见，心情激动，没空理会玉九儿的冷嘲热讽。 他拉着端妃娘娘落座，急于诉衷肠。 “家里如何？父亲好吗？二弟媳可为荣家开枝散叶？三弟可有娶妻？”这一连串的问题从荣先生嘴里噼里啪啦问出，他太激动，恨不得马上了解到家里情况。 端妃娘娘闻言，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止都止不住。 玉九儿默了默，荣家哪里还有什么二弟三弟？她若没有记错的话，荣家二公子之子不幸夭折，三公子尚未娶妻就没了！ 富贵之下皆白骨，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她端起酒饮了一口，心里悲戚。 她阴山百姓如今的欢乐也是在暗潮汹涌的海浪中闯过来才有的，牺牲的也不少啊！ 心情低落之际，忽闻右手边这桌，梁子湖正缠着成明教他追求女子之道。 成明对梁子湖道：“你要让女方知道你非她不可，让她心动，才会死心塌跟随你。” 那得意洋洋的语气羡煞梁子湖。 梁子湖一个劲地点头称是，眼里充满崇拜，又问：“那如何让她心动呢？” “放下尊严和面子，送花送草，早晚堵截，死缠烂打，不行就直接弄到床上去，没有一个吻解决不了的问题。学学我老成追求无烟，手到擒来！” 梁子湖痛定思痛，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好！我定按照你的招数来一遍，争取及早追到心中所爱！” 这话听得玉九儿郁闷的霎时好转，生活中有诸多趣事，想那么多伤心的事不是徒增烦恼，虐待自己？ 不过，无烟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理会成大哥了吧？ 这不是年级倒数第一教年级倒数第二吗？ 他哪来的底气？ 这梁子湖挺机灵的一个人，也听他胡诌？ 她不过建议他稍微跟成明取点经罢了，可没让他将成明当成偶像崇拜，这豁出去跟风的样子好像有点过了吧？ 好在春儿在厨房帮忙一直没有出来，否则听到这些，非将他当成登徒子不可。 这边在讨论如何追女孩，那边在柔肠百结，倾吐衷肠，她端坐于中央，凝视百姓们欢歌曼舞，心头莫名涌起一丝寂寥。 脑海里跳出可爱的小宝宝也就算了，孩子他爹也跳出来凑热闹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最近处理太多那些情情爱爱，她也被情爱传染了不成？ 惆怅之际，成安来报：“大人，苗疆公主又绝食！” “又？”玉九儿眉头皱起。 成安低头回道：“她不知道靖王不在阴山，一直闹着要见靖王。卑职，卑职为了唬住她，就冲她嚷嚷：若再闹就要她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果然，成安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局促道：“她叫嚣得厉害，还挑衅卑职男人的底线，说卑职欺负女子，枉为男子，骂卑职是没有主见的狗！ 卑职被她气得失去理智，就当着她的面脱掉上衣，佯装对她那个......不过卑职仅是脱了上衣，她大叫一声遮住双眼后，卑职就跑了！” 成安偷偷猫了玉九儿一眼，见她面色阴沉，声音越来越小：“反正后来她老实了一段时间，今日又开始绝食。” “啪！”玉九儿一掌拍在桌子上，着实吓了成安一大跳，连左右两桌也都停下对话，愣愣望向她。 玉九儿尴尬向端妃娘娘拱手致歉：“不好意思，扰了娘娘，你们继续，本官处理点私事！” 说着起身离席，经过成明这桌时，不忘提醒他：“继续！不过弄巧成拙你就惨！想好再教！” 玉九儿领成安到僻静之处，对他嗔怪道:“你怎能如此胆小呢？连吓唬人都不会？真丢脸！大东朝的男儿都如你这般畏畏缩缩，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成安:“” 大人这意思是嫌他吓唬得不够？ 难不成真要他扑上去轻薄她，才能彰显大东朝男子气概吗？ “你应该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住她，再狠狠亲上一口！”玉九儿说得铿锵有力，似乎合情合理。 成安听得汗流浃背。 只听她又继续道，“她一个尊贵公主，被一个他国侍卫轻薄，丢的又不是我们的脸！看她还嚣张？” 真当她大东朝没人吗？ 成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会被责怪擅自做主，没想到却是被责怪做的不够狠？ 在女扮男装的人跟前当差，果然得有一颗坚强另类的心！ “这事就先这么凉着，饿她两天，反正也饿不死！我此前已经让剑二将苗疆公主的事飞鸽传书给靖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回信！” 玉九儿这话终于让成安松了口气。 抬眸见百姓吃得差不多，端妃娘娘和荣先生也聊了许久，梁子湖被成明那个江湖骗子唬得面色发烫。 玉九儿重新入席，开始今晚的重头戏进行颁奖仪式！ “诸位，请安静一下！”玉九儿举起手中扩音器喊话。 所有人都停止喧闹，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身上。 “阴山县能有今日，得益于大家齐心协力，不畏困难，勤劳刻苦！ 今年，我们阴山县的又是一个丰收年，粮食产量提高、工厂盈利，还有学子们的高中，都是振奋人心的丰收。 大家可还记得之前你们入股工厂的股份？” 百姓们傻笑：“那不是捐给县里搞建设吗？咱们不惦记！” “不惦记？”玉九儿神秘一笑，道，“若本官告诉你们，你们当初入股的一两，如今已变成十两，你们还不惦记？” 百姓炸开了锅： “啥？” “这才多久？竟能赚那么多？” “这这这，我当初入股一百两，现在岂不是变成一千两？”王猛起身激动得左看看，右看看，他急需找同盟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他周围的百姓也都坐立不安，搓着手不知所措，好像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到，整个人都是蒙的。 玉九儿不再逗弄他们，直接宣布：“这笔红利本官今晚就要发给你们！不许推脱，这是你们应得的。不仅你们有奖励，今科及第学子，每人奖励一百两银子，所有夫子每人奖励二百两银子！望你们今后继续努力！” 这话一出，全阴山百姓激动不已，全体哗然！ 新来的百姓也跟着激动，相信在这样一位奇特县令的带领下，他们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未来可期啊！ 惊喜还不止这些，玉九儿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新来的百姓也莫着急，秋收结束，本官已经把工厂所需岗位都列出来，明日你们便可以选自己擅长的，开始上工！工钱绝对比外面的高！” “啪啪啪”寂静的夜空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停！ 孔慧夫人饶有兴致问:“我还能否入股工厂股份吗？” 玉九儿笑道:“现有工厂已经上轨道，不缺资金不过，本官准备在城里开超市，利润也很客观，哪位感兴趣均可入股！” 她最近一直在寻思如何发展县城经济，发现让现有百姓租铺子卖东西显然时机还未成熟，毕竟他们手上没有多少货。 可是他们都有工钱，有红利啊！ 而她有一个偌大的农场，有几个大工厂，她的货品绝对充足。 往时百姓们除了盼着她发东西度日，还大老远去凉州府买，非常不便。 若在阴山县就有一个大超市，便能解决很多问题。 玉九儿接着把什么是超市、超市的作用以及超市能给大家带来的便利都一一跟百姓们解释清楚。 百姓们呆呆地听着，然后默默点头，心中窃喜！ 今晚的惊喜一茬接一茬，百姓们情绪高昂，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今夜，对所有阴山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几日后，玉九儿收到君墨的飞鸽传书。 剑二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将条子送来给县令后，他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简直比捡着钱还高兴的那种！ 待剑二离开，成安忍不住伸头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自投罗网的老鼠，任你玩！玩死了本王替你兜着！ 不过玉九儿还没开始玩，就又收到消息：与靖王定亲的海兵总督之女林似玉即将来阴山县看望端妃娘娘。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玉九儿眼底皆是狡黠，唯恐天下不乱道，“未来靖王妃既然来到阴山县，不好好招待一番说不过去啊！” 一个公主，一个小姐，据说都是平妻，能做到相亲相爱？ 既然有人来替她背锅，那她就不客气啦！ 苗疆公主若死在阴山县，也是她林似玉争风吃醋闹的，与她玉县令无关！ 第113章 甩锅 这天，玉九儿抽了个空来牢房探望苗疆公主。 她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打起来。 明日，林似玉就要来到阴山县，她得赶紧将苗疆公主放出来。 成安有些不放心地问：“这时候放苗疆公主出来好吗？” “有何不好？苗疆公主若死在我们手中，我们会惹一身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帮我们对付苗疆公主之人，我们怎么都要尽地主之谊，帮她制造机会吧？” 玉九儿说得坦坦荡荡，仿佛自己就是个普度众生的佛陀。 连个别国的混账玩意都敢来阻挠她发展阴山县，她都不能出口气，还有天理吗？ 让她们厮杀互咬，甭管谁受伤都不关她的事。 若东窗事发引来两国矛盾也是她们妇德缺失，嫉心作祟，完全不关她的事。 对，就是这样！ 况且，若端妃娘娘的两位准儿媳妇在王府里搅弄风云，她肯定就没有闲工夫再惦记她的宝宝了吧？ 可惜林似玉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可千万别过早败下阵来，让她失望啊！ 进入牢房，玉九儿看到苗疆公主已经饿得嘴唇发白，可还在咬牙硬撑，倒是个硬气的人！ 她躺在牢房里的硬板床上，气若游丝，眸光凶狠盯住大摇大摆走进牢房的玉九儿，骂道：“你想谋害本公主，若挑起两国争端，你罪无可赦！” 玉九儿冷笑，这货居然也会甩锅？ 瞎了她的狗眼！ 玉九儿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往上提了提，毫不怜香惜玉往她脸上呸了一口，恶狠狠道：“本官也就关了你几日，略微惩罚你擅闯阴山之罪而已，你自己犯贱要活活饿死自己，与本官可干？ 你看你，多可怜！都饿了这么些天，还是没能等来靖王的垂怜。啧，啧，啧，你来一趟阴山不是为了俘获君心，而是单纯为了对付本官这个小县令不成？” 玉九儿猛地将她推到床上，继续幸灾乐祸道，“不过，你要是当真死了，有人会很高兴。林似玉明日就到阴山县与靖王你侬我侬，少了你这个绊脚石，她恐怕做梦都会偷笑吧？” “林似玉？是与靖王最先订婚的那个大东朝女子？”这个消息果然够劲爆，气若游丝的公主不知哪里的力气，“噌”地一下坐起，眸中仿若淬进亮光，愤恨道，“给本公主备膳！” 挑完事，玉九儿屁颠退场。 论甩锅之本领，谁能干得过她这个现代来的博士？ 玉九儿到门口吩咐成安：“待她吃饱就将她送进靖王府，跟端妃娘娘说明她的身份，你们在暗处看着她，不要让她伤害百姓即可。” 做完这一切，玉九儿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去跟鲁达他们继续商讨建超市事宜。 翌日 林似玉带侍卫丫鬟，浩浩荡荡来到阴山县拜见端妃娘娘。 准儿媳妇拜见，又提前送了拜帖来，妃娘娘自然不能拒之门外。 不过君墨擅自回京的事她断然不会告诉她，只敷衍道：“靖王去军营里操练他的三千亲兵，没空回来，你多担待！” 林似玉垂首欲泣，佯装不在意道：“似玉自知轻重，不会去烦王爷，王爷做的都是大事，似玉懂的！” “还是你识大体！靖王能有你这个贤内助相助，本宫也就放心了！” 起初，端妃娘娘还宽慰两句，可林似玉越说越委屈，最后竟无声啜泣起来。 表面上说不在意的人，此刻正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这令端妃娘娘很不高兴。 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觉得这姑娘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呢？ 若不是刚和亲哥相认心情大好，她当真没有耐心在此劝慰她。 大哥被人陷害掉入海里导致失忆这件事，她还没调查清楚，谁有闲工夫理会这些个水做的人？ 正心烦意乱之际，昨日刚住进王府的苗疆公主突然堂而皇之不请自来，也不管是否失礼。 匆匆给端妃娘娘福了个礼后，她就绕着正在落泪的林似玉转了一圈。 林似玉被整得一时忘了哭泣，眼光呆呆地跟着她转。 “你就是林似玉？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本公主共侍一夫？” 林似玉不明所以看向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身后的荣嬷嬷上前介绍：“林姑娘，这位就是皇上刚赐婚给靖王的苗疆公主，将来要与您一起侍奉王爷！望你们能和睦相处，效仿娥皇女瑛共同伺候好王爷，传出佳话！” 忠心耿耿的容嬷嬷不知道，她这番漂亮的话非但没有引起两人的共鸣，反倒让她们更加憎恶彼此。 然而，这林似玉却是个能屈能伸之人，她急忙起身向公主行礼，脸上瞬间露出谄媚的笑容：“能与公主一同照顾王爷，实乃小女之荣幸！妹妹，还望您不吝赐教。” 这话让苗疆公主感觉自己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不爽。 不过碍于端妃娘娘，她也没敢太过放肆，仅用言语与她冷嘲热讽起来：“妹妹？姐姐倒是很有家教啊......” 此情此景，端妃娘娘在宫内见得太多，本以为躲到阴山县便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没想到这种拈酸吃醋、争强好胜的事，依旧无处不在！ 端妃娘娘揉了揉额头，找了个借口进屋躲清静去，独留她们在花厅，让她们继续表演姐妹情深。 玉九儿不知道靖王府已经鸡飞狗跳，她一心忙着自己的超市。 她打算把超市建在老城区人口密集之地。 这里没有扫码打标，她此刻正叫鲁达帮着刻一些价格印章。 从零到九每个数字都刻出来，不管什么价格就可以随意组合。 正忙着，端妃娘娘一脸愁容向她走来，对她叹息道：“玉县令啊！你说这天下怎会有这么多不如意呢？” “可是府里那两个让娘娘心烦了？”不用说，玉九儿都能猜到，其中一条咬人的狗还是她特意放进府里的呢！ “哎！两国联姻的圣旨不能违背，本宫只能退掉林家婚事。只不过本宫不甘心啊！纵使靖王不介意婚事建立在政事上，可本宫心里总觉得亏欠他，希望他能有个正常的娘子！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这林家婚事只能退掉！” “别啊！”玉九儿赶忙阻止，“这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定吧？毕竟是他的准王妃，她们要闹就让她们闹呗！总归王爷现在没有什么损失！” 端妃娘娘若将林似玉送走，她的如愿算盘不就白打了？ 端妃娘娘那边倒是安静了，她这边又该热闹了！ 且不说苗疆公主那甩锅的本领有多大，光端妃娘娘惦记她家宝宝这事，她也不能让她太闲啊！ 她得争取足够的时间将超市赶快办好，然后去寻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她家的两个小金疙瘩，那森林宫殿怕是住不成了。 玉九儿用她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端妃娘娘才终于决定再观察一段日子。 一个多月后，玉九儿的超市顺利完工，各种货物都摆上，准备开业。 超市开张这日，促销活动力度大，百姓们欢天喜地地买了好些东西回家。 玉九儿见百姓高兴，心中的满足感瞬间爆棚！ 超市里的商品都是第一手货源，没有经过任何中间商，完全是让利给百姓。 她的阴山百姓就该拥有这样的幸福。 不过玉九儿的幸福瞬间当真对得起“瞬间”二字。 这不，一个惹人嫌的老鼠将玉九儿拦截在去衙门的半道上。 林似玉依旧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对玉九儿乞求道：“玉县令，请您把苗疆公主捉起来，她祸害我们大东朝百姓！” “她如何祸害了？” “她居然使用卑鄙手段给我下蛊，让我每每夜半都浑身疼痛不止，如此心肠歹毒之人留在阴山县简直是祸害啊！”林似玉说着说着又掉金豆子。 玉九儿默默后退两步，省得一会被她碰瓷，有理说不清！ “你们家里的事莫要来找本官，本官管不了！” 玉九儿正要越过她离开，林似玉突然一改往日的柔媚娇弱，猛地伸手将玉九儿拦住。 玉九儿惊得赶紧跳开：哇靠！这妞不会被逼疯，要碰瓷吧？ 就算她扑过来，她也不会帮她的哈！ 不过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倒是让玉九儿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只听她斩钉截铁道：“你以为靖王爷当真重视你这个小县令吗？他只是利用你！你何苦帮他娶个更厉害的靠山呢？” 第114章 西域进犯 “怎么说？”玉九儿倒是有点想知道，林似玉到底想用什么招，让她能心甘情愿帮她对付苗疆公主呢？ “你别以为靖王爷将西域运回来的整船东西都送给你，还偷偷把前知府窦熊的大半家产也给你，就是为了帮你，他是在利用你！” 林似玉笑得一脸阴鸷，与她甜美柔情的外表极其不符，玉九儿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只听她又阴恻恻地问玉九儿，“你恐怕还不知道，靖王为何被贬阴山吧？” 这话听得玉九儿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这副嘴脸有点像锁魂的黑白无常。 玉九儿咽下口水，忍住恶心问道：“你知道？” “当然，我爹是海兵总督，即便不站队可也不会让人当枪使，他知我早就心悦靖王爷，暗中留意了靖王爷好多年！” “那又如何？”玉九儿有点不耐烦。 林似玉阴笑道：“被贬阴山之前，靖王爷手上有十万羽林军，在大东朝可谓横行无阻，大家想对他做什么，都得忌惮三分，包括皇上在内。 故而，很多人给他使绊子，设计羽林军里的精兵强将，致使羽林军分崩离析。靖王为了保住羽林军中与他出生入死兄弟的性命，壮士扼腕，自动卸下兵权。 皇上找了个理由将他贬到阴山，还说，若他想回京，必须在阴山县建立足够的功绩，方可与他提回京的条件。所以，靖王这是在利用你帮他建立工业！ 你别以为，他给你那么多银子，有多看重你？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你还帮他拉姻缘，助他成就大业，真是愚蠢！” 她的这番话确实触动到玉九儿敏感的神经，她确实以为她和靖王的情谊是独一无二，难能可贵的，没想到总归是她多想了。 难怪他的政敌总想阻碍阴山县的发展？ 不过，心里再难过也不能让这个绿茶婊得逞！ 玉九儿冷笑道：“本官倒是挺喜欢被人这样利用！有本事你也往本官身上砸个几百万两，利用一下本官啊！本官不怕被银子砸！”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谁渔翁得利还不一定呢！ 反正她手上确实是拿到了银子，让她的百姓安居乐业，这就足够！ 至于那个傻不拉几的功绩，谁稀罕？ 对于玉九儿的反应，林似玉愣了好半晌，一般人被人利用不应该是自尊心受损，急于找回面子吗？ 这个县令怎会如此另类呢？ 她还以为他会和她统一战线，一同搞砸两国联姻呢！ “道行没练好就回去再练练，别用你固有的想法想别人！每件事都有两面性，好赖全在个人。回去继续跟苗疆公主干架吧！蛊虫可不好除！特别是苗疆的蛊虫！” 说完这句，玉九儿大步离开。 心底深处依旧有些受伤。 当真只是利用她，没有一丝情谊夹于其中吗？ 不知不觉，玉九儿走到公园里。 此时，秋风习习，公园里火红的枫叶飘然落下，给大地铺上一层红地毯，就像火焰在滚动！走在两排枫树中间，伸手接住飘下来的红叶，宛若仙境。 往前望去可见那一汪碧绿的天明湖，湖岸过去是温泉高山。 青山碧水映衬下的火红，美得如此令人惊心动魄。 她的阴山县不知不觉已经这么美丽，越来越接近她期盼的目标，她何必介意太多呢？ 这么一想，玉九儿突然豁然开朗。 差点被那点情绪引进死胡同，着实不该。 她心情大好，又四处逛了逛，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辛苦创下的成果。 正当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之际，成安突然飞奔上前，跪地道：“报大人，大事不好！西域进犯，用炸药炸长城，长城被炸了个大窟窿，西关营所有兵将正在阻拦！” “什么？”玉九儿心漏跳一拍，她的阴山县好容易步入正轨，一切好不容易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不要又历史重演啊！ “羽林军知道了吗？让他们戒备！”玉九儿说着往县衙的马厩狂奔，“备马，我要去西关营！” “大人，成将军让人带话，叫您安心在县里等消息，不要去西关营冒险！”成安的声音有些急促，“三千骑兵已经去帮忙，您武功不如他们，就别去了！” 玉九儿边跑边骂：“你个蠢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我上次大闹西域后，他们憋了这么才来进攻，恐怕已经从海外获得强大助力，否则岂敢堂而皇之又来进犯？我必须去！” “大人！您等等我！”成安知道劝不住，只好赶紧跑上来帮忙。 跨上马背，玉九儿交代月影：“你去森林宫殿看看大夫人她们是否安好，西域人来犯，虽离那边远，但是总归是在关外，不能掉以轻心！” 月影道：“森林宫殿应该无碍，有事的话，暗影会燃烟警报，奴观察过那边的情况，并无异样！让奴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吧！” 玉九儿心底一直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不能亲自确认她始终不放心，便强硬命令道：“听命行事！去宫殿！” “奴，遵命！” 玉九儿快马加鞭来到西关营，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好在西域兵已经被赶走。 “损失严重吗？”玉九儿问成明。 成明两手叉腰道：“再严重也没有西域兵严重，他们至少折损五百人以上。” 荣先生在一旁叹息：“长城被损坏的部分不算损失啊？你不能只看眼前的死伤，这次让人光天化日之下偷袭，实在可恶！咱们总是料定他们白日不敢来偷袭，反而掉以轻心，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玉九儿问：“你说他们用炸药炸长城？不是说长城坚固，炸药的威力达不到炸毁长城的地步吗？怎么今日却被炸了个窟窿？” 她其实心里已经猜到，西域人恐怕已经提纯更高浓度的炸药，做出的炸药威力远比之前的更厉害。 荣先生眉头紧皱，嘟囔道：“谁知道他们又从海外运回来了什么厉害的武器？” “你那点武功连我都打不过，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儿添乱了！”成将军把玉九儿往门外推。 “谁说对付西域人必须用武力，之前我们一起闯西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武力制服他们？”好不容易来到第一线，不干点什么她怎么甘心？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出主意，成安就突然急冲冲跑进来：“大人，宫殿那边燃起浓烟，恐怕小少爷们有危险！” “咚！”玉九儿一颗心仿佛被重物撞击，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她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西域人大白天急匆匆跑上来炸个洞，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到底为何呢？ 不对，他们在声东击西！ 他们的目标是孩子！ 糟糕！ 第115章 我捡到两个小号的靖王 “大哥，他们的目标是宫殿里的孩子！” 来不及多想，玉九儿拉着成明往滑翔伞碉楼跑去，“我们快点上碉楼，乘滑翔伞飞过去！” 好在成明先前建造了一个这个专门拱滑翔伞起飞的碉楼，上面存放有二三十架滑翔伞，神鹰队的人也在上面随时候命。 “爬上去太慢！我们带你飞上去！”荣先生话音刚落，就和成明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玉九儿直接飞上高高的碉楼。 成安紧随其后飞上来。 几人迅速穿好滑翔伞，直接飞往宫殿。 玉九儿内心深深自责，她太自信，以为躲过君墨就没事，却没想到躲不过关外的西域兵。 她飞在上空心跳如擂鼓，一直祈祷孩子不要有事！ 在空中视野宽，她一眼就看到暗影和月影在树丛中穿梭飞跃，追逐着一群人。 不用想，孩子肯定是被他们抓了！ 玉九儿在天空中找准方向，直接朝那伙西域人飞过去。 “放下孩子！”她用西域语大喊出声。 她架着滑翔伞直接撞上跑在最后面的人，落地瞬间飞到前面，直接将那伙人拦截。 成安和成明带着滑翔伞神鹰队的人也顺利着陆，挡住西域人。 唯有荣先生还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 西域人反应极快，抱小孩的两人迅速朝不同方向分开跑。 玉九儿、成安还有后面跟上来的暗月，三人一起盯住一个孩子追上去。 暗影、成明和其他人追另外一个。 一阵打斗，不会轻功的玉九儿差点被一掌击中。 好在她的跆拳道功夫不弱，人也灵活，又铆足劲去抢孩子，逼得西域人只能停在原地与他们对抗。 暗月趁机偷袭抱住孩子的西域人，眼看就要得手，谁知，西域人却脱手将孩子往空中抛去。 玉九儿吓得胆战心惊，和成安同时飞扑过去。 只不过他们到底离得远，孩子又是被抛往空中，他们能接住孩子的机率几乎为零。 绝望中，天空盘旋的荣先生凭借轻功，游刃有余地驾驭滑翔伞俯冲而下，接住西域人抛上来的孩子，而后往前一掠，又重新借助风力飞上天空。 接着，欣喜若狂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多谢将孩子抛给我！哈哈哈......” 气得西域人直接往空中掷刀剑，可荣先生岂会让他们得逞，早就一溜烟，抱紧孩子飞没影了。 看到孩子安全，玉九儿松了口气，也不跟这边的人继续纠缠，转身往另外一个孩子的方向追去。 寻着打斗声跑到那里，看到成明他们也成功将西域人拦截，正打得不可开交。 西域人怀里抱着的可能是老二，此时正哭得撕心裂肺。 玉九儿一颗心揪得疼痛不已！ 这时，成明一剑刺向那抱孩子的西域人，成安配合默契，当即飞过去成功夺回孩子。 可他来不及躲避右方攻来的人，孩子差点又被夺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空中又传来荣先生的声音：“将孩子抛上来！” 成安毫不迟疑，二话不说就将孩子往上抛。 荣先生顺利接住！ 他左一个，右一个，紧紧抱在怀里。 使用内力驾驭滑翔伞往空中飞去：“你们慢慢玩！我先带孩子回去！” 意识到孩子都安全后，玉九儿终于可以专心迎敌：“这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敢劫持我的孩子，你们都得死！” 他们都见过孩子，不能留活口！ 她用十成跆拳道功力，出脚锋利迅猛，惹得成安和成明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果然，母爱能将人的极限潜能逼出来。 这边正打得不亦乐乎，荣先生已经带着孩子迅速飞回碉楼。 着陆后，来不及脱掉滑翔伞，他急忙检查怀里的小孩是否安好。 左手边这个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也不哭闹；右手边这个吓得一直哇哇大哭！ 不过，待看清孩子的长相后，荣先生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双眸像看怪物一般盯着孩子。 还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确定眼睛没问题，才抖着声问： “你......你你们确定是玉县令生的？你们是怎么做到，跟靖王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 他虽然没见过长大后的君墨，可小时候的君墨他没少抱，还教他骑马射箭，怎么可能会记错？ 孩子们还不好说话，老大给了他一个白眼，老二微张着嘴，茫然无措地望着他。 可能察觉出自己已经安全，两个小孩都没有再闹腾，乖得很。 可荣先生心中的草泥马却狂奔不止，脑袋也一直嗡嗡作响！ 好半晌，他才回神，喃喃道：“不行！我得带你们去问问小蓉儿！” 帮荣先生脱滑翔伞的兵将一脸迷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军师。 他此刻就像突然捡到个大宝藏，手足无措，不知所措。 荣先生抱紧孩子跑下碉楼，路上吩咐士兵：“快去备马车，我要去靖王府！” 路上，各种猜测从他脑海里蹦出来： 难道是君墨偷偷在外面留的种，生怕被其他几个皇子发现，才偷偷摸摸委托玉县令照顾的？ 还是他枉顾道德伦理，跟人家玉县令的夫人有一腿？这也说不通啊！玉县令那夫人长得如此“与众不同”，也就玉无双审美独特，墨儿不可能看上吧？ 总之，这孩子若是君墨的，他们荣家必定要收回来养！哪有荣家的孩子流落在外的道理？还是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子！ 荣先生盯着怀里的小孩，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啵啵”左右各亲了好几口！ 下马车后，荣先生左右各抱一个，直接奔进端妃娘娘的院子，好在下人都已经认识他，否则定会责怪他莽撞失礼！ 看到端妃娘娘的身影他就急切嚷嚷着：“小蓉儿，快，快来看看我捡了两个小号的靖王，你快来看看他们像不像墨儿小时候？莫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端妃娘娘从未见过自己端正内敛的大哥如此失态，正要取笑两句，眼神接触到他怀里两个与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哪，哪儿捡的？”端妃娘娘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荣先生顺口道：“空中，不，据说他们是玉县令的孩子！” “老奴先前就说这两个孩子长得像王爷，如今越大越像啊！”容嬷嬷眼睛最利，上前接过一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而正在森林里打上瘾的玉九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送进了狼窝。 待所有西域人都被制服，玉九儿一把刀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问：“说！为何劫持孩子？” “因为斥候来报，发现宫殿里住进一些人，并且有两个孩子长相与之前抄夺宫殿的靖王十分相似。我们猜想应该是靖王之子，就想抓回去领功，经过半个多月的布局，今日才行动......” 没有用刑，贪生怕死的西域人就全部交待清楚。 最后，玉九儿问：“确定只有你们驻扎森林的军营知道这件事？” “是，孩子还未捉到，我们也不敢上报！只想等抓到孩子再说！” 得到答案，玉九儿狠下心，一刀划破了敌人的喉咙，并吩咐暗影他们道：“灭口！” “在森林里驻扎多年的西域军营里，起码有两三万人，这下怎么办？” 成明意识问题的严重性，若他们都知道有两个和靖王长相相似的孩子存在，保不齐早晚有一日会传到靖王耳中。 “那就在消息传到靖王耳中之前，将森林里的西域军营灭了，反正这块地方也被他们占领得够久，再不行动，以后恐怕就再也要不回来！” 玉九儿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双眼微眯道，“他们今日用来炸长城的炸药威力巨大，说不定待他们研制出更厉害的武器，我们西北的边卡会再次被西域人攻破！” 比如：大炮！ 这是玉九儿最为担心的！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阴山，决定不能再沦陷！ 成明点头道：“回去再议！” “对了，大夫人她们如何？”玉九儿才想起来问暗影。 暗影跪地请罪：“她们都没事，只是被迷烟迷晕而已，奴该死，没有保护好主子们！” “不怪你！对方有备而来，你一人岂能对付得了几万人！是我掉以轻心了！”玉九儿松了口气，好在最后及时赶到。 “奴这就回去给大夫人报平安！” 成安道：“你跟我们一起上山，乘滑翔伞飞过去快一些，否则天黑都走不回宫殿！” 第116章 纸终究包不住火 事情了解清楚后，玉九儿一行人才急忙往高山上爬，重新穿上滑翔伞，从高处往西关营俯冲而去。 到了那里一问，兵将说：“荣先生不知怎么了，仿佛捡到宝似的，带着孩子已经往靖王府去了。” 玉九儿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她怎么这么粗心，竟忘记了荣先生是十几年前离家，那时他肯定见过小时候的君墨！ 这下惨了！ 刚从虎穴出来又进狼窝！ 纸终究包不住火啊！ 玉九儿几人的滑翔伞没有脱下，直接飞往县城。 匆匆赶到王府时，玉九儿却见端妃娘娘的院里一派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两个孩子已经满岁，此时正在端妃娘娘和荣先生的搀扶下蹒跚学步。 容嬷嬷拿着一把刀，跟在老二身后，在他岔开两脚间的地板上“咚咚咚”剁几下，老二果然就放开脚步，成功往前迈了好几步，高兴得一路哇哇叫！ 也行是尝到到迈开步伐的乐趣，他乐此不疲，歪歪扭扭地又向前迈了几步，成功脱离端妃娘娘的搀扶。 “老奴就说嘛！这砍断前世绊脚绳的土方法，当年王爷用有效，他的孩子用自然也有效！” 荣嬷嬷拿刀又来到老大两脚间如法炮制。 可是老大内敛惯了，任你怎么剁，他就是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兴许是担心迈开脚步不安全，还是待在原地稳妥。他甚至还扭头送给正剁得起劲的容嬷嬷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老成持重的可爱模样逗得满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可吓死奴婢了，这眼神跟王爷简直如出一辙！呵呵！” 玉九儿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门外看了许久。既然已经被发现，急也没用，还不如想想如何应付过去。 端妃娘娘知道玉九儿站在门口，也没理会她，全神贯注扶着孩子继续走。 荣先生抬眼看向玉九儿，淡淡道：“来啦！” 玉九儿硬着头皮迈开脚步，有些腿软地跨进门槛，拱手作揖：“见过娘娘！” 端妃娘娘将孩子交给下人，坐下喝了口茶，才开口道：“难怪一直让孩子躲着本宫！对此，你如何解释？” 玉九儿左右看了看，示意端妃娘娘屏退左右。 “你们带孩子到院里玩一会儿！” 待厅里仅剩端妃娘娘和荣先生后，玉九儿跪到地上，低头承认错误：“这两个孩子确实是王爷的！请娘娘原谅无双的隐瞒！” “啪！”端妃娘娘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玉九儿一颗做贼心虚的心跟着颤了颤。 “孩子的娘是谁？”端妃娘娘厉声问。 “是玉九儿！无双的双胞胎妹妹！”正主玉九儿只能睁眼说瞎话，反正这两个孩子确实是“玉九儿”所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胡诌道，“前年她偷偷跟着我到京城赶考，不幸被人下了春药，机缘巧合之下误闯王爷的别院，利用王爷的身体解了毒。回来之后就发现怀有身孕。因为实在是太害怕被王爷责怪，我们才谎称她落水身亡。” “那玉九儿现在在哪里？”荣先生追问。 “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玉九儿狠心诅咒自己，总比让他们知道她女扮男装，将皇家生生玩弄于股掌中强吧？ 这欺君之罪她现在可真扛不起啊！ 听到这里，端妃娘娘反倒不生气了，白捡两个可爱的小孙子，搁谁谁不高兴？ 她面上尽量维持威严道：“既然孩子是王爷的，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你没意见吧？至于玉九儿和王爷的恩怨，待王爷回来再定夺吧！” 玉九儿一听这话就急了，叩首道：“娘娘，万万不能让王爷知道孩子的存在！那晚对王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王爷正忙着对付政敌，咱们不能在此时揭王爷的短，让他分心啊！ 更何况，三王爷的母妃前些日子还派人假扮百姓潜入阴山县，若让她知道孩子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大皇子和五皇子对靖王爷也是下得了狠手之人！那几个皇子，除了二皇子一家被贬为庶民关在牢里，其他人都还未生下儿子，他们会放过靖王先一步生下的皇孙吗？” 玉九儿将所有能想到的弊端都分析出来，目的只有一个：瞒住君墨，瞒得一时是一时，最好等孩子们都懂事，能护住娘了，他还能当着孩子的面杀了孩子他娘不成？ 端妃娘娘考虑片刻，沉声道：“孩子终究是要认祖归宗的！” 倒是旁边的荣先生建议道：“要不，等墨儿有足够的底气保护孩子，将大皇子、三王爷还有五皇子都打压下去再论？”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端妃娘娘眉头紧蹙，依旧犹豫。 玉九儿急切道：“可是我们过早暴露出靖王的软肋，对正在专心抗敌的他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掣肘他，我们只有将孩子捂好，平安在阴山好好长大成人，才是真正帮到王爷啊！不是吗？” 最后，在玉九儿不断怂恿和教唆下，端妃娘娘终于答应先瞒着。 成功拉人入伙，玉九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不过她又生出别的担忧：“日后孩子住在农场，娘娘可以随时去探望！只是这院里见过孩子的下人......” 端妃娘娘抬了抬手道：“这个你无需担心，她们都是本宫的心腹，不会说出去！这院外的人，本宫还未让他们进来看过孩子。” 荣先生突然想到什么，舒了口气道：“好在我刚才抱孩子进来之时，只有两个门房看到，晚些时候我把他们带到西关营去，绝不让他们在靖王面前乱说话！” “那就好！”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两个比较好糊弄，若是君墨知道，恐怕能一下子将所有的问题都联系起来，太恐怖！ 晚上，将孩子的面容包好后，荣先生和玉九儿一人抱着一个，匆忙踏上马车，往农场赶去。 端妃娘娘送到王府大门口，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而后，她踏上台阶的脚顿住，眸中亮光一闪，坏笑道： “荣嬷嬷，收拾东西，本宫要搬到农场去住，这里被那两个东西搞得乌烟瘴气，本宫待不下去！” 想到这么好一个借口，端妃娘娘内心洋洋得意：她的孙子怎么能离开祖母呢？ 而吉祥树屋的门口，娘子军们一直站着引颈而望。 自从成安告诉她们，孩子被送到靖王府之后，她们就一直心神不定，生怕玉九儿女扮男装的身份暴露，引来欺君之罪，也怕孩子们被抢走，再也回不来。 成安只能默默守着她们，话也不敢多说。 毕竟在森林跟西域人抢孩子是时候，是他毫不犹豫将孩子抛给荣先生的。 他有罪！ 直到有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传来熟悉的“咿咿呀呀”童声，娘子军们才喜极而泣。 二叔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瞧你们这没出息样，我都说了九儿脑子好使，肯定会没事，你们看！这不是都全须全尾回来了？” 无烟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取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早早就跑到王府门口等候？” “我那不是怕她一个人抱不动两个，才过去接的吗？”二叔冷哼，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九儿，是我们疏忽了！”大夫人抹着泪上前跟玉九儿认错， “刚才我们仔细回想，才惊觉，定了我们平时经常带孩子去宫殿门口的碧湖泛舟，才让西域斥候无意中侦查到孩子的模样！我们罪该万死！” “母亲，您无需责怪自己！”玉九儿不怒反笑，解释道，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 这次，多亏了森林的西域军营擅自做主，暴露了他们的新型炸药，否则等他们技术成熟，我们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你们非但无过，还立了功！” 听到这话，成安内心的自责瞬间烟消云散：“这么说我将孩子抛给荣先生，一点都不为过！哈哈！” 玉九儿瞪了他一眼，鄙夷道：“怎么不把你蠢死算了！” 第117章 我们管叫你爷爷 众人喜滋滋的，刚把孩子抱进屋，荣嬷嬷声音就传来：“大夫人，我们娘娘也来农场小住！您可欢迎？” 玉九儿头皮一紧，原来这个荣嬷嬷与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一样的可怕啊！ 端妃娘娘住在这里，君墨回来肯定会起疑心！ 真是不让人省心。 玉九儿只好隐晦道：“娘娘，您放任两个准王妃在府里不管，这样好吗？” “有何不妥？她们二人在府中相处月余，并未惹出祸端，只是执意不肯离开。那苗疆公主倒也罢了，山高路远，不便回程。可那林似玉却以陪伴苗疆公主小住为由，同样赖着不走。倘若她们要在此处逗留数年，本宫难道还要守护她们数年不成？” 说着迫不及待往楼上走：“璟儿、鑫儿，祖母来啦！” 玉九儿头大如牛，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此刻，她也不能将孩子的祖母赶走啊！特别是身份能压死人的祖母。 所性君墨还未回来，就先让她过一把含饴弄孙的瘾吧！ 等君墨回来再想办法把她请走！ 大夫人出来招呼荣嬷嬷进吉祥树屋，在一楼给她们选了一个院落住下。 次日，玉九儿马不停蹄赶往西关营，和成将军他们商讨如何对付森林里驻扎的西域军。 成明给她分析当前局势：“我西关营有两万多一点的兵力，靖王若回来，有一万兵力，加起来我方兵力三万多，可森林里驻扎的西域兵就有三万之多，更何况他们还有西域沿海随叫随到的七万兵马。 非但如此，若西域沿海战乱一起，海外的西域不用十日就能用大船送十几万兵马过来。兵力悬殊，我们冒然攻打，无疑是以卵击石啊！” 玉九儿惊诧：“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暗中袭击森林里的西域兵，不能让西域沿海的人发现？如果我们进攻西域沿海，是不是也必须瞒着海外的西域人，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她到底要去捅个什么样的马蜂窝啊？ 成明点头道：“对啊！你终于明白你之前胆大包天去西域沿海大闹五王子府，后来又肆无忌惮去那里偷东西，有多危险了吧？好在他们没有从海外派兵过来一举歼灭大西北！” “难怪这么多年，大东朝都收不回西域沿海！”玉九儿喃喃道，沉吟片刻，她突然又道，“不对！” “什么不对？阴山三万人马对西域十万人马，错在哪里？”成明问。 “是海外的十几万兵马不对！那恐怕是吓唬我们的幌子，否则二十年前朝廷派十万兵马下来就已经被他们歼灭，不可能还顺利将他们赶到关外！”玉九儿冷哼， “他们在关外安享二十余年，靠的是虚张声势！不过，西域在这边有十万兵马倒是真。就海外而言，绝无可能调来十几万兵马。 不然他们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阴山和西域沿海不可能拉锯二十二年之久。 兵剿灭！” 荣先生问:“这么说来，这马蜂窝你是捅定了？” 话虽如此，可他眼里也同样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激动，仿若玉九儿回个“不”只字，他就拍案而起。 玉九儿重重点头：“对！即便我们不捅，蜂群也刺过来，我们不可能傻傻站在原地给他们蛰吧？” 她可不是认输的人，明着打不行，那她就只能来阴的。 谁怕谁？ “三万对十万，你真打？”成明胸膛起伏，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议事厅内的总兵、小将军、副将、参将等人也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憋屈了二十年，当真能狠狠干一场？” 玉九儿淡定道：“若筹划得当，有何不可？我们无需一次性以三万之师对十万之众！可分而击之，先解决他们在森林中的三万兵马再说！” 大家听到这里，见大将军眸中也带着赞同，便激动得满眼都是亮光。 “都坐下！事情还在商量，个个都激动个什么劲儿？”成明稳住心神，斥责一声，继而又问玉九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玉九儿沉吟片刻，眸中精光一闪，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用炸药炸我们的长城，我们也用炸药炸他们的军营！他们的军营不是分散在森林各处吗？如此，我们就神不知鬼不觉，逐个歼灭！” “炸药这么响，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玉县令也太自信！” 参将一脸不以为然，若不是皇上有圣旨，让阴山县令和靖王一起配合西关营抵御外敌，他一个小县令如何能进西关营的议事厅？ 玉九儿耸耸肩：“他们时常在森林里试炸药，时常轰轰响，不也没人在意？若不是他们昨日用炸药炸长城，你们还被蒙在谷里，还一直以为人家的炸药炸不毁坚固的长城呢？” 小将军冷哼道：“就算我们也可以用炸药，可我们炸药的威力总归没有他们的大，如何能取胜？” 玉九儿坏笑道：“你们去敌营偷几个炸药过来，本官研究研究，兴许本官能有办法提纯炸药成分，再根据他们炸药的配比，做出与他们一样的炸药来呢？” 这话一出，就引来议事厅内各将领的质疑： “你少在这里吹牛！若你真能做出来，早就拿着炸药领功去了，还窝在这里苦哈哈种田？” “你们阴山县有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吗？若真能做出来，我管叫你爷爷！” “谁不知道西域兵昨日抓的是你家的孩子！别为了打击报复他们就乱出主意！” ...... 玉九儿黯然失笑，大厅内，除了成明，连荣先生也不信她。 她心气一上来，便扬言道：“本官非但能做出来，还能保证炸药的威力比他们的还大！只要能偷来几个炸药，并让你们武器监的人协助本官即可，本官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阴山县令的厉害！” 总兵脸红脖子粗地冷笑道：“呵！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了！我们也不要求你能做出比他们更厉害的炸药，只要能做出与他们一样的，我们便服，管你叫爷爷！” “对！只要能做出来，我们管你叫爷爷！”议事厅内大多数人也跟着附和！ 小将军还一脸嗤笑，对旁边的人悄声道：“这个县令怕不是偷西域人的东西偷上瘾了吧？” “谁知道？若这次他做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他怎么还有什么脸再来西关营？” 玉九儿抿唇冷笑，这帮龟孙子！等她做出更厉害的炸药来，让你们都得乖乖当孙子！ “话说他们为何对你宫殿里的小孩那么感兴趣？”总兵突然问出一直盘桓在心底的疑虑。 玉九儿还没想好借口糊弄他们，荣先生先就开口帮她挡了回去：“我们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哪儿知道他们想干嘛？总归我们和阴山县同在一条船上，它不好，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由于神鹰队的都是成明的心腹，成明让他们保密，他们自然不会乱说，故而西关营里这帮将领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玉九儿转移话题问：“这炸药你们什么时候去帮本官偷来，本官还等着当爷爷呢！” “大哥这就吩咐神鹰队的人准备，尽早帮你偷来！”成明说着立即吩咐下去。 众人等着看笑话般看着玉九儿。 只是，他们还未将炸药偷回来，西关营又出事了！ 还是大白天，长城又被炸！ 战争一触即发！ 第118章 靖王回来了 收到消息的玉九儿急匆匆赶来西关营。 成明出去迎敌还未回来，荣先生对她道：“他们这次炸的依旧是第三道关卡的长城，只不过这次他们所用的炸药比前几日多了不止十倍，像是冲着占领第三道关卡来的。 第三道关卡的长城正在修建，除去今日去你那里做工的犯人，其余犯人都还在那边修建长城，不知这次，犯人能否逃过一劫！” 闻言，玉九儿内心隐隐担忧起来。 西关营的长城是沿着层峦叠嶂的山脉而建，一条长城便是一个关卡，分别建了三个关卡抵御西域人。 现在出事的第三条长城便是最近在建的第三道关卡。 若是第三道关卡被占领，那么第二道恐怕也会保不住，西关营大本营所处的第一道关卡也就岌岌可危。 傍晚的时候，成明押了几个俘虏回来！ 他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忙严刑拷打进行审问。 不多时，他出来跟玉九儿和荣先生说明情况。 “这次在那边修长城的犯人大部分都遭了难，死伤无数。我们营的兵将也折损了将近一千人。幸好今日你那边的一万名犯人没有去修长城，否则......” 玉九儿光想想就一阵后怕：“是啊！幸好！” 她好不容易将犯人家眷都请来阴山定居，若此时犯人们都死了，那让她们情何以堪？ 至于此次死去的犯人，她只能回去尽量安抚他们的家眷。 她那里有三四百名家眷是这批死去犯人的亲眷。 “俘虏们可有交代，他们为何如此急于进攻？”玉九儿问。 成明道：“驻扎森林的西域军都叫格雷军，他们今日占领了第三关卡的一小截长城，并威胁我们把靖王的孩子交出去，否则他们会继续进攻！” “呵！这个格雷军也太猖狂了吧？”玉九儿气笑道，“他们哪来的自信？就凭那几个破炸药？” “没错，这炸药确实是他们的杀手锏，恐怕已经准备多时，就是不知道为何最近才开始使用！” 她冷静下来，寻思片刻，恍然道，“他们这么急于抓住靖王的软肋去邀功，肯定是大东朝有人和西域人达成某种约定！靖王在京城肯定惹恼了某些人！才使得某些人狗急跳墙，跟西域人勾结对付靖王！” “难道又是三王爷？他竟敢勾结西域人，他疯了吗？”成明惊诧道。 玉九儿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是哪位皇子跟西域勾结，不过我可以肯定，靖王这次真的捅了不止一个马蜂窝！逼得对手不惜叛国也要对付他。那个皇位当真这么香？二皇子前车之鉴还未能警醒他们吗？” 荣先生叹息道：“看来，靖王有可能自成一派，一起对付其他三个皇子！他可真豁得出去！若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只怕当真会有所顾忌吧？” “所以我叫你们瞒着他啊！”玉九儿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眉头皱起来，“哎，这次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但愿森林里那帮邀功之人不要这么快将看到孩子的事说出去！” 宝宝，时间紧迫，你们快点长大保护娘亲啊！ 不明所以的荣先生还安慰她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小瞧了咱们和靖王的关系！我们断不会出卖靖王！想要我的侄孙，做梦！” “我们西关营隐忍多年，对西域人恨之入骨，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成明愤恨道，说完转身往议事厅走去，“我们先到议事厅再聊，大家也都差不多回来了！” 在西关营开完会回来，玉九儿心情沉重，她先安抚好这次死去犯人的家眷，然后才把所有百姓都叫来开全民大会。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宣布好消息，也不是为了奖励，而是安抚和告诫。 玉九儿拿着大喇叭，大声道：“各位，或许你们已经听说西域人又进攻！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战争期间，没有得到后方的支持！ 本官最近都会去西关！你们在家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切勿趁乱生事！县丞和新晋的举人和秀才都会一起帮忙管理县衙事务，工厂和农场大棚也有队长以及管事们在，你们要听从他们指挥，配合他们工作！ 若是战争需要，本官希望你们也能配合军营，竭尽所能帮助他们一起抗敌！ 我们今日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一直竭尽全力，想要让你们不再为肚子担忧；想要让你能昂首阔步走出阴山县，让大东朝人都羡慕你们是阴山县人！ 所以，我们一起为更好的明天努力，好不好？” “好！”所有人都大声叫了出来，包括这次死去犯人的家眷们，“我们支持大人！支持军营抗敌！保住家园！” “大人放心！我们知道轻重，在这关键时刻，谁若惹事，我王猛定不轻饶！”王猛先站起来大声呼喊。 犯人们也跟着应和：“大人救了我们的命，又让我们和家人团聚，我们对大人唯命是从，绝对不会添乱！” 以家眷为首的孔慧夫人也站出来道：“我们家眷定会自我约束，配合县丞和管事们做好各自的事。此时，谁若不服，先过了本夫人这关！” “我们都听大人的！”家眷们纷纷表示支持！ 安抚好百姓，玉九儿去衙门处理公事，很晚才回家。 大夫人她们都睡不着，等玉九儿回来，大夫人、几个姨娘、无烟和木希儿都围着玉九儿忧心忡忡！ “九儿，你一个女孩，真把自己当成男子吗？这次是战乱，刀剑不长眼！你可千万不要往前线凑啊！”曲姨娘抓着玉九儿的手，眼泪落个不停！ 玉九儿只能狠心道：“各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无关男女！倘若这次我不幸罹难，请大家务必将我女扮男装是身份瞒到底，让我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吧！靖王那边若问起，你们咬紧牙关否认到底，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获欺君之罪！” 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她要先给家人打预防针，以免到时真出事，她们越发受不了！ 这话让原本就忧心的家人顿时失声痛哭，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就怕惊动到一楼的端妃娘娘和她屋里睡觉的孩子们。 几日后，西域的格雷军占领第三关卡。 玉九儿此刻正废寝忘食地研制神鹰队偷回来的炸药！ 君墨还没回阴山县，西关营的两万多兵将加现有羽林军的三千多人，恐怕顶不了多久。 她得赶紧研制出炸药！ 最终，玉九儿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经过七日七夜的不懈努力，她与西关营的武器监共同成功研制出比西域炸药威力强两倍以上的炸药。 不过玉九儿身体使用到极限，炸药实验成功后，她笑着望向那滚滚的浓烟，竟直挺挺往后倒去。 耳边隐约传来西关营那些将领的声音：“爷爷！我们服！” 玉九儿心满意足：乖孙儿！以后要听我的话！ 不过她实在太累，根本没力气说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玉九儿再次醒来已是几日后。 木希儿在她耳边道：“靖王回来了！并且出兵和西关营一起迎敌。这次，有靖王的加入，还有你做的炸药，西域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经退出第三关卡！” “靖王回来了？我躺了几天？”玉九儿只感觉浑身酸痛。 无烟端着粥进来：“整整四日！把我们都吓坏了！若非梁大夫一直保证你没事，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玉九儿喝了粥，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她赶紧下楼找端妃娘娘：“娘娘，王爷已经回来，您不回去照顾他吗？” 端妃娘娘满不在乎道：“他一个大人，还要本宫伺候吗？那么多伺候的人还不够？更遑论还有两个准王妃呢！” 说着把老大抱到膝盖上亲了两口，“他现在在本宫心里哪里比得上这两个可人儿哟！” 玉九儿又道：“娘娘，您来阴山县恐怕也将近一年了吧？您把皇上丢给后宫其他娘娘，这样好吗？您就不怕回去后，再也找不回场子？” “本宫有皇孙就够，要什么皇上啊？不稀罕！”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玉九儿震惊，她感到眼前发黑： 祖宗，您再不走，靖王迟早会发现端倪的啊！ 出嫁从夫啊！您这几十年学的女诫女德都忘了吗？ 第119章 内忧外患 当晚，玉九儿收到君墨的口信：老地方见！ 玉九儿问送口信的剑一：“你们这次跟着王爷把京城搅翻天了吧？竟还连累到我们阴山这边！” 剑一摸了摸鼻子：“额！是教训了一些不懂事的人！” 玉九儿知道问这个二愣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对他道：“跟你们王爷说，如今是十二月大冷天，户外不适宜喝酒！农场棉花地那边有一棵大树，那边的树屋没人住，我叫人去点好炭火，你让王爷去那边！” 棉花地的树屋里 玉九儿将酒摆好，火锅架上。 君墨踏着风雪飞上来，推门而入，一阵暖意袭来，让他有片刻的怔愣！ “在严寒雪天中吃火锅，小酌美酒，实乃人生之乐事！”玉九儿说着自顾自先吃起来，“这里没有下人伺候，您自便！” 她得先发制人，让他感觉有愧于她，待秘密揭露那日，说不定还能给她留个全尸！ 君墨坐下开始大快朵颐，仿佛饿了好几顿一般。 “王府里断粮了？能让堂堂王爷饿成这样？”玉九儿忍不住取笑他。 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去年与她一起吃火锅时，那副迷死人的优雅从容？ 君墨边吃边道：“回来就忙着打仗，哪有功夫吃！” “这还不是您在京城惹的祸端？”玉九儿故作委屈道，“本县令这两次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威胁，王爷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额？”君墨的双眼微眯，桃花眼闪烁不明之光，流露出心虚之态，最后竟还无赖道，“本王本不想将你牵连其中，此乃天意！” “我一直有一种被人当棋子的感觉，当真不是人为？”玉九儿冷哼，“王爷觉得我有这么好骗吗？您当真不打算跟我说说您和皇上的约定？” “你是说，父皇原先允诺本王，将阴山县建设妥当便可提出回京的条件？” 君墨从玉九儿的神态语气中料定她已经知情，心虚更甚，不禁暗暗埋怨哪个不长眼的嘴巴太贱。 他思忖片刻，还是打算糊弄过去，“纯属子虚乌有！父皇怎么可能如此爽快？” 玉九儿的火气“蹭蹭蹭”冒上来，她怎么不知道正经自律的靖王竟也学会了耍赖？ 她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旁边的锅盖，猛地盖下来，生生将他的筷子压在火锅中：“这火锅是我做，若不说清楚，休想再吃！” 君墨的大掌放在膝盖上来回摩挲几下，最后才讪讪解释道： “去年在京城，本王就发现，阴山县有个不俗的玉无双！而你在金銮殿上的所作所为，让本王知道，你当真是个了不起之人！既然阴山县有你，本王就想偷点懒，将重担先交由你去担！” 玉九儿听他语气，突然很想笑，平日里说话霸道强硬的靖王，竟也有心虚到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 这得是有多心虚啊？ “你这只是偷点懒吗？你简直就是当起甩了手掌柜好不好？阴山县的建设有哪点是您亲自操劳过问的？到头来功劳都归你？岂有此理？” 玉九儿狠狠踢了一下椅子，拿出气势，“我被你当作棋子般摆布利用也就罢了，可还因你王爷之故，我两次险遭被人抓捕！棋子亦有尊严，亦会发怒，岂容你如此相待？” 说什么高山流水觅知音，说什么情真意切，都是狗屁！ 他只是在利用她。 旧账翻起，玉九儿越想越气，她“啪”的一声，一掌狠狠打在桌子上，疼得差点当场跳起来，硬生生将手置于身后偷偷揉搓。 “对不起！本王错了，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玉九儿：“......” 高高在上的靖王竟直接低头道歉？ 早知道就不拍桌子了，疼死老娘！ 玉九儿暗自偷乐，顺杆子往上爬：“只要王爷赐我个承诺就行！” “你说！” “倘若有一天我因不得已的苦衷，欺骗您，请您看在我任劳任怨当个听话棋子的份上，原谅我！” 君墨满眼疑惑：“你要骗本王什么？本王有这么好骗吗？” “我是说如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如果我不小心而为之呢？我得先求个保障！”玉九儿当然不会傻傻地直接承认，能拖一时是一时。 君墨狐疑地盯着玉九儿看了半晌，看得玉九儿心里发毛，好在他最后点了头：“本王答应你！” 得到承诺，玉九儿当即变脸，重新打开火锅，狗腿似的热情地给君墨布菜：“来来来，火锅冷了就不好吃了！尝尝这个！” 君墨心中疑惑更甚，这燃烧的炭火能让火锅冷掉？她到底要骗他什么？ 不过有人献殷勤，特别对方是她，他欣然受用。 两月未见，玉县令依旧如此逗趣！ “京城那边的事你都搞定了吗？”玉九儿端起酒杯，最担心的事办妥，她也可以安心喝一口了！ “没有！这次捅的马蜂窝有些大，情况更为严峻！”君墨实话实说。 “噗”玉九儿一口酒直接喷出，“咳咳咳......” “那我这个小县令岂不是又得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还能睡个安稳觉吗？”玉九儿欲哭无泪。 被人当棋子种田也就算了，她好歹能喝口汤，可被人当成威胁靖王的软肋算怎么回事？ “放心！本王会暗中派暗卫保护你，阴山县周边本王也加强了防范！”君墨语气一转，突然揶揄道，“再不行，本王陪你一起睡？” “不用！有暗卫就好，有暗卫很安全！”玉九儿吓得直摆手，“王爷还是多陪陪您未来的王妃们吧！” “那两个嘛......”君墨看向玉九儿的眼神有些幽怨，“你为何要将苗疆公主送入府中？” “咳咳！这可怪不了我！是苗疆公主听说林似玉来访，迫不及待求我送她过去的。”玉九儿毫无廉耻地撇清干系！ 君墨冷哼：“她求你就答应？你知不知道她险些被林似玉弄死在府里？” “这就心疼啦？”玉九儿感觉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酸溜溜的。 君墨冷然道：“倒也不是心疼，只是心塞！” “林似玉那朵白莲花当真这么猛吗？”见君墨不甚在意，玉九儿突然幸灾乐祸起来，“这下您的王府可热闹了！王爷您这是什么眼神？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敢做不敢认，懦夫！可惜了那么好的一颗棋子！”君墨奚落道，“她如今病恹恹躺在床上，也不知能否熬过这个冬天！” 玉九儿“嘶”了一声，她真没想到那苗疆妞如此不堪一击，连个大东朝的娇娇姐儿都干不过？ 她讪笑道：“那您还不赶快将她送回苗疆？死在这里多晦气！” 关乎两国邦交，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暂时还不能走，多好的饵，本王还要留着她在此钓香妃娘娘呢！已经让人给她灌了药，估计死不了！”君墨语气冷漠，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香妃娘娘会来阴山县吗？”玉九儿的兴趣被勾起。 那娘们害死她那么多犯人家眷，来了她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不确定！不过她断然不会放任她的皇侄女死在阴山县！” “欢迎她来阴山县！”玉九儿的馊主意已经在肚子里酝酿。 吃完火锅，君墨突然欺身过来把玉九儿手中的酒杯夺走：“不是病刚好？喝点过过嘴瘾也就罢，你还打算喝一整晚？” 他靠得有些近，玉九儿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凌乱起来。 盯着他那妖艳的眼角，她忍不住低喃：“妖孽随时都能释放荷尔蒙！尽管是个断袖！” “你说什么？” “没什么！”玉九儿赶紧摇头，迅速转移话题，“森林里的格雷军王爷打算如何处理？” “你不是都想好了吗？逐一歼灭！本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玉九儿打趣道：“王爷就不怕西域沿海的兵知道，攻打过来？” “你都不怕，本王怕什么？”君墨薄唇微抿，“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难道王爷从京城要来了援军？”玉九儿惊喜问。 君墨摇摇头，不得不泼冷水：“本王在京城差点没命，连父皇都得瞒着，去何处要援军？恐怕我们在此打仗，粮草都得自给自足。 如今，本王那几个兄弟联起手来，恨不得将本王搞死在大西北，他们断然会想法子截断所有大西北的消息，隐瞒父皇我们打仗的事。援军就别想了！” “啥？”玉九儿当头一棒，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声线颤抖着问，“内忧外患！那您还同意打仗？” 第120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本王不打他们就会放过本王吗？朝中有人跟西域人勾结，本王只能打！再说你不是要出气吗？本王帮你！” 玉九儿傻笑道：“呵呵！倒也不必急着出气！时机不对，这口气可以先憋着，以后再出也不是不行啊！” “西域人看准我们大东朝夺嫡内乱，已经蠢蠢欲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君墨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玉九儿感觉头上悬着几把大钢刀，赶紧低头干饭：“趁现在还能吃口好的就赶紧吃吧？” 她这是被迫跟的什么破阵营啊？ 三万对十万！ 还没有后方支援，没有粮草随行！ 这下死定了！ 吃完火锅，玉九儿心事重重地抬脚径直往吉祥树屋走去，君墨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路，玉九儿突然清醒：糟糕！他也走这边会不会碰到孩子？ “王爷，您最好别往这边走，端妃娘娘此刻住在吉祥树屋，若让她知道我们又聚在一起喝酒......”玉九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君墨眉头微皱，随即调转脚步，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府！ 望着君墨走远的背影，玉九儿拍拍胸脯：“呼！好险！得让你忙起来，否则端妃娘娘一日不回府，早晚得露馅！” 回吉祥树屋睡一觉起来，玉九儿脑海中仍旧一直回想君墨昨晚说的话。 这次打仗险而又险，还无可避免，她得为战前做好一应准备。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即使现在大家都不缺吃喝，可战火一旦响起，所需物资必定更多且更为紧缺！ 开战之前，玉九儿打算先从超市开始盘点一下现有的物资。 可是，刚到阴山超市门口，玉九儿就傻眼了。 超市里面的人简直是在疯抢！ 不过不是百姓在疯抢，而是西关营和羽林军的将士们在里面疯抢。 “这里的东西比外面便宜太多，多囤一些，打仗太耗费物资。” “还不用大老远跑去凉州府购买，我们西关营的伙夫都来搬了好几趟！” “玉县令实在是大方，开这么一个超市，利国利民啊！” ...... 魏正跟个饿死鬼似的，嘴里叼着一个巨无霸大汉堡，手上还抱着一大包袱的烤面包，后背的大背篓，超市的工作人员正给他往里塞面包。 他吃得满嘴食物，竟也没妨碍他对工作人员说话：“没想到才离开阴山县几个月，这里的变化竟如此之大？这超市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 他结完账抬头触到玉九儿吃惊的眸光，险些被嘴里还未咽下的食物给噎死。 “咳咳咳！军需！军需！”魏正说着抱起东西逃也似的跑开。 玉九儿呆愣在原地，他是要把这辈子的面包全都买完吗？ 这副滑稽的模样哪里像个副将？ 实在没脸看！ 回头得写封信告诉玉桃，好好管管她家男人！都配不上她了！ 紧接着，玉九儿看到，之前唤她爷爷的那个几个西关营将领，也是大包小包，恨不得连脚上都绑上东西才依依不舍走出超市。 见到玉九儿，他们即刻放下手中之物，拱手作揖，那真挚之态与之前的嘲讽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玉九儿也回了个礼，他们才拿起东西，踏上马背。 掌管超市的八姐看到玉九儿站在超市门口，当即扑过来：“我的玉大人，您可终于醒来！咱们超市这几日都快被搬空了，工厂、农场的货物都已经供应不上！” 八姐夫汗流浃背地从超市里钻出来，逮到玉九儿就哭诉：“你快点想办法再去进点货吧！这样下去连百姓的生活物资都没有了！” “我这就去找靖王拿银子！” 玉九儿随门房走到君墨的院门口，迎面就看到林似玉捂着脸从里面哭着跑出来。 剑一还抱着剑，一脸冷漠地吩咐院门口的小厮道：“王爷的院子以后不许再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啊嚏！她这是抹了几斤粉啊！熏死人！啊嚏！上午来一个，下午来一个，还让不让人呼吸清新空气了啊？” 玉九儿憋住笑，王府还真挺热闹！ 君墨倒了杯茶，抬眸瞥见玉九儿还没来得及掩去的笑意，冷哼一声：“若不是留着她们还有用，本王恨不得将她们丢到湖里喂鱼！” “王爷莫不是想留林似玉在此，控制海兵总督吧？”聪明如玉九儿很快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待仗打起来，海兵总督那里还有一万多海兵，应急倒是可以一用！”君墨淡淡道。 玉九儿躬身一揖，调侃道：“如此就先委屈王爷牺牲一下色相吧！反正您是男的，倒也不亏！” 君墨被这话气到，一个茶杯朝玉九儿掷过来。 玉九儿偏头躲开，将手上带来的手礼扔过去安抚他：“王爷息怒，这个孝敬王爷！” 君墨接过一看，是一个精致的东西。 “这是何物？”他看不出是什么，仅握在手中，感觉手感不错。 “枪！”玉九儿神秘一笑，解释道，“准确来说是一把能连续发出十几个霹雳弹的霹雳枪！” “有了这把枪做辅助，不用内力也能将霹雳弹投掷到远处，并且可以连发十五发霹雳弹！” 玉九儿说着拿过君墨手中的霹雳枪，演示给他看。 随着“砰砰砰”几声，几发霹雳弹从霹雳抢里快速喷出，在墙壁上炸出烟雾。 “哇！”院里的四大侍卫眼睛跟着亮了起来，没出息的剑四甚至还流出口水！ 君墨胸膛起伏，扬起的嘴唇压都压不下！ 语气激动道：“这样的霹雳枪多做几把，何愁不能将西域人赶出大东朝？” “可惜不好做，我是研究炸药之时来的灵感，顺手做了一把，还特意让西关营武器监的兵将帮雕上了花纹，赠与王爷！”玉九儿将枪重新放回君墨手中，一副讨好的模样。 说着抬头对兴趣盎然的四大侍卫道：“不过，若是你们感兴趣，可以去问问西关营武器监的人，他们已经会做。” “感兴趣！太感兴趣了！”四大侍卫眸光热切，急忙看向他们的主子。 君墨挥了挥手，四人立即飞奔出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君墨歪头瞥了她一眼，她眼里的贼光他太熟悉，问，“你这次来又想要什么？” “听闻王爷在外还多很多产业，并且王爷是个经商好手，不知这次打仗，王爷准备出多少银两啊？”玉九儿也没磨叽，直奔主题。 君墨戒备道：“当然是有多少出多少！军需所用，你不会连粮草都想打主意吧？” “我岂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玉九儿无辜道，“我只是想利用王爷之名到凉州府去筹集一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总不能全让王爷一个人出吧？” “说来听听！”这话引起了君墨的兴趣。 玉九儿理所当然道：“西域人若炸毁长城进入阴山县，那凉州府甚至是整个大西北自然也无法逃脱被奴役的命运，大西北的商贾和百姓是不是也该出一份力呢？” “有道理！”君墨配合地点了点头。 玉九儿又接着道：“那我们就鼓动百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倡导他们募捐！只不过，最好用王爷的名义去办此事，才能事半功倍！” “名头罢了，你随便用！”君墨对她向来纵容！ “只是，本官亲自去做这事，着实费力不讨好！”玉九儿这故弄玄虚的模样让君墨忍俊不禁。 只听她又接着道，“不如收来那些能存放的物资都留给军队使用。那些米啊，面啊，不吃就坏的东西不如便宜点卖给我，我的超市快见底了！我们出去顺便再以您的名义便宜购进一批物资，放在阴山超市供给老百姓啊！” 玉九儿一脸委屈，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都怪你们军队那些部下，这一天天的，把超市都搬空了！” 君墨嘴角上扬，道：“成交！这件事交由你去做！” 玉九儿当即反对：“不行！我一个人怎么行？用您的名头行事，必须您亲自出马才有号召力！更何况我空口说要筹备军需防御西域，谁信啊？只有您出面才行！” 她得把君墨一起拉走，否则她不在阴山县，谁知吉祥树屋里那个天大的秘密会不会被揭穿？ 已经内忧外患，最好别再生出别的事端！ “好吧！西域这次受挫，暂时不会有行动！本王就陪你走一趟凉州府。省得你把本王卖了，本王还得替你数钱！” 第121章 募捐 两日后，凉州府 君墨对玉九儿道：“本王将募捐任务交给新任的凉州知府，让他通知给西北各地官员筹集物资！” “好！如此我们也能轻松不少！以您的名义去筹集物资，应该不难！”没有经历过古代募捐的玉九儿充满信心。 然而...... 现实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玉九儿傻眼了，问道：“怎么可能仅有寥寥商贾来募捐呢？三天才筹集到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王爷，您的名头掉价得厉害啊！” 君墨的脸黑得跟锅底一般！ 玉九儿凝神思忖，想起这两日在酒楼里听到大家对这次募捐的议论，突然顿悟。 “百姓心里肯定都觉得靖王有权有势又有钱，终归比他们富有，他们定然不愿捐太多！看来，除了让凉州知府分派任务以外，我们还得找个噱头才行！” 玉九儿说这话的时候，眸光闪烁，君墨一看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腾。 “什么噱头？”这乍一听就不是什么正当的东西。 “就是能让他们不惜掏光口袋也要来募捐的由头！”玉九儿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君墨，眼神颇为嫌弃，“但愿王爷您目前在市场上的价值，勉强还能榨取一些出来！” 这皇子落魄成这样，爹不疼，兄弟不爱的，身价倍跌啊！ 君墨伸手拍了一下她秀气的脑门：“你竟敢鄙夷本王？” “岂敢？岂敢？”玉九儿赶紧拱手赔礼道歉。 不能因为跟他混熟了就放松警惕，这人到底是王爷，自己还有把柄没被他抓住，还是悠着点好。 玉九儿赶紧出谋献策，“我们将募集分批进行，让他们去比拼；每批的前五十名......我们要给予适当奖励。” 没多久，西北大街小巷都贴满布告：“每三日选出前五十名募捐人士：一、享有阴山县工厂货品半价的进货优惠；二、可获赠靖王亲笔签名的折扇一把；三、丰乐酒楼靖王特设之感谢宴一席； 并且，靖王尚未婚配，家有适婚之女者可携女出席，此乃良姻，切莫错失！” 消息一出，不出三日，原本寥落冷清的募捐点就开始人满为患。 玉九儿从丰乐酒楼赶来一看，惊呆了。 商贾举着大把银票大声嚷嚷着让道；各村村长拉着牛车运送米粮过来；百姓们争先恐后挤破脑袋也要进去！ 尤为奇特的，还有满大街花枝招展的女子。玉九儿一看就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冲着靖王来的。 怔愣见，听有人大喊：“都给我闪开！我们喜乐坊的女子值得与靖王共饮一杯！” 别的女子自然不服气，卷起袖子推搡大骂。 一时间，街上混乱起来！ “炸街啦！” 果然，三日一次的募捐比拼，效果出奇的好！ 玉九儿数钱数到手抽筋。 君墨绷着一张黑脸在折扇上提名，看到玉九儿满脸贼笑，他奚落道：“见钱眼开！若非为了抵抗西域，本王何故为战前准备而牺牲色相？” “王爷，只是陪人吃顿饭就能获得大把银票，又不是陪睡！若是我，做梦都会偷笑！” 君墨将笔一扔，摆烂道：“出的什么馊主意？陪吃陪喝就罢了，还废手？本王的名字何时如此廉价过？” “百姓不过是仰慕王爷，想挣个王爷亲笔签名的折扇挂于家中当传家宝，请王爷多担待！”玉九儿把毛笔重新放入他手中，“来，为了百姓的安定，王爷得继续！手酸了是吧？我给你揉揉！” 在玉九儿这番狗腿的操作下，君墨炸起的毛才慢慢被撸顺！ 这次募捐活动进展顺利，不到一个月，已经筹集到一百多万两银子，外加整车整车往阴山县运去的物资。 这么多物资，加上西关营每月获得的粮草和羽林军自己种的粮食，应付一年左右的战役肯定没有问题。 回到阴山县。 玉九儿庆幸道：“好在格雷军这段日子也安静，给我们充足的筹备机会！” “十二月风雪肆虐，行动不便，他们自然不会有异动！”君墨道。 “行动不便？”玉九儿眸光一闪，心中又有主意，“那若我们能在这样的天气中行动自如，是不是就能赶在年前先给他们来一击？” “积雪厚重，如何能行动自如？此时开战对我军并无优势，等冰雪融化再打！”君墨眸光坚定，非常不赞同此时开战。 “别啊！我有办法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要错失良机啊！” 玉九儿岂会放弃能打击格雷军的机会？她昨夜还梦到那些西域人绑架她的宝贝们，吓得她胆战心惊。 万一过年期间，格雷军丧心病狂潜入阴山县抓走她的宝贝们怎么办？ 万一他们又过来叫嚣，再次威胁西关营交出靖王的儿子怎么办？君墨耳聪目明岂会不知？ 她得先发制人，让他们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不敢再惦记她儿子才行！ 君墨没好气地问：“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玉九儿狡黠道：“我们可以滑雪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先来几个炸药再说！反正冰天雪地他们也不敢追出门，不打白不打！” “滑雪？本王不会！” 玉九儿搜寻记忆，才惊觉，阴山人好像也都不会滑雪。 雪天屋外冰冷刺骨，以前的阴山人都恨不得一到冬天就冬眠，哪还有什么滑雪的活动？ 不过京城那边的人也不会滑雪吗？ 乖宝宝君墨竟然也没有过滑雪的快乐童年？ “你这是什么眼神？本王不会滑雪很可怜吗？” 玉九儿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死都不会承认，她的心是突然疼了那么一瞬。 好在她的宝贝们不在皇宫。 君墨道：“魏正会滑雪，只是本王自小要学很多东西，没机会玩这种玩物丧志的游戏！” “那您的四大侍卫也会滑雪吗？”只要羽林军里的大部分主将都通晓便没问题，暗中去炸那么一两个敌营，用不了多少人。 “剑一、剑二会！” 玉九儿展颜笑道：“太好啦！我滑雪技术一流！再不练练就生疏了！我们就滑雪过去偷袭格雷军吧！” “不妥！军中大半以上的人不会滑雪，若遇到突发情况，我们很难支援！再者，关外层峦叠嶂，风很大，雪很厚，稍有不慎便会有雪崩，危险重重！本王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找我成大哥去，你当我没人吗？”玉九儿知道，君墨这样强势霸道之人，如此反对必然很难劝说，气得一把推开他，找支援去。 君墨微眯着眼，冲她的背影嘲讽道：“自不量力！别忘了，成明是西关营的成将军，不是你的成将军，西关营里还有一个精明厉害的军师，本王劝你别浪费时间！” 第122章 王爷投胎变小了 玉九儿来到西关营，将计划告诉成明和荣先生。 不出她所料，成明直接点头：“只要你有把握，大哥自然支持你！西关营里有不少滑雪高手，你大哥我便是其中之一！” “荣先生呢？”玉九儿睁着大眼睛问荣先生， “靖王坚信您不会应允，您莫非真的要反对？格雷军威胁的可是您的侄孙啊！孩子的父亲不懂事也就算了，您身为舅公难道也不为他们讨个公道？让西域人继续叫嚣着抓他们吗？今年这年还想不想安稳地过了啊？” 玉九儿打出感情牌，若荣先生也反对，那她当真没有希望在年前去袭击格雷军了！ 荣先生绷着脸，“嗖”地站起身，背着手在厅里来回踱步。 玉九儿一颗心怦怦直跳，生怕他像往时那般与她作对。 可没想到，荣先生却抱怨起来：“靖王能忍气吞声，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格雷军威胁的是他儿子，他倘若知道，一个人也会扛着炸药包过去炸他个七荤八素！” 玉九儿闻言吓得跳了起来：“荣先生，您可千万不能为了得到他的支持，告诉他真相啊！反正他又不会滑雪，咱们自己去就成！我有把握，这次定能重挫格雷军！” “好！过年都提心吊胆，这怎么行？我们去炸他的！居然敢威胁我的侄孙？找死！” 几人立即叫来西关营其他将领，叽里咕噜一下午，商量出了大概章程！ 君墨笃定玉九儿没有支援无法出关，正等着看她笑话之际，剑一却送来坏消息：“王爷，大舅爷恐已背叛您！他没有反对，西关营已然商量好出关作战的计划。” “砰！”君墨气得摔了茶杯，“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县令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立功？舅舅不是最讨厌玉无双吗？为何也跟着他胡闹？” “卑职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都同意出战！”剑一闷闷道。 这时，幕僚李允发话了：“看来得去找一找端妃娘娘，大舅爷毕竟是端妃娘娘的亲哥哥！娘娘劝一劝兴许管用！” 魏正附和：“这种天气出关外不是去送死吗？滑雪也受罪啊！雪刺得眼睛睁不开也就罢，还时常有雪崩！得不偿失啊！得让娘娘去劝劝！” 君墨黑着脸没再说话，沉吟片刻，抬脚就往吉祥树屋去。 他知道小县令此时在西关营准备作战，便只对门口侍卫道：“本王要见母妃！” 门口侍卫自见到靖王的身影开始，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两人此刻正跪在地上哆嗦！ “本王又不吃人！你们怕什么？”君墨眉头拧紧，他已经听到母妃此刻正在一楼大院子和孩子们玩乐的声音，便想直接抬脚进去。 “王爷稍等！”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受玉九儿恩惠，一人愣是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君墨的脚，另外一人着急忙慌地跑进去通报。 “闪开！”君墨不悦地踢开脚上之人。 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不欢迎他。 说时迟，那时快！君墨即将进到大院之时，端妃娘娘终于急急忙忙跑出来：“做什么如此着急？这大院里此刻都是女眷和小孩，你不方便进来！出去！” 端妃娘娘及时找了个借口将君墨拉出去！ 精神紧绷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木希儿抱着孩子早已如惊弓之鸟，躲进屋内。 最后，不知端妃娘娘用了什么借口，君墨愤愤不平地离开！ 回到王府，李允迫不及待上前问：“王爷，情况如何？端妃娘娘答应去劝大舅爷吗？” 君墨冷声道：“一个个都跟中了邪似的陪着他发疯！都被他灌了迷魂汤不成？就让那个得意忘形的小县令尝尝关外的冰天雪地！管他死活！” “砰！”脚边的椅子瞬间被怒发冲冠的君墨一脚踢烂。 过了一会儿，一向冷静自持的君墨又浮现出心浮气躁之相，只听他吩咐剑一：“你去！守在西关营那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剑一欲言又止，君墨瞪了他一眼道：“本王是担心舅舅！” “哦！”剑一拱手作揖。 有人死不承认关心玉县令，他还能说什么？ 还未走出门口，他又听君墨吩咐魏正:“将所有信件搬来，重新梳理！皇兄他们最近太闲，给他们找事做！” 魏正嘀嘀咕咕道:“您想为玉无双清除这边障碍就直说！谁还能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 “王爷英明！卑职这就去拿！” 十日后，玉九儿首次大捷，顺利炸掉一个格雷军的小营地。 格雷军在关外森林有将近十个小营地。 玉九儿打算乘胜追击，逐一歼灭。 有了一次胜利，大家都充满斗志，士气高昂。 正当大家准备一鼓作气，继续袭击第二个小营地之时，危险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山坳里，他们遭遇了一次雪崩。 君墨收到消息，直接穿上滑翔伞飞过去，连追在后面大惊失色的魏正都置之不理。 魏正捶胸顿足大喊：“我的王爷啊！即便您内力深厚，在这大雪天飞行也是危险至极的啊！您怎能一遇到玉无双的事就丧失理智呢？” 四大侍卫敢飞的也都跟着飞走，没有把握在这暴风雪中飞的人，也都赶紧去找雪橇滑雪追上去！ 魏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想穿上滑翔伞又脱下。 什么都没准备好，不能傻傻的全都去啊！总得留个善后的吧？ 望着君墨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魏正惊慌失措地跑下山，他得赶紧去通知端妃娘娘才行！ 魏正火急火燎跑到吉祥树屋，无视门口侍卫，直接闯进去。 然后，看到端妃娘娘手中抱着一个小号的君墨，魏正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才瞬间，王爷就投胎变小了？” 端妃娘娘同样被突然闯入的魏正吓得一阵错愕，随即大大方方将孩子送到他眼前，让他看个仔细。 接着再跟他解释，并威胁一通。 而君墨这边厢，当他心急如焚赶到雪崩之地时，发现令他牵肠挂肚的玉无双已经和众人顺利脱险。 君墨气得一把将她推倒在雪地里：“你个不知死活的混蛋！” 玉九儿知道君墨冒着大风雪乘滑翔伞来营救，也没敢跟他计较，安慰道： “王爷息怒！我观察过最近几日的气候，根据风向和云层预判出这边山崖可能会出现雪崩，故而雪崩之时我们都能及时避开！是斥候没看清，误以为我们被雪掩埋！” 笑话！她一个学生物与环境出身的博士，还能被这雪崩给威胁到，岂不白活两世？ “哼！”君墨气得说不出话，只对荣先生道，“舅舅，炸了一个营地也就罢，再不能跟着某些疯子再胡闹！” 可没想到荣先生却理直气壮道：“好不容易能如此快速灭掉格雷军的小营地，此时放弃岂不可惜？你问问大家愿意吗？” 君墨看向其他人。 他们眸中都是兴奋和激动，一致道：“我们愿意跟着玉县令！” “疯子！你们都被玉无双逼疯了不成？”君墨失去理智地破口大骂，“玉无双，你就是个祸害！” 玉九儿无辜地摸了摸额头，她不就是用科学教大家如何在暴风雪中取胜，赢得大家的信任吗？ 她怎么祸害了？ 君墨气得脱下滑翔伞，脚一深一浅地往回走。 玉九儿不敢上前触他霉头，只能朝成明送去一个眼神。 成明会意，嬉皮笑脸跑上去哄着，几人用雪橇载着君墨慢慢往西关营滑去。 君墨一行人回到府里，看到魏正失魂落魄地一个人站在门口观望。 连君墨进府他都仿若没看到。 剑一撞了他一下：“回神了！爷已经平安归来！” 魏正这才慌忙拱手：“欢，欢迎王爷回府！” “病了就去吃药！”君墨丢下这句径直回房。 独留魏正在风雪里哀嚎：他竟然被端妃娘娘胁迫着背叛王爷，他对不起王爷！呜呜呜，早知道他也跟着乘滑翔伞飞出关外该有多好！ 四大侍卫一致给他送去鄙夷的眸光。 不懂事的剑四甚至还猖狂地奚落：“多大点事，跟丢了媳妇似的！丢人！” 魏正跳起来：“明日你们都跟我走，我让你们看看到底多大点事！” 他已然决定，独乐不如众乐，众人皆为兄弟，岂能仅他一人背叛王爷？ 第123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翌日，一夜未眠的魏正顶着黑眼圈将四大侍卫堵在他们院子门口。 他不能再独自一人承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何其无辜！ 剑一抬眼，感觉魏正看他的眼神不寻常，忐忑问道：“魏副将，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没有欠你银子！” 剑二察觉魏正看过来的眼神有杀气，吓得倒退两步：“魏副将，你莫不是中邪了？我可没惹你！谁惹你找谁去！” 剑三抱着剑眉头紧皱：“你这是为何？昨晚你就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晚饭厨娘做了你最爱的烧鸡，你也没出来抢，难得！” 剑四不知是嘴笨还是神经粗条，没能领会魏正的眼神，正想越过他出门。 魏正伸手拦截，笑得一脸诡异，道：“别急！我发现一个大宝藏，有没有兴趣去探一探？” 四大侍卫不约而同摇头拒绝，以他们对魏正的了解，这货小气得很，若当真发现宝藏，肯定先屁颠去向王爷炫耀，哪可能先跑来告诉他们？ 魏正不依不饶，直接举手发誓：“我绝对没有唬你们！我发誓，若不是巨大宝藏，我这辈子就是个穷光蛋，娶不上媳妇！” 他这虔诚的样子倒是让剑一犹豫了片刻。不过，最终他还是摇头：“不可能！这不是你的作风！我先去禀报王爷！” 魏正急得跳起来：“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告诉王爷！” 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剑三悟出点门道，精明道：“王爷都不能知道的事我们先知道，岂不是对王爷不敬？我不去！” 剑三是他们当中最狡猾的，剑三都说了不去，其他几人当然也跟着摇头。 魏正急得跳脚：“你们这帮人活该当一辈子侍卫！活该一辈子娶不上媳妇！活该......” “我们乐意！” 魏正还未骂完，四人就推开神经兮兮的他，扬长而去！ 搞不定这四个傻大憨，魏正实在不甘心，直接钻进幕僚李允的房中。 谁知李允正在换衣服，看到魏正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吓了一跳。 魏正心事重重，哪里还顾得上尴尬？笑嘻嘻地径直走进去。 李允被他那脸诡异的笑容惊得直接钻进被窝，仅露出个头，颤颤巍巍道：“魏副将，你，你想干什么？我不好男风！” 他被王爷传染了吗？竟一大早毫无预警闯入他房间？太可怕！ “李允！商量个事？”魏正直接将头钻进他帐子内。 “啊！”魏正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胆小的李允吓得连头都钻进被窝，惊悚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我不干！我不干！” 魏正用力将他的被子掀开:“想什么呢？你肯，本副将还不肯呢！” “能你到底要干什么？”李允抱紧胸口大吼。 “快起来穿衣服，跟我走！包你不后悔！”魏正这次学乖了，没再说什么宝藏。 精明一世的幕僚竟糊里糊涂跟他出了门。 “魏副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魏正没敢多言，幕僚比四大侍卫何止精明百倍，能被他忽悠出来简直是他魏正运气爆棚的时刻:“尽管跟来便是！” 到了农场，李允越想越不对劲，站在原地不动。 “魏副将，您带我来农场，莫不是想偷大棚蔬菜吧？你想吃可以到超市买啊！” 魏正观李允这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已经起疑，正想套他的话。 这货太精明，他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四处扫了一眼，大冷天的，农场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于是，魏正把心一横，直接点了李允的穴道。 动弹不得的李允不禁破口大骂：“魏正，你个王八蛋，你......” 一不做二不休，魏正把他的哑穴也点了，扛起他做贼一般迅速往吉祥树屋奔去。 李允一个文人哪干得过魏正一介武夫？ 此刻，李允死的心都有了。他错了，他不应该因为认识十几年就轻信他！ 魏正果然有问题！ 他坚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洁啊！没想到竟毁在一个断袖之癖的人手里，他找谁说理去啊！ 一直奔到吉祥树屋后面的围墙，魏正才停住，然后铆足劲，扛着李允运功一跃，直接飞上树屋的树顶，将李允放在树杈上喘了口气。 总算找到一个同谋。 两人坐在树杈上约摸等了半柱香，吃过早饭的孩子果然耐不住寂寞，都跑到大院里玩耍。 魏正坐直身体，扭头对身旁正用杀人眼神瞪他的李允道：“别用这副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闲得蛋疼带你上来欣赏风景，我这是有好事要与你分享！” 李允心里将魏正骂了一万遍：你个偷窥狂！平时的道貌岸然原来都是装的。 魏正还把李允的头往下压了压，在他耳边道：“盯着院里的那两坨小豆丁看，你绝对不虚此行！” 由于是从高处往下看，孩子们又都低着头玩耍，没怎么看得真切。 突然，老大玉璟似乎预感树上有人，仰头向上看。 李允的视线瞬间猛地全部投射到 魏正乐了，看到李允瞳孔睁大，嘴巴微张，取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王爷的翻版？那凌厉的眼神跟王爷是不是很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完意识到有暴露的危险，魏正迅速抱住李允，带他飞离树顶，再细细跟他阐明原委。 “璟儿，你看什么呀？”端妃娘娘出来看到孩子手指着树上，她便顺着孩子的视线抬眼向树上望去，却只看到飘落下来的枯叶。 魏正解释完点开李允的所有穴道，并警告道：“端妃娘娘说了，此事务必瞒着王爷，否则后果自负！娘娘没特别明示要连你们一起隐瞒，我迫不及待想与你分享，不用谢！” 说完背着手，满面春风离去。 独留李允一人在空中茫然无措！他对王爷之忠心，可昭日月，如此背叛岂不是要令他日夜饱受良心折磨？还不如直接给魏正强了呢！ 不行！他回去得拉四大侍卫入坑，否则寝食难安！ 多找几人共同承担，此事便不足为道了！ 若有一日秘密暴露，谁能说得清是哪个说出去的呢？ 而玉九儿这厢，全然不知自己后院已经冒烟。 她正领着大家跟格雷军打得不可开交！ 格雷军也不是省油的灯，被端了一个营地后，其他营地立即戒备起来，玉九儿连续三次偷袭都没能靠近他们营地分毫。 “呸！他们居然养了那么多狼狗？我们离营地还有几十里，那狼狗就发出吼叫，怎么办？” 成明把手放到火上烤了烤，才稍微缓解寒冷带来的刺痛。 荣先生道：“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的狼狗干掉！” 玉九儿狡黠笑道：“不用，明日开始，我们每日往他们营地挪近几里地再扎营，反正他们暂时不敢出来，咱们跟他们的狼狗培养培养感情！”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的狼狗逐渐熟悉我们身上的气味，不再对我们发出吼叫？”荣先生眼睛一亮，“这或许是个好办法！只是得需要一些时日！” “恐怕不能赶回家过年！”玉九儿将大家拉出来复仇，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我们先回去过年，年后再来？” “不行！这帮西域人欺负我们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收拾他们，还过什么年啊？”成明摇头拒绝。 其他人也都表示：“我们今年不过年！杀他丫的西域人不比过年过瘾？”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驱逐外强的火焰一旦燃起，任何人都无法将其熄灭！ 第124章 这是你的孩子 玉九儿眼眶发热，声音哽咽道：“我玉无双能有你们相助，三生有幸！谢谢你们！” 这话，将士们不认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参将老实道：“玉县令，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你不会以为我们大家冒险出战都是为了给你出气吧？我们没那么伟大的情怀，我们出战是早看西域人不顺眼！” “是啊！为了抵抗西域人，我们在边疆几近耗尽生命，不能亲自抚育儿女成人；不能与妻子共白头；甚至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都怪西域人钉在此处威胁我们边疆几十年！” “若不是玉县令你教我们在眼睛我们也不敢出战啊！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 小将军甚至问道：“若我们将西域人赶跑，是否能将家人也接来阴山县定居呢？如今的阴山县比我们家乡还好，若非西域人在此，随时有进攻的危险，我早就想问玉县令了！” 玉九儿笑道：“犯人家眷我都欢迎，哪能不欢迎英雄的家人？待赶跑西域人，欢迎你们将家人接来阴山县团聚！” 全体将士齐声高呼：“好！好！好！” 众人情绪激昂，军心振奋。 玉九儿再也控制不住流下热泪，心中决定，有生之年，定要将西域这个“钉子户”给拔除掉！ 阴山县 等了几日，李允终于逮到机会将四大侍卫诱拐出去。 “你当真要请我们吃酒？” 剑一的声音透着不置信，因为李允比魏正还小气！之前在京城，让他请一碗馄饨都跟要他的命似的，今日竟突然说请他们去超市买酒喝？ 太阳从西北出来了！ 李允正经八百道：“我心情好，口袋银子扎得慌不行吗？” 魏正这个诈骗团伙头子，理直气壮地帮着附和道：“请你们就乖乖跟去，还能把你们卖了不成？啰里吧嗦，还想不想喝阴山超市的美酒了？” “去，李先生如此慷慨实属难得！岂能不给面子？”剑二和剑四当即同意。 三个都去，剑三也就勉为其难跟上。 在超市门口的桌上喝了点小酒后，李允又提出别的要求：“酒喝过，烧鸡也吃了，你们能否去帮我掌掌眼，看一样东西？” 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四大侍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而后，吉祥树屋的树顶上扎了几只武艺高强的不明物体。 他们看着魏正大摇大摆走进吉祥树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礼哄孩子，之后假模假样抱着一个孩子到院子里转悠。 没多久，如魏正所料，树顶上传来异动。 魏正那个心理啊！一阵畅快！ 若不是那几个武功好，此时恐怕已经惊得掉下树了吧？ 奸计得逞，魏正在端妃娘娘的催促下，将孩子抱回屋内。 “这大冷天的，你说你为何要抱他出去晃悠，一个出去，一个不能出，都哭了！” 面对木希儿的指责，魏正眼神闪烁，赶忙赔礼道歉：“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要不我再一起抱出去晃一晃？” 端妃娘娘大喝一声：“滚！以后不许来！大冷天的不让人省心！” 魏正仓皇窜逃。 跑在农场门口，看到四大侍卫正蹲在地上抱头苦恼，心里一下子平衡不少！ 与当初的他一般，既为王爷高兴，又因被迫隐瞒而心有负罪。 “魏正！我谢谢你！”剑一看到魏正那一脸贼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 剑三直接往他身上丢了一把雪：“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安好心！”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依旧被蒙在鼓里的君墨感觉今年比往年冷清许多。 去年小县令邀请他们去农场过年，那是他过的最高兴最没有压力的一个年。 今年...... 百姓们要么窝在家里为出战的兵将缝制手工羽绒服，要么都窝在暖棚里一起为兵将们缝制鞋袜等东西。 可母妃竟也寻了个借口没回王府过年？ 真是稀奇！ 一直到元宵节这天，君墨意外收到一封恐吓信！ 他拆开看了一眼，直接将信丢了出去。 旁边的李允不明所以，站起身过去捡起来看。 而后，他如被点穴般顿了一瞬，随即低头默默走回位置。 正低头处理公务的君墨此时并未察觉他的异常。 只淡淡吩咐道：“有空把通信渠道整理一下，别什么不伦不类的信件都往这里送！” “是！”李允的声音小得堪比蚊蝇。 一根筋的剑四凑过来瞅了瞅李允摊在桌子上的信件，还傻傻念了出来：“若再不收其爪牙，当心汝之子嗣！” 这话让厅内几人同时脸色大变。 魏正悄悄抬眼看向大家。 剑一紧张得一直搓手； 剑二对上他眼神，吓得赶紧挪开； 剑三直接将身子往侧边转了转，躲过魏正的目光； 剑四憨直，傻愣愣对上他的眸光，嘴唇在颤抖。 魏正眼神暗示李允出去说话，李允朝君墨这边挤眉弄眼，在犹豫该不该对王爷实话实说呢？毕竟敌人威胁他儿子的恐吓信都到家门口了！ 此时，认真办公的君墨终于察觉出厅里这几个心腹的异样，不悦地问：“集体尿急吗？” “对！” 大家出奇的口径统一。 君墨手一挥，这五人齐齐奔出议事厅。 “你们这是背着本王偷吃了吗”君墨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办公。 六人逃也似的离开议事厅，躲到一个角落窃窃私语： “敌人都威胁到家门口了，这秘密恐怕不能再瞒着王爷！” “还是跟端妃娘娘商量一下为妥！” “端妃娘娘妇人之仁，如何能处理这等大事？” .......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得出一个解决方案。 突然，君墨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几个在此作甚？偷偷摸摸！聚众赌博吗？” “没有！在商量王爷年后即将娶亲之事，本想给王爷的婚礼来一个惊喜，不料被王爷撞见！”李允不愧是幕僚，已经迅速想好借口。 转念又道，“端妃娘娘很期待王爷成亲呢！” “无关紧要的事，也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闲得无聊吗？”君墨原本心情就不好，再看家里这几个神经兮兮的，心情愈加烦躁，既然提起母妃，他干脆道， “陪本王去一趟吉祥树屋！” 魏正脑子没拐过弯，还糊涂劝道：“王爷，玉无双在关外打仗似乎打上了瘾，今年都没回来过年，您去也见不着他，何必......” “谁说本王去找他？本王就不能去看看母妃吗？也不知道是什么勾得母妃连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本王要去看个究竟！” “好！是该去看个究竟！”李允举手赞成！ 一行人踏着霞光刚到吉祥树屋门口。 突然，有一小坨东西向君墨脚边冲过来，君墨意识到不是什么危险物体，便没有躲开。 小娃娃跌倒在君墨脚边，仰起小脸蛋呆呆看向他。 君墨甩了甩头，再弯下腰看仔细些，喃喃道：“本王最近恐怕看公文看花了眼！” 魏正暗示道：“王爷再仔细看看，当真是花了眼？” 君墨“嘶”了一声，直接抱起脚边的小孩，举到眼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君墨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那小孩竟也学着他眨了眨眼。 君墨将脑袋往左边歪了歪，小孩脑袋也往左边歪了歪。 君墨瞪大双眼，小孩也跟着瞪大双眼！ 跟照镜子一般，这两人还做了别的动作。 魏正拼命憋着笑，碰上老二还好说，居然碰上连神韵都跟王爷极为神似的老大？难怪王爷跟活见鬼一般。 王爷这表情百年难得一遇啊！够他们笑十年的了！ “魏正！本王要疯了！这娃儿谁变出来的？”一向冷静的君墨，声线突然有些颤抖。 这时，端妃娘娘和木希儿慌乱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哎呀！这孩子怎么偷跑来这里了？呵呵！” 面对君墨凌厉的眼神，端妃娘娘强硬挤出来的笑脸再也崩不住。 只好老实道：“好吧！这是你的孩子，里面还有一个！” 第125章 爱情的力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墨大吼，“本王为何不知，几时生的小孩？” 他手上的玉璟被大嗓门吓得撅了撅嘴巴，到底是老大，竟能忍住没哭出声，还张口往抱住他的大手咬下来。 君墨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端妃娘娘颇为费解得望向自己的傻儿子，自己播的种，竟也如此懵懂吗？ “你还记不得玉无双的双胞胎妹妹玉九儿？”端妃娘娘开口道，“这就是玉九儿给你生的孩子！她当年在京城中毒，阴差阳错用你的身体解毒，才有了今日的孩子。” 又是平地一声雷。 木希儿忍住胆怯上前要回小孩，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君墨眼眶猩红，眸光扫向周围不知何时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恼火地将王猛扯过来，咬牙切齿问道：“你们也知道此事？” 王猛哪里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靖王？吓得咽了咽口水，只能点头。 周围几个百姓对上靖王吃人的眸光，也不约而同地点头。 想起刚才议事厅里几个心腹的异样，君墨的眸光扫向他们。 这几个忠心耿耿的心腹没有令君墨失望，心虚得齐齐低头不敢说话。 这下，君墨气得头发都竖起来：“阴山百姓都知道！你们也知道！就连西域人和京城那边的人都知道！合着天下皆知，却唯独本王一人不知？” 背叛的感觉自心底涌出，君墨的嗓门越说越高，满腔怒火无处发。 之后，他大喝一声：“啊”，一掌将旁边无辜的大树劈倒。 又一个回旋腿扫过来，跟魏正和四大侍卫打了起来！ 刚从西关营下来的无烟见状，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地的大树：“大树又不知道，拿大树出什么气？这样的大树十年才长一株，容易吗？” 君墨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向无烟袭来，见人就打！ 百姓吓得四处窜逃！ 眼看儿子即将走火入魔，端妃娘娘大喊：“儿子，都是母妃的错，母妃生怕你顾及软肋分心抗敌，才让他们一同隐瞒的。你冷静点！玉九儿难产而死，一切恩怨已归尘土，你别再打了！” 这话倒是让君墨瞬间清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玉九儿？”这阴冷的声音仿佛自地狱传来，君墨凌厉的眼神射向木希儿。 原本就胆颤心惊的木希儿顿时脸色煞白，抱着玉璟瘫软在地。 她这副心虚至极的模样愈发证实了君墨心中所想， “哈！”他突然大笑一声，咬牙切齿蹦出几个字：“好你个玉九儿！竟将本王耍得团团转？” 难怪她身上会有那晚奇特的冷冽清香？难怪她会有如此柔韧纤细的腰身？难怪她会那般娘们唧唧。 君墨眼眶猩红，眸光深邃凛冽，抬脚就要往西关营去。 端妃娘娘扑过来抱住他：“墨儿，你要干什么去？玉九儿已死！” “是吗？母妃当真相信她就这么轻易死了？”君墨语气冰冷，眼睛死死往关外望去，仿佛要透过几百里，看穿那个该死的骗子。 “本王要出关找人算账！” “黑夜将至，此时出关危险更甚，你莫要发疯了！”端妃娘娘死抱住儿子的腰不放。 君墨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气势汹汹地用力将端妃娘娘扯开：“放开！本王要出关！” 端妃娘娘无法理解儿子为何突然将怒气转移：“墨儿，你的冷静都被狗吃了吗？天色已晚，不能去！” “放......”君墨还未说完，就感觉眸光一晃，浑身瘫软，昏迷之前只能用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胆大包天，往他颈部劈来一掌的魏正。 魏正牙齿咯咯响：“王，王爷息怒！末将只是不忍王爷走火入魔出关送死！” “做得好！”端妃娘娘松了口气，“赶紧抬回府里，明日再说！” 天亮的时候，君墨房里响起一声惊恐的叫喊：“玉九儿！” 君墨汗流浃背，悚然惊醒，梦中的玉无双果真是玉九儿，她竟还孤身犯险，身陷敌营遭西域人杀害。 这个梦太真实，君墨龇牙咧嘴道：“欠本王的还未还，休想死掉！” 说着掀开被褥起身就往马厩走去。 “王爷！端妃娘娘吩咐末将守着您！” 魏正说完就后悔，因为君墨此时的眼神锐利得可以杀人，加上自己昨日又不知死活地劈了他一掌，此刻只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他赶紧后退两步，求生欲极强地改口道，“末将誓死追随王爷！” 一路疾驰到西关营，君墨直接飞上碉楼，穿上滑翔伞...... 而玉九儿这厢确实是遇到了麻烦。 原本，西关营这支八千多人的滑雪作战队仅是想出来试试运气，可没想玉九儿竟真的能带领他们端掉格雷军的小营地。 让他们一下子打上了瘾，前几日终于又端掉另外一个格雷军营地。 不过在进攻格雷军第三个营地之时，仿佛运气用光，玉九儿为救荣先生，不幸被敌军抓去。 成明急得嘴巴冒泡。 平时军中有玉九儿坐镇，遇到困难她出其不意的想法总能帮大家化险为夷，逆转战局。 可如今她被捕，荣先生又昏迷不醒，成明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啊！ 焦头烂额之际，荣先生终于醒来，虚弱道：“快送消息回去，让靖王赶紧来救人！” “好！好！”看到荣先生醒来，成明泪流满面，深刻体会到，脑子当真有时比功夫还管用！ 这时，有人来报：“报！靖王等人乘滑翔伞飞来！” “哎呀！来得可真是时候！”成明赶忙奔出去迎接。 君墨听闻玉县令落入敌军手中之后，滑翔伞都没脱，直接运功飞上树梢，借助风力和内力，瞬间飞上天空。 看得成明目瞪口呆：“哇哇哇！这靖王莫不是吃了神丹妙药？气势如此磅礴，这功力令人咂舌啊！” 剑四憨憨答道：“爱情的力量！” 魏正急忙指挥人去支援：“快，王爷可能要只身杀入敌营，大家快去帮忙掩护！” 乘滑翔伞飞来的十几名高手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成明扭头看到无烟也出现在人群中，惊得跳起来：“你也来此作甚？” “靖王说大人出了事，我能不跟过来吗？”无烟答得理所当然，根本不会告诉他，她其实是担心他。 成明吃惊道：“玉县令刚被抓，消息都还没来得及送回去，他如何得知？” “谁知道？那两人心有灵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烟说完急忙转身追上大家。 有心爱之人的加入，成明突然变聪明，扛着炸药包追在后面大喊：“媳妇儿！等等我！咱俩给格雷军送几个炸药包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帮王爷掩护！” 没多久，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敌营陷入一片混乱。 四大侍卫和魏正杀红了眼。 “他娘的！果然过瘾，难怪你们这支滑雪作战队连过年都舍不得回家！” 君墨乘滑翔伞在空中盘旋，观察人。 突然，看到几个西域兵扛着一个人匆忙转移。 君墨眼睛微眯，锁定目标，如飞鹰俯冲而下，直接将人劫走。 借着风力和内力又重新飞上空中，低头一看，怀里果然是心心念念的人儿，只不过已经昏迷不醒。 君墨顾不上其他，冲 贸然进攻没有优势，大家见君墨已经救出玉九儿，便迅速撤离。 四大侍卫和魏正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撤。 君墨把玉九儿带到一处早先发现的温泉山洞。 落地后，他将玉九儿放下，脱掉滑翔伞就抱起她走进山洞。 迅速生了一堆火后，玉九儿依旧未醒。 君墨盯着她看了半晌，为印证心中所想，他抖着手解开她的衣服。 第126章 欠债总是要还的 将碍眼的裹胸白布撤掉后，君墨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低吼：“你竟然当真是女的？” 她居然敢女扮男装？ 居然敢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让他一度误以为自己是个奇葩的断袖，对军中那些光膀子的兵将恶心至极，却唯独对她不倾心不已？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骗子惹出来的祸！ 此刻，君墨内心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愤怒、欣喜若狂、怨怼及憎恨，还有......甩都甩不开的浓浓爱意！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打又心疼，杀又舍不得，爱又不甘心。 君墨快速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发现并无明显外伤，心下才不觉一松。 他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氅和衣物，只着一条单裤，将玉九儿直接剥光，抱起她，一起走进暖和的温泉水中。 昏迷不醒的玉九儿全然不知自己傲人的马甲已经被君墨扒拉得不见踪影，还在做着跟敌人打架的恶梦。 接着她感觉自己全身被一股暖流包围，整个人舒服得如坠云端。 云端？不可能！ 玉九儿猛然清醒，捏紧拳头就挥过来：“混蛋！拿命来！” 君墨毫不费力地接住她软绵的拳头，将她整只小巧的手包裹在掌心，还轻佻地慢慢摩挲着，感受着腻人的滑嫩。 如此娇嫩的肌肤，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都怪她伪装得太好！ 映入眼帘的俊脸让玉九儿瞪大双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前的珠峰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外。 “啊！”玉九儿发出杀猪般的嘶吼，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 君墨随玉九儿的眸光也看向那诱人的珠峰，眸底漆黑深邃，闪烁着意味不明的亮光。 玉九儿这点力气对一个内力深厚的男人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她只感觉盘旋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如铁箍一般，她愣是无法移动分毫，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都抽不回来。 “臭流氓！”玉九儿气急败坏大喊，“放开本姑娘！” “不装了？”君墨妖艳的凤眸里都是危险气息。 他嘴唇凑近玉九儿的耳朵，轻声戏谑道，“玩弄本王的感觉如何？” 经不起她那小巧耳坠的诱惑，君墨直接上嘴轻咬一口，还放浪地吮吸了一下。 “啊啊啊！”玉九儿浑身战栗，连声音都跟着颤抖，很没出息乞求道，“我我我......错了！” “这就怂了？不会又在糊弄本王吧？”这个小骗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这不正常的轻佻语气令玉九儿心慌气短，她狠心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对付君墨这种强势的男人，不能自乱阵脚，得智取。 可她不知道她这副咬唇的动作，加上无辜的双眸有多像楚楚可怜的诱人小兔。 君墨暗自咒骂一声，低头用嘴截住那诱人的红唇。 “唔！”玉九儿脑子一片空白，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紧缩。 半天才反应过来，慌乱推开他。 君墨双脚在水里将她的双脚牵制住，一手将她不听话的双手反剪于她身后，将她死死压入怀中。 另一只手还游刃有余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全神贯注享受这个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吻。 这个吻霸道强硬，仿佛倾尽所有，即便天崩地裂也无法动摇分毫。 玉九儿根本无法招架，本就心虚，又推不开他，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地索取。 在玉九儿即将窒息之时，君墨终于意犹未尽放开她。 玉九儿喘着粗气，嘲讽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靖王也会沦为本姑娘的裙下之臣？” 她故意刺激他，想勾出他皇子的自尊心，希望能逃过一劫。 不过，玉九儿失望了，这话非但没有伤到他一点儿的自尊，反倒让他想起那晚。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本王喜欢你？本王只不过是想收回一点儿利息罢了！游戏才刚开始，咱们慢慢玩！”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大掌竟直接袭上她的珠峰。 “那你把手拿开！”玉九儿倒吸一口凉气，破口大骂，“你不是断袖吗？怎么生冷不忌？我是女的你也动手动脚？男女通吃，你都不忌口的吗？” “谁告诉你本王是断袖？”君墨风眸中都是嘲谑，她越是动来动去，他越是发狂。 大手非但更加肆无忌惮地四处点火，嘴唇也没闲着，直接在她脖子上种上诱人的玫瑰，“欠债总是要还的！” 玉九儿发现自己的后背被砥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她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荒郊野岭的，你不要乱来！我，我喊人啦！” 真是要命！ 身体不诚实也就罢，可她的心不能沦陷啊！ 被迫站队，还对夺嫡中的皇子动心？她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君墨呼吸已经凌乱，再也不想忍。 直接在水中将她占为己有。 “啊！流氓！”玉九儿一声闷哼。 然后只感觉水波荡漾，自己仿佛被送上云端，当真飘荡起来，如梦如幻。 君墨动作未停，笑道：“流氓？当初在京城别院，到底谁流氓？你当时不是很厉害吗？” “臭流氓！”玉九儿气不过，一口咬上这个男人的肩膀。 “嗯！”君墨闷哼一声，非但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更刺激，心中的征服欲向四肢百骸扩散，体内的欲望愈燃愈烈...... 事后！ 君墨意犹未尽地在她妖艳的红唇上又啄一口：“原来强迫人的滋味如此美妙，怪不得你在京城别院如此放浪？” “我那时是中了毒！”玉九儿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然后强迫自己冷静，找准机会，拱脚就给他下身来一记猛击。 疼得君墨不得不松开她。 “哼！让你知道惹女人的下场！”终于扳回点颜面，玉九儿拖着软绵无力的双腿上岸，直接抓起他岸上的大氅擦身体，可双手却不受控制地一直颤抖，好半天才将衣服穿好。 正想逃出洞口，腰身却被伸来的魔爪拉回，她又重新跌入那炙热的赤裸胸膛。 身后传来君墨得逞的声音：“女人！这么要强很不讨喜啊！服侍好本王，有的是你的好处！” 说着迅速将她转过来，一个霸道强势的吻又欺上来。 玉九儿咬他唇角的同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自己被他压在大氅上。 火堆边，她又被某个索求无度的狠人吃干抹净。 直到最后，玉九儿浑身无力，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君墨怕她着凉，帮她将衣服穿好。 他将火堆烧旺，对上玉九儿杀人的眸光，一脸欠揍地笑道：“如何？这下知道男女悬殊了吧？惹恼本王的下场不是你能承受的，劝你以后乖乖听本王的话！否则儿子你都别想要！” “臭不要脸的！那两个孩子是我九死一生才生下的，你凭什么抢回去？” 君墨嗤笑道：“就凭你藏着掖着也没能将孩子捂好！这下非但西域人知道本王有儿子，连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相信不出一个月，父皇必将知晓！你说，你如何保护他们？” 玉九儿心中大骇，连皇上也会知道？ 天啊！ 该来的到底躲不过！ 她对付西域人已经筋疲力尽，还要对付君墨，对付皇上？ 怎么活啊？ 第127章 她再也不要相信传言 激情过后的君墨神色如常，若不是那红透的耳尖，你都猜不到刚刚经历的是什么。 玉九儿感觉自己这副柔弱的骨架几乎要散架，浑身上下都是红痕。 没想到这个大她八岁的“大叔”体力还真吓人！ 不过，传言靖王正经禁欲，冷淡寡情，对女子更是厌恶至极，可为何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她身上来？ 她不就强了他一次？ 要还多少次才算还完？ 没天理！ 玉九儿狠狠地瞪剜了他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满面春光的男人非常欠揍。 缓过劲来的她想想就羞得无地自容，满面绯红，为什么自己竟也会有享受的感觉，她不应该是感到屈辱吗？ 她堕落了！ 君墨出其不意又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手还捏住她的双颊，戏谑道：“瞪什么瞪？收起你那个死鱼眼！” 此刻的他简直跟泼皮无赖一般，还抓起她的手指啃了啃。 “畜生！”玉九儿气得扭头不理他。 什么狗屁正经，狗屁冷淡都是骗鬼的！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相信江湖传言！ 耳边传来君墨肆无忌惮的浪荡淫笑。 玉九儿气得抓起他的手就咬，大有不咬下一块肉绝不松口的架势。 君墨眸色又沉了几分，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隐忍：“不想本王撕你的衣服就松口！” 玉九儿只好张大嘴巴，让他的手成为自由落体。 死不瞑目般仰天长叹：让他吃干抹净，还让他白捡两个大胖儿子，她上辈子真是摧毁了银河系吗？否则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休息片刻后，玉九儿言归正传，问出心中最担忧的：“皇上若是知道孩子的存在，会不会抢回去？” “会！这是他的第一、第二个皇孙！皇族子孙从未有流落在外的先例！”这是君墨早就料想到的。 玉九儿急了，忙问：“那你打算如何？” 她权衡利弊，打算先放下个人恩怨，将外敌处理干净再回来收拾眼前这个混蛋。 “攘外必先安内，本王要带儿子光明正大回京，处理好京中潜藏危机，再回来收拾西域人。”君墨眸光深沉，冷声道， “不过回京之前本王得替儿子出口气！西域沿海暂且放过，可这森林中这些蛀虫，是该拔除了！” “不是要等到冰雪融化再打吗？早干嘛了？”玉九儿冷哼一声，想想又道，“带儿子回京的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先干掉格雷军再说！” 接着她傲娇道：“我们一个多月已经端掉两个格雷军小营地！” “你还得意？若非您隐瞒孩子的事，本王何至于让自己的儿子受惊？敢动本王的孩儿......再过几日，羽林军一旦抵达，本王定让他们后悔终生！” 君墨眸中盛满阴鸷，传闻中那个嗜血暴戾的靖王又回来，“本王要速战速决，在父皇圣旨来阴山县之前解决掉格雷军！” 玉九儿嘲讽道：“好大的口气，到时可别打脸！” 她辛苦一个多月才干掉两个，他一两个月能干掉九个？ 开玩笑！ 十几日后，玉九儿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羽林军。 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愧是令北突厥闻风丧胆的羽林军。 即便是不会滑雪的骑兵，在这儿也是所向披靡。 他们浑身都是一股狠劲，一个能顶西关营的五个 不是说西关营的人不够狠，而是他们主要是修建长城，防御外敌，在作战方面，狠劲和经验确实比不上羽林军。 君墨发了疯一般进行反击。 有他在，玉九儿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君墨的很多作战方案和经验相较于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疯狂反击二十日后，君墨带领的作战队一口气接连干掉三个格雷军的小营地。 君墨提前设置好阻截，使剩下六个营地的格雷军无法去西域沿海求救，只能躲在森林里瑟瑟发抖。 这天晚上，玉九儿像往常一样，睡觉前习惯将今日作战情况回想一遍，最近捷报连连，她心下也松快不少。 她熄灯上床睡觉，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感觉有人偷偷摸摸潜入她的营帐。 玉九儿吓得一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不过她绷着身体躺在床上没敢乱动，生怕贼人知道她已经清醒。 他们营地一向守卫森严，所以她的营帐门口从未留守卫兵。 这下惨了！ 她将手悄悄探进被子底下，掏出 当贼人压到她身上时，她的匕首也迅速挥过来。 “你要谋杀亲夫吗？”君墨准确无误截住她的手腕，将匕首甩开。 玉九儿一听是他的声音，气得两眼发黑：“你个混蛋！大晚上的不睡觉钻进我的营帐里作甚？” “当然是来收利息的！”君墨答得理所当然，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裳，钻进她温暖的被窝将她搂在怀里。 “滚开！这里是军营。啊，你干什么？”玉九儿刚伸脚踹他，就感觉一只魔爪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压住他的大手，企图劝说，“隔壁就是荣先生和成将军的帐篷，你，你别乱来！” 君墨眸色幽深晦暗，流氓气息十足道：“怎么才二十日就陌生了？看来本王最近忙着打仗忽略了你！我们得好好温习一下。” “你它娘的......唔......”玉九儿的粗口话还未骂出口，就被他尽数吞进嘴巴，风卷残云，撬开她的牙齿，往深处吻去。 吻得激狂又火热，玉九儿心头一窒，根本无法招架！ 紧接着手脚全部被他束缚。 营帐里的温度迅速攀升。 既然抵抗无效，玉九儿只能享受。 这是人类灵魂最高境界的自我安慰。 不过碍于隔壁两边都有帐篷，玉九儿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吞下情不自禁从喉咙里溢出的呻吟。 第二回合，气极的玉九儿直接将君墨压在身下，她不知道哪里摸来一根绳子，直接将君墨的双手绑住。 意乱情迷的君墨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主动为被动，他自嘲道：“难怪人们常说，温柔乡英雄冢！所言不虚！” 玉九儿咬牙切齿地得意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接着，她将现代脑海中看过的日本宫岛小黄片搜罗一遍，打算来个现场实践！ 让他尝尝什么叫冰火两重天，求而不得的滋味。 “玉九儿！你要死啊！唔！”君墨忍不住闷哼出声，也怕惊动到隔壁帐篷，硬生生咬牙忍住！ “这叫风水轮流转！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姑娘！”笑得满脸妖娆的玉九儿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机临近。 逆转总是发生在瞬间，玉九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又被他发狠般强行占有。 那根该死的绳子像个笑话般被丢在床边，玉九儿只觉自己的床晃得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散架。 整整一晚，直到昏睡过去，暴风雨才停歇。 意识弥留之际，玉九儿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 狗男人！走着瞧！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将士们很不幸地目睹了一场辣眼睛的春宫戏。 主角是他们敬畏的靖王和他们崇拜的玉县令。 这夜，开完会正要回帐篷休息的玉九儿又被君墨抵在大树下亲吻。 “唔！”玉九儿简直要气疯，最近几日，她在帐篷里被骚扰也就罢了，在外面他也敢明目张胆地乱来？ 还要不要脸了？ 正拼命推开他的玉九儿突然察觉到，即将有士兵靠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推不开就不推了呗！ 反正除了成明，谁知道她是女的？ 将靖王的断袖之癖坐实，吃亏的又不是她！ 这么一想，玉九儿立马化被动为主动，在君墨要撤离之际，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脚还用力勾住他精壮的腰身，热情如火地加深这个吻。 这下反倒是君墨甩不开这个“八爪鱼”！ 逐渐靠近的将士们顿住脚步，霎时间进退两难，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这场面极其旖旎撩人！ 看都看了，后退也来不及，总归这么多人看到，谁怕谁？ 不看白不看！ 第128章 她是玉九儿 君墨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处变不惊一直是他的优势。 这次，他也没让将士们失望，旁若无人地享受这个难得的吻。 一吻毕。 纵使脸皮厚的玉九儿也情不自禁红了脸，君墨却淡定自若地扭头问身后的众人：“看够了？刺激吗？” 荣先生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简直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荣家唯一的希望，他寄予厚望的皇外甥，居然，果真，是个断袖？ 他死都不能瞑目啊！ 成明乐还呵呵地幸灾乐祸道：“不愧是靖王！够刺激！” 荣先生一阵眩晕，气不打一处来，脱掉鞋子就往君墨头上打：“你个浪荡子！你对得起你母妃？对得起你外公？对得起千千万万为你拼命的将士吗？” 君墨伸手挡在头上，看到众人眼中的失望，云淡风轻道：“吻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女人？”荣先生尖叫起来。 君墨一把将玉九儿头上的帽子摘掉，再将她发髻上的乌木抽出来。 瞬间，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从玉九儿头上倾斜而下。 这一看就不是寻常男子应该有的秀发。 “她是玉九儿，父皇赐婚给本王的靖王妃！” 众人张大嘴巴，满脸震惊：“.......” 荣先生颤抖地指着玉九儿问：“她她，她是玉九儿？那那那玉无双呢？玉九儿不是死了吗？” “玉无双当然在阴山县县衙！玉九儿没有死！她有济世之才，可惜身为女子。为了能稳定军心，她只好女扮男装，用玉无双的身份投身军营。” 君墨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连玉九儿都不得不佩服。 还真小看了他！ 不过，身处波谲云诡朝堂的皇子兼权臣，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呢？ 只听君墨凛然的声音响起：“你们会因为她是女的而轻视她吗？” 大家一致高呼：“不会！不会！” “靖王有此贤内助必将如虎添翼，我等只会羡慕和佩服！”西关营总兵发表心中所想。 “没想到九姑娘一介女子竟也有此胆量和计谋，我等深感敬佩！”小将军一脸虔诚，目光灼灼盯着玉九儿看，“靖王爷当真好运气！” 将士们又高呼：“对！靖王爷好运气！” 君墨一脸阴沉，将玉九儿挡在身后，对于这些男人投射到玉九儿身上的灼热眸光，他非常反感。 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军中如此受欢迎？ 成明高兴得哈哈大笑：“这下终于见光了吧？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君墨不悦地剜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她是玉九儿？” “是啊！大家都知道！”智商不在线的成明还一脸得意道，“我才不会蠢到，连性别都不清楚就跟人家称兄道弟呢！” 这意有所指的影射让君墨的脸愈发阴沉。 他扭身咬牙切齿问玉九儿：“合着整个县城百姓都知道你是女的，却唯独瞒了我一人？” “剑在头上，不得不瞒！王爷海涵！” 玉九儿脑仁秃秃地跳：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蠢玩意儿结拜呢？ 好在从此以后，她在军营里终于可以恢复女儿身，光明正大当回她的玉九儿了！ 至于县衙里的玉无双......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他没有将她女扮男装科考之事暴露出来，她心怀感激！ 不过，自从公开身份后，君墨愈发肆无忌惮，有事没事就当着众人的面动手动脚，这令她很尴尬。 他却坦然道：“在将士们面前尽显伉俪情深，方能稳定军心，使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抗敌！” 玉九儿忍了又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那点道行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天，剩下的六个格雷军营地聚到一起，躲到一个叫驼峰岭的地方，那地方易守难攻，他们准备和羽林军死磕到底！ “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引下来！否则咱们打不上去啊！”成明头发都薅秃噜了也没想到法子。 君墨和玉九儿也在苦恼。 仗已经打到这里，断然没有放弃撤退的道理！ 这样耗下去或许能将他们耗死在山上，可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放任他们在那里生根，万一西域沿海收到消息，恐怕会前后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更何况，皇上马上会知道孩子的存在，他们得速战速决！ 等不起啊！ 君墨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明日本王会亲自带队进攻，之后佯装被抓，让他们带上山，再抓住机会擒贼擒王！” “不行！此法太危险！我不同意！”荣先生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你身份特殊，以身作饵划不来！” “没有一个够格的身份作饵，他们会俘虏战俘上山吗？不上山如何擒贼先擒王？”君墨已经打定主意。 玉九儿附和道：“你确实不能去，这太惊险！我们得从长计议！” “你这是在担心本王吗？” “王爷您可是主将，您若不小心嗝屁，众将群龙无首，我亦会失去王爷，岂能不担心？” 为了表演伉俪情深，玉九儿只好说出肉麻的话！ “有人心疼本王，那本王就更非去不可！我们已经在此耗了一个月，不能再等！” 那厮一脸欠揍，还恬不知耻地在桌子底下捏住她的手把玩，更过分的是，他还用手摩挲她大腿？ 气得玉九儿拍案而起，当着众将领的面，“啪”一巴掌甩到那张有棱有角的俊颜上。 刹那间，帐篷内静得吊根针都能听得到。 里面议事的将领们都怔住，眼底同时还有隐隐的担忧。 “不好意思，有只大蚊子一直在飞！我忍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大家继续！” 玉九儿自觉自己是冲动了些，一个皇子有他的皇子尊严和骄傲，她这巴掌当众打出，委实有些放肆！ 故而，她低着头，眼睛也没敢看向君墨。 君墨许是生平第一次挨耳光，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拉起玉九儿的手拖着她往外走。 玉九儿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求救般看向大家。 可这些个平日里崇拜她的人们，此刻都成了鹌鹑，恨不得一致缩回蛋壳里去。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用担心，我们继续！”人走后，荣先生招呼大家继续开会。 君墨一声不吭，抱住玉九儿直接飞身上马。 策马疾驰，两人来到一片树林，玉九儿直接被他抵在树干上狠狠地吻了起来，风卷残云般越吻越深。 她自知理亏，也没怎么敢反抗，生怕会惹怒这个即便在野外也敢乱来的狗男人。 过了好久，君墨终于结束这个吻，她用手慢慢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道：“营里有细作！” 玉九儿瞠了瞠眼睑，难怪他会设法激怒她？ 原来是想找个理由出来告诉她这个？ 这事，她还真是狭隘了！ 若给他摸两下就能将细作揪出来，也还是值得的。 第129章 谁认真谁就输 “你怎知营里有细作？”玉九儿问。 君墨灼热的眸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个被他吻得红肿的嫩唇，有些滋味尝过之后便会上瘾。 他声音暗哑回道：“干掉三个营地后，剩下那六个每次都能恰巧躲过我们的偷袭和追捕，以至于最后能一起聚集到驼峰岭。” 聪明人说话向来无需多言，君墨一提点，玉九儿恍然大悟：“如今已然四月天，春暖花开，山中飞鸟活跃，难怪有些人也活络起来！” “你一个多月能摧毁格雷军两个小营地，亏得气候寒冷，细作消息传递受阻，否则你不会那么顺利！”君墨不得不打击她。 “你是说这个细作出自西关营？”玉九儿眼睛微眯，原来她掉以轻心了。 “没错！” “是谁？”玉九儿气得胸膛起伏，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园，若真有细作，那她以后还怎么当个混吃等死的土皇帝啊？ 君墨摇头：“目前还看不出，你回去配合本王，我们一起将他逼出原形！” “好！你我联手所向披靡，定能将西域人赶回老家！” 玉九儿满脑子都是如何赶跑西域人，三十六计迅速在脑中过一遍，有君墨这个强大的靠山，她一定利用到底，尽早实现心中的理想。 此时的玉九儿眸光熠熠，眼中闪烁的亮光如淬上星火一般潋滟无边，让君墨倾心不已，自从知道她是女儿身，他就再也不想约束自己的情感。 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后，再也忍不住，俯身又截住她粉嫩的红唇。 玉九儿伸手推开他，一脚踹过去：“大白天的，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 君墨双腿轻松夹住她踢过来的脚，弯腰将她的大腿抬起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他腰间，另一只手将她紧紧压入怀中，轻笑道：“对孩子他娘，还要什么羞耻心？今日春光明媚，好不容易独处，不想干点什么吗？” “干你的大头鬼？”玉九儿气结，他昨夜在她营帐里赖到后半夜才离开，现在又来惹她？ 当她好欺负吗？ 玉九儿满脸通红，可脚又抽不回来，愤然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好歹是个王爷，要点脸行吗？” “嘶！”她慌忙压住伸进她衣袍里的大手，“你别乱来！这万一有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这方圆百里若有人靠近，本王定能察觉出来，怕什么？” “你少来？意乱情迷的狗男人谁信？上次在床上，你不还是被我绑了双手？” “这次不会，要不要试一试？” 玉九儿知道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是没道理可言的，她急中生智，扑进他怀里，假意蹭了一下，趁他不注意，拱起脚又往他胯下来一记。 上次是在水中，有水的冲力，效果不是很明显，这次......君墨直接疼得弯腰捂住小老二，脸憋得通红，再也嚣张不起来。 玉九儿狂妄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惹恼本姑娘的下场便是如此！下次给我小心着点！” 说着还张狂地拍了拍他憋得通红的俊脸，而后才走向马儿，驾马扬长而去！ 可没过多久，一阵哨声响起，马儿直接调转头，朝君墨的方向奔回去。 玉九儿当场傻眼！ 君墨脸色铁青吼道：“我告诉你玉九儿，男人那个东西得保护好，你三番两次糟践它，看来本王是太纵容你了！” 马儿在他面前停住，玉九儿被他强硬拽下马，直接跌入他怀中。 然后一个旋转，她又被抵在树干上，腰带猛然脱落，一阵凉意袭来，玉九儿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经被他粗鲁扯开。 紧接着她就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 “君墨！你个狗男人！”玉九儿豁出去了，手脚并用捶打他，“放开我！” 打了半天非但没让他停下，反倒是给他助兴一般，令他愈发疯狂，他甚至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痴笑？ 惨了！当真遇到疯子了！ 玉九儿跳上去，双脚缠在他腰间，狠狠咬他的肩头，再咬他的脖子，大有不咬掉一块肉绝不松口的架势，看谁疯得过谁？ 可玉九儿突然大惊失色！ 耳边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那个色痞子居然撕她的裤子？ 她正想抽身跳下，却为时已晚。 “唔！狗，男，人”玉九儿的声音被震得凌乱不堪。 她仰头看到树上的枝叶都在剧烈晃动，连天上的白云都在跟着晃。 要命的是，她身上每个细胞突然都无比兴奋，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旋涡，不断沉沦。 她濒临深渊，跌入里面，越陷越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内心绝望哀嚎：身体不要也罢，心得守住啊！ 他野心勃勃，终究要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大东朝没有任何一个皇帝的后宫是单一的，她不能让自己沦为他后宫望眼欲穿的可怜虫！ 暴风骤雨逐渐停歇，玉九儿大口大口喘息，这狗男人发起疯来真是要命！ 平静后悲哀地发现，她已经没有一条完整的裤子穿回去。 对于玉九儿的防备和逃离，君墨不是没有察觉，他想不明白，别的女人求神拜佛也想得到他，而这个女人却害怕与他扯上干系？ 他用手蹭了蹭她羞红的脸颊：“本王满腔情谊你竟不屑一顾，玉九儿，你这颗心可真是冷！” “呸！满腔情谊你拿去喂狗好了！本姑娘不稀罕！你个种马技术纯熟，还也不知道搞过几百个女人，在本姑娘面前装情深？你不心虚吗？” “本王的第一次还是被你夺了去！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难道我的第一次不也是给了你？你个混蛋还夺走我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君墨实事求是道:“你每次不也同样享受其中吗？刚才是谁叫得那么大声，把林中的鸟儿都吓跑了！” 玉九儿眼泪扑扑落下，委屈巴巴道:“那是你吓跑的，不是我！人家是女孩，每次都被强迫，哪还有半点尊严？” 这是君墨第一次看到玉九儿落泪，慌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给她抹泪:“那本王让你强迫回来可好？” “那倒也不必！虽然王爷替我隐瞒女扮男装科考之事，保住了我的脑袋，我确实心怀感恩，但是您也不能总是强迫我吧？”玉九儿顺杆子往上爬，“您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乱来！” 眼见她眼眶又蓄满泪水，君墨只好点头答应：“好好好！本王下次经你同意再来，你别哭了！” 玉九儿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抿唇偷乐。 难怪古人说美人垂泪惹人怜！ 早知道眼泪这么管用，她早化身为林黛玉多好？何至于费老劲给他挠痒痒一般打过去？ 她决定了，以后在君墨面前，什么都可以省，就是眼泪不能省！ 使劲落！ 最后，她还哄得君墨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给她穿。 而堂堂靖王只能腰上绑了个披风，策马回营。 好在他的袍子够长，勉强能遮掩一二，及时挽回他主帅的颜面！ 玉九儿望着那抹偷偷摸摸溜进帐篷的背影，心里一直偷着笑。 所以说，在情爱的拉扯中，千万不能认真，谁认真谁就输！ 这不！有人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活该！ 不过这人绝对不能是她！玉九儿不断告诫自己。 第130章 揪住细作 半夜，君墨又溜进玉九儿的营帐。 刚躺到床上的玉九儿翻了个白眼，都说男人的话不可信，一天没过就应验。 她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企图逼出点泪水。 君墨无辜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本王，本王是来跟你探讨捉拿细作之事，你想多了！” 话虽如此，他却轻车熟路地迅速脱掉外衣，一溜烟钻进她的被窝，还正儿八经道，“不过你若是当真想，等事情商量好，本王也不是不能奉陪！” 玉九儿抬脚蓄势待发，准备把这个色痞踹下床。 哪有一军主帅偷偷潜入人被窝商议正事的？ 靖王眸底都是无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玉九儿踹他下床就会耽误大事一般。 搞得玉九儿都有点怀疑人生！ 玉九儿犹豫间，他已经得寸进尺将她搂入怀中，还冠冕堂皇地在她耳边吹气道：“别动！你想让细作知道我们在商量如何弄死他吗？” 玉九儿抗拒地把头偏开，气愤道：“你就不能坐在椅子上好好做个人，好好说话吗？” “本王是有多自虐才会大半夜跑来这里坐冷板凳？被窝里暖和，本王当然选被窝！你别动来动去，热气都跑光了！” 玉九儿捏紧拳头，认命妥协道：“快说！说完赶紧滚！别妨碍我睡觉！” “引蛇出洞！”君墨难得老实，“明日会有斥候假意来报，找到一条上山的捷径。” 玉九儿眼睛一亮，接过他的话茬：“然后我们整装待发，尽量留给细作留出足够的时辰传递消息！” 君墨接着道：“我们暗中观察嫌疑对象，将真正的细作绳之以法！” 玉九儿贼笑道：“嫌疑对象不外乎就是西关营那几个时常单独出入营地之人，我们可以从守门那里拿到名单！” “聪明！”君墨忍不住，在她脸蛋上落下一个吻，并迅速解释，“这个只是奖赏！” 玉九儿一脚踹向他的大腿：“那你给别的士兵也来一个这样的奖赏试试？混蛋！”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温柔点？”这动作对君墨来说不痛不痒，他将她的脚踝握在手心，抚摸起来。 手还慢慢上移，掌心薄薄的茧子刺激着她的每个细胞。 玉九儿头皮一阵发麻，及时按住他作乱的手，脚抽又抽不回来，气得连可怜都忘了装，破口大骂：“君墨你个混蛋！白天答应得好好的！你言而无信！” “这都还没如何呢！你别一惊一乍的！” “滚！” “被窝很暖和，本王不想挪，今晚就在此将就吧！本王不嫌弃！”君墨得了便宜还卖乖，脸皮比长城的城墙还厚。 不得已，玉九儿稍微扭身，改用手肘撞他胸口。 结果，他呼吸急促：“你别扭来扭去，否则本王不保证还能这样清心寡欲！” 这下，玉九儿只能僵着身体任他搂着睡。 之前他每次潜进来都是努力“干活”，这么安静睡觉倒是头一遭，反倒让她不习惯！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搂着躺在床上过夜，她辗转难眠。 没多久，君墨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她依旧没有睡意。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鬓眉入发，桃花眼闭着依旧能让人想象得出里面的潋滟，勾人得很，鼻梁高挺，薄唇性感，仿若画中走出的谪仙。 怎么会有人生得如此英俊呢？ 看着看着，玉九儿一颗心逐渐迷失！ 关键时刻，打更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她立即转身背对他，心里告诫自己：这男人有毒！不能用心看！ 次日下午，西关营的斥候来报：“报王爷，我们找到一条上驼峰岭的捷径，已经前去刺探，可从那里攻上去将格雷军一网打尽！” 君墨和玉九儿假意激动，其他人不知情之人却是真激动。 比如成明，闻言就迫不及待跳起来，给斥候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你们这回可立了大功，给我们西关营长脸了！” 自从羽林军加入，他们西关营兵将几乎被比到尘埃，这下终于扬眉吐气。 西关营的斥候一脸菜色，又不能言明，表情比生吞了只苍蝇还难受。 玉九儿暗忖：幸好没有提前将捉细作的计划告知成大哥，他此刻如此逼真的演绎才叫人信服。 就是不知道，他知道细作出自西关营之后，还能不能这般嘚瑟？ “今日整装待发，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围剿格雷军！”君墨发出号令。 “好！好！好！”不知情的兵将们激动地高呼。 半夜，昏昏欲睡的玉九儿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出来一看，君墨终于揪住细作。 那是西关营的一名左将。 此时，左将心如死灰跪在地上等待审判：“是大皇子，他抓了我的家人，我儿子才两岁，我父母年逾古稀，我别无选择啊！” “说！你几时开始帮大皇子和格雷军传递消息？都传递了什么消息出去？不说清楚，老子直接将你五马分尸！”成明气得七窍生烟，当初有多嘚瑟，现在就有多失望。 “自第一次抓玉县令儿子失败后，大皇子就找上我！”左将自知在劫难逃，便全盘托出，“他让我将玉县令拖在森林，让靖王也参与进来，并给格雷军提供情报，帮助格雷军脱困！ 冬日大雪纷飞，我的飞鹰无法飞出传递消息，停顿了许久，最近十日才又开始给格雷军传递消息！我该死，请王爷帮我救家人，我下辈子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精明的玉九儿上前厉声问：“你可还有同伙？” 左将目光闪烁，君墨上前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将同伙供出来，你的家人本王竭力保下，否则，就让他们陪你一起下地狱！” 左将还在沉吟，玉九儿冷然道：“想想你那两岁的儿子，稚子何其无辜？他还未能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就殒命，你于心何忍？你用儿子、媳妇、甚至是父母的性命帮他们作掩护，值得吗？” “呜呜呜......”左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招，我都招！” 不过他还没说出来，另外一名细作已经吓得自己跪出来认罪：“是我！请王爷救我的家人，我以死谢罪！” 说完便直接冲向旁边的大树，想一死了之。 看出端倪的玉九儿及时挡在他前面，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嗤声道：“王爷还未答应救你的家人呢！这么死岂不可惜？” “请王爷救命！请王爷救命！”那细作哭喊着一直磕头。 玉九儿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救家人，你得立功！用军功来换！” “请玉大人明言！”两名细作同时向玉九儿磕头，“若能救家人，我们死都愿意！” “反间计！”玉九儿口吐三个字，和君墨对望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想法不言而喻又撞到一处。 两个棋逢对手之人，在战场上也是旗鼓相当，一个狡猾，一个精明！ 惺惺相惜之情再次盘桓在两人心间。 成明急忙问：“这反间计如何用？” 君墨垂首吩咐跪在地上的两名细作：“你们按照之前的方法，将我们找到捷径的消息传递过去，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那我们的家人......” “若这次能成功歼灭格雷军，本王答应派人去救你们的家人！” 君墨成竹在胸，这是他一个皇子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气。 不过，他不知道，有时，自信和傲气可不等于好运气！ 第131章 西域沿海来袭 翌日清晨，大家整装出发。 他们甚至拔营而出，在离驼峰岭后山脚下三十里开外的地方，选了一块平地安营扎寨。 如此大张旗鼓，信心十足的架势，也唯有当今靖王才有此气魄。 可玉九儿不知为何，右眼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打仗的关键时刻，她不禁多想了几分。 当一部分人到驼峰岭后山假装登山，去吸引敌人的视线后。 君墨准备带羽林军，偷偷溜到驼峰岭前方守株待兔，伏击那些想从后面偷袭他们的敌人。 他出发前，玉九儿拦住了他：“王爷，把西关营的人也带去吧！留在这里也是浪费！” “怎么？担心本王？”君墨满脸戏谑，当着众将领的面俯身在她额头上“啵”的一声，亲了一口。 惹得周围兵将嘻嘻哈哈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玉九儿羞得满脸通红，气愤吼道：“都火烧眉毛了，还闹什么闹？” 这帮人对君墨和她无比信任，以至于当初君墨当众宣布她是玉九儿时，将士们没有一个人怀疑，也没有一个人去质问为何玉九儿会死而复生。 他们只一昧地相信主帅，并坚信王爷和玉县令伉俪情深，联手抗敌，他们才有好日子！ 玉九儿扭头直接威胁君墨：“你若不带西关营的人去，我也跟着去！” 君墨自负道：“本王一万羽林军若还无法剿杀区区一万多格雷军，那羽林军打这么多年仗岂不是虚晃？不过既然是王妃要求，那本王带去便是！” 玉九儿心神不宁，没心思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要他肯多带点人去就行。 西关营的人得知自己也能跟着去杀敌，满脸都是激动。 成明还给玉九儿送来一记感激的目光。 玉九儿转身盯住剑三，心事重重地朝他走去。 这让剑三心里有些发毛，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自从知道她是女的，他便不敢再像以往那般与她称兄道弟。 可玉九儿并不这么认为，她心里一直把四大侍卫当好友，特别是聪明的剑三。 她往往稍微提点一下，剑三便能举一反三，故而，她有事都会先想到他。 这次，她忽视夜郎自大的君墨，直接对剑三下手。 玉九儿上前就哥俩好一般，将手随意搭在剑三的肩膀上。 剑三如遭雷击，脚软得差点跪下：祖宗，你没看到王爷那杀人的眸光吗？你不想要手，我还想要脑袋呢！ “三儿，商量个事！”玉九儿毫无负担，嘴凑到剑三耳边悄声耳语。 一阵叽里咕噜，原本脚软的剑三肃然起敬，神情变得一丝不苟，尽职尽责。 最后，他直挺挺立正，向玉九儿保证：“是！定能完成大人所托！” 而后绷着身子往后退了几大步，终于摆脱玉九儿这个搭在他肩上勾魂摄魄的手。 玉九儿莫名其妙看了看他，之前在西域沿海打仗，她也没少和剑三勾肩搭背，怎么没见他如此排斥？ 果然变回女人就是麻烦，跟哥们儿勾个肩搭个背，都跟出轨一般严重。 去！她又不是谁的谁，她出什么轨啊？ 玉九儿向一脸铁青的君墨投去极为复杂的一瞥，转身回营帐。 队伍离开后，他们营里仅剩一百多名后勤人员和守卫兵，对这个营地来说，他们都是武功最弱之人，只配留守后方。 连军师荣先生也耐不住寂寞，跟着凑热闹去了。 玉九儿在营帐里来回走动，想不明白内心深处传来的不安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目前的形势，羽林军加西关营兵将，差不多有两万人，对付格雷军山上那一万多人应该绰绰有余啊！ 更何况敌明我暗，优势明显，没道理不赢啊！ 可自从来到古代，根据她之前的几次经验，她的第六感向来灵验，通常心中这般不安，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她急忙来到军火库，问那里的守卫：“还有多少炸药在营里？” “回大人，炸药基本都在，王爷说对付跳蚤无需浪费炸药！便没有带去！” 玉九儿太阳穴突突地跳，通常来说，自信过头肯定不是好事！ “你将所有人都叫来，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需要你们配合防范！”心中的不安扩散开来，玉九儿不得不多个心眼，怕就怕西域沿海的人被惊动，前来援助。 营里仅剩的人都来之后，玉九儿边吩咐他们：“将所有炸药都拿出来，围绕我们营地，用燃线，一个接一个掩埋起来，若王爷平安归来，我们再收回，如若不然......总之，听我命令行事！” “是！”大家对玉九儿早已经有深入骨髓的崇拜和信任，即便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也没人提出异议，只管听令行事。 想了想，玉九儿又吩咐：“本官要找两个机灵点的人去前方刺探军情！谁愿意去？” “大人，我们去！”营里负责砍柴的两名伙夫站出来，能立功谁都不甘落后。 玉九儿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常年混迹山林，脚步灵活，隐身暗处探个军情应该没问题。 接着，她又在营地中做其他的安排，万无一失后，她一颗不安的心才稍微平定一些。 忐忑不安等到傍晚，去刺探军情的两名伙夫飞一般奔回来：“报大人，不好了！” “快说！”果然有事发生，玉九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名伙夫喘着气急忙道：“格雷军下来就被我军围剿，眼看即将胜利，突然不知从何处涌来大批西域军，此刻正和王爷他们打的火热！” “我粗略算了一下，恐怕有五六万之多！王爷这次危矣！”另外一名伙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难怪一个时辰之前我就感觉地面有些震动，原来是西域沿海的兵马当真赶来了！好在已经提前做好准备，这次咱们给西域人一个惊喜！”玉九儿当机立断，吩咐所有人行动， “快！备马！我去将西域军引来！你们赶紧躲开！按照之前安排的，西域军踏入我们营地，就点燃炸药！” “大人，危险！还是我们去吧！”有人抢先她一步夺过马绳。 自从王爷宣布玉九儿身份之后，她就是他们营里的玉大人，身份与王爷一般尊贵，她若出事，王爷定不会饶过他们。 玉九儿抢过马绳道：“你们知道如何将西域兵引过来？没有一个由头，他们会跟你们过来送死？” 紧接着，玉九儿将头发放下，随便挽起一个女子的发髻，将身上提前穿好的特制服拢了拢，翻身上马，眉目凛然道：“就由靖王妃去引他们过来！” 他们若抓不到靖王，肯定会对靖王妃感兴趣！ 策马来到混乱的战场，杀伐果决的君墨看到她出现那一刹那，呼吸差点停滞：“你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支箭已经朝玉九儿飞来。 幸好玉九儿身形也灵活，在马上当即一个俯身，堪堪躲过一劫。 她伸长脖子大声喊：“堂堂靖王妃，躲在将士身后算什么？本王妃也要帮王爷杀敌！” 这一喊声果然成功引来不少听得懂大东朝语的西域兵侧目。 只听一个西域将领用西域语问身边的人：“靖王何时娶了妻？” 玉九儿用西域语大大方方解除他们心中的疑虑：“我是大东朝皇上赐婚给靖王爷的阴山县玉九儿，一直被靖王保护着，如今，我来陪我的夫君御敌！尔等受死吧！” 玉九儿说着直接举起霹雳枪，向眼前的西域兵射去霹雳弹。 很多西域兵一听是真的靖王妃，顿时精神振奋！ 自从靖王被贬阴山，他们已经将靖王的所有情报调查清楚，哪会不知道玉九儿的存在？ 理应死去的玉九儿突然复活，原来是靖王藏了起来。 既然靖王如此重视靖王妃，那么若能将其擒获，何愁靖王不乖乖就范？ “该死！”君墨在远处意识到玉九儿肯定瞒着他做了什么安排，不禁担心起来。 战场刀剑无眼，她这般豁出去的模样，当真让他心惊胆颤！ 这一分心，敌人趁机一剑向君墨刺来，君墨飞身灵活跳开。 再一抬眼，他就看到一把剑朝玉九儿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君墨毫不犹豫飞身去挡。 “噗”玉九儿只看到那飞旋的利剑刺进他的肩膀，鲜血喷出。 她瞳孔微缩，一颗心猛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猝不及防，疼痛难忍。 第132章 让你们尝尝老子的炸弹 很快，剑三飞过来拼命将君墨护在身后，这是玉九儿提前交代的，即便天崩地裂也要守在王爷身边。 玉九儿顾不上其他，迅速扭转马头，策马离开。 不出所料，她身后立即跟上来一大串西域兵：“抓住她！谁第一个抓到她，就是大功一件！” 西域兵料定玉九儿在这么短的时间肯定不会有所防备，更何况羽林军和西关营的兵都在这里，那个愚蠢的小女子便不足为惧了。 秉着这样的想法，很多西域兵便毫无顾忌地紧追其后，对玉九儿势在必得，穷追不舍！ 玉九儿眼中盛满嗜血红光：来吧！越多越好，让你们尝尝老子的炸弹！ 随着玉九儿驾马远去，君墨这边的西域兵逐渐减少，很多西域兵意识到靖王不好对付，就向软弱的玉九儿奔去！ 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 “魏正，剑一，剑二带羽林军去支援玉九儿！”君墨捂住伤口吩咐身边的得力干将！ 魏正大义凛然道：“王爷，您受伤了！西域沿海敌军来势汹汹，我要誓死保护您！” 剑一、剑二也犹豫不决。 “你们是想本王死吗？快去！”君墨心急如焚，手起剑落，虽然受了伤，一样可以毫不费力地抹杀跟前的西域人。 敌众我寡，形势危急，王爷又受了伤，众人一心只想保护王爷，一时间，还未决定谁去谁留。 君墨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怒吼：“她若有事，本王亦不独活！还不快去！” 魏正和剑一对望一眼，大喊：“你们三个保护好王爷！我和剑一带羽林军五成兵力去支援九姑娘，” 说完招呼一半羽林军飞身去救玉九儿。 君墨狠劲十足，身边又都是死士，若不是他飞身上来替玉九儿挡这一剑，西域人根本无法动他分毫。 即便现在受了剑伤，西域人依然无法靠近他。 很多西域人自知在他身边占不到便宜，都扭头去追玉九儿。 毕竟谁都知道，抓到靖王妃，再来胁迫靖王也是大功一件！ 眼见越来越多西域人追在玉九儿身后，君墨厉声命令剩下的三大侍卫：“你们三个也去！再不听令，格杀勿论！” 剑三边打边道：“我出来时答应过玉大人，死都不离开王爷半步！” 剑四是个死心眼，在意识到敌人比他们多三倍之时，已经存着必死的决心，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命杀敌，保护王爷。 君墨破釜沉舟，运功而起。 瞬间，周遭狂风骤起，无数刀剑随着君墨的内力飞起来。 君墨眼眶猩红，头上青筋暴起，濒临走火入魔。 他这副样子大家心惊肉跳。 剑二急忙喊道：“王爷，我们去！您快收回内力！危险！！” 王爷这个剑阵需要十成内力，平时身体好尚且偶有损伤，更遑论如今他还受了重伤。 身边的剑三当机立断，在剑群飞射出去之后，一掌劈向君墨的后颈。 随着君墨倒下，飞出去的利剑群要么射中西域人，要么直接掉落。 西域人被这剑阵吓得四处窜逃。 既然靖王如此难以搞定，很多西域人扭头直接朝靖王妃的方向追去！ 反正不当逃兵就成！ “我留下保护王爷，你们去救玉大人！”剑三将王爷护怀里。 荣先生和成明架着大夫来到君墨身边，继续迎敌。 成明边打边急得嚷嚷：“九儿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危险吗？来吼那么一两句，找死啊？” 荣先生没有说话，可他心里也明白，玉九儿不是儿戏之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越来越多西域人涌向玉九儿，荣先生见状，担忧地对成明道：“你带西关营的人去帮玉九儿，王爷这边我来保护！” 成明心急如焚地招呼西关营的人追着西域兵身后而去。 因为玉九儿舍身过来那么一吼，使得这边敌人一下子减少，压力瞬间缓解。 荣先生和剩下的人应付自如，心中对玉九儿不胜感激，同时也替她捏一把冷汗！ 她那边一万多人至少要对抗五万左右的西域兵，凶多吉少啊！ 于是，他们手上的剑挥得更快，只想尽快结束这边，去救玉大人。 玉九儿将西域军引进设置好机关的营地。 直至策马来到一棵大树下，她才堪堪勒住马绳：“吁” 她无视将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西域兵，自顾自地轻抚马脖，轻声惋惜道：“可惜了这马儿！” 然后抬头对西域人妖艳地笑了笑，用西域语大声道：“都来了？为了抓我一个弱女子，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实在是太看得起本姑娘了！既如此，都站好了，谁第一个抓到我，功劳就是谁的哦！后面的人准备好了吗？” 话音一落，她纵身跳上马背，手往树上一伸，摸到一早准备好的绳子，借着绳子之力，往上一个翻身，紧接着脚一伸，打掉开关，她就像火箭一般被架在树枝上的大弓给射了出去。 这个逃生的想法得益于汤姆和杰瑞的启发，感谢猫和老鼠！ “炸！”天空中的玉九儿大声吆喝。 没多久，营地四周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飞射出去的玉九儿原以为能准确无误地落到提前铺好的软垫上，再不济也会落到营地后面的河水中，可没想到力道没有把握好，竟直接朝地上飞去。 好在关键时刻，魏正和剑一飞身上去，接住了自由落体的她。 “你胆子也太大！若非我们赶来，你不摔死也会摔成残废！”魏正想想就后怕，以王爷对她的痴迷程度，她若有事，王爷也会深受打击。 魏正自从知道她是女的，心中对她除了佩服再无其他，并为以前跟她的较劲而感到羞愧！ 再说，一个大男人比不过一个女人，确实很丢人！ “我身上穿了提前准备的气垫服，就算当真摔下来，也死不了！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们吗？”玉九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此刻，魏正、剑一还有一路跟来却被人偷偷拉走的羽林军，无一不对玉九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不是忙着杀敌，大家肯定激动得要给玉九儿下跪。 由于玉九儿的神奇加入，战局瞬间逆转，原本誓死保护王爷，准备舍生取义的众人突然发现，他们已经以少胜多，杀光了大半的西域人。 大家不禁神情亢奋，杀红了眼。 众人拿起后勤人员和守卫兵提前准备好的箭矢，毫不费力地将火星射入营地，烧死西域人。 营地里顿时火光冲天，里面的西域人被炸的炸，烧的烧，尸横遍野！ 成明带人冲进去，杀得那叫一个过瘾。 “这才是战斗！哈哈哈......我老成居然还能杀个痛快？太爽啦！” 第133章 靖王妃是个魔鬼 混乱中，顿感不妙的西域将领大吼：“撤！” 西域军如获特赦令，抱头四处窜逃，有人还边跑边懊恼地大喊： “快跑！靖王妃是个魔鬼！她比靖王还可怕！快撤！” “以后见着她绕道走！” 有个西域将领不甘心，身长脖子对仓皇失措的兵大吼：“谁抓到靖王妃，悬赏千万！” 可谁还敢跟靖王妃对抗啊？ 钱和性命孰轻孰重，这些过了二十几年养尊处优日子的西域兵心里门清。 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勇猛和自信。 甚至还有西域兵边逃边用大东朝语回应：“悬赏千万我也不再去惹那个魔鬼王妃！” 追在他身后的成明闻言哈哈大笑，扛着大刀狂妄追上去，将他斩杀。 荣先生在成明身后冲他喊：“穷寇莫追！回来！” 成明尤未尽兴，一口气跳上去干趴两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回来，嘴里还埋怨着：“为何不让我追去收拾个干净？” 玉九儿无奈解释道：“追出去恐有埋伏，来日方长！” 荣先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也不动动脑子！西域军狡猾如斯，不可能只放任五万兵马进来而没有在森林别处埋伏！平日叫你多看兵书跟要你的命似的，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武功盖世了不起啊？” “这不是有你吗？我练功保护好你们不就行了？”成明嬉皮笑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着扭头冲对玉九儿道：“九儿，你现在可比靖王值钱啊！这回，你在西域的名号必定响当当！西域人肯定不敢再来惹你了！这仗打得实在痛快！” “若非九姑娘聪明机智，这场仗确实没那么好收场！两万对六万，纵使王爷神功盖世，我们要保存实力，恐怕也只得逃回西关营！幸好！”荣先生向玉九儿投来耐人寻味的眸光。 有这样的靖王妃，荣府之幸啊！ 剑一想想依旧有些后怕：“好在王爷让我们分批设伏，否则损失更甚！” “经过这次，西域沿海应该能安静一段时日！”荣先生长长吐了口气。 “营地被烧得什么都不剩，回西关营至少还得走两三日，好些人受了伤！”魏正说着有些哀怨地看向玉九儿，她就不能让人搬点日常所需的东西出来再炸？ 玉九儿摸了摸鼻头，讪讪道：“本来是想搬点东西出来，这不是怕西域人看出端倪吗？” 想了想，她突然眼睛一亮，道：“西域人太过分，害我们损失营地，他们得赔偿！我们何不直接攻上驼峰岭，抢占他们的营地作为赔偿呢？” 说着没等荣先生答应就匪里匪气地招呼大家：“走！跟我上驼峰岭抢地盘去！” 众人：“......” 这个靖王妃果真厚颜无耻！不过......他们喜欢！ 跟君墨那边的人汇合后，队伍浩浩荡荡杀上驼峰岭。 按照他们估算的，驼峰岭上恐怕也仅剩一些后勤和守卫兵。 故而，这伙原本军纪严明，自视甚高，不屑偷鸡摸狗的兵将们，此刻正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们所谓的靖王妃，无所顾忌地抢地盘去。 成明首当其冲，望着眼前的驼峰领道：“果然是个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 仅剩的几百西域人利用地形优势挣扎抵抗，让成明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带人全部击败。 确定安全后，四大侍卫用担架稳稳抬着自家主子上驼峰岭。 驼峰岭顾名思义，是由一条长长的铁链桥将两座山峰连接起来，就像骆驼身上的两座驼峰。 只不过，他们上来的这座峰顶上是一块大的平地，而铁链桥对面的是向上耸立的尖峰。 “这里原本应该就是格雷军的总营地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建好的亭台楼阁。”玉九儿看得目瞪口呆。 铁链那头的楼房更像是直通云霄的宫殿一般，烟雾缭绕，宛若仙境，美不胜收！ “这回赚发了！”成明眼睛都没舍得眨，“难怪剩下的格雷军都聚集到这里，竟比我们西关营还奢华？” 将士们住了好些日子的帐篷，进入格雷军的大通铺宿舍后，都乐得欢呼雀跃。 众将领步入议事厅开会。 没多久，有人来禀报：“大人，他们的床是用石头建的，很结实，床下也不知道垫的是什么，软乎乎的，躺在上面可舒服了！” “大人，他们厨房依山而建，里面很大，还有一个大山洞，山洞里堆满各种食物！” “大人，他们那库房里有好多金银财宝！箱子里都是金灿灿的元宝，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是吗？”听到这个，玉九儿顿时来了精神，眸中都是金裸子，“快去清点一下有多少，都是我们阴山县的了！” “咳咳！”荣先生在一旁咳了两声，提醒道：“玉九儿，虽然此次大捷你功不可没，但是该分清楚的还是得分一分吧？西关营、羽林军谁也没少出力，怎么到头来都是你阴山县的了？” “荣先生，您怎么还是这副小气巴巴的样子？真是有损您丞相府大公子之威名！阴山县百姓获利，难道靖王爷没有好处？别告诉我您还不知道皇上跟靖王爷的约定吧？阴山建设，靖王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玉九儿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大有他不相让便会陷靖王于不义的势头。 “就算羽林军那份让出来，那我的西关营呢？”荣先生被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你别仗着靖王对你纵容就欺负我们！我先是西关营军师，而后才是他舅舅！” “成将军都没说什么，您急什么？”玉九儿故意逗他，每次看他气得跳脚，她就舒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我既然与玉无双结拜，玉九儿便也是我妹子，她需要就都给她！阴山县不是还帮我们养了一万名犯人？西关营如今也不缺吃喝，都给她！”成明一如既往的大方。 正说着话，安排好战后清点的魏正黑着脸走进议事厅，愤愤不平道： “都给你了，我们羽林军岂不白忙活？要我说，就应该按人头分，阴山县就来了你和一个整日跟在成明屁股后面的妾氏，怎么都不可能分走大头！” “什么妾室？无烟是我媳妇！”成明适时插话，“你们别将关系弄混！回去我就叫玉无双写放妻书！” 荣先生等人虽然知道眼前这个是玉九儿，却不知道之前在县里搅弄风云的也是玉九儿。 君墨说玉无双在县衙里，他们就相信玉无双在县衙里。 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君墨是公认的人品端正、正经自律之人。 在荣先生看来，这棵好苗儿是他们荣府的骄傲！ 而成明也很讲义气，君墨和玉九儿不说，他也没揭穿！ 不过，魏正和剑三是知道玉九儿就是玉无双的。 原因是剑三有一个狗鼻子，君墨那晚当众说出她是玉九儿之后，剑三在她身上闻到了玉无双身上同样的味道，就拉着魏正一起来质问她。 她只好对他们两个坦白，并要他们务必保密！ “你个败家玩意！现在是抢媳妇的时候吗？粮草不比媳妇重要千百倍？你真是气死我也！”荣先生气得一脚踹向成明，“遇到这无耻的玉九儿，你就没出息！” 玉九儿张张嘴活动下巴，准备照周星驰那怼人的功夫，给他们喷回去！ “&” 她说得太快，荣先生和魏正只抓听到个别词，可也听得脸色发黑。 这无外乎就是某个挟恩图报、卑鄙无耻、厚颜无耻的小人才说得出口的话。 荣先生和魏正同时偏头冷哼一声。 “你和玉无双果真是双胞胎！一丘之貉！”荣先生语气透着鄙夷。 魏正嘲讽：“你这无耻的本性到底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那库房里的金银财宝就交由王爷醒来再分吧！他替我挡了一剑，我欠他的！”玉九儿大方地摆摆手。 荣先生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说得好听，你一个枕边风就能将整个库房都吹入口袋！” 魏正白了她一眼：“红颜祸水！” 第134章 王爷的爱太过沉重 没多久，有士兵进来禀报：“报！战场清点已经出来，此次我们总共剿杀了近四万西域狗贼！我军虽有伤亡，但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此次战役，我们大获全胜......” 这边都开完会，玉九儿才想起来问剑三：“对了，王爷为何这么久没醒来？你那一掌是不是劈过头了？” 剑三脸色有些发白，缩了缩脖子聂诺道：“爷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忙着杀敌，身心疲惫，不利于康复，军医说用点安眠的药有助于王爷康复，我就......我就没阻止！” “我看你是怕王爷太早醒来找你算账，想等一切尘埃落定用功勋抵过吧？”剑一冷眼揭穿他， “上次魏副将劈了王爷一掌，王爷已经将他的惩罚记下，你......哼哼，等着跟魏副将一起挨鞭子吧！” 剑三委屈地嘴唇颤抖，求救般看向玉九儿。 “放心！三儿，你都是为他好！等王爷醒来，我罩你！”玉九儿亲昵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正在此时，君墨一脸阴沉站在门外，冰冷的愠怒声传来：“你打算如何罩他？” 剑三闻言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像赶苍蝇似的，慌忙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掉。 心如死灰！ 这下真的死定了！ 九姑娘这是越帮越忙啊！ “王爷，您醒了？辛苦了！快来坐下！”玉九儿谄媚地上前搀扶她的救命恩人。 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他将库房银子多分点给她呢！ 君墨坐定，瞪了剑三一眼：“五十鞭！下去领罚！” “是！”剑三暗自庆幸，五十鞭虽然要在床上躺好几日，到底能忍受。 不知死活的玉九儿却不依不饶，在剑三与她错肩时，一把抓住剑三的手臂，将他挡身后，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般，还谴责君墨道： “王爷！您这不公平！若不是剑三那一掌，您恐怕已经走火入魔！您不能罚他！” 剑三欲哭无泪，僵着身子欲抽出自己的手，奈何玉九儿抓得太紧，还护犊般将他拉近安慰：“三儿，你别怕，公道自在人心，有委屈尽管说出来！” “卑职不委屈！卑职很乐意受罚！”剑三苦着脸差点想跪下。 玉九儿竟还不知深浅地扭头扯了扯他的头发，满脸悲天悯人道：“三儿，你不能因为他是王爷就委屈自己，有理走遍天下，拿出你杀敌的气势来，为自己辩解啊！” 王爷的脸已经黑成炭，剑三吓得直接“噗通”跪下：“王爷，卑职知错！” 君墨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告诉她，你错在哪儿？” “卑职未听从王爷命令，还，还擅自做主.....伤了王爷！”剑三低着头，毫不含糊地承认错误！ “再加十大板！”君墨语气阴冷，眼神透着危险气息。 玉九儿刚想替他辩解，剑三就大汗淋漓地叩首：“谢王爷！卑职这就下去领罚！” 说完逃也似的往外冲，他觉得，他再跟九姑娘有一丝牵扯，铁定会被打死！ 玉九儿怔了一下，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急于领罚的人。 君墨冷眼环顾四周吃瓜的观众，目光在剑二和剑四身上顿了一下。 剑二和剑四识趣地主动出列：“卑职也下去领罚！” 魏正和剑一默了默，也主动拱手作揖，下去领罚。 “魏正还欠一顿鞭刑！”魔鬼的声音又响起。 魏正转身拱手表示明白，而后加快脚步追上剑一。 厅内众人见状纷纷找借口逃离现场！ 玉九儿气愤地冷哼一声：“你早晚得众叛亲离！” “不听将令，军中大忌！这是他们该受的！”君墨面不改色，语气冷硬。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当时那种情况，弃你于不顾才是错误！你别不不识好歹！”玉九儿揉了揉疼痛的脑仁。 “到底是谁不知好歹？你鲁莽行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也敢独自往前线，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 君墨突然伸手，将玉九儿一把拉过来。 玉九儿打了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到他腿上。 正想起身，却发现他双手环绕在她纤细的腰间，铁臂逐渐收紧，将她结结实实按压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君墨嗓音有轻微的颤抖，“你有没有想过？那剑再快一些，你小命将不保！”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那把危险的利剑飞向她时，心里有多恐慌，有多害怕？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母族、江山、权力、甚至是生命，他都可以放弃，却唯独不能没有她。 不知不觉，她已经将他的整颗心都占满，一丝缝隙都没留。 从玉无双到玉九儿，慢慢渗进他的内心，无论男女，此生再也放不开！ “你肩膀又流血了，快放开我！”玉九儿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搂得死紧，紧得她都有些呼吸不畅！ 拉扯间，他的脸埋进她浑圆的两峰之间，触碰的刚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僵着身体不敢再动，防备得直想逃离！ 好半晌，君墨逐渐冷静下来。 玉九儿感觉腰上的铁臂松了些许，赶紧站起来：“我去叫军医！” “玉九儿，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君墨跟着站起来，猛地抓住她的手，“你为何不肯接受本王的爱意？” “王爷的爱太过沉重，九儿不配！”玉九儿甩开他的手，快速逃离这个令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她的梦想是在阴山县当个土皇帝，而不是在皇宫当个望眼欲穿的宫妃。 她不能受他蛊惑，忘了初心！ “砰！”君墨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一掌将桌子劈碎。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自控力超强之人，可每次遇到她，他所有傲人的自制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上，驼峰岭上大肆庆祝胜利，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君墨论功行赏，玉九儿作为随军军师，本就是大家尊重的玉大人，此次功劳最大，更是威风凛凛。 大家轮流对她举杯祝贺！ 而跟着玉九儿留守后方的后勤和守卫兵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受封勋章，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 君墨适才听人汇报了玉九儿的“丰功伟绩”后，对于她的鲁莽愈发耿耿于怀，行赏之前不禁多叨叨几句。 惹得玉九儿心急难耐，她心里一阵惦记着驼峰岭上的库房，便脱口而出：“嘘寒问暖，不如来笔巨款！王爷，我以后不再鲁莽便是，王爷倒是快赏啊！” 君墨没好气地大喝一声：“来人，抬一箱金子到玉大人房里，给她抱着睡！” 玉九儿闻言郁闷地端起酒杯猛灌一口：一箱金子？打发她呢？看来他还在生她的气！不能急，得使用迂回战术！ 对下午的谈心君墨确实依旧耿耿于怀，宛若弃妇般的哀怨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他也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荣先生过来夺过他手中的酒杯：“都受伤了，点到为止，不能再喝！” 玉九儿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便晃晃悠悠起身：“我想我好像喝醉了，先回驼峰岭那边休息！你们继续！” 无烟上来搀扶她，两人一起往驼峰岭的铁链桥走去。 桥上吹来一股清爽的凉风，玉九儿瞬间清醒：“不用扶我，你去陪成大哥喝酒吧！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 这驼峰岭已经盘查过许多遍，不会有什么危险。 无烟看出她心事重重，便留她一个人独自在桥上沉思。 玉九儿站在桥上眺望驼峰岭的深渊，漆黑不见底，仿佛她一颗没着没落的心。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更何况君墨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玉九儿摇了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几分。 睡一睡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玉九儿不疾不徐走过铁链桥，自我安慰之后心情好像没那么沉重。 她踏进寝室，正准备关门，一只大掌就抵在她的门扉上。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进她的房间，一个转身，他将她抵在门后，俯头便吻了下来。 第135章 狂风暴雨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玉九儿的感官，她想挣扎，双手却被君墨用一只手扣在头顶的门板上。 这个吻如痴如狂，带着深深的眷恋和隐忍，又深又霸道，风卷残云，不容她片刻喘息。 没多久，玉九儿就感觉全身虚脱无力，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全靠他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支撑她。 他仿佛很喜欢她唇上的味道，来回品尝，不断吮吸。 玉九儿被吻得意乱情迷，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浑身慵懒。 反正他这身材样貌，睡了也不亏。 这么一想，她干脆摆烂！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屋内温度攀升，玉九儿呼吸已经凌乱，不知所措！ 君墨呼吸急促粗重，心中的野兽急待破笼而出！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玉九儿瞬间惊醒，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所踪，君墨狠狠掐着她柔软的腰。 玉九儿呼吸一窒，双手下意识抱住胸前的脑袋。 “唔！”她狠狠咬紧牙关，不让喉咙里的呻吟溢出。 纵使这里不是之前的营帐，隔壁也没有荣先生和成明，可不远处依旧有站岗的卫兵。 她眼角绯红，眸底水雾氤氲，眼眶里仿佛淬进无数星火，动一下便倾泻而下，流光溢彩，动人至极！ 她这副样子更让君墨欲罢不能，眼里的眷恋愈发深沉。 她大口喘气，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才惊觉，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她手上粘了濡湿的血液。 玉九儿吓得松手，差点失去平衡，好在他力气够大，稳稳攥紧她。 刚想说话，嘴又被他堵住，他撬开她的贝齿，风卷残云，吻得深沉。他停在深处，与她深情共舞。 不知过了多久，玉九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沙哑道:“王，王爷！伤口又，裂开伤身” 她发现，她的话四分五裂，根本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 不过君墨到底听明白了，只是这话非但没能将他劝退，反而令他更加疯狂！ “玉九儿，玉九儿，玉九儿”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这是最动人的情话，像一把温柔的利刃直击玉九儿心口，让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颤抖，沦陷。 她发狠般咬住下唇，让嘴上的疼痛刺激自己片刻清醒。 君墨却不让她如愿，低头吞噬她喉咙里溢出的所有动人娇吟。 而后，君墨发出磁性暗哑的声音，哄着她：“别压抑！九儿！何苦为难自己？” 玉九儿拼命摇头，绝不妥协，一副跟你死磕到底的狠劲。 八格牙路！这鬼躯壳反骨得厉害，她就不信它的邪，拿出她超强的意志力，跟它抗争到底！ 可是，再强大的自制力终究敌不过人类原始的本能。 “轰！”玉九儿最后一丝自制力炸开，浑身战栗：“啊” 君墨得逞般勾唇魅笑，俯头吻上她迷离的眼角：“到底身体比心诚实！乖！” 缓了许久，玉九儿才找回一丝力气。 “你早晚得把自己玩死！”玉九儿气得狠心往他手臂上的伤口按去！ “啊！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可真是凉薄！”君墨抗议，“也不看看刚才谁那么卖力......” “你还说？”玉九儿羞得捂住他的贱嘴！ 她这副这娇羞模样，入骨便是三分媚，撩拨人心！ 君墨低咒一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床榻走去！ “你当真不要命啦？就让血这么流干吗？”玉九儿心惊，捶打着毫无顾忌压上来的人。 “这点小伤也伤得了本王，那本王岂不是太没用？长夜漫漫，不能浪费！” “浪费你个头唔” 君墨直接用嘴堵住她要说的话，他发现用嘴对付她最管用。 不让她说话，他便可以为所欲为。 狂风暴雨一夜未停...... 次日 玉九儿一觉睡到下午，两腿软得提不起劲。 无烟怕她饿死，敲门端着吃的进来。 玉九儿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她浑身上下布满妖艳的花朵。 从脖子直到胸口，再到大腿，密密麻麻，她不禁暗骂一句:“狗男人！” “大人，您说什么？”无烟上前关切地问，“您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没事！我想洗澡，让人备水吧！”她得把身上的狗味道去除，否则脑海里总能想起那狂狼的狗。 无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玉九儿的脸看，最后讳莫如深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玉九儿哭笑不得，她那样子像明白的样子吗？ 她好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早上看到王爷从你房里闪身出去！奋战了一整夜吗？纵欲过度有伤身体啊！”无烟一脸坦然，说话的语气正儿八经，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可害羞的？你背叛我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这个小妾又没恼你！你躲什么？”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玉九儿发现，她苍白的解释只是掩饰，不想说话了！ 无烟捂嘴笑着跑出去！ “你也就现在得意，等你被成明搞定，看我不笑死你！” 玉九儿填饱肚子，扶着酸痛的腰来到议事厅，大家正在开会！ 君墨坐在首位，神情凛然，正经自持，面上清寡禁欲，少了几分人间烟火，仿佛天上的谪仙令人敬畏！ 他这副衣冠楚楚的正经模样不知骗了多少手下！ 可她昨夜却被折腾惨了！ 九儿在心里鄙视他！ “玉大人来啦！请上座！”魏正出乎意料地对她格外热情。 他这副狗腿样让玉九儿心里咯噔一沉。 该死！酒色误人！昨晚顾着跟身体抗争，竟忘了最重要的事！ “库房财宝分完了？”玉九儿声音有些颤抖，她完犊子了，她竟把伟大的事业忘得一干二净！ 君墨似笑非笑道：“分完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好歹等我来再分吧？我怎么说也是此次战役的功臣啊！”玉九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瞎嚷嚷什么啊？也不知道某人昨夜吹了多少枕边风，王爷竟把整个库房都交由你来支配？”荣先生没好气道，“我跟你说啊玉九儿，大家都不容易！你可别厚此薄彼啊！” 魏正亲自给玉九儿倒茶，狗腿气息十足：“玉大人，请喝茶！我们羽林军对您可谓顶礼膜拜，您的机智勇敢胜过所有男子，当然，王爷除外！您是我们羽林军的楷模，您的光辉......” “停！”玉九儿鸡皮疙瘩落一地，再也听不下去，“你能不能说人话？” 魏正有些赌气道：“反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羽林军的衣食父母，以后我们跟着你吃，跟着你喝！” “噗！”玉九儿再也忍不住，喷出口中的茶。 她一觉醒来就上升为母了？ 她错愕地看向君墨。 某人假装无辜，端起茶杯缓慢抿了一口，喉结跟着上下滚动，慢条斯理，优雅至极。 玉九儿嘲讽道：“我干脆连王爷一起养得了！” 君墨轻挑眉头，一本正经道：“也未尝不可！” 第136章 管家婆 “啪！”玉九儿气得往桌面拍去一掌：“就岭上缴获的这点银两，你就想让我养整个羽林军？王爷，您这甩手掌柜怕不是当上瘾了吧？” 君墨理所当然道：“有何不妥？男主外，女主内！你是靖王妃，本王手下的衣食住行自然得由女主人来管！” “呸！靖王府里那两个才是你的靖王妃，我只是一个过气的，过气的准王妃，当不得真！”玉九儿不惜贬损自己，只为能将靖王妃这个名号从她身上摘除。 “本王说你是！你便是！”君墨眼神微眯，对她急于与他撇清干系很不高兴。 玉九儿不想当众与他争论，看了众人一眼，咬牙忍痛割爱：“银子我只拿一半，剩下的分给羽林军和西关营吧！” “别啊！妹子，我们西关营以后也要仰仗你！我不拿！”成明站起来抗议，坚决不拿钱，还堂而皇之道，“反正玉无双都养了一万名犯人，也不差再多养一些！我们决定今后也都跟着你！” “啥？”玉九儿感觉不妙，惊诧跳起环顾四周，“合着你们一早就商量好，羽林军、西关营都让我来养？” 然后，玉九儿看到议事厅内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点头。 玉九儿眼前一阵发黑，气得差点说不出话：“那库房里，难道有点金棒不成？你们好歹是吃官家饭的兵，能不能要点脸？” “我西关营每年都有朝廷分发下来的几万两白银，你当真不愿意？”荣先生讥诮道， “若非君墨强硬要求，我们才不想让你当家呢！好不容易玉无双帮着养了一万名犯人，我们才过了几天松快日子，谁稀罕你那点破田地？” 成明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西关营每月还有上面分发下来的粮草！当家之后，犯人的租赁费也能省下！可惜了，你竟不愿意？” 魏正貌似有些委屈地道：“扭扭捏捏！若不是王爷坚持，我们也不愿意让你当家！羽林军个个都是好汉，种田打仗都是一把好手，都砸到你手里，我还舍不得呢！” “嘶！我当家能有这么多好处？”玉九儿想了想，这么说来，她这是捡了个大便宜？ 见她有所松动，君墨勾唇挑眉，眸中都是意味深长。 他就是想用这个方法将“靖王妃”的名号死死钉在她身上。 因为，唯有靖王妃才有资格给他的羽林军当家。 至于西关营，也唯有靖王妃的身份才能够震慑他们。 只不过玉九儿只顾着和厅里的将领们大眼瞪小眼，没意识到君墨在给她挖坑。 她还试探性地问道：“若你们两个营都让我当家，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意号令你们？” “你主要管吃穿！”君墨解释了一句，瞥见玉九儿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生怕她反悔，又加一句，“偶尔让你号令一下，也可以！” 玉九儿思忖片刻，好像当真赚了啊！ 她把人都赶到地里种田，劳动力剧增，还愁养不起这帮人吗？ 没错，亏不了！ 随后，她笑颜逐开：“那我就勉为其难，接下重任吧！” “不愿意就别勉强！”荣先生被君墨强迫执行，貌似有些不甘心。 “不勉强！不勉强！”玉九儿身体坐直，一个劲地摆手，心里偷着乐！ 生怕大家反悔，她迅速转移话题：“还有西域军在森林徘徊吗？” “托你的福，西域军落荒而逃，目前尚未发现森林中有残留的西域兵。”君墨眸光灼热地盯着她，又道， “本王会设置关卡，随时关注西域兵是否进入森林。怎么？这里风光秀丽，你舍不得，想多呆两日？” 他那暧昧的眼神仿佛在暗示她昨夜的疯狂，想多体验几次！ 玉九儿的心不禁漏跳一拍，有些气息不顺。 她咬牙切齿道：“呆什么呆，四月春耕时节，不回去种田等着喝西北风吗？赶紧跟我回家种田去！” 虽然舍不得这广袤的森林，这宛若仙境的驼峰岭，还有那金碧辉煌的森林宫殿，但是只要西域人还占据沿海一日，森林就不会安全。 毕竟他们现在人手不足，翅膀也不够硬，还得匀出精力去对付君墨的政敌，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 这次取胜完全是侥幸！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再杀回来！ 君墨十分心安理得地吩咐大家：“通知下去，明日跟王妃回家种田！” “是！”议事厅内响起整齐洪亮的应和声。 这个“王妃”的称呼令玉九儿感到头皮发麻，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脸凝重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可是王爷，当初我迫不得已，欺瞒端妃娘娘，她一直以为玉九儿已死，来打仗的是玉无双，这次回去，我怕......” 君墨道：“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一天？母妃在规矩严明的戒尺下成长，最见不得违背律法道德之事！你胆大包天撒下弥天大谎，铁定会惹怒她！回去先瞒着她，等本王找个合适的契机再亲口告诉她！”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端妃娘娘那关，还是留给君墨来摆平为好。 她抬头问厅内其他人：“你们不会告诉端妃娘娘吧？” “打死不说！”众人摇头，谁敢得罪管家婆啊？ 玉九儿这才满意道：“那就好！回去给你们吃好的！” “多谢王妃！” “不许喊我王妃！过气的就是过气的，以后不许再提！喊玉大人就行！”玉九儿叉着腰，没个正形，配上那精致愠怒的脸蛋，有点像被惹毛的小奶猫。 君墨支着脑袋，一派慵懒，不疾不徐饮着茶，眼神微眯看着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令玉九儿眉头直跳，但愿这货能维持目前的平衡，莫要横生枝节！ 表现好，或许她还能大度点，趁他未娶妻，还算干净的份上，再给他睡一睡！ 否则...... 看谁搞得过谁？ 几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凯旋而归，百姓们欢呼雀跃，都跑到长城上迎接。 打仗的这几个月，百姓们无不胆战心惊，连过年都没能睡个安稳觉，生怕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又被西域人夺走。 连大奸大恶的那些犯人看到队伍归来，也松了口气。 此前，他们修长城之时被西域人袭击死了大半，自那以后就噩梦连连，方知活着当真不易，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在生死和战争面前有多令人汗颜。 此后，他们和玉九儿租赁的那一万名犯人一起修建长城，再也没人偷懒，大家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建长城。 荣先生手上的鞭子再也没挥动过，不过这都是后话。 回到农场的玉九儿迫不及待先去看她的宝贝们。 她出关抗敌的时候，心中最担忧的就是他们，她甚至勒令暗影、暗月不能随她出征，要寸步不离守着他们。 君墨自来熟跟在她后面进入吉祥树屋。 玉九儿先抱起玉璟亲了好几口，惹得玉鑫心里不平衡，哇哇一阵乱叫。 “有没有想我？”玉九儿将玉璟交到端妃娘娘手上，抱过玉鑫亲，眼眶蓄满泪水。 “娘！”玉鑫突然冒出一个字，玉九儿高兴坏了，抱着他转圈圈。 端妃娘娘不明所以地纠正道：“叫错了！他是舅舅！你看门口，那是你们的父王！” 君墨看着眼前两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眸中氤氲着水雾，脚步却顿在门槛处，不敢往里跨。 看着玉九儿和他们嬉笑，他嘴角不自觉也跟着上扬。 “愣着作甚？还不来抱抱你儿子？”端妃娘娘冷不丁将玉璟放入他怀里。 他接过，身子明显僵了僵！ 第137章 血脉之亲 小玉鑫是个好动的宝宝，哥哥有的他也要有才行。 他看到有人抱哥哥，在玉九儿怀里便再也待不住，伸手横腰过去，也要君墨抱。 玉九儿只好把他也塞过去。 君墨就这么僵着身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呆呆抱着，脸色逐渐变得通红。 玉九儿忍俊不禁，在沙场上杀伐果断，手刃敌人眼都不眨的杀神竟也有如此窘迫的一面？ 君墨看向玉九儿，眼神里有求助。 玉九儿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非但如此，她还找了张椅子坐下，两手抱胸，眸中带着兴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辛苦这么久，也该轮到孩子他爹带了吧？ 有吃瓜看热闹的机会，她才不会错过。 君墨看了看众人，大家也都假装忙别的去，竟没有一人过来帮他。 他绷着脸，就这么抱住孩子直挺挺站着，神情有些挫败。 他王者气息依旧十足，左右两边的两小只仿佛是他的倒影，一脸稚气却不失衿贵。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让玉九儿不禁感慨基因的强大！ “你，你一直盯着本王做甚？你怎么不笑？”君墨强装镇定，垂眸问左手边的宝宝，嗓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玉九儿噗嗤笑出声，饶有兴致继续吃瓜。 端妃娘娘白了儿子一眼：“他才一岁五个月，哪里会说话？瞧你个傻样！” 他右手边的小玉鑫没有得到君墨的注视，不甘示弱地伸出双手去抱君墨的脸，还将流着哈喇子的小嘴巴凑上去啃。 霎时，君墨脸上就沾满他的口水，小玉鑫乐得拍手得逞般哈哈大笑。 他这厚脸皮的精髓深得玉九儿真传！ 玉九儿用手捂住眼睛，没法看，这不是她教的！ 君墨怔住，一脸不知所措，委实有些狼狈！ 端妃娘娘还提醒他道：“小心着点，别让孩子摔下来！” 君墨一惊，生怕宝宝够不着他的脸会摔下来，只好将脸往小玉鑫这边挪了挪。 小玉鑫正好牙痒，有磨牙的送上门，他当然不会客气，立即伸出两只小短手，捧起就啃。 君墨苦着脸继续忍受满脸的濡湿黏感，那表情别提有多滑稽。 玉九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堂堂靖王竟也有被欺负一天？” 屋内的娘子军们也跟着捂嘴偷笑。 “真没用！带个孩子都不会！”端妃娘娘看不过去，伸手将小玉鑫抱走，成功解救自己的儿子。 而另外一边手的小玉璟仍微张着嫣红小嘴，愣愣望着君墨。 君墨抬手抹了一把粘乎乎的口水，扭头柔声问神韵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小玉璟：“看够了吗？” 小玉璟嘴角微勾，给君墨一个貌似取笑的眼神。 这小子神韵像极了他，惹得君墨又怔了一瞬，心口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暖暖的，很舒服。 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在小玉璟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小玉璟有些害羞地将脸挪开。 君墨唇角勾起，笑容扩散开，让他轮廓分明的冷峻面庞变得柔和温润，仿佛天山雪莲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盛开，妖艳得撩人心魄。 玉九儿看着心里一阵悸动，却莫名想流泪。 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唯有亲子情，一步一回顾。 即便未曾共同生活，血脉之亲依旧能让他们心意相通。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原来是春天已到，天气暖和，百姓们正忙着拆暖棚上的油布。 孩子们听到声音嚷嚷着要出去看热闹。 端妃娘娘和君墨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带他们看热闹去。 玉九儿趁着这会儿，把情况跟大家大致说一下：“王爷已经知道我是玉九儿，只是我冒充哥哥科举毕竟是欺君大罪，他帮着瞒了下来。而端妃娘娘仍不知情，她依旧认定我是玉无双，你们别说漏嘴！......” 最后，她还一再告诫家人们：“务必叮嘱百姓们守口如瓶，万不可让端妃娘娘知道我是玉九儿，否则恐怕难以再维持安稳日子！待时机合适，王爷会去疏通。” 二叔一脸凝重道：“但愿水落石出那日，端妃娘娘还能站在我们这边，为我们着想！” 玉九儿道：“那就要看王爷的了！” 让皇帝的妃子背叛皇帝，背叛一直所遵从的律法道德委实有些罪过。 毕竟古代深闺女子自出生就被女德女诫女训束缚。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她们心中认定的天经地义之理，亘古不变。 故而，这件事能瞒着还是先瞒着，等她翅膀够硬再说。 夜晚，玉九儿在吉祥树屋大树下的庭院中设火锅盛宴，并邀请魏正等人共同赴宴，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魏正和四大侍卫被处以鞭刑，身上还疼。不过，再痛也不能错失吃火锅的机会！ 几人忍着后背的痛，流着泪也来抢麻辣火锅。 君墨吃饱就抱两个孩子上楼和玉九儿单独相处。 玉九儿与他一同陪孩子们玩耍了片刻，就开口驱赶：“你赶紧走，这里是玉无双的房间，别让端妃娘娘起疑。” “本王不走！本王要跟孩子住在一起！”君墨开始耍赖，在地毯上和孩子们滚作一团，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回来没到一个时辰，这两个孩子已经和他亲密无间。 此时，这两个小叛徒正趴在他肚子上和他玩耍。 玉九儿一阵头大，她到底要哄几个娃啊？小的不懂事就算了，大的怎么也不懂事？ “端妃娘娘对玉无双这个舅舅要过继两个孩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王爷您能不能别添乱？”玉九儿耐下性子规劝。 君墨一直逗着孩子，假装没听见。 “墨儿，抱孩子下来洗漱，该让他们歇下了！”楼下，端妃娘娘的声音传来。 玉九儿瞪了他一眼：“快走！端妃娘娘肯定以为你又和玉无双藕断丝连，在警告呢！孩子们现在都跟她住在一楼，你快抱孩子下去！” 君墨撅着嘴道：“你亲我一下，把我亲高兴了，我就走！” 他竟幼稚得连“本王”的敬称都不要了？这大孩子得有多缺爱啊？ 玉九儿火气上来，一脚踹过去。 还躺在地上跟孩子玩的君墨下意识用手一挡，好巧不巧，玉九儿的脚刚好被甩到不该碰的地方。 瞬间，连君墨都尴尬得愣了一下。 玉九儿满脸通红：“孩子们还在这儿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怪我咯！是某人太饥渴，当着孩子的面挑逗，脚直接下来，我有什么办法？”君墨一脸无辜，“让你亲你不亲，非要走极端，是欲求不满吗？” “你！我，我......”玉九儿听到端妃娘娘喊孩子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上楼的脚步声，顿时急得语无伦次， “我，我很满足，你你你倒是快走啊！端妃娘娘上来抓奸了！” “你还没亲我呢！” 君墨抱着孩子坐起来，不紧不慢。 不得已，玉九儿只好妥协！ 她“噗通”跪在他前面，伸脖子过去“啵”地一声，在他脸上亲下一口，只想速战速决。 奈何君墨并不满足，在玉九儿要撤退的时候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脑袋，扭头对准她勾人的唇吻了下来。 “唔！”玉九儿惊得浑身一颤，顾及他怀里的孩子也没敢太用力推他。 君墨得寸进尺，加深这个吻。 端妃娘娘已经上到露台，敲了一下门，眼看门就要被推开，玉九儿还是没能推开这只苍蝇，急得不行。 死定了！ 背负勾引王爷的罪名，端妃娘娘非杀了她不可！ 第138章 玉九儿到底从哪里来 幸好在屋门开启的那一刻，君墨放开了她。 玉九儿迅速抱过他怀里的小玉璟，低着头掩饰满面的潮红，站起来对端妃娘娘稍微拱了拱腰，问礼后逃也似的快步冲出门。 君墨将旁边的小玉鑫抱过来，假装若无其事，想掩饰下腹的尴尬，同时懊恼自己自作自受。 小玉鑫看到祖母来，伸手要她抱抱。 君墨将孩子递给端妃娘娘的同时，倏然起身朝玉九儿楼上的茅厕走去。 端妃娘娘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墨儿，这里毕竟是玉无双及他妻妾的居所，要注意避嫌！” 君墨“砰”地关上门，闷闷道：“知道啦！” 玉九儿的这个茅厕很新奇。 君墨第一次进来，看到里面立着一面能照清楚整个人的大镜子，心中更是惊奇。 他站在镜子前面摇头摆手，镜子里面的人跟着挪动，非常清晰。 这种镜子他只在西域沿海和海那边的西域见过，并且见到的大都仅是巴掌大的小块镜子。 如此大块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想到这样的镜子会出现在这里？”君墨喃喃自语。 他又看向那个奇怪的如厕盆，想起羽林军宿舍楼里，玉九儿给他们建的盥洗室里也有一样的如厕盆，心中疑虑更甚。 玉九儿到底从哪里来？她从何处学来的这些？ 她的神秘令他心惊的同时又有些心慌，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随时会离开。 这个想法令君墨心脏一阵紧缩，心底传来窒息感。 他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那个小县令，他还得找机会多了解才行。 玉九儿下楼后忙着叫二叔和各位管事在树屋的大庭院里开会。 她离开这两个多月，县里一切顺利，大家都能做好本职工作，春耕亦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让玉九儿倍感欣慰。 之后玉九儿将这次战况跟大家大致讲了一下，并通知大家：“王爷让我给羽林军和西关营当家。故而羽林军和西关营的兵将会一起参与春耕，特别是西关营兵将，从未种过地，你们腾出手来教教他们！” “是！”各位管事面露兴奋之色。 要知道，大东朝兵将的身份等级高于农民许多，往时西关营那些兵将看到他们都是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 还嘲笑他们是肮脏的泥腿子！ 如今，县令大人能指使那些兵将来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学种地，他们心里甭提多得意！ 开完会，二叔才想起对玉九儿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庆阳郡主半月前生下一名女婴。” 玉九儿：“生了？我答应过她，她生下孩子就放她走！她走了吗？” 二叔摇摇头：“听说是舍不得孩子，想亲自喂母乳，过完月子再走！” “她不是迫不及待想离开？怎么跟孩子还有割舍不断的亲情？有意思！”玉九儿笑了笑， “她怕不是等孩子满月又想等孩子满岁再走，满岁又有别的牵挂，等三年再走。三年又三年，就不走了？” “不知道！反正现在还在福利院坐月子！” 玉九儿邪魅道：“留下也不是不行！嫁给牛小强就行了！” 二叔惊诧：“郡主嫁农夫，你可真敢想！” “二叔，别那么迂腐，孩子都生了，说不定她爱屋及乌，也舍不得牛小强呢？”玉九儿很乐观，“况且她这残花败柳配我阴山清白的大好青年，她还赚了呢！” “可如今庆阳郡主连孩子都没抱出来给牛小强看，牛小强一整日苦哈哈在福利院大门口张望，我看这事挺悬！”二叔并不看好。 玉九儿玩味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看天意吧！” 管事们都离开后，玉九儿转身，看到君墨还徘徊在附近，而孩子们已经和端妃娘娘睡下。 君墨此时正指挥他府里的小厮将东西搬进一座四合院里。 玉九儿上前问：“王爷，您在干嘛？您还不回王府休息吗？你王府里那两位准王妃都快成望夫石了吧？您不回去看看她们？” “两只跳蚤有什么可看？等本王利用完就丢出阴山县！你不是喜欢虐她们吗？留给你再玩些时日？” 玉九儿不可思议道：“有没有搞错？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虐您的女人？” “不喜欢吗？那你喜欢虐谁？本王吗？来来来，本王给你虐！”说着毫无忌讳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暧昧。 玉九儿甩开他的手，再也顾不上尊卑，满脸通红骂道：“臭不要脸的！赶紧回府，这里没有你的床！” “暗影已经给本王找好屋子，那边的四合院还有空房，东西都搬过来了！不过......你若想本王搂着你睡，本王也乐意！” “王爷，您放着奢华宽敞的王府不住，跟下属挤小四合院，您觉得合适吗？”玉九儿真是小看了他的厚颜无耻。 “有何不可？以前在军营，本王还和他们一起睡过大通铺！再说，本王以前未能参与孩子的成长，如今回来，本王再也不想离开他们！” 说着嘴巴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道，“也不想离开孩子他娘！” 玉九儿再也忍不住，抬脚就使出跆拳道第九段，狠狠踢向这个厚颜无耻的色痞。 君墨两腿轻松夹紧她踢过来的脚，与她在大院里过起招来。 他一个转身，游刃有余握住她送过来的拳头，送到嘴边亲了一口，便轻轻一扯，将她拉入怀中搂紧。 这货发起疯来根本不分时间和地点，玉九儿简直要被他逼疯，端妃娘娘就在不远处的四合院，他怎么敢？ 她发疯似的手脚并用推开并捶打他：“啊混蛋！” 这时，暗处传来端妃娘娘冷冰冰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切磋！” “切磋！” 正双手紧握在一起推搡的两人大惊失色，同时扭头回答。 端妃娘娘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玉九儿，搞得玉九儿心跳差点停止。 她迅速回想刚才和君墨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有吗？ 好像没有！有也要耍赖到底！ “君墨，你堂堂靖王，大晚上还在这里跟玉无双厮混，成何体统！”端妃娘娘语气冰冷，剜了君墨一眼， “你是否该回府看看林似玉和苗疆公主了？毕竟是你未来的王妃，该多见见，培养培养感情！” “母妃！我和孩子们好不容易相认，我要先陪孩儿！”君墨说完直接对端妃娘娘抱拳，“母妃辛苦了，去休息吧！儿子也乏了！” 说完抬脚就离开，往他的四合院走，根本不给端妃娘娘叨叨的机会。 半夜，玉九儿正睡意朦胧，突然感觉床畔上来一个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直接拥入怀中。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淡淡檀香味袭来。 不用想，就是君墨那厚脸皮的贼！ 除了他，这里方圆百里没人熏得起昂贵的檀香来提神醒脑。 故而，他身上总会带有淡淡的檀香味。 檀香味融合他身上的体味，别说，还挺好闻的，让人闻着闻着就全身放松，镇静安神。 等等！ 她在想什么？ 这混蛋又爬床，她怎么还差点睡着了？ “滚！”玉九儿压低声音，朝他踹过去，隔壁就是木希儿和无烟的卧房，他能不能有点顾忌？ 她就知道这货住在这里肯定目的不纯。 软绵绵的脚踢过来跟挠痒痒一般，君墨手一握，就不想松开：“别那么凶，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你明天送不行吗？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堂堂靖王大半夜的，跳窗又爬床也要送来？”玉九儿恨得牙痒痒，又不敢大声骂出口。 “王府当家人的令牌啊！”君墨说着直接将一个令牌塞入她的胸口。 这混蛋是故意的，玉九儿红着脸掏出来，咬牙切齿道：“现在送到，你可以走了！” “我要奖励！”无赖仿佛已经成了他的标签。 玉九儿手上的令牌直接向他脑袋砸去。 这令牌颇为厚重，这样砸上去肯定会受伤，可玉九儿气急，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君墨额头生生挨了一记。 他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糟糕！你把本王砸晕了，今夜你不安慰安慰本王，还真过不去！” “为了爬床，你居然使用苦肉计？” 玉九儿睁大眼睛，这货简直能一而再再而三刷新她的认知，她无耻的下限还真比不上他！ 第139章 叫人把窗户钉死就行 “木希儿和无烟就在隔壁房间，别闹了！”玉九儿推不开身上的这坨蛋白质，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 “您说您堂堂靖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让人知道你大半夜爬床，你日后还如何立威？” 君墨冠冕堂皇道：“她们不敢说出去！哪天把她们俩个一块休了，反正留着你也用不了！” 玉九儿按住他的伸进衣服下的手，气急道：“这房子不隔音！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本王会轻点！”君墨眸光幽深，像泛着绿光的狼眼。 他嘴巴也没停，四处点火。 玉九儿还想说，嘴巴已经被堵住，手还被死死扣在头顶，扭动的身子愈发刺激他的狼性。 须臾，床发出规律的摇曳声。 君墨是个攀爬高手，爬山的时候能永远做到掌控全局。 不管疾驰还是停歇，他总有办法让你只能跟着他的步骤走，而毫无还手之力。 玉九儿压抑住不断攀升的亢奋，低声斥责：“你不是说轻点吗？我这床有一只脚松动，不结实。” “你还能找到比这个更烂的借口吗？你房里自己用的床还能比军营里的床差？”君墨呼吸粗重急促，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大推。 真的不能说，没多久，床“轰”的一声向下切斜，床上的人像垃圾一般，被床毫不客气地给倒了出去。 而此时，隔壁的木希儿和无烟久别重逢，两姐妹正躺在床上分享近日生活趣事。 这冷不丁传来的声响着实吓了两人一跳。 继而，无烟淡定道：“没事！家里进老鼠了！我们的玉大人兴许在打老鼠！明日我们还是找个借口搬到楼下住吧！楼上老鼠太凶。” “我去帮大人打老鼠！大人叫得那么大声，那老鼠肯定很大！”单纯的木希儿想也没想，起身穿鞋要去帮忙。 无烟无奈翻了个白眼，将她拉回来，扯过被褥盖住两人的脑袋，悄悄给木希儿普及人伦知识。 而玉九儿这边正在跟饿狼打拉锯战。 “在地板上你还来？”玉九儿简直要疯了。 适才床倾倒瞬间，君墨眼疾手快拉过被褥一起滚下床，到地上时，两人都被裹成为木乃伊。 可这并不妨碍君墨继续攀爬。 “地板上结实，这回垮不了了！”君墨理由更充分！ “娘的！这是树屋，屋子建在树上！”玉九儿狠狠咬他脖子，这次不咬下他一块肉绝不松口。 “唔！”君墨眼眶猩红，眼里水气氤氲，更加疯狂，“垮了我给你建新的！玉九儿，你简直要人命！” ...... 翌日，吃早饭时。 玉九儿将脖子裹得愈发严实。 君墨今日要去军营，已经换上一身立领的劲装，腰上玉带倒是系得紧实，可脖子上的咬痕却不管不顾地露出来。 端妃娘娘奇怪地问君墨：“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君墨这才将衣领往上拉了拉，云淡风轻回道：“不小心被猫挠的！” 玉九儿将头埋进粥里，使劲刨，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好在此时，下人将孩子抱出来，端妃娘娘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走。 君墨给玉九儿送来一记挑衅的眼神：今晚再比比？ 玉九儿狠狠剜了他一眼。 三两下解决完早膳，她吩咐让成安去西关营递消息，让成将军今日就拉兵将下来种田，一刻都不想耽误。 然后，她抬脚去找王猛，让他将原本在农场春耕的大部分人先转移到工厂做工。 这边的田地她打算交给西关营的兵将种，毕竟他们还没田地，春耕时节资源宝贵，那么好的人力岂能浪费？ 玉九儿嘱咐王猛：“你将队长和一些种田老手都留下教西关营的兵将即可！” 安排好这边，玉九儿回到树屋，在房间里一推凌乱不堪的被褥和床板里找到君墨昨夜特意送来的王府令牌。 将房间稍微收拾一下，正想去羽林军军营。 抬眼看到无烟好整以暇斜靠在门扉上，揶揄道：“玉大人，我让人帮您把床定在地板上吧？” 玉九儿脸上一阵火辣辣传来，白了她一眼就往外走，丢下一句：“不用！叫人把窗户钉死就行！” “我和木希儿决定搬到楼下帮娘娘带孩子，您不用不好意思，放心大胆地跟老鼠斗争吧！” 身后传来无烟调侃的声音，玉九儿脚步一乱，差点没摔下楼梯。 “待我到西关营请成大哥下来降妖除魔，看你还阴阳怪气？”玉九儿边往楼下跑边愤愤不平地哼唧，这女人欠收拾！ 来到羽林军军营，玉九儿原本打算拿出令牌耍耍威风，号令羽林军下地干活。 可没想到，羽林军军纪严明，根本不用玉九儿催促。 这会儿，集训完的所有兵将都已经各就各位，该种地的种地，该锄地的锄地，毫不含糊。 玉九儿举着令牌，愣是没发挥任何作用，不禁沮丧地将令牌往马车里一抛，发出哐啷的响声。 这一幕刚好被羽林军参将和左将军看到，惊得叫起来：“玉大人，那可是靖王府令牌，丢不得啊！” “又没啥用，揣在怀里还重得很，留来作甚？”玉九儿没好气道。 参将解释道：“我的大人啊！手持靖王府令便是靖王府主人，您有这令牌便与靖王府的女主人别无二致，可自由进出靖王府和羽林军军营；可随意号令王府奴仆、府兵及羽林军骑兵；若在京城，甚至可先斩后奏出入皇宫。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左将军胆战心惊接着道：“随意丢弃践踏靖王府令牌等同于亵渎皇权，侮辱皇亲国戚，没将皇上放在眼......” 左将军话还没说完，玉九儿“嘶”了一声，已经快速钻进马车里，将那令牌揣回怀里。 “跟你们王爷说一声，麻烦以后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乱给出去，我拿着硌手！”玉九儿跳下马车，一脸不高兴。 心里暗忖，她没有令牌不也能让羽林军听她的？真是多此一举！ 谁要随意进出他那个盘丝洞一般的王府？还有那堪比牢笼的皇宫，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去。 不巧，魏正路过，恰好听到谈话，背着手嘲讽道：“不想要还回来啊！多的是人想要。” “你想要啊？我偏不给你！”玉九儿嘚瑟地仰着头，去视察春耕情况。 心想：纯金打造的令牌肯定值不少银子，留着等哪天落魄了还能换点银子，都拿在手上了，干嘛要浪费啊？ 羽林军不愧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好军队，难怪魏正害怕这样的好军队到她手上会被她带坏。 但愿西关营也能这样，那她就高枕无忧咯！ 不过，老天爷会这么好商量吗？ 第140章 我们做知己好过做情人 忙了一日，傍晚，原本心情极好的玉九儿回到农场，就被现实啪啪打脸。 王猛带着队长们头丧气坐在吉祥树屋门口等她。 见她回来，王猛苦着脸哭诉：“西关营那些人根本不服从管教，他们哪里是来种田的？简直是来当祖宗的！对我们呼来喝去也就算了，还编排您！” 大家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哭诉： “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服您！说您带八千西关营兵将去关外作战，把他们都收买了！” “他们还说，那八千人回来将您说得神乎其神，是言过其实，不足为信！” “他们竟然还说您狐假虎威，利用靖王号令他们！还，还说您和靖王.....有，有断袖之嫌才会这般亲密无间！简直太过分！” “噗嗤！”听到这里，玉九儿忍不住笑出声，还摇头讥诮道，“有见识！” 西关营两万多兵将，她只带了八千人去关外打仗，那八千人也够义气，回来没有将玉九儿的身份说出来。 而且这次打仗以少胜多，他们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明日，她得想个万全之策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晚上，心事重重的玉九儿听到窗户上传来石头敲打的声音。 无烟不愧是个实干家，当真帮她把窗户钉死。 玉九儿乐得扭头就进房，对付采花贼还是得这招，他爱扔就扔呗，被端妃娘娘发现，看谁死！ 可她顾得上窗户，却忘了房顶，这房顶是琉璃瓦。 没多久，君墨就出现在她床边，将她往里推了推，带着皇子气性愤愤躺下：“小气！本王想着，两个人睡在一起暖和点，才牺牲色相来陪你睡，你居然不领情？暴殄天物！” “我劝您今晚别惹我！无烟她们已经搬下楼，我再无顾忌，非咬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玉九儿牙齿“嘎嘎”空咬几下，貌似觉得恐吓不够，还学着老虎叫了一声，“嗷呜” “母老虎！本王今晚只想找你聊聊天！” 君墨忍俊不禁，“别睡过之后就做不回知了吧？本王依然十分怀念往昔与“玉无双”彻夜长谈的酣畅淋漓之感！” 玉九儿惊喜道：“谢天谢地！王爷，您终于做回人了！希望您不要忘了做人的快乐！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咱们就一笔勾销吧！” “哪些恩怨一笔勾销？” “京城别院，我中毒那晚的事啊！其实我当时真的是迫不得已，况且我也还了那么多次，也该扯平了吧？我们就放过彼此吧！” 玉九儿瞥见君墨的脸沉了几分，急忙道，“您就当被蜜蜂蛰了一下不行吗？” “蜜蜂可没那么色胆包天！”君墨脸上遍布寒霜，冷哼道，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玉九儿，竟如此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你这么急着将本王往外推，当真以为本王只是为了报复才和你睡的吗？” 玉九儿好言相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王爷，我们做知己好过做情人！” 君墨脸色阴沉，周身气息骤冷，令玉九儿莫名心虚。 玉九儿硬着头皮强调，“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试问王爷您给得起吗？” “这天下，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不过本王没有兴趣找别的女人，仅你一个就足以让本王牵肠挂肚！” 玉九儿嗤之以鼻：“现在是没兴趣去找，若哪天有兴趣了呢？或者有人倒贴呢？男人满嘴甜言蜜语，谁信谁是傻瓜！” “大东朝想倒贴本王的女子如过江之鲫，你见本王对哪个动心？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无轻视践踏本王的爱意？难道本王就不能知己与爱人兼得吗？” 玉九儿将被褥盖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跟你这个古董说不清楚！说吧！你今晚想我做你的知己，要聊点什么？” 他今晚规规矩矩躺在床外侧，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举，她就知道他有事。 “你茅厕里那面镜子哪里来的？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镜子！” 君墨手枕着头，语气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已经波涛汹涌，担心她会说出令他无法承受的话。 玉九儿将头从被窝里露出了，眨眨眼开玩笑道：“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变出来的呀！您信吗？” “你！” 君墨倏地直挺挺坐起来，心脏猛地一震，原本对她就有诸多猜疑，生怕她真的是天外来客，早晚会离他而去，如今正中心事，不禁吓白了脸。 “瞧把你吓的，我开玩笑的！”玉九儿捧腹大笑，“那个是我去关外打仗之前就研制出来的镜子，只因忙着对付外敌还未来得及建工厂生产。 等春耕结束，我要建一个大工厂，专门生产这种镜子，畅销大东朝，让我阴山县的工业走遍大东朝的每个角落，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君墨闻言，觑了一眼这个灵动俏皮的坏蛋，才惊觉自己太过患得患失。 “你的镜子工厂，本王要入股！”君墨眉目间的寒气消散，若无其事重新躺下。 他与玉九儿一起畅谈未来阴山县的发展，交流生意经，为挣钱之道辩论不休。 不经意间，两人又回到当初那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次日一早。 玉九儿起床后先去西关营。 荣先生这次倒是没有对她阴阳怪气，诚心道：“该说的我已经对他们说过，成将军还命令他们听从你的指挥！他们不服，我亦无可奈何！毕竟没有圣旨，很难让他们心服口服。” 玉九儿反问：“以前我们阴山县没有帮你们养那一万犯人之时，你们是否经常有粮草被克扣，勒紧裤带的日子？” 成明点头道：“没错！特别是冬日，上面经常找各种理由克扣粮草，我们为了让犯人能吃饱有力气干活，时常要把最饱腹的饭菜让给他们，只喝点稀饭度日。” “如今，我们阴山县养了一万名犯人，每月还给你们租赁费，口粮也省下来让他们吃饱了，他们还来质疑编排我？”玉九儿冷笑， “看来，那帮人是被惯坏了！没吃过种田的苦，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军人！这田，他们种定了！” “成大哥！你将他们都叫来，我要给他们洗洗脑！”玉九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连荣先生都不自觉后退两步。 他感觉眼前这个玉九儿跟玉无双一样狡猾，让他一度怀疑，这个到底是玉九儿还是玉无双。 玉无双当真在县衙？这兄妹俩整日一样的穿着打扮，雌雄难辨！还有，这玉无双都十八岁了，为何还没有变声？ 半炷香后。 面对黑压压的一大片兵将，玉九儿问：“你们觉得如今的生活好过吗？” 少数人点头，毕竟顿顿能吃饱，已经比以前好很多。 “你们每月领那么百把个铜板，攒攒能往家里寄，还能在这儿填饱肚子，你们以为这就很好了吗？简直是愚蠢至极！大东朝每户壮丁服兵役五年以上，你们难道就不想打破眼前的局限，争取更好的生活，让家人也跟着过上好日子吗？” 有个参将大声道：“朝廷要开源节流充盈国库，我们这些边关的兵将能每月领到几百个铜板已经很不错，还如何能变得更好？” 有人附和道：“是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就是想让我们去帮你种田吗？种田能有几个银子？你会那么好心给我们？” “那你们觉得，固守成规，一成不变就能改变你们的生活？老天会白白拿馅饼砸你们吗？”玉九儿眉目清冽，浩气凛然，让人不禁对她肃然敬畏。 这下，没人敢再站起来说话。 荣先生嘴角上扬，一副与有荣焉之感。 这就是他荣家的侄媳妇，她的想法和君墨如出一辙，二人能殊途同归，还怕大业不成？ 君墨被贬阴山县开始，西关营就已经不能在夺嫡之争中独善其身。 西关营要么变成自己的剑，要么变成政敌的矛！ 而他既然在这里，绝对不会让西关营变成君墨的绊脚石！ 第141章 鼠目寸光 玉九儿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即日起，西关营所有士兵都必须参与春耕，分组完成计划，完成的组才有饭吃！否则，就饿得肚子！采取比赛的形式，每月选出前三组给予种田奖励！ 西关营安逸太久，每日除了清晨那个把时辰的操练便无所事事！几月前西域进攻，差点儿就将你们一锅端，你们还不醒悟吗？若没有羽林军在背后助力，你们以为今日还能站在此处与本官理论？ 没错！本官就是仗着靖王爷的威严在此号令你们，大将军和军师已经同意，你们反对无效！” 既然说她仗势欺人，狐假虎威，那她岂能让他们失望？ 这强势霸道的话一出，除了与她出关打仗的那些兵将以外，其他人面上都是强烈的不服。 玉九儿嗤笑道：“怎么？不服？” 迫于威严，大家敢怒不敢言。 玉九儿在台上看到好些人低头攥紧拳头，忍着怒气也没敢发作。 她心里冷笑，再加一把火：“你们不肯吃苦，还歧视农民，简直是本末倒置、冥顽不灵！种田有何难？还能难过你们操练打仗？” 这话终于激起一个将领的怒火，他再也忍不住这冷嘲热讽，站出来大声斥责： “你们当官的只会说风凉话！之前还夸大其词说阴山县粮食产量有多惊人，我们就这么好骗吗？即使你能将县城建设得如此之好，也不能把牛吹上天，骗我们帮你种田！有本事你也下地种个给我们看看啊？” “对！你也种个给我们看看啊！”有人出头，其他兵将胆子也大起来，跟着高声附和。 一位将领还高声道：“吹牛谁不会？你若会种田，我们就服！” 他就不信，这文质彬彬的县令会种田？他要打碎之前那些言过其实的谣言！ 等的就是这句话，玉九儿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粮食产量到底高不高？你们跟本官到农场仓库一看便知！既然你们质疑本官会不会种田，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如何？” 一群迂腐的封建古人，瞎了你们的狗眼！就让你们看看现代博士的厉害！ “俺家种了几辈子的地，俺刚学会走路就开始下地，俺跟你比！”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站出来。 一位将领抬手制止：“别！还是随便选一个吧！省得胜之不武，让人诟病，说我们欺负县令大人！” 玉九儿意味深长道：“不用！就他了！” “如何比？”那黝黑汉子问。 玉九儿道：“我们去农场选一块一样大小的地，从犁田到下种，谁做得快，做得好算谁赢！” “同意！同意！”场上所有人高呼。 西关营的人步行去农场，玉九儿乘马车，比他们先一步进入农场。 王猛远远看到玉九儿的马车独自驶来，就带着一群人迎上来安慰她： “大人！他们是不是不服管教？他们不愿意就算了，咱们抓紧着点也能干完！” “我们手脚快一些，早点做完这边，晚上还可以到工厂帮忙，耽误不了什么？” “大人莫要操心！我们能帮您！不求他们！” ....... 一股感动自玉九儿心底传来，她宽慰众人道：“如今加班加点确实能勉强完成，但若本官接下来要开工厂做镜子呢？到那时，你们纵使脚踩风火轮恐怕也忙不完！别担心，本官自有主张！他们很快便来！” 没多久，西关营众人浩浩荡荡来到农场。 玉九儿问他们：“经历冬季，按照以前，如今便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若没有高产量的粮食，仓库理应已然被搬空，对吗？” 大家都点头！ “王猛，开仓，让他们看看我们去年的丰收是否是吹嘘出来的！”玉九儿当着他们的面吩咐。 王猛带着看守粮仓的人们将厚重的大仓库缓缓打开！ 当映入眼帘的是金灿灿，还没来得及碾成大米的一仓接连一仓的稻谷裸露在外时，西关营的人不淡定了。 有人揉了揉眼睛，向前挪了几步，将头伸进去，想看个清楚。 “进去看看吧！”王猛两手叉腰，摆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看个究竟，那傲娇的模样让玉九儿感觉，他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西关营很多人纷纷走进仓库。 没多久，玉九儿就听到倒吸凉气的声音，啧啧夸赞的声音，还有各种惊诧的声音： “你们看，这边高到房梁的一袋袋，居然是小麦、大米还有高粱？他们冬日都不用吃吗？” “不吃岂不是会饿死？况且那超市不是每日都在卖粮食？定是真的有足够多的粮食，才会有剩余！” “谣言居然是真的？玉县令竟然当真有法子实现粮食高产啊？太厉害了！” ....... 等他们出来，坐在门口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玉九儿才懒懒起身：“如何？这回信了吧？” “惭愧！是我等眼皮子浅，鼠目寸光，还望玉县令海涵，原谅我们！对不起！”一名将领躬身道歉。 其他人也都纷纷拱手道歉：“我们眼皮子浅，望玉县令原谅！” 成明绷着脸上前给那几个将领一人踹去一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说了你们偏不信！还愚不可及要来比什么赛？丢不丢人？” “不比了，不比了！我们听从玉大人安排！”一位将领迅速做出表态。 玉九儿抬手道：“别！还是要比一比为好！比赛场地王猛都已经安排好，岂能反悔？” 而后，玉九儿带那名黝黑的汉子到工具房选农具。 那汉子看到满屋子琳琅满目新鲜奇特的农具，嘴巴张得比刚才还大。 玉九儿抿嘴而笑，傻了吧？ 她这些农具都是依据现代经验，一样一样画出图纸，再让鲁达带人做出来的。 每一样都奇特又实用，在大东朝估计很难看到。 这个几代种地，三岁下地的汉子恐怕今晚回去该睡不着觉了吧？ 他选了半天，这摸摸，那摸摸，最后就只选了一把常见的锄头。 玉九儿随手拿起一个奇怪的犁田工具。 在两块不同的田地中，比赛开始。 汉子不用牛羊，玉九儿自然也不好让他输得太惨，只好吩咐王猛将牛拉走。 玉九儿犁田工具架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带动农具犁田。 起初，汉子边埋头锄地，还边犹豫着，要不要让一让县令呢？ 可抬头，他却吃惊地发现玉县令已经停在前面等他。 汉子往巴掌里吐一口唾沫，憋足气，奋力挥动锄头。 周围观战的人都能看到他的锄影在迅速晃动，若是往时，这样的庄稼汉肯定没人能比得上。 可大家再看向玉县令，他此时已经稳稳站在终点，不疾不徐用衣袖扇着风。 而她犁的那块地，又松又软，泥土仿佛很听她的话，平整得只等着人来播种。 胜负显而易见。 西关营众兵将全体弯腰拱手，服气道：“玉县令厉害！” 一身臭汗的玉九儿抹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如释重负地笑了，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正得意间，耳边却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本王亲自任命的当家人，变为牛马犁田，像什么话？” “参见王爷！”四周立即跪下一地的人。 玉九儿抬眼，视线一下子撞进君墨那布满寒霜的双眸，怔了一瞬。 他这莫名其妙生的什么气？ 是在责怪她给他靖王府丢人吗 第142章 吃醋了 玉九儿敷衍地稍微弯腰，拱了拱手！ 之后还抬头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累得气喘吁吁，谁有力气应付他？ 众目睽睽之下，君墨怒气冲冲上前，拉上玉九儿的手就走。 将她甩入马车，吩咐车夫：“回王府！” 玉九儿跌落在马车里，好在他的马车豪华，里面铺上了厚厚的软垫。 君墨一言不发坐进来，垂眸盯着她，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兀自生着闷气。 这怕不是皇子病又犯了吧？ 玉九儿坐起身，恼火地大声骂道：“王爷，我好端端犁我的地，碍着王爷什么了？您这又是犯的什么病？” 前面赶车的车夫闻言，惊了惊，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跟王爷说话，手上的鞭子吓得直接甩到马背上，马儿惊得骤然向前跑去。 君墨稳坐如泰山，可刚起身想坐到长椅上的玉九儿一个趔趄，直接跌入他怀中。 “懂得投怀送抱，却不懂得利用优势？堂堂县令在百姓面前当起牛马，不丢人吗？”君墨将人往怀里收了收，怒火有所平息。 玉九儿推开他：“我能屈能伸，犁个地有何丢人？以德服人难道不比以权压人强上百倍？ 再说我在他们面前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令。他们那里，某些将军的官衔甚至比我都高，若不是你提前跟他们吱过一声，又有成大哥和荣先生的威慑，人家恐怕连军营都不让我踏进去！” “你为何不拿出本王给你的家主令牌？” 玉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惊诧地问：“这令牌不是仅对王府和羽林军管用吗？对西关营也管用？”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令牌仔细看，发现这块金镶玉的令牌上除了刻有一个“靖王”字样，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符号。 君墨解释道：“这令牌代表本王，见令牌如见本王！这是本王用军功向父皇求来的，大东朝九品以上的官员都知晓。即便西关营其他将领不知，舅舅和成明肯定知道，你拿出令牌便能震慑他们！” 玉九儿从这话里却听出了别的东西，好奇地问：“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保护吗？” 他地位崇高，谁不敬他三分？还需浪费军功求这么一个家主令牌？ 肯定是要送给一个需要他保护的重要之人。 “聪明！”君墨眸中带着赏激，“本王原本是要送人的，只是后来惹怒父皇，被贬阴山，没来得及送出去！” 玉九儿忽略心中那股涌上来酸涩，佯装不在意问：“男的女的？这么需要你的保护，此人肯定是对你极为重要吧？” “她确实是一个对本王来说很重要的人。”君墨含糊其辞，还未说清楚就斜躺在马车里宽敞的榻上，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味。 他这副鬼样子，让玉九儿感觉，自己仿佛是老鼠，突然被猫抓住，浑身不得劲。 在被他逗弄之前，玉九儿先发制人：“能让堂堂靖王搁在心尖上保护之人，这世上怕是不多吧？端妃娘娘以前常年待在宫里也不需要这个，这么说来此人是王爷的心上人？” 玉九儿脸往外看，尽量不让他看到她眼中控制不住露出的那点在意和紧张。 “咳咳！”君墨抿唇揶揄道，“吃醋了？” 玉九儿冷哼一声：“爱说不说！你把令牌给我，就不怕对方生气不理你？” “本王现在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管不了那么多！” 玉九儿踌躇了一下，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一个很特别之人？” 君墨似笑非笑承认道：“没错！是一个这辈子都丢不下的特别之人！她与你一样，一介女子亦敢勇闯北戎敌营，不过她没有你的智慧，只有莽撞和一股傻劲儿！” 果然，是个女的！ 还是个可爱率真的女子！ 一股莫名的痛楚伴随着甩不掉的酸意骤然向玉九儿袭来，猝不及防！ 说什么对她有情，都是骗人，纵使她从未期待过，可却抑制不住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失落。 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却只能低着头，不让他发现她眼中的情绪。 她要将自己的心包裹好，镀上冷硬的保护层。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时代的男人自小接受的教育是：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 他们的骨子里早已烙下三妻四妾，传宗接代的思想。 她何苦自我折磨，将一颗纯善至诚的心丢给这无情无义的古人欺骗玩弄呢？ 怔愣间，玉九儿突然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如惊弓之鸟般弹跳开。 “别碰我！” 君墨一愣，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疏离和冷漠，急忙解释道：“你如今是本王心中最重要之人！” “我信你个鬼！我对王爷来说只不过是个床伴罢了！总归睡了那么多次，我也没亏，扯平了！”玉九儿说完这句才发现，她眼角不知何时已然落下泪珠。 君墨嘴角勾起，满脸愉悦道：“死鸭子嘴硬，还说对本王没有感情？睡着睡着不就睡出感情了？” “住口！我睡你个球！”玉九儿气得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下，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不争气。 车夫听得汗流浃背，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啊？ 他完了，他为何要替剑一赶车？ 这是来替他赶车吗？ 简直是来替他受死！ 他知道王爷断袖的秘密，王爷还能饶他？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驶入王府，勒停马车后，车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王爷下车后直接牵着玉县令的手进了院落，根本没有理会他。 车夫如获重生，慌忙往马儿身上挥鞭子，将马车赶回车棚。 跳下马车的时候，他腿软得直接跪在地上。 剑一听到下人禀报，府内有人纵马，过来一看，发现适才替他给王爷赶车的兄弟瘫软在地上。 他上前问：“撞着鬼了？” 车夫嚎啕大哭：“剑一，我们认识十几年，即便我品阶没你高，可好歹我们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仗，还一起睡过觉，你为何要害我？” “你别胡说！我们何时一起睡过觉？”剑一倒退两步。 “我说的是大通铺！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想我还不想呢？” 剑一瓮声瓮气又问：“那我害你什么了？” “你我也算患难兄弟，你明知道王爷和玉县令的秘密，也不提醒我堵住耳朵？好在王爷一心扑在玉县令身上，没有发现我！”想想仍心有余悸。 “你都听到什么劲爆消息了？”剑一神奇一凛，重视起来，“我们也都只是猜测，你小子才替我赶一趟车就听到王爷亲口对玉县令示爱？运气这么好？” “这都什么鬼运气？你想知道，可以亲自去确认，王爷已经将玉县令带到院里！你下次拉肚子也莫要叫我替你？呜呜呜......”车夫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确定是玉县令，不是九......”剑一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不能暴露九姑娘，便改口道，“算了，跟你说不清，我找剑二剑三他们一起去确认！” 王爷若当真是断袖，他恐怕得通知端妃娘娘给王爷治治才行！ 王爷都吻了九姑娘，岂能又对玉县令动情呢？ 这不乱套了吗？ 此时，端妃娘娘的马车疾驰而来。 她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剑一便问：“王爷是不是带玉无双回来了？他们在哪里？” 她在农场一听到靖王带玉县令上马车，并且举止亲密，就匆忙赶来。 车夫被端妃娘娘脸上凛冽的神情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他们进屋了，剑一侍卫正要去抓奸！” “你别胡说！我只是说要去确认一下，并没有说要去抓奸！”剑一当场暴跳。 端妃娘娘闻言，脸上含霜更甚。 第143章 差点被当成奸夫捉拿 看到端妃娘娘带人杀气腾腾朝王爷院子走去，剑一意识到事态严重，气得踹了马夫一脚，转身去找李允和魏正他们想办法。 特别是李允，他是王爷身边的幕僚，脑子好使，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助王爷脱困。 “什么？你说九姑娘还活着？还假扮玉无双去军营？”李允的眼睛宛若铜铃，声调颇高，“怎么可能？” 剑一道：“事实便是如此！我们在关外已经见识到九姑娘的厉害，她与玉县令非但长得一模一样，连脾性和满脑子的机灵劲都如出一辙！” 剑三和魏正同时低下头默不作声，一脸心虚，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玉九儿就是玉无双，自始至终只有玉九儿一人。 可是王爷勒令他们保密，他们不能违背王爷命令！ 而剑一居然敢告诉李允九姑娘还活着？ 他死定了！ 好在这大嘴巴的剑一不知道玉九儿就是玉无双！ 李允不愧是幕僚，瞬间便能想到问题的关键：“不对啊！九姑娘既然还活着，为何要谎称难产而死？难道她不想嫁给王爷？可孩子都有了，她为何不母凭子贵扶摇而上呢？真是匪夷所思！” 被他这么一说，不知情的人同时陷入沉思。 剑三和魏正对望一眼，头皮发紧，让李允这么揣摩下去，兴许还真就能让他给揣出真相。 有同样疑虑的其实不止李允，西关营里的军师荣先生也是个精明之人，先前忙着别的事没仔细推敲，如今闲下来越想越不对劲。 李允还想说什么，剑一就急忙打断：“哎呀！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端妃娘娘都杀上门了，万一将王爷和玉无双堵住床上，这，这可怎么办？” 李允突然一副深沉顿悟的模样，捏着小山羊胡须道：“王爷二十几年来未有任何一女子近身，对扑上来的女子亦视如猛虎，他断袖的可能性极大！” “这可怎么办？这铁树开花，还开在男子身上，我们王爷怎就如此另类呢？丞相大人一番心血怕是要付诸东流了！”剑二捶胸顿足！ 几人还在这里兀自担心，端妃娘娘已经带着下人浩浩荡荡将君墨的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而君墨和玉九儿进屋后，一直在拉扯。 “说话就说话，在厅里说不行吗？非拉我进房作甚？”玉九儿转身要出去，却被君墨从身后捞回怀中紧紧抱住。 “你全身是汗，不想洗个澡吗？本王已经让人备汤，一会儿伺候你沐浴，如何？” 君墨语气轻佻，这话从他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莫名撩拨人心。 玉九儿一颗好不容易包裹好的心又颤了颤，她咬住下唇，提醒自己危险。 之后，她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王爷请自重！” “承认心悦本王有这么难吗？”君墨将甩开他的玉九儿重新拉回怀里。 “王爷想多了，心悦您的女子何其多？我一个乡野村姑，志在田野，连做牛马犁地都不嫌弃，登不了您那大雅之堂！” “好大一股酸味，还在生本王的气？” 君墨感觉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握住她的手压在心口，含情脉脉道，“其实，本王这里自始至终唯有你玉九儿一人！” “不稀罕！”玉九儿狠心将他推开，可他的铁臂将她缠得很紧，她这点力道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骄傲霸道的君墨接受不了玉九儿的拒绝，直接低头截住她的唇。 玉九儿狠心咬他的唇也没能让他退缩。 推搡间，外面传来声响。 君墨在人踏进院子就有所警觉，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开怀里的小野猫。 玉九儿也听到外面传来不寻常的凌乱脚步声，顿时如即将被逮的小白兔一般，吓得一个哆嗦。 她慌忙推开君墨，正想打开房门出去，却听到门口传来端妃娘娘的呵斥声：“都退下！” 毕竟是家丑，她不希望下人也撞见儿子难以启齿的一幕。 “糟糕！你母妃来捉奸了！”玉九儿低声咒骂一声，慌乱折回屋内，冲向窗户。 生平第一次被家长围堵居然不是早恋，而是同性恋？ 真衰！ 可窗户刚打开一条缝，她就发现窗外有侍卫的身影。 看来端妃娘娘是有备而来啊！ 慌乱间，欲钻进床底躲起来的玉九儿抬眼却发现君墨已经迅速恢复他一贯冷静正经的模样。 从旁边书架抱了一摞书，假模假样坐到桌子前翻阅起来。 玉九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无任何不妥，那她慌什么？ 随即也心安理得迅速坐回桌前。 都怪他，害她乱了阵脚，差点不打自招！ 若跳窗或者在床底下被揪出来，肯定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端妃推开房门瞬间，看到的是两个男子正拿着书，相互探讨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 君墨对端妃娘娘的突然闯入貌似很不高兴，责备道：“母妃，进儿子的房间不先让下人通传也就罢，还不敲门？您的端庄礼仪呢？” 端妃娘娘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宫妃，脸上仅仅闪过一瞬错愕，便已经迅速恢复正常。 一双犀利的眼神扫向玉九儿，语气非但没有任何尴尬，还充满质疑：“看书看到房里吗？还紧闭房门？本宫怎么还听说你让下人备水，准备沐浴呢？” 君墨坦坦荡荡看向玉九儿道：“喏！还不是她？刚才犁田一身臭汗，污染了屋内空气，本王受不了便让人备水，想让她洗洗再与本王一起探讨西域敌情！” 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书。 玉九儿这才发现，那确实是一本西域的书，上面都是英文。 原来这家伙说术业有专攻，不想专研西域语是假。 对于她做出的奇特事物，她总拿西域书中学来的做借口，他不会有所怀疑了吧？ 果然，他才是她在古代最难对付的“劲敌”！ 若实在不行，她就对他全盘托出，看他信不信？ 端妃娘娘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也不想和儿子有隔阂，便假仁假义道：“房间毕竟是私密之地，你身为王爷，该避嫌的还是得注意避嫌！” 君墨面无表情道：“这书在房里，懒得拿出去！” 玉九儿发现，君墨这个在端妃娘娘眼中的乖乖宝，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假正经！ “母妃不用照顾璟儿和鑫儿吗？”君墨转移话题。 端妃娘娘讪讪道：“本宫来看看你那两个未来王妃，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择个良辰吉日，与她们完婚了！” 省得被一些另类之人惦记，让她整日提心吊胆！ 君墨向玉九儿这边看来，眸光深邃，意味不明道：“母妃，那两个不是良配，儿子会给您择个更适合的儿媳妇！” 他这眼神令玉九儿如芒在背。她眉头微皱，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端妃娘娘如此精明之人岂会看不出他们眉来眼去？ 顿时血气上涌，怒道：“君墨，即日起，你不准踏入农场半步，特别是吉祥树屋！” “本王不想离开儿子！” 为了不暴露两个孩子，他们一直不敢将孩子带离农场，生怕招来君墨政敌的注意。 端妃娘娘强硬态度道：“想见儿子，除非你大婚！哼！” 说完狠狠剜了玉九儿一眼：“这王府不是处理公务之地，玉县令以后有何事还是理应在县衙处理！” 玉九儿从这话里听出了逐客令，很上道地起身拱手道：“下官失礼，以后绝不踏入王府半步！下官先行告退！” 说完狼狈地转身离开。 好险！差点被当成奸夫捉拿！ 玉九儿仓皇跑出君墨的院子，迎面碰上魏正一众人。 他们看她的眼神有莫名的炙热，还带着审视。 玉九儿顿住脚步，昂首挺胸收腹抬臀，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经过，还嚣张丢下一句：“看什么看？再看让王爷挖掉你们的双眼！” 剑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们说这是被抓到了还是逃出来了呢？” 李允剖析道：“应该是已然侥幸逃脱，否则不可能是从门口出来而不是爬窗出来！” 魏正和剑三望着玉九儿的背影，异口同声道：“冤孽！” 第144章 防狼容易防贼难 自从犁田比赛后，西关营兵将总算老老实实听从指挥，每日都能按计划拨出八千人左右到农场参与种田。 玉九儿的春耕计划和筹建镜子工厂的计划都能同时顺利进行。 而君墨好像老实了，最近一段时间果真没有出现在农场。 玉九儿原以为日子总算平静下来，却突然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坏消息。 长公主和香妃娘娘正往阴山来。 玉九儿揉了揉太阳穴，问剑一：“她们到哪儿了？” 剑一道：“已经到凉州府！端妃娘娘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王府，她交代您务必要将小主子们看好，不要让她们任何人发现小主子。” “我知道！”玉九儿的心怦怦乱跳，她的孩子她自然会保护好。 按照之前的推断，君墨政敌中已经有人发现孩子的存在，只是不知是君墨的防守做得好，还是他们一直隐忍不发。 太过平静终究不对劲，敌人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这次长公主和香妃娘娘携手过来，但愿她们只是为庆阳郡主和苗疆公主而来！ 若是那样，直接丢给君墨处理就行。 可若她们还有别的目的，威胁到孩子的安危，那她不介意让她们出不了阴山县。 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剑一离开之前给了玉九儿一张纸条。 “今晚子时棉花地树屋见！墨” 君墨不是那种乖乖宝，凭端妃娘娘几句恫吓就妥协的人，他能忍那么久才约见她，肯定是在忙着什么要紧的事。 会不会跟香妃娘娘她们这次的到来有关呢？ 接近子时，心急如焚的玉九儿提前来到棉花地树屋等他。 这屋内也有一张床，可玉九儿不敢上床睡觉，省得等下君墨来了说不清，还以为她特意上床等他呢！ 一直打着哈欠的玉九儿手支着头，坐在桌子边打盹。 迷糊间，突然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你来了？”不用问，光闻到这个令人舒心的檀香味就知道是君墨。 “十多天未见，想本王了吗？”君墨嗓音沙哑，没等玉九儿说话，唇就压上来。 玉九儿被压在桌子上一顿狂吻。 差点窒息时终于找到机会偏过头，躲开他的唇，喘着粗气道：“混蛋！说正事！” 君墨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上涌的血气，委屈道：“小没良心的，我为儿子们的事忙了十几日，也不安慰一下！” “有人要对付儿子？”玉九儿意识到失态严重，“是长公主和香妃娘娘吗？” “她们应该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可不妨碍她们被人撺掇利用！”君墨将她拉过来，坐到他腿上。 玉九儿心里担忧孩子，没在意他亲昵的小动作，着急问：“到底是谁？” 君墨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轻描淡写道： “有可能是大皇兄和二皇兄联手，撺掇长公主和香妃娘娘来阴山县，并在她们的队伍里安插了人。本王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汤里的老鼠屎清理干净，你不给点奖励吗？” 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可玉九儿却能感觉到这过程的腥风血雨。 她垂眸思忖片刻，道：“要不我们还是将孩子送到别处藏起来吧？” “本王的孩子为何要委屈求全？连孩子都护不住，本王岂不是太没用？待时机成熟，本王就将孩子公诸于世！”君墨说着开始动手动脚。 “防狼容易防贼难！怕就怕他们来阴的！”玉九儿心事重重，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比如你这个贼，我防来防去不也没防住？” “本王是贼吗？明明是狼！”说着，他已经直接将她按在桌子上拥吻起来。 屋内温度迅速攀升，两人呼吸凌乱粗重间，突然，“咚”的一声，门口传来石头击打的声响。 没多久就传来剑三的声音：“参见端妃娘娘！娘娘，这深更半夜的，您来此处......？” 屋内，气息不稳，正不上不下的两人瞬间脸色大变。 这两个均是腥风血雨中面不改色之人，此时却如临大敌！ “你也知道深更半夜？”端妃娘娘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闪开！否则打断你的腿！” 紧接着玉九儿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妈的，这次端妃娘娘肯定带了不少人来捉奸！ 上次有借口，这次非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还连本书都没有，而且她还衣着凌乱！ 完蛋了！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此次，端妃娘娘同样没有携下人一起上来，只身“蹭蹭蹭”疾步而上，“哐啷”一声，一脚将门踢开！ 当映入眼帘的是君墨和魏正时，她怔了一瞬！ 君墨和魏正同时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端妃娘娘。 魏正这厮也是戏精附体，假模假样对端妃娘娘见礼，并正气凛然道： “娘娘，我们在商量如何对付即将来阴山县之人！王爷这几日废寝忘食，劳心劳力，娘娘您这是......？” “为何深更半夜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商量？玉无双呢？”端妃娘娘根本不信，早前她听暗卫禀报，发现玉县令偷偷摸摸往棉花地里来，她就感觉不对劲。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来一趟方能安心，否则今晚肯定睡不着。 她来到这里发现剑三隐身在暗处放哨，就更加笃定他们有事！ “母妃，您糊涂了？玉县令大半夜的不在她的屋里睡觉，怎么会来这里？”君墨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还委屈巴巴道， “此处空旷，藏不了任何耳目，也无人打扰，我们时常在此商议政事，母妃您疑神疑鬼，就这么不相信儿臣吗？” 端妃娘娘没有理会君墨，自己生的儿子有什么样的龌龊心思，她还是有点懂的。 她上前打开窗户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棉花地刚移植的大片棉花苗还未长高，确实也藏不了人。 她又往屋顶上的大树望了望，谅玉无双也没那么大胆，躲过她的暗卫，堂而皇之跳窗躲到上面。 可她不知道，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暗影和月影分别压着两个端妃娘娘的暗卫警告： “想活命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端妃娘娘和王爷是一家人，他们的事会关起门来解决，总归不会伤及任何人的性命！你们最好别多嘴，记住了吗？” 地上被压制得气息微弱的人只好点头答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总归是一家人，闹一闹罢了！ 而此时正趴在树屋顶上的玉九儿揪紧身上的被褥，恨不得把头都缩到里面。 这次丢脸丢大了！ 这件事，足够魏正和剑三笑她十年的。 端妃娘娘不愧是宫斗老手，瞬间撑起笑脸，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转身对君墨道：“墨儿，更深露重，你早点休息！那母妃就不打扰你们了！” 风平浪静后，魏正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向君墨邀功：“王爷，这次末将做得不错吧？” “回去领赏！” 所有人都退去后，君墨飞上屋顶，搂住一脸怨怼的玉九儿：“下次我们小心点！” “还有下次？”玉九儿抓住他的手就咬。 “啊！下嘴这么狠！留着力气一会儿叫大声点！”君墨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嘴巴堵住她的不满。 “混蛋！端妃娘娘刚走不久，一会又折回来你就死定了！” “放心！本王了解母妃，她已然打消疑虑，不会再来！” “在屋顶呢！一会儿掉下去让属下当笑话看吗？”玉九儿垂死挣扎。 “他们已经退出几里地开外，这回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叫出来，他们听不到！” 君墨霸道起来不容反抗，三两下就把玉九儿身上的棉被剥掉，开始四处点火...... 第145章 采花贼 次日，玉九儿起床后先去医馆找梁子湖。 梁子湖还未开口，玉九儿急忙抬手声明：“我这次不是来拿毒药！” “你亲自来，不是来拿毒药，难道还是拿补药不成？你对补药退避三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梁子湖嘟囔着。 “咳咳！”玉九儿清了清喉咙，左右看了看，确认医馆里没有其他人，才小声凑到梁子湖耳边说话。 “什么？你要避子药？”梁子湖惊诧得差点跳起来，声调老高，生怕医馆里的其他人听不到似的。 玉九儿急忙跳上来捂住他的大嘴巴：“你要死啊？这么大声作甚？” 梁子湖也左右看了看，好在今日梁家人带医馆其他学徒去关外采药。 此刻，医馆刚好也没有其他病人，否则县令大人的脸就丢大了。 “你要避子药作甚？你强迫了哪个衙役？还是兵将？”梁子湖眼睛瞪得老大。 仅凭这点，他脑海里就能瞬间脑补一出奸淫掳掠的戏码。 玉九儿脸上火辣辣的，一巴掌往他头上拍去：“你这么会想象，不去做戏子可惜了！” 梁子湖边躲边嚷嚷：“那我就想不通了，阴山县人口单薄，谁不想生孩子为县里做贡献？加上你又出了奖励措施，只要阴山百姓生子，都有大礼包赠送。谁会那么想不开，要吃避子药？除了你我不作它想！” “是我！是我！行了吧？可满足你变态的好奇心？”玉九儿红着脸大胆承认，又问，“可为何你会认为是我强迫别人？就不能是我被采花贼惦记吗？” 梁之后颇为嫌弃地斜睨她一眼：“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哪个采花贼会如此眼瞎？” 这话瞬间让玉九儿炸毛，她站起身甩了甩身上的官服，忽略被自己用白带缠平的双峰，大言不惭道： “我十八年华，一个玉树临风，细皮嫩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鼠见了都想咬一口的公子哥儿，若放在京城大妓院里做兔儿爷，门都能被挤破，你少狗眼看人低！” 梁子湖顺着她的话问：“那敢问这位老鼠见了都想咬一口的公子哥儿，被哪个采花贼给采了啊？” 玉九儿瞬间语顿，没想到梁子湖这古董也会给她挖坑？ 她甩手道：“这你就别管了，要个避子药磨磨唧唧，快点！多开几副！” 之前一直没想到这茬，可昨晚君墨有些疯狂，她才猛然想起有可能会中标，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多开几副？”梁子湖满脸不敢置信，“那采花贼还采上瘾了？他不好说话吗？” “以防万一不行吗！”玉九儿尴尬得真想拍死这个老古董。 君墨若是能好好说话，她何至于厚着脸皮多要几副避子药吗？ 梁子湖大概问明白了，才老实道：“其实你不吃避子药也不打紧，你上次生产伤到子宫，几乎再无受孕的可能，若当真能被采花贼采出蜜来，也未尝不是件喜事！你吃避子药反而对身子不好！” 既然她还护着那采花贼，也没有大肆捉贼防贼，说明她没有受到伤害。 指不定她还享受中，死不承认罢了！ “那你不早说？”玉九儿作势要打过去，“居然敢戏弄本官，仔细我让春儿不理你！” 从关外打仗回来，她就发现春儿和梁子湖的感情有复苏的苗头，而梁老夫人自从认清现实后，好像没有反对。 “别别别！我错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请玉大人高抬贵手！”梁子湖拱手弯腰给玉九儿行礼道歉，玉九儿这才满意地含笑离去。 晚上，君墨轻车熟路，又溜进玉九儿屋内。 面对玉九儿防范的吃人眸光，君墨当即表示：“本王保证，仅来暖床，绝不动手动脚！” 这个咳嗽一声都能让兵将万分惶恐的靖王肯放下身段如此低声下气讨好她，她也不是这么不讲情面之人。 总归干不过他，玉九儿就勉为其难分一半的床给他。 可清晨醒来，玉九儿却不知何时滚进了君墨怀里。还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缠住人家，直接拿人家当便宜抱枕。 怔了一下，她正想神不知鬼不觉悄然收回不听话的手脚时，头顶突然传来君墨慵懒沙哑的戏谑声： “抱这么紧，如果你想要，本王也不介意牺牲牺牲！” 玉九儿顿时脸上一阵火辣，迅速往床内侧挪去，翻身背对他，还强词夺理道：“不过是个散发热气的抱枕，在春寒料峭之夜，借来抱一下罢了！别自作多情！” 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 君墨从她身后拥住她，玉九儿能感觉到他胸膛在震动。 他在笑话她？ 玉九儿手肘往后使劲杵。 君墨忍住笑意将人搂紧，道：“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玉九儿往后踢了一脚：“赶紧滚！别以为端妃娘娘搬回王府你便可以放肆？待她发现她那个正经自律的乖儿子，大清早不在府里，我看你如何解释？你最好别连累我！” “敢如此没有尊卑跟本王说话的人唯有你玉九儿！”君墨将怀里的人搂紧，亲了一下她后脑勺。 在玉九儿发飙前，他依依不舍放开，起身穿上外袍，从窗口飞出去。 玉九儿翻身坐起，看着那该死的窗户气恼：“若不是因为屋里闷，我就将窗户重新封死，屋顶也钉死，看你个采花贼如何进来？”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将窗户吹得哐哐响，仿佛在嘲笑她没出息，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连心都差点丢了。 “咻”一个枕头朝窗户扔过去。 楼下立即传来无烟的声音：“大人，你这大清早的在跟谁打仗吗？” “没有！打老鼠！”玉九儿钻进被窝。 她得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别被人睡了几次就失了心。 这古代的男人简直就是病毒！ 太恐怖！ 两日后。 玉九儿收到消息，长公主和香妃娘娘即将到九里坡。 作为阴山县县令，玉九儿必须得亲自去九里坡相迎。 而君墨作为晚辈，出于礼貌，也得去迎接。 于是，清晨，昨夜还抱在一起睡的两人，在人前假模假样地客气行礼： “见过王爷！” “玉县令安好！” 之后各自踏上马儿，带人去九里坡迎接阴山的不速之客。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车马向玉九儿驶来。 玉九儿弯腰行礼。 须臾，她眼前停下几个人。 接着头顶传来不悦的声音：“你就是阴山县县令玉无双？” “下官正是！向香妃娘娘请安！”人在江湖漂，不得不低头，在封建皇权时代，她算是她的主子！ 长公主的声音也随即飘来：“这玉无双，两年前本宫倒是在皇后的宫宴上见过一回，长着一副女人相，没想到时隔两年多，依旧是这副鬼样子！” 听这冷嘲热讽就知道，这两人是憋着怨气来的。 玉九儿刚好也不是个能忍的人，既然人家都宣战了，她干嘛还委屈自己拘泥于表面功夫？ 于是，她直接站直身子，抬头对上长公主的眸光，意有所指道：“岁月催人老！不过下官幸得老天垂爱，依旧容光焕发，并不像某人那般显老！”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暗示本宫年老色衰？”长公主声音尖锐。 继而狞笑道，“如此不分尊卑，难怪我的庆阳在此受苦！本宫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耍什么威风？” 玉九儿耸耸肩：“下官可没有说您年老色衰，是您自己对号入座，怪得了谁？” 这长公主明明长相柔美，却面目狰狞，她都不知道她是怎做到的，她这副鬼样子让人心里发毛。 长公主气得脸色通红，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扬起手，正想狠狠甩一巴掌过去，君墨淡淡出声提醒：“咳咳！皇姑姑慎行！” 长公主吃人的眸光瞪向玉九儿，巴掌却也不敢落下，愤愤不平地甩袖离开。 玉九儿心里偷着乐，这得是有多大的把柄落入君墨手中，才会如此隐忍啊？ 可她还没得意多久，就看到长公主身后跑上来一个蝴蝶般的美人儿，直接向君墨飘过去：“墨表哥！” 玉九儿视线跟着看过去，那蝴蝶美人亲昵地挽住君墨的手臂撒娇：“两年多未见，婉儿好想您！” 而一向似女人如猛虎的君墨却没有立即推开她，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又长高了！” “嘶”玉九儿感觉心口仿佛被钝刀刺入，她咬牙往自己胸口捶了一拳，鄙视感情用事的自己。 接着，玉九儿耳边传来一个甜美好听的声音。 “柔儿向墨表哥请安，墨表哥安好！” 这嗓音如天籁之音，连玉九儿听了都感觉耳朵能受孕。 左一个表妹，右一个表妹，他到底有几个表妹？ 第146章 三堂会审 正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早听说这阴山县穷困潦倒，我们琪乐公主自小养尊处优，不知可受得了？嫁给靖王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啊！玉县令没有苛待我们的苗疆公主吧？” 玉九儿心里冷哼：这人肯定是从哪个八卦图里钻出来的吧？这么阴阳怪气！ “琪乐公主近几个月在阴山县忙得很，下官已经许久未见她，哪里会苛待她？” 君墨适时开口：“皇姑母，香妃娘娘，咱们还是先启程回阴山县吧！” 回程路上，玉九儿骑马跟在后面，君墨被蝴蝶美人拉进她的车厢叙旧。 玉九儿这才从剑一口中得知，那蝴蝶美人是君墨二舅的女儿，荣家最受宠的小小姐荣婉儿。 而那声音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女子是长公主的庶女，庆阳郡主的庶妹庆柔郡主。 她生母生她之时血崩而亡，她自小养在长公主膝下，也算是君墨的表妹。 一路上，玉九儿听到荣婉儿的马车里不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君墨宠溺温和的说话声。 这样的君墨是玉九儿没有见过的，那温柔的语气令她一颗心不断紧缩。 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夺走，很不爽！ 进入城门，马车里的荣婉儿突然惊奇地大叫起来：“天啊！这就是那个穷困潦倒的阴山县？这也算穷困潦倒，那其他地方岂不是人间炼狱？” “路两旁的桃花开得好美！这莫不是人间仙境吧？”庆柔郡主掀开帘子，一脸震惊！ 另外两辆马车里，长公主和香妃娘娘也同时也掀开帘子，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再也说不话。 再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那繁花似锦的花坡、道路两旁设计独特的建筑，还有远处的碧水青山。 此刻，长公主和香妃娘娘的马车里只剩下惊愕无比的表情以及沉重的呼吸...... 纵使她们两人是从金碧辉煌，极近奢华的皇宫里出来之人，也经不住眼前美景带来的震撼。 这跟她们想象中的阴山县太不一样！ 庆柔郡主或许是性子沉静内敛，即便震惊无比，也只是压抑着情绪赞了两声，就再也不敢造次。 可另外一辆马车里，荣婉儿却像极了叽叽喳喳的麻雀，一路啧啧称奇，还不断地向君墨问各种问题。 “墨表哥，天上飞的那个是什么？他们好像在洒什么东西下来？” “热气球，在给庄稼施肥！”君墨言简意赅，几乎是有问必答。 “墨表哥，你抽空也带婉儿上去玩一玩可好？” “好！” ....... 这对话让玉九儿内心传来一阵一阵的痛，像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她真想捂住耳朵。 好不容易到王府门口，玉九儿急忙告辞。 “不进去坐坐？”君墨客套道。 “下官有自知之明，就不影响王爷和表妹们叙旧了！”玉九儿说这话时感觉自己连口水都泛着酸味。 她皱起眉头，匆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满是妖精的盘丝洞，她又不是孙悟空，才不要踏进去！ 玉九儿先去福利院，让人将庆阳郡主和孩子一起送去靖王府与长公主团聚。 可庆阳郡主支吾半天也不肯挪动。 玉九儿这才想起，长公主好像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庆阳郡主怀孕生子这事！ “此事先不要告诉我母亲，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我的事我会自己说！” 经过一年的磨合，庆阳郡主所有凌厉的棱角仿佛已经被磨得圆润，连昔日不离口的“本郡主”这个敬称也没再用过。 她将孩子抱出福利院门口，送到孩子父亲牛小强怀里，“你带孩子回去好生照料！我.....会去看她的。” 自从庆阳郡主生了孩子，牛小强天天来福利院门口想见孩子一面。 可庆阳郡主就是不肯。 一个多月了，这还是牛小强第一次见到日盼夜盼的女儿。 他又惊又喜，一脸殷切抱住女儿，小心翼翼凑过去亲了一口。 可抬头望向庆阳郡主时又满脸悲痛：“你.....放心去吧！” 说完这句，牛小强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眼睛一直盯着庆阳郡主看，里面有不舍，有眷恋，有爱慕。 他心里清楚，长公主来阴山县肯定会带走她，他们今生恐怕缘尽于此。 牛小强深吸了口气，呜咽着道：“从此以后，恐不复相见，你.....多保重！想孩子，随时来看......” 庆阳郡主在眼泪落下来前，转身跳上等候在一旁的马车，压抑着哭腔对车夫吼：“走！” 马车远去，玉九儿拍了拍牛小强的背安慰道：“放心吧！是你的早晚会回来的！她个残花败柳配你这个清白人家，她还赚了呢！” “大人，不许这样说她！她在我心里，就是个纯粹的小仙女！”牛小强红着脸，撅着嘴反驳玉九儿。 玉九儿摇头失笑道：“行！你的小仙女，谁也替代不了！这孩子你会照顾吗？不行留在福利院也可以！” “不用，我娘会帮着照顾，他们盼这孩子，盼了一个多月！大人告辞！” 翌日 玉九儿在县衙和管事们商量镜子工厂的开张事宜。 镜子制作技术她已经传授给指定的学徒。 无论是犯人家眷还是本土百姓，玉九儿对谁都不偏颇，分别从两边各选了两人来做学徒。 正热烈讨论中，有衙役来报：“大人，靖王府传来口信，说香妃娘娘让您去一趟！” “香妃娘娘？呵！”玉九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成安苦着脸道：“大人，这下惨了！那苗疆公主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告状了吧？香妃娘娘会如何对付我们这些小人物啊？” “告得好！香妃害死这么多犯人家眷，本官还没找到机会跟她算账呢！”玉九儿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备车！去靖王府收妖！” 来到靖王府，门房领玉九儿进去时偷偷告诉她：“王爷带四大侍卫和魏副将外出，您小心应付！来者不善！” 玉九儿点点头，来到花厅门口。 她看到香妃娘娘和端妃娘娘各坐主位两边。 长公主和庆阳郡主、庆柔郡主坐在左边客位，苗疆的琪乐公主和林似玉坐于右侧。 这一看就是三堂会审的感觉。 玉九儿神色从容，步履淡定走进去，拱手弯腰行礼。 “跪下！”香妃娘娘大喝一声。 玉九儿不为所动，淡淡道：“下官乃朝廷命官，不知娘娘有何理由要受下官这一拜呢？” 端妃娘娘也帮着说话：“也是！事情还未弄清楚就要朝廷命官下跪磕头，恐怕于理不合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仗势欺人呢！” “琪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香妃娘娘疾言厉色，“他让我们堂堂苗疆公主经受牢狱之灾，对她用刑，还指使侍卫......本宫都说不出口！” 琪乐公主抽抽噎噎地看向玉九儿，满脸的幸灾乐祸，就等着看玉九儿遭殃。 而她旁边的林似玉难得地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帮腔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不把靖王看在眼里，我们这两个未来靖王妃不知被他欺负得有多惨呢！” 玉九儿心里冷笑，她好像没有针对过这个林似玉吧？ 她不是和琪乐公主争得你死我活吗？怎么会变成蛇鼠一窝了呢？ 事有蹊跷啊！ 玉九儿正想辩驳，端妃娘娘又替她说话：“单凭一面之词未免太过草率，该听听玉县令如何说。” 虽然不喜欢玉无双，可毕竟是孩子他舅，总不能看着他被外人欺负了去吧？ 玉九儿倒是坦率，直言道：“她擅闯阴山县，本官依法逮捕有何不妥？若不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她恐怕还得在牢房里蹲着呢！” “大胆！好狂妄的口气！” 香妃娘娘仗着皇上的宠爱，又身为高贵的苗疆公主，在宫里嚣张惯了，以前就没有将端妃娘娘放在眼里，来到这里自然也不会顾及自己是否是主人。 只听她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玉无双给本宫抓起来，仗打一百大板，本宫倒要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霎时，花厅里涌进大批香妃娘娘带来的侍卫。 个个凶神恶煞，与他们的主人有同样的凌厉眼神，大有不将玉无双打死誓不罢休的势头。 连端妃娘娘都不自觉紧张得拧紧手中的帕子。 第147章 真想炸一炸这一窝妖精 长公主端起茶杯，准备吃瓜看热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玉九儿真想当场给她来一拳。 端妃娘娘自然见不得别人在自家地盘上撒野，起身正气凛然道：“这一百大板是要杖杀朝廷命官吗？妹妹你可想清楚了？” “他目无尊卑，死有余辜！”香妃娘娘眼中都是狠厉。 侍卫向玉九儿靠拢。 “等一下！”玉九儿抬手喝止，还喃喃道，“这真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说着往怀里掏了掏，掏出那块金镶玉的家主令牌，高高举过头顶，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这架势，活脱像举了个免死金牌。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投在令牌上，射出满堂耀眼的亮光。 花厅内所有人都怔住，目光全部聚集到她手中的令牌上。 香妃娘娘踉踉跄跄走上前，死死盯住她手上的令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侍卫们见自家主子这副表情，也没敢再轻举妄动。 这时，荣婉儿从外面跑进来。 没顾得上问礼就急忙扑上来抢走玉九儿手上的令牌，声线颤抖问： “靖王府的家主令牌为何在你手上？如此重要的令牌墨表哥怎会给你一个小县令？这令牌肯定是假的！” 端妃娘娘也诧异地起身走过来，接过荣婉儿手上的令牌仔细翻看：“这确实是皇上御赐的家主令牌，见令牌如见靖王！它怎么会在你身上？” “姑姑，不用问，这肯定是他偷的！”荣婉儿武断地下结论，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君墨会把这个令牌给一个男子。 “好啊！你一个小县令，居然敢偷御赐的王府令牌？还敢堂而皇之拿出来耍威风？”长公主趁机落井下石，“如此问题就严重了，这下岂止是杖打？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全家都得跟着人头落地！” 玉九儿气笑道：“你们好歹是有头有脸，有身份地位之人，事情都没有了解清楚就妄下定论，为时过早了吧？” “啪！”香妃娘娘气势汹汹往桌子上猛拍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竟还敢强词夺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们皇室的威严是纸糊的吗？来人，先给本宫狠狠地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玉九儿冷哼：“住手！这令牌确确实实是靖王亲自交到本官手中的，不信你们自可以去问他，别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在此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凶神恶煞的西域人她都没有怕过，会怕这一屋子的妖精？ 跟她们讲道理完全是看在君墨是孩子他爹的面子上，到了阴山县，她们还真当自己是根葱？ 端妃娘娘将令牌递给荣婉儿，蹙眉凝思，片刻后，她心中了然，往身后打了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 她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君墨这是被玉无双勾魂摄魄了啊！ 这么重要的令牌，连她这个亲娘想借来一用，他都不给，居然给了他？ 端妃娘娘有力无气道：“你们不用猜了，这令牌是墨儿给他的！” 荣婉儿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失去理智指着玉九儿大叫：“你骗人！我祖父说过，这块家主令牌是墨表哥特意向皇上求来，以后要传给靖王妃守护王府的，他怎么会给一个男子？” 明明墨表哥对她说过，会跟皇上求一个令牌给她，保她平安的。 她还一直以为墨表哥对她有所暗示，只是顾及她尚未及笄，没有跟她提及而已。 可如今她已经十七，为何他不给她，反倒给一个小县令？ 她想不通！ 玉九儿貌似还嫌事不够大，加油添醋道：“我也不知靖王为何会将令牌给本官？兴许是觉得这府里妖气重，要本官帮他治一治吧？” 玉九儿说着夺过荣婉儿手中的令牌，嚣张地向侍卫伸过去：“还要打吗？想打的话，本官也不介意陪你们玩一玩！” 她怀里揣了大把霹雳弹还没机会发挥呢！ 真想炸一炸这一窝妖精，出口恶气！ “你你你！放肆！”香妃娘娘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发疯一般跑上来，向玉九儿甩来一巴掌。 玉九儿哪会让她如愿，将令牌放回怀里的同时，另外一只手已经稳稳截住她的手腕。 “啪！”反手过去就是一巴掌。 香妃被打懵了，她死都想不到，一个小县令居然敢打她？ “香妃娘娘，这一巴掌是替边疆犯人那些家眷还你的！这仅仅是利息，人命可没那么好还！ 给你脸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非但陷害百姓，还想杖杀朝廷命官，如此枉顾大东朝律法，本官也没必要再对你客气！你好自为之！” 玉九儿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充满了威胁。 她那冷漠的眼神如同寒星般刺骨，令人不敢直视。 花厅内其他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说罢，她站直身体，拱手作揖：“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哪位还想触碰大东朝律法，下官奉陪到底！告辞！” 走出花厅不远，玉九儿听到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尖叫声：“啊！反了反了！那小县令反了！” 反应过来的香妃娘娘简直要气疯！ 被一个小县令当众打脸，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让她以后还如何立威？如何服众？如何见人？ “给本宫抓住他！打死他” 端妃娘娘凛冽的讥讽声传来：“住手！妹妹！这样做有失体统吧？他是胆大妄为了些，可好像也没说错啊！撕破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你住口！你跟靖王贬到阴山，还嘚瑟什么？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正偷着乐......”香妃娘娘自知理亏，将火力转向端妃娘娘。 长公主大喝一声：“别吵了！端妃娘娘，你现在理应与我们团结一致对付玉无双，他小小的一个九品芝麻官就敢如此放肆，君墨在阴山县还呆得住吗？” 玉九儿捂嘴偷笑，宫斗转移到靖王府，她还是麻溜地赶紧闪吧！ 捅了马蜂窝的玉九儿只顾低头快步往靖王府大门冲，她不是怕她们，而是怕麻烦，等春耕结束再说。 到门口，她一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君墨见玉九儿安然无恙，像只偷了腥的小猫从里面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过度紧张了。 适才在军营，一听到侍卫来报，玉县令被唤来王府，他便不管不顾扔下所有公务，匆匆赶来。 现在看来，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里面那些人估计都不够她塞牙缝的吧？ 心爱之人投怀送抱，君墨当然不会拒绝，他收紧手臂，戏谑道：“玩够了？这是落荒而逃吗？” 玉九儿挣脱他的怀抱，嘲讽道：“里面那群从八卦图里跑出来的妖精，个个说话阴阳怪气，我不跑，还留下来当炮灰吗？” 君墨趁机委屈道：“你现在知道本王有多难了吧？外面忙着对付政敌，回家还得应付一窝妖精！你不考虑考虑收留本王一段时日？” “王爷您可别害我！我可不想把妖精引到农场！王爷最好也跟她们都讲清楚，农场区域，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有，你那个婉儿表妹不是想坐热气球吗？农场上空区域也不许她飘过去.....” 玉九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对靖王府里面的人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君墨满眼宠溺，全都应声答应。 她叨叨完抬眼看到君墨身后，荣先生从马上翻身下来。 他那双睿智犀利的双眸令玉九儿浑身一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离君墨远一点。 路过玉九儿身边时，他还冒昧地问了一句：“你是玉九儿还是玉无双？” 玉九儿被问得莫名心虚，含糊道：“是谁不重要，能将事情办好才重要！” 说完拱了拱手，撒丫子就溜。 这下她当真是落荒而逃。 玉九儿边走边想，这荣先生的眼神太吓人，仿佛能洞悉人心。 这些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148章 雌雄难辨的人妖 荣先生走进王府，远远就听到花厅那边传来争吵声，便拉着君墨远离战场。 “走！去你院里聊聊！” 君墨警惕道：“舅舅大老远抽空下来不是来看婉儿的吗？我让人去请婉儿！” “不急，我有些事想问你！” 两人来到君墨的翠竹院。 荣先生开门见山问：“你确定你喜欢的那个人是玉九儿，而不是玉无双？” “咳咳咳！”君墨被茶呛得直咳嗽。 好半晌才哑然失笑道：“舅舅为何有如此一问？” 荣先生踌躇片刻，隐晦道：“这世上有些人雌雄难辨，舅舅是想提醒你警惕些，别被某些妖怪蛊惑了！这世间无奇不有，听闻在泰楚国有一种人，身为男子却有女子的美貌，近乎人妖，善于蛊惑人心......” “舅舅，您到底想说什么？”君墨没等他说完就急忙打断，让他这么揣度下去，他的九儿指不定就会被贴上人妖的标签。 “你这么聪明，岂会不知舅舅所言？是不是自始至终只有玉无双，而没有玉九儿？这玉无双是不是一个雌雄难辨的人妖？” “噗！”这次，君墨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射出。 冷静自持的靖王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荣先生顾及君墨的尊严，也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拐弯抹角地劝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将来有一日成就大业，你将坐拥后宫三千佳丽，而不是专宠一个人！” 还是个雌雄难辨之人，简直丢尽皇家的颜面。 君墨当即举手承诺：“舅舅！您想多了，本王绝对没有断袖之癖！请您放心！也请您跟母妃说清楚，本王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担子，这枕边人绝对不会是个人妖！” 他有这么不正经吗？ 舅舅这脑袋瓜子委实奇特，居然能将九儿想成男子？ 他怎么不往开了想，直接想成玉九儿胆大包天，女扮男装欺骗天下人呢？ 不过想想也是，九儿所做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就连舅舅这样文武双全的精明人也宁可相信人妖，而不肯相信她胆敢女扮男装欺君骗考！ 只是，也正是因为她如此的与众不同，才会令他魂牵梦萦，此生再也放不开。 荣先生还想说什么，小厮进来禀报：“王爷，婉儿小姐来了！” 君墨暗自松了口气：“来得正好，请婉儿小姐进来！” 再让舅舅这么说下去，他不断袖都说不通了！ 他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舅舅坦白，否则以他现在这疑神疑鬼的架势，与母妃如出一辙，那他和九儿以后恐怕想见一面都难！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婉儿给大伯伯请安！大伯伯果然如祖母房中的画像一般，俊朗非凡！” 眼前这个俏皮可爱的女子瞬间将荣先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荣先生垂眸看着对他行礼的妙龄女孩，眼眶通红，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他上前将荣婉儿扶起，握住她的肩膀哽咽：“我记得我离开那年，你还在蹒跚学步，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好，好孩子！” “大伯伯，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荣婉儿扑到荣先生怀里， “您可知道您失踪这些年，祖母是如何过来的？她到死都没能将您盼回来，时常躲在房里摸着您的画像落泪！” 荣先生泣不成声！ 荣婉儿掏出帕子为他拭泪，吸了吸鼻子道：“这下好了，您还活着，祖母九泉之下亦可安心，祖父不用再整日自我安慰，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在晚辈面前失态，荣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灌下一口茶，好半天才平复激动的心情，问：“你祖父身体可还好？” “祖父得知您还活着那一日，一个人躲在祠堂里呆了整整一夜，隔天出来眼睛都肿了！他老人家身体还硬朗，有几位姨奶奶近身照顾，大伯伯就放心吧！” 荣先生又问了一些家中的情况，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找端妃娘娘。 荣先生离开后，荣婉儿一脸哀怨地看向君墨。 “婉儿可有什么事要问本王？” “墨表哥，是您将家主令牌给玉无双的吗？”荣婉儿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质问，“那令牌您不是说要留给未来靖王妃的吗？” 君墨道：“是本王给她的！那令牌本王也没有说过要给未来靖王妃啊？” 不过现在给九儿也算实至名归，他的靖王妃只会是她！ 荣婉儿跺脚诘问：“您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令牌给一个外人呢？” “当时本王以军功换取令牌，只为赠予本王欲守护之人。你父为救本王受伤，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本王，而你又终日如男子那般洒脱，本王便想为你求一个保障！只是后来本王忤逆父皇，被贬阴山，此事便被耽搁下来！” “这么说那块令牌本就是墨表哥为婉儿求的，对吗？”荣婉儿满脸激动，一颗心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 只是她痴心错付，君墨从未注意过玉九儿以外其他女子的心思，遂直言道： “本来是，可如今本王有另外一个非要保护不可之人！你那边本王自会安排别的暗卫保护。只要你像别的深闺女子一般安分守己，自然也用不上那块令牌。” 荣婉儿面色一沉，嘟着嘴道：“墨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玉县令虽是阴山县令，要秉承阴山契约为全县而活，可也并非他不可啊！等阴山县有别的人可以接任县令，他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您那令牌给他岂不是浪费吗？” “住口！以后莫要说这种话！她对本王而言意义非凡，不是你能随意揣度的。”君墨难得对荣婉儿说一句重话。 荣婉儿感到万分委屈，不过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哪会不懂隐忍？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失落及怨恨，强颜欢笑道：“一个小县令能让墨表哥如此重视，想来，他必定有过人之处吧？” “她确实是一个很特别之人！”说起心上人，君墨眉眼都染上笑意。 不过他深知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太多，只简单敷衍道，“她机智勇敢，想法独特，本王与她一见如故！” 话虽简单，可聪明的荣婉儿还是从君墨的话里嗅出了不寻常。 她回房后百思不得其解，在房中一直苦思冥想。 身边的侍女青儿对她道：“小姐，您何苦为一个男子伤神呢？他再好，与王爷也仅是知己，还能成为王爷的入幕之宾不成？” 荣婉儿恍惚道：“你不懂，墨表哥说起他时，那眉眼间都是眷恋，太不寻常了！” 女人总是最敏感的，为了试探，她想了一个办法，便凑到青儿耳边对她说：“我们探一探那个玉县令的底！明日我想个办法将他骗来府里，然后你......” 第149章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妖精啊 次日一早，玉九儿刚起床，就有衙役来报：“大人，靖王府有小厮过来说，王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想请您过去看一看！” “不干净的东西？”玉九儿愣了一下，继而坦言道，“那么多妖精，肯定不干净！”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过去看看？” 玉九儿摇头道：“去什么去？又是春耕，又是工厂，哪有时间降妖除魔？让她们先打个你死我活再说！你去回王府小厮，就说本官没空！” 也不知道那些妖精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先晾一晾，待春耕和工厂事宜忙完，再收拾她们。 又过一日，衙役还是一大早来报：“大人，靖王府有小厮过来，说王府里丢了东西，让您过去帮查一查！” 玉九儿边吃着早饭边挥手道：“去去去，今天忙得很！本官又不是捕快？叫个捕快过去就行！” 这靖王府的当家人不会跟居委会主任一样吧？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她管？ 若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将令牌还给君墨算了，拿着实在硌手。 可下一日，衙役一大早又来报：“大人，靖王府又有小厮过来，说是王府厨子在我们超市买东西回去，主子吃坏了肚子，让您过去一趟！” 玉九儿扶额道：“这还有完没完了？超市的东西都是经过严格检查才售卖，怎么别人吃了没事，就他们靖王府的人金贵，吃了就拉？怎么不把她们吃死算了！” 涉及到超市名声，她不得不去一趟。 一进靖王府，玉九儿就问：“都有谁吃坏了肚子？” 小厮恭敬回道：“只有婉儿小姐一人，她今早只吃了超市买回来的包子和辣椒油，之后就一直喊肚子痛。” “府医怎么说？”玉九儿顿住脚步，和跟过来的梁子湖对望一眼，都感觉事有蹊跷。 “府医开了药，婉儿小姐吃下好像稍微好一些。婉儿小姐的意思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想请您过来问个明白罢了。” 玉九儿和梁子湖进入荣婉儿住的院落。 荣婉儿倚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旁边的桌子摆了茶盏和点心。 玉九儿让梁子湖上前给荣婉儿把脉，荣婉儿却拒绝了：“已经好了很多，不必麻烦！我想与玉县令聊聊，你们都退下！” 落座后，荣婉儿先递给她一盏茶。 玉九儿正等她责难，可她并没有提及食物中毒之事，而是直接开口道：“玉县令和墨表哥情同手足，真是令人羡慕！” “咳咳！”玉九儿被茶水呛了一下，心想，自从她们这群妖精来了之后，她好像和君墨就没怎么见面了吧？ 她这又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情同手足的？ “此话怎讲？”玉九儿不动声色，先看看这表面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到底想干什么？ 荣婉儿倒是个坦率之人，直言道：“墨表哥亲口承认！而且我还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玉九儿突然感觉背脊发寒。 荣婉儿丢出一个惊雷：“他中意你！” “咳咳咳！”玉九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会吧？刚来几日就能看出她和君墨的不寻常关系？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妖精啊？ 玉九儿抬眼看向荣婉儿，此刻，她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眸底还藏有一丝紧张。 玉九儿断定，她应该只是试探，便坦荡道：“婉儿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去，对王爷会有多大影响吗？” “我也只是在此与你讨论讨论！”荣婉儿脸色微红，咬咬唇，又问，“那玉大人对王爷也没有别样的心思吗？” 玉九儿语顿，看来这妖精一旦起疑，便不会这么轻易死心。 她正襟危坐，不露声色道：“婉儿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本官有妻妾，岂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况且，传闻靖王为人性情冷淡，婉儿姑娘说他中意一个男子，未免太匪夷所思！ 若无其他事，本官还有其他事要忙，就先告辞！” 玉九儿说完匆忙起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韵味。 她转身时没有留意后面，刚好和丫鬟撞上，胸前立即湿了一大片。 “奴婢该死！请大人责罚！”丫鬟瑟缩着下跪磕头。 玉九儿摆摆手：“算了算了！起来吧！” 这丫头目的不纯，她懒得费心对付这种人，息事宁人才是正道。 “没用的东西，下去领罚！” 荣婉儿起身过来拦住玉九儿的去路，责骂下人后还向玉九儿挪近两步：“玉大人实在对不住，这辣椒油便是从超市买回来那个，正想端来给您看看，实在抱歉！我给您擦擦！” 说着就举起帕子就要帮玉九儿擦胸前的污渍。 玉九儿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胸口时，迅速截住：“男女授受不亲！就不麻烦婉儿小姐了！本官回去再处理！” 这丫头莫不是想勾引她吧？这试探有些过了啊！ 玉九儿对上她纯真得不能再纯真的双眸，当真没看出什么，便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娘的，这辣椒油确实够劲儿，胸口缠着白带，里面还是火辣辣的。 “大人留步，我这院子过去不远便是下人住的偏院，大人可到那里清洗一下再走。大人如此着急，莫不是心虚吧？” 荣婉儿这话让玉九儿停住脚步，加上胸口传来阵阵刺热，这样出去若刚好碰上其他妖精......会很惨！ “那就有劳婉儿小姐了！”玉九儿不得不妥协，因为峰尖那里已经辣得她难以忍受。 我勒了个去，明日她非得将这变态辣下架不可！ 小厮带玉九儿到他房里，并给她提来一桶水置于屏风后面的洗浴区。 玉九儿接过毛巾就将人赶出去：“本官不习惯陌生人伺候，你下去吧！” 她关上房门，将房间迅速扫过一眼，床底下也看了看，连柜子都没有放过。 没有发现异样，她便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 刚洗到一半，她突然听到声响，急忙穿上里衣，外袍还没来得及穿上，房门就被人打开。 玉九儿迅速披上外袍，手紧紧抓着领口就伸头往外看。 君墨、荣婉儿和一群下人一起涌进房里。 扭头还惊奇地发现，小厮床上竟躺着一名半裸的女子？ 就是刚才拿辣椒泼她的丫鬟。 见门打开，丫鬟迅速披上外衣，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抽噎着道：“王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是玉县令闯进房里，欲对奴婢行不轨之事！” 君墨：“......” 玉九儿一怔，垂眸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自己。 这是显而易见的强暴啊！ 君墨一言不发，盯着玉九儿看，那眼神带着质疑：你......强迫了人家丫鬟？ 玉九儿给他瞪回去：你觉得呢？ 她抓紧衣襟，还没来得及缠胸带，非常没有安全感，就仿佛自己此刻是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她余光往窗户瞥了一眼。 大意了！居然忘记古人有爬窗的习惯。 第150章 原来采花贼就是靖王啊 君墨眸光冷冽，嗤声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那你想如何？” “奴婢清白之躯已被玉大人看去，奴婢要么嫁他为妾，要么投河自尽！” 这种情况下还能将意思表达得这么清楚，玉九儿都不禁为她喝彩。 荣婉儿帮腔道：“红儿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丫鬟，嫁到这偏远的阴山县，还真是便宜了玉县令！墨表哥，你要为她做主啊！” 玉九儿冷笑一声，心想，这看似纯良的小白兔才是最聪明的，牺牲一个丫鬟便可以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至少比端妃娘娘有手段。 这种人要是进后宫，肯定能“步步高升”！ “那你便去死！”暴虐的声音响起，君墨上前一脚将那个丫鬟直接踢倒。 荣婉儿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吓得呆若木鸡。 君墨扭头怒瞪她，眸中的寒意令荣婉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听君墨冷冷对她道：“婉儿，本王一直以为你品性纯良，岂料你竟也沾染后宅的这些阴私勾当？你实在太令本王失望！” “墨表哥！我没有！我......” 荣婉儿还想辩解，君墨抬手怒吼：“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荣婉儿咬着下唇，满脸羞愤，感受到君墨的威严气势，只好挥手示意众人速速离去。倒地的丫鬟也被其他人抬了下去。 梁子湖很有眼力劲，体贴地帮君墨关上房门，并到院门口和靖王的侍卫一起为他们把门。 原来采花贼就是靖王啊？ 那俩孩子的爹娘喜欢玩这种游戏？ yue！ 危机解除后，玉九儿白了君墨一眼，走到屏风后面重新缠胸带。 君墨跟着进来：“本王帮你！” “滚远一点！”玉九儿压抑着怒火，将他推出去，“若不是你四处留情，我会被她算计？” 君墨将头伸进来：“婉儿以前单纯、直率，没想到两年多未见，会变成这样。是本王没管教好她，她其实本性不坏，你别怪她！” 这话让玉九儿心中一阵刺痛。 荣婉儿本性不坏？怀的是她？ 进来没有一句安慰就先袒护上，难道她是恶魔，会不分青红皂白咬死她的婉儿表妹？ 玉九儿束胸还未缠好，越忙越乱，急得满头大汗，心里还万分委屈。 凭什么他招蜂引蝶，却让她来承担过错？ 她活该命贱，活该承受这些吗？ 她好好种她的田，好好建设阴山县，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都来惹她？ “嘀嗒！”两滴热泪突然滴落到手臂上，玉九儿才发觉，原来她也是一个软弱的人。 穿越以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从来不允许自己落泪，可现在心中有一根弦却突然崩断，满心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翻涌而上。 她真的失心了吗？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她？ 君墨见状，慌得急忙进来将人紧紧搂住怀里，抱着她的头道歉： “九儿，是本王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本王太相信婉儿，让她看出了端倪！本王爱你爱得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晓，是本王没有控制住！对不起！你再忍忍，本王很快就让你恢复女儿身！” 玉九儿没想到，骄傲的靖王能这般低声下气向她认错，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散了大半。 她将一脸的鼻涕眼泪都往他胸口蹭，哽着声道：“阴山契约一日不除，玉无双就得继续担责！玉九儿就得继续扮演玉无双，这是宿命！” 君墨双手捧起她的脸，安慰道：“至少，在本王的地盘，以后你想做玉九儿就做玉九儿，想做玉无双就做玉无双！出了事，本王替你兜着！” “说得轻巧！你如何跟端妃娘娘解释？如何瞒过你府里新来的那些妖精？”玉九儿将他推开，奈何他一只铁臂就能将她轻松拴回怀里，紧紧搂住。 “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已经在努力，很快就会有结果！” 君墨又捧起玉九儿的脸，眸中的深情毫不掩饰，深邃而悠远，仿佛旋涡一般，瞬间将玉九儿吸进去，再也无力抵抗。 君墨低头截住她的唇，倾诉无尽的爱恋。 而屋外，端妃娘娘收到消息匆忙赶来。 在偏院大门不远处，荣婉儿红着眼跪在大树下，看到端妃娘娘过来，抽抽噎噎哭诉道：“姑姑，我犯错了！墨表哥一心袒护玉县令，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怎么办？” 端妃娘娘这次学乖了，放低声音厉声问：“他在哪里？” “还在里面，他和玉无双在房里待了好久都没有出来！”荣婉儿撅着嘴哭。 守在院门口梁子湖和侍卫一看是端妃娘娘，刚想大声开口见礼，就被端妃娘娘的侍卫举剑警告。 在端妃娘娘狠厉的眸光下，他们只能噤声，眼睁睁看着侍卫悄无声息飞进去，将房门一脚踢开。 “砰！” 巨大的开门声让沉浸在激情拥吻中的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玉九儿回过神，急忙将君墨推开，意识到自己胸带还未缠好，顿时脸色煞白。 君墨也意识到事态严重。 在这府里，敢踢他门的，除了端妃娘娘，不会是别人。 他急忙捡起玉九儿落在地上的衣服，想帮她穿好衣服。 而玉九儿着急与胸带作斗争，情急之下用力将君墨推开。 用力过猛，君墨往后打了一个趔趄，身体撞上身后的屏风。 然后，两人抱在一起直接跟着屏风向后倒去。 “砰！” 玉九儿趴在君墨怀里抬起头，看到端妃娘娘黑着脸站在门口。 再低头看自己，几乎是半裸的状态。 这次真的没救了！ 君墨将玉九儿搂紧，以免她春光外泄。 仰头发现只有端妃娘娘和荣嬷嬷两人进来，顿时松了口气，即便对上端妃娘娘吃人的眸光，君墨依旧若无其事般淡定道：“母妃安好！” 他话音刚落，端妃娘娘就直挺挺往后倒去，两眼一翻，直接陷入黑暗。 “娘娘！”荣嬷嬷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端妃娘娘再次醒来，发现床边跪着一身女装的玉县令，还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她直挺挺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玉九儿声线颤抖：“本，本宫这不是到了地府吧？” “不是地府，娘娘，您还在人间！”玉九儿老实巴交道。 君墨跪在床前：“母妃，我们骗了您，对不起！其实自始至终只有玉九儿，玉无双早在两年多前就死了！九儿女扮男装代替她哥哥科举并接任县令至今。” “砰！”一阵眩晕袭来，端妃娘娘向后倒去，这次她当真希望自己能晕死过去。 可天不遂人愿，她瞪大眼睛盯着蚊帐顶部，周遭的惊叫声和呼唤声依旧清晰入耳。 她半天才回神，在荣嬷嬷的搀扶下重新坐起，抖着手指向玉九儿： “你你你，怎么敢？你这是要把天给捅破啊！你可知你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事一旦败露，非但你，还有我们荣家，甚至两个孩子都得跟着遭殃！你.....” 端妃娘娘胸膛剧烈起伏，气得再也说不出话。 玉九儿俯身叩首：“对不起！让您跟着承受这些是九儿的错！可九儿并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九儿依旧义无反顾！” 端妃娘娘张着嘴，看向君墨，再看向玉九儿，这次气得直接晕过去。 “哎！真是不经吓！认识玉九儿，往后她要承受的惊吓恐怕更多，王爷好生安慰！我先告辞！” 玉九儿将君墨套在她身上的女裙脱下，又将头发重新绑好！ 幸好只有端妃娘娘和荣嬷嬷知道，要是荣婉儿也知道，那可真是天下大乱了！ 第151章 真的是女的 一直到夜幕降临，端妃娘娘才悠悠转醒，她立即吩咐人去西关营请荣先生下来。 荣嬷嬷劝道：“天色已晚，要不明早再去请可好？” “就算是半夜也得给本宫请来！”端妃娘娘眼眶通红，又喜又悲。 喜的是儿子总算摆脱断袖的嫌疑；悲的是，这个玉九儿捅了个大窟窿，事情非常棘手，弄不好全族都得赔进去。 没多久，荣先生匆匆来到靖王府。 端妃娘娘将事情始末陈述完之后，重重叹了口气：“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荣先生犹豫半晌，还是将心中的猜测与端妃娘娘全盘托出：“小蓉儿，我们恐怕都被君墨那小子给骗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意思？”端妃娘娘竖起耳朵。 荣先生侃侃道来：“不知你可有听说过，泰楚国有一种雌雄难辨的人妖......” 听完荣先生的话，端妃娘娘惊愕得一口气差点没顺下去，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哭着道：“本宫宁愿她是玉九儿，至少我们还有希望！” 而吉祥树屋这厢，君墨趁着夜色又偷偷溜进玉九儿房中。 白天玉九儿伤心落泪，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这天一黑下来，他就顶风作案，躲开众多眼线溜进吉祥树屋。 进来后，一个枕头向他飞来，君墨轻松接住，扑到床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哄道：“九儿，我真的错了，你要打要罚都行，别赶走我啊！” “你疯了？四处都是耳目，你还敢来这里？”玉九儿红着脸掰开她胸前游走的大手。 君墨淡定道：“我已经让人清理过，不会有人发现，安全得很！我好想你，九儿......” 撒娇的君墨连敬称都不用，嗓音低沉沙哑，莫名撩拨人心。 玉九儿听得一颗心都跟着酥麻起来，身体更是不听使唤。 屋里正你侬我侬，耳鬓厮磨。 殊不知，屋外已经狂风暴雨。 端妃娘娘叫上身边所有暗卫和侍卫，悄咪咪与荣先生一起来捉奸。 她命暗卫们先将周围的暗桩控制住。 暗卫们都是熟悉的人，对魏正和四大侍卫的习性更是了如指掌。 没有多久，剑三和魏正只能在荣先生和端妃娘娘凌厉的眸光下，乖乖跪在地上抓住耳朵，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次，端妃娘娘连楼梯都不走，直接让荣先生带上她飞上吉祥树屋的露台。 迅速打开门，直奔卧室。 当卧室门打开瞬间。 端妃娘娘只感觉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心中的草泥马狂奔不止。 床上正纠缠在一起的人不是她的乖儿子还能是谁？ 君墨将身下的玉九儿护好，也不管对方是谁，直接冲门口怒吼：“滚出去！” 关键时刻被打断，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荣先生跌跪在地上，头一个劲地“咚咚”磕着地板，哭丧一般哀嚎：“我对不住父亲，对不住死去的兄弟和同僚啊” 端妃娘娘倚靠在门扉上，浑身瘫软，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有气无力道：“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母亲，对不起兢兢业业的父亲！爹啊，娘啊，我没有教好儿子啊！我没脸再见你们了” 君墨翻了个白眼，无奈将衣服穿好。 玉九儿浑身通红钻进被窝里。 我去！这两人没事吧？ 不就提前洞房吗？ 孩子都生了，有必要这么讲究礼义廉耻、贞洁伦理吗？ 可当她听到端妃娘娘指着她骂：“玉无双，你个人妖，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以目前的形势，玉九儿坚信，为了对抗府里的妖精，端妃娘娘肯定会妥协并接纳她是玉九儿。 可她居然将她想成玉无双？ 那问题就严重了。 君墨沉着脸将房门关好，留端妃娘娘在屋内。 来到厅里，对还跪在门口鬼哭狼嚎的荣先生道：“舅舅！你好歹是个军师，这般失礼日后如何见人？” 荣先生跳起来，脱下脚上的鞋就往君墨头上打：“你个臭小子，好的不学你学坏的，你可对得起那么多为你死去的人？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 “舅舅！她真的玉九儿！”君墨夺过鞋子，一句话让荣先生定住，愣了好半晌。 君墨继续道：“一会母妃出来你问问就知道。” 没多久，端妃娘娘红着脸出来，冲荣先生骂道：“大哥，你这脑袋该洗洗了！哪有什么雌雄难辨的人妖？你四十一岁的人还未娶妻，我看你才像人妖！” 荣先生还是不太敢相信，唏嘘问道：“真的是女的？” “走走走！别在这里惹人嫌了！”端妃娘娘难得开明一回。 君墨得了便宜还卖乖道：“现在知道错了吧？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帮本王瞒天过海，娶九儿进门吧！” 说完一脸委屈巴巴往屋里走，还不忘提醒：“出去记得关好门！皇姑姑和香妃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下终于可以放心跟心爱之人共浴爱河了！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玉九儿羞愤难耐。 她使出跆拳道，毫不客气地一脚将君墨踹下床。 可君墨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一个翻身便又欺压上来，还一本正经道：“我错了！今晚我一定好好努力，补偿我的靖王妃！” “你滚”玉九儿还未骂出口的话全部被一个吻赌回去。 君墨已经熟练掌握作战技巧，对玉九儿的身体更是了如指掌。 遇上杀神，玉九儿只能弃甲投戈，沉沦于旋涡中...... 翌日。 玉九儿扶着酸痛的腰下楼，大夫人含笑给她端来补汤：“王爷一早就派人送来补汤，让我们好生照顾他的靖王妃！” “你们都知道了？”玉九儿红着脸问。 “是！端妃娘娘也命人送了好些补药过来！”曲姨娘含泪看着女儿，“我的九儿终于熬出头了......” 话未说完，她就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玉九儿放下汤勺，面容严肃地对两位长辈道：“母亲，姨娘，我不打算嫁给靖王！” 大夫人和曲姨娘一脸震惊地看着玉九儿：“啥？” 玉九儿耐心解释道：“按照当前形势，靖王十有八九是不会放弃那个位置。若有一日他成功了，你们希望我被关在皇宫那个牢笼里吗？你们觉得，我被折断羽翼关在那里，还能活得下去吗？” 曲姨娘不理解，流着泪责备道：“能嫁给靖王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你却视如敝履，这是祖坟冒青烟才得的殊荣啊！九儿，我们这等身份能有此造诣还不是多亏了两个孩子？你何必如此矫情呢？” 大夫人想了想，只对玉九儿道：“此事不要及早下定论！你看，我们当初冒险让你女扮男装，这一路走来，有哪一样是按世俗盖棺定论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再论！” 玉九儿坚定不移地表明决心：“九儿不想离开阴山县！若老天垂怜，让我能在有生之年将西域人赶走的话，那这里将是一片不可多得的人间净土！九儿舍不得离开这片自己奋斗而来的乐土！ 九儿的理想是在这里当个逍遥自在的快活神仙，好好孝敬母亲和姨娘，抚育孩子，一生自由自在！” 大夫人握住玉九儿的手：“九儿，对待感情，你太冷静，也太理智，这样活着会很累！顺其自然吧！” 玉九儿没再说话，她的理想和抱负不是她们能理解的。 况且，她是个务实的人，一时的意乱情迷也只是慰藉一下身心俱疲的自己。 必要时，她必须狠心挥剑斩情丝，为未来筹谋！ 第152章 为他选女人 君墨清晨溜回王府，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裳，精神抖擞。 他先去找端妃娘娘，母子俩敞开心扉聊了许久。 最后，端妃娘娘再次问他：“你确定要娶玉九儿为妃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母妃，儿臣非她不娶！”君墨态度坚定，对端妃娘娘拱手请求道， “请母妃支持儿臣，儿臣要让玉九儿死而复生，与儿臣共结连理！” “可她诈死，又重生，即便她生了两个皇孙有功，依旧是戏耍了皇家。你父皇极爱面子，断然不会再同意她入皇家门！况且还有那苗疆公主，你觉得以玉九儿的心性，她会同意你娶个平妃吗？” 君墨面无表情道：“其他人儿臣不管，那些都不是儿臣想要的，不过都是垫脚石罢了！儿臣只要玉九儿一人！父皇那边烦请母妃帮忙，儿臣亦会努力！” 说完拱手告退，准备去军营办公。 他一心只为玉九儿的事筹谋，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端妃娘娘望着君墨的孤傲冷桀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一生都在为家族而活，知道其中的苦楚，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也全部牺牲呢？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心上人，她又岂会不想他如愿？ 罢了！事情发展到如今，已无退路，她只能违背一生所遵从的妇德女戒，欺骗皇上，倾力为儿子筹谋。 君墨来到马厩，刚想上马，角落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弱柳扶腰，身姿曼妙的女子。 “墨表哥，我闲来无事，做了一些糕点，您带去军营吃吧！” 这美妙的声音如清晨的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连面部冷硬的魏正和剑一都不约而同耳朵一震。 “有劳了！”君墨点了点头，接过食物递给旁边的小厮。 庆柔郡主默默退了两步，不耽误他上马。 心想，他态度疏远，远没有小时候那般亲切，但至少没有拒绝。 君墨走远后，庆柔郡主痴痴望着他的背影，轻咬下唇，陷入遥远的回忆。 那年，一个身份卑微，却要在滔天权贵中求生存的小女孩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毒打，绝望之时，一身冷傲的四皇子救下了她。 从那以后，她只为他而活。 他被罚，她偷偷给他送吃喝；他出征，她每日为他祈祷；后来他被贬阴山，她跪在地上三天三夜也没能让母亲松口去向皇上求情...... “人已经走远，庆柔郡主还痴痴遥望，这份真情着实令人感动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庆柔郡主的回忆，她转身对玉九儿福身行礼：“见过玉县令！” 玉九儿从马上下来，让小厮将马牵去喂食。 自从成为靖王府当家人之后，她就可以骑马大摇大摆出入王府。 庆柔郡主以为玉九儿是来找君墨的，便道：“王爷刚从西侧门出去，您从东侧门进来，恰巧与他错过。” “本官不是来找王爷的，是端妃娘娘传本官来叙话！”玉九儿并不急着去见端妃娘娘，突然想和庆柔郡主聊一聊。 便问她：“庆柔郡主既然喜欢靖王爷，为何不让长公主向皇上请求赐婚呢？” “母亲去过，王爷拒绝了！”庆柔郡主自嘲道， “我这种出身，哪配得上尊贵的他呢？若不是仗着自小养在母亲身侧，我连见他一面恐怕都难！” “王爷对你好像也不讨厌！”玉九儿看得出，君墨虽然对庆柔郡主客气疏离，但并没有像厌恶别的女子一般厌恶她。 庆柔郡主能感觉出玉九儿没有恶意，便毫无防备道：“这还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点交情，才有今日发乎情止乎礼的友谊？” “你们小时候交情很好？”玉九儿突然来了兴趣。 没想到君墨这个一板一眼的正经皇子，小时候就有一个红颜知己？ “尚可！小时候我在八公主身边做伴读，时常呆在宫里。那时，他经常被端妃娘娘罚跪祠堂，我每次都会偷偷给他送吃的。”庆柔郡主对上亲切的玉九儿，鬼使神差跟她聊了起来。 玉九儿摒除心中那抹酸意，面上都是羡慕的表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令人羡慕！” “也没大人说的那般好。他很忙，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我们最亲密的一次交谈是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元宵节。” 庆柔郡主谈及过往，满脸都是甜蜜，“那年他喝多了，坐在廊下，我们花前月下聊了一整晚。其实大部分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他听着听着便靠在廊下睡着了。” 玉九儿真诚笑道：“有感情基础，若是你们好事能成，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下官祝庆柔郡主能心想事成！” 她心里在盘算着一个计划。 若君墨登上那个位置，他身边必定会有很多女人，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自古帝王多风流，那她要及早筹谋，为他选女人，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他身边。 怔愣间，只听庆柔郡主自怨自艾道：“我身处皇室，却是最卑微的皇家人，谁都不敢得罪，也谁都得罪不起。能在远处看看他，我已心满意足，不敢奢望！” “你情真意切，本官愿助你一臂之力！唯有敢想才敢做，敢做才会赢！”玉九儿满脸狡黠，让庆柔郡主不禁面色发烫。 她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不想亵渎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纵使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勒令我迎难而上，可我只想遥遥相望！” 玉九儿眉头微挑，问：“哦？长公主也支持你靠近靖王？” 长公主有把柄落在君墨手上，不可能想拉拢君墨，她想玩什么把戏就不得而知了。 庆柔郡主老实道：“是！我此前定过两次亲，对方都无疾而终，我因此背负了克夫之名，母亲说唯有靖王这种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煞神才能镇住我的命格，一直劝我努力争取。” 玉九儿问：“你相信？” 庆柔郡主摇头道：“我也不傻，岂会不知母亲让我嫁给靖王，是想我替她打探消息呢？所以我更不能与他有过多接触，以免进退两难！” 不经意间，这两个本无任何交集的人，竟能在马厩旁畅谈甚欢。 玉九儿很满意庆柔心思单纯，没有城府，不像某人的表妹那般惺惺作态。 庆柔羡慕玉九儿洒脱不羁的个性，心惊于她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那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想做，却又碍于世俗礼教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和庆柔郡主聊了许久，玉九儿才往端妃娘娘的院子走去。 端妃娘娘摒退左右，对玉九儿道：“墨儿要娶你为妃，你怎么看？” “咳咳咳！”简单直白的问话让玉九儿一口茶直冲鼻孔。 结合前几次经验，玉九儿决定，以后来王府，事情还没谈好之前不能喝茶，否则早晚会被呛死。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玉九儿拱手道：“娘娘海涵，九儿失态了！” 端妃娘娘摇头表示不在意，自从知道她是女子，她是越看越顺眼。 “九儿身份卑微，配不上靖王妃的称号，请端妃娘娘收回成命！”玉九儿拒绝道，“虽皇上之前有过赐婚，然九儿福薄，当年诈死逃婚，皇上若是知道，九儿便是罪人，哪有罪人做皇家媳妇的？” 她其实是想直接拒婚，可又担心做得太过会失去孩子，只能徐徐图之。 “九儿，难得你如此识大体！”端妃娘娘心下一松，只要她不惦记靖王妃的位份，问题就不难解决。 她起身过来握住玉九儿的手，“可墨儿坚持己见，你得劝劝他，与其与他父皇作对，还不如多匀出精力对付该对付之人。其实不做正妃也无碍，最重要的是墨儿的宠爱，你说是吗？” 玉九儿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她如今是一身男装打扮，突然被高贵端庄的端妃娘娘如此亲近，很不习惯，很难为情啊！ 娃他奶奶，你倒是放手啊！被香妃娘娘看到，你难道要逼君墨杀人灭口不成？ 第153章 古人的至理名言不无道理 玉九儿抽回手发誓道：“娘娘放心，九儿有自知之明，绝不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好孩子！”端妃娘娘喜极而泣，这样的女子，不枉君墨这个痴情种真心相待。 她接着道，“如此，本宫便放心写信向皇上禀明孩子的事了。” “娘娘，此事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吧？”玉九儿头皮一阵发麻，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孩子一暴露，玉九儿就得复活，各种问题就接踵而来，她承认她怕麻烦，只想尽量拖延。 “你以为此事还能瞒得住？对方手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想秘密刺杀孩子。墨儿最近在阴山外抵挡了不下十批刺杀皇孙之人，此事他没有与你明说是不想让你担心！ 所有暗卫都理应知晓，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暗影和月影！” 端妃娘娘接着叹息道，“主动坦白好过让对手以别的目的向皇上告状！一旦他们认为刺杀无望便会直接告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玉九儿惊愕，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风平浪静是君墨在外部署拼杀换来的？ 难怪最近他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总是这般默默守护，让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 这皇权富贵的大染缸她还能如愿逃离吗？ 玉九儿问端妃娘娘：“可那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该如何圆过去呢？” 端妃娘娘作为皇上的枕边人，又在那大染缸中生活那么多年，一定能将事情处理得比她好。 “你女扮男装之事到死都不能说，待阴山县有人能接任阴山县令一职，我们就对外公布玉无双病逝，将此事永远掩埋于地下！连我父亲荣丞相都得瞒着！”端妃娘娘果然已经心有计策。 玉九儿点头：“好！九儿明白了！我们只说玉九儿当年偷偷跟着哥哥去京城赶考，之后便是中毒解毒，回来后因太害怕靖王责难而诈死，后来发现怀有身孕却身体虚弱，怕孩子生不下来而一直隐瞒。” “对！就这么说！”她的通透机灵让端妃娘娘眸底都是赏激，接着道： “孩子生下后，你们为保护孩子不被暗杀才一直隐瞒不报！而本宫会向皇上证明，孩子确实遭遇多次刺杀，这个墨儿早已留有足够证据。 加上你又冒死为皇家生下两个皇孙，功过相抵，定能够逃过一劫！” “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只是现在长公主和香妃娘娘还在阴山县，此时让皇上知道，她们会不会也收到消息，对孩子下手？” 端妃娘娘自信道：“皇上那边由本宫去处理，其他事宜都交给墨儿！你要相信他！本宫倾尽心力培养的儿子，倘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他日又怎能担当重任，守护大东朝的百姓？” 玉九儿心里一阵唏嘘，这两人有一样的自信和傲气，不愧是母子！ 沉吟片刻，玉九儿问出了心中最担心的事：“若皇上知道孩子的存在，非得带走孩子吗？” “皇上会让孩子回京城的靖王府，在他眼皮子底下平安长大！托这两个孩子的福，墨儿这次应该也可以顺利回京，筹谋大事。局时你与我们一同离开，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不存在的玉无双，墨儿会留人在此处理一切。” 在端妃娘娘眼中，只要皇上不责难，其它事都不是事。 玉九儿脑子千回百转，叹息道：“是啊！朝堂上瞬息万变，王爷让荣丞相一人在朝堂上为他运筹谋略，力挽狂澜，确实应该回去自己面对，以尽孝道！” 她又试探性地问端妃娘娘，“我们都走了，万一西域人来袭怎么办？” “这个你无需担心，墨儿会处理！”端妃娘娘坐位置端起茶杯，“我们还没到阴山县时，西域人不也没敢越界吗？你跟西域人交过手，心里不清楚？” 玉九儿点点头，她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若不是大东朝有人跟西域勾结，他们断然不敢贸然进攻！ 可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留在阴山县啊！ 玉九儿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表明心中所愿：“娘娘，九儿不想离开这里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同意将孩子留在阴山县与九儿一起生活呢？” 端妃娘娘抬头，一脸惊诧：“不可能！九儿，能入京城那座奢华的靖王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即便是进去做下人也能高人一等，享受荣华，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进去，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呢？这么好的归宿你竟不愿意？” 玉九儿低头沉默不语，向端妃娘娘拱了拱手便告辞。 脑子里千头万绪。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理应跟着君墨去京城才算好归宿呢？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刻在骨子里的思想，君墨肯定也会秉承这条法则上位。 按照他们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嫁给君墨确实是个好归宿，可她是个现代人啊！她接受不了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有错吗？ 她若是对待感情不够冷静，缺乏理智，仅凭着一颗恋爱脑就盲目投入，那么最终只会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连尊严都丧失殆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古人的至理名言不无道理。 可是，不去京城便会与孩子分离，那不是要剜她的心头肉吗？ 而孩子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留在这里没有君墨和皇上的保护，确实也不安全。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哎！愁死人啊！ 玉九儿边走边思索，不知不觉竟走到花园的假山后。 她转身走出来，不经意在假山另外一面撞见了不该看的一幕：长公主往庆柔郡主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 柔若无骨的庆阳郡主摔在地上还硬撑着跪趴认错：“母亲息怒！柔儿知错！” 长公主看到玉九儿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瞬间又恢复冷若冰霜的面孔：“玉大人，偷听别人说话乃小人行径！” “长公主万安！”玉九儿见礼后解释道，“长公主误会了，本官只是巧合路过！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对付万恶的皇权，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 “哼！最好如此！”长公主甩袖离去，并给庆柔郡主丢下一句：“跪到太阳落山为止！” 直到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玉九儿才对地上，如娇花一般被蹂躏的庆柔郡主道：“她已经走远，你可以起来了！” 此时，庆柔郡主已经停止落泪，将自己伪装成坚强的模样，淡淡道：“让玉大人看笑话了！这种事对庆柔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不值得在意！” “你.....忤逆了长公主？”玉九儿问。 鉴于上午的交谈，庆柔郡主知道这个县令并无恶意，便老实道：“今早母亲本是让我去勾引王爷的，可我只将糕点送去却没能得到王爷的青睐！母亲便让我破釜沉舟，晚上偷偷潜入他的房间......” 庆柔羞愧得再也说不下去。 玉九儿道：“你拒绝了，所以挨了一巴掌？” “嗯！我好不容易才守住心中那份圣洁纯真的情谊，又岂会去亵渎它？”庆柔郡主倔强地抹掉眼角的泪珠。 “这次王爷好像把长公主逼进了绝路，你不答应恐怕不好过关！”玉九儿顿了一下，又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往前迈一小步，晚上给他送点宵夜过去，试探一下他的心意！” 男人嘛！特别是皇室中培养出来的人，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谁不会逢场作戏？ 况且，她也想试探一下君墨，看他是否假正经！ 若他当真接受庆柔，那她便实行自己的计划，与庆柔交好，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人。 庆柔郡主睁大眼睛看着玉九儿，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第154章 不得已的苦衷 两人正说着话，香妃娘娘、苗疆公主、林似玉和荣婉儿四人朝这边走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庆阳郡主，香妃娘娘冷嘲热讽道：“哟！这又被罚了？你说你，三天两头被罚也不长长记性？” 苗疆公主、林似玉和荣婉儿三人围住玉九儿，对她立眉瞪眼，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玉九儿凌迟处死。 玉九儿先看向荣婉儿：“婉儿小姐，你陷害本官之事，本官还未找你算账，你还想做什么？” 荣婉儿指着玉九儿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你，我被墨表哥罚抄一个月的女德女戒，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墨表哥如此信任你？你莫不是对他施了什么妖法？”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啪！”一巴掌甩过去：“这巴掌是教育你目无尊卑！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容你随意诬陷？” 这巴掌让香妃娘娘想起之前挨的那一记，她怒斥玉九儿：“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亲临了呢？今日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说着她举起巴掌狠狠向玉九儿甩来。 玉九儿猛然蹲下，躲开她的巴掌。同时，一脚横扫千军过去，香妃娘娘、苗疆公主、林似玉还有荣婉儿四人一同摔了个四仰八叉。 如花开四瓣，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玉九儿拍了拍手，不紧不慢地弹了弹外袍，她虽然没有内力，可跆拳道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对付这四个妖精绰绰有余。 “反了天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本宫上啊！”香妃娘娘再次在众人面前出糗，气得七窍生烟。 可她的侍卫们还未碰到玉九儿的衣角，就被隐身暗处的暗影和月影一个接一个踢飞。 玉九儿摇头叹了口气，这里妖气横行，她进来岂会没有准备？ 瞎了你们的狗眼！ 这些人的心眼比马蜂窝都多，她真心不想跟她们都斗心眼。 她只想简单粗暴，要么直接搞死，要么直接打残，让她们再也蹦跶不了！ 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点心机在这个争权夺利的大染缸中当真是小儿科。 阴山县这片土地干净、纯粹，百姓们心思单纯善良，她有幸降落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何必那么想不开离开这里呢？ 荣婉儿坐在地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从小到大，她从未挨过巴掌，这巴掌打掉了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你竟敢打我？因为你，我每日都得领十戒尺，你竟还敢来王府撒野？” 玉九儿嗤声道：“婉儿小姐倒是很会恶人先告状，你陷害本官，还对本官不敬，本官还得谢谢你不成？” “你！”荣婉儿攥紧拳头，呲牙咧嘴威胁道，“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否则我让墨表哥收拾你！将你们全家都贬为奴隶！” 玉九儿冷哼一声：“本官等着！” 一个跳梁小丑，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话不投机半句多，玉九儿睥睨地上这群气得脸色发黑的妖精们。 目光在林似玉身上顿了一下，这妖精表情怪得很，是蛊虫吃多，被控制住了？ 不过，她自己还有一大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事要处理，哪有空管闲事？ 她对两个正打得起劲的暗卫招招手，喊了一声：“收工！” 就抬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奢华又如何，还不如自己的茅屋舒坦。 京城那个靖王府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晚上，她让暗影约君墨到棉花地树屋。 一进门，君墨对上玉九儿若有所思的眸光，唇角微扬道：“为何这般盯着本王看？喜欢本王这副皮囊喜欢得紧？都是你的，今晚我们再也不怕被打扰，你可以随便摸！” 玉九儿扶额，默默给他倒了杯茶。 看出玉九儿心情不佳，他坐下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为何不告诉我，有多批杀手来暗杀孩子？”玉九儿抽回手，表情严肃，“这样我也能有所准备，以防万一啊！” “多一人知道只会多一人徒增烦恼！本王既然能保护你们，便不会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 玉九儿表情落寞，道：“端妃娘娘已经写信向皇上禀明原委，恐怕不出三个月，皇上定会派人来接你们回京。孩子去京城当真安全吗？” “莫要再说“你们”，应该是“我们”一家人，我们一同进京！本王定会赐予你们无上荣华，护佑你们一世平安！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君墨走过来，将玉九儿拉起紧紧搂在怀中继续承诺，“这里的一切本王会在走之前安排好，即便你不在阴山县，这里的一切也都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你无需担心！” 玉九儿嘲讽道：“是吗？让我跟你到京城做你的侧妃？一辈子与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争宠吗？” 君墨捧起玉九儿的脸，让她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对她承诺道：“本王向你保证，本王的靖王妃非你莫属，父皇若不同意，本王就终身不娶！” “你就不怕忤逆你父皇，再次被贬阴山？这次可不会再有两个孩子保你回京了！” 玉九儿发现自己好像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八卦图恐怕也想收了她。 君墨逗她开心：“又不是第一次忤逆，谁怕谁？这都是跟你学的痞子样，如何？够不够无耻？” “别开玩笑了！”玉九儿将他推开，“言归正传，我已经答应你母妃，不再惦记那个不属于我的妃位，还发了毒誓！那苗疆公主恐怕就是你的靖王妃！” 君墨将她拉回怀里，厚颜无耻道：“本王抬她们进府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苗疆公主是父皇为两国联姻硬塞过来的，林似玉是母妃想借助海兵总督的兵力，塞给本王的，都不是本王自己想要之人，即便迫不得已抬进府，她们也只能趋于你之下！” 这话顿时让玉九儿火冒三丈，感情他还嫌弃娶的女人不够多，还想多要几个自己中意的？ 她也就获得了个他亲选的殊荣才荣居榜首吗？ 玉九儿气得往他的脚狠狠踩下去：“渣男！” 君墨抱着脚惊愕道：“你干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就发起脾气来？还有，渣男是骂本王的话吗？” 玉九儿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 她不求他为她弃江山要美人，可好歹矜持一些，让她心里好受点不行吗？ “我说过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既然给不了，那就莫要来惹我！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们好聚好散！” 她今夜约他的目的是想和他讲明她不想去京城，希望他能为她出谋划策留下孩子，并求他向皇上邀功，废除阴山契约的。 可为何她一遇到君墨的事就会丧失理智呢？ 君墨痴痴望着玉九儿，笑问：“醋了？” “哼！” 君墨举手发誓：“本王即使将她们抬进府里也不会碰她们，本王心里只有你玉九儿一人！至死不渝！如违此誓，孤独终老！” 玉九儿抓了抓头发，要疯了，她怒道：“我今晚是想郑重其事告诉你，我不想离开阴山县，你帮我想办法留下孩子......唔......” 话还没说完，玉九儿就被君墨俯身压倒在床上，堵住所有的话。 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后才依依不舍放开，眸中带着狠厉，凝视她道：“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本王！” 话音一落，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下来，从她锁骨开始，吻得很细密，在她身上烙下他挥之不去的烙印...... 第155章 你得学会勾引男人 事后 玉九儿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潮，一反常态投入君墨的怀抱，将头深深埋入他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精壮的腰。 君墨有些受宠若惊，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九儿，你若能每次都这么对本王，本王把命给你都行！” 玉九儿撇了撇嘴，内心拒绝承认自己堕落，她是为了对付君墨这种霸道强势的男人，才会用怀柔政策。 更何况君墨已经逐渐显露帝王气势，皇家威严不容亵渎，她有求于他，不得已才如此卖弄风情。 这么一想，玉九儿嗲声嗲气撒起娇来： “王爷，其实人家也不是不愿意伺候王爷，只是王爷每次都这么霸道，将主动权都抢了去，让人家无处发挥嘛！” 这话说完，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既然都给他睡了，不将利益最大化对不起自己啊！稳住！ 君墨胸膛在震动，紧接着，她头顶上传来戏谑的声音：“九儿，你如此刻意讨好，到底所为何事？” 他说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收紧手臂，嗓音暗哑道， “不过本王喜欢你如此热情如火，长夜漫漫，九儿可以争取主动权，慢慢伺候！” 闻言，玉九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装不下去了，玉九儿直接离开他的怀抱，将被子拉高挡住胸前春光，一本正经道：“王爷，九儿有事相求！” 君墨斜睨她一眼，轻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拉入怀中：“你不用对本王如此客气，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事，本王都会尽量满足！” “当真！”玉九儿眼睛一亮，仰头望他，“王爷一言九鼎，不可反悔哦！” 君墨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满脸宠溺道：“是！除了你要离开本王，其他事本王都应允！” 玉九儿垂眸片刻，打算一样一样来，便直言道： “此次回京，王爷能否帮九儿向皇上请求废除阴山契约呢？只要契约废除，我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假扮哥哥，阴山百姓也不用再担心被贬为奴了！” “此事你不说本王也会找机会向父皇提及！”君墨往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骄傲道， “更何况本王的九儿如此优秀，将阴山县治理得如此之好，本王还跟着沾了光，这次，父皇估计会松口！” 玉九儿顺杆子往上爬：“既然我将阴山县治理得如此好，王爷是不是应当赏点什么呢？毕竟没有阴山县的业绩，王爷仅凭生下两个儿子就回京，难堵悠悠众口呢！多亏了九儿是吧？” “是！都是九儿的功劳，儿子也是九儿生的，你功不可没！本王是该好好赏你！今晚就让本王先好生伺候九姑娘可好？”君墨说着又将玉九儿压在身下。 “等等！还有事没谈好呢！”玉九儿捂住他的嘴巴。 君墨不满地将她碍事的手压在他掌下，嘴巴不停，嗓音暗哑：“本王忙本王的，你有事就说！” 玉九儿已经气息不稳，却始终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脱口而出：“九儿不想离开阴山县，请王爷成全！” 都说男人这种时候最好搞定，她得试试！ 可这话一出，君墨当即顿住，脸上逐渐布满寒霜。 他一言不发盯着玉九儿看，让玉九儿心里莫名发怵。 不能怪她怂，他周身的气息能冻死人，虎口拔牙确实不是人干的！ “本王说过，想离开本王，这辈子想都别想！”说完泄愤似的俯身咬上玉九儿的嫩颈...... 没多久，伴随着床发出的“吱吱唧唧”声，君墨喘着粗气，严肃道： “九儿，你永远别想离开本王！本王身不由己，不能离开京城，可绝对不会放弃你！你是本王仅有的温暖！” ...... 次日清晨，玉九儿醒来摸了摸旁边，君墨已经离开。 白忙活一夜，玉九儿有些气闷！ 她知道，只要君墨放过她，她就可以永远呆在阴山县，可皇上恐怕不会同意将两个孩子留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只要他个渣男敢碰别的女人，就休想再碰她！ 她有洁癖，不用脏了的男人！ 这个时代的人有刻在骨子里的三妻四妾思想，她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念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无力改变他们骨子里的思想，他们也改变不了她的观念。 既然他情非得已要娶三妻四妾，那她一定得拉她的人进去。 万一将来她当真被困在宫中，也有个帮手不是？ 即便不入宫，放个能帮她吹枕边风的人在他身侧，好过一群要害她的妖精在他身边好吧？ 这日，玉九儿终于找到机会问庆柔郡主：“你晚上可去找过王爷？” 庆柔郡主红着脸道：“去过一次，他在门口接了我送去的汤。” “然后呢？”玉九儿问。 庆柔郡主：“然后？然后我就回房了啊！” “你没有进他房间喝杯茶什么的吗？”玉九儿像看傻瓜一般看她，这妞也太单纯了吧？ 庆柔郡主摇摇头，脸色通红，娇羞道：“他那样正经的人，岂会半夜让一个女子随意进入房内？” “他正经？”玉九儿翻了个白眼，他若正经，全天下男人都是正人君子了。 “你永远这副乖乖女的模样，这辈子还怎么嫁出去？你得学会勾引男人！”玉九儿给庆柔郡主出了个主意， “今晚你再去，穿露骨一些，行为要放浪！你今年贵庚？退过两次婚应该不小了吧？没必要这么矜持，勇敢起来！” “我今年已然二十三，早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庆柔郡主自嘲道，“何必惹人嫌呢？” 玉九儿劝道：“你就是被这种想法给耽误的。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有多好？ 你那嗓音，连条狗听了都得浑身发颤，你如此轻贱自己简直是暴殄天物！” 庆柔郡主被玉九儿说得脸色更红，小声道：“你若是个女子该多好？我们定能成为闺中密友！” 玉九儿坦荡道：“谁说男的和女的就不能成为闺中蜜友？以后我就是你的闺蜜！” “闺蜜？” “对！以后我罩你！”玉九儿一脸痞子样，还很豪地将手搭在庆柔的肩膀上，惹得庆柔郡主差点将她视作登徒子。 玉九儿意识到自己失态，悻悻将手放下：“不小心将你当成家姐亲近了，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晕了！她如今还是玉无双呢！ 庆柔郡主噗嗤一笑：“我相信！你眼里都是真诚，是我在京城中很少见到的清澈赤诚！” “那你今夜听我指挥，勇敢往前跨步，我保管让你抱得美男归！”玉九儿对她扬了扬眉，笑得有些坏。 是夜，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君墨院里。 君墨还未熄灯，庆柔郡主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浑身发抖！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里面是长公主特意给她准备的衣裳，确实穿得有点少。 玉九儿躲在暗处，朝她挥挥手鼓励她：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 这次庆柔郡主按照玉九儿所言与君墨交谈，果然顺利进屋。 第156章 敞开心扉交谈 可没多久，庆柔郡主就被君墨提着衣领拎出来。 玉九儿躲在暗处看他那架势，仿佛手上拎的是块肮脏的抹布似的。 庆柔郡主被丢到地上，怀里紧紧抱着披风，跪趴在地上哭泣。 “回去告诉长公主，少动这些歪心思，若有下次，本王将你丢出王府！”君墨毫不客气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时，玉九儿头顶上响起令她吓破胆的声音：“玉大人，您也有听人墙角的爱好？” 玉九儿抬眼看到是剑三，迅速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呵斥：“你个大嘴巴，这么大声要死啊？” 君墨凌厉的眼神扫向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闪身过来，将玉九儿从暗处拉出来，扛麻袋一般，上肩膀就往屋里走去。 玉九儿挣扎起来：“王爷，王爷！您冷静点，您听我说啊！这大半夜的扛个男子进屋会影响您的声誉，放我下来！” 进屋后，玉九儿直接被摔到床上。 外面，剑三对庆柔郡主道：“郡主，卑职送您回去吧！” 玉九儿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心中一阵哀嚎。 这下惨了！连个观众都没有，他肯定无所顾忌了！ 玉九儿绝望地伸手挡住向她压上来的男人。 “给本王送女人？玉九儿，你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捂这么久都不热？”君墨眼眶猩红，怒火仿佛已经淹没理智。 “哗！”玉九儿听到自己衣服被撕烂的声音。 她压住他的手，惊慌失措道：“王爷，那庆柔郡主打小对您情深义重，我也是秉承大东朝妇女的美德，给您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您别不领情啊！” 这话让本就暴怒的君墨顿时失去所有理智，他直接低头咬住她的唇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吻得深沉而狠厉。 玉九儿痛得皱起眉头，往时他霸道却不失温柔，会随时顾及她的感觉，可这次兴许真的被气坏，一点都不客气。 他将帝王的强势霸道气势展露无遗。 没多久，玉九儿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做贼心虚，怂的只能放弃挣扎，委屈地落下眼泪。 她何尝不想爱他？不想独占他？ 可这个时代没有这个先例啊！ 他日他登上帝位，她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可怜虫。 她不为将来设计，恐怕以后连见孩子一面都难，她还能怎么办？ 兴许尝到咸淡的眼泪，君墨猛然清醒。 他浑身一震，顿住身子痴痴凝视她，眸中除了盛怒，还有心痛和绝望。 “你也知道痛？九儿，本王这里比你更痛！”君墨捶打自己的心口，翻身坐在她身旁，眉头紧蹙。 “本王一颗真心就算喂狗，还能得到狗的摇尾乞怜，你这算什么？拿别的女人侮辱本王吗？父皇母妃给本王塞女人也就算了，你竟也学这招？你到底将本王至于何地？你有没有对本王产生过一丝爱意？” 玉九儿小声啜泣，半撒娇半埋怨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王爷有钱有权，长得又好，身材还特别棒，床上功夫更是了得，这样的男人拿出去，谁不羡慕嫉妒恨？ 你以为我没有占有欲，不想霸占吗？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九儿独享啊！九儿还能怎么办？”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君墨心中的大半怒火，紧蹙的眉宇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缓慢勾起的唇角。 “在你心中，本王当真有这么好？”君墨又欺身过来，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珠，“让别的女人上本王的床，你还真舍得！你就不心痛吗？” 玉九儿趁势嘟着嘴道：“痛，痛得难以呼吸，可也得忍着啊！反正你以后身边也会有别的女人，与其是别的妖精，还不如是我自己给你挑的小白兔！” “本王有洁癖，对别的女人提不起任何兴趣，除了你，本王谁都不会碰！以后莫要再动这种歪心思，否则......” 君墨眸中满是欲望的火苗，玉九儿立即举手发誓：“九儿知错！以后保证不会糊涂！” “本王今晚受了惊，你得好生慰藉！”堂堂七尺男儿将头拱到她怀里撒娇，玉九儿只觉得一阵心悸袭来，整颗心都酥麻起来。 妈的，这狗男人比她还能撩。 玉九儿正儿八经劝道：“明日王爷还得对付杀手，得养足精神多休息！” “本王床上功夫了得？有多了得？”君墨心思还在这上面，满脸魅笑。 “有完没完了？”玉九儿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学着他的霸道，用嘴堵住他所有羞死人的话。 今晚这事能这么翻篇，也算是她运气好。 不远处的大树上，暗影对月影道：“我就说没事，你还不信？那哼哼唧唧声，足以令王爷痴狂！” 月影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主子的手段了得，连堂堂靖王也能被她牵着鼻子走！非礼勿听你懂不懂？把耳朵捂住！” “是主子的叫声太大，我们都躲到院外还能听到，有什么办法？”暗影摊摊手，掏出怀里的方便面，像只老鼠一般发出“嘎嘣嘎嘣”的配音。 直到后半夜，筋疲力尽的玉九儿才找到机会跟君墨敞开心扉交谈。 “王爷，事到如今，我们得好好聊聊！” “是该好好聊聊，省得你一天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君墨语气正经严肃起来， “玉九儿，本王自幼就对女人犯恶心，提不起任何兴致，遇到你之前，本王一度以为自己不行！京城那夜是本王第一次没有恶心的感觉。本王此生只会对你一人倾心，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独霸本王。” 君墨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接着道，“九儿，别再想着离开本王，或将本王丢给别的女人，这对本王不公平！身在皇室本王不能选择，可本王心悦你，即便舍弃一切亦不会放弃你，我们一起携手面对将来好不好？” 突如其来赤裸裸的告白让玉九儿一颗心再也控制不住传来阵阵悸动，涟漪扩散到四肢百骸，浑身都跟着酥麻。 “好！” 在这封建的皇权时代，能得一心人，她矫情什么呢？ 罢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心态放宽才能长寿！ 管他娶多少个，她是最特别的那个就行！ 面对狠辣的西域人她都没有退缩，会害怕他的女人？ 第157章 是你们自己硬要进来的 后来的日子，庆柔郡主一直躲着玉九儿和君墨，再也没在众人面前露过脸。 这么一朵娇花不会因为一次挫败就枯萎了吧？ 玉九儿感觉自己就是个摧花辣手。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为了让庆柔郡主日子能好过一些，她用一个热情似火的吻，让君墨去长公主那里下最后通牒，不让她再为难庆柔郡主。 君墨得了好处，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此外，对于香妃娘娘对玉九儿的告状，君墨不惜担着冒犯之罪，将其全部压制下去，即使有可能会触怒皇上，他亦在所不惜。 玉九儿不知君墨做了什么，只感觉后来她再来靖王府，耳根子清静很多，那些妖精也没再来给她添堵。 她就这样厚颜无耻地享受着狐假虎威的殊荣。 深深体会了一把“红颜祸水”的感觉！ 不过，她知道，那些妖精对她的怨恨肯定没有消除，只是碍于君墨的这个地头蛇的威慑，暂时收敛了锋芒，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这日，玉九儿正在地里指挥西关营的兵将给田地除草松土，衙役如临大敌般向她冲来： “报大人，不好啦！香妃娘娘带着一群人来农场了，怎么办？” 玉九儿冷笑道：“王爷今日带人去凉州府办事，这些个妖精终于逮到机会来作妖了？” “长公主说这阴山附近她们已经逛腻，听闻我们农场有稀奇古怪的宿舍楼、风车和沼气，她们就要进来瞧瞧！” 衙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得两眼冒火，“她们在农场大门吵着要进来，您快去看看！门口衙役恐怕拦不住！” “她们哪里是来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分明是想趁王爷不在，来给本官下马威的。”玉九儿冷哼一声，问衙役，“小公子们可藏好了？” “大夫人已经安排妥当，应该没有问题！” “那好！你出去跟她们说，没有找到本官，想办法先挡一挡，别放她们进来。等本官搞好里面的机关，再亲自去迎接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妖精，今日就让她们好奇个够！” 玉九儿交代完衙役扭头问西关营的将士们，“兄弟们，你们可想教训一下趾高气昂、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的皇亲国戚？” 西关营的兵将如今对玉县令很是佩服，都向着她：“有人欺负玉大人就是欺负我们！我们帮你！” 玉九儿一脸坏笑道：“那就拿上铲子，咱们布置陷阱去，让她们尝尝进入农场的乐趣！” 见玉九儿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兵将们顿感不妙，七嘴八舌问： “玉大人，不是出去吓唬吓唬她们就行了吗？她们可是皇亲国戚，弄陷阱伤害她们可是大罪啊？” “对啊！戏弄皇亲国戚罪名可不小呢！” “她们要弄死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小人物，就跟踩死蚂蚁一般简单。要不，我们排成人墙不让她们进来就行了吧？” ...... 玉九儿冷哼：“她们是什么人？岂会因为我们人多就退缩？今日不给她们进农场来看看，往后还会有不断的麻烦！只要安排得当，谁能看出是我们故意为之？你们若害怕，我去唤百姓来帮忙！” “别！玉大人既然这么说，我们岂能让你一人面对？兄弟们，上！” 小将军一挥手，几千个兵将就严阵以待。 衙役看这要搞事情的大阵仗，腿都有些发软：“大人，当真让她们进农场啊？进来一次，往后她们还想进来第二次怎么办？您这会不会把事情搞大？” “她们那么想进农场，本官不让她们进来闹一闹，怎么对得起她们这番惦记？”玉九儿笑得有些诡异，又道，“放心，今日过后，她们要还敢来第二次，本官就跟你姓！” 说完急忙带人去准备机关陷阱。 这时，成安跑进来汇报：“大人，我适才看到庆阳郡主偷偷往牛小强家的方向去了！” 玉九儿了然于胸，道：“她时常半夜偷溜出来，让牛小强带孩子到王府后门喂奶。这会儿恐怕又想孩子了吧？这样看来，她还有得救嘛！” “卑职不明白，既然她舍不得为何不干脆坦白？” “你不懂！有些人永远将面子摆在第一位！”玉九儿意味深长笑道，“这次，就看面子和亲情，哪个更胜一筹咯！” 完成手上的活计，玉九儿扭头催促：“大家动作快一些！门口的衙役恐怕快顶不住了。” 农场门口外面，几个衙役确实已经挡到极限。 玉九儿出现在的时候，十几个衙役已经被她们的侍卫放倒在地。 玉九儿内心恨得牙痒痒，面上却维持着淡笑，拱了拱手：“实在抱歉！下官不小心在田埂睡着，接驾来迟，请长公主、香妃娘娘恕罪！” 进去再收拾你们！ 长公主端着面子道：“听百姓议论，农场里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们不过是想进去看看，门口这些狗东西竟挡着不让进？简直活得不耐烦！” 玉九儿假惺惺道：“其实他们不让你们进去是为你们好！里面确实有些乱，前阵子有狼跑进农场伤人，我们设计了一些机关陷阱，万一冲撞贵人多不好啊！还是别进去了，下官领你们去别处参观？” 玉九儿越是拒绝，她们就越觉得农场里有鬼，否则君墨不会勒令她们不准进农场，这小县令也不会拒绝得这般干脆。 “本宫就是要进去看看！”香妃娘娘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昂首挺胸抬脚进去，经过玉九儿身侧，将挡路的她狠狠推开。 吃了他两次亏，都被靖王给护下，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日不教训教训他，难消心头之恨。 而此时的玉九儿戏精附体，满脸都是一副拦也拦不住的无奈！ 香妃娘娘和长公主趾高气昂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琪乐公主、林似玉和荣婉儿，还有一大群宫女和侍卫。 走着，走着，玉九儿刚抬手提醒：“当心！” 前面就传来惊天动泣鬼神的尖叫：“啊！” 玉九儿踮起脚尖引颈而望，视线越过前面那一大群人，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香妃娘娘和长公主身形一矮，成功掉入陷阱里。 耶！ 玉九儿心里乐开了花，好戏上演啦！ 顿时，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着急忙慌将坑里摔懵的两人弄上来。 玉九儿匆忙跑上来，也假模假样地上前帮忙：“香妃娘娘恕罪，长公主恕罪！下官在后面喊了，怎么就没人理呢？这地方之前是逮捕狼的陷阱，下官原是想提醒你们绕路走的。” 谁叫你们眼高于顶，没看见这截泥土路不同于前后的硬板路呢？ 果然成效明显，没浪费她毁了这一截石板路。 此刻，从陷阱里被捞上来的香妃娘娘和长公主吓得魂不附体，浑身上下污秽不堪。 玉九儿余光往那陷阱里瞅了瞅，“呕” 那群坏家伙也太不客气了，竟然倒这么多猪粪和别的什么粪？有些过了吧？ “这坑里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臭气熏天？”香妃娘娘吓得花容失色，不断抹掉脸上恶心的黑东西。 玉九儿坦言道：“此前有野猪和狼掉下去，有可能是野猪和狼的粪便！” 长公主一脸惊悚拍掉头上的猪粪，将手放到鼻前闻了闻，两眼一翻，直接臭晕过去。 玉九儿赶紧吩咐：“快！将长公主抬回府沐浴更衣！” 冤有头债有主，长公主虽然和香妃娘娘是一丘之貉，可她至少没有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暂且可以饶恕。 香妃娘娘内心比较强大，硬撑着没有晕厥，趴在地上一直呕吐。 荣婉儿和其他两个女孩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第158章 贞洁 “快，快备水，本宫要沐浴更衣！立刻！”香妃娘娘失去理智般尖叫起来。 玉九儿劝道：“娘娘，这里没有浴桶也没有好的浴汤，还请娘娘回王府再洗漱吧？” 旁边看热闹的小孩，嬉笑道：“香妃娘娘要变成臭妃娘娘了！” “本宫要马上沐浴！去准备！”香妃娘娘泼妇骂街般指着孩子们怒骂，“这几个小孩嘲笑本宫，目无法纪！给本宫打死！” “别别别！他们小不懂事，童言无忌！还望娘娘高抬贵手饶过他们！” 这是玉九儿始料未及的突发状况，她急得朝孩子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逃命！ 妖精可是会吃人的啊！ 这几个八九岁的小孩还算机灵，在侍卫们跳过来抓他们时就一哄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玉九儿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幼崽一般拦住侍卫的追捕：“别追了，伺候娘娘要紧！” “呕！”香妃娘娘又一阵干呕，“还不快去准备浴汤？” “只是这里沐浴条件太简陋，恐怠慢了娘娘，下官得想想如何安排......” “玉无双，你再絮絮叨叨，本宫就将你的农场一把火烧了，化为虚无！”香妃娘娘显然已经忍到极限。 有农妇上前提议道：“大人，宿舍里随时有热水，要不然民妇带娘娘去......” 玉九儿赶忙摆摆手：“哎，岂能委屈香妃娘娘去宿舍洗浴呢？多不合适......” 话还未说完，香妃娘娘推了那农妇一把：“那还不赶紧带路？” 玉九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农妇将香妃娘娘带去宿舍，还佯装好心交代其他宫女去王府取换洗衣物。 一群宫女簇拥着香妃娘娘往宿舍楼里走。 玉九儿在侍卫面前依旧是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可心里已在敲锣打鼓：好戏即将开始！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怪不得我！比起被你害死的百姓，这点惩罚算轻的了！ “琪乐公主，你们是要跟着去伺候娘娘沐浴呢？还是去那边看水车？”玉九儿假模假样询问其他三个女孩。 琪乐公主望了望远处是水车，对玉九儿道：“皇姑姑有众多宫女伺候，用不上我们！你带我们进宿舍楼去看看？” 有前车之鉴，她们学乖了，避开泥土多的地方，只步步紧跟在玉九儿身侧。 香妃娘娘就近选了一间宿舍的浴室，急不可待勒令农妇去给她舀水。 只是，这间宿舍门口的大锅里只有少量热水，宫女们只好分散去旁边的宿舍舀热水。 时间紧迫，宫女们一瓢接一瓢热水往香妃娘娘身上冲。 农妇还好心给香妃娘娘递上工厂的香皂：“这香皂我们平时都没舍得用，可去除异味，请娘娘享用！” 坐在凳子上，让宫女们伺候着全身涂满香皂，香妃娘娘才终于又活过来。 正想追责，忽然有宫女急冲冲跑进来对其他宫女道：“这附近几口锅都没有热水了，你们分几个人到楼上帮忙找热水。” 五月初的天，寒意依旧逼人，没有热水冲淋的香妃娘娘浑身都是泡沫，冻得牙齿咯咯响：“快，去给本宫找热水！烧水，快！” 农妇招呼浴室内所有宫女都上楼：“楼上有，你们快去抬！” 说完，她也起身出去，留香妃娘娘一人抱着手臂在浴室里哆嗦。 她出来还不忘招呼天井里的侍卫一起上楼帮忙。 这宿舍楼是一栋连着一栋的。 正在这时，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从另外一栋宿舍楼通道走进这边的宿舍。 “啊！” 尖叫声响彻整栋宿舍楼：“大胆！滚出去！滚出去！” 楼上正带几个女孩参观的玉九儿眼睛一亮，重头戏终于来了！ 那汉子盯着眼前赤身裸体的女人，装傻大喊：“你是何人？大白天竟敢进男子宿舍勾引我们？” 他这么一喊，其他汉子也跟着挤进浴室看热闹！ 意外远不止于此，门口突然闯进一头猪，进去凑热闹。 汉子扑上去抓猪，“不小心”抓到缩在角落的香妃娘娘，将赤裸的她甩到浴室门口。 “啊！大胆！本宫是香妃娘娘！滚！滚！”香妃娘娘弓着身子，抱住头，发疯一般大喊大叫！ 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如此羞耻过，气得几近晕厥！ 汉子两手叉腰，傻里傻气道：“喝！这骚货还敢冒充香妃娘娘？香妃娘娘会如此不知廉耻，大白天跑进男子宿舍洗澡？” “哈哈哈......”满浴室都是男人的谑笑。 “啊啊啊！”香妃娘娘情绪崩溃，发了疯似的推开前面男人往外冲：“来人啊” 与此同时，楼上正在四处找热水的宫女和侍卫们听到喊声，慌忙跑下楼。。 可意外又来了！ 有宫女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珠子从二楼滚下来，侍卫被宫女绊倒； 还有些人不小心触碰机关，楼道里顿时一片混乱。 琪乐公主和荣婉儿会武功，直接从楼上飞下来，却为时已晚。 她们看到香妃娘娘赤身裸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琪乐公主急忙奔过去，情急之下只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将香妃娘娘包起来。 玉九儿跑到一楼的时候，香妃娘娘已经晕厥过去。 琪乐公主气得脸色通红，指着玉九儿呵斥：“玉县令，你作何解释？” 玉九儿一脸委屈道：“琪乐公主，这可不能怪本官，那几个汉子事先也不知道宿舍里有人在洗澡啊！你们侍卫守在前门，怎么没人守两栋宿舍楼之间的通道呢？” “谁知道那里还能进人啊？”琪乐公主气得发疯，她皇姑姑是堂堂苗疆公主，大东朝最得宠的宫妃，竟被人看光了，这以后还怎么活啊？ “楼上的机关怎么回事？”琪乐公主理智回归，指着玉九儿大骂，“你个胆大包天的昏官，别以为本公主好糊弄，你死定了！” “那是逮狼的机关啊！我之前有提醒过你们的，你们怎么就不听呢？”玉九儿答得滴水不漏。 “你” 琪乐公主又将怒火转向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汉子们，“他们都得死！” 玉九儿继续装傻：“他们是谁？本官刚下来，没看清呢！更何况不止他们看到香妃娘娘裸体，你们的那些侍卫也都看到了！” “谁看到了？给本公主把眼珠子挖掉”琪乐公主失心疯一般大声尖叫。 侍卫们捂住眼睛下跪求饶：“公主恕罪！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 琪乐公主猛地看向玉九儿，玉九儿连忙摇头摆手：“本官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其实在楼上，她是忍不住往下瞟了一眼，确实看到了这坨带褶皱的蛋白质！ 三王爷都二十好几了，她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有啥看头？ 可贞洁在这个时代堪比性命，一个妃子的贞洁关乎皇上的颜面。 遇到这种事，香妃娘娘若是蠢到将事情闹大，让皇上知道，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特别是她这个妃子，肯定会被秘密处死以保住皇家尊严！ 玉九儿就是笃定她只能打碎牙齿往里吞，才敢铤而走险，设计这么一出戏！ 之后，香妃娘娘被抬回靖王府！ 当晚，玉九儿听说她醒来后精神恍惚，疯疯癫癫，跟猪有关的东西都不能谈及，对猪肉更是深恶痛绝！ 对于这样的结果，玉九儿还是不甚满意：“她没羞愧得上吊自缢还真是便宜了她！” 她原是计划让她为死去的百姓偿命的！ 翌日 端妃娘娘传玉九儿到府里训话：“你说你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离经叛道，不拘礼法呢？你这性子若在京城，非得把京城搅个翻天覆地不可！ 你是聪明人，本宫还指望你能辅助墨儿，可你.....你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端妃娘娘痛心疾首，手不停地拍打着桌子，继续叨叨， “忍得一时风亦静，容得万事心自清！本宫在京城虽身居高位却也要忍辱负重，你一个山沟里的小县令，你怎么敢？你如此这般任性妄为，墨儿迟早会被你连累......” 玉九儿直挺挺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第159章 她果然是红颜祸水 玉九儿在靖王府被端妃娘娘的口水喷了两炷香之久。 直到跪得膝盖发麻，眼见端妃娘娘发泄得差不多，玉九儿才替自己辩解： “娘娘，是她们硬要进农场的，九儿不过是顺水推舟，稍微给她们点教训罢了！最最主要的就是，九儿听闻香妃娘娘在宫里嚣张跋扈，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太可恶了！九儿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得替娘娘您出口气啊！” 端妃娘娘训得口干舌燥，累得无力分辨玉九儿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只感觉火山喷发似的怒火稍微平息许多。 她白了玉九儿一眼，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叹息道：“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先下去，三日内抄一千遍女德女戒给本宫！” “是！”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逃之夭夭！ 这皇家媳妇真不是人当的，她回去得训练春夏秋冬四个侍女日夜练习她的笔迹，这女德女戒往后恐怕不会少抄。 而君墨在凉州府听到魏正向他禀报此事，只问了一句：“九儿没吃亏吧？” “她哪是吃亏的人啊？仅被端妃娘娘说了几句！” “那就好！”君墨唇角勾起，对玉九儿的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赞同道，“经此一闹，皇姑姑她们怕是再也不敢踏进农场了吧？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魏正感觉君墨的笑有些刺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劝一句：“王爷，宠媳妇也要有个度啊！九儿姑娘这性子，将来回到京城更难驯服，至少肯定过不了荣丞相那关！您该好好教训教训她！” 君墨略加思索，点头道：“回去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否则府里的瓦早晚被她掀光！” 几日后，君墨从凉州府回来，端妃娘娘立即将他叫过去。 一脸严肃地对他道：“玉九儿睚眦必报、胆大妄为又不拘礼法，此女子恐怕不适合待在你身边，将她留在阴山县算了！等大事尘埃落定再接去京城也不晚！” “她不去京城，儿臣也不去！”这是君墨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忤逆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倏地起身，气得眼前发黑：“她果然是红颜祸水！本宫自小教你隐忍，教你克己，怎么就忘了教你忘情呢？生在帝王家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墨儿，你非一般人，不能沉迷美色！该断则断，不断自乱啊！” 君墨斩钉截铁道：“已经无法自拔，还如何断？母妃，儿臣自小什么都听您的，而今，儿臣只要一个玉九儿陪伴身侧，若连这么一个要求母亲也无法答应，那儿臣不抢那个位置也罢！” “啪！”端妃娘娘气得一巴掌甩到君墨脸上，声泪俱下，“日后再说这种话，你就不再是我儿子！” 君墨硬生生接住这一巴掌，权当给母妃泄愤。 之后，他郑重其事给端妃娘娘磕了三个响头，坚定不移道：“儿臣要玉九儿要定了！请母妃成全！” 端妃娘娘手掌发抖，哭着跌落到椅子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岂会不心痛？ 见儿子跪得挺拔，一副矢志不渝的模样，她只能无奈道：“本宫一生绝情绝爱，为何会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啊？” 君墨从端妃娘娘房里出来时天色已晚，干脆趁着夜色直接溜进玉九儿的房间。 “王爷，您回来了？”侧身躺在床上的玉九儿感觉自己被猛然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想转身，奈何他抱得太紧，几乎想将她揉进怀里一般。 君墨疲惫的声音自她脑后传来：“别动，让本王就这么抱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玉九儿先道歉：“王爷，对不起！我好像又闯祸了！” “是啊！你这次祸的闯可真不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君墨闷闷的声音响起。 玉九儿扭头惊诧道：“怎么会？那件事香妃娘娘断然不敢声张，其他人也不会那么想不开，让皇上知晓吧？” “你也知道害怕？”君墨嗤笑一声，将她转过来，亲了亲她的大眼睛，又道， “本王说的是，你的胆大妄为让母妃忌惮了，她担心你去京城会连累本王，已经起了让你离开本王的心思！” “哦？”玉九儿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样她是不是就有借口在京城住几个月，再回阴山住几个月了呢？ 既然她两边都放不下，只要君墨同意，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啊！你干嘛咬人啊？”陷入得意忘形心绪里的玉九儿，感觉嘴唇被某条狼啃了一口。 君墨冷声道：“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想着离开本王！本王说过，绝不可能放你离开！” “王爷！”玉九儿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贴紧他硬邦邦的胸膛，撩拨道， “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嘛！九儿想着既然两边都放不下，不如就两边各呆一段时间，好不好嘛！” 君墨被她蹭得气息不稳，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事后，吃干抹净的某条狼才给了令玉九儿气结的两个字：“休想！” 玉九儿又体会了一把怒发冲冠的感觉。 也不管对面是不是人人惧怕的靖王爷，是不是气场强大逼人的人中龙凤，直接握紧双拳就往他赤裸的胸膛上捶打： “君墨，你个人渣！我都答应委身于你个渣男了，你还要限制我的自由” “玉九儿，你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吗？魏正说得对，你就是欠教训！”君墨抓住她放肆的双手至于她头顶，又将她压在身下。 玉九儿气不过，用尽全力一个翻滚，顺利转到他上面。 管他以后是不是让人敬畏的帝王，管他的皇权威严能不能亵渎，先出口恶气再说。 两人从床上滚到床下。 楼下耳聪目明的暗卫们不约而同掏出怀里的方便面，放入嘴里“嘎嘣嘎嘣”嚼着，越嚼越上瘾。 暗影那家伙说得没错，在树屋值夜，还是得有方便面。 后半夜，玉九儿筋疲力尽，连抬脚踹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君墨却精神抖擞，再来几个回合依旧游刃有余。 男女力量悬殊实在有些大，她喘着粗气，试着求和道：“王爷！你先停下，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小野猫，本王还未尽兴，这就求饶了？”君墨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声夫君我错了，本王考虑考虑放过你！” 玉九儿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口吐芬芳：“夫君！我错了！” 这话让君墨男性的自尊心爆棚，暂且饶过她。 气息平稳后，玉九儿趴在他胸前，委屈巴巴念着那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 头顶上传来君墨的叹息，他无奈道：“九儿，别怪本王自私！人生本就有很多事身不由己。若你以后想回阴山县，本王答应你，每年会抽空陪你回来一趟可好？” 他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只能累一些，成全心爱之人。 “成交！” 玉九儿也不是不知迂回之人，既然有的商量，日后还是可以徐徐图之的。 她转移话题问：“对了，端妃娘娘给皇上写的信应该到京城了吧？” 君墨抬起玉九儿的手指轻咬，心不在焉道：“算算时候，是差不多到父皇手上了！” “也就说，我们离开这里的日子不远了？” 一股浓浓的不舍突然将玉九儿包围。 这一片她倾力打造的世外桃源啊，仅仅只是解决了温饱而已。 西域强敌还未驱逐；阴山百姓依旧被世人歧视；被贬为奴的危机仍未消除，她真的就这么离开吗？ 真是不甘心啊！ 而京城这边，皇上确实收到了端妃娘娘用特殊渠道寄来的信。 “曹李子，朕有皇孙了！朕终于可以跟列祖列宗交代了！”皇上像个拿到糖的小孩，眼眶湿润，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监曹李子高兴地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么多年了，终于得偿所愿！” 好不容易平复激动的情绪，皇上盯着信件若有所思：“阴山人向来胆小怯懦，没想到竟出了个异类？她敢用堂堂靖王的身体解毒，胆敢冒欺君之罪传出死讯，将孩子藏这么久，胆子可真不小啊！” 曹李子道：“皇上，她犯了欺君之罪，这样的人若做了靖王妃，恐怕有损皇家尊严啊！” “谁说她能入我皇家族谱？连个通房朕都还得考虑考虑！”皇上疾言厉色，“若非看在她生下皇孙有功，朕定将她即刻处死！” 第160章 小情儿 一个月后 香妃娘娘终于恢复神智，人却变得出奇冷静，深沉得吓人。 玉九儿看得都有些心惊，便对君墨道：“香妃娘娘若回宫，即便不知道我玉九儿就是玉无双，也会想方设法给我添堵吧？” 君墨给她出了个主意：“对付后宫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拿到她的致命把柄，就像本王拿到皇姑姑的把柄一般，能随意拿捏她。” 玉九儿分析道：“裸体那件事倒是一个能致死香妃娘娘的把柄，可它涉及皇家颜面。皇上若知晓，香妃娘娘是死定了，可阴山人恐怕也会被皇上记恨，甚至会有莫须有的罪名下来。 我还指望皇上答应废除阴山契约呢，自然不能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 君墨安抚她：“不过，此事恐怕已成为香妃娘娘的心头之翳，若运用得当，在必要时，亦可化为利刃，对付香妃。” “希望如此吧！否则我得想个办法不让她回京才行！” 这边还在讨论，就有人来禀报：“王爷，端妃娘娘刚传来消息，说长公主已经向她提出辞行，决定后日就和香妃娘娘带两位郡主和苗疆公主一同回宫！” 作为皇宫里培养出来的好儿孙，君墨的表面功夫做得一丝不苟。 他带玉九儿去长公主的院子向她拜别。 长公主道：“若不是为等香妃恢复，本宫接到女儿就已经打算回府，如今耽搁这么久，是该回京了！” 玉九儿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庆阳郡主和庆柔郡主，她们两人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庆阳郡主舍不得女儿，依恋阴山县情有可原，可庆柔郡主怎么也是一副不想离开的表情呢？ 离开时，玉九儿悄悄用眼神示意庆柔郡主出来一叙。 君墨和玉九儿走到花园假山，身后果然悄咪咪跟上来一抹淡黄色衣裙的人。 “王爷，我有话想单独跟庆柔郡主聊聊，您先去忙您的吧！” 君墨点头离开。 玉九儿带庆柔郡主爬上那视野宽阔的假山顶上。 站定后，玉九儿指着远处的湖泊问她：“从这里遥望那宽广的湖泊，你有何感想？” 庆柔郡主老实道：“很美！但离我很遥远！” “美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你的心自动将其屏蔽罢了！”玉九儿有心交她这个朋友，便劝道， “庆柔郡主，你是时候放下过往，寻找自我，为自己而活了！孩提时的爱恋或许只是心灵的慰藉，你为此失去自我，实在太亏！” “自我？”庆柔咀嚼这两个字，陷入沉思，最后落下两行清泪道， “可母亲已经为我定下亲事，我回京后就得给年过半百的太常寺卿续弦，我的人生再也不会有自我了！” 玉九儿安慰道：“事在人为！庆柔郡主，只要你不放弃追寻自我，总会有出路的！” 后天长公主就要带她离开阴山县，但愿她能想到办法帮助她。 这天清晨，长公主等人的车队浩浩荡荡从靖王府出发。 长公主带庆柔郡主来阴山县勾引君墨，虽没成功，但至少能顺利带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算有收获； 而香妃娘娘此行的目的是来接侄女琪乐公主，即使最后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可总算也达成最初目标。 可琪乐公主却一脸不高兴。 自从见了靖王，她终于相信什么是一见钟情，内心深处已经决定非君不嫁。 这次无关好胜心，无关自尊心，她确确实实想跟林似玉抢夫君。 即便此前她几次三番接近靖王，都被他以各种借口避开，她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可依旧芳心暗许，激情难耐。 琪乐公主望着逐渐远去的靖王府大门，竭力争取道： “皇姑姑，我就不能留在这里直到和靖王大婚吗？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林似玉，再没人跟我抢夫君，现在跟您回京城，岂不是便宜了她？” 骑马跟在她们马车旁送行的玉九儿心里嗤笑：这蠢货，连自己的情敌是谁都分不清，还想勾引君墨？ 君墨那般自傲的男人，会看得上没脑子的女子？ 这样的对手，她还真不屑对付，太没成就感。 只听马车里传来香妃娘娘的训斥：“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用蛊虫控制林似玉，母蛊和子蛊相惜相依，你这是在玩火自焚！你.....” 香妃娘娘瞥见玉九儿的身影，一下子顿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玉九儿才没空理会她们这些肮脏的争宠手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悄然离开队伍，直奔牛小强家。 看到牛小强抱着女儿在门口魂不守舍。 玉九儿下马就问他：“牛小强，想不想逆天改命？” 牛小强一看是玉九儿，眼睛瞬间一亮。 他知道，只要玉九儿帮忙，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他急忙问：“大人，如何才能留住孩子她娘？” 玉九儿往身后招招手，一辆马车出现在牛小强的视线里。 “上车，你带孩子先到九里坡，晚些时候队伍会在九里坡歇息片刻！这次能不能留住庆阳，就看你女儿对娘的依恋了！” 玉九儿交代完赶紧回归队伍，她相信，牛小强会按她的意思去做，因为他已经绝望，她这主意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次她要同时救赎这两位郡主！ 长公主马车一行到了九里坡，君墨抬手喊：“吁” 队伍停下，君墨的声音传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皇姑姑，香妃娘娘，君墨就送到此处了！” 出身皇宫，自小学习各种礼仪规矩，即便她们不喜欢君墨，也不得不下车与他虚与委蛇道别。 而庆阳郡主一踏进凉亭，浑身就如遭雷击般顿在原地。 因为此刻，牛小强正抱着她的女儿坐在里面。 一行人进入凉亭，玉九儿还故意过去抱起牛小强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不得不说，这小女孩完全接了皇家人的所有优点，长得还真是一点都不赖。 “哟哟哟，真是可爱，叫什么名字啊？”玉九儿故意抱着孩子走到庆阳郡主跟前。 牛小强紧张得握紧双拳，呆呆答道：“她叫情儿，我希望她这辈子做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小情儿，看看这里有好多漂亮的美人哦！” 玉九儿说着，狠心往孩子屁股上掐了一把，将昏昏欲睡的孩子弄醒。 接着，孩子睁眼看到眼前的庆阳郡主，哭着伸手要她抱抱。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对于庆阳郡主而言，简直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无情地刺进了她柔软的内心深处。 她本能地想要去安抚、去抱自己的孩子，但却只能握紧双拳强忍住。 不明所以的庆柔郡主出声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长公主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视线跟着她的目光转移到玉九儿手上的小婴儿身上。 正想问清楚，庆阳郡主已经狠心将眼泪抹掉，率先跑向马车，连踏脚都不要，直接一跃而上，钻进马车：“走！” 长公主心有疑惑，便招呼大家赶快启程。 马车轮子滚滚而行，玉九儿突然大喊一声：“哎呀！怎么回事？这孩子好像窒息了！怎么脸色突然发黑啊？” 而此时，没有得到娘亲关爱的小情儿很给力，哭得差点岔过气，配合得相当出色。 “嗖！” 紧接着，玉九儿只感觉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下一秒，小情儿已经落入庆阳郡主的怀抱。 玉九儿扬了扬眉：小样！还治不了你？从你来阴山县那天开始，就注定翻不出我的手心。 身旁的成安感慨道：“亲情终于战胜了面子！” 第161章 清纯玉女终于彻底给带歪 庆阳郡主和玉九儿跪在地上，一起将事情原委向长公主禀明。 “你说你要带孩子回京？”长公主一直忍着怒火，鲜红的丹蔲掐到肉里，手心已经渗出血丝。 庆阳郡主斩钉截铁道:“是！孩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未婚先孕！你有脸回去，我整个长公主府也没脸接纳你！”长公主站起来大喝，无比失望地看向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痛心疾首， “以前你爱玩，没出什么乱子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蠢到栽在这么一个玩意儿身上，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母亲！”长公主话还未说完，庆阳郡主急忙打断她，“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请您留点口德！” “你”长公主捂住胸口，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出了这样的事，队伍只能重返靖王府。 香妃娘娘与长公主一起出来，自然得一起回京，这次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返回。 靖王府里 庆阳郡主拉着牛小强一起跪在长公主床边，喝过奶的小情儿已经在庆阳郡主怀里安然入睡。 不一会儿，在里面侍奉的庆柔郡主出来对玉九儿道：“府医说母亲只是急火攻心，休息够了便会没事！” “那我们便先回去吧！”君墨瞥了一眼强装担忧的玉九儿，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拉走，再不出去恐怕她那一脸幸灾乐祸就要崩不住！ 此时，旁边的琪乐公主看准机会上前对君墨道：“王爷，既然现下闲暇，不如我们一起去天明湖泛舟吧？” 说着手就要往君墨手臂上攀来。 君墨嫌恶地后退两步避开她的魔爪，毫不客气地冷声道：“公主闲来无事可以继续与林似玉培养姐妹情谊，莫要来烦本王！” 玉九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留林似玉在王府，是为了制衡琪乐公主啊！ 几日后，玉九儿收到王府递来的请柬。 她吃惊问：“长公主这么快就答应庆阳郡主和牛小强要成亲了？我还以为他们至少得努力半年以上呢？” 成安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玉九儿：“据说是庆阳郡主的女儿小情儿的功劳。那小女孩可太会长了，与长公主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公主一抱上就再也放不开！她看在小情儿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呵，原来这就是隔辈亲啊！”玉九儿喜上眉梢，“七日后有喜酒喝咯！” 成功诱拐一名郡主成为阴山媳妇，她怎能不高兴呢？ 多来几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定居阴山县，她的阴山县还会被世人视为矮矬穷那般歧视吗？ 七日后 喜酒在靖王府里举办。 玉九儿过去直接找上庆柔郡主，郑重其事对她道: “今日来喝喜酒的，有很多潜力股，就是大好青年。你睁大眼睛挑一个，总不会比年过半百的太常侍卿差！” 庆柔郡主一脸惊悚看向玉九儿:“这，这有悖常理啊！哪有姑娘家明目张胆为自己挑夫婿的？我是想追求自我，可如此大的跨步我......” “不挑，你就得乖乖给老头做续弦！听说年过半百的老头大多是性格扭曲之人，房事奇特变态” 玉九儿还未说完，庆柔郡主已经羞得捂住脸:“玉大人，您好歹是个县令，别再说了，我挑便是！” 玉九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这就对了！” 宴席分男女席，左边一大片均是西关营和羽林军里有官衔职位之人，右边是众多女眷。 圣旨没到之前，玉九儿依旧扮演玉无双的角色。 所以此刻，她可以和君墨坐在左边同一小方桌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男女席中间是一条上菜通道。 庆柔郡主对面刚好是侃侃而谈的魏正和荣军师等人。 宴席还未结束，庆柔郡主眼神示意对面的玉九儿出去一下。 来到无人之地，庆柔郡主羞羞答答地对玉九儿小声道：“我挑好了！” “谁？”庆柔郡主声若蚊蝇，玉九儿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一声，“你说谁？” “荣军师！” 这次玉九儿听得真真切切。 她哭笑不得问：“那么多大好青年你不挑，怎么偏偏挑了个比你大十八岁的老男人啊？” 庆柔郡主低着头，脸红得滴血一般，道：“我已经打探清楚，荣先生以前在京城有过一门亲事，十五年前他失踪后，那亲事就不了了之，那小姐也已为人妇。他如今......单身！” “单身的人多了去，四大侍卫、李允，再不济还有西关营和羽林军的那些总兵、参将等等，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青年才俊，你怎么就挑了那个精明过头的老貔貅呢？他哪点好？” 玉九儿实在想不明白。 庆柔郡主反驳道：“大人，您错了，他很好！他谈吐得体、待人亲厚，是个谦谦君子！” 玉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还锱铢必较，寸利必得、心胸狭隘呢！ 不过这话玉九儿没敢说出来，总归她挑了个人，她也不好把人家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信心给掐灭吧？ “那行吧！既如此，你放心大胆地去追吧！” 即便这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玉九儿也只能鼓励。 “追？”庆阳郡主一脸懵懂。 “女追男隔层纱，荣先生那个人小气得紧，对待感情恐怕也是小气得不肯付出，你得将他内心的情感给勾引出来！你......” 玉九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滔滔不绝对庆柔郡主说教。 经过半炷香不遗余力的洗脑，玉九儿总算成功将庆柔郡主这个清纯玉女给带歪。 最后，庆柔郡主决定彻底豁出去，一会儿等他被灌醉，她就......玉大人怎么说来着？ 对，诱他酒后乱性！ 好羞人啊！ 玉九儿回到席上一反常态不再理会君墨，而是将目标转向荣先生。 她端着酒壶走过去：“荣先生，你和魏正只喊五魁首，六六六，有何玩头？我这里有一套新奇的行酒令，脑子笨和反应慢之人绝对赢不了，要不要试试？” 荣先生自从知道她是玉九儿，对她心生佩服，已经没那么针对她，不过她都上门挑衅，说他脑子笨了，他岂能饶过她？ “尽管放马过来！” 玉九儿用一套稀奇古怪的现代行酒令，果然成功将这个古板精明的军师放倒。 君墨看玉九儿那满眼算计就知道她又在搞事情，她这次将矛头对准他大舅舅，皮又痒了吧？ 母妃对她已经颇多微词，若再惹出点什么祸端，他都快保住这个媳妇了。 宴席结束，喝醉的荣先生被扶回厢房休息。 玉九儿正要凑上去，君墨已经过来将她拉走。 失策啊！怎么忘记君墨这只聪明的拦路虎了呢？ 她只能迅速朝庆柔郡主挥挥手，让她自己看着办！ 君墨问：“你又想搞什么？” “没什么！我可是老实人，只不过看不惯荣先生那副嚣张样，逗他玩玩罢了！”八字还没一撇玉九儿怎么敢透剧？ “当真？”面对玉九儿纯净无比的双眸，君墨眼神微眯，警告道，“去京城前，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 “是！”玉九儿谄媚地对他笑道，“今个儿您表妹大婚，宾客众多，王爷您忙您的，我这就回农场老实待着！” 可玉九儿的马车行从王府东侧门行驶到西侧门时就停了下来，轻车熟路地从西侧门又溜进王府。 偷偷摸摸来到荣先生休息的厢房，用手在门上戳了个小洞，看到庆柔郡主成功爬床。 只不过荣先生呼呼大睡，而她却含羞带怯地坐在床上愣愣望着他，也没敢有别的动作。 不过，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日有好戏看咯。 玉九儿内心欢呼：耶！又搞定一个！ 长公主与五皇子的母妃是闺中密友，所以五皇子与他这个皇姑姑关系甚好，一直以来长公主都是五皇子一派。 可这次，她的两个女儿都沦陷于阴山县，看她还会不会依旧坚定不移地站队五皇子？ 第162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次日，大婚后的庆阳郡主对长公主道：“母亲，我已为阴山媳妇，以后生是阴山人，死是阴山鬼！京城那繁华之地已经不适合我，往后的日子我决定在此生活，望母亲谅解！” 长公主原以为同意庆阳成亲，她便会带着孩子与她一起回京。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顿时气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正在这时，丫鬟来报：“长公主，不好了，有人发现庆柔郡主和荣先生躺在一张床上.....您快去看看！” “什么？”这话让长公主猛地惊跳起来，然后身子一软，瘫软在椅子上！ 而荣先生这厢。 他醒来后，发现身旁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你你你.....你是庆柔郡主？你为何在我床上？” “你都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庆柔郡主语气委屈至极，红着脸低头穿衣服，“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不认账！” 这是玉九儿提前教她说的话。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成明的声音：“荣先生，该回营了！” 他话音未落就推门而入...... 之后，荣先生和庆柔郡主一起被带到端妃娘娘那里。 荣先生精明的头脑变成一团浆糊，他还未理清事情始末，端妃娘娘就已经在玉九儿的怂恿下不容置喙道：“大哥，反正您正好也缺一个媳妇，就娶了吧！” 荣先生对庆柔郡主深表愧疚。 他歉疚地向她看过去一眼，脑子依旧一片空白，他酒后为何会如此不知廉耻呢？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最后，他也没敢答应，只惭愧地红着脸落荒而逃！ 庆柔郡主对上玉九儿担忧的目光，嫣然一笑：“没关系，我有信心能将他拿下！” 好吧！玉九儿承认，她确实担心那精明过头的老貔貅会赖账。 而长公主再次醒来，心里涌上来一阵无力感，发现好像变天了。 此后，靖王府里又有一个人终日神情恍惚。 长公主这种精神状态断然不能启程回京，香妃娘娘着急返京的计划又得搁浅。 不用回京，最高兴的莫过于琪乐公主，因为她又有机会接近君墨了。 可她发现，荣婉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比林似玉更难对付。 最可恨的是靖王对荣婉儿非但不排斥，还对她轻声细语？ 这让琪乐公主醋意大发，决定铤而走险。 这晚，原本应该在琪乐公主屋内的君墨，此刻却趴在她屋顶，掀开瓦片看她屋内的情况，而他手上赫然握着一只蛊虫。 君墨身旁的剑三往里瞅了一眼，问：“主子，让她独自一人承受欢爱之苦，她会不会暴血而亡啊？” “敢给本王下蛊，引本王来此与她欢好，她死有余辜！”君墨声音冰冷无情。 正在这时，屋内正憋得浑身难受的琪乐公主看到她的房门被人打开。 被玉九儿派来监督琪乐公主的成安，傻头傻脑地走进房间：“公主，您怎么啦？您怎么满面通红的？” 琪乐公主被蛊虫挑起情欲，已经濒临爆炸边缘，有男的靠近就迫不及待扑上来。 “公，公主，请您自重，我虽在牢里脱衣服吓唬过您，可也没这么放浪啊！您这仇......报得有些过分了吧？” 成安边说边慌忙推开她，可奈何她抱得实在太紧，脚还勾住他的腰，甚至已经急不可待地吻上了他的唇。 成安被迫倒退两步，直接抱着她跌倒在地。 “啊！”意识到危险的成安惊叫起来，“来人啊！强暴啊！” 可这附近早被琪乐公主清理干净，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剑三在成安踏进屋内的那一刻就对君墨道：“主子，那个侍卫是九姑娘最喜欢的，要不要救他？” “她最喜欢的？”君墨的声音里挟霜裹雪。 他冷哼一声，“敢进公主房间便是有企图，本王岂能不成全他？” 话音一落，趁成安张大嘴巴呼救之际，一个精准的投射，他手上的蛊虫准确无误进入成安的嘴里。 成安没能挣扎多久就臣服于体内蛊虫的控制，与琪乐公主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次日，琪乐公主房里同时传来男女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 一大早，玉九儿被唤来领人的时候，一脸懵。 君墨正儿八经对她道：“玉县令，你的侍卫勾引本王的未婚妻，你作何解释？” “啊？”看着堂上气得满脸通红的香妃娘娘，玉九儿虽尚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没有妨碍她内心欢呼雀跃。 香妃娘娘攥紧拳头，面目狰狞，眼光狠厉地瞪向玉九儿。 她确实是不想自己的侄女嫁给靖王，可皇命难违，她只想着若无法阻止，就利用琪乐接近君墨，套取有利信息。 可如今，琪乐却委身于一个阴山县的小侍卫？ 叫她情何以堪？ 闹成这样，琪乐就算回到苗疆也会被人耻笑，连她这个姑姑都得跟着抬不起头。 在端妃娘娘和君墨这两个地头蛇的施压下，香妃娘娘最终只能含恨点头，答应失身的琪乐公主嫁给成安。 玉九儿从靖王府出来，有种捡到巨款的感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她阴山县又添一枚公主。 她这穷山僻壤之地可真吸金啊！ 玉九儿别有深意地看向成安，他苦着脸，以前总是挺直的腰杆此刻弯得不能再弯。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扬道：“好小子，干得好！回去领赏！哈哈哈！” 成安想破脑袋，愣是没能理解玉九儿的快乐。 “琪乐公主一听要嫁给卑职，就吓得晕了过去......她肯定恨死卑职！” 成安一脸为难，他确实是在梦里想过琪乐公主，可没敢想娶回家啊！ 玉九儿安慰道：“那是她自找的！你要记住，你完全是受害者，是她强迫了你。这以后将是你拿捏她的借口！你得自信！更何况，我、端妃娘娘还有靖王都会帮你，你怕什么？” 成安闻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稍微平静。 几日后，在县衙后院，琪乐公主一脸不情愿和成安拜堂成亲。 孙子成亲，成老爹和成阿娘乐得合不拢嘴，看向幺子成明的眼神颇为嫌弃：“你看你侄儿都已成亲，你追无烟追了一年多还没追上，真丢人！” 成明一脸不服气，埋怨玉九儿道：“你倒是写放妻书啊！否则她总是端着架子不肯跟我！” 玉九儿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宽慰道：“大哥别急，快了！” 饭桌上，成安想把自己灌醉。 玉九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成安，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有幸遇一喜，当珍惜！” “可，可我怕她嫌弃我！”成安一点底气都没有。 玉九儿鼓励道：“拿出你主子我的魄力，将她收入囊中！这正是你为阴山县做贡献的时候，别怂！” 成安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仿佛即将赴死的英雄一般，踏入新房。 没多久，听墙根的玉九儿满意地听到房里传来哼哼唧唧，想来这琪乐公主也乐在其中啊！ 她心下一阵得意：不愧是她阴山县的好男儿！ 接连意外，长公主和香妃娘娘回京的计划一再推迟。 这一晃，时间来到七月份。 今年入夏不久，天空便开始整日阴沉沉，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雨就一直下个不停。 一连好几日，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整个阴山县都被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 雨虽不大，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 而今日，天空却意外放晴。 “烈日当空，云层厚重，很不寻常！”玉九儿面色凛然，根据她现代所学的环境气候知识，这是大暴雨将至的征兆！ 她顾不上二叔疑惑的眼神，急忙吩咐衙役：“快！备马，我要上山看看！” 第163章 不寻常的异样 玉九儿骑马先来到鱼塘，发现鱼塘里青蛙都在“呱呱”乱叫，水里的鱼儿仿佛在挑战人类底线一般，嚣张地露出水面大口呼吸。 她策马进入羽林军军营，径直往军营后山走去。 到山脚下，发现这里的蜻蜓飞得很低，甚至有些还不小心直接撞到她身上来。 还有，蚂蚁们都在忙着搬家，蚯蚓已经燥热得钻出洞口。 抬眼，看到天边有漏斗状云和龙尾巴云层出现。 她刚想继续往山上走，观察其它异样，羽林军的参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窜到她面前对她拱手问：“大人，您是玉大人还是玉县令呢？” 自从他们知道玉九儿还活着，时常分不清他们眼前的人到底是他们的当家人玉九儿，还是县令玉无双，因为这两个人总是习惯穿一身一模一样的男装。 “有区别吗？”玉九儿挑眉问。 参将挠了挠头道：“您若是玉大人，便是我们的当家人。您来军营无论是视察还是指导生活琐事，我们理应得列队听候吩咐；若是玉县令，我们......军营不让外人随便进入。”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玉九儿从怀里掏出令牌表明她是玉九儿，又对他道，“我此次来不是为视察和指导，而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 “你看蚂蚁搬家、蜻蜓低飞、蚯蚓出洞这些异常了吗？”玉九儿四处指了指，又道，“这些无不在预示：老天爷正憋着一场大雨，随时会倒下来！” 参加疑惑道：“前些天一直在下雨，有这些现象不是很平常吗？” “可今日已经放晴，按理说，动物们不该还是这种现象，你不觉得有些诡异？”玉九儿拧眉说完，接着吩咐他，“你叫几个人跟我一起上山，我们爬到山上再看看！” 动物对空气湿度和气压的感知比人类灵敏，她打算现场说服他们认可她的观点。 等人都到齐后，玉九儿带着一群人，边往上走边给他们科普暴雨将至的异象。 爬到半山腰，他们已经气喘吁吁！ 玉九儿知道，这是低压反应，是暴雨前的气压压下来导致的！ 她喘着粗气道：“是否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这便是大暴雨将至最明显的感觉！” “是啊！我们平时练功跑步也没有这么喘过！确实有些不寻常！” 玉九儿挥挥手：“下山吧！这边山体还算结实，应该不会形成山体滑坡，可是远处那座北面山可就难说了！ 今夜你们做好迎接大暴雨的准备，这次的暴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随时关注我刚才教给你们的那些关键点。 倘若连续下两天两夜暴雨，你们就赶紧往西关营长城上撤离，恐怕会爆发洪水或者泥石流！” “不会那么严重吧？玉大人，您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啊？”大家都不相信。 玉九儿正色凛然道：“这是命令！回去！将所有将士集合，我要将此事作为命令颁布下去！谁不听令，我让王爷收拾他！” 管他们信不信，保住性命才是正道。 “是！” 他们见玉九儿难得这般正经严肃，赶忙下山召集大家开会。 君墨有事外出不在军营，玉九儿只能用王府令牌勒令他们随时关注天气，危机来临前能听命行事。 做完这些，她顺道往西关营走一趟，将她的猜测告诉成明和荣先生。 不出意外，他们两个也都觉得玉九儿小题大做，因为阴山县从来没有出现过洪灾。 可玉九儿说得言之凿凿，表情凛然。 最后，宠妹子的成明无奈安抚道：“哎呀！好啦！我信还不行吗？我保证，若当真连续下一天一夜大暴雨，我就按你说的，做好一切准备，行了吧？” “女人就是麻烦！”荣先生冷哼一声，同时脑海里跳出一抹身姿曼妙的人影，他吓得赶紧甩头，想都不敢想。 玉九儿得到承诺才松了口气。 她让成明提前做好迎接百姓和羽林军所有兵将的准备。 若是洪水爆发，只有地势高的西关营和长城可以避难。 她不得不提前预防。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老天爷终于像发怒一般，拼命往人间倒水。 雨水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倒。 玉九儿在床上听这雨声，听得心惊肉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君墨去凉州府还未归来，她心里一直隐隐不安。 忍受这诺大的雨声，玉九儿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赶紧打开窗户。 窗外的倾盆大雨没有停的迹象，窗户一开雨水就往里喷，玉九儿往农场外迅速扫去一眼，赶紧关上窗户。 “完蛋了，水稻那边恐怕要淹！”玉九儿喃喃自语，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 到楼下吃过早饭，玉九儿想去地里看看，却差点被吹来的大风给撂倒。 大夫人将她拉回来：“你就别折腾了！这狂风暴雨的你还出去作甚？每年总会有几场大雨，出不了什么大事！” “是啊！九儿，这气候无常是常有的事，说不定下午雨就停了，你别瞎操心了！”曲姨娘也过来劝说。 暗影从他们院里跳出来：“大人，您若实在不放心，奴这就去看看，回来再与您细说！” 这时，二叔一身湿漉漉从外面跑进来：“都别出去，省得像我这般淋成落汤鸡！没准一会雨就停了！” “那您还跑来作甚？”玉九儿哭笑不得，大家都不担心这场暴雨吗？ 二叔接过春儿递过来的毛巾将脸擦干，道：“还不是因为大雨，几个工厂的工人都无法出门上工，我过来问问，能不能批准他们集体请假？” “这还用说？这么大雨当然得批准！”玉九儿又道，“若是明日还是这么大雨，让他们也都别出门，在家候着，随时预防洪灾！” “洪灾？”二叔惊得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经历过无数场大暴雨，从未听说过阴山县会有洪灾？” 玉九儿仰头看了看天上漂浮的乌黑云层，轻叹一声，喃喃道：“但愿是我预判错误吧！” 可到了晚上，瓢泼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玉九儿心底那股不安逐渐加深。 她当即吩咐暗影：“你去靖王府问问王爷回来了没有。若回来了，让他务必过来一趟！” 每个人都说阴山县不会有洪灾，可她现代所学的环境气候知识又没法跟他们说清楚。 加上县里的大河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搞过防洪堤坝，也没拓宽过，如今河床里的淤泥恐怕已经占了大半，当上游有大量雨水流下来时，它肯定无法负荷。 她得跟君墨说一声，及早防范！ 没多久，暗影回来禀报道：“他们说王爷还未回来！” 玉九儿叹了口气，开始心不在焉地想各种防洪措施，还让下人们就现有材料做一些有用的东西。 晚上，大雨依旧，她忐忑不安进屋睡觉。 她昨夜一宿没睡，今日白天又各种操心忙碌，现在，累坏的她倒头秒睡。 睡梦中，她梦到君墨遭一大堆杀手围堵砍杀。 大雨滂沱，鲜红的血水和雨水掺杂在一起，地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入玉九儿耳朵，才将她从噩梦中拽出来。 她愣了一瞬，突然想起，昨晚暗影说的是：“他们说王爷还没回来”？ “他们”是谁？ 不对啊！ 暗影过去一般只会找一个暗卫就可以知道君墨的下落，为何是“他们”呢？ 玉九儿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门口又传来猛烈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王猛急切的声音：“大人，您起了吗？” “起了！”玉九儿出来开门：“你浑身都湿透，跑地里去了？” “是啊！大人，我们的稻田都被水淹没了，雨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其他地也会被淹，怎么办才好啊？”王猛急得眼睛通红。 玉九儿仰头看天，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斟酌片刻，玉九儿吩咐王猛：“你立即召集农场所有人，将农场所有牲畜都运到西关营，能运多少是多少！我去召集百姓们，让他们立刻搬去西关营，今晚就在长城上过夜，以防洪水来袭！” “没那么严重吧大人？”王猛一听到洪水，整个人都傻了！ “听令！”玉九儿语气不容置喙。 第164章 预防洪水来袭 玉九儿从楼上噔噔噔跑下楼，立即找来暗影：“我问你，昨晚你去王府，是谁跟你说王爷还未回来？” “剑一和剑四一起说的！”暗影老实答道。 玉九儿拧眉道：“剑一和剑四脑子都不怎么灵光，怎会多此一举同时告诉你王爷不在府里呢？ 不对！王爷肯定出了什么事！你再去王府，悄悄打探，看王府的府医在哪里？” 玉九儿想起昨夜的梦，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但愿是她想多了！ 趁着空档，玉九儿赶紧吩咐人去通知百姓转移，并招呼大夫人她们带上孩子，上西关营找成明帮忙，先躲起来。 “不就下了两天大雨吗？你怎么就怕成这样？”曲姨娘抱着孩子，不情不愿爬上马车。 连一向支持她的大夫人也跟着埋怨：“你说你，竟瞎折腾！” 无烟和木希儿带领下人跟着扛大包小包上马车。 无烟委屈巴巴地对玉九儿道：“若没有洪水，大人得跟我们道歉，给我们做火锅吃！” 厨娘怎么捣鼓都没有玉九儿做出的那个味，可她实在太忙，总是没空，害得无烟一直惦念，对成明都没这般惦念过。 玉九儿陪着笑脸哄道：“好好好！只要你们乖，我怎么都行！你们就当给我个安心嘛！快上车！” 将家人安排走，玉九儿冒雨来到老城区，只看到零零散散的百姓背上东西，淌着雨水往西关营走。 “怎么就这么点人行动？”玉九儿大声问成安。 成安跑上来道：“很多人都不信洪水会来，卑职劝了许久，只有小部分人行动！” 玉九儿只能下狠招，愤然道：“你再去，就说县令大人已经颁布公告，再不搬去西关营，今年的年终奖就别想拿！” 这话果然奏效，没到一炷香功夫，大道上就陆续出现成群结队的百姓，结伴上西关营。 玉九儿感慨道：“还是奖金有魅力啊！” 给她撑伞的月影点了点头，一脸冷酷道：“因为谁也不想做冤种！” 这时，暗影从远处跳到玉九儿眼前，拱手道：“大人，出事了！王爷好像受了伤，王府几个府医都聚集到王爷院里，四大侍卫和魏正也在里面！” 玉九儿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她扶住月影的手，声线颤抖：“快，我们快去王府！” 来到靖王府，魏正还想伸手阻拦，玉九儿直接指着他道：“王爷怪罪下来，我替你们兜着！” 这话成功让魏正和四大侍卫默默后退。 踏进满是药味的房间，玉九儿的脚像灌了铅似的，千斤重，她好怕看到的是梦里血肉模糊的君墨。 “你来啦？”君墨向她伸手，眸光犀利地射向魏正几人，“不是让你们不要告诉九儿吗？你们莫不是都成了摆设？去雨里摆个够！” 魏正几人拱了拱手，正要老老实实踏入雨里，玉九儿适时出声：“别！是我自个儿昨夜做了噩梦才硬闯进来，别怪他们！倒是王爷你，为何没保护好自己？” 这下，魏正好像找到同盟，转身理直气壮道：“九姑娘，您是不知道王爷昨日有多勇猛，一个人单枪匹马也敢独自杀入敌营，还是众多死士的敌营，若非我们及时赶到，王爷......” “住口！”君墨呵斥。 “血肉之躯，你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吗？”玉九儿抹掉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撅着嘴控诉， “你还欠着我银子呢！你要是死了我就追到地府告状，向你讨债！” “就这么盼着给本王殉情？”君墨想起当初为了让她时刻惦记，跟她借的那一万两，还真是没借错！ 他勾唇道，“本王命硬，老天都不敢收！放心吧！” “你还逞强？”玉九儿扑上去抓起他没受伤的手，张嘴就咬！ 君墨很能忍，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含情脉脉地盯着玉九儿看，搞得玉九儿脸上一阵燥热。 “对了，王爷，我要跟你说一下这两日的大暴雨......” 听完玉九儿的阐述，君墨当机立断，扭头就吩咐：“魏正，叫府里所有人收拾东西，即刻搬上西关营！谁不听令，赶出王府！” 魏正瞪大眼睛：“王爷，不就下了两天雨，淹了点庄稼吗？至于嘛？” 李允也拱手劝道：“王爷，请谨记红颜祸水！” 剑一耿直忠厚，直言规劝：“王爷，宠妻理应适可而止！” 玉九儿闻言差点想跳起来干架，这群人自从知道玉无双就是玉九儿之后，对她越发不尊重，女人就不能比男人强？ 她两手插腰骂道：“你们这些个不识好歹的，我可是在救你们的性命！” 她抬眼看向其他三个侍卫，他们均目光躲闪，根本不相信玉九儿对洪水的预判。 玉九儿只好肉痛道：“好！若没有洪水，我给你们做满汉全席道歉！” “那倒也不用......”魏正话还未说完就被君墨的眼神震慑住，求生欲极强的他立马换了张笑脸， “怎么好让堂堂未来靖王妃破费呢？我这就招呼大家立即搬！” 四大侍卫和李允也逃之夭夭，赶紧收拾东西去。 人都走后，玉九儿问：“王爷就这么相信我？” “自然！”君墨眸光深邃，看向玉九儿的眼神别有深意。 这让玉九儿心里一阵凌乱，他莫不是发现她体内的灵魂不一般了吧？ 这个人太可怕！ 要不，还是找个机会跟他坦白算了，省得整日提心吊胆。 不过，她敢说，他敢信吗？ 最后，连君墨也被抬往西关营。 而玉九儿还有事情没办完，没有立即一起跟上去。 她去县衙交代所有衙役：“四处看看，但凡能喘气的都别放过！全都给本官赶到西关营长城上蹲着。” 直到最后，衙役抱来县里最后一个活口大花猫时，玉九儿才喊：“收工！” “怎么连猫都不放过？”成安忍不住鄙视他。 衙役嘟囔：“大人说能喘气的，一个都不能少！” 成安喷他：“你怎么不连老鼠也一起抓上山算了？傻样！” 好容易有个比他更傻的，他不挤兑几句对不起自己！ 玉九儿来到西关营时已经是半夜。 她顾不上休息，赶紧去看百姓们。 西关营里所有房间都匀给有身份地位之人，百姓们只能一群人挤在一个一个碉堡里，或蹲着，或站着，或直接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甚至有些百姓干脆和鸡、鸭、牛、羊、猪一起挤在长城道上。 好在成明提前配合玉九儿，在道上临时搭建了油布棚子。 如此，所有人总算有一席蹲守之地。 不过，如此兴师动众，有很多人确实非常不满。 除开对玉九儿盲目崇拜和唯命是从之人，所有人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不乏有些拎不清的人，开始对玉九儿冷嘲热讽。 特别是香妃和长公主这些妖精，八卦图里的阴阳怪气又喷出来：“玉大人，你这狐假虎威的架子运用得可真娴熟！好大的威风啊！” 玉九儿从早晨一直忙到半夜，已经筋疲力尽，各种质疑声让她本就劳累的心开始烦躁起来，便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不服气你咬我啊！” “如此妖言惑众，你怎么还有脸如此嚣张？”香妃娘娘拍案而起，正想泼妇骂街。 端妃娘娘及时站出来为玉九儿说话：“大家就少说两句吧！谁不想在这里待可以自己回去！西关营多的是想要干净房间和床之人！” 质疑玉九儿就是质疑她儿子，她绝不允许！ 香妃气愤道：“那些屋子也是人住的吗？狗窝都比那个好！不就下点雨？至于如此大惊小怪？本宫看你就是想挑衅皇权！” “这么灵验，你怎么不干脆去做神仙算了？简直不知所谓！”长公主接过话柄，瞪了玉九儿好几眼。 西关营和羽林军兵将中，很多人被迫听从这莫须有的预言，也颇多怨言！ 对此，玉九儿只能假装听不见，在她看来，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果不其然，后半夜，一声巨响传来，北边那北面山仿佛猛然炸开一般，泥头、石子和树枝等等，随着雨水发怒一般狠狠冲下来！ “洪水！洪水真的爆发了！” “大家快看，泥石流啊天啊！玉大人可真是神人！” “多谢玉大人救命之恩！” ...... 长城道上的百姓最先看到洪水和泥石流爆发，内心无比震惊，同时也庆幸自己听从县令大人的话，保住了性命！ 第165章 才子佳人相依相伴 波涛汹涌的洪水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前冲去，大家看得胆战心惊。 此刻，所有百姓和羽林军兵将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玉九儿从房里出来，大家对她感激涕零，要么躬身作揖，要么下跪叩谢！ 那一道道眼神中蕴含着无尽的崇敬和感激之情。 可玉九儿并没有因他们的认可而高兴，此刻的她心情无比沉重。 她苦心经营了两年多的阴山县啊！ 一朝洪水打回原形！ 老天啊！你就不能对阴山人好点吗？ 回应玉九儿的是“轰隆隆”的雷声，雨仿佛下得更大了。 三日后。 玉九儿披上自制的油布雨衣，站在长城的碉楼上，任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眺望底下的阴山县城，一脸肉痛。 目之所及，整个县城已经淹没在浑浊的洪水中，唯有农场那屹立的大风车还漏出一个小小的角。 二叔也爬上来，满脸悲痛道：“自前年四月开荒至今，忙活两年多，一步一个脚印，如今全部付诸东流！” 荣先生背着手道：“所幸玉县令安排得当，没有人员伤亡！” 玉九儿叹息：“是啊！东西没了可以再造，银子没了可以再挣，若连性命都没了，那真就什么都没有了，能保住性命便是万幸！” 二叔愁眉苦脸道：“话虽如此，可洪水过后，这么多人还得吃喝，可怎么办啊？两万多百姓，即便勒紧裤腰带恐怕也不够吃啊！等庄稼种出来，大概会饿死很多人吧？” “这几日宰杀农场运上来的牲畜，加上西关营之前的存粮，可维持半月左右。半月以后，你们若再没有补给，恐怕就得饿肚子！”荣先生一脸无奈，叹息道， “西关营每月派发的粮草仅够西关营兵将和犯人填饱肚子而已，也帮不了多少！” 玉九儿陷入沉思，只道：“但愿大雨能快些停下来！” 可是，老天愣是下了七天七夜，虐够之后才开始放晴。 洪水恐怕还需好些天才能退完，大家心里万分着急，多待一日就多一日坐吃山空，他们恨不得此刻就飞下去种出粮食。 大家趴在长城上，看着整个县城都淹没在那滚滚的洪水中，人人面上都是悲伤绝望，还有对未来的彷徨与迷茫。 有些将士偷偷抹眼泪，有些百姓捂住脸抽噎痛哭。 连羽林军总兵都哭丧着脸道：“我们好容易在阴山县站稳脚跟；好不容易可以自给自足不给王爷增加负担；好不容易春耕结束都在等着秋收，一场洪水什么都没有了！” 百姓中有人附和：“我们好不容易解决温饱；好不容易住上梦寐以求的房子；好不容易兜里存下点银子可以展望未来，而今却也化为乌有。” 到处愁云惨淡，犯人们只能尽量安慰自己的亲人：“别伤心了，至少我们保住了性命，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什么都强。更何况，有玉县令在，他不会放弃我们的！” 玉九儿这几天都到百姓中去安抚大家，可依旧无法阻挡他们心底涌上来的悲伤和绝望。 这晚，月朗星稀，百姓们躺在长城大道上仰头望天，眼里却没有半分亮光。 对未来，很多人已经心生无力之感。 玉九儿举着大喇叭鼓励大家：“洪水正慢慢退去，大家不要灰心，我们回去再一起干” 正喊得喉咙冒烟，手上的喇叭突然被一只纤纤玉手夺去。 “你喊得嗓子都哑了，歇歇吧！我来！”庆柔郡主那令人酥麻的嗓音在玉九儿耳边响起。 她轻启朱唇，顷刻间，如百灵鸟般动人婉转的歌声倾泻而出。 如空谷中响起的天籁之音，清脆悦耳，令所有人的耳朵都不禁为之一震。 “月下啼鸣扰清梦几遍 插手故事将烦愁淡写 纵容光景零谢忘记些当年 半生风雪故人寥寥碎念 你似来过带粉墨装点 遥想路遥遥仍曾坚定 走过爱恨缠绵只顾得周旋 半生风雪相忘也自人间 时不过迁早无惊艳夜 兜不转一切笑与泪已两辨 已半生雪往事无新鲜 提不起真切爱随恨也枯竭......” 在空寂寥落的夜空下，这歌声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如轻风低语，如仙人低喃，带有一种魔力，安抚众人焦灼不安的心。 玉九儿原以为自己已经听到了最动人的旋律，没想到，她耳边又传来婉转悠扬的笛声，让她眼睛为之一亮，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笛声与歌声相互应和，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如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相得益彰，又如痴痴缠缠的风儿追着沙。 大家听得如痴如醉，心里的阴霾仿佛逐渐被吹散，眼里终于又有了亮光。 庆柔郡主唱完一曲，含羞带怯看向城墙上那抹清尘绝世的身影，心中悸动不已。 笑了笑，接着唱另外一曲。 歌曲婉转动听，笛声紧随其后，共同安抚百姓。 歌声低回婉转，笛声丝滑缠绵；歌声激情高昂，笛声紧追其上；歌声深情缓缓，笛声不离不弃。 玉九儿看了一眼正陶醉吹笛的荣先生，此刻，他眼里除了庆柔郡主恐怕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吧？ 那满眼的深情恐怕连狗都看得出来。 玉九儿悄声对庆柔郡主身旁的贴身侍女道： “早知你主子嗓音动人，没想这么会唱？那荣先生也不愧是当年名震京城的玉面才子！才子佳人相依相伴，不过如此！” 侍女抹泪道：“郡主自小就喜欢唱歌，可长公主为了笼络朝臣，时常让年幼的郡主当众献艺。 郡主长大后生怕自己被当成礼物送人，设计生了一场大病，就再也不唱歌了，直到今夜” 玉九儿轻笑一声，庆柔郡主自从豁出去寻找自我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命运摆布的小女孩了。 能突破自我，才能得老天眷顾！ 仰望星空，玉九儿闭上眼睛享受这次难得的合奏，不知道君墨在房间里养伤，有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 睡前，她依照习惯会先去看看君墨，跟他聊聊天。 “王爷，你刚刚可听到庆柔郡主和荣先生的合奏？那音律优美动人，真没想到他们两人竟如此合拍？ 君墨一脸宠溺，捏了捏玉九儿粉嫩的脸，道：“不合拍你会这般不遗余力地撮合他们？”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双眼！”玉九儿将脸贴上他的手心，趴在床边叹气。 君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在担心洪水过后，如何让百姓填饱肚子？” “是啊！愁死人了！”玉九儿又叹一声，“幸好洪水爆发前我让人将库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搬上来，否则更惨！” “还有多少银票？” “没剩多少了，大部分银子都投到工厂里，这次真是血本无归了！”玉九儿撅着嘴欲哭无泪。 君墨安慰道：“本王在外还有不少产业，匀一些过来应该能渡过难关！更何况，你这颗脑袋，便是最大的财富，你定能扭转乾坤！” “王爷的产业要养军队，要周旋应对各种事情，我岂能用王爷的银子？”玉九儿深吸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使库房所有宝物全部耗光，不是还有镜子工厂的镜子吗？镜子又不会泡烂，等洪水退去，我就拿去凉州府换银子买粮。 工厂断货，凉州府的铺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倒是阴山酒楼还有点用，虽是杯水车薪，好过什么都没有！” “本王相信，你会有法子让阴山县起死回生！”君墨眸底都是信任。 天晴后，过去整整五天，洪水才总算退完。 在长城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庆柔郡主和荣先生每晚的精彩演出，百姓们才不至于过度消极。 这晚，百姓们开始收拾整理心情，打算明日一早就跟县令大人下山，回县里重新开始。 可意外却再次发生。 这晚，玉九儿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却猛地被嘈杂的杀喊声惊醒，她侧耳细听： “西域人杀来啦！快跑啊！” “西域狗贼，我跟你们拼了！” “杀！” ..... 玉九儿吓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忙往外跑。 第166章 西域刺杀 玉九儿刚打开房门，一把剑就朝她面门飞过来，吓得她瞳孔微缩。 千钧一发之际，月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一脚将那致命的利刃踢开。 刚松一口气，四周就涌上来无数西域人，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动作迅猛而狠厉，目标很明确取她性命。 月影和暗影以一敌百。 瞬间，玉九儿眼前都是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 这个时候，她那三脚猫功夫只会拖后腿，她闪身进屋，“砰”的一声关起房门，动作迅速自觉，一点都不给暗卫们添乱。 外面都是西域人，羽林军和西关营的兵将在拼命抵抗。 刀剑相撞的声音和打杀声不断传入玉九儿耳中，让她内心无比煎熬又焦急万分！ 也不知道孩子那边情况如何？ 纠结好一会儿，眼看天就要亮，玉九儿决定不再做缩头乌龟。 她将房间里的桌子推出来当作盾牌，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带伤出战君墨，他身上的月白袍已经被血液浸得鲜红，却依然没有放弃斩杀任何一个意图靠近她房门的西域人。 玉九儿捡起地上的剑，一个跆拳道腿踢过去，踹掉想刺杀君墨之人。 “你出来干什么？”君墨呵斥，急忙飞到她身边与她背靠背预防敌人进攻，“别添乱，快进去！” “我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玉九儿眸光狠厉，她做不到心安理得躲在屋内让大家为她赴死。 打了几个回合，君墨和玉九儿配合默契，倒也没让敌人占到多少便宜。 好在这时，海兵总督带人杀上来，西域人才落荒而逃！ 海兵总督心有余悸道：“洪水未退尽我们就淌水进阴山县，没有发现任何尸首，想来你们肯定上西关营了。幸亏我们昨晚就在西关营山脚下安营扎寨。” 玉九儿庆幸道：“好在你们及时赶到！” 海兵总督急忙问：“我女儿......” “她很安全！”君墨淡淡道。 玉九儿手臂不慎被划了一刀。 君墨支着剑单膝跪在地上，急忙大喊：“大夫，玉县令受伤，快给她包扎！” 梁子湖满头大汗从暗处跑出来，刚想帮玉九儿看伤口，就被她推往君墨身边：“你先给王爷看，他伤得比我严重！” “你流着血，先给她包扎！”君墨又将梁子湖推过来。 这时，王府府医也匆匆赶来：“都别推辞，我来给王爷包扎！” 玉九儿咬牙忍住手臂上传来的刺痛，问君墨：“怎么回事？森林这边又没有爆发洪水，西域人怎么知道我们阴山县有洪灾？还想趁人之危，将我们一网打尽？” 君墨衣服已经被府医剪开，旧伤加新伤，浑身血肉模糊，可他脸上依然没有显露丝毫痛苦。 他轻描淡写道：“我们这边定是有奸细传消息给西域人，与西域人里应外合，才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昨晚本王住所也聚集大量西域高手。没有内奸配合，他们不可能快速找准目标打进来。” “你流了好多血，别再说话！”玉九儿看得胆战心惊，心里的痛比她手臂上的痛更甚。 魏正庆幸道：“好在王爷提前安排，部署了不少兵力在西关营的这道防线上，否则百姓肯定被杀光！” 玉九儿急忙问：“百姓如何？” 剑一答：“仅有少数伤亡，多亏了一个叫汪寒的犯人。昨晚他凑巧混在百姓当中陪他媳妇和儿子。此人之前是个江洋大盗，武功了得。他以一敌百，救下很多百姓！” 玉九儿点头：“我记得此人，是个劫富济贫的大侠，这次给他记一大功！” 想了想，玉九儿又问：“这是长城最后一道防线，为何西域人能如此快速来到这道防线呢？前面几道长城防线的西关营兵是不是都沦陷了？” 魏正摇头道：“刚才成明飞上碉堡发射信号弹，发现前面几道长城防线的西关营兵将都没有事。 应该是洪水刚爆发就有人传信息给西域人，与他们里应外合，躲过前面几道防线从别处潜伏进来。 我们这边都在忙着应对洪水，对西域人的防范有所疏忽，才让他们趁虚而入。 这次西域来了两万人左右，其中很多都是高手。” 正说着，无烟往这边跑来，满脸大汗喊着：“大夫，快，曲姨娘快不行了！” “什么？”玉九儿差点瘫软在地上，她急忙将梁子湖推开，“你快去！” “孩子们如何？”玉九儿又问。 “孩子们藏得很好，此刻很安全！” 玉九儿急切问：“姨娘伤得重不重？西域人怎么会知道那边宿舍住着什么人？杀到那边宿舍呢？” “西域人并没有杀到我们住的地方，曲姨娘是在恭房门口被发现的，她中了一刀，恐怕凶多吉少！”无烟语气里透着隐忧。 玉九儿跑到曲姨娘身边时，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她伸手，眼中都是不舍与心疼。 握住她的手，玉九儿害怕得浑身颤抖！ 自从她穿越过来，曲姨娘真心悔过，所有心思都围着她转，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母爱，这是她在现代从未体会过的爱。 “是谁？是谁伤了您？”玉九儿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梁子湖把脉后对玉九儿摇了摇头。 曲姨娘只说了两个字：“香妃......”，手就垂下来，失去了生命。 “娘”玉九儿紧紧抱住曲姨娘大哭。 “节哀顺变！”梁子湖浅浅地安慰一句，又低头继续给玉九儿包扎她手臂上的伤口。 他经历过骨肉亲情分离的痛苦，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无法抚平心中的痛。 冷静过后，玉九儿扭头问梁子湖和无烟：“你们刚才听清姨娘她说什么了吗？她说香妃！是香妃杀了姨娘！” 无烟点头道：“曲姨娘确实说了香妃，可她为什么单单要杀害曲姨娘呢？” “还用想吗？”玉九儿抹掉眼泪，咬牙切齿道，“定是香妃私通外敌，我姨娘刚好起夜，不小心撞见她勾结西域人才惨遭杀害！香妃，你死定了！” 玉九儿放下曲姨娘的尸体，正要去找香妃娘娘算账，却被告知：“大人，三王爷带人来接香妃娘娘回宫！” “他带了多少人来？”玉九儿眸中都是阴鸷，当即就动了让他们出不了阴山县的心思。 山高皇帝远，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皇上还被朝臣蒙在鼓里。 西域人三番两次来袭，都是因为皇上身边的这些蠢货勾结来的。 他们该死！ 衙役答：“将近一万！” “一万？”玉九儿倒退两步，顿时心灰意冷，“接个宫妃回家，他带一万兵将来？如此明目张胆，果然是有备而来！” 这时，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玉县令？命还真大！” “参见三王爷！”梁子湖率先跪下，拉了拉玉九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硬碰硬。 玉九儿狠狠瞪向三王爷，紧握双拳不肯下跪。 生母被他母亲残忍杀害，她怎么能给仇人下跪？ “闻名不如见面的玉县令果然胆色过人！来人，玉无双目无尊卑，见了本王爷也不问安，给我打！”三王爷大喝一声。 “住手！”君墨的声音传来，“三皇兄好大的架子，我们这边刚与西域人殊死搏斗，你不去追赶西域人，却来为难一个小县令？你让本王不得不怀疑，你与西域人是不是一伙的？” “四皇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三王爷看到君墨，眼中划过一丝慌乱，急忙调转马头，大喝，“收队！护送香妃娘娘和长公主回宫！”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皇上的圣旨到了。 来宣读圣旨的是皇上身边颇有威望的曹李子曹公公。 三王爷等人还没来得及撤离，被迫到大厅去听旨。 曹公公眸光一扫，问：“玉九儿呢？” 君墨坐在椅子上让府医帮他上药，淡定答道：“西域来袭，她刚受了重伤，起不来！” 曹公公对靖王爷拱了拱手：“靖王爷，那请您让人带小公子们出来，一起接旨吧！” 君墨没好气道：“西域人刚撤离，让他们出来万一出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皇上派了一万御林军随杂家来接皇孙回宫，杂家倒是要看看那些西域人敢不敢再来？” 玉九儿嘴角抖了抖，原来皇上出了这么大手笔？ 难怪这曹公公语气如此嚣张。 而长公主和香妃娘娘听到“皇孙”这两个字时，表情皆是惊讶无比，不约而同往三王爷那边看过去。 三王爷对她们挤眉弄眼，并耸耸肩。 在玉九儿看来，这三王爷肯定早就知道孩子的存在，偷偷瞒着香妃娘娘和大皇子合作！ 第167章 去京城薅羊毛 “既然曹公公如此有底气，不如帮本王追一追西域人，杀几个西域人替皇孙出口气，如何？”君墨一点都不给曹公公面子。 玉九儿忍不住偷偷瞄了曹公公一眼，发现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精彩。 这曹公公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谁见了不礼让三分？也就只有君墨敢如此怼他。 曹公公粗声粗气道：“皇上命老奴带御林军来此是为接皇孙回京，并未交代老奴去攻打西域人，老奴岂能违背皇上圣意？靖王爷可真是会利用人！” 说完生气地扭头不理君墨。 玉九儿见苗头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公公别急，王爷在和您开玩笑呢！下官这就去将孩子抱来。” 曹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时候跟他抬杠实在不明智。 玉九儿不明所以地看向君墨，按理，他如此聪明的人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啊！ 可为何还要和曹公公对着干呢？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没一会儿，玉九儿和大夫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曹公公看到两小只的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而后，他突然痛哭流涕，给两小只下跪磕头：“老奴给两位小皇孙请安啦！” 小璟儿或许是觉得曹公公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有些丢人，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可小鑫儿却第一次见一个大人在他面前哭得如此认真，兴许是觉得他可怜，想安慰安慰他，竟向他伸手要他抱抱。 曹公公将小鑫儿抱过来又是亲又是颠，完了凝视他的脸，流着眼泪道：“没想到啊！皇上终于能将你们俩给盼来，这下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说着又往小鑫儿脸上亲了好几口。 玉九儿额头突突地跳：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他曹公公生的呢！ 没看到长公主和香妃娘娘那五彩斑斓的脸色吗？ 按照皇上圣旨里的意思，靖王为皇室延绵子嗣有功，可随孩子及其孩子生母一起回京，好生抚养孩子。 皇上还赐大量金银珠宝和万亩良田给两个孩子。 玉九儿听到曹公公唱和着那些金银玉器的名字，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发财了！ 这就是所谓的隔辈亲吧？ 皇上嫌弃君墨嫌弃得跟狗似的，对他的孩子倒是大方得很！ 玉九儿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 如此，她是不是可以沾儿子的光，挪用点儿子的资产来救济阴山县百姓呢？ 按照常规，洪水退去之后，朝廷一般只会给五日的补给，过后就不会再给！ 羊毛还是得出自羊身上，不薅白不薅，薅没了，让她这两个招财宝贝再去跟他皇祖父要去。 对，就这么办！ 可玉九儿没能高兴多久，转身，瞥见她满眼算计的君墨就悄声告诉她：“孩子的东西现在都不能动，按照规定，要等孩子满十五岁方可动那些东西。” 玉九儿傻眼了，皇上这开的是一张空头支票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孩子们，快跟老奴回京见你们的皇祖父吧！他很想你们！” 玉九儿一听，心里不乐意了，洪水刚退，她还有一大堆善后工作要做，怎么都走不开啊！ 她急忙上前道：“曹公公，孩子的外祖母昨夜遭奸细杀害，可否让孩子给他们外祖母送终再启程回京？” 曹公公还没说话，君墨就直接帮他回答：“这两孩子是外祖母带大的，自然要尽孝道！” “可是......”曹公公一脸为难，瞥了君墨一眼。 心想，靖王都被贬阴山了也不收敛收敛身上的气焰，难怪会惹皇上嫌弃！ 曹公公同时暗骂自己，他也真是的，以前靖王在京城手握重兵他忌惮不已，如今靖王都被没收兵权了，他为何还怕他？ 这么一想，曹公公又挺起胸脯，“靖王，皇上日盼夜盼，就盼着能早日见到皇孙！您恐怕做不了皇上的主吧？” 不知死活的君墨面色阴冷，语气强硬道：“本王说要留几日，便留几日！” 玉九儿知道，君墨是在为她争取时间，可也不能把皇上身边的红人得罪得死死的啊！ 她只好强装笑脸又出来和稀泥：“公公见谅，舍妹身受重伤，也需静养几日，还望公公通融通融！” “那.....好吧！杂家会向皇上禀明！”有了台阶下，曹公公才勉为其难点了点头，暗自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为何就这么怂呢？ 圣旨宣读完，三王爷生怕君墨找他的茬，当即就要告辞。 长公主站起来道：“你们先回宫吧！本宫要在此为女儿办好终身大事再走！稍后本宫可以和靖王一同结伴回京，无须担心！” 玉九儿原本还打算手刃杀母仇人的，可羽林军在曹公公和御林军出现后，为了不落人话柄，已经很自觉地消失，毕竟靖王明面上只能有三千多亲兵，她没有后盾。 故而，即使三王爷的亲兵也躲了起来，她还是不得不忌讳曹公公带来的御林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王爷将香妃娘娘护走。 这次西域进犯，有一百余名无辜百姓惨死。 玉九儿流着泪对君墨道：“他们好不容易在滔滔洪水中保住性命，却被人不明不白夺走性命，实在可悲！” “放心吧！等本王肃清内乱，再来一举歼灭他们！” 玉九儿将眼泪抹掉，咬牙切齿道：“大皇子、三王爷、西域狗贼，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随后，惊魂未定的百姓迫不及待跟玉九儿下山回家。 对于那些被西域人杀害的百姓，玉九儿只能尽量安抚他们的亲人； 而受伤的百姓，玉九儿暂时将他们安置在西关营养伤。 回到县城。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泥巴与垃圾，木头做的房屋倒了大半，就连吉祥树屋，她树上的房子都不能幸免。 到处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所幸百姓们都很积极，不需要玉九儿吩咐就开始埋头清理起来。 农场宿舍、大道两旁的商铺和石头楼房比较结实，没有倒塌，百姓们总算还有地方住。 百姓们下来先帮玉九儿清理修缮吉祥树屋，让玉九儿给曲姨娘收殓送终。 玉九儿将这次战斗中被害的百姓一起收殓送葬。 而玉桃也在次日，心急如焚带着其他几个在凉州府蹲守店铺的阴山人匆忙赶到。 她抱着玉九儿嚎啕大哭：“幸而有您！” 两日后 玉九儿办完曲姨娘和百姓的丧事，急忙加入清理洪水垃圾的工作中。 可她发现，百姓们都很积极。 道路和居住房屋已经被连夜清理干净，她吉祥树屋 工厂和超市里还能要的货物也都被拿出来晾晒回收； 田地里的排水沟也有人在没日没夜地挖...... 玉九儿感动得直想落泪，这么淳朴至善的百姓，她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在想什么？”君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想留下来和他们共患难吗？你知道，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多少！” “谁说我要留在这里？”玉九儿一反常态，信誓旦旦对君墨道，“我去京城去定了！” “哦？”君墨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他，“你之前想方设法要留在阴山县，如今阴山县遭难，你为何改变主意了？” 玉九儿笑问：“敢问王爷，这大东朝哪个地方最富足？有钱人最多？” 君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自然是京城！” “那就对了！”玉九儿满眼都是狡黠，又道， “我既想要百姓不再担心温饱，又想要他们不再担心被贬为奴，还想要他们终有一日能昂首挺胸，对世人道一声我为阴山人，我骄傲！ 可要实现那些，光靠我在阴山县里闭门造车，还不知要得少年呢！现在，我有机会去京城，接触大把肥羊，我为何还那么想不开，硬要留着这里种田，而不去京城使劲薅羊毛呢？” 君墨点头赞同：“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玉九儿又道：“况且，王爷也说过攘外必先安内！大皇子和三王爷三番两次勾结西域人骚扰我朝边境，杀我阴山人，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们？等收拾完他们，我们再杀回来干光那帮不知死活，贪心不足的西域人！” “好大的口气！那本王是不是还得对你俯首称臣？” “王爷若愿意，我也不嫌弃！”玉九儿一脸张狂。 她本来还告诉君墨，她要找香妃娘娘报杀母之仇，可这些女人们之间的仇就由她亲自了断吧！ “只要你肯去京城，本王甘之如饴！” 玉九儿遥望远处正在没命地挖泥巴的百姓们，道：“京城，我非去不可！” 第168章 王爷真是太给力 趁能留下的这几日，玉九儿赶紧指挥百姓们将生长周期短的蔬菜种上，特别是土豆和红薯，今年冬天不想饿死就得靠这两样。 镜子做好的成品有一百多个大的，五百多个小的。 玉九儿在纸上又算又写，吩咐玉桃道： “你赶紧带人将这些拉去凉州府售卖，所得银两都买粮食！工厂开工所需原料太贵，我们暂时顾不上，得先填饱肚子要紧！ 让百姓坚持坚持，待我们去京城挣得银子回来，再买原料给工厂开工！待工厂进入正常生产就有收入，这个冬天就不难熬了！” 玉桃实事求是道：“可光靠卖镜子恐怕也不够啊！从这里到京城最快也要两个月，你们带着小皇孙，路上恐怕更慢，等您去京城挣到银子再寄回来，至少也得三四个月吧？百姓还是会饿死！” “我身上还有些银票，加上库房里的珠宝玉器和丰乐酒楼的补给，省省应该勉强够吧？”玉九儿把能算的都算进去了，想到什么，又对玉桃道， “对了，你把镜子拉到凉州府后，把你手头上的事情都分给其他人去做，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奴婢跟着去京城作甚？”玉桃惊了惊，“奴婢不是很会薅羊毛啊！” “你不用薅，你只要能顺利让魏正的家人接纳你就行！”玉九儿说完又严肃对玉桃道， “还有，别再一口一个奴婢自称，以我们自小到大的情分，你配得上玉无双义姊这个称呼。今晚，我就让大夫人和你母亲作证，将你加入我玉家族谱。” “您难道是想要我的聘礼？” 除了这个，玉桃实在想不出，玉九儿到底为何如此积极让她去京城俘获魏正家人了。 玉九儿一拍额头，突然道：“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还有嫁妆聘礼这回事！那两个郡主，、公主嫁来阴山县，怎么也得带点嫁妆来吧？” 玉桃提醒道：“您都没给人家聘礼，还想要嫁妆？合着您才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啊？哪有人这样算的？” “你说得对！我这几日想钱都想疯了！”玉九儿摇头失笑，又嘱咐，“不过，你自己辛苦挣银子不容易，别都当嫁妆送给魏正啊！” 玉桃娇羞点头：“我知道！可是您不惦记我的聘礼，为何着急让我去京城呢？” 玉九儿拍了拍玉桃的肩膀：“傻姐姐，你可知魏正是什么出身？” 玉桃道：“他不就是王爷身边的副将？一介武夫？” 玉九儿摇摇头：“他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魏将军府的三公子，家世显赫！” 玉桃这傻丫头，她不知道京城权贵有多注重门第，有多瞧不起奴仆吗？ 她若想正儿八经嫁给魏正做正妻，不是光靠爱情就够的，她恐怕要走一条很艰难的道路。 有空她得好好跟玉桃谈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正聊着，剑一走进衙门，递给玉九儿一张大额银票。 玉九儿接过一看，连忙递回去给剑一：“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都说了不用他的银子，我会有办法养活自己的百姓！” 剑一老实道：“王爷说了，这是您的银子！您忘了当初从西域偷回来的那艘大船了吗？王爷把大船卖了！” “一艘船能卖十万两？”玉九儿一脸震惊，要这么值钱，她干脆直接杀去西域，光偷船就够了！还费劲巴巴地去京城薅羊毛什么羊毛啊？ “也不是所有的船都能卖这个价，主要是王爷用林似玉小姐与他的婚事要挟海兵总督，让他做了冤大头！” 剑一说这话时，语气中貌似流露一股出对自家主子的轻蔑。 他家王爷为了媳妇，名誉和傲气都扔到天边了！ 玉九儿沉浸在收钱的喜悦中，道：“王爷真是太给力了！你回去告诉王爷，今晚我会好好谢谢他！” 她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有这十万两，她的百姓这个冬天就不用挨饿受冻了！ 晚上，君墨如约而至，玉九儿关切问道：“身上的伤好多了吗？” 君墨拍了拍胸脯：“本王身强力壮，早就好了，今晚包娘子满意！” 玉九儿跺脚娇嗔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叫你过来是想亲自给你上药！” 君墨二话不说，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净：“你看，都结痂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把玉九儿压在身下，低头下来，吻上日思夜想的朱唇...... 事后 玉九儿趴在他胸口画圈圈，问道：“曹公公你打算怎么应付？他今早来农场，说要让他带来的御医亲自给玉九儿诊治，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圆过去，幸亏我在家，随便想了个借口暂时糊弄过去！” “不用太理会他！就说玉九儿不想见他。曹公公那个人，你比他横，他才怕你！”君墨一点都不担心。 玉九儿纤纤玉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问：“这就是你对曹公公如此嚣张的理由？你心咋这么大呢？你就不担心适得其反，他在皇上面前给你使绊子吗？” 君墨被她戳得浑身燥热，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咬：“本王连个太监都对付不了，还如何保护妻儿？” 说完又吻上玉九儿的唇。 “这里是一楼，隔壁院子住着别人，我劝你节制一点！唔，手往哪里放？你伤还没完全好，不能有太大动作！”玉九儿急得大叫。 “原来本王刚才动作太温柔，没能让娘子满意啊？是本王的错，本王得弥补！” 很快，玉九儿只能跟着沦陷。 论无耻，谁能比得上堂堂靖王？ 玉九儿眼眶湿润，心想，在阴山，他们能身心契合，但愿到了京城那个大染缸，他们依旧能保持初心！ ...... 这日，端妃娘娘让人来叫玉九儿到靖王府。 玉九儿到那里时，发现荣先生也坐在堂上，一脸委屈。 端妃娘娘开门见山对玉九儿道：“你帮我劝劝，他不肯娶庆柔！” 端妃娘娘这态度，完全把玉九儿当成自家人，玉九儿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她点了点头，撸起袖子来到荣先生面前：“荣先生，你到底娶不娶？” “你想打我吗？你打得过我？”荣先生看她这架势，嗤之以鼻。 “我要打你需要自己动手吗？”玉九儿冷哼，有庆柔郡主就够对付你的。 荣先生没跟她继续抬杠，认真道，“我回去仔细回忆过，那晚其实没有发生什么，我们只不过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一夜罢了！她是稚嫩的鲜花，明媚动人，有大好的人生，何苦让人家委身于我这么一个无趣刻板的老男人呢？” “荣先生，认识你这么久，总算听到你说了句人话！”玉九儿开始取笑他。 荣先生瞪了她一眼，偏头不理她。 “咳咳！”端妃娘娘那边传来咳嗽的声音，提醒玉九儿别本末倒置，忘了任务。 玉九儿坐回座位，正色道：“既然荣先生不喜欢，那就算了，反正也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罢了！庆柔郡主回去后，大不了被人诟病，或沉塘保住长公主府的名声，或委身于变态的老头做填房，怎么都是她命苦，谁叫她不惹人怜爱呢？” “谁说她不惹人怜爱？她......”荣先生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僭越了，又讪讪坐下。 “怎么不说了？” 玉九儿忍不住翻白眼，还真没见过这么轴的男人，想爱不敢爱，白瞎他那颗精明的脑袋和那张俊脸，真给丞相府丢脸。 玉九儿又道：“你既然嫌弃，那我就将她劝走。不过，我可听说了，她去京城就要被长公主送给年过半百的太常侍卿做续弦，听闻那种老头很变态，不知庆柔郡主这朵娇花能否挺过两日！” “太常侍卿那老头比我还老，他怎么敢惦记庆柔？”荣先生又急得站起来。 玉九儿慢条斯理喝着茶：“你又不要，管人家闲事干嘛？” “谁说我不要？”荣先生一张成熟俊朗的脸红到了耳根。 玉九儿赶紧拱手道：“恭喜娘娘，恭喜荣先生，赶快办喜事吧！那曹公公恐怕等不及要回京了！” 果不其然，玉九儿刚从靖王府回到农场，远远就看到曹公公又带御医往吉祥树屋走去，这次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御林军。 看来见不到玉九儿他是不肯罢休了啊！ 第169章 邪门 春儿一看曹公公又来，如临大敌。 大夫人去农场宿舍照顾小皇孙们，这里只有她和几个衙役，怎么挡啊？ 她急得两股颤颤，把昨天玉九儿用的借口又拿出来说：“公公恕罪！这树屋被洪水浸泡，真的不安全，还望公公莫要涉险。” “她玉九儿都能住，杂交怎的就不能进去？”说着就一把推开春儿，大摇大摆走进去。 玉九儿紧赶慢赶，跑到他身后阻止：“公公留步！” 曹公公一听是县令的声音，脚步加快往里冲。 “啊！”大树上一根残留的横梁刚好砸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曹公公肩膀上。 这突发的状况，玉九儿也始料未及！ 她的嘴开过光吗？这么灵？ 她之前住树上的那间屋子已经被洪水毁的不成样，百姓们下来就帮她拆除了，仅修缮和清理大树四周的几个四合院居住。 许是没注意，遗漏了之前树上房子的这根横梁。 好在大夫人带孩子们和下人去结实的农场宿舍住，只是偶尔回来玩一下。 身后的御林军跑进来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曹公公。 仰望大树，发现是意外后，有人才上前探了探曹公公的鼻息，庆幸道：“还活着！” 接着，另外一个高大魁梧的御林军头目凶神恶煞地对玉九儿呵斥：“玉无双，你作何解释？” 皇上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自视清高，眼高于顶，对玉九儿这样的小县令呼来喝去是常有的事。 可玉九儿并不惯他们这些毛病，摊摊手道：“早说过不安全，怪我咯？你们怎么不阻止？” 甩锅，谁还不会啊？ 御林军没料到这个县令会如此嚣张，正想发威，玉九儿先发制人，直接上前踹了一脚昏迷不醒的曹公公，指桑骂槐道： “有人不听劝，还想仗着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耍威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御林军们面面相觑，只得赶紧将曹公公抬出去，远离这危险之地，让太医火速医治。 随行太医拿出几根银针一番操作后，曹公公才悠悠转醒：“刺客，有刺客！” 玉九儿憋住笑，挥挥手，让衙役将砸向他的那根横梁抬到他面前：“公公，是意外，这就是刺客，这树屋附近当真不安全，本官早提醒过您！” 曹公公看向御林军，从他们的眼神里知道确实是意外，才歇了叫骂的心思，捏着嗓音哭喊：“邪门！哎哟！疼死杂家了！” “快！将曹公公抬回去好生照顾，以后别来了！”玉九儿开始赶人！ 御林军们也不想生事端，衙役在角落里给他们找了块门板来，将身份“尊贵”的曹公公当成待宰的牲畜一般抬上去。 曹公公虽为奴才，可自幼跟在皇上身边，从未吃过什么苦，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嫌恶地拍着硬门板，大呼小叫：“就不能先擦一擦上面的泥巴再抬杂家上来吗？” “公公担待些，洪水刚退，连块干净的抹布都难找，您走好！”玉九儿朝御林军挥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御林军里都是糙汉子，谁也没顾及这么多，大家只当没听到，脚底生烟，将这个叫喳喳的太监赶快抬回去。 如今，御林军都在清理干净的大道上安营扎寨，故而，曹公公也就近住在大道边的二层小楼房里。 他一路骂骂咧咧，惹得路上的百姓跟看戏似的，想笑不敢笑。 不速之客走远后，玉九儿踢了踢脚边这根横梁，对衙役道：“好横梁！来人，将它收好，待我的房子重新修建时，将这根横梁置于屋子中间，这可是辟邪神器！” “是！”衙役急忙将“辟邪神器”抱在怀里。 玉九儿又吩咐衙役：“还有，跟大伙说，所有木制房子都别再修了，被洪水冲毁浸泡过的木头很不安全，全部拆了吧！待本官薅到羊毛回来，咱们全部盖石头房子！” 这次，曹公公意外受伤，疼得鬼哭狼嚎。 玉九儿就动了点手脚，让他整日昏昏欲睡，没精力催促君墨启程。这样，自己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安排县里的后续工作。 君墨打算留李允在阴山县协助县丞和各位管事管理阴山县。 玉九儿女扮男装这事，阴山本地百姓都知晓，新来的犯人家眷和羽林军依然被蒙在鼓里！ 他们一直以为玉无双和玉九儿是不同的人，只是平时只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玉县令，却没见过女装的玉九儿。 他们也有过疑虑，可本地百姓心里门清，女扮男装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暴露之后他们也会跟着遭殃。 故而，所有人都闭口不谈，新来百姓若问起，他们都只避重就轻道：“九姑娘身体虚弱，很少外出！别瞎问！” 这会儿，对于李允的突然加入，很多百姓都很不解。 玉九儿对他们道：“日后，本官将专心处理西域之事，县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这位新来的李大人和县丞，大家若想过好日子，日后要听从他们的指示！” 本地百姓都知道，玉九儿即将跟随小皇孙去京城，有人忐忑不安偷偷来问玉九儿：“九姑娘，您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怎么会？我去京城就是为了给你们找更好的生路！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定会回来的！把心放回肚里，回去让大伙儿别担心！本官去京城找老来银子建设家乡，你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有玉九儿这话，百姓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忙不迭点头对玉九儿道：“只要您不是不管我们就成，我们谁也不相信，就信您！您放心吧！我们在家会好好干活，听李大人的话，等您回来！您在京城小心着点！” 玉九儿点点头，她突然离去，百姓有这样的担忧情有可原，但愿她此去京城能一切顺利！不辜负百姓的期盼！ 而长公主留在阴山县是为跟君墨谈条件，她的两个女生都殒在阴山县，她心里自然气得要命，没要到点利息心里实在不甘。 在答应将庆柔郡主嫁给荣先生之前，她找到君墨：“本宫可以将庆柔郡主留在阴山县，心不在本宫身上之人，本宫也不稀罕，可你要将那些威胁本宫的信件全部还给本宫！” 君墨一脸傲娇：“皇姑姑，这盘棋下到现在，可由不得您说了算！庆柔嫁给本王舅舅，也算是自家人，皇姑姑是否该考虑一下帮自家人呢？” 长公主一张脸红白相间，绷了半天，最终还是没绷住，捂着脸嚎啕大哭：“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我养了两个白眼狼，连自己的亲侄子也威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君墨慢条斯理饮着茶，觉得阴山县的茶都是格外的甜。 荣先生和庆柔郡主大婚这天，成安携琪乐公主也来观礼。 玉九儿现在看琪乐公主，是越看越顺眼。 原因是香妃娘娘和三王爷离开那天，本来也是要将她带走的。 成安为此还差点跳起来干架。 最后还是琪乐公主将他按下，并对香妃娘娘道：“皇姑姑，我既已失身于此，便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您权当没有我这个侄女吧！劳您写信跟父皇说，孩儿不孝，下辈子再孝敬他！” 香妃娘娘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让你跟本宫回京，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吗？你父皇有六个公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自甘堕落，以后不许再跟别人说你是我苗疆公主，丢人！” 说完狠狠瞪了玉九儿一眼，愤恨拂袖离去！ 琪乐公主拉着成安对着香妃娘娘的背影叩了三个响头，跟过去的自己永远告别。 玉九儿当时看得心里直叫爽！ 第170章 蝗虫 荣先生和庆柔郡主是在西关营拜堂成亲的。 礼成后，端妃娘娘拉着新娘子的手道：“庆柔，委屈你了！原本应该经过三书六礼再将你迎进门，可情况特殊，本宫不将这件事办妥就离开阴山县，实在走得不安心，请你谅解！” 庆柔郡主对端妃娘娘福了福身子，娇羞道：“娘娘见外了，庆柔能嫁得如意郎君，一点也不委屈！” “好孩子！”端妃娘娘眼泪扑扑落下，“你也知道我们荣家子嗣单薄，希望你能尽早为我荣家添丁，了却我父亲的心愿！” 庆柔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玉九儿拉着君墨去闹洞房。 君墨一向正经自律，何时做过这么丢脸的事？ 况且，玉九儿闹完洞房后还不肯退去，硬拉着他躲在窗户外蹲了半宿的墙角。 直到最后，扭扭捏捏的荣先生被庆柔郡主推到床上，霸气道：“洞房花烛夜，如此良辰美景，夫君还如此君子自持，那便由娘子伺候吧！” 玉九儿直到听到这个，才笑得跟只偷腥的猫似的，拉君墨撤离。 “庆柔这番女中豪杰的举动，是你授意的吧？”看她表情，君墨就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除了她，没谁了。 玉九儿大方承认：“我早料到荣先生洞房时会退缩，生怕自己会惹娇妻嫌弃，所以我提前给庆柔洗脑了！” “你呀！由你参与的事总是如此这般出人意料，有违常理！”君墨摇头失笑，突然弯腰将玉九儿横抱起来， “为了感谢你为本王舅舅劳心，本王今晚得好好补偿你！” “这里是西关营，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西关营怎么了？谁敢说出去？”君墨抱紧意中人，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暗处的暗卫们统一将手伸到衣服里掏了掏，才发现，洪水爆发之后，方便面已经断货。 长夜漫漫，他们只能望月兴叹。 一个月后 曹公公身子终于好利索，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便急忙催促君墨赶快启程。 “杂家当真昏睡了这么久？哎呀！你们怎么不提醒杂家？”曹公公清醒过来时，急得团团转， “皇上让杂家务必在十一月中旬将小皇孙带到京城。皇上已经决定在他们两岁生辰之日，举办宫宴，将小皇孙之事昭告天下，这岂能耽搁啊？” 始作俑者玉九儿装糊涂道：“下官有过来提醒过，公公当时伤口发炎，这里又缺少药材，好得慢。不过现下才八月中旬，来得及！” 她确实让人偷偷在药里动了手脚，连太医都没留意到。 有了君墨卖船的那十万两，玉九儿已经不担心百姓会饿肚子，她当然不急着去京城，而是尽量安排好洪水退后的所有事项才能放心离开。 直到所有事项都交代清楚，地里新种的农作物也冒出新芽，玉九儿才让曹公公彻底清醒。 出发这天，玉九儿终于穿上了女装。 看着缓缓而来的窈窕淑女，君墨眼睛都看直了。 虽然此前的无数个夜晚，他的大手已经能熟练丈量出她纤细的腰肢，也知道她该丰满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可对向他走来的女子，他依旧为之神魂颠倒，倾心不已！ 曹公公上马车前瞥了君墨一眼，没好气道：“靖王，这孩子都生了，还如此深情，真是难得！” 君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而冷漠道：“公公，你个无根之人莫要乱说！本王是平时看玉无双看惯了，如今看到玉九儿，心中难免震惊，倒不是有多喜欢！” 他知道，在京城，但凡是他在意的东西，都是对手除之而后快的东西。 所以，从今往后，在人前，他对玉九儿只能“冷漠”。 曹公公又找茬：“这玉无双也未免太失礼！今日我们离开阴山县，他也不出来送行？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不懂礼仪尊卑！” 玉九儿走到他前面，先对他福了福，才嘲讽道：“家兄昨夜偶感风寒，才告了假！公公出身那么“高贵”，理应不会不懂人情世故吧？” 她话音刚落就被君墨假模假样地呵斥：“妇道人家插什么嘴？快上车！” 曹公公一脸无趣，这才悻悻爬上他的马车。 滚滚车轮驶出阴山县，玉九儿从马车上探出头，与跪在地上磕头的百姓挥手告别。 知内情的百姓眼里都是不舍和心疼，可他们只在心里默默求菩萨保佑他们心中的“仙女”能一切顺利，早日归来！ 出了凉州府，天气异常炎热。 即便马车里放了冰桶，玉九儿和孩子们在马车里依旧感觉燥热难耐。 这天，来到凉州府不远处的一个县城，玉九儿示意君墨停下队伍，在客栈休息一日再走。 结果，刚进入客栈，就听到百姓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蝗虫已经将前面整个县城的庄稼全部吃光，我们县也危矣！” “这蝗虫怎会如此之多呢？今年庄稼别想收成了！” “是啊！没有收成，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啊？” ...... “蝗虫？”玉九儿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她怎么给忘了，洪涝灾害会影响蝗虫产卵。 阴山县地区爆发洪水，蝗虫会大批量往一处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迁移，进而借着雨量充足大量产卵。 所以，离阴山县不远的这几个县份已经出现蝗灾。 一旦这附近几个县城的庄稼全被吃完，蝗虫自然而然会往阴山县转移。 那阴山县好不容易冒芽的农作物肯定得完蛋！ 没有收成，阴山县百姓拿什么过冬啊？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玉九儿偷偷摸摸溜进君墨的房间。 往时都是君墨来找她，今夜她这么主动，君墨还有些受宠若惊。 “这天刚黑，娘子就等不及了？”君墨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看来最近几夜的努力没有白费，能让某个矫情的人惦记。 玉九儿推了他一把，语气严肃道：“别没个正行，我找你有事！” “何事？”君墨将人拉入怀中才问。 玉九儿问他：“关于蝗灾你知道多少？” 她笃定他一个不谙世事的皇子，肯定鲜少接触农业上之事。 而在她印象中，好像也没有读到过，大东朝关于蝗灾的记录。 果然，君墨懂的确实不多，他见玉九儿一脸严肃，才正儿八经道：“大东朝好像没有出现过蝗灾，苗疆和北戎倒是听说过。怎么？” 经过玉九儿的推敲和预判，大西北恐怕已经爆发蝗灾，不出三日，阴山县势必会出现大量蝗虫。 “你的意思是，你要治理蝗灾后再启程？”君墨看她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你会？” 玉九儿盯着君墨的眼睛问：“如果我说我会，你信吗？” 君墨想了想，理智道：“若你说阴山县的玉九儿会，打死本王都不信，可眼前的你，本王信！” 玉九儿道：“等将蝗虫都弄死，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这话却让君墨莫名心慌，他摇摇头，收紧手臂，将玉九儿紧紧搂住：“不重要！本王只要你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玉九儿也紧紧搂住君墨的腰，“我能遇到你，幸也！” 君墨深情道：“遇到你，亦是本王之幸！” “可我们要如何过曹公公那关呢？”曹公公这么着急回宫，玉九儿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君墨亲了她一口，云淡风轻道：“放心吧！曹公公那边，本王来想办法，大不了让他再多昏睡一些时日！” “这不妥吧？把他老人家吓坏，回去以后，在皇上面前编排大西北都是邪门之气就不好了！” 君墨冷笑道：“为了百姓，为了你，即便是取他性命也未尝不可！” 这下，玉九儿心里不淡定了。 这君墨不愧是杀神，自己平时在他面前还没大没小，不分尊卑，甚至还对他呼来喝去，是不是有一日也会触犯他的底线被噶呢？ “想什么呢？本王就算自己死，也不舍得动你一分！” 玉九儿讪笑道：“王爷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怎么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睡多了自然也就身心合一！”君墨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第171章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王爷，大西北危矣！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此刻的她心情格外沉重。 在现代，蝗灾不难治理，可这是古代，她没有农药啊！ 只能靠捕捉蝗虫和人力毁掉蝗虫卵消除蝗灾。 君墨将玉九儿揽入怀中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本王帮你，无需太担心！” 话虽如此，可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回到房中，玉九儿将玉桃、春夏秋冬四名丫鬟、暗影和月影都叫来，郑重其事对他们道： “我打算在此逗留几日，和王爷一起治理蝗灾，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们照顾！护好他们，别让外人靠近他们！” 这次去京城，按照规定，只有下人和侍卫可以随行，大夫人和几个姨娘都不能跟着。 故而，孩子们除了她和君墨，就只对身边这几个人最熟悉。 春儿担忧问道：“可曹公公这么急着赶路，会同意您留下治蝗灾吗？” 玉九儿冷冷道：“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这蝗灾我也治定了！否则，这西北百姓都得遭殃，连阴山县也不能幸免！” “要不要奴婢给你提供点毒药，让曹公公再昏睡几日？”春儿试探性问出口。 玉九儿惊讶道：“哇，你还会制毒啊？春儿，你从梁子湖那儿学了什么损招啊？” “奴婢还不是为您学的？”春儿跺脚嗔道， “梁大夫说您好这口，让我多学学。他还嘱咐奴婢，若您没问起，最好别告诉您，省得您在京城四处放毒，惹出大祸！” “我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能惹出什么祸端？说说看，你都会制什么毒药？” 玉九儿满眼兴趣，总算有个靠谱的。 在京城那个大染缸中妖怪颇多，她若没点毒药防身，就跟孙悟空没有金箍棒一般，不得劲！ 对上玉九儿饶有兴致的双眸，春儿早将梁子湖的嘱咐抛诸脑后，老老实实交代：“最近半年多，奴婢都在致力于研制毒药，只精于此道，大部分毒药现在已经难不倒奴婢！” “太好了！”玉九儿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而后满脸希翼问春儿：“给人下毒难不倒你，那给蝗虫下毒你可会？” 她要能做出点杀虫药，那治蝗灾不就事半功倍了？ 春儿眼睑睁大，摇了摇头：“大人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只根据人体特性学制毒，并未仔细深究过蝗虫，可即便奴婢知晓蝗虫身体构造，那毒药制作也需要诸多贵重药材，我们做得起吗？” 闻言，玉九儿感觉自己脑门上飞过一排乌鸦！ “嘎！嘎！嘎！” 看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清晨，君墨找上曹公公，直截了当通知他：“这周边县城有蝗灾，本王打算和九姑娘留在此地治理蝗灾后再启程！” 曹公公当即跳起来：“王爷，不可！蝗灾自有朝廷派人来治理，您和九姑娘要带孩子及时回京复命啊！皇命难违啊！” “本王未曾听闻大东朝谁会治理蝗灾，可本王知道，玉九儿她会！本王已经决定留下！”君墨语气坚定。 曹公公开始鬼哭狼嚎：“使不得啊王爷！我们已经在阴山县耽误一个多月，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有难，本王不能见死不救！你如此阻挠，若耽误救百姓，你担当得起吗？” 君墨这一个大帽子扣下了，曹公公顿时哑口无言。 他刚转身正要离去，又被曹公公拦下： “王爷，您听老奴说，小皇孙之事如今还未公布天下就已经惹来刺杀，他们在外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您得为他们想想啊！” “本王自己的孩子不劳公公操心！”君墨说完又玩味道，“或许是天意让我们来此治理蝗灾也说不定，我们岂能违背天意？” 说完抬脚离去。 曹公公追出来阻拦：“王爷，您可不能糊涂，拿孩子性命开玩笑啊？你若还执迷不悟，老奴只能给皇上送去急信，请皇上降罪啦！” 君墨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唇角勾起，而后加快脚步离去。 魏正伸手将曹公公拦住，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说曹公公，你不是带了一万御林军来？还把人家客栈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吗？就连大街上也都是你们的营帐，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还担心什么？” 一个太监也敢管到主子头上？自不量力！还碰上对媳妇无底线纵容的王爷，算他倒霉！ 正当曹公公急得原地打转，正要叫人给皇上送信时，御林军有人来报：“曹公公，大事不好，有百姓说前方回京必经之路有一截道路被大石阻挡，无法通行！” “什么？”曹公公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御林军的这人也是个直男，还往他心窝里捅一刀，道：“这回公公您可算是栽了！回京挨一顿板子还算是轻的，若皇上不再信任您，您恐怕......” 曹公公一口气提不上，直接晕了过去！ 玉九儿听到道路被阻断，便问君墨：“怎么会那么巧？王爷的三千亲兵昨夜也没出去啊！您到底做了什么？” 君墨轻描淡写道：“本王还有几千羽林军闲着也是闲着，昨晚上山玩了玩！” 玉九儿悄声问：“王爷暗处的七千多羽林军也跟着去京城？” “没错！他们留在阴山县作用不大，先处理完京城之事再回来！” 君墨说完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好笑问道，“你这副表情，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玉九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惦记他的羽林军，便转移话题问，“到京城他们住哪里？” “本王在京郊还有几个农场，他们或许也会到京中任职，伺机而动！” 玉九儿对君墨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荣丞相从小培养出来，搅弄朝堂风云的人物。 他这次回京，朝堂上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可玉九儿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蝗灾，她扬了扬手上的册子对君墨道： “这是我连夜写好的，关于治理蝗灾办法的册子，只要按着册子上实行，蝗虫就不难去除。” 君墨满眼宠溺问：“你都有些什么好办法？” 玉九儿简单解释给君墨听：“一、诱杀法。蝗虫夜间偏好亮光，喜欢“飞蛾扑火”，利用这个特点可以夜间生火，宰杀一部分蝗虫； 二、制造蝗虫天敌。青蛙、鸡鸭鹅都喜欢吃蝗虫； 三、吃货法。人类是这世上最能吃的动物，只要人人捕食之，那蝗虫便再无处遁形。 四、毁其虫卵，这个是从根本上解决蝗虫繁衍的办法。 五、蝗虫未完全清除之前，可种豆类、甘薯、花生、土豆等等，这些农作物都是蝗虫不喜欢的。” 君墨听完眸底虽然闪过惊艳，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有些僵硬。 “怎么？王爷觉得不可行？” 君墨摇头：“倒也不是！其他好说，可这蝗虫你确定能吃？不会把人吃死吧？” 玉九儿神秘一笑，道：“蝗虫非但能吃，味道还妙不可言！王爷要不要试试？” 君墨绷着脸一个劲地摇头。 生怕玉九儿当真塞一只蝗虫进他嘴巴似的，他赶紧将玉九儿拉上马： “走，我们这就赶往受灾最严重的县份云县。” 两人正想策马出去，却在客栈门口被曹公公领着一大帮御林军给拦截了。 君墨犟脾气一上来，大手一挥，三千羽林军亲兵当即拔刀霍霍，和皇上的御林军僵持对峙。 曹公公惊呼：“靖王，你这是要造反吗？” 玉九儿头皮一阵发麻。 御林军代表皇上，跟御林军对抗可不就等同于造反？ 这次玩大了！ 第172章 打赌 玉九儿赶紧下马，对曹公公行礼道歉：“公公，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们只是想代表皇上去云县慰问一下受灾百姓。” 情急之下，她只能胡乱找个借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双方打起来，让人在皇上面前参一本，到京城直接浩浩荡荡进牢房吧？ 曹公公本就瞧不起小地方出来的人，对玉九儿更是满脸鄙夷，他趾高气昂地呵斥玉九儿： “你个胆大包天的乡野村姑，竟敢妖言惑众，哄骗王爷跟你胡闹？别以为你生了两个皇孙就可以为所欲为，去母留子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唔！”曹公公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君墨射入一个玉扳指，瞬间噤声。 玉九儿看得目瞪口呆。 败家爷们，她把银子都留给阴山百姓，口袋比脸还干净，他居然还敢如此浪费？ 他这玉扳指看着就挺值钱，这要是被曹公公吞下去，那得损失多少啊？ 可曹公公到底没吞进去。 “咳咳咳！”他将玉扳指吐到地上猛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却抖着手指向君墨。 战斗一触即发，眼看双方就要打起群架，魏正飞进来，急忙劝道：“冷静，冷静！都是误会，大家都别冲动！” 非常时期，政敌对王爷虎视眈眈，做梦都想抓住他的把柄，将他一网打尽，他怎么可以为了媳妇不顾全大局呢？ 魏正急得汗流浃背，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君墨开口了： “曹公公嘴巴太臭，本王牺牲一个玉扳指帮他去除异味罢了，你们大惊小怪作甚？” 曹公公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手指向四周的羽林军：“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这么多亲兵拔刀霍霍，当他眼瞎啊？ “晨练！晨练！”玉九儿赶紧打马虎眼，“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额那个早起做运动！” 君墨绷着脸，斩钉截铁对曹公公道：“公公，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你确定？本王不过是想遵循天意，帮百姓治理蝗灾罢了。事后，本王自会向父皇请罪！” 曹公公对君墨拱手道：“王爷啊！您如今有两个儿子，可谓占据最大优势，您可不能被一个无知的乡野村妇唆使，违背圣意啊！” 他就是想不明白，靖王明明掌控一盘好棋局，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 “住口！”君墨听不得别人诋毁他媳妇，眸光冷冽，冷声道，“你这意思是不相信玉九儿会治理蝗灾？” “王爷啊，老奴已经打探清楚，前些日子别的县份已经出现大量蝗虫，朝廷早就派了钦差大臣和别的官员下来，他们都没有可行办法，她一介农妇，怎会知晓？王爷可别被她蒙骗了啊！” 曹公公声嘶力竭，极力劝说，“咱们此刻理应去搬石头，尽快启程才是！” 被个太监质疑，玉九儿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曹公公，你未曾了解怎知我不会治蝗灾？你如此草率妄加评判，有失公允吧？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杂家才不跟你这乡野村妇打......”曹公公话还未说完便被君墨凌厉的眼神吓住，只得赶紧改口，“打什么赌？” 玉九儿开口道：“给我三日，若这三日，我治理蝗灾的办法比朝廷派来的人管用，您就再多给几日，我和王爷将方法传给大西北各地，待控制住蝗虫蔓延，我们再启程！” 在宫里精明狡猾的曹公公这会儿却有些拎不清，怒骂玉九儿：“你个小妇人如此自不量力，不就是想着急立功，向皇上请求坐上靖王妃之位吗？杂家告诉你，你做梦！你......” 君墨坐在马上，手掌刚往上抬起，曹公公就吓得颤颤巍巍跪下，哭丧着脸道：“玉九儿，杂家这是挖你祖坟了还是挖你祖坟了？你就是老天派来祸害杂家的吗？王爷，老奴赌还不行吗？” 他就不信她的邪了！这个乡野村妇若真能治理蝗灾，他还能登台唱戏呢？ 被迫屈服，曹公公心里非常不甘，又加一句：“不过，三日后，若她的办法无效，老奴就奏请皇上，以教唆皇子忤逆圣上为由，将她打入浣衣局洗衣，王爷可应允？” 君墨与玉九儿对视一眼，勾唇道：“成交！” 这边谈妥，君墨即刻带着玉九儿骑马飞驰，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到达云县。 放眼过去，眼前的大片农田如和尚的光头，全部秃噜一片，连一棵绿草都难看到。 君墨立即召集当地官府之人和朝廷派来治理蝗灾的钦差大臣等人，将玉九儿连夜写好的治理蝗灾小册子丢给他们看。 云县县令看完后，跪在地上对君墨道：“靖王爷，这册子上写的可有实践过？” 君墨扭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玉九儿一眼。 玉九儿自信满满对众人道：“这是我在一本游记上看到的经验，是别国的实践成果！保管有用！” 他们一听是个女子的主意，就算不知道玉九儿是谁，也不妨碍他们瞧不起女性。 特别是钦差大臣，对玉九儿一脸不屑道：“游记岂能当真？本官看是有人想立功想疯了吧？” 还有人想开口嘲讽，可接触到君墨摄人的眸光，又吓得低头不敢说话，可那脸上都是不服。 君墨眸光凛然，眼底都是不容置喙，扫视他们，一字一顿道：“本王相信她！你们只管照这个实行，若耽误什么，本王负责！” 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所以只能以权压人。 玉九儿这回可真正体会了一把权势的厉害。 不出一日，全县就照这玉九儿的方法实行下去。 他们发现，晚上点火确实比白天用渔网网杀蝗虫快速； 而且鸡鸭鹅和青蛙确实喜欢吃蝗虫，将它们往蝗虫堆里一放，只见它们一直仰头不停地不抓蝗虫吞下。 再来就是毁蝗虫虫卵，这个他们也一直在做。 可最让他们为难的是玉九儿所写的，让人食用蝗虫的方法。 太强人所难了。 次日，钦差大臣看着百姓抓来的一大筐蝗虫，头皮发麻，吓得跪在君墨脚边哭喊： “王爷，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从未想过与王爷您作对，求您饶下官一命吧！” 君墨嘴角抖了抖，他看那一箩筐蝗虫，也是汗毛竖起，他眼神示意玉九儿：要不这条就算了？ 玉九儿直接瞪他一眼，直接对钦差和其他官员厉声道：“人吃蝗虫这条最重要，必须实行！” 众官员闻言，毛骨悚然，集体下跪求饶。 玉九儿招来羽林军的人，悄悄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 大家看到靖王的人将蝗虫抬下去，松了口气，可玉九儿 “如今百姓粮食被蝗虫蚕食殆尽，不吃蝗虫难道要吃人肉为生吗？朝廷能设几日粥棚？再不尽早将蝗虫灭掉，赶紧种上粮食过冬，大西北百姓就等着被蝗虫团灭吧！” 玉九儿不得不把话说狠，这边县城再不行动， 可即便玉九儿说得天花乱坠，大家对吃蝗虫一事依旧一脸为难。 没过一会儿，羽林军兵将端上来一碟摆放整齐，看着就很有食欲的炸蝗虫。 不过在场恐怕只有玉九儿一人觉得有食欲，其他人都是脸色煞白。 好些人都表示，已经吃过早膳。 玉九儿用手肘捅了捅君墨，低头凑到他耳边道： “王爷，您是大家的领袖，得身先士卒做好表率，您若吃了，大家也就跟着吃了！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玉九儿说完，肉眼可见君墨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他微抿薄唇，她若不是站在他身旁挨着他，恐怕都没发现他嘴唇在微微颤抖。 玉九儿轻叹一声，一马当先，手伸过去捻起一只炸好的蝗虫，正想放入自己的嘴巴，君墨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过来。 下一秒，蝗虫准确无误进入他嘴里。 众人一脸惊悚，比在砍头现场看犯人砍头还惊悚万分。 君墨细细嚼了嚼，紧绷的脸有所松弛，还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玉九儿笑着也抓起一只放入嘴里：“我早跟您说过，这蝗虫非但有药用价值，食用对人身体也有好处，味道还很不错！” 君墨吞下一只，又自己拿起一只放入嘴里，“嘎吱嘎吱”咀嚼起来，对众人道：“都来尝尝！” 堂堂靖王都亲自尝试了，其他人也不好再推脱。 玉九儿看到钦差用他那兰花指捻起蝗虫，一脸英勇就义般，将蝗虫放入口中。 随后，他眼睛一亮：“没想到味道竟如此妙？” 第173章 贵妾的名分 蝗虫治理在这个县城顺利展开后，君墨和玉九儿立即带上钦差大臣等人，奔赴下一个县城。 他们在其他县城如法炮制，迅速开展蝗灾治理。 玉九儿心里很着急，她得在蝗虫蔓延到阴山县前进行堵截。 三日后，曹公公派人去调查，发现他们的治理成效确实显着，不得不强压心中的焦躁，即便急得嘴上冒泡也得愿赌服输，再多给他们几日。 不过玉九儿到底还是小看了蝗虫移动的速度和蚕食庄稼的威力。 几日后，当她回到阴山县时，阴山县已经被蝗虫袭击。 农场里，本地百姓得知玉九儿回来，都哭着跪倒在她面前。 王猛一个大男人，哭得伤心欲绝：“对不起，九姑娘，我们没能护好种下的庄稼，全部被蝗虫吃光了！” “今年庄稼即将收获之际我们遭遇洪灾，费尽千辛万苦种下庄稼，本盼着粮食过冬，却又遭逢蝗灾！”木希儿低声啜泣，“老天这是要灭阴山县，我们已无力回天了啊！” “大家别伤心，我这儿有蝗虫治理办法，虽不能立马清除所有蝗虫，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人定胜天！” 玉九儿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也依然要强撑着安抚百姓。 她是偷偷回来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只在农场里召见了知道她是玉无双的百姓和管事们，给他们讲解蝗虫治理办法，之后又得悄悄离去。 离开前，玉九儿对木希儿道：“我上次离开阴山县不是给你和无烟都写了放妻书？你自由了，可以像无烟那般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为何还守在农场树屋呢？” 木希儿还未说话，王猛已经急不可耐地帮她回答：“她喜欢农场，她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和我一起种地。” 玉九儿目光在他们两之间来回穿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促狭道：“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农场？” 这小子，不知不觉竟把她的墙角给挖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挖的？ 她莫不是已经戴了很久的绿帽子了？ 王猛一张脸红成猴屁股，扭捏道：“都喜欢！” “别胡说！”木希儿觑了王猛一眼，羞得脸都快埋入衣襟里了。 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眉眼互动，玉九儿这几日心中的郁结忽地消散了，只要她身边的人都幸福，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帮我好好守好农场！等我去京城赚回银子就把吉祥树屋四周建成更大的砖瓦院落，到时也给你们建一个窝。” 在阴山县逗留了半日，玉九儿和君墨不得不悄咪咪地快速离开。 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再过两个多月，阴山县百姓肯定会饿肚子，她得想办法赶快拿银子回来才行。 这场蝗灾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急死个人啊！ 和曹公公汇合后，一行人火速赶往京城。 路上休息的时候，曹公公还对玉九儿絮絮叨叨：“九姑娘，你这回也算立了大功，杂家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回去自会向皇上如实禀明，让他给你奖赏！” “奖赏？”玉九儿眼里一亮，急忙问曹公公，“您说皇上会给我什么奖赏呢？” 要是他能赏个几十万两白银就好了！ 可曹公公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依杂家对皇上的了解，或许会赏你一个靖王府小妾的名分。” “啥？”玉九儿傻眼了，她惦记的是皇上库房里的金银细软，要个破名分能当饭吃吗？ 曹公公误以为她对妾氏名分不满意，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原本皇上只打算给你个通房丫头的名分，你这次立功若能晋升为靖王府妾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竟还不知足？你不会以为，你还能登上靖王府侧妃之位吧？” 玉九儿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问：“皇上一般什么情况下才会赏金银财宝呢？” 曹公公：“......” 他算是大开眼界了，在大东朝竟有女子不惦记靖王府女主人的位置，而是一心往钱眼里钻？ 这要是让京城那些一心想嫁给靖王的京中贵女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曹公公丢给玉九儿一个嫌弃的眼神：“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 老天不开眼，竟让这种贪财之人诞下皇孙？ 浪费！ 玉九儿懒得理会曹公公的心思，她一路上都沉浸在如何薅皇上羊毛的思绪中。 谁让他是大东朝最不缺钱的人呢？ 她不想着薅他，还能薅谁呢？ 只是皇帝老儿向来小气，想从他身上薅到羊毛，她得多费些心思才行！ 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在两个孩子生辰前三日，进入京城。 京城相对外面安全很多，君墨破例将四周车帘都拉开，终于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 两个小家伙在马车上看到热闹繁华的京城，迫不及待地将头伸出马车外，咿咿呀呀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惹得路上被御林军摒退左右的路人纷纷引颈侧目，猜测是哪位大人物进了京城。 两个小孩现在已经在咿牙学语，这一路上玉九儿和君墨总算闲暇下来，陪伴孩子，教他们说话。 小璟儿性格内敛，半天只能憋出一两个字，对”公公、东东、哒哒“之类的发音比较在行。 可小鑫儿活泼开朗，已经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比如：“我不要”、“我喜欢父王”、“我要吃肉肉”等等这些都能表达清楚。 队伍进入京城未能停留片刻，而是被急于召见皇孙的皇上，早早派人在城门口拦截，直接将队伍带入皇宫。 就连一路被君墨压制的长公主也只能先跟着队伍进宫面圣。 车队刚驶入西华门，突然停下。 玉九儿掀开车帘一看，眼前翘首以盼等着见孙子的老人不是当今皇上还能是谁？ 玉九儿下车，跟着大家一起见礼。 “平身！”皇上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两眼一直盯着地上有模有样下跪行礼的两个小人儿。 “这就是朕的小皇孙？来来来，到皇祖父这边来！”皇上蹲在地上，对两小只张开怀抱。 小鑫儿露出可爱的小贝齿，笑嘻嘻地奔到皇上怀里，还“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这个小家伙向来对热情招呼他的人都来者不拒。 玉九儿嘴角抽了抽，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难道是血浓于水的荷尔蒙作用？ 不过，她看到皇上那笑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就知道他很受用。 相比这个，小璟儿就谨慎得多，他先往娘亲这边看了看。 玉九儿对他鼓励地笑了笑，并点了头，他才不紧不慢走上前投入皇上的怀抱中。 不过看他眼神，玉九儿就知道，她的这个儿子做不来当众献吻的勾当。 他那矜持的眉眼和稳重的动作，像极了小时候的君墨。 皇上泪眼汪汪地左右各抱一个，亲了左边这个，又亲右边那个。 随后，抱着他们俩站起身，径直往自己的步辇走去。 进入承德殿后，两个小孩就这么被皇上放在龙椅上与他玩闹。 玉九儿看得胆战心惊，这若被御史官看到，她家这俩娃第一天进宫，非得被架在火上烤不可！ 曹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他猜的没错，玉九儿治理蝗灾有功，皇上果然仅仅是当场颁布圣旨，给她一个靖王府贵妾的名分。 玉九儿撑起笑脸接过圣旨，假模假样地跪地谢恩。 而对于两个孩子，皇上大手一挥，让人当场给他们抬来两大箱金子。 箱子打开瞬间，简直亮瞎玉九儿的眼。 她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金子看，垂涎三尺。 可想起君墨说过，皇上赏给孩子的东西要等孩子满十五岁才能领回去。 看得着摸不着，真让人难受！ 他们这一路耗时两个多月，阴山县百姓此时恐怕已经弹尽粮绝，在勒紧裤带过日子了吧？ 谁叫她当初逞能，手握十万两白银，信誓旦旦对君墨道：“有这十万两就够了，我绝不会用你的银子，倘若有一天我需要依靠你的接济才能养活阴山百姓的话，那便说明我无能！我不配他们的信任！” 君墨顾及她所谓的“自尊心”，便也没敢再提给她银两的事。 而阴山县进入十一月份已经天寒地冻，今年的棉被被水浸泡肯定也不暖和了，暖棚没有银子买油布，恐怕也难以搭建起来。 又冷又饿，百姓们可都在等着她的银子活命啊！ 她心底着急不已。 看到金子都恨不得当即扑上去据为己有。 第174章 金子到手 小鑫儿是个人精，看出自己娘亲对金子的渴望，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伸手让曹公公从里面给他拿金子。 曹公公拿起一锭金子，弯下腰对他道：“鑫皇孙，这金子有些重，您拿不动，您要做什么，老奴帮您！” “冻送给娘亲！”小鑫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殿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曹公公僵着脸看向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他才敢将手上沉甸甸的这锭金子交到玉九儿手上。 玉九儿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靠自己的孩子赚钱？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阴山百姓都快饿死，她还矫情什么？ 这么一想，她当即叩首谢恩，而后抱起小鑫儿亲了又亲。 小璟儿看了心里直痒痒，他也想要娘亲亲抱抱。 于是，也“咚咚咚”向那箱金子跑去，指了指金子，又指了指玉九儿，意思是这箱都送给娘亲。 玉九儿将脸埋在小鑫儿的小胸前，低头掩去嘴角那一抹得逞的微笑。 孩子是她生的，她岂会不知道孩子的小心思？ 这箱金子到手，恰好能解阴山县的燃眉之急，百姓今年冬天就不用再挨饿受冻。 面子和阴山百姓哪个重要？ 她果断选择后者。 皇上面色一顿，金子送给自己的皇孙，送多少他都不在意，可就这么便宜一个外人，不甘心啊！ 当初为了试探自己儿子是不是断袖，随意赐了这门亲事，心里已经后悔，加上昨夜香妃还在他枕边吹了一夜阴山人如何如何的枕边风，让他对玉九儿这个阴山人更加鄙视。 迟疑间，小璟儿面露悲伤，小嘴巴瘪了瘪，眼看就要嚎啕大哭。 皇上瞥见，这还得了？ 他心里一急，哪还顾得上其他，大手一挥：“送，送，送，金子都送给你娘亲！皇祖父的宝贝儿，别难过啊！” 耶！金子到手！ 玉九儿还假装矜持，扭捏了一下才俯身叩首：“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公主一脸鄙夷，嘲讽道：“果然是小地方出来之人......” 君墨一个冷眼射过去，她才悻悻收住想喷粪的毒嘴。 随后而来的皇太后对两个小曾孙更是喜爱，眼睛都不舍得离开他们，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有散过。 她对君墨道：“墨儿，让两个孩子留在皇宫陪陪皇祖母吧！皇祖母老了，见一面少面！” 君墨还未说话，皇上就强硬道：“朕与他们第一次见面，先留他们在宫里住一段时日！你们自己先回靖王府！” 玉九儿虽然舍不得，却也不能违背圣意。 春儿、夏儿、秋儿和冬儿四名丫鬟是一直贴身照顾两个孩子的贴身侍女，熟知孩子习惯。 孩子也信任她们，为避免孩子第一次接触陌生环境不适应，她们四人也被留在宫里一起照顾两个孩子。 春儿以前跟前御医进过宫，知道宫中礼仪，比较淡定。 可其他三个丫鬟内心却有些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一个不留心就掉了脑袋。 来到京城，一切都不是她们这些卑微的奴婢能说了算的。 玉九儿离开前跟她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安抚了一下她们，才放心离开。 在这宫里，让玉九儿最忌惮的莫过于香妃娘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愿她不会铤而走险对小皇孙下手。 君墨看出玉九儿的担忧，悄悄在她耳边道：“放心吧！父皇会安排高手日夜保护孩子，他对孩子比我们更紧张！无需担心！” 玉九儿点了点头，面对皇权，她也很无奈。 上马车后，玉九儿惦记着那两箱金子，便对君墨道：“王爷，我们先把金子换成银票给阴山县寄过去吧！” “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君墨眼底都是促狭。 玉九儿嘟着嘴道：“哪能不急啊？我们出来时，阴山县农作物全部被蝗虫吃光，即便后来蝗灾尽除，可也耽误了种植，我留的那点银子恐怕早就用光。” 君墨不忍再逗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坦白道：“放心！李允会处理好！本王走之前留了些银两给他！” 玉九儿张大嘴巴愣愣望着君墨，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扑到他怀里撒娇：“王爷，你是这世上最最最了解我，对我最好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要我如何报答您好呢？” 君墨将人搂紧，趁机索取：“以身相许，好好伺候本王以作报答吧！” 玉九儿羞得用力掐了一把他硬朗的腰：“给你脸了是吧？” “你想谋杀亲夫啊？”没有儿子在这里碍事，君墨毫无顾忌地将她压在马车座位上，低头吻了上去。 深情缱绻的吻结束后，玉九儿喘着气道：“王爷要养羽林军，还有苗疆边境驻扎的军队，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军队，很不容易。 以后我的阴山百姓，我会努力养活，绝不再给王爷添负担！”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我早已不可分割，无须分这么清楚！你硬要感谢本王的话，晚上多努力努力就行！” 玉九儿娇嗔道：“色痞！” 两人一阵嬉闹后，君墨突然严肃起来：“九儿，贵妾的身份你先担着，待本王筹谋好，定要父皇晋升你为靖王妃，本王的正妻只能是你！” 玉九儿捧着他的脸安慰他：“王爷，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什么位份不重要！我只在乎王爷！” 此时的玉九儿如此信誓旦旦，不知道进入靖王府后，还会不会如此坚定不移。 很快，马车抵达偌大的靖王府邸。 她当年科考路过这里，站在门外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 当时还在想：一个王爷的府邸就如此奢华，恐怕她穷极一生都住不起吧？ 没想到时过境迁，她居然堂而皇之成了这府邸的女主人？ 即便是贵妾，玉九儿心中也已经认定自己不可撼动的女主人地位！ 下马车后，门口整整齐齐排了乌压压的一大群下人，集体跪地恭迎！ “恭迎王爷！恭迎玉贵妾！” 玉贵妾？ 玉九儿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不好听！ 她严重怀疑，她不在意名分是不是错了？ 侧妃好歹比贵妾好听些吧？ 君墨若是知道她心底生出晋升的念头只是因为名头不好听，不知会不会失望？ 京城的靖王府比阴山县的靖王府大了不止十倍以上！ 玉九儿原以为君墨离开这里将近三年，府里无人打理，会杂草丛生、灰尘落满天。 毕竟一个落魄皇子，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派人打扫照看旧府邸呢？ 可她踏入王府才发现，里面奢华依旧，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专人伺候，即便是十一月的冬日，里面依旧花团锦簇，绿意盎然。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铺洒出来富丽堂皇！ 君墨为了在人前表现出不在意她，尽量与她疏远。 下马车后，他背着手走在前面，假装不在意地吩咐道：“封管家，将玉贵妾安顿在西兰院，其他的你看着安排！” 之后，玉九儿真真切切见识到了古代皇族的奢华生活。 她一个贵妾，配有一个大院落，花厅和屋里都是奢华的装饰，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这也就罢了，还给她配有八名丫鬟、两名太监伺候？ 就连玉桃这个义姊，也在她这个西兰院不远处拥有一个独立的院落，配有两名丫鬟，一个小厮伺候？ 真是败家啊！ 这就是阴山和京城的区别。 差距如此巨大，她找谁说理去啊？ 第175章 清理垃圾 傍晚，睡得正香的玉九儿感觉有人在推她。 她这些日子担惊受怕，都没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还有人这么不识趣来打扰？ 她的起床气一下子窜上来，大吼一声：“滚开！” “玉贵妾，王爷请您到正厅用晚膳！你得赶快起来梳妆打扮！”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比她的声音还大。 玉九儿不得不睁开眼睛。 是封管家派给她的一等丫鬟，叫红桑，据说是从荣丞相府里出来的家生子，很会伺候人。 可玉九儿却从她眼里又看到了轻蔑和不屑。 玉九儿知道，京城人向来看不起阴山人，认为她们阴山人出身就低人一等，就算是良民也没有比她们这些京中的奴婢高贵。 再加上君墨一回来就对不闻不问，这些拎不清的下人就开始作了。 玉九儿心里冷笑，由于舟车劳顿，她入府后，只在封管家的介绍下，大概认了认这些下人就进屋睡觉了，还没心思理会这些眼高于顶的奴婢。 现在睡得差不多，是时候该清理清理垃圾了。 玉九儿不紧不慢坐起身，转了转酸胀的脖子，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过来，给我捏捏肩！” 红桑两手叉腰道：“玉贵妾，请你搞清楚，我红桑自王爷出宫立府便在靖王府当差，不是你一个阴山县出来的小妾可以使唤得起的！” “哦？你不是来伺候我，难道是来让我伺候的不成？”玉九儿给了她一个冷厉的眼神。 红桑大概是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指着玉九儿道：“你......你别得意，不过是个爬床的贱民，你再嚣张，小心我让王爷将你赶出王府！” 皇孙的身份还未公开，这些下人都将她看成了爬床的女人？ “把我赶出府，你好爬上来？”玉九儿语气轻飘。 红桑被说中心事，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时语顿。 玉九儿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对她道：“我劝你一个奴婢就该做好奴婢的本分！否则被赶出府就惨了！” “你个阴山人，谁被赶出去还说不定呢！”红桑气得大叫。 玉九儿撩了撩头发，还向她抛了个媚眼：“那你猜猜，我这姿色，王爷可舍得赶我？” “王爷什么姿色没见过，岂会在意你？”红桑一脸鄙夷。 玉九儿厚着脸皮道：“说不定他铁树开花，已经被我迷住，对我言听计从呢？” 这回，红桑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恬不知耻！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王爷赐你个贵妾的名分，以前挤进靖王府的狐狸精不知被丢出去多少。我劝你安分点！否则......” “否则如何？”玉九儿语气云淡风轻，捏了捏拳头，有些痒痒。 这时，从门口“咚咚咚”又跑进来一个一等丫鬟：“怎么叫个人起床叫这么久？别让王爷等急了！” “她磨磨唧唧，还坐在床上呢！”红桑指着玉九儿跺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砰！”玉九儿一个拳头直接挥过来，红桑鼻子当即流出两条鲜血。 玉九儿眸光一凛，悠悠道：“这就是下人对主子不敬的后果！” “你，你死定了！”红桑大嗓门一吆喝，“来人，这个女人破坏王府规矩，在府里乱打人，将她关进柴房，等我禀明王爷处置她！” 顷刻，玉九儿看到她房里跑进来一群下人，这些都是封管家安排来伺候她的人，十个，一个都没少。 “你这贵妾是当到头了！”一个身穿绿衣的丫鬟上来就想甩她巴掌。 玉九儿在她巴掌落下之前，手往床上一撑，一个扭身，脚准确无误落在绿衣丫鬟身上。用力过猛，不小心将她给踹到了门口。 她这一脚让屋内所有下人都怔了一瞬。 待回过神，几人撸起袖子准备扑上来干架。 玉九儿余光瞥见暗处的月影准备出手，她赶紧抬手示意她先别动。 “你们都想赶我出去？”玉九儿扫视众人，眸光冷冽。 站得稍微远的两个太监和两个粗使丫鬟当即跪地。 其中一个粗使丫头急切道：“玉贵妾，您别跟她们较劲了，她们是府里的红人，以前赶了无数觊觎王爷之人出去，您可别步她们的后尘啊！” “还跟她废什么话？她进门第一天就打人，这种女人嚣张跋扈、无礼无德，直接赶出去王爷也不会怪罪！”撸起袖子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扑过来逮她。 突然，一个二等丫鬟使出洪荒之力，推开众人，挤进来张开双臂挡在玉九儿面前： “你......你们冷静点，她好歹是王爷第一个有封号的女人，你们这样是对主子不敬......” 这个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拉了过去，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真当我是死的吗？”玉九儿抬脚向她们踹过去。 正打得过瘾，荣婉儿像只骄傲的孔雀走进来，大声呵斥： “好啊！才进府就打架斗殴，玉九儿，你跟你那个哥哥玉无双一样目中无人，我们靖王府可容不下你这个搅祸精！” 红桑一看到荣婉儿出现，当即扑到她脚边哭诉：“荣小姐，您可终于来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茬！” 玉九儿看了荣婉儿一眼，心中了然，原来是这个妖精在搞事情啊！ 怪不得这群丫鬟第一天就敢这么对她。 “荣小姐，这里好像不是丞相府，你是不是走错门了？”玉九儿已经有点不耐烦。 趁荣婉儿端起高贵的架子，准备开骂时，玉九儿一时没忍住，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随后，一声尖叫声响起：“啊” 玉九儿在荣婉儿运气要打过来之前，手一挥，月影如闪电般飞过来，将荣婉儿毫不客气地踢到了门外。 紧接着，屋内其他闹事的丫鬟全都被月影像扔垃圾一般，一个一个踢了出去。 被踢到门口的丫鬟脑袋完全是懵的，她们怎么都想不到，赶了那么多女人，今日竟踢到铁板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和粗使丫鬟，还有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二等丫鬟都惊呆了。 那二等丫鬟忍住脸上的痛，一脸崇拜地看向玉九儿：“原来您是有备而来的，难怪您不怕她们！” 玉九儿拍了拍手，出门抱胸斜靠在门扉上，百无聊赖道：“小顺子，叫封管家来，将这些垃圾丢出去！” 小顺子从震惊中回神，劝道：“主子，您这次可闯了大祸了，荣小姐可是咱们王府的表小姐，往时都是她在帮着照看王府的！” 那受伤的二等丫鬟也跪在玉九儿脚步劝说：“主子，您快去给王爷求个情，挨些板子就算了，可别被赶出府啊！” “我倒要看看，王爷有什么理由赶我出府？”玉九儿拨弄着指甲里的灰尘，依旧一派慵懒淡然。 荣婉儿终于缓过劲来，指着月影大骂：“你个狗奴才，你以前在暗卫营还跪在我脚边恭恭敬敬唤我小小姐，现在居然叛变了？” 月影拱手道：“奴已经被赐主，不再是丞相府的暗卫！” “墨表哥在阴山县被妖魔蛊惑了不成？”荣婉儿气得跳脚， “在阴山县他为了玉无双惩罚我，现在还把你赐给玉九儿？他们兄妹俩到底使了什么迷魂术？让表哥对他们都失了魂？” “住口！”随着一声威严的呵斥声响起，君墨的身影出现在西兰院，后面还跟着封管家等人。 “墨表哥，您来得正好，她个乡野村妇无德无状，还乱打人，你快惩罚她！”荣婉儿恶人先告状，扯住君墨的衣袖控诉， “她不配呆在您身边，她和玉无双一样，惯会蛊惑人心......” “住口！”君墨手一挥，稍用内力将荣婉儿甩了出去。 荣婉儿倒退数米才止住脚步，满脸不可思议得看向君墨，眸底都是委屈和震惊。 君墨皱着眉头，对荣婉儿失望道：“别人不懂事，连你也不懂事吗？” 红桑忍着痛跪到君墨脚边告状：“王爷，是她！是她先动手打人的，她还言辞无状侮辱您！” “哦？她如何侮辱本王了？”君墨饶有兴致地看向玉九儿。 那眼神似乎在说：进府第一天就干架？好玩吗？ 玉九儿回了他一个眼神：凑合吧！ “她说您.....您铁树开花，还对她言听计从！”红桑有些不敢说出口。 “既然她如此嚣张，那本王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才行！”君墨盯着玉九儿看，眸光深邃。 带着起床气的小野猫，浑身都是勾人的韵味！ 第176章 收点银子补贴家用 小顺子生怕玉九儿被打，壮起胆子跪在地上给君墨磕头，替她求情：“王爷，是她们先惹玉贵妾的，玉贵妾已经知错，请您饶了她吧！” 君墨对玉九儿扬了扬眉：知错了？ 玉九儿嘴巴努了努，满脸无辜。 君墨扭头瞪了荣婉儿一眼，吩咐道，“封管家，将表小姐请回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她踏入王府半步，地上的这些下人看着碍眼，全部发卖！” 红桑和一众下人当场傻眼，打死她们都不敢相信，有表小姐撑腰，竟然还会被发卖？ 那贵妾到底什么来头啊？ 哭着喊着跪地求饶： “不要啊！王爷，求您不要将奴婢发卖！奴婢再也不敢惹玉贵妾了！”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王爷饶了我们吧！” “王爷饶命啊！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玉贵妾，求王爷开恩” ...... 君墨一脸冷漠，狠狠瞪了荣婉儿一眼。 “墨表哥，你当真中邪了吗？对玉无双和玉九儿您怎么可以这样纵容......” 荣婉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墨手一挥，隔空点了哑穴。 君墨不耐烦对管家喝道：“还不赶快清走？” 封管家哪里还敢迟疑，迅速清理现场。 “等等，那小顺子、小李子、地上这两名粗使丫头，还有......”玉九儿指向那名勇敢维护她的二等丫头问，“你叫什么？” “奴婢绿袖！” “绿袖，好样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一等丫鬟！还有你们两个粗使丫鬟，晋升为二等丫鬟，一起伺候。” 这样忠心护主的丫鬟她肯定不会放过。 玉九儿接着对封管家道，“这几个给我留下，其他全部清走吧！以后也别再送其他下人来了，有这五个足矣！” 所有人都退下后，君墨拎起玉九儿的衣领走进屋内，脚一勾，门关起。 “本王铁树开花，对你言听计从？”君墨将玉九儿压在身下，动手就扯她的腰带。 玉九儿慌忙抓住他的手：“王爷，王爷，您是明理之人，岂能听一个奴婢乱说？您快放开我，没看到下人们那不一般的眼神吗？传出王爷家暴就不好了！” “那本王岂能让他们失望？”君墨动作很快，扯完自己的腰带就来扯玉九儿的。 邪里邪气对身下像被逮住的小鹿一般，慌乱挣扎的可人儿道，“本王要让他们知道，本王是如何管教本王的女人的！” 玉九儿推不动他，眼看他的嘴就要落下，她赶紧出声：“王爷，这天还没黑，传出去不好听，您这以后还如何立威？” “本王的威风就在这里，还用得着出去立？” “我饿了！”玉九儿灵机一动，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偏头躲过他的吻，“没有力气！我要吃饭！” “本王也饿了，饿了两个多月，该好好吃个饱！” 君墨嗓音沙哑暗沉，玉九儿听在耳里，感觉怎么那么像市井流氓那般流里流气的呢？ “王爷......唔” 玉九儿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噬。 没多久，房里传来规律的晃动声，还伴随着隐忍的哼哼唧唧，如歌如泣。 惹得院里躲在暗处的那几个下人悲喜交集，思绪万千。 小李子十六岁，性子单纯，悄声对绿袖道：“看来玉贵人被欺负得不轻，想哭都不敢哭出声！” 除了小李子，其他人都是明白人，脸上发烫。 绿袖低声对小李子喝道：“别瞎说，王爷这是在疼玉贵人呢！” 小顺子一副高深莫测对小李子道：“你不觉得玉贵人这叫声是开心使然吗？” 一个粗使丫头还对另外一个悄声道：“玉贵人这叫声还挺勾人的，难怪王爷会纳她为贵妾！” 绿袖朝大家挥挥手：“走，走，走，别耽误主子们交流人生经验！” 最后，玉九儿的晚饭变成了宵夜。 她在君墨的伺候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吃着君墨给她布的菜，才有机会问：“我这边的下人都被荣婉儿沾染过，玉桃那边那几个不会也有问题吧？” 君墨顿了一下，朝外面喊了一声：“叫魏正来，把他媳妇领走！” 待玉九儿吃饱喝足，君墨才愧疚道：“让你受委屈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以前一直在外打仗，鲜少在府里，府里的一切都是婉儿在打理。以后都交给你，你想怎样都行！” 玉九儿来劲了，抬起发软的腿踹向君墨，却被他握在手心把玩。 她抽不回自己的脚，埋怨道：“你个败家的，明明要养亲兵，还在府里养这么多没用的闲人！明日起，我要肃清王府，把不顺眼的下人都发卖了，收点银子补贴家用！” “本王还没穷到发卖家奴补贴家用的地步......”接触到玉九儿吃人的目光，求生欲极强的君墨当即改口，“娘子说了算！都卖了！” 没多久，魏正匆匆赶来，在院里对君墨拱手道：“王爷，末将府里出了点状况，这.....玉桃可否，可否先在此呆一段时间？” 玉九儿从房里出来，对魏正冷声道：“你父母是不是责怪你私定终身了？” 魏正汗颜道：“我......正在和家人协商！如今把玉桃接过去，我怕会委屈她！” “魏正，若你家人一直不松口，你是不是就打算把玉桃一直晾在这里？或者干脆不要玉桃了？” “当然不会！”魏正有些激动道，“他们若不能接受玉桃，我就带她回阴山县，我们在阴山县过我们的日子，我魏正此生绝不辜负玉桃！” 玉九儿这才笑道：“魏正，认识你这么久，今个儿才感觉你像个爷们！” 暗处传来声响，君墨余光一瞥，手揽住玉九儿的细腰：“夜已深，该回房歇息了！” “玉桃！”魏正向暗处走去，将要逃走的人往怀里拉，“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跟家里人沟通好！给我点时间，等他们知道你的好就不会反对了！” 玉桃默默擦掉眼泪：“我是大东朝最让人瞧不起的阴山人，他们不接受我，我能理解，我不怪你，也不怪他们！” “玉桃！”在敌人面前面不改色的魏正满心愧疚。 此时的他只能将玉桃搂紧，给她安慰，这个自卑又懂事的女子总是随时随地为他着想，他欠她太多。 翌日 君墨和玉九儿一大早就着急进宫看儿子。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父母，小嘴巴撅得老高，泪眼汪汪的，就像被遗弃的小狗仔。 “对不起宝贝们！娘亲晚上不能待在宫里，让你们受委屈了！”玉九儿左拥右抱，将两个小心肝搂在怀里安慰。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两小只就一个接一个哭了起来。 这哭声让殿里所有宫女太监都吓得跪到了地上。 小皇孙哭泣，这可是大事。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都得挨板子。 这时，香妃扭着柳腰走来，眼睛上下打量着玉九儿，阴阳怪气道： “你就是玉九儿？藏得可真够深的啊！跟玉无双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玉无双嚣张跋扈，你玉九儿不会也这么不懂事吧？”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玉九儿只能收敛所有的气焰，老老实实给她下跪请安。 香妃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两小只，眼珠子往他们身上一瞪，像只即将咬人的恶犬。 两个小孩吓了一跳，哭得愈发伤心。 刚要哄好又开始哭，玉九儿气不打一处来。 欺负她，她能忍，可欺负她的小孩就不行！ 玉九儿刚要站起来杀回去，就被君墨按了按肩膀。 紧接着，大殿响起了整齐的声音：“参见皇上！” 皇上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一地的人？ 他急得跑过来将两个小皇孙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道：“是谁欺负朕的小乖乖了啊？” 两小只很默契，泪眼汪汪地一同指向香妃娘娘，眼里的委屈满得都要溢出来。 意识到皇上慑的冰冷气息，香妃娘娘惊得倒退两步，声线颤抖：“皇，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并未欺负他们啊！” “来人！将香妃请回宫，闭门思过一个月！”皇上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 玉九儿心里直叫爽！ 第177章 我这样一抹异世孤魂 不过玉九儿眼下最想办的并不是对付这群妖精，而是得先解决阴山百姓的温饱问题。 刻不容缓啊！ 虽说两箱金子换粮食回去可以顶两三个月。 可是大冬天的，按照她对那群淳朴善良百姓们的了解，粮食紧缺的情况下，他们生怕给她增添负担，肯定不舍得吃。 阴山县的冬天没有暖棚根本种不出什么东西，她的百姓，怕是又得回到冬天躲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的冬眠日子了。 每每想到这里，玉九儿心里就万分难过。 正愣间，孩子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将她从愁绪中拉了出来。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两小只在皇上的安抚哄逗下笑颜逐开。 这会儿小鑫儿已经像只小公鸡一般“咯咯咯”笑得险些岔气。 小璟儿没有这么夸张也是漾开眉眼，嘴角微勾，这说明他心里很高兴。 皇上对两个小皇孙是真的好，这点毋庸置疑，就连君墨看在眼里，脸上都浮现出些许嫉妒。 玉九儿见状心里好笑，或许皇上对君墨都没这么好过吧？ 她原本还想与理据争，让皇上答应她早些接孩子出宫的，可看到这副天伦之乐的情景，她竟有些于心不忍。 况且来的马车上，君墨已经跟她分析了当前局势：“如今，谁能讨父皇开心，谁就占优势！” 玉九儿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渴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谁叫她已经被卷入夺嫡之争中了呢？ 此刻，她总算能体会到君墨的身不由己。 皇上大概是怕玉九儿来跟他抢孩子，先声夺人道：“朕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可朕好容易才跟他们相认，你不能跟朕抢！” 玉九儿福礼道：“小皇孙能讨得皇上欢心是他们的福分，妾身自当识趣！只不过......” 斟酌了一下，玉九儿想趁机提废除阴山契约的事，却被君墨及时握住手腕，用眼神示意她还不是时候。 “只不过？”皇上声调拔高，一脸不高兴，仿佛玉九儿要是说出什么令他不痛快的话就得人头落地似的。 玉九儿心里打鼓，果然伴君如伴虎，立马改口道：“只不过两个孩子初到皇宫，身边没有父母陪伴，恐怕会误以为自己被抛弃而难过。妾身能每隔一段时间接他们出去小住几日吗？” 她身为贵妾，身份卑微，按理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在宫里住更是不可能，故而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皇上想了想，道：“以后每月初一、十五你可接他们出去过一夜，白日宫门没有落锁前，朕允你随时入宫陪伴他们，这便是朕最大的让步！” “妾身谢皇上恩典！” 中午，玉九儿和君墨在宫里，跟着皇上一起陪孩子用午膳。 这是玉九儿第一次在皇宫里用膳，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滋味。 这群有钱人，猪都没他们能吃。 他们这一餐的费用恐怕足够阴山两万多百姓吃一个月的。 古代封建时代便是如此残酷，可怜那些百姓还在穷苦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这些权贵就已奢靡成性。 哄孩子们睡午觉后，皇上就将玉九儿和君墨撵出宫，还气鼓鼓道：“你们俩一直呆在这里，孩子都不理朕。你们不能霸占一整日，得给朕和你皇祖母留点空余！” 皇上都这么说了，玉九儿和君墨哪还好意思抢？只得跪安。 在回去的马车上，玉九儿问：“王爷为何不让我向皇上提废除阴山契约之事呢？您是觉得皇上不会答应，是吗？” 君墨握住玉九儿的手安慰道：“本王还没有机会试探父皇，不知他是什么心思。 可据本王对父皇的了解，他生平最恨别人要挟。你想拿孩子住宫里这件事，让父皇答应废除阴山契约，只怕会适得其反！” “呼！”玉九儿舒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幸亏有君墨提醒，否则以她冲动的性子，肯定会坏事！ “你放心，本王会先探一探父皇的口风，若父皇口风松动，本王立即帮你提！”君墨捧起玉九儿的脸，轻轻落下一吻，安抚她焦灼的心。 玉九儿嘟着嘴道：“这倒也不急，以后我不会再冲动！眼下最紧迫的还是要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你呀！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不过本王劝你莫要打父皇的主意，老虎身上的毛不是这么好薅的！” 君墨早就洞悉玉九儿的想法，提前给她提个醒。 “不薅他就不薅他呗！”玉九儿嘟囔道，“京城那么多有钱人，我不薅皇上，难道就找不到别的“羊毛”薅了？” 更何况，皇上已经被妖精洗脑，对她成见颇深，她也不好下手了，只能另想它法。 君墨伸手抚平玉九儿紧蹙的眉宇，心疼道：“你就如此迫切要挣银子吗？阴山百姓的温饱本王还是有能力解决的。” 玉九儿摇头坚定道：“都说了我的百姓我要自己养！王爷知道我为何如此想要自给自足吗？” “你生在那里，心之所系，人之常情！” 玉九儿摇了摇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王爷可还记得治理蝗灾之前，我对您说过，等蝗灾治理完我就告诉您我的一切？王爷想不想听？”玉九儿坐直身子，突然严肃起来。 君墨的心漏跳一拍，将玉九儿拉入怀中，眼底划过慌乱：“不！别说！本王只要你就够了，其他的都不想知道！” 对鬼神之类他一直无法参透，可他知道，有些面纱一旦揭开，恐怕就会失去。 他深信自己肯定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玉九儿却坚持道：“可我想跟你分享我的一切。我其实.....” 君墨立即捂着她的嘴：“别说！本王不想失去你！” “王爷！说出来是为了让王爷更了解我，怎么会失去我呢？”玉九儿拿下他的手，发现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手好似在微微颤抖。 她扑进他怀里安慰：“王爷放心，九儿不会消失不见的。” 接着，玉九儿在君墨怀里缓缓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自懂事起便在孤儿院生活，小时候，孤儿院里的小孩多，院长妈妈照顾不到每个人，故而，我时常被别的小孩欺负，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玉九儿相信以君墨的聪明，一定能听懂她说的话，即便是一些现代词，他也能明白。 她继续道：“一直到我能自力更生，才彻底脱离饿肚子的日子。后来我考上博士，相当于这里的进士，可我的一篇涉及环境整改的文章却触犯了当时一些人的利益。 在毕业典礼的大船上，我被人推下海，醒来便发现自己的灵魂附在阴山县跳入冰湖抓鱼的玉九儿身上了。” 说到这里，玉九儿明显感觉君墨搂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抬头与君墨四目相对，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一个独孤的孤儿，到突然有哥哥，有生母嫡母，还八个姐姐姐夫等等这些亲人时，心里又多激动，多高兴吗？ 即便后来哥哥不堪重负撒手人寰，即便其他亲人起初不肯接受我，我依然感激上苍给我这个感受亲情的机会。 不过以前的玉九儿确实很不受人待见！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为阴山县争取了活命的生机，他们知道我痛改前非，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包括那些阴山百姓，对我也无限包容和支持！ 我饿过肚子，知道那个滋味不好受。我继承了玉九儿的记忆，知道玉无双这个哥哥有多疼她，也知道哥哥有多放不下身上的重任。 所以，我要自强不息，我绝不能让我的亲人再挨饿，也不能让我九泉之下的哥哥失望！” 玉九儿说完抬头看向君墨：“王爷，我这样一抹异世孤魂，您怕吗？” 第178章 阴山百姓是九儿的责任 君墨将她搂紧，垂眸与她四目相对，眸底都是深情。 他嗓音沙哑道：“本王什么都不怕，只怕失去你！玉九儿，不管你是人是鬼，是魂是仙，本王生生世世都不想放开你！” 玉九儿感受到他的情深，心中升起阵阵涟漪，激动地投入他怀中，给了他一个自己以前碰都不敢去碰的承诺：“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片刻后 “不过......”玉九儿话锋一转，突然对君墨道，“王爷是不是追求者甚多？” 君墨：“......” 前一刻还深情缓缓，下一刻就画风骤变。 这跳脱的思绪，他险些跟不上。 “昨日红桑说王府赶了无数觊觎王爷的女子出府，说明王爷行情不错嘛！”玉九儿突然双手捧起君墨的俊脸，还不停地上下左右摆看。 她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在估价一般，在他脸上移动。 看得君墨莫名心慌。 怎么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猪呢？ “你，想做什么？”君墨不得不问清楚。 “也没什么！”玉九儿毫不掩饰眼底的精光，贼笑道，“不过是想牺牲一点点王爷的色相，挣点银子罢了！” 科考那年，她来京城挣银子，无权无势无靠山，举步维艰。 可如今，她虽然还是没权没势，可她有两座大靠山啊！ 她儿子，她男人，妥妥的稳如泰山般的靠山啊！ 没钱怕啥？ 有靠山还怕挣不来银子？ 玉九儿越想越开心，脸上的笑容越笑越深。 君墨摇头失笑，一脸宠溺道：“你连本王都舍得拿出来挣银子，看来，本王在你心中还不如阴山百姓重要。本王真是失败！” “哪有？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王爷对九儿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阴山百姓则是九儿的责任，怎么能比？” 君墨心中动容，直接将她抱到腿上，戏谑道：“你个坏蛋，打算如何牺牲本王的色相挣银子呢？” “不急！明日便是儿子们的生辰，皇上在宫里举办宫宴，当众公开孩子的身份！”玉九儿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孩子的身份公开，等于我的身份也公开！靖王府有个贵妾，却还缺靖王妃和侧妃，那林似玉远在凉州府没人把她当回事。 靖王铁树开花必定轰动京城，到时若端妃娘娘牵头在靖王府举办个赏花宴，王爷您也参加，京中贵女想接近王爷的，必定蜂拥而至。只要她们来，我就有办法让她们掏空腰包，嘿嘿！” 她心里清楚，这个赏花宴若由她这个贵妾来牵头，恐怕京城贵女们会觉得丢面子而不来参加，毕竟现在的她真的人微言轻。 冷场会很没面子，所以她只能将主意也打到端妃娘娘身上。 君墨看到她眼里的光，笑道：“你如此胸有成竹，本王不答应都不行！那本王便“舍身”陪娘子吧！” “啵！”玉九儿直接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以示感谢。 君墨岂是这么容易满足之人？ 当即就将她压在马车座位上为所欲为。 连色相都牺牲了，不讨点利息对不起自己！ 玉九儿回到王府就开始实行她的挣钱计划。 封管家被君墨暗示后，已经在心里自动将玉九儿的地位升级为当家主母，再也不敢怠慢。 西兰院如今除了五个玉九儿要求留下的下人，无人再敢随便踏入。 封管家对其他下人道：“玉贵妾脾气不好，不喜欢闲杂人等靠近，大家没事不许去触霉头。” 玉九儿写了一张单子，让封管家去采买。 没多久，材料都买回来，玉九儿集合院里的五名下人，准备开工。 玉九儿摆好道具后，对他们五人道：“我准备做一款独特的润肤霜。而这款润肤霜的关键是甘油，这个得从猪油和大豆油中提炼出来，具体怎么做，一会我给你们演示，你们只管按照步骤去做。” 大东朝的护肤品很粗糙，她在阴山县时早就想做润肤霜，只不过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捣鼓。 现在来到京城，遍地都是有钱人，她的机会又来啦！ 次日，皇上在宫里如期举办宫宴。 玉九儿是孩子的生母，即便身份卑微，勉强也可以出席。 天还没亮，玉九儿就被绿袖从被窝里拉出来梳妆打扮。 玉九儿昨夜被君墨折腾到大半夜，此刻还在昏昏欲睡，任凭她们几个下人摆弄。 直到感觉自己头顶重得差点支撑不住，玉九儿才猛然清醒。 一看镜子，脸上浓妆艳抹也就算了，头上身上环佩叮当，金光闪闪也太夸张了吧？ 玉九儿站起来走两步，差点没摔倒。 “用得着这么多首饰吗？腰身这么重，还能不能挺直腰杆走路了？”玉九儿一阵嫌弃，“还有，头上这么多金钗玉络，还抬得起头吗？” 玉九儿直接扯下来。 绿袖无奈劝道：“玉贵妾，您第一次进宫，不拿出点气势以后很难在别人面前立足啊！您就委屈一下，惊艳惊艳众人，不好吗？” 她说得很委婉，可玉九儿却也听出来了。 她玉九儿来自阴山县，是个被人瞧不起的阴山人，能登上贵妾之位全靠孩子，得拿出点资本来立威，惊艳靖王的那些狂蜂浪蝶才行。 玉九儿感到好笑：“你们以为我今日艳压群芳就能让她们对我刮目相看吗？” “不能吗？”丫鬟们一脸茫然。 “你们错啦！今日是孩子的生辰，我隆重出场只会抢了孩子的风头，也会抢了宫妃和公主们的风头，会变成众矢之的。我是嫌自己命太长，还去当靶子吗？快帮我拆下来！” 最后，玉九儿重新着装打扮，一身清雅又不失体统的装扮走出房门。 门外候着的君墨转过身来，看着缓缓走向他的美人儿，眼睛怎么都移不开。 这就是他心中的“小仙女”。 明眸如水，冰肌如雪，还灵气逼人，仿若误落人间不染纤尘的仙子。 “王爷，走啦！” 玉九儿一改往日女扮男装伪装出来的粗嗓音，换回她本来清甜的声音，像泉水叮咚般灌入君墨心尖，使得他一颗心颤了又颤，泛起阵阵涟漪。 君墨三魂被勾了七魄，他被玉九儿牵着上了马车才恍惚回神。 当即猛地把玉九儿压在马车座位上，低头便要吻上来。 “王爷，我刚上了妆！”玉九儿伸手捂着他的嘴巴。 第一次精心为女装的自己化了妆，她可不想被破坏。 她还藏着小心思，等过几日她的润肤霜做好后，顺便再做点化妆品，一起推销！ 今个儿这个淡妆，清雅如兰却不失女性魅力，就是为了吸引眼球，提前打广告的！ 宫宴隆重奢华，来的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及其家眷。 果不其然，众人对两个小皇孙的出现震惊不已，紧接着便是对孩子和君墨的谄言媚笑。 而对于玉九儿，大家却只是表面虚与委蛇，内心根本瞧不起。 玉九儿从宴会厅出来，在花园里呼吸清新空气的时候，听到几个贵女在暗处偷偷议论： “我听说她当年偷偷跟着她哥哥来京城设计爬靖王爷的床，简直恬不知耻！” “她起止设计靖王？还美其名曰保护孩子，诈死欺君。若不是她生了两个儿子将功补过，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个阴山人都敢这么色胆包天，我看全是靠她那身媚骨去蛊惑靖王的吧？等靖王腻了，看她还得意？” ...... 玉九儿听后也没在意，她的目的就是要用这身令人嫉妒的媚骨，蛊惑她们这些高傲自大的京中贵女。 到时把你们的口袋掏空，你们就知道我这身媚骨有多吸引人了！ 第179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玉九儿听得差不多，正想返回大殿，迎面就看到荣婉儿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昂地朝她这边走来。 荣婉儿在她手下吃过亏，也在“玉无双”手中吃过亏，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玉九儿告诉自己，这里毕竟是皇宫，绝不能在这里惹事。 这群人在她面前停下，玉九儿没理会她们，抬脚离开，却被荣婉儿伸手拦住。 玉九儿还没说话，荣婉儿就尖酸刻薄道：“玉九儿，你不是怕孩子被抢走，装死隐瞒皇上吗？你怎么不继续瞒下去啊？是突然想通了，要利用孩子来攀龙附凤吗？” 她说着还动手推了玉九儿一下。 玉九儿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能隐忍不发，捏了捏拳头，甩头要离开。 却被荣婉儿身旁一个女孩子嚣张地推了回去：“玉贵妾，急什么？跟我们聊聊！”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恐怕没什么好聊的。各位小姐都是有教养的女子，跟我一个妾室接近，就不怕坏了闺名？” 玉九儿语气淡漠，试着用言语吓退这些趾高气昂的高门贵女们。 可她到底高看了她们，这些人在荣婉儿的教唆下已经是非不分，各种酸不溜丢的嘲讽相继响起： “你既然这么识趣，怎么还有脸爬靖王的床？” “你们阴山人穷困潦倒，脸皮都这么厚吗？连堂堂靖王也敢觊觎？” “阴山人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还不是你们自己没用？难怪你一个小女子要死死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 玉九儿听得满心苦楚，这些话就像一根针，一针一针扎在她心窝上，让她的心阵阵刺痛。 她的百姓现在确实在勒紧裤带过日子，而宫宴上的珍馐佳肴却被那些王公贵族弃如敝履。 是她没用！ 她过于自负，豪言壮语，却没能实现诺言，让一个天灾人祸就打回了原形。 荣婉儿又推了玉九儿一把，她一个趔趄往后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不过，却也让她瞬间从自怨自艾中清醒过来。 玉九儿冷冷一笑，就算阴山百姓确实缺衣少食，也不是她们这些骄奢的贵女可以谩骂的，她们没资格！ 玉九儿举起手中的药粉正想不顾一切洒过去。 洒过去就能让这群自视清高的高门贵女们浑身瘙痒，当众脱衣挠痒，衣冠不整，名誉扫地。 可事后她也会让皇上对她越发厌弃；会让其他贵女、宫妃和公主们从此将她推上德行缺失的道德顶峰，以后她再想从她们身上捞钱就难了。 不行，她的挣钱计划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为了阴山百姓，她得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可这把刀却能促使她时刻警醒。 玉九儿捏紧拳头把药粉重新放回怀里，手往裙摆上拍了拍，正想站起来。 可荣婉儿却抬起脚，眼看就要往玉九儿身上踩去。 玉九儿两手抓紧裙摆，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脚。 在这宫中，装软弱或许才是她的出路。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一个孤儿即便在孤儿院饿过肚子，可至少在现代没有遭受过霸凌，穿越来古代居然遭到霸凌？ 真怂！ 可她又不得不隐忍，想想阴山县的乡亲们，为了将来，她不能再冲动，她得忍住！ “啊！” 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却传来一声尖叫。 玉九儿睁开眼睛，看到一股罡力甩向荣婉儿，力道不大却也让她跌倒在地。 她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如玉公子，挥了挥宽大的衣袖，缓缓向她们走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吧？ “荣小姐，这里是皇宫，请自重！”这男子嗓音清雅，听着很舒服。 “首辅大人安！”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众多贵女当即弯腰行礼，连荣婉儿也站起身，一脸倔强地低头行礼。 玉九儿也站起来对他行礼问安。 这人是谁？为何这些贵女们如此敬畏他？ 这时，剑一着急忙慌跑过来，责问荣婉儿：“婉儿小姐，您给我喝的是什么？我一直闹肚子！” 荣婉儿一脸无辜道：“不就是普通的酒而已？我哪里知道你为何拉肚子？你莫要来赖我！” 说完带着众人慌忙窜逃。 “多谢首辅大人替妾身解围！”玉九儿又对他福了福身子。 他客气地拱了拱手，没再说别的，抬脚离开。 剑一满脸愧疚给玉九儿弯腰赔礼道歉：“玉贵妾，对不起，我中了荣小姐的奸计，您没事吧？” 玉九儿摇了摇头，看着首辅远去的背影问：“多亏了首辅大人及时过来帮我解围。剑一，你可认识他？朝中几时有这么一位年轻的首辅了？” 失策，她来到京城，首先应该先跟君墨了解清楚如今的朝中关系网才是！回家立即做功课！ 剑一答道：“他是六年前的状元，在地方任职三年，业绩显着。而后调来京城，进入内阁，他用短短三年从内阁大臣一路升为当朝首辅，成为轰动京城的风云人物！” “厉害！”玉九儿闻言都不得不赞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端妃娘娘朝这边走来。 她挥退左右，对玉九儿道：“本宫刚才看到婉儿带一群人从这里离开，你没惹事吧？” 端妃娘娘也太瞧得起她了，她不会还以为，她还是阴山县那个小霸王吧？ 京城不是她的地盘，她就像被拔毛的凤凰，嘚瑟不起来了啊！ 玉九儿老实道：“娘娘，九儿知道轻重，没敢惹事！” 端妃娘娘这才松了口气，她放软语气，握住玉九儿的手语重心长对她道： “本宫知道，以你的傲气，被封为贵妾心里肯定不好受。可在京城，能咽下委屈的人才能走到最后，本宫希望你能悟明白这个道理！” “九儿谨遵娘娘教诲！” “还有，关于废除阴山契约，本宫曾旁敲侧击试探过皇上，也跟荣丞相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们一致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向皇上提及。”端妃娘娘一脸严肃地嘱咐道， “这契约毕竟是先皇定下，我们刚得以回京，每走一步都得谨慎。你既然已经成为靖王的妾室，本宫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不要冲动行事。以你现在的身份，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是！九儿知道！”玉九儿有求于端妃娘娘，只能先哄好她，“娘娘，九儿初来乍到，是不是应该在府里举办一个赏花宴，笼络一下京中各世家小姐和夫人呢？” “这......”端妃娘娘犹豫片刻，道，“既然你想办......也行！以前墨儿从未在意过后宅之力。如今，你也算是靖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是该帮着墨儿笼络一下关系。” “可是，九儿人微言轻，恐怕各世家小姐和夫人们不买账，能否请娘娘帮牵个头？让世家公子和小姐们都来参加，九儿请王爷也抽个空出席，可好？” 端妃娘娘眯着眼看向玉九儿，看得她莫名心虚，她才问：“你莫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这个玉九儿比鬼都精，不得不防啊！ “娘娘，九儿在此人生地不熟，只是想多认识一些人罢了！又不是在阴山县，九儿可不敢惹祸端！” 挣钱又不犯法，应该不算惹祸端吧？ 端妃娘娘斟酌片刻才点头答应：“大冬天也没什么好花可赏，从阴山一路回来，我们搜罗了各地茶叶，不妨办个品茗宴吧！” 玉九儿赞同：“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只要有人来，管它什么宴。 “还有十日便是大东朝的下元节，本宫会向皇上请求出宫，日子就定在那日吧！” “是！都听娘娘的！” 端妃娘娘离开后，玉九儿理了理身上的裙衫，将上面的尘土拍掉，才不紧不慢往大殿的宫宴走去。 边走还边低声嘀咕着：“衣冠不整不洁都是对皇上不敬，这个破皇宫就是这么讨人厌！” 第180章 天之骄子 而宴会厅里的君墨，接受完众人的恭维，好不容易得以歇息片刻。 他看似正全神贯注欣赏歌舞，可实际上余光已经往大殿出入口瞟去无数次。 直到玉九儿的身影出现，他才若无其事将目光转向各位大臣。 “怎么去透个气，去那么久？”一脸淡漠的君墨眼睛看向别处，连头都没往她这边转，声音里却透出一丝担忧。 玉九儿在君墨旁边坐下，低着头假装梳理衣襟：“遇到点小麻烦，不过都解决了！” “没事吧！”君墨眼睛依旧专注于歌舞。 玉九儿双掌杵着下巴佯装欣赏歌舞，嘴唇蠕动回道：“还好，你有个好表妹，托了她的福，让我欠了个人情。” 殿上很多眼睛盯着，君墨也不好再问。 今日是十五，按照皇上的规定，今日玉九儿和君墨可以带孩子回府过夜。 上马后，君墨将孩子放在马车软垫上，让他们自己玩，便着急问玉九儿：“你刚才在花园里遇到了什么事？可有受委屈？” 她的处境他不是不知，除了安排人保护，他没有它法。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揣到怀里一直捂着。 玉九儿嘟着嘴道：“算不上委屈，就是你的荣表妹带人来找我麻烦！” 女生本来就爱打小报告，她也不例外。 总不能被霸凌而不反击吧？ 弱者才一味忍让，憋屈活着不是她的作风。 难道不能痛快干一架，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走着瞧！ 哪知君墨接下来的话让她火冒三丈。 他将信将疑道：“婉儿？她一向心直口快，人不坏，若她不小心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能也是.....” 接触到玉九儿冒火的双眸，君墨瞬间住口，立即改口道：“本王回去就去找外祖父谈谈！” 玉九儿忍住怒火道：“她都十七了，一天到晚野得跟个男孩似的也不是办法，得给她找个婆家管管她，省得她总来找我的茬！” 他难道看不出荣婉儿一直对他有意思吗？ 玉九儿想起之前剑三曾对她说过：“王爷将你以外的女子都视作男子看，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王爷会被别的女人蛊惑！” 现在想来，君墨在这方面确实有些迟钝。 君墨将怀里的娃推到一边，改为搂住媳妇，谄媚道：“是本王的错，本王今日就去找外祖父好好谈谈她的婚事，找个人管住她！” 听了这话，玉九儿一口气才顺下去。 “对了，这次多亏了首辅大人帮忙！”玉九儿说着左右看了看。 只有两小只在马车的地毯上翻滚，搞各种破坏，而马车也驶上宽阔的街道，才悄声问，“此人是你一派的吗？” 君墨摇头：“不是，他是个纯臣，只忠于父皇！” 玉九儿不解问道：“那他怎么可以如此厉害呢？他到底什么来头？” 君墨把之前就了解到的信息告诉玉九儿：“此人姓商名不群。是商家倾力培养，用金银堆积出来的一个另类！” “商家？”玉九儿闻所未闻。 君墨继续给媳妇解惑：“商家是大东朝最大的丝绸之家，生意遍布天下，几乎富可敌国。商家几代人就出了一个状元，便是这个商不群。 商不群出身商贾，自小就随他家人走南闯北做生意，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对人心的把控，二十岁中状元，很得父王器重。” 玉九儿听完满眼都是光，一脸崇拜道：“有钱有才又有势，这个商不群简直就是个天之骄子啊！” 玉九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君墨沉下来的脸，还一个劲地夸：“他既能抵制各个皇子的威逼利诱，又能得皇上信任平步青云，直上云霄。” 想起他远远甩向荣婉儿的那一道罡力，玉九儿还不知死活地继续道， “他武功好，文采斐然，还长得如此好看，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生意天才？ 天啊！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离谱？将所有好处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太过分了！” 玉九儿每夸一句，君墨的脸就黑一分，连马车里的两小只都能感受到父王浑身散发的冷意，呆呆的不敢再调皮。 玉九儿感受到孩子们的异样，后知后觉斜眼猫了君墨一眼，试图补救道： “王爷，您干嘛？瞧把孩子吓的！我不就夸了他两句吗？又不是要跟他跑！ 再说，他也没有王爷有魅力啊！我只不过当他是个好看的花瓶一般，纯粹欣赏而已！” 这话成功撸顺了君墨炸起的毛，不过他依旧嗤之以鼻道：“他满身铜臭，几乎连鞋子都是金丝制作，有何好欣赏的？怎么？你想从他身上搞钱？” 他不喜欢自己的媳妇惦记别的男人，即便是惦记他的银子也不行。 “你也知道我缺钱，对有钱人自然多几分注意，想想不行吗？” 士农工商，在封建皇朝，商人地位被排在最后，难怪君墨瞧不起他。 不过她不是想直接从他身上搞钱，而是想找他合作。 这样的人得天独厚，又有正义感，若能交到这么一个朋友，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不过她可不敢让君墨知道她的想法。 她突然发现，君墨占有欲有点强，简直是封建时代大男子主义教育下的精品，她可不敢贸然去惹。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两个孩子第一次回王府，能和父母一起躺在一张大床上睡觉，兴奋得上蹿下跳。 君墨和玉九儿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哄睡，才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刚回京，君墨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玉九儿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她的润肤霜，跟春夏秋冬四名丫鬟交代了一番后赶紧回她的西兰院继续捣鼓。 甘油已经提炼出来，只要有甘油做基础，其他香味的润肤霜就不难做。 自从来到京城，她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能掌控的唯有挣钱之路，她怎么都要好好把握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啊！ 这一忙，又过了几日。 半夜，忙完公务的君墨像往常一般，偷偷翻墙潜入玉九儿房中。 为了不让玉九儿成为众矢之的，君墨人前对玉九儿一直表现冷淡，可这并不影响他有空就翻墙窃香！ 玉九儿这几日做润肤霜几乎走火入魔，此刻累得已经昏昏欲睡，对贴上来的男人，玉九儿咕哝着警告道：“王爷别动，我好困！” “本王好累！”君墨只将玉九儿紧紧搂入怀中。 玉九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疲惫不堪，整个人瞬间清醒，转身捧住他的脸问：“怎么了？王爷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为何一脸为难？” “九儿，本王今晚跟外祖父吵了一架！”君墨叹了口气，将手枕在头下，愣愣盯着蚊帐顶部道， “他居然要本王娶婉儿？本王将婉儿视作亲妹妹，岂能毁了她的幸福？本王不愿意，他发了好大的火！” 玉九儿提示道：“王爷要不要劝劝婉儿小姐？只要婉儿小姐不愿意，荣丞相大人恐怕也会妥协的吧？” 荣婉儿竟敢直接从荣丞相身上下手，抢她的男人？简直自不量力！ 就算到最后君墨迫于形势要娶别的女人，也绝对不能是荣婉儿！ 理由很简单，她看不顺眼！ “你说得对，明日本王找婉儿好好聊聊！” 玉九儿建议道：“王爷最好把话说狠一点，拒绝得干脆利落才行，不然小女孩听不懂！” “你也才十九岁，老成持重！”君墨将玉九儿搂入怀中。 玉九儿心血来潮道：“我的灵魂与王爷同岁，而且生辰比王爷还早三日呢！来，喊一声“姐姐”来听听！” “皮痒了是吗？”君墨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我错了！王爷饶命！啊” 第181章 捷径走不通 这天，玉九儿终于做好一批润肤霜，在品茗宴之前，她要拿点去宫里先给端妃娘娘试用。 想要一炮打响，端妃娘娘是关键。 连宫妃都称赞的东西，别的夫人小姐自然会跟风。 可她只是一个贵妾，皇上允许她自由出入皇宫看儿子，却没有给她在宫里随意走动的自由。 每次入宫都只能从宫门口由太监一路将她直接领进孩子们住的朝阳宫。 其他地方没有君墨的陪伴或者后宫妃嫔的召唤，她根本不能随意踏入。 可这几日，君墨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闲陪她入宫。 所以，除非端妃娘娘也来看孩子，否则她想见她一面还真不容易。 玉九儿知道照顾孩子的宫女太监们都看不起她这个阴山来的妾室，若非看在她是孩子的生母的份上，恐怕连个笑脸都不屑给她吧？ 玉九儿把身上仅有的银两送过去，却从她们眼中看到了嫌弃。 可她身上确实没有银子了，砸不出水花来啊！ 按照王府规定，贵妾每月是能拿到月银的，只是她来日尚短，封管家不知道是忘了还是认为她不需要银子，也没有给她准备银两。 而君墨忙得很，根本没空闲注意这些小细节。 为了不让外人认为靖王在意这个妾室，君墨也没敢将王府的财政大权交给她。 只是偷偷给她送了一些珠宝首饰来。 玉九儿又把头上的朱钗递过去：“就去帮忙通传一声即可。” 一个小太监一脸为难道：“玉贵妾，我们也仅仅是个小奴才，不能在宫内四处走动，若被发现连小命都难保啊！” 另外一个宫女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直接一脸不高兴道： “玉贵妾，我们在宫里生存都容易。你运气好生了皇孙，犯错兴许能留条小命，我们这些宫女太监在你们看来是威风，可在宫里到底是低人一等，谁敢破坏规矩啊？” 一名老宫女还一脸为她好的表情，劝道：“玉贵妾，你一个阴山人能当上贵妾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您应当惜福！莫要想着搞东搞西，省得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贵化为云烟。” 玉九儿知道他们都在找借口推脱，若是有心，随便找个宫里的熟人帮忙通传一声也不是很难的事。 愁眉不展之际，小璟儿一脸严肃走过来，一手拉着老宫女的衣摆，一手指着外面道：“端祖母！” 小鑫儿看哥哥在帮娘亲，也“蹭蹭蹭”走过来，两手插腰，绷着脸对宫女太监们道：“我要端祖母！” 那小模样，有几分君墨的气势。 宫女太监们哪敢怠慢小皇孙，即便他们小不懂事，可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啊！ 小宫女蹲下哄着：“小祖宗，端妃娘娘昨晚上才来陪你们玩，今日还在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她了好吗？” 小鑫儿看向玉九儿，玉九儿噘着嘴。 他一下就明白了娘的心思，当即戏精附体，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连小璟儿也跟着弟弟假哭几声。 这下，殿内所有宫女太监都慌了神。 春儿和夏儿当即跑上来一人搂住一个娃哄着。 春儿对宫女们冷笑道：“看来，这殿里的奴才们都难请得很啊！既然如此看不惯我们阴山人，那我们还不如奏请皇上将我们四个丫鬟也送出皇宫算了，省得你们看了碍眼！” “这.....“ 几个太监和宫女也怕事情闹大，赶紧给玉九儿跪下：“玉贵妾，怕了您了，我们立即找人去通传，请您稍等！” 老宫女急忙对玉九儿道：“玉贵妾，请您让小皇孙别再哭了，这若让皇上知道，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玉九儿对两个孩儿撑起笑容，并蹲下张开手臂：“来，娘抱抱！” 两小只立即止住哭声，奔向娘亲！ “真是娘的乖宝贝！”玉九儿搂紧怀里的孩子，鼻头酸涩，心疼他们这么小就要学着看清人情世故。 若在阴山县，单纯的生活多好！ 她一定要努力！ 努力赚钱，努力变强大，将西域人赶走，让那里真正变成人间乐土，让她的孩子以后能有个纯粹干净的地方可以歇息。 没多久，端妃娘娘缓缓而来：“听说小宝贝们想端祖母了？端祖母来啦！” 玩闹了一会儿，玉九儿把握住机会，将润肤霜拿出来与端妃娘娘分享。 “嗯！确实很滋润，还很细腻，这淡淡的桂花香也是本宫喜欢的。九儿，这真是你自制的？” 端妃娘娘用过之后赞不绝口。 “是的，娘娘！”玉九儿又拿出几个小瓷瓶，“九儿还做了其他香味的，浓的淡的都有。” 端妃娘娘看她这热情劲，心中了然，问：“你莫不是想做这个生意吧？” 她就知道她不是个闲得住的人。 “娘娘果然聪慧过人！”玉九儿点头道：“是的，九儿想自力更生，帮王爷减轻负担，娘娘能不能帮九儿宣传呢？ 这么好的润肤霜，各宫娘娘定也需要，若能卖给她们，必定能打出名堂，成为天下皆知的御用润肤霜。” “减轻负担？你不给墨儿惹祸就好了！本宫得想想！”端妃娘娘端起润肤霜放到鼻前细细闻着，垂眸凝思。 玉九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被拒绝，又急忙道：“娘娘只要根据各宫娘娘和公主们的喜好，送一些过去给她们试用即可！” 按照她的计划，润肤霜做出来第一步是让宫妃试用；第二步是高门贵女和夫人们试用。待她们都一致好评之时，就是她拿麻袋装钱的时候。 玉九儿对自己做的润肤霜非常有信心，就差宣传这关。 端妃娘娘轻叹一口气：“你想得太简单！后宫的水很深，一个不留神，有人拿你送的东西做文章，你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泼下，令玉九儿浑身寒冷。 对啊，她怎么忘了后宫那些阴险狡诈的腌臜事儿了呢？ 她是急糊涂了，一心只想走捷径快速敛财。 利用后宫，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啊！ “如此，倒是为难娘娘了！是九儿思虑不周。”捷径走不通，玉九儿语气有些落寞。 端妃鼓励道：“山不转水转，别灰心！你这润肺霜确实不错，若让她们自己上赶着去买，也是可以一试的，只不过最好莫要与靖王府沾边！而且你一个贵妾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妥！” 玉九儿既然有心做事，她也不能一昧打击，总比让她闲来无事动心思惹别的祸端好吧？ “多谢娘娘提点，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即刻去找店铺，以玉桃的名义盘下。”玉九儿笑道，“品茗宴上还望娘娘帮忙夸赞这款润肤霜。” “你呀！本宫早该想到，你让本宫牵头办品茗宴肯定没那么简单！”端妃娘娘眼底划过宠溺，“好吧！本宫到时会跟她们说你送的润肤霜很好用，让她们去找你打听！” 从宫里出来，玉九儿直接让暗影将马车赶到京城最热闹的集市。 还有六天品茗宴就要举办，她要在那之前，以玉桃的名义盘下一家店铺。 为了不能让君墨的对手抓到任何漏洞打击他，还不能跟王府有任何沾边。 可玉九儿又想得太简单，他们逛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铺面。 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位置不合适。 “那一大片店铺最合适，只可惜他们都不卖也不租！”玉九儿指着前面的店铺，馋得口水直流。 暗影道：“那一排都是商家的店铺，王爷之前也有几间在其中，可惜都卖掉换银子了。” “商家？首辅大人的那个商家？” “是的，主子！” 得到答案的玉九儿眼睛一亮，决定铤而走险去碰碰运气。 第182章 碰瓷 回到王府，玉九儿立即让封管家去找出君墨少年时的衣服：“找几身我这个身材能穿的就行！速度快些，我有急用！” 她得赶在首辅下值回家前拦截他。 没多久，封管家找来好几套君墨十三四岁时的衣服。 玉九儿挑了一件，并对玉桃和绿袖道：“你们也挑一身穿上，我们女扮男装出门办事更方便！” 她们两人连忙摆手：“王爷的衣裳我们岂敢穿？” 封管家很有眼力劲，提议道：“府里倒还有一些做给小厮的衣服，没人穿过，要不拿来？” “拿！” 没多久，扮成男装的三人从王府后门悄咪咪溜出去。 暗影悄声问月影：“为何主子不直接走正门？” 他知道王爷给了主子绝对的自由，她完全是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的。 “主子恐怕要去做坏事！”月影言简意赅。 上了马车，玉九儿便问绿袖：“你可知首辅大人的府邸在哪里？” 绿袖老实道：“奴婢不知，不过主子想知道也不难，随便在大街上找个穿戴好点的有钱人家小姐一问便知！” “首辅大人这么受小姐们的欢迎吗？” 绿袖道：“京城大半女子都是首辅的追求者，奴婢有自知之明，没敢肖想罢了！” 玉九儿自嘲道：“呵！确实！连我都想凑上去，更遑论那些闺中待嫁的女子了！” 绿袖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主子，那个，若让王爷知道您也觊觎首辅大人......” “那就管好嘴巴，别让他知道！”玉九儿一副淡定的模样，瞥见绿袖吓白的脸，玉九儿才喷笑道， “绿袖，收起你脑子里肮脏的想法，我只不过是想去找他谈生意，又不是去追求他，放心！” “那主子为何不给他递一张拜帖，直接上门呢？” 玉九儿自嘲道：“他那么优秀之人，想找他谈生意之人肯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妾室求见，他又岂会理睬？” 果不其然，暗影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穿戴好点的女子一打听，就要到了商不群的府邸所在地。 玉九儿三人的马车刚在首辅府门前停下就看到商不群的马车缓缓驶来。 她赶紧跳下马车，正要上前叫住他，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大群疯了似的女子，向商不群的马车狂奔而去：“首辅大人！首辅大人！给我们提个字吧！......” 这群女人简直比现代的追星族还要疯狂。 商不群的马车停都没停，直接疾驰进府，身后的侍卫像赶苍蝇似的赶人。 玉桃看这阵仗，摇头叹息：“九姑娘，算了！我们这样贸然上去，恐怕也会被当成花痴赶走的！” 玉九儿想了想，向那群花痴呼喊：“谁想知道首辅最劲爆消息的，跟我走！” 果然，这一喊声引来了一串花痴。 玉九儿招呼大家往前跑了一段路，离首辅府远一些才停下，对围上来的花痴们道：“我出银子跟你们买首辅大人的信息，卖不卖？” “切！我们还以为你有什么劲爆消息呢？谁稀罕银子，我们想要的是首辅大人的青睐！” 她们挥挥衣袖，转身就要走。 玉九儿又傻眼，钱都不要？ 不过，端看她们的穿戴也能猜到，这些人非富即贵，敢觊觎首辅的，谁又会缺银子呢？ 像绿袖这种穷的就没敢“追星”。 玉九儿不死心又大喊：“别走啊！我当真有首辅的劲爆消息，咱们可以交换！” 这话成功让她们又折了回来。 “我们为何信你？再说你是谁？一个大男人打听首辅喜好，莫不是也对他感兴趣？” “这你们就别管了，换不换嘛？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玉九儿两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痞里痞气道， “不换可是你们的损失哦！我这消息很私密，是花了大价钱从首辅贴身小厮那里打听来的呢！” “行！你想知道首辅的什么信息？” “我要知道首辅往日的出行路线以及他最喜欢的东西！” 玉九儿相信这两样她们肯定早就挖掘出来，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她时间紧迫，等不及去调查罢了。 果然，她们对视一眼，有个女子就直接道：“首辅大人每日两点一线，皇宫和首辅府。他最喜欢喝酒，不过得是特别的好酒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就这？”玉九儿嫌少了，“我的消息可不止值这些！他就没有喜欢去的地方吗？” 两点一线她还如何逮他？ 她们都摇摇头，看来真是不知道。 “该你说了！”她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首辅的私密消息。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左右看了看，只有玉桃她们，就悄声道：“首辅的内裤是月白色的。” “哇！”这群花痴果真立即沸腾起来。 等人都走后，绿袖眼中满是质问：“玉贵妾，您为何连首辅内裤的颜色都知道？莫非您......” 玉九儿手上的扇子往她头上打去：“当然是猜的啦！反正又没人敢去印证真伪！” “回去吧！” 一行人只能败兴而归！ 玉九儿回去后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接近商不群。 他那么优秀的人，什么都不缺，出行也神秘，周身简直就像个无懈可击的铁桶，要想悄悄接近他实在太难。 怎么办才好呢？难道要她去碰瓷？ 碰瓷？ 玉九儿浑身一震，为了银子，也不是不行啊！ 次日，玉九儿天还没亮就起床，好在君墨昨夜不知在忙什么，没有溜到她房里来，刚好方便她早起作案。 玉九儿还把打着哈欠的绿袖和玉桃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 碰瓷没有帮手怎么行？ 暗影驾马将她们拉到首辅去皇宫的必经之路。 找好作案地点，玉九儿交代：“一会首辅的马车过来，我上去碰瓷，你们见机行事，上去索要赔偿！” 她一个贵妾，想与这样的天之骄子有所交集实在太难！ 为了银子，脸都不要了？ 很快，首辅的马车朝玉九儿的方向疾驰而来。 蓄势待发的玉九儿还未冲出去，眼前突然一晃，有个人先她一步向前冲。 不要命似的，让她自叹不如！ 不过那人估计没找准角度，直接被马车给撞飞了起来。 首辅的侍卫立即飞身上前，轻车熟路地将人接住，并随手扔入旁边草丛，嫌恶道：“下次再来就直接砍断手脚！” 他丢下一锭银子就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 玉九儿呆呆愣在原地。 原来碰瓷这招已经有无数人用过？ 这时，她身后响起马蹄声，君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玉九儿不自觉紧张起来，舌头顿时打结，吞了口水才打哈哈道：“王，王爷，好巧啊！” “你一大早来此作甚？”君墨眉宇紧蹙，他最近太忙，疏忽了她，她又开始搞事情了？ “看日出，此地离湖边近，我正要往湖边去看日出呢！”慌乱中，玉九儿胡乱找了个借口。 剑一抬头看了看天色，阴得快要下雨，有日出可欣赏？ 君墨身后的魏正望着首辅远去的马车，意味深长道：“玉贵妾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做坏事拉上我家玉桃作甚？” 君墨气势逼人，玉九儿直接投降：“好吧！我承认，我是想来碰瓷的，我想讹首辅的一家商铺！” “哪里的商铺？”君墨翻身下马，脸上浮现些许怒意，她要商铺不来找他，而是去找别的男人？ 玉九儿老实交代：“京杭街的商铺！” 君墨还未说话，魏正直接道：“王爷在那条街的商铺都卖了，不过我倒是还有一间在那里.....” “当真？”魏正还未说完，玉九儿就跳起来，“你早说啊！害我还白费那么多功夫。玉桃这聘礼你也是时候该付一付了吧！” 玉桃闻言脸立马涨红：“九姑娘，您扯上我干什么？我又没嫁给他！” “你别出声，我在替你争取利益。”玉九儿无耻起来六亲不认。 接着继续对魏正道：“没想到你魏正还挺有钱的！你说吧，要不要将商铺作为聘礼先预支给玉桃的娘家人呢？我们玉桃可不嫁吝啬鬼哦！” 魏正嘟囔道：“我哪有王爷有钱？怎么没见你跟王爷要聘礼？” 君墨躺着也中枪，狠狠瞪了魏正一眼。 魏正吓得直接从马上翻身下来，跺脚道：“我给还不行吗？” 第183章 雄心壮志 “太行了！”玉九儿高兴得跳起来，迫不及待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铺子！” 玉九儿做强盗做得极其心安理得，直接越过君墨，很自觉地给魏正安排好今早的活计： “王爷，魏正就先借我一用！” 君墨还能说什么？总比让她去讹人好吧？ 连首辅都敢讹，胆子还是这么肥，不看着都不放心。 魏正的铺子是卖成衣的，在丝绸店中间，位置极佳。 玉九儿看了很满意，直接把玉桃塞入他怀中：“玉桃，快谢谢魏副将！这家店以后就挂在你名下！娘家人先借用一下！” “九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重利轻友呢？”玉桃羞得满脸通红。 她从魏正怀里退出来，恭恭敬敬给他福礼，正想跟他解释，却被魏正制止： “别，玉桃，我的就是你的，谢什么？我手中还有一家典当铺、一家酒楼、一家杂货铺，都给你！” “不，这样做不妥！”玉桃连连摆手，魏家本就不接受她，魏正再把家当都交给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呢！她明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 可玉九儿就不一样了，她听魏正报上家产，当场眼红起来，直接帮玉桃应下：“有何不妥？你在凉州府管理一整条丰乐街都游刃有余，别妄自菲薄。给你，你就好好帮着管理便是！” 这下发了，没想到魏正这货也这么有钱！ 玉桃急得跺脚道：“京城一家店铺就能抵一整条丰乐街，这如何能比？魏大哥，你这么做家里人知道吗？我不想让人说成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她想得深远，不敢像玉九儿这般没脸没皮，胆大妄为。 借用一间铺子应急也就算了，哪还能要了人家全部的家当？ “这几个铺子都是我魏正自己挣来，跟家里无关，谁敢说你，我魏正第一个不饶！” 魏正难得撇下君子礼仪，众目睽睽之下牵起玉桃的手，深情缓缓道，“我能得你青睐，三年生有幸！别说几家铺子，就算给你性命，我都愿意！” “我都说了不能要就是不能要......”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让玉桃羞得脸色更红。 同时心里也很着急，她把手抽出来，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玉九儿又发挥她的无耻本质，直接替玉桃收下：“玉桃脸皮薄，魏副将，你直接过户就行！现在你们比我和王爷还有钱，我们以后还得仰仗你们呢！” 她说的是大实话，她和王爷负担重，口袋里的银子连下属都比不上。 他们身为忠贞不二的忠诚下属，不得帮着补贴点吗？ 反正玉桃也是被魏家嫌弃的阴山人，客气推脱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倒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 若能帮魏正将产业发扬光大，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玉九儿对玉桃眨眨眼道：“玉桃，你就当辛苦点，帮魏正管理产业吧！拿出你的本事来，我一直都看好你！” 玉桃还想拒绝，魏正和玉九儿已经低头商量着过户的事，还热络地讨论着之前店铺里的生意，根本没空理会玉桃这个当事人。 魏正还十分真诚道：“这几家店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勉强没有亏本，若能在玉桃手中发扬光大，也算是我魏正报答阴山百姓的热情招待。以后年老，我还想着能回阴山县养老，就当提前给谢礼了！” “好说！好说！没想到你魏正这如此明事理！我若不能带你媳妇暴富都对不起你！放心交给我们吧！”玉九儿拿得一点都不手软。 谁叫王爷为了养军队，京城里的店铺都卖光了呢？ 他就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带媳妇杀回京城，需要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拔地而起吗？ 搞得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借踏板才行！ 玉九儿认真对玉桃道：“玉桃，想想有朝一日，若所有京城人光顾的大部分店铺都出自我们阴山人之手，他们还逛得欲罢不能，还会有谁敢瞧不起我们吗？” 她不能在别处发光发亮，至少可以在京城变成富甲一方的霸王，晃瞎这帮看不起阴山人的京城人吧？ 玉桃愣愣看着玉九儿，她没想到九姑娘还有此雄心壮志？ 玉九儿又道：“你想想如今名震京城的商家，他们明面上是靠商不群这个首辅出名，可细想，若没有商家几代人浑厚的商业底蕴，又怎能砸出这么大浪花来呢？商家也靠商业才支棱起来如今的辉煌啊！我们应当学学人家！” 玉桃被说得浑身热血沸腾，郑重其事对玉九儿道：“九姑娘，你能有此雄心壮志，我玉桃必定拼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魏正这个二愣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将自身家当给出去也能这般高兴的，没谁了！ 这时，光顾着说话的几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姑娘，你这番言论倒是新颖得很！抱歉，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 玉九儿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绫罗绸缎，披金戴玉的小女子，正对他们盈盈笑着。 “不敢当！”玉九儿朝对方点了点头，回以一笑。 知道她是阴山人还能如此看待的不多。 端看她这一身装扮，定也是个非富即贵之人，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瞧不起阴山县，真是难得。 “请问阁下是......”玉九儿当下就想结交这个眼底都是真诚的女子。 “你口中的商家人！后会有期！”那女子对玉九儿福了福礼，带着一串丫鬟和侍卫扬长而去，笑得意味深长。 魏正凭借权力，店铺过户办理得相当快速而顺利。 玉九儿只对玉桃道：“先将京杭街这间成衣铺清空，该卖我们的润肤霜。其他铺子你自己看着管理先，有什么需要你再跟我说。我要先集中力量，在品茗宴之前将润肤霜多整点出来。” 之前只做了一百多瓶，若开始销售肯定不够。 回府后，玉九儿将主意打到王府下人身上。 原本君墨就将府里下人的去留都交给她处理，她忙得没空理会，这会儿，该给这帮闲人找点事做了。 她找来封管家，吩咐道：“你将府里所有下人都集中过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君墨鲜少有时间管理府里事务，只告诉她封管家是靠得住的，而其他人，有大半是荣丞相那边送过来的，也算靠得住。 “好的，小的这就去！” 封官家是个人精，早看出君墨对玉九儿的特别，非常配合。 所有下人都集合后，玉九儿将府里一百多个下人分为五个组，组合成一条专业的生产线。 每个组只需负责制作润肤霜的一个步骤。 这样一来，除了玉九儿院里那几个下人和封管家之外，其他人根本猜不到她要做的是什么东西。 而最后一步是将做好的润肤霜原料混合搅拌，再装瓷瓶贴标签，这些藏不住秘密的步骤当然只能由她院里的人和玉桃负责。 府里下人懒散惯了，听到玉九儿的吩咐，有些人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有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等府里有庶妃、侧妃和王妃，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地指挥我们做事？” “人家如今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还不得使劲威风啊？” “忍忍吧！等府里又来女主人，她就嘚瑟不起来了！” ..... 第184章 赌局 面对她们的不乐意，玉九儿并没有在意，反倒越发嚣张警告道：“你们手上的活儿我都安排了侍卫监督，若敢偷奸耍滑，严惩不待！” “你如此嚣张，就不怕有人在东西里投毒吗？”有人壮胆回了句。 玉九儿冷笑道：“那么侍卫看着，你当他们瞎吗？还有，我会把你们做的东西渗到饭菜里给你们吃，不怕毒死自己就尽管投！还有，不完成每日任务，不准吃饭！” 哼，跟她斗？嫩了点！ 她现在急需人手，先忍着，等品茗宴结束，看她不“过河拆桥”，再将桥砸它个稀巴烂！ 这么安排下来，整个王府立即陷入紧张的生产中。 没完成任务的人当真没有饭吃，一来二去，府里所有下人不得不为了肚子，努力完成每日的工作量。 封管家光采买润肤霜材料都忙得脚不沾地。 三日后，润肤霜又产出一千多瓶。 玉九儿带着玉桃和院里的五个下人去店里铺货。 玉桃不禁感慨：“果真人多力量大，这下品茗宴之前，店里的润肤霜肯定管够！” “够不够还说不定呢！别小看京城那些钱多得咬口袋的女人们。明日开始，你就开始试营业吧！”玉九儿眼底都冒出了金疙瘩。 玉桃笑着应声：“是！看把你急的！我干脆住到店里算了，这店铺二楼原本有一半是接待贵宾，一半是囤货，我清理一间出来住就行。” “如此也好！你住在王府要偷偷摸摸进出也不方便！”玉九儿想了想，又道， “二楼这一半也没有什么货要囤，干脆全部住人，把你身边那三个下人也叫过来伺候！好在伺候你那三人没有被荣婉儿染指。叫魏正再给你派几个侍卫过来保护！” 事情安排妥当，玉九儿终于可以回去继续生产。 当晚，原本顺利的生产链出现了断裂。 原因是有下人受不了突然增加的劳作，将玉九儿给告发了。 君墨沉着脸看向跪在他脚下的下人，厉声问：“你们说玉贵人苛待你们？她如何苛待了？” 说着往坐在旁边慢悠悠饮茶的玉九儿身上瞟过去一眼。 玉九儿也竖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她如何苛待这些下人了。 最先开口的是君墨奶娘的女儿，仗着君墨已故奶娘的身份，给玉九儿使过几次绊子。 所幸危害不大，玉九儿也就没理睬，这会儿，她貌似集结到同盟，开始爆发了。 “她每日给我们派发一大堆活儿，我们完成不了就不给饭吃！我已经饿了一整天，呜呜，我娘若泉下有知，肯定得心疼死！” 另外一人，是这丫头的丈夫，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也理直气壮告状：“玉贵妾不知道在秘密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人人埋怨！她破坏府里的规矩，还请王爷处罚她！” “人人？”君墨挑了挑眉。 他们两身后的十几个下人当即磕头，演练好一般齐声道：“是的！我们深受其害！” “这么说来是该管管了！”君墨端起茶杯，垂眸饮了一口，才抬首不紧不慢问玉九儿，“玉贵妾，你可认罪？” 玉九儿倏地站起来，施施然走到君墨跟前，突然就直接坐到君墨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当众往他唇上亲了一口，爹声爹气道： “妾身只是看不惯府里下人终日懒散，替王爷管教管教罢了！王爷要如何惩罚妾身，妾身都认！” 君墨眼底闪过笑意，脸上却依旧严肃，扫视跪在地上的下人，冷声吩咐：“封管家，这些下人懒惰还恶人先告状，冤枉本王的女人，都送到农场去种田！” 他配合玉九儿，将沉迷女色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众人当众傻眼。 那奶娘的女儿还不死心匍匐到君墨脚边，凄厉地哭喊着：“王爷，您怎么可以被这狐媚子勾引呢？我娘若是泉下有知，该多失望啊！” “你男人捞了府里多少油水，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奶娘若知道她生的女儿懒惰成性，女婿贪墨府里的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寒心！本王看在奶娘的面子上暂时不发卖你们，若还执迷不悟，休怪本王无情！” 说着抱起玉九儿就往自己屋里走去，既然都说他被狐媚子勾引，他岂能让他们失望？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一脸难以置信，这还是他们那个正经衿贵的靖王爷吗？ 被怂恿来告状的那些下人开始恼火地埋怨奶奶的女儿：“瞎了你的狗眼！这下踢到板子了吧？你害死我们了......” “谁知道王爷为何会突然转性？定是被妖孽蛊惑了心智。你们自愿的，岂能都怪我？” 一群人开始互掐起来。 封管家不管他们的矛盾，直接将这些人连夜送去农场。 次日，玉九儿扶着酸软的腰从君墨房里出来。 安抚一头饥饿的狼，还得忙事业，真不容易。 忙了几日，终于迎来品茗宴。 有端妃娘娘牵头，品茗宴果然座无虚席。 玉九儿也给商不群送去了请柬。 不出所料，他没有来。 不过，却迎来了一个意外之客，就是那天玉九儿在店里遇到的神秘“商家人”。 “我是商不群的姐姐商不悔，在他府里意外看到你的请柬便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玉九儿抓起她的手，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商姐姐哪里的话？您能来赏光是给我面子，求之不得呢！快来这边坐！” 玉九儿将商不悔引到凉亭和她们一起品茶。 “这糕点不错，松软可口！”商不悔吃着玉九儿教厨房做出的蛋糕，停不下来。 玉九儿笑道：“商姐姐若喜欢，叫个厨娘过来学一学，回去做给您吃！” “那我当真不虚此行了！”商不悔为人坦率，很快就跟玉九儿聊到了一块，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这里新鲜玩意多的是呢！这个润肤霜我用之后感觉特别好，姐姐若不嫌弃，便送给姐姐！” 玉九儿看端妃娘娘在夫人群里已经开始夸赞润肤霜，也赶紧乘势而上。 没到多久，玉九儿这款命名为“清玉”的润肤霜立即引起了场内所有女性的关注。 可玉九儿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宣传润肤霜，她举办这场品茗宴的真正目的还没达到呢！ 在端妃娘娘要进行下一个游戏时，荣婉儿不负玉九儿所望，直接将矛头指向她： “皇姑姑，玉贵妾能入墨表哥的眼，定有过人之处，作为靖王府如今唯一的女主人，是不是应该带领大家来一场才艺比赛啊？” “这......”端妃娘娘面露难色，按照她和玉九儿商议好的开始表演，“本宫这彩头仅是一株玉簪子，要比赛恐怕不够看吧？” 荣婉儿和她那帮贵女们相视一笑，直接入坑：“不然我们将私房钱都拿出来比赛如何？” 玉九儿假装扭捏道：“妾身私房钱不多，还是不要了吧？” 一旁的商不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玉贵妾，别怕，我挺你！” 玉九儿掩去眼底的得逞之光，这商姐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 原本她只是想让这些贵女们出点血而已。 这下，玩大了！ 玉九儿直接顺水推舟，朝荣婉儿那帮贵女那边投去一瞥：“商姐姐说笑了，她们兜里哪有多少银子跟您这比啊！万一输了，银子和面子岂不是全没了？” “你少嚣张？”荣婉儿直接从怀里掏出所有银票，“一万两，你敢不敢比？” “区区一万两你这不是埋汰商姐姐吗？”玉九儿继续下套，“没个二三十万两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二三十万两？你好大的口气！”其他贵女一脸惊愕。 就连商不悔面上的笑也有点快撑不住了，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道：“你那么大口气，有信心赢吗？银子我倒是不缺，可面子我可不能帮你争啊！” 玉九儿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又对贵女们轻蔑笑道：“怎么？不敢比吗？你们那么多人，连我一个阴山人都怕，传出去怕是丢脸丢到家了吧？” 这话成功让这群贵女火冒三丈，十几人围成一圈商量片刻，直接阴恻恻对玉九儿道：“我们要赌就干脆赌个大的，五十万两！” “比什么？”玉九儿闻言激动得站了起来，心里呐喊：阴山百姓谢谢你们！ 这五十万两足够阴山百姓支撑到春耕，还能买原料给工厂生产了。 工厂一旦运营起来，她还愁他们饿肚子吗？ 这群贵女，这回她非得让她们输得连嫁妆都不剩！ 赌局这么大，就连男宾那边的人也都聚拢过来凑热闹。 第185章 一场比试和豪赌 “比什么？”荣婉儿讥笑起来，“琴棋书画你会吗？” 她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甚至还有人笑得腰都弯不起来，讽刺道：“她生在阴山县，长在阴山县，能吃饱饭活下来都不易，哪里还有空闲学习琴棋书画？跟她比这个未免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了吧？” 有人捂着嘴道：“那也不能跟她比种田啊！我们哪里会啊？” 这时，玉九儿兴冲冲道：“我种田倒是一把手，你们要比这个倒显得我胜之不武！” “哈哈哈......”玉九儿这话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问：“那比什么？难道就这么算了？” 荣婉儿好不容易挑起事端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而众贵女觊觎靖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被一个阴山人捷足先登，她们自然也心有不甘。 所以，她们一致看向端妃娘娘，让品茗宴的牵头人端妃娘娘出题。 “这......”端妃娘娘犹豫了一下，眸光扫向玉九儿和众贵女。 她相信玉九儿不会输，毕竟一个十六岁就能考上探花，还能把阴山县治理得如此出色之人肯定不简单。 她是怕荣婉儿和这些个世家贵女夜郎自大，把嫁妆都输光，面子丢光。 有些人回家若被大臣们责难，只怕会给君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君墨能走到今日不容易，她不得不步步谨小慎微。 可面对贵女们不断的唆使和催促，端妃娘娘心里也有些着急。 荣婉儿和贵女们等不及要教训玉九儿，直冲玉九儿嚷嚷：“你该不会当真一无是处，怕了吧？” “谁怕了？”玉九儿抬起高傲的下巴，先是垂眸对商不悔道谢，“多谢商姐姐赞助！我若输了，即便卖身也会还钱给您！” 说完不等商不悔说话，就冲那帮贵女们道：“这赌局我应下了！我跟你们比！” 玉九儿话音刚落，封管家顿时汗流浃背，悄声对身旁的魏正道： “魏副将，这玉贵妾胆子可真大，虽说她那润肤霜能赚五十翻以上，可不是还没卖出去吗？她哪来的底气？这靖王府恐怕得给她败光不可！” “五十翻？你说她这些天捣鼓的那些润肤霜利润那么高？你确定？”魏正一脸难以置信，他突然有些后悔了，那店铺应该叫玉桃收点租金的，亏大了！ 该死！又被她占了便宜！ “五十翻还是保守估算，材料都是老奴买的，老奴还不清楚吗？”封管家急红了眼，又压低声音在魏正耳边道， “可是魏副将，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还未卖得银子就敢口出狂言应下赌局，府里没有这么多现钱给她还债啊！” 魏正冷哼一声：“她狡猾如斯，多半不会输，放心吧！” 端妃娘娘迫于压力，只好道：“那既如此，不比琴棋书画，不比种田织布，不如，文、武和才艺各比一样吧？三局两胜！” “好！”贵女们目的得逞，个个脸上都是得意。 荣婉儿大言不惭道：“我荣婉儿一个人代表各位姐妹跟她比试即可！” 端妃娘娘闻言大惊失色，急忙道：“婉儿，别胡闹！这五十万两银子是各世家千金一起凑的，理应由她们商量选谁跟玉贵妾比试！” 她实在担心到最后，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会输得精光，以至于变成众矢之的。 陈大人家的千金站出来道：“荣妹妹，不如我们抽签出战吧！反正我们随便一人，要赢她一个阴山女都绰绰有余！” 刘大人的千金比较谨慎，毕竟今日赌的可是她的全部身家，便对众贵女们道：“我们还是选精通某一项的人去比赛吧！万无一失！” 她这话惹来其他贵女的鄙视：“对付一个阴山女，也值得你畏首畏尾的吗？真丢世家贵女的脸！” 玉九儿张狂道：“你们谁精通什么尽管选谁上，反正我是不会输的！” “哈哈哈.....”她这话不出意外，又引来众人捧腹大笑。 有人怕端妃娘娘帮着靖王府，先声夺人道：“娘娘，你可不能偏颇靖王啊！” 端妃娘娘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自然不会！既然这样，贵女这边就由你们自行选人出来与玉贵妾比试吧！ 至于裁判，就由在场的男宾们来充当。男宾手执黄花投票，最后获得黄花多的一方为胜，败方将履行赌约，付给胜方五十万两白银。” “好！”端妃娘娘这话获得所有人的赞同。 这个品茗宴是靖王府第一次在府里举办的宴会。 因而，往时想进靖王府一窥究竟的人，这次都抓住机会前来。 特别是大皇子、三王爷和五皇子，通通不请自来。 二皇子一家若非被君墨告发入狱，恐怕也不会落下。 这皇家人也是奇怪，明明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却还维持着兄友弟恭。 玉九儿一个贵妾闹这么大动静，惹得大皇子嗤笑道：“四皇弟也太纵容内眷胡闹了，一个妾室，若在我们皇子府，连出门见客的权利都没有。” “人家是靖王爷的第一个女人，又生了皇孙，自然有此殊荣。”说话的是国公府的世子，他一双流里流气的眼神盯住玉九儿，语气轻蔑道， “这乡野村妇不知死活要挑衅世家贵女，这下有好戏看咯！” 大理寺卿的公子叹一声：“这小女子狂妄自大，这靖王府怕是要给她败光了！” 君墨闻言一脸不悦，沉声道：“你们就如此笃定本王的妾室会输？” “四皇弟，你抬了这么个败家玩意进府，真是为难你了！”三王爷两手叉腰，语气里都是嘲讽。 其他人将脸转过去不敢再取笑君墨，怕他输得太惨，将怒火发到他们身上。 君墨冷哼一声：“既如此，本王做庄，我们男宾来下注，如何？一局一局下，看谁笑到最后！” 他这一举动引来所有男宾举双手赞同。 大多数人都认为靖王这是在送银子，当场将所有银两都掏出来押注。 有人甚至急忙催促下人回家取银票。 一些好赌的世家公子哥们甚至恨不得掏空家当也要赌一把。 这不明摆着吗？贵女以多欺少，以权压人！ 这小妾室输定了！ 白拿的银子他们不赌都对不起自己的口袋。 最后，除了君墨押玉九儿赢，还有支持君墨一派的人不好驳了靖王的面子，强撑着笑脸，跟着他押了百把两。 魏正和四大侍卫深知玉九儿的本事，即便忙着做安保工作，也没妨碍他们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掏出来，跟着君墨押玉九儿赢。 封管家唏嘘道：“此种情况下，你们还能为了力挺王爷押这么多银两，你们可真是靖王爷身边最忠贞不二之人啊！” 剑一给了封管家一个蠢货的眼神：银子跟忠贞能扯上关系？他们是冲银子下注的好吗？ 而大皇子这几个君墨的亲兄弟自然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全部押贵女赢。 一场比试和豪赌就此在靖王府拉开帷幕。 参加这次盛宴的非但有各位皇子，还有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各世家子女和夫人们。 这次，玉九儿若输，丢的可不止是靖王府的脸面，还有皇室的颜面，恐怕连皇上都不会饶她。 想到这里，荣婉儿和世家贵女们心中暗自窃喜。 第186章 比试 第一局，文比。 端妃娘娘出题：“今日是品茗宴，就以茶开局，以茶作诗，半炷香内，谁做的茶诗多，做得妙，这局算谁赢。” 笔墨纸砚端上来，贵女们这边出战的是京城第一才女宋晚晴！ 只见她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洋洋洒洒就写下两篇。 而玉九儿因为之前一直使用玉无双的笔迹，包括原主以前也很喜欢模仿哥哥的笔迹，以至于她现在为了不露破绽，得改笔迹，写得略微慢了点。 押贵女赢的男宾们满脸都是捡到钱的表情，看向君墨的眼神里都略带同情。 今日，靖王府定会输得很惨！可惜了这长得如此标致的妾室，怕是活不久了！ 玉九儿写得慢是慢了些，可这半炷香的时间里，她才思敏捷，思如泉涌，笔没停过。 反倒是宋晚晴，作了七八首诗之后突然顿住，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词，纠结拧眉了片刻，才又断断续续接上。 半炷香后。 端妃娘娘吩咐宫女先拿起宋晚晴的诗，一首一首念出来。 总共十首，每首都很押韵。 众人听后纷纷夸赞：“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作的诗既应景又押韵！” 很多人说着当即就要把手中的黄花投给她。 君墨喝道：“且慢！玉贵妾所作的诗还没念呢！如此着急投票有失公允吧？” 众人这才退回脚步。 有人还窃窃私语道：“这还用念吗？宋才女的诗连我们都自叹弗如，她一个阴山来的乡野村姑能比？” “她若能作出一两首上得台面的诗，我拜她为师！” “这出身也敢来比试，真是不要命！” ...... 碍于靖王，他们没敢大声说出来，只是在场学武之人到底都耳力惊人，谁能听不见？ 为了支持靖王而押玉贵妾赢的几人相视苦笑：百把两，就卖靖王一个面子吧！ 魏正环抱手臂立在墙上扫视全场：瞎了你们这世家公子的狗眼，等着输掉裤子吧！ 侍女缓缓念出玉九儿所作的诗：“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行止长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 半夜招僧至，孤吟对月烹。碧沉霞脚碎，香泛乳花轻。 新茶已上焙，旧架忧生醭。旋旋续新烟，呼儿劈寒木。 昨日东风吹枳花，酒醒春晚一瓯茶。如云正护幽人堑，似雪才分野老家。 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 每念一首，众人嘴巴就张大一点。 直到最后，众人全部被雷得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这一首首都是能直击人灵魂的诗句，新颖绕耳，清新脱俗。 不管是三言绝句还是五言绝句，不管是抒情还是叙述，都是如此出色。 她甚至还比宋晚晴整整多作了五首诗之多？ 这下，谁都淡定不起来了。 谁敢相信这些诗句是出自一个阴山人之手啊？ 可众目睽睽之下又做不得假啊！ 最后，他们不得不服！手中的小黄花即便不情愿，也得投给玉九儿！ 第一局，玉九儿完胜！ 众贵女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上前再三确认玉九儿所作的这些诗。 押贵女赢的世家子弟捶胸顿足，所幸亏的不算多，只盼着下一局再赢回来！ 为支持君墨押玉九儿赢的几人跟意外捡钱似的，高兴得一蹦三尺，决定下一局还跟着靖王爷，再多下点注。 而魏正和剑一等人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一脸淡定地将赢的银子又全部押在下一场赌局上，依然一如既往地押玉九儿赢。 封管家登记时冷汗直流，忍不住劝四大侍卫：“你们媳妇还没着落，侥幸赢一局就罢，把银子收起来别凑热闹了吧？王爷也不差你们这几个人支持！” 四大侍卫面露凶相，异口同声道：“押玉贵妾！” 白捡的银子不要，他们又不傻！ 玉九儿一脸漠然，这关于茶的诗句她还多的是，中国古代留下来的宝贵文化遗产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比的？ 反正是不交叉的两个时空，所有诗句她随便拿来用。 又不要钱！ 君墨收钱收得心安理得，毫不手软，还嘲讽自己的几个亲兄弟：“怎么？怕了吧？” 大皇子、三王爷和五皇子不服气，下一局加注，又是押贵女赢。 “还真不信邪了，这阴山人若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憋屈这么多年？” 君墨面无表情地耸耸肩，暗忖：是你们自投罗网的，别怪本王不念兄弟情谊。 他羽林军和边疆战士今年的棉服和棉被都可以换新的了。 第二局，武斗。 贵女中，武功最厉害的当属荣婉儿这个连北戎敌营都敢闯的猛女。 这局，荣婉儿嚣张道：“比打架，你这弱不禁风的妾氏怕是接不住我一掌，不如就比简单点，投壶吧！” “投壶？”众人窃笑，又有人议论纷纷： “她一个乡野来的人，哪里会这等高雅的趣味呢？这还不是欺负人吗？” “总不能真刀真枪比试吧？人家好歹是靖王的妾室，打死了多不好！” “听说当年她哥哥玉无双在皇后举办的桃花宴上赢了射箭比赛，这次赌注这么大，这荣婉儿怎么也不掂量掂量？” “射箭和投壶能一样吗？她又不是当年的探花郎，再说，阴山县穷，恐怕连投壶的箭都没有摸过吧？怕甚？” ...... 玉九儿一脸平静应下赌局，射箭她都不怕，还怕投壶？小儿科，她闭着眼睛都能投！ 十支箭，荣婉儿一支一支投，全部精准投中。 全场响起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押贵女赢的那些世家子弟终于舒了口气：“这下总算能把输的赢回来！” 玉九儿往君墨那边看去一眼，他赌桌上的银子堆得差点能将他淹没。 她扯了扯嘴角，王爷怕不是比她还赚得多吧？ 接过十支箭，玉九儿面无表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单手一扬，整把箭直接准确无误，全部投入壶中。 场上所有男宾女宾，包括大皇子、三王爷和五皇子在内都脸色大变。 他们揉了揉双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错觉。 甚至有人耍赖地大喊：“不算，这局我们都没看清，她动作太快，有没有压线都不知道！这局得重来！” 玉九儿淡漠道：“重来就重来，重来十次我也能投中！” 接过小厮送过来的十支箭，玉九儿还后退了好几步，离线更远，这下他们不能再说她压线了吧？ “看好了！” “咻！”十箭齐发，依旧一次投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淡定。 可端妃娘娘却站起来大声宣布：“这局算是打平手吧！” 赢得她心惊，这孩子不知轻重，如此高调不是好事啊！ 玉九儿撇撇嘴，也不好说什么。 世家贵女和世子们偷偷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谁能想到一个阴山县出来的乡野村姑竟会这般厉害啊？ 最后一局，比才艺！ 这局可以挤出很多水分。 只要在场的男宾都昧着良心把花投给贵女，那这场赌局就是打平手。 贵女们选出精通音律的宫廷乐队的乐师江月如出战。 众人皆知，选这个大东朝出名的乐师跟玉九儿比确实有点过分，可为了银子和面子，大家不得不厚着脸皮默不作声。 而江月如看向君墨的眼神异常坚定和热切。 她要让他知道，她是如何打败这个恬不知耻的妾室的，她要把靖王的目光吸引过来。 比赛前，玉九儿出声道：“等一下，这局得在男宾面前立个屏风！我们在屏风后面比曲艺，不能让裁判看到是谁在表演，也不能发出声音让裁判辨出是谁在演奏，否则有失公允！” 端妃娘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也都没有意见。 宫廷乐师的技艺岂是随随便便的人能比的？谁怕谁？ 江如月对所有乐器都了如指掌，直接选了个古筝。 顷刻间，古筝清脆悦耳的音律缓缓从屏风那边倾泻而出，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第187章 赚得盆满钵满 一曲终了，屏风外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按照规定，江如月得等玉九儿表演完才能出去。 这会儿，江如月嘴角微翘，眼中都是得意。 她给玉九儿送去鄙夷的一瞥，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 玉九儿俏皮地对她做了个嘴脸，惹得她浑身一颤。 经过前两局的比试，她知道这个阴山人并不简单，现在她如此淡定，倒让她不禁紧张起来。 玉九儿选的乐器是小提琴，而她也只会拉小提琴。 幸好她早料到品茗宴上会有才艺表演，提前让君墨从皇宫里借了把小提琴出来。 玉九儿调整好状态，闭上眼睛回忆起她所选的曲目白狐的音律。 须臾，柔情丝滑的旋律如潺潺流水，缓缓流出。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 即便只有音律，没有歌词唱出，可这动人的旋律依旧足以扣人心弦，直击灵魂。 顿时，场内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震。 心情随着音律起起伏伏，时而动情落泪，时而激情澎湃。 江如月越听脸色越难看，不用想，这局，她败了！ 这曲结束，外面的人掌声越发疯狂，还伴随着呼喊声：“江乐师！江乐师！” 江如月好想大声喊出：这不是我演奏的！ 可她不能破坏规矩，只能心里默默祈祷有人能听出她平时的音色，将黄花投给她。 不过她到底高估了这群男宾对音乐的领悟力，他们只认定，哪首好听，哪首就是江乐师演奏的。 最后，第二个演奏之人的黄花数目比第一个多了不止一倍。 屏风撤去，端妃娘娘大声宣布：“第二个演奏的是玉九儿，第三场比试，玉贵妾胜！” 她话音刚落，场上有几个贵女受不住刺激，身子一软，当场晕厥过去。 江如月一瞬不瞬地盯住玉九儿，缓缓站起，如行尸走肉般向玉九儿走去。 到她身边时，江如月突然顿住脚步，阴恻恻对玉九儿道：“我们都小瞧了你！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荣婉儿和京城第一才女宋晚晴目光凶狠地瞪向玉九儿。 若眼神能杀人，玉九儿此时恐怕已经被她们的眼神杀死。 玉九儿摊了摊手：“早跟你们说过我会赢，你们就是不信！怪我咯？” 男宾中有人扼腕叹息：“我早跟你说过，第一个演奏的肯定是江如月，你偏不信！这下输光了吧？” 有人一脸死灰，嘴里一直喃喃：“完了，完了！回去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有人甩袖愤恨道：“以后不管靖王府有什么宴会，我都不会再来！” ...... 比试结束，刚好夜幕降临，端妃娘娘招呼大家道：“大家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吧？还有好些个茶没端出来给大家品呢！” 除了赢的人，谁还敢继续留下来吃饭品茗啊？ 这是品茗宴吗？简直就是吸血宴！ 大家纷纷告辞！ 端妃娘娘和玉九儿只好把客人送出门口。 玉九儿对他们露出璀璨的笑容。 大家跟见了鬼似的看向玉九儿，只感觉后脊发寒，比被鬼盯上还瘆人。 玉九儿看到好些个世家公子和贵女都是由下人搀扶着走出靖王府的，他们爬上马车时，脚软得还差点滑倒。 “欢迎再来啊！”玉九儿客套地跟大家挥手告别，脸上的表情端庄得不能再端庄。 众人面无血色，落荒而逃。 管家一阵唏嘘：“难怪王爷会对玉贵妾另眼相待，果真是有原因的。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佩服！佩服！” 魏正和四大侍卫检查完安保后，急忙折回来分银子，兴奋得跟过年似的。 “早跟你们说过玉贵妾会大杀四方，让你们多押点，后悔了吧？”剑四抱着银子，脸上的笑容非常欠揍。 他还得意地一个劲嘲笑那些信不过他的侍卫们。 侍卫们捏了捏拳头，眼睁睁看着他们分银子，自己只能抓耳挠腮，悔得肠子都青了。 今日，玉九儿和君墨赚得盆满钵满。 晚上，两人关起门来数银子。 对着满床的银票和金银裸子，玉九儿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君墨不满地抱怨：“再数一遍该歇息了吧？” “才数两遍你急什么？万一数错呢？怎么可能你的银子比我的多出那么多？”玉九儿有点不太敢相信，喃喃道， “那些贵女的嫁妆难道都比不上那些个世子的私房钱？” “嫁妆难道只能是现银？”君墨提醒道。 玉九儿一拍脑袋：“对哦！我想钱想得走火入魔，连脑袋都差点罢工。那我就不担心她们没银子买润肤霜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做各种化妆品出来吸引她们才行！” 君墨摇头失笑，问道：“你是打算薅光她们所有的嫁妆才肯善罢甘休吗？” 玉九儿理直气壮道：“我那是替她们积德，她们自出生起就不缺吃穿，无法体会芸芸众生诸多百姓的苦难，我得帮着她们行善积德。更何况我都还没嫁妆呢？” “怎么？急着攒嫁妆嫁给本王？”君墨突然将玉九儿搂入怀里，微不可闻地叹息道，“是本王的错！等本王攒够聘礼，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你少来！你过得了皇上那关再说！”玉九儿伸手杵了一把他坚硬的胸膛。 “本王正在努力，父皇早晚会松口的！”君墨双手捧起玉九儿的脸，承诺道， “九儿，本王即便不能以江山为聘娶你，也断然不会委屈你！这一生，本王定会娶你为妻！” 这深情的告白让玉九儿眼眶莫名灼热，她嘟着嘴哽咽道：“我信你！可我们面前的鸿沟太大，只要我们同心同德，我做不做正妻又何妨？” “不行！你是我们家最得宠的女子，本王和儿子们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君墨一脸坚定。 玉九儿将他的手扒拉下来，一脸难以置信道：“儿子才两岁，你不会想利用儿子干什么吧？” 为了娶媳妇，他连小孩都不放过吗？ “你小瞧了自己的儿子，他们比你想的还要聪明！”君墨说这话时一脸骄傲。 玉九儿捞起床上的银票往他身上投去：“聪明是一回事，能不能保持童真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想我的孩子们小小年纪就参与勾心斗角！” “他们既身为皇室后裔，便不可避免。九儿，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从他们初到皇宫，懂得看你眼色，帮你昧下父皇那两箱金子开始，就已经难保纯真的童心。我们能做的唯有尽量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委屈！” 君墨说着将玉九儿搂紧，一脸无奈。 玉九儿听得心里阵阵缩紧，她猛地一把推开君墨：“都怪你！你但凡是个买卖郎我们也不至于处处小心谨慎啊！你为何偏偏要生在帝王家？” 别人求之不得的身份她却弃如敝履，君墨只能委屈道：“是，都是本王的错，投胎前没选好人家！最主要的还是那晚不该被一个采花贼给采了！” 这话让玉九儿脸上传来一阵阵火辣，她抓起床上的金子就往他身上扔：“去你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罚你把银子再数一遍！” “遵命！娘子！”杀神立即变身成听话的狼狗，老老实实替媳妇数钱，“本王留点银子给将士们置办些冬日物资就行，其余的都给你！” “不用！我那五十万两足够阴山百姓撑过漫长冬日！王爷任重道远，全部留给士兵们，您得把他们安抚好才行，咱们还得靠他们一起披荆斩棘呢！” 玉九儿摇头拒绝，续而又信誓旦旦道， “明日起，我要放开手脚开始在京城做生意。京城下一个首富就是我玉九儿！以后我养你，你就等着吃软饭吧！” 君墨眸光深邃，猛地抱住玉九儿：“多谢娘子！本王喜欢吃软饭！” “喂，你干嘛？”玉九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某人压在身下。 “吃软饭啊！”君墨答得理所当然。 “吃软饭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会曲解？别动手动脚的，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是吃软饭！” “有你就够，吃什么软饭？”君墨搂住玉九儿腾空而起，再一个旋转，同时大手一挥，使出内力将满床的银票和金子银子扫到地上。 两人同时落下时，床上已经没有任何阻碍。 “我的银子.....你混蛋！唔......” 第188章 晋升为庶妃 自品茗宴后，玉九儿一战成名。 京城酒楼的说书、妓院里的谈资甚至大街小巷的童谣都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靖王纳了个厉害的阴山妾室，让京城世家公子小姐输得颜面扫地。 此时，女扮男装的玉九儿正在落日酒楼饶有兴致地凭栏听书。 玉桃忍不住悄声问：“九姑娘，你如此大张旗鼓制造言论，就不怕被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围攻你吗？” “我不制造舆论他们就会放过我吗？自从小皇孙的事曝光，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玉九儿冷笑道， “既然避无可避，我还不如乘风而起，干脆将事情闹开，让那些小瞧我们的人知道我们阴山人的厉害！” 不过玉九儿没得意多久，事情好像越演越烈，甚至惊动了御史台。 这日，玉九儿进宫看望儿子，在路上被八公主匆匆拦下。 她一脸着急对玉九儿道：“我刚才去给父皇送东西，恰巧听到御史在父皇面前责骂你。” “骂我什么？”玉九儿一愣，脑子迅速回想，她有惹下什么政治祸端吗？ 没有吧？ 她又不是惹祸精！ 她最近除了制造舆论，就是忙着指挥府里的下人做化妆品，很安分啊！ 八公主道：“他们将你大战世家子弟的事说给父皇听，还污蔑你不懂规矩，破坏京城世家和皇室之间的和谐，父皇听后很挺生气。 一会儿，父皇肯定会去朝阳宫找你麻烦，你要不要先回去躲一躲？今日你还是别去看小皇孙了吧？” “多谢八公主相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玉九儿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玉九儿一脸正气，不就薅了世家一点银子吗？ 至于嘛？ 八公主面露崇拜，一脸激动道：“本公主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还望玉贵妾多多照应！” 玉九儿一愣，没想到她这一战，连皇帝的八公主都变成她的粉丝？ 这倒是意外收获！ 在皇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玉九儿当即豪气道：“公主言重了！承蒙公主看得起，日后若有何事需要我玉九儿的，请尽管吩咐！” “太好了！”八公主当即眉开眼笑，毫不见外道，“还有十几日就是元旦，你让四皇兄帮我跟父皇求个请，让我去靖王府玩玩，顺便出宫看看花灯可好？” “额......”玉九儿瞬间语塞，她只不过客套一下，她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皇家人脸皮都这么厚吗？ “公主当真只为出去看花灯？”端看她表情，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的人心眼都跟马蜂窝一样多，她不得不防。 “比金子还真！我年年都想去看花灯，可父皇就是不答应，若是四皇兄能邀我到靖府里住一夜，我就可以趁机出去看看花灯了！” 八公主看上去一脸真诚。 反正玉九儿暂时是没有看出她的花花肠子。 她想了想，委婉道：“我回去跟王爷说说看？” 八公主当即很自觉地笑道：“本宫主只当你答应了！那就多谢啦！不过，你当真还要去朝阳宫？” “自然，我答应过孩子们，今日要进宫给他们讲故事，不能食言！”没有什么能阻挡她要见儿子的心。 八公主诚心对她道：“父皇生气之时最忌讳别人顶撞他，你多说好话，尽量装可怜，兴许能逃过一劫，好自为之！” 玉九儿进入朝阳宫后，心里确实有些忐忑。 谁知道皇帝老儿又想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她还有暴富的宏伟目标没有实现呢？可别这么快把她贬回阴山县啊！ 她现在好不容易有靠山，若还像之前那般只顾着在阴山县闭门造车，那就太傻了！ 京城里遍地黄金，她简直就是生活在富人堆里，伸手一捞就有大把银子来，她得在这里搞银子回阴山县发展生产。 没多久，皇上果然绷着脸走进朝阳宫，吩咐人把孩子带下去后，直接对玉九儿训斥道： “玉九儿，你既然来到京城，朕希望你能安分守己！您即便不能帮朕笼络各世家的感情，也不能添乱啊！” 玉九儿很想为自己辩驳，可心里却谨记着八公主的告诫，脸上挤出无辜的表情，委屈地嘟囔道： “皇上，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也忒小气了吧？输了点银子还告状告到您这里来了？妾身整日躲在府里已经很忍让，是她们硬要进靖王府挑起事端的，妾身只能迎战？” “哼！你忍让忍到将他们的口袋都掏空才放出府？你是不是对忍让二字有什么误解？”皇上瞪大眼睛，语气里都是责备。 “皇上英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玉九儿意识到自己这点道行在皇帝老儿面前还真不够看的，当即先跪下磕头认错，又理直气壮道， “可是皇上，妾身身为小皇孙的亲娘，被一群世家子弟贵女瞧不起，这有损皇家颜面啊！妾身就是一个小小的贵妾，再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丢的可是您的脸面呢！” “说得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赞。 玉九儿扭头看到精神矍铄的皇太后缓缓而来，急忙叩首：“参见太后娘娘！” “平身！”皇太后笑咪咪地对玉九儿抬手，进去坐下就对皇上道，“皇帝啊！这毕竟是小皇孙的生母，封个贵妾确实不妥！且不说别的，有一个当妾的生母，这两个孩子以后在人前也抬不起头啊！” 玉九儿心里暗自窃喜，这皇太后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没白费她平日里的刻意讨好！ “这是她咎由自取！”皇上脸色出现愠怒，本来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玉九儿，没想到他反倒被母后说道？ 皇太后苦口婆心劝道：“那种情况下也怪不得这孩子！一个小女子毕竟胆小，当年惹了祸吓得躲起来也是人之常情。既然老天让她孕育龙种，那必定是天意，皇帝也不能太过打压，让外人看了笑话啊！” 皇上怒瞪玉九儿：“朕告诉你，你若想提升位份，就得给朕安分守己，不许再欺负那些世家贵女！” “妾身谨遵皇上教导！” 皇太后听皇帝话里有松动，赶紧对玉九儿道：“还不快谢谢皇上给你提升位份？” 玉九儿一愣，皇上这是答应给她晋升了？ 皇上拂袖道：“你戏弄皇权，正妃、侧妃你都别想，就晋升为庶妃吧！总归是妃，算是给朕的皇孙们面子！” “谢主隆恩！”玉九儿抿着嘴叩首谢恩，皇上这话说得她好像很惦记妃位似的，她是惦记别的好不好？ 玉九儿抬头后还忍不住问，“封为庶妃月例是不是比贵妾多几倍！” “对！”皇太后被逗笑，一脸慈祥地看向玉九儿。 每次来这里遇到玉九儿，这孩子总是想方设法逗她这个老婆子开心，她心里明白，这孩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玉九儿离开后，皇上突然对太后道：“母后，是时候给墨儿物色个正妻压制玉九儿了，靖王府只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女主人，她尾巴早晚得拽上天！朕得给两个小皇孙物色一个合格的母亲。” 太后问：“此前，端妃不是在凉州府给墨儿定过一门亲？” “那个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当初怕墨儿走歪路，着急给他定下亲事，她顶多可以封个侧妃！正妃还是得从世家贵女中选个知书达理的为好！”皇上把玩着手上的珠串，一脸深沉。 而对此，玉九儿完全不知，她还为自己没有被皇上惩罚而沾沾自喜。 八公主身边的宫女看到玉九儿安然无恙走出朝阳宫，一脸震惊！ 赶紧跑回去将暗中观察到的禀告八公主。 八公主派人去朝阳宫一打听，才知道，玉九儿进宫一趟，非但没有因品茗宴的事被责难，反而位份还升了一级。 她对玉九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兴奋地对宫女道：“她果然没有让本公主失望，本宫终于找到一个厉害的人帮本宫了！” 第189章 惦记他的银子和人脉 玉九儿回去后跟君墨提了八公主的事，君墨默然，半晌才道： “你在京城没几个好友，若想与她交好，本王便接她出来。只不过......她恐怕是冲着首辅而来！” 玉九儿了然：“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对我如此热情，我就说皇宫里肯定没什么好鸟！” 君墨唇角勾起，眼里都是宠溺，摸了摸她的头道：“八皇妹为人率真，心思单纯，倒是可以一交。只可惜错爱他人，首辅不会为了当驸马而放弃身份地位！” “是啊！当了驸马就不能在朝廷上任职，大东朝的规定不知摧毁了多少公主的姻缘！”玉九儿忍不住想鞭笞大东朝的律法。 君墨又揉了揉她的头，嗤笑道：“你又不是公主，何必庸人自扰？” “话说八公主为何如此想去看花灯呢？首辅难道也会去看花灯？”玉九儿把他的大手拿下了，嘟着嘴道，“别总摸人家的头，会长不高的。” 君墨改为抱住她，独处之时，他总控制不住想与她亲近。 前二十几年的克制隐忍在她面前终究不堪一击，以前一直视女子为麻烦的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情感，只想将她锁在身侧，寸步不离。 “据说首辅来京城之后每年元旦都会在洞灵湖举办花灯节，祭奠他已故的生母并为百姓祈福！”君墨解释道。 “在湖中举办花灯节吗？”玉九儿突然来了兴趣。 君墨点头道：“是的，几十艘大船在湖里放花灯，场面壮观，就连父皇都称赞过！” 玉九儿眼里瞬间淬上了亮光，急忙问：“那京城中所有能出门的女子是否都会去观看呢？” “或许吧！” “太好了！”玉九儿高兴得跳起来，直接伸手搂住君墨的脖子，脚还缠上他的腰肢，“商不群不愧是天之骄子，他可真是我的男神啊！” 这么好的机会，她要为她的“清玉”护肤品和化妆品打广告。 来京城这一个多月，她都在不遗余力地生产“清玉”。 虽然靠那日品茗宴上的宣传，玉桃店里的“清玉”润肤霜确实卖了不少，可毕竟知道的人太少，只靠她们口口相传速度太慢，短期内很难达到火爆的程度。 如今，她“清玉”的品种越来越齐全，此时若能打个广告，弄得人尽皆知，她的“清玉”肯定能火爆！ 与玉九儿的兴奋相反，君墨听到玉九儿崇拜别的男人，心里立即泛酸。 他把玉九儿抱到桌上，两掌撑在桌面，将玉九儿禁锢在怀中，眯着眼睛道： “你竟对他直呼其名？你们几时这么熟了？你莫不是学京中那些疯女人，也跟着惦记他吧？” 玉九儿：“......”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其实心底一直在想着商不群，想着他的银子，想着他的人脉，想着如何接近利用他吧？ “怎么不说话？被本王说中心事了？”君墨语气里都是浓浓的酸味。 糟糕！得意忘形了。 玉九儿脑子里迅速组织语言，巴眨着大眼睛解释道：“我跟那些女子不一样，她们是惦记首辅的人，而我则是惦记首辅的银子和人脉，我想利用他帮我挣银子！” “惦记他的银子和人脉也不行！别忘了你是有男人的！”君墨一脸阴沉，语气不自觉加重，“这里不是你那个世界，后宅女子要守妇道，尊妇德！” 这话成功把玉九儿给惹毛，她用力将他推开：“去你的妇德！妇德能当饭吃？妇德能让我儿子待在我身边？妇德能让阴山百姓活下去？能让京城人都瞧得起我们阴山？ 你一天都在争权夺势，我为了不影响你，已经很隐忍克制，你却还想用妇德捆住我？我又没有怎么样？怎么就不守妇道了？我......呜呜......” 玉九儿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不禁大哭起来。 君墨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帮她抹泪，嘴里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本王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本王乱吃醋！” 一向冷静自傲的君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他一想到玉九儿惦记别的男人，就控制不住心底涌出的酸意，失去理智说出那些伤她心的话。 玉九儿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能这样大声痛哭过。 此刻，她就想把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哭出来。 从出生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被人欺负吃不饱饭，到穿越过来承受的各种压力、面临各种生死考验，现在还被心爱的人冤枉，哪哪都是委屈！ 宝宝心里苦！宝宝就是想哭，哭到天荒地老，天崩地裂！ 君墨彻底傻眼了。 他慌忙转身钻入床底，把藏在里面的铁盒子找出来，到玉九儿面前打开： “九儿，别哭了！快看，这些都是本王给你攒的聘礼，很多银票！还有，本王已经把京城最大最好的铺子买下来给你，本来是想给您个惊喜的，你看看满不满意！” 这招果然奏效，玉九儿及时刹住哭声，将鼻涕眼泪往他胸前一蹭，眼疾手快拿起铁盒里的地契。 “什么时候买的？你怎么不早说，害人家白白浪费那么多眼泪！”玉九儿一边抽噎埋怨，一边忙打开手中的契约看。 一目十行后，她张大嘴巴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办到的？这可是惊鸿街十字位置的最大商铺啊！我做梦都不敢想。” 惊鸿街的所有商铺都是三层豪华的楼房，是两百多年前太上皇用金丝楠木打造起来的一大排奢华商铺。 若非京城皇室或者有权有势有底蕴的世家，谁有资格拥有这商铺的所有权啊？ 那些商铺出售的都是高端稀有的货品，没有点身份地位或者钱财傍身之人都不敢踏进那条街。 君墨轻描淡写道：“这间大商铺本来是本王用军工换来的，后来为了养军队卖掉，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玉九儿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哽着声道：“你少唬我？这么好的铺子一旦卖出去，即便有银子也很难拿得回来，你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别欺负我不懂行！” “谁叫本王的娘子喜欢京城的商铺呢？本王只能竭尽全力投其所好了！省得你总去惦记别人的东西！” 玉九儿在君墨唇上印下一个吻，郑重其事对他道：“王爷，我惦记的是商家的商业实力，绝对不是商不群本人，我跟他连话都没说过三句，你没事别乱吃飞醋好不好？” 君墨生怕又把她惹哭，连连哄着：“好好好！只要你不哭，怎么都好！” 玉九儿把脸贴在地契上，像个要到糖的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心里已经在寻思着，这三层的大商铺该卖点什么东西好呢？ 一连串想法环绕心尖，一直到她突然感觉身上凉爽，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某条眼冒绿光的饿狼剥了衣裳。 “我还未想好店里卖什么呢？没空！”玉九儿垂死挣扎！ 君墨四处点火，不容分说：“本王付了那么多银两，你得补偿补偿！” “啊！色狼！”...... 次日。 玉九儿又女扮男装，带上绿袖从后门出去，直奔她的大商铺。 她一路哼着小曲兴奋得不得了，心里幻想着自己成为京城首富后，京中那些瞧不起他们阴山县的人都匍匐在她脚边，呐喊着：“阴山县了不起！阴山县顶呱呱！” 想着想着，玉九儿甚至还“哈哈”笑出声。 就在这时，煞风景的一阵晃动将她拉回了现实。 玉九儿还未反应过来，马儿突然扬蹄嘶吼起来：“嘶” 紧接着马车向后倾斜，绿袖差点被甩出马车，好在玉九儿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玉九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她掀开帘子，看到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刀剑杀上来。 暗影和月影正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玉九儿大喊一声：“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也敢这么离谱？”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玉九儿的车夫居然都是高手，没过几招就吓得连连撤退。 人都被打跑后，暗影皱着眉头道：“端看这些人的武功招式，应该都不是江湖中人，很有可能是世家豢养的暗卫或死士。” “哼！我晚上不出门，他们等不及，连白天也敢杀上来？简直无法无天！” 玉九儿心中了然，她捅了京城世家的马蜂窝，早料到会有这一遭。 幸好现在卖“清玉”润肤霜的店铺是以玉桃的名义开的，否则早就被砸了。 以后她出门还是必须得再隐秘一些，去店铺得多绕两圈远路再进去才行！ 该死的！ 肯定又是那些贵女在作妖！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第190章 没点刺激怎么行 君墨的这家铺子之前是做古董生意，后来卖掉，这里成了古董和字画行。 现在它重新回到君墨手里，玉九儿到那里的时候，剑一正在里面命人打扫。 玉九儿上下逛了一圈，发现这间商铺真的大，每层足足有两百平，三层就是六百平，若没有点实力还真拿不到这么好的商铺。 即便这仅是京鸿街众多奢华商铺的一间，也足以令玉九儿为之倾心。 金丝楠木建起来的楼层散发着淡淡的木清香，闻起来令人心情舒畅。 剑一问：“庶妃娘娘，您打算在这里卖些什么呢？” 玉九儿斜睨他一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唤我九姑娘吧！这娘娘听着别扭！” “规矩礼仪不可废！若被御史台的人抓住把柄，王爷又会被弹劾！”剑一摇了摇头。 玉九儿轻叹一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又是规矩！以后但凡我穿男装在外，你们一律称我为玉公子！” “是！玉公子！” “我要用这家商铺薅女人的银子，特别是那些自视清高又爱攀比的世家贵女！护肤品、化妆品、女装、首饰这些都是她们趋之若鹜之物！我就卖这些！” 玉九儿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章程。 “清玉”护肤品和化妆品她是独家垄断，女装和首饰她要找作坊合作，做出她设计的独特款式来吸引她们。 而京城里制作女装成衣和首饰最有实力的莫过于商家旗下的“商坊”，那是京城最大的成衣以及饰品首饰制作作坊。 离元旦仅有十五日，这么短的时间也只有“商坊”有这个能力帮她把货赶出来。 她得赶紧找商不悔或者商不群谈谈合作才行！ 商不群她没法接触，可商不悔她可以递张拜帖就去拜访的。 商不悔的夫君是御史之子方正。 难为她一个洒脱的商家女，竟肯嫁入那个将规矩礼仪当饭吃的御史府？ 玉九儿很好奇这方正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将商姐姐俘获？ 当天下午，玉九儿进入御史府，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严苛。 御史府里的下人说话做事都是轻声慢语，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训练过一般，正规得体得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下人把玉九儿引进商不悔的院里，玉九儿坐下之后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她，让她连喝口水都得想想杯子有没有拿错方向。 即便商不悔把下人都支出去，厅里只剩她们俩，玉九儿还是想长话短说。 她直接了当问：“不知商姐姐可否把九儿引荐给商坊呢？我想与商坊合作，快速制出一批成衣和首饰。” “实不相瞒，我是商家出嫁女，不能沾染娘家产业，这是商家祖上规定的，限制外戚专权，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商不悔一脸无奈，踌躇片刻又道，“而且，商坊有规定，不能与官府沾边的人合作。” 玉九儿闻言欲哭无泪：“那怎么办呢？我设计的东西，别的小作坊恐怕来不及给我做啊！” 她之前闲来无事已经设计了一些服装款式，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售卖，却又遇到阻碍！她可太难了！ 商不悔想了想，给她出了个主意：“或许你可以找我弟弟商不群，他虽入朝为官，依然兼顾京城里的生意。若他同意就可以合作！” 玉九儿苦着脸道：“可是要他一面实在太难，我试过，还差点被当成花痴赶走！” “别的忙我帮不上，把你引荐给他还是能帮的。我明日便去他府上问问他是否有空出来与你一见？” “多谢商姐姐帮忙引荐！”事情谈妥，玉九儿当即起身告辞，“那九儿就先不打扰了，商姐姐有空去靖王府找我喝茶啊！告辞！” “你若不忙，留下来吃个便饭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王爷管得紧，我得赶紧回去！”玉九儿连忙福身告辞，“下次，下次！” 在御史家吃饭，她怕自己会噎死。 绿袖跟在玉九儿身后，憋着笑，王爷哪里会管得紧？明明是庶妃娘娘害怕待在御史府。 王爷是她见过的，最开明，最宠媳妇的人。 试问谁家丈夫会允许自己的媳妇在府里作威作福，上房揭瓦，还女扮男装外出胡闹的呢？ 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她家王爷会这般毫无底线地纵容自己的庶妃这般放肆。 起初她还为庶妃的行为胆战心惊，后来才知道，她完全是瞎操心！ 王爷和庶妃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过如此吧？ 玉九儿回府后等了几日，还是没等到商不悔的消息，她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惊鸿街铺子的名字为：玲珑阁，匾额已经做好，装修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她的“清玉”货品也都准备妥当。 她熬了几个通宵又设计好几款成衣的款式，连搭配的首饰也都画好，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元旦将至，她想在花灯节广告发布之前，把所需的货都摆上。 这样至少广告发出去后，顾客找上门，不会缺这个少那个的。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能实现了。 那么大的商铺只有“清玉”，会显得有些单调啊！ 玉九儿愁得饭都吃不下。 绿袖心疼道：“庶妃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王爷才外出几日，你又是熬夜画图，又是吃不下饭，他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您看您都憔悴了！” “是吗？我变丑了吗？”玉九儿急忙问，女人最怕自己变丑，特别是她这种日后恐怕还得靠颜值争宠的，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庶妃娘娘现在依旧艳冠群芳，只是再这么下去可说不准了哦！”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拿出杀手锏！”玉九儿仰望天空，眸光狠厉。 她就不信了，见个人，又不是去见鬼，有这么难吗？ “我写个帖子，你帮我送到御史府给商姐姐，约她到落日酒楼一叙！” 一炷香后，在落日酒楼的包房里，商不悔一脸歉疚道：“首辅实在太忙，我白日去他府里都没能见到他。我给他留了字条，他身边的下人均回复说没空！” 玉九儿直接对商不悔道：“那我们不如晚上直接去首辅府找他吧？” 商不悔一脸震惊，连说话的语气都急促起来：“这，这太不合规矩了吧？且不说你我都已为人妻，这大晚上的，两个女子去一个外男府里也不合适啊！会引来闲言碎语的！ 我是他姐姐尚可理解，你去算怎么回事？你不要名声了？靖王爷有这么好说话？” “也是！你公公还是御史，你大晚上的去找弟弟会被他喷！是我急糊涂了！”玉九儿想了想，又道，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去啊！” “啊？”商不悔脑子差点打结。 玉九儿悄声问：“首辅府那么大一座府邸，难道就没有一个狗洞？我们钻狗洞进去！” 商不悔：“......” 她这是交的什么朋友啊？ “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玉九儿开始给她洗脑，“我们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谁会发现？只要能进去见首辅一面，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与我合作。 这是共赢的事，你这也算是在帮家族发展事业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玉九儿说着偷偷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点眼泪，又继续道，“而我也得靠这个机会为阴山县百姓挣条活路啊！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你也不想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吧？ 我阴山百姓真的很惨，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死的死，饿的饿......” 其实此时的阴山百姓已经通过君墨的特殊渠道收到了玉九儿寄回去五十万两。 大家此刻正兴高采烈地去凉州府采买物资和原料，准备开工生产呢！ 若听到玉九儿这番言论，不知会作何感想！ 商不悔呆呆地听玉九儿说了半炷香之久，最后眼里带着光，激动道：“我商不悔一生为家族而活，循规蹈矩，连嫁人都得听从家人安排，可这次我却有一股冲动，想跟你冒一次险。” 玉九儿狡黠笑道：“这就对了！人生嘛！没点刺激怎么行？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晚就行动！” 好容易掰歪一棵苗，她得赶快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今晚？”商不悔想了想，摇头道，“今晚不行！首辅府一直被众多女子盯着，恐怕连一个狗洞都没留，我得先去挖一个！” “那还等什么？趁天还没黑，你赶紧去挖啊！” 玉九儿拉起她的手就往外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急着去抢亲呢！ 第191章 首辅大人这是恐女症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躲在树丛中的玉九儿和商不悔伺机而动。 “再等等，那边还有三个女的没走！”商不悔拉住正想往外走的玉九儿。 玉九儿瞥了一眼霸占树底下最佳位置的三个女人，一脸鄙视。 为了个男的，从下午商不群下值回府一直蹲到傍晚，就盼着他夜间外出，她们能远远地再看上一眼？ 玉九儿忍不住嘲笑：“你们还不走？大晚上还来逮男人，女子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三个女的不甘示弱地朝玉九儿狠狠瞪过去，其中一人还讽刺道：“喊什么喊？你们不也在此蹲了很久？你哪来的脸五十步笑百步？” 玉九儿语顿，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目的不同行动相同，不怪别人误会！ 商不悔：“......”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加入这些痴女的行列，窥视自己的亲弟弟？ 她面露羞赧，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巾，发现还带着，才暗自松了口气。 玉九儿怕惹来首辅府侍卫，忍住没跟她们继续吵。 “我说你们要蹲到什么时候？”玉九儿语气略显急切，逐渐失去耐心。 再等下去，商不群恐怕就该睡觉了，难道要逼她钻进他卧房找他不成？ 这若是让君墨知道，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能守，为何我们就不能守？嘁” 玉九儿听她们这傲慢的语气，是打算跟她死扛到底吗？ 她翻了个白眼，对树上的月影做了个劈晕她们的手势。 顷刻，树底下躺了三具还能喘气的“女尸”。 商不悔嘴巴张成O形，这玉九儿来窥探外男居然还敢带暗卫？ 她是天生脸皮厚，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就不怕万一东窗事发，靖王责怪她不守妇道？ “商姐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用太崇拜我！”玉九儿从商不悔眼底看出她的困惑，对她眨眨眼，“走！妹妹带你探险去！” 没多久，刚从狗洞里钻进首辅后院，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玉九儿和商不悔就发现，她们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金丝刺绣的精美锦靴。 顺着靴子往上看，玉九儿看到商不群正盯着匍匐在地的她们，眼中兴味浓厚。 “姐姐，你终于勇敢迈开这一步，学会叛逆了？不过怎么带贼人往弟弟府上来了？你没走错路吧？” 既然被当场逮个正着，商不悔干脆不再遮掩。 她扯掉面巾，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衣裙上的泥土：“还不是怪你白天总说忙，我们只好夜探咯！” 听到商不群戏谑的声音，玉九儿感觉脸上一阵燥热。 她将人家商家正经的大小姐，御史大人端庄得体的儿媳带歪，委实有些离谱。 玉九儿压下心头的歉意，撑起脸面，露出一副坦荡的表情，起来拱手作揖道：“首辅大人，别来无恙啊！” 商不群双手交叉抱胸，好整以暇道：“靖王庶妃，你才来京城没多久，就从妾升为妃，也算个人才！家姐这是崇拜你，被带往沟里了？你对我难道也有觊觎之心不成？” 玉九儿听了这话，真想给他来一拳，没想到商不群如玉的外表下却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她讪笑道：“首辅说笑了！我来是有一事相求，我这里有一个好项目，不知首辅大人有没有兴趣听听？” “没兴趣！”商不群斜着眼看向玉九儿，不知道是真没兴趣还是想逗逗她？ 怎么她会有一种他是猫，她是老鼠，而猫准备要逗弄老鼠的感觉呢？ 不管了，只要他答应帮她赶货，老鼠就老鼠吧！ 老娘陪他玩！ 玉九儿当即掏出怀里画好的设计稿递过去：“首辅大人先别急着拒绝啊！请您先看看这个！” 商不群背着手没有接过画稿，照样非常欠扁地盯着玉九儿看，半晌才道：“听说你在靖王府的品茗宴上大败世家贵女，让她们颜面扫地？” 玉九儿一愣，他眸中尽是玩味，仿佛对她整治世家贵女的丰功伟绩挺感兴趣。 难道他和她一样，也讨厌世家贵女吗？ “没错！”玉九儿眸底闪过精光，对他展颜欢笑，“若首辅大人看过我手上这些画稿，你我联手，定能铸成一把利剑，薅光那些世家贵女的嫁妆！” 说完这句，玉九儿发现商不群的眼睑瞠了瞠，仿佛被戳中痛点。 他垂眸看了看她手中的画稿，玉九儿还抖了一下，示意他接过去。 “弟弟，你就当给姐姐一个面子成吗？”商不悔也帮着玉九儿劝说。 “行！”商不群不情不愿接过画稿，转身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下人们立即将凉亭四周点上明亮的灯笼，还拿来一颗夜明珠放在石桌上照明，宛如白昼。 商不悔和玉九儿对视一眼。 商不悔脸上都是激动，拉住玉九儿的手跟着往凉亭走去，并悄声在玉九儿耳边道：“有戏！” 她这个弟弟，她很了解，对讨厌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碰，既然碰了，那就说明他一定感兴趣。 商不群坐在凉亭里，翻看手上的画稿，眼中闪过诧异：“你这是什么画法？看着竟如此逼真？这东西仿若跃然纸上！” “这叫碳素描法，我自创的！”玉九儿急忙问，“如何？商坊能否在花灯节前做出这些成衣和首饰呢？” 商不群眸光复杂，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被手上的画稿吸引。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他才抬头看向站在他前面，一脸希翼望着他的玉九儿，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坐！来人，奉茶！” 这下商不悔笃定事情应该办成了。 她眉开眼笑地开始邀功：“弟弟，我给你留了那么多字条，说要介绍一个有趣之人给你认识，你偏不信！如何？这下信了吧？” 商不群没理会商不悔，他看向玉九儿，问：“这些都是你设计的？” 玉九儿点头：“对！不知符不符合首辅大人的胃口？” “款式大胆新颖，确实很吸引人。不过，我对你这个敢明里暗里掳劫世家贵女嫁妆的人更感兴趣！” 商不群单手杵着下巴，一脸兴味盎然地盯着玉九儿看，那双勾魂眼里星河璀璨，盛满亮光，要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玉九儿表面淡定地端起茶杯，心里却忍不住赞叹：他这副慵懒随性的模样不知勾了多少少女的魂，难怪外面那些花痴对他如痴如狂。 好在她已经心有所属，否则也必将沦陷。 玉九儿问：“首辅大人跟那些世家贵女有仇？” 商不群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道：“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了？你果然不一般！” 他抬手给她续了杯茶，又道，“你不觉得她们很讨人厌吗？就像苍蝇一般，眼睛死盯着你，恨不得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商不悔捂着嘴笑道：“我弟弟自小就讨厌女子，因为他小时候长的太好看，谁见了都想亲一口，特别是女子，对他爱不释手......” “姐姐！”商不悔还未说完就被商不群大声喝止，“有你这么揭人伤疤的吗？” “你视天下女子为猛虎，至今仍不肯成亲，还不让人说了？爹爹为你都急白了头发！” 商不悔还想继续揭短，可接触商不群咬牙切齿瞪过来的眼神，及时收住嘴，“好啦！好啦！姐姐不说便是！” “首辅大人这是恐女症，得治！等把那些您讨厌的女子口袋刮干净，说不定您这病就好了！”玉九儿开口不离目的，又着急问， “不知首辅大人能否让商坊与我合作，在元旦花灯节前帮我赶制一批货出来呢？” “没想到这靖王被贬阴山，却捡了个宝。”商不群眸底都是羡慕嫉妒恨，看向玉九儿的眼神饱含深意。 第192章 合作愉快 商不群并没有急着回答玉九儿的话，而是说起了其他事： “你在品茗宴上所作的茶诗已经在学子当中广为流传；你用小提琴拉的那首曲目也有人揣摩出音律，并还擅自填了词，只是一直没能想出符合意境的好词。 不知你能否将歌词贡献出来，以慰藉那些爱好音律之人焦灼的心呢？” 玉九儿没想到自己信手剽窃来的现代知识这么快就大放异彩了？ 以后她还是尽量低调点算了，省得被别人当成妖怪！ “那首曲子名为白狐，讲述的是滚滚红尘中一只白狐为了成全书生，选择放弃而离开的故事。歌曲凄美而幽怨，里面的白狐千年的修行，千年的孤独，歌词中处处透着爱而不得的无奈。有机会，我亲自为首辅弹唱也未尝不可！” 玉九儿说着又回到之前的问题，“只是，关于合作的事，不知首辅意下如何？” 她不能不急啊！ 谁叫老天爷缺斤短两，让她穿越过来却没给她个厉害的空间或者厉害的金手指呢？ 她只能靠自己！ 商不群端起茶对玉九儿道：“你无须对我用激将法，我对你的设计很满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玉九儿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准备的一大堆说辞都没来得及说呢。 商不悔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谈成，好奇问一句：“弟弟就不怕她也是冲着你来的？” “她眼里都是钱，看你弟弟的眼神就像在看金子，这点我还判断不出来，岂不浪费爹这么多年的栽培？”商不群嗤笑出声。 又对玉九儿道，“你是我到京城以来，碰到唯一一个不令我讨厌的女子。” “荣幸之至！”玉九儿举起手中茶杯，眼底都是遇到知音的惺惺相惜之情。 知己好友通常不用说太多，只要眼神就能彼此会意。 “来人！拿酒来！”商不群来了兴致。 玉九儿心里头的大难题得到解决，心情舒畅，也想喝两杯庆祝庆祝。 商不悔生平第一次钻狗洞，做这么离经叛道之事，也兴奋得很。 三人在凉亭对月畅饮，好不痛快！ 玉九儿和商不群边喝边商量着花灯节那日如何为她的新产品做广告。 “你生产，我销售！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最后，玉九儿已经有些微醉，再次举起酒杯，“祝我们早日薅光京城那些贵女的羊毛，让她们没有嫁妆出嫁！” “好！干杯！” 不知不觉夜已深，立在墙上的月影不得不跳下来提醒玉九儿：“主子，再不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了！” “糟糕！都这么晚了啊！”商不悔突然急得团团转，“快！咱们快出去！” 她说着拉上玉九儿，急急奔向刚才钻进来的狗洞，“噗通”一声跪下去，正想爬狗洞出去。 商不群揉了揉额头，抬手制止：“莫急！我让人用马车将你们送到商家酒坊，坐马车直接从正门出去，没人能看到你们。瞧把你们吓的，真怂！成亲了就是麻烦！” “对啊！我们为何还要钻狗洞？我们又不是狗狗！”玉九儿拍了拍有点发晕的脑袋，指责商不群道，“都怪你太难约！” “下次让人递条子，我们在商家酒坊会面，那里包房多！咱们再喝个痛快！” 商不群显然还没喝痛快，说完还举起酒杯对月吟起刚才玉九儿随口说出的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诗！” 玉九儿和商不悔坐马车疾驰离去。 商家酒坊其实是一家豪华的大酒楼，夜已过半，楼上楼下却依旧灯烛辉煌，人声鼎沸，各种行酒令依旧不绝于耳。 玉九儿和商不悔的马车直接驶进酒坊后院，确定没人跟着，两人才偷偷摸摸溜进包房，又小酌了两杯。 没过一会儿，商不悔的相公方正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着急将喝得东倒西歪的商不悔抱在怀里：“怎么想到来此喝酒？这么晚没回去，我都快急疯了，好在我找借口瞒住了父亲。” “遇到靖王庶妃，一高兴就和她喝了起来！” “实在抱歉！让庶妃娘娘看笑话了！”方正想对她拱手揖礼，却被商不悔抱搂住脖子，只能对她抱歉一笑。 “不碍事！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回见！”玉九儿对他们挥挥手，看到商不悔对她眨眼，才知道原来这小姐姐在装醉？ 玉九儿心里笑话她，明明他相公一脸紧张护着她，也没责备她，她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的吗？ 鄙视她如此怕相公！ 若是君墨，她才不怕呢！ 真是不能说，商不悔夫妇俩离开后，玉九儿刚想起身回去，君墨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 “本王才离开王府几日，你非但大半夜在外喝酒，还这么晚不着家？本王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 玉九儿还没说话，就被他按在腿上，“啪啪啪”打了好几下屁股。 “啊！疼！”玉九儿大叫起来，她都多大了还被打屁股，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她身子一软，干脆也装醉。 她承认，她也是个怂包！ 接下来的日子，玉九儿每日都会去商坊，一边忙着指导商坊绣娘和裁缝们赶制她设计的成衣，一边忙着监督心灵手巧的商坊工人制作搭配成衣的首饰和头面。 至于那天追杀她的黑衣人也没再出现过，不知是被暗影和月影吓到，还是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刺杀她。 总之，这段时间倒也风平浪静，让玉九儿能安心忙她的事。 商不群有空也会来商坊看一看，对做出的成品赞不绝口：“确实不错，这几款穿在身上必定飘然若仙，倘若我是女子，定然会购置几套换着穿！” “我这也有几套男子成衣的设计款式，首辅若不嫌弃，我让裁缝给你做两身？” 玉九儿扬了扬手中的设计稿，这她给君墨设计的，反正他也穿不完，不如拿几件来讨好首辅。 “那我就不客气了！”商不群拿过一看，指着上面两款：“这两款设计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这款不行，这款已经给王爷做出了成衣，不能再你做了！”玉九儿一把夺过来。 商不群一脸不高兴：“你堂而皇之利用商坊的资源给靖王做衣裳就算了，还不给我选我喜欢的？” “首辅大人你别那么小气嘛！我也没白嫖你的资源啊！这不也给你做吗？ 除了这款和这款，其他的你随便选！这两款我已经按照王爷的身量制出了成衣，是要送给王爷的！” “哼！我身姿挺拔，比靖王还俊朗，他穿得为何我就穿不得？我就要这款，做好的成衣在哪里？我先试试！”商不群直接跟玉九儿杠上。 玉九儿一时语顿，若不是为了给君墨一个惊喜，她用靖王府里的绣娘和裁缝它不香吗？ 用得着来蹭这点人工？ 第193章 玉九儿豁出去了 这商不群平时看着挺大方的，这会儿小气得跟小孩一般。 玉九儿还没想到理由拒绝他，他就已经拿起做给君墨的成衣，正要穿上。 她急得扑过去一把抢下来：“这可是情侣款，不适合你！” “什么叫情侣款？我看这款柔中带刚，刚中带柔，非常符合我，我就要这款！”商不群伸手过来抢。 玉九儿把衣服收到身后，抬脚制止即将扑上来抢衣服的大男人，连忙哄着：“这款是束袖的，不适合您的文人气质。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穿广袖衣袍如谪仙般俊朗多好啊？” 商不群邪魅一笑:“是吗？有多俊朗？” 这马屁成功让商不群的尾巴翘起来。 “要多俊朗有多俊朗，否则外面那些痴情怨女也不可能为你疯狂如斯啊！”玉九儿接着拍马屁，不过她说这话倒是出自真心，这货确实长着一副穿什么都好看的好皮囊。 “别跟我提那些苍蝇！”商不群嫌恶地挥挥手，之后一脸傲娇对玉九儿扬眉道，“算你有眼光！既然如此，那你帮我选两款吧！你要不要亲自给我丈量一下身量？跟你家王爷对比对比，看看谁的身材更好？” “不用不用，你这尺寸商坊里的裁缝怕是都能倒背如流了！”玉九儿连连摆手，感觉这个商不群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还特别喜欢捉弄人。 她慌忙转移话题：“我即刻让人给首辅大人做，保管首辅大人穿上之后风华绝代，无人能及！” “玉九儿，我们都这么熟了，以后无人之时，可直接唤我商大哥，总是首辅大人首辅大人的叫，太客套，太生疏！”商不群对玉九儿丝毫不见外。 “那我就不客气啦！商大哥！”玉九儿很识时务，有个有钱的大哥一直是她的梦想。 嘿嘿，若是他能像西域营的成明大哥那般宠她就好了，商家富可敌国，她可赚翻了！ “哈哈！玉妹妹无需客气！这才显得亲切！” 商不群斜着眼看她，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光，仿佛是猎到了心仪已久的猎物一般。 玉妹妹？ 这称呼让玉九儿感觉怪怪的，不对劲！ 这一声“玉妹妹”若被君墨听到，她非得跟自由永别不可。 玉九儿赶紧道：“商大哥，无人时您还是叫我九姑娘吧！玉妹妹这称呼......会惹人非议！不妥！” 商不群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个性洒脱随意，竟如此在意靖王？靖王对你如此不信任吗？” “小心使得万年船！”玉九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还未娶妻，不明白！” 她家那位可是个大醋缸！ 一晃过了十日，紧赶慢赶，玉九儿设计的一百多套成衣和首饰头面终于准备妥当。 商坊果然没让她失望，做出的成品她很满意。 接下来要找合适的模特，让她们在花灯节那晚穿上她设计的衣裙首饰，登上花船，在船上轻歌曼舞，再放花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关于模特，商不群和玉九儿发生了激烈分歧。 玉九儿坚持用京城月满西楼的歌妓做模特，可商不群大公子一脸傲气，觉得风尘女子会脏了他商坊做出的东西，坚决不同意。 “我都了解过了，月满西楼的歌妓卖艺不卖身，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你这恐女症莫不是又犯了吧？”玉九儿一阵头痛，她都解释不下十遍，这货依旧不松口。 “那些歌妓休想上我是花船！”商不群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找的戏子比那些歌妓妩媚千百倍！” 玉九儿气得手拍桌子，大声道：“你这完全是偏见！戏子多半是男的，画上妆容雌雄难辨，那是人妖！他们怎么可能舞出我想要的韵味？歌妓以唱歌跳舞为生，身材曼妙，婀娜多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声音大得连门外守着的月影都不自觉往里瞟了瞟：主子胆子也太大，到商家酒坊来会见外男也就罢，还敢如此大声引人注意？真不怕死！ “你激动什么？戏子走南闯北唱遍人生百态，还有什么他们舞不出的？你别小瞧他们！”商不群慢条斯理饮着酒，就是不肯让步。 玉九儿眼睛一转，试着跟他商量：“你若答应用月满西楼的歌妓，我便在花船上为你唱白狐，可好？” “为我唱？此话当真？”商不群坐直身子，把手中折扇一合，一脸饶有兴味。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玉九儿豁出去了。 两日后，元旦的花灯节如期而至。 八公主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也被君墨接出了皇宫。 出门前，君墨嘱咐：“你们先自己去洞灵湖，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待本王忙完就去接你们回来！” 玉九儿一副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 她早料到君墨这个大忙人肯定没有空陪她去风花雪月看花灯。 马车来到洞灵湖，玉九儿和八公主刚下车，迎面就走来一群世家贵女。 为首的是荣婉儿和那天跟她比赛的京城才女宋晚晴和乐师江月如。 八公主因为要低调行事，带上面纱跟在玉九儿身侧扮做丫鬟，故而她们都未能认出。 一群人将玉九儿、八公主还有玉桃、绿袖等丫鬟团团围住。 “一个庶妃大晚上的不在府里，也敢这般放肆出来看花灯？你莫不是偷偷溜出来的吧？”荣婉儿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宋晚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当即给她扣个伤风败俗的帽子：“庶妃也算妾，既然做妾就该安分守己，大晚上的还跑出来，莫不是私会情郎吧？” 而江如月更离谱，直接给她判刑：“肯定是！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就该抓去浸鸡笼！” 她这话惹来其他贵女的讥笑：“不要脸！” 八公主听不下去了，正想扯掉面巾呵斥她们，却被玉九儿拦住。 八公主若冒然暴露身份，她和王爷都会有麻烦。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寻思着她这一拳要是打过去，胜算有多少。 她有暗卫，对方人多，暗卫肯定也不少。 岸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打起来也不好看！ 犹豫间，玉九儿突然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挑衅和期待？ 她们在期待什么？期待她发火？ 原来如此，玉九儿心中冷笑，她们是在故意激怒她！ 她们要给她扣上小妾夜晚外出私会情郎，还下手诛杀贵女的帽子。 或许还想以此去御史台那里告状，逼迫君墨将她贬为下堂妻！ 想得倒美！ 玉九儿狡黠一笑，欺负她一个小妾带的暗卫少，不够她们的暗卫打吗？ 瞎了她们的狗眼！ 她带嘴了！ 玉九儿手指她们，噼里啪啦开始喷：“你们自诩大家闺秀，却造谣诽谤、寻衅滋事，脸皮比城墙都厚！你们连这样的荤话都说得出口，妓院里的妓子恐怕都得对你们甘拜下风！ 你，荣婉儿，恬不知耻觊觎表哥，还带人欺负表嫂，可对得起你祖父的教诲？王爷难道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宋晚晴，你父亲宋大人若是知道他乖巧端庄的女儿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阴毒之人，不知会不会吐血？ 还有你，江如月，你父亲江大人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你这个庶女送进宫，登上乐师宝座的吧？皇上若知道他的乐师是个包藏祸心的歹毒之人，不知你父亲为保家族荣誉，会不会牺牲你？......” 玉九儿每怼一句，她们的脸色就难堪一分，个个都面目狰狞瞪着玉九儿。 不过，此时，谁先动手谁就输。 故而，即便已经剑拔弩张，个个握紧拳头，却谁也没人敢贸然出手。 玉九儿满意地看着她们的表情：“很好！生气就对了，继续燃烧胸中的怒火，越旺越好！我们要登船了，恕不奉陪！” 说完拉着八公主转身就往商不群的双层豪华大花船走去。 贵女们惊叫起来，各种嘲讽此起彼伏： “自不量力！那可是首辅大人的花船，你以为你是谁？想登就能登？” “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贵女年年来参加花灯节，连靠近船只的机会都没有，你，一个小妾也想靠近？简直痴心妄想！” “乡野村姑不懂规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能怪她！” “我们就等着看她被首辅大人踢下船吧！” ...... 第194章 君墨血气上涌 玉九儿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们兀自得意。 她嗤笑一声，在众人惊愕不已的目光下，昂首阔步踏上那艘她们梦寐以求的花船。 紧接着，荣婉儿脸色煞白地低喃道：“为什么首辅的那些侍卫没有拦住她？” “是首辅大人太忙，忘了交代侍卫拦截吗？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碰碰运气？”宋晚晴瞪大眼睛，眸中都是希冀之光。 江如月摇头道：“不可能，首辅大人最讨厌女子靠近，除了他家人，我就没见哪个女子能靠近他一尺。” 大家正想上前问个清楚，就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你们快看！首辅大人还亲自为她披上披风？” 众人在风中一阵凌乱！ 她们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到底哪里出了什么乱子？为何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她们眼前？ 可事实便是如此。 没多久，双层豪华大花船缓缓驶出港口。 后面还跟着驶出十二艘单层的船，船上放满各式各样惹人眼球的花灯。 “玉九儿跟首辅有染！”荣婉儿大叫出声，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惊悚！ 可能吗？ 那个视女子为猛虎的如玉公子，会要一个生过孩子的破鞋？ 老天爷眼瞎了吗？ 没多久，花船上传来悦耳动听的琴声，紧接着，从花船里面划出另外一艘灯火烛明的大船。 那大船甲板上赫然出现一群仙女般的美人儿。 她们身穿精美飘逸的衣裙，佩戴精致亮丽的首饰，在船上翩翩起舞。 在夜明珠和各色彩灯发出的彩光下，宛若仙境中舞动的仙女，场面震撼。 岸上传来阵阵惊呼和尖叫声： “天啊！今年的花灯节太令人惊奇了！” “快看，那些仙女们穿的衣裙好美！” “她们佩戴的首饰也很独特，我见都没见过！” ...... “去！打听一下，那些衣裙和首饰哪里有售？”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吩咐下人去打听。 船上的玉九儿向商不群扬了扬眉：“我眼光没错吧？月满楼的歌妓技艺精湛不俗吧？这通广告必定名震京城！” “你此前如此信任这些歌妓，莫非也去月满西楼看过她们的表演？”商不群两手置于脑后，慵懒地斜靠在躺椅上，欣赏前面的歌舞。 玉九儿有点心虚，小心翼翼答道：“不小心走错路，进去看过一回，发现她们都很了不起！” 她一直对靠自身本事而出彩的女子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自觉心也会偏向她们。 玉九儿说完这句，还用余光瞥了一眼假扮她丫鬟的八公主。 但愿这个八公主不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女生。 一旁的商不悔直言不讳道：“哪里是不小心？明明是你好奇，硬要进去的，我还被你拉进去，一起堕落了呢！” 商不群嘲笑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连这种男子光顾的地方你也感兴趣？你莫不是还想去妓院逛逛吧？” “你猜对了！那天若不是我强硬拉住她，她恐怕已经爬墙进妓院一探究竟了！”商不悔想想还有些后怕，这若让她公公知道，她以后只怕连出门都难，还好她脑子清醒，及时止损。 真是交友不慎！ 八公主见玉九儿与商不群说话时如知己朋友那般随意，已经震惊不已，现在再听到这个，她直接想对玉九儿顶礼膜拜。 她看向玉九儿的眼神仿佛是饿狼看到肉一般，让玉九儿额头秃秃跳个不停。 玉九儿揉了揉额头，对商不悔挥挥手道：“看歌舞，看歌舞！” 然后她转动眼珠往八公主那边瞟了一眼，暗自祈祷： 八公主，我已经冒险满足你的心愿，带你出来看花灯，还附加赠送你这个大福利，让你跟着登上商不群的花船。你可得知恩图报，不要随便在王爷面前说话啊！ 我的自由很珍贵的！ “哇！”岸上又传来惊呼声，刚好及时缓解玉九儿的窘迫。 此时，跳舞的歌妓们手持花灯，摆出了一个“玲珑阁”字样，这就是玉九儿为自己店铺打的广告。 接着，歌妓们将手上的花灯摆成“玲珑阁”字样，放入湖中。 没多久，湖面上都是晶莹亮丽，造型奇特的花灯飘荡其间，美不胜收！ 这批花灯上都印有“玲珑阁”的地址和所营货品。 “这广告一出，明日玲珑阁必定火爆！”商不悔看得连连称赞，“玉九儿，你真是奇才啊！” “我穷，没办法啊！都是被逼出来的！”玉九儿看岸上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捞花灯，心里乐开了花，这次广告打得不错。 待歌妓们手上打广告的花灯放完，后面跟着的十二艘船才开始陆续放往年的花灯。 不过，前有珠玉，后面的花灯就显得没那么亮眼了！ 商不群正襟危坐，对玉九儿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为我唱白狐了？” “是！”玉九儿说着挥手吩咐绿袖把带来的小提琴拿过来。 绿袖沾了玉九儿的光，第一次登上这艘让人羡慕死的花船，还得以近距离接近男神，她对玉九儿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此刻，听到玉九儿要拉琴唱歌，她更是一脸兴奋难耐。 玉九儿接过小提琴，调整好姿势，缓缓挥动兰花。 随着动人心魄的音律倾泻而出，玉九儿轻启朱唇：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 千年守候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这歌曲让所有听到音律的人都惊呆了，大家听得如痴如醉，在花灯的映衬下，更显唯美。 而商不群看向玉九儿的眸中氤氲着星辰般的亮光，仿佛已经等不及要倾泻而下。 岸边的贵女们看到玉九儿在首辅的花船上非但没有被踢下水，还混得如鱼得水，现在居然还唱起不要脸的情歌，各种难听的话纷纷骂出。 正在这时，君墨骑马来到岸边，恰巧远远看到玉九儿在花船上拉小提琴的身影，听到她嘴里唱出动情的歌。 他的脸瞬间阴沉，握在手中的缰绳紧了又紧。 再听到岸边那些贵女们七嘴八舌的荤话，君墨血气上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荣婉儿远远看到君墨骑马过来，迫不及待扑上去落井下石告状：“墨表哥，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庶妃恐怕就直接被人给勾走了！” 君墨没有理会她，耳边一直萦绕着玉九儿唱出的歌：“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如此深情的歌，她从来没有为他唱过，可如今竟然为一个外男吟唱，还唱得如此情真意切，如此动情？ 那他算什么？ 她有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 君墨嫉妒得发狂，他努力克制，却依然无法压下心头上涌的滔天怒火，紧咬的后牙槽传来血腥味。 他捂住胸口，感觉整颗心都在紧缩，疼痛不已。 他再也控制不住，如走火入魔般大喝一声：“啊！” 荣婉儿吓了一大跳，只见眼眶猩红的墨表哥脚往马背上一蹬，如闪电般往湖面上的花船飞掠而去。 第195章 妒火中烧 正唱得入迷的玉九儿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还感觉船身好像猛地晃动了一下。 她一阵错愕，睁开眼睛看到君墨正紧握拳头朝她走来，满脸怒火。 玉九儿有些心虚，小提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还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商不群看到君墨来者不善，打扰了他的雅兴，便站起来，伸出折扇拦住君墨，不让他靠近玉九儿。 “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吓人！你想听曲儿可以坐下听，本官不会吝啬一张凳子！” 君墨朝他大吼：“滚！” “我们这里其乐融融，王爷如此打断是否不妥！”商不群不知死活，依旧挑衅君墨的底线。 君墨微眯着眼看向玉九儿，咬牙切齿命令她：“给本王滚过来！” 玉九儿心底涌起一阵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他连问都没问一句，上来就一味地冲她发火？ 就这么不相信她吗？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 她不想给他添负担，想自立自强，做他坚实的后盾，就连有可能影响他大业的任何事，她都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为何不能理解一下她？ 但凡可以轻松躺平，她何至于这么拼命吗？ 玉九儿骨子里的逆反心理顿时崛起，咬着唇对他摇摇头。 她这行为无疑是火中倒油，君墨怒火烧得更旺：“玉九儿，别逼本王！” 可玉九儿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她嘴硬道：“什么叫我逼你？我不就为给花灯节助兴，拉了个小提琴，唱了首歌吗？你干嘛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这下，商不群更起劲了，直接闪身过来挡在君墨面前：“我说靖王，九儿现在是我的贵宾，她不想跟你回去，请你尊重她！” “九儿？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君墨怒瞪商不群，倏地一手抓起他的衣襟，抬起捏紧的拳头就想挥过去。 玉九儿看他握得发颤的拳头即将落下，吓得伸手阻止：“王爷住手！” “你居然还维护他？”君墨扭头看向玉九儿，一脸不可置信。 玉九儿心存侥幸道:“你......你冷静点！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金主啊！” 眼看就要出事，玉九儿不禁紧张起来。 他这拳头要是落下，明天御史台那帮兜着口水正等着喷的御史们，肯定会在大殿上用口水淹没他。 而端妃娘娘非得把她叫到宫中一顿训斥不可！ 说不定以后她连出府的自由都得被剥夺。 不要啊！ 君墨语气加重：“玉九儿，你以前即便贪财，却对世事淡泊，从未沾染过丝毫市井俗气，如今却为了银子攀附商不群这个商贾，弄得满身铜臭味？” 这毫无头绪的指责让玉九儿瞬间火冒三丈，她跺脚道：“你是在怪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女人玷污了你靖王的清高吗？你莫名其妙！ 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我身上有自己的担子要担负，你个高傲自大的男人发什么疯啊？ 我又没有卖身求荣，我寻找个合作伙伴怎么啦？” 君墨听后横眉怒目，一字一顿道：“本王，不，允，许！” 挣脱开君墨牵制的商不群嫌事不够大似的，嚷嚷着：“九儿不想跟你回去，你还不明白吗？你在这儿耍什么王爷威风？” 君墨气得一掌直接向他劈去。 商不群也不是个傻的，当即跳开。 君墨定眼一看，发现商不群身上穿的衣袍有点眼熟，随即想到什么，更是妒火中烧：“你居然穿她设计的衣服？” “是啊！九儿特意为我设计的，你嫉妒啊？”商不群说着还抖了抖宽大的袖口向他炫耀。 这下，玉九儿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君墨就已经失去理智和商不群干了起来。 瞬间，两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在花船上方来回厮杀。 花船上，君墨的人和商不群的人也都拔刀霍霍，准备干架！ “玩了玩了！”玉九儿脸色煞白，她最不想发生的事一样不落都发生了！ 八公主张大的嘴一直没有合拢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四皇兄如此失去理智的模样，百年难得一遇啊！ 而商不悔抬头看着上空像表演特技般，正在激烈厮杀的两人，眼中都是幸灾乐祸，还恨不得想当场鼓掌助威。 她弟弟终于肯为一个女子打架了，即便这个女子已为人妻，已为人母，可好歹是个母的啊！ 她弟弟没有断袖之癖！ 祖宗保佑！ 她爹若是知道，肯定喜极而泣！ “别打了！别打了！”玉九儿在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了看湖面。 这三九寒天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噗通！”一声，玉九儿直接往湖里纵身一跃。 “不好了！庶妃娘娘跳湖啦！” “庶妃娘娘落水啦！” “快救人啊！” ...... 玉九儿在水里听到船上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还有君墨气急败坏的吼声：“九儿” 可水里真的好冷，她扒拉划几下，感觉手脚都快冻僵了，有些划不动。 正当她感觉胸口快憋不住时，整个人被一股力量迅速拉出水面。 “咳咳咳.....”玉九儿吐出口中的水，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她扭头看到君墨一脸着急懊恼地盯着她。 接着，她看到商不群也一身湿漉漉的从水里爬起来。 下人们慌不择路地行动起来，拿火盆的拿火盆，递披风的递披风，乱成一片。 君墨一把夺过绿袖送过来的披风将怀里的玉九儿裹严实，抱紧她直接往岸边飞去。 “喂！你这样她会得风寒的......”商不群话还未说完，君墨已经搂紧玉九儿飞到岸边，直接往她的马车奔去。 到马车上，玉九儿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 “回府！”君墨吩咐完车夫就把玉九儿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剥光，拉过车上的毯子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起来。 “王，王爷，你身上也都湿了，快，快脱下衣服！”玉九儿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实在太冷了！ 君墨闷不吭声，只将玉九儿紧紧搂住，越搂越紧，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玉九儿捕抓到君墨眼底的恐惧，仰头望进他眼里，试图安慰道：“王爷，君墨！我没事，我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不会回到以前那个世界的，我这抹孤魂没那么容易死！” “住嘴！”君墨突然低头吻了下来。 玉九儿感觉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连嘴唇也都跟着颤抖。 惨了，她真的吓坏这个男人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随心所欲出门！ 第196章 她承认她输了 回到王府，剑一已经提前回来吩咐下人备好姜汤和热水，连房间里都点起了火盆。 君墨将玉九儿直接抱进浴桶。 他也褪去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跟着泡进浴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慰藉心中的不安。 热烘烘的热水终于让玉九儿止住寒冷，可君墨眼中的恐惧却依旧未退。 玉九儿心中一紧，也紧紧抱住君墨。 “王爷，对不起！我太任性，不该不知死活跳入湖水中让你担心！”这是玉九儿今晚最自责之事。 君墨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吻了下来。 玉九儿深情回应他。 这个深沉缱绻的吻总算让他眸底的不安消散了些。 君墨双手捧着玉九儿的脸，眼里都是痛楚，大拇指不断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嗓音沙哑道：“你确实太任性，把本王吓得不轻！” 她告诉过他，她的灵魂是如何穿越而来。 当他看到她跳入冰冷的湖中，他浑身血液几乎凝结，害怕失去她的痛楚远超于一切。 他不顾一切飞入湖中将她捞起，吓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那一刻，他愿抛下一切，只要她！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玉九儿也捧住他脸，一个劲地道歉。 “还有下次？”君墨眉头紧皱，那种令他窒息的感觉，他此生再也不想经历。 玉九儿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了，没有了！快喝姜汤！” 她伸手把浴桶旁边的姜汤端过来，一勺一勺喂他。 同时，心里也在琢磨该怎么哄他才好呢？ 唱歌这事过不了，他明日肯定不让她再出门。 君墨没耐心了，夺过她手中的碗直接灌入口中，再低头渡进她嘴里：“一人一半！” 喝完姜汤，君墨将玉九儿抱出浴桶，用内力将自己和她的头发迅速烘干。 一刻不耽误，抱起她径直往床榻走去。 俯身便直接吻了上去。 他眼底都是痴狂，玉九儿浑身一热，发出“哼嗯”的呢喃。 这呻吟仿佛触动君墨最敏感的神经，他霸道地占有她，仿佛唯有这样，他才能完全拥有她，不会再失去！ “九儿，九儿，九儿！”他嘴里一直唤着她的名字，随着床的晃动，汇成最动人的情歌...... 事后。 君墨仍不放开玉九儿，眼中都是占有的欲望。 他轻吻着她的耳坠，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玉九儿回应着他的爱，抚平他一颗不安的心。 “以后不许再见首辅！”君墨突然又野蛮起来。 玉九儿心中气恼，试着跟他讲道理：“君墨，你讲点理好不好，我与首辅之间清清白白，我对他只有朋友之意，没有裹挟任何龌龊的纯洁之情，难道我委身于你就不能再有男性朋友了吗？” “不能！”君墨眉眼间都是王者气息，强硬霸道地命令她，“你只准与女子结交，男子......想都别想！” 玉九儿一阵无语，轻叹一声，耐着性子道：“君墨，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我做生意不可能只跟女子打交道啊！ 我需要资源，需要朋友，需要共赢的合作伙伴，这些并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闺阁女子可以给的。 我们那个世界流行一种友情，女子可以有男闺蜜，那是纯洁无暇的友谊。 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君墨嗤之以鼻道：“那是你性子单纯，不知人心晦暗！你怎知首辅对你是不是一样的单纯？你太低估自己的吸引力，也太高看男人的品性，男人心中的龌龊是你想象不到的。” 君墨眸底占有欲十足，磁性沙哑的嗓音继续道: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了解你之后，还能不被你吸引的。” 玉九儿被他逗笑：“多谢相公抬举！只是，你这种行为在我们那里叫自嗨！以为自己喜欢，全天下人就都喜欢！” “别妄自菲薄，本王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娘子吗？你以后不许随意在外招蜂引蝶！”君墨惩罚性地往她脖子上轻咬一口。 “啊！你属狗的吗？”玉九儿把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掰开，嘟着嘴道， “王爷，你不能将我当成这里的女子对待！我是空谷中的野花，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你将我禁锢在府里，我迟早会枯萎，会失去生机，那样你才会永远失去我！” “本王不阻止你追求梦想，也不阻止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限制你与别的男人靠近！你不能对任何一个男人好！”君墨语气里都是浓浓的酸味。 “我的整颗心已经被一个叫君墨的男人占得满满的，没留丝毫空隙！”玉九儿捧着君墨的脸深情告白，“君墨，我爱你！你已经深入我心，无人可替！” 在这个时代，对男人交出真心就跟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那般危险，可她已经控制不住，她的心早已沦陷在这个男人的霸道攻势下。 她承认她输了，一败涂地！ 君墨呼吸一窒，他等了这句话等了好久。 从她还是玉无双，他就一直幻想能得到她的真心，后来他将她强行占有，并捆绑在身边，强迫她接受他孟浪的情感。 如今，她终于肯坦坦荡荡承认心中的爱。 他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应道：“玉九儿，我也爱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玉九儿吻了吻他性感的薄唇，鼻头酸涩，莫名想哭。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爱，从她女扮男装开始就一直爱着她。 是她一直在逃避，自认为情非得已，其实都是自己自欺欺人。 她早已爱上他，深入骨髓！ 两人一阵耳鬓厮磨，相互倾诉心中的爱意！ 趁动情之时，玉九儿认真对君墨道：“至于首辅，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对你娘子有企图。 他患有恐女症，兴许人家只拿我当兄弟，你这么一闹，反倒让人想入非非。有些事，说多了就变成真的了，王爷以后还需得谨言慎行！” “你这是在教本王谨言慎行？”君墨一脸好笑地看着一本正经说话的玉九儿。 在这王府，最该谨言慎行的当属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小庶妃吧？ 玉九儿接着给他分析：“你不觉得这个首辅其实只是喜欢捉弄人，只想激怒你吗？ 总之，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个金主合作，这摆明了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王爷不能为了莫须有的儿女情长断送了阴山人的希望！” 玉九儿说着说着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扑扑往下掉， “你也知道，我们阴山县有多被世人瞧不起，也知道我们阴山人背负着怎样的负担，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被贬为奴；西域人还一直在对阴山县虎视眈眈；我们还随时有可能会饿死！我们唯一能努力的便是多挣银子傍身。 王爷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不能深刻体会我们阴山人的苦楚我能理解，可您不能断送我们阴山人的希望啊！” 狡猾如斯的玉九儿将问题拔高到这个层面，君墨始料未及，该死的是，他根本无法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 君墨狠下心沉声道：“商不群终究是男子，而你已为人妇，得注意避嫌！你不可与他过于接近，不可对他笑，他若唤你九儿，你不许应他，不许再给他设计衣服，不许唱歌给他听......” 对于一大堆霸道的“不许”，玉九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我今后只给王爷设计衣袍，只唱歌给王爷听，只听王爷唤我九儿，只对王爷笑......” “认真点！”君墨忍不住又咬一口眼前这个俏皮狡猾又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总之，人家会尽量避嫌，离首辅远一些，王爷就答应人家跟首辅合伙好不好？”玉九儿软磨硬泡撒起娇来。 对此，君墨倒是很受用，终于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拿到特赦令的玉九儿兴奋得赶紧送去一个香吻。 太不容易了！ 第197章 这是吻痕 “对了，今晚你和商不群闹的动静那么大，明日御史台的人会不会弹劾你？”玉九儿突然想到这茬。 君墨一脸无所谓：“他们弹劾的还少吗？无妨！” “不行！我可不想让端妃娘娘逮到宫里训话！”玉九儿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道，“明日你和首辅都咬紧牙关，拒不承认你们在船上打架斗殴，就说只是一时兴起，切磋武艺，好不好？” “噗嗤！”君墨喷笑，“此等小事情也值得娘子心急如焚？本王自会应付！首辅也不蠢，不会傻傻承认殴打皇子，这大不敬之罪够他喝一壶的！” “明明是王爷先动手打人的！”玉九儿忍不住嘟囔。 君墨脸一沉：“你还帮他说话？信不信本王让他滚出京城？” “好好好！我不说！我好不容易拉到赞助，您可别意气用事坏了我的挣钱大计！”玉九儿只能认怂。 君墨仰躺于床内侧，一脸幽怨道：“那就要看娘子今夜是否伺候周到了！” “保管让相公满意！” 为了银子，拼了！ 翌日 玉九儿两脚酸软走到花厅陪八公主用午膳，其实这顿算是她的早膳。 昨夜出了那样的事，八公主就被匆匆护送回靖王府，连话都没来得及跟首辅说上一句，今日吃过午膳她就得跟君墨回宫。 这就是一个公主的悲哀，想要点自由都不容易。 看到玉九儿扶着腰走进来，八公主眼中都是关切，担忧问：“玉庶妃，你没事吧？四皇兄欺负你了吗？他不会打你了吧？” “没有，没有！”玉九儿摆摆手，他只是索要无度，让她又爱又恨而已。 八公主一副我懂的表情，还伸手过来拨开她的领口看了看，叹息道： “你真可怜！四皇兄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打起人来也没个轻重，你看你脖子上都是伤口，四皇兄怎么能咬人呢？难为你连路都走不好还在为他遮掩！”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玉九儿被呛了一口。 有点怀疑这个刚及笄的八公主是不是没有受过宫里教习嬷嬷对那方面的“教导”？ 她怎么能单纯成这样？ “其实还好啦！”玉九儿一脸窘迫，迅速将领口收紧。 这时，君墨从外面走进来，便问：“还好什么？” 八公主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气鼓鼓为玉九儿鸣不平：“四皇兄，打女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君墨看了玉九儿一眼，淡淡问：“本王打谁了？” 八公主又突然伸手过来扒拉开玉九儿的衣襟：“你看看玉庶妃的脖子都被咬成什么样了？” “咳咳咳！”这回换君墨被烫呛到。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赶紧吃，四哥送你回宫！” “八公主快喝汤！”玉九儿将烫推到她面前，真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八公主的性知识不应该由她传教。 哪知八公主却不依不饶，一掌拍到桌子上：“谁说我不懂？我都十五了，玉庶妃也才十九岁，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四皇兄怎么下得了手？ 还有，玉庶妃，你不是有熊心豹子胆吗？为何面对四皇兄就这般怂？你放心，我回宫就去找皇祖母为你撑腰！” 这下，玉九儿不淡定了，这种事若传到宫中，她恐怕会被冠上蛊惑皇子纵欲无度，有损皇家子嗣体魄的罪名。 老天！她是个大冤种吗？ 明明她只是享受了一点点好不好？ “公主，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玉九儿实在没办法了，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这是吻痕！” “啊！”八公主张大的嘴能塞下一个蛋，脸唰地一下红到脖子根，她羞得捂住脸就往外奔：“我自己先回宫了！” 君墨摸了摸鼻梁，抿唇看了玉九儿一眼，起身护送八公主回宫。 玉九儿惊奇地发现君墨的耳尖红得滴血，暗自偷笑，嘟囔道：“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耳聪目明的君墨回头瞥了她一眼：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玉九儿当即怂得直接将头埋入烫里。 吃过午膳，玉九儿惦记着玲珑阁的生意，立即吩咐暗影备马。 经过昨夜的宣传，店里肯定有不少生意。 果不其然，玉九儿到惊鸿街时，玲珑阁门口已经挤满各府小姐的马车，她的马车根本驶不进玲珑阁后院。 她下车往人群中挤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挤进玲珑阁。 耳边听到玉桃气急败坏的声音：“都别挤了！玲珑阁所有库存都已清空，化妆品和护肤品要等下个月才有货！需要定制独一无二成衣款式的小姐们，请排队到那边登记！商坊会根据定制先后给你们赶制出来！” 玉九儿扭头发现，荣婉儿、宋晚晴、江如月还有那几个与玉九儿不对付的世家贵女也在玲珑阁。 冤家路窄！ 她们也发现人群中的玉九儿，又开启了嘲讽她的模式： “哟！这不是靖王庶妃吗？昨夜私会情郎怎么没被浸猪笼啊？” “人家手段了得，兴许又哄得靖王爷放她一马了呗！”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阴山穷鬼能来的吗？别把靖王府的银子败光，被扫地出门才是啊！” “阴山人，穿什么都掩盖不了你们身上那股子穷酸味！哈哈哈！” ......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这几个人每次都被她怼得火冒三丈，居然还敢来招惹她？ 她不得不佩服她们的勇气！ 玉九儿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个地方我非但能来，还能拿到最好的衣裙和首饰，比如楼上展示柜里不售卖的那套！信不信？” 玲珑阁初成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玲珑阁真正的老板是谁，大家都以为玲珑阁是商家的产业。 而玉九儿对此故意装糊涂，能倚靠商家发展，是她的荣幸！ 但愿商不群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能多蹭点商家的品牌效应，吃点肉汤也行啊！ “大言不惭！有本事你让玲珑阁的玉掌柜亲自接待你啊！”江如月一脸不屑。 由于昨晚玉桃与八公主一样戴着面纱，故而，没人知道玉桃和玉九儿的关系，也没人有空去探究玉桃的身份。 玉九儿得意道：“王爷给我办了玲珑阁的会员牌，我已经是玲珑阁的高级会员，享有最高礼遇！不信，你们等着！” “玉掌柜，玲珑阁的高级会员玉九儿来了，你还不速速出来迎接？”玉九儿边说边往楼上走去，并仰头对楼上的玉桃眨了眨眼。 会员制在凉州府的丰乐街实行过，聪明的玉桃自然不会不懂。 她一听就知道玉九儿又在搞事情！ 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玉桃扭着柳腰过来招呼：“哟！是我们的高级会员来啦！快请进包间！已经为您准备了好些款式给您挑选！” 玉九儿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怎么跟个妓院老鸨似的？过了啊！” 玉桃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将她拉进包间。 言归正传问：“要开办会员吗？我一早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这些。真没想到京城人这么豪横？若非我聪明，规定每人限购一套，两三个贵女就能把店搬空！” “商家名震天下，我们昨夜的广告已经达到火爆的效果！接下来，趁商家还没人出来澄清与玲珑阁的关系，我们得赶紧薅羊毛！”玉九儿给自己倒了杯茶，吩咐玉桃， “把橱窗那套成衣和首饰拿下来，一会我当众拿走。惊掉那些世家贵女的下巴，她们自会抢破头来找你办会员。” 玉桃还傻傻问道：“还是跟凉州府那般，免费办会员吗？” “免什么费啊？她们嫁妆还丰厚着呢！入会先交一千两会费，再按她们存钱的多少，给她们划分好会员等级，给予不同的福利待遇！”玉九儿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啦啪啦响。 “一千两？”玉桃震惊得声调拔高，“你还真敢喊！京城黑心奸商非你莫属！可她们会愿意？” “放心！等会儿看我表演，我让她们乖乖上钩！”玉九儿已经等不及要上手薅羊毛了。 第198章 人多力量大 事情谈妥，玉九儿从包间里走出来，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让荣婉儿等人恨得牙痒痒。 当她们再看到玉九儿身后的丫鬟端在手上的果然是橱窗里那套成衣和首饰时，更是嫉妒得发狂。 荣婉儿掐着手指愤愤道：“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勾得墨表哥为她办个什么高级会员？简直恬不知耻！” “我们排队等了那么久，玉掌柜都不予理会，竟对她盛情接待，谗言媚笑？还有没有天理？那个高级会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荣晚情龇牙咧嘴。 在场众多贵女都眼红得想扑上去抢。 玉九儿经过她们身边，还嚣张地挑衅道：“怎么？不服啊？有本事你们也办高级会员啊！没有银子就别在这里乱吠，丢人！” “你瞧不起谁呢？别以为攀上靖王爷你尾巴就可以拽上天！还轮不到你嘚瑟！”江月如当场跳脚，急忙问跟在玉九儿身后的玉桃，“玉掌柜，我也要办个高级会员！” 玉桃先将玉九儿送出门口才回头道：“大家别急，关于玲珑阁的会员制，大家请听我说......” 玉九儿走出门口扭头往里看，发现玉桃已经被顾客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她勾唇一笑，眼中都是金裸子：“还搞不定你们？” 接下来，她得抓紧时间生产“清玉”产品。 京城只有“玲珑阁”和玉桃的铺子卖“清玉”，可如今两家店全都断货。光靠王府那一百多个下人根本供不应求。 玉九儿想了想，突然想到君墨的羽林军。 羽林军自从阴山县跟来京城，只有小部分人贴身跟在君墨身边，大部分人都在京郊的云雾山庄随时候命。 据她前几日从剑四口中套出的消息，羽林军目前闲得发慌，正抓耳挠腮想办法补贴军需。 有人甚至偷偷跑到京城卖艺筹集资金，想帮靖王减轻负担。 “自己人放着不用太可惜了！”玉九儿想着就掀开帘子吩咐暗影，“直接去云雾山庄！” 暗影答道：“主子，未时已过，现在去云雾山庄恐怕不能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回来！” “那就先不回来，在山庄住几日，我正好教羽林军做清玉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派个人回去跟王爷和玉桃说一下就行！” 玉九儿雷厉风行，说完就命暗影赶紧策马出城。 经过这个城门，玉九儿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晚，她在君墨的别院强了他，之后借助探花郎的身份和几把金叶子让城门守卫给她开门，连夜逃出京城。 那落荒而逃的狼狈至今仍记忆犹新，没想到时过境迁，自己又回到君墨的身边。 玉九儿不禁感慨：月老想拴住哪两个人，又岂会失手？ 紧赶慢赶，天黑之前，玉九儿的马车终于停在云雾山庄的门口。 这是玉九儿第一次来到这座坐落在半山腰的山庄。 周围绿树葱郁，云雾环绕，宛如仙境，难怪叫云雾山庄。 适才在马车上，她远远眺望，发现这座山庄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占据整座大山。 守门的羽林军一看是玉九儿，满脸激动地跑上前拱手作揖：“参见玉大人，您可终于来看我们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玉大人来肯定有好事找他们！ 玉九儿挥挥手道：“以后别再称呼我为大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攻打西域联盟的军师，还是按名分，称我为庶妃吧！省得又被小人抓住小辫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羽林军的参将和小将军等人一听是玉九儿来，急忙跑出来迎接。 “陈参将，别来无恙啊！近来可好？”玉九儿熟络地跟他们打招呼，有过出生入死的交情，大家都不生分。 “您这个管家可终于想起我们，王爷现在暂时用不上我们，我们在此都快发霉了。”陈参将看见玉九儿比看见家人还高兴，一脸激动问，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做？这整座山庄都是山石，田地也不多，你教我们的种田技术，我们也没处发挥，闲得要死！” “这次，我给你们带来了生财之道，走，咱们进去说。” 玉九儿将挣钱大计跟大家一说，所有将士无不欢呼雀跃：“终于有事做啦！” 小将军兴奋得立马献殷勤：“您等着，我现在就上山给您打只猎物来！” “且慢！等你猎来猎物黄花菜都凉了，还吃个屁？将厨房里的腊肉都拿出来，我们羽林军的大管家来，岂能怠慢？”陈参将说着卷起袖口开始忙活起来， “庶妃娘娘，您等着，我亲自下厨给您做好吃的！” 玉九儿抬手道：“自己人无需客气！” “哪里客气？您来了我们才有这个有口福。托您的福，我们今日能吃个满嘴流油！”将士们都兴奋得大笑起来。 玉九儿笑着道：“那就多做些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有我在，以后不会让大家肚子吃亏！我们一起努力，奔向满嘴流油的生活！” “为满嘴流油的生活，拼了！” 大家跟着附和高呼，山庄里一派喜气洋洋！ 来到这里玉九儿感觉哪哪都舒服，比在靖王府还自在。 这里的将士们心无城府，坦荡磊落，还不拘小节，加上山中空气也清新，让玉九儿感到一身轻松。 若不是为了儿子们，她才不要住在京城，天天想着勾心斗角，累人！ 是夜，树影婆娑，山庄内四下寂静无声，玉九儿独自一人在宽敞的大床上肆意翻滚，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 不过，玉九儿还没享受多久，门就被推开。 下一秒，闪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爷？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明日又不是休沐日，您不上朝了？” 玉九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墨快速脱下披风和外袍，熟络地钻进她的被窝，将她搂在怀里。 “本王告假了！” “您来这里作甚？”玉九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浑身慵懒，还暗骂自己没出息。 大冬天的，男人的身体就像火炉，独居的静谧还是抵不过温暖的怀抱来得舒服啊！ “想你了！”君墨语气幽怨，像被抛弃的小奶狗。 玉九儿哭笑不得，才分开半日好不好？ 玉九儿在云雾山庄待了三日，君墨也陪她待了三日。 这三日，玉九儿将羽林军几千人分为二十条生产流水线，教他们生产“清玉”的产品。 人多力量大，即便他们每日操练后才能抽空开工，可生产速度和产量依旧十分惊人。 果然还是自己人靠谱！ 君墨看他们拼命的模样，拧眉问：“本王是少了你们吃，还是少了你们穿？用得着如此拼命？” 陈参将嬉笑道：“我们吃王爷的穿王爷的，王爷还给我们发月银，我们拿得不安心啊！能自力更生我们心里才踏实。多亏了王爷找的好媳妇，我们如今总算能安心睡个好觉！” “这才到哪儿啊？光这个清玉，日后足够你们孝敬父母，还有余钱娶妻生子的，信不信？”玉九儿底气十足，因为这款“清玉”产品她是独家垄断。 等清玉在京城打响名气，她就开始做分销，让清玉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响彻大江南北。 她回去还得找个机会，跟商不群商量一下，拉商家做她的分销商。 商家的商业帝国在大东朝几乎无人能及，若能合作，那她还愁没有银子，还愁阴山人让外人看不起吗？ 事情办妥，玉九儿就马不停蹄催促君墨赶快回京。 要不是怕他耽误正事，端妃娘娘会找上门来鞭笞她，她其实还想多待几日。 没办法，有家室的人不能任性，况且最近忙得昏天地暗，她已经有好些天没进宫看望儿子了，心中甚是惦念。 第199章 你清楚本首辅内裤的颜色 玉九儿和君墨的马车午时刚过便驶入城门。 君墨还有要事去忙，进城门后便对玉九儿道：“本王要去锦衣卫衙门一趟，你先回府！” 他自从被皇上招回京，便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收集军情等公务。 每日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抽出空应付政敌，争权夺利。 玉九儿想想也觉得自己太不懂事，别家的夫人妾室谁不是在家乖乖待着，一心伺候好夫君的？ 唯独她特立独行，忙着自己的事就算了，还耽误他？ 委实有些“祸水”之嫌，不怪端妃娘娘总对她耳提面命，让她以君墨为尊！ “好的！王爷您去忙吧！我去玲珑阁看看就回府！”玉九儿朝君墨挥挥手，目送他离去后才让暗影调转马头去玲珑阁。 玉九儿刚踏入玲珑阁，玉桃就急匆匆将她拉入包间。 “九姑娘，我们要发了！”玉桃一副中大奖的表情，“光入会费，我们就收了足足十万两，十万两啊！还不包括她们存进会员牌里的银子！ 天啊！这京城里的小姐，家里都有矿不成？我原以为能有个几个人当冤大头就不错，真没想到能火爆成这样啊？我收银子收到手软，心虚得很！” 玉九儿噗呲一笑：“玉桃，格局打开！以后你就是魏将军府里的小夫人，这么点银子就激动成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唉！提什么夫人啊？人家都看不上我，我才不想去讨那个没趣！”每次说起这个，玉桃总是兴趣缺缺。 “玉桃，你现在管理着玲珑阁和魏正的全部产业，相当厉害，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哪个能及？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和魏正一起努力，迟早他们会接受你的！” 玉九儿安慰她后，还自责道，“想来还是我努力的不够，让你没有足够的底气自信！” 世人对阴山人的偏见根深蒂固，她只盼着自己有生之年能尽最大努力让世人对阴山人的印象有所改观。 “不，你已经很棒！没有你，我们阴山县所有人如今恐怕已经被贬为奴去修长城，哪还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活着啊？” 玉桃握住玉九儿的手感慨道，“想起三年前我随你来京城赴考，我们靠抽奖赚到两百两银子就以为很了不起。时过境迁，现在拿到二百两银子，我心里竟没有丝毫涟漪。你看，这进步多大？都是你的功劳！” 玉九儿一脸讳莫如深道：“当年你，我，还有成安，我们三人在京城无依无靠，万事皆难！ 而今我跟了王爷，你有魏正，成安还娶了个苗疆公主。我们也算是有靠山，有资源的人了，自然不一样！ 我们阴山县憋屈多年，饱受无妄之灾和生活折磨，老天应该开眼，让我们在大东朝崭露头角了吧！” 玉桃点了点头，高兴之余又不禁担心：“只是现在玲珑阁严重缺货啊！我手上如今的订单都排到了明年！清玉连我那边的小店铺都供不上，更别说玲珑阁了！ 还有，你说的独一无二特制成衣，价格惊人也有上百订单，你哪里有那么多独一无二？” 玉桃内心着急，又道， “我就怕我们画这么大一张饼，到时候货供不上，玲珑阁只怕会名誉扫地啊！” 玉九儿笑着安慰她：“别担心，羽林军现在都在帮忙做清玉的货品，至于独一无二的成衣，我回去拿一款，随便改一两个地方便是独一无二的新款。放心，成衣绝对不会撞车！ 更何况商坊那些裁缝和工人比鬼都精，我的设计稿已经被他们举一反三模仿出很多款式来自己用！商家若让我们借风，我们也不能太小气，就让他们模仿吧！” 两姐妹在包间里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叫骂的嘈杂声。 “叫玉桃滚出来，我们夫人有话要问！” “你是何人？来找玉掌柜有何贵干？你们这般凶神恶煞休想定到货品！” “听好了，我们不是来定货！我是魏家家奴，我身旁这位是魏将军的夫人，你赶紧让玉桃滚出来！她个贱坯子居然敢勾引我们三公子，还把他辛苦半生挣来的产业都骗走！恬不知耻！” 玉桃一听，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般，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 玉九儿越听越火大，倏地打开房门，眉目冷冽冲她们道：“一个奴婢也敢来此找事？你这条狗到底是天生没教养还是主人没看好？居然让狗仗人势的狗东西跑出来乱吠？” “你是谁？你不认识我们夫人吗？还敢指桑骂槐？不要命了吗？”那老奴泼辣无比，两手插腰，眼睛瞪得圆滚滚，看似要吃人一般。 玉九儿冷笑道：“没想到魏正那般讲理之人，府里居然有这么个不讲理的狗？看来我回去得让我家王爷给他颁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奖项！” 旁边一脸冷漠的将军夫人终于出声：“你是.....靖王庶妃？” “正是！” “实在抱歉！我带家奴来教训个狐狸精，惊扰了庶妃娘娘！还望庶娘娘莫要偏袒任何阴山人！”魏夫人点头福礼，眼中却盛满不屑。 玉九儿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对她道：“魏夫人，有什么事，我们到后院关起门来再说道可好？” “请吧！” 一行人来到玲珑阁后院。 玉桃白着脸，却依然站得挺拔。 她一脸坦荡立在后院的石桌旁，义正言辞道：“魏夫人，我与魏副将真心相爱，已经得到靖王爷的祝福，我们也相互交换了婚书和庚帖，并非无媒苟合，请您不要因为我是阴山人就轻看！” 那泼辣老奴又想开口，玉九儿大声呵道：“狗奴才！说话给我注意分寸，玉桃是我玉九儿的义姐，骂她就是对我不敬，对王爷不敬！” 玉九儿说着“啪”一巴掌就甩过去，毫不客气！ 那老奴被打得跌倒在地，错愕地看向玉九儿，显然没想到玉九儿竟然会一言不合就敢动手打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庶妃娘娘也太不把魏将军放在眼里了吧？”魏夫人也惊了惊，可还是壮着胆出声维护脸面。 玉九儿清冷道：“我这巴掌便是替魏将军教训他府中的疯狗！适才那般嚷嚷，一巴掌还算轻了！” 有人撑腰，怕她个鸟！捅破天也要出口恶气！ “你......”魏夫人语顿，眼底闪过惧意，可还是撑起脸面指着玉桃道，“那你说说，她哄骗我儿魏正将自己拼搏的产业都划到她名下，是何居心？不该教训吗？” 玉九儿撸起袖子，大有准备干架的势头，嗤之以鼻道： “魏夫人，请你先搞搞清楚，是我们玉桃不辞劳苦在帮他魏正管理产业好不好？魏正那点破产业濒临破产，若没有玉桃的铁腕整顿，你以为还能挣到银子？ 麻烦你先回去问清楚，到底是玉桃想要，还是你儿子硬塞的？ 我们玉桃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配你个差点成光棍是三公子，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还敢来叫嚣？哪来的脸？” “你......”魏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愤愤不平地带着家奴甩袖离去。 安慰好玉桃，玉九儿才从玲珑阁出来。 她正要踏上马车，旁边突然驶来一架豪华的马车，吱的一声，恰恰停在她旁边。 接着，一只玉白大手掀开帘子一角。 玉九儿稍微低头，看到里面冲她眨眼的商不群。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玉九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君墨的身影才紧张道：“首......” 玉九儿还没说话，里面的人就低声阻止：“别暴露我，附近都是猛女，不安全！” “不安全你还敢来？”玉九儿忍不住翻白眼，“快走！我也要回府了！有事传纸条！” 玉九儿说着急忙踏上自己的马车，颇有点落荒而逃的韵味，生怕被君墨知道。 “听说你很清楚本首辅内裤的颜色？” 玉九儿闻言脚一崴，差点从踏脚上摔下来。 第200章 幽会 玉九儿揉了揉阵痛的脚踝，甩了一下，还好没伤到筋骨。 她绷着脸，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那不过是糊弄别人的戏言，以后不许再提！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招惹王爷，害我差点失去自由？” “靖王竟如此小肚鸡肠吗？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玉九儿恼火地听到那马车里传来低低的贼笑。 “你想干什么？商不群，我劝你做个好人，别给我惹事啊！” 她真想一把芭蕉扇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祸精扇到天边。 商不群脸皮厚得很，恬不知耻威胁道：“你得陪我到商家酒坊喝个过瘾，否则我明日就登门拜访！” “你......”玉九儿气结，对他又无可奈何。 她思忖片刻，左右张望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轻咳两声，强装镇定道： “天色渐暗，该吃晚饭了！我们若在落日酒楼偶遇，一起喝杯酒，吃个饭应该不为过吧？况且我确实有一笔买卖想找商大哥合作。王爷就算知道也没理由生气！我们不去商家酒坊，去落日酒楼吧？” “呵呵！主意不错，听着倒是合情合理！”马车里又传来欠扁的窃笑。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反正这几日也要找他谈谈“清玉”分销的事，择日不如撞日。 为了能薅到商家的羊毛，借风起飞，她忍了！ 不知玉九儿心中想法的暗影和月影同时抽了抽嘴角，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绿袖白了脸，手脚有些发凉，这要是在别家，恐怕得浸猪笼。 到了落日酒楼，玉九儿跟个偷腥的猫似的，左右瞟了又瞟，等商不群步上三楼后，才不动声色地挺起胸脯踏上台阶。 落日酒楼的三楼是贵宾接待区，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上不来，比较清净。 商不群两手交叉倚靠在包房门口看着玉九儿那副小心翼翼做贼的模样，讥笑道：“瞧你个怂样！” “去！你个光棍懂什么？”玉九儿左右瞅了瞅，确定没人看到她，才闪身进入包房。 商不群进去后，她赶紧关起房门，想想不妥，又打开房门。 连跟在她身后的绿袖和商不群身后的小厮都忍俊不禁，又不敢在主子门前放肆，只能低着头，抖动着肩膀憋住笑。 “吃个饭至于吗？没出息！”商不群坐下，将小厮倒的茶挪到她面前，忍不住又嘲笑她， “你之前那些嚣张气焰不会都被靖王给吃了吧？还跟我谈什么女性自由？也不怕打自己的脸？” 玉九儿缓了缓情绪，任由商不群挖苦她。 她承认，她确实有点怂。 “为了自由，没办法！”玉九儿叹了口气，一口将茶饮尽，又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单身汉！了无牵挂！人就是在意的东西太多才将自己禁锢在格子里，活得憋屈！” “既如此，要不要我解救你出来？”商不群一本正经道，“皇家哪里是飞燕的归宿？外面海阔天空才是任由飞燕翱翔之地，你考虑考虑！” 玉九儿警惕道：“你少添乱！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我已经收起羽翼，在为将来奋斗，甘之如饴！” “你还不如跟了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商不群看似说得漫不经心，端杯子的手却有些抖动颤抖，暴露了他的紧张。 “噗！”玉九儿嘴里的茶直接喷出，不小心溅到商不群身上。 商不群豁出去了，继续认真道：“你帮我应付家里的逼婚，我帮你恢复自由之身，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咳咳咳！”玉九儿咳完不好意思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抱歉！呵呵，主要是你说得太认真！” “我就是认真的！”商不群一脸严肃。 玉九儿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像急于得到表扬的孩子一般，这副表情跟她的小璟儿很像。 “哈哈哈！”玉九儿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可怜众星捧月的商大公子第一次跟一个女子认真表白却被当成笑话，他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 玉九儿笑够了才言归正传道:“别开玩笑了！我跟你上来吃饭主要是想跟你聊一聊清玉分销商的事！别扯东扯西的！” 商不群一脸不高兴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扫了扫身上的茶水，并若无其事地将手帕直接塞到自己衣袖里。 玉九儿正在对“分销模式”侃侃而谈，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举动。 绿袖忙着给玉九儿倒茶布点心，也没有注意到首辅的小动作。 倒是商不群身后的小厮一脸讳莫如深：大公子，您好歹是个首辅，要点脸成吗？这若让人瞅见，以后还如何见人？ 外面大把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等着公子宠幸，他视如敝屣，却独独对人家的妾室有好感，这是什么癖好啊？ 酒菜上来，玉九儿和商不群边吃边聊。 听完玉九儿的分销模式，商不群赞叹道：“你说你这么个人才，为何偏偏逼自己委身于靖王那个冷面杀神呢？” “谁说我在逼自己？萝卜蔬菜各有所爱，我乐意！”玉九儿举起酒杯正要与他碰杯。 商不群嗤声道：“你明知道以他的身份和野心，日后肯定少不了三妻四妾，你何必作贱自己与她人共侍一夫呢？” 自从他听了她关于“男女平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后，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越发感兴趣。 “你能不能别提这茬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现在是我一人独享，用得还挺好！”玉九儿还兀自洋洋得意。 商不群意味深长道：“现在是独享，过一阵子可就说不定了！” “你什么意思？” 商不群举起的酒杯突然顿住，顺着他的目光，玉九儿瞥见门外气势汹汹走进来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头戴玉冠，长眉入鬓，目染琼华，一身暗红的束袖锦衣刚劲利落又不失飘逸，整个人犹如从九天玄境而来，而非属于这霭霭尘世。 还有那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无比似的。 可玉九儿却吓得手上的酒泼洒出来，浑身血液倒流。 该死，她怎么忘了，君墨肯定不止在她身边安排暗影和月影两个暗卫，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她在跟别的男子幽会！ 呸，是谈生意，稳住！ 玉九儿迅速调整好情绪，恢复神色如常！ 按照君墨的脾性，顺着他才有生还的可能，逆着他，死得更快！ 玉九儿巧笑倩兮起身往他怀里扑去，装得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情侣还热情。 “王爷！您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我和首辅大人在此偶遇，顺道上来吃个饭，谈谈生意！” 她确实是来谈生意的好吧？ 可心底那点心虚却不听话地涌上来，她也很郁闷！ “是吗？”君墨眸色深冷，搂紧怀里的人，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商不群。 始作俑者商不群不知死活地举起酒杯：“九儿，这杯酒你到底还要让我举多久？” “闭嘴！”玉九儿恼火地冲他怒吼，“喝不死你！” 再抬眼，发现君墨的脸已经黑如锅底，玉九儿只想赶紧将他拉走。 再来一战可就不好说了，总不能每次都找切磋的借口吧？ 那帮御史又不是吃素的，端妃娘娘更不是个好糊弄的。 “急什么？本王还未吃饭！”君墨搂着玉九儿，抬脚踏入包间。 第201章 占有欲十足 绿袖吓得两股颤颤，手抖得连酒都倒不好。 “绿袖！我不过是在此和首辅谈生意，你抖什么抖？”玉九儿按住她颤抖的手，脑仁一阵疼。 搞得她好像在偷情似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绿袖赶紧躬身，随便捡个借口道歉：“庶妃娘娘恕罪，奴婢怕是得了病，手不受控制就抖了起来！” “那便砍了吧！”君墨冷冷的声音响起。 绿袖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起来！起来！王爷跟你开玩笑呢！你先出去吧！”玉九儿及时出声替她解除危机。 商不群幸灾乐祸地调侃道：“这满身煞气，寒气刺骨之人，九儿竟还能忍受？真可怜！” “首辅大人，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吗？”玉九儿赶紧给他夹个大鸡腿，悻悻笑道，“快塞住你的大嘴巴！” “这个给你家王爷补身子吧！他正好需要，否则哪有力气应付三妻四妾？” 商不群这意味不明的话让玉九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明所以看向君墨。 君墨没有回答她，而是紧握住玉九儿的一只手不放。 “首辅嘴巴这么大，还是你吃吧！”君墨拿起筷子把商不群夹过来的鸡腿又抵过去。 商不群不甘示弱，用劲推过来。 玉九儿看情况不对，立马站起身喝止：“你们两个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还玩这种游戏不跌份吗？” “本王请首辅吃，是首辅不赏脸！既然不喜欢吃鸡腿，那就尝尝这猪耳朵！都是猪头，倒也配！”君墨说着把那盘凉拌猪耳朵甩过去。 商不群用内力又往他前面推：“本官有心让王爷补身体，王爷别不识好歹啊！这猪头该是王爷吃！” 君墨面色铁青，一掌往桌子上拍，顿时，一桌子的菜都飞起来，往商不群那边甩：“该补的是你！发情的猪没处拱，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吃啊！” 商不群用内力全部又给喷回来：“自己是个多情种，一次娶几个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多吃点补补，洞房花烛夜没力气应付众多妻妾会笑死人！” 玉九儿就这么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互怼互推，桌子上的碗碟酒菜就这么被甩过来，甩过去，跟特技表演似的。 可怜的酒壶和盘子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腾？ 没几个来回，所有盘子都碎成碎片，酒壶也应声落地。 霎时，包房内都是一片狼藉。 两人眼眶猩红怒瞪对方，拳头紧握，一副蓄势待发的干架模样。 眼看又要打起来，玉九儿脑仁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里没有湖，她总不能从三楼往下跳吧？ 最后，没有办法的她在君墨周身内力飞窜，即将爆发之际，身子一软，直接往他怀里倒去： “王爷，我怕是醉得不轻，咱们快回去吧！” 君墨怕内力伤到她，及时收回。 他抱住一身柔若无骨的她，又狠狠剜了商不群一眼。 “王爷！”玉九儿伸手将君墨的俊脸掰过来，偷空给商不群送去个警告的眼神。 示意他不要再惹事！ 君墨横抱起玉九儿，往怀里收紧，还用大氅将她裹紧，脸都没给露出来！ 而后，他大踏步朝窗户走去，直接从三楼飞下去。 回到马车上，玉九儿终于松了口气。 君墨默不作声，俯头便吻住玉九儿的唇。 不断吮吸啃咬，占有欲十足。 直到玉九儿再也承受不住，他才依依不舍放开。 玉九儿喘着粗气问：“首辅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九儿”君墨欲言又止，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 玉九儿心跳漏跳一拍，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本王午时回到锦衣卫衙门才知晓，皇祖母、父皇、母妃还有外祖父已经给本王选好正妃和侧妃，下个月必须完婚！” 果然有事，玉九儿脸色沉下来，周身气息骤冷，默不作声。 君墨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本王不想答应！可皇命难违......” 他没说完，玉九儿就打断，厉声质问：“是谁？” 她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疼得难以呼吸。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让她猝不及防，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就不能等她翅膀再硬一点，阴山县的那一大堆问题再解决掉一些再来吗？ 至少那时她可以洒脱地对君墨说：“你跟你的妻妾快活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然后带着儿子潇潇洒洒回到阴山县。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承受！ 心好痛！ “是荣婉儿、尚书之女宋晚晴，还有海兵总督之女林似玉。” 君墨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玉九儿，一副理亏心虚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刚才和商不群干架的嚣张气焰？ 玉九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出奇地冷静。 她冷笑道：“一下子娶三个妻子？那还真是恭喜王爷了！难怪商不群要给你补补身体！” “九儿，你别这样，你知道本王不是自愿的。” 玉九儿冷冷地自嘲道：“正妃和侧妃进府，我这个庶妃恐怕再无容身之地了吧？也是时候挪位让贤了！我一介山野村姑，又是人人唾弃的阴山人，哪比得上那些大家闺秀？我该有自知之明！” “九儿，不许你如此贬低自己，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君墨将玉九儿紧紧搂在怀里，玉九儿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 “本王无法违抗父皇的旨意，但本王已经尽最大努力反抗。本王跟父皇明确表示，不会娶她们任何一个为正妃，本王的正妻只能是你！父皇最终答应将你们四人都封为侧妃。” “那妾身是不是还得感谢王爷看得起，让妾身的位份又升一级？”玉九儿说着才惊觉，自己眼角不知何时流下了一颗颗泪珠。 君墨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角，将她滑落下来的眼泪一并吻掉。 玉九儿恼火地推开他：“别碰我！以后王爷就是妻妾成群的人，跟大东朝所有男子一样，享受齐人之福！王爷以后还是雨露均沾，多宠新来的姐妹吧！我这个过气的，乖乖进入冷院候着就是。”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自己的选择，怪得了谁呢？ 可不是说好会坦然面对的吗？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把心收回？ 君墨脸上浮现愠怒，沉声道：“九儿，你何苦自怨自艾？你知道本王是不会去碰那些女人。她们进府，本王也只当她们是花瓶摆在府里，你何苦贬低自己，埋汰本王！”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他若能选择，何须忤逆父皇，冒着被贬为庶人的风险力保她？ 她明不明白，她已经成为父皇的眼中钉，父皇甚至动了去母留子的念头？ 为了能保住她，他唯有妥协！ “如此为难，你还一下子娶那么多回来做甚？嫌我闷得慌，多娶几个回来给我解闷吗？”玉九儿语气冷硬，手一直去抹控制不住往下掉的眼泪，可越抹越多，根本抹不完。 君墨再也不顾上其他，急得将她搂紧：“那林似玉是母妃为了获得海兵总督的兵力，强硬要求本王娶的；荣婉儿是以死相逼，外祖父硬塞的；宋晚晴是父皇和皇祖母选的。本王情非得已，只想要你，请你相信！” 玉九儿讥诮道:“你不是说已经跟荣婉儿说清楚？为何她还会要死要活嫁给你？你连荣婉儿都拒绝不了，让我如何信你？” “事情到这一步确实是本王的错，本王一直以为婉儿小孩天性，顽皮罢了，哪曾想” “她是你舅舅的女儿，你也舍得让她守活寡？” 玉九儿满脸委屈，男人都喜欢说漂亮话，让她如何能信？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本王！” 玉九儿终于绷不住，往君墨胸口一阵乱捶： “你混蛋！一下子娶那么多妖精进府，你当我真是孙悟空吗？” 她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仿佛唯有这样方能缓解心中的痛，稍微挽回一丝自尊心。 第202章 爱得太累，她不想再爱 马车回到王府时，玉九儿哭够了，趴在君墨胸口抽噎，整个人呆愣地陷入沉思。 她越不说话，君墨就越害怕。 面对玉九儿，他聪明绝顶的脑袋能乱成浆糊，他不断在她耳边呢喃：“九儿，别这样，本王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人打扰你，伤害你，你别不理我啊！” 玉九儿依旧没说话，君墨抱起她正要下车。 “别抱我！省得被暗处的人看到，将我当成你的软肋，我不想不明不白被暗杀！”玉九儿沙哑的声音响起，随便找个借口不想让他跟着回房。 君墨深情凝视她，柔声道：“本王昨夜抱你回府，已经被暗处偷窥之人知道本王有多在乎你； 今日在御书房，本王又与父皇争执，让他封你为正妃。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对玉九儿情有独钟！ 无需再掩饰，本王豁出命也会保护好你！” 玉九儿叹了口气，只能像木偶般任由他摆弄。 进入房间，玉九儿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反手就将他往外推：“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本王的房间！”君墨满脸委屈，岿然不动。 他内心很不安，只想抱着她睡。 玉九儿无赖起来，哽着声道：“谁叫你硬要把我抱进来的？我懒得再回西兰院，这房间今晚归我！你出去！” 君墨生怕她又哭起来，只好倒退着跨出门槛，眼神流连在她苍白的面孔。 直到那扇门被无情地关起，才掐断了他的恋恋不舍的眸光。 屋里，玉九儿趴在门后默默哭泣，君墨在门外呆呆站着。 一直到后半夜，玉九儿蜷缩在地上抱膝发呆。 君墨叹了口气转身去忙公务，只有借助公务才能抚平他一颗揪紧无奈的心。 玉九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天蒙蒙亮的时候被冻醒，摸到床上倒头就睡。 她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荣婉儿和宋晚晴得意地霸占君墨，林似玉得逞地对她哈哈大笑。 然后，她梦到自己变成孙悟空，拿着金箍棒整日斗妖精，打死一个又来一个，怎么都打不完，陷入无限循环。 她想她可能是病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灵魂出窍，漂浮在空中。 她看到君墨冲着一地的大夫大吼：“已经三天三夜，为何她还醒不过来？你们不是说只是风寒吗？一个风寒会昏迷这么久，叫都叫不醒？” “王爷息怒！玉庶妃脉象平稳，确实是普通风寒的脉象，兴许是她太累，不想醒来啊！” 几个大夫不停地叩头保住：“玉庶妃当真没事！” “滚！” 君墨吼完转身握住玉九儿的手，放到嘴巴一直吻着，满眼悲切：“九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不能这么自私抛下我！对不起！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们抛下一切找个无人之地，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好不好？你快醒来啊！求你了！” 他声音颤抖绝望，生怕玉九儿会丢下他穿越回去。 玉九儿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 傻瓜，你一个身负重任的王爷居然想要跟我这个异世灵魂私奔？ 你要对母族和天下苍生负责，我要对阴山百姓负责，我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们怎能自私，抛下一切呢？ 我们这辈子恐怕都无法逃脱皇上的手心了！ 随即，玉九儿感觉自己越升越高，仿佛随时会离去。 她内心一阵慌乱，这不会是要穿越回现代了吧？ 不要啊！她在古代已经有家，有孩子，还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她不想放弃啊！ 即便她要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这个男人，可她还是能偶尔拥有，总比在现代没人疼没人爱强吧！ 在生死面前，那些拈酸吃醋显得尤为痴傻！ 老天爷，别让我穿回现代啊！ 她苦苦挣扎，心底却只涌起无穷无尽的无力感。 “九儿——”君墨仿佛能意识到玉九儿要远离他，痛哭起来：“九儿，你别离开我！求求你！求求你！快回来——” 不知道是君墨滴到她手臂上的眼泪烫到了她心坎，还是她的诚心祷告起了作用，玉九儿感觉自己意识突然回归，君墨握着她的手紧得把她都给弄痛了。 “痛！”微弱的声音从玉九儿嘴里溢出，君墨满脸泪痕地怔住，死死盯着玉九儿的脸看。 看到玉九儿嘴巴确实在蠕动，他急忙把耳朵凑过去听。 “九儿，是你在说话吗？你回来了是吗？” 玉九儿眼睫毛闪了闪，拼尽全力睁开眼睛。 君墨喜极而泣：“太好了！九儿，谢谢你，谢谢你醒来！” 他不断亲吻她的脸，玉九儿突然眼眶一热，眼泪也跟着滑下来。 堂堂靖王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 被敌人刺伤他没哭，兄弟为他拼命他没哭，舅舅为他牺牲他也没哭，现在却因害怕失去她而落泪，让她岂能不感动？ 现实太多无奈逼得他们都身不由己。 爱得太累，她不想再爱！ “别哭，别哭！是本王不好！”失而复得的君墨傻傻地痴笑，不停地亲吻她。 玉九儿在床上又躺了一日，身体才终于缓过来。 期间，君墨不眠不休，寸步不离！ 玉九儿心疼了，再一次劝他道：“王爷，您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去睡一会儿吧！我真的没事了！” 这是她醒来之后说过好几次的话。 “你让本王上床搂着你睡，本王就睡！”君墨还是用这句话堵她。 看在孩子的份上，玉九儿叹了口气，终于妥协：“那你上来吧！” 君墨钻进玉九儿的被窝，将她搂入怀中，舒服地松了口气，片刻便坠入梦乡。 玉九儿抬眼看他疲惫的俊脸，手在他惊为天人的五官来回游移，越摸越上瘾，舍不得放开。 最后，她一狠心，握紧拳头抵在他胸前，想将他推开，可奈何他抱得太紧，她根本推不动。 “算了，再给你抱一晚！”玉九儿在心里嘟囔，她已经决定收回自己的心，以后一心挣钱，只为她的理想奋斗。 男人又不是生命的全部！ 她是一个有现代思想的独立女性，就不信它的邪，没他还活不下去了？ 这么一想，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次日。 睡饱的君墨睁开眼睛看到玉九儿安静窝在他怀里，终于心满意足。 玉九儿今日感觉很好，可以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了。 君墨这四日丢下公务陪她，魏正来催了好几次。 他见玉九儿精神尚可，才决定出门。 “你们好生伺候！娘娘若有任何不适赶紧叫府医，并着人来通知本王！”吩咐好绿袖几人，君墨才放心离府。 他出门不久，曹公公传皇上口谕过来警告玉九儿道：“玉庶妃，皇上也不想与小皇孙之间有龃龉，他已经同意你下个月与其他三位侧妃一起和靖王拜堂成亲。 希望你能知恩图报，收起嫉心，与众姐妹一起和和美美侍奉好靖王，否则，皇上不介意去母留子！你好自为之！” “公公放心！请转告皇上，妾身谨遵圣旨！”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要碾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她脑子又没有进水，当然不会去硬碰硬。 曹公公走后，想通一切的玉九儿精神抖擞，浑身充满斗志和冲劲。 那个永不言败的自己又回来了。 她叫来封管家道：“府里的下人不用再做‘清玉’了，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接手。你将他们都召集过来，我要将府里那些无用之人都清理出去，为王府节约开支！” 王府即将迎来其他三个女主人，她脑子撞豆腐撞傻了才会留那么多人伺候她们。 该清理的全部清理掉，耳根也清净。 第203章 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 封管家踌躇片刻，还是劝道：“只是.....这府中大部分人都是表小姐从丞相府带过来的，这样做......只怕会引起众怒，若下人们集体抗议，那......” “众怒？”玉九儿冷笑，“我一会倒要看看她们能怒到哪里去？” 封管家老实道：“就怕她们将事情闹开闹大，引起京兆尹和御史的注意，有损王爷贤名！” “王爷素来贤名在外吗？”玉九儿反问。 “额......”封管家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王爷在世人眼中是嗜血暴戾的杀神，以前攻打北戎时，满身煞气，每次回京，周身五里之内没有任何百姓敢靠近。 可封管家不放弃，他东拼西凑，还真给他凑到了点贤名出来，只听他一脸认真道： “自从您来了之后，咱们王爷就换了个人，不再让人不寒而栗，他接手的锦衣卫衙门受到百姓爱戴，王府也有了烟火气，连御史台也没再针对我们......” 说着，说着，封管家再也说不下去，最后垂头丧气道，“好吧！老奴这就把人都叫来！” 玉九儿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封管家有问题。 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玉九儿知道他确实忠贞不二。就怕他让人利用而不自知。 很快，王府一百九十个下人全部集中过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谁心甘情愿做事，谁满腹牢骚，玉九儿心里大致清楚。 不过，她愿意再给某些人一次机会，于是就道：“大家都知道，下个月王府将迎来其他三个女主人，你们谁愿意伺候新晋侧妃，不想继续帮我做事的，请出列。” 很快，她面前就站了满满当当的一百三十名下人。 玉九儿点了点头，直接冷声吩咐：“管家，将这一百三十人都送到其他庄子去做农活，不愿意去的，直接发卖！” “轰！”众人炸开了锅。 仗着人多，有人大胆抗议： “玉庶妃，您怎么可以这样？您仗着王府还没有其他女主人，就开始作威作福吗？” “我们不服！我们在王府做事多年，忠心不二，兢兢业业，您不能将我们赶出王府！” “府中四位侧妃都出自大户人家，唯有你出身寒门，你是怕她们来了之后伙同我们对付你，就先下手为强吧？你没有权利将我们赶出王府！” ...... 玉九儿也不辩驳，直接将怀里的家主令牌掏出来，举过头顶，这架势活脱像举着圣旨一般，嚣张至极。 所有下人顿时如遭雷击，个个哑口无言，就连封管家也一阵唏嘘。 靖王府没人不认识这块令牌。 当初王爷用军功换来，他们都以为王爷会送给荣小姐，没想到却落入这个阴山人手中。 下人们即便心里不服也无话可说！ 家主令牌等同于王爷之令，他们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反驳。 玉九儿抖了抖手上的令牌，冷冷道：“你们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忠心，不过不是对我忠心，而是对荣婉儿忠心，这我更留不得了！抱歉，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选错阵营。送走！” 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违背。她唯有将自己置于强者的位置才能不被欺负。 封管家吩咐府兵将这帮人浩浩荡荡送出府。 这下，府里就仅剩六十人，这六十人都是平时靖王府里最不受待见之人，时常受欺负打压之人。 往时府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什么锅都是他们背，什么委屈都得是他们默默承受。 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敢肖想近身伺候主子。 “管家，剩下的人以后就分配到王府各个位置，顶替之前那些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玉九儿话音一落，剩下这六十人都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这是稀里糊涂升职了吗？以后不会再有人胡乱欺负他们了？ 玉九儿戏谑道：“怎么？不愿意？” 众人慌忙跪下磕头谢恩，七嘴八舌道：“不，不，愿意愿意，多谢玉庶妃提拔，多谢玉庶妃赏识！” “很好，只要大家恪尽职守，努力做好分内之事，王府不会赶你们走！”玉九儿看着剩下的人，心里盘算了一下，刚好够用。 毕竟这偌大的王府还需要人打理，府里那么多府兵也需要人照顾，不能全部赶走。 清理完府中下人，玉九儿发现封管家低头偷着乐，再没有之前的忐忑，就问：“封管家，你在意之人没有被送走，心里很高兴？” 封管家一副谄媚样：“呵呵！您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奴以为您会把府里那些不受待见的都赶走呢！” “封管家的意中人可以留下，是不是准备办喜酒了呢？”玉九儿注意到这个老家伙眼睛一直担忧地往庆嬷嬷身上瞟。 “唰”封管家闻言一张老脸当即红成猴屁股。 “哈哈哈！”玉九儿大笑出声，继续调侃，“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老大不小了，该抓点紧啊！” “是，是！”被说中心事的封管家连连拱手揖礼，余光往庆嬷嬷那边瞟去。 庆嬷嬷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事情都办好，玉九儿心情大好，没有男人，她的生活依然可以精彩，要什么男人啊？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趁宫门没有落锁赶紧吩咐暗影备马去宫里看望儿子。 儿子们是她最大的筹码，也是她的希望，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儿子。 到宫里的时候，两个可爱机灵的宝贝对她一脸怨怼。 小鑫儿撅着嘴问：“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小璟儿一脸冷酷，可那双渴望母爱的小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玉九儿，生怕眨眼娘亲就不见。 玉九儿抱着两个宝贝使劲亲：“对不起！宝贝们，娘亲最近有点忙，前几日初一娘亲忙着花灯节之事没有将宝贝们接出去，一会娘亲就去求你们皇祖父，让他找补回来可好？” 看着两双哀怨的小眼神，玉九儿一颗心都要碎了，她何尝不想整天陪在他们身边，亲亲抱抱举高高？ 玉九儿跟他们玩了一会儿，知道皇上最近每日忙完公务都会来陪孩子们用晚膳，便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 果然，玉九儿一提出今夜要带他们回靖王府过夜，皇上的脸就沉下来：“不行！是你自己错过，怪得了谁？不能补！” 皇帝老儿一点都不好说话，玉九儿挤出两滴眼泪，委屈道：“皇上，就算民间最平常的交易，也少不了找补，您就不能通融通融？” “朕这里没有找补！” 这时，她那两个人精宝宝整整齐齐“哇”的一声，同时大哭。 皇上这回慌了，赶忙蹲下哄他们。 “要娘亲，要娘亲！呜呜.....” 玉九儿暗暗给他们竖起个大拇指，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最后，她成功将两个小宝贝带出皇宫。 皇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曹公公道：“这个玉九儿不是个善茬，朕答应墨儿封她为侧妃，但愿她能感恩惜福！” 曹公公谄媚道：“皇上为小皇孙操碎了心，小皇孙和玉侧妃定会铭感五内。” “哼！朕怎么就没感觉这个玉九儿对朕有丝毫感激之情！” 玉九儿确实对皇帝老儿感激不起来，塞那么多妖精来破坏她的家庭，她没还手就已经很客气。 反正她有一项皇帝老儿没有的，那就是青春！ 哼，看谁耗得过谁？熬死你！ 玉九儿带两个宝贝和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一路相互追逐玩闹往宫门走去。 好巧不巧，半路突然杀出个拦路虎。 香妃娘娘故意在半道上让小鑫儿给撞倒，还发出“哎哟哟”的鬼哭狼嚎。 这宫斗桥段她以前在现代宫斗剧可没少看，还怕她？ 不过眼看宫门即将落锁，她再不走就赶不上。 到时儿子带不出去，她也会被御史台喷。 这阴损的香妃就是故意掐这个点来给她添堵的。 玉九儿拧眉道：“香妃娘娘，我光脚还怕你穿鞋的吗？将我逼急了，我不介意大家鱼死网破！想想农场裸体事件。” 这么简单粗暴的一句话，果然成功让香妃娘娘瞬间止住了哀嚎，只能咬紧后牙槽怒瞪他们。 “走，跟娘回家！”玉九儿牵着两个宝贝，回头给香妃送去一个挑衅的冷笑。 她脑海里有上百种宫斗戏码，跟她斗？ 等有时间再收拾这个妖精，替曲姨娘报仇！ 不急，一个一个来！ 第204章 又歪一棵正经苗儿 回到靖王府，小鑫儿又问她：“娘亲，花灯放在湖里好看吗？” 这个小家伙回来一路都在惦记玉九儿所说的花灯节。 玉九儿一阵沉默。 适才在马车上，他们听她说了，在洞灵湖上能够泛舟放花灯之后，眼中就出现亮闪闪的光。 她不知道两岁的小孩能幻想出什么，可她知道，她这两个孩子心中开始向往，有朝一日能到湖里泛舟放花灯。 玉九儿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皇上为了保护他们，一个月才允许他们出宫两日，而出宫的地方却仅限于靖王府，别的地方都不能去。 她的孩子不该被这么拘着，连花灯都没有看过。 试问京城的小孩，谁家孩子两岁多还没有见过花灯的？凭什么她的小孩就得这么憋屈？ 玉九儿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皇权大过天，可皇权也不能抹杀她孩子的快乐童年啊！ 君墨还没回府，玉九儿思忖片刻对他们道：“你们乖乖在家等娘亲，娘亲去给你们弄几个花灯回来，我们在王府的荷塘里放好不好？” “嗯嗯！”两小只笑嘻嘻地应声答应，清澈明亮的眸中都是希冀。 玉九儿让暗影赶紧备马，趁天还没有完全黑，策马出府，直奔首辅府。 到那里，玉九儿左右张望了一下，天已经暗下来，狗洞附近四下无人。 她身子一矮，熟门熟路地钻了进去。 暗影和月影对望一眼，同时嘴角抽搐。 他们的主子是个能伸能缩之人！ 首辅府里的暗卫发现玉九儿又从狗洞里钻出来，心里惊了惊。 这靖王庶妃胆子可真不小，还真敢再来？还一个人？ 首辅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呜呜，他赌输了！ 此前他们想填了这个狗洞，被首辅喝止：“她以后有急事还会再来！” 他们不信，为此，他们几个暗卫和首辅还打起了赌。 他们把媳妇本压上，赌她不敢再来，现在，真的输光光！ 玉九儿才将衣裙上的泥土拍完，商不群调侃的声音就传来：“要不要我将狗洞扩大一些，贴上玉九儿专用字样？” “我找你有急事！”玉九儿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商不群揶揄道：“什么事这么急，连递个条子，在外面私会都等不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见我吗？” “别胡说！谁跟你私会？小心祸从口出！”玉九儿额头又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么不正经的首辅是怎么被大家公认为最正经之人的？大家都眼瞎了吗？ 商不群摊摊手：“只要是跟你幽会，我不怕！” 玉九儿扶额，她没时间跟他磨叽，直接说明来意：“你府里是不是还有之前没有放完的花灯？我想要几盏！” 商不群一脸受伤：“你竟为了那些破花灯来钻狗洞？你可真是奇葩！对你来说，那些花灯比我堂堂首辅还有吸引力吗？” “别贫了！是我那两个宝贝儿子想泛舟放花灯！都怪我，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跟他们说了泛舟放花灯有多惬意和美好，这下惹事了！”玉九儿只好和盘托出事情始末， “我只想跟你要几盏花灯回去哄哄他们，让他们在府里的池塘放一放，满足他们的小心愿！” 商不群听完嗤声道：“荷塘里放花灯有何看头？我们可以带他们去洞灵湖放！” “可是......”玉九儿犹豫了，这违背皇命不说，还有危险，她终究做不到像以前孑然一身那般，恣意妄为。 “咱们将孩子偷偷带出来不就行了？”商不群继续撺掇，“更何况，以本首辅的能力，保护两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玉九儿摇摇头：“不行！关乎孩子性命，我不能有丝毫侥幸！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暗处的人实在太狡猾！我拿几个花灯回去哄哄他们就好！” “靖王自从阴山县回来，已经用雷霆手段将其他几位皇子的手脚都束缚起来，还能危险到哪里去？况且不就溜出去放个花灯吗？”商不群说着不禁摇头叹息道， “怕成这样，白瞎了你那腔熊心豹子胆，连孩子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这俩孩子生在皇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最后一句狠狠戳中玉九儿的心窝。 他们生在皇家是真的倒霉。 皇家有哪位皇子能有个快乐童年的？ 就连君墨这种天之骄子，也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据说他三岁开始就得卯时起床学习，二十几年如一日，半刻不能懈怠。 快乐的时光总是难得，能拥有一刻何不让他们享受呢？ 豁出去了！ 反正京城现在随处可见锦衣卫，夜晚没有节目，洞灵湖上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人。 偷偷去放个花灯应该没事吧？ 她对商不群有莫名的信任，就像对年幼时在孤儿院里总是偷偷给她留饭的大哥哥，有一样的信任。 玉九儿下定决心，点头道：“好！你来布局，我回去让孩子们准备一下，我们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走什么后门，你回去吩咐暗处的暗卫们一声，清扫周边不顺眼的东西，我带人将你和孩子们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商不群一脸兴奋，貌似对即将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玉九儿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小孩一样，净喜欢做些令人心惊肉跳的坏事呢？ 他身为首辅不应该以皇命为尊吗？ 歪了，歪了，又歪一棵正经苗儿！ 玉九儿咽了咽口水，昧着良心道：“那就这么办！” 还没等商不群反应，她转身就往狗洞那里呲溜一声，钻了出去。 商不群嘶了一声，扭头吩咐下人：“本官就说那狗洞不能填，去挖大一些，再在 “是！大人！” 事情出奇的顺利，没到一炷香，玉九儿和两个孩子就被商不群和几个高手带着飞出围墙，神不知鬼不觉！ 小鑫儿兴奋得哇哇直叫。 吓得玉九儿赶紧捂住他的小嘴巴：“我的小祖宗，你别嚷嚷啊！我们这是在探险呢！别引来敌人！” “探险！探险！”小璟儿没有笑，可那双透亮的眼里都是兴奋。 很快，马车飞奔至洞灵湖，他们顺利上船。 船驶到江中，玉九儿和商不群一人抱着一个娃，带着他们一起放花灯。 两个孩子亲手往湖里放入一个花灯，高兴得手舞足蹈，哇哇大叫。 若两岁有记忆，此时快乐的时光足以让他们终身难忘！ 玉九儿怀里的小鑫儿活泼好动，没几下就放了三四个，商不群搂着小璟儿不甘示弱：“我们也加快速度赶上他们！” “比赛，比赛！”小鑫儿欢呼起来，急得抓起玉九儿的手，“娘亲快点！” 对上商不群挑衅的目光，玉九儿哭笑不得：“好！我们比赛！” 小璟儿和商不群开始忙起来，一个递，一个放，配合默契，不过他们太心急，一个不小心，有一个花灯淹没到水里。 玉九儿哈哈大笑：“哎哟！他们有花灯落水了，我们赢了！” 小鑫儿笑得咯咯响，惹得平时内敛的小璟儿也扯开嫣红的小嘴巴跟着咯咯笑个不停。 其乐融融的欢乐时光随着船身的一声巨响戛然而止。 玉九儿回头看到君墨黑着脸朝他们走来，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完犊子了！ 看他那表情，貌似很生气。 第205章 她有个男闺蜜怎么了？ “父王！我们比赛放花灯！”两孩子兴奋地朝他跑去，急于跟他分享放花灯的乐趣。 君墨蹲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吩咐剑一：“带小皇孙回府！” “不嘛！父王陪陪，放花灯！”小鑫儿还意犹未尽。 小璟儿也嘟着嘴巴一脸不情愿，他还没玩够。 玉九儿沉下脸，用英语对君墨道：“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能陪他们玩一会儿，让他们玩个尽兴吗？” 她用英语对话是不想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父母意见不合，惹他们心里不痛快。 君墨眯着眼看向玉九儿，也配合着用英语回话，可语气里却充满怨怼：“你想让父皇的人发现，明日被秘密处理吗？你还想不想再进宫探望孩子？” 说完抱了抱两小只，柔声劝他们道：“夜已深，该回去歇息了！你们喜欢放花灯，过两日，父王让人做好送到宫里，陪你们在宫里的仙雨湖放可好？” “好吧！”小鑫儿向来很听父亲的话，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花灯，嘟着小嘴巴答应。 小璟儿比较早熟，抿唇看了看玉九儿，希望娘亲能帮他劝一劝。 玉九儿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抱起亲了亲。 对两个孩子解释道：“这里毕竟是在外面，不安全！今天到此为止！再待下去恐怕秘密不保，若被你们的皇祖父知道，以后娘亲就不能再进宫去看你们了！乖啊！” “娘亲说过，这是秘密！我们要保守秘密！”小璟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而且很清晰。 玉九儿眼眶有些发热，她这个孩子是个通透早熟的娃。 剑一和其他几人将孩子们带走后，君墨手一抬，身后飞上来一大群黑衣人，将商不群团团围住。 玉九儿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住手！” 她质问君墨，“我们出门时已经提前让人去通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和首辅坦坦荡荡结伴游玩，又没有任何逾矩，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 你娶几个娘子都可以，我有个男性朋友就不行吗？” 君墨没有吭声，满脸寒霜，直接伸手点住玉九儿的穴道。 玉九儿瞬间动弹不得，耳边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急得不行，君墨带了不少人来，可商不群带的人也不少，这么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明日整个京城都有笑料下饭了。 她一个小小的阴山人哪里承受得了啊？ 就算君墨和商不群承当下所有罪责，他们两人肯定也会脱一层皮，毕竟官员互殴可是藐视王法的大罪啊！ 思及此，玉九儿急得哭了起来：“君墨！住手！你知道你今晚打痛快了，明日要面临什么吗？” 君墨气势凌人，周身都是寒霜，眯着眼看向商不群：“首辅一而再再而三触碰本王的底线，本王今夜必须教训他！” 玉九儿心里怒火飘升：“君墨，你能不能讲点理？你别逼我离开你！” “九儿，别求他！文弱书生做久了，好久没活动筋骨，今晚刚好打它个痛快！”商不群语气里都是兴奋，仿佛打得正嗨。 君墨抱起玉九儿，正要飞掠上岸，玉九儿恼怒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君墨，你再不喊停，后果自负！” 他扭头看了看商不群，再垂眸看向怀中气得满脸通红的心上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怒吼一声：“停！” 然后，一脸寒霜抱紧玉九儿头也不回朝岸边飞去。 落地后，他直接将有玉九儿丢到马车垫子上，还理直气壮地对她生起闷气。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她是被抓奸在床了似的！ 凭什么？ 玉九儿气得大喊：“解开我的穴道！” 她越想越气，他能娶几个侧妃进府，她有个男闺蜜怎么了？ 君墨气闷地抬手将她的穴道打开。 玉九儿甩了甩手，心里的火山顷刻喷发，抓起他的手就咬。 君墨气得推开她：“你还有理了是吗？你也不看看你今晚干的都是什么事？ 且不说将孩子的生命交给一个陌生人有多不妥，你大晚上的带着本王的孩子和别的男人嬉戏玩闹，有没有想过本王的感受？” “你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难为情？”玉九儿不甘示弱，跟他吵了起来， “你这么做是想昭告天下，我与外男有染吗？本来纯洁的友情让你这么一搅和，反倒有理说不清了，你冲我吼什么吼？” 君墨气得七窍生烟：“玉九儿，别以为本王纵容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什么话都敢说。你别忘了，这里是大东朝！不是你所谓的男女平等之地！” 两人越吵越激烈，玉九儿气得直接扑上去捶打他：“你个霸道专横，自私自大的猪！” 君墨也没惯着她，用力将她推开：“你疯了吗？连本王都敢打，如此目无尊卑，藐视皇权，本王不让你重拾妇德女戒还真对不起两个孩子！” 玉九儿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直接坐到他腿上拍打他的头：“我就打你个独断专横的渣男怎么了？” 君墨将她的双手反剪于她身后，牵制住她，再将她整个人压入怀中，狠狠吻了起来，不再怜香惜玉！ 一个欺压，一个反抗。 整个车厢晃动得厉害。 赶马车的剑四冷汗直流，一个劲地挥动马鞭，只希望尽快将马车赶进王府，快点结束这磨人的酷刑。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不懂跟剑一一起送孩子先回去呢？ 答应留下来赶什么车啊？ 那么多人都知道远离风暴，就他傻！ “哗啦！”玉九儿听到自己的衣服被他无情地撕开，没有一丝温柔。 往时他霸道却不失温柔地轻吻抚摸，此刻却只有泄愤。 玉九儿心灰意冷，干脆放弃挣扎，任由他折腾！ 直到吻到玉九儿脸上咸咸的眼泪，君墨才如梦初醒，他动作缓慢下来，压抑自己的怒火。 掐着她柳腰的手改为温柔地环住她。 将她压在座椅上，轻吻她的面颊安抚她，语气无奈道：“九儿，你到底要让本王如何？你明知道本王爱你入骨，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你为何还如此任性，一再挑衅本王的底线？” 玉九儿一直低声啜泣，也不说话，推又推不开他，就往他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 君墨被刺激得越发疯狂...... 马车终于驶进王府，停在马棚。 剑四满脸通红地跳离晃动得厉害的马车，他要回去洗耳朵。 玉庶妃那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活的啜泣，融合那毫不掩饰的呻吟，灌入他耳朵。 比在勾栏院外听到的什么虎狼之词还毒，他的耳朵受不了！ 剑四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暗夜里。 魏正看见他飞过的身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喃喃道：“这是被鬼追上了？” 事后。 玉九儿将披风裹在身上，气他的霸道，更气自己的沦陷。 她转身就跳下马车，再也不想理这个独断专横的男人。 可她忽略了自己酸软的双腿，从马车上跳下就直接摔到地上。 君墨顾不上整理衣服，从车厢里跳出来抱起她。 “放开我！混蛋！”玉九儿挣扎着要跳下。 君墨收紧手臂警告道：“想在马棚里再来一次你就使劲动！” 这话果然成功让玉九儿怂成土拨鼠般，乖乖窝在他怀里，停止了任何反抗。 男女力量悬殊，她不得不认输。 回到房里，玉九儿直接跑进盥洗室，“砰”地一声关起门。 洗好澡她径直往儿子屋里走去，对静坐在床边，紧握双拳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置之不理。 君墨心里的气还没顺，也没追出去。 两个倔强的人就这么开始了冷战。 第206章 这就醋了？ 翌日 玉九儿将孩子送回皇宫，陪孩子们待了半日，出来后就吩咐暗影：“直接去云雾山庄！” “是！” 这次，君墨端起他皇子的高傲架子，没有再找来。 玉九儿乐得清静！ 平静的日子过了近十日，“清玉”的货做得很快，商不群和她合作的分销模式已经在大东朝各地迅速铺开。 玉九儿在云雾山庄这些日子，设计了几百套成衣和首饰，陆陆续续差人送到商坊。 挣钱速度相当快！ 连陈参将都忍不住调侃她：“您这回不急着回阴山县了吧？” 玉九儿得意洋洋道：“在京城赚半个月的钱等于在阴山县赚一年，我为什么要急着回去？京城的羊毛我还没薅够呢！” 以前净想着闭门造车，实在愚蠢。 阴山人因为《阴山契约》不能出来，只能乖乖待在家里搞生产。 她能出来，当然得使劲挣钱回去。 这天，又是十五，按照规定，她今日又可以去接孩子们出来过夜。 离开近十日，她很想孩子们，即使回去要面对君墨那个霸道的渣男，她也要接儿子出来小聚。 可玉九儿刚进宫与太后聊得正起劲时，抛下政务的君墨也匆匆赶来。 宫人们向他问礼，他挥挥手应付一下，上前给太后请安后，就一直盯着玉九儿看。 还背着手，鼻孔朝天，等着玉九儿上前给他请安问礼。 玉九儿自从跟了他之后，很少与他客套问礼，这次只顾跟孩子玩闹，也没理会他。 “咳咳咳！”君墨用力咳了几声，警告意味十足。 他如今是想仗着太后娘娘也在朝阳宫，开始拿乔了？ 玉九儿心里冷哼，假仁假义上前一福：“见过王爷！” 表演，谁还不会？ 君墨顺着杆子往上爬，趾高气扬对玉九儿道：“玉庶妃，早些将孩子接出宫，省得让皇祖母受累！” “不累！不累！含饴弄孙有何累的？”皇太后摆摆手，转脸精明地瞧出这两人在闹别扭，便挥挥手道， “你们要带孩子出宫就赶快去吧！我这老太婆也该回宫歇息咯！” 皇太后走后，玉九儿给君墨送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他这是担心她看完孩子不回府，又折回云雾山庄吗？ 堂堂靖王的架子他不端了？ 玉九儿没理会他，直接带孩子们往宫门走，君墨跟在后面也不说话，矫情得很！ 玉九儿和孩子们上马车后，君墨身子一跃，也跟着跳上她们的马车，把自己骑来的马直接丢给剑一。 坐定后，君墨正儿八经对孩子们道：“璟儿、鑫儿，跟你们的娘说，她再这么丢下你们十日，你们就该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小璟儿一本正经回道：“父王，我不会忘记娘亲的！” 小鑫儿也跟着哥哥点头道：“我也不会！” 玉九儿洋洋自得地斜眼瞥向君墨：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然后笑着对孩子道：“璟儿、鑫儿，跟你们父王说，他独断专横，没事喜欢吃莫须有的醋，早晚把自己淹死在醋缸里！” “父王，您怎能把自己给酸死呢？”小鑫儿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父王会这么笨？ 小璟儿老成持重道：“父王，您跟娘亲认个错不行吗？” “本王没错！你是男人，理应帮你父王！” 她的两个小棉袄对望一眼，默契地出声道：“我们帮娘亲！” 玉九儿高兴得合不拢嘴，捧起一个个肉嘟嘟的小脸就亲：“娘的乖儿子，没白疼！” 君墨瞪着眼前对他视若无睹的几个白眼狼，脸色阴沉怨怼。 小璟儿偷偷把小手塞入他手中，他的脸一下子软和下来。 他将小璟儿抱到膝盖上玩，小鑫儿也爬上去，一起玩闹。 有孩子在，这两人还算能维持表面的平衡。 可晚上待孩子睡着之后，两人又开始掐架。 君墨把玉九儿堵在盥洗室门口，双手抵在墙上将她禁锢在怀里，眼冒绿光，像极一头饥饿的狼。 “听闻你最近生意做得很不错？连本王的羽林军都对你马首是瞻，你是不是该分点银子出来啊？” 他这语气简直跟地痞流氓没两样。 玉九儿伸出手指狠狠戳向他的胸膛：“找茬是吗？听闻堂堂靖王今早亲自到尚书府给宋晚晴送礼，老娘我是钱多得咬口袋，要给你拿去哄女人吗？” “这就醋了？那你跟别的男人出去厮混，怎么就没想想，本王心里也不舒服？”君墨将她戳过来的手抓住，直接用硬挺的胸膛抵住她的柔软。 这话让玉九儿顿时火冒：“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王爷好大的架子！况且我那叫厮混吗？你武断专横，失去理智给我乱扣帽子，是想我愧疚，同意你享齐人之福吗？” 君墨用铁壁环住她的细腰，将她拉近紧贴着他，让她感受男子的霸道，盛气凌人道： “你去云雾山庄之后日日跟首辅通信，还怪本王武断？若不是尚存的一丝理智，你以为你还能跟他有任何联系？”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你明知道我和他仅仅是生意往来，你要是搞砸我的生意，我跟你没完！” “除了生意往来，若让本发现你跟他有任何接触，本王就杀了他！”他语气充满杀气，不像是开玩笑！ “我就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 玉九儿气得失去理智，曲起脚就往他胯下顶，却被他迅速用脚牵制住。 他冷声质问：“这就气急败坏了？你个妇德缺失的女人十日不归家，是想没羞没臊地跟首辅互通款曲吗？” “通你个大头鬼，你这个自大的猪！”玉九儿气得直接往下抓，顶不到就像掐菜心一样掐掉它。 可玉九儿还没来得及掐，君墨就眼疾手快抓起她作恶的手，牵制在她头顶的墙上，低头就吻下来，风卷残云，强势霸道，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玉九儿心里憋着一股气，莫名委屈。 凭什么他要这么编排她？ 她找个男性合伙人做生意怎么就妇德缺失，怎么就没羞没臊了？ 商不群那个朋友，她还真就交定了！ 爱谁谁！ 玉九儿感觉被吻得差点喘不上气。男人就是这样，即便恨得牙痒痒，占有欲也依然排在第一位。 “啊！你竟敢咬本王？”君墨轻抚被她咬出血的嘴唇，火气冒上来，“有了新人，连本王碰一下都嫌弃了？” 玉九儿破口大骂：“你个自以为是的猪！我就是不愿意你碰！” 君墨将她的脸扳正，捏着她的下颚咬牙切齿道：“那你愿意谁碰？首辅吗？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滚你妈的！”玉九儿忍不住爆粗口，直接对他拳打脚踢。 “父王、娘亲，你们在干什么？”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正在掐架的两个人立即顿住，同时扭头看向两个可爱的宝贝。 “练功！我们在练功！”两人异口同声，脸上强硬挤出笑容宽慰孩子们幼小的心。 之后互瞪一眼，动作一致地一人抱一个娃，回到床上哄睡。 一家四口躺在大床上，总算安静下来。 没多久，两个孩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两个大人依旧兀自生着闷气。 第207章 酝酿着一个计划 第二天将孩子送回皇宫后，玉九儿刚要调转马头去云雾山庄，一群身穿暗红色锦衣，腰佩寒光凛冽大刀的锦衣卫就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 为首的锦衣卫对玉九儿拱手作揖：“庶妃娘娘，王爷命我等来送您回王府！” “他想干什么？要拘禁我吗？”玉九儿甩下帘子，脑仁一阵疼痛。 她昨日在皇宫收到一个好消息，心中正酝酿着一个计划，急于去云雾山庄静一静，好好想想怎么实行。 回府有渣男在，她哪能静下心来想事情？ “庶妃娘娘请恕罪，我们送您回去吧！” 那锦衣卫一副秉公办理的冷酷模样，跟他的上峰一样欠扁。 “暗影，回府！”大街上她也不想惹事，只能先回去，晚上再找渣男算账！ 可一直到半夜，君墨都没有回来。 玉九儿憋着一口气睡下。 一早醒来，玉九儿立即问管家：“王爷回来了没有？” “禀庶妃娘娘，王爷有事去西山，恐怕得过两三日才回来！ 玉九儿原本憋足了气想干架，现在变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他不在，府里也算清静，先把心中的计划实行再说。 三日后，玉九儿做完手头上的事闷得慌，就冲外面喊：“暗影，我想去玲珑阁，王爷不会连玲珑阁都不让我去吧？我已经在府里闷了整整三日，快发霉了！” 暗影站在门外拱手恭敬回道：“王爷好像没有说不让您出府吧？” “没说吗？”玉九儿惊诧，“三天前那个锦衣卫不是说王爷让我回府？难道不是要禁锢我吗？” “额......”暗影正想着，该如何措辞才不至于伤到主子的自尊心。 月影一丝不苟的声音就响起：“王爷没有不让您出府！” 直戳心窝的一句话，玉九儿一拍额头：该死的自以为是，害她在府里兀自郁闷了三日。 “走走走，出府出府！想往哪里浪，咱就往哪里浪！”玉九儿心中懊恼，一刻也待不住了。 马车顺顺当当驶出王府，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玉九儿生着闷气，埋怨道：“都怪那头自私霸道的猪，也不说清楚。” 到玲珑阁的时候，魏正正好也在。 他一脸沮丧独自坐在会客室，眼睛一直跟着玉桃转。 玉桃其实一点都不忙，只是假装忙碌，好像根本不想搭理魏正。 “魏副将，你很闲吗？”玉九儿跟君墨闹别扭，连带看魏正也不顺眼。 魏正看了看玉桃，委屈巴巴地低声道：“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可玉桃她不理我！”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前些日子你娘带家奴来找玉桃麻烦，说她吞没你的产业，你可知晓此事！”玉九儿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魏正点头道：“我知道，我已经警告过家人，她们不敢再来！” 玉九儿嗤声问：“不过她们依然不会接受玉桃是吗？” 魏正无奈地点点头，叹息道：“天涯海角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大不了我再也不回那个家！” “你想带玉桃私奔？”玉九儿来兴致了，她没有机会，可玉桃了无牵挂，完全可以摒弃世俗偏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 想想就刺激！ 魏正哑然失笑，道：“玉庶妃，您好歹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怎能一提到惊险刺激之事就兴奋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要跟人私奔呢？” “我倒是想体验一番呢！这大东朝的天南地北，我也好想去看看，只不过身上担子太重，没办法卸下不管，不不像你们这般轻松。”玉九儿想想都觉得自己命苦。 魏正摇头道：“这世上，但凡有感情牵绊之人，谁能真正做到毫无羁绊？我还要帮王爷，玉桃也舍不得你！我们不会丢下一切不管去私奔的。” 玉九儿嗤声道：“你们就是过于拘谨，顾及太多，失去了很多乐趣！其实私奔又不是非得远走高飞。 你们自己在外面另立门户不就行了？ 这样，选个良辰吉日，我和王爷在云雾山庄给你们俩举办个简单的婚礼怎么样？ 你和玉桃从此双宿双飞，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等以后你们有了小孩，你家那群人还能不认？” “这，这样也能行？那，那玉桃会同意吗？”魏正激动得当即站起身，整个人仿佛中大奖一般精神亢奋，与刚才的颓废形成鲜明对比。 玉九儿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魏正离开后，玉九儿把成亲的事跟玉桃一说，她果然坚决反对：“没有家人的祝福，何来幸福？这亲不结也罢！” “魏正那一大家子人太复杂，不适合你进去，还不如简单点，跟魏正在外面组建一个小家！”玉九儿循循善诱道，“更何况，我让你嫁给魏正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玉桃眉头莫名一跳，“你莫不是还是惦记着他的聘礼吧？他的产业不是都被你忽悠，过到我的名下了吗？” 玉九儿一脸贼笑道：“是过到你的名下，可你们毕竟还未成亲，流言蜚语会不断！ 为避免上次事件再次发生，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魏小夫人的位置坐实，把他睡了，再怀个娃，看谁还敢不把你当回事？” 玉桃脸唰地红了起来，捂着脸道：“九儿，您好歹是个庶妃，这种话你怎么敢说出口？” 对上玉九儿精明的眸光，她又一脸防备问：“你又想干什么？” 玉九儿的这表情她太清楚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人肯定又要作妖。 玉九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神秘道：“前两日进宫，太后跟我说，钦天监最终将王爷的婚礼推迟至四月二十，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有多好？不就是你还能在靖王府作威作福，独霸王爷三个多月吗？”玉桃道出实情。 “谁稀罕独霸他？我的意思是，王爷同时娶四个侧妃，婚宴总不会寒碜冷落吧？京城不管哪一派的恐怕都会来讨杯喜酒喝吧？人多的地方，一般我们要做什么？” 玉九儿冲玉桃扬了扬眉。 玉桃很上道，恍然答道：“广告！” “没错！不愧是我教出来最聪明机灵的徒弟！”玉九儿继续道， “我昨日已经用王爷的特殊通道飞鸽传书回阴山县，让二叔赶制一批造型独特的香皂，请镖局快速运来京城，放在玲珑阁售卖。 到时，若你能以魏副将夫人的身份承办王爷的婚宴，再以香皂作为伴手礼赠与宾客，不就可以宣传我们阴山县的香皂了吗？” 玉桃面露担忧：“只是......宾客若知道香皂产自阴山县，恐怕会嫌弃，半路只怕就会丢掉吧？”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香皂产自哪里啊？你以玲珑阁掌柜的身份去送礼，对外我会想办法隐瞒你阴山人的身份，只要见过你的人不敢多嘴，就不会暴露！” 玉九儿心里已经想好应对之策，“现在京城人都以为玲珑阁是商家产业，我们也不辟谣。 等京城所有人都用上我们阴山县的香皂；用阴山人的‘清玉’；穿阴山人设计的衣服，并且，这些东西都成为家喻户晓，他们不可或缺的物品之时，我们再公开身份，震惊世人！” 第208章 王爷给您列了四个要求 玉桃拍手赞道：“好主意！我们阴山县的洁面香皂在大西北就已经风靡，来到京城肯定会火爆！” 玉九儿自信满满道：“要打造高端产品，必须要树立品牌，我给我们的香皂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雪肤香皂。等咱们把雪肤这个品牌打响，还怕世人不知阴山人的厉害吗？” “只是，还有三个半月，如此紧迫，来得及吗？”玉桃面露担忧，建议道， “香皂从阴山县运过来最快也要两个月，我们为何不干脆在京城开办香皂厂呢？这样也可以节省不少运输费用。” 玉九儿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我的香皂价格将会再翻两翻，还怕付不起那点运费吗？” 玉桃瞪大眼睛，惊讶道：“你还真敢喊？” 在大西北，香皂的价格已经很高，再翻两翻？打死她都不敢这么想。 奸商！ “别大惊小怪，把你的格局打开。京城多的是有钱人，价格低，她们还感觉你这香皂配不上她们，把她们的档次拉低了呢！相信我！”玉九儿接着又道， “而且香皂只能在阴山县生产，在其他地方开厂不切实际。” “为何？” 玉九儿分析道：“其一，香皂的制作非但靠技术，还需要团队协作。 当年我们研制香皂，并非我一人之功，很多人都贡献了力量，那香皂是我们阴山人一起合力研制出来的。 你可知，香皂制作从厂房建设到打造香皂的外型模子，倾注了鲁家匠人和其他技术人员多少心血吗？ 其二、香皂的制作技术，我们绝对不能外露，聘用京城人有可能会保不住技术。” 玉桃突然异想天开问：“那我们若递折子请求皇上批准阴山人来京城办厂制作香皂呢？” 玉九儿嗤笑道：“这个就更别想了！皇上恨不得他的子民都能到边疆去守护边境，他会同意大批阴山人来京城吗？再说，阴山县还有阴山契约的束缚，皇上更不可能为了个香皂违背契约。 还有最后一点很最重要，我们阴山人做事勤恳认真，把厂里的事都当成自家的事去干，这是外面的人无法比拟的。况且，要发展阴山县的工业，唯有从我们县出货才行！” “玉桃肤浅了！你心有沟壑，我们阴山之幸也！”玉桃眼眶通红，双手合并对天祈祷，“但愿老天能可怜我们阴山县，让我们心想事成！” 玉九儿语气笃定：“那是必须的！我们有好货，再加上商家这块踏板，阴山人出头指日可待！” 为了那一日，她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玉桃已经泪流满面：“若真有那一天，我们阴山县再有人能中殿试，接任县令，让你女扮男装那件事彻底烟消云散，那我当真再也没有什么奢求了。” 玉九儿唇边漾起一抹笑容：“我对现今的阴山学子有信心，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以前他们是食不果腹，没有机，如今，他们那股子学习劲头，连我都不遑多让！ 这几年，我们阴山县陆续出了不少秀才和举人，还出了个贡士，他们离殿试高中不远了！” 玉桃抹掉眼泪，对未来不再茫然无措，信心满满道：“那我们一起努力！早晚有一日，世人会对我们阴山县刮目相看的！” 玉九儿斜着眼看她，调侃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魏正啊？” 玉桃面色桃红，低头嗔道：“讨厌！为了阴山县，我能不嫁吗？” “当真只为阴山县，心里就没点期待嫁给魏正吗？”玉九儿从二楼往下眺望，勾唇调侃道， “那憨货的马车还停在街口，恐怕在眼巴巴等着我出去，好打听你是否同意呢！” “阴魂不散！”玉桃嘴里骂着，心里却喜滋滋。 玉九儿当即冲门口喊：“绿袖，你去告诉魏副将，事情谈妥，让他抽空去云雾山庄安排婚礼事宜，等王爷出公差回来我们就去办喜酒！” “这么急作甚？王爷娶侧妃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不用那么着急吧？”玉桃惊了惊，心头突然涌上一丝紧张。 玉九儿道：“快点将你嫁掉我好安心啊！以免夜长梦多！” “我怎么突然心跳好快！”玉桃捂着胸口，满脸紧张。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别紧张，又不是嫁给素未蒙面之人！换做我，就跟拜菩萨一般轻松，有什么可紧张的？” 玉九儿一脸不屑，说完才突然惊觉，她自己连个婚礼都没有就生了两娃，真可怜！ 玉桃取笑她：“三个月后你也要和王爷拜堂成亲，到时看你紧不紧张？” 玉九儿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可紧张的？四个女人跟他一起拜堂，我拜土地公公兴许都比那个紧张！” 从玲珑阁出来，玉九儿心情有些低落，她踏上马车就吩咐暗影：“去落日酒楼喝酒！” 一想到未来靖王府里会有一大群妖精跟她作对，而她又逃不出王府，心里就郁闷起来，只想喝个痛快。 可她又不敢再叫商不群出来陪她喝酒！ 哎！看来只能一人独饮了！ 可玉九儿的马车刚在落日酒楼门前停稳，四周就又涌上来一大群锦衣卫。 为首的锦衣卫还是那个冷面直男，他一丝不苟拱手作揖道：“庶妃娘娘，王爷命我等送您回府！” 玉九儿忍无可忍，掀开帘子怒吼：“王爷不是外出公干吗？竟还提前吩咐你们时刻看紧我？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王爷出城前给您列了四个要求，一、远离首辅；二、不准出城；三、不准在外吃酒；四、不准夜不归宿。” 玉九儿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我去！我若不依，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用绳子将我捆回府？” 这锦衣卫一脸认真回道：“不是，王爷说点个穴道让月影带回去即可！” 玉九儿眼前发黑，歇斯底里对暗影吩咐道：“你去落日酒楼，买十坛酒回府，不一百坛，记靖王账上。还有，别让我再看到这群碍眼的锦衣卫” 死渣男！占有欲这么强吗？ 还真当她是勾三搭四的女人，要强行独占不成？ 这帮锦衣卫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呢？ 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啊？ 实在可恶！ 月影听令，“唰”地一声拔出利剑，眉目凛然对上锦衣卫。 锦衣卫的目的达到，对玉九儿拱了拱手便迅速退到一旁，根本不想惹事！ 玉九儿不知道，她这张狂嚣张的模样恰巧被二楼包间里，正与同僚用餐的荣丞相撞个正着。 他脸色阴沉，看向玉九儿的眼神充满嫌弃和鄙夷。 玉九儿回府后立即大喊：“管家，把所下人都叫来，今晚我们在府里举办酒宴，我要与大家一醉方休！” 她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压力又大，心情低落到极点，就想任性地发泄一下。 别的地方不能去，在王府里作威作福总该可以吧？ 反正不做点出格的事她心里就是不爽！ 封管家诧异问：“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吗？” 玉九儿一怔，随即冲他眨眨眼：“办您和庆嬷嬷喜结连理的酒宴，行不行？”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趁最近府里闲杂人等减少，已经把庆嬷嬷给搞了。 庆嬷嬷是个寡妇，十年前在村里被恶霸欺凌，恰逢封管家回乡遇见，便把她带来靖王府。 她身体羸弱，做不了重活，封管家就安排她在府里帮府中裁缝做一些绣花的轻省活儿。 不过之前绿袖跟玉九儿这样说过：“大家时常背着封管家欺负庆嬷嬷，总把自己的活儿丢给庆嬷嬷做，庆嬷嬷为人老实懦弱，怕给封管家添麻烦，总是默默忍受。” 这样的老实人她得为她撑腰。 玉九儿此刻还没意识到，她今晚的任性将给她招来特大危机！ 使她原本就四面楚歌的局面越发惊险。 第209章 告状 封管家听玉九儿这么一调侃，老脸红了起来，扭捏道：“我们已经对月拜了天地！老大不小了，也不奢望能办酒席，不敢给您添麻烦！” 玉九儿大手一挥，道：“办！你们十年的情义，如今花熟蒂落不容易，可喜可贺！我要给你们办婚席。你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庆嬷嬷考虑考虑吧？” 她脸上尽量挂着笑，才能把心中的苦涩掩盖掉。 封管家感动得不知所措，能得家主办婚席可是天大的恩赐，往后在府里，谁还敢轻看庆嬷嬷？ “庶妃娘娘大恩大德，老奴和庆嬷嬷磨齿难忘！以后我们唯您马首是瞻！”封管家激动得当即给她磕头谢恩。 玉九儿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快吩咐下去！我让暗影在落日酒楼买了一百坛酒回来，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月亮升起时，整个靖王府的下人都被玉九儿灌得东倒西歪，就连留守王府的府兵都禁不住玉九儿的唆使，喝了不少。 玉九儿愣是把整个府的人都喝趴下，她还没醉。 没办法，她脑子灵光，运气又出奇的好，划拳竟然没输几回。 最后直接规定赢的人喝，她才过了把嘴瘾。 正当靖王府主仆嗨翻天的时候，荣丞相黑着脸走进来。 他身边的小厮低眉弯腰在他身边告状道：“您看，小的没骗您吧？玉庶妃当真无法无天，在王府里与下人厮混饮酒，不分尊卑，恣意妄为呢！” 玉九儿纵使喝得有点头晕，可意识还是很清醒。 她看到荣丞相背着手气势汹汹朝她走来，那眸光恨不得要将她立即扫地出门一般，心里咯噔一沉。 她又惹祸了？ 荣丞相走到玉九儿跟前，气得吹胡子瞪眼：“果然是小地方出来之人，没有半分规矩礼仪！趁墨儿不在竟敢在靖王府作威作福！成何体统？” “我头好晕！”玉九儿东倒西歪，只想装醉。 荣丞相摆起官架子，瞪大眼睛质问玉九儿：“玉庶妃，你可知罪？” 玉九儿头晕得很，根本不想搭理这些官架子。 于是，身子一软，直接倒地装晕。 这下世界该清净了吧？ 反正地上也喝倒了好几个，多她一个不多。 哪知，荣丞相依旧不肯放过她，沙哑严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就这样的女子，墨儿居然还跟老夫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是瞎眼了才会被你这个狐媚子迷去心智！天下女子何其多，老夫就不信墨儿少了你就真不行了？来人，拿盆水来，把她给老夫泼醒！” 玉九儿眉头一跳，这三九寒天的，一盆水浇下来谁受得了啊？ 她迅速睁开眼睛，懒得再装，理直气壮道：“荣丞相，敢问大东朝哪条律法规定，主子不能与下人一同饮酒作乐的？ 我们府里的管家成亲办酒席，我高兴多喝了几杯，碍着丞相大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盐吃多了？” 他旁边的小厮嘲笑道：“我看你是醉得不轻，这跟盐何干？” “咸吃萝卜淡操心！”玉九儿仗着酒胆，说话也没个分寸。 “你......气死老夫也！” 荣府四代身居高位，荣丞相自出生之日起，身边都是阿谀奉承，哪里被人这样骂过？ 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荣丞相气得大吼：“来人，请家法，墨儿不在，我要替他清理门户！” 玉九儿心里一惊，她听君墨提过，荣府家规甚严，家法也狠厉。 君墨小时候在丞相府太调皮，触犯了家规，曾被处以家法。 据说那带钩的鞭子打下去，皮开肉绽，几鞭子就得去掉半条命！ “荣丞相，这里不是丞相府，是靖王府！您是要越俎代庖吗？荣婉儿无法无天，你怎么不去罚她？你来管我个外人作甚？”玉九儿先试着讲理，不行再动粗。 就是不知道暗影和月影这两个出身荣府的暗卫，对她够不够忠心？ 敢不敢违抗他们前主子的命令帮她呢？ 荣丞相气得发颤的手指向玉九儿，嘲讽道：“你个无法无天的狐媚子，怎么敢跟我荣府的大家闺秀比？我婉儿嫁进靖王府与你这种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简直是耻辱！” “呵！”玉九儿被气笑，正气凛然冷声道，“荣丞相，你怕是不够了解你那个被宠坏的孙女吧？ 她为了吸引靖王，假装胆大闯北戎敌营；在阴山县恬不知耻构陷我哥哥与她的婢女有染；品茗宴上联合世家贵女给我使绊子；在外仗着荣府光环作威作福； 最后，为了嫁给她表哥，我的夫君，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没脸没皮逼您给靖王施压娶她，与多名女子共侍一夫。 这样的女子，你荣家还称之为大家闺秀？那天底下所有女子都比她更能胜任这大家闺秀！” 这铿锵有力的反驳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荣丞相！ “你你你......”荣丞相不知是被说中心事，还是气极败坏，指着玉九儿再也说不出话，倒退两步，竟直接气晕在小厮怀里。 “府医！府医” 所有人顿时乱作一团，朝中顶梁柱若在靖王府殒命，那他们都得跟着遭殃啊！ 玉九儿一脸无辜，摊摊手道：“他自己来找晦气的，怪不得我！” 没多久，府医匆匆赶来，按压荣丞相人中，总算让他悠悠转醒。 所有人不禁松了口气。 荣丞相醒来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将玉九儿凌迟处死。 他大声质问：“鞭子还没拿来吗？” 他嗓音苍老沙哑，精神大受打击，却还记挂着要处罚她。 小厮回他：“已经有人回丞相府取家法，很快便来！” 玉九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劝道：“荣丞相，您这是老羞成怒吗？今日您若对我使荣府家法，且不说于理不合，这也算是昭告天下，你小肚鸡肠，在替未进门的孙女清扫障碍吧？ 这若传出来，你丞相府高高在上的尊贵面子恐怕再难维持，我劝您消消气，别意气用事！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荣丞相被说中软肋，胸膛剧烈起伏，缓了缓，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阴山县好样的！出了玉无双那个异类，还出了你玉九儿这么个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狐媚子！ 你以为老夫今日不打你，你就能逃脱责罚吗？哼！你就等着明日被皇上问责吧！ 回府！” 看着荣丞相愤愤不平的背影，玉九儿直接给他个鄙视的眼神：老大不小了，还告状？丢人！ 丞相府一干人都走后，玉九儿心下一松，突然感觉头更晕了。 对付位高权重的权臣，太耗精力！ 至于明日要面对皇上......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翌日，睡得正香的玉九儿被绿袖从被窝里挖起来。 “庶妃娘娘，我的姑奶奶，您快起来吧！出事了！荣丞相今日早朝可能把您昨夜的丰功伟绩给告了，曹公公来传皇上口谕，您快起来接旨吧！” “我昨夜干嘛了？”玉九儿脑子还停留在宿醉的混沌中。 绿袖和其他几个下人同时惊讶得瞪大眼睛。 绿袖哭笑不得道：“主子，敢情您昨夜当真喝醉了啊？那您还能那般理直气壮地骂荣丞相？把人家堂堂丞相大人都给气晕也就罢，还能化险为夷！您当真是奇人啊！” 小顺子一脸担忧道：“可是，今日恐怕会自食其果！怎么办？王爷还没回府啊？” “先别哭了，快伺候主子洗漱，别让曹公公等急了，又添麻烦！”绿袖迅速将玉九儿扶起来梳妆。 果不其然，皇上让玉九儿申时到御书房一趟。 玉九儿懵懂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玉九儿哭丧着脸道：“那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时辰，我必须得进宫面圣了？” 不是到朝阳宫，是到御书房。 这下惨了！ 没有儿子们的庇护和帮忙，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该死的臭老头，骂不赢就告状，还宰相呢？ 不行！她不该被皇权压制成这样。 来到京城，她为了君墨的前途事事隐忍，非但没落个好，还惹了满身腥。 真当她好欺负吗？ 陪你们玩这么久，老娘我憋屈够了！ 第210章 布局反击 玉九儿喃喃自语：“还有两个时辰是吗？” 足够她布局反击。 “封管家，王爷现在身在何处？他再不回来，就该错过我的精彩表演了！” 封管家拱手回道：“昨夜您将荣丞相气晕，老奴看情况不对，便派人去通知王爷了，此时，王爷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 “很好！不愧是靖王府的管家，昨夜你大婚宴席喝了不少酒，竟还能顾及主子之事，真是难得！我果真没看错你！”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 “身肩重职，老奴哪敢喝醉啊？” 玉九儿叫来暗影吩咐道：“首辅午时一般会待在皇宫的公署小憩，你想办法将这纸条交给他！” 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又与她交好的，当属首辅，这么危险的时刻还得仰仗他去帮忙说句公道话。 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第一道护身符！ 暗影接过纸条道：“奴的身份进不了皇宫，但魏副将可以，奴可以去找魏副将！” “对，差点忘了他，好在魏正这次没有跟君墨一起出城！”玉九儿说着又拿出一封信交给绿袖， “你将这封信送到长公主手中！” 长公主的两个女儿都在阴山县，她定会站在阴山县的立场，替阴山人考虑。 就让她帮忙凑个人头吧！ 吵架嘛！自然嘴越多，气越壮！ 这边安排好，玉九儿立即出府，目标御史台！ 跟皇上吵架，怎么能没有兜着口水没处喷的御史们呢？ 对于玉九儿的出现，御史们很是意外，林御史直言问：“玉庶妃，你个妇道人家来御史台作甚？” 玉九儿神秘笑道：“妾身有件关乎帝王尊严之事要言明！申时，请御史大人们到御书房一聚，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有御史们在，皇上即便是顾念贤明之德也会对她手下留情。 这是她安排的第二道护身符。 玉九儿丢下一个惊雷就径直往皇宫而去。 月影边赶车边问：“主子，没有提前给内务府递帖子，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我有靖王府的家主令牌，可以先斩后奏！先进去，不能让皇上提前知道我去宫里，以免他有所提防！” 玉九儿眸光深邃，她要尽可能利用一切资源打赢这场仗！ 这场仗非但是关乎她的性命，还关乎阴山百姓的利益，她要赌一把。 进宫后，孩子们恰好午睡醒来。 玉九儿将一张条子交给朝阳宫的老宫女，这次她连银子都懒得使，直接疾言厉色道： “若你还想在朝阳宫好吃好喝，就把这张条子送到八公主手上。否则，即便我是个庶妃，也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 或许是玉九儿脸上的表情过于瘆人，这老宫女接过纸条后默默点了点头，也没敢拒绝。 “快些去！晚了我可就失去耐心了！”玉九儿冲她背影再来一句。 老宫女立即飞捞起裙摆飞奔出去。 看到了吧？在宫里，威胁恐吓比银子管用！ 她之前犯傻才会拿银子砸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以前为了顾及儿子，她一再隐忍，现在，她不会再忍。 既然要把天捅破，她的儿子，她今天就要带走！ 这朝阳宫里的人断然不敢将孩子们带到御书房，可八公主可以。 这次不得已将她拉下水，只能日后再报答了！ 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第三道护身符！ 做完这些，玉九儿跟儿子们交代道：“一会儿，娘亲要去御书房跟你皇祖父聊一些事，有可能会惹怒你们皇祖父，你们一会能跟八皇姑去御书房给娘亲壮胆好吗？” “好！”小璟儿想也不想就先答应，然后歪着脑袋，又问，“又惹祸了吗？” 这小表情，跟君墨如出一辙。 小鑫儿直接点头替她说道：“是的，娘亲恐怕又惹祸！娘亲不怕，鑫儿保护你！” 她抱住两个孩子，鼻头一阵酸涩，感谢老天让她拥有这么两个通透机灵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八公主急匆匆赶来，进门就问：“玉庶妃，你又惹祸了吗？” 玉九儿苦笑地点点头，这皇家人的心思真是说不出的通透。 “我昨夜在府里喝酒，把荣丞相气晕了，皇上今日宣我去御书房训话！我想着趁这次机会，干脆把该挑明的都挑了，为自己争取应得的权益！” 八公主惊讶问：“你这表情不对，你到底要挑明什么？” “总之不是小事！所以需要你的帮忙！”玉九儿言简意赅，又道， “我进入御书房后，你只需找个借口带孩子们去御书房探望皇上即可！不过最好等皇上发怒再带孩子们进去救我！” “你这是要将天捅破吗？”八公主震惊得瞪大眼睛，她知道玉九儿胆大，可没想到她居然连父皇都敢惹？ 这不是虎口拔牙吗？ 她这到底结交的是什么人啊？ 玉九儿看到八公主一副惊悚的表情，无奈道：“你若是害怕就算了，我另想办法，找其他人带孩子去御书房也可以！” 八公主摇摇头：“不！我怕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带小皇孙去过御书房，我只是在担心你！” 玉九儿对八公主躬身致谢：“多谢公主，我心意已决，这一步棋我必须走！” 八公主对她摆摆手：“对我，你无需客气！我既有意与你交好，便不会丢下你不管，让你丢了性命！” 玉九儿闻言心里一阵感动，在皇宫能有这么一个好友是她的福气，便多嘴劝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听闻皇上已经将你许配给苗疆二皇子，让你与苗疆联姻巩固两国安邦！你......何苦还惦记不属于你的人呢？这样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八公主强颜欢笑道：“明知道不可能，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一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心满意足！” “不过是饮鸩止渴，你这是何苦呢？” “人总得有些盼头才有力气活下去吧？” 玉九儿轻叹一声，这就是一个公主的悲哀吧？享受了前半生的富贵和尊荣，就要用后半生来偿还。 “那你就来御书房吧！他今日应该也会来！” 交代好一切，玉九儿开始整理衣裙，把身上的雪绒锦裘拢了拢，再把膝盖上的棉垫拉紧。 这皇宫到处是规矩，动不动就得下跪。仿佛谁跪得多，谁就有理似的。 自从来到京城，她就提前吩咐下人准备了这个护膝棉垫。 今日要挑衅圣颜，肯定少不了下跪，她必须戴好这个护膝神器。 这时，春儿过来提醒道：“主子，申时快到了！” 玉九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抚了抚孩子们的头。 而后，慷慨就义般，昂首阔步往御书房走去。 八公主见玉九儿一脸严肃认真，就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而此时的宫外，君墨的马飞快地驶入城门，守在城门口的封管家立即上前将情况向他禀明。 君墨挥动马鞭，直接往皇宫飞驰而去，完全不顾城内不可策马飞奔的规定。 心急火燎之时，前方道路突然横过来一辆马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接着，荣婉儿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前面，哭着告状道：“墨表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昨夜祖父差点被玉九儿给气死！我好端端躺在府里也被她亵渎诬陷，她就是我们荣家的克星啊！” 君墨急得大吼：“滚开！” 外祖父的性子他还能不了解吗？ 他昨夜收到消息连夜赶回来，心里慌得不行，大军当前他都没有这般慌乱过。 玉九儿要是没了，他还要什么劳什子江山？ “墨表哥......”荣婉儿还想说话，君墨毫不客气地使出一道内力向她扫过去。 荣婉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扫落马车，跌坐在地上。 君墨又使出一道内力，将整辆马车甩到道路另一边，也不管倒塌的马车里丫鬟传出的惊呼声。 一脸冷硬驾马离去。 “墨表哥......可恶！”荣婉儿愤恨地一拳捶到地上，痛得五官皱成一团，冲马车里爬出来的丫鬟大吼， “还不快过来扶本小姐起来？” 第211章 伸冤 玉九儿来到御书房门口，刚好与荣丞相和端妃娘娘不期而遇。 这老头，还将端妃娘娘请来助阵？老不要脸！ 怕你不成？ 即便心里鄙视，玉九儿还是礼貌地对他们福了福身子，然后一起进入御书房。 请安过后，皇上威严的斥责声响起：“玉九儿，你可知罪？” “妾身不知！”她早料到不会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皇上厉声质问：“你深夜和下人嬉闹醉酒，将皇家颜面至于何地？你从小地方出来，难道就当真不懂任何礼义廉耻，三纲五常吗？” “哪里是深夜？明明只是夜幕降临！府里管家成亲，大家高兴，我就多喝了两杯！有人不讲武德，说不赢就捏造事实，编排人家，真丢人！” 玉九儿跪得直挺挺，话语中充满委屈。 荣丞相脸色立即沉下来，指着玉九儿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老夫，老夫用得着编排你吗？” “哪哪哪，皇上您瞧，没说两句荣丞相又开始耍官威，恼羞成怒了。 昨夜他还想对我动用家法呢！那倒刺的鞭子要是打下来，我这娇弱的身躯只怕今日就不能进宫给皇上请安了！”她得先下手为强。 哪知皇上帮亲不帮理，“啪”地一声，一掌拍在御台上。 这偌大的响声着实把御书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龙岩震怒，谁不怕啊？ 果不其然，皇上黑着脸，怒气冲冲吼道：“玉九儿，你目无尊卑，枉顾礼法，不敬尊长，将堂堂宰相气得晕厥，还敢狡辩？来人，给朕先将这个不懂规矩的罪妇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来回话！” “罪妇？”玉九儿失去理智，顾不上装委屈，理直气壮反驳道，“皇上，杀人不过头点地，敢问皇上，妾身触犯了大东朝哪条律法？妾身不服！” 皇上沉着脸没有说话。 正当御林军进来要押玉九儿去行刑之时，曹公公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首辅大人和御史台几位御史大人求见！” 救兵终于来了！ 玉九儿理智回归，立即变脸，满脸委屈哭诉道：“皇上开恩啊！要不我们让首辅和御史们来评评理，看妾身触犯的规矩是否非得挨这二十板子，可好？” “你！”皇上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挥挥手，“宣！” 众人进来请安后，商不群看向御书房的御林军，斜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玉九儿。 在御林军的手即将触碰玉九儿时，他及时出声问：“皇上，您这是在处理家事吗？” 君无戏言，皇上既然开口了，御林军自然不敢懈怠。 御林军统领刚把玉九儿的手拉起来，她就严肃道：“皇上，在仗责妾身之前，请容妾身说一句。” 皇上狠狠剜了玉九儿一眼：“你还敢喊冤不成？” 能把御史都引来，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个惹祸精打发走。 玉九儿掷地有声道：“皇上仁厚，时常鼓励百姓直言不讳。大东朝有皇上您这位明君，是百姓之福！妾身今日非但想要替自己伸冤，还想要替阴山百姓伸冤！” 林御史拱手道：“皇上，我等来此就是想听听玉庶妃所述之冤屈！” 皇上拧眉道：“朕给你个机会，若说不出个所以然，罪加一等，打四十板！” 玉九儿时刻记着八公主的话，皇上吃软不吃硬，装可怜机会更大些，故而强硬逼自己落下眼泪，悲悲戚戚道： “皇上，妾身冒险生下皇孙，来京城后却只能母子分离，连见一面都难，妾身心情郁闷之时恰逢喜事，在府中多喝了几杯犯了规矩，是妾身的错！ 可这触犯律法了吗？就该让御林军仗打，丢颜面吗？ 那大东朝的官宦人家，在自家醉酒的人何其多？是不是也应该叫来御书房受训呢？ 若不是，那为何唯独妾身要挨这板子？只因为妾身孤零零一人在京城，没有靠山，就该承受这些吗？ 敢问首辅和御史大人，这合理吗？” 商不群眼神锐利，已经看出玉九儿眼中并无悲戚，也配合着她演戏：“启禀皇上，这确实不合常理！” 皇上还未说话，玉九儿就抢先道：“御史台的大人们肯定也觉得不合理！这便是妾身之冤屈！还有......” “大胆玉九儿！你真是反了天了！”玉九儿还没说完，皇上就气得将御桌上的砚台扫到地上。 这时，小鑫儿匆匆跑进来，后边跟着小璟儿和一脸歉意的八公主。 “父皇对不住，这两个小子说想来御书房看您，我就带来了。不曾想您这边这么多人，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八公主说着就要过来拉小鑫儿。 两个小孩扑到跪在地上的玉九儿怀里：“我们要跟娘亲在一起！” 曹公公这时又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长公主和香妃娘娘求见！” “今儿个什么日子？既然都来凑热闹，那就让她们都进来！朕倒要看看，你玉九儿到底想如何？竟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玉九儿默了默，她可没有喊香妃娘娘和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还好说，不会落井下石，这香妃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来给她添堵的。 玉九儿调整好情绪，开始今天的重头戏。没有人捅破的窗户纸，今儿个就由她来捅！ 她一脸哀怨道：“妾身要伸的第二个冤屈便是阴山百姓之冤！ 四十几年前，西域进攻阴山县，全天下人都知道阴山县被西域人奴役。 可却有小人从中作梗，冤枉当时的阴山百姓通敌叛国！ 可他们当真通敌叛国吗？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哪有人冒着杀头的大罪，不为任何益处去叛国呢？叛国到头来还会落得家破人亡，沦为敌国的奴隶吗？ 这不合常理啊！ 若说当年的阴山百姓有罪，仅仅罪在他们不够厉害，无法抵抗边疆的西域进攻！ 可为了赎那莫须有的罪，当年的阴山百姓整整被西域人奴役十年，西域人被赶走后我朝还惩罚他们为奴十年。 后来这二十三年虽不用为奴，可我们后辈却依然还要遵循阴山契约，承受各种约束和压力！ 皇上，这是世人皆心知肚明之事，请皇上为阴山百姓说句公道话！” 她心知皇上最忌讳他人威胁他，故而她只能旁敲侧击伸冤，不能直接请求皇上废除阴山契约。 玉九儿说完才发现君墨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御书房，乖乖跪在她身侧。 他一脸坚定看向玉九儿，眼底都是支持和信任，这让玉九儿心里顿时松快不少！ 她今日所言无异于将皇室脸面踩在脚底下，弄不好是会掉脑袋的，能不紧张吗？ 而玉九儿这气势磅礴的一番话结束后，整个御书房内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大家都尽量避而不谈的话题却被玉九儿毫无忌讳，血淋淋地翻出来，谁能不震惊？ 皇上脸色阴沉，看向玉九儿的眼神像一把利剑，恨不得要将她凌迟处死。 承认阴山百姓的冤情，便是昭告天下先皇的过错！ 他要孝子的贤名就要不了明君的圣名。 这个玉九儿是在给他出难题。 连御史台的人此刻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判决。 端妃娘娘脸色煞白，生怕事情闹大，气急败坏道：“玉九儿，你一个小辈什么都不知道，怎敢妄言胡说？” “我妄言胡说吗？”玉九儿环视四周，流着泪问众人道，“你们也觉得我是在胡说吗？” 这次的眼泪是真的悲切，是发自内心的哀鸣。 君墨铿锵有力对皇上道：“不是！父皇，九儿说的冤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不对？” “墨儿，住口！这不关你的事，你莫要傻傻替人背黑锅！”荣丞相大声呵斥君墨。 商不群仰头看天，若无其事道：“说的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似的，其实三岁小儿怕是都知道吧？” “请皇上替阴山人平反！”玉九儿又重重磕了个响头，给皇上施压。 端妃娘娘厉声呵斥：“玉九儿，你已经从阴山县出来，即将位居靖王侧妃之位。你若能安分守己，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将陈年旧事翻出来，到底图什么啊？” “我图什么？”玉九儿铿锵有力道： “我图天下人不再给我们阴山人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对我阴山人的印象有所改观，不再看不起我们； 我图我们的后辈不再被自己的国人陷害，让西域趁虚而入再遭受战乱之苦； 我图我们阴山人不用再承受被贬为奴的压力！ 皇上，这便是我玉九儿终其一生之所图！” 玉九儿这番豪言壮语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御书房内众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第212章 非功不可废 不过，香妃娘娘除外。 她此刻正幸灾乐祸地准备落井下石。 可当她扫视众人时，却发现大家眸中都带着意味不明的感动？ 就连原本黑着脸，一心只想重重处罚玉九儿的荣丞相，此刻的面容好像也有所松动。 他那眼神饱含深意，眸底有纠结，有欣慰，居然还有钦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长公主眸中带光也就算了，毕竟她女儿庆阳嫁去阴山县，她不希望女儿被贬为奴吃苦还情有可原。 可为何连首辅大人都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阴山县好不好与他何干？ 好在皇上那阴沉的面容还没有因为玉九儿的话而变化多少。 只是香妃娘娘自诩聪明一世，却不了解她这个皇帝夫君善于伪装的面孔。 其实他心底也因为玉九儿的话激起了惊涛骇浪，正在纠结为难呢！ 不过做为皇帝，他哪能没有点演技呢？ 喜愠形于色是朝堂大忌！ 香妃还傻傻地嘲讽道：“玉庶妃，别以为您说出一番豪言壮语就可以左右皇上的想法。这是你哥哥玉无双教你说的吧？这番话从你一介女流口中说出，就跟唱戏似的，假仁假义！皇上，您说是吧？” 端妃娘娘狠狠瞪了这搅屎棍一眼，若她知道玉九儿就是玉无双，还敢这般得意吗？ 皇上正心烦着，一肚子气每处发，香妃刚好往他枪口上撞，大家只听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朕看香妃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整日就想挑拨是非吧？给朕滚回宫面壁思过，禁足一个月！” “啊？”香妃娘娘“噗通”跪下，瘫软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再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端妃娘娘暗自窃喜，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看向玉九儿，内心很是佩服。 玉九儿敢说敢做，真诚率真，墨儿若不是生在皇家，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身侧，该是人生之大幸啊！ 可惜了！ 墨儿身为皇子，言行举止都得为将来考虑，玉九儿胆大妄为，早晚会给他惹来祸端，故而，她内心坚定，她的儿媳妇人选绝对不能是玉九儿！ 对于香妃娘娘的无端嘲讽，君墨一脸骄傲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可敢在父皇面前直言不讳的能有几人？九儿必是心之所至，意之使然才道出口。” 商不群很上道，在众人惊诧的眸光下，直接对玉九儿拱手作揖：“真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也有鸿鹄之志？我等身居朝廷也自愧不如，玉庶妃实在令人钦佩！” 八公主附和道：“玉庶妃，你是我们女子的典范，你太了不起了！” 而往时只恨口水没处喷的御史们此时却同时缄口不语，看向玉九儿的眸光只有震惊和敬佩！ 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体里仿佛拥有无限力量，直言不讳，坦荡磊落还伶牙俐齿。 可惜生为女子，若是男子，御史台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荣丞相此时心绪颇为复杂，玉九儿虽然行为放纵，有违礼法，可她所言却颇具深意，发人深省。 他这才明白，为何君墨会对她情有独钟？这样的女子，任哪个心有大志的男子都无法不在意吧？ 皇上看着玉九儿没有再说话，众人各怀心思，也没敢再说什么。 一时间，御书房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御史们相看一眼，眼神摆明都是偏颇阴山县的，毕竟，那确实是强加给阴山祖辈的冤屈。 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饭碗而昧着良心帮皇上啊！ 两个小孩一左一右扑在玉九儿怀里，仰着小脑袋，大眼睛咕噜噜地围着一屋子的大人转。 玉九儿又加一把火，打破沉静，不怕死道：“当年的心悦公主奋勇杀敌，守护百姓，只为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可没想到她死后，她一心守护的百姓却蒙冤受辱，后辈还因为这冤屈活得胆战心惊，压力山大。 心悦公主若泉下有知，该多伤心啊！” “皇祖父！娘说得没错！”稚嫩的声音跟着响起，小璟儿一脸认真地看向皇上，那眸中仿佛漾着洞若观火的精明。 他完全继承了君墨和玉九儿身上所有的精明和聪慧。 皇上看向两个孙儿，眼神终于柔和起来，总得给孙儿一点面子吧？ 便没好气对玉九儿道：“玉九儿，你果真好样的！” 垂眸凝思片刻，他又道，“阴山先祖的冤情，朕会发布通告，替他们澄清冤屈。至于阴山契约......” 皇上说着扫视众人，话音顿住，眸光在几位御史大人脸上停留片刻。 玉九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跟着皇上的话音顿住。 她满脸希翼看着皇上，这可是她心底最在意的事之一啊！ “先皇制定阴山契约时提过，除非阴山县做出重大功绩，否则不可废除。他老人家定这个契约也是恨铁不成钢，盼望阴山百姓能自强不息，日后不至于弱得连西域百姓都无法抵抗。 故而，这阴山契约朕打算继续延续先皇遗愿，非功不可废。” 玉九儿闻言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搞来搞去还是不能废除啊！ 什么样的功才算是“重大功绩”？这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玉九儿斗胆问道：“敢问皇上，何为重大功绩？能否透露一二？”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玉九儿会如此执着。 皇上摆明了是面子挂不住，找借口敷衍，她这不是直接跟皇上抬杠吗？ 皇上胸膛剧烈起伏，没有回答她。 玉九儿把心一横，又问：“诸如上次妾身治理蝗灾那般功绩，也算拯救百姓于水火，还不够大吗？” 上次她治理蝗灾功绩显赫，皇上居然用那功绩仅仅给她换了个破贵妾的名分？ 小气得紧！ 皇上眸光严厉，瞪着玉九儿，今天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玉九儿跟她哥哥玉无双一样，为达目的，装傻卖乖，厚颜无耻！ 今个儿居然还来了那么多帮手来，实在可恨！ 皇上气不过，暗自决定，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于是，厚着脸皮沉声道：“治理蝗灾是你一人之功，不是阴山百姓之功！” 玉九儿傻眼了，皇帝老儿无赖起来，谁能抵得过？ 她不怕死地俯身叩首，咄咄逼人道：“请皇上明示！何为重大功绩？” “既然你知道当年的心悦公主，朕的长姐为何而牺牲，就该知道她心系百姓，盼望你们能生活安逸。那你们阴山县何时能生活安逸再来跟朕提要求吧！” 玉九儿满心失落地叩首：“是！” 皇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如何？百姓生活安逸就必须要将西域人驱逐，必须要富强，她只能拼尽全力去做。 君墨悄悄握住玉九儿的手给她力量。 玉九儿回以一笑，总归冤情得以澄清，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不能太贪心！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做。 第213章 让玉无双来京城 玉九儿得寸进尺向皇上提出另外的要求：“皇上，孩子们从阴山县回来，已经在宫里待了两个月，给皇上添了很多麻烦！是不是该随妾身回靖王府住了？毕竟王爷的孩子一直待在宫里也容易引人非议，对吧？” “他们是留在宫里陪皇太后，谁敢说半个不是？”皇上一听她还要跟他抢小孩，脸色又阴沉下来。 玉九儿一本正经道：“皇上，别人家的小孩都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皇上却让我们骨肉分离，这若传出去，大家纵使嘴上不说，心里只怕已经有想法！请皇上同意孩子们出宫！” 君墨也趁机请求：“父皇，按照我们大东朝律法，皇孙一直住在皇宫也说不过去！儿臣肯请父皇成全！” 商不群拱手劝道：“皇上，皇孙长期呆在宫里，于理不合！” 林御史也上前劝说：“皇上，按理确实不该将皇孙一直养在宫中。” 两个小孩有模有样地跪下磕头，齐声道：“请皇祖父成全！” 默契十足。 皇上揉了揉额角，头痛欲裂。 首辅规劝，御史附和，皇儿语气中透着委屈，孙儿盼望出宫与父母团聚，他心有不舍却不得不同意。 他恼火地挥挥手：“罢了，罢了！带走吧！带走吧！” 说完他表情突然又严肃起来，有些孩子气道：“不过，朕若想他们了，你们要随时送进宫陪朕！” “谨遵圣旨！”玉九儿笑颜逐开，左右揽着孩子一起给皇上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抬起头，她又想说话，皇上神情一凛，立马伸手阻止，吹胡子瞪眼道：“停！你不许再提任何要求！你胆大妄为，缺乏管教，朕要管教管教你才行！” 玉九儿一脸惊悚，她不过是想拍拍马屁而已，没有这么不识趣！怎么还要管教她啊？ 首辅及时上前替她解围，拱手对皇上建议道：“皇上，再过几月便是靖王大婚，侧妃算是平妻，何不让玉无双来京城参加婚礼，顺便亲自管教他妹子呢？也省得皇上费神！” 玉九儿闻言越发惊悚，瞪大眼睛看向商不群，恨不得扑上去缝住他的大嘴巴：我谢谢你！ 呜呜，我玉九儿肯定上辈子跟你商不群有仇，你这是要将我往悬崖上逼啊！ 商不群不明所以看向玉九儿，一脸无辜，他帮她解围有错吗？ 难道她有自虐倾向，不想让自家哥哥管教，反倒想让皇上管教？ 君墨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父皇，玉无双自从阴山洪水过后就落下病根，长途跋涉来京城恐怕.....不妥！” “既然身体不好就早些出发，京城名医无数，在京城医治总比在阴山县死扛的好。省得阴山县还未有人中殿试他就病危，届时你们又要跟朕拉扯！”皇上从鼻孔里喷气，语气不容置喙。 玉九儿内心哀嚎：这怎么越劝越危险了啊？来就来，还让御医就诊？ 那不是找死吗？ 她气得偷偷往君墨腰间掐了一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君墨求助地看向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转身对皇上道：“皇上，长途跋涉确实不利于身体康健，不如臣妾差一名御医前往给他看诊可好？” 皇上精明的双眸扫过这一家子人，冷声道：“他是纸糊的吗？朕不相信他如此弱不禁风！当年他坑朕的银子，可是气势如虹，理直气壮得很！再说阴山县县令任期满三年，也该来京述职了！” 皇上态度坚决，他们也不好再劝，以免露出马脚让皇上起疑。 荣丞相锐利的眸光往他们身上扫过，再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心想，为何他们这么反对玉无双来京城呢？ 这是有事瞒着他？他得寻个机会问清楚。 君墨低头沉思，玉无双来，玉九儿就得身兼双重身份，靖王府到时还会有几个女主人，人多眼杂，不妙啊！ 他想了想，抬头对皇上道：“父皇，小皇孙回府，儿臣希望府里安静一些，利于他们成长，能否撤销皇儿与其他人的婚约？” “君无戏言！你当婚姻是儿戏吗？”皇上说着瞪向玉九儿，“若是玉庶妃心胸狭窄，拈酸吃醋，朕不介意帮你教导她！” 玉九儿撇了撇嘴，她又没有说话，怎么跪着也中枪？ 她可以跟皇权与理据争，可她到底争不过封建世俗，当然不会傻到在这里提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 她心里已经决定，若今后君墨与她有半分离心，她就让孩子们与皇室离心，提起熊心豹子胆偷偷带孩子们回阴山县。 看谁斗得过谁？ 面对皇上吃人的目光，玉九儿心里越发不舒服，又往君墨腰间拧了一把。 君墨无奈道：“不是九儿不同意，是儿臣不喜府里乌烟瘴气！” 皇上恨铁不成钢，冷声斥责：“这天下谁家男儿不是三妻四妾？你一个身居高位的皇子还特立独行？简直丢尽皇家颜面！你若有孝心，就给朕多生几个大胖孙子！” 这回君墨不敢再说话了！ 就怕父皇突发奇想，给他布置个三年抱俩的任务。 “都退下吧！”皇上头疼地挥挥手，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宣玉九儿进御书房！ 众人叩首退下。 玉九儿这会儿总算可以松了口气，劫后余生，她发现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出来后，大家在御书房外面的玉石台阶停留，相互拱手告辞。 荣丞相斜眼看了看玉九儿，又看了看君墨，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就走。 端妃娘娘瞪了他们一眼，摇摇头，蹲下亲了亲小皇孙，也抬脚离去。 御史们不约而同给玉九儿竖起个大拇指，背着手一起结伴出宫，路上还一直在低声讨论玉九儿。 八公主拍了拍胸口，夸张道：“玉庶妃，跟你在一块，总是惊喜不断，以后我还可以到靖王府找你玩吗？” 她说着偷偷瞄了瞄一旁的商不群，扭头一脸祈盼看向君墨，只要四皇兄答应接她出宫，她就可以出去。 君墨只淡淡劝道：“你再过两年就该嫁去苗疆，还是收收心，好好待在宫里待嫁吧！”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个小妮子的心思？ 玉九儿握住八公主的手道：“你我都这么熟了，以后只有我们几个时，你就唤我的名字吧！有空我让你四皇兄接你出来玩。这次真的谢谢你！” “嗯嗯嗯！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八公主笑得满脸璀璨如花。 香妃娘娘最后一个出来，在他们身后阴阳怪气道：“厉害啊！刚来京城不久又找到一个同盟，本宫当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以后最好夹紧尾巴做人，否则.....” 香妃娘娘话还未说完，君墨就打断道：“香妃娘娘，据说三皇兄在别院养了个外室，还宠妾灭妻，最近他后院闹得厉害！要不要我这个做弟弟的去帮您管教管教他啊？” 玉九儿接着道：“王爷还是别管这挡闲事了，这后宅之事牵扯不清，您是干大事之人，不该为他们费心！还是妾身辛苦点，给三王爷多安排一些‘贤良淑德’的女子，让他把心思从那外室身上转移吧！” “你们敢？”香妃娘娘龇牙咧嘴。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王爷愚钝无脑，鲁莽好色，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若不是有香妃这个苗疆公主的娘在背后筹谋帮衬，他恐怕活不到成年。 君墨和玉九儿异口同声道：“我们就敢！” 他们在皇上那里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刚好有个出气包，当然得用。 “哼！”香妃娘娘没有讨到好处，愤愤不平拂袖离去，嘴里还喃喃埋怨：“这荣婉儿给的什么破消息？还好意思说是好消息？” 商不群一脸邀功凑到玉九儿面前：“玉九儿，你是不是也该谢谢我啊！”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是该得好好‘谢谢’您！” 君墨瞪了商不群一眼，冷冷道：“多管闲事！” 说完牵起玉九儿的手，招呼那两个已经溜到台阶 商不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无辜道：“我干什么了？你们这般埋怨我？” 第214章 同时扮演玉九儿和玉无双 玉九儿边走边朝身后挥手：“回见！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今日之事谢谢啦！” 即便他画蛇添足，帮了个倒忙，也不能抹杀人家百忙之中冒着被皇上质疑的风险来帮忙。 经此一事，这纯臣在皇上心里，怕是不纯了！ 君墨心生醋意，长臂一揽，将玉九儿结结实实拥入怀中，阻止她的手乱挥，占有欲十足。 同时向商不群投去挑衅并带警告的目光。 接着俯身凑在玉九儿耳边，酸溜溜道：“你不会信任他，信任到要将生死攸关的秘密告诉他吧？” “在宫里呢！你注意点影响！”玉九儿挣脱他的怀抱才低声回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我脑子又没有进水，告诉他作甚？” “知道就好！以后离他远点！”君墨上前将两个娃抱起，对玉九儿谆谆教诲， “你最该想着的是如何讨好我父皇、母妃和荣府，而不是那个外人！与本王的家人闹僵对你没有半分益处。 本王知道你昨夜受了委屈，确实是外祖父太冲动，本王会跟他好好谈谈，不让他再为难你！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再怪他了好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若能受到本王家人的喜爱，孩子们也为你高兴！” 玉九儿嘟着嘴点点头，她知道，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感情处理得一塌糊涂！ 惹得丞相不喜欢她，端妃娘娘忌惮她给君墨惹事，就连皇上现在恐怕也视她为眼中钉。 他的家人怎么就那么难缠呢？ “王爷，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玉九儿左右看了看，意识到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路过他们身旁的宫女太监低眉顺眼，躬身行礼，不过个个都仿佛正竖起耳朵想听八卦。 “回府再说！”君墨说着边逗孩子边大步往宫门走。 不过，他们马车刚停在靖王府门口就有小厮上前道：“王爷，丞相大人着人来让您去丞相府一趟！” “知道了！” 玉九儿面露担忧道：“你外祖父有一双火眼金睛，我们不想让玉无双来京城，他怕是已经瞧出端倪！” “不碍事，本王能应付！你们先进府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君墨等玉九儿和孩子们进府后就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去丞相府。 玉九儿带孩子们进入大门，管家带着下人们在府里跪地迎接：“欢迎小皇孙们回家！” 毕竟是跟皇上抗争得来的团聚，他们也不敢声张。 “起来吧！此事不宜张扬，大家心里知道就行！”玉九儿脸上笑盈盈，吩咐道， “管家，你带人去把梨园收拾一下，以后孩子们就住梨园。” “是！”管家抹掉眼泪，开心道，“老奴就说您肯定没事，他们偏不相信，个个胆战心惊，瞎操心！” 他笑着扭头对其他下人道：“咱们玉庶妃就是仙女下凡，非但化解了危机，还将小皇孙们带了回来，大家不用担心了，都忙去吧！” 原本还担心受牵连的下人们此刻终于喜笑颜开，对玉九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是是！娘娘太厉害了！恭喜娘娘母子团聚！” “有您这么厉害的当家主母，是我们之幸！” “这回我们可以安心了！从今往后，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 又收获一群忠粉，玉九儿心里偷着乐，这回，即便府里再来些不三不四的妖精，她也不怕了！ 进入花厅，春夏秋冬四个丫鬟相互看了看，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秋儿和夏儿夸张地拥抱欢呼：“我们自由啦！不用再回朝阳殿，太好了！” 冬儿喜极而泣道：“是啊！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触犯宫规了！” 春儿忍不住提醒：“虽说不用回宫，可我们依旧在京城，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一些，可不能像在阴山县那般放肆！” “府里我说了算，我们怎么舒服顺心怎么来！今后那几个侧妃进门，我会安排她们都住到离主院最远的后门偏院，让她们直接从后门进出，眼不见为净。”玉九儿心里已经在盘算， “你们四个今后都跟着两位小主子住梨园，照顾好他们，别人我不放心！ 梨园刚好在我的西兰院和南竹主院之间，方便我和王爷照看。那里满院梨树，地方宽敞，孩子们可以在那里随意嬉戏玩闹，打秋千做滑滑梯都可以！” “是！” 四个丫鬟高兴地对玉九儿福礼。 春儿红着眼眶道：“我们总算能团聚啦！” “好啦！别感慨了，当务之急是安排好‘玉无双’来京城之事！” 这话一出，四个丫鬟脸上的笑容忽地收住。 玉九儿把扑在她腿边攀爬的小鑫儿抱起交给绿袖，吩咐道：“绿袖，你们带孩子们先到院里玩一会儿，我们有事要谈！” 将其下人都支走后，玉九儿对她们四个道：“哥哥来京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必须同时扮演玉九儿和玉无双！为今之计，你们要配合我提前做好准备，保证不露出任何破绽！” 春儿一脸庆幸道：“好在来京城之前我多留了个心眼，将您的假喉结和大公子装扮的衣物等东西装了一箱子来。” 玉九儿扬起笑颜道：“太好了！我正想问你呢！我本还想着，是要叫二叔寄过来还是另外定做？两个方法都有暴露的风险，这下安心了！” 夏儿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主子，你们年纪近二十，总不能还不变声吧？您的女声在阴山县大家听惯了没人怀疑，可在京城，只怕会令人起疑！” 玉九儿咳了咳两声：“若我压低嗓音，这样发声呢？” 低沉的男音响起，四个丫鬟同时惊讶。 “之前以为会长期扮演玉无双，我苦练了好久的变声。如何？像不像男音？我还能发出更为苍老的嗓音呢！” 玉九儿一段话能发出不同的嗓音，几个丫鬟惊诧得瞪大眼睛，纷纷点头称赞： “像！太像了！” “这回肯定没问题！” “万事俱备，咱们就等着恭迎玉县令莅临京城了！” 晚上，玉九儿沐浴后将玉无双的衣服拿出来试穿，提前适应一下。 刚穿好，君墨就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玉无双”，他瞬间怔住，眸光突然变得晦暗不明！ 他呆呆看着眼前又女扮男装的玉九儿，往昔与‘玉无双’的回忆顷刻涌上心头，包括那一段他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渴望得到她又顾忌隐忍的日子。 男装的玉九儿有一股说不出的飒爽英姿和妩媚风情，君墨眸光定在她身上愣是移不开，喉结还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玉九儿没有注意到君墨别有深意的眼神，还转了转身子，问：“如何？还合身吧？我感觉自己来京城后又长高了些，好在这些衣物还算合身。否则还得找借口让府里的裁缝做新的......” “唔......”玉九儿还在喋喋不休，君墨已经等不及上前抱住她，俯身就吻了上来。 半晌，玉九儿好不容易挣脱开喘口气，压住君墨不老实的手，猛地推开他，赶紧跳到门口：“等一下，我有事要说！” 这个人的眼神太过深情，光是那双撩拨人心的眼神就足以令她一颗心如小鹿乱窜般不听使唤！ 她今日应付的惊险刺激之事还不够多吗？小心肝到现在还一颤一颤的，当真无法应付眼前这头眼冒绿光的饿狼，不离远点还真没法谈话。 此前，两人一直在冷战，突然这么亲密，她不矜持点，面子往哪搁？ 攘外必先安内，她深谙此理。 如今外部压力越来越大，她必须先把君墨搞定，两人心中不再有隔阂才行！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本王困了，想睡觉！”君墨把大氅脱下挂在床头的架子上，接着又动手脱衣服，一点都不尴尬。 那双勾魂摄魄的暧昧眼神还一直撩着玉九儿。 “这是我房间！”玉九儿脸上火辣辣的，跺脚道，“王爷要睡觉回你房间睡去！” 两人之间是事不说清楚，她过不今晚，他怎么还睡得着？ “若不睡觉，做别的事就可以留下？”君墨很会曲解她的意思。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谈谈？” “冷战多日，要和解你也得先补偿本王！”君墨说着朝玉九儿走去。 “你别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我现在可是男装打扮！”玉九儿边说边后退。 “你任何装扮本王都不嫌弃！不穿更好！”君墨步步逼近。 直到玉九儿身后抵住茶桌，退无可退，他还欺身压上来。 第215章 本王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笑 玉九儿伸手抵在他胸前：“王爷，你冷静点！我想，我们得先来谈谈我交朋友和你娶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商不群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你能否别用有色眼光去看待我们之间的友谊？ 在京城，多一个朋友不比多一个敌人强？诸如今日，若没有他的帮忙，我......” 玉九儿的话又被君墨用嘴堵住。 吻着吻着屋内温度攀升，玉九儿感觉两腿发软，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上的床。 回过神时，她已经眼睛湿润潮红，浑身火热。 身上穿的男装已经不知道被君墨扔到哪里去！ 这个男人撩人的手段越来越高超，她根本无法招架。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 君墨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抱得很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 过了好一会儿，床发出的晃动声终于停歇。 玉九儿心脏剧烈跳动，满面潮红，她抱着被子坐起，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除了你要跟首辅结交之事，其他事本王都应你！”君墨醋意不减，占有欲一如既往的强，手又开始不老实。 玉九儿气得拍掉他的大手，严肃认真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理性结交朋友，你能不能别乱吃醋？” “那要看你交的是什么朋友，首辅不行！”君墨语气不容置喙，霸道又强势。 “就因为他无意间挑衅你吗？” 君墨沉声道：“因为他对你心思不纯！所有对你心思不纯之人都是本王的敌人，本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王爷！你能否理智一些！商不群背后的商业王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他心思纯不纯我管不着，可我知道，我与他相交至今，他对我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对我做过任何逾矩的事，这样的朋友，我很需要！”玉九儿满眼真诚，继续道， “请王爷放心，我会处理好朋友之间的关系，你就让我结交有用的男性朋友好不好？ 我也相信你对即将娶进门的其他三个侧妃没有任何好感，我不再无理取闹。 在京城本就危机重重，我们理应彼此信任，共同应付外敌，而不是为莫须有之事冷战！” 君墨眼神微眯：“你放着本王这么个强劲的靠山不用，一心去结交外男，让本王如何放心？如何不生气？” “靠山谁会嫌多？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同意我和商不群结交是吗？”玉九儿有些生气地嘟着嘴，心底涌起无力感。 说得口干舌燥，一点作用都没有，在古代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本王答应你结交首辅吗？”君墨盯着玉九儿看，他深知玉九儿性情，你越压抑，她反弹越厉害，就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 君墨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本王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笑！” “那我在外应酬，总不能都是板着脸吧？”玉九儿建议道， “您就不能将他看成是一只小奶狗，我在对狗狗笑吗？再不济，你当他是银子，我在对银子笑，成吗？” 君墨想了想，貌似在脑补商不群变成小奶狗或者银子的模样，遂点头正儿八经道：“这个可以考虑！” 玉九儿闻言眼睛一亮，有戏！ 她得寸进尺争取道：“还有，你不能让锦衣卫再限制我的自由，很丢人好不好？” 说着还装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 “我答应你尽量跟首辅保持距离，没有业务往来绝不去找他，你也不要再限制我的自由好不好？搞得好像我当真会偷情似的，我还要不要脸了？” 眼泪这招对君墨屡试不爽，他将玉九儿搂紧，无奈道：“本王答应你！不过你不能与他单独在一起，不能总对他笑，跟他结交只能想着他的银子！” 玉九儿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是！我们都穷，我时刻谨记，捞银子第一！” 搞定！ 事情其实说开了，也没有那么复杂！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君墨冷哼：“这下满意了？在本王的床上还想着别的男子，看本王不惩罚你！”说完就朝她压上来。 玉九儿心中还惦念着其他权益，用力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等等，对于你即将娶进门的那些个平妻们，我要当老大，你不能让她们骑到我的脖子上！” 君墨冷哼：“她们连小奶狗都不如，不值得娘子费心！等她们进门，你想怎样就怎样！况且你不是已经搞定府里的下人和管家？这府里谁还敢惹你？” “那我也要王爷亲口承诺才安心！” “本王答应你，你是靖王府的老大！打谁，骂谁，发卖谁都行！”君墨说着顿了一下，又道， “除了荣婉儿，其他几个你想弄死都行！婉儿毕竟是大舅舅的遗孤，大舅舅因我而死，九儿，希望你能理解！” 玉九儿大方道：“只要她不惹恼我，我答应留她性命，让她在府里安然度日做个花瓶！” “多谢娘子！”君墨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等等，还有一事！”玉九儿又道。 “还有何事？” 玉九儿总算从他身下钻出来，往床内侧挪了挪，稳住心神，接着道：“你娶妻那日若我扮演玉无双，那谁扮成我，和你拜堂？” “找个与你身形相似之人不难！”君墨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玉九儿咬唇，低声嘟囔，“我就不能和你拜堂了！” “原来娘子盼着和为夫拜堂成亲？”君墨一脸揶揄，将她搂过来。 玉九儿往他腰上拧去，嘴硬道：“谁想嫁给你？只不过想体验一番罢了！ 生平第一次拜堂，还得用替身，搁谁谁心里能高兴？” “本王答应你，定会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三个多月后的婚礼我们就当是一场儿戏！ 若不是想利用婚宴办一些事，本王不会答应父皇办那场荒唐的婚宴！” “你想干什么？”玉九儿闻言突然释然，原来他答应皇上同时跟几个女人拜堂成亲是另有目的啊？ 君墨捏了捏她的鼻子，促狭道：“原来娘子在意的是这个？都怪本王没有说清楚！ 那场婚礼是本王筹谋多时，想趁朝中大臣聚集在一起，清算一些陈年旧账！你无需在意，‘玉无双’！” 君墨捏起她的下巴就吻下来，深情缱绻，诉说着对玉无双和对玉九儿无尽的爱意。 翌日 玉九儿懊恼自己昨夜被撩得太上头，竟忘记跟君墨商量玉桃和魏正的婚事了。 君墨一大早又出城，说是之前着急回来，好些事还未办完，还得赶去。 她只好找来暗影问：“魏副将也跟王爷出城了吗？” “没有，魏副已经将他成亲之事向王爷禀明。王爷允许他告假准备婚礼事宜。王爷说二十日后就去云雾山庄举行婚礼！” “没想到魏正动作挺快，王爷才回来半日他也能抓住机会禀明！果然喜事催人急啊！”玉九儿不禁摇头失笑，心里同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别人都有婚礼，就她没有！ 自从和君墨谈心之后，他果然没有再安排锦衣卫限制她的行动！ 玉九儿又开始了她的忙碌。 当然，跟商不群也偶尔会在落日酒楼小聚。 不过她已经学乖，每次跟商不群会面，不是拉商不悔陪同就是拉魏正陪同。 对此，商不群一脸鄙夷道：“你那熊心豹子胆果然被狗吃了！” “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就皆大欢喜，要那熊心豹子胆能吃啊？”玉九儿笑着应和，也不反驳！ 看着日益丰满的荷包，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京城中已经逐渐流行起她设计的成衣和首饰款式，她离目标又近一步！ 能让她阴山县的东西逐渐渗透到大东朝各个角落，并且深入人心，她比什么都高兴！ 二十日后，云雾山庄的婚礼如期而至。 这日，玉九儿早早和玉桃坐马车先去云雾山庄。 “哇！玉桃，你看到没有？那山上的绿丛中是什么？好像是用红绸做出的一颗大号心形！”玉九儿在马车上指着远处的心型，一脸羡慕，“没想到魏正那货居然这么有情调？” 玉桃捂嘴偷笑道：“是吗？等你上山看过之后再说吧！” “你怎么不意外？难道你早就知道那个惊喜？”玉九儿瞪大眼睛。 “惊喜何止那个？你待会儿就会知道！”玉桃一脸神秘。 第216章 惊喜 山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喜庆气息扑面而来。 一片红彤彤的景象映入眼帘，树上挂满红灯笼，树干上都贴着喜字。 红色的绸缎随风飘扬，就连眼前这截长长的台阶都铺上了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上面的广场。 台阶两旁摆满这个时节竞相开放的各个品种的花儿，每间隔一段距离，还有用花儿摆出的心形，美不胜收，处处透着拳拳的爱意。 仰头看去，台阶的尽头还有一个拱形的花环，花环两边是粉色的丝绸，似乎在向她迎风招手。 不知为何，玉九儿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眼眶莫名发热。 “魏正居然如此用心，如此讲究？”玉九儿啧啧称奇，“他从哪里学来的浪漫？为何我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对了，这她梦中的婚礼，她曾经跟君墨提过。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玉桃，发现这妞脸上没有半点惊喜和羞怯，反倒是一脸促狭。 在玉九儿疑惑的目光下，她脸上强忍的笑差点崩不住。 “玉桃，你老实告诉我，这确定是你和魏正的婚礼吗？”玉九儿压抑着激动，语无伦次起来， “魏正不可能懂这些，你们不会合起伙来逗我开心吧？还是我眼花了？ 这明明是我梦中的婚礼，怎么会被魏正抄袭了呢？” 玉桃捂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九儿如此震惊慌乱的表情，可真稀奇啊！” 玉九儿发现，远处站岗的卫兵都不约而同得看向她，抿唇偷笑。 她感觉自己脑袋打结，有些难以置信，是她想的那样吗？ 扭头却看到君墨从台阶上俯冲飞下，白衣翩翩，容颜清绝，面上还带着震人心魄的淡笑，如谪仙降临。 这给玉九儿内心造成强大的冲击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天神眷顾一般，浑身轻飘飘的。 “君墨，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玉九儿喃喃低语，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君墨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拦腰抱起，深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感到一阵眩晕，深深坠入他幽深的眸中。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将怀中的人如珠似宝般拥在怀中。 玉九儿第一次有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 鼻头酸涩，一滴眼泪滚落下来，玉九儿这才如梦初醒，轻捶君墨的胸膛娇嗔道： “坏人，居然瞒着我，故意让别人看到我失态吗？” “本王怎知，娘子如此感性，小小的惊喜便感动成这模样？”君墨旁若无人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玉九儿脸上唰地红起来，躲在君墨怀里不敢见人。 这娇羞的模样惹得君墨喉结上下滚动，他暗哑的嗓音响起：“还有更大的惊喜，九儿这就满足了？” “还有什么？” 君墨：“一会儿你便知，喜欢吗？” “嗯！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有自己的婚礼！你太坏了，偷偷准备惊喜，让我不想爱你都不行！”玉九儿吸了吸鼻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君墨走完最后一节台阶，突然抱着玉九儿腾空而起，轻点树梢往前飞去。 没一会儿工夫就停在一栋树屋前面。 “这......”玉九儿从君墨怀里下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树屋，震惊问道， “这不是阴山县我那个被洪水冲毁的树屋吗？竟做得如此相像？” 君墨道：“匆忙赶工，没有鲁家匠人那般手艺，希望娘子别嫌弃，咱们将就着先住吧！” “我怎会嫌弃？农场那个树屋盛满回忆，被洪水冲垮之后我挺不舍的。没想到在京郊也能有这么一个树屋，我太喜欢了！” 玉九儿盯着树屋看，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就没了！ 树屋四周挂满带着喜字的红灯笼。窗户上，门上也贴上了红彤彤的喜字。 这一片喜庆让玉九儿心里暖烘烘的。 这时，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身穿红色锦衣的娃娃，像年画上的娃娃，精致漂亮又喜庆。 这不是她生的孩子还能是谁呢？ 四个丫鬟紧随其后出来行礼。 玉九儿吃惊道：“我一早就到玲珑阁接玉桃，你们竟比我还先到云雾山庄？” 春儿笑着答道：“您一出门，王爷就差剑一来接我们了。” “好啊！连你们都知道，合着就瞒着我一人是吗？”玉九儿佯装生气，故意气鼓鼓的。 “生活不处不惊喜！想当初，所有人都知道本王有儿子，却唯独本王不知，那样的惊喜才吓人！这个惊喜跟那个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君墨说着邀功道， “不过，娘子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惊喜？” 玉九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两小只站在台阶上笑嘻嘻地向玉九儿伸手：“娘亲抱抱！” 玉九儿还未说话，又一张笑脸从屋内伸出来，笑盈盈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八公主？你......”玉九儿张大嘴巴看向君墨，“王爷你什么时候将八公主也接来云雾山在了？” “昨日！”君墨勾唇道，“你出嫁，焉能没有陪嫁姐妹？玉桃和老八两人陪你出嫁可好？” “我玉九儿何德何能，能让八公主给我当陪嫁姐妹，自然求之不得！” 八公主笑道：“玉姐姐，能给你做陪嫁姐妹是我之幸，若非你，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给人做陪嫁姐妹，也不能如此轻松惬意地出宫参加婚礼，我好开心！” 这个在宫里规规矩矩的公主此刻激动得面色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成亲呢！ 君墨蹙眉道：“喊什么玉姐姐，以后不是公共场合，可以直接唤四皇嫂！” “别！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叫玉姐姐挺好！听着亲切！” “好......”八公主话音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玉九儿身后看。 紧接着，商不悔的声音传来：“我们来啦！” 玉九儿转身看到商不悔和商不群徐徐向他们走来。 商不群板着脸，讥诮道：“我当请我来什么事呢？孩子都生了还多此一举办什么婚礼？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浪费本官的时辰！” 玉九儿没理会他的嘲讽，高兴得直接跳到君墨怀里，踮着脚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王爷，谢谢你！有你的爱，有好友的祝福，有儿子们的支持，这个婚礼我很喜欢！” 君墨冲商不群扬扬眉，挑衅道：“请首辅来见证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情投意合！让首辅开开眼界！” “哼！王爷好歹是个皇子，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也不怕吓到属下？”商不群有个不知死活的毒舌，不怼不爽。 君墨正要怼回去，玉九儿立刻伸手将他的俊脸扳过来，赶紧将话题转移走：“王爷，为何选在今日拜堂呢？” 君墨面色微顿，貌似难以启齿。 商不群趁机揪住机会怼过去：“看靖王爷这副表情，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吧？” 玉九儿看着君墨，奇怪地问：“王爷有事瞒着我吗？” 商不群幸灾乐祸道：“对啊！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别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九儿的事，想恕罪，才急着举办婚礼讨好九儿的吧？” 君墨瞪了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首辅，发觉这个人在朝堂上和在外面简直判若两人，还是朝堂上正经有礼的模样没那么惹人嫌。 君墨垂眸凝视玉九儿，悠悠道：“三年前的今日，本王在别院中了十香软筋散，有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潜入本王别院，然后......” “别说！我知道了！”玉九儿脸上一阵火辣传来，赶紧捂住君墨口无遮拦的嘴。 原来又是二月十二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第217章 只在乎曾经拥有 众人正听得起劲，哪肯就此放弃？ 八公主难得大胆活泼地嚷嚷道：“四皇兄，您接着说啊！故事讲一半，不上不下的，这是要我们吊着气下不来啊！” 君墨左右看看，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除了羽林军的兵将还有四大侍卫和魏正等人。 个个正饶有兴致地竖起耳朵。 以前，那件事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他没脸对任何人提起。 如今，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上天的恩赐，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君墨将玉九儿揽入怀中，勾唇道：“那日，这个采花贼将本王给采了。后来给本王带来了两个宝贝，还有这个无价之宝！那是本王此生最幸运的日子，本王自然要选这个日子拜堂成亲！” 玉九儿羞得将头埋入他怀中。 “原来如此！”剑四憨憨地挠了挠头，喃喃道，“那别院果真不安全！” 八公主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原来父皇对外宣称，说你们有过第一段露水姻缘，原来是这样的姻缘啊！” 玉九儿的脸几乎红透，可也没忘记辩驳：“我那时是不小心中了媚毒，才......” “才胆大妄为，将本王给采了？”君墨唇边撅着一抹笑意，突然想逗逗她。 就连陈参加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玉庶妃果然是女中豪杰，我等佩服。” “笑什么笑，有何好笑的？都是形势所逼！”玉九儿不堪受众人取笑，干脆坦坦荡荡对君墨拱手作揖道， “那晚，多谢王爷慷慨解毒！”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唯独商不群仰头望天，喃喃自语：“三年前的今日，我也在京城，都怪月老偏心，终究是错过了！” 大家嘻嘻哈哈闹了一阵，玉桃抓紧时间拉玉九儿上楼：“别净顾着聊天了，吉时不等人，可别错过了拜堂的好时辰！” “等等，我和王爷拜堂，那你和魏正呢？”玉九儿刚踏上台阶的脚突然顿住，往魏正那边看去， “魏正，你莫不是想逃婚，不娶我玉桃姐姐了吧？不如我们今日一起拜堂算了！” 魏正这棵大树，她一定要让玉桃抱上才行！ 玉桃娇羞道：“王爷和你都还未拜堂，我们岂能抢了先？我们又不急，过段时日再说。” “魏正，你怎么说？”玉九儿不依，直接质问魏正。 这货要是真不急，那她就该着急了！ 魏正苦着脸，两手摊开道：“我急也没用啊！玉桃说她去庙里求签，两个月后才有好日子！” 他也着急好不好？ 玉九儿提议道：“王爷，我强烈要求，把他们的婚礼安排在明日，也能蹭点喜庆！省得再弄喜字、喜堂这些！” 陈参将心直口快接口道：“还能蹭点剩饭剩菜吃，都不用再买了，多划算啊！” “好主意！就这么办！”魏正一拍大腿，第一次和玉九儿意见如此契合。 玉桃一脸不乐意，跺脚道：“我不干！我有众多产业，九姑娘每月给的分红也不少，我为何要那般省？ 连个婚礼都要用二手的，我就这么着急恨嫁吗？” “你不急我急啊！谁知道魏正那些家人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要么今日我们两对一起拜堂成亲，要么你们就明日拜堂！选一个！” 玉九儿直接下最后通牒，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妮子有婚前恐惧症，她不逼一逼，魏正这块到手的肥肉恐怕就得飞。 魏正厚着脸皮道：“以后要养孩子，哪样不需要银子？能省则省，玉桃，咱们明日就办吧！” “谁要和你生孩子？”玉桃捂着脸，羞得“咚咚咚”率先跑上楼。 给玉九儿丢下一句：“还不快跟上来化妆试礼服？” 经由玉桃的手，玉九儿的礼服很合身，也很美。 礼服上的一些配饰看着不像玉桃的手笔，玉九儿便问：“这礼服该不会也是王爷亲自设计的吧？” 玉桃老实道：“确实是王爷亲自设计的，我偷偷让商坊赶了十来日才做出来的，喜欢吗？” “嗯！”玉九儿难得露出待嫁新娘子的娇羞模样，“他有心了！” 玉桃道：“起止是有心，是真正用心才能在百忙之中，急匆匆安排好这一切。九姑娘，今后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能忘了你们今日的情谊啊！” 她担心有朝一日，君墨若是登上宝座，后宫佳丽三千，九儿心里肯定受不了。 玉九儿岂能不明白玉桃的担忧，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美好的时刻总是难得，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曾经的拥有！ 以后即便是伤心，这也是一道慰藉的良药吧？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话是安慰玉桃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八公主感慨道：“若我也能遇到一个像四哥爱你那般，爱我的男子，即便是曾经拥有，我也心满意足！” 玉九儿笑话她：“你是想某人爱你吧？要不，你破釜沉舟，今晚借着酒劲向他表白？也好过放在心底带去苗疆吧？” 八公主叹息道：“不了，这个秘密我要永远藏在心底，不给他添任何负担！” “首辅可真是瞎眼！”玉九儿摇头失笑。 申时，锣鼓喧天，整个云雾山庄沉浸在喜悦之中。 魏正大声喊着：“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仪式开始——” 玉九儿踏上红地毯，由君墨牵着喜带缓缓步入喜堂。 两小只充当小花童，有模有样地提着小花篮，跟在父母身边一路撒花，玩得不亦乐乎。 透过红色盖头，玉九儿看到君墨身穿大红新郎袍，绝世无双，精神奕奕，两眼仿佛会放电，将玉九儿一颗心电得颤抖不已。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还能跟心爱之人拜堂成亲？ 三年前那晚，她以为她此生就得与爱情绝缘，老天终究还是待她不薄啊！ 两人都没有高堂来，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后就进入他们的树屋洞房。 今夜，月儿娇羞地躲在云层，偷偷窥视人间的闺房趣事。 喧闹的猜拳声和将士们的欢闹声远远传来，无不透着人间欢乐的烟火气，提醒玉九儿这不是一个梦。 她喘着粗气躺在君墨怀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月光下，一个孤独的身影捧着酒壶独自坐在台阶上自饮。 八公主犹豫片刻，还是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去：“酒多伤身，首辅大人要不要吃点水果解解酒气？” “多谢八公主！”商不群当即起身行礼。 “大人无需如此客气！”八公主咬住下嘴唇，低着头道： “我一直觉得人生来是要历练的。即便眼前的事有多难面对，我都告诉自己，不能在历练中找到快乐就算是历练失败！所以，每次心情不好，我总会这般往好的方面想！” “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心情很好！”商不群语气生疏客套，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八公主轻叹一口气，唯有在玉姐姐面前他才会显露真性情吧？ “首辅大人，您能否将我当成朋友呢？哪怕一晚也好！我们像朋友那般聊聊天可好？”八公主语气有些落寞，像在低微乞求。 商不群狠心道：“公主金枝玉叶，下官不敢逾矩！” “若我命令你，你是不是就能将我看成像玉姐姐那般的朋友？”八公主仗着酒胆，突然倔强起来，口不择言道，“我知你心里有她！” 商不群被说中心事，正要起身告辞，八公主又接着道：“像玉姐姐那般有情有义，敢作敢当之人，谁又会不被她吸引呢？ 就连我这个女子都情不自禁想靠近她！震惊于她给我带来的各种惊喜，佩服她做的那些，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若是易地而处，她在我这个位置上，她肯定不会像我这般忍气吞声，甘愿去和亲！她那样的性情，说什么都会反抗到底吧？” 八公主噼里啪啦把心中不为人道的事一股脑倒出来，只想借着酒疯一吐为快！ 商不群第一次见她这般豁出去的模样，竟有些可爱。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小女孩总是规规矩矩，端庄乖巧的。 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小女孩，鬼使神差重新坐下，试图安慰她。 不知不觉，两人在台阶上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直到身后的喧闹声逐渐停歇，才如梦初醒，互道晚安。 第218章 别逼她培养儿子夺位 次日，即便玉桃极力声称自己是个小富婆，不需节省，玉九儿仍是不依不饶，坚持将她推上婚姻的殿堂。 商不群和商不悔也不急着走，在云雾山庄跟着玉九儿一起闹洞房。 这可把魏正给惹毛了，顾不上尊卑，他拿着棍子赌在新房门口：“玉九儿，我昨夜都没闹你们的洞房，你怎么好意思来闹我们的洞房？ 我好不容易娶个妻，容易吗？在外面闹得还不够，还要进新房里闹，有完没完啊？玉桃累了，不许打扰她休息！” “哇！有人急着入洞房咯！”众人喧哗起来。 玉九儿促狭道：“等不及了吧？唱首情歌来听听，我们满意了才撤！” 众人跟着附和：“对！唱满意了我们才撤！” 昨夜碍于尊卑，大家没敢闹王爷的洞房，心痒难耐，今日还不闹个痛快啊？ 魏正红着脸，乞求的眼光看向君墨，道：“王爷救命！快将你媳妇拉走吧！”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让这个杀千刀的玉九儿给霍霍了！ 君墨却佯装没看见，淡淡道：“唱情歌有何难？那些不肯为自己妻子唱情歌之人，肯定是不够爱自己的妻子！” 魏正跳起来，抓住话柄道：“要不王爷先来唱一首，向玉庶妃表达表达爱意？您要是唱不出，就是不够爱！” 见死不救，也不看看平时他都为谁而忙活？小白眼狼！ 不拉他垫背都对不起自己！ 君墨没想到魏正竟敢拉他下水？看来当真是被逼急了！ 有魏正打头阵，昨夜不敢闹的洞房的人今日跟打了鸡血似的，全都精神亢奋地嚷嚷起来：“王爷，来一首！王爷，来一首！” 玉九儿一脸疑惑看向君墨：“你会？” 这身居高位的高冷男人，当真能抛 她不信！ “想听吗？”君墨垂眸问玉九儿。 玉九儿眸中涌现亮光，迫切点头。 君墨扭头吩咐：“备琴！” 很快，剑一拿来一把古色古香的琴，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 魏正趁机将新房里的人都赶出去：“去去去，一边凉快听琴去。王爷可是有十年没摸过那把琴了吧？能听到是你们三生有幸！” 来到广场，君墨席地而坐，将那把古琴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接着，那双修长而优雅的手，轻轻抚摸琴弦。 随着手指的拨动，一段优美动人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如同天籁之音，婉转悠扬，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更美妙的是君墨低沉的嗓音，唱出了动人心魄的歌声。 这嗓音听得玉九儿为之一震，她甚至觉得，君墨唱得比现代的杨坤、水木年华、布赖恩.亚当斯等等男明星唱得还动听！ 她缓缓坐下，与他四目相对。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缱绻而温柔地相伴相惜。 剑三悄声对剑一道：“亏得这琴，否则魏正今晚别想洞房！他得好好感谢这把古琴！” 剑一、剑二和剑四一致点头认同。 片刻，剑一又道：“自从传授琴艺的外祖母过世，王爷就封琴，今个儿却为玉庶妃重新弹琴，这玉庶妃果真不一般！” 剑四精辟总结：“玉庶妃进入皇室，此生注定不平凡！” 皇室处于这个朝代的权贵顶端，本就复杂，里面的人表面兄友弟恭，相亲相爱，实际上个个心怀各异，争权夺势。 此刻，山上喜气洋洋，山下却有事发生。 玉九儿正津津有味听君墨给她唱情歌，暗影飞上来禀报：“王爷，山下发现五六名黑衣人，身手不凡，被我们发现之后没有过多纠缠，只顾逃跑！” 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君墨眉目凌厉，冷声问：“看出是谁的人吗？” “奴猜测是苗疆人！” “苗疆？香妃娘娘？”玉九儿询问的眸光看向君墨。 君墨点头道：“三皇兄最近失势，父皇把他手上的权利都收回，看来有人又着急起来了。” 玉九儿皱着眉头问：“香妃娘娘想干什么？她上次在御书房惹怒皇上，不是被禁足了吗？她还敢蹦跶？” 大东朝律法有规定，皇子册封为王在外立府，生母是可以申请外出探视的，可被禁足的妃子绝对不能出宫。 “她背后有整个苗疆支持，手很长，以后你碰到她，你还须得小心谨慎！” 玉九儿听完君墨的话突然庆幸道：“我在阴山县那么捉弄她，没有遭到她报复，还真是幸运啊！” 剑一直接告诉她真相：“那是因为有王爷在背后替你擦屁股，她身处异地，又是你的地盘，她才没敢动你！她是一个隐藏颇深之人，不容小觑！” 君墨手又放到琴上，柔声问玉九儿：“还想听吗？” “嗯！”玉九儿抛开烦恼，笑容灿烂，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影响心情。 君墨重新拨弄琴弦。 陈参将不禁咂舌，偷偷对剑一道：“这两人还真是登对，敌人都探到门口了还能如此淡定。”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剑一轻笑起来，主子都不担心，他担心什么？ “声音这么大，不知道我和王爷都是耳力惊人吗？”玉九儿瞥了这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一眼，又道，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高兴一时就一时，自乱阵脚作甚？” 君墨眸底闪过赞许，冲她点头轻笑，轻提嗓音又开始为玉九儿唱歌。 翌日 吃过早饭，君墨一行人需得赶回京做事。 孩子们是偷偷带出来的，跟君墨回去目标太明显不安全，故而，君墨需得先离开。 玉九儿下午再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带孩子们溜回京城。 临行前，君墨斜眼看向商不群，阴阳怪气道：“首辅还不走？每月领那么多俸禄，总是告假，不心虚吗？” 商不群在君墨面前一向厚脸皮，跟他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直接嗤笑道：“以我商家的财力，你当本官很饿那点俸禄吗？” “你不在乎俸禄，也不在乎面子吗？再不走，你这个纯臣就等着被染色吧！”君墨眯着眼威胁他。 商不群暗忖：面子确实比俸禄重要。 不过让靖王威胁着离开，他岂不是颜面尽失？ “，王爷家在海边吗？管这么宽？腿长在本首辅身上，本首辅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玉九儿笑着劝道：“商大哥，您是该回去办公了，以后我还想仰仗您对我家王爷多加照拂呢！您不回去努力怎么行？” 玉九儿笑得有些谄媚，就差直接对商不群说：你快点加入我家王爷这一队吧！ 君墨的一看玉九儿脸上这明晃晃的笑，脸立即黑了下来。 玉九儿立即变脸，对君墨说着两人才明白的暗语：“王爷，想想小奶狗和银子！” 君墨冷哼一声，又对商不群发出威胁：“首辅别给脸不要脸，当真想背锅吗？” 这货不走，他怎么可以放心离开？ “哼！九儿，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本首辅照拂！我先回宫了，你自己当心些！大皇子他们即便已经被靖王压制些许，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商不群说完瞪了君墨一眼，拂袖离去。 三王爷和大皇子最喜欢同流合污，一起合力对付君墨，而五皇子表面纯良，手段却也不见得干净。 面对那些皇家兄弟，她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趁着‘玉无双’还未到时间出现，她得抓紧将玉九儿这个身份要办的事都办好，才有精力全心全意扮演玉无双这个角色。 毕竟玉无双出现，玉九儿就得称病闭门不出！ 她目前的计策是想等王爷大婚当日替阴山县的香皂铺路，让阴山县更多东西渗透到世家贵族中。 可光靠‘清玉’护肤品、成衣首饰和那没有来的香皂并不够。 这些东西说白了，都是女性用品，她得想办法往男子身上下手，让大东朝男子也喜欢上阴山县的东西才行。 皇帝老儿端着架子不肯废除《阴山契约》，那她就让阴山县在大东朝大放异彩，到时再向他提，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狗皇帝！ 别逼她培养儿子夺位！ 第219章 为阴山县的崛起而努力 今年雨水多，殿试往后挪了一个月，这几日，阴山县唯一的贡生应该就会抵达京城参加殿试。 若他这次能高中，她就可以安枕无忧。 阴山县令之位也可以成功转移，‘玉无双’就可以真正入土为安了。 “哥哥，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我们啊！”玉九儿心里默默祈祷。 此次的贡生是阴山酒坊张大之子——张玉堂，也是张巧儿的亲哥哥。 张大是她穿越来之前，阴山县最富有的富商，当时全县除了玉家，就数他家有能力供养孩子读书。 后来玉九儿请来儒夫子等人当教书先生，张玉堂得到比较正规系统的教育，学业进步很大。 就是不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会不会家族的制酒事业？ 她真心想在京城搞个大酒坊，把京城所有的酒都打趴下！ 这样就能搞定大多数喜欢喝酒的男子们！ 只是，她提纯和勾兑酒水是厉害，却对最根本的制酒无从下手，也从来没有实践过，搞不来啊！ 这日，正在府里百无聊赖的玉九儿收到消息，阴山县赶考学子张玉堂终于抵达京城。 玉九儿和玉桃赶紧在落日酒楼设下酒席。 想当初她来京城赶考，连落日酒楼的大门都不敢进，这次她在这里给他设宴洗尘，让他安心看书，肯定能高中。 没多久，暗影领着张玉堂进入包间，同行的除了他的书童居然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张巧儿？ 玉桃吓得跳了起来，赶紧将包间的门关上，胆战心惊道：“张巧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怎么敢......” 张巧儿撇撇嘴道：“当年九姑娘不也这样出来吗？为何我就不行？” “那能一样吗？九姑娘当时是被逼无奈，你这是为什么啊？”玉桃脑仁剧烈疼痛起来，“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魏副将，追来京城吧？” “谁稀罕？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天底下能做的事何其多，我张巧儿才不屑要那不属于我的爱呢！” “说得好！”玉九儿高兴地站起来，赶紧将张巧儿拉过来坐在她身旁，还殷勤地给她倒茶。 玉九儿的这番操作倒把张巧儿给吓住了，她有些害怕地问：“九姑娘，您不会想把我绑回阴山县吧？” “哪能啊？” “那您为何笑得如此诡异？让人不安啊！”张巧儿将屁股往外挪了挪，尽量远离玉九儿，她送过来的茶也没敢接。 玉九儿收起一脸坏笑，反问她：“先说说你来京城何事？” 张巧儿答得滴水不漏：“我岂能放心哥哥一个人来京城赶考呢？当然是来照顾他的啊！” “你可有经过凉州府府尹的登记？”玉九儿又问。 张巧儿点头道：“登记了，现在的府尹是靖王爷的人，县丞大人帮着说了几句就过关了！” “二叔竟也同意你来？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虽说她正愁没人给她酿酒，张巧儿的到来刚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得问清楚再论。 张巧儿扭捏道：“我也想像你一样，能为阴山县贡献一己之力，我不求能有你那么厉害，只要能让我为县里百姓做点什么，我就心满意足！ 况且，县丞和李允李大人都说，你一个人在京城孤立无援，太辛苦！让我也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的！” “二叔和李允真懂我，你来的刚刚好！”玉九儿喜笑颜开，将打算在京城开办酒坊的事和她说起。 张巧儿当即激动得拍胸脯保证：“九姑娘，您就放心吧！我自小混迹酒坊，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酿酒！” 玉桃捂嘴取笑她道：“你喝酒也是一绝，恐怕这天下还没有几个人能喝得过你的！” “好啊！听说你和魏副将已经拜堂成亲，这就得意起来，开始取笑我了？你心里莫不是还记着当日在丰乐酒楼，我跟魏大人喝酒的事？”张巧儿和玉桃打闹起来。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他爱跟谁喝跟谁喝！”玉桃脸色微红，问，“谁嘴巴这么大，你们刚来就将这里的消息告知你们？” “暗影啊！我们在城外对接，他一见面就警告我，让我不要再纠缠魏正！”张巧儿说着气鼓鼓道， “你们说说看，当日魏正拒绝我之后，我是不是已经不再纠缠？人生在世又不是只有情爱，比情爱更有意义的事多了去，我脑子又没有被门挤，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 “巧儿说的没错！人生能选择的又不单单只有爱情！我们同为这个时代最卑微的女子，唯有自强不息才能不被人瞧不起！”玉九儿举起酒杯，对几人道， “祝我们阴山人能在京城出人头地！” 团聚的喜悦瞬间将以前的隔阂抹掉，剩下的都是“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和高兴。 接下来，玉九儿开始和张巧儿商量酒坊建造的细节。说着说着，张玉堂站起来彬彬有礼道：“你们先聊，我先去找客栈住下，好好温习功课！” 玉九儿这才意识到，这个阴山县的功臣被她们给忽略了。 她满脸歉意地起身道歉：“实在对不住！这本是给你接风洗尘的宴席，竟被我们几个女的给搅和了！” “不碍事！你们谈的也是大事！不比科考轻松！”张玉堂一脸认真，“若不是为了科考，我很想跟你们一起创下业绩，为振兴阴山县努力！” “有志气！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殿试，你也知道我们县的情况，你这个可是关乎我们整个阴山县的命运，加油！”玉九儿鼓励完才想起来道， “对了，你不用找地方住，魏副将有家酒楼，玉桃已经在那里给你安排好厢房，很安静，方便你温习功课！” “如此，多谢魏夫人！”张玉堂彬彬有礼拱手作揖。 这一声魏夫人把玉桃叫得脸红，她低声道：“以后还是叫我玉桃姐吧！在京城，魏夫人是称呼魏将军的正房夫人！” 张巧儿笑问：“那你应该是魏小夫人吧？我还没恭喜你荣升魏将军府小夫人宝座呢！” “有何好恭喜的？他家人都不同意，我们这算是先斩后奏！”玉桃说起这个还有些不好意思。 玉九儿解释了一遍，张巧儿气得一掌拍到桌子上，当场替玉桃打抱不平：“凭什么瞧不起我们阴山人？他魏正一大把年纪，比我们玉桃大整整九岁，老牛吃嫩草他还赚了呢！” “好啦好啦！不值得生气，等我们阴山县在世人眼中立起来，我让他们来求玉桃进门！”玉九儿说完赶紧喊来暗影， “你将张公子先带去魏正的东升酒楼住宿！我们几个女的还有事要谈，稍后再过去！” 张玉堂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来问：“魏副将的东升酒楼没有酒菜吗？为何舍近求远，要在此吃酒？” 玉桃捂嘴笑道：“因为我们的九姑娘有心结，当年她来科考，看到落日酒楼门前有一条狗吃得比她好，她心里一直过不去，非得在此宴请你才甘心！” “别胡说！谁过不去了？我不过是想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请我们阴山最厉害的学子吃一餐罢了！”玉九儿说完还在心里嘟囔：省得人家跟当年的我一般，抱着一肚子委屈看书！ 张玉堂立即开口道：“阴山最厉害的学子当属九姑娘！” “陈年旧事还替它作甚，如今我是满身铜臭，只想赚钱！”玉九儿挥挥手。 “您都是为了阴山百姓，为了我们，您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以后魏副将的东升酒楼定能战胜落日酒楼，成为京城最繁华的酒楼！” 张玉堂说完这句，恭恭敬敬对又玉九儿行了个礼，才跟暗影先行离去。 “玉桃，看到了吧？东升酒楼的振兴就靠你了！”玉九儿趁机提出要求。 玉桃娇嗔道：“哪能都靠我？若不是有你提出的养生套餐，魏正那东升酒楼怕是已经亏得不成样了！” “不要紧，今后有我的加入，我们一定能将它做成京城最厉害的酒楼，打败这个落日酒楼！干杯！” “干杯！” 三个不甘被世俗摒弃的女人浑身充满斗志，仔细聊起酒坊的建造事宜，为阴山县的崛起而努力！ 第220章 不好，有情况！ 大东朝的殿试是先经过三日的笔试，选出前三名进宫面圣，再由皇上钦点出状元、榜眼和探花！ 离笔试还有十来日，玉桃吩咐东升酒楼的掌柜每日给张玉堂制定营养充足的养生套餐，之后就赶紧加入玉九儿和张巧儿的行列，在京城四处选址，准备建造酒坊。 可三人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玉九儿愁得连觉都睡不着。 君墨知道后直接问：“你为何不把酒坊建在本王的葡萄农庄！那个农庄在京城范围内，骑马半个时辰，地方够大！” “对啊！我净想着租地盘，却忘了自己的相公是个地主，竟拿着金饭碗去乞讨，呵呵！”玉九儿高兴得捧住君墨的俊脸“啵”的送去一吻。 君墨在京城内有两个农庄，一个专门种植蔬果，一个专门种田、养马和其他牲畜。 此前，君墨曾带她去巡视过产业，她知道那个葡萄农庄里种有很多葡萄和其他水果，王府里的水果和蔬菜基本上都是来自那个农场。 “太好了，在那里酿酒，我非但能做烈酒，还能做些葡萄酒、桑葚酒、梅子酒等等这些果酒。”玉九儿越想越兴奋，有靠山的日子果然顺风顺水！ 大东朝还没有出现果酒，她若做出来，肯定又是一项独家垄断的畅销品。 那个农庄简直不要太合适啊！ 次日，玉九儿迫不及待拉上玉桃和张巧儿去看场地。 忙活十来日，酒坊终于初具规模。 同时，她们也终于迎来了大东朝殿试的笔试环节。 这个环节至关重要，只要能通过前三名就板上钉钉的殿试及第，入宫面圣后即便最差也能夺得探花名头衔，光宗耀祖。 不过张玉堂不但要光宗耀祖，还要担起阴山所有人的希望，他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次科考，因为有玉九儿这个靖王庶妃的帮衬，张玉堂没有遭受任何刁难，畅通无阻顺利进入考场。 玉九儿心里暗自得意：还是权势好用啊！看来，在京城，她还是得抱紧君墨的大腿。皇上是老大，她也是时候放下尊严和傲骨，先委曲求全将他的毛撸顺，才方便以后使劲薅！ 三日，张玉堂跟当初的玉九儿一样，出来就昏睡过去。 之后就是漫长的七日等待，七日见生死。 张玉堂起初心态还比较好，跟着玉九儿她们一起督建酒坊。 可最后两日，他开始坐立不安，精神恍惚了。 终于，他们迎来了放榜日。 玉九儿几人来到榜单前，睁大眼睛看前三名，可她们终究还是失望了。 张玉堂的名次排在第十九名，这也就意味着他此次殿试落榜了！ “砰”玉九儿还没来得及转身安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扭头看到张玉堂已经直挺挺晕倒在地。 暗影将他抬上马车，迅速回客栈。 大夫施针后，张玉堂终于悠悠转醒，不过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三人劝了半天他依旧无动于衷，还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玉九儿只好道：“大家都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可三日后，张巧儿到葡萄农庄找玉九儿，哭得稀里哗啦：“九姑娘，这可怎么办？大哥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三日，玉九儿让张巧儿在客栈陪着他哥哥，她带着玉桃在葡萄农庄监督工人建造酒坊，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听到这话，血气顿时上涌，头疼道：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不经事呢？大东朝的殿试年年有，今年不中明年就不能再考了吗？他何至于此啊？” 张巧儿抽噎着解释：“大哥其实很喜欢经商，可为了科考，他放弃所爱。他是憋着一股劲在努力，如今失败，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恐怕突然断裂，一时无法承受！” 玉九儿丢下手头上的活儿直奔东升酒楼，冲张玉堂大骂：“就这点出息还说什么为阴山县百姓奋斗？山不转水转，为百姓奋斗又不止科举这一条路，你能不能振作点？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瞧不起！” 这话终于让他涣散的眼神聚集了些，他有气无力问：“还有什么路可走？” “你不是喜欢经商？我们酒坊的建造已经接近尾声，等酒酿出来，我除了制作口感醇厚的烈酒，还打算酿造果酒。 你把你曾经的自负和骄傲都使出来，在东升酒楼帮我推销售卖，可好？”玉九儿看他还能救，接着循循善诱道， “等你收拾好心情，再重拾书本，明年再考！阴山县的科考又不仅指望你一人，别给自己太大负担，你已经很厉害！” “你不怪我？” “我当然怪你！我怪你脆弱得无法接受失败；怪你一失败就颓废；怪你让我们担心！” 张玉堂挣扎着坐起，扯开嘴，用力笑道：“都是巧儿不懂事，这么晚了还没送养生粥上来，我是饿得没力气起床，等我吃饱，就去农庄跟你们酿酒！” “大哥，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端粥！”门外的张巧儿高兴得往厨房窜去。 这次事件之后，阴山来的这几个人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在京城开始了他们振兴阴山县的梦想。 玉九儿的日子变得有规律起来。 清晨她会抽空陪孩子们一会儿。 然后由暗影驾马车送她到葡萄农庄，开始一天的忙碌，天黑之前肯定要按照君墨的规定，赶回王府。 现在，离君墨的“集体婚礼”还有一个月，她要在婚礼当天拿出他们做好的酒出来宣传，连女宾喝的果酒她也要准备好，打算打一场漂亮仗。 君墨利用婚礼处理他的事，她利用婚礼做她的宣传。 “这婚礼总算不全是坏事！”玉九儿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这天，正在葡萄农庄忙碌的玉九儿干上瘾了，天色渐暗也不肯离开。 眼看夜幕即将降临，暗影和对月影道：“我已经催了两次，换你去催！” 月影抬头看天，认命往玉九儿身边走去：“主子，再不回府天就要黑了！” “再等一下，最后一步，这次提纯的酒口感肯定胜过从前！”玉九儿眼睛舍不得不离开她的实验，“弄了一天，就差这点了，放弃等于前功尽弃！” “哎！”月影只好道，“不要我们今晚在农庄住一晚算了，夜路不安全！” 玉九儿置若罔闻，全身心又投入她的实验中。 一炷香后，玉九儿终于欢呼：“成功了！大家快来尝尝！” 张巧儿、张玉堂和玉桃放下手头的活儿凑过来。 “嗯！这次味道真是绝了！”张巧儿高兴地大叫起来。 张玉堂尝过之后也一脸激动：“酒味香醇，如丝般柔滑，味道太棒了！” 玉九儿冲外面喊：“暗影、月影，你们也来尝尝！” 暗影和月影进来后一杯接一杯地喝，根本停不下来的趋势。 “别喝醉了！还得赶路回府呢！”玉九儿赶紧夺下两个暗卫手中的酒。 暗影顿住，道：“您不是说今晚宿在农庄吗？天都黑了，回去经过小树林不安全！” “我何时说过？” 月影老实道：“你做实验的时候奴问过，您默认了！” “不行！我答应过王爷，不能夜不归宿，违反规定他下次肯定不让我出来！趁天刚黑，王爷兴许还未回府，咱们赶紧回去！”玉九儿说着就往外跑，“在京城范围内，出不了什么大事！快走！” 玉桃和张巧儿也跟着跑出来：“你回去，我们也跟你一起回！” 张玉堂冲她们挥挥手：“我今晚守在这里，你们都回吧！” 三个女子都爬上马车，暗影和月影还能说什么？ 马车驶到小树林时，暗影和月影立即感觉不对劲，提醒马车里的玉九儿：“主子，不好，有情况！” 第221章 厮杀起来 玉九儿掀开车帘四周看了看，小树林一阵静谧，可太过安静就是不妙啊！ “大家小心！”玉九儿说着从怀里掏出药丸给大家，“把这药丸吞下，一会有情况我们就放霹雳弹！” 话音刚落，暗影和月影两人已经腾空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飞去，挡住飞上来的一大拨黑衣人。 好在魏正也派有两个暗卫跟在玉桃身边。 这会儿，四名暗卫都在拼命厮杀，尽量不让黑衣人接近马车。 可没过一会儿，马儿突然惊跳起来，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马车里的玉九儿、玉桃和张巧儿被颠得东倒西歪。 手上抓的霹雳丸根本都来不及丢出去。 马儿跑了一会儿，突然硬生生顿住马蹄，可由于惯性，马带着车还向前继续滑行。 “糟糕，前面是悬崖！快跳车！”玉九儿大喊一声。 在马儿扬蹄，即将跳崖之前一手拉住一人跳下马车。 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四周的黑衣人就聚拢过来。 四个暗卫使出浑身解数拼命阻挡他们。 可对方人多势众，玉九儿三人不幸被冲散。 暗影和月影只顾得上玉九儿，玉桃的暗卫也只顾得上她，张巧儿只身一人吓得连连尖叫，只有往悬崖上跑。 “暗影，月影救人！”玉九儿急忙命令他们过去救张巧儿。 可暗影和月影同时顿了一下，他们的使命是保护主子，其他人不在他们的保护范围，更何况如此危急时刻，他们就更不可能离开主子。 玉九儿见两个暗卫不为所动，只一心围在她身边杀敌，眼看黑衣人即将追上张巧儿，她心里急得不行。 一咬牙，她拼命往张巧儿那边奔去。 只有她过去，暗影和月影才会跟着过去。 暗影边追随玉九儿，边抓住机会往前投去一把剑柄，堪堪救下差点被抓住的张巧儿。 然后几人就在悬崖边厮杀起来。 玉九儿趁机往黑衣人身上投射霹雳弹。 暗影和月影没有来得及服解药，只能掩住口鼻避开烟雾。 玉九儿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谁，先放倒再说。 于是，玉九儿跟不要钱似的，双手并用将怀中的霹雳弹“噼里啪啦”一股脑都投出去。 “好在准备的够多！孙子们，尝尝本姑娘的厉害！在京城地域也敢胡来，你们死定了！” 张巧儿如梦初醒，这才想起在马车上玉九儿给她的霹雳弹，也赶紧掏出来跟着她一起扔。 眼见黑衣人倒得差不多，暗影和月影也不可避免地吸进不少毒烟，动作有所迟缓，两人才罢手。 玉九儿拿起地上的刀，将正在表演“慢动作”的黑衣人逐个斩杀。 张巧儿吓得不轻，可也壮起胆子依葫芦画瓢，拿起地上的剑跟玉九儿一起并肩作战。 玉桃那边也学着玉九儿投了好些霹雳弹，如法炮制捡起地上的剑一边尖叫一边胡乱挥舞。 “你们是苗疆人？”玉九儿眼尖，发现了他们有些人有两个耳洞，这是明晃晃的苗疆标志啊！ “你果真厉害！”黑衣人眼看已经暴露，又身中奇毒，连抬手抵抗的力气都没有，相互看了看，眼含不甘，却只能吞药自尽。 没多久，所有黑衣人都倒地，可她们的四个暗卫也吸入不少毒烟，动作缓慢起来。 玉九儿正准备掏出怀里的解药给他们时，一股阴风袭来。 霎时，又飞来另外一拨黑衣人。 这次，三个女子连掏霹雳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硬生生点了穴道。 四个暗卫眸光狠厉，咬牙起身作战，却因为吸入毒雾而动作迟缓。 黑衣人没有理会他们四个，直接将三个女子扛在肩上就跑。 不但跑，还扛着人飞到树梢，直接向前飞。 玉九儿心里暗忖：“这轻功可真厉害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群人跟在香妃派来的那些黑衣人后面掳劫她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呢？ 不知飞跳了多久，玉九儿只知道，她被颠得只想吐。 她忍了忍，还把口中的酸水吞了一些回去。 最终，她还是忍无可忍，把隔夜饭都往扛着她的黑衣人身上吐去。 黑衣人停下大喊：“娘的，这娘们吐了老子一身！” 另外一个黑衣人指着前面道：“前面有间破庙，先去那里！” 没多久，玉九儿三人终于被放到地上。 黑衣人将她们三人的哑穴点开，厉声问：“你们谁是玉九儿？” 玉九儿神情微顿，竟然连她都不认识？ 自从上次品茗宴后，京城还有谁不认识她这个大名鼎鼎的玉九儿呢？ 既然不认识她，那就说明这伙人应该不是香妃娘娘或者大皇子之人。 张巧儿傻傻问道：“你们该不会是误劫吧？” “哈哈哈......”她的话引来众黑衣人一阵大笑。 其中一名黑衣人指着张巧儿道：“你肯定不是玉九儿，传闻玉九儿聪明绝顶，阴险狡诈，不会问这种傻问题！” 他说完眸光一凛，阴恻恻地看向玉桃和玉九儿，要从她们俩当中选出一个玉九儿。 “我是玉九儿！你们要的是我，放了无辜之人！”玉九儿直接开口。 哪知玉桃也开口：“我是玉九儿，你们瞎眼了吗？” 张巧儿立即大笑出声：“你们自诩聪明，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连我玉九儿都不认识？我才是玉九儿！” “怎么回事？怎么有三个玉九儿？你们到底谁是玉九儿？”五个黑衣人瞬间有些慌乱起来。 “我是！”三个女子异口同声。 一名黑衣人对另外一名道：“要不我们都送过去？” “三个目标太大！况且也没有买一送三的道理，我们又是冤种呢！” 说话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黑衣人，这人显然是他们的头目，凌厉无比的目光从玉九儿三儿的脸上扫过，恶狠狠道， “别以为都说是玉九儿，我们就不无可奈何了是吧？来人，将她们的衣服都脱了，看她们还嘴硬？” 张巧儿壮着胆骂过去：“你们不讲江湖道义，我都说我是玉九儿了，你们自己偏信，怪得了谁？” 玉九儿转了转眼睛，当即起身道：“你们既然不是大皇子或者苗疆那边的人，那便是江湖杀手。 江湖杀手也不乏有英勇好汉之辈，像这种辱人名节之事等同于杀人，你们黑风会的杀手是不屑这么做的吧？” 一名黑衣人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玉九儿：“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黑风会之人？” 他们都蒙着面见，这个女人怎么认出他们的？ 活见鬼了！ 第222章 今晚，你就认命吧 玉九儿勾唇，露出睿智的眸光，冷声道：“这还不简单？第一，你们不认识玉九儿，肯定不是京城人；第二，刚才起风时，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耳背后面有个小图案，那是黑风会杀手的标志，对吧？” “你就是玉九儿！你哥哥玉无双当年扣押了我们黑风会五人在阴山县，至今仍未放出！”一名黑衣人气愤得大骂，“你们兄妹俩都是无耻之徒！” 黑衣人头目蹙眉呵斥说话的黑衣人：“那几个废物任务失败已经被逐出黑风会，你还提他们作甚？那几人堂堂七尺男儿，竟还被绑在阴山县务农？简直丢尽了黑风会的脸，以后不许再提他们！” 玉九儿试探性道：“你们既然是干着收人钱财的勾当，不如我们来谈一桩买卖如何？” 即便不成，她也得尽量拖延时间，等君墨来营救。 黑衣人头目笑道有些阴险，冷冷道：“那也等你有命活着再说！今晚，你就认命吧！” 玉九儿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已经确定我是玉九儿，就放了她们两人吧？黑风会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传言你们最讲湖道义，是不会乱杀无辜的，对吧？” “放人？放她们回去报信吗？你想得太天真，传言不可信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玉九儿讽刺道：“是听说过，不过，没给钱你们也帮雇主除去其他麻烦，这买卖怎么算都划不来啊！难道你们黑风会杀手真的喜欢当冤种吗？ 况且，即便你杀了她们，雇主还不一定感激你们，估计还会嫌你们给他惹麻烦，杀了不该杀的人呢！你们何必惹一身腥呢？” 她喋喋不休，就是不放弃劝说。 哪知，玉桃和张巧儿却异口同声大喊：“不要啊！我们不要独自离去！” 玉桃哭着喊：“九儿，你不走，我们也不走，要死一起死！” “我也不走！”张巧儿也摇摇头。 “你们干什么？现在是比赛抢死亡名额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玉九儿气得眼前发黑，“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们颁个勇于牺牲的大奖？” 玉桃道：“九儿，你就让我们一起跟着你吧！好歹有个照应，心里没那么害怕啊！” 张巧儿立场坚定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好歹有我们姐妹相伴！” 黑衣人头目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住口！真啰嗦！” 话音一落，直接抬手将玉桃和张巧儿这两个聒噪之人劈晕，再挥手对其他人道， “撤！” 玉九儿又被点上哑穴，又被扛在肩上。 她脑子迅速组织自救方案，按照目前的形势，君墨应该很快就发现她失踪，肯定会来救她。 她要怎么给他留下追踪线索呢？ 终于，又一阵颠簸之后，玉九儿被丢进一辆马车。 这马车显然是黑风会专门为绑肉票准备的，四周被钉得密不透风，像个铁桶，害她想继续往路上扔点随身物品都不行。 马车在夜里继续狂奔，在玉九儿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停下来。 可玉九儿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她使劲敲击车壁，大声喊救命也没人再理她。周遭一阵静谧，仿佛这个地方仅剩她一人。 “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天杀的混蛋，快放我出去！”玉九儿不放弃地边敲边喊。 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喊什么喊？尿个尿也不让人省心，搞得老子差点尿不出来！” 玉九儿一阵尴尬，原来是集体尿尿去了？ 她顿时来了主意：“你们放我出去，我也要方便！” “里面没有别人，你可以直接在里面方便！还是你想出来让我们围观？哈哈......”一个猥亵的声音传来。 “那还是算了吧！我不出去了！”玉九儿心中权衡利弊，重新坐下。 她一个小女子哪能跑得过一群武力高强的杀手啊？ 他们抓她却没有杀她，就应该不是仇杀，排除荣婉儿等世家杀她泄愤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肯定是君墨的政敌买通杀手抓她，想挟持她去威胁君墨。 此刻性命无忧，她还是乖乖等待救援为好。 马车一直停在原地没动，许久，玉九儿终于听到有声音传来。 “人在里面！” “好！” 接着，马车车厢的小门终于打开，有个蒙面人拿着火折子，伸头进来验货。 玉九儿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冲他做了诡异个鬼脸。 她暗自得意，这鬼脸配上火折子的光，一定很‘精彩’。 果不其然，那人吓了一跳，迅速关上车厢门：“没错，是她！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显然她是被成功移交了。 之后，那蒙面人又打开车厢门，一掌向她劈来。 玉九儿瞠了瞠眼睑，还是晕死过去，同时心里懊恼自己的失策。 没事吓他干嘛？ 玉九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柴房里，天已经大亮，她赶紧低头检查衣着。 “呼！还好没有失去贞洁！” 揉了揉酸痛的颈子，玉九儿环顾四周，站起来悄悄往窗边溜去，却发现窗户已经被封死。 而门外左右站着人看守她，她怎么逃呢？ 玉九儿正想爬房梁时，柴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她斜着眼看玉九儿：“你就是靖王庶妃？长得也没有惊艳绝伦，不过是有些清秀罢了。靖王真会为了你放弃利益？” 九儿道：“会不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她可不能是个没用的人，没用的人通常只有死路一条。 “是要试一试！”女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说完转身就要出去，玉九儿赶紧拦住她，试探般问道：“这位姐姐莫不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吧？” 这个女人的相貌......有些独特。 乍一看明艳动人，细看却发现有所缺失，这样的人她确定没有在世家夫人中见过。 “你说谁是外室呢？你才是外室！”这话仿佛戳中了她的痛处，她面目狰狞冲玉九儿道，“别以为你当个庶妃就高贵到哪里去？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囚？” “总比外室强些！”玉九儿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再进一步试探。 好不容易来个人，总得从她身上套出点什么吧？ 第223章 眼睛变大 女子气得扬起巴掌就挥过来，玉九儿往后一仰轻松躲过，同时嬉皮笑脸道：“姐姐别生气啊！以你的姿色，若稍加修整，俘获一个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还用你说？”女子有些气急败坏。 玉九儿又道：“只可惜了你这单眼皮，眼睛看起来小，没有灵气，笑的时候差不多眯成一条缝，最主要的是民间有传言，单眼皮的女子都是狐狸投胎，不安于室......姐姐先别发气，我可以让姐姐的眼睛看起来大一圈，要不要试一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玉九儿把话又重复一遍。 女子沉吟片刻，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女子身边的丫鬟凑到她耳边道：“姑娘，要不就让她试试吧！若不成功，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啊！就当打发无聊的时光！” 女子一脸愤恨道：“姑且让你试一试，若是你不能将我的眼睛变大，而是为了逃出去耍手段......那你就死定了！” 玉九儿举手发誓：“我保证，决定惊艳到你们所有人。若无法实现，我随你处置，绝不吭一声！” “你为何这么好心帮我？莫不是想以此让我放了你？我劝你别痴心妄想，我没有这个权利，我也不会帮你逃跑。”女子到底没有被理智冲昏头。 玉九儿一脸无辜道：“我岂会笨到以为你能放了我？既然已经到这一步，我不过是想乞求姐姐让我过得好一些罢了！” “你不使什么幺蛾子，暂时不会有人为难你！”女子一脸傲娇，着急问心底最关心的事，“你如何帮我把眼睛搞大？” 玉九儿一脸自信道：“姐姐原本的眼睛是不可能搞大，不过我可以通过化妆，让姐姐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眼有灵光，仿若换个人一般！” “当真？”这话果真让她喜上眉梢。 “比金子还真！不过姐姐需要去玲珑阁买一套‘清玉’化妆品和护肤品回来，只有那里的‘清玉’能达到这个效果！”玉九儿继续给她下套。 女子笑道：“那有何难？我这就让丫鬟去买，你等着！” 她说完就要退出去，玉九儿又道：“姐姐不知尊姓大名？” “你叫我双儿就行！” “好的，双儿姐姐！”玉九儿趁机提出要求，“能劳烦双儿姐姐给我换个舒适点的房间吗？我保证乖乖听话！！” 双儿沉吟片刻，走出门口对左右看守的人道：“将她关到西厢房吧！晾她也跑不了！主子可没有规定一定要将她关在柴房吧？” 门口那两人貌似在犹豫。 玉九儿已经迫不及待将头伸出门外，对那两人道：“两位大哥，我保证好好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也行行好，让我过得舒服一些可以吗？” 门口这两人面色一顿，一般犯人不是都应该待在柴房的吗？ 玉九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放弃对他们苦笑道：“”这春意料峭乍暖还寒的，关在这里连张床都没有，我身娇体弱会生病，你们也不好交差，是不是？你们难道还怕我这弱女子跑了不成？” 他们这才冷着脸将她转移到西厢房。 玉九儿借机大概看了一下周遭环境。 这里应该是一个山庄之类的地方。树木葱郁，雕栏画栋，每处景致仿佛都有人用心照顾着。 这样的地方绝非一般人能拥有的。 不过这里看起来很大，她连大门的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看来不好逃啊！ 玉九儿在西厢房吃完东西，躺下没多久，双儿就拿着‘清玉’屁颠屁颠地来找她。 玉九儿大概估计了一下时辰，从双儿离开到现在，大概三四个时辰。 按照双儿迫切想变美的心思，定是回去后立即差丫鬟去玲珑阁购买清玉。 这么说来，这里离玲珑阁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距离。 她还在京城范围内！ 或许对方觉得最危险的对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并没有将她拉出京城；又或许他不好出城，怕路上被君墨发现，直接选一处近的地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在京城范围内能有这么大庄园的莫非皇亲国戚。 掳劫她的是皇室中人！ 这么一分析，玉九儿心中已经大概能猜出是谁将她抓来的了。 除了大皇子或者五皇子，还能有谁？ 三王爷总不可能从自己母妃手中抢人吧？ 玉九儿边给双儿化妆，边继续套话：“双儿姐姐住在这里应该许久了吧？这地方看着有些年头！” “近十年了！” “十年如一日，连个子嗣都不能有，也着实委屈姐姐了！”玉九儿开始套近乎，“我们女人都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 “不过我看这里挺安静的，这么大的地方，您身边也就这两三个丫鬟，加上外面还有几个打扫的粗使丫鬟，几乎是人迹罕至，您不寂寞吗？”玉九儿问完小心翼翼看向双儿，神情颇为同情。 双儿“噗嗤”一笑：“往时还是挺热闹的，不过因为你的到来，这里被清空了而已！我没处去，主子便答应让我继续留在这里！” 玉九儿见她语气有所松动，便试探问道：“你的主子是......” “玉庶妃，不该问的别问，省得刚建立起来的这点信任消失殆尽！”双儿立即警觉起来。 玉九儿轻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我们王爷的对手总共也就那几个，你主子做都做了，难道还想栽赃给谁不成？” “这你不用管！关于主子的任何消息，你是绝对不可能从我嘴里得知！你乖乖听话我便让你过好一些，否则......” “我的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人天生嘴巴多，没事就喜欢闲聊，聊到不该说的，还请您多多包涵！” 话题就此终止，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到玉九儿“刷刷刷”化妆的声音。 没多久，玉九儿将镜子推到她面前：“化好了！看，是不是变样了？” 大东朝富贵人家的镜子大都是西域那边偷渡运过来售卖的琉璃镜，跟现代的镜子差不多，能看得非常清楚。 第224章 我要准备收网啦！ 此刻，双儿张大嘴巴，眼睛眨了又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确定镜子里的人是她，双儿才激动地抓住玉九儿的手道：“我的眼睛真的变大了！天啊！这太神奇了！” 双儿身边的三个丫鬟也是一脸震惊。 其中一人还道：“主子，真的大变样了！您脸上的肤色也是白里透红，您眼中的光亮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她真的能做到，没想到啊！” 就这样，玉九儿完成了对她们的第一次俘获。 一直到傍晚，山庄依旧很安静。 玉九儿除了不能走出房门，窗户还是可以打开透透气的。 只是窗户旁多站了两个看守的人罢了！ “这么安静就是还没找到我咯！”玉九儿心里叹息，君墨肯定急疯了！ 都怪她太任性，为什么做个实验非要做到晚上？为什么还非要赶夜路回府？ 太过自信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回栽跟头了吧？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很快，她就教唆双儿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来化妆。 一个个都化得跟天仙似的。 玉九儿观察力惊人，套情报的话也说得不露痕迹。 很快她就知道这几个丫鬟中有一个也一直在觊觎双儿的男人，也就是这山庄的主人，便重点在她身上使力。 这丫鬟叫小云，清秀小巧，在玉九儿鬼斧神工的化妆技术下，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云姑娘，你这样的美貌跟你家姑娘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惜了你们那个主子眼瞎，怎么就没发现你这颗清纯的蜜桃呢？我看得口水直流，都想咬一口！”玉九儿忍住鸡毛疙瘩落一地，一顿大夸。 小云闻言一副娇羞的模样，眼中都是对主子的幻想。 玉九儿再接再厉道：“小云姑娘，你家主人一般什么时候来？到时我提前给你化好妆，你试一试往他面前凑过去，说不定皇子侧妃的位份就手到擒来，人生富贵巅峰只怕就非你莫属了！” “你别胡说！”小云脸红得快要滴血，低声道，“主子行踪不定，来这里也只是一时兴起，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话让玉九儿更加确定，抓她的不是大皇子就是五皇子。 玉九儿又试探性道：“其实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除了美貌，手段也很重要！小云姑娘也是个痴情人，要不我教你做出能俘获男人胃口的美食，让你胜算更大，可好？” “能学得一手好厨艺谁不乐意？就这么定了！明日开始，我让他们将你带到厨房，你教我！” 三日后，玉九儿凭借一手好厨艺，成功俘获了这山庄里所有人的心。 包括这里的守卫和双儿。 大家对玉九儿的戒心基本已放下。 不过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失去她们的信任，她肯定又得进柴房，再无取得她们信任的可能。 她观察过周围，除了眼前晃的这四个侍卫，暗处还有好几个暗卫在守着她。 想逃跑难度相当大！ 君墨怎么还没找到她呢？ 还有一个多月就大婚，不会到那时她还是不能离开这里吧？ 若她出不去，她振兴阴山的计划岂不泡汤？不要啊！ 可抓她来的皇子竟也如此沉得住气？这么久都不交易吗？ 真是不能想，第四日晚上，一个戴着面具的蒙面人就出现在玉九儿面前。 二话不说就先甩了玉九儿一巴掌，仿佛只为泄愤。 再恶狠狠地对玉九儿道：“你就是个麻烦的烫手山芋！” 玉九儿捂着脸欲哭无泪，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这人打了她一巴掌后拂袖离去。 玉九儿远远看他的背影，看那方向，显然是去了双儿的房间。 双儿这些日子都是盛装打扮，为的就是等主人的临幸吧？ 玉九儿回房没多久，小云就羞答答找过来：“能否帮我上妆？我做了桂花糕，一会给主人端去！” “原来你一直缠着我教你做甜点，目的就是这个桂花糕啊？你主人偏爱桂花糕吗？”玉九儿假装一脸惊讶。 小云一副单纯的模样，心无城府道：“你做的桂花糕味道独特，我们吃过都喜欢，主人本就喜欢，这次肯定会更爱！” 玉九儿从小云这句话中可以肯定，抓他的是大皇子。 因为五皇子为人小心谨慎，藏得很深，从来没人知道他的喜好，更遑论一个外室的丫鬟了。 既然是大皇子，那这里一定是他在城南的枫林山庄，怪不得离这里不远处能看到几棵枫树？ 这样的话，她往北边跑应该就是大门。 玉九儿心里暗爽，给小云化好了妆，心情大好，还给她出了主意：“你里面的衣服尽量不穿，只披一个披风，然后弯腰的时候不小心露出若隐若现的里面春光......” “可是，这样的话，姑娘会怪我的吧？”小云显然已经心动，却强端着最后一丝忠心。 “小云姑娘，你这样胆怯，活该一辈子为奴为婢！”玉九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去勾引难道就没有别的姑娘去勾引了吗？与其别人成功，反过来对付你家姑娘，还不如你牺牲自己，帮着你家姑娘笼络君心呢！” 这话顷刻消除了小云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愧疚，她抬头挺胸道：“对！我这是在牺牲，我要为我家姑娘绑住主人的心，不能让别人得逞！” “加油！” 翌日，玉九儿一早就起床做螺蛳粉，这是一道最受这里人喜爱的美食。 然后，她听说别的丫鬟说：“后半夜，主子钻进了小云的屋子，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玉九儿心里得意，不动声色。 大皇子离开后，双儿就闯入小云的房间，大骂她狐媚子！ 有丫鬟出来阻拦：“双儿姑娘请自重，主子走之前已经将小云提拔为通房，与你的位份不相上下，我劝你别找不自在！” “我杀了你个吃里扒外的狐狸精！” 紧接着，山庄里传来哭爹喊娘的叫骂声！ 连侍卫都忍不住跑过去劝阻。 她心中大喜，就差没大声欢呼：“水终于搅浑，我要准备收网啦！” 很快，吃过螺蛳粉的人不再管双儿和小云的战争，因为他们都抱着肚子往茅厕里奔。 其中包括假装拉肚子的玉九儿。 她心里还暗自高兴，亏了她一直藏在衣袖暗袋里的巴豆粉，总算派上用场。 不过可惜不是毒药，下次她一定换成毒药。 没有吃螺蛳粉的几人拉架的拉架，吃了螺蛳粉的人跑茅厕的跑茅厕。 玉九儿寻得机会就在厨房和各个地方放火。 没多久，四处都是浓烟滚滚，大喊：“走水了！” 整个山庄一片混乱！ 玉九儿看准时机一股脑往北边跑。 第225章 这都什么鬼运气啊？ 玉九儿一口气跑到远处，扭头一看，心里暗自爽。 大皇子那年用瘟疫为借口下毒残害她的阴山县百姓，这仇她还没机会报呢！ 先收点利息，咱们走着瞧！ 玉九儿把脸上的汗迹一抹，一溜烟就跑没影。 求生欲让她不惧疲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敢停。 她估摸自己应该有半炷香的时间。 刚才她假装捂着肚子跑进茅厕，在里面关紧门后，从另外一个出口爬出来。 半炷香后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 她得趁他们还未发现她逃跑之前赶紧找到出口，逃之夭夭！ 就是不知道半炷香够不够她跑到门口，寻找出口。 老天保佑！ 顺着马车车轮的痕迹，她终于远远看到农庄大门。 那铁门好像还挺高的，围墙也不矮。 玉九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天，心里盘算了一下时辰。 糟糕！半炷香好像到了，这时候再沿道路跑不是找死吗？ 她想也没想，扭身就跳入旁边的丛林。 猫着身子在杂草里缓慢前行，再也不敢像刚才那般放肆奔跑，就怕发出声响引来守卫。 不过她聪明地没往大门方向前进，而是往右边的枫树林摸去。 感谢大皇子把这一大片枫树养这么大，这粗大的树干刚好可以给她隐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玉九儿耳边就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有守卫顺着大道跑来寻她。 玉九儿吓得噤若寒蝉，躲进一棵大树后，大气都不敢喘。 那帮人策马一股脑冲向大门，在大门附近徘徊许久。 远远有声音传入玉九儿耳中： “应该还在庄园里，她不可能知道大门的方向在哪里！她此刻或许还在庄园里四处乱窜。你们几个守住大门，我们回去唤猎犬！” 有猎犬？ 惨了！ 这都什么鬼运气啊？ 接着她又听到有侍卫对她破口大骂：“该死！我又想拉了！那娘们简直就是个妖女，奸诈狡猾！等抓到她，管她是不是靖王的女人，老子叫她生不如死——” “那模样水灵灵的，老子要先奸后虐！哈哈哈......妈的，老子拉裤裆了！” “我就说她那么热情肯定没好事，你们就是不信！抓到先毒打一顿，反正主子也没说不让打！” 玉九儿听得冷汗直流，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怎么办？猎犬一来她无处可躲，大门有守卫反正她也出不去，不如沿着围墙找找狗洞。 呜呜呜，她上辈子肯定是狗，对狗洞“情有独钟”。 好不容易慢慢摸到围墙边，远远就听到有猎狗传来。 还不止一只，听那声音，应该不下五只。 完蛋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撒丫子就跑。 终于看到一个狗洞，身子一矮就钻了出去，动作娴熟。 可猎狗也会钻狗洞，玉九儿没跑多远，猎狗就追了上来。 紧接着，追她的侍卫也跳出围墙向她逼近。 “妖女，别跑！” “你跑不掉的！” 玉九儿只能闭上眼睛没命地往前跑，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君墨那张急切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她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被抓住！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君墨将她搂紧。 魏正带人没两下就将追她的人和猎狗全部斩杀。 君墨捧起她花猫似的脸，眸光深沉，一脸心疼问：“怎么受伤了？” 玉九儿可怜兮兮撅着嘴，委屈得说不出话。 “你的脸怎么这么黑？在枫林山庄挖煤矿了？”魏正还有心思过来调侃两句。 玉九儿朝他瞪过去一眼：“你才挖煤呢？没看到枫林山庄上空那么多烟吗？蠢死你算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干什么吃的？ “真没良心！王爷拉着我们没日没夜地找还被骂。我看你命大得很，王爷又在你后方做了很多事，想来你也没受什么苦吧？”魏正见玉九儿还能跟他抬杠，紧绷的心终于松弛。 玉九儿仰头看向君墨，问：“王爷做了什么？” 君墨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脸，淡淡道：“没什么！你没事便好！” 魏正嗤声道：“是没什么，把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家眷都抓进锦衣卫衙门喝茶，惹得皇上发火而已！” 玉九儿惊诧问：“你居然抓他们的家眷，要挟他们交出我？” “知道你被人掳走，王爷急得不行，猜测肯定是那两位的手笔，便直接设计抓人！并给大皇子和五皇子都去信，威胁他们说，若你不能毫发无损回来，他们的家眷就走不出锦衣卫衙门！” “他们竟会受你威胁？”玉九儿瞪大眼睛问，“王爷，您抓了他们的正妃吗？” 魏正冷笑道：“岂止正妃，还有他们的嫡女！血脉之亲他们更加顾及！” “这不是跟他们撕破脸了吗？往时暗地里斗，这回把矛盾放到明面，皇上肯定气疯了吧？”玉九儿突然有些兴奋地问，“王爷，您是想造反吗？” 君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口无遮拦，以后不许问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哦！”玉九儿其实也只是小小地期待了一下而已。 双方兵力悬殊，打起来君墨没有胜算。 玉九儿又问，“那你掳劫了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家眷，怎么跟皇上交代？” “她们几个妃子在玲珑阁妄图议政，锦衣卫依法抓去问话不是很正常吗？”君墨理直气壮，语气坦然。 “这样说也行？那您还抓了他们的女儿呢？又作何解释？”玉九儿内心凌乱，君墨无赖起来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墨还是一样的语气道：“孩子想娘了，自己去锦衣卫衙门看她们的娘，本王岂有阻止她们母女团聚的道理？” 玉九儿不得不佩服，对他举起大拇指：“高！这都能让您蒙混过关！” 回过神，玉九儿突然暴跳起来：“你还利用了玲珑阁？那他们岂不是知道玲珑阁是我的产业？” 魏正在一旁帮忙解释道：“没有暴露你！只是让玉桃给这两位皇子妃发去会员福利，让她们到玲珑阁选新品，她们自然兴高采烈前往！” 玉九儿庆幸道：“好在那些男的不往玲珑阁跑，否则肯定能认出玉桃就是和我一同进出葡萄庄园的人，以后让玉桃出门尽量都带面纱！” “玉桃在外不是时常都带着面纱吗？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挣钱大计！”魏正语气不屑，对她总是拉玉桃搞事业好像颇有微词。 玉九儿还想说什么，君墨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先上马车再说！” 在马车内，玉九儿担忧问道：“王爷，您这样做等于跟几位皇子正面宣战，大皇子暂且不提，可你冤枉了五皇子，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你失踪本王心急如焚，管不了那么多！”君墨轻叹一声，接着道，“这一步迟早要走！否则内乱无法平定，他们中就有人还会跟西域勾结，到时，吃苦的还是老百姓，干脆挑明立场，速战速决！” “可是皇上真的能饶了你？” 君墨冷笑道：“父皇又岂会不知我们兄弟几人面和心不和？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刚好可以平衡各方势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玉九儿沉默，皇帝老儿连最亲的人都要忌惮，真可悲！ 那破皇位真这么香？ 他们看重的东西，她不屑，她的两个儿子恐怕也不屑。 反正她要时刻提醒儿子们，鄙视皇位！ 他们的马车还没回到王府，剑一就一脸慌张跑来禀报：“王爷，不好了！有人闯入王府掳劫小皇孙！” “什么？”玉九儿吓得差点从马车上跳下来。 第226章 阴山县的“玉无双”现身于人前 “孩子们现在如何？”君墨沉声问。 剑一面色阴沉回道：“府中的府兵、暗卫还有皇上的暗卫一起拼尽全力保护，小皇孙们安然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玉九儿差点急死，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吞吞吐吐了？ 剑一看了玉九儿一眼，道：“只是冬儿姑娘不幸遇难，月影也身中一剑，生死未卜！他们有两股人，趁王爷带人去寻你，府中空虚便发力进攻，不要命似的，我们的人损失不少。” “冬儿......月影，不！” 玉九儿这几日一直精神紧绷，此刻又受刺激，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君墨怀里。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君墨正趴在她床边睡觉。 他眼睛凹陷，黑眼圈很重，显然她失踪的这几日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过。 “冬儿！月影！”玉九儿心里默念着她们的名字，无声地哭泣。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去，她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生怕把君墨吵醒！ 她来京城的初衷是为了搞钱，为了振兴阴山县，可到现在，她才明白，阴山县的复兴单单靠金银还不行。 她错了！ 她只顾挣钱，对君墨搞的政权斗争不屑过问。 以为自己清高，可以远离那些争权夺势的阴谋诡计，殊不知，那些阴谋诡计从来没有放过她。 所以，想变强，她非但得搞钱，还得搞权！ 那几个皇子不缴械的投降，她就不得安宁；她的孩子就不能随心所欲出门玩耍；阴山县就不能真正安全。 玉九儿胸膛的震动惊到了君墨，他忽然醒来，猛地抓住玉九儿的手：“九儿！” “王爷！我要和您一起并肩作战，让他们付出代价！”玉九儿说得铿锵有力。 这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不管君墨答不答应，她心意已决，绝对不放过那些伤害她们的人。 大皇子害了阴山百姓，三王爷的母妃——香妃娘娘害死了她的生母，如今，不知是哪位皇子，又派人杀到她家来，要害她的孩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君墨没有说话，因为他了解玉九儿，从她眼底也看到了坚定和决心。 “好！你先好好休息，以后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君墨将她的手放到他脸上，默默支持。 玉九儿坐起身，问：“我睡了多久？” “三四个时辰！” 玉九儿嗓音沙哑问：“冬儿真的没了吗？” “嗯！”君墨点头。 玉九儿捂着心口，弯下腰，把头埋进被褥。 心好痛！ 君墨坐到床边将她拥入怀里安慰。 “月影呢？”闷闷的声音从君墨怀里传出。 “至今未醒！大夫说她受伤严重，这辈子恐怕再也醒不过来！” 玉九儿将眼泪抹掉，吸鞋下床：“我要去看她们！” “冬儿的遗体已经放在马厩，等你看过一眼就要拉往城郊安葬！”君墨解释道。 玉九儿点点头，往马厩跑去，君墨跟在后面，看她跌跌撞撞，干脆抱起她，一起过去。 到马厩的时候，玉九儿看到几个和尚正在为冬儿诵经。 春儿、夏儿和秋儿跪在一旁，眼睛哭得红肿。 大东朝律法规定，皇子府中奴婢枉死是不能在府里诵经的，以免影响了龙的气运。 不过冬儿是为救主子而死，君墨为了让玉九儿好过一些，还是违背规矩，偷偷请和尚来府里给她诵经。 “冬儿！你一路走好！”玉九儿声线颤抖，印象中，这个贪吃的丫头一直很乐观，有她在，聊天总不会冷场。 孩子们也很喜欢她的陪伴。 她单纯又有些憨态可掬，春儿时常告诫她长点脑子，说话不能没有顾忌。 可她一颗至纯的心从来没有任何绕绕弯弯，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坦率得令人欢喜。 玉九儿一般遇到不开心的事，总喜欢逗逗她。 听她傻傻回一句：“怎么会这样？他们都傻了吗？” 她心里就能放松一阵。 可现在，她这颗蠢萌的开心果没有了。 将冬儿送走，玉九儿来到月影的房间。 这个暗卫平时话很少，几乎一整日说不上一句话，可做事认真，从不含糊，对玉九儿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如今却像一具尸体一般瘫痪在床上，了无生趣，玉九儿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三日后。 玉九儿终于恢复往日的精神，可君墨却从她眼底看出了更为沉重的压力。 他只能加快速度，尽量解决所有麻烦！ 皇上那一关随着两个皇子的家眷平安到家，他也找不出理由再追究。 只对君墨罚俸一年，打了他二十大板，警告他适可而止。 玉九儿还是像往时那样忙着酒坊和玲珑阁的事业。 同时也时常去书房和君墨一起讨论朝堂和其他政事。 关于政事，君墨对玉九儿从不避讳，也不反对。 相反，对于玉九儿的一些独特见解，他欣然接受并采纳。 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有两日，他们即将迎来皇上御赐的婚礼。 婚礼前夕，玉九儿按照原定计划称病闭门不出。 阴山县的玉无双现身于人前。 他是玉九儿的同胞兄长，住在靖王府没人敢有异议。 扮成玉无双的玉九儿，假模假样乘马车先来到靖王府整理衣官，接着堂而皇之从靖王府出发，进宫面圣。 当皇上问“玉无双”：“你任期三年，对治理阴山县有何感想？” 玉九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下官很努力，可终究敌不过天灾人祸，还有西域的进犯，若我朝政策能对阴山县稍微宽容一些，想必它能发展得更好！” 她这话也在暗暗给皇上施压，想让他废除《阴山契约》。 皇上哪能不知她的心思？ 可这老戏精却厚着脸皮装起糊涂来，还一脸遗憾惋惜地劝慰“玉无双”再接再厉，为振兴阴山县继续努力。 主打一个：一毛不拔。 不废除《阴山契约》也就算了，连块赏银都没赏。 他难道对他那几个皇子与西域勾结一事当真一无所知？ 连点愧疚都没有？ 但凡有点愧疚，也该赏点东西吧？ 哼！这大东朝没在他手上丢了还真是多亏了他有君墨这个好儿子。 从皇宫出来，玉九儿走在宫里的地板上，走得砰砰响，一路的愤怒差点压抑不住。 狗皇帝，等我男人继位，让他把你丢到冷宫去反思；等我儿子登位，让他给你赐个昏君的名号。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向往过那个宝座。 老天爷，她以前对皇位的不屑真的不应该！ ———————— 两日后，君墨的婚礼如期而至。 扮演玉无双的玉九儿静静坐在高堂上，看着自己的夫君和一群女人拜堂，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假扮玉九儿的女子盖着厚重的红头盖，谁也看不清她的脸。 送入洞房时，君墨理所当然牵着假玉九儿，正要往西兰院的方向走去。 荣婉儿这不服输的搅货精在出门口时“不小心”向君墨摔过来。 君墨直接躲开。 她显然没想到君墨会对她摔倒视而不见，毫无预警地摔了个大跟头，惹得众宾客想笑又不敢笑。 皇上还坐在高堂上，谁敢放肆啊？ “既然受了伤就安分点，呆在房里别出来！”君墨冷硬的语气让荣婉儿感觉一盆冷水浇下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荣婉儿作为君墨的亲人，现在亲上加亲都落到这个下场，其他两人自然也没敢在众宾客面前丢人，乖乖跟着喜娘独自回房。 君墨送假玉九儿回房后，出来对正在接受众人恭维和道贺的皇上道： “父皇！您要求的婚礼儿臣已经完成！现在，儿臣要办一些公事，还请父皇明鉴！” 第227章 玲珑阁也是阴山人的产业 皇上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大喜的日子，任哪个长辈听到自己的孩子以貌似算账的口气吻跟自己说话，脸色都不会好看。 他眉头皱起，威严喝道：“今日你娶侧妃，朝中大臣和各地官员都来捧场，有何事稍后再论！摆宴！” 皇上的话不容置喙，君墨和玉九儿同时心里一沉，只好先按捺住。 按照玉九儿和君墨提前商量好的计划，拜堂结束后，君墨先算他的账，清理一些垃圾再摆宴庆贺，以他的大事为重。 可皇上似乎猜到君墨想借今日的婚礼搞事情，为避免节外生枝，当机立断拦截。 皇上警告的眸光停在君墨脸上。 这个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喜之日搞事情，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他丢不起这个人！ 听皇上这么一说，底下原本准备好要配合君墨的武将们顿时面露不安。 君墨无奈，只好拱手对皇上应了一声：“是！” 扭身对身后的人露出淡笑，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既然不能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玉九儿就先搞她的产品宣传！ 总归不能浪费这个婚礼带来的利益！ 宴席分为男席女席，底下摆满可供两人坐的小桌子。 男左女右，由中间一条大通道隔开，歌舞表演便在这大通道里展示。 通道一头是主位。 此时，皇上缓缓落座，左右两侧分别坐着皇后娘娘和端妃娘娘！ 下来左侧第一排位置是以君墨这个新郎官为首的一众皇亲国戚，往后才是朝堂各官员。 右侧女宾第一排是香妃娘娘为首的众多女宾。 玉九儿看到香妃，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娘们今日硬要跟着皇上来参加宴席，肯定有问题，不得不防啊！ 随着君墨大手一挥，佩戴面纱的玉桃走出来，浑身透着一股神秘。 她熟练地指挥一群身着统一礼服，像天仙一般的美人们鱼贯而入，开始为宾客送上酒菜。 上菜的美人们身上穿戴都出自玲珑阁，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考究，目的就是宣传玲珑阁的产品。 在场宾客，无论是男席还是女席，眼睛均为之一亮，着实感受了一番视觉盛宴！ 宴席开始，他们尝到杯中酒，不禁发出赞叹：“好酒啊！” “这酒出自何处？” “为何下官从未喝过此等美酒？稍后定要打听打听！” ...... 而皇上显然也很满意这酒，一连饮下三杯，在皇后的劝说下才依依不舍放下酒杯，浑身舒坦地道一声：“好酒！” 玉九儿嘴角勾起，眼底都是得意。 大家举杯欢笑，觥筹交错，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恭喜靖王大婚，好不热闹。 有人过来给君墨敬酒道贺，君墨均回以淡笑，并只小抿一口杯中的酒。 要留着精力应付更为重要之事，哪能喝醉呢？ 可商不群这个不嫌事大的，为舒缓心中的郁结，站起身走到君墨面前，举起酒杯对他讥诮道： “新郎官，这么好的酒仅小抿一口，是要留着体力洞房花烛吗？一次娶这么多侧妃，不想厚此薄彼，也可以理解！” “哈哈哈......”宾客们开始起哄。 在大东朝，能一次娶这么多娘子的，男子们只有羡慕的份。 既然首辅都开口玩闹了，有些胆大的男宾也接过话茬趁机开起玩笑来： “是啊！王爷可不能耽误了洞房啊！” “王爷一次娶好几个，再来几次，府里肯定满园花香，到时遍地都是小皇孙，羡煞众人也！哈哈哈......”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今夜享齐人之福！洞房得加把劲，不能落人话柄啊！” ...... 男宾们各种玩笑话霎时跟倒豆子似的，四处响起。 毕竟往时，想开一下堂堂靖王的玩笑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次还不玩个够？ 玉九儿扮成玉无双的模样，坐在男宾席当中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举起酒杯硬撑着脸上的笑容，后牙槽却已经开始在摩擦。 今晚他要是敢踏入任何一个侧妃房里，她就潇洒离开他！ 脏了的男人她可不要！ 君墨看玉九儿朝他瞪来愤然的眼神，嘴角露出苦笑。 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好仗着身份，捂住大家的嘴，阻挡他们的风言风语啊！ 更何况，父皇也跟着起哄了呢！ 玉九儿正兀自生闷气时，商不群突然走到她面前，举着酒杯道：“玉无双，你有一个好妹妹！恭喜你！” “首辅大人客气了！”玉九儿举起酒杯，眼神有些闪烁，不敢正面看进他眼里。 这个天之骄子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慧眼，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登上首辅之位，她可不敢招惹，省得暴露身份。 可她越躲，他就越起劲，眼神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玉九儿那般胆大妄为的女子，她哥哥该不会是个害羞的吧？三年前在殿上，本官看你与皇上对答入流，理直气壮，即便理不直气也壮，可没这么胆怯啊！” 情急之间，玉九儿脱口而出：“首辅长相俊美，绝代风华，这相貌看了让人脸红心跳，无双......害羞！” “噗！”商不群喷出口中的酒，往时文质彬彬的人难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咳咳咳！告辞！” 他心里的草泥马狂奔起来。 玉九儿的兄长莫不是个断袖？好像听过这么一茬，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一想，他当即别过脸，再也不敢往玉九儿这边看来。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难对付的糊弄过去！只有他老实了，她才能帮君墨进行接下来的事。 酒席进行得差不多，玉桃看玉九儿眼色，开始带人给宾客送上打包精美的随手礼。 并言笑晏晏地回答各位的问题。 其实大家问的最多的是：“这酒在何处购买？” 玉桃脸上虽只露出两只眼睛，却也笑着回答：“酒产自靖王爷的葡萄山庄，大家喜欢可以去那里购买！果子酒在东升酒楼就可以买到！” 拿到随手礼的宾客都好奇打开看。 看到是洁面皂，有些人面上露出窃喜！ 对于这个洁面皂，有些女宾并不陌生，因为玲珑阁一个月前已经在售卖。 此时，收到这么好的礼物，用过的人脸上都挂上笑容，这洁面皂在玲珑阁紧缺的很，有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 靖王府竟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当随手礼？还真不简单！ 可人群中，却有一人不屑一顾将随手礼当着宾客的面给扔到了地上。 这人就是玉九儿想杀之而后快的香妃娘娘。 她面露嘲讽道：“若你们知道这货出自阴山人之手，还想要吗？” 宾客哗然，纷纷质疑： “不能吧？阴山县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 “肯定不是！看这造型甚是精美，不像是穷乡僻壤之地能做出的货！” “这洁面皂出自玲珑阁，玲珑阁不是商家产业吗？怎么可能是阴山人的？绝对不可能！” ....... 玉九儿心里咯噔一下，她坐在男宾席，可一直关注女宾这边的情况，就等玉桃赶快派发完随手礼，好开始进行君墨的大计。 不曾想又出事？ 这娘们果然是个祸害！ 该死！这祸害什么时候调查到玲珑阁是她的产业了？ 第228章 一唱一和 更可恨的是，香妃还站起来把随手礼踩在脚底下，满眼鄙视：“这阴山人出的货也敢拿来当随手礼？谁敢用啊？本宫拿着硌手！” 她的这番操作在女宾中掀起不小骚动，同时也引来男宾们的注目。 玉九儿紧了紧拳头，这下麻烦了！ 本想着让大家都体验过之后再公开玲珑阁和酒坊庄家的阴山人身份，一举引爆京城！ 现在还未出门就被摁死，这香妃跟她上辈子肯定结下深仇大恨，这辈子又继续结怨！ 她非搞死她不可！ 玉九儿还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时，香妃讥讽的声音又响起：“本宫着人调查过，错不了！用阴山出的东西，你们也不怕沾染一身穷酸味？晦气！” 还在派发随手礼的玉桃听到这个，笑容僵在脸上，眼中带着一丝慌乱，不自觉往玉九儿那边瞟过去一眼。 不过，当她接触玉九儿坚定的眸光时，迅速恢复自信。 她的货如何，她心里清楚，用过的客户也清楚，她怕什么？ 玉九儿缓缓起身，斩钉截铁道：“香妃娘娘久居深宫，没有用过才会这么说！ 是！玲珑阁确实是阴山人的产业，包括你们刚刚品尝的美酒，也出自阴山人之手！” 既然已经提前暴露，她干脆将计就计！ 玉桃也坦然笑出声，昂首挺胸，一把将面巾扯掉，露出女客们熟悉的玲珑阁掌柜的面孔。 “没错！我也是阴山人！而玉侧妃就是玲珑阁阁主，葡萄农庄酒坊的主人！近日风靡京城的货品都是出自我们阴山人之手。你们用过的，扪心自问，好是不好呢？” 这话一出，众人皆一脸震惊！ 有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阴山县不是穷得饭都吃不饱？还有多余米粮酿酒？” “我们往时想见一面都不能的玲珑阁阁主居然是玉侧妃？太令人意外了吧？” “这阴山人的产业何时做得这么大了？还跟商家有合作？这，这可能吗？” “玲珑阁成立不到半年就轰动全京城，没想到竟是阴山人的产业？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若是真的还了得？阴山县怕是要上天啊？” ...... 皇上坐在高台上，也发现了 便开口问:“ 玉九儿站起身面对台上，拱手道：“启禀皇上，不过是阴山县的一些小生意，惊到了大家！下官斗胆先问皇上一句，刚才的酒可好喝？” 皇上捋着胡须一通夸赞：“入口绵柔、满口生香、沁人肺腑、回味悠长，琼浆玉液当如是！” 玉九儿又问：“若皇上知道这酒是出自阴山人之手，是否还喜欢呢？” 皇上点头：“自然喜欢，君无戏言！” 玉九儿得到满意的答案，又笑着问：“端妃娘娘、八公主，你们都用过玲珑阁的清玉，穿过玲珑阁的衣服，刚才还喝了果酒，感觉如何？” 端妃娘娘和八公主同时答道：“甚好！” “若你们知道玲珑阁是阴山人的产业，果酒出自阴山人之手，还依然喜欢吗？”玉九儿又问。 端妃娘娘点头：“自然喜欢！东西好才是关键！” 八公主道：“玲珑阁的东西紧俏得很，在座各位夫人和贵女用过的，不是都认可？跟谁的产业关系大吗？再说这个果酒，我喝了甚是喜欢，你们刚才不也一直在夸吗？” 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大声问众人：“皇亲国戚都没有嫌弃阴山人的货品，你们会嫌弃吗？” 大家异口同声道：“自然不嫌弃！” 连皇上、妃子还有公主都认可的东西，他们哪敢置喙？更何况东西是真的好！ 只是，大多数人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阴山人竟能短短半年不到就让全京城为其产品疯狂？ 若按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阴山县不容小觑啊！ 面对大家震惊的表情，魏正父母看向玉桃的眼神也跟着晦暗不明起来。 接着，玉桃干脆就着随手礼给大家宣传了一番玲珑阁往后所销售各种香皂的作用。 现场女宾无不鼓掌叫好！ 这下，香妃娘娘彻底傻眼了，她好不容易打探到这个消息，冒着被皇上斥责的风险，缠着皇上带她出宫参加靖王婚礼。 原本想当众给阴山人一击，让这些人灰溜溜滚回阴山县再也不敢出来。 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让他们更加坦荡地出名？ 还真是小看了这群鼠辈！ 看来，她以后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女宾们纷纷相约去赏花。 玉桃首当其冲被拉着前往，大家此时好像也没在意她是不是阴山人，自然而然地只将她当成玲珑阁的掌柜那般对待。 男宾们酒也喝得差不多，玉九儿趁机站起来大声道：“今日舍妹和靖王爷大婚，大家好不容易欢聚一堂，歌舞也看腻了，没有点别致一些的节目助兴怎么行？ 皇上，大家都吃饱，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玉无双提出的，想必是真心助兴！ 皇上欣然答应：“甚好！朕看着你们玩，热闹热闹！” 玉九儿掩去眼底得逞的笑意，收住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无双不才，我们来干脆来点实在的！做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如何？” 君墨配合着问：“何为真心话大冒险？” 玉九儿：“一个在京城各大宴会盛行的游戏击鼓传花。 鼓停，花在谁手中，谁就起身表演。不过，今日我们玩点新花样，不用老套地吟诗作对，而是来说一句真心话！ 真心话的内容要跟击鼓之人提出的问题相呼应！” “有意思！就玩这个！”君墨当即接口。 玉九儿和君墨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搭把重头戏又拉了回来。 魏正带人竞相呼应：“好！玩这个！” 紧接着，击鼓人先提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诸如：第一次心动是几时？ 最想对自己的夫人说一句什么话？ 遇到最尴尬之事是何事？ 宾客们听到回答，时不时发出哄堂大笑！ 皇上见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也跟着高兴。 直到击鼓人提出：“对当今军事分布，你最想说什么？”这一类问题时，风向便好像发生了变化。 君墨提前安排好的人站起来回答：“我乃几年前羽林军总兵，因为得罪兵部尚书而被贬凤县，若要说一句，那末将斗胆来一句：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可当今军事诸事却分布不均！” 紧接着，又来一个敏感话题：“你对五年前羽林军解散有何想法？” “羽林军里众将军冤啊！我便是其中一名，被兵部尚书调离京城便无缘面圣，述说苦楚！今日趁大家都在，我想一述埋藏心中多年的冤屈......”又是一名君墨安排好的人义愤填膺地站起身发言。 可他还未说完，皇上就厉声呵斥：“住口！大喜的日子，谁让你们妄加议政？拖下去！” 君墨站起身出口阻拦截：“父皇，这等冤屈往时很难传入您耳中，他们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来参加儿臣的婚礼，不让他们趁机一吐为快，述说委屈，恐为天下人诟病啊！” 第229章 沉冤昭雪 “靖王，你这是何意？老夫今日好歹已是你的岳父，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兵部尚书脸色阴沉。 对那两个拉他下水之人的说辞，他极为不满，此刻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接着对皇上道， “皇上，这二人因触犯军规遭贬黜，却心怀不满，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又借机滋事，他们死性不改，请皇上将其逐出去，以免扫了大家的兴。” 君墨冷笑道：“尚书大人好大的官威，员怨声载道！” 尚书眼神微眯，咬牙切齿对君墨道：“靖王，别忘了，你我两家亲事是经过皇上和太后娘娘极力撮合的。 大喜之日你竟怂恿旧部下旧事重提，到底有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有没有将太后她老人家放在心上？你这是不忠不孝啊！” “尚书大人，别以为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本王就会打退堂鼓。告诉你，今日就是万民陈情日！本王要替他们，还有那些不幸无辜死去的羽林军冤魂伸冤。” “你你你.....”尚书一脸惊悚看向君墨， “你何以如此理直气壮，将矛头直指老夫？如此对待自己新晋的岳父，就不怕惹人笑话，触怒龙颜，丢了皇家颜面吗？” 君墨眉目清冷，义愤填膺道：“羽林军旧部多人蒙冤，却伸冤无门。若沉冤不得昭雪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当着本朝众人的面，你问问我们大东朝的股肱之臣，问问我们大东朝的御史们，问问心有正义的大臣们，他们是否愿意给那些蒙冤之人一个伸冤的机会？” 玉九儿看向默不作声的皇上，再看向大家，心里明白，君墨把话说到这一步，皇上为了贤名，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果不其然，皇上的脸拉得老长，冷哼道：“好！朕今日就给你个机会，看你到底能整出什么名堂？” 有皇上这句话，君墨便毫无顾忌，还管它什么击鼓传花？ 直接大声问：“诸位，谁还有冤情的？今日父皇仁慈允你们陈情，还不速速道来？”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羽林军旧将出列，把埋藏心底几年的冤屈痛哭流涕地说出来。 五年前，羽林军因为兵败被皇上责难，兵部尚书联合朝中许多大臣落井下石，让羽林军很多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蒙受不白之冤。 当时，君墨不顾他外祖父以及母妃的劝阻，顶住压力，极力担保救下所有能救之人，却因皇上的猜忌没能救下多少。 毕竟兵败是事实。 即便当时的兵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兵部调配粮草和其他武器装备的不合理导致的，可他们这些只知道埋头打仗的将士们却找不出理由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咽下哑巴亏！ 羽林军重要的将领被抄家斩首的抄家斩首，入狱的入狱，发配贫瘠之地的发配贫瘠之地。 冤魂环绕，军中一度人心涣散。 后来，君墨为了能救下曾经同甘共苦的部将，甘愿交出兵权，解散羽林军。 原以为这样，他能当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 可皇上还是听信谗言将他贬到阴山县。 君墨不能责怪自己的父皇以大东朝利益为借口折断他的羽翼，谁让他是他生的呢？百善孝为先的教条流淌在他骨子里，他心有微词却只能隐忍。 可他不能让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为他惨死！ 所以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任何救他们的机会。 从阴山县回京之后，他更加专心调查取证，终于收集到大部分证据，证明羽林军很多人的无辜。 等出列的二十几个人申诉完冤情，君墨还上呈了调查到的相关证据，配合他们的陈情。 皇上翻了翻手上的证据，再看了一眼尚书关入大牢，稍后再审！” “父皇，既然已经查明牢里关押了五年的羽林军旧将是冤枉的，可否现在放他们出来？”君墨为这一日付出很多，一刻都不想再等。 “是要即刻释放！稍后，朕会重新任命新的兵部尚书，给他们一个好的安顿。被充入其他禁卫军、御林军、神机营乃至发配其他县份的将领，新任兵部尚书亦会重新做出调整，弥补他们这五年的亏损！ 冤死的将领，朕也会给他们的后人一个交代！”皇上这个戏精，变脸比翻书都快，让玉九儿都有些应接不暇。 不过，经此一事，君墨即便不能重组羽林军，也可以获得相当大的一部分助力。 事已至此，兵部尚书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癫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大义灭亲！原来你前阵子往我府中送礼，以示交好，都是障眼法？都是为了让我等放松警惕，方便你调查，是也不是？” “是！”君墨坦然承认。 “靖王，你下的一盘好棋！”兵部尚书说完口吐鲜血。 “押下去！” 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君墨憋在心中五年的怨气终于释放出来。 他往玉九儿那边看去一眼，眸底都是惺惺相惜之情。 兵部尚书被拉走之前最后问了一句最担忧的话：“等等，我的女儿可会收到牵连？她......” “宋晚晴是皇祖母和父皇给本王选的侧妃。公是公，私是私，本王既然答应皇祖母和父皇娶了她，自然不会因你而责难她！” 即便君墨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情感，玉九儿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她看向君墨，心里冷哼：男人，不娶个三妻四妾就不能彰显本事，是吗？都这样了还不趁机将一个妖精扫地出门？ 这时，收到消息的宋晚晴慌慌张张跑出来，跪倒在君墨脚边求情：“王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如今已经嫁给您，求您放过我父亲吧？” 君墨冷漠道：“他罪大恶极，法不容情！罪不及出嫁女，你好自为之！来人，将宋侧妃送回房，若再这般无理取闹直接打入冷院！” 剑一手一挥，侍卫立即上前，将哭得几乎晕厥的宋晚晴拖回房。 玉九儿眼睑瞠了瞠，想不明白，既然要对付人家的父亲，那为何还要答应娶她呢？ 看着也不是对她有意啊？ 难道仅仅是为了要博取尚书的信任，方便调查？ 今晚定要对他“严刑逼供”。 男人，不能惯着！ 没多久，与兵部尚书沾边的五名涉事官员也一并被押下去关了起来。 事情告一段落，玉九儿若无其事般，招呼对大家道：“我们继续击鼓传花吧？看看还有谁藏着难以启齿的事？” 沉冤得雪的人情绪高昂，心情大好，都欢呼应和着：“好！继续击鼓传花！” 皇上揉了揉额头：“朕乏了，先回宫休息，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端妃娘娘、香妃娘娘和八公主自然也得跟着先回去。 端妃回去之前往她这个假“玉无双”这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暗示她守好本分，切莫因为争风吃醋暴露了身份。 玉九儿撇了撇嘴，端妃娘娘不是已经吩咐人给她带过话了吗？还这么不放心？当她真的不知轻重吗？ 皇上走后，那些跟君墨对立之人也起身告辞。 没多久，靖王府里留下的要么是君墨一派的官员，要么是酒还没喝过瘾的清流一派官员。 比如那几位御史大人，还有以清正廉明着称的郑大人，兴许是想把份子钱都给喝回本了才会离开吧？ 不过商不群这个纯臣也还没离开，而是端起酒杯默默独饮，看向玉九儿的眼神若有所思。 玉九儿清楚，这货肯定不是为了把份子钱喝回来。 看他那样子，时而紧蹙眉宇，时而陷入呆愣，好像是有什么事困惑着他。 搞得玉九儿不得不装出一副花痴的娇羞模样去对付他，生怕他看出她就是女扮男装的玉九儿。 第230章 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阴山县 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进行，不过接下来都是无关大雅的问题。 玉九儿看见君墨不知道吩咐了魏正什么，魏正领命离府。 玉九儿再抬眼，远远看见玉桃被一群世家夫人和贵女围在中间。 即便已经有大半女眷跟着官员离开，可还是有一大堆人向玉桃提出各种问题。 玉九儿听到有人问： “那玲珑阁当真是你们阴山人的产业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只听玉桃满脸自信回道：“阴山县自从玉无双接任县令之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阴山县。 它已经摆脱贫困，走向富裕！ 首先，我们每年税收都能实现成倍增长，这个你们家的大人应该都清楚； 其次，我们的县的教育也终于追上大东朝其他县份步伐，科举成绩甚至比有些县还要高出许多； 再次，若不是遇到洪灾还有西域人的进犯，我们县恐怕已经实现人人富足的日子......” 听着女宾们一直传来抽气声和震惊不已的赞叹声，玉九儿嘴角一直撅着一抹淡笑。 玉九儿知道，她们震惊的不是靖王替旧部沉冤昭雪的事，也不是玲珑阁和酒坊是阴山人产业的事，而是玉桃给她们普及的，关于阴山县发展的事。 因为类似 “人真的能飞上天啊？” “阴山百姓当真如此团结一心？” “在京城尚且不能说人人都能住上青砖大瓦房，那阴山百姓真的已经人人住上青砖大瓦房了？” “在那样的条件下，你们还能如此自强不息，真的很令人佩服！” ...... 大家无不震惊于阴山县的发展，无不惊叹这个震撼人心的逆转。这下她们是真的相信，那么厉害的阴山人拥有一间玲珑阁或者酒坊其实并不稀奇。 阴山县在她们心中至少已经没有那么不堪。 玉九儿相信，这仅仅只是开始，以后，所有人一定都会震惊于他们阴山县的崛起！ 听到女宾们的讨论，就连君墨都时不时向玉九儿投来别样的眼神。 吓得玉九儿赶紧用眼神警告他：她现在可是“玉无双”，这样深情缓缓的眼神看过来做什么？想死啊？ 夜渐渐暗下来，御史等人貌似终于喝够本，踉踉跄跄搀扶着离开靖王府，终于舍得上马车回家。 玉九儿送商不群几人出府，商不群上马车前突然偷偷问玉九儿： “为何你的眼神和玉九儿的如此相像？龙凤胎即便相貌相似，不可能连眼神和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如此神似吧？” 玉九儿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这首辅果然是个人精！ 她只能强撑起笑脸道：“首辅大人怕不是喝醉了，将下官看成舍妹了吧？” “是吗？本官真的醉了？” “对，您醉得不轻！快走！”玉九儿有些不耐烦，竟一下子没注意，用玉九儿跟商不群说话的口吻跟他说话。 回过神时，她才发现商不群看向她的眼神愈发高深莫测。 这帮清流官员离开后，靖王府里还剩最后一拨人，那便全是君墨一派的人。 魏正悄悄带了一批人进府，他们就是刚从牢里出来的人。 久别重逢的患难兄弟见面，大家都哽咽起来，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半天才发出声音：“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出来团聚？” 接着，这群人一致给君墨磕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玉九儿作为大舅哥，如此感人肺腑的战友团聚场面，她也不好多加逗留，便默默退场！ 只听身后君墨的声音若隐若现传来：“你们曾跟本王出生入死，攻打北戎蛮夷，本王自然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即便经历了五年的苦难，好在结果还不算太坏！往后不管你们身兼何职，都要好好保护自己！朝堂瞬息万变，不乏悭吝之辈，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只顾打仗而忽略很多重要的东西。” “我们誓死追随王爷！请王爷继续庇护我等！” ...... 再后来，玉九儿拐弯，径直往“玉无双”的院子走去，没有再听到任何喧嚣。 当晚，玉九儿正睡得迷糊之际，感觉有人潜入她房间，然后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王爷，他们都回家了？” “嗯！谢谢你，九儿！”君墨显然心情很不错，“本王多年的心愿终于了结。” “他们还愿意追随您吗？”这是玉九儿最关心的问题，毕竟他们吃了五年的苦，有些人还家破人亡，能坚持初心的恐怕不多。 可没想到，这次，玉九儿预料错误。 君墨道：“他们都愿意！这回从牢房里救出来的就有三百多人，还不包括那些被贬贫瘠之地为官和罢黜之人。 他们不忘初心，对本王始终如一，本王羽翼愈加丰满，往后定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玉九儿突然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疑惑问道：“王爷为何如此不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什么都瞒不过你！”君墨轻叹一口气，道， “几位皇子又联手，这次恐怕是想直接在京城搞死本王。此前，本王顾念手足之情一再忍让，没有痛下杀手。没想到，终究还是走上兄弟自相残杀的地步。 你们是本王最在意之人，本王以前无论做什么都无所畏惧，可自从有了你们，本王不得不担忧顾虑！” 玉九儿语气带着醋意道：“人有了软肋就会有所顾忌，王爷这次一下子娶那么多侧妃，软肋怕是更多，这下有你担心的！” 君墨一脸坏笑道：“吃醋了？除了荣婉儿，本王会继续将她当妹妹看顾，其他人本王都不在乎。 娶她们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人知道我靖王也有三妻四妾，而不是一个另类，省得父皇总想着要给本王塞女人。” “是这样吗？那你为何一边对付尚书大人，一边还要娶人家的女儿？真不是对她有意？”玉九儿感觉自己的语气越来越酸。 君墨勾唇道：“当真不是！娶一个罪臣之女好过娶一个有娘家撑腰的过来给你添堵强吧？总归逃不过皇祖母、父皇，还有母妃的逼婚，不娶这个还是会有下一个。 能娶个弱的给你玩，好过都是家室显赫的进府欺负你吧？” “好啊！你是觉得我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阴山人，肯定会被她们欺负，所以才想娶个弱的进府，让她不敢欺负我，是吗？”玉九儿语调升高，胸腔剧烈起伏，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不是，本王不过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错吗？”君墨一脸无辜，女人吃起醋来怎么解释好像都是错，不如......来点实在的。 君墨直接将玉九儿压在身下。 “喂喂，你干嘛？” “洞房啊！你忘了，今夜是本王娶侧妃！” “关老娘屁事？今日跟你拜堂的又不是我！这里是玉无双的院子，你的新娘子玉九儿在西兰院！”玉九儿一想到这茬，心里还委屈着呢！ “本王已经让人将她偷偷送走，今夜，本王想先搞定玉无双！”君墨话音一落，直接上手。 “混蛋，你个男女通吃的！唔......” 长夜漫漫，春宵一刻值千金！ 婚礼结束后，玉九儿是玲珑阁阁主的事在世家夫人和小姐们已经不再是秘密。 幸好这个非但没有影响到玲珑阁的生意，反而使她们的生意更加火爆。 酒坊的酒也被抢购一空，订单排到了三个月后。 他们阴山县的事业在京城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让玉九儿感觉，阴山县振兴指日可待！ 可玉九儿这边顺利，君墨那边却出现了危机。 三位皇子联合进攻，确实火力很猛。 看不见的硝烟让玉九儿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第231章 宣玉九儿和玉无双入宫觐见 君墨以一敌三，一派对付三派人，忙得脚不沾地。 玉九儿能帮的不多，只能尽量不给他添麻烦，还偶尔给他出出损招，应付那些阴险招数。 可君墨这个循规蹈矩的正经人对玉九儿给他支的花招有时还是会斟酌一二。 婚礼结束十五日后，“玉无双”完成此次进京的述职，刚想功成身退，却被皇上勒令他再在京城多呆一个月，管教玉九儿。 “玉无双”只得继续装下去，不敢消失。 近日，玲珑阁的清玉频繁突然出现各种问题，不是谁家夫人用了化妆品出现过敏，就是谁家小姐用护肤品导致毁容。 就连酒坊也相继出现不同程度的诋毁事件。 不是有人酒醉引发案子，就是有人喝酒中毒，家属到酒坊来闹。 此类事件层出不穷。 玉九儿不得不恢复女装去调查处理。 最后发现，这些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诬陷。 这一看就是后宅妇人的阴损手段。 玉九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香妃娘娘搞的鬼。 可她忙了几日都没有抓到香妃买通或者栽赃的任何证据。 “最见不得阴山县好的，除了她还能有谁？”玉桃也笃定是她的手笔。 “这个出身苗疆的妃子手段确实高，做事滴水不漏！”玉九儿眉目凛冽，又道， “她一边指挥三王爷和我们王爷作对，一边还不放过阴山县的产业，真阴险！” 张巧儿已经心急如焚，哭丧着脸道：“我们阴山县在世人眼中好不容易有点改变，难道要因为她而前功尽弃吗？” 张玉堂也坐立难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每日从前台收工回房，我总有满满的成就感，看书能比以往快上好几倍，脑子也比往时整日死读书要清晰很多。万一酒坊做不下去，我该何去何从啊？” 玉九儿安慰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会处理好！就像前几日对付那几个诋毁栽赃我们玲珑阁的人一般，能让他们当众澄清就让他们当众澄清。 遇到那些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们不放的，我直接让王爷将人抓进锦衣卫衙门。 我们好容易建立起来的阴山基业，决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可玉九儿毕竟没有三头六臂，顾得了玲珑阁，就顾不上酒坊。 这天，有人直接将玉九儿的葡萄庄园酒坊告上衙门，说她的酒喝死了人，还把张巧儿给抓了起来。 玉九儿气得直接杀上衙门。 仵作验尸后确定是喝酒喝死的。 在死者家里也发现了二三十坛喝空的酒坛子，那些坛子确实是葡萄庄园酒坊拿来装烈酒的。 最后，京兆尹嚣张地直接判刑：“来人！立刻查封葡萄庄园酒坊，以免更多人受害！” 玉九儿气得指指昏官怒骂：“凭什么？烈酒伤身，这是谁都懂的常识，他自己喝死了能怪得了我们酒坊吗？ 这就要查封我的酒坊，那哪天谁吃饭给撑死了，你是否也要查封米粮店？ 再者，我严重怀疑，他是被人灌酒灌死的。 你们看他面露挣扎，满脸痛苦，谁喝酒喝得这么痛苦还往死里喝？” 京兆尹横眉怒目，大声呵斥：“你别想推卸责任扯东扯西的，总归是喝了你家的酒喝死的，这便足矣！ 本官说封就封！别以为你是靖王侧妃就可以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还就不信对付不了你们这些权贵？” 那狗官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两手叉腰跟地痞流氓无异，还指着张巧儿道， “来人！酒坊负责人张巧儿管理不善，杖责三十，以示警戒！我倒要看看你能奈何？” 玉九儿气炸了，这狗官非但要查封酒坊，随随便便给她安罪名，还要打巧儿？ 不给靖王府面子也就罢了，还本末倒置，巧立名目，他哪来的狗胆？ “住手！”玉九儿气急，直接出言恐吓，“你不就是仗着三王爷撑腰作威作福吗？你要是敢打她，还敢封我的酒坊，我就烧了你这个破衙门！” 可玉九儿毕竟还有理智，不可能真去烧衙门，不过是话赶话，骂出来过过嘴瘾罢了！ 也不知道是玉九儿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京兆尹突然良心发现，他愣了半晌，而后像泄气的气球，坐下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遇到你这个疯子算死者倒霉！放人！” 玉九儿当时也没多想，带上张巧儿就离开了衙门。 翌日，她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 京兆尹带人唤玉九儿去问话，原因是昨夜衙门真的被烧了。 捕快找不出嫌疑人，就认定玉九儿是纵火犯。 就这样，玉九儿不明不白背了一个火烧衙门的大黑锅。 即便君墨将玉九儿担保回府，可这件事还是引起了皇上的关注。 次日一大早，皇上就命曹公公来靖王府传旨：“今日巳时，宣玉九儿和玉无双一同入宫觐见！” 这下，玉九儿真的慌了：“没想到被香妃歪打正着，竟让她打到了致命之处？巳时就快到，时间紧迫，这可如何是好？” 君墨轻笑一声，淡定道：“别急，你脑袋瓜子里的馊主意层出不穷，急是憋不出来的。先喝口茶，静下心来再好好想应对之策！” 玉九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君墨沉稳淡定，非但没有责怪她给他惹麻烦，还安慰她。 她一颗焦躁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须臾，玉九儿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既然有人冤枉我，我肯定要气急败坏。干脆让玉无双进宫告诉皇上，就说玉九儿委屈至极，以死明志，上吊自尽，如今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不能进宫，可好？” “好！”君墨嘴角微勾，摸了摸她的头，“不过，诬陷你玲珑阁和酒坊的恐怕不止香妃娘娘，或许还有其他人的手笔，他们的目的或许是想让本王分心，搞夸你扰乱本王心智！ 对不起九儿，跟着本王让你受委屈了！是本王着急反击，竟连累到你！” 玉九儿扑进他怀里道：“我不怕连累！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大东朝百姓的长治久安！ 或许有人就要像乌龟和蜗牛一样，天生注定要负重前行！ 我要对阴山百姓负责，而王爷要对大东朝百姓负责！就像乌龟和蜗牛脱下躯壳活就不下去一样，我们也因为心怀抱负才背上躯壳傲然于天地间的，不是吗？” “对，我们负重前行，无愧于心！谢谢九儿的理解！你再忍忍，本王这两日就动三皇兄，给香妃娘娘一个警告。” “你能动三王爷怎么不趁早动？”玉九儿嘟着嘴，满脸委屈， “香妃那娘们不讲武德，什么损招都用，我的生意和阴山县的声誉差点被她给毁掉！那祸害留不得！” 君墨摇头失笑，无奈道：“小声些！杀一名宫妃，还是苗疆和亲的公主，你当是杀一只鸡吗？轻者被父皇责难，重则影响两国邦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 “反正不能让她这么继续祸害我们！”玉九儿压下嘴唇，问道，“你有没有她的什么把柄？能让她像长公主听你的话那般制约她？” 君墨摇头：“没有！皇姑姑是红杏出墙被本王偷到她与姘头来往的书信，才对本王有所忌惮！香妃为人谨慎很难找出把柄，唯一的软肋就是三皇兄那个拎不清的儿子。” 玉九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控制长公主是因为她红杏出墙啊？哼！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庆阳郡主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好在被我阴山县的大好青年给降服了！” 蹙眉片刻，她异想天开道，“我们阴山县就是降妖除魔的鼻祖，等哪天我化身为孙悟空把香妃那个妖精也给降服就好了！” 君墨忍俊不禁，满眼宠溺：“给儿子讲的故事也拿来套用，调皮！好了，快准备进宫面圣吧！我让人假扮成你躺在床上！” 应对父皇这等小事根本难不倒她，他其实并不担心。 他担心的反而是父皇被她气病，大家会将矛头指向她。 巳时一到，装扮完好的“玉无双”独自进宫。 正逢百官下朝。 玉九儿老老实实跟着公公进入偏殿面见皇上。 第232章 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玉九儿进去先发制人，跪安后立即将玉九儿因含冤而以死明志，不能进宫的事跟皇上禀报。 皇上怔了怔，紧皱眉头道：“玉九儿做个生意弄得满城风雨，朕本想唤她来训导两句，让你这个兄长多加管教，她竟然还上吊？难道京兆尹当真冤枉了她不成？” 玉九儿听到皇上的话里有松动，赶紧上前阐明事情原委，帮自己洗清冤屈的同时，还把近日玲珑阁和酒坊受到的栽赃陷害一并述说。 听完“玉无双”的陈情，皇上一掌拍在案台上：“当真？在天子脚下竟也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多次栽赃陷害玲珑阁和酒坊？” 玉九儿混淆视听的本事一流，理直气壮回道：“启禀皇上，如假包换啊！ 他们明明知道玲珑阁和葡萄庄园酒坊是您皇家儿媳的产业，而她还要靠那个振兴阴山，可他们却不给您面子，想搞就搞，完全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皇上可一定要还舍妹一个公道啊！” 玉九儿本想将矛头直指香妃娘娘，可脑海里突然蹦出她出门前君墨的再三叮嘱：“切莫惹恼父皇！他经不起气！” 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这样直接把香妃这么供出来，皇上估计会责怪玉无双身为一县县令也敢进宫胡乱攀咬，真会被她气出病来也说不定。 皇上脸色阴沉，对玉九儿道：“这件事朕会再派人去查！你先退下吧！” 说完还吩咐曹公公道，“你替朕去靖王府看看玉侧妃，给她送一根千年人参过去稍加安抚！” “遵旨！” 玉九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马阻拦：“公公且慢！舍妹情绪低落，恐不想见任何人，之前府里那几位侧妃去问候她都没见！还请皇上谅解！” “你不是她，怎知她连朕的账都不买？”皇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在两个小皇孙的面上，好不容易想对那个刁钻无礼，胆大妄为的侧儿媳关心一下，她还不领情？ 玉九儿开始装惨卖乖，哽着声劝道：“请皇上恕罪，舍妹这次深受打击，神情恍惚！就怕见了宫里的人情绪波动，又有轻生的念头，若惹得两位小皇孙想岔就不好了！” “哼！矫情！”皇上挥挥手，“罢了！你回去管教好你的胞妹，如此不懂礼数，这么点小事就上吊，有损皇家颜面！跪安吧！” 玉九儿松了口气，匆匆退出偏殿。 出来一路上，百官还未散尽，好些人三五成群聚在广场上商讨政见。 看见玉无双出来，纷纷冲他点头打招呼。 玉无双虽说仅是个小县令，可毕竟也是靖王的大舅子。 官场上逢场作戏，阿谀奉承谁也不甘落后。 商不群还亲自过来问：“皇上不是召见你和九儿吗？她呢？” 玉九儿现在看到商不群这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双眸，依旧心虚得很。 她拱手见礼，将头尽量放低避开他的眸光，恭恭敬敬回道：“舍妹遭人诬陷，气得上吊自尽，以死明志，所幸发现及时，已无大碍，此刻正在府里疗伤！” “上吊？”商不群惊得声调有些高，他实在不相信玉九儿会因被冤枉而上吊？他更愿意相信她火烧衙门。 以她的个性，不是应该理直气壮地打回去吗？ 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脱口而出：“朋友一场，我这就回去让家姐过去看看，安抚安抚她！” 玉九儿又被吓到，急忙叫住他：“首辅大人请留步，舍妹心情低落，谁也不想见，还望大人暂时莫要打扰她！” 商不悔要是现在去靖王府，发现床上躺的不是她，那岂不立马露馅？ “如此，便等她心情好一些再去？”商不群一脸疑惑。 玉九儿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点头应和：“这上吊本就难为情，还是等她情绪稳定些再去为好！” 爱信不信，先对付眼前再说。 好不容易将商不群这个首辅给应付过去，荣丞相听到大家议论，也向她走来。 连招呼都省了，直接询问：“玉侧妃上吊了？当真？” 玉九儿一脸苦笑，连连拱手应：“千真万确！不过您放心，没死！” 这个老丞相自从在御书房和她一场争辩后，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没有再像以前那般针对过她。 “事情发展到上吊，恐怕受的委屈不小！老夫这就回去吩咐人过去看看她！”荣丞相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玉九儿好想哭，只好又来一通劝阻。 她玉九何德何能，竟能引来上至皇帝，下至首辅，再到丞相这些大人物的问候？ 她这条小命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关怀”啊！ 好不容易回到靖王府，玉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皇上果真叫来一位监察使，重新调查了一遍火烧衙门之事。 由皇上出面，纵火之人终于经不住煎熬，吓得主动跑出来承认错误。 不过他没有供出幕后主使，只道是：“我看不起阴山人，嫉妒他们能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便在背后使了点手段！” 玉九儿不服这样的结果，香妃能找来替罪羔羊，她暂时没有证据奈何她，可就这样放过那个妖精，她哪能甘心？ 于是，她想也不想，开始将祸水东引。 直接对皇上派来的监察使道：“大人，因为嫉妒就敢火烧衙门，这样的理由，聪明如您肯定也不信！若您去试探试探三王爷，或许会有重大发现！” 监察使和她一起仔细讨论了最近针对玲珑阁和酒坊的各个事件，最终当真壮起胆去质问三王爷。 三王爷这个蠢货当然知道事情是自己母妃做的，眼神闪烁，心虚得话都说不利索，仗着身份对监察使呵斥道：“本王没有做过，你，你找错人了！还，还不快滚？” 跟着监察使一起过来的“玉无双”稍微使了点心眼，对他说：“香妃娘娘真可怜，硬要替你这个不孝子承担所有过错，站出来替你背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三王爷闻言神情微动，红着眼道：“你们不要抓母妃，是本王一人所为！你们要抓就抓本王！” 玉九儿掩去眼底得逞的笑意，直接拱手对监察使道：“大人可听清？三王爷已经承认！可以结案了！” 可遗憾的是，玉九儿刚回到府里没多久就听说香妃娘娘去皇上那里求情，把愣头愣脑遭人戏弄的三王爷给救了出来。 没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王爷多吃点苦头，可惜了！ 不过，玉九儿心里还是一阵畅快。 她早就料到香妃能把三王爷给救出来，只不过是想在皇上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香妃也惹一身腥罢了。 她相信，种子迟早会有生根发芽的一日。 香妃这次没有搞到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等她狐狸尾巴再露出来，一巴掌拍死！ 阴山县的发展容不得她阻碍，她还得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行！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玉九儿好不容易能在家修身养性，躺上一天。 自从君墨婚宴后，她和君墨一直都在忙着各自的事，白日基本都在外面奔波，鲜少呆在府里。 府里那些新来的侧妃们好像突然懂事了一般，竟也都没来惹事？ 这倒让玉九儿感到稀奇！ 她们能忍近一个月都没来找她的晦气，确实难得。 玉九儿叫来封管家问：“她们当真有这么安分吗？” “哪能啊？除了宋侧妃像只鹌鹑不敢冒头，荣侧妃和林侧妃久不久会出来蹦跶一下，不过王爷最近都是早出晚归，或者干脆不回来，她们也没处找。” “那她们也不来找我的晦气？转性了？”玉九儿还兀自高兴了一瞬。 封管家就道：“她们是不敢过来！王爷此前已经警告过她们，倘若她们胆敢踏入您的院子，或者您哥哥玉大人的院子，就打断她们的腿！ 王爷还在暗处安排了人，但凡她们靠近你们的院子或者两位小皇孙的梨园，就会有人出来警告！” 玉九儿会心一笑：“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他果然没有食言，没让她们打扰到她。 这样一来，玉无双的身份就更加安全，而她也能过一些清净的日子。 第233章 圈套 这天晚上，君墨回来告诉玉九儿一个好消息：“三皇兄总算上套，过不了多久，香妃娘娘便会自顾不暇，不会再找你麻烦！” “太好了！自从戏弄了三王爷，让香妃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还担心她会反扑，正在想法子对付她呢！”玉九儿高兴地扑进君墨怀里， “多谢相公为阴山县的崛起贡献力量！” “你是得好好谢谢本王，为了躲过香妃娘娘的耳目给三皇兄下套，本王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君墨搂住怀中软绵热乎的心上人，心下一阵燥热，“本王已经忍了好些天，今夜你得好好补偿！” 玉九儿拍掉他作乱的大掌，仰起脸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香妃娘娘手下的苗疆暗卫数不胜数，她还在三王爷身边安排了众多幕僚，王爷是如何瞒天过海，设计他跳入火坑的？” “本王使了点手段让他身边的智囊和暗卫都去忙活别的事，对付他不就手到擒来了？父皇和香妃娘娘均是聪明绝顶之人，能生出三皇兄这么蠢的也算是奇迹！接下来就看他蠢到什么程度了！” 话落，君墨已经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搂紧怀里的小娇娘。 玉九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两手倏地抓紧君墨的衣襟，踮起脚尖将脸凑上前问：“王爷刚刚说什么？” “娘子如此着急？”君墨唇角勾起，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呼吸炙热，低头就要吻上去，“本王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说你父皇和香妃聪明绝顶，可三王爷却是个蠢的对不对？”玉九儿动作极快地捂住君墨即将落下来的唇。 君墨眨了眨眼，在她手心啄下一口，聊以慰藉。 玉九儿被烫得将手缩回来，一脸古怪问：“王爷，你说三王爷有没有可能不是皇上生的呢？” 君墨刮了一下她高挑精致的鼻梁，柔声斥责道：“以后这样的话莫要乱说！不要因为皇姑姑与人苟且被本王拿捏，你就异想天开，以为香妃娘娘也行此道。无凭无据的事说出来会惹祸上身！” “我也就和你说说。” 玉九儿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才要谨慎想清楚。 在他们五个皇子当中，三王爷确实蠢得很突出。 这若真是皇上的种，那这基因突变得也太离谱了吧？ 以前她没怎么在意这茬儿，现在想想，三皇子的外貌确实跟皇上差别很大。 其他四个皇子的长相多多少少有些相似，都遗传了皇上某些面部特征，唯独三皇子身上没有半分皇上的影子。 这个重大发现让玉九儿浑身兴奋，她满脸潮红对君墨道：“王爷，我想我可能找到香妃娘娘的弱点了.....” 玉九儿呼吸一窒，突然发现，她浑身燥热不是因为这个发现，而是因为她已经被压在软塌上，浑身被撩得酥软火热。 身体的反应让她眼底都是水润，发出的声音，调不成调：“等，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专心点，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君墨已经迫不及待。 “唔......”玉九儿咬住嘴唇，喘着粗气挤出几个字，“我，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三皇子可能不是龙种，他......啊！” 玉九儿再也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结束一场狂风暴雨，玉九儿又把之前的问题重申一遍。 君墨把玉九儿抱回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侧，淡淡道：“这些都是你的揣测，不足为证！对付香妃娘娘不能急！耐心点，等三皇兄引火自焚！” 玉九儿一把推开君墨：“你别又动手动脚的！香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多一个致命弱点压制她不好吗？你往这个方向查一查啊！” 好不容易找到香妃的死穴，她可不想放弃。 玉九儿力道有些大，君墨一个没留神，差点摔下床，像被抛弃的小奶狗，表情委屈：“娘子，这是你拒绝为夫的理由吗？” “王爷，我在说正事，你能否正经点儿？” 君墨嘴角抽了抽，戏谑道：“难得娘子如此正经，倒显得本王孟浪了！可本王现在就想干点不正经的事，怎么办？” “啊！流氓！唔......” 唇齿交融，满室旖旎，她不得不跟着沦陷！ 香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跟长公主一样，赶紧出个轨啊！ 可玉九儿等了好些天，始终没有逮到香妃出轨的证据。 那娘们轻易不出宫。 玉九儿派人在离她宫殿不远的宫门口守了三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按照宫规，宫妃一年只能有一次机会申请出宫，去皇子府探视。 玉九儿笃定，香妃平时出宫布局作恶，肯定是伪装后偷偷溜出来的。 她打算派人日夜盯着，反正君墨放在她身边的影卫闲着也是闲着。 她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来日方长，早晚能找出她的破绽。 这晚，玉九儿睡前突然才想起来问：“对了，王爷到底给三王爷设了一个什么圈套？真能打击到香妃娘娘吗？” “本王依据父皇的底线去布局，应该可以！” “皇上的底线？” “父皇最忌讳皇子参与赌博。自小，宫妃们都会三令五申，对皇子们耳提面命，禁止赌博！” 玉九儿满脸坏笑地接口：“而三王爷却偏偏喜欢赌博，王爷就给他提供一个赌博的机会，对吗？” “没错！本王设计三皇兄无意中发现一家妓院，那妓院里恰好有一间地下赌坊。以三皇兄好色又好赌的性子，自然上赶着强买下那家妓院。 往时他偶尔逛个妓院，香妃娘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他买下一家妓院做掩护，便可以赌个痛快。” 玉九儿有些困惑：“王爷是想皇上去赌场当场抓包吗？可皇上会大晚上出来，去逛地下赌坊？” 君墨摇头轻笑：“把父皇引去赌坊不等于承认是本王给三皇兄下套吗？你觉得本王会这么傻？” “王爷当然不傻！所以我才心有疑虑啊！” 君墨缓缓解释：“父皇每年在每个皇子生辰之日，都会送给我们一人一个环形玉佩，以告诫我们兄友弟恭，相亲相爱，即便要竞争也要采取正当手段，以德服人地去竞争。 所以那块环形玉佩代表我们兄弟五人的情谊。若父皇发现，有哪个皇子弃之如敝履，还拿玉佩去赌，定然勃然大怒，小惩大诫！” “那三王爷上钩了吗？他已经拿玉佩去赌了吗？”玉九儿有些着急，心里恨不得他赶紧被拉下马，让香妃娘娘吃一回瘪。 君墨摇头道：“应该还未那么快上钩，毕竟三皇兄身后有整个苗疆作后盾，财力不容小觑。 不过，香妃娘娘应该已经察觉到三皇兄时常找借口不回府，正在着急找原因。否则你以为你的玲珑阁和酒坊这些日子能如此平静地做生意？” “难怪？多谢王爷帮我清理那些作怪之人！” “你我之间已经密不可分，还用谢来谢去的吗？”君墨眸光深邃，扯了一下她的头上可爱的小辫子。 都是做娘的人了，还编这么可爱精巧的小辫子，是要勾引他吗？ 玉九儿一手把握自己的小辫子，一手托着腮帮，贼笑道：“那就让他们母子再玩一段时间躲猫猫的游戏吧！以三王爷那性子，早晚会上钩，咱们坐等他们引火自焚。” 君墨闻言眉头微皱：“就怕上钩前香妃娘娘发现了端倪，提前扼杀！本王这几日会抽空去给三皇兄“推波助澜”，让他输得快一些！” 玉九儿顿时来了兴致：“如何推波助澜？王爷也会赌？” 现代的赌场她没机会去，古代的赌坊她不得去逛逛，弥补一下遗憾吗？ 君墨悠悠道：“不会不可以现学吗？以本王的聪明才智，会输吗？” “现学哪能行？别把家当输光了才是！”玉九儿开始为自己的出战寻找借口， “再者，王爷是个干大事的正人君子，岂能进赌场那腌臜之地赌博呢？被下属知道，不仅跌份，还泄了将士们的气，多不好！” 君墨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你说这么多是想去赌坊吗？” “我不能去吗？我很有赌运的！” “不行！历来没有女子去逛妓院和赌坊的！”君墨想也没想就拒绝。 玉九儿笑得诡异，道：“我不能去，玉无双去，总可以吧？” 第234章 我该叫你‘玉无双’还是‘玉九儿’ “不行！”君墨还是摇头，“你女扮男装本就危险，不能掉以轻心！” “玉无双来一趟京城，整日呆在府里不会惹人怀疑吗？肯定要出去浪一浪才合情合理啊！”玉九儿理直气壮道， “更何况，你一个人对付三个皇子本来就忙，让你一人承担我于心不忍！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我自己来！你专心对付其他两个行不？” “不行！” “你不让我去，就不许待在我的房间，上我的床！”玉九儿直接将君墨往门外推。 哪知，君墨这次没有在意，捏了捏自己高挑的鼻梁，若无其事道：“本王去书房！” 玉九儿跺脚，发狠道：“我明日去找首辅喝酒！” 君墨顿下脚步，扭过头眼神微眯蹦出两个字：“你敢？” “你可以逛花楼喝花酒，还顺带赌一把，为什么我就不能逛一逛赌坊，满足一下好奇心？”玉九儿说着眼泪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我折断羽翼委身于你，忍受你有几个平妻，心里已经很委屈。你明知道我心有沟壑，不想做个金丝雀，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君墨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无奈地张开双臂默许：“过来吧！” 玉九儿很上道地扑进他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君墨搂紧她，似有不甘道：“本王今夜要睡你的床！你要尽心伺候！” “遵命！”为了出去逛花楼，逛赌坊，她哪能不答应？以色事相公可是她的拿手本事！ 次日晚上。 君墨带着“玉无双”登上月灵湖的花船。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花船”。 这两层的大船表面上是歌舞表演，酒色声香，实际上，船的最 为什么是地下赌坊呢？ 因为，大东朝有明文律法规定，晚上所有赌坊均不能开放！ 可那些赌得丧失理智，昏天暗地的赌徒哪里想分白天黑夜？ 就想赌个过瘾。 玉九儿刚想往摇骰子那边凑，余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如玉身影。 商不群？ 地下赌坊人人都戴着面具，可玉九儿却能一眼认出他。 因为他身上穿的袍子新颖别致。 那是她之前专门为他设计的款式，他好像很喜欢，按照这个款式做了不同颜色的袍子，闲暇之时换着穿。 妥妥的骚包一昧。 玉九儿和君墨对视一眼，君墨显然也从衣服和身形认出了商不群。 周身气息骤冷。 商不群意识到两道视线朝他投来，抬眸和玉九儿的眼神相撞，愣了一下，他从身形和眼神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他走到玉九儿身旁，悄声问：“我该叫你玉无双还是玉九儿呢？” 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让玉九儿心里漏跳一拍，莫名心虚！ 君墨很不客气地推开他，指着玉九儿的假喉结道：“瞎了你的狗眼，这喉结你没看到吗？” “是吗？”商不群突然靠近玉九儿，还挑衅一般搂住玉九儿的肩膀，热情道，“玉无双，没想到你也好这口？咱们来赌一局？”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玉九儿更加心慌。 他是不是看出她女扮男装了？ 君墨再也蹦不住，一掌朝他劈来。 商不群及时收回自己的手，一脸无辜道：“我搂玉无双你也吃醋？你莫不是男女通吃吧？” “你属狗的吗？看见人就舔？我单纯看不惯你，不行吗？”君墨冷哼一声，将玉九儿拉到身后，远离这头饿狼。 然后压低声音在商不群耳边道，“你好歹是当官的，深夜来此赌博就不怕上面知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商不群斜眼看向玉九儿，一脸高深莫测。 玉九儿知道这货深夜来暗访肯定是准备告发，从君墨身后探出头，示意商不群靠近些。 商不群在君墨杀人的眼神中，不怕死地走到玉九儿身侧：“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 玉九儿将君墨推到一旁，压低声在商不群耳边乞求道：“首辅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王爷一般见识！能否请首辅高抬贵手先放过这个地下赌坊？等我们办完事您再处置？” 君墨将玉九儿拉回来，不悦道：“求他作甚？他要搞便搞，看谁玩得过谁？” 商不群没有理会君墨，而是看向玉九儿，耐人寻味道：“那要看你的诚意了！一会儿陪我上去喝花酒，再仔细聊聊？” “好啊！我很有诚意......” 玉九儿还未说完就被君墨拉走，没入人群中寻找三王爷。 不出所料，三王爷果然在其中赌得不亦乐乎。 他此时正在跟一个叫光头的人赌得过瘾。 而他们前面放的不是银子，而是玉佩。 玉九儿向君墨看过去一眼。 君墨点了点头，暗示玉九儿，这个就是他找来，引三王爷上钩的饵。 玉九儿看他们两人赌了几个回合，三王爷有输有赢，也没有输多少啊！ 这样赌下去，得何年何月才能将他赌秃噜啊？ 玉九儿心里暗暗着急，凑到君墨耳边悄声道：“没想到你三哥那么笨，赌运倒是好得很，你要搞他不容易啊！” 君墨看了看赌桌上摇的骰子，暗暗用内力控制里面骰子的滚动方向。 一次两次没有人发现，可次数多了肯定会露馅。 玉九儿直接撸起袖子道：“我来赌两把！” 说着掏出怀里的玉佩，成色晶莹透亮，是出门前她特意挑的上好玉佩，用来引三王爷上钩的。 君墨愣了一下，原以为她只是想来看一看，还真准备参与赌博啊？ 这要让母妃知道还得了？ 君墨正想阻止，玉九儿已经跻身上前对光头说：“据说你对玉情有独钟，只赌玉，我这块玉顶得上你手上所有的玉佩，敢不敢赌？别人我可瞧不上，给个面子？” 光头似有犹豫，眸光看向君墨，知道他刚才用内力帮他赢了几局，肯定是自己人。 君墨还没有表示，三王爷已经迫不及待挤过来嚷嚷：“瞧不起谁呢？我跟你赌！” “你有几块玉可以赌？穷酸样！”玉九儿这语气是妥妥的挑衅和鄙视。 她知道他刚才已经输得差不多，肯定会把身上最后的玉佩拿出来赌。 而他脖子上戴的，若她猜的没错，应该就是皇上今年赏的玉佩。 因为皇上有要求：当年赏的玉佩要戴上，时刻告诫自己。 君墨就是一直戴着的。 玉九儿这充满鄙夷的话可把三王爷给惹毛了，直接扯下脖子上的玉佩：“我用这块玉和你赌！” 玉九儿压下上扬的嘴角，道：“这块倒可以赌一把！” 事情发展到这里，君墨也只好强忍着阻拦的冲动，让她任性一回。 两人摆好架势正要开赌，三王爷的小厮挤进人群，急红了脸阻止道：“爷，这块玉万不可拿来赌啊！” “输不了！”三王爷一把推开小厮，把玉佩押上。 小厮哭喊着，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袍脚苦苦哀求：“爷，这玉佩要是输了，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爷也会受到处罚啊！请爷三思！” “滚开！”赌徒最忌讳在赌得火热之时，有人过来说不吉利的话，气得一脚把小厮踹得远远的。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赌局开始！ 三王爷眼睛死死盯着筛蛊。 君墨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倒不是有多少舍不得那块玉，而是今晚要是输了，九儿肯定不甘心，明晚恐怕还闹着来。 不安全！ 第235章 她今晚赌运不佳 在荷官即将摇骰盅的时候，三王爷突然出声：“等一下，为防有人弄虚作假搞小动作，所有人离赌桌三尺远。” 玉九儿心里冷笑，这货难得聪明一回。 荷官朝众人挥挥手，大家都后退两步。 骰盅在荷官手上甩了几下，“砰”的一声扣在桌面上。 “大，大，大.....”三王爷激动得几乎想跳到赌桌上。 玉九儿被他这叫声搞得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念着：“小，小，小.....” 骰盅开启。 “十一点，大！” 荷官的声音响起，被三王爷踹出去的小厮宛若获得特赦令，不停地磕头：“多谢神明护佑，多谢神明护佑......” 玉九儿却如泄气的气球一般，噘着嘴委屈地看向君墨。 她今晚赌运不佳！ 实在不甘心，玉九儿又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成色一般的玉。 好不容易才骗三王爷拿出脖子上的环形玉佩来赌，没成功实在不甘心！ 再试一次！ 君墨冲玉九儿挤眉弄眼：还要赌？ 玉九儿回了个坚定的眼神：不赌今晚睡不着！ 君墨挥挥手，只好再放纵她一回。 三王爷随手捡了快成色与玉九儿这块一般的玉出来。 这局，玉九儿赢。 她不指望三王爷即刻拿环形玉佩出来赌，不过等她把他手上的玉都赢过来，他没有选择了，还不是会拿出来赌？ 正兴头上的玉九儿余光瞥见君墨想过来阻拦她押下一场，迅速将手上的玉都推出去：“两块玉一起！” 动作迅速快捷。 她相信她运气不会太差。 君墨暗暗叹了口气：好吧！再让她玩一局，别上瘾就行！ 运气突然爆棚，这局，玉九儿又赢。 这下她可刹不住车了，眼看君墨又要过来碍事，玉九儿直接用屁股将他撞开，反手就把手上的玉全部都推出去。 君墨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摸了摸鼻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她任性一晚吧！ 他生怕开口说话会暴露身份，始终缄口不言，这倒让玉九儿得逞，干脆赌个痛快。 下一局，玉九儿还是赢得稳稳当当。 她笑颜逐开，将手上的玉佩都押上，对三王爷道：“这几块，赌你刚才那块环形玉佩，如何？” 三王爷嗤笑道：“就凭你这几块也想跟我的环形玉佩赌？差远了！” 玉九儿心里苦笑：完了，好像打草惊蛇，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三王爷随便丢出几块玉：“这几块和你赌还还便宜你了！” “那就继续吧！”玉九儿知道不能急，只好一步一步来，希望最后能引出他的环形玉佩。 几个回合下来，玉九儿仅输了五局，却赢了十二局。 终于把三王爷手上的玉佩赢得差不多，仅剩那环形玉佩和她第一局输掉的那块上乘玉。 “这堆玉佩可以跟你的环形玉佩赌上一赌了吧？”玉九儿把所有赢的玉佩都押上。 三王爷似有所警觉，一脸古怪地问：“你为何非要赌我的环形玉佩？”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夺人所爱，你越舍不得，我就越想要！”玉九儿编起瞎话来无人能及，惹得身后的君墨忍不住把拳头抵在嘴边偷笑。 三王爷斟酌了一下，没有拿环形玉佩，倒是先出玉九儿输掉的那块上乘玉。 玉九儿怕表现得太急切会惹他生疑，只好应承他。 骰盅开，玉九儿顺顺当当赢回了那块上乘玉佩。 这下，三王爷终于仅剩环形玉佩了，玉九儿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峰回路转，终于到这一刻了吧？这下定要逮到你！ 可就在关键时刻，三王爷身边的小厮匆忙跑上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三王爷听完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往外冲。 只留给玉九儿一句话：“明晚再赌！” 玉九儿傻眼了，愣愣地问君墨：“怎么回事？” 君墨耳力惊人，适才集中注意力，已经把小厮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拉玉九儿走出底部船舱，到无人之地才小声对她道：“是香妃娘娘派人来逮他！我们也回去吧！” “太可惜了，差一点就能赢下他的环形玉佩！真想直接上手抢！”玉九儿一脸惋惜。 君墨淡淡道：“先回去！总归你今晚赢了不少！” “这有什么用？最想要的那块没拿到手，谁稀罕这些破烂玩意？” “不稀罕吗？那全扔湖里喂鱼！”君墨作势要扔。 玉九儿当即跳起来阻拦：“住手！败家爷们！” 君墨摇头失笑:“今夜到此为止，之后就交给光头吧！” 光头出来听到是君墨的声音，立即上前拱手道:“爷，他在赌桌上很警觉，不好下手作弊！ 而且，他只玩骰盅，赌注大一些，他甚至会亲自查验骰盅，极其谨慎！ 他自己赌场里的荷官，他甚至都不信任，连输几局就会要求更换荷馆！ 单凭运气去赢玉佩，难度有点大，我与他对博多日一直没有成效！” 君墨点了点头:“难怪适才他要求换了三次荷官！既然不好下手，那便罢了！本王再想别的办法治他！” 玉九儿反对:“别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方法打击他们，放弃多可惜呀！” 她才刚赌过瘾，今夜若不是突发状况，她肯定能赢下一个环形玉佩。 光头道:“此前，我们找了四五个人与他过招，独眼还被他抓了个现行！若不是您来，我们忙活十来日，连他脖子上玉佩的影子都见不到呢！确实很难！”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以后这事就交给我吧！”玉九儿信心满满。 君莫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抓着她的手臂径直往小船停靠之地走去，准备乘小船上岸。 玉九儿边走还边左顾右盼，寻找首府的身影，却没有看他。 君墨酸溜溜道：“怎么？还真想跟他一起喝花酒？” 玉九儿压低声音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今夜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是想搞事，我不得应酬应酬？省得事情还没办好，地方就让他给端了！” “这家妓院又不止这艘船一个点，岸上还有几处，就凭他？端到过年都端不完！”君墨语气里充满歧视。 玉九儿恍然，难怪这家伙一点都不担心。 “再说，本王已经打算换别的方式对付三皇兄，这妓院和赌坊，他想端便端吧！” 玉九儿不放弃道：“王爷，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定能成功！” “不行！”君墨拒绝得很干脆。 回马车的一路上，玉九儿一阵喋喋不休地劝说。 上马车后，君墨闭目养神，只道：“容本王再想一想！” 第二天夜幕降临时，玉九儿又缠着君墨带她去赌坊。 君墨坚决摇头道：“不去了！赌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就会有赌瘾......” 玉九儿没等他说完就踮起脚尖，献上一记香吻，而后才振振有词道： “王爷觉得我这么自律之人，会轻易沾染上赌瘾吗？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迫不得已才牺牲自己，混入鱼龙混杂的赌坊去搏一搏的啊！ 昨夜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你不让我去，我浑身难受，我今晚铁定睡不着，实在不甘心啊！” 君墨轻叹一口气，妥协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再试一晚。今晚不成功，以后不许再去，本王会另想它法！” “今晚定能成功！”玉九儿拉着他的大手，迫不及待出门。 走出西兰院，她时刻记着自己现在是玉无双，迅速放开君墨的手，与他保持距离。 君墨看她正儿八经的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思，突然停下脚步，等她靠近，出其不意低头在她脸颊上迅速落下一个吻。 “王爷！你......”玉九儿捂住脸，慌乱地左右瞅了瞅，生怕被人撞见。 君墨脸上扬起笑容：“瞧你像只偷腥的小老鼠，还胆敢去赌坊混？” 望着玉九儿气鼓鼓的脸庞，求生欲极强的君墨迅速解释：“这附近都是自己人！放心！” 因为玉九儿要时常假扮玉无双，君墨已经提早吩咐封管家，西兰院附近都不让下人随便来。 每日固定时辰派人过来打扫和送吃喝后就要她们立即退下。 下人们即便感到莫名其妙，也没敢多问。 而玉无双的院子刚好安排在西兰院附近的院落，方便玉九儿随时变身应付突发状况。 第236章 你断袖之名彻底坐实 上了马车，君墨对玉九儿道：“今夜我们不去花船，三皇兄昨夜差点被他母妃逮到，今夜他应该是去另外一个点！” 不出所料，玉九儿和君墨果真在一家叫天仙苑的妓坊找到了三王爷，他此时已经在地下赌坊和光头赌了起来。 玉九儿加入，三人一起下注。 三王爷最经不起撩，没多久，手上的玉都落到了玉九儿和光头二人手中。 玉九儿嘲笑三王爷道：“刚才你手气不是挺好的吗？我差一点就输个精光，这下你得意不起来了吧？你没有玉来翻本，我今晚又赢！手下败将！” “谁说我没有本了？”三王爷转身吩咐小厮，“白日让你在玉坊买的那几块玉呢？拿来！” 小厮哭丧着脸道：“您不是都输给光头了吗？” 三王爷气得掏出怀里的银票：“老子用银票跟你赌！” 玉九儿摇摇头道：“我赌玉赌上瘾了，只赌玉，赌什么银票啊？你脖子上不是还戴着一块吗？” 三王爷护住脖子：“这块不行！我回去幡然醒悟，这块死都不能赌！不过......” 他露出贼笑，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块环形玉佩，得意道，“有备无患，我这里还有一块！” 玉九儿拿起细看，从这块玉佩背后刻的年号来看，这块环形玉佩应该是前几年皇上赐的。 皇上每年都会赐一块，故而，每块玉佩背后都会刻有当年的年号和各位皇子的名号。 想来三王爷怕今年戴的这块输掉会被发现，前几年的反正也是压在箱底，不如拿出来赌！ 玉九儿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得逞的笑容。 也行，每年一块，他手上应该有二十九块，她若能拿到三四块，就够扳倒他了。 结果，输输赢赢，忙活到天亮，玉九儿也没能赢得一块玉回来，反而把赢的都给输光了！ 回到王府，玉九儿满脸沮丧。 君墨倒是很坦然，安慰她道：“山不转水转！以后你不要再去赌坊，本王会想其他办法整治他！” 玉九儿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搞了一半，不让她去浑身就难受：“不行！我还想去碰碰运气！” 事情好不容易进行到这一步，放弃多可惜啊！ 君墨当晚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仿佛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她涉毒。 次日晚上，玉九儿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君墨回府带她出去。 她有些气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在自家墙根找到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暗影看她这番操作，额头渗汗。 这不是让他为难吗？这是要告诉王爷好？还是不告诉呢？ 他和暗处保护玉九儿的十几名影卫们对视，大眼瞪小眼。 就是没人敢主动抬抬脚，去禀告王爷。 暗影两手抱胸，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月影还在昏迷，他得时刻守在主人身边保护她。 影卫们推三阻四，暂时还选不出人当叛徒，去禀报王爷。 一行人只得默默跟在玉九儿身边，一起去了赌坊，躲在暗处保护她！ 至于谁去禀告王爷，还待商榷！ 这次，玉九儿学聪明了，若光靠运气把三王爷手上的玉赢光再逼他拿出环形玉佩，太浪费时间！ 所以，她白日逛了玉器行，花大价钱买下几块上乘好玉，直截了当去引诱三王爷拿环形玉佩出来赌。 进赌坊前，她让人先把光头叫来，将她的计策先告知他，然后两人才开始行动。 他们假装忽略三王爷，两人兀自赌起来。 并且只赌上乘好玉。 三王爷见这两人没把他当回事，心里有些郁闷。 赌玉赌习惯了，再赌那些小银钱，感觉很掉档次。 玉九儿还时不时嘲讽他道：“你那堆破玉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们赌的可都是上乘好玉，你赌得起吗？” “你它娘的瞧不起谁呢？谁赌不起了？”三王爷被刺激得几乎失去理智，气得将脖子上的玉佩又扯下来，“这块玉赌不赌！” “行吧！那就来一局吧！”玉九儿按捺心中的激动，直接和他开赌。 正赌得不亦乐乎之际，戴着面具的君墨气势汹汹走进来。 浑身寒气逼人，把三王爷都给吓了一跳。 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君墨已经扛起玉九儿，旁若无人大步朝外走去。 就是上一局，三王爷脖子上的玉输给了玉九儿。 他心里很着急，急忙冲他们的背影大喊：“明晚再来，我还有很多这种上乘好玉，明晚继续啊！” 光头很有眼力劲，及时拉回三王爷的注意力：“还赌不赌了？” “赌，赌，赌！” 来到无人的暗巷，君墨才把玉九儿放下。 玉九儿心虚，也没敢跟他闹，直接拿出杀手锏，扑到他怀里：“王爷，你来得正好。我这次总算成功了！我用了点手段，和光头联手赢了他今年的环形玉佩！你看！” “你这是赌上瘾了不成？本王有没有说过，不让你出来赌博？你竟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 君墨的脸黑得跟这暗巷里的暗夜几乎融为一体。 玉九儿不敢反驳，只将头埋在他胸前安抚他，收紧手臂环住他的腰。 突然，生着闷气的君墨将她往外推。 紧接着，玉九儿就看到商不群的身影出现在巷子的另外一头，刚好和玉九儿四目相对。 “首辅大人，好巧啊！”玉九儿傻笑出声，脱 怎么哪儿都有他？他不会看到她和君墨抱在一起了吧？ 君墨转过身，也把面具脱下，明白人有时无需做过多遮掩，因为掩饰就是躲避。 “首辅大人好兴致！大晚上的不睡觉，跟踪本王作甚？” “谁跟踪你了？少臭美！我是路过，刚好听到这条巷子里，貌似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正在进行，过来看看罢了！”商不群语不惊人死不休，玉九儿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的看到了？ “滚！”君墨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商不群意有所指对玉九儿道：“玉县令，这里是京城，有些事还是在家里捂好，别在外面招摇！告辞！” 玉九儿呆若木鸡！ 等他走远，她才喃喃道：“惨了，商不群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了，你断袖之名彻底坐实！” 君墨垂眸瞥了玉九儿一眼，皱了皱眉头，一副头疼的模样，道：“回去再跟您算账！” 玉九儿回去后，趁君墨在和魏正吩咐别的事情，一头扎进儿子们的房间，她决定今晚陪儿子们睡。 安全！ 她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君墨也爬上儿子们的大床，将小鑫儿往床内侧挪去后，就将玉九儿揽进怀里。 “明日让玉无双奏请父皇回阴山县吧！以免夜长梦多！”君墨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好！”她其实早就想怎么做了。 京城无处不是人精，不像在阴山县，百姓们对她盲目崇拜，她说什么大家都相信。 更何况，她和哥哥按照年岁，今年已然接近二十。 女子二十岁有这个身高很正常，可男子就不好糊弄了！ 以后，她再女扮男装假扮哥哥，得提起十二分之精神才行！ 但愿阴山县明年能有人高中殿试，让哥哥快点消失，否则这纸恐怕再也包不住火了啊！ 君墨又道：“已经有一块环形玉佩，你以后安分点，断不能再去赌坊。被父皇知道阴山县县令流连赌场，你我都会有麻烦！” 玉九儿沉默，手上这块玉可是大头，定能牵引出好几块环形玉佩。 至少得有三块玉才有说服力吧？ 否则他若说他脖子上戴的这块玉掉了被别人捡去，拿来陷害他，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君墨如此排斥赌博，她要如何说服君墨同意让她继续出去赌呢？ 第237章 君墨失踪了 次日，玉九儿以玉无双的身份写折子，奏请圣上答应他返回阴山县。 之后，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让君墨答应她今晚继续去赌坊呢？ 按照她的推测，三王爷昨夜输了今年御赐的环形玉佩，肯定会拿往年的环形玉佩去赌，想赢回今年这块。 她好不容易让他主动拿环形玉佩出来，可君墨却执意自己动手，不让她参与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夺嫡之争已经不是他君墨一个人的事，她焉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玉九儿迅速跑进儿子房间，往枕头下摸去，却发现，昨晚她睡前放在枕头底下的环形玉佩不见了？ “来人！”玉九儿急得大喊。 春儿、夏儿和秋儿听到喊声急忙跑进来。 春儿见玉九儿一脸急色，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问：“姑娘，怎么了？” 没有外人时，春儿通常直接用最亲切的称呼唤她。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昨夜放在枕头底下的玉佩？” 几人茫然摇头。 夏儿突然想起什么，回道：“奴婢今早好像看到王爷从枕头底下捞走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王爷拿走了？” 玉九儿听完跌坐在床上。 不用问，肯定是君墨怕她今晚又偷偷溜出去赌，收走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玉九儿左等右等，君墨还不回来。 她想出府，可所有门房都被君墨下过死命令，谁也不敢大晚上的放她出府，连狗洞都被堵得死死的。 影卫们在暗处严阵以待，生怕她又跑出去，他们又得受罚。昨夜回来王爷罚的每人二十军棍还记忆犹新。 狗洞害人不浅！ 玉九儿气得跺脚，她没有环形玉佩，又被君墨压迫，赌个屁啊？ 他这么做，就是不把她当成盟友。还说什么一起面对？到头来还是这么自大、狂傲、独断专横。 她已经帮他搞到一块最重要的环形玉佩，要是他一意孤行还搞不来三王爷的其他环形玉佩，她就跟他没完！ 玉九儿心里憋着一股气不肯上床睡觉，她要等君墨回来，跟他算账！ 可他却没回来，只派个人来跟她说：“王爷有事外出几日，归期不定！王爷还说，您要是自作主张去那个地方，他就禁您的足。” 就这样，君墨失踪了！ 一连三日，玉九儿问谁，谁都说不知道。 玉九儿实在受不了等待和猜测的煎熬。 第三天傍晚，她思来想去，打算去找魏正。 魏正自从和玉桃成亲后便在东升酒楼后面的四合院居住。 玉九儿从东升酒楼侧面的小巷往里走，相较于外面大街的喧嚣热闹，他们住的这个四合院就是闹市中的一方净土。 清净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玉桃刚从玲珑阁收工回来，看到玉九儿登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九儿？天色渐暗，你跑来这里作甚？你是跟王爷吵架，要离家出走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下次我跟王爷吵架，就来你这里借宿！”玉九儿说完这句，叹气道， “可我想跟他吵，也得找得到他才行啊！锦衣卫衙门我去问过，他这三天压根没去衙门！人间蒸发了一般，把四大侍卫也拉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离家前没有交代去哪里吗？” 玉九儿委屈巴巴道：“只说有事外出，归期不定。以前他忙起来也这样，只是我现在有事想问他。对了，魏正在家吗？我是来找他的。” “他也刚回来，在酒楼吃饭呢！”玉桃扭头吩咐下人，“你去唤大人下来！” 没一会儿，魏正从东升酒楼后门进来：“玉侧妃，稀客啊！您这是跟王爷吵架离家出走吗？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们俩可真是夫妻，脑袋里都装着一样的坏水！”玉九儿忍不住翻白眼，“王爷还未回府，我跟谁吵啊？” “王爷还未回吗？”魏正怔了一下，开起玩笑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这是想王爷了？可我也不知道王爷在哪儿啊！我前两日不是跟暗影说过了吗？” 玉九儿瞪他一眼：“少贫！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帮我去找一个人，名叫光头，你可认得？” 她和君墨最近去赌坊的事比较隐秘，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故而连魏正都瞒着。 魏正愣愣道：“自然认得，此人以前是羽林军的一个小将军，后来羽林军解散，他不甘朝廷驱使，便递上辞呈，专心帮王爷打理产业。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他啊！” “天仙苑妓坊！他有可能在那里！”玉九儿给他指了条路。 魏正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他居然学会嫖妓了？他以前跟王爷一样，视女人为猛虎！他，他......” “别乱说，他没嫖，还是出淤泥而不染！” 玉九儿想起，这个脑袋前面因为有些秃噜，被人称之为“光头”的人，确实对那些天仙般的妓女视而不见，一心专注于赌博。 玉九儿继续道，“天仙苑里面有个地下赌坊，他时常去那里！” 这话让魏正愈发惊讶，他张大嘴巴愣愣看着玉九儿，接过玉桃递过来的茶杯，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连赌都涉猎？而玉侧妃居然还如此清楚？您莫不是也去逛过赌坊吧？” 玉九儿耸耸肩，直言道：“确实和他一起逛过几次赌坊！” “噗——”魏正直接喷出刚进嘴里的茶，“你，你，你们......” 玉九儿又加一句：“还有王爷一起！” 魏正呆愣片刻，然后直接跳起来大叫：“王爷都被你们这些人给带坏了！我和荣丞相多年的努力和引导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玉九儿真想一巴掌扇醒他个大傻子：“别一惊一乍的！具体事件日后再与你细说，你先去帮我找光头来！我有火烧眉毛的事问他！” 等了几天没结果，玉九儿心里已经急得不行。 没多久，光头果真被魏正寻来。 光头看到玉九儿，满眼崇拜，狗腿般上前拱手作揖道：“玉大人，别来无恙！您可真是厉害，我们花了十来日都能没见到环形玉佩的影子，您几天就弄到手，佩服啊！” 因为玉九儿出来都是扮男装，所以他一直以为跟他配合的一直是玉无双。 “小意思！”玉九儿挥挥手，顾不上客套，急忙问，“光头，你这两晚可跟三王爷赌赢其他的环形玉佩？” 光头道：“自从那晚和您分开，我便没再去过坊赌。今晚王爷才叫我过去，我刚到附近便被魏副将叫来！” 玉九儿想不通，便问：“这么说，你们今晚才开始钓鱼？那王爷这三天两晚去干什么了？” 难道王爷一个人偷偷摸摸去赌了？ 不会赌输了才叫光头去支援吧？ 光头摇摇头：“王爷也是今日白天才与我联系。若没其他事，我便要赶着去赴王爷的约了！告辞！” 光头走后，玉九儿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敢贸然去赌坊，只能先回府等消息。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她才收到消息。 暗影进府跟她汇报说：“奴刚打探到，今日早朝，有人告发三王爷，说他私下开设妓院赌坊，还拿御赐的环形玉佩去赌。皇上勃然大怒将他打入大牢！” “太好了！王爷总算办成！他还未回来吗？”玉九儿高兴得想立即给他个大大的拥抱，这几日焦灼等待的郁闷一扫而空。 暗影回道：“王爷还有事要办，晚上才回府！” 夜晚，君墨回来，玉九儿迫不及待问他：“王爷，你亲自下赌场去赌了吗？” 这个自诩君子的正经人，从小被灌输远离赌博，真的能抛开枷锁去赌？ 玉九儿想想就兴奋。 不能当面跟皇帝老儿作对，能拐他的正经儿子去赌博，也很解气。 谁知...... “没有！”君墨摇头，“本王让光头去赌的。” 玉九儿脸上的贼笑僵住，撇撇嘴鄙夷道：“光头那憨子运气忒坏，他能赢？” 他若真有赌运，也不会等她加入才有进展了。 君墨道：“他运气确实不好，不过本王运气好！” “怎么说？” “本王策划三日，昨晚才让光头跟三皇兄赌！”君墨端起茶杯，故意卖关子。 “三王爷着急赢回玉佩，心里肯定急得不行！您策划了什么能一晚上赢下他几块玉佩？”玉九儿越来越好奇。 第238章 玉县令坠崖身亡 玉九儿的脸凑过来，都差点贴上他的脸，君墨不再逗她，顺手搂住佳人道：“本王给他下迷幻散，让他在激动时出现幻觉，再将他的环形玉佩偷走，他清醒时以为是输了。” 君墨语气平静，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与玉九儿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他仿佛已经习惯使用这些损招。 只听他继续道，“昨晚忙活一晚，偷了他三块环形玉佩，加上你赢的这块，本王今日早朝便让人当众告发他了！” “那香妃岂不是要气疯？”玉九儿一想到香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就爽。 她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没法看，君墨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父皇今日让人将三皇兄押入大牢，还未宣判，不过估计不会轻判。香妃娘娘恐怕会急一段时日！” “你说皇上会怎么判呢？会将他贬为庶人还是像二皇子那般，直接永久拘禁？”玉九儿可太期待了，三王爷一倒，香妃还嘚瑟个什么劲啊？ 若香妃没有给皇上戴绿帽子，她或许还允许香妃在宫里当只听话的鹌鹑，苟延残喘渡过余生。 可，要是让她找到那娘们出轨的证据，她就大刀阔斧为曲姨娘报仇，弄死她个妖精！ 君墨看见玉九儿脸上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头道：“别太天真，父皇对外人心狠，对自己的孩子却很仁慈，像二皇兄那般通敌叛国的，都只是被抄家拘禁。三皇兄这般的，不会比二皇兄惨！” “切！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玉九儿一脸失望。 君墨摇头道：“不会！本王要让香妃娘娘着急，将她潜藏在暗处的暗桩和力量都激出来，逐个歼灭！” “王爷也别太着急，毕竟以一敌三已经是非常人所能应付的，一下来太多您会很累！”玉九儿抬手抚摸他疲惫的脸，很是心疼。 君墨将玉九儿搂紧：“谁让她来惹你，本王必先搞她！” 赌坊收网，三王爷收监，玉九儿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这天，“玉无双”奏请回家的折子终于批下来，玉九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 君墨对付完三王爷，又忙着对付大皇子，对“玉无双”回阴山县的事并没有太费心，只对玉九儿道： “让马车直接从王府出发，本王会让人假扮成玉无双坐在马车里，直至下一座城镇，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失。” 玉九儿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便点头道：“好吧！出了京城应该就没人关注‘玉无双’这个人了！无须做太多安排。” 两人都不知道，这次的疏忽将给他们带来重重危机。 “玉无双”的马车驶出城门这日傍晚，剑一急匆匆跑进王府找玉九儿：“玉侧妃，大事不好！‘玉县令’坠崖身亡。” “什么？”玉九儿惊得手上的茶杯掉落地上都浑然未知。 “他的马车行至黑领崖，连人带车翻下悬崖，凶多吉少！”剑一面露担忧继续禀报， “王爷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回来，他让卑职先回来跟您说一声，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玉九儿脑袋嗡嗡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车里假扮‘玉县令’的人可暴露身份？” 剑一回道：“他是羽林军的人，身手敏捷，马车坠落时使轻功偷偷潜回，并无大碍。正因为他回来，我们才提前知道这件事情。 他说，当时遭到一帮黑衣人围攻，来势汹汹，二话不说直接将他的马车踹下悬崖。” “居然连‘玉无双’都不放过？”玉九儿心乱如麻，又庆幸道，“没有找到‘玉无双’的尸首就好，我们还有余地圆回去！” 可剑一直接给她泼冷水：“据卑职所知，那黑领崖地势陡峭，身，多半唯有死路一条。这怎么圆啊？” 玉九儿一阵头痛，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再怎么样，她也只能编出玉无双还活着的消息。 她喃喃道：“我知道，按理，‘玉无双’一介文人是不可能生还，可他不能死啊！他死了，阴山县百姓岂不是要被贬为奴？我们阴山县还没有能接替县令之人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剑一也万万没想到，他疑惑问道：“是谁会在路上堵截玉县令的马车，将他置于死地呢？按照目前的局势，玉县令死对几位皇子也没多大益处，谁会跟他有深仇大恨呢？” 玉九儿冷笑：“除了香妃还能是谁呢？她和阴山县积怨已深，除了她，谁会想阴山灭绝？是我们疏忽了！” 阴山百姓要是因此被贬为奴，她拼了命也要弄死她！ 三王爷入狱，她原以为香妃会分身乏术，不会留意玉无双回乡之事，没想到...... 剑一离开后，玉九儿兀自在院里发呆，连绿袖送来披风给她披上也没动一下。 玉九儿估计，最多明日，消息肯定会传入皇上耳中，她势必要进宫面对一切。 她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怔愣间，院子围墙上突然翻进来一个人影。 玉九儿这才发现，天已经大黑，翻墙进来的人居然是..... “商大哥？”玉九儿惊讶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是我！”来人一点都没有擅闯女子院子的羞愧，反倒一脸坦然。 玉九儿左右看了看，发现暗处的暗影已经汗毛竖起，一副警惕的模样。 “这么晚了你为何还翻墙进院找我？” 商不群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自来熟地自己倒了杯桌子上的茶喝：“你有急事钻狗洞找我可以，我有急事翻墙找你就不可以吗？” 玉九儿朝暗影挥挥手，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才问商不群：“商大哥有何急事？” 商不群眯着眼看向玉九儿，冷哼道：“我今日无聊，跟着‘玉无双’的马车出城，行至黑领崖，亲眼看到‘玉无双’的马车被人围攻。我上去救他，却发现马车落入悬崖刹那，里面飞出一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观察玉九儿的表情。 玉九儿心里翻江倒海，眼珠子一直转：老天啊！她还能编出合理的理由骗他吗？ “别告诉我，‘玉无双’这个文质彬彬的文人突然神仙附体，或者获得神功盖世。我有这么好骗吗？”商不群显然气得不轻。 玉九儿轻咳一声，知道他既然跟着马车出城，肯定是怀疑才去取证，她再瞒下去就没意思了。 只好道出实情：“好吧！你猜得没错，‘玉九儿’就是‘玉无双’！” “啊！”这回，换商不群一脸吞苍蝇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的眼神如此相似，说话语气和动作也如此相似。可是，你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一个人的？” 玉九儿反问：“你真想知道？” 商不群受不了玉九儿的隐瞒，重重点头。 玉九儿老实道：“从‘玉无双’殿试开始，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人！” 以商不群的聪明，即便她隐瞒，他也能猜出来，倒不如主动交代，博取他的信任，最好能拉拢他。 商不群闻言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捂住脸哭诉：“你真是害人不浅！你是要我告诉皇上，还是不告诉啊？这年头，怎么当个纯臣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239章 阴山县危机（一） “告诉皇上对你没有好处！我相信商大哥不会喜欢看我脑袋搬家的吧？”玉九儿就是看准这点才这般肆无忌惮地告诉他真相。 商不群望着她笑容可掬的面孔，一肚子火没处发，赌气道：“你这是吃定我了是吗？我这官干脆也给你来当算了！” “商大哥真爱开玩笑！”玉九儿面露无辜，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商大哥，我的好大哥，求您帮我保住阴山百姓的命，可好？” “少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商不群绷着脸。 他现在才发现，这个表面看似纯良的小白兔心眼颇多，不能掉以轻心。 他守了二十几年的品性节操，决不能因她而毁掉。 玉九儿满脸哀怨：“阴山百姓若因欺君之罪丧命，您于心何忍？您这么心地善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好青年，我玉九儿有幸认识您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您不会舍得摒弃我们的情谊，也不会落井下石的，对不对？” “哼！现在终于想起我的好了？”纠结片刻，商不群最终破防，捂着脸呜咽道， “我能得皇上青睐全赖于对皇上的忠诚，为官这些年，我从未对皇上说过半句谎话。你说说，你这件事我得用多少谎言才能帮你圆过去？ 你这不是逼良为娼吗？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害人精呢？” 玉九儿巴眨着比小白兔还无辜的双眼，安慰他：“商大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您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不就成了？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有您这个智慧呢？只要您不说，谁知道您知道？” 商不群一怔，他好像是关心则乱，咕哝道：“也是！我给自己加什么负担？又不是我欺君罔上？怎么也轮不到我心烦！” 话落，他表情一松，端起茶悠哉喝起来，“好茶！” 这态度转变之快令玉九儿不禁咂舌。 商不群喝下几口茶才又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跟皇上交代？按照规定，阴山县没有县令就该履行阴山契约，你打算跟阴山百姓一起浩浩荡荡去修长城吗？” 玉九儿揉了揉眉心，道：“如今这种情况，我也不能顶风作案，再假扮玉无双，否则前面欺君的事很有可能被扒拉出来。您的脑袋聪明，帮我想想？” 玉九儿毫无羞愧地把难题丢出来，这势头，活脱脱就像抱了个金腿。 心底翻滚着拉他入伙的坏水。 有他的支持，她和阴山百姓就多一份保障。 君墨的阵营里也会多一枚强有力的精英。 商不群意识到不对劲，立即起身后退，离她三尺远：“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休想再拉我上套！” “我哪敢啊？”玉九儿想了想，咬住嘴唇问，“有没有可能，让百官联名请求皇上暂时不将阴山县百姓贬为奴隶呢？或者有个一年左右的宽限期也行啊！” 虽然玉九儿做梦都想一劳永逸，直接废除阴山契约，可上次试过一次，皇帝老儿端着架子就是不同意，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商不群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不知道你家王爷有多惹人嫌吗？朝堂分几派你不清楚？就靖王占的那点份额，都不够别人挤兑的，我劝你别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这不是有你吗？”玉九儿冲他眨眨眼。 商不群惊跳起来:“且不说大半朝臣都恨不得你家王爷死，就算朝臣同意联名，皇上那关你也过不了！我们的皇上最忌讳他人胁迫于他，你还拉帮结派搞什么联名上奏？死路一条！ 更何况，我还要维持我纯臣的节操！你们都不是好人，少打我的主意！告辞！” 玉九儿望着他不带留恋的背影头疼起来，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她还得继续想办法应对这个烂摊子才行啊！ 幸好商不群答应替她保密，总算还有点安慰。 玉九儿一直坐在院子里沉思，直到君墨回来，她才恍然回神，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会和你一起面对！明日一早我就假意收到消息，派人去失事点查看，只要一口咬定玉无双有生还的可能，就能拖延一阵子！” 玉九儿叹气道：“能拖多久？殿试刚过去不久，即便能拖到下一次殿试，阴山县也不一定能考出个三甲接任县令啊！” 君墨捧起玉九儿的脸，眸光幽深，里面盛满对玉九儿的信任与骄傲：“除非......” 玉九儿眸光一亮，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想到了一块儿。 “除非我以玉九儿的身份亲自下场考试，堂堂正正用女子的身份高中，接任县令！” “想法简单美好，然......！”君墨叹了口气，眸底的光淡去，无奈道，“大东朝历来没有女子参加科举，也没有女子外放为官，父皇不会应允！” 玉九儿是个倔强的人，满脸希翼道：“再难，总不会比全县百姓被贬为奴去修长城难吧？ 宫里代皇后掌管凤印的宫令女官、六尚女官、还有皇上身边替皇上处理来往书信和折子的御侍女官，她们不都是女子？皇宫里不乏女官，为何皇宫外就不能有女官执政？ 事在人为！我们那个时代就是一个男女平等的年代，这是人类的发展趋势。我们努努力，或许真能实现呢？” 玉九儿心潮澎湃，眸中都是决然。 她要走的路本来就不寻常，欺君都不怕，还怕推翻世俗制度寻求生路吗？ 君墨心里怜惜她，可也不得不实事求是道：“纵使父皇应允女子参加科举，且可以为官，可你别忘了，科举制度向来都是一级一级考上来。 你没有经过院试、乡试和会试，怎么可能直接参加殿试？历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玉九儿不死心，睁着大眼睛道：“大东朝年年有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这几个考试又不是同一天考，谁说我不能一年内将所有考试都考过？” 君墨万年冰封的面孔出现龟裂，张大嘴惊讶道：“九儿，别异想天开，没有人能一年将所有考试考过一遍。 院试、乡试在出生地考，会试在州府考，殿试在京城考，本王只听过有人能一年考过两个，从未听闻谁能一年考中四次。 即便是京城本地人，所有考试都在京城，也从来没有人能一年之内参加所有考试，还能连续高中的。你想得太简单！” “我已经嫁给你，算是京城人，我可以在京城直接参加所有考试！至于能否一年之内高中四次......”玉九儿睿智一笑，信誓旦旦道，“咱们就走着瞧！” 无论如何，她都要排除万难试一试！ 君墨心疼地将她搂紧，轻叹一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如此与众不同，本王岂能让你失望？ 此事唯有在朝臣们都在的情况下提出，打父皇和大臣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让父皇有机会和大臣们商议对策，最好能让他当场答应！” 玉九儿眸光潋滟，斩钉截铁道：“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君墨点头：“明日早朝我们一起上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乞求父皇同意！机会仅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多谢王爷！有夫如你，是我之幸！”玉九儿将头埋入他胸前。 明日这场硬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第240章 阴山县危机（二） 这晚，玉九儿心事重重，一夜辗转难眠。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传来君墨轻柔的呼唤:“九儿，醒醒！该进宫了！” 一只大手轻轻摇晃她，又抚了抚她的后背想哄她睡觉，既怜惜又心疼，这让玉九儿瞬间清醒。 她“呲溜”一下跳下床，稳稳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对君墨道：“原来你早上上早朝要起这么早啊？我都被王爷宠坏了，来京城之后鲜少起这么早，人都变懒了！” 她语气故作轻松，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同时也不想君墨再为她忧心忡忡。 君墨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安慰：“今日不管事成与否，本王都会站在你身后，你不要太着急，总有办法解决的。” “嗯！”她要准备打一场硬仗！ 君墨是锦衣卫统领，不用天天上朝，偶尔有事才去凑一脚，搅一搅严谨肃肃的朝堂，让大臣们瑟瑟一阵。 他今个儿陪她上朝，恐怕会遭那些怀恨在心的大臣们奚落。 念及此，玉九儿心底涌起愧疚，她暗暗决定，一会上殿，她尽量不让君墨与朝臣争辩，为他多留些颜面。 君墨去锦衣卫衙门安排好人去黑领崖，才携玉九儿往宫门口而去。 到金銮殿时，大臣们正在热火朝天讨论刚刚收到的劲爆消息玉无双昨天傍晚跌落悬崖，生死未卜。 想来派人去杀玉无双的人以为已经得手，一大早就设计百姓将消息传来，想趁事情明朗之前将阴山县解决掉。 君墨和玉九儿走进去时，原本正大肆发表言论的大臣们顿时鸦雀无声。 参拜后，皇上眉头紧皱，责问君墨道：“玉九儿一介女子，你带她上金銮殿作甚？” 君墨只简单回道：“她一早收到玉无双落崖的消息，心急如焚，同时也忧心阴山百姓，想来听听大家对此事的看法！” “朕和大臣们正商议此事。若玉无双当真死于非命，阴山县没人有资格接替县令，那便只能按照阴山契约的规定，全县百姓贬为奴去修建长城，由西关营统一收监管理。 不过，玉侧妃既然已经嫁给你，算是皇家媳妇，可免去责罚，好好待在京城孕育龙种。” 玉九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跪地声音大得在场大臣们听了都觉得她是个狠人。 君墨眼神闪了闪，他知道她出门前戴上了她的“护膝神器”，还硬要给他也绑上一对，说是以防万一。 玉九儿眼眶通红，凄凄楚楚对皇上哭诉：“皇上！哥哥只是失踪，王爷已经派人去寻。 妾身知道皇上仁厚，定不忍心自己的百姓吃苦，故而才犹豫不决询问朝臣们的意见。妾身多谢皇上的仁慈！” 先拍一通马屁再说。 皇上貌似很受用，表情柔和起来，点了点头。 大皇子的舅舅是太傅，此时，他第一个站出来沉声道：“皇上，正常人都知道，那悬崖掉下去十有八九只有死路一条，这还有什么可质疑的？臣，奏请皇上直接宣判！” “臣，亦奏请皇上及早裁夺，以免有人借机逃避责罚，亵渎先皇定下的契约。”京兆尹也出列。 大皇子和五皇子也举起手中笏板，毫不留情道：“请父皇尊重皇祖父的契约，及早定夺！” 然后，金銮殿上，几乎一半以上的大臣都站出来奏请皇上宣判。 君墨眉目凛然对众大臣道：“本王知道，本王往日率领锦衣卫给大家添了不少赌，毕竟谁府上没有那么一两个头疼的儿孙？ 可你们也不能因记恨本王而昧着良心落井下石吧？ 玉无双生死未卜，你们就给父皇施压，让父皇裁夺，这不是陷天子于不义吗？” 大皇子冷笑一声，反驳道：“四皇弟，玉无双是你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这么说无非是想拖延些日子，好想法子对付皇祖父定下的阴山契约吧？” 商不群这时也出列，悠悠道：“各位，人死还有个头七呢！玉无双到底死没死谁也不知道，你们就这么着急编排人家玉县令的百姓，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至少应该给些时日让百姓消化消化吧？” 玉九儿心中感激首辅的仗义，他能说这么一句也是冒着被皇上猜忌的风险，可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些时日，她想要的至少得一年啊！ “皇上，请听妾身一言，若哥哥当真殒命，皇上要履行阴山契约也无可厚非，可如今大哥生死未卜，谁知道他会不会命大，逃过一劫呢？”玉九儿重重给皇上磕头， “玉九儿以阴山人的身份请求皇上多给我们一些时日，或许真会柳暗花明也说不定！ 并且，妾身请求皇上答应女子参加科举，为朝廷选拔更多人才，给阴山县一个机会，同时彰显我们泱泱大国的气度！” 玉九儿这话一出，朝臣哗然： “这，怎么可能？女子参加科举岂不乱套？” “她莫不是想参加科举，替代玉无双当县令吧？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她不就是品茗宴那日耍了点小聪明，有些小名气吗？这就敢破坏规矩，乞求皇上开设女子恩科？不仅荒唐还自不量力！” ...... 玉九儿绝美的容颜上都是冷傲，缓缓道：“当今天下男女各占半边天，你们也是女子所生，却质疑女子的能力，这让天下所有有才情和抱负的女子情何以堪？” 五皇子嘲讽道：“就算让女子参加科举，你能保证阴山县有女子可以高中殿试？整个大东朝连个女秀才都还没有吧？就急着出女状元了？这不是笑话吗？” 五皇子这话一出，玉九儿耳边就立即传来好些嗤笑声。 “若当真有人能一步到位呢？”玉九儿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有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大殿上笑话起她来：“简直是蚍蜉撼树，狂妄自大！笑死人！” 玉九儿无视他们的嘲谑，正气凛然道：“皇宫里众多女官，你们也觉得她们没有能力吗？大东朝那么多一品夫人、诰命夫人，你们难道也觉得她们是浪得虚名吗？那么多有才情的女子被你们这些文人评为才女，难道也是徒有其名？ 你们敢说，这天下没有一个女子的能力可超越你们吗？你们敢说，天下女子都是无才无德之辈吗？你们敢说，没有女子，你们照样活得精彩吗？” 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掷地有声之音，使得大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那些原本还满脸讽刺和嘲笑的大臣们被玉九儿怼得哑口无言。 玉九儿继续道：“女子不能一展抱负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男子的自大和禁锢所致？她们若能进入科举考场，我相信，定不会比你们差！ 规矩是死，人是活，大东朝发展至今，哪一次进步不是因往好的方面变动而来的？ 我们理应遵循男女平等的原则，让大东朝的男女共同撑起一片天啊！ 所以，请皇上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不拘一格降人才，也给阴山县一条活路吧！” 玉九儿如绝地高冷之花般傲然挺拔，说出的话铿锵有力，让人震惊。 就连皇上眼底都浮现些许松动。 可却依然还有些人恬不知耻地提出反对意见。 君墨的政敌确实多，大半朝臣都昧着良心站出来反对： “皇上，让女子参加科举，就会有女子进入朝堂，这男女同朝成何体统？这还让不让我们男子心无旁骛地处理国事？” “玉侧妃今日仗着靖王的宠爱，无召进入朝堂已经于理不合，还冠冕堂皇提出匪夷所思的建议，不合规矩，理应受罚！” “皇上，玉侧妃所提之事太过荒唐，让女子上朝廷恐影响大东朝气运，谁能担起这个责任？” “她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国运，枉顾规矩，陷皇上于不义，应当重罚！” ...... 玉九儿心气高，被这群迂腐丑陋的嘴脸说得火气“蹭蹭”冒上来，失去理智怒骂起来： “你们这些迂腐的斯文败类！就因为你们的旧观念，大东朝丧失了多少人才？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都替你们害臊！ 你们整日只知道蒙蔽皇上耳目，唯利是图。 你们不知道当今天下四海列国都在迅猛发展进步吗？ 西域、南疆、北戎，甚至那个神出鬼没的中海国，谁不是摒弃世俗偏见，拼命改革创新？ 你们却还在这里劝皇上循规蹈矩，因循守旧？ 有你们这样的朝臣，大东朝迟早会灭亡” 君墨听到这里吓了一跳，想捂住玉九儿的大嘴巴却为时已晚。 皇上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颤抖站起来大喝一声：“大胆！” 好半晌，他才顺过气，颤抖的手指向玉九儿：“将这个口无遮拦的泼妇给朕押入大牢！” 第241章 请愿书 “咯噔！”玉九儿心脏一沉。 惨了！骂上瘾，刹不住车！ 这下怎么圆过去？ 紧张之际，玉九儿旁边的君墨也“噗通”一声，狠狠跪下。 玉九儿瞥了他膝盖一眼，还有闲情暗忖：幸好他也戴了“护膝神器”。 君墨着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父皇息怒！九儿并非有意。她一早收到玉无双落崖的噩耗，又忧心百姓，心情本就沉重，再被大臣们一激，心里着急才言语无状，请父皇念她对百姓一片赤诚，原谅她！” “给朕拉下去！” 皇上不容置喙的吼声响起，恼怒地挥手示意御林军动作快点，脸气得通红，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个祸害。 同时心里也懊恼自己没早点将她赶出金銮殿，当着大臣的面如此诅咒大东朝，当他是摆设吗？ 玉九儿还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君墨朝她送来一记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她只好委屈地闭上嘴，乖乖被带下去。 托君墨的福，她一个山野村姑也有幸进入这皇亲国戚才能“独享”的监牢——宗人府监牢。 这宗人府监牢里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至少每间牢房都有床和干净的被褥。 关押女子的这边牢房也是由女狱卒看管，很注重犯人的私密和名节。 玉九儿在牢房里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等到皇上放她出去的命令。 她猜想，皇上肯定被她气得不轻，心里不禁懊恼起来。 她说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暗示，大东朝墨守成规不如四海列国变通会走向灭亡呢？ 这不是犯了大忌吗？ 这下那些恨不得她死的人心里肯定偷着乐。 玉九儿真想给自己来两拳。 正自怨自艾间，牢房里有响声传来。 玉九儿原本抱膝坐在地上，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激动地跳了起来。 不过，看到来人时，她怔了一瞬。 “八公主？你怎么来牢房了？” 不是君墨，不是释放她的御林军，玉九儿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宗人府在皇宫里，我自然能来！”八公主把带来的食盒递进来，“牢房里的饭菜不好，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些好吃的。” “多谢八公主！不知道外面现在情况如何？皇上气消了吗？”玉九儿哪里顾得上吃？ 她担心皇上一气之下直接履行《阴山契约》，把阴山百姓贬为奴隶。 那她可就回天乏术了！ 君墨此前有警告过她，说皇上不经气，让她跟皇上说话悠着点，莫要惹他生气。 她怎么忘了这茬儿呢？ 八公主捂嘴偷笑：“以前总觉得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竟然骂人，也能把自己给骂进监牢？” 玉九儿嘟着嘴道：“你要笑便笑吧！我承认，我一对上那帮厚颜无耻的大臣就上头，话都刹不住！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判呢？” “不用着急！事情从昨日早朝发生到今日中午，四皇兄一直跪在父皇的寝殿门前求情，父皇今日早朝也顶下众多大臣的压力，没有宣判，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你四皇兄跪了一天一夜吗？他现在还在跪吗？”玉九儿心疼得抓紧牢房的门槛，愈发懊恼自己的冲动。 八公主拍拍她的手宽慰她：“我来之前四皇兄已经被皇祖母叫去寿康宫，现在在皇祖母那里了，你别担心！” “那就好！”玉九儿稍稍松了口气，“有太后娘娘帮衬，我们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她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君墨为她吃苦。 八公主点头道：“确实是多亏了皇祖母！她老人家今早在父皇上早朝前，和我一起过去拦截父皇。 她对父皇说，小皇孙在家等不到父母回家会担心，请他看在小皇孙的面子上，饶了你！” “竟连累你和皇太后都去帮我求情，我真是罪过！谢谢你！” 八公主摇摇头：“我们都那么熟了，谢什么？” 玉九儿又急忙问：“那皇上怎么说？” 八公主搞笑地模仿皇上的语气道：“‘让她在牢里多呆些日子，好好反省反省！这就放出来祸害四方吗？朕这么好说话，她以后还不得上天？’这就父皇的原话！” 玉九儿知道八公主故意说得轻松搞笑，安慰她一颗紧张害怕的心。 可她不怕死，就怕皇上制裁阴山百姓。 “皇上他......”玉九儿垂下眼睑，咬住嘴唇紧张问，“他有没有透露会如何处理阴山县百姓？” 八公主摇摇头，继而一脸骄傲对她道：“你失手把自己弄到监牢里，可你昨日在金銮殿上的豪言壮语却震惊朝野！ 你这番言论不仅在宫中，我听说，宫外也传得沸沸扬扬！继上次在御书房那番精彩的言论后，玉姐姐，你又一次出名了！我为你感到自豪！” 玉九儿扬了扬眉，疑惑问：“是吗？” 果然背靠大树，出名也快！要在现代，这抖音粉丝兴许还能给她送点礼，涨点流量，可古代的粉丝有啥用啊？ 八公主一脸崇拜看向玉九儿，神情激动道：“你这番慷慨激昂的男女平等言论，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无不唏嘘和佩服你。 我想，现在整个京城无人不震惊于你的这新奇独特的想法。 你的话震撼每个心有鸿鹄之志女子的内心，她们都很崇拜你！ 就连皇祖母听大家的议论，都震惊得对你连连称赞！” 八公主说着还拍拍胸脯，斩钉截铁道：“我君敏儿现在谁都不服，就服你！” 玉九儿轻轻嗤笑，挫败道：“有什么可佩服的？又没能实现。若真能让皇上应允女子恩科，那才是天下女子的福泽。受她们敬仰，我才受之无愧！” “你别气馁！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一直关注着你？适才我路过御花园，恰巧碰到皇后娘娘，从她的话语里我听出，连她也暗暗佩服你。” 八公主眼睛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 玉九儿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自救的主意。 她问八公主道：“既然外面有那么多人崇拜我，那若有上万名女子联名乞求皇上开设女子恩科，不知皇上会不会同意呢？” 八公主眼睛一亮，对玉九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道：“好方法！你这脑袋里怎么都是用之不竭的奇思妙想呢？ 据说，以前我们大东朝女子不能和离，只能被休。后来有上万女子联名乞求，先皇才定出了女子可以和离的规定，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不过，我们或许可以学学她们，试一下！” 玉九儿一脸睿智道：“史书记载，应该是五十年前的婚变法。那是大东朝女子第一次为自己的利益声讨男子的一次变革！五十年后的今日，我们就再来进行一次女子利益的运动吧！” “我们要怎么做？” 八公主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即便她过两年就要离开大东朝去苗疆和亲，可离开前若还能为大东朝的女子贡献一点力量，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伟大之事，她此生无憾了！ 玉九儿想了想，道：“不急，我先酝酿酝酿，写一篇请愿书。而且这件事我还得跟你四皇兄商量商量！” “皇祖母生怕他来监牢看到你受委屈，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暂时将他扣在寿康宫教导，稍后他定会来看你。” 八公主话音刚落，牢房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玉九儿抬头看到身姿挺拔的熟悉身影向她走来。 即便昨夜跪了一夜，他俊朗依旧，风华不减，那双让她心跳加速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深情缓缓。 “这不就来了？”八公主笑着安慰玉九儿，“你们伉俪情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玉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有你们的关心，我肯定不能让自己有事！”玉九儿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君墨的眼睛。 八公主识相地站起来：“你们聊，我该退场了！” 君墨过来直接一个眼神，示意女狱卒过来把牢门打开。 女狱卒不知道是被君墨周身的寒意震慑到，还是被他吃人的眼神吓到，哆哆嗦嗦上前打开牢房的门。 第242章 教训香妃 牢门打开后，女狱卒没敢停留，仿佛君墨是会吃人的猛兽一般，拱了拱身子就匆忙离开。 玉九儿偷偷问君墨：“八公主来她们都没开门，你这样做会不会违规？” 君墨走进牢房将玉九儿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道：“现在知道顾及规矩了？在金銮殿上怎么就没顾及？蠢到把自己骂进监牢，让本王说你什么好？” “对不起嘛！我下次注意！”玉九儿往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搂紧他的腰身，宽慰一颗为她担忧的心。 “父皇没有见我！可适才在寿康宫本王得知，皇祖母和母妃都去探过父皇的口风，他应该只会关你几日出出气。至于阴山百姓的处理问题......” 君墨顿了一下，紧了紧怀中的玉九儿，闷声道，“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总归百姓们只是去修建长城，性命无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玉九儿心里难受得紧，将唯一的希望——请愿书，跟君墨说了说。 君墨闻言眸光微亮，拉跨的唇角缓缓上扬：“我的九儿真是一个宝藏！这或许是一个转机。你写请愿书，本王去跟父皇谈判，然后去替你收集签名。” “嗯！”玉九儿喜上眉梢。 君墨也同意，这让她信心倍增，一颗心都沉浸在构思请愿书的内容上。 在君墨离开后没多久，商不悔也提着食盒来看她。 她将头往牢房里探来，啧啧笑道：“有人还担心你在牢里吃苦，没想到你却住得比外面老百姓都舒服。” 脑子里都是请愿书的玉九儿一阵恍惚，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她的牢房已经大变样。 桌上是八公主带来的食物，鸡鸭鱼肉、各种点心，摆了满满一桌。 旁边还有放置笔墨纸砚的茶桌。 这也就算了，牢房里的被褥垫得厚厚的，蚊帐垂地，就连地板也铺上了软乎的地毯。 玉九儿一心扑在请愿书上，君墨叫人进来布置牢房时，她依稀记得自己走出牢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 之后就进来拿起君墨让人给她准备好的笔墨开始落笔写请愿书。 没想到回过神，她的牢房好像变成了露营之所一般，还挺温馨的。 玉九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王爷小题大做！九儿不懂事，倒让商姐姐担心了！” “你呀！这次确实冲动了些，为了过嘴瘾，也把自己都骂进牢房，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商不悔也开始取笑她。 玉九儿嘴角抽了抽，挫败道：“怎么你们每个来看望我的，都说一样的话？就不能忽略这个吗？很丢人的好不好？” 商不悔捂嘴偷笑，小声道：“是我的首辅弟弟说的，他很担心你，不过碍于身份不方便来，就让我进来看看！”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我写的这个请愿书！”玉九儿将写了一半的请愿书递过去。 商不悔一看，满脸震惊。 “九儿，你这个想法太好了！你不知道外面的女子为你疯狂到什么地步！”商不悔满眼都是兴奋，恨不得当即就要在上面签字， “以前那些被荣婉儿教唆跟你作对、嫉妒你的那些世家贵女都忍不住来向我打探你的消息！ 你已经成为万众瞩目之人，大家其实都很关心你！这个请愿书定能得到许多人的支持！” 玉九儿听了这话，原本还略带担忧的面庞瞬不再纠结：“那等王爷拿请愿书出去摆摊，还望商姐姐能带个头，去签个名字！” 商不悔眼睛转了转，直接提议：“王爷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出面做这种为女子请命之事，你不如便宜我，让我出出风头，替你出面收集名录可好？” “求之不得！”玉九儿脸上笑容扬起，感激道，“如此就太感谢商姐姐了！不过你这样做，你夫君方正，还有你公公方御史可会答应？” “你不知道，自从那次你在御书房大放厥词之后，我公公对你已经另眼相看。这次你那番男女平等的言论又轰动朝野，我公公昨晚还鼓励我多向你学习呢！ 至于我夫君方正，你就更无需担心，他什么都听我的。” 有商不悔这句话，玉九儿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在担心君墨堂堂靖王去为女子请命会惹人非议，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两日后，经过玉九儿的反复推敲修改，请愿书终于写好。 君墨次日早朝就拿着请愿书当着大臣们的面跟皇上谈判，请求皇上听听百姓们的心声。 皇上面上阴沉，却为了他的贤名，不得不同意，只是把难度增加了许多： “朕给你十日，十日之内你要弄来十万名女子签名，必须是有官府登记身份号的女子签名，朕就答应开设女子恩科！” 君墨闻言松了口气，这条件虽苛刻了些，不过总算是同意了。 实在不行，他绑也要绑来十万名女子签下名字，助媳妇完成梦想。 玉九儿听到君墨的捷报，心中充满希望。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君墨拿请愿书，立即出去找商不悔，时间紧迫，他心里也不免有些着急。 玉九儿不能出去，只能在牢房默默祈祷，希望老天能再次眷顾阴山百姓。 正在惆怅紧张之际，牢房里又再次响起人员走动的声音。 玉九儿抬眼，看到香妃娘娘正嚣张跋扈地向她走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玉九儿周身气息骤冷：来的正好！这次她非要教训一下这个妖精不可！ 香妃看到玉九儿这“豪华”装修的牢房，脸色阴沉，怒气冲冲斥责女狱卒：“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是犯人该有的待遇吗？你们怎么不干脆将她放出来算了？” 香妃身边的桂嬷嬷也学着她主人的语气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牢门打开，将里面多余的东西都给扔出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女狱卒们相看一眼，一脸为难，既不想得罪香妃娘娘也不敢得罪靖王，两头不是人。 玉九儿冷笑道：“香妃娘娘好大的威风，对狱卒呼来喝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牢房是你家开的呢？” “一会儿，本宫倒要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开门！”香妃娘娘以为玉九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足为惧，踢了牢门两下，命令狱卒开门。 女狱卒不敢得罪宫妃，颤颤巍巍把门打开。并且，还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将玉九儿牢房里的原本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搬出去。 看着她们因为忙着搬东西，没有留意落在地上的锁扣和钥匙，玉九儿心生一计。 她冷眼旁观，看着她们忙忙碌碌将东西都搬出去，还很配合地挪动脚步。 香妃娘娘走进牢房，阴恻恻看向玉九儿，得意笑道：“我还当你是只老虎呢！原来还不是只病猫？这下知道本宫的厉害了吧？” 玉九儿凑到香妃耳边，悄声讥诮道：“香妃娘娘，你这副样子简直亵渎了公主和宫妃这两个神圣的名号。我要是你，都没有脸对外声称自己个维系两国友好的和亲公主，就你这副小肚鸡肠的小人嘴脸，真让人恶心！” 她尽量不着痕迹地给香妃挖坑。 香妃娘娘没让玉九儿失望，听完玉九儿的嘲讽，她失去理智般直接扑上来扯玉九儿的头发。 玉九儿很配合地帮她把自己的头发再弄得更乱一些。 还积极配音，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霎时，整个牢房几乎是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这还不够，玉九儿干脆将牢房角落的粪桶也提过来，当着香妃娘娘的面，四处泼去，还要省着点，给床留小半桶。 顿时，整个牢房臭气熏天，香妃忍不住作呕。 玉九儿趁乱将紧跟在香妃身边的桂嬷嬷往牢房外一推，同时动手迅速地“哐啷”一声锁上牢房锁链。 然后，一个转身朝香妃扑过来，和她扭打在一起，再将手上的钥匙悄无声息放入她的腰带里。 第243章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香妃一阵懵圈，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玉九儿扑倒在地，她失声尖叫：“啊——大胆！” 玉九儿将她扑倒后也没怎么她，只是压住她，趁机解开自己的衣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弄乱，头发也胡乱抓了几把，总之一团乱就对了。 香妃推不开她，错愕得乱嚷嚷：“你，你要干什么？弄成这样是想诬陷本宫强暴你吗？你疯了？” 玉九儿白痴一般看向她，诡异笑道：“你觉得呢？” 周围的女狱卒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桂嬷嬷和香妃的侍从看到玉九儿的这番操作，先是一脸懵，接着慌乱起来。 桂嬷嬷冲女狱卒们大喊：“还不赶快打开牢门？” 玉九儿迅速站起来一把抓住牢房边瞪大眼睛的女狱卒，君墨来布置牢房时告诉过她，这个浓眉大眼的女狱卒是他的人，有什么可以吩咐她。 玉九儿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别开门！去通知靖王带小皇孙来牢房看戏！让皇上也知道香妃来此。” 这女狱卒是个人精，瞬间会意，假装呼喝：“大胆！你竟然抢了我们的钥匙将娘娘关在牢房里？这间牢房没有备用钥匙啊！你还不快开门？” 侍从急得拿起旁边的大刀砍向锁链。 可宗人府牢房的锁链都是经过特殊制造，一般人哪能砍得断？ 香妃娘娘扑上来搜她的身：“快将钥匙交出来！” “钥匙就在这监牢里，有本事你找啊！”玉九儿笑得十分无赖。 这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了谁。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香妃一边跟玉九儿拉扯找钥匙，一边怒骂她，“你个不知死活的乡野村姑也敢糊弄本宫？找死！” 玉九儿没理会她，她过来搜她的身，她就大大方方让她搜，还配合地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一些。 这倒惹得香妃阵阵心慌。 两人纠缠没多久，玉九儿的衣服差点被她扯下来。 她使出全身力气，一脚踹向香妃的肚子，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香妃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妃，哪里是玉九儿这个跆拳道黑带的对手？ 顿时，香妃被踢向远处，只能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玉九儿貌似嫌自己的裙摆没够烂，再往上撕了撕，又把自己的头发再揉一揉，脸再搓一搓。 香妃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坐起来，向玉九儿投来吃人的目光：“玉九儿，你居然敢殴打本宫，死定了！” 玉九儿看时间还早，闲来无事，干脆再陪她玩一玩。 将杂乱无章的头发往脸上一挡，耷拉着肩膀发出阴森森的声音：“我是曲姨娘，香妃你好狠，那一刀捅得我好痛好痛！” “你，你少装神弄鬼？”香妃声调有些颤抖，屁股挪了挪，尽量离玉九儿远一些，显然被吓住了。 玉九儿很满意，继续逗她玩：“你勾结西域，残害西关营将士和阴山百姓，你是罪人！” 香妃顿时暴跳如雷，顾不上肚子痛，扶着牢房栅栏站起来，朝玉九儿这边走来，一脚踢向她：“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玉九儿假装挨下她这一脚，还夸张得把自己甩到牢房栅栏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整个牢房都颤抖。 香妃惊诧万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什么时候有这等神功了？ 事情越来越诡异，她慌忙过来扯牢房的门：“还不快开门？” “娘娘，您再忍忍，狱卒们都去翻找钥匙了！”桂嬷嬷也急得不行。 离这边牢房不远的其他牢房里，还关押着一些触犯宫规的宫女和女官，听到这边的动静，再远远看到香妃娘娘进牢房里和玉九儿扭打在一起，都认定是香妃娘娘来牢房作威作福。 没多久，君墨抱着两个小孩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太监。 玉九儿心里暗喜。 她迅速扑向香妃，拿出之前藏在她腰带里的钥匙，转身就把牢房门打开。 聪明如君墨，早在收到女狱卒送来消息时已经猜到玉九儿想干什么，再看到她这番操作，心里更加笃定。 君墨越走越近，玉九儿身子一软，直接坐到地上撒泼打滚：“我好可怜，被关进牢房，皇上还未宣判，他的宫妃就先下手为强！这宗人府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娘亲，娘亲！呜呜呜......”两个小孩听到玉九儿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玉九儿一阵心疼。 为了自由，她咬牙忍住，继续装可怜，从里面爬出来。 君墨憋住笑，把两个泪眼汪汪的孩子放到地上。 孩子们跑向玉九儿，玉九儿爬向他们，这场面乍一看，凄惨得堪比生离死别。 君墨佯装绷着脸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玉九儿坐起来将孩子们搂在怀里安慰，再一脸委屈指向香妃娘娘：“是她！她跑来牢房意欲谋杀我！” “你放屁！”香妃不顾形象破口大骂，“明明是你自己搞的鬼，休要将脏水往本宫身上泼！” 曹公公往牢里看去。 这乱糟糟又臭气冲天的牢房还真没法看。 再看坐在地上和孩子们抱头痛哭的玉九儿，衣着凌乱，浑身狼狈不堪，顿时心里明白了个七八分！ 香妃昂首挺胸从牢房走里出来，还嚣张地走到玉九儿身旁嘲讽她：“你别以为自导自演一出戏就能扳倒本宫！ 你写的那个什么请愿书，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十天十万人签名？笑死人！ 你们阴山人都等在下地狱吧！” 香妃娘娘骂完，不顾曹公公一脸错愕，趾高气昂地带人离开。 人走远后，玉九儿当着曹公公的面对君墨哭诉：“王爷救命啊！香妃娘娘要杀我，不信您可以问问旁边的犯人！” 君墨往曹公公那边看了看。 君墨不去问，曹公公要跟皇上交代，自然也得去问。 了解事情始末后，曹公公便急忙去跟皇上禀告。 君墨垂眸看了看地上坐的三个祖宗，哭笑不得地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斥责她：“玉九儿，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连父皇都敢戏弄，不要命了吗？” 玉九儿仰头对君墨天真无邪地笑道：“她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 而皇上这厢，听到曹公公的禀报，气得立即站起身问：“小皇孙们当真在牢房里哭得昏天地暗？” “老奴哪敢欺君？” “摆驾宗人府！”皇上手一挥，还吩咐曹公公，“去把香妃给朕押到宗人府！” 来到牢房，小皇孙们倒是没有哭了，而是跟玉九儿和君墨蹲坐在牢房门口玩闹。 皇上一来，璟儿和鑫儿赶紧上前告状：“君玉璟、（君玉鑫）叩见皇祖父！请皇祖父为娘做主！” 玉九儿也跪在地上哭诉：“皇上，香妃娘娘把牢房弄成这般模样，妾身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皇上将两个小心肝抱在怀里，再看乱糟糟的牢房，心里的火气更旺！ 宫妃明目张胆大闹宗人府牢房，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劲在窝里横，气死他也！ 最后，玉九儿顺利把自己弄出牢房，而香妃则被关在玉九儿之前待过的牢房“静思己过”，跟臭气熏天的牢房被褥作伴。 “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纵使香妃喊破喉咙，皇上也没理睬她，牵着两个小宝贝往外走：“朕的小宝贝们，好久没来宫里看皇祖父，想不想皇祖父？今个儿留下来陪皇祖父吃顿饭！” “父皇，让两个孩子暂时留在宫里陪您用膳吧！儿臣带玉侧妃先行回去洗漱！” “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眼！你们不来更好！”皇上朝这两个惹人嫌的挥挥手，转脸笑盈盈地逗弄两个心肝宝贝。 玉九儿回府匆忙洗了个澡，整理好仪容就着急忙慌地赶去请愿书签名现场。 君墨将事情交给商不悔之后也一直悬着一颗心。 今日是第一次收集签名，两人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 第244章 收集签名 君墨和玉九儿来到请愿书的宣传广场。 往时，这里是张贴朝廷公告或者科举名单的发榜广场，现在被君墨征用，拱商不悔宣传女子恩科并收集签名。 长达数米的请愿书就摆在长桌上等人过来签名。 此时，商不悔带着下人已经开始了第一波宣传。 认识商不悔的大家闺秀和一些胆子大的世家贵女已经紧跟在商不悔的名字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玉九儿出现，商不悔高兴得扑上来：“玉姐姐，皇上放你出来了？” 玉九儿笑着应道：“嗯，耍了点花招，让一只妖精替我坐牢就出来了！有空再与你细说。你这边现在如何？有多少人签名了？” 说起这个，商不悔神采奕奕的脸顿时黯淡下来。 “我把所有的亲戚好友都叫来，玉桃还在玲珑阁帮忙宣传，仅仅签下三千多个人。”商不悔说着一脸挫败，给玉九儿道歉， “对不起！我太自负，以为这个很容易，可没想到，京城里，以前那些高谈阔论的才女们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签名，为女子争取权益？ 要是能使银子买通就好了，我砸点银子今日定能收集够一万！可朝廷不允许......要集齐十万个签名恐怕不能实现啊？” “不能买通，我们就不能给那些已经签名的人送一些赠品吗？”君墨正儿八经道，“但凡来签名的女子，我们送每人一块玲珑阁的洁面皂以资感谢，也很合理吧？” 玉九儿点头赞同：“洁面皂送完还有‘清玉’护肤品，拿出一些出来感谢那些签名的女子们，理所当然！” “正大光明，谁敢说什么？”君墨又道。 玉九儿接着又点头：“对！人情往来，谁也不会说什么！” 商不悔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一阵无语。 这夫妻俩有一样的无耻本性，钻律法的空子也钻得如此理直气壮，她自愧不如。 商不悔弱弱地问：“那前面已经签名的那些女子......” 玉九儿眼中闪着商人的狡诈，当即道：“寻着地址给她们送谢礼过去！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来签名，什么都没有吧？” 商不悔出身商贾自然知道，这送谢礼当然不可能只是送谢礼这么简单，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宣传机会。 有人撑腰，她立即高兴地去执行！ 果不其然，谢礼一送出，果真又吸引来一波人。 不过这离一万人还差一半，更别提十万人了。 君墨眉头微皱，对玉九儿道：“我去跟属下们宣传一下女子恩科之事！” 玉九儿内心也着急，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他哪里是去宣传？根本就是去胁迫下属把家里的女眷都叫来签名吧？ 没多久，玉九儿当真看到魏正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跑过来。 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扶额小声道：“魏副将，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魏正认真道：“这是我大哥的女儿，好歹算个人头！” 商不悔还是按照规定，递给小女孩一支毛笔，捂住眼睛不忍道：“但愿她不要把毛笔吃了！” 话音刚落，小女孩果真抓起毛笔放进嘴巴。 玉九儿眼疾手快拦截下来，嫌弃地朝魏正挥挥手：“别丢人现眼了，快抱走！” 又过了一会儿，玉九儿看到封管家搀扶着一位八旬老妪过来。 玉九儿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封管家居然火速将百里开外的老母请来了？ 能不能别这么离谱？ 她有这么饿人吗？ 不过，宣传从辰时进行到现在的酉时，眼看天就要黑，玉九儿心里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现场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按照这速度别说十日，就算一个月也不可能收集到十万签名啊！” “这靖王侧妃想法是好，可惜没看清现实！这年头，有几家闺女有胆量去参加科举？这不是胡闹吗？” “反正十日内肯定要不到十万个签名，咱就当看个热闹，看看得了！” ...... 玉九儿思忖片刻，对商不群道：“商姐姐，我们得重新规划做宣传。” “怎么做？” “第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们得设多个宣传点，多写些宣传语四处分发；第二，我们得利用名人效应，找一些出身好、威望高并且受百姓爱戴的人来帮忙做宣传；第三......”玉九儿顿了一下。 商不群着急问道：“第三是什么？” 玉九儿豪气道：“第三，倘若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我阴山县愿出资在京城开办女子学府，让所有有才识，有抱负的女子都来免费入学，包吃包住！” “好主意！这样一来那些犹豫不决的女子肯定会前来签名。”商不悔仿佛找到了人生目标，眸中都是亮光，兴奋道， “开学府算我商不悔一份，我那嫁妆都没处花，能为天下女子做点贡献，我求之不得！” 玉九儿诚心诚意道：“好姐姐，谢谢你的支持！有你的加入，我以后便能将女子入学的名额多给点出来。我们一起扶起大东朝的女性半边天！” “嗯！那我们快多写些宣传语，明日我多请些人帮忙分发宣传！”商不群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展开笔墨纸砚，让玉九儿执笔写宣传内容。 她相信，玉九儿就是她人生路上的引导者，她只要紧跟她的脚步，定能实现更高的人生价值！ 玉九儿想了想，当着在场看热闹百姓的面写下一条又一条宣传语：“天行健，女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女子以厚德载物；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 玉九儿每写下一句，商不悔就骄傲地大声读出一句。 天子脚下，百姓中不乏学识渊博之人，听到这一句句令人心灵震撼的诗句，全场哗然： “明日我要叫我妹妹出来看看，这才是人生价值之所在！” “这写诗的莫不就是写请愿书的靖王侧妃吧？这才华，当真世间少有啊！” “适才我看到靖王爷送过来，定是靖王侧妃。靖王爷好福气，娶得这么一位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幸也！” ...... 人群中的荣丞相闻言，面上不觉流露与有荣焉的表情。 他吩咐身边侍从：“回去让家里女眷都来签名！”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玉九儿写得手腕酸痛，商不悔很上道地叫来好几名有才学的女子，一起跟着玉九儿的步伐，在抄写宣传语，好明日去各处宣传。 收摊后，玉九儿突然对商不悔说了句：“首辅大人明日是否得空？不知你能否叫他来广场一趟？他一来，定能招蜂引蝶，吸引来一大帮女子！” 商不悔眼睛一亮：“哎呀！我怎么忘了他？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用，真笨！明日我绑也要将他绑来！” 第245章 第二日的宣传 第一天，请愿书签名人数：五千三百。 离十万签名......不是一般的远。 晚上回到靖王府，玉九儿脑子里还萦绕着签名之事。 君墨将她抱上床，她依旧是呆愣的模样。 他惩罚地往她粉嫩的脸蛋上咬下一口。 玉九儿猛然清醒：“干嘛？” “总算回魂了？”君墨抱怨道，“不能明日再想吗？还要不要安寝了？” 玉九儿重重叹息：“哎！京城将近一百二十万人口，女子将近占五十万，可今日居然签不到一万个名字？我真失败！” “你已经很厉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我们就铤而走险。”君墨眸底都是坚定，为了媳妇，他什么都敢做。 “铤而走险？你不会是想作弊，假冒签名吧？”玉九儿只是试探性一问。 没想到，君墨却一脸无畏地点点头。 玉九儿瞪大眼睛。 完了，完了，君墨这颗正经衿贵的好苗儿彻底被她给带歪了。以前鄙视的事，如今却愿意为她做，让她情何以堪啊？ 玉九儿咽了咽口水，道：“倒不至于，欺君问题很严重，我们还有希望。我就不信了，在京城，我还炸不出六万名女子出来签名？” 她已经决定，在京城至少得要到六万签名，剩下的四万她打算到京城开外的开封府和庆洲府去征集。 “本王今日已经让开封府和庆洲府贴出公告，让有心人来京城签名！” 玉九儿扬眉道：“相公这是利用权势给官府施压？不过，不用她们千里迢迢来京城签名，五日后，我们拿请愿书去开封府摆摊，七日后直奔庆州府，赶在第十日回来便好。” “你都想好了？”君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都是骄傲，“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一如既往的聪明绝顶！” 话落，唇直接压下去，用行动安抚她的不安...... 次日，天还没亮，玉九儿就起床为第二日的宣传而忙碌。 “本王今日有公务要办，不能陪你去广场，你自己当心点，有何事让影卫即刻去锦衣卫衙门通知本王！” 玉九儿点点头：“王爷安心去忙你的事吧！广场四周你不是安排有锦衣卫站岗？出不了什么事！” 她知道，君墨的事也很重要，她最多只能利用靖王府的名头行一些便利，绝不能霸占君墨所有的时间，否则端妃娘娘第一个不饶她。 玉九儿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精神抖擞地奔赴她的“战场”。 经过昨晚的考虑，她先到月满西楼。 时间紧迫，她进去后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你们可愿意到广场帮我做宣传？去收集万人签名请求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呢？” 月满西楼掌柜云娘是个爽快人，闻言立即激动地站起来，两眼冒光道：“当然愿意！我们虽然是艺人，没有什么才学，也不可能参加科举，但是我们愿意为女子的崛起而贡献一己之力！” 门口偷听她们谈话的歌妓们也都满眼兴奋：“是的！我们愿意！” 通过上次与她们合作，在花船上跳舞放花灯之后，玉九儿才知道，月满西楼的歌妓们大都是遭男子或者家人歧视和迫害，无路可走后投身卖艺的可怜女子。 玉九儿看上她们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们貌美如花，而是因为她们眼中都带有一种对世俗礼教的歧视和对命运的不甘，让她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这群歌妓被云娘收留，有着倔强而好胜的性子。 她们为了一曲难跳的舞蹈可以彻夜练习；为了保持婀娜的身姿而控制口腹之欲，每日勤加锻炼；为了独立自主不受男子控制而拒绝众多媒人上门求亲。 她们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另类存在，是值得她玉九儿尊重的女子。 这次，玉九儿希望借助女子恩科的宣传，众人能重新认识这群人，让她们的傲骨重新展现在众人面前。 玉九儿让她们把上次在船上穿的华服拿出来，再次穿上，化好妆容后，五十名歌妓浩浩荡荡跟随她往广场走去。 路上，刚起床的百姓们，看到天仙般的美人们从长街经过，都稀奇地跟在后面嚷嚷： “天啊！我一觉醒来就到天宫了吗？怎么那么多仙女？” “太美了！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这就是玉九儿要的宣传效果，这五十多名长相柔美，身姿曼妙的月满西楼歌妓就是她今日的杀手锏之一。 而她的杀手锏之二，当然是大东朝最受女子欢迎的首辅大人——商不群。 一群人来到广场，商不悔已经吩咐人将几大箩筐宣传单抬出来。 她对玉九儿道：“我找了几百个人连夜抄你的宣传语，抄了整整一夜，今日应该够用！” 再看到玉九儿带来的宣传队，忍不住赞叹道：“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去月满西楼看歌舞，她们果真宛若天仙，美丽动人！经由这些美人之手发出去的传单，定能火爆！” “但愿吧！”玉九儿看她劲头十足，欣慰道，“你忙活一夜，辛苦了！” “辛苦什么？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日醒来浑身都充满干劲。从小到大，就连新婚拜堂我都没这么兴奋过！”商不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激动得满脸通红。 她身旁的方正给她递上水，嘟囔道：“瞎嚷嚷什么？也不害臊？” 玉九儿笑着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最想看到的人，有些着急地问商不悔：“首辅大人呢？不会今日没法告假吧？” “哪能啊？我昨晚亲自登门跟他说了，他已然同意，兴许有什么事暂时耽搁，一会儿就到！” 有商不悔这句话，玉九儿就放心了，开始给大家分配工作任务： “你们月满西楼的仙女们很吸引人眼球，派发传单做宣传的任务就交由你们去做，你们去人多的地方派发；昨日在现场维持秩序和讲解的人还是在这里继续忙活，记得给签名的百姓派发礼品！ 今日，我们铆足劲，争取签它一万个名额好不好？” “好！”大家众志成城，干劲十足！ “一万个名额？做梦的吧？”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玉九儿抬眼看到荣婉儿带着一帮世家贵女正缓缓向她走来。 旁边还跟着林似玉。 玉九儿挥挥手，让大家忙去。 对上这群贵女，玉九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两货自从嫁给君墨，便被勒令呆在府里，无事不许出府。 是谁把她们放出来的？ 瞧她们那正气凛然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战场的女英雄呢？ 玉九儿冷哼一声，今日拳头有些痒痒，要不要先揍一顿再说呢？ 第246章 蠢货 “怎么？看到我们来很惊讶吗？我们不来，你指不定利用靖王府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呢？” 荣婉儿一出口准没好话。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忍下怒火，还是请愿书重要。 她冷笑道：“到底是谁把王府里的狗放出来乱吠的？我记得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你们谁也不能离开王府！不想被王爷责难就赶紧滚！” 荣婉儿嚣张道：“告诉你，今日是我祖父亲自到靖王府将我们带出来的！ 宋晚晴自从兵部尚书被贬官回乡后一直不敢惹你，我们可不怕你！ 你别又拿墨表哥当借口，他就是被你这个狐媚子勾引，才一直不肯见我们！” “你们和王爷拜堂至今一个月，还未让你们看清现实吗？看来，是关得还不够啊！”玉九儿好言相劝，“再来捣乱，小心我让你们好看！” “急着赶我们走，是想方便自己行事吧？”荣婉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气势汹汹道， “王爷受你蛊惑，利用职权勒令我们的长辈，让我们来支持你，凭什么？ 王爷身边众多下属碍于他的威严，不好违背他的命令，我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你不知轻重，忤逆圣意，今日，我就是带着王爷身边众将领之女来讨伐你，以免王爷好不容易创下的功绩被你毁于一旦！” “你们这群愚昧无知、被宠成蠢才的世家女，看来是太缺教训啊！”玉九儿眼神微眯，已经失去耐心，厉声问，“不走是吗？” “不走你能奈我何？我今日就把你这个惹祸的请愿书，撕个稀巴烂！”荣婉儿好像是有备而来，笑容有些阴险。 她刚要上前，身后有个女子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角： “婉儿，算了吧！长辈们让我们来签字，我们不签便是，犯不着撕破脸，回去不好交代啊！” 荣婉儿拍掉她的手，骂道：“胆小鬼！不毁了她的请愿书，难道还让她继续祸害王爷吗？她再这么闹下去，皇上万一一怒之下责怪王爷，又将他贬到什么犄角旮旯怎么办？” 林似玉假惺惺对玉九儿道：“玉侧妃，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做影响王爷发展之事。 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不乐意的，你还要顶风作案，这不是陷靖王府于不义吗？你快撤回请愿书，好好回家跟王爷认个错吧！” 玉九儿捏了捏鼻梁，在想怎么教训这群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贵女好呢？ 她们都是王爷下属之女，她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不好教训得太过分，吓唬吓唬算了。 可玉九儿还没动，荣婉儿已经卷起衣袖，魔爪眼看就要触碰到请愿书。 又有一个女子猛地将她拉走，劝道：“荣婉儿，别惹事！那请愿书不过是闹着玩的，她十日内肯定无法集齐十万个签名，我们何必惹一身腥？” 一位蓝衣女子一脸轻蔑地嘲讽玉九儿：“她要是真能集齐十万个签名，我给她下跪认错都行！我们就等着看她笑话吧！犯不着在此跟她一般见识。” “就是啊！她十日内肯定无法完成签名，我们等着看她打脸！” ...... 霎时，各种谩骂、嘲讽等此起彼伏。 十几名贵女，大家意见不一致，有想一劳永逸砸摊子的，有假惺惺劝说的，有嘲讽鄙视的。 简直就是三个女人一条街，乱哄哄。 玉九儿冷眼看着她们惺惺作态，心里的怒火不断上涌。 这群贵女应该都是爱慕君墨之人，一个个都跟荣婉儿一样，爱而不得才心生怨恨。 剑三曾经给她讲过君墨在京城受女子欢迎的程度，不亚于商不群那个骚货。 只不过商不群温润如玉，看似无害；而君墨浑身煞气，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众多女子敢堵首辅，却不敢对君墨表露爱意。 这会儿，她玉九儿这个靖王独宠的侧妃，自然而然成为她们攻击的目标。 嫉妒她，她可以理解，可影响阴山县百姓的命运，她就不能容忍。 “停！”玉九儿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都给我赶出去！” 手一挥，暗影和影卫们并排成一排，不让这群危险动物靠近请愿书，同时张开双臂，赶鸭子似的：“嘘嘘，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 “上！”荣婉儿阴恻恻对玉九儿笑了笑，一挥手，人群中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打手，迅速往请愿书这边冲上来。 这下，暗影他们就不得不动手了。 荣婉儿仗着自己武功不错，直接踢向玉九儿。 暗影眼疾手快一脚将她踢飞，她仍不肯放弃，爬起来后又要攻上来：“狗奴才！我今日要你好看！” 霎时，请愿书的长桌前，一片混乱！ 方正护住商不悔躲在桌子底下。 广场周围原本在一丝不苟维持秩序的锦衣卫们一看这边出事，赶紧飞跑上来劝阻。 荣婉儿又跳上来：“玉九儿，你为人善嫉，触犯七出，我要替墨表哥教训你！” “老娘我就善嫉了，怎么的？今日不打得你满地爪牙，我就跟你姓！”玉九儿不甘示弱，抬脚向她踢去。 混乱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 玉九儿停下动作，扭头看到荣丞相黑着脸站在人群当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婉儿，我不是叫你带人来签名吗？怎么打起来了？”荣丞相满脸胡子气得都吹了起来。 荣婉儿嘟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祖父，你可算来了。玉九儿不让我们靠近请愿书，说我们不配在她的请愿书上签字。大家气不过就跟她拌了几句嘴，她就让人打我！” 玉九儿闻言怒发冲冠：“真没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蠢货！明明是你上来就说我的请愿书会惹恼皇上，要撕毁它，现在却倒打一耙？ 我以前以为你只不过是被宠坏，现在看来，你是真没救了！” “我没有！”荣婉儿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玉九儿指向倒地不起，还来来不及撤离的众多打手，眉目凛然道：“难道这些都是我自己花钱雇来助兴的不成？荣丞相，你信你的孙女还是信我？” 荣丞相剜了荣婉儿一眼，她心虚地低头不敢直视他。 他轻叹一口气，苍老的嗓音响起：“玉侧妃心有沟壑，心怀百姓，老夫自然信你！” 话落，他看向荣婉儿，沉痛道：“她那般坦荡的女子岂会冤枉你？婉儿，你太让祖父失望！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啊！” “祖父！”荣婉儿‘噗通’跪到地上，紧紧抱住荣丞相的腿，失去理智咆哮起来， “她个妖孽蛊惑墨表哥！成亲以来，我都没有见过表哥一面，连回门墨表哥都没有出现，全是她的错！” “这不是你颠倒是非冤枉人的理由！你太不懂事了！”荣丞相横眉怒目，大喝一声，“来人，将荣侧妃和林侧妃送回靖王府，以后没有靖王爷的同意，不许她们出府！” “祖父！不要啊！”荣婉儿哭倒在地上，“连您都不要婉儿了吗？” “出嫁前，祖父提醒过你，祖父老了，以后还是让你表哥管教你吧！” 荣丞相说完狠心抽出脚后退两步，对玉九儿道，“玉九儿，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做吧！至于婉儿，请你看着她父亲为靖王而亡的份上，宽恕她一二。” 玉九儿福了福身子：“谨遵丞相教诲！” 林似玉向玉九儿投来幽怨的眼神，不过，倒没有像在阴山县那般，动不动就落泪，只是眼底似有不甘。 玉九儿没有空去深究她的性情变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再看向那些世家贵女。 她们自讨没趣，这会儿，已经灰溜溜没入人群，悄然离去。 广场上又恢复了平静。 可平静没有维持多久，百姓又骚动起来。 玉九儿抬头一看，惊愕得当场石化，脱口而出：“骚包货！” 第247章 异性相吸是永恒的真理 出现在玉九儿面前的是两排仙气飘飘的美人儿，每排六人，每人手中提着花篮，一路走，一路撒花瓣！ 一点都不环保。 再往后是一顶四周镶满鲜花，还有珍珠玉络的豪华大轿辇。 抬轿撵的是十二名轿夫，穿得跟戏子似的，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是显眼包的代表。 而显眼包本尊一副慵懒的模样，悠哉地斜躺在轻纱飘飘、香气袭人的轿辇中冲她笑。 玉九儿伸长脖子往轿辇后面望去，嘴巴张成O型。 轿辇后面跟随的侍卫都是俊俏的美男，他们身上的穿戴均是出自商坊的高端锦服和配饰。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手上提的那一篮子的碎银和铜板，他们居然边走还边洒。 这不是天女散花，是美男散财啊！ 这下不用担心环保问题了，因为他们身后跟了一长串百姓，正争先恐后地埋头抢银子和铜板。 前面美人洒花，后面美男洒银，这一柔一刚的组合，轰动整个广场。 不是，是轰动这方圆百里之地。 因为玉九儿看到，广场边缘维持秩序的锦衣卫已经无法阻挡蜂拥而至的人潮。 玉九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惊叹于商不群的头脑和财力！ 这宣传真够给力！ 不愧是商家培养出来的人才！ “姐姐，我来支持你啦！”商不群对商不悔说话，却冲玉九儿邀功似的眨眨眼。 商不悔蹦出来高兴道：“臭小子，你可总算来了！这阵仗可以啊！” “首辅大人了不起！多谢捧场！”众多百姓在场，玉九儿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只能乐呵呵地拱了拱手。 “本官闲来无事，来看望家姐，并支持一下她罢了，无需客套！” 在百姓面前，商不群官腔十足，慵懒地甩了甩手中折扇，一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模样，惹得周围的女子们尖叫连连。 有人甚至不知羞耻地将手中丝帕扔向他，商不群身边的冷面侍卫怒瞪一眼，她们才肯罢休，否则商不群估计会被丝巾给淹没。 商不群对围在他轿辇四周，如狼似虎般盯着他看猛女们道：“你们都签了吗？签了本官亲自给你们发礼品！” 这还得了，首辅大人第一次跟她们说话，还要给她们派发礼品？ 简直要幸福死了！ 霎时，各种激动得颤抖的声音响起： “正要签！” “马上签！” “我先签！” ...... 商不悔请来的护卫立即上前维持秩序：“排队，排队！” 没多久，请愿书的长桌边人满为患，排起的队伍在广场绕了好几圈。 看到这里，玉九儿暗自赞叹，这宣传貌似比她让月满西楼的美女上街发传单效果还好啊！ 她怎么给忘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异性相吸是永恒的真理！ 她得再准备一两百名美男去发广告，用美男去吸引女子来此签名。 对，就这么干！ 怔愣间，一个威严霸道的声音传来：“玉九儿，你们这是作弊吗？还有没有把大东朝的规矩放在眼里？” 玉九儿和商不群等人抬头看到来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皇......”玉九儿正想跪下叩拜，皇上抬手示意他们低调。 商不群只好朝他拱手道：“老爷有所不知，舍妹和玉侧妃是闺中密友，此次宣传她硬要拉我来看看，否则就要断绝姐弟关系，我便只好过来瞧瞧！” 完蛋！被逮个正着，他这纯臣怕是要当到头了吧？ “瞧瞧就瞧瞧，怎么还一路洒银子？”皇上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继而扭头看向那堆积如山的礼品，蹙眉道， “还准备这么多礼品，是想贿赂百姓来签名吗？你们这是在违反规矩！” 玉九儿赶忙上前拱手解释：“我们可是大东朝的大好良民，岂敢违反规矩呢？这礼是为答谢那些已经签名的女子们准备的！律法没有规定不能送答谢礼吧？老爷！” “哼！”皇上一甩袖子，脸色阴沉地走进棚子。 玉九儿很有眼力劲地赶紧上前亲自给他搬来一张座椅，还用衣袖擦了又擦，狗腿气息十足。 皇上坐定又低声斥责：“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钻律法的空子，当朕这么好说话吗？” 玉九儿满脸委屈，低声下气地拱手道：“皇上，您给的条件真的有点难，我们昨日才集齐五千多个签名。 可我们时刻将律法放在心上，没敢违反啊！我们只是打个擦边，送点答谢礼而已，绝对没有收买贿赂任何人的意思！” “擦边也不行！枉顾身份，枉顾节操，丢不丢人？”皇上语气里都是火气。 玉九儿努了努嘴，忍住没反驳。 又不是下跪求百姓来签名，怎么就丢人了？ 身份和节操能当饭吃？能让阴山百姓有盼头？ 皇上收敛情绪，好言相劝：“这个请愿书朕劝你也莫要再继续了，省得破坏大东朝律法，丢了皇家颜面！” 玉九儿一阵心急，忙跪在他脚边乞求：“别啊！皇上！这可是阴山百姓的希望啊！请皇上看在两个小皇孙的面子上，多加宽恕，给阴山百姓一个想头吧？” “当初朕应允你们弄这个请愿书，便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如今你们要个签名也这般费劲，花招百出也没签到多少个，看来百姓也不是很赞同。”皇上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继续道， “这十万个签名你们也不可能完成，趁现在还未出什么乱子，及早停止这荒唐事算了！” 玉九儿一直摇头，清丽的容颜上都是不卑不亢的倔强。 她挺直腰杆对皇上道：“皇上，十日之期还未到，皇上焉知我不能要到十万签名？请皇上不要及早下定论，再给我们多一些信任吧？ 若阴山县百姓被贬为奴，让璟儿和鑫儿如何有颜面再待在京城？让他们如何自处？ 别人肯定会笑话他们，母族那边都是低等的奴隶。若他们知道，从小将他们带大的外祖母是个奴隶，心里面会怎么想您啊？ 请皇上为孩子们多加考虑，给我机会去争取，好吗？” 皇上垂眸凝思，对上她那双不肯退缩的倔强眼睛，再想想那两个可爱的孩子，竟鬼使神差地站起身闷声道：“掌握好分寸，莫要太过分！” 说完这句，赌气似的，甩袖离开棚子。 玉九儿心跳加快，立即叩首谢恩：“谨遵皇上旨意！” 成了！ 她可以有恃无恐地继续打广告，吸引更多人来签名啦！ 皇上路过商不群身边，往他脸上扫去一眼，冷哼道：“首辅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才是！” “不敢！”商不群拱手弯腰。 待皇上走远后，他转身一脸委屈对玉九儿道：“为了你，我损失大发了！你说吧！几顿酒才可以弥补？” 他自知与她不可能，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见她，想与她高谈阔论，听听她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玉九儿笑着对他作了个揖：“等这件事结束，我和王爷宴请商大哥到府里喝个痛快。” “你这是感谢我还是害我？对着你家那个冰块喝酒，我担心自己会被呛死！还不如在家喝白开水。”商不群一脸哀怨。 玉九儿如狐狸一般眉眼弯弯道：“您今日若能坐在这里帮我看一天摊子，十日后，我亲自下厨，在东升酒楼给你办个感谢宴，如何？” “你真会利用资源！”商不群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让我在此帮您揽客，当我是妓院里的龟公吗？” “妓院里哪有您这般姿容艳艳的龟公？您简直就是活菩萨。往这儿一坐，这小棚子立马蓬荜生辉，定能引来更多女子，您就当积德行善好不好？” 商不群见玉九儿眼中盛满乞求，若非碍于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她恐怕已经过来扯他的袖口撒娇了吧？ 只听她嘟着嘴可怜兮兮道：“您坐在这里就是个活招牌，那些狂蜂浪蝶都会扑过来看您，顺道再签个名，多顺理成章啊！您来都来了，假也告了，皇上也得罪了，干脆帮人帮到底嘛！” 商不群心里一软，把皇上的警告抛诸脑后，喃喃道：“上辈子欠你的！” 话音一落，他转身稳稳坐回轿辇，忍着不适当起活菩萨，供那群猛女虎视眈眈。 第248章 启发 玉九儿笑得嘴都合不拢！ 商不群今日的这番表演给了她不少启发。 与其辛苦外出发传单，还不如多搞一些活动吸引人过来。 她没有商不群的财力，不能那般毫无顾忌地洒银子，可并她不代表，她不会安排别的活动勾引人吧？ 思及此，玉九儿安抚好商不群帮她看摊子，转身就吩咐暗影：“备车，我要去云雾山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请来了月满西楼的美人，再来点美男配合，岂不完美？ 暗影一愣，问：“主子现在就要去云雾山庄？” 玉九儿点头：“对！速度快！” 可刚上车，玉九儿又想起什么，吩咐暗影：“先去玲珑阁一趟。” 一进玲珑阁，玉九儿就噼里啪啦吩咐玉桃：“你即刻去商坊，让商坊的管事找出两三百套款式统一的男款成衣出来，一定要统一的款式，穿起来整齐亮眼。” “一下子要这么多，用来作甚？”玉桃满脸疑惑。 玉九儿笑道：“羽林军的兵将身材挺拔，英姿飒爽，我打算去云雾山庄选些羽林军中的美男来帮我做宣传。华服自然不能少，总不能让他们穿着臭气熏天的军装帮我发传单吧？” 玉桃有些担忧：“原来如此，可商坊里还不知有没有那么多款式统一的成衣呢？” 玉九儿一脸精明道：“怎么会没有？商坊那些人按照我给首辅和王爷设计的款式，偷偷临摹出好些类似的款式出来，这会儿已经做出上万套销往各地了。几百套肯定能拿得出来，你尽管去要！ 玉九儿这么一解释，玉桃立马会意，点头道：“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保证能给你弄来几百套好看的男子成衣！” 玉桃办事，玉九儿自然放心。 她又跟玉桃交代了一些事之后，立马登上赶往云雾山庄的马车。 不出半日，玉九儿就带着两百号羽林军的美男策马来到商坊。 一群人在商坊后院穿戴整齐，整理好妆容，玉九儿就带着他们浩浩荡荡游街去。 “今日申时在广场有歌舞戏剧表演，免费观看，欢迎大家前往！” 羽林军的俊男们将玉桃临时让人写好的宣传单分发出去，并给百姓们一一解释。 玉九儿让他们兵分几路去宣传。 她急忙赶去月满西楼找云娘，安排歌舞表演。 云娘欣然点头：“我停掉今晚在楼里的表演，专心去广场帮你。若人多，我们就一直演到晚上！” “太好了！谢谢云娘的支持！不过，光靠月满西楼的歌妓表演太辛苦，你们有将近一半人此刻还在外帮我发传单做宣传呢！晚上定不能让她们再继续辛苦。”玉九儿想了想，道， “我想请个戏班子配合你们一起演出，要是京城有名的灵韵戏班若能去那里演戏，那就太好了！” 云娘震惊道：“你可真敢想！灵韵戏班岂会这么好请？那个戏班在京城深受人们喜爱，你即便提前下帖子还不一定能请到，更何况是突如其来的呢！” “我过去碰碰运气吧！不行就多给些银子试试看！”玉九儿还是不想放弃，“实在不行，跟他们约明日或者后日演出也行啊！” “要请他们不是有银子就可以的，那个戏班不缺银子.....”云娘欲言又止，见她满眼都是光，叹息道，“算了，你去试试吧！她们那个班主是奇葩，兴许会帮忙也说不定。” “好！那麻烦云娘先去广场上布置舞台吧！我去去就回！” 跟云娘合作过，玉九儿知道她的为人，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她火急火燎，急速赶往灵韵戏班。 报上靖王侧妃的大名之后，灵韵戏班班主柳清韵出来见她。 看着远远向她走来，婀娜多姿的美人儿，玉九儿原以为是个女的，走近一看，却是个男的？ 还是个......妩媚妖艳的男子？ 他翘起兰花指，先是上下打量玉九儿半晌，而后才捏着嗓子道：“靖王玉侧妃，久仰大名！” 玉九儿客气地对他拱手弯腰：“冒昧打扰，还望柳班主见谅！” 玉九儿这谦卑礼让的态度倒让柳清韵一阵腼腆。 他对玉九儿也躬身弯腰作揖：“不敢当！不敢当！您是靖王侧妃，对我这般客气可真是折煞我！” 玉九儿有求于他，把腰弯得更低：“四海之内皆兄弟，柳班主与我无需讲那些虚礼，我来是有事相求！” 玉九儿这姿态，让柳清韵还没直起的腰又只能继续往下弯：“客气！客气！您为阴山百姓的崛起而努力，为女子恩科而忙碌，你的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小生心中甚是佩服。有何事，您但说无妨！” 绿袖和戏班的其他人在外面看着他们的腰都快弯到地上了，偷偷捂着嘴偷笑。 拜堂都没有这么虔诚吧？ 玉九儿没有直起身，柳清韵自然也不肯先起来。 两人同时稍微抬眼望向对方，视线相撞，看进对方眸中，同时一懵！ 忽而，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惺惺相惜的友情就这么蔓延开来。 玉九儿为他眼底的真诚而触动心弦。 柳清韵震撼于玉九儿那不带歧视的眼神。 大多数人第一次见他，对他的外貌以及尖锐的嗓音多少会有意无意地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可她没有。 她眼底清澈纯真，没有将他当成另类。 这样真挚的女子世间少有，更遑论她此前和当下正在做的事，也让他折服。 柳清韵展颜笑道：“若玉侧妃不嫌弃，我柳清韵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你应该叫我玉九儿才是，对不对？清韵兄！”玉九儿眉眼弯弯，已经自来熟将他当作朋友。 “性格爽快，玉九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请！”柳清韵高兴地把玉九儿请到厅里详谈。 听完玉九儿的诉求，柳清韵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他身后站着的小师妹突然出声道：“大师兄，我们今晚与宁王府有约，这......爽约不好吧？” 玉九儿急忙道：“宁王是靖王的皇叔，我让靖王爷去只会一声，问题应该不大！” “不用靖王出面，我写封信跟宁王妃道个歉，说去支援请愿，为女子恩科做贡献，想来她应该能理解！”柳清韵挥挥手。 小师妹嘟囔着道：“又不是您要参加科举，您凑什么热闹啊？” “目光短浅！”柳清韵斥责完，绝美的容颜上漾着妖艳的笑意，“能为女子恩科贡献一己之力，万一真能成功，我们戏班将来就有可能在史书上留名。我这可是放长线钓大鱼，我灵韵戏班说不定从此就要扬名天下了！” 玉九儿内心一阵感动，她何德何能？竟让她遇到云娘和柳清韵这两个目光独具一格，心思通透之人？ 感谢老天！ 事情谈妥，玉九儿和灵韵戏班即刻起身去广场，准备开演。 他们来到广场时，商不群正命人协助月满西楼的歌妓们搭建临时舞台。 地上铺上红地毯，后背拉起大屏风，周围再摆上几个高高耸立的火盆，以便一会儿夜幕降临时可以直接照明，继续表演。 看着这个简单的戏台子，商不群有些嫌弃道：“经我商不群的吩咐，还搭出个如此简陋的戏台，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来人，去将夜明珠和花盆搬来！” 没多久，戏台周围环绕着二十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还有一圈开得正艳的花儿。 瞬间，整个戏台子档次提高不少。 “这还差不多，终于配得上我们灵韵戏班的档次。”柳清韵的小师妹总算撇开初到时的鄙夷，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她看到眼冒绿光如潮水般涌来的百姓，又嘟着嘴道，“我们灵韵戏班从来只为达官贵人唱戏，从未如此低廉，为百姓唱过戏啊！” 柳清韵边化妆边道：“就当扶贫！咱们好好唱，只为支持我新交的好友！” 第249章 表演 看着戏班子和仙女般的美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百姓们怎么都想不到，广场上会有免费的戏听，还有歌舞和曲艺表演？ 百姓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今晚出演的是灵韵戏班和月满西楼的歌妓，这不是真的吧？” “往时要看这月满西楼的歌舞，没有几两银子根本进不去；那灵韵戏班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能听到的戏啊！” “你看戏台子都搭好了，凳子也搬来了，连锦衣卫都来帮忙，肯定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谁能坐在凳子上一饱眼福啊！” “我能站在后面远远看上一眼，听那么一耳朵就知足！” ...... 准备得差不多，玉九儿拿起匆忙做出的简易扩音器，站在戏台上大声道： “今日是请愿书收集女子签名的第二日，往后还要在这个广场摆上三日。 为答谢那些在请愿书上签字的女子，我们准备了歌舞戏曲表演，聊表谢意！签过字的女子，谁先来就可以先落座，每人只有一次选座的机会，大家轮流坐着看。 一场表演大约一个时辰，没有抢到座位的女子也不用着急，可以等下一场，亦或者先站在后面观看！” 没办法，人太多，她只能紧着那些签字的女子，男子们只能远远站着观看。 可即便如此，广场上还是站满了人，君墨收到消息又多派了一千名锦衣卫过来维持秩序。 演出开始前，玉九儿对柳清韵和云娘道：“这次演出目的是为了征集签名，所以，出场表演的节目能否尽量以女性自强不息为主题呢？” 柳清韵捏着兰花指骄傲道：“你没看到我现在是女子装扮吗？我当然是冲着帮你收集签名而来的。放心吧！我的《木兰从军》定能亮瞎她们的眼，让她们知道，女子当自强！” 小师妹补充道：“这种歌颂女子功绩的戏份我们多了去，随便演几出都能让那些犹豫不决，不敢来签名的女子们自惭形秽！” 云娘也自信道：“你就放心吧！我们月满西楼历来都是以女子独立自主为主题创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看过月满西楼的歌舞，当时就是被你们一出《女子也骄傲》震撼到，才对你们念念不忘，心生佩服！”玉九儿笑着对她们道，“是我太焦虑，你们都比我有经验，我相信你们！” “你是该好好歇口气了，有我们在，今日定能突破一万个签名！”出入口传来玉桃的声音。 玉九儿惊喜道：“玉桃，你怎么来了？” “这么隆重又重要的事我能不来捧场吗？我让东升酒楼的伙计做了很多冰粉，抬过来犒劳犒劳你们，还有那些签名的女子，也分给她们尝尝！”玉桃举起手中大勺子，一脸兴奋。 玉九儿眼睛一亮，赞扬道：“还是玉桃想得周到，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你为阴山百姓操碎了心，我自然也不能落后啊！”玉桃说着对大家道，“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今日签它几万人好不好？” “好！加油！签它几万人！”玉九儿举起双手，精神亢奋得忘了一日奔波的疲惫。 “加油！签它几万人！”后台忙碌准备的人也都跟着高呼起来！ 玉桃屁颠地跑出去把一桶冰粉提进来。 玉九儿看着那一桶晶莹剔透的冰粉，再闻到那股清爽的味道，口水都流了！ “听说东升酒楼的冰粉很出名，一直没有机会去尝尝，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柳清韵已经不顾上好不容易上好的妆容，最先跑上去，冲玉桃招手，“先给我来一份，看着就想吃！” “好嘞！”玉桃立即给他舀一大碗。 柳清韵接过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冰凉嫩滑，软糯又有弹性，好吃！东升酒楼的厨子这么厉害吗？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难怪近半年，东升酒楼的生意突然火起来。” 玉桃笑着答道：“东升酒楼的生意可多亏了我们的九姑娘，还有这冰粉也是我们九姑娘研制出来的！” 柳清韵边吃边冲玉九儿竖起拇指夸赞：“玉九儿，没想到你厨艺竟如此了得？我除了唱戏，最喜欢的就是吃，你这个朋友我果然没白交！”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呢！以后你就知道了！”玉九儿一点都不谦虚。 玉桃好笑地捂嘴偷笑。 九姑娘哪里是厨艺了得？她只是鬼主意多，经常是说得天花乱坠，主要还是得有人依据她说的，尝试做出来。 好在每次尝试都有惊喜！ 正说着，后台其他人也都顾不上化好的妆，纷纷过来抢冰粉吃。 五月中旬的天，说热不热，可大家一直忙碌着，能有一口冰凉嫩滑的甜品入口，也是极其幸福的事。 彩霞满天的时候，表演终于开始，鼓声响起，几万人的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灵韵戏班的戏子们先登台，以一曲惊心动魄的《木兰从军》拉开帷幕！ 灵韵戏班的戏子果然厉害！ 他们靠精湛的演技将戏剧里每个角色都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才一个节目，场内观众已经潸然泪下，感慨万千！ 玉桃原本在观众当中给落座的女子们分发冰粉，起初一些没分到的女子还有些着急，这会儿，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沉浸在戏曲中，哪还顾得上冰粉啊？ 就连台下的玉九儿也都忍不住鼻头酸涩，看到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艰辛，她感同身受，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两炷香后，戏曲表演告一段落。 月满西楼的仙女们随着翻滚飘起的丝绸飞入舞台。 玉九儿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她们搭那么高的架子就是为了飞来飞去啊！ 这里没有现代的舞台烟雾，可飘起的绸缎却能给人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一点都不比现代用烟雾制造出来的仙境场景差。 她看向观众，发现她们已经惊得瞠目结舌，个个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痴痴望着飞来飞去的“仙女们”，羡慕得不得了！ 而后面站在远处观望的男子们则一个劲儿地鼓掌欢呼！ 玉九儿不禁摇头失笑：“看美女，没有哪个男的不兴奋啊！” “有什么好看？我就兴不起任何波澜！”商不群嗤之以鼻。 玉九儿斜眼看向他，忍不住调侃：“难道男的上去表演，你心中就会生出波澜？” 他这个大轿辇占了好大一块空地，表演之前，玉九儿要他移动尊驾，坐到椅子上，他就是不肯。 还冠冕堂皇道：“万一那帮女子不小心摔到我身上，你拿什么赔给我？在轿子里好歹有点挡的！” 玉九儿当时一阵无语，他的清白她可赔不起，只好让他的大轿辇留在前排第一个位置。 好在这个舞台恰好利用放榜的平台铺设，比子心里肯定记恨，说不定会半路给他挖个坑。 玉九儿正兀自臆想，商不群的声音又传来：“谁想看男的表演？你上去还差不多，哪怕只是上次唱的那首《白狐》，肯定都比这个震撼人心！” 玉九儿摸了摸下巴，赞同道：“或许我可以再借《白狐》刺激一下那些女子。” “你真要表演？”商不群杵着脑袋的手猛地一滑，眼中瞬间充满兴趣，“我来给你弹琴配乐！” 玉九儿立即摆手道：“不用！不用！” 让他伴奏，君墨那关肯定过不了，她可不想再惹麻烦！ “因为......”玉九儿揉了揉额头，该用一个什么借口拒绝他合适呢？ 这时，商不群轿子旁边的过道上突然传来君墨的声音： “本王来给你弹琴配乐！” 第250章 激励 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玉九儿一跳，她立刻对君墨扬起笑脸，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商不群给她伴奏。 “王爷，您来啦！”玉九儿一边傻笑，一边站起身走向他。 君墨挑衅地扫了一眼别过脸的商不群，搂住玉九儿往后台走去：“想唱歌？” “嗯！《白狐》这首曲子如泣如诉、哀婉动人。歌曲讲的是一个穷书生遇到白狐之后金榜题名，却被封为驸马，被迫与白狐分开，最终导致白狐抑郁而终的故事。”玉九儿仰头看向君墨，接着道， “女子的幸福为何非要依赖男子呢？我想用这首歌告诉那些心怀梦想的女子，若她们也能金榜题名，不就可以掌握命运，摆脱无奈的人生了吗？” 君墨揉了揉玉九儿，宠溺道：“好！你要唱，本王就给你弹琴，唱多少都行！” “王爷何时学会《白狐》的音律了？”玉九儿眼底都是疑惑。 君墨垂眸凝视她：“我娘子唱过的曲子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本王坐马车里时常都能听到，还需专门去学吗？” 玉九儿搂住他的胳膊撒娇：“王爷真好！” 君墨斜睨她一眼，语气酸溜溜道：“以后只准本王给你配乐！首辅想都别想！” 玉九儿正儿八经点头道：“是！我脑子又没有坑，怎会放着靖王爷这么优秀的乐师不用，而去找别人呢？让一个外人来帮忙配乐，成何体统？我记着呢！” “去拿琴吧！”君墨一脸傲娇。 月满西楼的表演结束后，玉九儿和君墨一起上台。 随着君墨悠扬婉转的琴声逸出，玉九儿口中流淌出动人的歌曲：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这首曲子即便已经家喻户晓，可再从玉九儿口中唱出，再加上靖王的琴技，刹那间，全场观众全部被镇住。 女子们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多愁善感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 玉九儿就着曲子总结今晚的演出：“若歌曲中的白狐也能参加科举，也能金榜题名，那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自古以来，女子都依附男子而活，这仿佛已经成为我们大东朝女子的宿命，可女子一样是爹娘生养，一样心中有梦想，为何不努力去争取呢？ 我今日在此为女子恩科请愿，就是希望有更多的女子能为自己的命运努力一把。 你们为女子的未来在请愿书上签了名，贡献了一己之力，我玉九儿为那些想参加科举，追求梦想的女子感谢你们......！” 说到最后，现场很多女子都感慨万千，纷纷冲玉九儿喊道： “玉侧妃，你是女中豪杰，我回去定要叫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的所有女子都来支持您的义举！” “天下女子若都能像您一样厉害就好了！我会让家人都来支持您的！” “来签个名，又有礼物又能免费听戏，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我们即便要坐很久的牛车赶来，也值了！” ...... 玉九儿心中一阵感动，对她们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认可！明日开始，灵韵戏班和月满西楼会继续开演，劳大家帮忙宣传一下，让没有来看过表演的人都来看一看，感受一下！” “好！”百姓们笑着答应。 有人问壮起胆子问玉九儿：“玉侧妃，若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您是否会参加科举呢？” 玉九儿肯定地点头道：“会！我一定第一个去参加！” 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女孩眼眶通红，激动道：“您那么聪明，一定能高中！只要您高中，我就可以理直气壮跟我家族的男子们说，‘你们看，我们大东朝的女子不比男子差！’” 有一个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是的，玉侧妃，我也看好您！若您能高中，那我就有底气让我父亲给我交银子去学手艺了！” “我不给您施压力，可若是大东朝有一个女子高中，哪怕只是中个女秀才，我爹肯定会对女子刮目相看，就不会因为我娘生不出儿子，天天打骂她了！” “玉侧妃，您给了我们希望，可一定要收集到十万个签名，让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啊！” “我们以您为榜样，若大东朝当真能出个女状元，我们女子还能骄傲不起来吗？” “您一定能高中！我们等着您惊艳所有看不起女子的男人们！” ...... 这么多言论，却没有一个是想自己去参加科举的，可玉九儿也能理解，出来抢位置看演出的大都是平民百姓。 百姓生活艰难，又有几个有能力啃书本，买毛笔呢？ 不过，这也足够让玉九儿感动的。 若皇上能听到她们这番言论，还会责怪她胡闹吗？ 这请愿书的真正意义不单单只为阴山百姓，更是为天下女子啊！ 玉九儿脸上滚下热泪，她大声回答她们：“好！只要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我给你们考个好成绩出来！” 女子们都红了眼眶，带着满心希望，恋恋不舍地离场，将位置让给场外引颈而望，正等待进场的女子们。 下一场，休息够的灵韵戏班又重新踏上舞台，开始第二场的轮回表演。 今日，进行了两场演出，玉九儿和君墨还是最后压轴的组合。 商不悔在最后一个离场女子签下名后，急匆匆来跟玉九儿汇报战况：“九儿，你快来看，今日战况颇丰！我们离成功又迈进一大步！照这个势头，十万个签名指日可待啊！” 第二日，请愿书的签名人数：一万四千三百！ 这让玉九儿心中又充满希望！ “明天会更多！”君墨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玉九儿扬起笑脸道：“是的，今日一传十，十传百，明天会更多！” 翌日 没有商不群的银子和美貌吸引人来，可一大早，广场上还是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们。 玉九儿惊讶道：“你们怎么这么早来啊？我们都还未摆好摊子呢！演出要接近午时才能开始哦！” 都怪她昨晚没说清楚，害人家一大早就来占位。 排队的姑娘们纷纷笑着答： “不打紧，我们先签名等着便是。她们都说昨天的表演震撼人心，看一场终身难忘，等等无妨！” “您不知道，昨日的演出已经成为她们茶余饭后傲人的话题，看过的人可以骄傲地炫耀一年，我们就算等上一天也值啊！更何况我们是专门来请愿书上签名的！” “这么有意义的事，我们村的姑娘岂能落下？我们天还没亮就一起坐牛车赶来了！” ...... 玉九儿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心里惊了惊，照这势头，兴许不用去别的州府都能集齐十万个名额了吧？ 太好了！ 接近午时，按照昨日下午开始的演出顺序，首先，灵韵戏班先开始唱戏；接着，月满西楼的美人们献舞；最后，玉九儿唱歌和激励女子。 不过，君墨白日没有空过来伴奏，委托了一名乐师过来辅助玉九儿唱歌。 如此，一直到晚上，总共循环表演了四场。 晚上最后的那场表演，君墨和商不群如约而至，再忙谁都没有落下。 第三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一万五千二百。 比上一日多九百人。 正当大家都认为前路一片光明的时候，天公却不作美。 第四日，午时一过，天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故而，第四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九千五百。 玉九儿躺在床上，两眼呆呆地看着账顶喃喃道：“这样算下来，前面四日才总共征集到四万四千三百个名字。 明日最后一日在京城摆摊，这天还一直下着小雨，看那云层，这雨恐怕几日停不了。呜呜，京城还能凑够六万个签名吗？” 君墨鼓励她：“只要明日不下雨，应该够六万！” 玉九儿气极，猛地跳下床，冲到窗口朝漆黑的天空咆哮：“老龙王，你就不能停几日不撒泼吗？让我集齐十万签名再下不行吗？你又不用赶着去投胎，而我要赶着救命啊！” 第251章 皇家戏苑 一早醒来，玉九儿耳边依旧是雨声，心底泛起一股绝望。 她一晚上都在梦中跟龙王讨价还价，连周公都不忍心了，这该死的老龙王还是不依不饶，怎么办啊？ “你早上先在家好好休息，本王早朝过后，抽空去给你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表演。” “嗯！”玉九儿点点头，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奢望。 她心里清楚，下雨天哪里还能找到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避雨场地表演啊？ 没有表演，还有什么能吸引百姓冒雨出门的呢？ 玉九儿在家坐不住，便让暗影备马，去广场上看看。 下车后，撑起伞，玉九儿看到月满西楼请的工人正在帮她们拆卸表演飞仙用的高架子。 旁边依稀有几名女子披着蓑衣站在一旁看着。 她们看到玉九儿走过来，急忙上前：“见过玉侧妃！请问您今日还摆摊签名不？” “摆！可这雨越下越大，我得找个能遮风挡雨之地摆请愿书才行......”玉九儿满脸焦急。 有人想签字，她恨不得想让暗影立即将人拉到靖王府去签，可这不成体统，让皇上知道肯定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你们先到玲珑阁等我，我一会拿请愿书去玲珑阁......” 玉九儿还未说完，身旁就有声音响起：“玲珑阁哪有日落酒楼宽敞？玉侧妃若不嫌弃，日落酒楼的戏台随您用！” 话落，她面前就站着一名老者，对她拱手行礼。 玉九儿认出来人是落日酒楼的掌柜。 “掌柜的有礼了！”她脸上扬起笑容，“日落酒楼确实宽敞，上下三层能容纳两三百人同时看戏，多谢掌柜的雪中送炭！” “不敢当！玉侧妃的事迹京城人都已经知晓，老身佩服，能尽点绵薄之力心里也开心！” 这时，玉九儿身后又有声音传来：“玉侧妃，我是金五戏苑的班主，我们苑有个宽大的舞台，比日落酒楼能容纳的人多，您要不要去我们那里？” 随着声音，玉九儿面前走来一名瘦削的男子，对她拱手。 玉九儿眸光一亮：“太好了！谢谢班主慷慨相助！掌柜的，那......” 落日酒楼掌柜的摆摆手：“没关系，定是哪里宽敞选哪里！” “金五戏苑都来了，那我的小地方就不献丑了！”人群中又有人自嘲出声。 玉九儿这才发现，她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满了人，有来签名的女子，有来给她提供避雨场所的百姓们。 她心下一阵激动，忍住落泪的冲动，对大家福礼：“多谢大家支持我！你们有心了！我......” “侧妃娘娘，王爷让卑职来通知您，他已经为您找好场地，就在皇家戏苑，请您快些准备吧！”一名锦衣卫匆匆向她跑来。 日落酒楼的掌柜一脸惊讶：“皇家戏苑？那可是重要节日或接待外国使臣才能开的啊！” 周围百姓瞬间炸锅： “皇家戏苑啊！这，这是我们老百姓能进去的？不是糊弄我们的吧？” “天啊！此生能进皇家戏苑坐着听戏，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奢望，我没听错吧？” “你们看着锦衣卫大哥一直点头，错不了！这还了得？我得赶紧去通知其他人，因为下雨，村上很多人原本已经打消来签字的念想，这回就算老天下刀也要赶来啊！” ...... 就连玉九儿都满脸震惊，急忙问：“皇上当真答应开皇家戏苑给我摆摊？” 她怎么感觉，她用“摆摊”这个词简直是亵渎了皇家戏苑啊？ 那个高档奢华的地方，皇上珍惜得跟什么似的。 她也就在儿子们入族谱，搞祭祀活动之时去过一次。 去那里摆摊请愿？ 她做梦想都想不到！ 去那么一个地方请愿，要是她凑不够十万名额，那脸真是丢到大西北了！ 锦衣卫一丝不苟答道：“千真万确，王爷已经派人去站岗，玉侧妃尽管拿请愿书过去，让戏班和歌舞团去表演！” 玉九儿又问：“皇上答应给我们用几日？” “王爷没有说，不过听王爷安排，好像就今日吧？” 玉九儿撇了撇嘴，暗忖：皇帝老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啊！ 君墨能弄到皇家戏苑的使用权想来必定费了不少心思，她不能浪费！ 先摆一天看看，若效果好，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乞白赖征用它三日。 反正下雨天去别的州府恐怕也很难展开宣传，既然用了，那她得利用到底。 皇上给都给了，应该不在乎再多给两日吧？ 玉九儿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吩咐道：“好！你叫人在公告栏那里张贴公告，让来这里签名的女子改往皇家戏苑去，最好安排几个人站在这里给百姓解释清楚！” 说完扭头吩咐暗影：“你让人去灵韵戏班和月满西楼，通知他们今日去皇家戏苑演出！ 再去跟羽林军的兄弟们知会一声，让他们敲锣打鼓，满大街宣传，请愿书和表演将在皇家戏苑恭候大家！” 看到周围女子因兴奋而涨红的脸，玉九儿手一挥，对她们道：“走！都去皇家戏苑！” 可刚上马车，玉九儿就看到柳清韵带着一帮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玉九儿下来和他打招呼：“清韵兄，你这火急火燎的来广场作甚？” “昨日下雨我走得匆忙，遗失了一个玉佩，过来找找！”柳清韵脸上有明显的着急，玉九儿猜想这玉佩对他肯定很重要。 便跟着他往前走：“什么样的？我多派些人过来帮你找！” “不用！不用！我带了人过来，兴许就落在后台，我们自己找就行，你忙你的！”柳清韵说着慌忙钻进那个临时搭建的后台棚子里。 他脸上拒绝明显，这让玉九儿有些纳闷，他貌似不想让她看到玉佩的样子？ 怔愣间，耳边响起紧张的尖叫声：“啊！小心！” 玉九儿感觉头上有东西落下，抬眸一看，瞳孔微缩。 那高架子上的一根大铁柱正从上面滚落下来，不偏不倚，刚好往玉九儿头上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玉九儿耳边传来“哐当”一声，她只感觉眼前闪过黑影，预料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回过神，她看到柳清韵正收回内力。 是他用一道罡风内力直接将那厚重的铁柱震飞。 他脸色铁青骂着：“你们干什么吃的？玉侧妃有个什么，你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惊魂未定的工人们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暗影从远处飞过来的时候脸色也吓得紧绷起来。 “你会武功？”危机解除，玉九儿的关注点转移到柳清韵身上，他这内力可不是简单的内力啊！ 柳清韵打哈哈道：“武功和舞功不都是同宗吗？唱戏的，没点功底怎么行？自然会一点！” 这也叫一点？玉九儿才不信他！ 正想继续追问，他的小师妹高兴地举起一昧青绿色的玉佩高呼：“找到了，是落到草垛里了！” 玉九儿朝那玉佩看过去一眼，感觉那玉佩的形状有些奇特，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她使劲想了想，就是想不起来。 柳清韵急忙过去夺过玉佩塞进怀里，扭头就问玉九儿：“刚才路上，你的人来告知，皇上开了皇家戏苑给我们演出？” 思绪被打断，玉九儿点头道：“是啊！我们也过去吧！” “好！”柳清玉往后朝他的人招招手，“直接去皇家戏苑！让人把东西都往哪里搬！” 他这是在岔开话题吗？玉九儿心里疑虑更重。 不过眼前没空想这么多，有空再问他吧！ 第252章 有漏洞，她得钻吧？ 没多久，皇家戏苑陆陆续续迎来一群又一群女子，就连最近几日，不屑来抢座位的世家贵女们，也都来凑热闹。 有了这么一个大戏台，今日的演出终于可以照常进行。 夜幕降临时，君墨匆忙赶来，看着座无虚席的大堂，扬了扬眉，问玉九儿：“今日应该能签够两万人吧？” 玉九儿朝他点头，眉眼都是笑意：“已经接近两万人！王爷您居然能让皇上同意开皇家戏苑给我们用，真是太厉害了！您是怎么办到的？” 君墨耸耸肩道：“这有何难？抱着儿子入宫，先去皇祖母那里一趟，再去父皇那边玩一玩，事情就解决了！” 玉九儿张大嘴巴，一脸崇拜。 她的两个宝宝疙瘩当真这么好使？ 那她要是签不到十万个名字，是否也可以抱孩子去皇上面前晃晃？ 不对，有这样的杀手锏，她还费什么老劲儿，在这儿收集什么劳什子签名啊？直接带着儿子这个万能牌的进宫，女子恩科不就手到擒来？ 君墨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少打歪主意！儿子的面子不是什么时候用都奏效，用得好才能一针见血；不得不好，适得其反！” “我懂！万能牌面子得用在刀刃上嘛！我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下，缓解缓解紧张的情绪罢了！”玉九儿岂会不知其中的艰险？ 伴君如伴虎，皇上现在对儿子们万般宠爱，是因为他们填补了皇上的遗憾。 没有孙子，皇上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他一生极其注重面子和名声，肯定不想自己死后落得个不孝的罪名，才对她那两个儿子百般宠爱。 可若是她的两个儿子威胁到他的其他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啊，没事还是别用孩子威胁皇帝老儿，虎口拔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玉九儿又问：“王爷，若明天我们还想征用皇家戏苑，皇上还给不给呢？” 君墨斜眼看她，想了想，道：“父皇同意征用时，就说了这么一句，‘那皇家戏苑闲着也是闲着，既然璟儿和鑫儿都开口了，让你用用也无妨！’” 玉九儿闻言眼中仿佛淬了光似的，亮晶晶的，咧着嘴贼笑道：“这么说，皇上没有明确表示借用几日了？” 有漏洞，她得钻吧？ 君墨不顾脸皮，宠着媳妇道：“先用着，反正父皇说闲着也是闲着！他若责问，本王替你担着！” “嗯！多谢王爷！”玉九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有夫如此，我之幸也！” “知道就好！”君墨一脸傲娇，往舞台上看去一眼，急忙道，“准备一下，该我们上场了！” 玉九儿忍俊不禁，这骄傲的王爷好像给她伴奏伴上瘾了？ 今晚最后一场演出，玉九儿和君墨照例，一起上台表演。 玉九儿依旧在最后鼓励女子们自强不息。 受第一次表演那个发言的启发，她往后每场表演结束，都会引发女子们提问题，让女子恩科的主题得到升华。 这次，她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皇家戏苑楼上的一个包房内，皇上和太后正抱着玉九儿的两个儿子，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将舞台上所有人的表演尽收眼底。 包括玉九儿最后激励人心的讲话。 皇太后语重心长对皇上道：“这个玉侧妃有点意思，皇儿啊！抹不开面子享不了儿孙福！想要璟儿和鑫儿爱戴你、尊敬你，你得先试着宽恕他们的娘！” “朕还不够宽恕她吗？她将孩子藏了两年，诈死欺君，要是别人，脑袋早就搬家了，朕还让她以平妻的身份嫁给墨儿，还不够？”皇上冷哼道， “是她贪得无厌，要求太多！一个女子逞什么能？朕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皇太后一脸高深莫测，摇头道：“你呀！终究看不清，是面子重要还是亲情重要啊！” “母后，您别被她三言两语哄骗了去！”皇上看玉九儿就是哪哪儿都不顺眼，往 “她玉九儿就是一个小骗子，花招百出，伶牙俐齿，嘴里恐怕没有一句真话，脸皮还很厚！” 璟儿和鑫儿看完爹娘的表演后，这会儿，正在跟宫女们玩游戏，听到皇上这句话，两人同时停下动作，对视一眼。 两岁半的鑫儿背着手，老气横秋地朝皇上嘟着嘴道：“皇祖父，我娘很好！您在背后说娘的坏话，羞羞羞！” 璟儿“噔噔噔”跑到皇太后身边，动作迅速爬上她的座椅，站得直直的，两手插腰指着？您的百姓都喜欢，您却不喜欢，您不觉得您有问题吗？” 这人小鬼大的模样令皇上怔了一瞬，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说出让他哑口无言的话？ 他将孩子抱到膝盖上哄着：“璟儿乖，皇祖父回去定好好想想你的话，可好？” 璟儿的小眼睛认真看了他半晌，好像在辨别他话里的真伪，而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孩子们跑出去玩后，皇太后笑弯了腰：“这两个孩子，鬼精鬼精的，极其聪明，太讨人喜欢了！以后还真不能在他们面前议论他们的父母！” 皇上一双精明的眼睛一直围绕在两个孩子身上，若有所思。 皇太后摇头失笑，一语双关道：“今晚这场演出着实不错，让人意犹未尽啊！” “搞这么大阵仗，兴师动众的！”皇上睥睨 “还有五日，看她能否集齐十万个名额，集不到，朕看她还敢不敢再大放厥词？” “回宫吧！哀家已经跟墨儿知会，今晚两个孩子跟哀家回宫。”皇太后不好再劝，站起身去找孩子们。 今晚演出圆满结束，玉九儿和君墨十指交握踏上马车。 第五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一万九千八百人。 “终于是集到六万四千一百个人名啦！”玉九儿高兴得恨不得抱着请愿书睡觉。 第六日，雨一直下。 玉九儿堂而皇之地继续征用皇家戏苑，戏曲和歌舞照常表演。 可玉九儿失望了，今日来的百姓，没有她想象的多。 她撅着嘴自问：“难道我这么快就把京城给榨干了？” 君墨点点头。 玉九儿一脸无奈，或许真是前面几日搞得太过火，京城能出门的女子都出来了，不能出门的女子兴许是家人不让来。 特别是那些君墨的政敌，家里人肯定会勒令女眷们不许支持她。 第六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七千六百人。 第七日，玉九儿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垂死挣扎，在京城又继续奋战一日。 结果，第七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五千九百人。 一日比一日少，玉九儿的心跌入谷底：“七日了，才集齐七万七千六百人！还有三日，能集够两万多人吗？” 她已经焦虑得没了主意。 君墨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明日一早去开封府吧！路上用半天，中午开始表演。今日中午本王已经让人去安排！羽林军已经提前去开封府做宣传了！” 玉九儿眼里这才有点亮光，急忙问：“开封府有场地不怕雨淋？” “开封府府尹的马场很大！本王已经跟他征用！” “太好了！”玉九儿扑到君墨怀里，紧紧搂住他精壮的腰，哽咽的声音传出，“王爷，您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你才是本王命中的贵人！” 第八日一大早，一行人直奔开封府。 可临表演前，柳清韵却失踪了。 好在他的戏班子有人可以顶替他表演。 天黑之前，玉九儿远远看到他和君墨一起匆忙走进马场的大门。 他们两人好像还发生了口角，气氛有些不对。 玉九儿愣了一瞬，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能争执起来？ “清韵兄，你怎么才来啊？”玉九儿跑出来，靠近他时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蹙眉问道，“清韵兄，你受伤了吗？” 君墨搂住玉九儿的肩头将她带进去，边走边替柳清韵回答：“他没事！今晚再演两场，他都能生龙活虎！” 第253章 他以前爱慕本王！ 柳清韵果然还能继续上台唱戏。 玉九儿趁着空挡凑到君墨身边问：“王爷，您和柳清韵是不是早就认识？” “早年是打过交道！”君墨没有隐瞒。 玉九儿追问：“怎样的交道？他内力深厚，深藏不露你知道吗？” 君墨点点头：“知道！本王与他认识十几载，他还纠缠过本王！” “啥？”玉九儿惊了惊，是她想的那种纠缠吗？ 君墨点点头：“是的，他以前爱慕本王！” 玉九儿内心一阵凌乱，她知道柳清韵娘娘腔，恐有断袖之癖，可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中意她的男人？ 她这算是引狼入室吗？ 玉九儿睁着大眼睛哭笑不得道：“那家伙他觊觎我的男人，我还跟他称兄道弟？” “放心吧！本王在你这里很安全！他以前被本王打过一顿，已经痛改前非，不敢再觊觎。”君墨听到玉九儿称他为“我的男人”，心底一阵悸动传来，上扬的唇角压都压不下来。 玉九儿一脸狐疑，捉奸似的追问：“那你们今日一起去做什么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在门口纠缠过？他为何会受伤？” 君墨只是淡淡道：“本王只是在门口与他巧遇，并未与他一起去做任何事！至于他为何会受伤，本王不知！” 君墨说得很认真，玉九儿突然想笑。 接着好奇问：“他到底是谁？一个戏子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内力呢？” 君墨握住玉九儿的手道：“他以前救过本王一命，本王答应过他，不将他的私事说与任何人听，还是让他自己与你说吧！” “不说就不说！我又不是非得知道不可，只要他不跟我抢男人，对我没有恶意，我就继续交他这个朋友！”玉九儿也不再纠结。 君墨道：“本王自小与他相识，清楚他的为人，他除了娘娘腔，令人讨厌以外，其他还好！” 既然君墨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更不会揪着不放。 这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台上的柳清韵将花木兰演绎得情真意切，让人不禁动容。 玉九儿觉得，这样的柳清韵就很好，其他的，她懒得去深挖。 谁能没个隐私呢？ 演出继续进行，初来乍到，幸好君墨提前让人准备和宣传，反响很不错。 第八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一万零四百五十人。 “总算突破八万八千人啦！按照这个势头，明日第九日，定能一举突破十万，后日清晨我们就可以当当当，顺利打道回府向皇上邀功啦！” 玉九儿捧着请愿书，信心满满地做着美梦。 可...... 老天爷又无情地给了她一巴掌。 第九日，直到傍晚，签名人数一直不能突破一万，玉九儿着急上火，忍不住冲开封府府尹吼了一声：“这开封府那么大，难道就再也挤不出人了吗？” 商不悔劝道：“九儿，大家都已经尽力，别太强求！你没见开府尹大人把他一岁的女儿都抱来，握着她的小手签下名字吗？你再逼他，指不定他都想变成女子来签名了！” 开封府尹一脸苦笑地点点头。 结果，第九日，请愿书签名人数：五千五百三十人。 离十万还差六千多人啊！ 商不悔叹气道：“明日最后一日，你们要赶在宫门落锁前将请愿书呈给皇上再出宫，势必要在午时之前赶回京。所以，明日最多只能在开封府摆两个时辰，演出还要继续吗？” “戏台反正也是现成的，再演一场，看看最后一刻能有多少人来！”玉九儿发现她紧张得嗓音都有些发颤。 不能不紧张啊！ 努力这么多天，离成功只差六千四百二十，连这点人都拉不到，让她情何以堪啊？ 第十日上午，君墨直接告假，没有先一步回京城，而是守着玉九儿。 玉九儿知道，他也在紧张，生怕结果不尽人意。 一场表演的功夫，玉九儿根本坐不住，她骑着马在外面寻找目标，身边的影卫蓄势待发，看到女的就上前冲。 搞得开封府府尹也跟着紧张兮兮，像个妓院老鸨似的，站在开封府最繁华的大街上，亲自招揽女子。 看到女的伸手就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逮住再说。 不了解情况的百姓还以为，往时深受他们爱戴的府尹大人中了邪，在强抢民女呢？ 好在府尹夫人在一旁，不停地对百姓解释，才保住了这位清正廉明大人的名声。 这一日，开封府注定不得安宁。 大家鸡飞狗跳，可一直临近午时，商不悔还是得两股战战地对玉九儿道：“九儿，还差三千多人，这可怎么办啊！” 玉九儿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回京！” 开封府已经刮干净，还是京城人的觉悟高，她打算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京城。 此时，想法一致的君墨已经将请愿书背到背上，骑马来到玉九儿身旁：“我们先带请愿书策马回去，在广场上再等等！本王先前已经让同僚帮忙拉些人头去广场，以防万一。”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玉九儿夹紧马肚，“我们走！” 平时坐马车半天的路程，这两人硬是一个多时辰就赶了回来。 幸好老天垂怜，半路上雨就停了！ 他们一口气策马来到广场，确实看到百来名女子在这里等候。 签完名字，她们也着急地问玉九儿：“侧妃娘娘，还差多少人啊？” 玉九儿看了看，沉痛道：“还差两千八百八十几人！” 君墨的一位同僚劝他道：“王爷，实在不行，不如去求求皇上......” 玉九儿当即抬手：“不，不能求皇上，还有两个时辰宫门才落锁，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再等等！” 君墨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两手紧握成拳：“是的，再等等！” 他心里已经决定，最后实在不行，他就冒险欺君，虚假签名。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玉九儿心灰意冷之时，长公主带着一帮女子浩浩荡荡往这边走来，玉九儿伸着脑袋大概数了下。 一阵心潮澎湃，这恐怕就有上千人之多，太好了！ 玉九儿激动得直想扑上去抱住她，以示感谢！ 长公主傲娇道：“不用谢！本宫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我的女儿和外孙女！” 她的庆阳和庆柔都在阴山县，若被贬为奴，她的庆阳嫁给阴山人，肯定也会跟着遭难，庆柔也不会好过。 可怜她的外孙女还不满周岁就要被贬为奴，她如何忍心？ 所有人都签完名后，长公主立即问：“还差多少个？” “一千六百多个！”玉九儿欲哭无泪，看了看天色，仅剩一个时辰。 她急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难道天真要绝我阴山吗？” 绝望之际，魏正搀扶着他母亲，也带着一长串女子徐徐而来：“若不是怕我儿娶个娘家人是奴隶的当媳妇，我才不来呢！我这帮姐妹要一睹你的风采，便跟着一起来了！要签哪里？” “这里，签这里......”玉桃急忙上前，她没有去开封府，知道玉九儿策马先回来，她便放下生意急忙赶来广场，跟玉九儿在这里紧张地等待着。 魏夫人瞥了玉桃一眼，眼睛不经意瞄到她貌似微微隆起的肚子，眼底闪过惊喜，却还绷着脸道：“几时抽个空和魏正回府一趟，老夫人一直念叨着。” “是！”玉桃福了福礼，眼眶有些湿润。 魏正笑得嘴巴合不拢，忙不迭扶着魏夫人的手上前：“娘，您请这边签！” 魏夫人带来的人签完，玉九儿默默数着，声线颤抖道：“还差九百八十个了！” 第254章 因为这请愿书让本宫折服 越是接近人数，玉九儿心跳越快，就跟在现代玩“拼多多已到账”一样，总能在最后一刻卡你，搞得人紧张不甘，一颗心悬着！ “进宫！”长公主大喝一声，雷厉风行地自己亲自将请愿书卷起，“本宫此前收到八公主的口信，倘若还差点人，就进宫找她！” 玉九儿忍不住滚下热泪，福了福，哽咽道：“多谢长公主！多谢魏夫人！” 长公主冷哼道：“用不着！若你无法中殿试，还不是白搭？我女儿要是被贬为奴，我定饶不了你！” 魏夫人也就着话题道：“要是玉桃的娘家人是奴隶，我们可不让她进魏将军府丢人现眼。” “我玉九儿向你们保证，倘若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我必定给你们考中殿试！” 玉九儿清丽绝美容颜上都是自信，让人不禁跟着她热血沸腾。 “好！有你这句话，本宫就算拼了命也会替你向皇上请求开设女子恩科！”长公主语气带着明显的激动，“我们进宫！” 玉九儿心跳如擂鼓，此刻的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集齐十万签名。 一行人火速赶往皇宫，刚踏入宫门，就看到八公主焦急地在那里等待。 “怎么现在才来？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宫门就要落锁，是不是还没有集齐十万签名？” “是啊！八公主！你这边有多少人？我还差九百八十人！”玉九儿喘着粗气回答。 八公主急忙对她们道：“快，去御花园！” 玉九儿急得手心冒汗，她知道宫里的宫女虽多，可并非人人都会支持她啊！ 跑到御花园的时候，玉九儿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嫔妃和公主们貌似都在御花园里等着她？ 长公主刚帮玉九儿把请愿书摆好，皇后娘娘就先上来，偷偷对玉九儿道：“本宫生平最佩服你这样的女子，本宫先签！” “多谢皇后娘娘！”玉九儿福了福礼，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您不怕皇上责怪吗？” 皇后娘娘捂嘴窃笑：“皇上可没有勒令我们不许在你的请愿书上签名！我们心之所向，皇上应该不会怪罪！” 端妃娘娘也上前：“宫里那么多女人，幸亏你还能想到来宫里，否则我们想尽点绵薄之力都不行啊！” 端妃娘娘刚放下笔，贵妃娘娘也扭着柳腰过来：“难怪端妃要在此时举办什么赏花宴，把珍爱的牡丹都搬出来拱我们蹂躏，原来是为了支持你啊！” 贵妃说完扭头一脸高傲对端妃娘娘道：“不过，本官就算要签，也不是因为给你面子，你别得意！而是因为，这请愿书让本宫折服！” 话罢，她手提笔落，洋洋洒洒签上大名。 端妃娘娘捧起茶杯，唇边溢出一抹笑容，道：“只要你签，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本宫又不会少一块肉。” 接下来，大着肚子的愉妃娘娘也上来签下名字，还默默给玉九儿竖起个大拇指。 紧接着，其他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等，也都纷纷上前签下大名。 在这一点上，她们难得一个鼻孔出气，出现暂时的和谐。 她们签完，八公主立即招呼其他公主也赶紧上来签。 主子们都签了，一众宫令女官、嬷嬷、还有宫女们自然没话说，纷纷上前签下名字。 能跟主子们的名字一起出现在请愿书上，有些宫女甚至还激动得手脚发抖。 最后，玉九儿一数，兴奋得声音颤抖起来，高呼道：“够了，够了，终于够了！一万零一十二个！我们成功了！” 八公主替她高兴，和她激动地抱在一起。 大家情不自禁给她鼓起掌来。 都是女的，君墨避嫌没有靠近，站在远处听到这边动静，勾唇笑了起来，打胜仗都没有这般高兴过。 这时，人群中响起皇太后的声音：“够了？哀家这个老太婆还没签呢！就算够了哀家也要签上一个！” 玉九儿忙不迭过去扶她：“多谢皇太后！让您操心了！” 此时，君墨在远处不得不大声提醒：“九儿，宫门即将落锁！” “快拿去御书房吧！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去跟他好好商量商量，莫要再惹怒他！”皇太后拍了拍玉九儿的手。 玉九儿哽咽地答应着，下跪给各位娘娘磕了个头就抱起请愿书，跟君墨向御书房冲去！ 御书房里，除了皇上，还有大皇子、五皇子、首辅、荣丞相、方御史、林御史、还有站队三王爷那边的京兆尹等等几名大臣。 这群人，算好今日是交请愿书的日子，想来是专门在此等恭候她的吧？ 玉九儿和君墨进去行礼后，皇上直接问：“这个时辰才匆忙跑来，是否没有集齐十万个名字，迟迟不敢进宫啊？” 荣丞看他们姗姗来迟，也料定他们肯定是没有完成任务，连忙拱手跟皇上请求道： “皇上，十日收集十万签名确实不容易。往时的请愿书也就集个两三万签名，这次当真有点太为难孩子们了，能否请皇上莫要在人数上卡太紧呢？” 大皇子冷笑出声：“荣丞相，你是老糊涂了吧？父皇下的旨意岂能更改？她若收集不到十万签名，就该歇了阻挠父皇履行《阴山契约》的心思！” 京兆尹帮腔道：“是啊！既然没能完成皇上的要求，就该认命，听从皇上吩咐！” 玉九儿看向大皇子、五皇子还有君墨的那些个政敌，一个个都以为她没收集到十万签名，正在得意兜着口水准备落井下石，等着看她笑话。 她冷笑一声，只问皇上：“启禀皇上，要是妾身当真无法集齐十万签名，您还会给阴山县机会吗？” 皇上还未说话，五皇子先一步上前，咄咄逼人道：“君无戏言，你当父皇是在跟你闹着玩的吗？” 大皇子接着道：“玉无双已经失踪十日，父皇没有即刻按照《阴山契约》处置你们阴山县百姓，已经是在给你们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连十万名额都未能集齐，怪得了谁？” 君墨聪明地开始给他们上套，冷声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要是有十万个签名，你们就不再反对父皇实行仁政，就同意父皇给阴山县一个等待新县令诞生的机会了，对吗？” 皇上冷冷剜了君墨一眼，他居然为了个女人给老子上套？ 白眼狼？ 臭小子这话一出，他当众反驳就等于承认自己不够宽厚仁慈，不给阴山县机会！ 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难道当真收集到十万个签名了？ 五皇子也是个聪明人，通过君墨这话已经猜到，他们可能已经集齐十万签名，而君墨在套皇上的话。 就只有大皇兄这个蠢货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能以此打压他们。 五皇子在大皇子傻傻入套之前及时出声道：“四皇兄，父皇好像只是答应集齐十万签名就答应开设女子恩科而已，这跟阴山县有何关系？你莫要混淆视听，颠三倒四！” “五皇弟，父皇倘若答应开设女子恩科，不就等于答应给九儿机会去参加科举，继任阴山县令吗？”君墨无赖道，“本王一直以为父皇是这个意思！” 玉九儿与君墨心有灵犀，急忙跟着附和道：“妾身也以为皇上是这个意思呢！五皇子莫要曲解皇上之意，妨碍皇上实行仁政才是啊！” 第255章 谈判的时机到了！ 五皇子眼睑瞠了瞠，他自诩聪明一世，没想到，现在却被两个无赖怼得一时哑口无言。 他真没想到，四皇兄如此正经之人，去了一趟阴山县居然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阴山县穷山恶水，专出刁民，特别是脸皮厚的刁民！ 堂堂靖王自甘堕落至此，丢人！ 可他们怎么就笃定，开设女子恩科，玉九儿就一定能高中殿试呢？ 深吸一口气，五皇子反驳道：“狂妄自大！你们以为科举是儿戏，随便考考就能高中？ 父皇心如明镜，你们休想钻空子，拖延时间，让父皇因你们而违背先祖钦定的契约不去执行！” 商不群轻咳两声，道：“各位莫要争执不休！玉无双坠崖生死未卜，皇上要是着急执行《阴山契约》立即将阴山百姓贬为奴隶，世人确实会误会皇上残暴不仁。 皇上仁厚，体恤百姓不易，暂时延缓对阴山百姓的处置，让玉侧妃先去收集百姓心声。 倘若签名的百姓足够多，说明她们盼望皇上开设女子恩科，心底希望阴山县能有更多人参加科举，及早有人高中殿试，继任阴山县令！ 可若连十万签名都征集不到，那说再多又有何用？ 再者，即便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玉侧妃一介女流之辈，就保证能一举夺魁吗？ 她想考不如让她试试，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大家权当看戏不可以吗？ 何必在此庸人自扰呢？” 玉九儿知道，商不群这些话看似在帮皇上解释，实际上是在帮她！ 这货明显已经从她眼中看出，她完成了十万签名的收集，而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玉九儿就是玉无双，她之前能中探花，再考一次，肯定也会高中。 他相信她的实力。 玉九儿向商不群投去感激的一瞥。 君墨却不悦地瞪了商不群一眼，心里泛酸：多管闲事！ 果然，商不群这话一出，方御史说了句公道话：“还是先看看，十万签名是否集齐再说吧！其他事情皇上自有定夺！” 玉九儿眸光潋滟，心里暗自窃喜：谈判的时机到了！ 她趁机请求皇上：“皇上，倘若我真的收集到十万签名，皇上能否答应，暂缓将阴山百姓贬为奴，等我高中殿试接任县令呢？” 不等皇上回答，五皇子立即嗤声道：“玉侧妃，你当真以为大东朝的科举是儿戏吗？人家十年寒窗苦读，中个秀才已经了不起，你居然敢说高中殿试？” 五皇子满脸轻蔑，揪着问题攻击她，“你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想拖个十来二十年，等阴山县有人考上殿试，就能逃避被贬命运！” 大皇子脑子总算转过弯，急忙附和道：“就是，若你考几年都考不上，父皇是不是就得答应你一直拖着不执行《阴山契约》？你这是要陷父皇于不义啊！” 方御史拱手对皇上道：“启禀皇上，女子考科举史无前例，若玉侧妃当真能考上那么一两个，即便只是秀才，也够轰动世人的，何不如让她试试？” 到这里，一直沉默的皇上终于开口：“《阴山契约》确实不可能一拖再拖！” 他扫了众人一眼，盯着玉九儿半晌才道，“好吧！倘若你真的收集到十万签名，朕就答应开设女子恩科，再给你们阴山县一年时间。 一年后，若玉无双依旧找不到，阴山县也没有人高中殿试，即刻执行《阴山契约》！” 玉九儿心下一阵激动，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谈判：“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是否也同意女子外放当官呢？若是妾身中殿试，皇上是否同意妾身一介女子继任阴山县令之位呢？” 她得要皇上一句准话！ “好大的口气！”皇上闻言轻笑一声，眼中带着轻视，想了想，摇头失笑道，“也罢！你若一年内真能高中殿试，创下史前记录，朕答应你一介女子为官，又有何不可？” 皇上这是料定她考不上，随便敷衍啊！ 玉九儿听到御书房内也响起了同样的嗤笑。 荣丞相不知内情，心里替她着急，规劝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未有人能一年内通过几个考试一路高中殿试的，更何况你一介女子？莫要太自信，还是求求皇上来得稳！” 玉九儿知道，荣丞相是在暗示她，趁着十万签名达成，让皇上答应把继任阴山县县令的条件放宽一些，至少能跟其他县份一样，举人也能为县官就好！ 可她心里清楚皇帝老儿有多小气，他是断然不会松口的。要松口早就松了，而不是一直揪着那个破契约不放。 玉九儿不管他们，反正她有信心自己能考上。 她高兴得又哭又笑，连忙给皇上磕了几个响头：“谢主隆恩！” “说了这么多，这十万名字你到底集齐没有？”皇上斜眼看向玉九儿，“别到头来只为哄朕答应你延缓执行契约啊？” 玉九儿将怀里抱着的请愿书高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启禀皇上，我们不负众望，十日内请愿书十万名字顺利收集完毕，一共有十万多的人签名！” “当真签够了十万？”皇上急忙走下龙椅，满脸意外。 原本随口说出的十万也就是敷衍一下他们，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曾想，当真签到了十万？ 其他大臣也都一脸震惊。 林御史当即质疑道：“你们莫不是虚假签名吧？” “自然不是！我们哪敢欺君？上面的名字都出自她们本人！”玉九儿答得铿锵有力，自己连日来的奔波岂容他人质疑？ 皇上急忙吩咐：“快，展开看看！” 曹公公很有眼力劲地叫来两名小太监一起上前展开请愿书。 几位大臣凑上前，指着上面的名字惊奇道： “你们看，最后一个名字，还是我们皇太后签下的！下官没看错吧？” “这儿还有皇后的名字？让太后娘娘和皇后都来帮忙，玉侧妃，您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贵妃娘娘的闺名吗？这是庆妃娘娘、愉妃娘娘、婉嫔娘娘的闺名吗？还有其他娘娘也都签了？这，这请愿书当真厉害，能促进后宫嫔妃和谐共处啊！” ...... 皇上的眼睛从请愿书上的名字扫过，鼻孔里冷哼一声：“哼！连朕的后宫都不放过，你可真行！” 荣丞相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捻着胡须，道：“不愧是我外孙选的好媳妇，有本事！这十万签名来之不易啊！” 这时，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宫门即将落锁，是要再等等吗？” 皇上没有回答太监的话，而是有些气不顺地走回龙椅坐下，威严洪亮的声音响起： “玉九儿，还有二十来日便是童生考试，童试通过之后紧接着便是院试，你先考考吧！ 若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就莫要想着我们大东朝这一年接下来乡试、会试和殿试了，丢人现眼还不如想想怎么培养阴山县学子赶紧考上。” 大皇子忍不住跟着嘲讽一句：“有人自不量力，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五皇子讥诮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人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到时啪啪打脸就好看了！四皇兄，你看你娶的好媳妇！” 君墨满脸自豪：“多谢夸奖！本王的媳妇自然是最好的！” 荣丞相摇头叹息：“年轻人，不摔摔跟头就不知道痛！” 玉九儿没再说什么，脸色笑容灿烂，激动地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她一个探花考童生？ 那不是等于，一个博士做小学试卷吗？ 考个童生她还能翻车，倒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皇帝老儿，你就等着又一次惊掉下巴吧！ 皇上挥挥手赶人：“堵在御书房闷得慌，都跪安吧！” 第256章 我一定要考上童生 走出御书房，玉九儿和君墨相视一笑，终于感觉到前路是一片坦途。 商不群余光瞥了他们一眼，轻声笑了笑，暗暗给玉九儿竖起个大拇指。 宫门即将落锁，一行人急步朝宫门口走去。 到宫门口时，大家都惊了惊！ 因为此时的宫门口站满了人，他们伸长脖子往宫里看，每个人脸上都是明显的焦急。 灵韵戏班的人、月满西楼的人、还有魏正、玉桃和魏夫人等人，全都在宫门口等消息。 玉九儿走出来，玉桃急忙上前拉起她的手，着急问:“如何？人数够了吗？皇上怎么说？” 玉九儿想逗逗她，嘴角往下压，一副想哭的模样。 玉桃一阵惊愕，往后退了两步，跌进魏正怀里，喃喃道:“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啊！老天都不可怜可怜我们吗？” “皇上到底怎么说啊？”魏正扶住玉桃，着急得喊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玉九儿使劲憋住笑意，好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魏正看到玉九儿那满眼的笑意，狐疑地望了君墨一眼，激动得把尊卑礼仪抛诸脑后，跳起来大叫： “玉九儿，你别以为你嫁给王爷我就怕了你？看把我媳妇吓得够呛！” “啊？”玉桃总算回神，望进玉九儿眸中，看出她眼底的戏弄，跺脚道，“九儿，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人数到底够没够？皇上到底怎么说啊？” 玉九儿捂嘴笑道：“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鼎力支持，十万签名超额完成！皇上已经答应给我们阴山县一年的时间去参加科举，并开设女子恩科。 若我能中殿试，便可以直接接任阴山县令之职。” “啊！”饶是玉桃稳重，也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她跳过来紧紧搂住玉九儿，激动得浑身颤抖，“太好了！我们阴山百姓不用被贬为奴了！”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啊！”大家也跟着高兴，使劲鼓起掌来。 魏夫人担忧地过来提醒玉桃：“小心肚子！” “肚子？”玉桃顿了一下，把肚子上绑的腰解拿下来，“我的肚子没有事啊！” 这是玉九儿专门给她做的，绑在腰上放一些重要票据的特制荷包。 今日票据有点多，荷包鼓起，看起来像有孕在身。 魏夫人看到玉桃解开腰带，肚子一下子瘪下去，满脸惊愕和失望：“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怀了孩子呢？” 玉桃错愕地摇摇头。 “哼！混淆视听，欺骗长辈！没事不许去魏府，省的把家里那几个未出嫁的姑娘都给带坏！”魏夫人又恢复之前鄙夷厌恶玉桃的嘴脸。 她的态度转变突然，玉桃吓得愣了一瞬，却又不敢反驳，只委屈地福了福礼：“是！” 她才成亲多久啊？怎么会有这么大个肚子呢？ 九儿正想上前帮玉桃掰扯掰扯两句，柳清韵担忧道：“纵使皇上答应你高中殿试可以接任阴山县令，你们也莫要高兴得太早吧？殿试哪是那么好考的啊？” 君墨凝视玉九儿，语气笃定道：“反正对九儿来说不难！” 魏正也公道地来一句：“无需担心，确实难不倒她！” 魏夫人绷着脸，冲魏正道：“连童生都不知道能否考得上，你就别跟着大放厥词了，让人笑话！” 玉九儿轻轻一笑，搂住玉桃道：“非但我能轻而易举考上童生，玉桃也可以，不信咱走着瞧！”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玉九儿是信的！ 玉桃从小跟在玉无双身边伺候，耳濡目染，学识并不差，一个童试和院试，对她来说不难。 玉桃望向玉九儿，一脸难以置信:“九姑娘，你考就考，拉上我做甚？我怎么可能参加科举？”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自信点，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玉九儿意有所指朝她眨眨眼。 玉桃看出玉九儿眸中的鼓励和坚信，再看魏夫人那一脸鄙夷，鬼使神差点头道:“好！我考！” 魏夫人不敢堂而皇之地嘲讽玉九儿，就冲玉桃讥讽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我等着看你贻笑大方！” 玉九儿气不过，直接问：“若玉桃真能考上秀才，你待如何？” “别说秀才，若她当真能考上童生，我魏家就八抬大轿，抬她入魏府，让她堂堂正正做我儿魏正的正妻！”魏夫人那一脸鄙视兜都兜不住。 “好！魏夫人，请记住你这句话！”玉九儿赶忙扭头对大伙儿道，“劳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戏班和月满西楼的人异口同声道：“好！我们都听到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看你玉桃有没有这个命了！”魏夫人说完扭身上马车！ 玉九儿和玉桃相视一眼，紧紧抱在一起，给彼此力量！ 玉桃声音哽咽道:“九儿，我一定要考上童生！”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你把以前跟哥哥学的那些知识都使出来，完全够用！” 九儿安慰好玉桃，扭头对灵韵戏班和月满西楼的伙伴们道， “这几日，辛苦大家为我们的事忙活，谢谢大家！ 今晚，我请你们到东升酒楼吃酒！我们不醉不归！ 还有，我已经和王爷商量好，明日，我们在靖王府举办庆功宴，大家都要来参加啊！” “哇！多谢玉侧妃！多谢王爷！”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晚上，吃完酒，玉九儿正要踏上马车与君墨回去。 玉桃上来叫住玉九儿，拧了又拧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道:“我当真能参加科举吗？我心跳好快，好紧张！” “玉桃，拿出你的自信！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得多！”玉九儿想了想，对她道， “明日庆功宴，你早些来靖王府，我把历年院试的试题拿出来给你看一看，你就不会这般茫然无措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玉九儿对她有十分的信心。 次日，靖王府庆功宴！ 玉桃一大早就来到靖王府，九儿把往年的院试科考试题拿出来：“你先看看这两张卷子，这是我昨夜抄下来的题。童试和院试加起来总共要考六天五夜，不仅这一点点，不过你做完这些便能明白自己的实力！” 玉桃点了点头，认真写起来。 直到傍晚，玉桃把卷子拿给玉九儿看，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还让君墨也看了。 君墨鼓励玉桃道：“这答题，别说考上童生，秀才也不遑多让！” 玉桃闻言眸中闪烁着亮光，激动问道：“真的吗？王爷也曾参加过科举吗？” “本王出生便身处高位，不需要参加科举！”君墨傲娇地答道， “不过小时候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曾做过科举的卷子。后来还帮父皇看过一些学子参加科举的试卷，自然能够判断你的实力！” 有君墨这句话，玉桃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终于落定。 “你们继续搞庆功宴吧！我先回去看书，再巩固一下！”玉桃福了福，满脸笑意冲出去，一刻都不想耽搁。 她深知，知识能改变命运！ 这次庆功宴，除了商不群因为要避嫌没有来，其余人都满心欢喜地来恭贺！ 葡萄庄园酒坊拉了好几车酒来，大家喝得畅快又尽兴。 柳清韵甚至借着酒劲，抱住君墨哭闹：“你怎么就看不上我呢？呜呜......” 玉九儿气得一脚将他踹翻：“你丫的，竟敢来挖我的墙角？滚一边去！” 看到玉九儿动怒的脸，柳清韵的小师妹赶忙将他扶回去。 玉九儿防得了外面的狼，却忽视了家里的狼。 府里对君墨虎视眈眈的可不止一两只呢！ 趁着人多好下手，君墨又喝下不少酒，有人就开始蠢蠢欲动，铤而走险。 第257章 祸从天降，始料未及啊！ 庆功宴接近尾声时，荣丞相也来到靖王府。 君墨把他请到主位，玉九儿过来给他敬酒。 “玉侧妃，你能完成皇上要求的十万签名，还能让皇上答应女子可为官，老夫深感佩服！”荣丞相饮下杯中酒，问道， “你可知如今全京城的目光都聚焦于你身上？” 九儿一阵错愕:“我居然成了京城的焦点？” 这她可从来没有想过！ 荣丞相点头道:“正是！今日早朝，皇上在朝堂上当众公布女子恩科之事。早朝过后，还有很多同僚热衷地向老夫打听你！老夫被他们牵绊两个多时辰才回到家中，饿得老夫头昏眼花。” 荣丞相说着面色一转，一脸严肃嘱咐道，“你今后定要谨言慎行，遵守规矩礼仪，做事切不可再任意妄为！” 玉九儿福了福:“是！” 他说得这么认真，让她觉得，要是她当场反驳的话，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只好先答应着。 见玉九儿乖巧答应，荣丞相又继续道：“你参加科举之事，有好也有不好！ 倘若你能一路高中，对墨儿的事业将是莫大的助力； 可是，倘若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那你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只怕会成为别人攻击墨儿的利器。” 听到这里，君墨着急打断：“外祖父，您且放一百二十颗心，九儿定能一路高中！” 荣丞相责怪般，狠狠剜了君墨一眼，貌似在埋怨他狂妄自大，忘了他的教导。 君墨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省得又被叨叨！ 半晌，荣丞相叹了口气，认真对玉九儿道:“既然你已决定要走科举之路，女德女戒这些女子规范，你就要时刻铭记于心，遵之，顺之！ 别的暂且不说，靖王府如今有四名侧妃，墨儿却独宠于你，你切不可触犯女子七出之条，传出善妒之名，损坏你的名声，影响科举！” 玉九儿：“……” 祸从天降，始料未及啊！ 端看荣丞相这正儿八经的模样，她就知道，他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好心，并没有因为荣婉儿夹杂任何的偏颇。 这世道便是如此，科举学子名声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污迹！ 加上君墨政敌颇多，她但凡传出一丁点不好的名声，恐怕会被他那些政敌放大千百倍来攻击他，而她也会无端受到牵连！ 荣丞相提醒得对！ 她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玉九儿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心底生出一阵无力感！ 不过，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参加科举的。 正愣间，耳边还继续传来荣丞相的谆谆教诲：“六月初七便要举行童试，童试后三日紧接着是院试；八月是乡试，十一月是会试，二月是殿试！ 你一刻都不能放松啊！错过一个，你将前功尽弃！ 别人参加科举为功名，你参加科举为阴山百姓，身上担子比别人重。 学识不敌尚能原谅，可倘若是因为名节问题不能参加科举，得不偿失啊！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想……” 不愧是丞相，一番话让她思绪万千，今晚庆功宴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后来，君墨几时把容丞相送走的，玉九儿茫然不知。 她呆坐了一会儿，默默端起酒杯，打算再放肆一晚。 庆功宴结束，玉九儿脚步已经有些凌乱。 送走最后一批人，她扶着大门刚回身，封管家就跑上来对她道：“玉侧妃，您快去看看，荣侧妃将王爷带走了！” “什么叫带走了？”玉九儿甩了甩头，保持清醒。 今晚庆功宴，君墨的三个侧妃突然站在统一战线，一同要求参加庆功宴。 林似玉带头，在君墨面前凄凄楚楚哭道：“阴山县百姓不会贬为奴，我真的替他们高兴，今日庆功宴请王爷允许妾身一同参加可以吗？ 妾身和玉侧妃均来自西北，我们是同乡，往上追溯几百年，指不定我们的祖先还是同一人......” 玉九儿听不下去了，直接抬手喝道：“停！别再攀关系！再让你这么说下去，我是不是清明节还得和你一起去上坟啊？” 林似玉被玉九儿这么一喝，又恢复往日性情，楚楚可怜地抽噎起来。 大喜的日子，宾客临门，玉九儿也不好闹得太过分。 而君墨缄口不语，只等玉九儿作决定。 玉九儿记得，她当时揉了揉额角妥协道：“算了算了，要参加便来吧！不要有别的心思就行！” 林似玉可以参加，另外两个不给参加也说不过去。 故而，这三名成婚一个多月以来都没有见过君墨的侧妃总算如愿以偿，能和自己的“相公”吃顿饭了！ 不过今日人多，玉九儿和君墨非但邀请了灵韵戏班和月满西楼的伙伴们，君墨还把他的同僚也都邀请来。 他忙着周旋于同僚之间，玉九儿忙着周旋于伙伴之间，没人留意到这三只妖精除了吃饭喝酒，还干了什么。 玉九儿只让封管家帮忙留意一下就一直忙着自己的事。 趁荣丞相最后来掺和的那一脚，君墨也有些微醺，就有人开始作妖了？ 封管家道：“王爷有些醉，荣侧妃说要扶他回房休息，就带走了！” 玉九儿“嘶”了一声，问：“往哪儿走了？” 其实封管家不说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往她的院子去了！ 顺着封管家指的方向，玉九儿三步作两跑上去。 跑到花园一角，发现君墨坐在草地上。 而他旁边躺着一具死尸似的荣婉儿。 君墨满面潮红，浑身燥热的模样，还不停的扯衣襟扣子，想把衣服敞开散热。 这情景玉九儿太熟悉了！ 她急忙跑过去，先探了探容婉儿的鼻息，松了口气！ 非常时期，靖王府不能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 君墨看到是玉九儿，甩了甩头维持清醒道：“放心，本王只是点了她的昏穴！她长本事了，竟敢给本王下药？” 语罢，君墨直接把玉九儿拉过来，紧紧搂在怀中，实在控制不住，低头就往她脖子啃去。 玉九儿一边躲开他，一边伸手去掏他的衣兜：“你身上不是有解药吗？为何不拿出来吃？” 为了以防万一，她此前就让春儿给他制作了能解百毒的清心丸。 这清心丸解合欢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为何不吃？ 君墨在她脖子边喷着粗气道:“你就是本王的解药！当初你拿本王当解药，风水轮流转，今日换本王拿你当解药，咱们总算扯平了！” “扯平个屁！谁要跟你扯平？”玉九儿终于摸到药瓶，却被君墨一个翻身压在草地上。 惹得跟着玉九儿跑过来的下人们都一脸尴尬。 “你清醒点！周围都是人呢！”玉九儿艰难地打开药瓶。 君墨置若罔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俯身便吻上玉九儿的唇，如饥似渴。 第258章 两个女秀才 “唔！”玉九儿侧脸躲开，脚一弓直接袭击他下身。 这一击总算让君墨回归几分理智，他咬牙切齿道:“是三分毒，本王不吃药！本王有你就够！” 玉九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解药！ 君墨一脸委屈，含在嘴里不肯吞。 玉九儿一脸严肃指着他的俊脸下命令：“咽下去！” 君墨不敢不听媳妇的话，喉结一滚，把解药咽了下去！ 他翻身坐起，深深吸了口气，吩咐站在一旁的封管家：“把荣侧妃她们几个全部都送到庄子上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她们进府！” “慢！”玉九儿脑海里响起刚才荣丞相的嘱咐，她揉了揉额头，叹息道， “你忘了刚才你外祖父的话了吗？还是先别送去吧！我不想被人传出善妒的恶名！ 更何况，我收集请愿书签名时承诺过众人，若皇上答应开设女子恩科，我将在京城开设女子学府。 若这事还未办就被传出恶名，让天下女子如何看待我？” “她们几个合起伙来算计本王，给本王下药！”君墨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还是浑身燥热，烦躁道， “先是沉默不语的宋晚晴假惺惺过来替他父亲赔礼道歉又敬酒，再是哭哭啼啼的林似玉虚情假意来奉茶，最后，荣婉儿单刀直入，截胡端来醒酒汤。 一个一个都像你说的，妖心不死！本王处罚她们，只因她们犯了七出，与你何干？” 玉九儿撅着嘴道:“你是这么想，外面的人也会这么想吗？他们肯定认为是我善妒，把她们赶出府的。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投诉上去，你的政敌再加以利用，我恐怕就得入狱审查。 万一错过科举怎么办？我赌不起！” 现在首当其冲是科举，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 这种拈酸吃醋的小事就暂且先放一放吧！ 君墨瞥了躺在不远处的荣婉儿一眼，眸中不再是以前的宠溺，不容置喙道：“先将这个被宠坏的送去！其它几个囚禁在院内！” 说完站起身，弯腰抱起坐在草地上的玉九儿，飞身而起，直接轻踏树梢，飞檐走壁往他房中掠去。 “你的合欢散不是已经解了吗？这么猴急作甚？”玉九儿一阵惊呼！ 君墨理直气壮道：“谁说解了？本王浑身难受得紧，辛苦娘子！” ...... 院试临近，玉九儿想等院试结束，成绩公布之后再张贴布告，在京城办女子书院。 两个女秀才办的书院肯定比一个靖王妃办的书院要吸引人。 所以，最近几日，玉九儿都在辅导玉桃课业。 只要她们俩一起考中院试，成为女秀才，那就是妥妥的标杆榜样啊！ 还怕没有女子来书院报名学习吗？ 很快，童试开始。 普通百姓参加科举，每场考试前都需要五个至少是秀才以上，有名头的人担保才行，可玉九儿和玉桃后台够硬，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君墨大手一挥，直接走后门，眼都不眨就搞定了。 她们只管专心考试就行。 甚至连进考场，她们都可以横着走。 玉桃进入考场后，悄悄在玉九儿耳边道：“想当初，你来京城参加殿试，我为了不让你身份曝光，四处求人打点，差点花光积蓄才让你顺利进入考场。 如今，监考官看到我们都得点头哈腰，这转变可真大啊！” “这就是权势！有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幸好我们运气够好！”玉九儿说完扫了一眼四周，走向监考官特意为她们准备好的最佳位置。 她和玉桃的位置临近，周围还特意放了屏风，与男学子隔开！ 考试开始。 对玉九儿来说，参加这种考试简直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比小学试卷还简单。 她三两下，刷刷刷一顿猛写，貌似连思考都不需要。 惊得监考官瞪大眼睛站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落笔，却只看到她那笔杆子的笔影在迅速游走。 而玉桃第一次参加科举，紧张得手脚有些发抖。 她做梦都想不到此生还有进科举考场的一天？ 当年跟大公子一起学习，只想多读一些书，方便帮大公子整理书籍和资料，后来没想到书中当真“有颜如玉又有黄金屋”，她一头扎进去，跟着大公子越学越多。 如今这些知识要成为她证明自己实力的东西。 她怀中一颗虔诚无比的心，认真写下一笔一划的答案。 三日的考试，玉九儿只用一日就写完，把卷子往桌上“啪”一扣，嚣张地走出考场。 留下众多监考官在她身后一阵凌乱，连连拱手恭送她。 而玉桃是真真正正花了三日才写完的。 考完试，玉九儿就忙着选址，准备开女子书院。 最后，她幸运地选到了东城的骊山书院。 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书院，风景极美，书院建有十余载，古色古香，还很宽敞。 按理，这样一座书院理应束修丰厚，人满为患才是。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因为它的主人就是现在在阴山县教学的儒夫子，他因为文字狱而被流放边疆修建长城，后来这座书院归朝廷所有，一直空闲至今。 空荡荡的书院只有少数几人，还是附近交不起束修的穷学子聚在一起学习才进来的，其他学子都认为这是一块不祥之地，不敢进来。 玉九儿回去让君墨把书院申请下来后，立即叫人去装修打扫，等院试结束就可以立马招生。 三日后，童试名单出来，玉九儿和玉桃不负众望，成为童生。 童生可以参加隔天的院试。 玉桃入考场考院试这三天，魏正迫不及待回家让他母亲履行当初的承诺，八抬大轿抬玉桃入府。 “她一个县令的家生子，怎么可能考得上童生？多少大家闺秀都不敢去考，她居然能考上？我才不信她有这么好运气！”魏夫人一脸不敢置信， “你们没有在背后搞什么手段吧？” 魏正绷着脸道：“娘，您别不讲理！玉桃是靠实力考出来的，我有几个胆子敢在皇上的科举上做手脚啊？ 你莫要因为不想她进府就胡乱否定她的本事，她是一个很有学识，有能力的女子，是您不了解她！ 还有，当初在宫门口，那么多人作证呢！您可别反悔！要是堕了魏将军府的威名，父亲定饶不了您！” 魏夫人白了他一眼，狠狠道：“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又没说不抬她进府？这么急做甚？还跑得了吗？” 魏正这才咧着嘴笑起来！ 他最想要的无非是家庭和睦，娘能接受他心爱之人！ 三日后，院试考试结束，接下来就是三日的煎熬，等待发榜。 考院试时，玉九儿两日就写完三日的试题。 出考场后，她直接往骊山书院跑，一点儿都不担心三日后放榜的成绩。 倒是玉桃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连魏正将他娘愿意抬她进府的好消息告诉她，她都提不起兴致。 只淡淡道：“我想继续住在东升酒楼后院，这里安静舒适，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和规矩，我很喜欢！” 魏正知道，她是担心进将军府后不适应富贵人家的生活，便也没多劝，只安慰她道：“等院试结果出来，我们先回府里再成一次亲，认识一下家里亲戚，给祖先磕头上香后再回来这里住吧！” 玉桃笑着答应：“嗯！” 只要不用回去伺候公婆，应付那些眼高于顶，瞧不起她们阴山人的亲戚，怎么都行！ 很快，院试成绩出来，玉九儿果然厉害，稳稳排在第一名的位置。 而玉桃即便排到第八十五名，也总算考上了秀才，和玉九儿一起成为大东朝“新鲜出炉”的女秀才。 今夜，君墨和魏正在东升酒楼举办酒宴，恭贺玉九儿和玉桃成为女秀才。 玉九儿的朋友、君墨的同僚等等都在东升酒楼举杯庆贺！ 大家沉浸在欢乐中，没人留意，东升酒楼外面一个阴暗之处站着一名头戴围帽的女子。 她身旁的蒙面男子对她拱手道：“公主，她看起来正春风得意呢！” 女子咬牙切齿道：“她算计我儿，让我儿被皇上贬为皇子，还敢春风得意？ 我们母子花了几年才封王，凭什么她一来搅和就没了！ 她让我们不好过，我们就不能让她好过！ 她不是想继续考科举吗？哪儿能如她所愿？” 蒙面人拱手道：“但凭公主吩咐！” 第259章 为骊山书院招女先生 趁着今晚来的人多，玉九儿当场宣布:“骊山书院下个月，七月十五开始招生。 家有十岁以上女子，想满腹才学，像男子那般傲然屹立，改变命运的，欢迎加入骊山学院！” 她将日期定在近一个月之后，主要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先生。 八月底就要迎来乡试，纵使她成竹在胸，也得再继续温习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没有空闲一直呆在书院里当女先生。是以，她要招几名女先生替她分担。 可纵观整个京城，谁能担得起她想要的女先生之位呢？ 她目前能想到的唯有京城第一才女宋晚晴和她的那些密友。 可惜宋晚晴爱错了人，又有一个站错队，被贬官回乡的父亲，她算是废了。 至于她的那些密友……此前，她们好像成立了一个叫“女子诗友会”的组织，她要是能加入就好了。 不过，她跟宋晚晴向来不睦，这个诗友会会让她加入吗？ 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吸引那帮高门贵女来给她当女先生才行！ 柳清韵开玩笑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只收女子么？招点像我这般的男子进去也行啊！我又不会对她们如何......” 君墨的一个同僚急忙打断柳清韵的话：“别在这儿捣乱，你个雌雄难辨的进去还不乱套啊？ 玉侧妃，你和魏副将的玉夫人是大东朝女子的骄傲，你们开办的学府我很看好，我要让我女儿进去，不求能当上女秀才，沾点你们的光也行啊！” 其他几位将军也纷纷表示，愿意让家中女儿去骊山书院学习。 就连月满西楼的歌妓当中也有一人悄悄凑到玉九儿面前问：“玉侧妃，我们不是高门贵女，能进去吗？” “可以啊！”玉九儿笑道，“我的书院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愿意学的都能来！你是叫燕儿吧？下个月骊山书院开始招生，欢迎你来报名！” 玉九儿早看出这个叫燕儿的女子是个心怀抱负之人，因为月满西楼的许多歌曲都是她编的。 她的歌曲里随处透出一股对世俗礼教的鞭笞和身为女子的不甘。 “好！好！谢谢您！”燕儿忙不迭点着头，脸上笑容璀璨，眼里却闪烁着泪花，她哽着声道，“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姐妹们！” 没多久，玉九儿听到月满西楼的女子们都欢呼起来。 她顿时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很有意义，或许比她做生意挣钱，还能让阴山人的形象更快立起来，受世人敬仰！ 这时，魏正站起来大声宣布：“各位，请安静，听我一言！下个月，七月二十是个好日子，我要正式迎娶玉桃过门，到时欢迎各位赏光！” “啪啪啪！”剑一的掌声鼓得最热烈，调侃他道，“魏副将，没想到你铁树开花，一大把年纪还能娶到个女秀才？你说说，你偷偷烧了多少高香啊？” 魏正咧着嘴看向娇羞的玉桃道：“我是祖坟冒青烟了呗！你小子也想娶个玉桃这般好的媳妇，要勤快些，多烧高香，或者多多讨好我们的玉侧妃！” 玉九儿笑着问：“讨好我有何用？我又不是媒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在给她挖坑，想让她多凑几对，把君墨身边就光棍都给他解决了。 就像当初帮他和玉桃凑对一样。 可她哪里来那么多好姐妹啊？ 玉桃可是难得的人才啊！ 她家的嫩白菜就这么被这头猪给拱了，心酸啊！ 他还想套路她？真想揍他一顿！ 次日 玉九儿和玉桃在外面到处张贴布告，为骊山书院招女先生。 不远处的魏夫人刚好撞见在外抛头露面还笑盈盈的玉桃，冷哼一声：“哼！阴山人到底比不上大家闺秀！” 她身旁的嬷嬷道：“没想到她居然当真成了女秀才？当初考上童生，您随口敷衍三公子，要是她没中院试就找个借口不让三公子娶她，可现在.....不得不抬进府了！” 窃窃私语的主仆俩没留意，她们身后走上来的魏将军恰好听到了她们这番谈话。 他一脸不高兴，闷声喝斥：“妇人之仁！我们魏府能娶个女秀才回府简直就是光宗耀祖之事，你们要是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说着将身旁的小妾拉上马车，全然不顾魏夫人这个原配。 而魏夫人却只能矮了矮身，慌乱道：“是，夫君！我们也就这么一说，魏正那小子喜欢得紧，妾身怎会不让他娶？” “姐姐，若我的四公子也有这等福气，我高兴都来不及，真不知道姐姐还嫌弃什么？难不成还想娶个公主吗？”小妾捂嘴嘲讽，三十来岁的小妾风韵犹存，娇滴滴地跟魏将军撒娇， “将军，您定是福泽延绵，三公子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妾身恭喜您！我们将军府定能长盛不衰！” 魏将军被她捧得浑身舒坦，坐进马车内捏了捏她的脸颊，凑近道：“还是你会说话，没白疼！” 说完扭身对还愣在原地的魏夫人蹙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目光短浅的东西，若非老三争气，我连你的嫡母位置都给端了！” 玉桃扭头看到是魏将军府的马车，多看了一眼，却猛然接触到魏夫人朝她这边射来的寒眸，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了？”玉九儿顺着玉桃的方向看过去，心下了然。 魏夫人已经上马车，不过她也能猜到魏夫人肯定没给玉桃好脸色。 她仗着自己是魏将军府主母，身份比阴山人高贵，固执己见，内心先入为主将阴山人视为大东朝最低下之人。 纵使玉桃已经成为女秀才，深受百姓敬佩，见了县官都不用下跪，还是没能让她转变观念。 玉九儿轻笑一声，安慰道：“玉桃，这世上有些人被称作‘垃圾人’，这类人的存在对你来说只会让你不舒坦，面对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会，将她当成废物扔掉！” “我只是一下子想不通，我已经通过院试，她为何还是不喜欢我呢？”玉桃语气里都是无奈。 “别气馁，做好你自己，等我们阴山县立起来，看她还不来求你？”玉九儿拉起玉桃的手继续贴广告。 其实贴广告这等小事她完全可以交给下人，不过她想亲力亲为，让那些想加入骊山书院又犹豫不决的人看到她们的诚心。 果不其然，她们才站在广场上等一会儿，就有人上前询问：“请问，骊山书院要招女先生吗？” “千真万确！此事已经得到皇上的认可，否则我们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大肆宣传啊！这位姑娘，你想报名当女先生吗？” 女子面上一阵羞赧，聂诺道：“我岂敢上来就当女先生？我连科举都未曾参加过。 心有才学气自华！我只想先入学，学个一年半载，倘若明年院试有幸考中，像阴山县那两名了不起的女子那般震惊世人，那我便有底气当女先生了！” “姑娘谈吐不俗，一看就是学过四书五经的。”玉桃接着问道，“你对科举中考的法令、算术、书法、文才、政论等等这些可都有了解？” 那女子一脸自信地点头道：“家父就是一名教书先生，我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有所涉猎，只是不知能否上得了台面？” 玉九儿闻言脸上尽是笑意，就像猎人带到心仪的猎物一般，激动得上前拉住人家的手：“来来来，前面有家茶楼，我们一起上去聊聊？” 对玉九儿突然爆发的热情，女子一阵惊愕，害怕地抽回手，一个劲地摇头。 玉桃拿出怀里的牌子，上前解释：“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们考中院试，朝廷发下来，能证明我们身份的牌子！” “原来你们就是大名鼎鼎的玉侧妃和玉夫人？”那女子看过之后一脸震惊，当即福了福身子， “能有幸见到你们，三生有幸！此前在请愿书上签名一直想见一见玉侧妃却无缘相见，没想到今个儿在此遇到，我真是太开心了！” 第260章 女子诗友会 茶楼里，一番交谈过后。 玉九儿直接对这名叫肖青青的女子道：“肖姑娘，以你的学识，来骊山书院当女先生绰绰有余！ 我们书院目前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直接任职。你下个月初十直接来骊山书院参加女先生考试即可！” 肖青青闻言胸膛剧烈起伏，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一个贫民女子，当真可以吗？” “女先生不分高低贵贱！”玉九儿笑着给她一颗定心丸，“我们骊山书院招女先生，只看人品和学识，你可以的！” 肖青青高兴得眼泪扑扑落下：“好！到时我一定来！谢谢你！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 玉九儿不解问:“为何说我救了你的命？” 肖青青抹掉眼泪，笑道：“等我考上女先生再告诉您！谢谢您给我机会！” 她说完急忙告辞：“我得先回去了！” 玉九儿没再多问，拱了拱手:“告辞！” 能招到一位女先生，让玉九儿和玉桃顿时信心倍增！ 往后几日，两人一直孜孜不倦地继续四处张贴广告。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们终于引起“女子诗友会”一名成员的注意。 这名女子是吏部尚书之女——谢诗儿。 客套过后，玉九儿直接问她：“不知我要想加入你们的‘诗友会’，你们可会接受？” “求之不得！”谢诗儿真诚笑道，“诗友会成立初衷就是为了让那些有志同道合的女子相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做自己喜欢的事，打发无聊光阴。 宋晚晴与您之间的个人恩怨跟我们诗友会无关。 有您这个女秀才加入，对我们诗友会来说，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这回，我们家的大人就不会说我们不务正业，整日聚在一起瞎搞了！” “那我们要如何加入呢？”玉九儿急忙问。 谢诗儿心思通透，笑着道：“我知道你们是想去“女子诗友会”招女先生，我支持你们！ 每月月底，我们“女子诗友会”都会举办一次聚会，由各会员或在家中，或在某个茶园或者庄园轮流举办。 还有五日就轮到大理寺卿之女舒灵举办，她已经发了帖子，在她家的茶园举办六月诗友会。 到时我将你们引荐进去，她们若知道大东朝的女秀才也来参加我们的聚会，非乐疯不可！” “那便有劳谢姑娘帮忙引荐了！”玉桃福了福礼。 谢诗儿连忙虚扶起她：“不用客气，你们叫我诗儿就行，能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三生有幸！” “既如此，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私底下，你也唤我九儿就行。能认识你们，也是我们的荣幸！”玉九儿笑容灿烂！ 事情办妥，玉九儿总算松了口气。 在家温习几日，很快来到六月二十八，“女子诗友会”集会的日子。 对于玉九儿和玉桃两人的到来，这群世家贵女们兴奋不已。 举办宴会的舒灵是个机灵人，见到玉九儿和玉桃走来，立马激动地跑上前热络打招呼： “两位女秀才，欢迎啊！久闻大名，多谢你们看得起我们这种小集会！玉侧妃，玉夫人你们可是我们的榜样啊！” 玉九儿展颜笑道：“既然都是朋友，就莫要叫我玉侧妃了，私底下我们都以名字相称吧！” “太好了！没想到九儿你还是个爽快人！”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笑着走上来， “我叫云媚娘，是新任的兵部尚书夫人，原本这里都是未出嫁的姑娘家，就我一个嫁人妇，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你们来，我总算找到同盟了！” “哈哈哈......”众人开心大笑起来。 舒灵取笑她道：“说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一样，你不欺负我们就不错了！” 一阵笑闹后，大家就开始玩游戏。 一个曲水流觞的游戏下来，玉九儿发现，这群“女子诗友会”的女子素质都很高，非但满腹经纶，学识高，见识还不短浅，主要是她们眼界够宽，心胸也不窄。 这太让她意外了！ 倘若宋晚晴没有陷入盲目的爱情，被荣婉儿牵着鼻子走，也不会沦落至此！ 游戏中，玉九儿以几首诗和另类的思想成功俘获一群迷妹。 趁势头正猛，她赶紧将打算开办女子书院，要招女先生的事与她们说。 三十几人的“女子诗友会”中，有五人当场表示，愿意去参加骊山书院女先生的考试。 其他人因为要和家里商量，没有立马给答案，不过，大家兴致都很高。 这次的聚会对玉九儿来说收获颇丰。 转眼间，来到七月初十，骊山书院女先生的考核日子。 贫民中的肖青青，还有“女子诗友会”中的十五名高门贵女如约来到骊山书院。 玉九儿让君墨把京城有名的青山书院和无名书院的先生也都一起请来帮忙把关。 就连君墨也被拉来当评委。 来参加考核的女子们没想到玉九儿如此有面子，竟然连堂堂靖王和两个知名书院的先生们都能请来？ 这让她们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玉九儿笑容可掬，让她们不自觉放松些许。 她鼓励大家道：“大家不必紧张，我们女子书院成立初期，要求没有那么高，大家只要把自己的本事都展现出来即可！” 紧张刺激的女先生考核开始，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这场考核主要是以科举的某些试题为标准去考核。 考试分为笔试、口头考核和应变能力考核等等。 十六名考生考了一日才结束。 两日后，还是在骊山书院里公布考试结果。 贫民肖青青、吏部尚书之女谢诗儿、大理寺卿之女舒灵、兵部尚书夫人云媚娘、阴山县玉桃还有其他三位高门贵女才华出众，顺利通过考核，正式成为骊山书院开创初期的女先生。 君墨过来一本正经道：“八位女先生的名单将在发榜公告栏贴出，昭告天下！恭喜你们！” “啪啪啪！”掌声在骊山书院上空响起，久久未停。 玉桃没想到她居然也通过了女先生的考核？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 肖青青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呢？ “青青，别哭了！怪难为情的！”玉桃和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或许只有出身贫寒之人才能理解此刻成功的来之不易吧？ 肖青青抽噎着道：“我终于不用嫁人！我爹答应过，若我当上女子书院的女先生，就不再逼我嫁人，太好了！我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次！” “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逃婚啊？”玉九儿开玩笑道，“你不会教唆这里的女学子都当独立女性吧？” 肖青青急忙道：“怎么会？我逃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断然不会将这种思想教给学生！请您放心！” 玉桃白了玉九儿一眼，扭头安慰肖青青：“她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完了！你刚来，就把我的玉桃给抢走，了不得啊！”玉九儿一脸醋意。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弯了腰。 没选上的人也都决定加入骊山书院学习。 故而，还未剪彩的骊山书院已经有八名女先生，九名学生了！ 晚上，这群女子相聚在东升酒楼，为她们往后别样的人生而庆贺。 东升酒楼远处的某个角落又传来敌视的目光。 香妃娘娘愤恨地责骂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全都是饭桶！那么多日，你们居然还抓不到一个女人？” 为首的黑衣人委屈道：“她身边影卫和暗卫众多，活动又都是在白日，还只在京城范围，我们实在不敢贸然暴露身份！” 另外一名黑衣人劝道：“公主，急不来，我们苗疆暗卫出现在京城本就令大东朝皇帝忌惮。 上次为了试探，我们和那几个皇子合作闯入靖王府，折损了不少人，已经引起大东朝皇帝的猜疑，还是小心为妙！” 有黑衣人提议：“公主，要不我们现在去烧了她的书院，出口气？” “蠢货！现在烧她个空荡荡的书院有何用？只会打草惊蛇！”香妃眸光狠厉，阴恻恻笑道， “要烧也要等到里面都是人，最好玉九儿也在里面再动手。就算烧不死她，也够她喝一壶的！” 第261章 不得不防 而大皇子和五皇子这厢，自从玉九儿中秀才之后，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这日，两人聚在一起，密谋使坏。 五皇子摇着扇子道：“大皇兄，按理，你是长子，即便不是嫡出也是我们的大哥，皇后没有嫡子，太子之位理应属于大哥才是。 可我们兄弟五人......四哥最先封王，还把靠母族封王的三哥都拉下马，甚是嚣张！ 本以为他被贬阴山就会安分，没想到他还能搞出两个皇孙翻身？ 而今，连老天都在帮他，让他府中一个小小的侧妃高中秀才！ 再让他这么继续春风得意下去，我们未来堪忧啊！” 几句话说得大皇子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上来，他往桌子上猛拍一掌：“最可恨的是，父皇居然还为老四感到骄傲？今日在朝堂上还夸赞他驭妻有术，要我们都跟着学？” 五皇子点头叹息。 大皇子接着抱怨：“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们娶的都是废物吗？ 不就考上秀才吗？有何了不起？ 院试是五品以下官员阅卷，说不定是他们想巴结老四，放了水呢？ 乡试父皇会亲自过问，首辅和内阁大臣也会参与阅卷，到时要是她考出一坨屎，我便向父皇检举她，一巴掌拍下，让她永不得翻身！” 五皇子心思阴沉，扯开嘴唇阴险笑道：“你还打算留她到乡试？” “难道你是想在乡试之前动手.....”大皇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五皇子点了点头：“你没留意父皇的心已经偏向靖王府了吗？再让他继续嚣张得意下去，朝堂上以后怕是再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我们被他视作眼中钉，不得不防啊！” “你想如何做？”大皇子正襟危坐，“上次利用香妃那些苗疆暗卫陪我们袭击靖王府，这次恐怕那娘们没这么好骗啊！” 五皇子瞪了他一眼，嘲讽道：“还不是因为你蠢，好不容易抓到玉九儿，你居然还能让她给跑了？还让老四狗急跳墙，将我们的家眷都抓起来威胁？当时你要是一刀将玉九儿解决掉，哪里还有今日这么多麻烦？” 大皇子脑子虽没有五皇子灵活，可也不笨，他早看出他这个五弟是想借他的手清除障碍。 他冷笑一声，道，“好在我没杀了玉九儿，否则以老四那疯狗的做派，指不定就得跟我同归于尽！要杀玉九儿，我们绝不能让他看出是我们动的手，否则后患无穷！” 五皇子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这蠢货想得如此透彻，还真难得！ 他垂眸凝思，露出阴狠的笑：“父皇不是对玉九儿新开的骊山书院寄予厚望吗？我们岂能让她如愿？” 大皇子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夏日炎炎，火烛危险！要是骊山书院不小心自己走水，而玉九儿和众多女学生恰巧死在火场里，你说父皇会不会责怪老四？” 五皇子摇摆手中折扇，看似风度翩翩，却满心阴暗，那狰狞的面目让大皇子的心都颤了颤。 大皇子犹豫一下，声线有些颤抖道：“昨日，骊山书院女先生考核成绩已出，选出的八名女先生、九名学生，大多可都是朝廷上说得上话的大臣家眷，这样做就不怕万一事情败露，捅了马蜂窝？” 五皇子倏地合上折扇，敲击桌面愤愤道：“这我会不知吗？所以才找你来商量，看看能否找到万无一失的法子啊！不过，事情闹得越大，父皇不是越发重视吗？” 大皇子看到五皇子眸底的阴冷，心里清楚，这货是想拉他一起下水。 他想了想，道：“那也等她们都入住骊山书院，我们才能伺机而动，制造意外！不能急，再想想，看看香妃那娘们有什么动作再说！” 两个皇子各怀鬼胎，在隐蔽的茶楼里密谋许久才各自回家。 玉九儿和玉桃这厢，自从招到女先生后，她们立即四处发广告，招女学生。 “玉桃，你婚期临近，还是别再跟着我乱跑了，快回去准备婚礼事宜！”玉九儿贴完手上的广告，把玉桃劝回去。 玉桃抹掉额上汗珠：“急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成亲！” “呵，你成亲，都成出经验来了？”玉九儿忍不住调侃她，“当真不紧张？想当初在云雾山庄，你可是紧张得都不想嫁呢！” 玉桃满面桃红道：“那时不是没经验嘛！成亲两次嫁的都是同一人，有什么可紧张的？更何况，魏府的人强势霸道，嫌弃我是乡野粗人，哪里会让我着手掺和啊？ 我才不去触那个霉头呢！乖乖当个闲散轻松的新娘多好！” “你能看开就好！”玉九儿笑了笑，为她的清醒理智而高兴。 这个时代就是有很多女子看不透世事，才会抑郁而终！ 玉桃唇边一直挂着满足的微笑：“我现在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要做，拘泥于后宅那等小事作甚？走，我们继续往那边贴！” 两人刚往前走两步，耳边就传来一群女子清脆的声音： “九儿、玉桃，我们来啦！” “你们自己出来招生怎么也不通知我们？我们好歹也是书院的先生啊！” “快说！你们是不是想独占功劳？我们可不让啊！” 看到她们，玉九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本想着今日四处贴些广告，明日在广场和书院分别支固定摊子，坐等人来报名时再叫你们的，不想让大家跟着受累！” “你受得，我们怎么就受不得？要贴哪儿？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贴！”云媚娘风风火火的个性，一把夺过玉九儿手上的宣传单，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舒灵也抢过玉桃手上的单子道：“书院是我们大家的，还分什么你我？走，我们往那边贴！” 果然人多力量大，更何况这里大多数都是世家女子，个个通身富贵，气质不凡，广告一贴，就引来很多人围观。 她们都耐心地一一为百姓解答。 “我还以为只要是女子都可以去呢！”有百姓捂着嘴笑道，“骊山书院非但免束修，还免食宿，要不是有限制，我都想去混混日子！” 玉九儿正儿八经解释道：“骊山书院是为女子成才、自强自立而成立，自然不能什么人都收！要通过面试考核之人才能进去哦！ 并且，进入骊山书院之后，不但要学知识，还得参与其他劳作，用勤劳的双手换束修和食宿。” 她又不是做慈善，是女子都收，恐怕那些好吃懒做的人都会挤破头抢着来混日子，她不得不及早立好规矩。 翌日 所有女先生分两拨人，一拨人在广场支摊子，一拨人在骊山书院支摊子，等学生来报名！ 玉九儿、云媚娘、舒灵和肖青青四人在广场蹲守。 摊子摆出来没多久，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向她们走来。 她衣衫褴褛，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女孩身形瘦小，可小小的人儿背上小男孩，走路却是极其稳当。 云媚娘以为她过来要饭，直接朝她挥手：“走走走，这里没有吃的讨要！” 可女孩却坚定地看着她们，没有退缩。 走到她们桌子面前，女孩咽了咽口水，问：“请问，我可以报名吗？” 她声音有点小，很害羞。 玉九儿语气温柔，笑着问：“你为何想进骊山书院呢？” 女孩怔住。 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温柔，即便娘亲还在，对她也未曾有过这样温柔的笑脸。 她面色通红，小声说了句什么，玉九儿没有听清，又重新问一遍：“你说什么？大声些，不要怕！怕是不能让你变强的！” 第262章 这般性情令人折服 这次，女孩大胆地抬起头，直视玉九儿：“我想变得更强大，有能力照顾弟弟，不想和弟弟一起饿死！” 玉九儿看了一眼趴在她背上乖巧的弟弟，对她道：“你先将弟弟放下再说！你们的父母呢？他们也同意让你报名来骊山书院学习吗？” 女孩蹲下将弟弟放到地上，咬着唇道：“三年前，我爹打猎被老虎吃了，娘整日哭，后来她就丢下我们改嫁，这三年，只有我们姐弟相依为命。 可去年田地契约到期，我伯父要收回他的田地.....我们无以为生。我和弟弟已经在外乞讨几个月......” 女孩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很怕玉九儿将她这个小乞儿赶走。 “你们还这么小，你娘怎么忍心丢下你们？还有，你家亲戚心怎么都这么黑？连口饭都不让你们吃？”玉九儿闻言心头环绕着一股无名火。 舒灵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可我们书院只收女子，你弟弟是不能进书院的！你要丢下弟弟吗？” 女孩“噗通”跪到地上，声泪俱下，一个劲地磕头：“姐姐，求您都收下我们吧！我不能丢下弟弟啊！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您不收我们，我们定熬不过今年冬日！ 我看通告上说骊山书院免食宿，我很会干活，吃得也少，我只要将我的口粮匀点出来给弟弟就行！求您心心好，让我们都留下吧！” 小男孩懵懵懂懂，也跟着跪下磕头。 玉九儿轻叹一声，这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没有比她家儿子大多少，却要面临这样的人生，心中不免生出恻隐之心。 “你们先起来！”她心一软，上前把小男孩抱起来，放到她身旁的椅子上，还给他拿了一块小点心。 小男孩咽下口水，就是不敢接，只看向他姐姐。 玉九儿对他笑了笑：“别怕！吃吧！” 女孩对弟弟点点头，小男孩才伸出双手接住，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不好意思地吃了起来。 这姐弟俩一看就是有教养的，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 “你看得懂布告，你还识字？”玉九儿扭头问女孩。 女孩点头道：“我爹是猎户，我们家没有田地，我时常得闲，就偷偷去学堂偷听夫子讲学，还央求我爹给我买书和练字本在家练习，习得一些！我爹在世时还夸我学得好！” 玉九儿笑了笑，又问：“你可愿意让你弟弟去靖王府？” 女孩子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她这是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了吗？ 平民百姓要进靖王府，是天大的恩德啊！ 她抖着唇道：“这.....自然愿意，我们马上签卖身契，以后我们就是靖王府的奴隶！” 玉九儿捂着嘴道：“你这是急着将自己和弟弟卖了吗？” “此生有幸进入高门贵府，是老天垂爱，是您菩萨心肠！您这么好的人，我们愿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女孩跪下连连磕头。 小男孩捧着糕点也跟着跪下磕头，磕完头还把手上舍不得吃完的糕点伸到女孩嘴边。 “你吃！姐姐不饿！” 她话音刚落，肚子就立即传来打脸的“咕咕”声。 女孩一脸羞赧。 玉九儿认真道：“我不用你们签卖身契，你们安心住下便是！” “谢谢恩人！我知道进入王府那样的高门，不签卖身契有违规矩，请您买下我们吧？否则我们难安心啊！” 小女孩一脸倔强！ “那你们打算卖多少银子啊？”肖青青还开起了玩笑。 女孩愣了愣，认真道：“给两个铜板就行！” “哈哈......”舒灵控制不住大笑，“你们可真会算，有多少人为了进靖王府，倒贴银子都愿意呢！” 女孩立即举手发誓：“我们也愿意！我们愿意倒贴一百两，以后做工偿还！” 玉九儿宽慰她道：“别听这位姐姐瞎说！既如此，我先让人带你们回府。稍后让人去调查，若你们身份无误，我便让管家签下你们。 你日后安心进书院学习，弟弟就在靖王府安心呆着，给小皇孙当伴读吧！待你们想拿回卖身契，随时跟我说！” 女孩眼中都是泪花，哪家主人会让奴仆入书院学习啊？她当真被天上馅饼砸到了！ 她抖着手发誓：“主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一生忠于您，此生都不会离开您！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她不知道，她今日的承诺伴随她一生，直至生命终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请主子赐名！”女孩很懂人情世故，看起来是个机灵的。 玉九儿又问：“你们姓什么？” 女孩老实回答：“我们是京郊向家村的，姓向！” “好！你们的人生将重新开始，往后你叫向月！”玉九儿说着蹲下问小男孩，“你叫向风，如何？” “向月、向风多谢主子赐名！”女孩流着泪叩首。 “多谢主子！”小男孩也有模有样跟着行礼。 玉九儿招来一名影卫：“用马车将这姐弟俩先送回王府，让封管家安顿好！” “是！” 姐弟俩前脚刚离开，一名穿着绫罗绸缎的胖女子后脚就上来。 “我爹让我来报名！”那女子鼻孔朝天，仿佛她的到来，对骊山书院来说是天大的荣光似的。 玉九儿直截了当道：“骊山书院不收好吃懒做之人！” 胖女孩两手插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可以请人帮我做事，一个不够我多请几个，只干活不吃你的，你那书院估计也没什么可吃的！ 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娘出身商贾，家财万贯，不缺银子，只要你让我进去，我不缺你银子！” 舒灵几人不敢得罪户部尚书之女，没敢再说话。 玉九儿揉了揉额头，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回去跟你爹说，家里银子多就多捐点给户部！每年朝廷拨款赈灾，户部都喊穷，怎么没见你家捐款？滚！” 胖女孩没想到玉九儿说话这么直接，怔了一瞬，憋得面色通红。 半晌，她跺脚道：“我都看到了，你连个乞儿都收，为何不收我？你连我爹的面子都不给，我要告诉我爹去！” 她说完捂着脸，哭着扭身就跑！ 舒灵、云媚娘和肖青青一副震惊的模样！ 云媚娘看向玉九儿，惊喜道：“玉九儿，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三生有幸！你对贫贱之人如此有耐心，对以权压人之人毫不客气，这般性情令人折服，好样的！” 舒灵愣愣道：“玉九儿，我佩服你的气节和勇气！” 肖青青更是热泪盈眶：“能跟着你这样的人开书院，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有人来了！别再肉麻！”说得玉九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日，她们仅收了十名女学生，大都是贫苦人家想出头才来的女子，勋贵人家的子女大都是父母逼着来，玉九儿没有收。 学习气氛很重要，她的书院，只收自愿学习上进的女子。 玉九儿安慰大家道：“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有勇气踏出去这一步的，少之又少，我们明日继续！” 在骊山书院紧锣密鼓招生之际，玉桃先迎来了她的婚礼。 这日，收摊后，玉九儿对众人道：“再过两日便是玉桃和魏副将的婚礼，不知你们可有空参加？” 舒灵惊讶问：“玉桃的婚礼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们啊？” 玉九儿瘪着嘴解释：“还不是玉桃？那魏正的家人有些瞧不起阴山人，她怕丢面子，不敢叫你们！” 云媚娘两手叉腰，一副女中豪杰之势：“如此，我们就更应该去给玉桃撑门面！她的陪嫁姐妹选好没有？” “目前只有我府里的几个丫鬟可以给她做陪嫁姐妹！”看她们这架势，玉九儿心里偷着乐。 要是这帮高门贵女去给玉桃当陪嫁姐妹，那魏正的娘还不得惊掉下巴？ 魏将军府那些眼高手低的还敢瞧不起她们阴山人吗？ 玉桃说不在乎，可她怎么能不给她把门面和气势撑起来呢？ 婆媳相处，前期气势就输了，日后还如何立起来？ 第263章 撑腰 不出玉九儿所料，这几人都纷纷表示：“我们愿意去给玉桃撑腰！” 这几个愿意，在骊山书院摆摊收学生的那几个女先生还能不愿意？ 还有“女子书友会”的其他女子还能不愿意？ 几人来到骊山书院跟其他人汇合后。 玉九儿立即问她们：“过两日是玉桃的婚礼，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谢诗儿一脸受伤对玉桃抱怨：“你成亲怎么都不吱一声啊？是嫌弃我们吗？” 玉桃哭笑不得道：“哪能啊？你们能来我求之不得！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家大人不允，怕你们为难！” “我们家大人的朝廷争斗是他们的事，我们要是介意就不会组成‘女子诗友会’聚在一起了，大家说对不对？” 谢诗儿这么一问，另外三名女先生和女子诗友会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玉桃的婚礼我们肯定要去捧场！” 玉九儿扬起得逞的笑容，兴奋地宣布：“既如此，我就让玲珑阁赶制精美独特的礼服送给大家，我们一起去给玉桃撑腰！” 肖青青眉开眼笑道：“太好了！能得一套玲珑阁的礼服，让我去干架都成！” “我也是！谁欺负玉桃就是看不起我们骊山书院，看我不喷死她？”云媚娘痞子性十足，她这点很对玉九儿的胃口。 “瞧你们说的？我们是斯文人，是女先生，又不是女流氓！”玉九儿破涕为笑， “以我们的身份，只要隆重登场，站在玉桃身边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谁也不敢再轻看了她。” 舒灵已经开始期待玉桃的婚礼，眸底都是兴奋：“穿上玲珑阁的衣服，戴上玲珑阁的首饰，那还不得亮瞎她们的狗眼啊？我都等不及了！” 谢诗儿突然道：“九儿，你可是玲珑阁阁主，玉桃也是玲珑阁掌柜，玲珑阁的东西如此紧俏，以前不认识也就罢，如今都是姐妹了，以后有好东西可记得先紧着自家姐妹啊！” 玉九儿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倒是忘了给各位姐妹送上见面礼！稍后我定给诗友会的姐妹们，每人送去一套玲珑阁的‘清玉’和精美的成衣！” 另外一位女先生急忙道：“你做生意的，我们岂会让你亏本？你有好东西尽管送来，该给的我们定不会少！”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附和。 玉九儿开玩笑道：“有你们这些小富婆支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明日我整辆马车拉过去，不就发财啦？” “好啊！你拉过来啊！付不起银子我就以身相许！”谢诗儿过来挠玉九儿胳肢窝。 大家跟着又是一阵笑闹。 轻松愉悦的气氛荡漾在骊山书院上空。 这样的姐妹情谊是玉九儿来京城之后可望不可及的，如今有幸遇到，她感恩上苍！ 七月二十，玉桃成亲的日子。 这日，魏将军府宾客临门，热闹非凡。 魏夫人这个主母总算成为众夫人的焦点，将几个妾氏比下去，扬眉吐气了一回。 “恭喜魏夫人啊！娶个女秀才回来，你可真是有福气啊！”张大人的夫人一脸羡慕。 魏夫人一脸鄙夷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个阴山人？自己有点本事，可她娘家那帮人都是一股穷酸样！魏正一意孤行，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说什么！” 刘夫人看不惯魏夫人这副惺惺作态的做派，说了句公道话：“新娘子的娘家不是还有靖王侧妃吗？这也不弱啊！” 魏夫人嗤声道：“也就两个女人出来给阴山人撑门面，她们身后那一大家子谁看得上啊？我都羞于在人前提起。 这个媳妇啊！也就将就着娶吧！以后我再给老三物色几名大家闺秀当妾室便是！” 魏夫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新妇有诸多抱怨，众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没多久，新郎官把新娘的轿子引进门。 玉桃如众星捧月般被“女子诗友会”的三十几人环绕着，缓缓步下轿子。 前面给玉桃撒花的两个小男孩跟靖王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人儿。 魏正牵着喜带，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根。 众人盯着新娘子的众多陪嫁姐妹，再看前面撒花的小皇孙，惊得定在原地。 半晌才回过神，慌忙给小皇孙下跪行礼：“见过小皇孙！” 魏夫人原本还在跟众夫人抱怨儿子娶了个没权没势的阴山人，这会儿，见众人下跪，抬眼看到天仙般的世家贵女们都在给新娘子捧裙摆，心中一阵凌乱！ 再看到两个小皇孙给新娘子当花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再也说不出话，颤颤巍巍跟着众人一起下跪行礼。 小皇孙是皇上跟前的宝贝疙瘩，比靖王面子还大，谁敢不跪啊？ “各位请起！”两小只异口同声。 这时，小皇孙身边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子捂嘴笑道：“大家不必拘礼，我们给新娘子撑撑门面而已！今个儿，新娘子最大！” “八公主？” 众人还未站直的身子又弯了下去。 “都说了，今日新娘子最大，我们都是陪衬！快起来！”八公主作为陪嫁姐妹之首，兴奋地将新娘子和世家贵女们引进去。 这堂还没拜，宾客已经议论纷纷： “八公主、小皇孙都来给新娘子做陪嫁，她面子可真大啊！” “你们仔细看，那些天仙般的女子不都是朝中几位重臣之女吗？那些大臣在朝廷上争得面红耳赤，她们的女儿却甘愿和平共处来给新娘子做陪嫁姐妹？这新娘子本事不小啊！” “人家非但是名满京城的玲珑阁掌柜，还是震惊世人的女秀才，肯定不一般！” “有机会，我让我女儿也去认识认识新娘子，与如此出众不同之人结交，也能跟着沾光啊！” ...... 听着众人议论，魏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暗自懊恼自己刚才对阴山人的歧视和抱怨太过火。 魏将军应付完同僚走过来，见众夫人看魏夫人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几分。 他脸一沉，低声在魏夫人耳边呵斥：“等老三拜完堂，你给我到祠堂跪着静思己过，这酒席你不配吃！” 魏夫人呆呆愣在原地，悔得肠子都青了！ 热热闹闹的婚礼结束后，玉桃在魏府待了三日。 魏将军借口说魏夫人身体不适，玉桃甚至连茶都不必给婆母敬。 魏府里跟魏夫人一个鼻孔出气的其他人，表面上对玉桃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再有任何歧视的言语或者轻视的行为。 这让玉桃心里松快不少。 三日后，玉桃和魏正搬回他们的小家。 她又可以和众姐妹一起投身骊山书院的招生中。 这日，玉九儿兴奋地宣布：“我们骊山书院终于招满一百五十人！明日，八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我们举行书院剪彩仪式！” “太好了！总算盼来啦！”大家兴奋得鼓起掌，将多日的奔波劳累抛诸脑后。 这几日，书院陆陆续续有很多学生搬进来住，书院逐渐热闹了起来。 明日是剪彩仪式，玉九儿和其他八位女先生都打算今夜都留宿骊山书院。 夜黑风高，骊山书院后山比往日更安静。 玉九儿知道，是君墨防患于未然，派了一万名羽林军在后山蹲守，保护她们的安危。 可玉九儿不知道，四周无异样，骊山书院里面却潜伏着隐患。 第264章 走水了 玉九儿睡到半夜，突然惊醒！ 鼻子被一阵刺鼻的浓烟刺激，紧接着，眼前出现火光。 玉九儿心里一沉：糟糕！有人放火！ “来人啊！走水了！”她急得大喊，跑去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反锁；去推窗户，发现窗户也被钉死。 玉九儿心底涌上一阵慌乱。 君墨是男子不能留宿骊山书院，天黑就回府陪儿子了。 这下糟了！ 骊山书院明日就要剪彩，这场火要是烧死人，她的骊山书院还能开得起来吗？她为阴山人树立的形象还能维持吗？ 玉九儿随手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往紧闭的门上砸去，边砸边喊：“来人啊！走水啦！” “咳咳咳！”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得她不得不放下椅子，转身扑到洗脸盆那里，搞湿毛巾捂住口鼻。 危机时刻，暗影从屋顶破瓦而入。 玉九儿瞬间被暗影带着飞离火场。 在空中盘旋时，她看到骊山书院其他屋舍也燃了起来，山上的羽林军正“唰唰唰”如闪电般飞驰而来。 落地后，玉九儿急忙大喊：“快救女先生！” 她们几个女先生的屋舍火势最大。 看来，放火之人是想将她连同其他八位女先生一同烧掉啊！ 火势很大，纵使羽林军来得及时，一盆接一盆的水往火场里泼，可还是无法控制火势。 女先生宿舍里面传来尖叫声和拍门声，她们的房门都被锁住，没人跑得出来。 十几名羽林军冒险从屋顶飞入屋内，钻进火场救人。 云媚娘被救出来后，边咳边喊：“快，快救玉桃，她还在里面，伤得不轻！” 羽林军们都在拼命抬水救火，玉九儿急得想跑进火场。 “您不能去，奴去！”暗影伸手把她拦住，夺过旁边士兵的一桶水往自己身上一淋，就如一道闪电般飞入火场。 可他进去许久未出来，玉九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也夺过水桶往自己身上淋。 不过她还没进火场，身边一个瘦小的身影，就披着湿棉被，比她快一步先跑了进去，只丢出一句话：“主子，奴婢替您进去！” 玉九儿还未喊出声，就看到暗影抱着玉桃，如同一个火球一般一起滚出来。 向月及时把身上的湿棉被往他们身上盖，总算灭掉他们身上的火苗。 暗影咬牙抱起玉桃飞出来。 玉九儿刚松一口气，抬眼却看到向月头顶上烧得正旺的房梁突然往下掉。 她想也没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 玉九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在书院，天还没亮，外面一片安静，想来火势已经控制住！ 君墨正一脸着急地盯着她：“九儿，你终于醒了！” “她们怎么样？”玉九儿发现自己喉咙沙哑，脖子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君墨拦住：“别碰伤口！” 玉九儿忍住疼痛道：“我记得烧得通红的房梁砸下来，好危险！大家都没事吧？” 君墨绷着脸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到她嘴边：“你知道危险还扑上去？谁的命都没有你的重要，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任性呢？” 玉九儿嘟着嘴道：“我当时没空想那么多嘛！” 这时，门口传来她的贴身丫鬟——绿袖的声音：“向月，你怎么还跪在这儿？” “向月？你没事吧？”玉九儿在屋内喊了一声，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门口传来向月的哭声:“奴婢无碍！主子，都怪奴婢，是奴婢自不量力钻进火场，连累了主子！” 玉九儿喊道：“别责怪自己，若非你那张湿棉被，玉桃和暗影恐怕难逃火场，你做的很好！” 她伸着疼痛的脖子，说话有些吃力。 君墨不耐烦了，直接冲外面喝道：“还不快退下去？影响主子休息！本王砍了你！” 绿袖对向月道：“你快下去让大夫把手包扎一下吧！你当时徒手把娘娘身上火红的横梁挪开，手掌肯定伤得不轻！” “是！” 屋内，玉九儿埋怨君墨：“瞧你！向月那么勇敢，你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本王只在乎你！”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大家情况如何呢？我被横梁砸到脖子严不严重？” 君墨黑着脸道：“头发都被烧了一半，肩膀和脖子上都是红肿及水泡，你说严不严重？” “那其他人呢？我晕倒的时候，女先生们应该都被救出来了吧？她们都没事吧？学生那边呢？” 君墨一阵沉默，玉九儿看他表情，抖着声问：“有人死了吗？” “嗯”君墨叹息道，“好在羽林军及时赶到，伤亡并不大，女先生中有一人吸入大量烟雾，没救回来！女学生也死一人！ 伤者甚多！本王叫来御医和十几名大夫，你别担心！” 玉九儿挣扎着起身：“我要去看看她们！” “别动！你伤得不轻，得好好躺着休息！她们都有人照顾，用不上你！”君墨将玉九儿轻按回床上，接过绿袖端进来的药，“先把药吃了！” 玉九儿吃完药，困意袭来，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午时。 “王爷呢？”玉九儿问床边的绿袖。 绿袖倒了一杯水过来喂玉九儿，回道：“王爷适才听侍卫来报，说今日早朝，皇上对骊山书院昨夜着火之事大发雷霆，王爷估计是去见皇上了！” “但愿皇上不要关闭骊山书院！”玉九儿才喃喃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 “我就是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欢的事做，你要再阻拦，我就再也不回去，给你腾出空位娶新妇！” 是云媚娘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兵部尚书的声音：“你掺和的已经不是个人之事，而是政权之争，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你别任性妄为！”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 没多久，玉九儿房间响起敲门声，绿袖去开门。 除了伤势较重的玉桃和不幸逝世的光禄寺刘大人之女，其余六名女先生都来了。 玉九儿对云媚娘道：“媚娘，你相公是新任兵部尚书，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你加入我们确实诸多不妥，还是先回去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宁愿和离也不要放弃骊山书院！我还想考科举，像你一样成为万人瞩目之人。骊山书院就是我梦想的摇篮，我不会放弃！”云媚娘眸光坚定。 谢诗儿也道：“我爹昨夜也来了，我也坚决不放弃！”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点头。 玉九儿扭头对另外一个劝道：“舒灵，你已经定亲，不能任性，小心夫家不要你！” 舒灵道：“你忘了，你摆请愿书时曾写过：天行健，女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女子以厚德载物；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那些诗句，一字一句都震撼我的灵魂，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事业！” “是啊！你就别劝我们了，拘泥于后宅已非我们所愿！”另外两位女先生态度也十分坚定。 玉九儿眼眶灼热，看着这难得的伙伴，问：“你们当真不愿意放弃开办骊山书院吗？即便跟着我有可能会丧命黄泉，你们依然义无反顾吗？” “我们不放弃！” 正当大家信誓旦旦之时，君墨的声音传来：“你们如此坚定不移，殊不知，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暂停开设骊山书院。本王刚去宫里求父皇，无济于事！” “什么？” 大家的雄心壮志顷刻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 玉九儿急红了眼：“我们摆明了是遭人陷害，事情还未调查，皇上凭什么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就是啊！皇上为何如此武断？” “那要看你们家的大人们今日在朝堂上都说了什么？”君墨脸色很不好看，“他们极力反对，鞭笞本王，你们一意孤行又有何用？” “怎么办？”云媚娘急得哭了出来。 大家也都一脸急色。 玉九儿一脸决然对大家道：“你们敢不敢跟我上金銮殿？我们一起唇战群儒，去争取我们的事业？” “啊？” 所有人都惊得张大嘴巴，她们身为女子，这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踏上那个神圣而又高不可攀的金銮殿？ 第265章 人多胆壮 云媚娘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是女子，当真能上朝堂吗？女子涉政会不会被砍头啊？” 玉九儿眼神凝滞，这个云媚娘，平时一贯胆大妄为的模样，难道都是强装出来的不成？ 腿抖成这样，真不像话！ 舒灵呼吸急促，眸中反而都是亮光。 她激动道：“太好了！我总算能做一件惊天动地之事了！即便要砍头，我也要去！” 玉九儿摇头失笑，大理侍卿要是知道她女儿这般无畏，不知是喜是忧？ 谢诗儿胸膛剧烈起伏：“真的要上金銮殿吗？我好紧张！到时不知道还会不会走路啊？” 肖青青愣愣的，喃喃道：“不得了，不得了！上金銮殿？这可能吗？我做梦都没敢这么想啊！” 另外两位女先生，一位是左御史之女左小真，一位是鸿胪寺之女席静儿，这两人也都紧张得腿脚发抖。 “有王爷在，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皇上已经答应开设女子恩科，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变相同意女子涉政，只要不过分，别踩到皇上的底线就没事！”玉九儿尽量鼓励她们， “你们不是说胸有抱负，想参加科举功成名就？那将来所学所悟势必会涉及政事。 指不定有人能力超群，还有可能上朝堂和大臣们一起上早朝，参与议政呢！ 所以，你们能不能出息点，别抖成这样啊？ 现在朝堂上，你们的父亲、夫君都反对我们成立骊山书院，还有王爷的政敌也不想骊山书院问世，如此看来，朝堂上站在我们这边的大臣寥寥无几，我们只能靠自己。 上到金銮殿无异于打仗，你们得把气势拿出来才行啊！ 都抖成这样，还如何力辩群臣，说服皇上？” “你以为谁都有你那个熊心豹子胆吗？”云媚娘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得让我们缓缓！” “是啊！我脚抖是因为脚崴了！”谢诗儿理由充分，还举起脚给玉九儿看。 肖青青受到启发，也举起包得跟个熊掌似的爪子：“我的手被烧伤才不受控制地抖动，我上金銮殿定不会抖！” 舒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让我们缓缓，准备好之后，上金銮殿绝对不会让你丢脸！” 云媚娘总算将自己涣散的勇气聚拢，大喊一声：“怕它个屁！我们明早一起上金銮殿！大杀四方！” 玉九儿看向她们，嘴角一阵抽搐，这群带伤的虾兵蟹将，不是手上有伤就是脚上有伤，不是头发像她一样被烧掉，只能用轻纱包住，就是其他地方被包成粽子。 可真惨啊！ 玉九儿想了想，下定决心道：“你们把学生也都叫到院里来，去金銮殿气势固然重要，人数也很重要。 人多胆壮！咱们把愿意跟我们去闯金銮殿的学生叫上，去闹它个天翻地覆！” 没多久，黑压压一百多人都来到骊山书院的图书苑，好在这方书苑之前没有住人，没遭到毒手。 玉九儿的脖子和头都是红肿，有些吓人，只好用轻纱遮住。 君墨将她搀扶出来后对她道：“你们的事本王不便参与，本王先行离去，你长话短说，事情定下就早些休息！” 玉九儿点头同意，这事若君墨参与进来，反而牵扯太多，不好开展。 君墨离开后，她看了看还魂未定的学生们。 幸好大多数人都只是吸入浓烟，伤情不重。 少数几人被烫伤，包扎了伤口。 就连玉桃也在奴婢的搀扶下出来了。 玉九儿痛心宣布：“各位，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暂停开设女子书院。我们的书院恐怕开不成了！” 平地一声雷，炸得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有人问：“没有书院，是不是也就没有女子恩科了？” 玉九儿摇头答道：“皇上只是取缔女子书院，并未取缔女子恩科！你们回去好好学习，来年一样可以参加童生试和院试！” 可即便如此，众人依旧一脸急色： “没有书院，我们回家自学就如无头苍蝇一般，无从下手啊！” “我们女子不比男子，我学的这些都是往时偷偷摸摸自学而来，就这点学识上科举考场，不是贻笑大方吗？本想着来骊山书院有个希望，现在也没有了吗？” “没有书院，我们女子根本没有出路！能不能去求求皇上呢？” “对啊！玉侧妃，我们去求求皇上吧？兴许皇上不明白我们女子学习的艰辛和渴望才取缔的呢？他不知道，我们宁愿舍弃生命，也不愿舍弃这来之不易的念想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玉九儿眸底闪着亮光，大声道：“我和骊山书院的女先生们商量后一致决定，明日早朝一起上金銮殿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同意我们继续开办骊山书院！ 你们有谁敢跟我们一起闯金銮殿的，请站出来！” 令玉九儿没想到的是，经历了这次火烧，竟然没有一人退缩？ 所有学生，包括她顾来书院打杂的奴仆也都一起站了出来！ 玉九儿心下一阵感动，忍着落泪的冲动道：“既如此，我们选出十个学生代表就行！上金銮殿的人要胆大心细，有智慧懂谋略，有唇战群儒的气魄和勇气！” 经过一番筛选，玉九儿和女先生们选出了十名女学生和她们一起战斗。 十名女学生，七名女先生，加上她这个“组织头目”，总共十八人。 人数确定后，她们马不停蹄迅速进屋继续商议明日早朝的作战策略。 “以我们皇上的心性，卖惨才最能引起他的怜悯！”玉九儿结合前几次和皇上谈判的经验，建议道， “明日你们把你们身上伤情夸大一些，有利于引起皇上的恻隐之心！” 次日一早。 玉九儿看到玉桃捂着胸口走出房门，上前问：“玉桃，你确定你可以吗？” “不过多吸了点烟而已，没问题！你们去打仗，怎能少了我？”玉桃一脸决绝。 玉九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再扭头看向其他人，脸上的肌肉抖了又抖。 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像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伤兵呢？ “谢诗儿，你不就崴了个脚吗？包成这样，还能好好走路吗？” 玉九儿话音刚落，余光便看到肖青青的身影，惊愕道，“你不是仅手掌伤了一点而已吗？怎么整只手臂都挂起来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扭头看向其他人，吃惊道：“还有你们几个，怎么学着我，把脖子和头都包成粽子了？” 玉九儿说着抓起云媚娘的手臂，哭笑不得道，“云媚娘，手臂上怎么还有血迹？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你说要卖惨吗？”云媚娘还压了压手臂，想把上面的血再挤点出来，还邀功似的跟玉九儿炫耀， “这可是狐狸血，我好不容易才让我哥哥弄来的，像不像人血？” 玉九儿彻底破防：“我的意思是，大家在受伤的基础上，稍稍再做出点痛苦的表情，让皇上感受到你们即便身体发肤受损，生命受威胁亦不肯放弃开办骊山书院的决心就行！ 不是让你们搞假啊！你们以为皇上有这么好骗吗？这可是欺君啊！” “那，那怎么办？” “欺君”二字让这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大无畏女子脸色瞬间煞白。 玉九儿无奈道：“把这些假的都弄掉！ 脚痛的，上金銮殿，尽量表现出忍着剧痛也要前进的毅力就行； 手伤的，尽量把伤口扬起来，暴露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身体疼痛的，尽量捂着胸口艰难回话......这就足够了！” 一番讲解，众人总算悟出“真谛”，急忙回去重新调整装扮。 再次集合，玉九儿看大家总算顺眼多了。 她大声问：“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所有人异口同声。 玉九儿满意地点点头，她们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和心理准备，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紧张和害怕。 一个个像勇猛的女将军似的，眸底泛着绿光，精神状态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出发！” 玉九儿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钻进准备好的马车，直奔皇宫。 由于君墨提前部署，一行十八人，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宫门，长驱直入！ 此时，正逢朝臣们陆陆续续来上朝。 看到通往金銮殿的路上出现一群女子，朝中大臣无不震惊！ 第266章 大闹金銮殿 兵部尚书书看到云媚娘，心里咯噔一沉，急忙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你一介女子来此做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云媚娘笑倩兮，福了福身子，“相公，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等会儿我若与你意见相悖，请手下留情！” 大理寺卿揪住舒灵的手，拽到一边。 玉九儿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传来：“你个蠢货莫要被人利用！赶快回去，连累了家人，我饶不了你！” 舒灵倔强道：“父亲您一心只为儿子，难道女儿就不是您生的吗？您就不能支持一下女儿？” 玉九儿再看向其他人，她们也都分别被自己的家长拽走。 她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失策啊！ 她应该等群臣都入殿再进来的。 不过，好在太监上朝的唱喝声及时传来，大臣们不得不急匆匆先入殿。 皇上坐定便察觉出今日堂上气氛与往日不同。 有些大臣一副紧张的模样，有些大臣一副灾乐祸的表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每日的“开场白”刚落音，玉九儿就领着一大帮女眷浩浩荡荡进入。 准备大闹金銮殿！ 皇上一看到玉九儿，下意识抖了抖肩膀。 这个小女子就是个麻烦精，他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玉九儿，你当朝堂是你家开的吗？自己来也就罢，竟还敢带人来？你想干什么？” 皇上不怒自威，将这群女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一下子打压回去。 玉九儿委屈地吧唧吧唧嘴巴，下跪哭诉：“皇上啊！您看我们这些人多惨？被人陷害成这般模样，还有人落井下石，导致您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好苦，好冤啊！” 玉九儿话音刚落，十几名女子脸上该有的痛苦表情一点都没省，简直比当场五马分尸还要痛苦几分。 一个个当场跪趴在地上哀嚎：“呜呜呜.....皇上，我们好冤啊！” 看着她们表演，玉九儿“嘶”了一声。 好像有些过头了吧？ 这闹哄哄的大殿委实有些荒唐。 皇上揉了揉额角，大喝一声：“停！要哭丧回去哭！朝堂之上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众女子吓得噤若寒蝉！ 玉九儿开始滔滔不绝表明立场：“皇上，您是大东朝难得的明君，您开设了女子恩科，世人敬仰！而今，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东朝，他们都想看看您开创先河的结果如何。 可朝堂上却有些人不懂事，误导了您。 这骊山书院要是关闭，那些心怀抱负和念想之人去哪里求学呢？ 在家若能自学出一个女状元来，那世间男学子还交那么多束修进学堂作甚？ 今天，我们骊山书院的女先生和学生代表前来金銮殿请愿。请皇上收回成命，允许我们继续开女子书院，完成这个功在设计利在千秋的好事！” 皇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伶牙俐齿！话都让你说了，还有这帮大臣和朕什么事？不如你干脆来坐这把龙椅算了！” “九儿惶恐！九儿只是传达百姓的心声，请皇上明察！”玉九儿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肖青青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跪着上前哭诉：“皇上，骊山书院承载太多人的祈盼，百姓们的目光也都聚焦于此，您突然关闭，让百姓们怎么想朝廷啊？” 肖青青都开口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按照玉九儿昨晚给她们演练的，尽情表达自己的想法： “启禀皇上皇，您是明君，是圣主！您的决定会影响我们一生！请您看在我们即便负伤疼痛难忍，也要冒着忤逆您的危险上殿请愿，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启禀皇上，前夜的火分明是有人故意阻碍您的决策，想让您的伟大的决策胎死腹中才点燃骊山书院。 我们开书院、参加科举之心可昭日月，请您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啊！” “今年玉侧妃和玉夫人两人承担了女子恩科的重任，给皇上也给我们大东朝长了脸！ 可明年呢？若明年科举，大东朝连个女秀才都没有，仅玉侧妃她们两人高中，很难再继续撑起大东朝的脸面啊！” ...... 皇上越听脸色越深沉，不过倒也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最后，他只问了句：“听了这么多，我大东朝的供股之臣，你们有何看法？” 女子们的家长生怕惹祸，急忙帮自己的女儿撇清干系。 兵部尚书也急忙道：“启禀皇上，内人与玉侧妃才认识月余，恐有些走火入魔，一时意气用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皇上责罚！” 金銮殿上的十八名女子，有十三名是这大殿上重臣之女。 听到自己家的大人因为怕事，一点都不顾及她们的想法，都有些心灰意冷。 有人甚至当场反驳自己的父亲：“父亲，您是大东朝的肱股之臣，皇上信任您，重用您，您不能为一己之私违背内心，枉顾大东朝利益啊！” 今日，大东朝的六部、督察院、五寺等等这些部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提出反对意见： “骊山书院还未开始就出现人命，不吉利，再开下去恐影响国运！” “骊山书院本就是个不祥之地才闲置多年，现在发生如此诡异之事，确实不该继续！” “女子本就该好好待在闺阁中，还开书院读书？实在荒唐！” ...... 玉九儿带着十八名女子与他们唇枪舌战，展开激烈的辩论： “鬼神之说本就玄乎，律法中亦有约束，你们是朝廷重臣，却以此为借口阻碍我们开女子书院，脸不疼吗？” “利国利民之事你们都反对，枉为大东朝供股之臣！” “连皇上宫里都有女官，你们凭什么瞧不起女子？” ...... 大皇子、五皇子、丞相、首辅，还有那些没有女儿、夫人上金銮殿请命的大臣们，只管在一旁吃瓜看热闹。 如此热闹的早朝百年难得一遇，回去说个通宵都说不完，怎能错过？ 而大皇子、五皇子和那个被玉九儿陷害从王爷变为皇子的三皇子都心知肚明，此事最好别掺和，以免惹祸上身！ 可君墨却不如他们的意，在玉九儿带人与大臣们正辩得面红耳赤之时，押了几名犯人来到金銮殿： “启禀父皇，这几名就是前日骊山书院着火时在附近徘徊的嫌疑人！他们虽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放火之事，然，事出时方圆百里仅有他们鬼鬼祟祟蹲在书院附近。 儿臣着急带他们上殿是想让父皇明白，有人在阻碍父皇实行仁政和利国利民的举措！请父皇明鉴！” 龙椅上正被吵得头昏脑涨的皇帝一看到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为何要火烧骊山书院？还不重拾招来？” 一名嫌疑人眼神惊慌地朝大皇子那边扫过去，惹来大皇子一记狠厉的瞪眼。 他哆哆嗦嗦抖着声音道：“冤枉啊！我们几个听闻骊山书院里都是女子，起了色心，仅在骊山书院附近晃悠，没有放火啊！” 其他几个嫌疑人统一口径：“我们当真只是觊觎女色，没有杀人放火啊！” 他们确实没有放火，而是在骊山书院附近找机会下手，却无意中发现香妃的苗疆暗卫先他们一步混到书院里。 他们当时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他们要如何下手，便在附近潜伏没有离开，怎么就要帮那帮苗疆人背上黑锅啊？ 皇上冷声道：“瓜田李下是避嫌疑，你们火烧之夜在书院附近徘徊，即便是觊觎女色也罪无可赦！拉下去，再不交代，直接砍了！” “是！”君墨手一挥，和手下一起将嫌疑人押走。 经过玉九儿身边时他还冲她扬了扬眉。 玉九儿知道，君墨带这几个人上来也没有指望他们能交代幕后指使之人。 其实幕后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君墨带嫌疑人上来，只为告诉皇上，真的有人在阻碍他开设骊山书院这等惠民利国之事。 这招果然奏效，皇上结合各方说辞，最后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样吧！还有二十日便是乡试，倘若你玉九儿能高中举人，成为大东朝第一位女举人，朕便答应你们重开骊山书院！” 第267章 她定能高中 皇上这话一出，玉九儿正要松口气，五皇子这只拦路虎就出手了。 他举起芴板对皇上道：“父皇，这玉侧妃头发被烧大半，儿臣看她脖子好像也伤得不轻，容貌损成这般还上科举考场，有损大东朝学子的形象啊！” 玉九儿呼吸一滞。 糟糕！这货恐怕要抓住她的小辫子拉她下马！ 五皇子话音刚落，大皇子也反应过来，急忙帮衬道：“对啊！父皇，参加科举的学子要求容颜完好，她这副鬼样子上考场，有碍观瞻，吓着参加科举的学子就不好了！ 再说了，父皇您这么做，知道的，能体会您的善心和仁义；不知道的，搬出我朝律法，恐对您的名声不利啊！” “啪！”皇上脸色沉沉，被两个儿子气得一掌拍到龙椅把手上。 看看这都生的什么货色？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留。 老子会不知道她玉九儿容貌有损吗？ 谅她玉九儿也过不了乡试，他不就是想找个台阶下？让那帮女子不再闹？ 用得着急于把路堵死吗？ 玉九儿急忙道：“皇上，我这烫伤二十日之内定能好，头发也能长出来，绝对不会有碍观瞻。” 皇上剜了她一眼，都是这个麻烦精惹的祸，现在还想糊弄他？ 心气不顺，他冷哼一声，道：“你当朕好糊弄吗？谁不知道烫伤最难痊愈？二十日能好？你怎么不吹自己能变成天仙？” 皇上缓了缓情绪，看向玉桃，建议道，“你头和脖子留考乡试吧！她至少没有裸露在外的烫伤。” 晴天霹雳！ 玉桃“噗通”跪下，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行啊！皇上，妾身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绝不敢担当重任啊！ 阴山县还等着考过殿试的人接任县令，接下来的科举重任非玉侧妃不可啊！请皇上体谅！” 堂上众女子见玉桃哭得声嘶力竭，也只能跟着干着急！ 皇上给的条件委实苛刻，且不谈容貌，就算容貌完好，能考上举人的秀才又能有几人？怎的皇上就是要为难她们女子呢？ 玉九儿挺直腰杆抬眸看向皇上，语气坚定又自信，铿锵有力道：“启禀皇上，妾身向您保证，乡试进入考场时，容貌必定恢复如初！请皇上莫要错失我这颗科举的好苗子！我定能再次给您和大东朝争光！” 即便如此，皇上依旧没有立即决定，而是低头沉吟。 玉九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科举是阴山县唯一的出路，不容有任何闪失，今日她就算要横着出去也定要让皇上松口。 大皇子党的一位大臣嘲讽声响起：“玉侧妃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每年上万人参加乡试，又有几人能高中？您把乡试看成什么？有这么容易吗？” 皇上眉宇紧蹙，纠结起来。 他就说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每每都能让他为难到脑仁疼。 好在这时，皇上的“贴心小棉袄”——首辅大人发话了：“皇上，玉侧妃如此信誓旦旦，若不给她个机会，倒显得我们不尽人情。 要不我们拭目以待，若乡试前她能恢复容颜，就让她踏入考场；若不能，那她也怪不了我们，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还未表态，三皇子憨头憨脑地冷笑道：“父皇，儿臣一直不相信她能考中秀才，院试考场或许不够严明，可乡试有首辅、内阁大臣把关，定出不了任何差错。 要不就让她试试吧？反正闹笑话的又不是咱们！” 玉九儿狠狠瞪三皇子一眼，他这是说她们院试徇私舞弊吗？ 瞎了他的狗眼！ 等她乡试再高中，让他的狗眼和下巴都掉下来！ 不过让玉九儿气闷的是，商不群竟也点头附和：“是这个理！” 玉九儿向商不群瞥去一眼：你什么意思？不信我？ 商不群似笑非笑，冲她扬了扬眉：信你才这般说！ 玉九儿心里冷哼，总归这家伙是在帮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殿上众多大臣也都不看好玉九儿，纷纷举起芴板，赞同首辅的建议： “皇上，要不就让她试试吧？又不用花银子，考不上，丢脸的也不是我们。” 最后，皇上终于点头：“好吧！乡试前，你头发若真长得出来就允你入考场。” 玉九儿装傻问道：“皇上适才答应，我考中举人就可以开设骊山书院，可还作数？” 她得要皇上的准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又被这群大臣左右了思想？ “自然作数！” 玉九儿松了口气，谢恩后，带领众姐妹从金銮殿退出，把金銮殿留给这帮自以为是的大臣们，让他们继续互喷口水。 众女子走到外面广场，有几人顷刻瘫软在地，好半天都站不直。 肖青青抹掉额上汗珠：“娘呀！这金銮殿真不是人来的！九儿，幸好有你把控全局，否则我们连话都说不出！” “你在里面不是挺厉害的？别妄自菲薄，有朝一日，说不定你会入仕为官，站在里面侃侃而谈，给皇上指点江山呢！”玉九儿笑着夸她。 “是啊！青青，你比我们都勇敢！” 这时，旁边的侍卫提醒道：“快走！这里不是议论之地！” 大家相互搀扶起来，手牵着手匆忙往宫门口跑。 出了宫门口，大家喘着粗气靠在宫门外的石狮子旁，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太过瘾了！” 笑完后，有人还是担忧问道：“可是，二十日后头发当真能长长吗？” “山人自有妙计！”玉九儿满眼狡黠，暂时不点破，省得被人偷听到。 大家心思通透，也就没再多问，只要她说能就行。 云媚娘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九儿，乡试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的，真的有把握？” 玉桃笑着抢先回道：“你们就放心吧！她定能考中举人！” “大家不必担心，等我好消息！”玉九儿宽慰大家， “回去后，我要闭门温习，骊山书院那里的学生有劳你们回去安抚一下，让她们先回家等消息，等我考中举人，咱们再剪裁开张！ 这次让你们跟着受牵连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舒灵摇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们日子枯燥无味，最欢喜的不过是每月诗友会相聚的日子，嫁人后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可认识你之后，我们每日都活得充实有盼头，我们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 “就是啊！我们现在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么潇洒地活着！”谢诗儿抱住玉九儿眼泪簌簌落下。 其他女子一致道：“不怪你，我们甘之如饴！” 玉九儿跟着热泪盈眶：“我和王爷会敲山震虎，让他们再也不敢再放肆！那些想伤害我们的，我和王爷都不会放过！大家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这二十日你安心看书，我们都不烦你！”肖青青说完朝玉九儿挥挥手，“我得先回家给我爹报个平安，稍后再回书院安抚学生，再会！” “再会！” 与大家告别后，玉九儿直接回王府！ 进屋后，她立即交代春儿：“帮我准备一些药水......” 头发肯定长不了那么快。 可长不了，她不能把头发接长吗？ 接发这点小伎俩还能难得倒她这个现代人，岂不枉费老天让她重活一世？ 交代好春儿后，她自信满满进屋温习功课。 第268章 我不小心又考了个第一 晚上，君墨回来，玉九儿急忙问他：“王爷，知道是哪一派的人纵火了吗？” 君墨摇头：“不过，本王猜测，应该是香妃的苗疆暗卫！” “嗯，我也猜到是她！”玉九儿点头，又道， “今早在金銮殿上，你押那几名嫌疑犯进去时，大皇子和五皇子眼神闪烁，我就猜他们可能也想动手，只是让苗疆暗卫抢先了一步。 这次平白让他们背了黑锅，倒是便宜了香妃。上次用赌局将三皇子弄进大牢，怎么才关了两三个月就给放出来了呢？香妃这回又可以嘚瑟了！” “香妃娘娘让苗疆王给父皇送来大批延年益寿的补药哄父皇高兴......”君墨顿住，羞于启齿。 玉九儿气愤道：“一点东西就将咱们的皇上给收买了？苗疆王一介入，皇上仅褫夺了三皇子的王号就把他给放了？” 君墨点点头：“我们能让父皇对老三略微惩罚已经不错。老三身后是苗疆，父皇投鼠忌器，不会做出影响两国邦交之事。” “呵，香妃果然好样的！”玉九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要对付的敌人有多强大，关乎两国邦交，皇上绝对不会对香妃痛下杀手，想要杀香妃，难啊！ 想到这里，玉九儿心情郁闷：“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让香妃彻底失势吗？上次设计让她关进牢里，我都没有出够气呢！那臭气熏天的牢房怎么就没把她熏死呢？ 这次又被她烧伤，差点毁容，实在可恶！” 君墨安慰道：“上次的赌局除了让老三被褫夺王号，香妃在宫里的暗桩也被本王逼出来，尽数摘除。一步一步来，别急！” “她还杀玉九儿的生母，我占用人家的身体，总不能不给她报仇吧？”玉九儿嘟着嘴，一脸委屈， “最可恨的是她时不时还出来搞事情，让人恨得牙痒痒！真想用麻袋罩住她，打一顿出口恶气！” 君墨道：“她在宫里宫外都极其谨慎，最主要的是她不屑争风吃醋，我们连抓点她的把柄都不易。” “她难道对皇上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玉九儿满脸诧异，嫁到大东朝二十几载，平时看着很在乎皇上，原来都是忍辱负重啊？她掩饰得可真好！ 君墨摇头道：“香妃娘娘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大东朝的皇位，她目标明确，又会哄父皇，极难对付。不过……” 君墨顿住，目光灼灼地盯住玉九儿。 “不过什么？”玉九儿着急问。 君墨勾唇笑道:“经你的提醒，本王去调查了香妃娘娘的过往，老三或许当真不是本王的亲兄弟。” “可有证据？”玉九儿眼睛霎时亮起来，幸灾乐祸的语气展露无遗，“你不会运气这么好，捉奸在床了吧？” 君墨失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本王派去苗疆调查的人将消息带回来，说香妃娘娘出阁嫁来大东朝之前，确实有过一个相好的。 本王的人顺藤摸瓜，发现她那个相好的曾经来京城住过一段时日，也是在那段日子，香妃娘娘怀了身孕。 并且，去调查的人见过香妃娘娘那个相好的，老三的相貌与他有几分神似！” 玉九儿高兴得张大嘴巴:“还真被我猜中了吧？这便足以说明，三皇子不是皇上的种，而是她和那个老相好的种！总算抓到她的死穴了，这回看她还如何翻身？” 君墨劝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没有抓奸在床，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以香妃的性情，倘若知道我们发现她这个惊天秘密，或许宁愿将那个老相好杀死也断然不会留给我们。” 玉九儿点头:“王爷说的对，他是香妃的死穴，待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再将香妃一招毙命。” “你最近好好呆在家里温习功课，其他事都交给本王！这次，本王定会再给香妃娘娘沉重一击，帮你报仇！” 君没说完，心疼地摸了摸玉九儿的头，眸底闪着对香妃娘娘的恨意。 很快，迎来八月份的乡试！ 九儿在乡试之前，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把头发接好。虽然没有现代接的头发那般结实，但是应付科考三天，绰绰有余！ 考试之前，担心玉九儿的那群姐妹，拉上玉桃，相约来到靖王府看望玉九儿。 当她们看到完好如初的玉九儿笑盈盈地站在她们面前，终于如释重负。 次日，科举考场门口。 玉九儿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有十几双眼睛灼热地盯着她，然后又急忙跑开。 玉九儿勾唇冷笑:老娘的头发长得那么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雄赳赳气昂昂，踏进考场。 有君墨给她铺路，她心无旁贷，只需专心考试就行。 三日考试结束后，玉九儿刚踏出考场就收到好一个好消息：香妃娘娘又被皇上禁足。 原因是有人举报，她在京城的暗卫众多，足足有几千人之多，并且都被君墨扒拉出来。 即便香妃极力辩解，说是她父皇太过关爱她，才在她附近安排众多暗卫，皇上还是命令君墨将她的暗卫全部遣送回国。 “这回香妃孤身一人在京城，没有人手，便不足为惧了！”君墨向玉九儿邀功，“本王是不是很厉害？” 可玉九儿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皱着眉头问:“那些暗卫被遣送回国，不会再来吗？皇上为何不将他们囚禁或者杀掉呢？” 不是她心狠，而是在这个朝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觉得本王会让他们全须全尾回到苗疆，变成我们的隐患吗？” 玉九儿眼睛瞪得老大。 “本王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让人用牛车拉去苗疆的。” 玉九儿激动地扑进君墨怀里：“总算搞定一个，这次看香妃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嘚瑟？” 七日后，玉九儿终于等来乡试放榜的日子。 她的马车来到发榜广场时，广场上已经人头攒动，玉九儿发现自己还是没法挤进去。 君墨正想抱起她飞进去，百姓当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是玉九儿，玉侧妃！她来啦——” 然后，玉九儿神奇地看到人群主动往两旁挪，中间空出一条通道，从玉九儿跟前一直畅通无阻延伸到榜单前。 玉九儿笑得嘴都合不拢，不住地跟百姓们道谢：“谢谢大家！其实用不着这么宽，这都够一辆马车通行的了！” 百姓们嘻嘻哈哈地回应她： “这算什么？您为我们大东朝争光，值得我们礼让！” “您了不起！为女子出了口气，我们为您感到骄傲！” “有您这个榜样，日后谁要再看不起女子，我都有底气反驳了！谢谢您为我们女子争光！” ...... 听着百姓恭维赞扬，玉九儿不用看榜单都笃定，自己这次肯定中举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名字居然又稳稳当当占据榜单第一的位置？ “王爷，我不小心又考了个第一！” 君墨揉了揉她的脑袋：“本王一直知道，你最厉害！” 这时，“女子诗友会”的姐妹们都挤了进来，君墨默默退到一旁。 她们激动地扑向玉九儿，当着百姓的面，发了疯似的又唱又跳，不顾象形，无法无天，毫无廉耻。 君墨别过脸。 实在没法看，这群还是自小受礼数教化的世家女吗？ 原来，她们在玉九儿“闭关”温习期间闲来无事，将玉九儿请愿书上的内容编成了歌曲。 如今，玉九儿高中乡试榜首，她们高兴坏了，手拉着手将玉九儿团团围住，一个劲地唱。 百姓们也配合，纷纷往后挪开，让她们尽情欢唱，还不停地给她们鼓掌呐喊。 难得出现上下一心，普天同庆的氛围，君墨背着手，唇角上扬，看着她们高兴。 可人群中，却有几人眸光晦暗。 他们迅速撤离，将消息带回去给自己的主子。 “什么？她居然当真中举了？还是榜首？”大皇子惊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快，通知三皇子和五皇子，聚贤楼集合！——” 大皇子妃进来看到大皇子一脸急色，道：“这个玉九儿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样的人断然不能再留在老四身边，非除掉不可！”大皇子面目狰狞，有些丧失理智之态。 第269章 大家竞相来恭贺 玉九儿高中举人，成为大东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举人，又一次震惊朝野。 君墨这一党派借着玉九儿的春风又一次扬眉吐气，将之前靖王被贬阴山的郁结之气一扫而光。 至少在外他们以后就可以骄傲地对任何人道：“靖王品性纯良，厚德载物，御妻有术，能在他手下做事，三生有幸！” 玉九儿中举的消息传到宫里，太后立即传端妃娘娘来商量给玉九儿送礼之事。 贵妃在花园里与端妃娘娘不期而遇，轻笑一声转身就走，回去后还嘱咐身边的大宫女：“端妃走路鼻孔朝天，我们惹不起，以后遇到她，绕道走！” 而玉九儿刚从放榜广场回到府里，太后和端妃娘娘的赏赐就到了。 “玉侧妃高中举人，为女子争光，举国同庆！太后娘娘念及玉侧妃读书辛苦，特赏黄金百两、绫罗绸缎百匹、珠宝首饰十箱......” 太后身边的李公公客气地把礼物抬进玉九儿的西兰院里，眉开眼笑地接着举起礼单唱和，“端妃娘娘赏店铺十间，庄子三个，马场一个......” 玉九儿呼吸一窒，端妃娘娘这是想把她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吗？ 就不怕她一个不小心，都贴补给阴山百姓？ 她可是很宠阴山百姓的哦！ 君墨有事没有跟她回府，他回来她得问问，这算不算都归她了。 这边刚念完赏赐，皇上身边的曹公公也踏入靖王府。 他身边的侍卫抬着一个精美豪华的大箱子，乍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曹公公入府后，趾高气昂地立在入门的庭院里，不肯再向前走一步，冲门房呼喝道：“这是皇上为了祝贺玉侧妃考中举人，特意赏的，还不速速叫她出来领赏？” 门房哪敢怠慢？迅速跑去通报。 玉九儿只得快速出来迎接。 大老远看到曹公公一副高傲的模样，再瞥见他身旁那个在阳光下亮闪闪的箱子时，玉九儿眼睛骤亮。 有太后娘娘和端妃娘娘丰厚礼单的前车之鉴，皇上赏的肯定不会比她们的差吧？ 玉九儿心中窃喜，边走边偷偷问身后的封管家：“那里面肯定是好东西吧？” 封管家的眼睛贼溜溜地往前瞅了瞅，声音传来：“这么好的箱子，肯定不会用来装金子这等俗物，估计是好货！” 玉九儿嘴都笑得合不拢：难道是夜明珠或者什么国宝级的宝物？ 这回赚大发了！ 她迅速上前行礼，曹公公唱和道：“皇上口谕，玉侧妃不负众望，成为大东朝第一女举人，可喜可贺，朕心甚慰，特赏白银一大箱！” “啥？”玉九儿傻眼了，用这么豪华精美的箱子装白银？皇帝老儿还真有脸！ 早知道皇帝老儿小气，她居然还奢望？ 切~！ 不过，皇上总归是皇上，他搞这么一遭，外面所有百姓都知道，靖王府的玉侧妃高中举人，皇上赏赐宝物。 这“噱头”可比他那箱银子还值钱。 没多久，闻讯而来的各世家夫人和小姐们蜂拥而至，靖王府的大门几乎被她们踏破。 大家竞相来恭贺玉侧妃中举。 玉九儿瞬间成为众星捧月的宠儿，让她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就中了个举吗？ 竟收获这么多粉丝？ 看着她们对她扬起的笑脸，听着她们的恭维，玉九儿内心生出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慨！ 君墨回来后大手一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立马在府里举办庆功宴，还要办它三天三夜。 总归来的都没有空手的，他媳妇争气，他不趁机捞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他驻扎边疆的战士，今年冬衣又可以换新了！ 而玉桃自从踏进靖王府，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各世家夫人小姐这是把压箱底的值钱货都送来了不成？ 库房已经堆不下，封管家只得迅速开另外一个院子专门装贺礼。 而她那个小人得志般，穿梭在夫人和小姐们中间的好姐妹——玉九儿，此时像只骄傲的孔雀，毫不羞涩地接受众人的奉承追捧，脸上的笑容简直比花园里盛开的海棠花还要灿烂。 再下来便是大东朝的会试和殿试，要是她都高中，那还不得上天啊？ 玉桃的视线再看向平日里高冷内敛的靖王爷和她家那个为靖王操碎了心的夫君，内心一阵凌乱。 这两人也太不客气了吧？ 眼睛一直盯着人家手上的礼品也就算了，还时不时伸脑袋去看礼品登记的主簿都登记了什么。 活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哪儿还有半点王爷和副将的威严气势啊？ 玉桃捂着眼睛：真是没眼看！ 她知道靖王爷除了羽林军，边疆还养有很多士兵，可他有这么饿银子，这么穷吗？ 靖王府这边欢天喜大肆庆贺，聚贤楼里的三位皇子却愁容惨淡。 三皇子捶胸顿足道：“没想到，阴山县的这对双胞胎居然都如此厉害？玉无双年仅十六中殿试前三甲，玉九儿一介女子竟也能中举？ 若知道她有这等本事，我在金銮殿上断然不会劝父皇同意她进考场。” “现在后悔还有何用？当务之急是要想想，怎么灭了靖王府的威风！”大皇子冷哼一声，手拍着桌子道， “听闻现在京中大半官员都让家中女眷往靖王府里送礼，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混个屁啊？” “何止是官员送礼？就连皇祖母和父皇今早也派人送去了贺礼。这回，靖王府的尾巴可要翘上天了吧？”五皇子摇着折扇，摇头叹息， “我们三人联手都敌不过他靖王一人，还能说什么？ 如今人家一个侧妃就能让整个靖王府鸡犬升天，你们找谁说理去？” 三皇子拳头紧握，往桌面敲去一拳：“老五，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靖王哪里拔尖，我们就往哪里掐不就行了？” “那大皇兄倒是去掐啊！”五皇子语气轻蔑。 没脑子的三皇子猛然起身，脸红脖子粗道：“我去就我去！” 可他刚踏出门口又灰溜溜折回来，撅着嘴吧唧道：“我一时情急倒是忘记了，君墨那混球把我母妃的暗卫都祸害光了！我与他君墨之仇不共戴天！” “瞎嚷嚷什么？小心隔墙有耳！”五皇子手中的折扇恨不得瞧到这颗榆木脑袋上。 就怕这种猪队友！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个厉害的娘，多看他一眼，他都嫌弃！ 大皇子帮着三皇子说话，嗤声道：“五皇弟，你也太谨慎了吧？这京城谁人不知我们和靖王府不合？ 他靖王上次堂而皇之抓我们的家眷进锦衣卫衙门都不怕，你还怕他个什么劲？三皇弟没有暗卫，我派我的暗卫去抓她总可以吧？” 五皇子只好耐着性子道：“你还想用动用暗卫抓她？简直找死！别说她身边影卫暗卫众多，就算她一人走在街上，你敢掳劫她吗？ 她如今已成为万众瞩目之人，天下女子均崇拜敬仰她，说杀她等于与天下女子为敌都不为过。 况且，你当老四和父皇都是傻子，想不到是你所为吗？” 五皇子看向自己两个脑袋愚钝的兄长，心中升起无力感，“动动脑子行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大皇子气愤得站了起来。 五皇子揉了揉额头：“我们不能自己动手，只能找靖王府的软肋，让靖王府自己内讧，搅乱靖王府的气运。 最好能让玉九儿殒命或者残疾，再也不能踏进考场，如此便能灭了老四的威风。” “可是靖王府的软肋是什么？”大皇子和三皇子同问。 五皇子阴冷一笑：“老四独宠玉九儿，他府里其他那三个侧妃能忍得下这口气？ 据说荣婉儿和宋晚晴一直都和玉九儿不合，那西北海兵总督之女貌似也不喜欢她，她们怕是做梦都想玉九儿死吧？” “有嫉心的女人最好利用，让她们狗咬狗，谁还能怪到我们头上？好主意！这事就这么定了！”大皇子来回走动，大脑难得通透一次， “不过我们不能出面，得找人教唆她们内讧，合情合理地帮她们夺爱！否则接下来的会试和殿试再让玉九儿涉猎，恐怕天都要变了！” 三皇子一个劲地点头称是，他懒得动脑，直接道：“你们找谁出面，算我一份，银子我全出都成！决不能让玉九儿再入科举考场。” 第270章 她自己都差点得恐女症了 商量来商量去，三位皇子最先想到要下手的对象是荣婉儿。 而荣婉儿自从被君墨丢到农庄，恨意滋生。 恨玉九儿如此出色，把君墨的心占满；更恨君墨无视从小到大的情谊，将她赶出王府。 她荣婉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可现在一向宠爱她祖父，一颗心居然也偏向玉九儿身上了？ 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做梦都想玉九儿死。 所以，当有人找上荣婉儿，说是嫉妒玉九儿，想把她拉下神坛时，荣婉儿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与她合作报复玉九儿。 这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叫冷霜，人如其名，清冷高傲，满眼都是算计和阴狠。 靠近她时，荣婉儿甚至会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可荣婉儿连她的身份都懒得问，穷途末路的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只要是跟玉九儿不对付之人，就是她的友军。 “说吧！你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玉九儿？”荣婉儿也不跟她废话。 冷霜阴恻恻看向荣婉儿，冷笑道：“你想要赢回靖王的心，就要以退为进。 男人嘛！只要你足够我见犹怜就没有不动心的。即便不动心，至少也会因怜惜而有所放松，这便是你的机会！” “可墨表哥已经被那女人迷了心智，就连以前对我的宠爱都不复存在，我要如何在他面前扮演弱者，惹他怜爱呢？” 冷霜轻蔑一笑：“那是因为你蠢，用了男人最讨厌的方法去夺爱！ 记住，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去忏悔，去乞求玉九儿的原谅。只要你够诚心，够低贱，够可怜，靖王总能看到。” “你要我去讨好玉九儿？”荣婉儿瞪大眼睛，“做梦！” “舍不得孩儿套不住狼，连这点尊严都不肯舍弃，你活该只能在此做春秋大梦，了却余生。而玉九儿却能独霸靖王，夜夜笙歌！”冷霜说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荣婉儿被说得面红耳赤，咬着的唇瓣甚至都渗出猩红的血，最后一脸妥协道：“行！我去讨好她！可我现在被赶出王府，还如何去讨好那个贱人？” 冷霜冷哼：“贱人！贱人！你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如何能过她那关？情绪不会收敛，你只配待在这庄子里与牛马相伴！” “我改！”荣婉儿不再纠结，满脸的痛定思痛，咬牙切齿问，“请告诉我如何才能回到王府？” 冷霜轻扯嘴角，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病！病入膏肓自然会有人接你回去！” 荣婉儿心里有些发怵，可还是壮着胆子问：“我要如何病？” “你只管躺到床上，其他一切有我！几副药下去，包你只剩半条命！” 冷冰冰的话让荣婉儿心底传来阵阵寒意，可她还是咬紧牙关点点头，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往后的日子，冷霜又给荣婉儿进行了一些其他的训练。 半个月后，荣婉儿终于学成，并且如愿以偿病入膏肓。 庄子上的人生怕她出事连累自己，急忙去告诉封管家。 君墨知道后派了府医去庄子给她看病。 可府医回来说：“她这是心病导致的郁结于心！听她语气，想来是觉得自己没人爱，别遗弃在庄子无人问津，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 想要痊愈，或许唯有接回府，多给她一些关爱，方能唤起她的求生欲！” 君墨一脸震惊，皱着眉头问：“你确定？” 曾经活泼好动的人怎么一下子就郁结于心了呢？ 府医很坚定地点头。 “本王去将她接回府！” 玉九儿知道这件事时，荣婉儿已经成功被君墨接回府。 她随君墨来到荣婉儿房里看她，还故意挑衅她，看看能否引起她的反抗情绪。 可这次，玉九儿失望了，荣婉儿确实好似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整个人如枯槁的老人，了无生趣。 这一看，不就是现代的抑郁症吗？ 她只好忍痛，让君墨多陪陪她。 自从中举后，玉九儿只一心在家看书，毕竟她如今最重要之事就是科举，故而，就连骊山书院她也都丢给姐妹们去忙活。 她此前答应大家，只要皇上开设女子恩科就办书院，这个承诺已经完成，她该安心看书了。 可荣婉儿回府之后，玉九儿发现自己心里很烦躁，根本没法静心看书。 今日，君墨又去荣婉儿房里，玉九儿知道，君墨只是顾念亲情才去陪她，而且仅是陪她聊天，开导她而已，她没什么可在意的。 可她心里就是别扭啊！ 不是她小气，以前小说里看多了宫斗戏码，她怎么知道，这个荣婉儿是不是脑子突然开窍，用苦肉计使诈呢？ 她在书房一个劲地胡思乱想，手上的书愣是一页都没翻过去，心底涌来的烦躁让她实在无法静心，只好冲外面喊：“暗影！备车，我要去骊山书院！” 马车行驶至繁华的街道，玉九儿突然兴起，想给书院的女先生们买点礼物，便下车步入集市中。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集市上竟有人认出她来，还兴奋地喊了句：“您是玉侧妃，玉九儿？女举人本尊降临？啊！我终于遇到您了，您等等啊！” 女子说着冲身后的书屋喊了一声：“我们的女举人，玉九儿本尊降临啦！——” 她这一吼，整个书店的人都跑了出来。 特别是女子，手上都拿着书要玉九儿签名。 猝不及防，玉九儿终于体会了一把当明星的感觉。 可她发现，这书越签越多，还有人让她把名字签到衣服上、手上、甚至是后背？ 女的也就算了，男的也凑什么热闹啊？ 看着她面前排的队伍越排越长，她大概估算了一下，签到天黑估计都签不完。 最后，她只好找了个借口：“我还有急事得先走，大家就别排了，以后有空再给大家签名！告辞！” 说完匆匆往马车那边跑，可她发现，她周围围满了人，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明明马车就在不远处，可她愣是挤了半天都挤不过去。 她周围都是热情如火的女子，暗影见她们都没有恶意，又都是女子，靠近也不是，不靠近也不是。 好不容易，暗影终于克服心理障碍，几个翻滚飞到玉九儿身边，抓住玉九儿的手臂就往上带。 轻点脚下屋棱向前飞去。 玉九儿回头发现她身后还拼命追着一大帮粉丝。 她现在终于明白商不群的无奈！ 他得恐女症不是没有原因的。 面对如此疯狂的粉丝，她自己都差点得恐女症了！ 去书院的道路已经堵满了人，玉九儿只好吩咐暗影:“快，打道回府！” 可令玉九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府里看到的一幕，令她更加郁闷。 难怪她一进府，封管家就神秘兮兮地过来对她道:“玉侧妃，王爷在竹林练武，您不去看看吗？” 第271章 天啊！要不要这么卷啊？ 玉九儿听封管家这话，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来到竹林就看到君墨和荣婉儿两人正沉浸在比试中。 不是说抑郁吗？才三四日就好了？ 还能练比翼双飞？ 看到玉九儿突然出现在竹林，脸色还是铁青的，君墨貌似意识到什么。 求生欲极强的他立即停止动作，向玉九儿飞来，用前所未有的谄媚讨好语气对玉九儿说： “九儿，你回来了？本王以前时常陪婉儿练武，今个儿试了试，刚过几招，她精神果然恢复许多！” 玉九儿酸溜溜道:“那你们继续，我就不在这里惹人嫌了！” 君墨还未说话，荣婉儿却一反常态过来讨好玉九儿:“对不起，让玉姐姐跟着操心了！往后婉儿定会好好的，不再让你们烦忧！” 接下来几日，荣婉儿确实做到了不让她烦忧。 可谁懂啊？她心里却越发烦躁！ 因为荣婉儿最近突然迷恋上厨艺，每日变着花样，做各种各样的点心送来书房给玉九儿和君墨吃。 要是她在食物上下毒玉九儿心里反倒开心，她可以以此为借口，又将她赶去庄子里。 可她做出的东西非但没有毒，味道还是出奇的好。 玉九儿还特意让春儿每样都仔仔细细检测过，当真没有毒。 还有，荣婉儿自从回来后也是奇怪，居然没有对君墨表露过任何爱意或者争风吃醋之意，完全是一副好妹妹的模样。 这可把九儿给整懵了！ 她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这也就算了，荣婉儿这副低声下气讨好她的模样竟像鲶鱼效应一般，让宋晚晴和林似玉也有样学样，跟着她时不时来书房“关心”学习辛苦的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连君墨也找不到借口将她们再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家里一个个女人现在看她的眼神跟外面那些迷妹简直一模一样，让玉九儿浑身不得劲。 府里的下人也就算了，她们向来如此，她已经习以为常。 可荣婉儿、林似玉和宋晚晴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天啊！要不要这么卷啊？ 这还让不让她睡个安稳觉了？ 十一月会试将至，不容有失，她没闲情逸致应付这三枚变异的“妖精”啊！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玉九儿干脆躲到儿子的梨园里来住。 总算避开她们的荼毒。 因为此前，无论是皇上还是君墨都曾警告过靖王府里所有的人，没有特别的事，谁都不能随意踏入小皇孙的居所。 小皇孙是皇上最在意之人，荣婉儿她们纵使理由充分，也断然不敢去触碰皇上的底线。 玉九儿住进梨园，君墨自然也跟着住进梨园。 这下，这两人总算躲过那突如其来的“盛情”。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来到十月中旬，离十一月会试仅剩二十八日，玉九儿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她甚至连门都不出。 不出门不是因为要急着温习功课，而是担心君墨的政敌会使诈，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错过会试。 就像乡试那般，她差点没能去考，太危险！ 所以，最近她都在梨园闭关，一边享受着儿子们的温情，一边悠哉地看看书，倒也惬意。 而家里那三个侧妃，自从君墨和玉九儿都躲着她们后，她们不敢踏进梨园，每日做的东西就连下人也不敢帮送进去。 她们只能每日守在大门口等君墨。 君墨下职一回到府里，门口就有人忙不迭送上亲手制作的美食。 除开林似玉眸底还闪着对君墨的依恋，荣婉儿和宋晚晴貌似一心只为玉九儿，还时常会嘱咐君墨：让玉侧妃多补补身体。 君墨不置可否，不过都会接过食物拿来梨园。 玉九儿连看都不看一眼。 非常时期，一丁点儿冒险之事她都不会去触碰。 君墨也没想让玉九儿吃，只是拿来喂给儿子的两只猫。 这两只猫玉九儿分别给它们命名为招财和进宝，每日陪着璟儿和鑫儿疯玩。 “这珍馐佳肴进了招财和进宝肚子里，它们倒是吃得圆滚滚的，可怜我娘子日夜看书却累瘦了！”君墨心疼地抚上玉九儿的脸，又道，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谨慎，糟蹋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或许她们只是跟外面的女子一样崇拜你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吃就吃，反正我不吃，我又不缺这口吃的！”玉九儿打掉他的手，有些生气。 这么稀罕她们做的东西，他怎么不干脆住到自己院里算了，那群侧妃巴不得呢！ 看噎不死他？ 君墨摇头失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本王知道你的顾虑。其实纵使你想吃，本王也不会让你吃。 本王只是希望你试着与她们接触接触，或许你们能相处融洽呢？ 毕竟父皇旨意已下，即便本王不喜她们，短期内也断然不会休了她们。 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整日不是防这个就是防那个，你会很累！” “王爷你有没有搞错？你该开导不应该是她们吗？她们不来惹我，我才懒得理她们呢？”玉九儿看得很通透， “还有，以目前的形势，我们这几个侧妃只会斗得你死我活，至死方休，根本不可能相处融洽，王爷莫要异想天开！ 她们这段日子表现出来的诡异举动，肯定是在酝酿着什么坏的事，我才不上当呢！” 君墨将玉九儿拉过来搂在怀中，勾唇笑道：“看来，本王奢望的和谐共处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本王喜欢九儿为本王争风吃醋的样子！” “贱骨头！”玉九儿往他腰上拧了一把。 君墨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又道：“对了，十日后父皇要举办三年一次的南山狩猎。按理，本王要带所有侧妃去，你科考在即，要不要去？” 玉九儿想也没想便拒绝：“不去！我现在比温室里的花朵还要娇嫩，容不得任何损伤。 一个伤口，指不定你皇家那帮兄弟又以此为借口，让你父皇禁止我参加科举，我才不傻呢！” “好！不去便不去，本王带那三个去应付一下便回来陪你！” 原本，一切都在玉九儿的规划之中，可天不遂人愿。 南山狩猎其实是皇上为鼓励女子多做强身健体的活动而设立的。 参加这次狩猎的除了一年到头都出不了一次皇宫的嫔妃和公主们，还有各位官员的女眷。 男子去那里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女眷。 而玉九儿今年恰巧成为大东朝女子追捧和崇拜的对象，众女子都想一睹玉九儿的风采。 看到报名南山狩猎的名单里没有玉九儿，大家心里不免失落。 各宫妃嫔不止一次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请求他劝玉九儿出席南山狩猎。 皇上只好将君墨叫来嘱咐他：“玉侧妃整日窝在家里看书，别是看成书呆子了吧？ 大东朝需要的人才是德才兼备、身体康健的女子，你回去让她务必参与这次狩猎活动！ 女眷们难得出门一趟，都等着见她呢！” 不得已，玉九儿只好硬着头皮参加南山狩猎！ 君墨对她道:“你尽管去，本王会守在你身边，即便本王有不得已的事离开，也会安排人守着你！” 玉九儿点点头，皇上之命，她还能说什么？ 但愿她这次能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回来参加科举！ 第272章 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很快便是南山狩猎日。 令玉九儿欣慰的是，她们“女子诗友会”的女子都参与了此次活动。 有她们在，玉九儿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无聊。 男子们还在忙着指挥下人扎帐，“女子诗友会”的成员已经迫不及待将玉九儿拉过去扎堆聊天了。 正聊得起劲，谢诗儿发现宋晚晴呆呆地站在远处看着她们。 谢诗儿问玉九儿：“她如今已经收敛一切锋芒，看着怪可怜的，我叫她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玉九儿摇摇头，即便心里膈应得很，她也只能装作不介意。 古代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女德女戒思想，她若说介意，那就是触犯七出之条，被人揪住小辫子告到皇上那里，名声毁了事小，耽误了科举事大啊！ 况且，她也不能让“女子诗友会”的姐妹们认为她妒心重，没有容人之量吧？ 她的光辉形象正深入她们的心，她可不想摧毁她在这帮女子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即便宋晚晴以前跟她有多不对付，玉九儿也只能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强装笑脸欢迎她过来一起侃大山。 不过，宋晚晴很有自知之明，谢诗儿冲她招手时，她咬唇摇了摇头就跑开了。 “她明明是一脸羡慕在看我们聊天，却没敢再像以前那般过来和我们打成一片。”谢诗儿有些伤心道， “以前她是我们诗会里最有才情的女子，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没想到她父亲一倒台，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胆小怯懦，我们姐妹一场她连过来打一声招呼都不敢。 可悲可叹！” 玉九儿沉默，她自身立场不好发表意见，甚至连一句评判都懒得说她的。 各家帐篷都安顿好后，皇后拿出彩头：“你们各自往山里去吧！跟往届一样，三炷香内，谁猎得的猎物多，谁就赢！小心看牌子，写着禁止越界的地方莫要去，省得出现危险！” 山里都是针对女子特意选放进去的猎物，并不凶猛，更何况，每个女子都有选定的男子保护，不会出什么问题。 皇上和大臣们每年都很放心让这群后宅女子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比赛开始后，女子们都策马进入森林。 为了参加南山狩猎，可以说，京城世家女眷就没有谁不会骑马的。 玉九儿骑着小矮马象征性地应付一下，她又不稀罕那个彩头，只想安然无恙回家，稳稳当当等待科举会试。 可皇后就是不如她的意，还带人在玉九儿身后替她鼓掌助威：“玉侧妃，你可是我们最钦佩的女子。文精彩，武也莫要落后！加把劲啊！” 她这么一喊，周围所有女子都疯狂为她鼓起掌来：“加油！玉侧妃，你一定能文武并发，大杀四方！” 玉九儿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君墨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强忍着笑意。 玉九儿瞪了他一眼，其实她要是想赢，以她百步穿杨的箭术，这里的女子根本没人能赢她。 可她不想暴露太多，毕竟“玉无双”此前在人前暴露过箭术，一个人相通之处太多难免引起怀疑，她不得不小心对付。 “呵呵！”她扭头冲那帮花痴般的女眷扯唇笑了笑，策马远离她们的视线。 进入深山，小姐和夫人们就彻底放飞自我，骑马畅快地穿梭在树林之中。 玉九儿来到一处丛林，正想随便猎一两只小兔子回去交差就行，余光却瞥见林似玉骑着她的小白马在她面前晃悠。 可负责保护林似玉的侍卫却不见踪影。 玉九儿还吃惊地发现，林似玉身上挂着玉桃的香包。 “喂，你等等，你怎么会有玉桃的香包？”玉九儿喊了一声。 哪知，林似玉阴恻恻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冷笑，调转马头就跑。 玉九儿往身后看去，君墨正朝她这边靠近，便放心去追林似玉。 可越追越感觉不对劲。 前面这人面孔是林似玉的面孔，可身形却不太像林似玉！ 还有那眼神和气质，根本不是林似玉的。 不对，那人不是林似玉！ 玉九儿赶紧勒住马绳，打算等君墨追上来再说！ 她又不像那些深闺女子一般没见过世面，连个易容术都不认识！ 正当玉九儿想掉转马头去跟君墨汇合时，耳边突然传来玉桃的尖叫声：“啊！魏正！救命啊！” 玉九儿的心漏跳一拍，先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过去看看。 可她到那里，却看到“林似玉”马上驮着玉桃正没命地往前跑。 玉九儿再也顾不上其他，挥动马鞭使劲追上去。 “九儿，那边是禁区，你干什么？别往那边跑！”耳边远远传来君墨的声音。 玉九儿只来得及喊着：“玉桃有危险，前面那人抓了玉桃！” 她也不知道君墨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紧张地不停挥动着马鞭。 没多久，她追到悬崖边，发现“林似玉”将手上抓着的衣服往悬崖下丢去。 玉九儿心里咯噔一沉，才惊觉，她是关心则乱。 那根本不是玉桃，而是一件跟玉桃今日所穿衣服极为相似的衣服而已。 玉九儿气急，举起箭就往她那边瞄准：“你不是林似玉，你是谁？” 那女子露出诡异的微笑，还挑衅地对玉九儿扬了扬眉。 玉九儿在她扬起手准备向她投来暗器时，一箭射过去。 箭头准确无误穿过那女子的衣服里，那女子往后一仰，坠入悬崖！ 玉九儿心里一惊，她这力道居然能将她射下悬崖？ 正当玉九儿感到困惑时，她身后突然飞上来一个人影。 是荣婉儿飞身上前拉住“林似玉”。 玉九儿还没回过神，荣婉儿手上也举起暗器要向她射来。 为了自保，玉九儿只好迅速拉弓射箭。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荣婉儿和“林似玉”一同坠入悬崖。 君墨和众人急匆匆追上来时只看到这样一幕：玉九儿手上拉着弓，将林似玉和荣婉儿同时射伤，坠落悬崖。 玉九儿呆呆看着自己手上的弓，她拉弓明明只用了五分力，这力道可以伤人，可不至于能将人射落悬崖吧？ 荣婉儿要玩这么大吗？ 居然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拉她入地狱？ 玉九儿赶紧跳下马跑到悬崖边往下看。 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般人坠落必死无疑。 懂轻功的或许有一线生机，可若是受伤之人那就难说了！ “我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去拉弓，没有将她们射下悬崖，是她们自己跳下去的。我这么说，你信吗？”玉九儿扭头问追上来的君墨。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信，他们能信？ 可她那么点力道怎能将她们射下悬崖呢？她又不是大力水手！ 君墨看着她，眸底是信任的，可嘴巴还是忍不住问：“我们从后面追来，看到你射去一箭，将林似玉射下悬崖，婉儿飞上来拉林似玉时，你又射出一箭。本王信你，可他们......” 玉九儿看向君墨身后那帮人，他们同时摇头： “玉侧妃，你是女子之典范，应该敢作敢当才是！” “我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眼前的一幕证据确凿，靖王府的两名侧妃确实同时跌入悬崖，生死未卜。而射箭的就是你，我们不敢欺君啊！” 玉九儿的心“咯噔”一沉，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众目睽睽，这次她还能化解危机，及时去参加科举吗？ 第273章 阴谋 君墨面色凝重，立即吩咐侍卫：“你们几个，下悬崖救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你回营地多找一些人来。” “是！” 玉九儿对君墨道：“那人并不是林似玉，而是顶着林似玉面孔的女人，她假装挟持玉桃引诱我追上来，这是一个阴谋！” 这时，玉桃由魏正护着，火急火燎跳下马冲到玉九儿身边：“九儿，你没事吧？” “玉桃，刚才在林子里你为何喊救命？”玉九儿着急问。 玉桃惊愕道：“我没有喊救命啊！” 玉九儿浑身瘫软在地，心里万分懊恼，她早该猜到，那也是敌人的奸计。 君墨将玉九儿扶起来：“我们先回营地，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父皇，众目睽睽，瞒是瞒不下了！” 可他们刚踏入营地就看到皇上吹胡子瞪眼，两手叉腰立在他的营帐外，恼火地瞪向他们。 玉九儿头皮一阵发麻，看来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跑回来将事情禀报给皇上。 “事情可是真的？”他们刚靠近，皇上立即开口询问。 君墨观皇上面色，拉着玉九儿一跪在地上，点头称是。 从森林赶回来的一些女子见状都震惊不已，刚才听侍卫禀报，她们还半信半疑，现在听到君墨亲口承认，不得不扼腕叹息。 她们看玉九儿的眼神充满了不理解。 她明明已经得到靖王爷全部的宠爱，京城人无不羡慕，为何还要射杀平妻损害名节呢？ 这样恐不能再参加科举，太可惜了！ 玉九儿铿锵有力反驳道：“启禀皇上，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有人不想我参加科举设的局！还有，掉落悬崖的人根本不是林似玉！” “那你给朕说说，林似玉去哪儿了？朕一直以为你是女子当中，不管是学识认知还是心胸气度，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可你终究还是令朕失望了！”皇上摇头叹息， “女子走不出拈酸吃醋的后宅阴私，岂能担当大任？” 皇后跟着惋惜道：“皇上前些日子还跟本宫提过，若你当真高中殿试，就扶你做靖王正妃，真真正正成为皇家媳妇，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这是皇家媳妇该有的气度吗？” “皇上，妾身没有杀她们！杀她们于妾身而言并无益处，妾身为何要杀呢？这摆明了就是阴谋，是有人不想妾身参加科举，故意陷害啊！” “那么多人都看着你拉弓，你还狡辩？”皇上一屁股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揉了揉额头。 “九儿并不是狡辩，此事确有蹊跷！” “那你与朕说说，你可有人证？” 人证？ 玉九儿顿了一下，她去哪里找人证？ 这一沉默，她耳边开始传来大家窃窃私语的议论： “原来玉侧妃是这样妒心重之人吗？我还一直以她为榜样呢！会不会当真是误会啊？” “侍卫说亲眼看到她拉弓，而另外那两名侧妃也确实跌入悬崖，事情的结果便是如此，还能有假吗？” “你们别乱嚼舌根，皇上还未决断。她妒心重，你们另寻他人崇拜便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 玉九儿心烦意乱，扫了四周一眼，大家眼里有同情，有鄙视，有看戏的心态，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就连君墨也只陪她跪在地上，没有为她辩一个字。 玉九儿心底传来委屈，面上却还尽量维持平静，正气凛然对大家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们不能如此武断。 事情虽发生突然，可确实不是我故意而为之，我没有理由要自毁前程！ 侍卫已经下崖寻找，若能找到玉桃相似的衣服就能证明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皇上面色铁青：“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拒不承认？就连墨儿都选择沉默，你还一直狡辩？” “我......”玉九儿看向君墨，君墨只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跟皇上争辩。 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唯有下崖找到证据才有说服力。 可玉九儿见他没有为她说话，心里却万分委屈。 她顿时血气上涌，别人不信她也就算了，连他都不相信她吗？ 在悬崖边时，他看向崖底一脸着急，不停嘱咐侍卫：“务必要将荣侧妃救回来！搜仔细些！” 从森林回来路上，他也在盘算着要调哪里的人下崖搜寻，而对她的事却没有多问半句。 他就不担心她被人陷害，受到皇上的责罚吗？ 还有十几日便是会试，他都不担心她参加不了吗？ 正当她心急难耐之际，一抹纤弱的身影跑上来，跪在皇上面前。 是宋晚情！ 她怯生生磕头道：“启禀皇上，玉侧妃当真是被人陷害的！妾身当时独自一人坐在悬崖边，将经过看得真真的。” 玉九儿没想到，到头来，为她辩解的居然是一向视她为眼中钉的宋晚晴？ 这该不会又是另外一个阴谋吧？ 皇上言辞厉色道：“将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 宋晚晴双手紧握衣角，认真交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适才妾身坐在悬崖边，看得十分真切，玉侧妃所言属实。 她只是自保才开弓的！林似玉确实是自己往后翻下悬崖.....” 宋晚晴还未说完，大皇子妃已经等不及在一旁嘲讽她：“你别告诉我们，那荣婉儿一身傲骨，也是自己跳崖的吧？” 宋晚晴抬眸看了周围人一眼，大家好像都觉得她在妄言，根本没人相信她。 她眼底充满慌乱，却还是坚定地点头道：“她确实是自己带着林似玉一起跳崖的！” “我看想跳崖轻生的是你吧？否则怎会一人坐到悬崖边？你神智到底是否清醒？别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小心惹怒父皇掉脑袋！”五皇子疾言厉色提出质疑。 宋晚晴被他这么一呵斥，浑身颤抖起来，咬了咬嘴唇，带着哭腔道：“妾身当时确实是想跳崖！ 父亲走错路，妾身也走错路，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将死之人其言也真，我发誓，我确实看到玉侧妃是被陷害的！” 大皇子冷声笑道：“这心灰意冷，急于轻生之人说出的话岂能信？请父皇明察！” 三皇子也拱手道：“父皇，这宋晚晴自从来狩猎场之后就一直精神恍惚，适才三皇子妃还跟儿臣提及，说她走在营地总是低着头，两眼无神，碰见人连招呼都不打！此人的供词不足为信！” 玉九儿看向君墨，君墨依旧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越想越气，当场质问君墨：“王爷，您也认为我是因为妒心将她们射下悬崖的吗？” 君墨只道：“本王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仔细想想，还遗漏了什么能证明你清白的蛛丝马迹？” 玉九儿眼眶发热，气得口不择言：“还能有什么蛛丝马迹？你们这些玩弄权势之人，设计一场阴谋设计得天衣无缝。为了攀登权势高峰，牺牲谁都觉得理所当然！ 那荣婉儿明明武艺超凡，能被我一箭就射下悬崖吗？可你们却没人信我！” 玉九儿这意所指的话顿时又惹得皇上大发雷霆，他气得指向玉九儿：“先将玉九儿给朕拉去宗人府关着！” 最后，玉九儿只得又一次进入宗人府的大牢。 之前关在这里的犯事宫女和女官还热络地跟她打招呼：“玉侧妃，好久不见，您出去考个举人又进来喝茶了？这次是什么罪名啊？” 玉九儿摇头苦笑。 她居然也变成宗人府的常客了吗？ 皇帝老儿真是不经撩，脾气一点就着。 第274章 香妃娘娘的易容术 玉九儿在牢里待到天黑，君墨都没来看她。 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怨气。 气君墨只顾担心荣婉儿，而对自己的冤情却没有任何表态。 甚至连在皇上面前帮她说一句好话都没有。 现在她都被关了大半日，还不来关心一下，让她越想越伤心。 倒是这牢房里那个胖胖的女狱卒又过来关心她：“玉侧妃，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她甚至交代其他女狱卒不要锁玉九儿的牢门。 玉九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破解方法，只好无聊地起身走出牢房。 从这头走到那头，和牢房里这些被宫妃厌弃的老宫女们聊聊，又和那些个犯事的女官侃侃。 倒是让她有意外的收获。 有位老宫女对玉九儿勾勾手指，凑到她耳边偷偷告诉她：“老奴知道一个香妃娘娘的秘密，想不想听？” “请说！” 老宫女道：“香妃娘娘会易容术，她每次出宫都是易容之后再出宫。 她要么易容成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要么易容成出宫办事的宫女，没有哪次不成功的。 老奴恐时日无多，前半生在宫里作恶多端，但愿临终前这份善意，能让老天在我死后少给我一些惩罚！” 玉九儿听完一脸震惊，难怪她让人守在宫门口这么久，始终抓不到香妃出宫的证据。 原来是易容啊？ 老宫女说完闭上眼睛，气若游丝，一副将死之态。 玉九儿急得将手伸进牢里拍了拍她的脸：“你先别急着死啊！我需要你帮我作证！” 可老宫女说死就死，两脚一伸出，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狱卒们急忙将尸体抬出去！ 玉九儿回到自己的牢房，重新将整件事捋了捋。 香妃易容成林似玉将她引到悬崖，故意中箭和荣婉儿一起演一出苦肉计，陷害她。 若是这样的话，真正的林似玉恐怕已经遭到毒手。 君墨派人下崖，估计只会找到林似玉的尸体，而荣婉儿有轻功在身，或许只是受点伤。 香妃娘娘肯定在周密的安排下已经逃之夭夭。 而她故意中的那一箭或许只为骗她的箭矢。 那支本应该射在香妃身上的箭矢，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会出现在真正的林似玉身上。 如此看来，他们是想让她一个即将参加科举的学子非但犯七出的妒心，还背负人命，从此与科举无缘。 真狠毒！ 不过......香妃中了她一箭，身上肯定有伤口。 可她要如何才能让皇上去查看香妃娘娘身上的伤口呢？ 正头疼之际，君墨就着夜色进来，带来一群下人轻车熟路地给玉九儿布置牢房。 “终于舍得来了？”玉九儿语气里尽是委屈。 君墨解释道：“本王亲自下悬崖去找证据，来晚了！” “你是不放心你的荣表妹，急着跳崖救她吧？”玉九儿也不想吃醋，可发出的声音却充满酸味。 君墨将她拉过来搂入怀中安慰：“你出事，本王比谁都着急，永远不要质疑本王对你的心意！” “那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君墨道：“我们找到婉儿和林似玉了。婉儿受了点伤，脚崴了而已，并无大碍！可林似玉却死了！本王也找到你所说的，那件玉桃的衣服！” 玉九儿头埋在君墨怀里冷笑起来，果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样，那帮人真是狠毒。 她急忙问君墨：“那皇上怎么说？” 现在关键是皇上的态度，他要是相信她，她就有还有机会出去参加科举；要是不相信，那她恐怕当真无法完成阴山人的祈盼了！ “一件衣服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婉儿醒来之后矢口否认你的供词，只一味地埋怨你心狠！”君墨轻叹一声， “加上林似玉被你一箭射中心口毙命，这个对你非常不利，父皇还生着气，并未说什么！” 玉九儿摇头道：“不对！我没有射林似玉的心口，我射的是她左边的肩膀！我的箭术是厉害，可我当时只想阻止她向我射暗器，并没有想要她的命！” “这个恐怕还得找宋晚晴来作证才行，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只是她精神状态确实不算好，一心求死，恐怕证词不足为信！” 玉九儿把她的推断，包括那名老宫女告诉她的秘密都跟君墨说了一遍。 君墨想了想，道：“按照你的推断，此事牵连甚广，香妃娘娘没有暗卫，除了婉儿是她的帮凶，其他几位皇子恐怕也搭了把手！ 若父皇信了你的话，那婉儿必死无疑！本王得先去找母妃，让她去探探香妃的底。” “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吗？”玉九儿一脸委屈， “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跟皇上说，让他直接扒下香妃的衣服，看看她左肩有无伤口不就真相大白了？你还要去找你母妃，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君墨却坚持己见道：“九儿，万一易容的真是香妃本人，你的推断会置婉儿于死地！本王要提前跟母妃和外祖父商量一下，如何保下婉儿再做打算！” 听到这里，玉九儿冷冷笑出声，嫉火直冲天灵盖：“君墨，你脑子没有进水吧？ 现在荣婉儿伙同香妃和其他几位皇子共同谋害我，你非但不帮我将她绳之以法，还要保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九儿，你不知道外祖父一家为了本王都失去了什么吗？二舅已死，婉儿是二舅娘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也是外祖父唯一的慰藉。 说婉儿是荣家如今唯一的寄托都不为过！ 祖父年岁已大，他老人家已经失去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家里如今仅有婉儿一个小辈，倘若再出事，你让他老人家如何面对？” 玉九儿气结道：“说来说去你只是在想办法保护你的荣表妹！那我算什么？我的科举、我的阴山百姓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他最先想保护的始终是他的表妹。 太让她心寒了！ “九儿，你不能因为嫉妒，只看片面啊！如果婉儿她当真做错事......” “如果？原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你一心袒护她，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九儿不等君墨把话说完，就猛地将他推出牢房，“你走！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君墨看了看玉九儿，轻叹了口气：“那本王先走了，你先在此住一段时日，本王会尽快还你清白！” 望着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玉九儿气得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扔出去：“混蛋！” 他居然连哄一哄她都懒了，他的表妹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翌日 骊山书院的几位女先生和玉桃一起来宗人府探望玉九儿。 玉桃哭红了眼睛：“九儿，你受苦了！” 舒灵也哽着声道：“今晨，皇上宣布狩猎终止，所有人都回京了。 我们诗友会众多姐妹下跪恳求皇上放你回府再行调查，皇上也没有答应！” “在哪住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会试。还有十几日，我得在会试之前洗清冤屈才行啊！”玉九儿急得眼眶猩红， “对了，你们看到宋晚晴了吗？在狩猎现场，她能站出来为我作证，这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管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目击证人，我还得靠她帮我作证！” 谢诗儿点头道：“我们回来路上看到她跟靖王的侍卫回府了，靖王爷应该会去找她！” 玉九儿不置可否，君墨会先去帮她找宋晚晴作证，还是先去找他祖父商量解救荣婉儿之事，很难说。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不相信宋晚晴的证词，主要是因为她萎靡不振。 如果能让宋晚晴恢复精气神，皇上就会考虑她的证词。 可宋晚晴乍一看已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她要如何让她重新振作呢？ 没有荣婉儿的教唆，宋晚晴所求还是君墨吗？ 玉九儿想了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对玉桃道:“你即刻去靖王府，把宋晚晴带到这里来，我要试探试探她！” 第275章 超前绝后的和离书 “好！”玉桃一见玉九儿眸底的亮光，就知道她肯定已有计策，心下暗自激动。 谢诗儿和其他几个女先生一直在牢房与玉九儿叙话。 没多久，玉桃将宋晚晴带来。 宋晚晴低着头来到玉九儿身旁，伸手就给她递过来一个壶。 “这是莲子冰糖雪梨，我今晨回府就开始熬了，还加了西瓜汁。夏日燥热，喝下很是凉爽！” 她说着把壶盖打开，一股清爽香甜的雪梨和西瓜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玉九儿还未伸手接，谢诗儿先接过，拿起牢房里的茶杯倒一杯出来，自顾自的先饮了起来:“真好喝，你太有心了！” 玉九儿心里清楚，谢诗儿这么做是想告诉她，她相信宋晚晴，希望她也能给宋晚晴一个改过的机会！ 玉九儿笑了笑，直截了当问宋晚晴:“你在悬崖边坐那么久，为何没敢跳下悬崖？” 宋晚晴脸一红，嗫喏道:“我骄傲半生，始终鼓不起勇气就此结束生命！” “看来你对人生还有依恋！是仍想得到王爷的爱吗？”玉九儿问得很直接。 宋晚晴紧咬下唇，摇了摇头，突然给玉九儿弯腰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之前的不懂事！以前猪油蒙了心，如今只觉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 “怎么突然想通了？” 宋晚晴看向玉九儿，眼底都是崇拜，发自内心道:“自从你写的请愿书在民间流传，我便每日诵读。 还有那些你为鼓励女子奋发向上写的诗句，能震撼人的灵魂！ 我每日在府里抄写诵读，猛然顿悟，原来人世间竟还有这种活法？ 再加上你又以雷霆之势，一路高中榜首，我既羡慕又嫉妒。 你是值得世间所有女子钦佩和学习的！也包括我！” 听她这么说，玉九儿欣慰地笑起来，能这么想，看来她还有救！ 王府里三个“变异”的妖精，或许还真有一个是出于真心的。 “来，坐这边！”玉九儿先招呼她坐下，继续问，“那你是否想过要离开王府呢？” 宋婉晴摇摇头:“离开王府，我还能去哪里？我唯一能想到的去处便是地府！” “如果让你加入骊山书院，当教书先生呢？”玉九儿试探问道，“你可愿与王爷和离？” 宋晚晴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呆呆望向玉九儿。 谢诗儿看着干着急，她一时看不清宋晚晴的心思，误以为玉九儿是在逼宋晚晴和离，急得扯了扯玉九儿的衣袖，道: “九儿，这么做是否有点强人所难了呢？和离的女子日后还如何嫁人啊？” 哪知，宋晚晴却突然“扑通”跪在玉九儿跟前，眸底都是亮光，一脸坚定地激动道: “我愿意！我愿意！其实我想跳崖，就是想离开王府，以求解脱。如今你给我生机，等于救我一命！请受晚晴一拜！” 玉九儿赶紧将她扶起:“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重拾生活的热情，我替你感到高兴！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往日京城第一才女的潇洒恣意、意气风发！” “嗯嗯！”婉晴激动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抹着泪。 牢房里几位女先生也都感动得跟着落泪。 谢诗儿握住宋婉晴的手:“晚晴，恭喜你重获新生！” 舒灵扳过宋婉晴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你能看开我为你感到高兴！可你当真愿意和离吗？你要想清楚，和离的女人往后就很难找到婆家了！” 宋婉晴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即便要孤独终老，我也要和离！ 因为我已找到新的人生目标！ 能和你们一起在骊山书院教书育人是我毕生所愿！ 明年我也要参加科举，我也要成为女秀才！” “苦尽甘来，以后你可莫要再想着轻生了啊！”云媚娘高兴地抱了抱她，鼓励道， “从今往后，你便是重生的火鸟！我相信你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独自一人一样美丽，把生活过得熠熠生辉！” 宋晚晴郑重其事地给大家深深鞠了一个躬:“谢谢大家，我定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玉桃整颗心都还系在玉九儿身上，着急问:“宋晚晴，你心结已解，可愿意再次去皇上面前为九儿作证呢？你的供词很重要！” “自然愿意！即便你们不说，我也会寻着机会去求皇上的！” 玉桃喜极而泣:“太好了，九儿能否走出牢房参加会试，就看你的了！” 玉九儿高兴地将牢房里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来，趁我们姐妹都在，一起帮你合谋写个超前绝后的和离书，让你及早离开渣男，追求自己崭新的人生！” “渣男是什么？”几人同时问。 玉九儿给她们普及了一通关于渣男的理念：“渣男便是家有三妻四妾，今日宠幸这个，明日又哄那个，奉行妻妾成群便是男人之容光的男人。细分来说......” 玉九儿侃侃而谈，给姐妹们灌输新奇的理念，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所有人都笑弯了腰:“哈哈哈……” 谢诗儿边笑边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娘子如此称呼自己相公的，并且还胆大妄为地教唆相公的平妻写和离书。玉九儿，你可真是千古第一奇人啊！” “九儿，真有你的！”云媚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倘若以后我家兵部尚书欺负我，那我便有样学样，今日这和离书，我得好好学学，以备不时之需！” 舒灵调侃她：“你当真舍得你家的尚书大人？当时你死皮赖脸要嫁给人家，不就是馋人家的身体吗？如今用够了，就要丢了？” 云媚娘娇嗔骂道:“住嘴！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的话吗？小心你那刚定亲的将军听到，嫌弃你！” 舒灵笑得天花乱坠:“我都没嫌弃他，他还敢嫌弃我？惹我不痛快，我便一纸和离书过去，怕啥？” “哈哈哈……” 牢房里又传出一阵哄堂大笑，久久不绝。 惹得牢房里，其他女囚犯和女狱卒们面面相觑，她们还是第一次见，牢房里也能有这么快活的氛围。 这是在坐牢吗？分明是在开庆功宴啊！ 宋晚晴回到靖王府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提着和离书去找君墨。 君墨疑惑地接过和离书，再看宋晚晴一脸神采奕奕的模样，嘴里抽了抽:“玉九儿给你吃了什么仙丹吗？去一趟宗人府便脱胎换骨了？” 宋晚晴满脸傲娇，语气轻快道:“是啊！她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现在非但不想死，还要活出个精彩来！ 所以，您不用牺牲色相引诱我！ 不过，即便你牺牲我也不会买账，因为我已有更好的去处！” 君墨闻言，眉头突突地跳。 今日从南山狩猎场回来路上，魏正和他的谈话只怕不小心被她听了去。 当时魏正义正言辞劝导他:“王爷，为了玉侧妃，你得牺牲色相。 宋侧妃也是你的平妻，你要滋润她，她才不会枯萎。 等她的精气神回来，还怕她的证词不被皇上接受吗？” 魏正说完还饱含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 想到这里，君墨捏了捏拳头，忍住想即刻脱下臭袜子，去堵住魏正那臭嘴巴的冲动。 第276章 本王答应你，立即休了她 为了掩饰尴尬，君墨用手抵住嘴巴，轻咳了两声:“咳咳！” 而后才打开手上的和离书，视线落在上面，鬼使神差跟着上面内容念了出来: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 然，你我二体不合，无论谈共被之因，无幽怀合卺之欢。 夫一而数妻，妻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渣男一枚，妾心不屑！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念着念着，君墨再也念不下去，他迅速抓起桌面上的毛笔，只想尽快签下这离谱的和离书。 “这和离书很精彩吧？是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宋晚晴还兀自炫耀， “这可是玉侧妃联合我们骊山书院才华横溢的女先生们，倾力打造出来的一款独一无二的和离书！” 正签着字的君墨闻言笔头一歪，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呵！她吃起醋来六亲不认，倒是很会写和离书！”君墨嘀咕完，才握紧笔头签完名字。 而后对宋晚晴道:“明日本王拿去官府，此书便生效，你的嫁妆让封官家一起帮你清点，全部带走！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多谢王爷成全！”宋晚晴真心实意福了福身子，抬眼看向和离书，眸底闪烁着泪花。 她终于摆脱世俗束缚，开始迎接新的生活了！ 就在宋晚晴转身即将潇潇洒洒离去之时，君墨突然把她叫住:“等一下，关于那些证词本王想和你聊一聊！” “王爷想聊些什么呢？”宋晚晴有些不明所以，道，“我已经答应玉侧妃，会再次帮她作证还她清白！王爷请放心！” 君墨又清咳了两声，面色有些羞赧道:“本王想让你改一下证词，把荣婉儿摘出来，保她一命！” “这……”宋晚晴一脸为难，“此事玉侧妃知道吗？我只听玉侧妃的！” 君墨揉了揉鼻梁，晦涩道:“本王正打算明日去宗人府和她商量！” 宋晚晴如此通透之人，观他表情便知玉九儿不同意这件事，劝道:“王爷还是先跟玉侧妃商量好了再说吧！” 说完矮了矮身子，转身离去！ 望着宋晚晴毫不留情的背影，君墨长叹一声:“九儿，你给本王出了个大难题！本王要如何让你称心如意，又要让外祖父宽心呢？” 君墨在书房头痛了半日也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这时，小厮来报:“王爷，相府下人来报，荣大公子携他夫人自阴山回到京城，据说大公子夫人是挺着大肚子来的！” “当真？”一向内敛的君墨难得面上浮现激动。 不等小厮回答，君墨已经站起身跑了出去。 来到丞相府，君墨一脸激动地盯着庆柔郡主的肚子看，好像怀孕的是他的娘子似的。 荣军事戏谑道:“怎么？羡慕嫉妒恨呐？这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她现在可是你的大舅娘！” “大舅舅安好，大舅娘安好！”君墨语气兴奋，“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这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荣军师拍了拍君墨的肩膀，叹气道:“玉九儿的事父亲刚才已经同我们讲了，我们与你一起去宗人府找她谈谈吧！” 荣丞相抹掉脸上的泪珠，对他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好好跟她说说，实在不行，老夫就去皇上面前负荆请罪，请皇上留下婉儿一命便是。 至于皇上会如何惩罚她？就让她自食其果吧！” 荣丞相显然还未从荣军师带给他的震撼中缓过神。 他深呼吸一口气，虽然即将有另外一个孙子或孙女，但是又不得不担心荣婉儿那个孙女！ “是！”荣军师对老父亲弯腰拱手，劝道，“父亲，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先去牢里见一见九儿再说！” 几人折回靖王府把宋晚晴也接出来，乘着夜色来到宗人府大牢。 玉九儿与庆柔郡主一番寒暄后，君墨才欲言又止对玉九儿道:“九儿，我们与祖父商量过，将香妃娘娘供出来之前，请你先答应，留婉儿一命！ 倘若你这次能饶她一命，本王答应你，立即休了她！” 庆柔郡主和荣军师也参与劝说的行列。 玉九儿委屈巴巴地望着君墨，她蒙受天大冤屈，就只休了她，还真是便宜她了！ 不过，庆柔郡主和荣军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若能让我出去顺利参加会试，我便答应你！” 有玉九儿这句话，君墨紧皱的眉宇这才舒展开来。 这令玉九儿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似的。 宋晚晴想了想，问:“只是，此前我们和荣婉儿双方各执一词，如今该如何圆说才不至于让皇上怀疑我们糊弄他呢？我们还要与荣婉儿对好口供才行！” “本王已经想好，就说婉儿扑上救林似玉，却发现林似玉想放暗器对付九儿，婉儿是想阻止林似玉，抢夺下她的暗器才出现了误会！” 君墨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接着道， “婉儿那边祖父会去与她疏通，让她转口供，就说是假扮林似玉的人拉着她一起跳崖！ 如此既能保住婉儿，亦能将假扮林似玉的香妃娘娘绳之以法！ 荣军师道：“要让皇上相信，必须要先确认，那日假扮林似玉的人是香妃娘娘才行！” 君墨点头：“明日一早我就让母妃去跟皇上挑明！” 商量好之后，又过两日，君墨才到牢房告诉玉九儿:“父皇昨晚去了香妃娘娘的寝宫，果然发现了香妃娘娘左肩上的伤口。 不过香妃娘娘拒不承认，只说狩猎那日她不小心被自己的箭矢伤及左肩。 如此丢人的事，她没好意思说出来，便一直隐瞒至今。” 玉九儿着急问:“如此巧合，皇上居然信了香妃的话？” 如果皇上没有信，断然不会还关着她。 “证据不足，她又巧舌如簧，父皇没有当场处罚她。不过，父皇当晚也没有留宿在香妃娘娘寝宫内。 据说父皇从她宫里出来时脸色阴沉得吓人，想来心里必定是怀疑的。” 玉九儿有些气愤:“搞来搞去，皇上始终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是吧？否则他不会不召见我，不会还关着我！皇上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君墨揉了揉玉九儿的头安慰她:“你放心，本王会尽我所能，尽快让父皇放你出去！” 玉九儿虽然心里满是委屈，可是，现在除了相信他，她还能怎么办？ 只不过，让玉九儿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君墨却突然失踪了？ 他一连十日都没来牢里看她，也没有跟她说皇上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还一味关着她，不闻不问？ 离会试还有三日，玉九儿越等越心急。 她不禁气自己为何那么相信君墨呢？ 第277章 诡异 玉九儿的拳头捏的咯咯响，就连看管牢房的女狱卒们都心惊胆战起来。 玉九儿咬牙切齿再次问她们：“你们当真没有找到靖王吗？” 女狱卒们瑟瑟发抖却依然摇头：“当真没有啊！锦衣卫衙门和王府门口我们都去帮您堵过，当真没见到靖王爷的身影啊！他们都说王爷没在京城，我们也没办法啊！” 玉九儿在牢房里来回走动，心急如焚，忍不住又冲女狱卒喊道：“你们再去玲珑阁，我不信玉掌柜还是没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会试将至，都没人跟她一起着急吗？ 怎么一个个突然对她避而不见？ 集体背叛她不成？ 诡异，太诡异了！ 比她穿越过来还诡异！ 离会试剩三日了，玉九儿急得嘴巴冒泡，甚至拿头去撞围栏。 女狱卒怕她心急越狱，急忙把牢房门都给锁了起来，不让她再随意晃荡。 离会试还有两日，玉九儿彻底慌了，十只手指甲已经被她啃光。 她面露凶光，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奶狗，就连女狱卒都不敢再靠近她。 玉九儿心里发誓，要是她不能顺利完成这一连串的科举，要是她的百姓被贬为奴去修长城，她就把君墨给休了！ 说到做到！ 离会试仅剩最后一日，玉九儿内心绝望。 此时，她反而平静下来，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两眼无神的地望着牢房门口，不吃也不喝。 最后，狱卒们怕她喝死或饿死，忍着冒犯之心，扳开玉九儿的嘴巴，往她嘴里灌了点稀粥。 粥里有安眠作用的药物，玉九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 半晌，她反应过来，浑身打了个激灵，惊跳起来，趴在牢房的围栏上大喊: “来人，快来人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会试开始了吗？王爷没有派人来接我去考场吗？” 女狱卒们同时摇头。 玉九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原来是在做梦啊！” 她刚才还梦到自己在考场里肆意风发，挥笔如剑，洋洒洒就写下几大篇文章。 一篇鞭笞当朝皇帝，一篇鞭笞当代渣男，还有一篇休夫文！ 她正对着那篇休夫文哈哈大笑之际，猛然惊醒。 玉九儿有气无力的问女狱卒:“会试是不是已经开始？” 胖狱卒点头惋惜回道:“已经开始大半日，您今年肯定无法赶上会试了！” 玉九儿只觉眼前发黑，心里慌得不行。 完蛋，彻底完了！她参加不了会试，阴山百姓就要被贬为奴了！ 不行！她不能认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缓解情绪，她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只有吃，她心里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不过她吃着吃着就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几样美食怎么那么像玉桃的手艺？不是没空吗？” “还有这几样甜品，不是宋晚晴的拿手绝活吗？” 玉九儿喃喃完，又尝了一口手中的甜品。 这根本就是宋晚晴的荷花冰糖雪梨啊！ 帮宋晚晴写和离书那日，她还和女先生们在牢房里喝得很畅快呢！ 静下心来，玉九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这些日子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的智商突然迅速上线。 仔细回想这十几日来所发生的细节，玉九儿突然眼睛一亮。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记得，先皇曾在关于科举律法中规定：但凡蝉联两次榜首的学子，均可申请越级，直接跳一级，进入下一级考试。 三十年前，先皇还在世时有过一个先例，十几年前，这一届皇帝刚登基不久也有过一个特例。 她虽然满足条件，但前提是皇上得相信她是清白的，她才能出去申请越级考试啊！ 这十几日，所有人都仿佛消失一般都没有来看她，是不是都在帮她忙活这件事呢？ 玉九儿在牢房里焦急等待，感觉会试的这三日度日如年。 她没有在考场参加会试，却比在考场还要煎熬。 天杀的，玉九儿对君墨的埋怨越发深！ 会试结束次日清晨，玉九儿还坐在床沿发呆，牢房里突然涌进一大群人。 以君墨为首，后面跟着曹公公、玉桃、荣军师夫妇，还有骊山书院的女先生们。 神奇的是他们跟过年似的，大家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表情。 玉九儿看他们这副表情，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松！ 看来她猜的没错！ 只是这帮人这么久没给她递个信，也没来看她，怎么回事？ 玩她啊？ 待大家靠近，玉九儿没好气道：“你们这是捡银子了还是中邪了？在比谁的牙齿白吗？” 女狱卒跑上来打开牢门，大家一起涌进牢房。 玉桃急不可待地抢先跑上来抱住玉九儿道：“是有比捡银子更开心的事发生，你猜猜？”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赌气地推开玉桃，直接把心中的猜测问出来：“是皇上总算相信我是清白的，让我越级，直接参加殿试，是吗？” “你都猜到了？”玉桃激动得又将玉九儿搂紧，“我就知道你最聪明！” “放开！放开！妨碍风化！这么多人看着呢！”玉九儿得到肯定答案，心中暗自窃喜，可为了维持颜面，还是故作生气，一把将玉桃推开。 君墨跨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把玉桃扯开，将自己媳妇抢过来：“你当真想到这个了？” 玉九儿点头，云淡风轻道：“嗯哼！我又不傻，怎么会忘记高中两次榜首，可以越级科考这么重要的规定呢？我只不过是想蝉联三次榜首才着急想参加会试的！” 傻傻承认自己真的忘记，她还要不要面子啊？ “九儿，你不愧是我最崇拜的女子！这么隐晦的规定你居然都能想起？”谢诗儿眼里都是崇拜，接着道， “若不是王爷向皇上提出申请，我们都没想起，还一直为你干着急呢！” “知道着急也不进来看看我？关心我一下？就算有这么一条规定，你们心也太大了吧？你们怎么就笃定，皇上会原谅我，让我直接参加殿试呢？就没人进来和我商量一下对策？” 一想起这个，玉九儿心里就窝火。 “冤枉啊！不是我们不想来看你，而是皇上不允许！”云媚娘急忙澄清，“他不允许任何人探监。还说，若我们违规，他就办了你！我们也不敢啊！” 玉九儿有些傻眼，她想到科举越级的事，可她万万想不到，皇帝老儿居然这么捉弄她？ 是想看她着急，又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皇上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玉九儿气不顺，胸膛剧烈起伏。 曹公公没好气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 皇上原本是想矬矬她的锐气，让她收敛收敛嚣张气焰。没想到她这么能耐？居然能想到越级考试的特例？ 舒灵安慰玉九儿道:“九儿你可以放心，皇上已经查清真相。王爷还向皇上提出你越级考试的请求，曹公公刚刚传来皇上口谕，皇上已经赦免你，并答应让你直接参加殿试了！ 今早宗人府一开门，我们就马不停蹄来看你，你就别生气啦！” “皇上既然已经相信我，为何还要为难我？连璟儿和鑫儿都不屑这么逗人，皇上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这么玩？”玉九儿语气带着嘲讽。 这十几日，她在牢房煎熬，皇帝老儿在外享受她的煎熬？ 恐怕还随时传女狱卒去问话，欣赏她的焦灼不安吧？ 变态皇帝老儿！ 曹公公闻言面色一红，可他在外代表的是皇上，不得不绷着脸道：“皇上说了，你狂妄自大，目无尊卑，口无遮拦，皇上要对你略施惩罚，勒令这十几日谁也不许进牢房看你，也不许递任何消息进来！ 再者，皇上不让你参加会试，是怕万一你再次高中榜首，尾巴翘上天下不来！他得压制压制！” 第278章 杀手组织的黑风令 “皇上有心了！替我谢谢他！”玉九儿毫不客气地讥讽出声，随即想了想，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皇上确实也达到了他的目的。我是昨夜才突然顿悟想到这茬的，此前当真着急上火，差点就嗝屁。 皇上英明，确实罚得妾身够呛！妾身知错，劳烦曹公公回去将实情禀报皇上！” 皇上既然想惩罚她，她不满足一下他的变态心理怎么行？ 先顺了他这口气，等她出去，看她怎么跟他斗？ 听到玉九儿这么说，曹公公面上才缓和些许，心里暗忖：皇上这招果然奏效，总算压制住这个玉九儿的嚣张气焰！ “杂家会如实禀告皇上！好啦！皇上口谕既已带到，玉侧妃，恭喜您能越级考试，杂家要先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曹公公离开后，君墨心疼玉九儿，可也从她眼中看出她对曹公公的戏弄，大掌抚上她的头，宠溺道：“调皮！当真是昨夜才想起的？” 玉九儿还未说话，玉桃就心疼道：“对不起！九儿，让你受委屈了！我们不能进来心里也非常着急啊！ 我们做了好些食物进来提醒你来着。以为你品尝出食物熟悉的味道会想到我们没来是有苦衷的。 你难道都没尝出我们的手艺吗？” 玉九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会试之前她都在焦急等待皇上的释放令，哪有心情品味美食？ 不过，聪明如她，心里即便泛着酸涩，面上也尽量不显，只耸耸肩道：“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刚才那般说只不过是想满足皇上捉弄人的心理罢了！” 打死她都不会傻傻承认，会试那日她才突然顿悟的！ 她为百姓殚精竭虑，着急上火，哪能静下心来想这些细枝末节？ 三日前能想到算她聪明绝顶了好不好？ “我早就知道你最厉害！你是不是从我们送进来的食物瞧出端倪，才突然想到的？”宋晚晴声音里透着邀功的意味，“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只能用食物提醒这招！” 玉九儿沉默。 这群人脑子锈透了不成？ 她们就不能想个更为直接的方法吗？ 就算偷偷在包子里塞一张纸条之类的也可以啊！ 害她白瞎操心这么些天！ 特别是君墨，亏得他自诩聪明，这十来日都在忙活什么？就不能先想个办法来安抚一下她吗？ 玉九儿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君墨一眼。 扭头问荣军师：“对了，皇上既然已经相信我是清白的，那是否也惩罚了该惩罚的人呢？” “在牢里，此事不宜讨论，你们回府再聊！”荣军师抬手制止玉九儿说下去。 看他面色，玉九儿心底涌起一阵失望。 他不让她问，定是皇上还没有当众公布香妃有罪，众人还不知道香妃的罪过。 又让她逃过一劫吗？ 和大家分开，玉九儿跟君墨踏上回靖王府的马车。 宗人府的女狱卒们向玉九儿挥手告别：“祝玉侧妃高中殿试！再见！” 玉九儿踏上马车的脚顿了一下，扭头瞪了她们一眼：“谁要跟你们见面？再也不见！” 这帮女狱卒之前肯定帮皇上在她跟前演戏，还说什么替她去找靖王？那声泪俱下的戏码演得可真逼真！ 奥斯卡金奖送给你们！ 不过，这次化险为夷，玉九儿心里总算松快不少，可她还是不能原谅君墨。 他为了荣婉儿让她受委屈也就罢，还消失十来日？ 干嘛去了？去安抚荣婉儿了吗？ 马车里，玉九儿冷着脸不让君墨靠近，也不跟他说话。 君墨强行把她拉到腿上，铁壁环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动：“还生气？对不起！是本王的错！本王消失这十来日，是去替你拉帮手！” “哼！”玉九儿脸转向外边。 君墨一手将她的脸转过来，一手举着一块玉牌在她眼前晃动：“看看这是什么？这便是本王这十来日为你忙活的东西！” 玉九儿看着眼前的玉牌，上面的图案有些眼熟，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君墨爆出惊雷：“黑风会杀手组织令牌，名为：黑风令，持黑风令能号令全天下所有黑风会的杀手。很威风，要不要？” “啊！”玉九儿惊得立即抓住令牌，从君墨怀里猛然站起身，马车的晃动差点让她摔倒，不过她哪还有空在乎这些？ 此刻，她一门心思都在令牌上，“当然要！你没骗我吧？” 君墨将玉九儿扶好坐到对面座椅上，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宠溺道：“本王忙活十来日，骗你作甚？这个黑风令送给你，往后你就可以号令杀手，在江湖上横着走了！不生本王的气了吧？” 玉九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展开来：“你送什么不好，送个杀手组织？这歉道得我不原谅你都觉得不安心！王爷，谢谢你！” 君墨气定神闲在对面坐定，傲娇道：“费了老劲儿才搞到这个令牌，你就简单一句谢谢了事？”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玉九儿会意，笑容灿烂地凑上去“啵”的一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君墨趁机将人拉入怀中，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上他日思夜想的甜蜜。 腻歪过后，玉九儿仔细观摩手上的玉牌，惊奇道：“这令牌上雕的花纹是黑风会杀手们印在耳朵后面的图案。 此前，香妃雇用黑风会杀手潜入阴山县想劫持我来威胁你；后来，大皇子又雇黑风会杀手劫持我去他的枫林山庄。我原以为此生会和黑风会杠到底，没想到兜兜转转，黑风会居然会落到我手上？ 王爷，你是怎么办到的？” “多亏了灵韵戏班的柳清韵？”君墨搂紧怀里的人，慢悠悠地解释， “柳清韵是黑风会陈总舵主的私生子！陈总舵主近日病入膏肓，就通知天下黑风会杀手来到天山，并设下天罗地网各种关卡，让柳清韵和所有黑风会杀手以闯关的形势比赛，谁能过关便能接任黑风会总舵主之位！” “可为何这令牌会落在王爷手上呢？”君墨又不是黑风会之人，这让她想不通。 君墨继续解释：“柳清韵之母与陈总舵主之间有些扯不清的恩怨。 柳清韵七岁时，他生母一气之下带他离开陈总舵主，直至柳清韵十七岁，他生母却始终等不来陈总舵主的道歉，抑郁而终！ 柳清韵对陈总舵主一直心怀怨恨，从不理睬陈总舵主。此次闯关他拉本王去帮他破阵，只为出口恶气。 最后我们胜出，他当众将黑风令送给本王。如今，本王转赠娘子，讨娘子欢心！” 玉九儿喜笑颜开，又往他脸上“啵啵啵”亲了好几口。 君墨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心里暗忖，只要将你抓在手心，一切都是本王的。 “不过，黑风会杀手当真会听我的号令吗？”马车停入王府车棚，玉九儿还在问，“一个女子号令他们，他们能服？” 君墨将她抱下马车，悠悠道：“本王相信，本王的九儿自有能力让他们信服！” “那是！”玉九儿心里已经在盘算，得空她得去找柳清韵聊聊他父母之间的恩怨，说不定能快速融入黑风会。 回到房里，玉九儿才突然想起：“对了，皇上没有审问我就将我无罪释放，是不是默认了香妃的罪行？他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吧？” 君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父皇分别审问了宋晚晴和婉儿，她们对好我们之前商量的口供，再加上香妃身上巧合出现的伤口，父皇想来是信了。只是他顾及大东朝和苗疆两国之交，并未再去责问香妃。” “哼！皇上没有痛下杀手是因为他还不知道香妃给他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等我利用黑风会杀手揭开这个秘密，我就不信皇上不处决她和三皇子？” 君墨点头道：“香妃娘娘触碰父皇的逆鳞，父皇确实不会再容忍。不过，你这么做，是不是还想报复父皇？” 君墨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腾。 第279章 一个恶贯满盈的负担 这次林似玉非但无辜受牵连丢了性命，死后还被皇上用来替香妃背黑锅，玉九儿一想到这，心中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她们好歹也算是大西北的老乡，往上追溯即便不用一起去上坟，也算乡里乡亲。 皇上这是欺负她大西北没人吗？ 而且，就这么便宜了香妃，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心里这么想，可在君墨面前，玉九儿不动声色，她睁着无辜的双眼，一本正经道： “他是你父皇，我岂敢放肆？我不过是想帮帮他，让他不要再吃哑巴亏，再帮别人养儿子罢了！” 她当然不能在人家儿子面前承认想对付他老子吧？ 以君墨这愚忠愚孝的君子做派，知道后肯定会极力劝阻，她又不傻！ 想想她来京城受制于皇权，窝囊了一年，处处被那缺心眼的皇帝老儿压制。 这次，她就算找不回场子，也非要戏弄戏弄那个好面子的瞌睡龙，再处理掉苗疆那只臭狐狸，出口恶气不可。 想想就刺激！ 君墨心思通透，见她眼底的光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眉头微皱道：“玉九儿，收起你的心思！本王劝你别玩火自焚，父皇远没有你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和善。玩过头，本王也救不了你！” 九儿无比真诚道:“王爷请放心，我定会做个好儿媳，好好‘尽孝’的！只不过王爷送我一个杀手组织，不用白不用，留着浪费米饭啊？” 说到这里，玉九儿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急忙抓住君墨的手问：“黑风会有多少人？不会只靠杀人越货谋生吧？ 我不会已经摇身一变，从遵纪守法的好县令变成十恶不赦的杀人组织头头了吧？ 若不让他们杀人，是不是我还得养着他们才行啊？” 君墨垂眸凝视她，摇头失笑：“你一个胆大妄为、私自出关、私吞公款、欺上瞒下的女县令，亏得你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清正廉明、奉公守法！呵！” 君墨说着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继续道：“那黑风会杀手遍布天下，据陈总舵主所言，有三万人之多，划分不同分舵，每一个分舵由一位分舵主管着底下的杀手。 而他们确实仅靠杀人越货糊口，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江湖道义，不杀老弱妇孺！” 玉九儿“嘶”了一声，嗤之以鼻道：“可他们掳劫老弱妇孺啊！这跟杀他们又有何区别？还有，那么多人，王爷，你确定，你给我找的是帮手，而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负担吗？” “老弱妇孺不是死在杀手手上就不算是他们杀的......吧？”君墨还想为他们狡辩，接触到玉九儿凌厉的眸光，求生欲上线，立即改口道， “他们确实不对！你要是看不过眼，可以重新立规矩，黑风令现在你手上，你就是老大。” “这还差不多！我可不要傻傻地养一帮恶人！在我手下，至少得是个有良知之人才行！我要给他们重新立规矩，谁要是不听我的，我就逐出黑风会！宁缺毋滥！” 君墨见玉九儿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好打击她，只隐晦地道一句：“黑风会成立百年，各分舵离得远，不是那么好管理的，你恐怕得多费心！” 玉九儿伸出食指戳向君墨的胸口，愤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自不量力，刚接手就要立规矩，他们肯定不听，对吧？” 君墨将玉九儿的手握在掌心，开始睁眼说瞎话：“本王可没这样想！明日本王带你去天山黑风会总舵，当众把黑风令传给你。你今晚可以想想该如何改规矩，让他们折服！” 玉九儿点头，又问:“陈总舵主和柳清韵也同意你将黑风令送给我吗？” “陈总舵主时日无多，已经不管事！而柳清韵说，你肚子里坏水多，武艺虽不及人，却惯会收买人心、以德服人的，比本王更适合管理黑风会！”君墨语气不屑，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算他有眼光！”玉九儿鼻孔朝天，心中已经开始展望美好的未来。 “侧妃娘娘，浴汤已经准备好，可以洗漱了！”门口传来丫鬟绿袖的声音。 玉九儿把玩着到手的黑风令，心情极好地进入盥洗室，边洗边哼着歌，将这十几日的阴霾和压抑一扫而光。 洗完出来，隔壁书房的君墨刚好处理完手中信件。 听到声响当即站起身，抬脚进入房里，使出内力积极帮玉九儿将头发烘干。 之后就直接将人压在身下，轻车熟路地开始解腰带，动手动脚。 “喂，这青天白日的你干嘛？”玉九儿赶紧按住他作乱的手。 君墨委屈巴巴道：“本王四个平妻，死的死，休的休，有一个还是你怂恿和离的，如今仅剩你一个，你不得多辛苦些吗？” “天还没黑呢！你不处理公务了吗？”胸前一阵凉意，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吻袭上来，玉九儿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太上头了！ 君墨幽怨的声音传来：“你教宋晚晴写的那和离书中，质疑本王的能力，说本王力不从心，立威不足，本王不在你身上找回场子，日后还如何做人？” “王爷，我可不想被人传成蛊惑郎君的狐媚子，快放开我！不要！停！”玉九儿扭动着身子不断挣扎，抽空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如今府里只有我一个侧妃，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皇上指不定又要往府里塞人，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君墨呼吸粗重，在她耳边喷着热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哪能说停就停？本王不要面子了吗？” “啊！” 他这手段，玉九儿被撩得浑身酥软，根本没法招架。 没多久，院里伺候的下人们红着脸又去烧水。 那吱吱呀呀、哼哼唧唧的声音从午时一直持续到申时。 玉九儿累得脚都抬不起来，暗自懊恼，她写什么不好，干嘛要写他力不从心，立威不足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玉九儿这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不仅饿慌，浑身还跟散了架似的。 旁边书房还亮着灯，想来君墨精力旺盛，还能神清气爽地熬夜处理公务。 她愤恨地喃喃：“当时不过是想戏弄戏弄当代男权，一时得意忘形才在宋晚晴的和离书上乱写，没想到居然会祸害自己？以后做事万万不能冲动！” 次日，君墨一大早就将玉九儿从被窝里挖出来：“九儿，该起床了！我们要赶路去天山！” 从京城到天山骑马要两日！ 君墨前几日离开天山时，曾吩咐过各分舵主，让他们在天山多住几日，等待黑风令真正的主人，也就是他们下一任的总舵主过来。 可当君墨带上来的是一位女子时，整个总舵的大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怎么是个女的呢？” “这女子细胳膊细腿的，也不像武艺高强之人啊！观其气息也不像是有内力之人，能当得了我们黑风会的总舵主？这靖王爷莫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吧？” “原以为我们这一届的总舵主是个王爷，我们还能抱个大腿，跟着吃口汤呢！现在想来是奢望咯！” “哎！陈总舵主领导的这20来年，即便是青黄不接的日子也能有吃口热乎饭吃，现在咱们落入一介女子手里，恐怕连喝口粥都难啊！” …… 第280章 你要真能做到，我立马给你下跪 坐定后，君墨先向大家介绍玉九儿的身份:“这是玉九儿，你们的新总舵主！ 她是近来闻名于天下的大东朝第一女举人！也是即将越级参加明年二月殿试之人！ 本王向你们保证，跟着她这样的奇女子，你们绝对不会后悔！” 玉九儿巧笑倩兮道：“王爷抬举了！不过，王爷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们放心抱大腿吧！” 他们的话又引起底下各分舵主一阵哗然: “当朝女举人？不就是靖王玉侧妃吗？” “听靖王爷的语气，他好似很宠这位侧妃！可即便夫妻一体，琴瑟和鸣，她做总舵主到底没有靖王爷这般令人折服啊！” “我们黑风会又不需要考科举，要个女举人有何用？还不如来个屠夫管用，好歹还能多吃点肉骨头！” “吃吃吃，你是狗啊？黑风会都要喝西北风了，你还想着吃？” …… 玉九儿安静地听着他们议论，等他们的议论声逐渐停息，玉九儿才站起来，大声问: “诸位，若我能让你们顿顿有肉吃，日日有酒喝，你们是否愿意听我号令？” 一位年俞六十的老者满脸质疑:“你个黄毛丫头别在此信口雌黄！我加入黑风会四十余载，历经两界总舵主，也没有哪位总舵主敢这样保证！ 你要真能做到，我立马给你下跪，从此对你言听计从！” 令一位中年男子讥笑道:“姑娘，你怕是不懂我们黑风会的规则才在此吹牛的吧？ 我们可不是什么毫无底线的杀手，随便什么人的单都接，财源滚滚来那种哦！ 不过，你要是真能做到你所说的，我就叫你爷爷，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有位老者摇头叹息，语重心长道:“我们黑风会接单讲究江湖道义，挣的银子并不多，还要培养下一届杀手，花销颇大。可以说，我们黑风会为了坚持原则，很穷，穷到你无法想象。 你这般信誓旦旦，只会打脸，还是乖乖待在闺阁绣绣花，养养猫吧！” 玉九儿姿容艳艳，面上都是自信，不急不徐道:“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三个月内，倘若你们听我吩咐，每个分舵不能日进斗金，我便将黑风令再次抛出，让有能力之人接收！” 玉九儿说着顿了一下，凌厉的眸光扫向 “可倘若我达到了所说的目标，你们往后都得全部听我号令！违者，逐出黑风会！” 玉九儿心里很清楚，想要这帮重义气之人听令于她，必须得恩威并重用，一味的强势霸道只会适得其反。 “好！” 不出九儿所料，底下传来赞同声！ 有人补充道:“别说日入斗金，能让我们每日有酒喝，有肉吃，我们就全都听你的！” 玉九儿噗嗤一笑:“就这么容易满足吗？跟着本姑娘，以后可不止这些哦！” 底下各分舵主异口同声道:“我们拭目以待！”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玉九儿对大家道:“今日初来乍到，咱们先来认识认识！眼下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将具体安排和规划说与大家听，只要你们跟着我的步伐，我保证会给你们带来惊喜！” 有人弱弱的问一句:“你该不会是想叫我们去屠村，抢劫财物吧？我们可是有底线的杀手，违背江湖道义之事，我们断然不会去做！” 这话从一名杀手嘴里说出来，玉九儿突然想爆笑，同时也很庆幸，庆幸自己接手的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组织。 她忍俊不禁道:“放心，我的良知底线绝对比你们的高，那些捉奸犯科之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去触碰！” “那你如何能保证，短短三个月就我们日进斗金？不是杀人越货，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挣银子的买卖？” “具体流程明日你们自会知晓！我保证，我带你们挣银子，不是带你们去干杀人劫财，而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挣银子！” 各分舵舵主听了玉九儿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或许，未来可期啊！ 接下来，大家轮流自我介绍：“玉总舵主，即便你仍未赢得赌约，可黑风令在你手，我依然唤你一声总舵主。我乃陇南一带分舵主林一山！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掳人不现影，杀人不见血！” 玉九儿嘴角抽了抽，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杀手，把掳人杀人当成本事，这个习惯可不好，以后她定要叫他们改过来。 紧接着，一位瘦高的青年拱手道：“玉总舵主，我乃漠北一带分舵主，王八诞，以后请多指教！” 王八蛋？玉九儿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一遍：“你叫王八蛋？” “是‘诞生’的‘诞’，我在家排行老八，叫八诞，我前面几个哥哥姐姐都在饥荒中丧生，仅剩我一人，所以，我最怕的是饿肚子，您说能带领我们日进斗金，就冲这个，我得唤您一声：玉爷！” 王八诞说着又对玉九儿拱手弯腰。 君墨在一旁听得满脸黑线。 一度怀疑，自己将娘子放入这男人堆里是否错了？ 可玉九儿却一副坦然的模样，还对他拱拱手道：“不用客气！等三个月后，赌局获胜我再听你们诚心诚意唤我‘玉爷！’” 主孝天全，很高兴认识您！” “哮天犬？”玉九儿捂嘴开玩笑道，“你这满脸胡子看起来确实传神，深得哮天犬真传！”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缓解了大家和玉九儿的生分。 “我乃遵义一带分舵主如来福！” 这下玉九儿不淡定了，当即站起身拱手作揖道，“见过如来佛！黑风会卧虎藏龙，哮天犬和如来佛都定居于此？不得了啊！” “哈哈哈......”又一阵大笑在大堂内爆发。 这欢快的气氛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如此有趣的总舵主，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已经开始对未来生出期待！ 一百多名分舵主自我介绍完后，玉九儿最后宣布:“我在山下订了席面上来，并且特地吩咐人从京城的葡萄庄园酒坊运了几车酒上来，算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今晚我们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还是这个最实在！” 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孝天全兴奋喊道：“早就听闻京城葡萄庄园酒坊出的酒味道极好，今日总算能尝到！” 如来福骄傲着大声道：“我前两月去京城有幸尝过，那可真是人间玉露啊！” 玉九儿但笑不语，若现在告诉他们，以后他们日日都可以喝到这样的美酒，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惊得下巴？ 算了，以后他们自会知道，现在说太多他们只会以为是她在吹牛。 一顿酒下来，又有君墨在其中斡旋，大家瞬间亲近不少，有人开始和玉九儿侃侃而谈： “我们这帮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做梦都盼着有朝一日能正正经经干点正规事，可我们没有本事，前几届总舵主也只会帮我们接单，杀人越货。 你，真的不一样！” 第281章 这帮杀手很对她的胃口 岭南分舵主有点微醺，歪歪扭扭走到玉九儿面前：“玉总舵主，虽说你刚才的话，让我觉得，你只是在给我们画大饼，可我听着心里舒坦！即便三个月后你没能赢下赌局，我也佩服你！” 王八诞这时也端着酒杯过来，哭倒在玉九儿脚边：“我不想饿肚子，只能拼命杀人，可我真的不喜欢杀人，你可一定要赢啊！” 孝天全踉踉跄跄的，被人挡住，干脆直接一个翻筋斗翻过来，跪到玉九儿跟前： “玉总舵主，谁喜欢每日刀光剑影啊？老子的媳妇和女儿都死在仇家刀光剑影下，老子看到血就犯恶心，可没办法啊！呜呜呜，我佩服你的勇气，你一定不能不要我们啊！呜呜呜......” 玉九儿抬眼，又有人过来，前仆后继啊！ 过多久，玉九儿面前就哭倒了一大片壮汉！ 一个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在玉九儿脚边嚎啕大哭，搞得玉九儿感觉自己瞬间升级为老母？ 这她哪受得了啊？ 玉九儿举起酒杯信誓旦旦对大家道：“大家放心，我说到做到！” 话落，玉九儿她赶紧找个借口拉上君墨就溜回房休息了，留下那帮醉鬼自己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一位老嬷嬷将他们带到一处精致的小院。 院里开满了粉嫩的长寿花。 即便是夜晚，廊灯依稀，玉九儿也能感受到这处院落的别致一格。 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驱散满身的酒气。 玉九儿问老嬷嬷:“这出院落之前是谁住呢？” 老嬷嬷恭敬回道:“十几年前，这院落是陈总舵主的夫人——柳夫人的院落。 她离开之后，这院落便一直空着。陈总舵主让人每日打扫，他偶尔会过来小坐。” “陈总舵主的夫人是不是柳清韵的母亲呢？”玉九儿又问。 “是的，陈总舵主一生只娶过一位夫人！” “看这样子，陈总舵主并非对柳清韵的母亲没有感情啊！你可知他们为何分开呢？” 老嬷嬷摇摇头:“主子的事我们不好过问，也不知道！老奴只知，陈总舵主一直念着柳夫人！” “既然念着，为何不去找他们？把他们请回来呢？”玉九儿实在想不通。 老嬷嬷摇摇头！ 正聊着，有下人来报：“玉总舵主，陈总舵主有请！” 玉九儿神情一震，他终于肯见她了？ 她和君墨今日来到天山，先是求见陈总舵主，没想到他不肯相见。 玉九儿猜想，他或许不满意君墨和柳清韵将黑风令交给一个女子，心底可能也看不起女子才不屑见她吧？ 现在是什么原因又愿意见她了呢？ 我和君墨跟着下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 “这山洞冬暖夏凉，倒是很适合养病！”玉九儿边走边说。 君墨点了点头！ 两人再往里走了点，一汪温泉映入眼帘，透过氤氲的雾气，玉九儿看到温泉对面一张床上，躺着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 “陈总舵主安好！”玉九儿和君墨隔着温泉，对他拱手行礼。 老人将手伸出帐外，苍老的嗓音传来:“上前来！” 君墨牵着玉九儿踏上温泉的小桥来到老人身旁。 陈总舵主扭头盯着玉九儿看了许久，看得玉九儿有些莫名其妙。 片刻，他才点了点头，道:“女娃子，听闻你打算让他们做正经生意，并保证能让他们日入斗金？” “是的，陈总舵主！”玉九儿老实答道，“小女打算让他们金盆洗手，正正经经做买卖糊口！” “你比老夫有勇气！”陈总舵主咳了两声，接着道， “老夫知道你是一个正经的善良之人，可他们也不是坏人，他们加入黑风会做杀手都是迫不得已。 我们黑风会有自己的规矩，即便是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可从不做违背江湖道义之事。 既然你许下那般诺言，望你能坚持住，将他们带入正道！” 玉九儿点头笑道：“通过今日一日的相处，我已经看出来，他们其实都挺可爱，都是有良知之人。上梁正，下梁肯定不会太歪，有那样的分舵主，他们手下那些杀手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很欣慰，也很幸运自己接手的是这样一个组织！” “但愿你莫要轻言放弃！老夫吊着一口气，若能有幸活着看到你成功，看到他们全部折服于你，那老夫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陈总舵主请放心，小女子即已接手，便不会撒手不管！小女子会对他们负责到底！” 玉九儿这话说得极其坚定。 她在京城非常需要自己的势力！ 对付皇帝老儿和皇权，君墨以及他的人都不行！ 他们自小受世俗礼教训导，将忠义和孝道刻在骨子里，都是正经八百的人，让他们违背道义去对付皇帝老儿，还不如杀了他们。 所以，只有这帮杀手对她的胃口。 他们没有过多道德束缚，敢跟着她干那些超乎礼法腌臜事的，非他们莫属！ 难得老天给她这样的机遇，她又岂会放弃？ 她来京城这么久，处处受制，这回她要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翌日。 九儿背着手，四平八稳立在大堂高台上，对舵，每个分舵选出十名机灵的人出来，听我号令！ 我将带着这一千多人回京城，开酒坊、开酒楼，实现第一步日日有酒喝，顿顿有肉吃的梦想！” 九儿这话刚落音，众人眼中的希翼瞬间变为失望，昨夜对玉九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瞬间土崩瓦解。 有人不满地对她提出质疑: “你这不是投机取巧吗？谁不知道开酒坊和酒楼就可以日日有酒喝，顿顿有肉吃？这一千多人是有得吃喝，可我们黑风会其他地方的几万人呢？你如何能做到人人有份？” “你这般做法分明是在糊弄我们！我们不服，这场赌局，我们看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昨夜说得冠冕堂皇，那么好听，原来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戏弄我们啊？” …… 面对大家的质疑，玉九儿神色淡定，悠悠道:“我又没说我只在京城开酒坊和酒楼！我的目的是开连锁店！在大东朝所有地方都开酒坊和酒楼！” “连锁店？那是什么东西？” 玉九儿笑盈盈解释:“是以京城开的酒坊和酒楼为模子，在你们的分舵区域再开分店。每个州府和繁华区域都开，遍地开花一般，如此，你们还担心他们没有酒喝，没有肉吃吗？” 有人立即问:“可我们也不会做这种生意啊？你怎么能保证不亏本，还能日入斗金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玉九儿道:“所以我要从每个分舵选机灵的人去京城跟我学，从酒坊的建设、酒楼的选址到最后开门做生意，都得从头学起。学会了我包你们能挣到银子！” 孝天全一脸不屑道：“就爱说好听的，我们这一千多人不是京城人，入夜城门关闭就必须得离京，每日来回奔波，不是耽误工夫吗？还能学到什么？” 玉九儿唇角微勾，轻笑一声道：“这个你们无须担心，你们的玉总舵主有幸成为靖王爷的侧妃，若连这点便利堂堂靖王爷都不能帮你们达成，那本舵主还要他何用？” 玉九儿说着扭头问一旁的君墨：“对不对啊？王爷？” 正在悠哉饮茶的君墨被媳妇点名，忙不迭点头应和：“娘子说的是！” 大家一阵交头接耳，林一山先站出来道：“有权有势又有银子，一切就好说！所幸也没费什么功夫，我们陇南分舵愿意选人去跟你学！” “我们漠北分舵今日在天山之人，都是此前来闯关之人，除了本分舵主，其余都是我们分舵选出的，武艺最好，头脑最灵活之人，一共九人，我们这九人先跟着你去学！” “我们湘西分舵这里刚好有十人，各个都是精灵鬼，我们一起去试一试！” ...... 听到越来越多的支持声，玉九儿笑容灿烂。 等做出成绩，不怕这帮人不对她心悦诚服吗？ 第282章 杀手变得比小奶狗还乖 玉九儿看着底下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敢来天山闯关争夺黑风令的肯定不会是歪瓜裂枣，这群人若能学成，不失为一股强大的原动力。 不过，令她感到惊喜的是，这群人里竟有六名女杀手？ 她们男子装扮，混在男子堆里，昨晚一起喝了一晚上的酒，她居然没看出来？ 女子比男子细心，留在身边也不会招来闲话，玉九儿心中暗自窃喜，好好培养，留在身边当助手那可就太好了。 君墨瞥见她眸底的精光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悄声在她耳边提醒：“收起你的口水，还没熟就惦记上，小心把人吓跑！” 玉九儿一脸傻笑，用手肘捅了君墨一下，敛去眼底的狡黠，面上瞬间恢复淡定神色。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多看那六名女子几眼。 隔天，玉九儿英姿勃发地领着这帮人浩浩荡荡往京城去！ 有君墨这尊大神在，他们连过城门都没像往时那般遭受盘查。 这让众杀手第一次感受到接近皇权的殊荣及待遇。 玉九儿把这群人都安顿在葡萄庄园里。 之前来京城给许愿书做宣传的羽林军也是住在这里。 这里的葡萄架 更何况这里还有张巧儿开的酒坊，可以做临时的教学点。 不过，杀手们初来乍到，身上都还带着未卸下的，杀手特有的冷厉和狠辣，这惹得整个庄园的管事和工人们都瑟瑟发抖。 这是玉九儿始料未及的。 她揉了揉额头，暗暗警告杀手们：“你们要是再不收敛身上的气息，无法融入工人当中，就别想日日有酒喝！” 玉九儿这话果然奏效！ 他们自进入庄园以来就闻到馋死人的酒香，若当真不给喝，谁能受得了啊？ 之前在这里住的羽林军将士，玉九儿每日用一罐酒做引子，就让那帮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白日在外发传单发得那叫一个火热！ 同样的方式用在这群杀手身上，一样好使。 须臾，这群杀手身上所有的凌厉气息就都消失不见。 大家都缩着脖子，变得比小奶狗还乖。 对于那六名女杀手，玉九儿特意吩咐张巧儿道：“你将她们安顿在你的居所隔壁吧！” 玉九儿这话令这六名被特殊对待的女杀手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们自从加入黑风会，从来没人把她们当女子看，就连分舵主对她们与对其他男杀手也并无区别。 常年累月，让她们已经习惯将自己看成男子。 玉九儿的这番操作，令她们有些局促不安。 她们顿在原地没有立即跟上张巧儿的脚步，都惴惴不安地望着玉九儿。 其中一人对玉九儿道：“我们可以跟男子一样，不用特殊对待，请玉总舵主不要将我们赶出去！” 玉九儿对她们笑了笑，安慰道：“你们别担心，我对你们比对那些男子好，是因为我同样身为女子，清楚女子在这个世道比男子更为艰辛及不易，并不是嫌弃你们。相反，我很看好你们，想要重用你们！” 有玉九儿这句话，她们这才心安跟着张巧儿走。 安顿好之后，玉九儿当着大家的面吩咐张巧儿：“你让管事们分别带他们四处参观一下，先熟悉酒坊酿酒制酒的方法和流程。” 玉九儿这番安排让他们瞬间不淡定了。 如来福好心提醒：“玉总舵主，虽然你接手我们黑风会，算是我们黑风会的当家人，但是这制酒技术向来都是祖传的私藏秘方，没人会这么将祖宗留下的吃饭活计泄露给他人的吧？” 玉九儿无所谓地摊摊手：“没关系，我祖先懂得多，少一样也没关系！你们尽管放心去学，学成之后再教给” 玉九儿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这群杀手都惊住，暗暗佩服她的胸襟和气度。 有人肃然起敬道：“玉总舵主，你是我见过的，胸襟最宽广之人！谢谢您！我定不负您所望，终其一生效忠黑风会，效忠玉总舵主，至死不渝！”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终其一生效忠黑风会，效忠玉总舵主，至死不渝！” “那你们就好好跟我学吧！”玉九儿言笑晏晏，对这群重情义之人，她倒是不担心。 就算他们将制酒方法泄露出去，她也不怕。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没有这个，不是还有别的吗？ 忙活半日，玉九儿离开葡萄庄园之前对他们道：“你们在此好好学些时日，等我找到合适的场地，再带你们现场开酒坊和酒楼。咱们从头做起，让你们熟悉整个流程，以后你们自己动手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好！好！好！”所有人都举手赞同。 张巧儿想到什么，急忙跟玉九儿建议道：“酒坊倒是不难，可开酒楼的地方可不好找！ 你要开什么样的酒楼呢？不然就借魏副将的东风酒楼一用，先教教他们？” 玉九儿摇头道：“不行！东风酒楼做的是养生餐，在京城遍地黄金和权贵之地有行情，可到各州府，恐怕光顾的人不会有多少！ 要挣银子，得因地制宜，开有特色的酒楼，让大部分中等收入的百姓都吃得起的酒楼才行！” “那不就是普通酒楼吗？哪能争得过当地的酒楼？”一旁的张玉堂立马提出质疑。 他在东升酒楼做了好几个月的生意，对此很有心得。 玉九儿神秘笑道：“我当然不能开个普通的酒楼，我要开的是自助餐酒楼！” 大家闻言一脸惊奇，张玉堂疑惑问道：“自助餐是什么东西？” 玉九儿笑着跟他们解释道：“自助餐是一种新型的吃法。顾客进入酒楼里用餐都按人头收费，在规定的时辰里，里面的食物随便吃，酒随便喝！” “这，这能挣着银子吗？酒还随便喝？万一客人喝醉闹事怎么办？”张玉堂瞠目结舌。 玉九儿噗嗤一笑，道：“里面的酒当然不能是烈酒，提供一些果子酒就行！酒楼要开得新鲜奇特方能吸引人！” “这乍一听起来确实挺新奇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光顾？”有人提出质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玉九儿耸耸肩，一点都不担心。 在现代，遍地都是自助餐，若没有市场，又怎么会开得到处都是呢？ 她不妨在古代试上一试！ 反正有三个月的时间，不适合她还有后招。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怕啥？ 三日后，玉九儿总算同时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把酒坊和酒楼开在临近的两条街。 又过十日，酒坊里面的酒窖和作坊都建好后，在葡萄酒坊学了十几日的学徒们，此时已经对酿酒和制酒流程了然于胸，个个都跃跃欲试，争相表现。 玉九儿对于他们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表现很满意，继续发展下去，她再对他们提出金盆洗手的建议，大家应该都不会反对的吧？ 酒楼没有时间建设，玉九儿是直接买下现成的，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开门做生意。 酒楼的装修玉九儿不是很懂，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让商家酒楼的掌柜过来帮忙现场指导。 在酒楼装修期间，玉九儿让各分舵的人随时去跟踪学习，让酒楼掌柜的把要点给他们讲清楚。 一个月后，酒坊和酒楼总算可以相继开张！ 这群杀手都有自虐倾向，一忙起来不分昼夜，做事也很拼命！ 第283章 盆满钵满 酒坊和酒楼开张前三日，一千多名杀手敛去全身锐利锋芒，化身当街发传单的小厮。 可每个人脸上都是被玉九儿吹鼓起来的灿烂笑容。 玉九儿的马车停在街角，掀开帘子看向他们，笑着对绿袖道：“孝天全顶着个大胡腮笑起来甚是可爱啊！” 丫鬟绿袖捂嘴偷笑：“主子，适才奴婢给他送水，您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绿袖俏皮地模仿孝天全的口气回道：“绿袖姑娘，你去问问总舵主，我这脸都笑僵了，能否缓一缓？再笑下去我都不会哭了！” 绿袖说完无视玉九儿吃人的眸光，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道，“那个叫王八诞的还说，主要是您给他们画的大饼太大，他们撑死都得把笑脸给撑起来！” 玉九儿甩下帘子，瓮声瓮气道：“那帮杀手不笑能见人吗？一个个全身气场跟从阎罗殿走出来的天煞，浑身煞气，不得把百姓吓死啊？” 此时，热闹的街上传来杀手们的高声呼唤： “欢迎大家三日后到京城黑风酒坊品尝美酒，有各种米酒和果子酒，免费品尝啊！” “开业当天还有各种礼品和优惠，先到先得啊！” “新酒坊开业，欢迎大家多多指教！” ...... 玉九儿又伸头往外张望，得意道：“你瞧！他们周围围满询问的百姓，这样多受百姓欢迎？就该多笑笑！” 笑容是最好的宣传手段！ 连续在百姓当中宣传三日后，他们终于迎来京城黑风酒坊的开业。 开业当天，酒坊里外挤满了人，百姓品尝过酒水之后惊喜道：“”这不是和葡萄庄园酒坊一样的酒吗？价格可比葡萄庄园酒坊的酒便宜啊！” 杀手们自来熟吆喝着：“我们黑风酒坊就是葡萄庄园酒坊开的兄弟酒坊，都是一家人！ 开业前三日才有这个优惠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家莫要错过啦！赶紧下手买啊！” 如来福身旁放着一坛子果子酒，吆喝一声，端起果子酒喝一口，越喝越上瘾。 黑风酒坊的米酒是他们借着葡萄庄园酒坊的酒曲自己酿，可果子酒他们来不及酿制，就先借用葡萄庄园酒坊的。 果然别人家的都是最好的。 开张这三日，京城黑风酒坊的酒就卖得十分火热。 玉九儿当着各分舵主的面计算好利润，愉快地宣布：“除去成本，开业三日的净利润共五十两！” “哇！”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 “每日利润有十几两，这可当真是日进斗金了啊！”孝天全笑得满脸胡子都快飞上天。 林一山沉稳道：“开张前三日赚得确实多，也多亏了我们不分昼夜地宣传打广告！就是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这么旺啊？” 玉九儿自信道：“只要酒水好，还怕没人来吗？在京城，有葡萄庄园酒坊这个珠玉在前，我们这新开的酒坊还能有这等收益，已经很不错！” 说着问大家：“你们说说，这么好的酒水放到你们各分舵区，能卖出银子吗？” 杀手们纷纷道： “这么好的酒水在我们分舵区还没有过呢！过去铁定也能火爆！” “此前，我们那地方要喝上一坛葡萄庄园的酒，还得千里迢迢快马加鞭赶来京城买，如今在当地有这么一间酒坊，那些酒鬼还得不挤破脑袋来买啊？” “离京城越是偏远的地方，挣的银子肯定比在京城还多！我有信心！ ...... 之前提出质疑的分舵主林一山嘟囔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可凡事都不能想得过于美好啊！过两日便是京城自助餐酒楼开业，但愿我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定能！我们今晚通宵去各处贴传单！”杀手们干劲十足，跟上了弹簧的娃娃似的，一刻都闲不住！ 自助餐酒楼开张前一晚，因为隔天要早起，玉九儿干脆宿在酒楼里。 可她睡到半夜却突然惊醒，原因是屋顶传来瓦片糟碾碎的声音。 她跑到回廊，看到她的黑风会杀手们，把杀手的本事淋漓尽致地都表现在贴传单上。 “连屋顶都不放过？”玉九儿忍无可忍，冲他们喊出声。 正从这边屋顶跳跃到另外一边屋顶的如来福扭头看到玉九儿满脸不悦，顿了一下，面带歉意道：“不是，在屋顶飞能快一些！一天不飞窜几转就浑身不得劲！” 玉九儿嘴角抽搐：“锦衣卫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小心被兵马司的人抓到，又得连累王爷去捞人！” 最近他们行动过于张狂，已经被兵马司的人抓过两三个，还是君墨沉着脸去捞出来的。 这会儿深更半夜的还闹腾，这帮杀手怎么就这么饿钱呢？ 孝天全突然出现在玉九儿头顶上的屋棱，吓了玉九儿一跳。 只见他一个倒立，头垂下来对玉九儿道：“玉总舵主请放心，就那些兵马司的虾兵蟹将，还发现不了我们！ 前两日发传单被抓主要是咱们没躲着他们，把传单当发丧的纸钱撒，过份了点！” 玉九儿扬了扬眉问：“躲着他们就抓不到了吗？这么厉害？” 孝天全傲娇道：“杀手入门第一条，轻功要出神入化！我们黑风会能在江湖上闻名，靠的都是真本事！” 玉九儿愣愣地点了点头，那她岂不是捡到宝了？ 酒楼开张当日，不知是广告宣传做得过于火热，还是新鲜事物吸引人，一大早自助餐酒楼门前就挤满了人。 玉九儿只好让他们分批进去用餐。 坐在外面等候的客人，玉九儿还特地吩咐伙计们久不久端些瓜果和茶点过去，让他们免费吃。 新请的掌柜在门口唱和：“两炷香为限，吃得多少吃多少，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只能在里面享用，不允许外带啊！” “开张前三日，只收每人一百文，男女同价！三六尺以下孩童免费，三六尺以上半价，四二尺以上孩童算成人价。” 林一山站在玉九儿身旁，紧张问道：“原价定为每人一百二十文，会不会太多了？” 往时他们三四个人在分舵吃顿饭，也就一百来文。 玉九儿唇角微扬：“一个跑堂小二的月银就有一两，花月银的十分之一吃顿自助餐，贵吗？你看 不出所料，自助餐酒楼新开业三日，人满为患，特别是饭点，来得晚的还抢不到牌子进去呢！ 五日后，玉九儿在葡萄庄园里召开会议，当着大家的面公布酒坊以及酒楼这几日的利润： “酒坊继开张三日优惠后，最近五日，平均每日净利润是八两；自助餐酒楼开业特惠三日火爆全场，平均每日净利润是二十两！后面正常营业这两日，每日净利润是十四两！ 如此说来，若开张特惠三日不算，正常营业，酒坊和酒楼可以说每日至少有二十二两的纯利润！” “呵！发财啦！”大家神情激动，兴奋得鼓起掌来。 王八诞掐着手算数：“每日二十二两，一个月就是六百六十两，上交分舵一部分，我们漠北分舵两百号人平分下来，每人每月不是还有三两左右的分红？加上我们干活挣的工钱，每月四两银子不就稳稳当当入口袋？美差啊！” 有人取笑王八诞：“瞧你这没出息样？当杀手一次佣金几十两也没见你如此兴奋过！” 王八诞一脸高傲：“那能一样吗？杀人能干一辈子？一年到头，每人拢共也就干那么一两单，稳定吗？ 开店做生意可是正儿八经的事业，这银子拿着踏实！没有生命危险！” 孝天全手舞足蹈道：“太好了！真没想到啊！光两家店就能挣这么多？” 如来福感慨总结：“咱们玉总舵主就是挣银子的高手，往后跟着她还怕饿肚子吗？” 正当大家开始展望未来时，林一山这个向来杞人忧天的又来横插一脚： “不过.....这也仅是开张前期的收入，往后收入不知还会不会有这么好呢？ 况且，这里是京城，要到我们分舵区，谁知道生意还会不会这么好啊？” 他这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大家正盲目上涨的热情。 第284章 诚心诚意的折服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不约而同看向玉九儿。 “林分舵主说的也不无道理！”玉九儿轻咳两声，对大家道， “生意有起有伏有风险，但我们不能因为风险就放弃好不容易才找寻到的另外一条谋生之路吧？” “对，我们不放弃！”大部分人依旧斗志昂扬。 玉九儿接着嘱咐大家：“你们在当地开酒坊和酒楼时要注意，酒水酿造对冷热是有要求的，你们要根据当地气候适时进行调整；自助餐酒楼里面菜色你们也要因地制宜，根据当地百姓口味调节！” 玉九儿说着看向林一山，对他道：“你们陇南分舵共一百九十八人，若所有人都参与做工，不出意外，每月每人挣个三四两银子应该没问题。 不过，你们分舵里有三十二名年龄小的新人，甚至还有五个未满十三岁的孩童，他们的能力肯定不及成年男子，你们要多加照顾，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厚此薄彼！” 说完，她又将眸光转向孝天全：“你们湘南分舵人数最多，有三百零五人，按目前的利润分红分下来，你们每人不会分到多少红利，你们压力会更大。 你们要开的酒坊和酒楼要更大或者多开两家才有赚头！ 还有，你们分舵年老的居多，年逾六十的杀手就有一百零八人，年纪小的孩童也有十人，对这两部分人，你们也要公平公正分配任务和收益才行！” 这边说完，她看向王八诞：“你们漠北分舵人数是两百零二人，想要维持每人每月都有四两左右收入，你们要确保你们的生意有京城这么火爆才行！ 漠北一带的人喜辣，你们自助酒楼里的菜色要以当地百姓口味为主......” 随着玉九儿将每个分舵的情况，逐一精准分析下来，所有杀手嘴巴都张得老大，心中无不对她肃然起敬。 林一山感慨道：“没想到短短几日，玉总舵主竟能将我们一百一十个分舵的底细摸得如此透彻？就连人数都记得清清楚楚？您不愧是当朝第一女举人，佩服！佩服！” 有人惊叫起来：“起先我还担心您人在京城对我们分舵情况不了解，对我们当地风土也不清楚，会对我们造成误导呢！ 如此看来，我的担心真是多余！您这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啪啪啪！”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只使劲鼓掌表示敬佩。 掌声中透着对玉九儿诚心诚意的折服！ 七日后，酒坊和酒楼生意总算全部上轨道。 玉九儿又一次在葡萄庄园召集大家开会。 正式宣布：“这几日，酒坊和酒楼利润都有所增长，如此下去，你们若能按照京城酒坊和酒楼的模式，定然能实现日入斗金的梦想！ 按照黑风会的规定，每完成一单，上交一半银子给分舵，分舵再上交一半银子给总舵。 可我们现在干的不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也不是个人的付出，而是集体付出。 我重新拟定规则，每月，你们每个分舵只要上交利润的十分之一给分舵，分舵再交一半给总舵即可！其余都是你们和底下人的红利！ 此外，我希望在新业开放期间，先暂停黑风会以前杀人越货的旧业，你们觉得呢？” “玉总舵主说了算！” 通过几日的相处和观察，大家对玉九儿已经心悦诚服。 玉九儿满心自豪问道：“做这样的生意，遍布大东朝的黑风会还愁没人杀，就没有收入吗？” “不愁了！”大家笑着回答。 玉九儿又高声问：“那你们有没有信心在你们的分舵区也开展这样的营生呢？” 大家异口同声大声道：“有信心！” 这次他们看向这位新任总舵主的眼神不再是猜疑，而是真心实意的折服。 即便他们在分舵区域的酒坊和酒楼还未开起，也不知道他们开的酒坊和酒楼，是否也能像在京城这般火爆，可大家心中依然充满期待。 玉九儿吩咐下人抱出一沓册子，对大家道：“酒坊和酒楼开业的所有流程我已经整理成册子，让人给你们都誉抄了一份。你们拿回去，有什么不懂的就拿出来看看！记住，谁要是泄露出去，按黑风会的会规处置，决不轻饶！” 林一山信誓旦旦道：“玉总舵主请放心，我们黑风会没有叛徒！我们选人入会都是经过严格筛选，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武功好点就能入会的！” 孝天全也举手发誓道：“我们会规有规定，谁若触犯会规，不听从上头安排，就自断经脉自请出会，我们一直秉承此原则，不敢违抗！” 玉九儿笑道：“所以，当初陈总舵主坚持让他儿子柳清韵来抢夺黑风令，柳清韵又把黑风令送给不是黑风会的人，你们心里不服却也不敢不从，是吗？” “是！但是老子服您！”如来福大喝一声，对玉九儿拱手道，“即便我回遵义开不出像京城这般挣银子的酒坊和酒楼，我也诚心诚意唤您一声‘玉爷’！” 如来福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拱手作揖，大声喊起来：“玉爷！” 玉九儿压了压手：“大家先别急着喊，先回去将生意做起来再说，我们的赌约是要真正实现每个分舵都日入斗金才能算我赢！ 此外，我在京城会继续培养能人，让他们到各分舵区走访，帮你们将生意做起来！ 京城开出来的这酒坊和酒楼日后就作为你们选人来京城培训的培训基地，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欢迎来京城学习！” “好！好！好！” 对于玉九儿的安排，所有人满心欢喜，对回去独自做生意的彷徨和不安瞬间消散不少。 玉九儿继续鼓励道：“如此，明日大家就启程吧！都回各自的分舵，带领你们分舵之人开创你们的事业吧！我在京城期待你们遍地开花的捷报！ 等大家都实现日入斗金，我在天山给你们开庆功宴！ 等我明年参加完殿试，我就四处游览，去观摩你们的生意！大家别让我失望啊！”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在葡萄庄园上空久久回荡，大家浑身干劲，眸中盛满对未来的期许！ 最后，玉九儿问道：“这六名女杀手我想留在身边，你们可同意？” 玉九儿已经分别问过六名女杀手，她们都非常乐意留在她身边，现在就看各分舵主放不放人了。 孝先全挥挥手毫不在意道：“我们分舵的想儿是个孤儿，总舵主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我哪有不乐意的？” 其他分舵主也都表示无所谓。 玉九儿心里乐开了花，一切都在往她预想的方向进行。 皇帝老儿，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的京城闹他个天翻地覆！ 林一山老谋深算，貌似看出了玉九儿心里打的小九九，弱弱地提醒一句：“玉总舵主，黑风会有祖训，黑风会杀手不能参与皇位争夺，您悠着点用啊！只要不是争夺皇位，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分舵之人都义不容辞！” 玉九儿轻笑一声，安抚道：“大家放心，我知晓黑风会的会规，自然不会违背，我留她们在身边只是报私仇，跟王爷争夺权势无关！” 这话让大家伙明显松了口气。 第285章 不怕被我弄死，就来吧 将所有杀手都送走后，玉九儿看向留下的六名女杀手，嘴里依次念着念她们的名字：“想儿、董香、孝新、夜冉、无梦、无愿。” “在！听总舵主令！”六人异口同声。 玉九儿笑了笑，问道：“你们心里是否一直在责怪我没有让你们参与酒坊和酒楼的生意？” 六名女杀手诚惶诚恐跪到地上拱手作揖：“我们不敢！” 玉九儿唇角勾起，慢悠悠道：“不让你们参与生意是不想让你们暴露于人前，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你们去做！” “一切全凭总舵主吩咐！” “很好！”玉九儿眉目突然一凛，正色道，“我在京城有大仇未报，却一直被皇权压制，这次留下你们，是想让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报仇！” 董香拱手道：“不管总舵主的仇人是谁，只要总舵主想他死，我们不会留他到明日！” 一个开口，另外五个也七嘴八舌表示： “请总舵主吩咐，我们今夜就可以去取了他的狗命！” “敢惹我们总舵主，就是惹我们黑风会，我们定不轻饶！” “总舵主请放心，您的仇我们帮您报！他的死期到了！” ...... 这一声声为她报仇的誓言，伴随着杀手特有的狠辣传来，听得玉九儿额头秃秃地跳个不停。 玉九儿无奈抬了抬手。 霎时，几人定定站在玉九儿面前，不敢再说话，只直勾勾地望着她，等待她的指令。 “瞧你们那股狠辣劲儿？还是不说话最可爱！”玉九儿摇头失笑。 接着继续道，“如果我说我的仇人是皇宫里的香妃娘娘、皇宫外的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你们也这么冲动，要即刻去帮我取他们的脑袋吗？” 六名女杀手同时面露赧意：“......” 玉九儿嘱咐她们：“在京城，每个人都有好几副心眼，没有你们江湖上说一是一这般简单豪爽，所以，你们以后跟着我，说话做事都得留个心眼！一个不经意，可能就着了别人的道！” “是！我等知错！” 玉九儿这才对她们解释：“香妃娘娘杀了我的生母，还和几个皇子多次联合起来陷害我。 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冬儿死在他们手上；我的暗卫月影至今仍昏迷不醒；上次狩猎场，若不是老天保佑，我恐怕就得把牢底坐穿，背负妒妇和杀人的罪名，从此和科举无缘。 可以说，我和香妃还有那几个皇子的仇已经越结越深，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所以，在他们搞死我之前，我得先下手为强！” 想儿犹豫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咬牙劝道：“总舵主，我们可以帮您杀香妃娘娘，可几位皇子涉及皇位，我们不能对他们痛下杀手，否则，你我都会被会规处置。” 玉九儿莞尔一笑，宽慰她们：“大家放心，我不是要你们去杀皇子，而是要打击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惹我！” 玉九儿说着眸光微眯，狠厉道，“至于香妃娘娘，就这么直接杀死岂不便宜了她？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皇上亲自处决她！” “请总舵主吩咐！” 玉九儿收敛满身煞气，坐下饮了一口茶，缓了缓心神才吩咐她们：“我想让你们去苗疆帮我掳一个人来京城！” “掳人这事我们在行！我们定能完成任务！”无梦和无愿这对双胞胎同时默契出声。 玉九儿轻笑一声，毫不避讳对她们道：“你们别小看此人，此人是苗疆的名门望族，叫阿哈达！他还是香妃娘娘的奸夫，三皇子的生父！” “啊？”六名女杀手同时惊呆。 这么劲爆的消息，总舵主居然毫无负担就告诉她们？这个秘密可是会害死人的啊！ “没错！就是你们听到的，香妃娘娘给皇上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玉九儿不打算对她们隐瞒。 无梦尽量维持正常嗓音，咽了咽口水道：“总舵主，从苗疆掳一个百姓来我朝容易，可掳一名苗疆的名门望族，恐怕不易！不知我们是否可以用缓和的方式，引诱他主动来京城呢？” 玉九儿摇头：“不妥！那样做恐怕会打草惊蛇，让香妃那娘们有所警觉。那娘们忒狠，若知道我想利用阿哈达对付她，肯定会先一步杀了阿哈达，一了百了！ 不如简单粗暴，直接掳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给她致命一击！还有，这事，绝不能让王爷知道。 用这招对付香妃等同于将皇上的糗事公之于众，王爷断然不会同意！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会想好脱身的法子，不会让皇上将怒火转移到我们身上的。” “遵命！” “明日一早，你们六人就偷偷溜出京城，去苗疆掳人吧！” “是！” 安排好这些，玉九儿才能静下心温习功课。 可玉九儿还没过两天安生日子，皇帝老儿却又找她的茬。 玉九儿感觉，皇帝老儿上辈子肯定是被她坑惨的亲爹，这辈子就是来找她寻仇的。 一月一日元辰节这日，皇上召集所有皇亲国戚到宫中吃团圆饭。 席间，皇上突然对君墨道：“墨儿，你府里如今只有玉九儿一个侧妃，着实单一。我们皇族男儿谁不是三妻四妾？唯有你特例，面子还要不要？外面的唾沫星子恐怕已经满大街都是！” 皇上说着剜了玉九儿一眼，好像在责怪玉九儿，他皇族出现一个痴情种都是她的错，是她妒心重，无容人之量，君墨才不敢再纳妾。 皇上这么一瞪，搞得大家的眼神都往她这边瞟。 玉九儿摸了摸鼻子，浑身不自在，只能低着头捧起汤碗，假装喝汤。 心里咒骂皇帝老儿：老貔貅，等我将香妃给你带绿帽子的事曝光，看你还有没有闲情逸致来管我家的闲事？ 君墨余光向玉九儿那边猫了一眼，站起来拱手正要反驳。 皇上及时抬手制止他说话：“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此前你就以玉侧妃要参加二月殿试，想要静心看书为由拒绝过朕。 朕答应你，你可以等殿试结束再将人迎进府！殿试前可以先物色好人选。” 皇上说完还特地点玉九儿的名，对她义正言辞道，“玉侧妃，你自生下两个皇孙之后，肚子便一直没有动静，皇家孙子辈如今还是只有两个孙子。 墨儿有本事，你是不是要为墨儿多物色几名妾室，继续为皇家开枝散叶啊？” 玉九儿只能硬着头皮对皇上挤出一个笑容，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当着这么多皇族亲戚的面，她总不能反驳吧？ 她还要不要面子，还要不要名声，还要不要参加科举了？ 缓缓站起来，玉九儿对皇上福了福：“皇上说得对，府里确实需要注入新人，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完心里愤恨道：不怕被我弄死，就选进来吧！ 听玉九儿这么一说，皇上心情极好，当众宣布：“一月春寒，宫中难道依旧百花盛开，朕让皇后在宫中举办开春赏花宴，多叫些适龄贵女来宫里，你亲自来为墨儿挑选几名称心如意的妾室进府吧！ 这事若办得好，等靖王府传来妾室有孕的喜报，朕就让你做靖王正妃！” “是！”玉九儿机械地行礼，心里把这狡猾的皇帝老儿骂个三百遍。 之前还说她考中殿试就升她为正妃，现在又加这么一条？ 什么意思啊？是料定她考不上吗？ 谁要靠自己老公让别的女人怀孕来晋升位份？她脑子又没有锈透！ 还要她亲自为自己的男人选女人？ 可笑！ 选吧！选几个好拿捏的进府当小白鼠玩虐，让她们经不住戏弄，闹到皇帝老儿跟前，烦死他！ 想想也挺刺激！ 第286章 入考场前 开春赏花宴这日，所有未婚的世家贵女如约而至。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明面上是赏花，实际上是靖王选妾。 来的贵女中，除了世家中的嫡女，还有那些以前都很难被邀请参加宫中盛宴的庶女，以及七品以下官员的女儿。 这“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做法委实让玉九儿感觉有些丢人，搞得好像她靖王府有多缺女人似的。 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往靖王府塞人吗？ 一夫一妻多好？干嘛非得三妻四妾才能彰显男人尊严？ 皇帝老儿，等六大女杀手把香妃的奸夫抓来，让你感受一下妾室多，得有多好？ 不过，令玉九儿想不到的是，今日的赏花宴的主题似乎有些跑偏了。 一大堆女子将玉九儿团团围住问东问西，问的不是靖王，而是玉九儿的事，就连皇后都有些尴尬。 “玉侧妃，您进科举考场紧不紧张？” “玉侧妃，您殿试准备得如何了？有没有信心中殿试呢？” “玉侧妃，您是我的偶像，您若有空，能否在我这衣袖上给我签个名呢？” ...... 玉九儿欲哭无泪，她就说一月哪有什么花可赏的？这群女人没花可赏，就来赏她？ 她往别处跑躲开她们，奈何身后还是不断有女子追上来。 有人边追边喊：“玉侧妃，您选我做靖王爷妾室吧！我发誓，我绝对不跟您争宠，我只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多跟您学学，将来也考个女秀才光耀门楣而已！” 有人甚至还恬不知耻对她道：“玉侧妃，您选我！我屁股大能生，您一心专研学识没空生孩子，我来帮您生！” 玉九儿感觉自己脑袋上都是黑线。 这怎么搞得好像是她要娶妾，是她要生孩子似的？ 她又不是男的，不知所谓！ 转身，一位见我犹怜的女子向她哭诉：“我是庶出，在家没有地位，时常被欺负，玉侧妃，您是有学识的举人，心胸宽广，能待在您身边三生有幸，求您心心好，选我，助我脱离苦海吧！” 妈呀！玉九儿头痛欲裂，扭头没命地往前跑，仿佛身后都是饿狼猛虎似的。 她什么时候比君墨还受这帮女子欢迎了？ 她就说人不能太出名，太出名就是负担！ 商不群，她也得恐女症了！ 救命啊！...... 最后，为了应付皇帝老儿，玉九儿随便选了三名看起来比较好拿捏的女子，此事才不了了之！ 总归是殿试过后再过门，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先考完试再说吧！ 往后的日子，玉九儿总算能安安心心看书了，君墨每晚回来也会给玉九儿讲解一些殿试的考题。 别说，君墨的学识比起那些状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这样的人当皇帝，定能造福万方。 一晃来到一月底。 自从杀手们回去开业这两个多月以来，玉九儿就能断断续续收到各地分舵发来的捷报。 他们不约而同，都将京城的利润当成目标。 一百一十个分舵，有三十个实现了接近京城利润的目标，有三十五个分舵生意甚至比京城还火爆。 还有四十五个分舵正在接近目标的方向努力着。 不过总的说来，一百一十个分舵，没有一个是亏本的，一月分红最低的一个分舵，每人也能分到九百文的分红，他们写来信中依旧充满喜悦和激情。 这说明，玉九儿教给他们的生意已经成功获得黑风会众多杀手的认可。 玉九儿高兴地对君墨道：“看来，殿试后我们可以去天山办庆功宴了！” 君墨嘴角撅着一抹骄傲的笑，将玉九儿搂入怀中：“本王就知道你能行！庆功宴定在四月初八可好？” “有些分舵离得远，赶到天山最快也得两个月，四月初八极好！到时殿试也结束，我一定能进入前三甲接任县令，我开完庆功宴再回阴山！” 话说到这里，君墨突然将玉九儿搂得更紧，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回去走个过场赶紧回京，府里又有妖精进来，你得回来守着你相公！” “是！我尽早回来！” 儿子在这里，她也舍不得离开太久啊！ 很快，玉九儿迎来二月的殿试。 这几个月，幸亏君墨的压制和牵绊，才把几位皇子阻止玉九儿科举的小动作全都扼杀掉。 入考场前。 陈总舵主拖着病体来到考场门口，对玉九儿语重心长道：“丫头！你好好考，我们黑风会若出一名进士及第，在江湖上可谓是一段传奇啊！不过，也不要有太大负担，即便考不上，黑风会依旧是你的后盾，矢志不渝！” “陈总舵主请放心，九儿定不负所望！您要保重身体，四月初八的庆功宴我们可不能没有您啊！” 玉九儿说着扭头看向也来送她入考场的柳清韵，问，“清韵兄，你说是吗？” 柳清韵将脸瞥向别处，鼓着腮帮道：“问我干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人亏心事做得多，老天要收有什么办法？” “还嘴硬？等着，等我考完出来再收拾你！”玉九儿往他脚上踢去一脚。 从他眼中，她已经看出他对陈总舵主的担心，怎么就抹不开面子呢？ 不是为了看一眼陈总舵主，他会一大早起床专门送她进考场？ 她信他个鬼？ 而陈总舵主拖着病体也要来，肯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对父子到底在较什么劲啊？ 这时，荣丞相、荣军师和挺着大肚子庆柔郡主一起向她走来。 荣丞相一番叮咛嘱咐，玉九儿连连点头。 荣军师是知道玉九儿身份的，只淡淡对她说了句：“正常发挥就好！” 庆柔郡主把玉九儿拉到一旁悄声道：“荣婉儿自从被休回府，每日鬼哭狼嚎。 这次她发狠，用退回来的全部嫁妆做庄，押你落榜。我把身家都拿出来压你及第，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玉九儿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立即条件反射把手伸进怀里：“有这等好事你怎么才说啊？狩猎场她陷害我，我还没空找她算账呢！这次她送上门，我非要搞得她连裤子都输光不可......哎呀！我要进考场，身无分文。” 玉九儿左右张望，接触到君墨的眸光，迅速避开。 这事可不能让君墨知道，他那人过于迂腐正经，对荣婉儿的父亲有深深的愧疚，肯定不会让她胡来。 这时，玉桃和骊山书院的女先生们匆匆赶来。 玉桃还边跑过来边喊：“九儿，幸好来得及！我们还没亮就上山为你祈福，给你求了个符，快来戴上，旗开得胜！” 玉九儿伸手拒绝：“考场不让戴这些，况且你也知道我不信这些，心意我领了！你来得正好，一会儿你把玲珑阁所有现银都拿去丞相府，跟荣婉儿赌！ 她开庄押我落榜，你多押点，搞不死她？” 其他几位女先生知道后，也纷纷表示要回去拿银子押注，帮玉九儿出气！ 谢诗儿还嗓音颤抖道：“你你你，可一定要考进前三甲啊！” 玉九儿戏谑道：“你怎么变结巴了？心疼银子，怕输啊？” 谢诗儿跺脚道：“你明知道不是，我是紧张你考试！你摸摸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一般，我好像连呼吸乱套了，好紧张啊！” 玉桃噗嗤一笑：“没出息！不是你考都能紧张成这样，若是你考，你还能活着进考场吗？” “你们别说她！我感觉我也紧张得腿软！”肖青青的声音传来。 云媚娘捂着嘴调侃她：“你这哪里是腿软？分明是腿抖好不好？隔着裙子我都能感受到你的脚在剧烈震动！”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不少。 而作为主角的玉九儿倒像个没事人一般，面色平静，气定神闲。 第287章 一只斗胜的公鸡 看到阴山县今年也参加殿试的张玉堂和牛小时过来，玉九儿赶紧窜过去鼓励他们。 “九姑娘！”两人同时对玉九儿拱了拱手。 玉九儿拍了一下牛小时的肩膀，道：“你今年会试及第，为阴山县挣了光，这次殿试还要继续努力啊！你哥哥牛小强能不能在庆阳郡主面前碾压她一回，拿回点气势，就靠你了！” 牛小时腼腆地笑了笑，拱手道：“小生尽力而为！” 玉九儿扭头对张玉堂道：“你去年没中殿试，要死不活的，今年可要放宽心态，不管考上考不上，都不能再自暴自弃！” “九姑娘教训的是，今年有您支撑我们阴山县的天，我倒是一身轻松。您一定能考上，我就当作陪衬好了！” 张玉堂这一年在东升酒楼卖酒，人也圆滑许多，很多事也懂得变通，这让玉九儿放心许多！ 玉九儿往他肩头送去一拳：“净说瞎话！别什么都指望我！你们知道的，哪怕你们两人有一人中殿试，对我们阴山县来说就意味着什么。不能放松！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正说着，一个嘲讽声自玉九儿身后传来：“一条费劲跳出水潭的鲤鱼，还妄想跃龙门？自不量力！” 玉九儿转身，发现不知何时，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已经站在她身后。 那嘲讽声便是大皇子那狗嘴里吐不出的“象牙”。 “总比某些只知道拼爹逞能的蠢材强！”玉九儿毫不客气怼回去，无视大皇子憋得通红的脸，接着云淡风轻道， “是不是能跃过龙门还未可知，若真跃过，你如何说？” 大皇子一脸鄙视：“你若当真中殿试，我给你跪下磕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荣丞相，哟，首辅大人也来了，来得正好，请帮忙做个见证！有人要迫不及待给我磕头道歉呢！” 有机会整治这个眼高于顶的蠢货，她不整治怎么对得起自己？ “好！可若你落榜，那又将如何？” 大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玉九儿两手叉腰，仰头对天大笑，继而张狂道：“那是，不可能的！” 大皇子嗤之以鼻：“怕输就怕输，吹牛谁不会？” “好！若是我落榜，我给你下跪！”玉九儿接下挑战。 大皇子邪魅一笑，摇摇头：“你的膝盖不值钱，本皇子可不稀罕。不如这样，若你落榜，让四皇弟替你给本皇子下跪，如何？” “这......”玉九儿有些犹豫，不是不自信，而是大皇子这么做分明是想羞辱君墨。 堂堂靖王被媳妇用来履行赌约？这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玉九儿正想拒绝，君墨却发话了：“本王答应！” 一旁的三皇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鼻孔朝天对玉九儿讥笑出声：“还真敢来赌啊？考得太惨，丢的脸可捡不回哦！四皇弟，你就等着你那些手下笑掉大牙吧！” 君墨对他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他。 他对自己的媳妇有十足的信心。 五皇子这个精明阴险的，将折扇挡在三皇子面前道：“三皇兄，人家想丢脸，你劝他们作甚？” “当当当！”锣声响起，提示考生赶紧进场。 玉九儿瞪了他们一眼，嚣张地大摇大摆往考场而去。 ...... 三日后，君墨、荣军师夫妇、张巧儿、还有骊山书院的八名女先生站在考场外焦急等候。 见到考完试的学子们相互搀扶着缓慢走出来，有些甚至是被抬出来的。 玉桃脸色煞白，喃喃着:“男子身体强健尚且如此，女子身子骨比男子弱，可怎么受得了啊？” 玉桃这么一说，君墨那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也控制不住出现一丝紧张。 他知道玉九儿四年前女扮男装参加过殿试的笔试，她当时考试出来肯定十分狼狈，否则玉桃不会如此紧张。 而今她又参加一次压力如此大的考试，生过小孩的身体比以前虚弱，顶得住吗？ 几位女先生同样一脸急切。 君墨着急得想直接闯入考场将人抱出来！ “出来啦！”随着云媚娘大喊出声，玉九儿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 可是…… 怎么回事？她们都眼花了吗？ 在周围一大群不是佝偻着身子弯腰出来，就是相互搀扶出来的学子当中，玉九儿却宛若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阔步地蹦着出来？ “大家好啊！你们都来接我啊？我真是太爱你们了！”玉九儿神采飞扬地向他们招手打招呼。 随着玉九儿走近。 谢诗儿眨了眨眼睛，愣愣地问:“你不是进考场参加科举笔试的吗？怎么倒像上战场打了场胜仗的将军呢？” “我就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啊！”玉九儿点头冲他们笑，觉得这个比喻没毛病！ 舒灵一脸难过道:“九儿，你没事吧？考不好没关系，你可别出什么问题啊！” “就是啊！你别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回光返照了吧？”云媚娘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担忧。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道:“我哪里看起来像疯子？怎么你们就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我？我好得很！” 说着还原地转了两圈。 张玉堂和李小时相互搀扶着，差点都没站稳。 李小时虚弱地问玉九儿:“可九姑娘你为何这么久才出来呢？我们以为你在里面出事，正想进去找你呢！” 玉九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人都走得差不多，监考官才把我叫起来。” 张玉堂一脸惊奇问:“九姑娘莫不是藏私，偷偷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吧？否则精神为何如此好呢？” “王爷就是我的神丹妙药啊！”玉九儿说着搂住君墨的一只手臂，笑盈盈道，“王爷给我安排独立舒适的单间，那里吃喝拉撒样样不愁。 加上这次我准备充分，胸有笔墨，考试中行云流水，没用三日我就把题目都写完啦！ 我都没感觉有任何压力，考试三日就像去知识的海洋游览一趟，浑身轻松！” “哇！九儿，你可真是我的女神！我可太崇拜你了！” 舒灵说着将玉九儿拉到身边抱住她，其他女先生也激动地扑过来。 对于这群饿狼猛虎似的女子，墨子蹙眉往后退了两步，不悦道:“悠着点，她累了几日，经不起你们折腾！” 玉九儿回来睡了一晚，第二天精神抖擞，分别往葡萄庄园、玲珑阁和骊山学院都逛过一圈。 考试完，一身轻松，若不是皇上不允许，她都想带两个小孩到郊外去踏青，四处去野一野。 正当她闲得无聊想搞点什么事的时候，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这晚，她派去苗疆的女杀手们回来了。 为了不让君墨察觉，她按捺住兴奋，跑去陪儿子们睡觉。 次日一早，等君墨一出门，她立马赶往葡萄庄园见她的六大女杀手！ “你们回来的可真太是时候了！此行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人已经掳回来，藏在庄园地窖，请总舵主发落！” “太好了！”玉九儿眸中忍不住翻滚着作恶的浪花。 惹得几位女杀手忍俊不禁。 “路上有没有引人怀疑？”玉九儿又问。 无梦摇头道：“没有！过城门和关卡，我们都点了他的穴道，将他藏在茶叶 “太聪明了！这下有好戏看咯！”玉九儿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 六名女杀手相视一眼，不得不承认，她们的玉总舵主才是天生做杀手的料，因为只有杀手才会这般唯恐天下不乱，因为越乱越有搞头。 “离殿试发榜还有六日，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准备一下，四日后，刚好是皇上的寿辰，你们刚好掐着这个点回来，我们得给他送一份大礼！” 玉九儿眸底都是精光，贼精贼精的。 六名女杀手暗自庆幸，自己是玉九儿的人。 第288章 绿帽子 皇上最近两年的寿宴都喜欢在太湖行宫举办！ 玉九儿打探到，最近已经有人去那边安排寿宴事宜。 她也得积极点，赶紧筹备，给寿宴再添点料！ 寿宴当日，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全部聚集在太湖行宫。 玉九儿和君墨带着儿子们也前来贺寿。 席间，玉九儿心情极好，连带看三皇子都感觉顺眼很多。 她心里在感叹人类基因的强大，能够做到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一脉相承的血脉还能是什么呢？ 就像她的儿子和君墨。 皇上略带玩味的嗓音在玉九儿耳边响起：“玉侧妃今日笑得比花还灿烂，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莫不是想着替墨儿张罗妾室进府之事？想来殿试已然考完，是该将此事提上日程了！” 玉九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面色尽量维持平和，应了声：“是！” 皇帝老儿一如既往的，就是看她不顺眼啊！ 一会儿收到她准备的“好礼”，看他还得意？ 饭后，好些人还在皇上跟前低眉顺眼地奉承，夸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夸他“儿女孝顺、妻妾环绕、人生得意！”等等。 玉九儿听得心里只想笑。 她起身邀八公主去花园游玩，身后不出所料，跟上来一大串迷妹们。 来到花园，好些宫妃已经带着小公主们在花园里扑蝴蝶，嬉戏玩闹。 一些大臣三五成群，也在附近地悠哉地聊着天。 一片祥和欢乐的祝寿景象啊！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片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 有人指着草丛里出现的“不明物体”大叫：“这是谁啊？” 玉九儿带着大帮迷妹跑过去。 看着周围人都指着躺在地上昏迷的人指指点点：“你们看他身上挂的牌子，写着......天啊！” 有些人看了上面的内容，吓得噤若寒蝉；有些人怕惹祸上身，干脆迅速跑开；有些人好似胆子大一些，愣愣定在原地，张大嘴巴。 一个宫女的声音响起：“怕什么？这么大一坨东西在此，说自己看不见，谁信啊？不是做贼心虚的就该大大方方地看！” 大家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名宫女。 宫女吓得赶紧低头，迅速后退，隐没到人群中。 没多久，皇上收到消息急冲冲往这边跑来。 当他看到那人身上的牌子写着：香妃娘娘姘头时，顿时怒发冲冠，再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面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人居然长得跟他的三皇子几乎一模一样？ 皇上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帝王权术也玩弄得炉火纯青。 稳住心神后，他大喝一声：“谁搞的恶作剧？竟敢在朕的寿诞之日，随便将一人易容成三皇子的模样来戏弄朕？不要命了吗？” 有不怕死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有人已经上前扯过他的面罩，并非易容！” 皇上横眉怒目寻声望去，却发现四周所有人，要么都低着头，要么干脆背对着他，根本无法判断出是谁发出的声音。 这时，香妃娘娘踉踉跄跄扒开人群冲过来，看到地上的人，话都说不出一句，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她那傻大愣的儿子跟在她身后，气得一跃而起，伸手拔了旁边侍卫的剑，直接一剑刺向地上的人，嘴里还怒吼：“让你们妖言惑众！” 这时，空中传来嘲讽声：“哈哈哈......三皇子弑父，冤孽啊！” 这声音仿佛是从天空传来，又迅速随风飘散。 若不是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表现出惊悚的表情，大家都以为是自己幻听呢！ 侍卫紧张左右张望，也没找到发声者。 君墨一双锐利的眼睛射向玉九儿。 玉九儿努了努嘴，表现无辜的模样。 这时，不怕死的御史言官拱手劝谏：“皇上，事关皇族血统，此事要查清楚才是！” “倘若事实如此，便是苗疆有负于我朝，我们也好及时拟定章程声讨它啊！” 三皇子眼眶猩红，急忙跪到皇上脚边：“父皇，此事摆明了是有人要嫁祸儿臣啊！请父皇明鉴，儿臣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儿子？儿臣明明就是您的儿子啊！你们用刀去割那人的脸，肯定能割出人皮！” 没有人理会三皇子的嚷嚷。 皇帝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的寒意能将人冰冻起来似的。 半晌，他咬牙切齿道：“将香妃和三皇子先送回他们的寝殿，大理侍、宗人府、兵马司，所有人即刻给朕查清楚！” 现在处决香妃就是直接承认他遭人戏弄，他还要不要颜面了？ 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还有转圜的余地。 皇上瞥了一眼地上被三皇子刺剑后流血不止的人，胸腔泛起一股干呕的冲动。 他一刻都不想在此停留，拂袖往行宫正殿走去，嘴里吼着：“所有大臣随朕入正殿等候结果！” 寿辰之日被人如此愚弄，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皇上离开花园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就这次爆炸事件，展开窃窃私语的议论： “你们说，三皇子都这么大了，那香妃娘娘得给皇上戴了多久的绿帽子啊？” “我就说苗疆人和亲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瞧，果然不出所料！” “亏得皇上还将三皇子当作亲生的爱护，此前还给他封王？真是笑话！” ...... 君墨一言不发，大步过来牵起玉九儿的手就走。 到无人之地，他甩开玉九儿的手：“别告诉本王，此事你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别人可没有这般手段！” 面对他的盛怒，玉九儿做贼心虚，只咬住嘴唇低头不语。 “玉九儿，我看你是越发胆大包天！”看到她这副样子，君墨心里更加笃定，此事肯定是他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媳妇的手笔。 他紧咬后牙槽，低声怒吼：“你怎么敢？今日是父皇的寿辰，你怎么敢？你可知你愚弄的不仅是父皇，还是皇家颜面？你就不能为本王和儿子们想想吗？” “你们的皇家颜面重要，别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吗？”玉九儿怒火也被挑起，伸手戳向君墨的胸膛继续道， “那些被香妃害死的犯人家眷、因香妃勾结西域人而亡的阴山百姓、我的生母、惨死的冬儿，还有替她背黑锅的林似玉，这些人的命都没有皇家颜面重要吗？ 不给皇上下一记猛药，他是否还会想看在两国邦交的面子上，再忍一忍呢？” 君墨脸色阴沉得吓人，攥紧拳头盯着玉九儿看，忍住怒火没再说话。 半晌，他只道：“我看你有个黑风会并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的？他们就是我的利刃，是我对付世俗礼教、天下不公的利刃！”玉九儿说着扑进君墨怀里。 这个男人她得稳住。 第289章 罪证确凿 阿哈达被刺一剑带下去，还有一口气。 御医一番医治，总算保住他的性命，留着备用。 而后，一群御医开始对着他的脸生拉硬拽，还用刀小心割出一点皮肉以辨真假。 疼得阿哈达龇牙咧嘴破口大骂：“你们大东朝都是无耻之徒！你们要杀便杀，如此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御医们根本不理会他，他们此刻恨不得真能从他脸上扯出一块人皮面具来，好证明这当真是一场恶搞，皇上没有遭香妃娘娘欺骗。 否则老虎发威，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忙活着一阵之后，他们最终只能以失望告终。 为了拿到确凿证据，御医们只好将阿哈达抬到三皇子的寝殿，想来个滴血认亲。 可三皇子却不配合，叫嚣着举剑砍向御医。 若不是商不群及时赶到，那举起的剑恐怕又会砍到阿哈达身上。 商不群无视冒犯的罪名，直接点了三皇子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商不群，你别以为自已是首辅，有父皇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快放开本皇子！本皇子是被人陷害的，这就是一个阴谋！” 商不群眉目清冷道：“知道是阴谋就应该配合调查，皇上还在正殿焦急等待结果，你可知你越是拒绝就越有问题。” 话音一落，他直接忽略三皇子杀人的眸光，接过御医手中的小刀，划开他的手指，将血滴在林御医伸过来的碗里。 然后把刀丢给林御医，吩咐道：“动作快点，皇上已经等不及！” “是！” 林御医迅速割破阿哈达的手指。 没多久，三皇子的血和阿哈达的血在碗里完全融合。 三皇子瞪大双眼，嘴里惊愕地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天知道，这群御医质疑他的身份时，他有多恼火？ 他一直以为是君墨打击他的手段，不可能是真的，可...... 没人理会三皇子，得到答案，御医们端着罪证迅速撤离。 御医们走在商不群身后，欲言又止。 最后，太医令厚着脸皮寻问商不群的意见：“首辅大人，您看认亲结果若让皇上看到，这皇家颜面......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啊！” 商不群轻笑一声，冷冷道：“那你们想如何？想掩盖事实，替香妃做伪证，帮她证清白？九族都不要了吗？” 太医令诚惶诚恐表示：“我等绝无此意，只是想找个更为缓和的方式，减少皇上的怒火罢了！” “事实便是事实，皇家颜面抵得过悠悠众口？”商不群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淡淡道，“面对皇上的怒火，总比替别人去死好吧？” 御医们都明白这个理，对视一眼，采纳首辅意见，匆忙往正殿走去。 “岂禀皇上，我们已经确认，此人确实长着这副模样，没有易容！还有，滴血认亲的结果在此，罪证确凿！”太医令一脸死灰将手上的碗递过去，“三皇子确实是那个人的骨肉！” “哐啷！” 皇上一怒之下，用力将太医令手上的碗扫落。 碗瞬间碎了一地。 地上晕开的血水还嫌不够乱似的，竟意外汇成一个张口大笑的嘴巴状，仿佛在嘲笑皇上的愚蠢。 众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身子直挺挺往后倒。 “皇上——” 商不群眼疾手快飞上来接住他。 太医施针后，皇上才悠悠醒来，接触到大臣们焦虑的眼神，让他颜面尽失的记忆一股脑涌上脑门。 “咳咳咳！”皇上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颤抖的手指向外面，沙哑狠厉的嗓音响起：“将香妃和她的奸夫杀了，还有那个孽种——” “皇上息怒！”御史和大臣们急忙下跪劝阻，“香妃乃是和亲公主，不好就此了结啊！此事是香妃的过错，这般处置倒显得我们理亏！ 请皇上忍一忍，先通知苗疆使臣前来，我们再将香妃娘娘水性杨花的事实告知他们，最后再行处决也不迟啊！” 皇上胸膛剧烈起伏，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朕一刻都不想等！” 话落，他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朝香妃的寝宫走去。 到那里，香妃正脸色煞白坐在床沿发呆，看到皇上进来吓得浑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皇上跨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狠厉，嘴里说着冰冷的狠话：“荡妇，你居然骗了朕二十几年？你让朕丢尽颜面，去死吧！” 一阵窒息袭来，香妃惊悚地挥动双手不停地拍打皇上的手和胸口，已经说不出话。 她好恨，她筹谋半生，眼看儿子好不容易长大，就快要收获成功之时，没想到却出了这等事。 肯定是君墨和玉九儿把她的底挖出来的！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低估了对手！ 她不该一时心软留下阿哈达的性命，让对手有机可乘。 咽气瞬间，大东朝这二十几年辛苦拼搏的过往，在香妃眼前迅速闪过。 她这一生都在为儿子争皇位而忙活，满身杀戮。 她不怕死，可她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啊！ 一股心慌自心底传来，将她淹没。 善恶到头终有报！ 香妃双眼瞪圆，两手缓缓垂下，骄傲一生的苗疆公主就此陨落。 她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吱声，只想把自已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希望能侥幸逃过一劫。 皇上眼眶猩红，扫了他们一眼，拔出侍卫腰间的剑，迅速挥动，七八名太监和宫女全部血溅当场。 他如地狱来的修罗，冷冷道：“香妃通奸，事情暴露畏罪自尽，和宫女太监一起点火自焚。” 话落，他抬脚缓缓走出殿外，依旧气不顺地扫了满地的尸首一眼，愤恨吐出两个字：“点火！” 此刻，正在花园里听众人窃窃私语的玉九儿抬眼看到香妃寝殿的方向有烟雾，急忙喊：“大家快看，那边好像着火了！” “快去看看！”所有人拔腿跑上去。 那香妃寝殿门口不远处，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片熊熊燃烧的大火，侍卫、宫女和太监们都在忙着抬水救火。 而三皇子则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嘴里还不断喊着：“母妃！母妃！您不要丢下孩儿啊——” 皇上背着手冷眼旁观，手一挥，无情地吩咐侍卫：“将这个孽畜押入大牢！待苗疆使臣过来确认，立即斩杀！” 三皇子闻言浑身一软，直接晕死过去。 至此，皇上等于对众人承认，他确实是被香妃娘娘给绿了。 他眉染寒霜，冷冷扫了所有人一眼，道：“给朕查清楚，那奸夫是如何在朕的寿宴之日闯入太湖行宫的？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 敢戏弄皇家？......论罪当诛九族！” 这阴森的寒意让玉九儿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愧是帝王，发出的凛冽气场强大到能让人内心跟着颤抖。 好在她定力够强，布这个局的时候也十分谨慎，用的人都是生面孔，皇上应该不会查到她头上。 不行！ 她得赶紧回去叫六大女杀手先回各自分舵躲一躲，以防万一。 帝王震怒，谁知道会不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啊？ 好不容易解决掉香妃母子，她可不能惹一身腥！ 第290章 高中殿试 马车从太湖行宫驶出来，玉九儿咬着唇对君墨道：“我还要到葡萄庄园去处理一些尾巴，您先带儿子们回府吧！” “哼！”君墨冷哼一声，忍不住往她脑袋上狠狠戳去一指。 玉九儿摸了摸脑袋，低头没敢说话，毕竟是她使计当众侮辱了他视为天神的父亲。 君墨凑到她耳边气愤道，“快去快回！本王备好刑具等着你！” 玉九儿心跳紊乱，每次她闯祸，回房等待她的就是一个搓衣板。 不要啊！ 她满脸委屈嘟着嘴巴，眼神往两儿子方向飘去，还冲他们努了努嘴。 聪明的儿子们立马会意，双双扑到君墨怀中。 纵使他们不知道娘为何惹爹不高兴，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为娘亲求情！ 鑫儿先奶声奶气地撒娇：“父王，您就饶了我娘亲吧！她就算做错事，也是为您好啊！” 璟儿默契地接着道：“娘说过，父王是天底下最最宠媳妇的相公，您不能让我们失望哦！” 玉九儿心里偷着乐，不愧是她辛苦生下的，这心偏得......深得她心。 “哼！有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们不想跟着受罚就别多管闲事，助纣为虐也要受责罚！”君墨一点情面都没给玉九儿留。 两个娃娃还想替娘求情，君墨凌厉的眼神射过去，严厉的嗓音响起：“皇家儿孙三岁入宫启蒙，你们的娘找各种借口一拖再拖，你们已经三岁多，明日起，父王每日送你们入宫学习！” “哦！”两个娃娃同时垂下眼眸，余光偷偷瞥向玉九儿：我们已经尽力。 与君墨分开，玉九儿直接骑马往葡萄庄园飞驰而去，身后跟着暗影和众多影卫。 果不其然，他们身后确实远远跟着尾巴。 玉九儿扭头对暗影他们道：“不用理会！” 她知道，身后这些尾巴肯定是皇上派来的。 皇上定是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她心底也没有慌乱。 凡事讲求证据，他们不可能找到她的罪证。 来到葡萄庄园，玉九儿让暗影他们确定没有尾巴跟进来之后，才进入地窖找她的女杀手们。 幸好她们从苗疆回来之后，她就留了个心眼，让她们都住在地窖里，以防万一。 这几日行动开始之后，她们或是扮成宫女，或是扮成小厮，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她们是她的人。 “皇上震怒，已经怀疑到我身上。”玉九儿说完再次问她们，“你们确定，从苗疆回来一路上，阿哈达都是蒙着眼，确实没有看到你们的容貌吗？” 无梦点头回道：“确定！只要我们不说话，即便出现在他眼前，他也无法认出我们！” “那就好！不过，为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先回各自分舵躲一躲，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再去信让你们回来。”玉九儿眸底搅弄风云的浪花依旧浓烈，坏笑道， “等下次你们回来，我们再接着......闹京城！” “好！”六名女杀手眸底都跟玉九儿泛出兴奋的光芒。 夜冉直接道：“跟着总舵主，总能出其不意干一些大快人心之事，我们在分舵等着总舵主，您可不要忘记我们哦！” “不会！下次行动恐怕也得等到天山庆功宴结束后，你们分开着偷偷溜回去，小心尾巴！”玉九儿又嘱咐几句才放心回府。 两日后，终于等来殿试放榜。 一大早，玉九儿心里一直惦记着大皇子当众给她下跪的赌约，本想去大皇子府邀他一起去广场看榜，可没想到，她刚出府就看到大皇子已经找了好些朝堂官员到靖王府门口逮他们。 大皇子甚至嘲讽道：“本皇子来接四皇弟和玉侧妃一起去看榜，省得有人怕输不敢去广场！” 跟他过来的众官员和他的猪朋狗友同时放肆地耻笑起来： “靖王爷久经沙场，不会是这么胆小之人吧？” “不会，不会！下跪而已，又不是钻胯受辱，靖王爷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话说当时大皇子您要是赌钻下胯，那岂不更刺激？可惜了！哈哈哈.....” 君墨站在马车上伸手将玉九儿牵上来，垂眸睥睨他们，懒得理会这群小丑。 玉九儿扭头冷笑出声：“等一会儿榜单出来，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 来到广场时，玉九儿看到骊山书院的女先生和众多女学生也刚好到。 荣丞相一家、商不群、五皇子等人的马车也刚停好。 荣婉儿带着一帮世家贵女趾高气昂地缓缓向她走来。 玉九儿瞥了她们一眼，心里冷笑起来，这个荣婉儿惹了一身骚还能怂恿这么多世家贵女相信她，还真是个人才啊！ 来到玉九儿面前，荣婉儿嚣张跋扈道：“玉九儿，你今日的脸恐怕要丢到大西北了！” “揭榜时辰还未到，你就如此张狂，谁给你的自信？”玉九儿冷哼一声。 跟在荣婉儿身边的其他世家贵女不约而同讪笑起来，开口就嘲讽起来： “自古殿试难如登天，我们就不信，你一介女子还能争得过自小胞读诗书的男子？” “我们就不信这个邪了！” “赢下赌注，我都不好意思收那么多银子了！我可是押了大半嫁妆呢！玉侧妃，不好意思，我不能跟银子过不去，押了你输，你别介意啊！” “婉儿已经在落日酒楼定下宴席，一会儿，我们要去那里庆贺，九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冰释前嫌，一起去喝杯酒啊！” ...... 玉九儿看向眼前这些愚蠢的世家贵女，嗤声道：“真不知道你们是嫉妒我，还是跟银子过不去？竟敢跟荣婉儿下注？信错了人，真替你们惋惜！” 这时，榜单那边传来锣鼓声，紧接着，唱和声传来：“殿试名单即将揭晓！” 几个皇子和大臣亲临放榜广场，前面已经有侍卫帮忙开路，百姓们都被挤到一边。 玉九儿和众人急忙往榜单前面跑去。 “咚！”第二声锣鼓声响起，仿佛打在众人心上，让人血液沸腾。 随着第三声锣鼓声响起，站在榜单前的官员笑咪咪地拉下榜单上的绸布。 绸布缓缓落下，玉九儿和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榜单看。 “啊！”骊山书院的女子们控制不住最先跳起来， “啊！玉九儿，玉九儿的名字排在第二名！我们骊山书院的女先生、我们大东朝的女举人进入前三甲，高中殿试——”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向大东朝的各个角落。 大皇子揉了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仿佛玉九儿的名字排在前面就是为了戏弄他一般：“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她肯定是作弊的！” “大皇子，饭可以多吃，话可莫要乱说！”商不群警告他道，“你瞧周围百姓，他们给不给你恶意诽谤的机会？” 大皇子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才惊觉，周遭众女子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而跟他过来的人，此刻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个个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玉九儿眉目凛冽，大喝一声道：“大皇子，我等着你给我下跪！请吧！” 那年，他利用瘟疫残害她阴山百姓，若不是君墨和她去西域及时拿回大量药物，恐怕阴山县就得毁在他手上。 那些死去百姓的命可不是跪这么一下就能抵消的。 今日先收点利息，来日方长！ 第291章 她们真当我是女神吗 大皇子嘴唇颤抖，急忙看向五皇子。 可五皇子面无表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他的折扇，只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心思阴沉。 对大皇子看过来求助的眼神，他冷漠地撇开脸，好似在说：关老子屁事！ 荣丞相一脸与有荣焉地看着玉九儿，越看越满意。 接着眼神锁住大皇子，眉头拧起，粗声粗气道：“愿赌服输！大皇子莫不是要反悔吧？” 把三朝元老的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玉九儿心里冷笑，荣丞相与几个皇子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好不容易有机会挫挫大皇子的锐气，他这个老奸巨猾的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一会儿他知道荣婉儿连裤子都给输掉了，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会不会气晕过去？ 此时，君墨的下属已经迫不及待叫嚣起来：“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商不群也一脸饶有兴致地看向大皇子，那眼神略带警告，大有他不跪，他就帮他屈膝的况味。 当日他答应帮忙作证，怎能食言？ 大皇子攥紧的拳头不住颤抖，心有不甘，实在不甘。 面对一双双看戏的双眸，他闭上眼睛，一咬牙，众目睽睽之下，不情不愿直挺挺地在玉九儿面前“噗通”跪下。 玉九儿眉目清冷，一语双关对他道：“大皇子，今日这一跪只是个教训！你纵使出生高贵，却不能无视尘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尊严和性命亦很重要！ 瘟疫能夺走百姓的性命，却夺不走百姓的傲骨！ 你，好自为之！” 大皇子睁眼看向玉九儿，愤然起身，红着脸拂袖而去。 这边处理完，玉九儿轻笑一声，眸光转向荣婉儿。 荣婉儿已经吓傻，接触到玉九儿得意的眼神，“噗”的一声，口吐鲜血。 “婉儿！”荣丞相、荣军师同时跑过去扶住她。 荣婉儿捂着胸口倒退几步，浑身虚弱靠在荣丞相怀中，有气无力道：“祖父，这次，婉儿闯大祸了！对不起！” 玉九儿的视线射向刚才和荣婉儿同仇敌忾的世家贵女们，如今，个个脸色煞白，语气里依旧充满质疑：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这么厉害，居然能考中前三甲？” “她不是人，这根本不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她肯定是妖！” “我的嫁妆啊！完了！她怎么可以高中殿试？赢走我的嫁妆呢？” ...... “你们都魔疯了不成？”君墨瞪向她们，语气毫不留情道，“别用你们愚蠢的脑袋去想九儿，你们跟她本就是云泥之别！再让本王听到一句诋毁她的话，撕烂你们的嘴！” 商不群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眼神往这帮世家贵女脸上淡淡扫过，不疾不徐道： “自已做不到，不等于别做不到！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回去好生待在闺阁，别出来祸害别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被心仪崇拜的首辅这么一怼，这群世家贵女满脸羞愧，每个人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宋晚晴叹息看向她们。 想当初，她也跟她们一样，只要荣婉儿几句话，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已多可笑。 幸好她迷途知返，有玉九儿和“女子诗友会”这帮好友不计前嫌接受她，让她知道，生命其实还有很多精彩可寻。 玉九儿可不惯着这帮愚蠢的世家贵女，她坦然地大声道：“落日酒楼定下的宴席应该不便宜吧？不是说要请我去喝一杯吗？我们赶紧去吃吧！省得浪费！” “噗！”荣婉儿听到这个，又吐一口鲜血。 这回她眼神迷离，好似随时会晕倒似的。 君墨瞪了玉九儿一眼，玉九儿耸耸肩，无辜道：“怪我咯！是她自已做的庄，自已定的酒席！我又没让她搞这些。” 骊山书院的女子们纷纷上来讨债：“荣婉儿，你先别急着晕倒，先把账结一结！” 荣军师拱手对大家道：“对不住！荣婉儿输给大家的银子，稍后请大家到荣府去结！我们先行回府！” 说完从荣丞相怀里拉过荣婉儿，抱起就往马车那边跑去。 荣丞相轻叹一声，仿佛又老几岁，垂头丧气跟着走上去。 “外祖父！若现银不够，去王府支取！”君墨适时出声。 荣丞相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耷拉着脑袋又继续往前走。 他们走远后，玉九儿两手叉腰给君墨送去一记愤恨的眼神：败家爷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说他，可她赢点银子容易吗？ 玉九儿冷哼一声，扭头去找玉桃，嘱咐玉桃道：“一会儿你去荣府收银子，千万别手软！该收多少收多少，别不好意思。” 就算君墨去贴补，她也要收回自已那份！ 商不群朝玉九儿看过来，冲她扬了扬眉，眼神中透着道不明的赏识。 玉九儿对他拱手，感谢他来帮自已助阵，只是碍于君墨的臭脸，她没敢邀请商不群去落日酒楼喝酒。 商不群也朝她拱了拱手，继而转身潇洒离去。 五皇子一脸无趣，也摇着扇子离开。 君墨的同僚们对玉九儿和君墨拱拱手，脸上带着嚣张得意，大摇大摆离去。 他们还得回去四处炫耀，靖王侧妃这次可给他们挣回了十足的面子，够他们炫耀一年的。 看那帮摇摆不定，还不知道谁厉害的人舔不舔他们？ 大部分人离场，侍卫们也跟着撤离。 君墨还没来得及带玉九儿离开，已经被一大群女子挡住去路，一时无法接近她！ 玉九儿见状赶紧对骊山书院的姐妹们道：“我先闪了！你们去跟荣婉儿结完账后，落日酒楼集合！” 她还惦记着荣婉儿定的宴席，君墨要贴补荣府，她得带人去吃，即使不能吃回本也能减少点损失啊！ 这宴席就该属于她，她要得理直气壮！ 玉九儿朝君墨挥挥手，先往马车的方向跑去，骊山书院众女子默契地张开双臂帮玉九儿挡住蜂拥上来的迷妹们。 玉九儿一股脑往前跑，本以为已经躲过身后的粉丝，却不料，前面的粉丝又朝她聚拢而来。 这下，她被前后夹击。 所有人脸上都是激动疯狂的神色，纷纷冲玉九儿高呼：“玉九儿，玉女神，请帮我们签个名啊！” 人群中的君墨摇头失笑，飞身而起，一下飞到玉九儿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往上飞去。 底下传来大家的惊呼： “哇！靖王爷和玉女神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祝贺玉女神高中殿试！” “恭祝玉女神继续发扬女子优势，打败男权！” 飞在上空的君墨听到这句，晃了一下，差点跟玉九儿一起摔下去。 进入马车后，君墨沉着脸问：“你要抵抗男权？你还嫌自已闯的祸不够多？” 玉九儿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你们这个世道男权至上，我脑子又没有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去抵制呢？能在夹缝中为女子争取些应得的利益已经不易。 定是那些女子看我高中，想指望我替女子多争取一些吧？” 纵使她曾经生过抵制男权的念头，那也仅是一闪过儿的荒唐想法，她还是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的。 玉九儿轻笑出声，“她们真当我是女神吗？” 君墨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她若要抵制男权，肯定会引起一番风浪，她身后那些疯癫的拥护者怕是会跟着她乱来。 第292章 又赐个探花给她 “没有最好！”君墨揉了揉玉九儿的头，“你两次中殿试，确实了不起！连为夫都不得不佩服你！” “现在知道你能娶到我真是赚到了吧？”玉九儿一点都不谦虚，“只有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会嫌弃，没眼光！” 君墨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得妄言！父皇乃一国之君，你这般口无遮拦迟早要吃亏！ 还有，最近父皇因为香妃娘娘的事心情不好，你明日进宫面圣，说话小心些！” “知道啦！我还指望皇上给我封个女状元当当呢！定然得哄好他，怎么会气他呢？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心情郁闷，看我不顺眼啊？”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君墨忍不住又往她脑门戳去一指，接着叹息道， “只可惜这次殿试，张玉堂和李小时落榜，否则阴山县县令的重担就有人帮你扛下，你也不用阴山县和京城两头忙！” “能者多劳嘛！我再坚持坚持，说不定阴山县明年或后年就有他人高中殿试，接替我的重担呢？也说不定皇上哪天善心大发，将《阴山契约》废除掉，我们再也不用这么焦虑了呢？” 玉九儿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君墨冷哼一声：“知道决定权在父皇手中，你还惹他不快？你不是应该费尽心思哄他开心才是吗？” 玉九儿冠冕堂皇凑到君墨耳边悄声道：“通过这几年对你父皇的观察，我发现你父皇他犯贱！你越舔他，他越咬紧牙口！非得逼我出手将他逼急，他才会松口。” “没大没小！胡说八道！”君墨给她个脑瓜崩。 “你别弹人家脑门，肿起来别人还以为是家暴所致呢？我如今身份不同往昔，你下手得悠着点！” “噗嗤！”这话成功让君墨那冰山脸炸出雪崩场景，搂着玉九儿笑倒在座椅上。 马车到达落日酒楼，君墨还忍不住叮嘱她：“记住！明日你要进宫面圣，万不能饮酒！临门一脚，不许任性！本王去一趟锦衣卫衙门，忙完过来接你！” “知道啦！知道啦！管家公！” 玉九儿前脚刚踏入落日酒楼，宋晚晴和肖青青后脚也跟着进来。 宋婉晴是个念旧之人，并未参与“谋害”荣婉儿的赌注。 而肖青青是因为手头拮据，没有那些世家贵女那般财大气粗，没有参与赌注。 三人在落日酒楼包厢享受着荣婉儿请的宴席，吃得好不开心。 玉九儿还夸张道：“还是别人请客吃的爽啊！” “哈哈哈！”肖青青饮下一口上等好茶，得意道，“荣婉儿太过自以为是，这回摔个大跟头了吧？” 没多久，女先生们带着今日看榜的十几名女学子兴高采烈进来。 云媚娘一见到玉九儿就激动地跳上来抱住她：“九儿，你太棒了！你帮我赢下了今后几年的饭钱！ 你不知道，今日荣婉儿吓得都没敢出来，是她娘出来帮她结了的账。” 玉九儿着急问：“丞相府的现银可够结？” 这是她最关心的，不够的话，就怕他们会厚着脸皮去靖王府借。 说是借，不过以君墨的性情，肯定是要白送的。 靖王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还要养一大帮人呢！哪有多余的银子帮荣婉儿还债？ 舒灵笑着道：“丞相府的现银不够，不是还有跟着荣婉儿押注的那些贵女吗？她们当时笃定你会落榜，也是铆足劲下注呢！这次她们都陆续送了现银过来，你无需担心！” “不过，她们跟荣婉儿一样，都没脸再露面，现银都是让下人送来的。”谢诗儿还补充道， “荣丞相没想到荣婉儿居然赌这么大，整个丞相府都被她掏空，丞相大人气得让荣婉儿的那些姐妹以后都别再来找她，因为荣婉儿要回泽江老家了！” 玉九儿闻言冷笑出声：“荣丞相终于想通，要将荣婉儿送走了？” 玉桃道：“是啊！她那般性情，再不送走，恐怕会惹大祸！还真是便宜了她！” “走了也好！省得我家王爷两头为难！”玉九儿说着举起酒杯，“来，这顿宴席就当是荣婉儿为庆贺我高中，与我们诀别的宴席吧！大家干杯！” “干杯！” “明日我要进宫面圣，不能多喝，大家随意！” 宋晚晴眼眶湿润，举起酒杯：“你以茶代酒就行！我能有今日，多亏了你，我敬你！” 席间，大家都感慨万分： “以前骊山书院刚成立，我们还到处招学生，可自从你高中举人之后，骊山书院已经人满为患。 你现在再高中殿试，骊山书院的门槛只怕都得被踏破不可！” “还有，以前我们规定，进骊山书院的学子参与劳作获得报酬，便可以免食宿，可现在很多人都是捧着大把银票挤进骊山书院的！” “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 翌日，殿试前三甲进宫面圣。 玉九儿再次以殿试前三甲的身份踏入金銮殿，心境已然没第一次那般忐忑。 如今她是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以玉九儿的女子身份高中殿试，可以光明磊落地直视任何人的眼睛，再也没有被人识破身份的担忧。 再者，以前的她根本不敢直视君墨的眼睛，可这会儿，那双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爱意和骄傲，她看得心神荡漾！ 此刻的她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只是...... 皇上的气好像还真没顺过来，看向玉九儿的眼神晦暗不明，搞得玉九儿心里一直打鼓。 做贼果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心虚啊！ 幸好她胸有成竹，面对皇上的策问都能对答如流。 只不过皇帝老儿确实很不喜欢她，又赐个探花名给她。 这探花郎名号并没有激起玉九儿心中多大浪花，她最惦记的还是阴山县令之事。 当即直接开口：“启禀皇上，兄长坠入悬崖，生还渺茫，妾身内心甚是悲痛，兄长心中最为记挂的就是阴山百姓。皇上，按照之前的约定，请问妾身是否能回阴山县接任县令了呢？” “君无戏言，笔试名额出来之后，朕也和大臣们商量过，你可接任阴山县令，成为大东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县令！不过......大臣们一致认为，你如此能耐，阴山县的税收理应再往上涨一涨才是！” 玉九儿气结：“启禀皇上，阴山县自从洪水过后，百姓生活甚是艰难，大臣们都不识人间疾苦吗？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给皇上提出如此不平等的建议？叫他出来跟我说道说道！” 玉九儿说着凌厉的眼神扫视全场。 大臣们谁敢惹她啊？ 纷纷低头别过脸，谁也不敢承认。 皇上一脸坏笑看向商不群，悠悠道：“提出此建议之人是首辅大人！” 商不群的心咯噔一下，没想到皇上会出卖他？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吗？ 他赶忙举起芴板朝玉九儿拱了拱手，没敢对她说话。 皇上还意犹未尽地语带嘲讽道：“首辅大人慧眼如炬，一看便知你这个璀璨明珠定能再次发光，便给了朕这个建议，甚得朕心！” 玉九儿怨恨的眸光锁住商不群，从牙缝里蹦出冷嘲热讽：“首辅大人出身商家，视金钱如粪土，想来对人间疾苦不太了解。 既然您心思如此通透，往后，还劳烦首辅大人多帮衬着点，我们阴山县那穷乡僻壤之地还得靠商家之力，方能将税收再往上挤出一个新高度啊！” 她的意思很明显，商不群敢提出这个建议，阴山县的发展他就得出一份力，否则她就跟他没完。 商不群摇头失笑，拱手道：“商家定尽力而为！” 同时，心里暗暗咒骂皇上老奸巨猾。 第293章 您打算如何助力呢？ 殿试三甲面圣出来，谁人不是喜笑颜开、春风得意、满面笑容的？ 即便不是一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也是二甲三甲的进士，是读书人无上的荣耀。 可从金銮殿走出来的三甲学子中就有一人沉着脸，步伐还带着怒火。 不用问，这人就是玉九儿这个另类。 殿外，有宫女、太监、公主、宫妃等躲在暗处偷窥新一届的得胜学子。 大家在石柱后面边看边窃窃私语： “你们看，我们大东朝的第一女探花出来了！” “她为我们女子挣了脸面，太厉害了！” “可你们看她表情，好像谁欠了她银子似的？怎么回事呢？” “若是我，肯定高兴得找不着北，怎么探花却气鼓鼓的？” ...... 八公主也在人群中，看三甲学子和朝臣们走下台阶，立即跑上去牵起玉九儿的手将她拉到一旁。 “怎么回事？我们在外面听到太监公布你为今科探花，都为你高兴呢！你怎么反而板着脸？” 玉九儿凑到她耳边悄声抱怨：“还不是你的心上人——首辅大人惹的祸？” 八公主的脸唰地一下红透，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听到，才低声嗔怒：“你别瞎说！被有心人听到，我和首辅大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他做了什么？” “他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建议皇上增加阴山县的税收？等我问清楚他的用意，找机会再与你细说。” 玉九儿说着眼睛四处搜寻商不群的身影。 看到他被新科学子围堵，不好上前搭话，只得朝八公主拱了拱手：“八公主，我先告辞！为庆贺我登科，明日靖王府举办琼林宴，我让你四皇兄接你来王府玩玩！” 琼林宴对她和君墨来说就是敛财宴，上次中举都收了不少份子钱，这次高中探花，肯定收的更多。 打铁得趁热，她和君墨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便一致决定，琼林宴就定在明日。 机会不多，她不得和君墨再使劲捞一把？ “太好了！那明日见！”八公主一听能出宫，脸上瞬间亮起来，“四皇兄在那边等你，快去吧！” 玉九儿和君墨在大家的恭贺声中走出皇宫。 “明日靖王府举办琼林宴，诚邀诸位！”玉九儿朝最后一个官员挥挥手，才钻入马车。 不过，在入马车之前，她已经趁君墨在应酬别的官员时，悄悄吩咐暗影：“跟首辅大人说，申时在商家酒坊后院一聚！” 君墨上马车后，不出玉九儿所料，满脸歉意对她道：“九儿，你先回府，本王还有公务，晚上回府再好好为你庆贺！” 玉九儿非常“善解人意”地摆摆手：“公务重要，王爷去忙吧！我去骊山书院找姐妹们聊聊！” 这话让君墨顿了一下，随即还是神色如常跳下马车，骑上锦衣卫牵过来的马离开。 玉九儿先到骊山书院接受众姐妹的一阵恭维祝贺，再给她们上一节励志的鼓动课，激励她们努力学习，明年也参加恩科。 宋晚晴和肖青青最为激动，当场发誓明年一定要考中秀才，为学院争光！ 接近申时，玉九儿和姐妹们告别后便直接往商家酒坊去。 轻车熟路进入酒坊后院，她发现商不群已经在院里的大树下等候，随着她踏进院里，掌柜的很有眼力见地让小二立即上菜。 玉九儿还未坐下就先调侃商不群：“首辅大人终于摆脱三甲学子的纠缠了？您可是他们的榜样，没让他们拉去喝酒吗？” 商不群语带双关道：“他们的酒哪有你请的酒好喝？” “多谢首辅大人抬举！”玉九儿假模假样给他做了个揖。 商不群垂首倒酒，斜眼看向她：“怎么？你不怕你家那醋坛子发火，敢偷偷出来与我私会？” 说着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玉九儿坐下，耸耸肩道：“你以为以他的聪明不会想到我来找你吗？” 说着端起酒杯饮下一口，再“砰”地用力放下酒杯，气势汹汹质问：“说说吧！为何要陷害我阴山县？” 她得拿出气势才好伺机下手捞好处！ “冤枉啊！”商不群举手喊冤，“殿试名单确定后，皇上立即招来所有内阁和摄政大臣，询问女子外派为官之事。 大家都知道，此前皇上答应过你，考中殿试就让你接任阴山县令，可当时皇上也是料定你无法高中，便随意敷衍，如今你当真高中，他急忙召集我们商议对策。 谁叫你家那位太惹人嫌，大半人都反对你接任阴山县令。我为了帮您，可谓想破脑袋，提出增加税收才堵住他们的口。 若不是阴山县还能挤出点水分来，恐怕皇上真要找借口对你戏言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其实她也料到商不群提那样的建议肯定是在帮她，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从商家的商业帝国中捞点好处罢了！ “那可不是？我劳心劳力，还被你在殿上埋怨，心都要碎了！”商不群说着捂住胸口，与在金銮殿上的正儿八经有天壤之别。 惹得玉九儿扑哧笑出声：“你这副流氓样若被你那帮追求者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我才懒得理那些个不相干之人！” 玉九儿笑完言归正传：“既然首辅大人答应助我阴山发展一臂之力，您打算如何助力呢？” 商不群扬了扬眉，反问她：“你打算让我商家如何助力？” 他就是想听听她的鬼点子。 玉九儿笑容灿烂，清了清喉咙，建议道：“阴山县工业发展已经趋近成熟，我们县的镜子业和皂业整个大东朝无人能及，如今仅供西北附近几个地方，着实有些可惜。 运输不便，那香皂每月也仅运了点来京城的玲珑阁售卖，供不应求！若运输跟得上，那银子岂不是哗啦啦就来？” “你还想运到大东朝各个角落去售卖？”商不群嘴角抽了抽，她不会将主意打到他商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家运输线吧？ 那可是花了商家几代人才建立起来的运输线，只对内使用，从未对外开放，他若私自外用，便是违背祖训，对不起祖先啊！ 玉九儿巧笑倩兮，对他眨了眨眼睛：“没错！据说你商家的运输线已经渗透大江南北，甚至是四海列国。不知能否合作，助我们阴山工业一臂之力呢？” 商不群猛灌一杯酒，嘟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手下留情！你这是要让我违背祖训，出卖祖先基业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好意思随随便便就开口？” 玉九儿正襟危坐，给他分析其中利益：“若我只是利用你商家，你就是叛祖，可若是与你商家发展有益，你不就是促进家族事业蒸蒸日上吗？你家中祖辈肯定不会拒绝发展吧？” “哦？”商不群来了兴致，眉头翘扬起问，“我帮你，还能发展家族事业？” “那是！”玉九儿继续给他洗脑，“我想让商家成为我们阴山县货品的分销商，通过分销模式实现共赢局面。” “分销商是什么？闻所未闻！” 她果然有两把刷子。 玉九儿解释道：“分销模式可是扩大产品销售的好渠道啊！简单来说就是我将阴山县生产出的货品交给你们商家出售。我们负责生产，你们负责出售，大家一起获利！” “你对自已的货品如此信任？”商不群商人本性显露，慢悠悠道，“我们商家向来都只卖自已产出的货，以守住商家名声为已任，只求稳步增长，外面货品品质如何......我们从不冒险尝试！” 玉九儿激动地站起身，一掌拍到桌子上：“你怎么可以质疑我们阴山县货品的品质？你没用过我们玲珑阁的香皂吗？” 敢质疑她阴山县的货？她控制不住气血噌噌上涌。 第294章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商不群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戏谑之意：“用是用过，倒也还行，比皂角强些！” “只比皂角强些？”玉九儿语气不自觉拔高，“它不管用来洗澡洗脸还是洗衣洗被子，都是顶顶的好，你懂不懂货啊？难不成你还能找到比它更好的皂类？玲珑阁每月来货都不够抢，你还嫌弃？” “倒.....也不是！我心思向来不在这些琐事上，也没洗过衣服被子，无法体会它的好有错吗？” 商不群使劲憋住笑，看她跳脚很是有趣。 “你洗脸洗澡都是假以人手不成？连香皂都不懂，乡巴佬！”玉九儿气得口不择言， “身为为民谋福祉的首辅，你不深入百姓、不体会百姓疾苦，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 玉九儿怒气冲冲坐下，手戳着石头桌面，继续叨叨，“还有，我们阴山县的镜子做得与西域镜子一样清晰明亮，京城出现的镜子都是小块，大的全身镜你恐怕都没见过？可我们阴山县就能做出大把全身镜！ 给你们商家做分销，我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割爱的，你还质疑我们的产品？岂有此理！” 玉九儿发泄完才留意到商不群眸底闪过的揶揄，气得一把捞起手边的酒杯直接砸过去：“找打！” 商不群轻而易举接住她扔过来的酒杯，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再看玉九儿那气鼓鼓的脸，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商不群，你再笑，我要你好看！”玉九儿抓起个大鸡腿，出声警告。 商不群根本停不下来，玉九儿当真将手中的大鸡腿甩过去。 她从未失手的投掷让那大鸡腿准确无误投进商不群张大的口中，将他张狂放肆的笑瞬间堵住。 “哈哈哈......”这回轮到玉九儿捧腹大笑。 商不群毫无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 玉九儿边笑边取笑他：“饿死鬼投胎！” 商不群一本正经道：“在朝廷上勾心斗角，回家还不能放松放松，活着还有何意思？” “我说那么多，你到底还要不要合作？”玉九儿言归正传。 “你都说得这么好，我不合作岂不吃亏？”商不群说着满脸委屈道，“不过，我这可是冒着背叛祖先的风险与你合作的，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玉九儿拍拍胸脯道：“放心！跟我合作你商家就等着获利吧！等我给你商家带来巨大利润，让你商家家业更上一层楼，你家祖先恐怕要掀开棺材盖出来感激你才行！” “噗！”商不群口中的酒喷出，“先让我家祖先去感激你吧！” “那是你家祖先，你先招待着......” 两人又一阵唇枪舌战，打趣起来。 聊得正上头，玉九儿突然冒出一句话：“要是你是女的就好了，我们定能成为好闺蜜！你下辈子投胎谨慎些。” “噗！”商不群又喷出一口酒，“咳咳咳！你能不能别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堂堂男子为何要上赶着当女子？” “为了跟我做闺蜜啊！”玉九儿接着一阵抱怨， “这个朝代男女界限定得太分明，对我们女子诸多束缚。女子与外男喝口酒，恨不得要背负荡妇的骂名！可你们男子三妻四妾却是理所当然，甚至还引以为荣？我找谁说理去啊？” 商不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问：“你打算何时动身回阴山县接任县令？” “不急，调令下来半年之内回去看看就行，王爷在那边安排有人管理，一切有条不紊，百姓安居乐业！” 玉九儿心里还惦记着四月初八黑风会的庆功宴，等搞定黑风会，她再回阴山县。 商不群嗤之以鼻道:“阴山县发展得如此之好，你还在意那点税收？我还当你阴山县果真是穷困潦倒呢？” “你觉得阴山县在我英明的治理下会穷困潦倒吗？我有那么没用吗？”玉九儿大言不惭道，“等有机会你去阴山县看看我建立起来的世外桃源，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商不群斜眼看了她半晌，轻笑道：“你除了自负些、冲动些、无耻些以外，敛财手段确实毋庸置疑，绝对无人能及！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敛财可都是通过正当手段的。”玉九儿笑出声，接着问他，“对了，明日我们靖王府举办琼林宴，庆祝我高中殿试，你要不要来凑一脚？随个礼啊？” 商不群眸中带着鄙视道：“我都违背祖训把商家运输队贡献出来给你阴山县使用了，你还不知足？连份子钱你都不放过？” “蚊子小好歹也是肉啊！我不嫌弃，你来不？”玉九儿笑得甚是得意。 商不群直接往怀里掏了掏，扯出一把银票拍到玉九儿前面：“给你，给你！出息！” “人不到不要紧，分子钱到最重要！那我就不客气啦！”玉九儿眼冒精光，赶紧将银票往怀里揣，拿得一点都不手软，嘴里还不知足道， “要是每个人都像首辅大人这般大方该多好？我不就发了？嘿嘿！” “交友不慎！你就是一个财迷！”商不群实在没眼看，捂住眼睛嘱咐她， “合作一旦开始，阴山那边的货品要保证充足才行！我们商家运输队遍布大江南北，要的货可不会少！你别净想着在京城敛财，那边也要兼顾！” “放心！我们阴山县百姓不够，不是还有犯人帮忙生产吗？”玉九儿也没对他隐瞒，“货管够！两不耽误！” “你连犯人都染指了？你可真是物尽其用啊！天高皇帝远，你胆子倒是不小！”商不群瞪大双眼，不得不佩服，“那西关营的成明是个轴得不能再轴的人，你居然也能拿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啊！”玉九儿嬉皮笑脸地开玩笑，收好银票之后站起身就要走，“我得先告辞了！具体合作条款，我这两日拟定之后再拿来给你签！” “不喝了？天色还早，急什么？” “再不走，等着我家王爷又来跟你干架吗？”话音一落，君墨高大挺拔的身影果然出现在通道口。 玉九儿求生欲极强，快步走上去搂住他的胳膊撒娇：“王爷，您来接我了？我从骊山书院出来，闲来无事，就来找首辅大人聊聊合作，定下商家支持我们阴山县发展之事！” 君墨向商不群看去一眼。 “就只是聊聊合作？”商不群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还不怕死地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翘起二郎腿，手上慢悠悠晃动着酒杯，连起身见礼都懒。 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的夕阳落在他身上，点点斑驳，充满挑衅的韵味。 在玉九儿看来，这就是十足的欠揍况味。 他丫的欠揍，干嘛拉上她啊？ 第295章 皇上居然封她为靖王妃了？ 好在君墨今日心情好像不错，只垂眸看向玉九儿，柔声问：“聊完了？” 玉九儿缠紧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聊完了，聊完了，和他有何可聊的？孩子们都在家等着呢！咱们快些回去吧！” 再不走，恐怕又是一场比武大赛。 君墨这次倒是显得通情达理许多，占有欲极强地搂住她的腰肢，一言不发抬脚离开。 商不群冲他们的背影举了举杯，嘴里乱七八糟地念着：“轻烟不解人生苦，烈酒难消世间愁，茶若醉人何须酒，唯有金银解千愁！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唯伴明月至天明......” 翌日 靖王府如火如荼展开“敛财”攻势，君墨和玉九儿两人跟妓院老鸨似的，站在门口看着不断涌入靖王府吃席的人，笑得嘴都合不拢。 中举的份子钱能和中殿试的份子钱比吗？ 这次肯定又能大捞一大笔。 而宫里的人也没让他们失望。 先是太后和皇上陆续送来一箱一箱的贺礼，再是各宫宫妃抬进来的贺礼。 还有八公主，来就来，身后还夸张地跟进来一长串抬贺礼的侍卫？ 搞得玉九儿忍不住拉住她问：“你不会把嫁妆都往靖王府里搬了吧？你的婚约由皇上做主，我再胆大也不敢包办你的婚姻啊！” “给你，你就收着！便宜了苗疆还不如便宜你！”八公主已经把玉九儿当成娘家人，“一会儿还有惊喜等你哦！” “什么惊喜？”从八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惊喜让她有点担心啊，别是惊吓吧？ 出了香妃那档子事，八公主去苗疆肯定会受委屈，她不会想不开，要反了吧？ 玉九儿略带紧张地抓住八公主的手臂，紧张问道：“八公主，你去苗疆和亲之事我和王爷正在想办法帮你劝说皇上，你别想不开，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啊！” “谁想不开啊？不是嫁给他，嫁谁不是嫁？能做和亲公主为大东朝出力或许就是我的归宿，我心已坦然接受，你们也别为我再得罪苗疆，打起仗来我罪孽可就深重了！” 玉九儿怔住，她没想到八公主竟能这么豁达？ “那到底是什么惊喜？还有比我高中殿试更加惊喜的吗？”玉九儿忍不住又问。 八公主一脸神秘笑道：“四皇兄还真沉得住气，昨晚竟也没透露一丝丝？” 昨晚？ 她昨晚为了安抚君墨那满腔醋意，辛苦了一晚上，今早还腰酸背痛的呢！哪里还顾得上他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宴席进行到一半，八公主就高举圣旨，洋洋得意地走到台上，当众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约，阴山县玉九儿，温恭娴静，承欢致孝，应嫡妃之正选，誉蔼河洲......钦哉！” 玉九儿瞪大眼睛，皇上居然册封她为靖王妃了？ 他不是要君墨娶妾，等妾室怀孕才答应晋升她的位份吗？ 是什么水突然灌入他那个骄傲的帝王脑袋，让他改变主意了？ “发什么愣？快接旨啊！高兴得不知所措了吧？”八公主戏谑的嗓音传来，玉九儿才恍然回神，傻愣愣地接过圣旨。 扭头看向君墨，他眉眼都染着笑意，牵着她的手将她托起：“你终于光明正大成为本王的正妃！” 说着，在周围人的起哄声和恭贺声中，将玉九儿紧紧搂在怀里，嘴巴贴在她耳边道：“我君墨之妻，今生非你玉九儿莫属！来世亦然！” 玉九儿听着鼻头有些酸涩。 高中殿试都没有这般感动，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心神荡漾，心中涟漪阵阵扩散，直达四肢百骸。 哪个女子能抵挡得了如此柔情攻势呢？ 纵使她心志坚定、满身学识，崇尚自由，依然难逃情网啊！ 耳边不断传来大家的恭贺声： “恭喜靖王妃，贺喜靖王妃，今日可谓双喜临门啊！” “靖王妃靠自身努力赢得皇家认可，不仅高中殿试，成为有史以来的女探花，还荣登靖王正妃宝座，可喜可贺啊！” “靖王妃，我们以你为荣，你是我们女子的骄傲！” ...... “谢谢大家！”玉九儿吸了吸鼻子，嫣然一笑，给大家福了福礼。 这一笑如阳光璀璨，让靖王府本就热闹的琼林宴更为火热。 不知谁冒出一句：“双喜临门，这份子钱我得再加一份才行！” 而后，大家纷纷让下人回去准备银子，再次随份子。 玉九儿心里窃喜：“还是这个最实在！” 席间，玉桃红着眼偷偷凑近玉九儿身侧，悄声对她道：“一场宴席收两次份子钱，真划算！九姑娘这手段高超啊！” 玉九儿语带娇嗔道：“还不是王爷搞的？我都不知道他还准备了这一茬！” 玉桃捂住嘴巴偷偷告诉她：“魏正昨晚回来跟我说，王爷昨日午时去宫里为你求封号。听说他一直跪在皇上正殿门口，皇上不答应他就一直跪着，搞得皇上都没睡个安稳的午觉，只好答应他！” “这次皇上这么爽快答应，恐怕是因为我中了探花，他皇家有面子。”玉九儿摇头失笑，“真是一点也不识趣！” 姐妹俩躲在角落偷着乐。 魏正的母亲魏夫人徐徐向她们这边走来。 先给玉九儿诚心诚意道贺，再握住玉桃的手道：“玉桃，你这宴席办的极好，真是太有本事了！有空，多回家吃饭，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呢！” 玉桃有些受宠若惊，愣愣地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玲珑阁为靖王府娶侧妃办过一次宴席之后，玲珑阁隔三差五就接到帮忙办宴席的帖子，只要价格合适，继承玉九儿财迷本性的玉桃一向来都者不拒。 办那么多次宴席，今个儿终于得到她的一句夸赞？真是始料未及啊！ 魏夫人满脸笑意，又拍了拍玉桃的手讪讪道：“你忙！我到那边找正儿商量，让他有空带你回府住住！” 人走远后，玉九儿对玉桃道：“你瞧！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玉桃垂眸苦笑：“她还不是看在我娘家人，你的份上，才对我改变态度的？我这是跟着你水涨船高啊！” 她说着抱住玉九儿，声音哽咽道：“九儿，你太棒了！谢谢你的努力，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让人另眼相待！我们阴山人在你的带领下，迟早有一日都能被世人夸赞！” “会有那么一日的！”玉九儿回抱住玉桃，鼻头也有些酸涩，“阴山人的崛起也离不开你的努力，玉桃，你也很棒！” 走到今日，大家确实都不容易！ 好在她们都在一步一步向着好的方向走去！ 第296章 干架 琼林宴后，玉九儿更是声名大噪，甚至每次出门都得偷偷摸摸。 她的粉丝比商不群那帮痴女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搞得玉九儿最近连门都不敢出了。 不过，今日她必须得出门。 琢磨两日，她已经拟定与商家合作的条款。 因为是正事，昨晚君墨回来时，玉九儿就十分理直气壮地对他道：“明日，我约商不群在商家酒坊后院会面，就分销商的条款进行洽谈，你不许阻拦！” “本王有这么不讲理吗？你何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君墨眉头动了动，表现出十分大度的模样，还嘱咐她，“首辅有的是银子，你下手狠点，能捞多捞点！” 玉九儿傲娇道：“那必须的！” 这次，她得到君墨的首肯，却忽略了粉丝的疯狂。 她刚和商不群谈妥条款细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群疯狂的女子，直接朝他们扑过来要签名，那架势堪比洪水猛兽，连玉九儿都给吓了一跳。 掌柜的和酒坊小二拦都拦不住。 这帮人也不知道是追求商不群的痴女，还是崇拜她的迷妹？ 玉九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商不群已经带着她飞上屋顶消失在她们眼前。 “惨了！我们这么逃出来，怎么看怎么像私奔啊？这下如何解释？”落地后，玉九儿恍然回神，想到问题的严重性。 忍不住埋怨商不群：“我宁愿被迫留下签名，也不愿意跟你传出不合时宜的传言！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这下有理说不清了吧？” “刚才那种情况，简直就是猛兽袭击，我哪里有空想那么多？看到那帮女的我头皮就发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商不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都这样了，爱谁谁！” 玉九儿一拍额头，语带歧视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怕女子怕成这般，纵观天下也没谁了，真丢人！” 商不群仰天长叹：“既生男子，何生女子？” 这话成功将玉九儿逗笑！ 果不其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玉九儿次日就被端妃娘娘传唤进宫。 在宫里，玉九儿让端妃娘娘喷了半日口水，直到她再三保证以后远离首辅，端妃娘娘才放她出宫。 玉九儿原以为事情就此平息，可谁料想，没两天，她和商不群有首尾的消息居然不胫而走，并且越演越烈，甚至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小儿编排他们的歌谣。 玉九儿知道自已最近风头正盛，免不了会被君墨的政敌利用，可她没想到，君墨这群政敌的道德底线竟会这么低，连她和纯臣的清白都要利用？ 终于，事情传到皇上耳中，玉九儿、君墨和商不群三人被皇上叫到御书房，喷得狗血淋头。 纵使皇上知道，玉九儿与商不群见面，只是为了商讨阴山县和商家的合作，可是最近商不群对玉九儿确实诸多照顾，皇上还是相信这肯定是无风不起浪。 君墨正气凛然对皇上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掌管京城眼线最多的锦衣卫，您当真觉得儿臣会这么没用，让自已的妻子与人私会吗？ 这些谣言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为打击儿臣编排的，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日，儿臣定能将这谣言彻底铲除！” “你不许插手！这等谣言你越用手段镇压，就越说明有问题！朕丢不起这个人！时日久了，谣言自会不攻自破，你们都给朕安分点！” 玉九儿只好无奈道:“皇上，要不我明日即刻起程回阴山县吧？我不在京城，这些空穴来风自然会自已平息！” “你这一走不是欲盖弥彰吗？”皇上绷着脸道，“明日起，你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关禁闭！直到这谣言全部平息为止！” 这回，玉九儿彻底傻眼，她没想到自已斗来斗去，想给儿子们一个自由的天空，结果儿子没能随意出府呼吸新鲜空气，她却将自已也给斗到关禁闭？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可她不能反驳，只能乖乖回府。 君墨趁机寻问皇上：“父皇，那儿臣纳妾之事？” “纳什么纳？这会儿纳妾是想告诉大家你嫌弃靖王妃，急于纳新吗？”皇上气得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朝君墨脸上扔来。 君墨和玉九儿赶紧低头认错，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偷着乐，这件事总算还能给他们带来点安慰。 走出金銮殿，玉九儿看向她旁边的商不群，用嘴型对他道：下辈子记得投胎做女子！ 商不群不甘示弱，瞪她一眼，用嘴型告诉她：下辈子你做男子！ 君墨跟皇上说完话，走出来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将玉九儿拉入怀里霸道地打横抱起，大步走出皇宫，好似在昭告天下，他媳妇没有私通外男！ 在靖王府关了两个月禁闭后，玉九儿收到消息，苗疆使臣总算从苗疆赶来京城处理香妃娘娘的事。 不过，他们没有见到活的三皇子，而是收到的三皇子在狱中上吊自尽的噩耗。 苗疆使臣不服，大闹金銮殿，把香妃和三皇子之死都归咎于大东朝管理不善所致，让大东朝给个说法。 这件事本就是皇上心中的疮疤，时隔两个多月又被挑起，还在金銮殿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再次闹腾。 皇上面色阴沉，恨不得将苗疆使者赶出金銮殿，可关系到两国邦交，他一再强忍怒火。 大东朝使臣联合众大臣与理据争，与苗疆使臣一直周旋说理。 苗疆使臣借口说大东朝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原本理亏的他们硬生生说出了点占理的况味出来。 皇上不断揉着太阳穴，头疼得不行，无计可施之时，他一咬牙，扭头吩咐曹公公：“快！去请靖王妃！朕要放靖王妃出来对付这帮不讲理的！” 曹公公听令火速往宫外跑，边跑还边喃喃：“皇上想的没错，纵观大东朝，还有谁有靖王妃的伶牙俐齿？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对付苗疆使臣，就得关门放狗，放最厉害的咬死他们！” 没多久，玉九儿被快马直接送往金銮殿干架！ 曹公公一路举着皇上的令牌，让马车直接飞奔入宫，堪比战场上传来消息的战马。 玉九儿来到金銮殿，在众大臣热切的目光下，“噌噌噌”往苗疆使臣面前走去。 步伐六亲不认，一个人也让她走出了气势恢宏的气场。 正当大家以为玉九儿要开始破口大骂时，她却对苗疆使臣福了福身子，柔声道：“使臣骂了这么久，口渴了吧？要不要先歇一歇，让小女子给你们出出主意？” 皇上一听，激动得站起身，甩了甩头，严重怀疑玉九儿是不是被他关太久，给关傻了？ 可若是关一关她就这么管用，他何至于让她在朝堂上蹦跶得如此欢快起劲呢？ 苗疆使臣也没想到进来的这个天仙般的女子竟然如此识趣？ 苗疆使臣忍不住调侃了她两句。 玉九儿脸色倏然一变，厉声道：“四位使臣是苗疆虫蛊吃多了，脑子有问题吗？你们苗疆公主跟你苗疆臣子苟且这么丢人的事，你们还有脸如此大声嚷嚷？还好意思开口讨要说法？ 就连你们的公主和她生的儿子都愧对于天地，无颜见人才选择自尽，你们却如此大张旗鼓讨说法，我们大东朝不成全你们好像也说不过去！” 玉九儿说着拱手对皇上道：“皇上，不如将苗疆公主的尸首和刚刚上吊的三皇子尸首都交给他们，再把他们苗疆那个恬不知耻的奸夫也还给他们苗疆，如此不干净的东西放在我朝简直玷污了我们的国土。 干脆让他们带回苗疆，再送送他们，一路给他们敲锣打鼓，将他们苗疆的丑事一路说道说道，看看是我大东朝丢脸还是他们苗疆丢脸？” 四名苗疆使臣没想到这女子脸皮竟这么厚？张着嘴巴一时哑口无言。 皇上看到形势逆转，赶紧下令：“来人，按靖王妃说的办！” 苗疆使臣一听，顿时慌了神，赶忙摆手道：“倒也不用你们送，我们自会回去！” 玉九儿一脸得意：小样！还治不了你们？ 至此，香妃娘娘的事总算结束，她终于斗死一个。 第297章 过河拆桥 帮了皇上一个忙回到王府，玉九儿本以为皇上的特赦令会跟着来，解除对她的禁锢，可没想到，皇上居然默不作声？ 眼看还有三日就是四月初八，她答应给黑风会开庆功宴的日子。 直到晚上，还是等不到皇上特赦令的玉九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她委屈巴巴问君墨：“皇上是不是忘了啊？早知道今早在金銮殿，我顺嘴提醒一声该多好。” “父皇应该不是忘，而是流言尚未全部消除，父皇怕又生事端。”君墨满脸歉意，对玉九儿说:“对不起，九儿！本王这两月在暗处阻断谣言，依旧未能根除。” 玉九儿愤愤不平:“哼！这就是他们的阴谋，想诋毁我，搞臭王爷的名声，让跟随您的人动摇心性。他们好不容易揪住你这个软肋，断然不会轻言放弃。 不过好在王爷你插手干预，否则这谣言恐怕已经成为利刃，逼迫皇上让你休了我。” 君墨深情凝视她：“本王这辈子都不会休妻！明日本王去求父皇，看他是否会答应解除你的禁令！” 玉九儿撅着嘴:“我今日立功，皇上都没有往这方面提，恐怕难！” “本王明日还是问一问，或许父皇面子上过不去，答应呢？”君墨点了点玉九儿的鼻尖，“还有，你现已是本王正妻，该和本王一起改口叫父皇了！” “哦！”玉九儿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她恨不得叫他老貔貅呢！ 小气抠门，脸皮还厚！她今日帮他干趴苗疆使臣，他不表示表示也就算了，还不主动解除对她的禁足？ 次日午时，君墨回府，遗憾宣布：“父皇态度坚定，谣言不消你就不能出府！” 早料到会这样，可玉九儿还是控制不住火气上来：“我昨日在金銮殿帮了他这么大个忙，他居然过河拆桥，还要继续关我？ 当我是什么？需要用就放出来，不需要又关起来？” 君墨抚了抚玉九儿的后背宽慰她：“别急！我们另想它法！” 玉九儿嘘唏不已道：“明日再不出发去天山，就来不及给他们开庆功宴了！ 各分舵纷纷来信，最近都已经都实现目标，我好不容易赢下与他们的赌注，答应给他们开庆功宴的，岂能食言？ 还有，开完庆功宴我是不是得赶紧回阴山县接任县令了啊？调令已经到达凉州府，你父皇还不放我，他是不是想连这个都反悔啊？呜呜呜.....” 君墨搂住玉九儿安慰：“你当县令的事调令已出，断然不会改变！别难过，本王在！我们不能明着出府，就来阴的。” 玉九儿愣愣望着君墨：“王爷，你敢忤逆你父皇？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你就是本王的壮胆药！”君墨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一脸深情道，“为了你，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玉九儿把眼泪一抹，兴奋地搂紧他的腰：“那我们准备准备，今晚就行动，把孩子们也带上，整日都关在府里，早晚得发霉！” “他们不是每日要进宫听学吗？怎么说是整日关在府里呢？”君墨哑然失笑，“你出门都是偷偷摸摸，再带上孩子岂不是更惹人怀疑？不妥！” 玉九儿深深叹息：“好吧！我可怜的娃！等我从天山回来就亲自进宫奏请皇上让我回阴山县就职，我还想带孩子们一起回阴山县看望大家呢！母亲她们肯定很想孩子们！” 君墨抚摸她的后脑勺，轻声道：“这个恐怕不行，父皇将孩子视作眼珠子一般，去阴山县路途遥远，他断然不会同意！” “事在人为，容我再想想办法！” 玉九儿说完扭头往库房的方向去，“我去库房找找有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各位分舵主们的，他们那么努力完成目标，我这个总舵主得给点奖赏吧？” 君墨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只要媳妇说的，送多少他都不介意。 进入库房，玉九儿不经意瞥见前年孩子们刚认祖归宗时，皇上送给孩子们的两箱财宝。按照规定，这财宝要等孩子们成年才能打开，还贴上了封条。 看得着摸不着，玉九儿心里就痒痒，特别是皇上还卸磨杀驴，帮了他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 她看君墨在翻看别的物件，手偷偷往后一掀，发出“砰”的声响，“不小心”把那贴了封条的箱子给掀开了，还满脸无辜道：“我没留意，原来这是孩子们的箱子啊！” 君墨无语，这个箱子一年多没人碰，上面都是灰尘，她居然说没留意？ “你又想干什么？”君墨语气无奈，“闲来无事又想惹父皇不快吗？” 玉九儿手在打开的箱子里随意翻了翻：“就是想看看而已嘛！开都开了，看看有什么好货！反正儿子的也都是我的！” 突然，她浑身一颤，惊诧道：“王爷，你看看这块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君墨凑过来：“这块是皇祖父送给父皇的玉佩，皇叔和几位皇姑也都有一样的玉佩。父皇转赠给孩子们，对孩子们给予厚望！你该是在箱子刚送过来，还未上封条的时候见过吧？” “不对！我见过的玉佩不是这块，而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一块......”玉九儿想了想，恍然道， “是柳清韵身上那块！请愿书签名下雨那日他落在广场，后来还专门去找，他那块玉就长这样的！” 君墨拿起玉九儿手上的玉：“皇家玉佩是由专门的工匠打造，造型独特，外面不可能流传，他怎么会有皇家的玉佩呢？ 你看这块玉上刻着父皇的名字——‘弦’，每块玉长得一样，可上面刻的名字却不一样，柳清韵那块上面刻的是什么？会不会......” 说到这里，君墨话头顿住，陷入沉思。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是父皇失散多年的那位同胞妹妹的玉佩呢？”君墨猜到七八分。 玉九儿急忙问：“皇上还有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 君墨点头对她道：“是，她是十一岁那年走失，是父皇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年我还未出世，也是听皇祖母提起的。 那年去避暑行宫途中，父皇调皮，偷偷带心明公主溜去集市游玩，后来走失一直没有找回来。 父皇愧疚了近三十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皇祖母心里也一直有个疙瘩，每日为遗失的心明公主诵经祈福！” 玉九儿眼睛一亮，瞬间脑补一出骨肉分离又团聚的戏码。 “柳清韵那么在乎那块玉佩，肯定是他娘的遗物。这么说来，柳清韵的母亲很有可能是你的心明皇姑了？那我们岂不是发现了惊天秘密，又帮了皇上一个大帮？” “这只是猜测，得问柳清韵拿玉佩来看看！”君墨比较理智，继续道，“当年走失，心明公主已经十一岁，不可能不记得自已是个公主，可当年皇祖父四处贴布告，悬赏寻找心明公主也没见她找来，这也说不通！” “那我们快去找柳清韵吧！”玉九儿将玉佩往怀里揣，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君墨摸了摸鼻子，没敢阻止，只道：“现在午时刚过，出去恐怕会被父皇的人察觉，夜晚夜黑风高才好行动！” 第298章 清韵兄，你发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玉九儿和君墨打包好行囊，偷偷翻墙溜出府。 “出自家门还得翻墙偷偷摸摸，还谁比我们更可怜的吗？”玉九儿眸底带着兴奋，嘴里却还得理不饶人， “你父皇把他的孩子和媳妇逼到这个地步，早晚得众叛亲离！” 君墨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扛起人就飞上树梢，没两下便飞入巷子里等候的马车里。 没多久，两人借着月色偷偷摸进柳清韵的房间。 “啊！”柳清韵猛地被吓醒。 玉九儿立即出声：“嘘！是我们！别出声！” 柳清韵就着月光看到他床边立着的玉九儿和君墨，揪紧衣襟失声惊叫：“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清白人家，你们夫妻俩大半夜不睡觉，闯进我房间作甚？你们玩得这么开吗？” 这都能被误会，玉九儿哭笑不得，干脆坐到他床边，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挑逗他：“细皮嫩肉的小生，本妖精今晚就是来吸你精气的，别怕啊！” “啊！”柳清韵失声尖叫，不过叫声顷刻就戛然而止，因为君墨及时点了他的穴道，同时把九儿接触他下巴的手指头握进自已手中。 “嗯嗯嗯......”柳清韵一脸惊悚，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干正事，别逗他！”君墨说着伸手就往柳清韵怀里掏去。 这下，柳清韵更是惊悚得瞪大眼睛。 他怎么都想不到，靖王平日里一副正经的模样，居然会半夜三更闯进他房间搞这挡事？ 以前给他，他不屑一顾，难道这样玩更刺激？ 君墨掏了半天没掏出什么，只好问：“你的玉佩呢？放哪里了？” 说着点开他的哑穴。 柳清韵胸膛剧烈起伏，话不成音：“你，你们半夜唐突就是为了一块什么破玉佩？” “不然呢？你还想发生什么？”玉九儿冲他翻白眼，往他头上拍去一掌，“你不会以为我家王爷突然想不开，半夜来找你谈情说爱吧？你想得倒美！” 玉九儿说完掏出她怀中的玉佩，递到柳清韵面前：“你不是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放哪里了？” 柳清韵瞳孔微缩，咬牙质问：“你为何偷我玉佩？这块玉佩对我意义非凡，你别乱拿！快解开我的穴道！” “这块可不是你的玉佩哦！不信你拿出你的玉佩看看！” 九儿话音未落，君墨已经默契点开柳清韵的穴道。 柳清韵能动之后，手迅速伸进枕头底下，将他的玉佩掏出来，愣了一瞬。 “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呢？” 玉九儿没回答他，而是迅速夺过他手中的玉佩仔细看上面的字。 果真在玉佩的同一个地方发现一个“明”字:“王爷快看！” 君墨凑近一看，点头道:“是心明公主的玉佩！” 对上柳清韵疑惑的眸光，玉九儿问道:“清韵兄，你可知道你母亲的身世？” 柳清韵摇摇头:“她只说她自幼是孤儿，跟着戏班四海为家，后来遇到我爹……陈总舵主，才有了亲人。为何你们会有一样的玉佩呢？” “清韵兄，你发了！”玉九儿笑容灿烂，“你可知你有这块玉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是皇家人，你子凭母贵！因为你母亲是大东朝的公主，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玉九儿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兴奋。 君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柳清韵解释了一遍。 柳清韵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一直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娘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有这么强大的家世背景，她为何不提呢？” 柳清韵看向玉九儿，一脸狐疑问：“玉九儿，又不是你当公主，你兴奋什么？你们这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玉九儿收住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我是替你高兴，也替皇上高兴啊！你总算可以认祖归宗，皇上总算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他一高兴，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这事要是真，皇帝老儿还能不放她出门？ 柳清韵嗤声道：“我就知道你有企图！不过仅凭一块玉佩，你们就笃定我娘是明心公主吗？ 我娘若真是个公主，为何放着公主尊贵的身份不要，而选择做一个江湖游荡的戏子呢？” 他到现在都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从玉九儿手上拿过玉佩仔细观摩。 “我们也不清楚明心公主当年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不回宫。”玉九儿也满腹疑惑，“不过根据推断，八九不离十，你可有你娘的画像？十一岁长相理应定型，变不了多少，拿画像回宫给太后娘娘看看，不就知道你娘是不是公主了？” “我没有，天山那里有！” 玉九儿当机立断决定：“那好！明日一早你随我们去天山，我们顺便问问陈总舵主关于你娘的事，或许他知道你娘的身世和她不认主归宗的缘由。” “我不去！我才不要去见那个人！”柳清韵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君墨瞪他一眼，语带警告，“明日你想让本王将你绑进宫见皇上，还是你跟我们先去天山问个清楚再说？选一个！” 柳清韵还在纠结，玉九儿眼神微眯要挟他：“清韵兄，我劝你识趣点，王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哦！你知道的。” “去天山，去天山，行了吧？你们这两个土匪！” “算你识相！”君墨话音一落，拿过柳清韵手中的一个玉佩，牵起玉九儿的手就离开。 一阵风将房门吹得砰砰响，还兀自沉浸在自已思绪中的柳清韵恍然回神，若不是敞开的房门，他都以为自已是在做梦。 一想到被两个夜贼威胁，他气得抓起枕头就往门口扔:“两个混蛋，扰乱一池春水就扬长而去！太过分啦！” 而玉九儿和君墨则神不知鬼不觉躲过皇帝老儿的眼线，偷偷钻进下午让丫鬟过来打点好的黑风酒楼。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又闯入柳清韵的房间。 君墨话都懒得说，直接把还在睡梦中的柳清韵拎起来。 柳清韵起床气爆发，一屁股坐到地上面红耳赤地撒泼打滚:“赶着去投胎吗？我不去了！不去了！” 君墨可不惯着他，手一挥，飞进来两名暗卫，扛起他就往外冲！ “啊！人贩子抢人啊！” 柳清韵这一吼，整个灵韵戏班好多人被惊醒，以为真的招了贼，着急忙慌拿起手边武器，蓬头垢面就冲出来。 玉九儿赶紧打哈哈:“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睡，继续睡！我们处理点私事，无伤大雅！” 柳清韵就这样憋着一肚子怨气，被君墨和玉九儿打劫到天山。 第299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对上柳清韵疑惑的眼神，君墨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柳清韵看向玉九儿，发现她依旧满脸兴奋，开口问：“玉九儿，又不是你当公主，你兴奋什么？你们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玉九儿收住脸上的笑，认真道：“我是替你高兴，也替皇上高兴啊！你总算可以认祖归宗，皇上总算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他一高兴，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她帮皇帝老儿了却一桩心事，他还能再继续厚着脸皮不放她出门吗？ 柳清韵嗤声道：“我就知道你有企图！不过仅凭一块玉佩，你们怎么就笃定我娘是明心公主？万一玉佩是她捡到的呢？ 我娘若真是个公主，为何放着公主尊贵的身份不要，而选择做一个江湖游荡的戏子呢？” 他从玉九儿手上拿过玉佩仔细观摩，到现在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根据推断，八九不离十。”玉九儿也满腹疑惑，“你可有你娘的画像？十一岁长相理应定型，变不了多少，拿画像回宫给太后娘娘看看，不就知道你娘是不是心明公主了？” “我这里没有，天山那里有！” 玉九儿当机立断决定：“那好！明日一早你随我们去天山，我们顺便问问陈总舵主关于你娘的事，他或许知道你娘的身世和她不认主归宗的缘由。” “我不去！我才不要去见那个人！”柳清韵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君墨瞪他一眼，语带警告，“明日你想让本王将你绑进宫见皇上，还是你跟我们先去天山问个清楚再说？选一个！” 柳清韵还在纠结，玉九儿眼神微眯要挟他：“清韵兄，我劝你识趣点，王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哦！你知道的。” “去天山，去天山，行了吧？你们这两个土匪！” “算你识相！”君墨话音一落，拿过柳清韵手中的一个玉佩，牵起玉九儿的手就离开。 一阵风将房门吹响，还兀自沉浸在自已思绪中的柳清韵恍然回神，若不是敞开的房门，他都以为自已是在做梦。 一想到被两个夜贼威胁，他气得抓起枕头往门口扔:“两个混蛋，扰乱一池春水就扬长而去！太过分啦！” 而玉九儿和君墨则神不知鬼不觉躲过皇帝老儿的眼线，悄悄钻进下午让丫鬟过来打点好的黑风酒楼。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又闯入柳清韵的房间。 君墨话都懒得说，直接把还在睡梦中的柳清韵给拎起来。 柳清韵起床气爆发，一屁股坐到地上面红耳赤地撒泼打滚:“赶着去投胎吗？我不去了！不去了！” 君墨可不惯着他，手一挥，飞进来两名暗卫，扛起他就往外冲！ “啊！人贩子抢人啊！” 柳清韵这一吼，整个灵韵戏班好多人都被惊醒，以为真的招了贼，着急忙慌拿起手边武器，蓬头垢面就冲出来。 玉九儿赶紧抱拳解释:“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睡，继续睡！我们处理点私事，无伤大雅！” 柳清韵就这么憋着一肚子怨气，被君墨和玉九儿打劫到天山。 来到天山脚下，各分舵主已经领着一帮黑风会杀手在翘首以盼。 “玉总舵，您可算是到了！”孝天全顶着大胡子，笑得跟向日葵那般灿烂，“我还真怕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四月初八开庆功宴约定了呢？” 玉九儿开玩笑道：“我赢下赌约，怎么可能不记得？天崩地裂也得赶来啊！” 她话音刚落，四周杀手好像商量好一般，一致对玉九儿单膝下跪，抱拳齐声道： “参见玉总舵主，承蒙玉总舵主不弃，愿意领导我们，我们定竭尽全力效忠黑风会，效忠玉总舵主！” 所有人语气里都透着坚定和折服，看向玉九儿的眼神里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玉九儿一时感触良多，鼻头有些酸涩。 想当初，她和君墨第一次来天山时，别说在山脚下有人迎接，就连上山之后，也没有一人给她好脸色。 当时他们眼中都是迷茫和灰暗，对新总舵主一点都不看好。 而今，大家对她的态度截然相反，这是她带领大家努力付出的结果。 “大家请起！恭喜所有分舵达成目标！日后我们一起努力将黑风会做得更好，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说完，玉九儿朝大伙儿招招手，“过来帮忙把东西搬上山，今晚庆功宴，我们不醉不归！” “好！” 看到玉九儿叫来的席面，所有人都垂涎三尺，兴奋跑上来帮店小二搬上山。 “整整两头烧猪，还有这么多菜，吃得完吗？”如来福激动地跑去挑烧猪。 林一山取笑他：“你个大肚子恐怕都能放下一整头猪，还怕吃不完？” 王八诞帮暗影从马车上抬一口大箱子下来，边抬边喘着粗气问：“玉总舵主，这箱子里莫不是也装着一整头猪吧？这么重？” “你脑子怎么想的？主子除了送吃的，难道就不能送点别的东西吗？”暗影眉头紧皱，鄙视他，“竟想着吃，没出息！这个箱子里可都是宝贝！” “是什么宝贝？都是送给我们的吗？”王八诞也不在意暗影的揶揄，所有心思都在手上这箱宝贝上。 玉九儿笑道：“是啊！你们这么厉害，全部达成日入斗金的目标，我怎么能不奖励奖励你们呢？这箱都是我给你们的奖品，一会儿发给你们！” “怎么好意思让总舵主破费呢？您可是女探花，给我们黑风会挣了脸面，比我们厉害得多，理应是我们给您送礼才是？” 如来福笑得嘴都合不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屁颠跑上来帮忙抬箱子，眼神还不住地往箱子缝隙里钻，口水都滴到箱子上了。 林一山就实在得多，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对玉九儿爽朗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玉总舵主！” “多谢玉总舵！”大家跟着大声喊着。 玉九儿边往山上走，边朝大家挥手：“不用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 “您高中殿试为我们黑风会争光，太了不起了！我们黑风会如今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谁不礼让三分？就连别的杀手组织都主动让单子给我们，您如今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对，玉总舵主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哈哈哈......” 欢声笑语从山脚下一直延续到山上。 陈总舵主知道柳清韵也上天山，强撑着病体出来。 “来啦？” 他热切的双眸一直盯着柳清韵，嗓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玉九儿立即上前搀扶：“陈总舵主您身子不好，怎能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呢？我扶您进洞吧！” 玉九儿眼神示意柳清韵跟上，可这货端着面子，扭捏得很，头高傲地撇向别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陈总舵主。 君墨粗鲁地推了他一把，柳清韵才不情不愿跟着走。 第300章 你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 进洞后，玉九儿开门见山问:“请问陈总舵主，关于您夫人的身世，您了解多少呢？” 陈总舵主看向玉九儿和君墨，眼神带着一丝警惕：“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玉九儿观他神色，心中笃定他是知道情况的，当即从怀里掏出皇上送给儿子们的玉佩。 君墨不顾柳清韵的委屈，配合玉九儿把他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直接递给她。 玉九儿手上拿着两块玉佩，大胆猜测：“清韵兄身上的这块玉佩是他娘留下的，而我手上这块是当今皇上的。这两块都是皇家玉佩，上面刻有名字，陈总舵主肯定也是知道的，对吗？” 话到这里，陈总舵主轻叹一声，只得点头道：“是的，我知道！我答应过心儿要替她保守秘密，可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柳清韵忍不住开口问：“我娘当真是皇上的亲妹妹——心明公主？” 陈总舵主眸底闪着泪花对他道：“是的，孩子，你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靖王爷的表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娘不肯回宫？”柳清韵满肚子疑虑，将心中的芥蒂暂时抛诸脑后。 君墨和玉九儿也一脸疑惑。 陈总舵主慢悠悠道：“当年你娘意外走失差点被卖到妓院，幸好有一位姓柳的戏班班主凑巧碰到，救下你娘，那时起，你娘就跟着戏班学唱戏。 她说，她出宫之后才知道，宫外自由自在，不用晨昏定省，不用喝口水都得注意规矩，也不用担心长大后会被送去别国和亲。 你娘谎称失忆，隐姓埋名，柳班主给她取名柳心儿。 而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唱戏，好不自在，直到倒霉地遇上了我！” 陈总舵主说到这里声音哽住。 柳清韵瓮声瓮气怒骂：“我娘遇到你就是灾难，你就是个害人精！我娘瞎了眼才看上你！” 君墨忍不住往柳清韵头上拍去一掌，他才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说话。 玉九儿问：“清韵他娘连救命恩人都隐瞒身世，却愿意将身世告诉您，可见她很爱您！到底什么事让你们心生嫌隙，最后形同陌路直至走到生命尽头都还未能释怀呢？” 陈总舵主满脸忧伤，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继续讲述他们的故事：“那年她十六岁，貌美如花。黑风会接到掳劫柳班主的单。 我将柳班主装进麻袋后，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她一身是胆，竟敢扑上来抱住我的脚阻止我。 我被她真挚的眼神感动，鬼使神差犯了杀手最致命的弱点，对她一见钟情！ 我记得我当时开了句玩笑，说，‘你以身相许我就放了柳班主’，原本只想吓吓她，没成想，她居然一口就答应。” 陈总舵主满脸都是缅怀的神色，光从他面上玉九儿就知道，他定是很爱柳清韵他娘的。 玉九儿迫不及待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将她带来天山。可那时我还不是总舵主，而是前任总舵主的跟班。任务失败，按照黑风会会规，我要挨五十棍子，那棍子是往死里打的。 我伤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她默默无闻照顾我一个多月，后来......后来我伤好放她走，她却不肯走。 总舵主看我们郎情妾意便做主让我娶了她。 婚后一年她生下韵儿才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并要我替她保密，连儿子都打算瞒着。 我何德何能，竟有幸得到当朝公主的爱慕，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我们在天山渡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八年光阴。” “后来发生了什么，以致于柳清韵他娘到死都不肯原谅你呢？”玉九儿急性子，连忙追问。 陈总舵主语带忧伤：“后来我青梅竹马的师妹找上我，因为儿时答应娶她的一句戏言，让她一直死咬我不放，这令心儿十分介怀。 再后来有一日，我师妹突然死在心儿刀下。我和天山上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她手持滴血的刀。当时的我愚蠢至极，竟还质问她为何杀师妹？她矢口否认，可刀在她手上，整个天山根本没人相信她，而我也态度不明。 她一气之下带着儿子离去，留信说要回宫，再也不想跟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后来我调查才得知，原来师妹是想用苦肉计陷害心儿，却阴差阳错将自已送上了黄泉之路。” “既然后来您知道误会了清韵他娘，为何不去把她追回来呢？”玉九儿百爪挠心，因为误会而分离，多冤啊！ “哎！一切都是命！”陈总舵主陷入悲恸，好半晌才又接着道， “当时恰逢我刚接任总舵主，人心不稳，对手和仇人也多，她一个公主既然决定不跟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执意回宫，我怎好再去烦她？再加上......” 他说到这里顿住，面露羞赧。 玉九儿赶忙追问：“加上什么？都说到这里了，您还有何好隐瞒的？” “是啊！人之将死，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陈总舵主一阵苦笑之后，继续道，“清韵他娘带他离开天山后，我被仇家追杀，伤到根本......不能人道,心里十分自卑，便不敢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我当时一直以为她带韵儿回了皇宫，若我知道她孤身一人带韵儿在外，我定会去追回来！” 柳清韵听到这里，再也蹦不住，趴在君墨背上泣不成声：“你为何不去找一找？你知道我娘每日都在盼着你，等着你吗？你混蛋，你活该孤独终老！” 陈总舵主老泪纵横：“对不起！韵儿，你娘去世后一年，黑风会有人在江湖上看到你，我才得知你们的消息。是为父当时不相信你娘，害苦了你们！为父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啊！ 当时若我能为她辩驳两句，说不定你娘就不会离去，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 “呜呜呜......”柳清韵不断往君墨后背抹鼻涕和眼泪。 君墨忍无可忍，肩膀一用力，将他甩开，上前抓起玉九儿的手就往外走：“我们走！让他们自已哭个够！” 两人走出洞外，玉九儿抹掉情不自禁落下的眼泪：“希望他们过了今晚能冰释前嫌，清韵兄能好好陪他老父几日，免得到最后变成‘子欲养而亲不在’，那他可真是会后悔终身的！” “或许吧！”事不关已，君墨一脸淡然，耳边远远传来宴会热闹的声音，他对玉九儿道，“庆功宴已经开始，我们去找他们喝酒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第301章 这任总舵主，非您莫属 玉九儿和君墨出现时，看到大伙儿确实挺着急的，都围着玉九儿的奖品想一窥究竟。 若不是暗影尽职尽责守着，恐怕这伙人早已忘记自已是杀手的身份，化身为土匪了！ 看到玉九儿出来，他们跟幼儿园等老师发奖励的孩子一般，都眼巴巴地盯着玉九儿。 玉九儿差点笑喷：“你们好歹是自食其力的杀手，不是有银子吗？就这么稀罕礼物？” 林一山一本正经道：“自已买的哪能一样？玉总舵主给的奖励意义非凡，就算是一坨屎，也有人抢着要。” “噗——”玉九儿吐出刚灌进嘴巴的酒，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好不容易止住笑，她命令暗影把箱子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宝物时，所有人眼睛不由得一亮,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我就说嘛！靖王妃出手，怎么会一般呢？” “就是，我们黑风会的女探花出手哪能平凡啊！” “你们瞧那个夜明珠，若我有那个东西，去深山老林交易，还用得着火折子吗？拿出夜明珠，多威风啊！” “那里有一柄精致的匕首，不知道玉总舵主会不会将那个奖赏给我？” ...... 玉九儿笑盈盈地宣布这次各分舵生意的人均收入情况。 最后，玉九儿对大家道：“人均收入第一的可以先上台选一样自已喜欢的奖品，再到第二名，第三名......以此类推！” “哇！”热烈的掌声不断响起。 排名靠后的忍不住站起来看看自已喜欢的奖品有没有被领走，还着急地让前面的人手下留情！ 先上台领奖的像只骄傲的孔雀冲哈！” “大家别急，我以后每年都搞一次颁奖！今年排名没有靠前的，明年争取上来！”玉九儿这一呼声引得所有人兴奋地高呼起来。 热热闹闹的颁奖仪式进行了两炷香，所有分舵都领到了奖品。 孝天全双手捧着心仪的夜明珠，稀罕得不得了，一个劲地跟大家炫耀：“看看，没见过吧？只能看不能碰啊！碰一次一两银子......” 如来福也喜欢夜明珠，却被他捷足先登，怒瞪他道：“你别把夜明珠举到胡子上，跟狗子刁骨头似的，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哈哈哈......”他这话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颁奖过后，玉九儿开始进入今日的正题：“如今我赢下赌约，你们是否心甘情愿奉我为你们的总舵主了呢？” 有人大声回道：“玉总舵主说笑了！其实早在您教我们做生意，让我们连连震惊之时，我们已然对您心悦诚服。这任总舵主，非您莫属！” “是的！这任总舵主非您莫属！我们对您唯命是从！” 听到这里，玉九儿笑得越发灿烂：“那好！那 酒坊和酒楼如今开得如火如荼，生意火爆，大家有了新的营生，我们是否应该考虑金盆洗手，不做那杀人越货的营生了呢？” 她这话一出，诺达的广场瞬间鸦雀无声。 对于这个情况，其实她早就预料到。 黑风会杀手是有人厌倦杀人的买卖，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厌倦。 大部分人加入黑风会都是冲着杀人而来，第一为挣钱，第二为挣名声，第三为显示自身本事不让人欺负。 突然改变他们原有的轨迹，有人犹豫或者反对也不足为奇！ 半晌，林一山先开口：“玉总舵主，很多人加入黑风会都是冲着当杀手而去。闲暇之余开个酒坊酒楼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大家也都乐意，可若是要金盆洗手摒弃黑风会原有的传承，恐怕会有大半人不愿。” 有人直接问道:“我们就不能两样都做吗？有任务就去执行，没有就在酒楼跑堂，两不耽误啊！” 王八诞站起来脸红脖子粗道：“杀人有什么好？如今大家每日有吃有喝，多好！” “你个吃货！除了吃，还有啥想头？”有人立即反驳他。 刹那间，广场上所有人都各抒已见，争论起来。 玉九儿默然，这个情况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不想自已成为罪孽深重的杀手头目，又想将黑风会收为已用，就必须改革。 她也知道，强制执行势必会引起很多人不满。 可将所有不满之人都逐出黑风会，只怕他们会转投别的杀手组织，成为江湖祸害，到头来还有可能对她不利。 她得徐徐图之，用两全的办法收服他们。 此前，她跟君墨讨论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心里也已经有了计策。 玉九儿眉目凛然，高声道:“大家安静！你们还想保持原有的营生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重新立规矩。以后我们黑风会所杀、所劫之人，必定是恶贯满盈的恶人才行！” 有人嘟囔道:“之前黑风会所杀之人不都是恶人吗？” “你们所说的恶人是你们依据江湖道义框定出来的，可你们有真正调查过所杀之人是否当真是恶人吗？万一错杀呢？”玉九儿眸中都是凌厉，继续道， “还有，关于掳劫，只要雇主给得起银子，你们都接。可你们怎知，掳走的人会不会命丧雇主手上呢？你们说说，你们帮恶人掳劫过多少良家妇女？那些因你们而丧命的无辜之人，难道都是恶人？” 这下，所有人都低头不语，面露赧然。 他们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这帮人良知未泯，这让玉九儿心里倍感欣慰。 她继续道：“我计划让你们每个分舵都成立一个调查组，所有的单子都要经过调查，确认下手对象是恶人方能动手，并且，各分部调查组要受到总舵监察部门的监督。 总舵监察部门的人员要驻扎在天山或者我身边，除了之前跟在我身边的六大女杀手以外，我还要从各分舵再选几名心思缜密的杀手上来，一起成立总舵监察部门，你们可有意见？” 大家一阵窃窃私语过后，达成统一意见：“只要不是不让我们当杀手，我们就没有意见！一切听从总舵主吩咐！” 这话一出，意味着大部分人都服从她的决定，黑风会这个杀手组织总算为她所用。 玉九儿一颗心狂跳不止，她掩饰好情绪，不动声色道：“好！那大家回去安抚好手下，有激烈反对之人便立即逐出黑风会，我需要所有人都能听从指挥，团结一心！” 她已经做到退让，若还有人不服，她也只能放弃那些人。 她接下黑风会就是要借力打力，不好用的刀只会伤到自已，她宁缺毋滥。 第302章 咱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接下来，她悄悄对六大女杀手道：“你们如今可以放心去京城找我，香妃娘娘的事风声已过，皇上也打消追究的念头！ 那阿哈达被苗疆使臣拉回去，等待他的也只会是苗疆王的愤怒，不可能还活着来京城指认你们！咱们安全过关！” “太好了！能继续跟随玉总舵主是我们的荣幸！” 玉九儿抿唇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跟着我随时要跟皇权抗争，并不轻松！” “我们不怕！”六人异口同声。 玉九儿将今后要做的事大概跟她们交代一遍，转头又嘱咐各分舵主一些事项。 一直忙到月上枝头，她才总算忙完，君墨全程只默默守在她身边，唇角微勾，对她很是支持。 夜晚，君墨和玉九儿依旧宿在心明公主的院落，隔壁空有几间房，玉九儿原以为柳清韵会回来休息，可次日清晨，下人却告诉她：“少爷昨夜一直在山洞陪陈总舵主，没有出来过！” 玉九儿高兴地对君墨道：“看吧！把问题聊开，隔阂就没有了吧？” “确实是！”君墨点了点头，转头道：“我去叫他，我们该回京了！” “他刚放下心防接受陈总舵主，会答应现在离开吗？”玉九儿有点担心。 即便她也想柳清韵现在就跟她回去跟皇帝相认，她好跟皇帝老儿邀功，顺便提提要求，可心明公主临终前都没告诉柳清韵她的身世，柳清韵会愿意跟他们回宫吗？ 君墨直截了当道：“由不得他！” 皇族血脉没有流落在外的先例，并且皇祖母为了心明公主终日忧心，他必须认祖归宗！ 说完径直朝陈总舵主的山洞走去。 玉九儿也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到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柳清韵抱怨的声音：“一定要喝，你这么大个人还怕苦，丢不丢人？” “有你在身边比什么药都管用，不用喝药也没事！”陈总舵主难得有如此愉悦的语气。 “不行！快喝了！听话！” 玉九儿进去寒暄过后直接问陈总舵主：“请问我们可以带一幅心明公主的画像回宫吗？” 陈总舵主手一抬，立即有下人奉上心明公主的画卷。 柳清韵看着展开的画卷，眼眶有些湿润。 君墨将画卷收好，对陈总舵主拱了拱手：“多谢陈总舵主！我皇祖母为心明皇姑之事终日不安，我们要先带柳清韵回宫一趟！” 阵总舵主点点头，看向柳清韵的眸光都是不舍。 君墨狠心抓住柳清韵的手臂就将他往外拉。 玉九儿也朝陈总舵主拱手告别：“陈总舵主保重身体，等清韵兄认祖归宗我即刻让他回天山陪您！” “去吧！我也该休息了！”陈总舵主倒是很坦然，“趁着还能弥补，别让老人留下遗憾！皇太后盼了近三十年，快去吧！” 柳清韵一路叫喳喳：“喂喂喂，放开我！我没说要跟你们回宫，你们这两个强盗！我要陪我爹！” “这可由不得你！”君墨一脸冷漠，抓紧他的手臂，“你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就得认祖归宗！本王作为你的皇表兄，有义务帮你！” 柳清韵打不过他，骂骂咧咧道：“我当初怎么会眼瞎看上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呢？皇表兄？滚你娘的，老子不稀罕！” 玉九儿追在后面对柳清韵抱怨：“叫你来你不来，叫你走你又不走，非要人强迫，你这不是犯贱吗？” 对上柳清韵喷火的双眸，玉九儿猛然意识到自已的态度，赶忙放软语气讨好他：“清韵兄，看开点，你身上留着皇家血脉，这是多少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你多幸运啊！” 她还得靠他帮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呢！ 得哄好这祖宗！ “我娘不告诉我身世就是不想我认祖归宗，她定是希望我在宫外无拘无束，你们不能强迫我！” 玉九儿厚着脸皮道：“清韵兄，别这样！你就当帮我个忙，进宫喝喝茶，哄哄皇上和太后好不好？你把皇上哄高兴了，我才好向他邀功啊！” 玉九儿说着双手合拢，继续道：“清韵兄拜托啦！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你，你别拜我！”柳清韵倒退几步，远离玉九儿，“你当我是菩萨，拜一拜就能帮你实现愿望吗？我不去那吃人的皇宫！” “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君墨面露不耐，直接威胁他，“你不回宫，我就将你娘的画像带去，让父皇追到天山来。 到时，看看那个让我心明姑姑抑郁而终的玉总舵主能不能逃过我父皇的怒火。朝廷和黑风会若发生冲突，你就是罪人！” 玉九儿也委屈道：“我好不容易才坐稳黑风会总舵主之位，你这个前任总舵主之子若挑起祸端，你让我这个皇家儿媳到底帮谁好呢？” 好说歹说，柳清韵才勉强踏上马车，还一直絮絮叨叨：“我先声明，我只进宫待一会儿，绝不过夜啊！我自小散漫，受不了皇宫里那些破规矩，万一惹恼你父皇，你可别怪我！” 玉九儿满脸笑意道：“放心吧！皇上见到你高兴都来不及，不会在意那些礼数的，就算你扯他胡子，他估计都不介意。” 她那两个儿子就喜欢扯皇上的胡子，皇上还不是乐呵呵的哄着他们？ “你当我是小孩吗？还扯胡子？” 玉九儿捂着偷笑，继续道：“你到时看我眼色行事，一定要帮我说话啊！我能不能解除禁令，能不能回阴山县就靠你了！” “哼！”柳清韵抬高下巴，傲娇道：“既然有求于我最好对我客气点！” 玉九儿脸不红气不喘道：“清韵兄！我现在可是你的表嫂，又是你爹的继承人，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不帮我帮谁啊？” 君墨猛得往他头上拍去一掌：“不帮忙我让你好看！” “知道啦！知道啦！重色轻友！”柳清韵满脸委屈嘟囔着，“欺负我没人爱吗？” “进宫有的是人爱你！”君墨丢下一句，将座位对面的玉九儿拉过来，“来，我们下棋！” “我都要进宫卖肉了，你们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下棋？” “你是进宫认亲，别不识好歹！”玉九儿踹了柳清韵一脚，他才闭上嘴巴。 玉九儿惊奇地发现，他的腿在抖？ 她和君墨对视一眼，难得出声安慰：“清韵兄，你别紧张，我们会陪你进宫的，过来一起下棋吧！” 柳清韵两手抱胸，别过脸冷哼一声，没理会他们。 第303章 认亲 赶了两日的路，刚好夜间回到京城。 君墨和玉九儿带柳清韵一起鬼鬼祟祟翻墙进入靖王府。 柳清韵被迫翻墙，进去后还是一脸懵圈：“这不是靖王府吗？” 落地后玉九儿松开君墨的腰，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淡定道：“是啊！” “那为何要翻墙？你们居然有等癖好？” “嘘！别瞎嚷嚷！”玉九儿恨不得捂着他的大嘴巴，“皇上不是还未解除我的禁足令吗？我只能偷偷地走，偷偷地来！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女扮男装啊？” 柳清韵瞥了一眼男装打扮的玉九儿，才想起来问：“话说你为何被皇上禁足？” 玉九儿委屈道：“近来火遍全京城的流言你没听说吗？都是那流言害的！” “关于你和首辅大人的流言？明眼人都不会信，皇上会信？” “皇上眼拙呗！” 君墨忍无可忍，手分别往两人脑袋上各弹一个脑瓜崩：“没大没小，目无尊卑！玉九儿，当今圣上，你该之为称‘父皇’；柳清韵，你该称之为‘皇舅父’！以后说话注意！” 两人同时捂住额头，默契地快步往前挪，尽量离这个暴君远一些。 玉九儿边走边提醒柳清韵：“你明日见着皇上可千万别泄露我私自外出之事啊！ 我们得统一口径，就说你到靖王府唱戏，我无意间发现你的玉佩才帮皇上寻得他失散多年的妹子。这个立功的机会你得给我，我很需要！” “以后你对我好点，我就答应帮你！”柳清韵得寸进尺，“你玲珑阁的‘清玉’和洁面皂紧俏得很，有新货你得先紧着我！” “我当什么事呢？只要你帮我在皇上跟前说好话，我保证对你很好很好，好到你意想不到！” “你最好不要骗我！ “哪能啊？” ...... 两人快步往前小跑，兀自聊起来，将君墨甩得远远的。 次日早朝，君墨带着心明公主的画像先进宫。 早朝没过，皇上的口谕就传来，让柳清韵和她即刻进宫觐见。 柳清韵不知怎么的，越发紧张，马车上抓紧玉九儿的手臂不放。 玉九儿开玩笑道：“能不能别抓这么紧？我武功不如你，轻功不如你，就算皇上发怒我也跑不过你，你抓着我顶个屁用啊？” 柳清韵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牙齿一直打颤：“我，我，我不是怕皇上发怒，而是怕我娘发怒半夜来找我，她会不会埋怨我不听她的话，非要进宫认亲啊？” “人都不怕你还怕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少找借口！”玉九儿忍不住翻白眼，“你娘又不是你，哪能帮你决定全部人生？你扪心自问，你想不想认这门亲？” “若我说不想认，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玉九儿透过马车帘子缝隙，看到他们已经毫无阻碍地驶入皇宫，曹公公还站在宫门口冲他们的马车摆手，示意他们快些，皇上正等着。 玉九儿幸灾乐祸地摇摇头：“恐怕不行！今个儿靖王府的马车让能驶入皇宫，跟那日曹公公拉我去跟苗疆使者干架一般畅通无阻，可见皇上和太后见你的心有多热切，你逃不掉的。” 柳清韵慌乱起来：“那我见到皇上和太后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露出你的娘娘腔就对了！你要不就给他们唱两句戏词？”玉九儿开始出馊主意，她得稳住她的救星。 柳清韵嘟着嘴摇摇头，好不容易收敛的娘娘腔又冒出来：“我没给皇上和太后唱过戏，唱不出口！” “没出息！”玉九儿忍不住踹他一脚。 车上伺候的丫鬟绿袖和太监小顺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柳清韵怒瞪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不许笑！” 怒气一上来，紧张感突然瞬间消散。 很快，马车行驶到御书房附近，玉九儿和柳清韵前后下车。 为了避嫌，柳清韵没敢再扯玉九儿的手臂。 玉九儿抬眼，看到太好娘娘蹒跚跑上来，精准抓住柳清韵的手，流着泪激动问道：“你就是心明的儿子？哀家是你的皇祖母啊！” 柳清韵刚想下跪行礼，太后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礼，手迫不及待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像！这眉眼和脸型像极我的心明！” 说着突然抱住柳清韵哭得撕心裂肺。 柳清韵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浑身僵硬地任她抱着哭。 御书房里的皇上听到哭声，急忙跑出来。 也是一阵痛哭。 君墨跟在皇上后面，手往玉九儿这边伸，玉九儿默契地上前和他并排在一起，看着皇上和太后一直抹眼泪。 待他们哭够，一行人才进入御书房。 从柳青韵口中了解到，确实是心明公主自已任性不肯回宫后，皇上长叹一声:“朕一直以为是朕将心明弄丢，心中一直愧疚，直到此刻，才总算释然！母后，是心明自已的选择，您也别再难过了！” “那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她怎么这么狠心，让哀家想了三十年，念了三十年啊？”太后娘娘说着，抓住柳青韵的手道， “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学你娘啊？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往后你便好好待在皇祖母身边，好不好？” 柳清韵这会儿已经忘记紧张，老实道：“我会一直待在京城的灵韵戏班，皇祖母想我，随时可以传唤！” “你既已认祖归宗，便无需再唱戏，朕封你为平南世子，赐你一座平南世子府，往后你时常进宫陪陪你皇祖母！你想做什么事，跟朕说，朕给你安排个职位！” “多谢皇舅父！我只喜欢唱戏，还望皇祖母和皇舅父成全，让我继续唱戏！” 皇上看着与心明公主有八分相似的脸，点了点头，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母亲临终前可有什么交代？” 柳清韵摇摇头：“没有！” “她可真狠得下心！”皇上捶了捶桌子，一脸伤痛。 柳清韵替他娘解释道：“我娘崇尚自由，我自小也不受拘束，厌恶礼教规矩，我娘或许是希望我能在外面没有任何牵绊，才一直隐瞒身份，不肯回宫的吧？” 柳清韵说着收到玉九儿暗示的眸光，接着道：“这次能跟皇祖母和皇舅父相认，多亏了靖王妃！是她眼尖，发现我身上的玉佩和皇舅父送给小皇孙的一模一样，才有今日的团聚。” 听到这句，玉九儿心里乐开了花，这货太给力，功劳非她莫属啦！ “这次确实多亏了靖王妃！” 皇上这话一出，玉九儿就满心期待，原以为皇上接下来会给她封赏，可没想到皇上说完这句就没下文了？ 第304章 是谁接走小皇孙的？ 玉九儿只好厚着脸皮自已开口:“父皇，我都立这么大功了，您能否解除我的禁足令，让我回阴山县就职呢？” 皇上都能装傻不给她奖赏，她也没什么放不开的，一咬牙就跟皇帝老儿比脸皮厚，看谁干得过谁？ 君墨嘴角抽动，他也没想到自已的媳妇这么没下线，敢跟父皇挟恩图报？ “哼！你倒是一点都不吃亏。”皇上没好气地瞪向她，“就算你立功，也无法消除流言，放你出府给我皇家丢脸吗？” “父皇，这流言明显是有人针对靖王府，您不能一直关着我吧？” “为何不能？阴山县没有县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从玉无双去年五月落崖失踪至今，将近一年，阴山县不也没出什么乱子？不急！” 皇上这不容置喙的语气让玉九儿不禁着急起来，她赶紧又冲柳清韵使眼色。 现在就看看他这个新晋的红人能否帮忙了！ 柳清韵倒也配合，当即开口道：“皇舅父，一直关着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不如将靖王妃放出来，让她做自已该做的事。我来自民间，最懂民众的心，坦坦荡荡好过遮遮掩掩！” 皇上思忖片刻，还算给柳清韵面子，点头道：“那好吧！流言已疯传两个月，你要回阴山便回吧！” “多谢父皇成全！”玉九儿笑得忘乎所以，得寸进尺再提要求， “父皇，璟儿和鑫儿这两孩子离开阴山县已经一年多，这次能否让他们随我一同回乡探亲呢？我母亲将他们带大，多次来信说想念他们！” “不行！”皇上板着脸朝桌子上拍去一掌，玉九儿这话触到他的逆鳞，他胸膛起伏骂道， “你别太过分！朕让你回阴山县当女县令已经仁至义尽，你再打朕那两个心肝宝贝的主意，定不轻饶！” 玉九儿噘嘴，又冲柳清韵那边使眼色。 这回，柳清韵无能为力地耸耸肩，用眼神对她说：龙颜震怒，怕啊！ 玉九儿使劲眨眼：你说一句顶我说十句，试试啊！ 皇上冷哼一声：“这次谁求情都没用！” 一句话，让玉九儿带孩子回乡的计划成为泡影。 太后也劝玉九儿道：“路途遥远，不安全！你母亲若想他们，就让她来京城探望吧！你不得已要扛起阴山重任，只能先忍住思念之苦，待阴山县县令有人接任，你再好好待在孩子身边吧！” “哦！”玉九儿只能应允！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柳清韵，越看越喜欢：“孩子，你在宫中住几日，陪陪哀家这个老太婆吧？” 柳清韵吓得站起来，摇头道：“皇祖母恕罪，清韵不习惯宫中规矩，在宫里住不习惯，请皇祖母见谅！” “宫中规矩可以慢慢学，你多住几日给哀家讲讲你娘的事啊！” 柳清韵满眼委屈看向玉九儿，用眼神示意她帮忙。 玉九儿只好起身过去给太后捏捏肩，讨好道：“皇祖母，平南世子初次回宫，还未习惯，别把他吓着，下次连宫门都不敢踏进来啊！” “好好好！来日方长！”太后拍了拍玉九儿的手，和蔼可亲道，“你们三人看着感情甚笃，那你和靖王就帮着多照应照应这个没娘的孩子吧！” 君墨当即拱手道：“请皇祖母放心，我和清韵自小相识，颇有缘分，照顾他是应该的。” 接着，皇上当着大家的面对柳清韵进行封赏。 柳清韵这次认亲，除了获得一个平南世子的头衔，还收获两个庄园和许多金银珠宝，让玉九儿眼红不已。 封赏过后太后笑呵呵对柳清韵道：“你不留宿皇宫，今个儿陪哀家吃顿午膳总可以吧？” 皇上也道：“你今日先陪朕和你皇祖母用午膳，明日晚间，朕在宫里设宴，叫所有皇亲国戚都进宫，大家认认脸！” “遵旨！” 午膳期间，大皇子和五皇子不请自来，说是急着想先见一见这新来的表弟。 看到他们两个，玉九儿就浑身不舒坦，想给他们来两拳。 幸好君墨今早快刀斩乱麻，早朝的时候就将画像带去，将柳清韵的身世公开，否则让这帮人先知道，柳清韵还不知能否活着进皇宫呢！ 他们肯定不会允许一个杀手组织的儿子成为君墨的助力。 可这亲一旦认下，他们想动手就不得不斟酌再三了！ 这两人的加入，午膳一直聊到晚膳，太后娘娘乏了先回宫，就连皇上也回去处理政事，这两货还拉着君墨和柳清韵话家常，搞得玉九儿只能陪着。 她无聊地看着皇上安排的歌舞，心里暗忖：这两货有这么重视亲情吗？打死她都不信！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君墨秉承兄友弟恭的君子原则跟他们虚与委蛇；柳清韵初来乍到，也不好推脱，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着。 一直到夜幕降临，这两货才意犹未尽站起来，宴席总算结束。 走出用餐大殿，玉九儿对君墨道：“孩子们是不是还在宫学？我们快去接孩子吧！” 三人一起疾步往宫学走去。 往时都是君墨接送孩子，今个儿有些晚，孩子们按照规定理应还在宫学专门的寝殿休息，等君墨去接。 可今日他们到那里时，侍奉的太监和宫女都惊讶道：“王爷不是命人将小皇孙接去大殿一起用餐了吗？” “没有啊！”玉九儿心里咯噔一沉，立即警觉起来，急忙问，“是谁接走小皇孙的？” 宫女和太监意识到事态严重，吓得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玉九儿的问话，一时间，谁都吓得说不出话。 君墨眉目一凛，揪住一名太监的衣领，将他提到眼前厉声问：“不说话你们都得死！快说！” 那太监哆嗦着道：“是......是一名小太监，奴才们也没想到在宫里居然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假冒太监接走小皇孙啊？王爷饶命！” 君墨将他摔到地上：“稍后再收拾你们！” 话音一落，他迅速飞上屋顶，吹响口哨，召集所有当值御林军。 玉九儿心慌意乱，险些站不稳。 她抓着柳清韵的手臂喃喃道：“肯定是大皇子和五皇子，我还说他们怎么这么顾念亲情，硬拖着你们唠嗑呢？原来是早有预谋？” 她刚接手黑风会，还没来得及对他们下手，他们反倒先对她的孩子下手了？ 君墨是正经君子，平时跟他们过招处处顾念手足之情没下狠手，她可不正经。 敢动她的孩子，她拼死也要跟他们干到底！ 第305章 小皇孙失踪 玉九儿顾不上此时身处皇宫，直接拿出胸前戴的玉哨，正要吹，柳清韵将手拦过来：“你这么做有会暴露你黑风会总舵主的身份，你确定？” 玉九儿撇开柳清韵的手，眸光凌厉：“管不了那么多了！” 朝廷和江湖素来不相为谋，朝廷讲究礼法，江湖只顾快意泯恩仇，平时两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可不等于朝廷官员能接受江湖杀手。 所以，玉九儿这次进宫并没有向皇上坦白她掌管黑风会的事。 只对皇上说柳清韵的亲生父亲是黑风会杀手，十来年没有联系，其他一概糊弄过去，皇上就算眼线众多查到点什么，她也能狡辩。 可如今事关孩子的安危，她哪还顾得上那么多？暴露就暴露吧！ 口哨吹响，没多久，皇宫上空就盘旋着两只硕大敏捷的海东青。 玉九儿把写好的纸条绑到它们脚上，抚摸了一下它们的头：“去通知京城附近的分舵，速度要快！” 这海东青是黑风会各分舵传递消息的猎鹰，很有灵性。 玉九儿前两日收服各分舵主，他们才诚心诚意奉上黑风会玉哨，让她也能随时召唤海东青。 海东青似乎能听懂她的话，那眼神跟着玉九儿露出焦急，“嗖”地一声迅速飞走。 君墨通知关闭所有宫门，玉九儿和柳清韵急忙往宫门口跑去，他们得去接应黑风会杀手。 三人默契地兵分两路寻找孩子。 玉九儿边跑边道：“京城内的黑风会杀手三百八十人，有将近一半人在黑风酒楼和酒坊忙活，理应能快速到宫门口！” 君墨的手下以及御林军的行动轨迹和规律恐怕早已在敌人的预料之中，她得借助黑风会杀手之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柳清韵有些担忧道：“京城周边的杀手赶到京城最快也得一日，就京城里的这三百多人顶用吗？” 玉九儿道：“人在于精不在于多！这些杀手已经在京城驻扎十几年，能在皇城根下与朝廷周旋这么多年，头脑和武艺都很出色。 现下天色已暗，他们进入皇宫晃荡几圈肯定不在话下，再说不是还有我兜着吗？” 她接手黑风会之后做过调查，清楚他们的实力，所以才放心把京城的黑风酒楼和酒坊交给他们。 两人跑到宫门口时，玉九儿出示靖王府的管家令牌，顺利出宫。 等了一会儿，黑压压的杀手从四面八方相继飞奔而来，跪在玉九儿面前：“参见玉总舵主！” “起来！”玉九儿长话短说，“我的两个儿子，皇族的小皇孙今日在皇宫莫名其妙消失，恐招不测，你们进宫帮忙寻找。两个三岁半的孩子，长得跟靖王爷一模一样。” “是！”接到命令，这群人只当皇宫守门侍卫不存在一般，四处飞窜，没几下就窜入皇宫。 惊得侍卫正要拔剑追击，玉九儿赶紧出示靖王府管家令牌：“不必追！我让他们进去帮忙找小皇孙，一切自有我和王爷担着！” 柳清韵眉头紧蹙道：“不知道孩子是在宫里还是已经出宫，所有人都挤在宫里寻找也不是办法。你进宫，我去城门接应其他黑风会杀手，在京城方圆百里搜寻！” “好！王爷安排好宫里，会往宫外部署，你先去城门接应其他杀手，再配合王爷行动吧！”玉九儿尽量逼迫自已冷静，说完抬脚进入皇宫。 皇上收到小皇孙失踪的消息之后，火冒三丈，召集所有孩子身边的暗卫来训斥。 “今日是谁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皇上语气透着藏不住的心慌。 暗卫跪在地上老实道：“是二号、三号、四号和五号，往时宫里安全，只有四人跟着小主子进宫，其余人都守在宫外。我们没有保护好小主子，请皇上责罚！” 皇上火大起来：“那他们四人现在何处？” 暗卫们都摇头，小皇孙失踪，那四人恐怕已经遭到毒手。 玉九儿静下心来给皇上分析：“能清楚孩子们每日活动轨迹，也清楚王爷每日行动规律，又能在宫里随意走动的，肯定是熟悉之人。 皇上，今日午膳，大皇子和五皇子行为诡异，他们硬拉着我们聊天，一直聊到夜幕降临，这前所未有的热情很可疑！” 皇上扭头立即吩咐：“宣大皇子和五皇子进宫，即刻！” 君墨经过排查，初步确定孩子们应该还在宫里，便开始大肆搜宫。 没多久，整个皇宫就人仰马翻。 所有人都因为小皇孙的失踪而惶惶不安，包括收到消息的皇太后也是忧心忡忡地一直敲着木鱼。 小皇孙是皇上的命根子，倘若当真出什么事，这天下恐怕要大乱。 皇上雷霆手段，将所有后宫宫妃、公主、还有两个小皇子都召集到正殿，之后吩咐所有御林军、禁卫军和锦衣卫全宫搜寻。 “就算要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朕的孙儿给朕找出来！”皇上也是急得头上冒烟。 大皇子和五皇子进宫后，一直喊冤，玉九儿眸光凌厉影射他们：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位皇子好自为之！”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皇上也跟着怒瞪他们。 这两个厚颜无耻的还在痛哭流涕地演戏，玉九儿知道这两人打死都不会承认，她没功夫跟他们周旋，带着一帮御林军往冷宫走去。 都说冷宫是不祥之地，很多人不愿意靠近。 正因为如此，那里恐怕最好藏人。 她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孩子，不然凶多吉少。 可冷宫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孩子，玉九儿一阵失望。 君墨甚至还让人回府里带来孩子们养的“雪球”——一条很有灵性的哈巴狗。可它终究不是猎犬，找了半宿还是没有找到孩子们。 天已经蒙蒙亮，玉九儿绝望了！ 君墨安慰她道：“八道宫门都没有出现可疑之人出宫，孩子们肯定还在宫里，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在宫中下手，你别太忧心！” 玉九儿不想君墨分心，只能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君墨带领锦衣卫离开后，玉九儿终于蹦不住，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一切，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血脉相连的宝贝，也是她的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将来君墨荣登大统，肯定不可避免有许多宫妃，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唯有孩子，是她的全部啊！ “宝宝，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想到君墨那两个亲兄弟的狠辣，玉九儿哭得撕心裂肺。 八公主跑上来抱住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陪着她一起哭。 第306章 她非要挑衅皇家护卫队不可 皇上也心焦万分，走出正殿看到玉九儿和八公主两人毫无形象地抱头痛哭，心里越发烦躁。 恼火地斥责她们：“毫无规矩，毫无形象，如此失礼成何体统？哭一哭孩子就能找到吗？” 玉九儿心里憋着一股怨气，不再顾忌什么狗屁尊卑，豁出去一般脱口而出：“伤心不能大哭，高兴不能大笑，这皇宫里到处讲规矩，可我的孩子却还是在这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失踪。父皇，您说可笑不可笑？ 皇宫自诩是规矩严明、天下典范之地，可我的孩子却连百姓最平常的自由都不能享有，作为皇家人还有何幸福可言？ 就连宫里出生的心明公主也宁愿做个平凡百姓，也不愿当个高贵公主！ 父皇还觉得您的皇宫、您的皇权、您的皇家颜面当真那么值当吗？ 我宁愿我的孩子只是平头百姓，想去哪里去哪里，天大地大自由自在，不用时刻担心被人掳走杀害。” “住口！”皇上气得甩了她一巴掌，“朕念在你为孩子焦心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再让朕听到一句诋毁皇宫的话，朕砍了你的脑袋！” 八公主猛然从玉九儿惊世骇俗的言论中醒悟过来，赶紧跪下帮玉九儿求情：“父皇息怒！四皇嫂是太担心孩子，得了失心疯！请父皇莫要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玉九儿哭着乞求：“父皇，这次孩子们找回来，请您发发慈悲，放了他们吧！让他们随我回阴山县，过着平凡百姓的日子可以吗？” “他们享受皇权，势必要有所付出。你带他们回阴山县，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危吗？”皇上冷冷指着她骂，“你别不知天高地厚！” 玉九儿泣不成声：“父皇，在皇宫他们都能遭人掳劫，这天大地大还有哪里是绝对安全之地？回到阴山县，远离皇权，我保证有能力保护好他们！” “就凭你今夜胆大包天放进宫的那些杀手吗？”皇上气结道，“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不怕死撞上来？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 玉九儿一冲动，大胆反驳：“父皇，我接手黑风会是帮朝廷除害，他们跟随我，我定然能看好他们。并且，他们能力不凡，会帮我保护好孩子们。” “一个杀手组织，能力还能如何不凡？”皇上冷哼一声，“哼！自不量力！ 玉九儿急忙道：“不信，我们打个赌，倘若他们比宫里的护卫队先一步找到孩子，您就让孩子们跟我回阴山县，可以吗？” 激起斗志，她才不至于如此心慌。 今日，她非要挑衅这皇家护卫队不可！ “仅凭一个杀手组织你也敢大放厥词？不知天高地厚！”皇上不想理会她，正要甩袖离去。 玉九儿壮着胆用激将法在他背后嘲讽：“原来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有心虚的时候，您这是怕自已的护卫队输了，面子上过不去，不敢赌吧？” 皇上闻言转身怒瞪她，气得说不出话。 八公主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她了解她父皇，这是要暴怒啊！ 而玉九儿却还冷笑着继续讽刺：“皇上这是不敢赌吗？” “好！朕就让你死了这条心！”皇上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倘若你输了，今生都不许再提孩子回阴山之事，还要将你的杀手组织给朕解散了！” “一言为定！”玉九儿想也不想就答应。 皇上担心孩子，暂时没跟她计较，拂袖步入正殿。 八公主好半晌才回神，对玉九儿佩服道：“玉姐姐，你可谓是当朝第一个敢这么跟父皇说话之人！可你如何笃定你的黑风会杀手一定能先一步找到璟儿他们呢？万一你真的输了，当真要解散黑风会吗？” 玉九儿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可我不能在你父皇面前输了气势啊！黑风会解散，我就不能再组建一个白风会？我又不是君子，谁怕谁？” 跟皇上这么一闹，她倒是浑身是劲，暂时将担心抛诸脑后。 哭确实不能让她找到孩子，她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玉九儿抬头望天，突然有了主意，立即将玉哨掏出来使劲吹。 没多久，三只海东青和几名黑风会杀手飞到她身边。 玉九儿将用来引哈巴狗的衣服凑到海东青鼻子前：“这是我孩儿的衣服，你们飞在天上视线宽广，去帮我找他们吧！” 玉九儿一脸希冀看着海东青，而海东青竟当真像听得懂人话一般，点了点头。 玉九儿惊喜道：“我那两个孩子长得跟靖王一模一样，靖王你们知道吧？刚才站在我身旁，一身暗红锦服，又高又帅那个！你们帮我找到孩子，我给你们烧鸡吃！” 三只海东青似懂非懂地看向玉九儿，又点了点头才展开翅膀，一溜烟冲上云霄。 一名杀手摸了摸鼻子问：“玉总舵主，您是认真的吗？海东青不过是畜生，能相信？” 八公主也感觉不靠谱，摸了摸玉九儿的额头：“玉姐姐，你莫不是太担心，脑子出问题了吧？” 玉九儿拍掉八公主的手，吩咐几名杀手：“你们叮嘱其他人，留意海东青的动向，它们是有灵性的猎鹰，是飞鹰中的翘楚，别小瞧了它们。” “是！” 杀手们离开后，端妃娘娘走出正殿，对玉九儿埋怨道：“你呀！将皇上气得不轻！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一个杀手组织能跟皇家护卫队比吗？你这是在自讨苦吃！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玉九儿低头不语，只朝端妃娘娘福了福礼：“我去找孩子！”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三只海东青在金銮殿上空一直徘徊。 玉九儿还未跑到那里，就有杀手兴冲冲跑来禀报：“玉总舵主，找到孩子了！” “在哪儿？”玉九儿激动得鼻头传来一阵酸楚。 “他们在金銮殿，在龙椅上睡着了！” “快通知靖王和其他人！”玉九儿说完撒腿就往金銮殿跑去。 当看到两小只互相抱着缩在龙椅上睡觉时，玉九儿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眼泪一直哗哗往下掉，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生怕会是梦一场。 她就知道她的杀手靠谱，金銮殿是什么地方？那帮正经人到处搜，敢搜金銮殿吗？ 难怪忙活一晚上也没找到人。 第307章 毫无底线的无耻之徒 玉九儿走到龙椅前面，弯腰轻轻摇晃孩子：“璟儿、鑫儿，醒一醒！” 璟儿猛然惊醒，下意识搂住弟弟，一脸的警惕，眼底漾着令玉九儿心疼的恐惧。 鑫儿也突然醒来，睁眼就挥手踢脚嚷嚷着：“坏人！放开我！放开我！” “孩子们，别怕！是娘亲！”为了不吓着孩子，玉九儿嗓音尽量温柔，内心疼得滴血。 鑫儿恍然清醒，扑到玉九儿怀里搂住她的脖子哭：“娘亲！您怎么才来？有坏人抓我们！呜呜......” 玉九儿搂紧鑫儿，伸手抚摸强装镇定的璟儿，安慰他们：“不怕，不怕，娘亲在这儿，坏人不敢再来！” 话落，她先将孩子抱离龙椅。 坐上龙椅，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下台阶，玉九儿才问：“你们可知是谁抓你们的？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璟儿一脸冷酷，条理分明地给玉九儿讲述过程：“起先，是一名小太监来说父王让他来请我们去大殿一起用餐！我们信以为真就跟了去，结果在小树林被人点穴，失去意识； 后来我们醒来，发现被关在箱子里。我和鑫儿谨记娘教的，我们很勇敢，没有发出声音让坏人知道我们醒来。 直到箱子放到地上，我们才偷偷从箱子里逃出来！” 说到这里，璟儿嘴唇剧烈颤抖，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 玉九儿心疼得将他搂紧，轻拍他的后背：“不怕，不怕，不想说就不说，娘知道你们都很勇敢！” 鑫儿撅着嘴替哥哥补充：“后面有人追，我们拼命跑，大声喊救命，却招来更多坏人抓我们，我们不敢再喊。他们有好几个人，都蒙着脸，我们走投无路就跳到湖里，他们以为我们淹死在水里才没再追。 我们摸黑游到桥底才上岸，跑到这里躲起来。我好害怕，不敢喊，也不敢哭，呜呜呜......” “娘来了，不怕！不怕！我的宝贝们都很勇敢！”玉九儿心疼得难以呼吸。 璟儿抽噎着道：“我知道爹娘会来救我们的！” “你们可看清抓你们的是谁？” 馨儿摇头。 璟儿道：“再次看到那个带路的小太监，我定能认得！” “不要紧，他恐怕已经被灭口！幕后真正的坏人娘大概能猜到是谁，娘会给你们报仇！幸好我的宝贝们机智勇敢，能在坏人眼皮底下逃离，真了不起！” 玉九儿搂紧两个孩子，心中对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怨恨更加深。 没过多久，君墨、皇上和端妃娘娘等人急匆匆赶来。 皇上也问了两个小孩同样的问题，没有找出凶手，他也是一脸心疼和愤恨。 忙活一宿，大家都累坏，皇上对玉九儿和宫妃们道：“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扭头吩咐御林军统领等人：“到底谁这么胆大包天，胆敢在宫里作案，吩咐下去，给朕查清楚。” “是！” 离开金銮殿之前，玉九儿还不忘提醒皇上：“父皇，我们的赌约......” “君无戏言！”皇上揉了揉额头，原本料定她赢不了才答应，又上她的当？ 下次她再提“赌”字，他还真不能轻视了去。 “谢主隆恩！”玉九儿高兴得拉着孩子们一起下跪，君墨不知道她和皇上的赌注，可也乖乖地跟着媳妇一起跪。 皇上郁闷地对玉九儿道：“朕会另外派人近身保护孩子们，你那个杀手组织还是解散为好。 一个皇家媳妇当杀手头目？你怎么想的？丢不丢人？朕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你怎么不上天？” 玉九儿嬉皮笑脸道：“父皇，我解散黑风会，他们肯定会转投别的杀手组织，到头来更会影响百姓安宁，您还不如同意我继续管着他们，有我在，至少他们不会跟朝廷作对，利大于弊！” “强词夺理！”皇上冷哼一声，思忖片刻，妥协道，“暂时答应你，不过，今后朕要是听到黑风会杀手阻挠或者妨碍朝廷任何事，朕唯你是问！” “臣媳向您保证，黑风会只会帮助我们，不会阻碍我们！”玉九儿模棱两可地向皇上保证，之后又接着道， “不过，父皇，之前两个孩子身边保护的暗卫还是不错的，上次苗疆暗卫冲进府里，他们誓死守护，请父皇让他们继续待在孩子身边吧！” 皇上冷冷道：“此次他们保护不周，险些让朕失去孙儿，朕岂能放过他们？” 玉九儿向来脸皮厚，这会儿也没吝啬她的无耻，直言道：“别啊！父皇，就这么杀了多浪费啊！培养一个暗卫不容易，你要不将他们都送给我算了，十几人呢！” 皇上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要可以赏给她啊！ 送暗卫她肯定不会拒绝，再说，他们陪在孩子身边已经有经验，不能因为人家一时的疏忽就赶尽杀绝吧？ 皇上喷火的眼睛瞪向她：“谁说朕要杀他们？朕将他们回炉再造不行吗？你等朕选好人保护孩子再回阴山！” 就是不能便宜了她个毫无底线的无耻之徒！ 玉九儿不敢再求，笑嘻嘻磕头道：“谨遵父皇旨意！” 算了，适可而止！要求太多就怕皇帝老儿反悔，不让她带孩子回乡，他的脸皮可比她厚太多。 八公主将他们送到宫门口，红着眼眶跟玉九儿道别：“玉姐姐，今日一别恐难再相见！ 因香妃之事，苗疆与大东朝关系岌岌可危，苗疆王建议我和苗疆六皇子提前完婚，延续两国联盟，父皇已经答应！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七。” “啊？”玉九儿一脸难以置信，“我原以为苗疆闹出这等笑话会羞愧难当，和亲会作罢呢！怎么反而要提前？” “天命如此！我已不敢奢望。”八公主笑得苦涩，握住玉九儿的手道，“早嫁晚嫁都得嫁，只不过心里存着一丝不甘，想在京城多留些时日，见一见想见的人罢了！ 老天终究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了你，我的愿望也算得以实现，谢谢你！” “你的什么愿望？” 八公主轻轻叹息一声：“都是小女儿的心思，岂能和你的大事相比？说出来怕你笑话！” “你这不是埋汰我吗？”玉九儿假装生气，“你我姐妹情谊，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八公主咬了咬唇，红着脸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道：“我有一张许愿表，和心爱之人一起做十件事，完成后将它埋入神婆树底下，今生不能圆梦，来生定然可以！ 你已经帮我实现了六件事，我知足了！” 第308章 许愿表剩下的四件事，我助你完成 “哦？给我看看你的许愿表！”玉九儿伸手讨要。 八公主扭捏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十分整齐的纸递给玉九儿。 纸张有些显旧，想来这张纸已经被她看过无数遍。 玉九儿打开，看到上面记录着十件事：和他一起单独聊天超过十句话；和他一起吃顿饭；和他述说自已的喜好......每完成一件事，她就在后面打个小勾。 “前面打勾这几样是何时完成的？我怎么不知道？”玉九儿一脸兴致勃勃。 八公主捂住脸，娇羞道：“就在你和四皇兄云雾山庄的婚礼上完成的。你当时只顾着洞房，哪有空理睬我？那夜，我们坐在台阶上聊了许久，那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夜！” 玉九儿指着后面没有打勾的几件事问：“最后这四件事：‘向他表明自已的心意；亲手给他做一顿饭；亲手喂他吃一口自已做的食物；还有和他一起饮茶听戏！’都没有打勾，是不打算完成了吗？” 八公主苦笑，摇头道：“不了，来不及了，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呢？” 玉九儿听得心中一阵酸楚，安慰她道：“先别沮丧，苗疆和我们闹成这般，你嫁过去能有好日子吗？你父皇到底怎么想的？明日我让你四皇兄去求父皇，兴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了！”八公主摇摇头，轻声道，“你也知道我母妃是从位份低下的常在晋升上来，我外祖父一家都指望我争气，为母族争光，和亲便是我的出路。 我也没有什么才华，能为两国相安无事贡献一已之力，此生足矣！” “那你心中最在意的人呢？这段感情你舍得放下？” 八公主默默抹掉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强颜欢笑道：“不放下又如何？但凡他能多看我一眼，我便是死也会拼命求父皇，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我是不敢肖想了！纵使不嫁去苗疆我还不是要嫁给别人？与其在京城看得见摸不着，还不如远嫁，做我该做的事，至少对得起这一生关爱我的人。” 她如此坦然，玉九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她道：“许愿表剩下的四件事，我助你完成！” 八公主闻言眼睛一亮，赶忙对玉九儿福礼，声音哽咽道：“多谢玉姐姐，若能完成这张表，我此生无憾！但愿来生我能得偿所愿！” “九儿，先回府吧！孩子们都在等着呢！”君墨催促的声音传来。 玉九儿走出宫门口，先命人到城门口找柳清韵，将孩子已经找到的消息告诉他，再让他选一些人留在京城候命。 清晨的阳光射下来时，一家人总算回到靖王府。 春儿几人将孩子们抱回房补觉。 君墨绷着脸，一直盯着玉九儿看。 “怎么？”玉九儿走上前，双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孩子们已经找回来，你一脸幽怨看着我作甚？笑一个！” 君墨扶住玉九儿的脑袋，将她压入怀中，低头便吻上她的唇。 排山倒海的热情瞬间将玉九儿淹没，使身心疲惫的她得到慰藉。 云收雨歇，君墨喘着粗气搂紧她，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舍：“你一心带孩子们回阴山，是打算长期定居那里吗？你让本王如何忍受这相思之苦？” 玉九儿默然，她是有回阴山县长久定居的打算，只不过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而已。 在阴山县生活无拘无束，那是她的世外桃源，她在那里可以当个惬意舒适的土皇帝。 加上她现在不用女扮男装，不再担心欺君之罪，她何苦还在京城胆战心惊地过活呢？ 她回去培养她的接班人，闲来无事再去西域搅和一下，它不香吗？ 玉九儿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劝说这个霸道、占有欲又强的王爷。 最后玉九儿还是决定色诱，在他意乱情迷之际向他坦白。 君墨生着闷气，只发狠地占有她...... 傍晚，玉九儿吹响玉哨招来海东青，拿出准备好的烧鸡犒劳这次的“功臣”。 孩子们休息好后，精神抖擞，跟着玉九儿喂海东青，高兴得上蹿下跳。 玉九儿将写好的信都绑在海东青腿上：“去通知各分舵主，让他们在黑风酒楼后院集合，他们来都来了，不闹一闹怎么行？” 仰望海东青飞上云霄的身影，玉九儿嘴里喃喃着：“好戏即将开始，大皇子、五皇子，我要让你们知道，惹我的下场！” 君墨有他的报复方式，她有她的复仇方式。 君墨讲究礼法，用君子手段对付他们，那她就做小人，用小人的手段好了。 不敲山震虎，他们还当她好欺负呢！ 次日清晨，玉九儿到达黑风酒楼后院。 这后院一大片民房已经被她收购，作为黑风会京城的据点，一次性容纳几千人完全没有问题。 令玉九儿想不到的是，才一天一夜的功夫，各分舵就能到达四千多人。 玉九儿夸赞道：“从天山赶到京城，你们这个速度够快的啊！” 所有杀手齐声道：“玉总舵主吩咐，不敢懈怠！” 王八诞兴冲冲邀功：“我们在天山开完庆功宴还未回到分舵，路上收到消息就往这边来了！要不是柳清韵担心这么多人进京城会引起朝廷恐慌，不给进来，来的人还更多呢！” “我们也是走到半路接到海东青的信就拐弯过来！”林一山一脸兴奋道， “我们分舵的人也都抢着来，我选半天就挑了几十个武功好的过来，其余人先让他们回去了！玉总舵主有什么尽管吩咐！” “很好！有你们这四千多人在此足矣！”玉九儿说完眸光凛然道，“此次，大皇子和五皇子胆敢绑架我的孩子，触碰我的底线，我必须给他们点教训再回阴山县。” 如来福大声道：“只要不是搞死皇子，不影响皇位继承违背祖训，我们义不容辞，玉总舵主您尽管吩咐！”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 玉九儿一脸诡谲道：“大皇子和五皇子仗着银子多，有银子请人帮忙作恶，那我就搞他们的产业，让他们捉襟见肘，看他们还有本钱作恶？” 底下的人一听，眸底都是兴奋，每个人无不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第309章 不找商不群怎么行？ 玉九儿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所有人霎时紧闭嘴巴，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玉九儿。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烧杀抢夺.....不对，尽量不要牵扯人命，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破财。”玉九儿开始分配任务， “我们这里有五十六个分舵，分两组对决，每组对付一位皇子，给我狠狠地搞他，只要不出人命，自有我和王爷替你们兜着。哪个组任务完成得好，我重重有赏！奖品我给你们备好！” 之前没有拿到夜明珠的如来福急忙问：“奖品中有没有夜明珠？那玩意儿稀少，好货都被有钱人收藏着，太难买到。要是有夜明珠，老子豁出去，不睡觉也要拿第一！” 玉九儿满脸狡黠道：“夜明珠当然有，只要你们好好表现，我想办法给你们弄来！” 靖王府库房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夜明珠，可商不群有啊！ 那家伙富得流油，拿夜明珠当油灯使，简直暴殄天物。 凭他俩的交情，跟他拿几个，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紧接着，玉九儿将带来的资料发给他们：“这里写明了两位皇子明面上的产业，还有些暗处的产业待你们去挖掘，他们肯定不止明面上这点东西，能搞多少搞多少！” “好！定不辜负玉总舵主的期望！” 玉九儿将细节和注意事项跟他们讲清楚后，嘱咐他们：“搞完就跑，别留隐患！记住，一定一定不要被巡防营的人抓住。” 不小心被锦衣卫的人抓到还好说，毕竟是自已人，她用点手段就能让君墨放人，可巡防营那帮是皇上的人，被他们抓到可就麻烦了！ “玉总舵主请放心，我们自有分寸！”林一山拍拍胸脯保证，“定能做得天衣无缝！” 玉九儿点点头，看向其他人再三强调：“要记住，黑风会已经不是以前的黑风会，规矩已变，一切都得按照我新定的规矩办事！” “玉总舵主请放心！不就是不能随意掳人吗？我记着呢！”王八诞随口敷衍。 玉九儿一看他就是个不走心的，立即上前，抬手往他脑门上弹个脑瓜崩：“说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掳劫我去跟大皇子交易，让我身陷枫林山庄的就是你！” 王八诞捂住额头矢口否认：“不会吧？我有那么坏吗？” 玉九儿冷哼一声：“你们以为当时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们吗？你们的眼神和声音可骗不了我！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随意掳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我不敲烂你们的脑袋。” “嘿嘿！当时不是还没认识您吗？”王八诞讪笑道，“若知道有朝一日您会成为我们的总舵主，打死我都不敢掳劫您！ 您放心，大皇子那枫林山庄我想办法给您搞到手，全当给您赔罪！” 其他人也都表示一定按照新规矩行事，玉九儿这才安心放这群急于表现的“饿狗”出去咬人。 接下来她只坐等他们的好消息就行！ 皇上昨夜派了另外一拨人暗中保护孩子，等他最终敲定暗卫人选，她应该就可以回阴山县。 回去之前，她得把京城的一切都处理好才放心！ 这边搞定，玉九儿来到二楼回廊，寻思着怎么去找商不群。 她答应过八公主要帮她完成许愿表，不找商不群怎么行？ 更何况，她和商不群定下的运输线已经开始运作，临近西北的地方，商家应该已经在卖阴山皂和阴山镜子，可她还有一些细节尚未和商不群敲定。 再说这次来京城，商不群帮了她许多，按理，她也应该跟人家告个别。 这个面怎么说都要见一见！ 思来想去，玉九儿还是没有想到可行办法，杵着脑袋烦躁地自言自语：“伤脑筋啊！这流言怎么就这么能造呢？再被抓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怎么办呢？” 正愁眉苦脸之际，商不悔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如旱地的及时雨一般，让玉九儿眼睛瞬间一亮。 “不悔姐姐，你怎么也来黑风酒楼啊？”玉九儿笑盈盈地冲她招手，“快上楼，陪我喝一杯！” “我去庙里烧香，顺道进来给公公买些好酒！”商不悔坐下直接问，“你笑得这么诡异，又拉我想干什么？” “肯定是好事啊！”看到她，玉九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就要回阴山县，走之前想和首辅大人见一面，细谈一下运输线的细则！” “你疯了！你们的流言还未除，这风口浪尖的，你怎么敢？” 玉九儿冲商不悔眨眨眼：“这不是有你吗？你去首辅府，让他男扮女装，扮成你的丫鬟，一起来带来靖王府找我，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噗”商不悔刚入口的酒喷出，惊得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这么无耻的要求她怎么说得出口？ 玉九儿掏出手绢给她擦拭：“先坐下，别让人看了笑话！你弟弟长得那般妖艳，扮起女子来谁会怀疑？” 商不悔好半晌才找回自已的声音：“他小时候曾被我母亲扮作女子，极其厌恶女装，对男扮女装更是深恶痛绝，你这不是侮辱他吗？你这个馊主意肯定不行，他断然不会同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玉九儿继续游说，“你尽管找他去说，实在不行，我另想它法！ 你就告诉他，我明日午时在府中设宴，亲自下厨做他这辈子没有吃过的美食，你看他来不来？” 商不悔一脸纠结，对上玉九儿热切的眸光，只好妥协：“好吧！好吧！可他若不答应，你可别怨我。” “当然！我也就是让你去试一试，成与不成都不怪你！”玉九儿说着想起那帮杀手最喜欢的彩头，厚着脸皮问商不悔， “明日首辅大人来做客定然不会空手来吧？我已经帮他想好要送什么礼物来了，我这正好需要几个夜明珠，不知道他那堆夜明珠能否施舍几个呢？” 见玉九儿这副毫不见外的嘴脸，商不悔捂嘴笑道：“我们商家多的是夜明珠，送你几个又何妨？夜明珠保管送到，就是不知道我弟弟人会不会到？” 第310章 吃一顿终身难忘的午膳 下午，看准商不群下值的时辰，商不悔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首辅府。 她深知弟弟自小对穿女装有多厌恶，对玉九儿提出的荒唐想法，她有点不好启齿。 不知道她将玉九儿这个想法说出来，弟弟会不会恼羞成怒将她赶出府。 “弟弟！吃了吗？”商不悔坐下，有些手足无措。 商不群一脸疑惑看向商不悔：“姐姐，你没事吧？有什么话就说。不会是方正打你，你要和离吧？” 商不悔没好气道：“他才不敢打我呢！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那你这副忐忑不安的表情是为何？” “还不是玉九儿！”商不悔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欲言又止，在想怎么措辞才能将侮辱降到最低。 商不群听到“玉九儿”三个字，眸中就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他轻轻放下茶杯，掩饰好情绪，假装漫不经心问：“玉九儿什么事？她又想干什么？” “她，她想见你！”商不悔一咬牙，闭上眼睛，语速极快道，“她要你男扮女装去靖王府见她！” 话落，商不悔睁开眼睛偷偷看向商不群，急忙解释道，“这是玉九儿出的主意，可不是姐姐啊！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这就去回绝她！她也是真能胡闹！” “不，我同意！” 轻飘飘几个字传来，商不悔以为自已听错，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商不群木然道，“我们的流言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见面确实需得谨慎。” “我说的是，你要穿女装，这个你都没有问题吗？”商不悔一脸难以置信。 弟弟，脸呢？尊严呢？ 商不群端起茶杯掩饰眸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只淡淡问：“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商不悔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只依着本能答：“明日午时！” 直到马车驶出首辅府，商不悔才恍然回神，立即命人去靖王府告诉玉九儿事情已办成。 玉九儿收到消息乐得忘乎所以，总算没辜负八公主的期望。 她立即屁颠跑去书房找君墨，让他明日去宫里把八公主接来。 君墨将玉九儿拉上大腿，俯头索吻，玉九儿有求于他，极力迎合。 半晌，衣裳滑落，玉九儿气息不稳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造次：“在书房呢！” 君墨哑着嗓音问：“那又如何？你还把首辅请来府里，胆子不小，本王收点利息不行吗？伺候不好本王，明日午宴就别办了！” 玉九儿瞬间怂了，缠上他的腰：“得办！王爷英明！” 次日早朝过后，一脸兴奋的八公主跟君墨踏入靖王府，她来之后只跟玉九儿打一声招呼就急忙窜入厨房，亲自给商不群洗手做羹汤。 “你对首辅大人的喜好很了解嘛！”玉九儿倚在厨房门口调侃她，“瞧你这厨艺，还挺熟，为他练的？” 八公主红着脸道：“是啊！我十岁第一次见他便对他一见钟情，为了能亲自给他做顿饭，我准备了好些年。” “十岁？那你岂不是已经偷偷暗恋他六年之久？你这是早恋啊！” 八公主羞答答道：“我不知道何为早恋，我只知，今生今世，我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他一人足矣！” 玉九儿听得一阵心疼，这么深切的爱她居然能藏这么久，还真难为她。 此刻，她为心爱之人忙得浑身是汗，却是一脸幸福，玉九儿忍不住劝道：“不用准备太多，我已经让人备好新鲜的食材，一会儿我们一边吃火锅，一边吃铁板烧！” “铁板烧是什么？” “将生食材放在热铁板上炙烤的一种新鲜吃法！”玉九儿说完满脸戏谑道，“我还请来灵韵戏班，一会儿我们边吃边听戏，你可以给他做铁板烧，然后亲自喂到他嘴里！” 八公主的脸红得滴血，小声道：“这一件也不一定非得要完成，我不想让他为难。” “当然要完成！凑够十件事才能去神婆树下埋许愿书，来世好兑现愿望啊！”这么单纯的女孩，让她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八公主咬着嘴唇没在说话。 午时，商不悔的马车驶入靖王府赴宴。 玉九儿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美人儿，眼睛愣是没舍得眨一下：“美！实在是美！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君墨将她的眼睛捂住，酸溜溜的声音传来：“胸平屁股扁的，有何看头？把口水擦擦，丢人现眼！” 八公主也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商不群看，即便知道这样很失礼，可她就是舍不得错过他的任何面貌。 “咳咳！”商不群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瓮声瓮气道：“看什么看？吃顿饭真费劲，今日你要是没有给我准备惊喜，看我不掀桌？” 玉九儿笑着揶揄他：“不就是男扮女装吗？瞧你别扭的！我不也时常女扮男装？多扮几次就习惯了。 更何况你这般长相，扮起来多养眼？我们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商不群冷冷道：“哼！还多扮几次？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让你家王爷扮一个试试？” “本王也不是没有扮过！”君墨深情凝视玉九儿，“在西域妓院，记得吗？还是你给本王化的妆！” “记得，我家王爷穿女装比谁都妖艳！”玉九儿说完看到戏台上的柳清韵已经扮成女装出来准备唱戏，突发奇想， “不如我们今日就来个变装宴吧？男的换女装，女的换男装，咱们互换性别，吃一顿终身难忘的午膳，可好？” 商不悔和八公主当即鼓掌叫好。 君墨臭着脸道：“本王一时也找不到适合的女装，本王不扮！” “王爷这身量，现下确实没有合适的女装！”玉九儿摸了摸下巴，“不好办啊！”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君墨才松一口气，没想到，台上正唱戏的柳清韵突然停止，兴冲冲喊道： “我带来的那口箱子里还有两套女装，保管王爷能穿！” 君墨喷火的眼神射向那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家伙。 柳清韵却一脸得逞赶紧跑下台给君墨找裙裳。 “太好了！变装开始！”玉九儿将君墨往寝室里推，“王爷，娘子给您描眉，给您梳妆打扮！” 进入房里，君墨还想抗拒，玉九儿立马给他一个香吻，撒娇道：“王爷，这人生有趣之事少之又少，你就满足人家嘛！” 没有什么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冰冷直男的靖王被媳妇一顿忽悠，走出房门时，已经变身为高挑的美人，而玉九儿则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大家都变好妆容现身花厅，站着你看我，我看你，刹时，花厅里响起了众人整齐的哈哈大笑。 玉九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拍了拍手，下人们目不斜视地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血淋淋的生肉、绿油油的生菜、脆生生的莲藕片等等生得不能再生的菜端上桌。 商不群瞪大眼睛摇头道：“不干了！不干了！为追求新鲜，男扮女装也就罢，还要学野人吃生冷之物？玉九儿，我跟你有仇吗？玩这么野？” 第311章 投喂 “噗嗤！”玉九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八公主不舍得捉弄他，直接揭露谜底：“今个儿我们吃玉姐姐特制的麻辣火锅和铁板烧，不是吃生的！” 说完对商不群嫣然笑道，“首辅大人不用担心自已变成野人！” “跟着玉九儿，连你也俏皮了？”商不群抿着唇转移话题，“玉九儿，多好的苗儿你都能带坏！” 玉九儿眨了眨眼，调侃他：“苗子有多好啊？” “哼！” 玉九儿捂嘴揶揄道：“没见过世面就没见过世面，我们又不会笑你！来来来，试试这个你没有尝过的美食！” 说着眼神示意八公主过去煎牛肉片。 为了一次亲手投喂心爱之人，八公主确实沉得住气，欣然放下身段专心在一旁为大家煎牛肉片。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 玉九儿对商不群嗔怪道：“流言满天飞，你为何也不出来澄清一下呢？但凡你能站出来表明态度，我家王爷也不至于在暗处辛苦处理这么久，也没能完全压制啊！都怪你！” 商不群心安理得道：“为何要澄清？这流言刚好帮我挡桃花，我还得感谢制造流言之人呢！” “你别告诉我，你也参与了流言的制造？”玉九儿语带威胁。 商不群边吃着下人为他涮出来的羊肉，边道：“不至于，顺其自然罢了！再说，我会那么傻给自已制造麻烦吗？你不知道，为这次流言，我被皇上念了几次！” 君墨冷哼道：“你看着也不怎么聪明！” 说着，意味不明地着看向乖巧的八公主，满眼怜惜。 八公主扭头冲大家温婉笑道：“肉片已熟，可以吃了！” 玉九儿当即起身走过去，对八公主道：“烤肉得是亲手烤之人喂才别有一番风味！八皇妹，有劳了！” 她不帮忙，这小妮子指不定扭捏到天黑也不敢对商不群下手。 玉九儿说完特意张大嘴巴等八公主投喂。 八公主知道玉九儿有意帮她，冲她感激一笑，用筷子夹起旁边下人帮忙摆好的牛肉片，亲自喂到玉九儿口中。 “嗯！美人投喂，味道果然美啊！”玉九儿夸张笑道，“其余人也都在等着呢！有劳八皇妹了！” 几人不明所以看向玉九儿，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幺蛾子，看八公主倒是挺开心，大伙儿也就没多说什么。 八公主始终鼓不起勇气第一个投喂商不群，就绕开最近的他，先是喂给君墨。 君墨眼神瞥向玉九儿，心中冷哼一声，张开嘴巴接住八公主递到嘴边的肉片。 接下来是商不悔。 再来就是她刚认下的表兄柳清韵。 最后一个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商不群。 她鼓足勇气夹起肉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强自镇定转身面对魂牵梦萦之人。 看着举过来的筷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商不群抬手劝阻：“就不劳烦八公主了，我自已来！” 八公主的筷子举在半空中，眼底都是不知所措，看着格外楚楚可怜。 玉九儿当即跳起来抗议：“大家都尝了公主亲自投喂的乐趣，为何独独首辅大人例外？这不公平，你也得尝尝！” 为了投喂这货，八公主将宴席上的人都喂了个遍，甚至连地上对她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她都给它丢去一块肉，岂能在关键时刻让这货搞砸了？ 许愿表还等着完成呢！ 商不群见玉九儿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张嘴咬下八公主送到嘴边的肉片。 “这才对嘛！如何？好吃吧？” 商不群斜眼瞪她，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将嘴里的肉片咽下。 任务完成，玉九儿立即招呼八公主过来：“八公主，让下人们忙活吧！你快过来坐下，尝尝这麻辣火锅的味道，配上我亲自调制的酱料，味道真是绝了！” 玉九儿特意把八公主安排在商不群身旁。 八公主刚一坐定，玉九儿就叮嘱商不群：“首辅大人，你手长，照顾着点八公主啊！” 意思是让他帮八公主涮火锅，好慰藉这个可怜女孩的一片痴心。 哪知商不群一点都不上道，直接将屁股往旁边挪，吩咐下人：“我不用伺候，你去伺候八公主！” 玉九儿气得夹起火锅里烫得滚热的豆腐就往他碗里砸：“真是不识趣！” 商不群夹起玉九儿送来的豆腐放入嘴巴，还很高兴道：“多谢！” 玉九儿心气不平，伸手向商不群讨要礼物：“礼尚往来，我的礼物呢？” 商不群故作茫然道：“一块豆腐你想换什么礼物？” “谁说这个啊？你来王府都不带礼物的吗？你懂不懂人情世故？”玉九儿问得十分坦然。 难道商姐姐没有把她的话传达到？ 她还指着夜明珠给那群在外忙她报仇的杀手们做奖励呢！ 商不悔吃得满脸通红，正上瘾，没功夫理会她，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财迷！在马车上，自已去搬！” “搬？”玉九儿两眼放光，嘴上还恬不知耻问，“很重吗？” 商不群点头道：“有点重！” 玉九儿跳起来，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赶忙招呼下人：“快去首辅的马车上搬夜明珠下来，别一会儿喝醉不记得，又给拿回去！” 没多久，两名下人抬着一口箱子过来。 玉九儿一看这箱子，初步估计里面起码得有七八颗夜明珠吧？ 她眼冒绿光：“你们也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那么多夜明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人已经站起身走过去，毫无负担地将箱子打开。 可箱子里还有一个箱子，玉九儿费力地把里面的箱子抱出来。 再打开，一时哑口无言，因为里面还是一个箱子。 这是玩套娃呢？ 玉九儿愣愣望向商不群，不解问：“商不群，你送夜明珠还是送箱子？” “好货自然没那么容易拿到！”商不群摇晃手中的折扇，一脸意味深长。 “你居然也会玩这招？”玉九儿哗啦啦三下五除二又搞出两个箱子。 终于，眼前出现一个亮如明月的夜明珠，玉九儿惊得嘴巴张成O形，半天发不出一个字。 君墨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商不群道：“首辅大人太客气，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受之有愧！你还是拿回去吧！” 玉九儿抱着这颗夜明珠，愣愣问道：“这颗夜明珠算得上大东朝最顶级的夜明珠了吧？” 这么好的一颗珠子她怎么舍得送人？ 第312章 能认识你，亦是三生有幸 君墨讳莫如深道：“宫里都没有这么好的夜明珠！” 玉九儿不淡定了，内心的小人愣是让她舍不得放下这颗夜明珠：“王爷，这是首辅大人的心意，我们不收他会难过的！对吧？首辅大人？” 商不群配合道：“送出去的东西我从不拿回来！这颗夜明珠是商家偶然得来，全大东朝仅此一颗！独一无二送给独一无二之人！” “王爷，都是自已人，我们就别客气了吧？拿回阴山县，我房里还需点灯吗？这辈子的煤油不都省下了？多谢首辅大人！”玉九儿笑得合不拢嘴，拿得十分心安理得！ 心里还在想：这个好的先自已收着，赶明个再拿些好东西跟他换其他夜明珠送给那帮杀手！ 君墨满眼宠溺看向玉九儿，扭头对封管家吩咐几句后，才对商不群道：“那便多谢首辅割爱！稍后，本王也有一件礼物回赠首辅！” 商不群举起酒杯表示感谢。 玉九儿放下夜明珠，诚心诚意端起酒杯对商不群道：“商不群，这杯酒我敬你！来京城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三生有幸！煽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生你有需要我玉九儿帮忙的地方，不要跟我客气！” “好说！”商不群言简意赅，“于我而言，能认识你，亦是三生有幸！” 君墨强忍翻滚的醋意，自已闷下一杯酒。 玉九儿扭头安抚他，挑起君墨的下巴，流里流气道：“小娘子，长这么美，笑一个！” 她这一身男装打扮，加上猥亵的眼神，乍一看还真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君墨配合她玩，扯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哈哈哈.....”桌上其余人捧腹大笑。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后，大家开始喝茶听戏。 趁君墨离开的空档，商不群坐过来对玉九儿道：“你今日这顿饭很合我的胃口，这手艺你可别吝啬，明日我让我府里的厨娘过来跟你学！” “没问题！”玉九儿说着笑道，“不过，适才桌上有几道菜，我看你很喜欢，那是八公主亲自做的，可不是出自我之手哦！” “哦！”商不群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玉九儿好言相劝：“首辅大人二十有六，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娶个美娇娘回府传宗接代？人生错过可就是一辈子了哦？” 商不群凝视她，意有所指道：“确实错过就是一辈子！” 玉九儿揉了揉额头，冲他挥挥手：“听戏听戏！” 活该他这辈子孤独终老！ 这时，八公主端来她做的点心，满脸笑意放到商不群旁边的桌上：“首辅大人，尝尝我亲手做的桂花糕吧！微微带点咸，不甜的！” 哪知商不群却无视她的一番美意，厉声道:“八公主，两手不沾阳春水才是身为公主该有的样子，嫁去苗疆如此迎合别人，非但堕了大东朝的脸面，你也会很辛苦！好自为之！” 这话有些重，八公主垂眸忍住落泪的冲动，点了点头小声道：“首辅大人教训的是！” 说完低着头小跑开。 玉九儿火气冒上来：“商不群，有些好意你不接受也不用拒绝得这般明显吧？她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女孩，即将肩负重任远赴他国为百姓争取和平，你就不能让她离开之前没有遗憾吗？” 商不群一脸恼怒看着玉九儿，语气冷厉：“玉九儿，你好歹是个探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不懂吗？非要我捅破窗户纸，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玉九儿咬了咬唇，内心升起无力感：“造化弄人！我其实也只是希望你能让她少点遗憾罢了！” “人心一旦满足，便会想更近一步。她去苗疆和亲是定局，不快刀斩乱麻，你让她在异国他乡如何能定下心？”商不群轻叹一声，“我帮不了她！” 玉九儿张口无言，原来聪明如他早已看出八公主对他的情意！ “我去看看她！”玉九儿说完起身去找八公主，耳边传来柳清韵在台上唱的《西厢记》：“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饿眼望将穿，谗口涎水空咽，空着我透骨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 这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唱词如同锤子一般撞击着玉九儿的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 玉九儿庆幸自已遇到了自已喜欢，同时也喜欢自已的人。 没多久，君墨回来递给商不群一个盒子:“这个赠予首辅！” 商不群抖着手接过：“这可是上古神器，你确定要送我？” “留在府里也无用，送给你玩吧！”君墨一脸不在意。 商不群拿出里面巧夺天工的剑，缓慢抚摸剑柄，发出啧啧赞叹：“不愧是闻名江湖的青天剑，光是触摸剑柄都能感受到里面利刃的锋芒！” 他‘哗地拔出剑，霎时，夕阳的霞光照在剑上，反射出来的万丈光芒亮瞎所有人的眼。 “好剑！”商不群激动得浑身颤抖，看向君墨，一脸兴奋道：“咱们切磋切磋？” 君墨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接着，还在厅里安慰八公主的玉九儿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兵刃相接和兴奋的喝彩声。 “四大侍卫都闲得慌吗？今日宾客临门，他们竟在竹林练武喧哗？”玉九儿面露不悦。 绿袖摇头回道：“禀王妃，不是他们在练武，是王爷和首辅大人在竹林切磋，四大侍卫和其他人去凑热闹。” 玉九儿失笑：“呵！他们俩几时这般要好了？倒是难得有此雅兴，不过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够首辅大人喝一壶的！” 绿袖捂嘴偷笑道：“王妃不必担心，他们都穿着女装，现在竹林里比试的是两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啊！”玉九儿说完捧起八公主的脸，帮她抹去脸上的泪花，严肃问她， “你许愿表最后那四项：‘亲手给他做一顿饭；亲手喂他吃一口自已做的食物；和他一起饮茶听戏；向他表明自已的心意’，勉勉强强还差最后一项，你当真不打算向他表明心意吗？” 八公主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你不是说他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吗？我何必还说出来让彼此难堪呢？就当我已经向他表明心意了吧！ 咱们去看他们比武吧？我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事，今日一切够我往后余生回味无穷了！” 八公主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往竹林走去...... 正当玉九儿为八公主和商不群感到惋惜时，皇上却给她们下了一道圣旨，让八公主、商不群、玉九儿和君墨四人都暴跳起来。 第313章 黑风会这帮杀手已经传来喜报 皇上圣旨的大体意思是：八公主远赴苗疆和亲，玉九儿送嫁，首辅护驾。 商不群接到圣旨心绪复杂。 他明白皇上的用意，皇上是想借助商家从大东朝到苗疆一路的产业资源，让八公主沿途松快些。 毕竟有商家一路接待好过风尘仆仆地赶驿站。 皇上要八公主远嫁苗疆，到底是心怀愧疚的。 可让他不明白的是，他和玉九儿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为何还要让玉九儿一起送嫁呢？ 收到圣旨当日，君墨的脸黑得跟墨汁似的，让自已的媳妇和觊觎她的男子长途跋涉外出几个月，哪个男人受得了？ 玉九儿看着圣旨一脸错愕，她要送八公主去苗疆，来回最少得四个多月，原本回阴山县的计划又得搁置。照她和八公主的交情，给她送嫁倒也无可厚非，可是首辅同行？ 这...... 皇上不怕好不容易停歇下来的流言再次升温？ 君墨沉着脸对玉九儿道：“明日早朝过后我们一同入宫，本王去求父皇更改旨意。” 次日，夫妻俩入宫后，君墨一副心事重重去御书房找皇上。 玉九儿则去后宫找八公主。 她猜得没错，是八公主请求皇上让她送嫁的。 八公主满脸歉意对玉九儿道:“玉姐姐，对不起！父皇突然告诉我让首辅送嫁，我吓坏了。 我求父皇撤销旨意，父皇却说他意已决，让我尽管安心待嫁。 从大东朝到苗疆一路两个多月，我不知如何面对首辅大人，只好请求父皇让你送嫁！ 请原谅我的自私，可我实在是太害怕单独面对他！对不起，若你实在为难，我……” 玉九儿看清了她眼底的真挚和无措，打断她安慰道:“倒也不为难，你我姐妹一场，我理应给你送嫁！只是我和首府的流言尚未消除，只怕会生事端！” “玉姐姐，这个你无需担心！父皇说，对外宣称你是回阴山县就职即可。你送我到苗疆后可直接从苗疆回阴山，父皇答应，会让四皇兄把孩子们送去阴山的！” 玉九儿佯装生气:“小妮子，原来你一早就算计好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听说首辅要给我送嫁，整个人都懵了，心慌意乱，只想到你能帮我！好姐姐，那你可答应给我送嫁呢？” 玉九儿杵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能不答应吗？我可不想我的小姐妹一路跟首辅拧巴！” 而君墨这厢，皇上强硬道:“你八皇妹此时嫁到苗疆已是万般委屈，朕只想尽量弥补！ 至于让靖王妃送嫁，是你八皇妹要求的，朕已经答应她！你莫要再多言！” 事已成定局，君墨最后请求:“那请父皇准许儿臣也一同给八皇妹送嫁吧！” 皇上垂眸凝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你们夫妻二人送嫁，也省得朕为抑制流言对外谎称她回阴山县！ 你此去苗疆，顺道探一探苗疆的底！” “儿臣遵旨！” 皇上又加一句:“你们夫妻二人都去苗疆，就将孩子送进宫给你皇祖母照看吧！” “是！” 两人从皇宫出来，玉九儿有些心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劝说君墨同意她去苗疆呢？ 哪知君墨先开口:“我们一起给八皇妹送嫁。出了香妃那档事，八皇妹独自过去恐怕不好过，我们去给她撑撑脸面。” “好！”玉九儿愣愣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但愿此去一路他和商不群能和平相处！ 离八公主去苗疆还有近十日，玉九儿抓紧时间先处理京城的事。 任务才布置下去几日，黑风会这帮杀手已经传来喜报。 这日，玉九儿到黑风酒楼向他们了解进展，刚进去，王八诞就兴冲冲向她邀功:“玉总舵主，枫林山庄即将到手，已定好明日去户部办理过户手续！ 您放心，为了不暴露您，户主我们先写柳清韵，等风声过去再让他过户给您！” 玉九儿惊诧问:“你们怎么办到的？你们有银子买下他那么大个山庄？大皇子居然也答应卖给你们？” “嘿嘿！我们隔三差五就去枫林山庄玩，每次扛一大袋毒蛇进去放生，前日我们又去制造了一场火灾。如今那枫林山庄里一片狼藉，已经不值钱！”王八诞说着一脸得意炫耀道， “至于银子嘛？大皇子的地下钱庄多了去，我们得您命令放开手脚随便一偷，银子不就出来了？” 玉九儿汗颜，这帮杀手果真不简单，之前有会规约束，他们不敢造次，现下完全是放飞自我啊！ 王八诞刚汇报完，如来福不甘示弱道：“不就一个枫林山庄？有何了不起！我们这组探查到五皇子逼良为娼的妓坊，拉出一连串凄惨冤案，拯救了许多无辜女子。 那妓坊明面上的所有管事都被抓，五皇子这回损失惨重！” 玉九儿冷笑道：“我就说他们手底下肯定不干净！居然逼良为娼？你们做得好！” 孝天全朝如来福怼过去：“你们组不就搞毁了一个？骄傲什么？我们已经查到大皇子有个地下赌坊，等我们将它弄垮，你就知道我们这组有多厉害！” 王八诞这组的人马当即七嘴八舌抢着邀功：“玉总舵主，五皇子私自开采铁矿，这可是暴利啊！要是能找到证据摧毁，我们这组赢定了！” “原来他们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产业？”玉九儿惊了惊。 林一山道：“那可不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们都不用专门给他们下套，他们自已就有一堆见不得人的勾当，欺压百姓、抢占民资的事举不胜举，我们只需拉出来丢给官府即可！ 只是他们狡猾如斯，我们无法找到确凿证据指认他们，能搞垮他们的产业就算不错！” “无妨！我们的目的就是掏空他们的银袋子，其他的不强求！”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意外。 其余杀手信誓旦旦向玉九儿保证：“您等着，我们这组人定能给您个大惊喜！” “大家辛苦了！下月初七我要送八公主去苗疆和亲，你们就留在京城继续搞他们！不要手软！”玉九儿说完又嘱咐他们，“切记莫要露出马脚。” “玉总舵主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等您从苗疆回来，兄弟们定能悄无声息搞得他们倾家荡产！哈哈哈......” 第314章 八公主这一路由我玉九儿罩着 五月初七，春光明媚，八公主出嫁的队伍缓缓驶出城门。 在城门口，队伍停下。 八公主的外祖父一家出现在城门口，跟八公主告别。 “敏儿，我们张家的未来可全都指望你了。你在苗疆要伺候好六皇子，早日为苗疆六皇子诞下子嗣稳固地位啊！你可不能像在京城这般任性了，凡事尽量隐忍......” 沙哑的嗓音传来，玉九儿透过车帘子看到一位老妇紧握八公主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听着她言下之意是要八公主千万别得罪苗疆，别被休回来给他们家族丢颜面呗！ 玉九儿眉头微拧，问绿袖：“这就是八公主的外祖母吧？” “是的，王妃！”绿袖掀开帘子一角，对着前面不远处送行的人介绍道，“旁边穿官服的是八公主的外祖父，他身后是八公主的两位舅舅和两位姨母，还有八公主的表兄弟以及表姐妹们，他们一家都来了。” 玉九儿竖起耳朵，听到八公主的外祖父嘱咐她：“此去苗疆你肩负重任，不可有丝毫偏差。你要记住，你代表的是整个大东朝，不是你个人，公主脾气要收敛些！ 我已请示皇上，让你表哥张云和你表姐张雨一块陪你去苗疆，待你在那边安定再回来！” 听到这里，玉九儿心里冷笑，原来这一大家子人都在指着八公主为他们谋前程？ 八公主外祖父现今在翰林院做个七品的修撰，没有实权。 要不是八公主的生母当年选秀出类拔萃得皇上的青睐，后来生下八公主，恐怕她祖父张大人连个七品芝麻官都混不上。 现在听他们的意思是想借八公主牺牲自已和亲的份上，向皇上请求封赏？ 也是，按理，八公主外祖父一族是应该得到封赏的。 然而，八公主远嫁他国，他们不担心她害不害怕，也不关心她是否开心，只一味要求她尽职尽责，不能行差踏错，这未免让人心寒。 亏得八公主是个孝顺的，一直点头应允。 最后，商不群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八公主，该赶路了！” 这一家人才放过对八公主的“谆谆教诲”。 张雨想跟八公主上马车，八公主刚进来，她也迫不及待挤上来，对上玉九儿似笑非笑的眸光，她吓了一跳，赶忙低头道歉：“不知靖王妃在八公主的马车里，唐突了，那我去坐后面的马车？” 她原以为这么说玉九儿会客套地让她上去，可没想到玉九儿却毫无负担地点了点头？ 张雨只好惋惜地离开八公主这辆豪华舒适的马车。 玉九儿心疼着抚摸八公主的头安慰她：“别难过！” 八公主摇摇头懂事道：“外祖父一家靠我母妃才有今日地位，如今我远嫁苗疆，父皇答应给外祖父官升一级，还给大表哥安排职位，他们对我寄予厚望多嘱咐几句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玉九儿闻言感觉鼻头有些酸涩，一个公主，还能如此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真难得！ 商不群错过了一个好女孩。 车队继续上路，商不群和君墨在另外一辆马车里下棋，还时不时传来互怼的声音。 “商不群，枉你饱读诗书，落子不悔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靖王爷，做人焉能一成不变？你如此无趣，真不明白玉九儿怎么受得了你？” “玉九儿这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该称她为靖王妃！” “她是我的知已好友，叫她名字显得亲切，你阻止不了我们真挚的友情！” “本王看你是欠收拾，看棋！” “靖王，你悔棋？你这子适才不是落这儿的吗？” “本王这叫随机应变。” ...... 玉九儿和八公主在马车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俊不禁。 中途休息，八公主纡尊降贵亲自为大家烹茶。 当她端起一壶茶送到商不群跟前时，商不群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接，摆摆手道：“五月的天，我喜欢喝冷的。” 八公主脸上笑容僵住，讪讪收回手。 君墨上前接过八公主手上的茶，对她道：“敏儿，你是新娘子，沿途只管好生歇着，这些事吩咐下人做就行，你不必费神！” “我喜欢烹茶，四哥莫要劝，日后，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给你们烹茶了！”八公主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雨过来阴阳怪气道：“八公主，靖王爷说得对，你即将成为苗疆六皇子妃，行为举止理应端庄持重，这些下人做的粗活，您不该碰，姑母让我时刻提醒您，凡事注意分寸，莫要影响和亲！” 玉九儿听不下去，“蹭”地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破口大骂：“给你们煮茶你们还不知好歹，爱喝不喝！ 我宣布，从此刻开始，八公主这一路由我玉九儿罩着，行止由心，她爱干嘛干嘛，谁再敢给我多说一句，我让她好看！” 说着拉着八公主的手就往溪边走：“刚才你不是说溪水清澈，想下水感受一下河水的清凉吗？我现在就带你下水。这一路你是老大，上天下地任你玩，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 玉九儿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张雨一跳，她聂诺道：“我作为八公主的表姐，受姑母所托多嘱咐她两句，靖王妃莫要生气，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哼！为她好就给我闭嘴，否则我让你到不了苗疆！”玉九儿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一家子人都想借着八公主的肩膀往上爬，没一个好东西。 张雨委屈巴巴看向君墨，希望君墨能管管他家王妃。 哪知君墨摸了摸鼻子，只道：“她即将嫁为人妇，我们还能宠几日？如今还在大东朝境内，随她高兴！” 张雨哑口无言，求救似的看向她表哥张云，张云微微摇头，她才红着脸退下。 君墨提着茶壶进车厢。 小厮倒出两杯茶，商不群不好拒绝，端起默默饮下。 君墨一语双关问：“首辅大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东西错过便是一生，你心里可清楚？” “人生难得糊涂，我只追随本心！”商不群往后一仰，手枕在脑袋后面，望着马车顶部晃动的珠帘，兀自神游。 第315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夜晚，一行人留宿于商家的连锁客栈。 玉九儿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对君墨道：“还是你父皇精明，让商不群送嫁就能白嫖商家的资源，真是只老狐狸！” 君墨气恼地将她压在身下：“再这般没大没小、口无遮拦，小心本王家法伺候！” 玉九儿使劲推他：“你想把我压扁吗？在京城处处谨小慎微，出个门还不让我过个嘴瘾吗？ 还有，你们一个个自持端庄可以，但这一路你们不能鞠着八公主，我要让她随心所欲，尽情享受余生不多的少女时光！” “她为两国和平牺牲自已，在大东朝最后的日子，纵容一些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不能带她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君墨撑起身子斜眼看她，而后俯头咬了一口她的鼻子略作惩罚， “这个是惩罚你今日带她脱下履袜下水嬉戏，不合礼教！你没见她表姐憋红的脸吗？待她回京告到父皇那里，你吃不了兜着走！” 玉九儿冷哼一声：“那我就打得她满地找牙，不敢告状！” 君墨搂紧玉九儿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他身上，手“拍拍”往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着又“啪啪啪”打下几掌。 “啊！王爷手下留情！” “隔壁是首辅，你可以叫大声些！”君墨一脸坏笑，一个翻身将玉九儿压在身下，俯头吻上去。 好半晌，玉九儿哑着嗓子怒斥他:“你丫的白天跟商不群置气，晚上拿我撒什么气？有本事你找他去啊？” “本王又没有断袖之癖，放着自已的美娇娘不宠，去找他一个大老爷们吵架？本王有这么想不开吗？” 语罢，只管尽情索取自已的福利！ 一行人走走停停，原本两个多月的路程恐怕得走三个月，原因是玉九儿沿途但凡看到有趣之事，都会拉着八公主去体验。 这次，玉九儿又要教唆八公主去参加人家的火把节。 君墨忍无可忍捏着玉九儿的脸颊责备她：“本王看你不是来送嫁，而是来游玩的！你真当本王能一手遮天，帮你瞒天过海吗？别人一纸罪状就能让你回京之后受父皇责罚，你不许再拉着敏儿胡闹！” “人生得意须尽欢，八公主就快步入婚姻的牢笼，到苗疆后，她恐怕连在京城的这点自由都没有，你作为她的四哥，怎么能忍心不让她多享受一些快乐的光阴呢？” “本王看你是自已贪玩，拿敏儿当借口吧？”君墨毫不留情揭穿她的小心思。 玉九儿理直气壮道：“你们这些皇室子弟这辈子可有仔细体会过各地的风土人情？游览过名川大洲？尝遍天下美食？” 君墨冷哼：“谁有那个空闲？你为满足自已的私欲教唆敏儿跟你一起任性胡闹，无法无天！敏儿多乖巧的孩子都被你给带坏了！你莫要再强词夺理！” “我这是冒着被你父皇责罚的风险带你领略这世间别样的美好，拉你共享人间繁华，你别不识抬举！”玉九儿食指使劲戳向君墨的胸口，表示抗议。 这时，商不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嗓音自玉九儿身后传来：“九儿说得没错，难得有机会出来，不玩个够怎么对得起自已？ 我自从高中状元就深陷官场，这次托八公主的福，可以暂时脱下官袍，一身轻松走出皇宫游玩，何乐而不为？” 君墨沉着脸怒瞪他：“你添什么乱？非礼勿听你不懂吗？滚远一些！” 商不群厚着脸皮摇了摇手中折扇，非但没有滚远，反而朝他们这边更近一步，嬉皮笑脸对玉九儿道：“我适才看到那边漫山遍野都是粉色小野花，一大片平坦的粉色，美极了！” “是吗？那还等什么？”玉九儿一把推开君墨，抬脚就往八公主休息的地方跑，“八公主，有重大发现，快跟我走！” 没多久，玉九儿和八公主就像八岁孩童一般，在粉色的花丛中肆意奔跑。 “哈哈哈......太美了！玉姐姐，我好喜欢！”八公主银铃般的笑响彻整个山坳，听得所有人都跟着心情愉悦。 就连站在山顶的商不群，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抹柔和宠溺的淡笑。 玉九儿野得跟个男孩子似的，从山坡上直接滚下去，惹得君墨忍不住大喊：“玉九儿，小心有蛇！” “啊！”君墨这一喊声，让原本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八公主惊叫起来，下意识就往商不群那边飞奔而去。 可她到底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跑到商不群跟前时，堪堪停住脚步，脸上都是惊恐。 商不群心下一软，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对她道：“别听他瞎嚷嚷，就算有蛇，也都被你们的叫声吓跑了，你只管尽情地玩，有蛇我负责抓！” 八公主闻言满脸通红转身又跑入花丛中，边跑边笑。 他这样的语气确定是在跟她说话吗？ 她的心一直砰砰乱跳，纵使此刻要跳进蛇窝她都甘之如饴。 张云和张雨站在远处的山顶上一脸不赞同，满眼都是鄙夷。 张雨悄声对张云嗤声道：“堂哥，这靖王妃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就喜欢这等野趣，还把八公主给带坏，太过分了！” “别这么大声，靖王他们耳力惊人，小心被听到！”张云小声呵斥，“我们人微言轻，不好多说什么，私下没人之时多劝劝八公主吧！我们家都指望八公主顺利和亲而得到皇上的封赏，万不能出任何错！” 皇帝不急太监急，玉九儿这一路就是不紧不慢，张云、张雨这两个八公主的表亲心里更是焦急万分，生怕路上出个什么差错，八公主不能完成和亲的使命。 可有时候，你越担心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这日，一行人来到苗疆和大东朝的边界——边城，这里是大东朝百姓和苗疆百姓互通货物的交易点，贸易发达，集市热闹非凡。 商不群安排好大家入住商家客栈后，玉九儿就迫不及待拉着八公主去逛集市。 两名灵气逼人的美人儿在集市穿梭，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她们没有边塞人这般风吹日晒的黝黑肌肤，也没有这边女子的粗俗随意，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不光是男子，就连当地女子都忍不住侧目，非常惹人眼。 从京城出发这一路，这样的目光不在少数，玉九儿和八公主已经不在意，自顾自地逛着集市。 君墨和商不群带着侍卫远远跟在后面。 忽然，有十来个不怕死的恶霸将玉九儿和八公主团团围住，流里流气道： “哟，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儿啊？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嫩得很啊！跟豆腐做似的。” “我们可十来年没遇上这么好的货色了，今日就让哥哥好好陪你们玩玩吧？” “别害怕，哥哥们很温柔的！” 玉九儿将八公主挡到身后，冷笑出声：“想玩？可以啊！问问我们身后那帮人让不让？” 第316章 他们都是中了苗疆蛊毒的蛊人 她话音刚落，身后侍卫们就已经飞上来跟这群恶霸干了起来。 周围百姓躲起来看热闹。 有人远远对玉九儿她们好言相劝：“姑娘，你们还不快跑？那可是边城恶霸，你们得罪不起啊！” “你们心怎么这么大？吓傻了吗？快逃吧！你们这简直是肉坨坨落入狼窝，也不看看得罪的是什么人？跑啊！” 就连君墨身旁都有人焦急提醒：“不得了，她们的侍卫落了下风，那两位姑娘怎么还傻傻站在原地啊？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不上去救她们啊？” 百姓们看到君墨和商不群两人跟没事人一般抱胸立在一旁吃瓜，心里替他们着急起来: “你们是跟那两位姑娘一块的吧？快带她们跑吧！这群恶霸在边城为非作歹十几年，从未失过手，你们外地人是敌不过他们的。” 君墨眉目凛然道:“是吗？那今日刚好为民除害了！” “你们初来乍到不了解，这群恶霸武功高强，暗处还有别的力量，平日里横行边城，四处收保护费，我们百姓见之都要避让三分，你们别自不量力！快带着姑娘们逃命去吧！” 商不群嗤声一笑，将脸转看向那帮不敢下死手，从而落下风的侍卫们，嫌弃道：“这么窝囊，真丢人！” “打不过这群恶霸你们就永远留在此地！”君墨这么一吼，侍卫们不再顾及，抽剑狠狠干起来！ 这回，恶霸踢到铁板，没多久，他们就开始鬼哭狼嚎。 玉九儿嚣张地大笑起来:“如何？还要不要跟我们玩啊？” 正当君墨和商不群两人同时放松警惕，往旁边的茶肆走去，想一边饮茶一边看戏时，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前面涌来一群黑衣人。 可奇怪的是，这群黑衣人目光呆滞，行动却十分敏捷。 须臾，原本占上风的侍卫们打得逐渐吃力，恶霸们又拿回主动权。 眼看恶霸的魔爪即将触碰到玉九儿和八公主，君墨和商不群同时飞起。 两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两名女子，同时手上不约而同喷出一股罡力，甩向黑衣人。 霎时，地上倒下一大片黑衣人。 恶霸们显然没想到边城会出现此等高手，愣了一瞬，有个独眼恶霸厉声问:“你们是何人？” “现在才想起问我们的身份，晚了！”君墨话音锵锵一落，利剑出鞘，和商不群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和默契，齐齐飞身杀入黑衣人当中。 这群恶霸顷刻慌乱起来，都将手放入口中，一起吹响口哨。 没多久，四面八方又涌来大批黑衣人，密密麻麻，就像蚂蚁一般。 起先还在看热闹的百姓，这下全部惊恐万分，四处窜逃，嘴里还喊着:“快跑啊！蛊人来了！快跑啊！” 八公主的两个表亲也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耳边不断响着尖锐的哨声，玉九儿看到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上来，意识到事态严重。 她收起脸上的玩味，神情一凛，一边将八公主护在身后，一边往怀里掏家伙。 “服下这颗药丸，我准备要放大招了！”说着往自已口中丢入一粒药丸，再把另外一粒塞入八公主口中。 玉九儿先往黑衣人那边投去一颗霹雳弹引起君墨的注意。 君墨心领神会，立即从怀里掏出药丸，自已嘴里放一颗后，另外一颗精准射入商不群口中，言简意赅道:“服下！” 这次，商不群倒是很配合，喉咙一滚，咽下药丸。 而跟在君墨和玉九儿身边的暗卫都知道该服药了，不约而同伸手进衣兜掏解药。 玉九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八公主:“拿着！等下我做什么，你跟着我做！” 八公主虽已经吓坏，可还有些尚存的理智，愣愣道:“可是我不需要银两啊！玉姐姐，这群人不能用银两收买吧？” 更何况这点银两，塞牙缝都不够啊！ 八公主接过钱袋子，一脸不知所措。 “这钱袋子里面装的不是银两，是霹雳弹，看我的！”玉九儿说完就把手上的两颗霹雳弹同时扔向黑衣人。 不出玉九儿所料，这黑衣人也跟其他练武之人一样，习惯顺手提刀挡霹雳弹。 霹雳弹接触刀面瞬间，爆炸开来，一股浓烟升起，黑衣人的动作瞬间缓慢下来。 “这么厉害？用钱袋子装暗器？真有你的！”八公主一脸惊讶，将恐惧抛诸脑后，迅速从袋子里面掏出霹雳弹，学着玉九儿的模样扔向黑衣人。 顿时，四周都响起霹雳弹的响声：“噼里啪啦！” 有霹雳弹的加入，商不群和君墨打得越发得心应手，战局瞬间逆转。 “早说了，霹雳弹是不能离身的，我坚持带在身上，很有先见之明吧？”玉九儿满脸兴奋，“这就叫有备无患！” 可玉九儿高兴不过三秒，如潮水一般的黑衣人迅速涌向她和八公主。 危险突然降临，两位女子的霹雳弹瞬间失了先机。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飞旋的身影迅速飞上来。 即将被黑衣人淹没的玉九儿和八公主同时向上伸手。 君墨拉起玉九儿的手，将她拉上来往怀里带。 商不群同时拉起八公主的手，拉上来就环住她的腰肢，带着她飞离黑衣人。 他们将两名女子放在高高的屋顶上，扭身又飞向敌人。 擒贼先擒王，君墨和商不群默契地先攻击吹口哨的恶霸。 将所有恶霸的手全部砍掉，没有手他们就无法吹响口哨。 掐断口哨声后，黑衣人动作果真跟着停下。 事情尘埃落定，君墨随手抓来一名躲在树根下瑟瑟发抖的百姓，向他询问:“你们一直喊他们古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百姓抖着声回道:“他，他们都是中了苗疆蛊毒的蛊人！” “苗疆蛊毒？此地乃大东朝境内，为何会有苗疆蛊毒呢？”商不群不解问道，“这群恶霸到底是大东朝人还是苗疆人？” 这名百姓愤恨答道:“他们全部是大东朝人，可他们却用苗疆蛊毒残害我朝同胞，我儿子只因不服他们，竟被活活打死！ 今日，我儿大仇总算得报，各位英雄，请受老朽一拜！” 商不群挥挥手:“老伯请起！这群恶霸在边城如此嚣张跋扈，欺压百姓，边城守将难道就不管吗？” “这边城官匪勾结已不是新鲜事！我们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呐！” 君墨眉头紧皱:“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停留几日了！” 回到客栈，八公主两手交握，一直小心翼翼收在胸前。 玉九儿以为八公主还在害怕，握住她的双手安慰她:“八公主，别害怕，我们已经安全了！” 八公主主摇了摇头，小声在玉九儿耳边道:“我不是害怕！” 说完低着头跑回房。 玉九儿一脸疑惑，跟着她后脚进入她房里，关起房门就问她:“那你的手一直缩在心口处是怎么回事？” “这只手被首辅大人握过，天啊！我简直幸福得快要晕倒！”八公主捂着通红的脸，有些激动难耐。 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是不是打算都不洗这只手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打算留几日的，我手上留有他的味道，我要好好珍惜！”八公主满脸都是羞赧。 第317章 为民除害 玉九儿扶额，耐心劝道：“八公主，你即将嫁为人妻，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今后该如何自处？你可别越陷越深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总归我此刻是幸福的，往后，这回忆将伴随我一生！”八公主轻叹一声，表情落寞，抬首却对玉九儿强颜欢笑道， “玉姐姐，谢谢你这一路帮我拖延这么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甚至连被蛊人围攻我都感觉是美好的，往后余生，这便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玉九儿心头酸涩，握住她的手怜惜道：“我能帮你的不多，不过是隔靴搔痒，饮鸩止渴罢了！你为大东朝和苗疆的和平牺牲自已，我为你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次苗疆蛊毒流窜至边城，不知道这和平还能维持多久，但愿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君墨和商不群命侍卫将恶霸押往客栈，连夜审讯。 被断手指或手掌的恶霸们疼得嗷嗷叫。 客栈掌柜、小二还有跟随而来的百姓们都伸着脑袋在大堂门口观望，听到恶霸的叫喊，百姓愤恨怒骂出声： “你们也知道疼？被你们砍断手脚的百姓何其多，他们难道就不痛吗？” “我儿欠你们一个月租金，被你们砍断双腿，如今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现在报应到你们身上，活该！” “打死他们！为民除害！” ...... 百姓们义愤填膺，往恶霸们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泼洗脚水、尿液，甚至还有投石子的。 侍卫们根本来不及阻拦，审讯还未开始，大堂内已经一片狼藉。 君墨只好命侍卫先把激动不已的老百姓请出去。 所有百姓被侍卫赶到弄堂，只能远远听审，大堂内总算清净不少。 君墨严厉质问：“这蛊毒你们是跟谁拿的？” 独眼恶霸哀嚎着：“哎哟，疼死老子，老子劝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边城守将刘将军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别急！很快轮到刘将军！”君墨嗓音清冷，抬手毫不客气地把剑准确无误地扎进独眼恶霸的大腿上，“老实交代！” “啊！”独眼恶霸疼得龇牙咧嘴，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是个狠人？ 他不怕死继续挣扎，“得罪我们，你们走不出边城！给老子等着！” 君墨冷眼扫向其他恶霸，眸光狠辣：“都不愿意交代，是吗？” 恶霸们蜷缩在地上默不作声！ 君墨冷笑，一个手势，侍卫们拿来绳子，将十几个恶霸全部吊起来。 商家客栈一楼大堂内瞬间挂满“腊肉”，远处看到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给本王一片一片肉割下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嘴硬到何时？”君墨冷冷发出命令。 “本王？你到底是谁？”独眼恶霸总算意识到危险。 商不群在一旁摇着折扇嗤声冷笑：“连大名鼎鼎的靖王你们都不认识？活该摔跟头！” “靖王？” 所有恶霸都露出惊悚的表情，瞬间破防，纷纷开口求饶，“靖王爷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指使，都是边城守将刘将军和他的同伙弄来的蛊虫，不关我们的事啊！”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随便在大街上调戏两个女子也能踢到板子？ 君墨接着问：“除了外面那些蛊人，你们还有多少蛊人？” 恶霸们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出声，答案却不一致：“一百”、“一千”、“没有了！” “王爷，既然他们都不老实，不如先阉了他们，再行审问！”玉九儿在二楼回廊上传来声音。 君墨揉了揉额角，商不群直言不讳道：“这是你一个靖王妃该说的话吗？” “靖王妃？嘶！”恶霸们倒吸一口凉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调戏谁不好，居然这么倒霉挑衅到靖王妃身上？这不是自已往火坑里跳吗？ 死定了！ 玉九儿耸耸肩冲不喜欢用这招，我还有别的招。 我这有痒痒药，洒到人身上奇痒无比，挠到骨头也不能止痒；我还有‘颠笑丸’，给他们每人来一粒，保管让他们笑到癫疯都停不下来；我还有‘骨肉散’，吃到肚子里，能让人感受到真正的肝肠寸断......” 玉九儿每说一样，恶霸们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终于有人绷不住，大声哭喊：“我招，我全都在招，只求给我个痛快！” 一个招供，其余恶霸再也没有坚持的必要，纷纷投降。 据他们交代，边城的蛊人居然有四千人之多？ 靠近边城的边疆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身中蛊毒的蛊人都是大东朝的青壮年，曾经百姓家里的顶梁柱，着实可惜。 八公主沉痛对玉九儿道：“这帮恶霸到底毁了多少家庭啊？” “这或许都是苗疆搞的鬼！”玉九儿眉目凛然，心中一直有隐隐的担忧，苗疆和大东朝表面维持的和平恐怕要土崩瓦解。 “这蛊毒到底是如何进入大东朝境内的？”君墨又问。 几个恶霸齐声道：“我们只是从边城守将那里买来蛊毒种到他们身上，并不知道这蛊毒如何到刘将军手上啊！” 商不群眉宇紧蹙，问：“你们有几人参与蛊人的制作？” “在边城就只有我们这个边城联盟的二十几人，没有别人了！”恶霸自知大势已去，灰头土脸地交代所有。 “如何给蛊人解毒？”这是玉九儿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只知道中蛊，不知道如何解啊！不过只要不吹口哨，他们与牲口无异，没有知觉，只需每日给他们点稀饭便可养活！” 玉九儿听得心里一阵悲切。 “待下去再仔细盘问，他们不交代清楚就给本王割肉。”君墨挥挥手交给侍卫们。 铲除这个联盟，百姓们兴奋得欢呼雀跃，嘴里一直喊着：“靖王爷厉害！多谢靖王爷为民除害......” 玉九儿下楼对他们道：“我严重怀疑，苗疆是想通过蛊毒控制边疆，进而一步步蚕食我们大东朝。” 商不群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我们去边城守将刘将军府里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君墨和他想法一致，点点头道：“我们要乘胜追击，在刘将军有所察觉之前连夜造访他。” 离开前，君墨交代玉九儿：“我们离开后，你和敏儿在客栈好生待着，莫要出客栈！” 玉九儿点点头。 商不群突然问她：“你的痒痒药、颠笑丸和骨肉散能否给我点？” 玉九儿摸了摸额头，对他挤眉弄眼道：“嘿嘿，这个嘛？你懂的！” 商不群瞠了瞠眼睑，他感觉，在她面前，他脑子根本不够用，他竟也被她忽悠？还信以为真？ 君墨冷笑出声，他娘子糊弄人的功夫从来都是一流的。 没多久，准备好东西的两人带着十几名侍卫，消失在暗夜中。 玉九儿和八公主在客栈等了五日，君墨和商不群才珊珊归来。 玉九儿焦急问：“如何？刘将军都交代了吗？” “由不得他不交代！”君墨一脸疲惫，想来这几日他们是不眠不休地查案来着。 玉九儿很有眼力劲地过来给他捏肩膀：“那蛊毒可有解药？” “蛊毒目前无解，我们去苗疆之后恐怕还得在苗疆待一段日子，寻找解药！”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制造出这种蛊毒呢？若大东朝百姓都中毒，那岂不是都变成苗疆的剑，助苗疆统治天下？”玉九儿越想越心惊。 君墨揉了揉眉头：“刘将军等人也是跟苗疆贩子购买，查不出具体是何人，所幸流入不多。 边城所有涉案人员本王都已命人押解回京等父皇发落。那些蛊人只能先养着，服下解药他们方能清醒！” “但愿这不是苗疆朝廷的阴谋，否则八公主嫁去苗疆不仅不值，还很难堪！”玉九儿对八公主的未来很是担忧。 第318章 这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送嫁队伍进入苗疆境内又走了近一个月，终于到达苗疆的永城，苗疆皇城便建于此处。 八公主望着那高耸的城门，脸色煞白，嘴上呢喃：“这城门仿佛一个大钟鼎，要将我罩在其中。” 她眸中的落寞、无奈和隐忍隐约可见，玉九儿心疼得真想带她逃婚。 一行人在苗疆安排的驿馆住下。 没多久，苗疆三殿下前来接应。 这让君墨等人都感觉不对劲。 商不群直接开口问：“六殿下没有亲自来迎接他的新娘吗？” 按理，自已的新娘子已经到家门口，六殿下没有不出来一见的道理啊！他不想关怀问候一下吗？这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诡异，太诡异！ 三殿下虚应道：“六弟偶感风寒，恐把病气传给新娘子，特令本殿下先来接应，总归三日后便是吉时，到时总能见到。” 三殿下离开驿馆后，君墨对玉九儿道：“我和首辅这几日要在城中探查蛊毒之事，看看能否找到解药。 我们不在驿馆，你还是低调些，先扮演敏儿的陪嫁侍女，以防有心人利用靖王妃生事端。” “好的！”这点玉九儿完全赞同，八公主是和亲公主，他们不会对她如何，可她是君墨的软肋，若苗疆有什么企图，恐怕会先抓她去威胁君墨。 商不群提醒道：“还有，我们没回来之前，你们最好乖乖待在驿馆，莫要再乱跑！” “明白！我们知道分寸！你们别磨磨唧唧了，快去快回！”玉九儿朝他们挥挥手，拉着八公主进入房间。 两个武艺高强的守护者离开后，大家心里都不免有些慌，默默求菩萨保佑婚礼能顺利进行。 三日后，大婚在苗疆皇宫如期举行！ 可君墨和商不群出去找解药，三日未归，婚礼又不能推脱，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 不过，最让玉九儿不解的是，六殿下已经在外立府，为何婚礼要在宫里举办呢？ 不是应该只在宫里祭祖，然后去六殿下府拜堂成亲吗？ 玉九儿问宫里的掌事总管和其他人，他们都统一口径说：“六殿下病体未愈，暂时住在宫里，婚礼也在宫里进行！” 怀着不安的心，假扮成八公主侍女的玉九儿只能先跟着她入宫拜堂，走一步算一步！ 然而，当玉九儿看到太监居然抱着一只公鸡出来准备跟八公主拜堂时，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她冷声奚落：“这到底怎么回事？六殿下怎么变成一只公鸡了？让我们大东朝堂堂公主跟一只公鸡拜堂，这成何体统？六殿下身体不好，那就等他身体好再拜堂也不迟！” 三殿下出来呵斥：“大胆贱婢！这有你什么事？八公主都未说什么，你插什么嘴？” 作为侍女，玉九儿不得不诚惶诚恐低头跪下认错：“奴婢僭越！” “她代表八公主，她所问既是本公主所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八公主隔着喜帕发出质问。 “八公主，实在抱歉！我六弟病体尚未康复，不能出来拜堂。”六殿下还冠冕堂皇道，“用公鸡代替他拜堂，好过耽误吉时，影响两国和亲吧？” 他语气傲慢，玉九儿余光瞥见他眼底没有任何歉意，反倒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她刚想站起来反驳，身后的张云和张雨立即按住她的肩膀。 张雨还凑到玉九儿耳边悄声对她道：“王妃别惹事，和亲要紧！” 玉九儿恼火地甩开他们的手。 堂堂公主跟一只鸡拜堂？这传出去大东朝的脸面往哪搁啊？ 苗疆分明是对香妃和三皇子在大东朝殒命之事还怀恨在心，故意刁难！ 玉九儿憋着一口气正要豁出去干架，却被身后的张云偷袭，点住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八公主扭头往玉九儿这边看来，发现玉九儿只是低着头，并未说话，便误以为玉九儿想息事宁人不作反抗，就乖巧地跟着喜娘的指示步入礼堂，开始拜堂。 玉九儿嗓子发不出声音，身子也没法动，只能愤恨地磨着后牙槽。 她发誓，她要砍了张云。 耳边传来八公主拜堂的唱和声。 直到最后一声“礼成”传来，玉九儿气得浑身颤抖。 或许她跪在地上太久引起暗影的察觉，他才从暗处冒出来。 发现她被点了穴，赶紧给她解穴。 “张云！”玉九儿站起来立即扭头找张云算账，却才发现他已经逃之夭夭。 张雨泫然欲泣，低声给玉九儿道歉：“靖王妃，对不起！请原谅堂哥的唐突和僭越，他也是受姑母和外祖父所托，不得已而为之啊！” 玉九儿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对她道：“为了你们自已的利益，让堂堂公主和一只公鸡拜堂，有损的非但是八公主的颜面，还是大东朝的脸面。 他们在侮辱大东朝，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鼠目寸光！这事我看你们怎么跟皇上交代！” 哪知张雨却嘟囔着述说委屈：“靖王爷和首辅大人不也没能挽回吗？怎么能都怪我们呢？” “啪！”玉九儿忍无可忍，往张雨脸上甩去一巴掌。 场上宾客，包括三殿下在内都不明所以看向玉九儿这边。 玉九儿撑起笑脸尬笑道：“好大一只蚊子！” 事已至此，责怪已经无济于事，她只恨事情发生在她眼前，她却被两个小人摆一道。 暗影一直低着头，悄声跟玉九儿道歉：“对不起，主子！张雨把您的身影挡住，我们一时没有察觉不妥！”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胸膛起伏恼怒道：“你们这样的头脑怎么跟着我？回去再收拾你们！” 还是月影最精明，要是她在，她肯定不会被人点了半天穴位都没人发现，还害得八公主跟一只公鸡拜堂？ 生气归生气，她现在的身份是八公主的贴身侍女，得快点到八公主身边伺候。 玉九儿三步作两步，在新房门口即将关闭之前一脚伸进去，将门挤开。 喜娘却挡住她的身影：“姑娘，这里不用你伺候，你退下吃点东西吧！我们在前厅给你们安排了宴席，你们辛苦了，快去享用！我们会尽心服侍好八公主的。” 她这番操作让玉九儿更是心生疑惑。 这不符合常规啊！ 按理，公主远嫁，内心忐忑，夫家断然不会这么不体谅，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啊！ 玉九儿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伸手推开她：“我的公主我自个儿伺候，用不着你们！” 喜娘被推得向后打了一个趔趄。 玉九儿趁机闪身进去。 她迅速扫了新房一眼，八公主乖巧地端坐在床沿，并无异样，心里这才松口气。 可喜娘还一个劲地过来劝她出去，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往外拽。 玉九儿甩开她的手向八公主走去：“八公主，您没事吧？” 八公主轻柔的嗓音传来：“没事！你先陪陪我！喜娘退下！” 喜娘这才没敢再造次。 没多久，新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喜服的老头笑咪咪地走进新房。 “大胆！你是何人？为何穿着新郎喜服进新房？”玉九儿这喊声还未落，屋内喜娘和其他下人都匍匐跪地，恭恭敬敬行礼： “见过大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玉九儿瞪大眼睛，一脸惊悚。 苗疆王？新郎竟然是年过半百的苗疆王？ 我勒了个去！ 老牛吃嫩草，难怪遮遮掩掩的！ 第319章 士可杀不可辱！ 玉九儿装傻跪趴在地上，一把抓住苗疆王的脚，阻止他往床边走去：“大王！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两国定下的是八公主和六殿下的婚约，我们都一清二楚啊！” 但凡要点脸的，听到别人这么说都会有所羞愧吧？ 奈何苗疆王却是个不要脸的。 他非但没有任何羞赧，还色眯眯地一直盯着八公主看。 一脚将玉九儿踹开后，他猥琐的嗓音传来：“嘿嘿！只要是和亲，跟谁不是一样？做孤的妃嫔，好过做皇子妃吧？” 八公主吓得站起身，一把扯掉头上的喜帕，眸底都是恐惧。 “你，你别过来！” 八公主嗓音颤抖，腿不听使唤地直哆嗦。 “小美人，别害怕，孤会疼你的！” 在人家的地盘上，玉九儿不敢放肆，只能先试着跟他讲道理：“大王，两国联盟互利互惠，您这么做会让我国皇上寒心，若导致联盟瓦解，得不偿失啊！” “寒心？”苗疆王扭头冷冷看向玉九儿，微眯着眼愤恨道，“他杀孤的女儿和外孙之时，怎么不想想，孤会寒心？” 玉九儿心头一颤，他果然还怀恨在心啊！ “大王，香妃娘娘和三皇子当真是自尽而亡！您这么做只会导致两国关系破灭，到时引发战乱，受苦的还是百姓啊！请您三思！”玉九儿费力地与这老色痞周旋。 “来人，将这个喋喋不休的侍女给孤拉下去！你们也全部退下，莫要影响狐洞房！”苗疆王显然很不耐烦。 喜娘怯生生笑着提醒：“大王，别忘了喝合卺酒。” “喝什么喝？先洞房！”苗疆王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他这么一呵斥，下人哪还敢待在屋内？ 也不管还有什么仪式没有完成，赶忙过来拉住玉九儿，将她使劲往外拖。 “等等！大王，您好歹是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大王，能不能别这么猴急？您会吓坏八公主的！”玉九儿不放弃继续劝说。 屋外，听到声响的暗影等人正想靠近新房，却被周围一早就准备好的苗疆侍卫给拖住。 苗疆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还不赶紧将这个聒噪的给孤拉下去？” 说完魔爪已经迫不及待伸向八公主，抓住她的手一拉，将她往怀里带。 “放开我！你这般行径跟流氓无异，我嫁的是你儿子，不是你！我要禀报我父皇！”八公主垂着他的胸膛拼命挣扎。 苗疆王一脸猥亵：“等生米煮成熟饭，你父皇不认也得认！” “哗！”八公主的外衫被无情撕开。 玉九儿死死攀住门框，大声吼：“苗疆王，你娶八公主，就是我朝皇帝的女婿，得称我朝皇帝为岳父，你这也愿意吗？” 玉九儿尝试从别的方面疏通，只希望他尚存点羞耻心，暂时放过这个比他孙女还小的八公主。 哪知这苗疆王油盐不进，直接去扒八公主的里衣。 “士可杀不可辱！”八公主羞愤难耐，绝望地哀嚎。 紧接着，玉九儿耳边传来“砰”的撞击声！ “八公主！”玉九儿使出洪荒之力，甩开牵制她的下人，映入眼帘的是瘫软下坠，满脸是血的八公主。 “公主！” 所有人同时惊叫出声。 玉九儿趁大家怔愣瞬间朝八公主扑过去：“八公主，你怎么这么傻啊？” 苗疆王显然也没料到八公主这么刚烈，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来人，宣御医！” 没多久，经过御医一番救治，八公主总算脱离危险，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玉九儿趁机跪在地上向苗疆王乞求：“大王，八公主恐怕一时难以接受您，您这般强迫只会失去她，请您看在两国联盟的份上，给八公主一点时间去适应，兴许日后她会想通，愿意伺候您呢？” 如今只能先用缓兵之计，等君墨他们回来再收拾这个老色痞。 “哼！”苗疆王冷哼一声，语气愤怒道，“从来没有人敢推开孤，孤的后宫嫔妃谁人不是盼着孤临幸？你告诉她，再这般不识好歹，孤不介意送她去军营做军妓！晦气！” 苗疆王说完甩袖离去。 所有人都退下后，玉九儿呼出一口气，悄声在八公主耳边道：“他们都走了！” 她刚才瞥见八公主眉头微皱，就知道她已经醒来。 八公主慢慢睁开眼睛，疼得五官都皱起。 “知道疼还撞这么用力？吓死我了！”玉九儿心疼得握住她的手。 八公主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当时是真的想死。” “你才多大？以后可不能做傻事，你还有我们呢！我绝对不会让那老头玷污你！苗疆毁契约在先，这和亲已经没有意义，八公主，我们要想办法逃！” “真，真的不用和亲？”八公主睁大眼睛，面露惊喜，转念一想，表情又暗淡下来，“可是.....” “难道你愿意委身给那老头吗？” “不是！”八公主摇头苦笑道，“我原本信誓旦旦想为大东朝做点什么，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我真没用！” “谁说你没用？每个人生来都有用处，不一定非得要为国为民牺牲，把自已的日子过好就是贡献！”玉九儿尽量安慰她。 八公主泪眼婆娑：“如今这般境况，我还能如何过好日子？那苗疆王肯定不会放过我！ 四哥和首辅大人也还未归来，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人家的地盘上，就跟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等王爷他们回来！”玉九儿说着气得往床上捶去一拳，“那苗疆王早有预谋，找借口把我们的侍卫都赶出皇宫。这次，我们真的只能靠自已了！” “怕就怕苗疆王过两日还会来，我......”八公主一想到这茬儿，浑身就控制不住颤抖。 玉九儿眸光狠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鱼死网破！” “玉姐姐......你该不会想和他同归于尽吧？”八公主紧张地握住玉九儿的手，哽咽道，“我宁愿被苗疆王占有也不许你为我而死，我不能对不起四哥，你一定要活着！” “傻瓜！我是脑子有坑才会跟那老头同归于尽啊！我是个吃亏的人吗？” 八公主瞪大眼睛问：“你，你不会是想......” 她头往外探，确定没有别人才敢小声在玉九儿耳边继续道，“你不会想弑君吧？杀别国皇帝？你这么敢？” 玉九儿冷哼：“为何不敢？父抢儿媳，天理不容！他毁约在先，胁迫你在后，不配百姓敬仰！我要为民除害！还有那个助纣为虐的六殿下，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小时候见过苗疆六殿下，他温文儒雅、知书达理，不像是会接受这般安排的人，他会不会被他父皇关起来了？”八公主这才想起来，他们来这么久，确实没有见过六殿下。 玉九儿沉思片刻，冷冷笑道：“他们要是内讧可就太好了，我们可以拉拢六殿下与他父皇对抗，助六殿下谋朝篡位，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当苗疆皇后了！” “玉姐姐，你可真是敢想！眼下，我们先得想想如何逃过此劫再说吧！” 玉九儿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两包药粉：“还好春儿给我的这两包痒痒药我没有舍得送给首辅！” “你还真有痒痒药？那颠笑丸和骨肉散是不是也有？你深藏不露啊！”八公主满脸崇拜看着玉九儿。 玉九儿挠了挠头：“只有痒痒药，其他都是我胡说的。” 八公主苦中作乐道：“有痒痒药也不错，下次他再强迫我，我就往他身上撒，不虐自已了！” “对！就该这样！”玉九儿说着又往裤腿掏去，拿出另外的药包：“我这儿还有迷魂散，吃了能让人产生幻觉，这个也是我那大丫头春儿新研发的，只是还没试用过，不知道好不好用？” 两个女子在房里相互安慰，心中盼着君墨和商不群早点回来。 第320章 我脏，别碰我！ 三日后，玉九儿和八公主没有盼来君墨和商不群，反而等来了苗疆王。 她们这三日在这方院落活动，想尽办法都没能逃出去。 这夜，苗疆王进屋就直勾勾地盯着八公主看：“御医说你身体大好，今夜可以侍寝了吧？” 玉九儿很不识趣地张开双臂挡在床前：“大王，八公主身体尚虚弱，您不能急！” 能拖一时是一时！ 苗疆王不悦地瞪向玉九儿，下人们很有眼力劲地过来要将她拉走，苗疆王眼睛突然一亮，猥琐道：“这侍女姿色不错，不如你们主仆一起伺候？” 说着还挑起玉九儿的下巴。 玉九儿尬笑：“呵呵！这个主意不错！奴婢能得大王看中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啊！” 这老色痞居然玩这么开？苗疆皇宫这么缺女人吗？ 那她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八公主一脸惊悚，一时想不通玉九儿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中邪了不成？ “大王！”玉九儿忍住恶心抓住他的手臂撒娇，“屋里闲杂人等这么多，让人家如何放得开嘛？” 苗疆王挥挥手，屋内所有下人都退下。 玉九儿躲在苗疆王身侧冲八公主挤眉弄眼，示意她行动。 八公主这才会意，赶紧将手悄悄伸进袖笼掏出药包捏在掌心，倏地站起身走到桌边：“我给大王倒杯茶！” 玉九儿配合地将苗疆王带往床铺，为八公主下药作掩护。 “公主你也快来！”苗疆王突然扭头冲八公主招手，吓得她手上的药粉差点掉到地上。 为了把苗疆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玉九儿急中生智，顺手扒了他的外衣：“大王，奴婢为您宽衣，我们不等她了！” 心里作呕，玉九儿告诉自已：她是在剥玉米皮。 “大王，先喝杯茶！”八公主总算将准备好的茶端过来。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她再不过来，苗疆王的衣服就被脱光，接下来就该脱她的了！ 好险！ 可她放松不过几息，苗疆王的话又让她一颗心提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喝什么茶啊？孤不好茶，孤好色！” 很不幸，玉九儿还从苗疆王眼中看出了他的警惕，心中暗自叫惨。 管不了那么多了，玉九儿豁出去一般扑入苗疆王怀中，趁机将手环住他的脖子，从他颈部撒痒痒粉进去。 哪知，苗疆王瞬间察觉到玉九儿的小动作，眉眼一凛，捏住玉九儿的手腕警告她：“孤一人能抵千军，就你这点小动作还嫩了点！好好服侍孤，否则，就只能便宜军营里的将士了！” 玉九儿手腕传来剧痛，她提起一口气，一个过肩摔将能抵千军的苗疆王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苗疆王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此等力量？ 他一脸懵圈，正想站起身抓住玉九儿时，却突然感觉后颈传来瘙痒。 他用力挠了挠，却发现越挠越痒，还带着刺痛。 “你给孤下了什么毒？” 玉九儿一脸茫然地装傻：“冤枉啊大王！我一个小婢女怎么敢给您下毒？只不过刚才您抓着我的手太用力，我习惯性出手摔人，没想到您这么不经摔！” 玉九儿还未反应过来，“轰！”的一声就传来，屋内桌子被苗疆王使出的强劲内力击成碎片。 玉九儿瞠目结舌，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已惹的是一头怎样的狮子，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啊！ “来人！”苗疆王大喊一声，屋内立即涌进一大批苗疆侍卫。 “这两个女人不识好歹，赏给你们了！”苗疆王说完边挠边朝门口冲去，“御医——” 侍卫们满脸欣喜，放下刀剑开始摩拳擦掌，向她们缓慢逼近。 玉九儿和八公主当场怔住，没想到苗疆王竟这般狠辣无情。 面对涌上来的一大群侍卫，玉九儿根本来不及吃解药掏霹雳弹，只能依着本能使出拳脚功夫。 好在她够灵活，成功躲过几个男人的魔爪，可八公主那边可就惨了。 “啊！放开我！啊！”八公主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玉九儿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帮她踢开侍卫，耳边就传来“哗！哗！哗！”衣裳撕烂的声音，还掺杂男子猥亵的笑声：“嘿嘿！真嫩啊！便宜咱们了！” 玉九儿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抵挡这么多侍卫，内心升起一股绝望。 危急时刻，屋内突然闯进两道黑影。 一道飞向玉九儿，一道飞向八公主。 玉九儿跌入熟悉的怀抱，抬眼看到君墨如地狱修罗般阴沉的脸。 她扭头焦急朝八公主的方向望去，只见商不群已经撂倒所有靠近她的侍卫。 八公主几乎全身赤裸，只剩肚兜和亵裤，她抱紧双臂瑟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没多久，所有侍卫全部倒地，君墨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商不群脱下自已的外衣罩住八公主，刚想将她抱起。 八公主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使劲挣扎：“别碰我！放开我......” “八公主！我是首辅！” 奈何八公主根本听不进去，不停挥动手脚踢开所有触碰她的东西。 “啪！”商不群狠心甩过去一巴掌，八公主瞬间清醒。 她定睛看着眼前的人，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张开嘴巴抖着唇，却说不出半个字。 那一脸委屈和无助，脆弱得如同秋风中即将飘落的花朵，纵使铁石心肠之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别怕！你已经安全！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商不群嗓音轻柔，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伸手想抱她。 八公主却将手挡在他面前：“我脏，别碰我！” 玉九儿从君墨怀里抬起头安慰她：“脏什么脏？你又没有失去清白，不过是衣服被撕毁而已，你可别钻牛角尖！” 她就怕古代女子这种贞洁情怀，被男人碰一下都跟被玷污了似的，喊死喊活要轻生。 八公主强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宽慰商不群：“我没事，我会很好的，你别担心！可他们的手摸了我的身子，我已经不干净，别再弄脏你！” 说完还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还给商不群。 商不群恼火得接过衣服又罩回她身上，点住她的穴道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别怕！你不脏，脏的是那些苗疆人！你在我心里比天山雪莲花还要纯洁干净！” 八公主的眼泪控制不住扑扑往下掉，不能动弹，她只能任由心爱之人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已梦寐以求的怀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让她情何以堪？ 在一大群黑衣人的掩护下，君墨和商不群成功逃离苗疆皇宫，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 八公主穴道一解开就急忙跳离商不群的怀抱。 之前被赶出苗疆皇宫的侍女们急忙上前簇拥着八公主回房。 玉九儿不放心，紧跟在八公主身后。 商不群望着她们消失的背影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意气用事中了他们的奸计，也不会耽误回来的时辰，八公主也不会受辱！” 君墨毫不客气地再往他心窝捅刀子：“知道就好！以后记得凡事要听本王指挥，论在外作战，你没有经验，始终敌不过本王！” 商不群恼火地瞪他一眼：“别顺杆子往上爬，这次事都是因你而起！” 君墨背着手不再说话，满脸都是纠结和痛苦。 第321章 心脏复苏 lwxiaoshuo．org 浴室内，八公主泡在浴桶里一动不动，只开口将所有人，连同玉九儿都赶出去。 她屏住呼吸没入水中，脑海里不断涌现出那些猥琐贪婪的男人魔爪，它们不停地撕扯她的衣裳，捏她的肌肤。 窒息袭来，她只想放任自己就这么死去，好过面对心爱之人那双怜悯的眸光。 那种难堪让她比死还难受。 玉九儿不放心，在她房里不肯离去，想等她出来确认没事才能安心。 可等了许久八公主都没出来，浴室里也安静得很，一股心慌涌上心头，玉九儿随机应变，拿了一件衣裳，借口推开浴室门：“八公主，你看你今日穿这件可以吗？” 抬眼却看到八公主淹在水里，玉九儿慌了起来，立即扑过去将她拉起，拍打她的脸颊，却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八公主！你可千万别死啊！” 玉九儿使出浑身力气尝试将她抱出浴桶，可她力气不够，根本抱不出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八公主要淹死在浴桶里啦！” 随后，浴室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商不群最先冲进来。 玉九儿拿起旁边的衣服罩住八公主，急忙喊：“快帮我将她抱出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商不群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忙将八公主抱出浴桶。 玉九儿迅速给她做心脏复苏。 可按压了好几下，八公主依旧没有反应。 商不群一脸紧张盯着玉九儿看，即使不明白她在干嘛，可看她那焦急认真的表情，他知道她是在救八公主，便没敢打扰她。 八公主的贴身侍女抖着手探了探八公主的鼻息，哀痛宣布：“八公主去了！靖王妃，八公主没有呼吸了！呜呜呜.....” 玉九儿置若罔闻，继续按压并渡气给八公主。 赶来的大夫立即伸手过去摸八公主的手脉，也惋惜地摇摇头。 张雨一脸慌张扑过来探八公主的鼻息，失去理智般大声哭喊：“八公主，您怎么能丢下我们呢？您忘了您的责任和使命了吗？” 她哭喊也就算了，还将玉九儿推开：“靖王妃，人都死了你还对她的嘴巴吹什么气？你以为你是仙女，吹吹仙气就能让她复活吗？ 你这是在亵渎她，你这么做只会让八公主死不瞑目，她怨气不散会影响我们家族气运的！” “滚远点，别在这儿碍事！”玉九儿一把推开张雨，没空理会她，又继续给八公主做心脏复苏。 商不群伸手摸八公主的脉搏，之后一脸哀伤，紧握双拳，胳膊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玉九儿！她真的没有呼吸了，你......” 商不群话还未说完，君墨就上来将他和张雨同时拉开：“别胡说！有九儿在，定能救活敏儿！” “王爷，您不能因为她是您的王妃就纵容她，她对八公主的尸身又亲又压，成何体统？”张雨还想过去阻止玉九儿。 君墨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这下玉九儿才总算能专心救命。 “靖王爷，八公主是可是您的皇妹啊！您怎么能让靖王妃猥亵她的尸身呢？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您让她死后都不清白吗？”张雨不能动弹，嘴还是喋喋不休。 君墨冷眼瞪过去：“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劈晕你！” 张雨这才吓得紧闭嘴巴。 玉九儿又坚持了一会，皇天不负有心人，八公主总算吐出口中的水，咳了几声后缓缓睁开眼睛。 “诈尸了！诈尸了！”张雨吓得脸色煞白，眸中都是惊恐。 玉九儿擦了擦额上的汗，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我玉九儿不允许你死，你敢给我死看看？” 商不群一脸震惊看向玉九儿，仿佛他眼前坐着的是一尊活菩萨似的：“玉九儿，你当真是人？” “不是，我是鬼！”玉九儿说着站起身，扭头对准张雨做鬼脸，还提起嗓音吓唬张雨，“嗷！锁魂的鬼来啦！你别跑啊！” 张雨瞪大双眼，吓得两眼一翻，陷入昏迷。 “这么不经吓？”玉九儿踢了踢她倒地的僵硬身子。 愣了半天的大夫终于回神，伸手给八公主号脉，一脸惊奇地看向玉九儿，佩服道：“靖王妃果真厉害，竟能让八公主起死回生？八公主虽脉象虚弱，但已无生命危险，万幸啊！” “哇......”八公主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等她哭够，玉九儿才气愤对她说：“八公主，你何至于此？这么点挫折就打倒你了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商不群眉头紧锁，自责道：“八公主，都怪我，是我耽误回程才让你们沦陷皇宫这么久，对不起！” 八公主哪里舍得让商不群难过，连忙擦掉眼泪，摇头摆手道：“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若非你及时赶来救我，我怕是已经死了！ 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不好，我不够坚强，让大家担心了！请放心，死过一次，我已经看开，日后绝对不会再轻生！” 商不群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还一味地安慰他，让他一颗心紧了又紧。 这么好的女孩，他怎么就不先对她心动呢？ 八公主被送回房窝在被窝里，却一直攥紧玉九儿的手不放，怯生生恳求玉九儿：“玉姐姐，我害怕，今晚你能陪我睡吗？” “好，我今晚陪你！” 大家都离开后，玉九儿叹了口气对八公主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蝼蚁尚且偷生，你为这么点事轻生对得起所有爱你的人吗？” 八公主哽咽的嗓音传来：“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你帮我跟首辅大人说说，让他别再自责，我不会再轻生，让他别再自责。” 玉九儿杵了杵她的额头，劝道：“你这恋爱脑该及时止损，他二十六岁，你才十六岁，一个整整比你大十岁的大叔，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连要不要死都要为他着想，他商不群走什么狗屎运，竟会遇到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 他居然还不要？天道不公！ 休息一夜，玉九儿又跟她灌输了很多独立女性的思想，八公主总算缓过劲来，跟着玉九儿出来问君墨和商不群：“我们搞砸和亲，苗疆王会不会追究大东朝的过错呢？” 玉九儿立马纠正她：“八公主，不是我们搞砸和亲，是苗疆王自己搞砸的，他不顾伦理道德抢娶自己的儿媳妇，违反契约，天理不容！” 君墨点头道：“没错！本王昨夜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皇禀报此事，你无需担忧！” 玉九儿转移话题问：“你们外出这么些天，可有找到关于蛊毒的线索？” 说起这个，商不群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苗疆借蛊毒摧毁大东朝边防的证据呈给皇上，让他看清苗疆的企图，进而解除联盟与亲和的，可大皇子和五皇子又来横叉一脚，让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第322章 和亲继续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不会这么蠢，跟苗疆人一起造蛊人，祸害同胞吧？”玉九儿一脸忐忑。 君墨摇头道：“他们倒是没有造蛊人，只是联合苗疆势力，想除掉本王而已！” 商不群冷嘲热讽地奚落：“而你这个君子仁义的王爷还心存仁慈，想暂时放过他们？” “本王不过是不想在苗疆境内与他们过多纠缠，让苗疆人趁虚而入罢了！” 商不群嗤之以鼻道：“呵！你以为你放过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吗？这次要不是他们设计将我关起来，我们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回得来，还害得八公主和九儿差点受辱！” 提到这个，君墨神情一凛：“本王此前确实顾虑颇多，此后，他们若仍执迷不悟，那本王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玉九儿接着问：“那蛊毒的解药呢？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君墨眉目清冷继续道，“本王已经给父皇去信，让他派兵增援苗疆边界，蛊人之事加上和亲失败，大东朝和苗疆表面维持的和平恐怕要瓦解。” “王爷在苗疆边界不是养了好多亲兵？他们怎么没有发现蛊人？”玉九儿提出疑问。 商不群替君墨回答：“我们这几日调查过，这蛊人历来就有，不过大部分都是苗疆这边居多，大东朝境内偶有几人。这次要不是你们招惹边城的恶霸联盟，逼迫他们铤而走险将边城所有蛊人都召来，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玉九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大言不惭道：“看来我这张脸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引出了一堆害群之马，把苗疆的阴谋给暴露出来！” 她说着还扭头跟八公主开玩笑道：“八公主，以后我们没事多去外头晃悠晃悠，用我们的美色去破解敌人的阴谋！” 八公主破涕为笑：“都听你的！” 这一笑，心里的郁结突然打开，心中畅快不少。 君墨一脸不高兴命令：“这段日子，你们两个给本王老老实实待在这院里，我和首辅还得继续寻找解药，还得与大皇兄和五皇弟继续周旋，你们最好莫要添乱！” 玉九儿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八公主则乖巧地点点头。 半月后。 君墨拿着皇上的飞鸽传书回来，对八公主道：“父皇说他也收到苗疆王的飞鸽传书，苗疆王信中提到，他是诚心诚意想和亲，不过六殿下福薄命浅，上个月就病逝了，苗疆王为了联盟才勉为其难摒除世俗娶你！ 父皇还说苗疆王珍惜两国和平，愿意两国盟约继续，和亲继续！” 玉九儿闻言气笑道：“那苗疆王怕不是老年痴呆了吧？他前阵子还放侍卫侮辱我们，现在居然好意思说珍惜两国和平？老不要脸的！” 君墨拧眉道：“如今是双方各执一词，父皇并没有完全信他，也没有完全信我们，父皇问敏儿的意思，若愿意嫁给苗疆王最好不过，若不愿意，父皇会写信跟苗疆王协商，让你做苗疆大皇子的续弦。 总之，和亲要继续！敏儿，你如何看？” 八公主紧咬下唇一脸纠结，继而抖着声说：“若于两国和平有益，那我......” 她顿住，端茶杯的手抖得厉害，险些将里面的茶水泼出来，眼底都是害怕和无助。 商不群看不下去，开口怒斥君墨：“她好歹是你妹妹，你能别吓唬她吗？瞧把她吓得脸都白了！” 君墨还未说话，玉九儿抢先道：“苗疆那老头休想娶八公主，苗疆大皇子年近中年，也不行！难道我们如花似玉的娇滴滴八公主就非得嫁给大她那么多的老男人吗？” 玉九儿气不顺，走过去抬起八公主的下巴，继续道， “你们瞧瞧，这张小脸粉嫩粉嫩的，貌美如花，比她四哥还漂亮。” 说到这里，君墨不赞同地咳嗽两声：“咳咳！” 玉九儿扭头对君墨道：“难道你觉得你比八公主漂亮？” 君墨正色道:“正经点！” 他这一呵斥，玉九儿才言归正传道：“我的主要意思是，这么美的可人儿，不能在苗疆殒没了！那苗疆王摆明了对大东朝怀恨在心，你们还要让八公主嫁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本王不过是想问问敏儿的意愿！”君墨放柔语气对八公主道， “敏儿，四哥不会让你嫁进苗疆皇室，只不过，为了稳住苗疆王，我们得先答应和亲骗过他，再火中取栗！” 有君墨这句话，八公主总算松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容。 可就在这时，张云手执家书“蹭蹭蹭”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玉九儿面前：“张云向靖王妃请罪！此前迫于无奈点了您的穴道，是我不对，您怎么罚我都行！” “张云，躲了半个多月你终于肯露面了？”玉九儿见他认错态度诚恳，挥挥手道， “其实，就算那日你没点我的穴道，我当场闹开也没有什么胜算，不过是让苗疆王早点对我们撕破脸罢了。你阴差阳错为我和八公主争取了时间，等来王爷和首辅来相救，如此说来算功过相抵吧！” “多谢靖王妃体谅！” “不过，你莫要高兴得太早，你点我穴位是大不敬，以后不许再犯！” “是！”张云恭恭敬敬给她磕头，接着站起来将手上的家书交给八公主，“八公主，这边的一切我也飞鸽传书回去向祖父禀报，这是祖父和姑母的家书！” 八公主接过家书，展信看完之后，面色煞白，愣了半晌都没有动。 玉九儿好奇拿过她的家书看了看，然后气得将家书摔到张云脸上，磨着后牙槽道：“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张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不该原谅你！我要把你的腿打瘸，你个是非不分、自私自利的叛徒！” 商不群好奇地捡起地上的家书看，之后也一脸愤然：“你们张家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劝八公主委实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骂八公主不懂事，不为家族考虑？ 你们哪来的脸要求她为你们张家牺牲自己？你姑母枉为人母，你祖父亦是个老糊涂！” 君墨闻言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张云脚边，面色阴沉。 玉九儿气得踹了张云一脚：“你们张家太让八公主心寒！她难道这些年利用公主便利帮着你们张家的还少吗？你们是吸血鬼吗？要吸干她的血才甘心？” 张雨见状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只一个劲地对八公主挤眉弄眼，希望八公主能为张云说句好话。 可怜的八公主心灰意冷，冷冷笑道：“我原以为，外祖父一家至少对我还是关爱的，可到头来，我没能和亲成功就被你们骂得狗血淋头。 我往时什么都听你们的，是因为我顾念亲情，将你们看成我的至亲。宫里众多兄弟姐妹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相待的，我唯有将所有的爱都放在张家，可谁想到，一个和亲失败我就变成了白眼狼？” 八公主又哭又笑，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万分。 玉九儿跑上去搂住她：“八公主，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你还有我们，我们都站在你这边，这个和亲，我们反定了！” 第323章 往后余生，你该为自己而活 张雨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壮起胆子道：“你，你们不听皇上的话，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啪！”玉九儿忍无可忍，上前就给她一巴掌，再转身朝张云的面上也甩去一巴掌，才掷地有声道： “这两巴掌是替八公主打的，她的好心都喂了你们张家这些狼心狗肺的！从今以后，她只是她，不再是你张家的摇钱树！” 张雨捂着脸装作委屈万分哭道：“你又不是八公主，怎么能为她做主？” “我的命是她救的，从此以后我就是靖王妃的人！你们的八公主已经淹死在那水桶里。”八公主眼睛扫过张云和张雨，一脸哀伤，仿佛跟过去告别似的，决绝道， “从今往后，我只是君敏儿，我不欠张家的，你们不能再让我为你们做什么！” “说得好！”玉九儿拍手称赞，“八公主，恭喜你，你重生了，往后余生，你该为自己而活！” 八公主激动得扑到玉九儿怀里痛哭。 将至亲带来的伤痛哭出来，也为自己的醒悟喜极而泣。 君墨威严的命令传来：“来人！将张云、张雨带下去，他们这么想为家国贡献力量，边城的军营倒是还有不少空位，将他们送去那里贡献力量吧！” 张云面色煞白，吓得一时说不出话，张雨哭丧着脸道：“可是，可是我是女子，我不会武功，不能参军！王爷饶命啊！” “军营里的伙夫和烧柴妇都不需要武艺，你不想进厨房，难道是想做军妓吗？”君墨神情凛然，语气冷厉。 张雨一个劲地摇头，吓得慌了神。 侍卫上来押他们，两人控制不住哭喊出声，跪趴在地上向八公主求情：“八公主，请您看在祖父和姑母的面子上，替我们说句话啊！我们可是你的表哥表姐，救命啊！八公主！” 八公主冷漠看向他们，拳头放在身侧攥得紧紧的，坚持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玉九儿欣慰地笑了，她的小妹妹可算是长大了！ 闲杂人等被带走后，玉九儿才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感情你叫嚣得这般厉害，心里却没有任何计策啊？”商不群哭笑不得。 玉九儿一本正经道：“反抗那是必须的，不过，跟权势斗争，我哪里敌得过你们这些权臣啊？我甘拜下风！” 君墨沉吟片刻，背着手看向苗疆皇宫的方向，悠悠道：“既然父皇不信我们，狠心将敏儿推向苗疆皇室，那我们得用缓兵之计先稳住父皇，给父皇去信说敏儿不愿意嫁给苗疆王，让他先跟苗疆王协商，我们再想办法帮敏儿脱身。” “能有什么办法呢？”八公主紧咬下唇，一脸担忧。 “趁这段时间，我们尽快收集苗疆纵容下属制造蛊人，破坏联盟的罪证，有罪证，父皇便不会再信苗疆，我们再趁机向父皇提出解除和亲的请求，便可水到渠成！” “为今之计确实只能先拖延，能拖一时是一时！”玉九儿点点头，扭头看向商不群，问，“你不是皇上身边的纯臣吗？怎么？他连你都不信了？” “他或许觉得我跟你们出来，被你们染黑了吧！”商不群无所谓耸耸肩道，“不信就不信，我问心无愧！” “你做不成纯臣，心里不难过？”玉九儿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 商不群嗤声道：“我当官向来随心，此前甘愿做皇上的纯臣只因不想牵扯任何党派之争，皇上既然不信任我，我也不强求，追随本心一直是我所秉承的原则。” 玉九儿嬉皮笑脸对他道：“要不，你干脆加入我家王爷的阵营算了，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想得倒美！”商不群不客气道，“做官，我只遵从自己的原则，哪个党派都不沾边。你少对我谄媚卖笑，我可不上当！” 玉九儿没再说话，只一味地上下打量他，那眼睛咕噜噜地转来转去，笑得越发灿烂：不急，拿下他指日可待！ 商不群顿感不妙，不自觉往后退几步，尽量离她远一些，心里暗忖：这种人很危险！ 君墨过来将玉九儿搂入怀中，酸溜溜道：“你又不是卖笑的，没事别乱对别的男人笑。” 玉九儿头埋在君墨怀中，闷闷的声音传来：“我这哪里是对别的男人笑？分明是对银子笑，现在银子就要变成助力，多划算啊！” “本王不稀罕！”君墨说着将玉九儿往门外带，“你们在这小院憋了十来日，今日我带你们出门逛逛。” “当真？”玉九儿从君墨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总算解封了吗？ “苗疆王应该也收到父皇的信，事情还没定下之前，他暂时不敢抓捕我们。敏儿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惊吓，该出去走走放松心情！”君墨扭头朝八公主伸手。 八公主还是有些胆怯，眼睛朝大门口看去，明明很想出去，却不敢迈开脚步。 商不群在一旁鼓励道：“别怕，有我们在，我们会保护你！你不是说想为大东朝做点什么吗？眼下就是你的机会！勇敢点！” 八公主痴痴看向商不群，心里仿佛注入一股力量，重重点了点头，向前迈一步，将手放入君墨掌中。 走在集市上，玉九儿感觉周身风向有些诡异，侧目问君墨：“你们不会单纯想陪我们逛街吧？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商不群风骚地摇晃着手中折扇，摇头晃脑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还不算笨！” “啥？”玉九儿猛地抓住八公主的手，顿住脚步，“我不过是开玩笑，你们还当真要拿我们当饵啊？” 就不怕刀剑无眼，伤了她们？ 她们不值钱了吗？这么豁得出去？ 玉九儿满脸不悦，八公主眼底却淬上亮光，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摊上大事，还一脸兴奋问道：“这次要引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别急！”商不群将折扇合拢，意味深长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 八公主拉着玉九儿往前小跑：“那我们还等什么？饵就要有饵的觉悟，我们得赶紧落单！” 玉九儿嘴角抽搐，翻着白眼道：“你这么嚷嚷，是要告诉暗处的人，我们在给他们布置陷阱吗？” “哦！”八公主捂住嘴巴，一双美目紧张地左右张望。 “哈哈哈......”商不群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他的笑声还未断，周围原本好好摆摊卖着东西的小商贩们，突然像鬼附身一般，全都变了脸，演练好一般，一起举起大刀长剑。 卖烧饼的老头还仰天大笑：“哈哈哈，不愧是靖王，这都能看得出来！那我们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今日我们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否毫无顾忌地大杀四方！上！” 瞬间，周围一大群人飞身而起。 显然谁都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于是，大半人都朝玉九儿和八公主这边冲，想抓住她们威胁君墨。 正当八公主睁大眼睛露出惊悚表情时，两道罡力袭来，所有靠近玉九儿和八公主的敌人都应声倒地。 第324章 玉九儿，你还是不是个女的啊？ “别怕，有你四哥和首辅大人在，还能让这帮孙子抓住我们，那他们岂不是太没用？”玉九儿面上平静无波，丝毫没有惧怕的表情。 她揪准一个即将要站起来的敌人脑袋踩上去，厉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嘴巴跟含金似的，愣是闭得紧紧的，还想翻身绊倒玉九儿。 玉九儿早料到他的动作，抬脚的同时，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剑，一个转身毫不迟疑地扎进那人的大腿。 血往她身上溅去，八公主吓得捂住眼睛，惊叫连连：“啊啊啊！” 她实在无法将平时甜美无害的玉姐姐跟眼前这个杀伐果决的狠人想到一块儿，太吓人！ 商不群急忙冲玉九儿喊：“玉九儿，你还是不是个女的啊？这场面你都不怕吗？瞧你把八公主吓的！” 玉九儿眸光冷冽环视四周想取她性命的人，扭头劝慰八公主道：“八公主别怕，这种情况下，你不动手就只能任人宰割。” 可八公主刚鼓起勇气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就看到侍卫砍了一人的颈部，那血飞起足足几尺高。 “呕！” 八公主再也忍不住，猛烈呕吐起来，边呕身体边发颤。 玉九儿过去拍了拍她后背，安慰道：“想当年我跟西域人作战，比这还残忍，都是迫于无奈，你就当看人杀鸡吧！” “呜呜......”她这清奇的想法八公主根本无法苟同，她边干呕边哭着道，“我这辈子再也不吃鸡了！” “你居然还跟西域人作过战？什么时候的事？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商不群停下动作，直勾勾看向玉九儿。 “也就前年的事。上过战场，这种生杀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我起初也跟八公主一样，后来被逼着逼着就习惯了！” “你怕不是成了精吧？” “也可以这么说！” 周围厮杀拼搏，玉九儿和商不群两人却无事人一般兀自聊起天来。 君墨带着侍卫们以一敌十，恼火打断聊得正嗨的两人：“你们俩能分分场合再聊吗？” 这帮敌人气疯了，怒吼：“还有闲情逸致聊天？看不起我们是吧？兄弟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他这么一吼，熟悉的口哨声又响起。 没多久，黑压压的蛊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跟洪水决堤一般。 商不群淡定看着他们，和君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玉九儿和八公主就被他们两人搂住腰肢飞檐走壁，身后跟着飞来一大群身份不明的敌人和蛊人。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玉九儿大声问：“你们这般淡定，是早就算计好的吗？我们要去哪儿？” 君墨余光瞥向旁边，看到商不群带着八公主已经赶上他们，那家伙还给他个挑衅的眼神。 君墨血气上涌，牟足劲往前飞驰，只顾着比试，根本没有空回答玉九儿的问题。 “王爷，你这是超速行驶，我有点晕车啊！你能否降降车速？”玉九儿又开始喋喋不休，“我告诉你，你这速度在我们那里会被交警拦截罚款的......” 君墨速度越发快，风太大，玉九儿只感觉不断有风猛烈灌进嘴巴，不好再张嘴说话。 好不容易停下，玉九儿捂着胸口喘气。 君墨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晚他一步到达的商不群，嘴角微勾，向他投去两个男人才懂的眼神。 这才低头对玉九儿道：“看来你确实被关太久！” “那可不是？你在院里待半个月试试？简直度日如年！”玉九儿抬头看前面，没有发现其他人跟上，便问， “你们是要引他们来这小树林吗？飞这么快，他们能如愿跟上你们？” 这个话一出，两个大男人顿感呼吸不畅，突然意识到，他们被玉九儿传染，玩得好像有点过火。 八公主也看出他们的窘迫，开口问：“要不，我们再去接他们？” 君墨摸了摸鼻子，自我安慰道：“我们那帮侍卫也知道这个点，应该能将他们往这边引吧？” 玉九儿出声奚落：“都说你们超速行驶，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巴比q了吧？” “什么是巴比......那什么？”八公主是个好奇宝宝。 “就是‘完蛋了，没得玩了’的意思！”玉九儿解释完才想起问君墨，“你们知道那帮人是谁指使的？” 君墨点头：“若没猜错，应该是大皇兄和五皇弟联合苗疆人布的局，想等我们出来将我们一网打尽！” 玉九儿心凉了半截：“他们可真狠，兄弟相残也就罢了，连自己的皇妹都不放过？皇家人天生性情如此凉薄吗？我那两个儿子，我绝对不让他们坠入这魔道。” “我们的儿子懂事，本王不会让他们步本王的后尘。”君墨面色悲戚又道，“敏儿与你交好，已经被自动划分到我的阵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你们将他们引到这小树林，是因为这里有什么陷阱吗？或者有什么阵法，能够牵制住蛊人？还是你将两万苗疆边境亲兵都布置在周围，可以抵挡众多蛊人？” 玉九儿问出一连串问题，君墨还没来得及解答，侍卫们就带着刚才干架的人和一大帮蛊人轻踏树梢姗姗飞来。 没多久，君墨一行人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堵在一个圈子里面。 为首的那老头得意得哈哈大笑：“这回看你们还嚣张？” 商不群傲娇道：“本首辅不跟无名小卒说话，叫你们的主子出来！” “想见我们主子，做梦！” 玉九儿小声对君墨道：“王爷，都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了，大皇子和五皇子还是不敢露面，胆子可真小，这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别以为躲着不出来我们就不知道是他们做的！” 她这声音越说越大，只要没聋的都能听到。 这激将法果然奏效，没有多久，林子里就传来大皇子洋洋自得的笑声：“哈哈哈！君墨，你确实找了个好媳妇，不过可惜，今日她就是得给你陪葬！” “大皇子，声音都出来了，还是不敢露面吗？你手下这帮弟兄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你呢！你有什么可得意的？”玉九儿不怕死又继续激他， “你搞得好像别人都不知道是你做似的？殊不知，‘此地无银三百两’都比你这招高明！笑死人！” 当大皇子恼羞成怒的面孔出现在他们眼前时，玉九儿冲他挑了挑眉：“总算还有个敢作敢当的，五皇子呢？他连声音都没敢出，真怂！” 大皇子不耐烦道：“废话真多，给本皇子杀——” “等一下！”君墨大喝一声，将手放到嘴巴吹响口哨，原本在大皇子阵营的蛊人突然将手上的刀对准大皇子他们。 大皇子等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一边抵挡，一边马上也吹起口哨控制蛊人。 商不群和侍卫们也加入吹口哨的行列。 一时间，小树林飞鸟惊起，玉九儿耳边响起各种斗哨声。 太刺耳，太杂乱，她赶忙捂住耳朵。 而听口哨命令行动的蛊人们亦然，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瞬间失去了杀伤力。 君墨隐藏在小树林里的大批亲兵迅速杀出来，将大皇子等人杀的杀，活捉的活捉。 不过可惜，五皇子这个阴险之辈没有露面，。 九儿嘲讽大皇子：“你个蠢的被五皇子当枪使了！劝你回去之后赶紧撇清干系，否则通敌叛国的罪名一人承担，你承担不起！” 大皇子紧闭牙口愤恨地瞪向玉九儿：“成王败寇，你们别得意！要我拱出五弟，做梦！他会想办法救我的！” 玉九儿看傻子一般看向他，摇头叹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的就是你这种蠢人！” “带走！”君墨朝侍卫下令，他了解大皇子，三言两语是不可能让他供出五皇子的。 众人收工刚想返回，却从小树林跑出一个小孩，急冲冲往八公主这边跑来，商不群早已提前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八公主。 那小男孩将手里的纸条伸过去给八公主：“我跟着你们身后一路从集市找来，总算找到你们，有人让我将这个给你！” 八公主一脸疑惑接过纸条，看过之后震惊道：“六殿下没死，他向我求救！” 第325章 你不会卖身求助吧？ 玉九儿拿过纸条，念道：“‘我困于清和殿，望相救！’” 念完，玉九儿看向眼前这个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问他：“这张纸条你从何处得来？” 小男孩老实答道：“是一个驼背的老爷爷给我的，他嗓音沙哑，还给我一锭银子，让我务必交给大东朝来的和亲公主，否则就找我爹娘的麻烦，我只好答应！ 可我到驿站却被告知八公主已经嫁入皇宫，我去宫门口打探，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说八公主逃婚不知去向。 我以为再也找不到八公主，直到昨天傍晚我看到有人驱赶集市上的摊贩，说他们次日要借用大批摊位，我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真能碰上你们！” 玉九儿看向八公主问小男孩：“你又怎知她就是八公主？” 不是她疑心重，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鬼地方哪哪都不安全，她不能不多个心眼。 小男孩直言道：“你在集市上喊她‘八公主’，喊得那般大声，我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我正要递纸条的时候，你们就打了起来！” 玉九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男孩，冲他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男孩拿着银子兴高采烈地离开。 玉九儿不解地问八公主：“你怎么认定这纸条就是六殿下写的？万一又是一个阴谋呢？” 八公主肯定道：“十年前，六殿下作为质子去大东朝，入宫呆有一年之久。彼时我六岁，经常偷偷潜入质子宫找他玩耍。他比我大三岁，懂得很多，时常给我讲故事，还写字给我看，我认得他的笔迹。” “六殿下还做过质子？”玉九儿心下惋惜，这么有缘，八公主怎么就没对六殿下先动心呢？造化弄人啊！ 君墨也想起这件事：“当年苗疆刚从北戎解脱出来，急于找同盟，为显诚意，苗疆王将六殿下送到大东朝为质子。一年后，父皇觉得苗疆是真心联盟，便命人将六殿下送回苗疆。” 八公主一脸担忧：“苗疆王为了报复大东朝，居然谎称六殿下已经死去，还要抢我为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无情的父亲呢？六殿下真可怜！” 商不群冷笑：“苗疆王不顾六殿下颜面，为侮辱大东朝，抢占儿媳，看来也没有多重视这个儿子嘛！” “玉姐姐，六殿下境况堪忧！”八公主紧张地抓住玉九儿的手，“即使只是儿时玩伴，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救，当然要救！他可是你的和亲对象呢！”玉九儿心里的坏水开始翻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苗疆王和六皇子关系非常不好，那可就太好了！” 八公主：“......” “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你想不想直接当苗疆皇后？这可是绝佳的大好机会啊！”玉九儿冲她眨眨眼， “我们助六殿下谋朝篡位，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苗疆皇后。到时你是开朝功臣，六殿下肯定对你感恩戴德，那你岂不是能在苗疆横着走了？” “啊？”八公主一脸惊讶，她只是单纯的想救人，并未想那么多。 君墨好笑地揉了揉玉九儿的脑袋，戳穿她道：“从阴山县到苗疆只需二十几日的车程，比起从阴山县去京城要近得多，将苗疆弄到手，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你的货品卖到苗疆，大赚特赚，对吗？” “嘻嘻！王爷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我还回什么京城啊？在阴山县我就可以逍遥自在，享受繁华！”玉九儿幻想着未来的美好，嘴巴笑得都合不拢。 “若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六殿下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君墨点点头。 商不群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先别高兴得太早，六殿下和苗疆王关系如何还不得而知！指不定人家父子俩只是闹闹别扭，感情深厚着呢？” “感情深厚到不顾自己儿子颜面，强抢儿媳为妃的地步吗？这也太过‘深厚’了吧？”玉九儿冷嘲热讽起来。 商不群没有理会玉九儿，毫不客气地奚落起君墨：“还有靖王，你以为你是天神，手一挥就能改朝换代吗？你连自己的事都没搞定，还掺和别国的朝事？” “本王又没说要助六殿下谋朝篡位，只不过是想利用他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罢了！” 玉九儿摇着君墨的手撒娇：“王爷，您利用六殿下套取情报，顺道帮我们灭了苗疆王，一举两得，多好啊！” 君墨还未表态，商不群就怼道：“切！没见过世面真可怕！为了个皇后之位和生意，连助人谋朝篡位的事都干得出来，你怎么不干脆让你家王爷在此称王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玉九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完冲商不群挑眉道，“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八公主嫁给六殿下做皇后吗？” 商不群眼神躲闪避开她那犀利的眸光，那眸光仿佛能扒开人的内心，净添乱！ 八公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六殿下曾对我说过，他母妃只是个洗脚宫女，好像苗疆王并没有善待过他们母子。 六殿下当年离开大东朝之前曾对我说过，在大东朝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做质子比做皇子还开心，可想而知，他在苗疆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眼下，还是先找到六殿下了解情况再说。”君墨说着挥手命令侍卫们，“将所有蛊人都送去‘巫婆村’！” 玉九儿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们怎么会吹控制蛊人的口哨？这巫婆村又是什么地方？” “巫婆村是苗疆一群摆弄巫蛊术之人组建的村落。”君墨垂眸看向玉九儿，有些不自在解释道， “几年前，本王在苗疆边界无意中救下一名巫女。这次为了蛊人之事，我们几经周转才找到她，是她教我们如何控制蛊人的。” 玉九儿敏感的神经告诉她，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盯着君墨问：“你救了她的命，她就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吗？” 君墨一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躲开玉九儿探究的眸光。 还真有情况？ 玉九儿血气上涌，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落了他王爷的面子，她咬牙忍了忍，打算晚上再收拾他。 商不群却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幸灾乐祸道：“王爷好像答应那名巫女什么，人家才敢冒着被族人驱逐的风险，将控制蛊人的口哨传给我们呢！” “你答应了她什么？”玉九儿忍不了了，伸出食指戳着君墨的胸口质问，“你该不会卖身求助吧？” “你当本王是什么？”君墨抓住玉九儿的手，剜了商不群一眼，才垂眸对玉九儿道，“本王只不过答应她，等事情告一段落，就去巫婆村助她赢下巫婆村圣女之位而已。” “你不是救了她的命吗？她不过是教了你一个口哨，还想绑你在身边不成？一条命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口哨？要我说，你们已经扯平，以后不许再去找她！”玉九儿两手叉腰耍无赖。 “你说了算！”为了安抚媳妇，君墨只好先应承下来。 玉九儿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看了一眼乌怏怏的蛊人，问：“这些人送去巫婆村作甚？巫女们能给蛊人解毒？” “并不能！兴许有人只是想多看看那名美丽高冷的巫女，才借口将蛊人送去那里给人家帮忙看管的呢？”商不群还在一旁落井下石，添油加醋。 君墨忍无可忍，冲商不群冷声道：“商不群，本王看你是闲得慌，要不这些蛊人全部交由你看管喂养好了！” 说完牵起玉九儿的手就离开。 八公主帮不上忙，只能给商不群送去同情的一眼，然后追上玉九儿的脚步。 商不群顿在原地懊恼：“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哪有能力喂养这帮蛊人啊？你太看得起我！” 君墨连头都懒得扭，抬手朝上空挥挥手，让他自己看着办。 商不群嫌弃地使唤侍卫：“喂，你们几个快将蛊人送去巫婆村！” “可是首辅大人，吹口哨控制蛊人长久行走需要大量内力，我们内力恐怕不够，还得您内力惊人，方能更快驱动这些蛊人！”一名侍卫老老实实拱手。 商不群一拍额头，他就是嘴贱，没事找事。 第326章 男扮女装留宿苗疆皇宫 是夜，君墨和商不群趁着夜色正浓，身穿夜行衣闯入苗疆皇宫。 可没走多远就被宫中侍卫发现，只好灰溜溜回来。 清晨，几人围着一张桌子用早膳。 君墨眉头紧锁道：“硬闯不行！他那皇宫守卫森严，比我们大东朝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得想办法先入宫，才能去寻清和殿救六殿下。” 商不群伤脑筋道：“苗疆王不会那么蠢，留我们外男在皇宫过夜，可青天白日的也不适合做贼啊！” “苗疆王不留外男在皇宫过夜，可是会留女的啊！”玉九儿朝他们挤眉弄眼，“你们两个男扮女装貌若天仙，任谁都看不出是男的，要不你们就勉为其难男扮女装留宿苗疆皇宫吧？” 商不群端起粥远离玉九儿：“你少打我的主意！这辈子你休想再让我穿女装！”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和八公主两个弱女子又一次深陷狼窝吗？”玉九儿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又调皮！”君墨狠心敲了玉九儿一个脑瓜崩，“你又有何馊主意？身陷险境本王绝不允许！” 玉九儿眸底都是算计，道：“你们夜间要明目张胆进入苗疆皇宫是不可能，可是我和八公主可以找个借口留宿皇宫。 我们若是住在皇宫，是不是得有自己的侍女？你们扮成我们的侍女不就可以跟着留在宫里了吗？” “你能有什么借口让苗疆王留你们在皇宫过夜？不怕他把你们当宵夜？”君墨斜眼看向玉九儿，知道她鬼主意多，可每每都是危险重重，让他牵肠挂肚。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硌牙，他吃不下！”玉九儿满脸自信，兴冲冲又对君墨道， “让八公主去跟苗疆王负荆请罪！就说她已经回心转意，同意嫁给苗疆王，不过得先跟他培养感情，其他再论！ 总归两国协商这次和亲还需一段日子，等我们将六殿下救出来不就有借口将苗疆王一军了？他总不会还厚颜无耻当着你们和六殿下的面抢儿媳吧？” “可是，苗疆王岂会听我的？他若硬要逼我就范呢？”八公主依旧一脸惧怕。 “这个你放心，我有办法！”玉九儿满脸狡黠，“上次我气糊涂，竟忘了苗疆王有一个女儿——琪乐公主还在阴山县。 虽然我们把苗疆王的亲妹子香妃娘娘搞死，但是他的女儿琪乐公主还活着啊！我们不妨再利用利用。” “威胁苗疆王？”商不群来了兴致。 玉九儿贼笑道：“没错！只要王爷和首辅送八公主进宫时，记得‘提醒’苗疆王，他女儿琪乐嫁给阴山县的成安，如今生活安康，可若八公主在宫里有什么不如愿，那他女儿也别想好过！ 你们说，这样的威胁，苗疆王会不会忌惮三分呢？” 君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道：“上次苗疆王派人伙同大皇兄他们绊住我们的脚步，仗着我们赶不回来，对敏儿用强。这次我们在永城，晾他也不敢再嚣张。” 八公主蹙眉问：“只是，你们要如何瞒天过海，以真正的身份送我们入宫，还要男扮女装呢？” “这还不简单？”玉九儿摊摊手，对君墨和商不群道，“送我们入宫前，找两名与你们身形相差无几的侍卫，我给他们化妆，照你们的眉眼和脸型改造。 待你们和苗疆王周旋结束之后，借口与八公主单独话别，再和女扮男装的侍卫换装，让他们扮成你们出来，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趁现在我们还未和苗疆王撕破脸，倒是可以一试。”君墨点头赞同。 商不群对男扮女装依旧无法释怀：“入宫要搜身，会露出破绽，不妥吧？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吗？非得跟那女装杠上？”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能别跟女装死磕到底吗？换一种心态，就当自己在体验人生不就行了？自由险中求，为了八公主，总得试试吧？”玉九儿一副看不起他的表情。 商不群嗤之以鼻道：“听你这兴奋的语气，恐怕是为了你阴山县的富贵生活，总得试试吧？” “知我者，首辅也！”玉九儿笑得愈发张扬。 “守财奴，什么时候都不忘银子！”商不群鄙视完她，又杞人忧天道，“两名男扮女装的侍卫若在宫门口就被搜出，岂不让人对我们大东朝侍卫笑掉大牙？” 玉九儿给他怼回去：“你们文人就是这般患得患失。守门侍卫搜身只是例行公事，又不会当真往不该摸的地方摸去，若是女子，他们一般还不检查呢！ 不过，即使他们摸我也有办法应对，一个假胸还难不倒我！” “这么说我还是无法逃脱男扮女装的命运吗？”商不群欲哭无泪。 玉九儿白了他一眼：“我相公堂堂王爷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可埋怨的？你们俩这容貌惊为天人，就该多扮扮女装让我们养养眼，别暴殄天物，是吧？八公主？” 八公主捂着嘴笑，一个劲地点头。 三日后，君墨和商不群带着八公主入宫负荆请罪。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总算顺利过关。 只是当苗疆王听到君墨拿阴山县的琪乐公主威胁他时，他那瞪大的双眼仿佛要将君墨吃了似的，这让扮成八公主侍女的玉九儿心里暗自爽了一把。 八公主顺利入住琉璃殿。 玉九儿趁机向其他宫女打听：“姐姐，请问这皇宫，哪里是禁地不能去呢？我先了解一下，省得到时候误闯就不好了！” “无召你们最好只待在琉璃殿，别的地方都不要去！”那宫女声音冷冷，很不给玉九儿面子。 玉九儿不放弃又问：“我这不是怕万一迷路会误闯吗？皇上、太后和其他娘娘的宫殿都有守卫，我自然不怕误闯，怕就怕那些冷宫或者有什么禁忌的宫殿，没人守门，万一我......” 那宫女不耐烦挥挥手：“你不去清和殿就行！不过，那宫殿在边角处，想来你也不会闲得慌跑去那里找死。” “清和殿？在哪个方向？我路痴，得死命记到脑子里，将那里当成墓地，死都不往那个方向去！”玉九儿继续下套。 “在东北角，你这个侍女怎么这么烦？”宫女骂骂咧咧走开。 玉九儿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偷着乐。 夜深人静，君墨和商不群两人径直往东北角而去。 不过，两人低估了清和殿里面的布局。 他们刚入门先迎来一顿密如雨的箭阵。 两人凭借一流的轻功，倒是有惊无险通过第一关。 可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第二关是令人恶心的蛊虫阵？ 对付刀剑之类的他们不在胯下，可对付蛊虫？ 呕！ 他们只感觉头皮发麻。 万一不小心被蛊虫缠上，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这玩意玄乎得很！ 第327章 谁能想到这地牢里还有机关啊？ 商不群和君墨两人同时退到宫殿外面，幸好这鬼地方偏远，他们闹这么大动静暂时没引来侍卫。 “王爷，你不是作战经验丰富吗？你先上！”商不群用之前君墨怼他的话怼回去。 君墨以权压人：“你个做臣子的怎么有脸让本王先上？” “王爷，这会儿用身份压人，有点无耻吧？” “少废话，今日闯不过这关，明日就会有人发现端倪，我们打草惊蛇，再想闯入就难了！今日务必要见到六殿下！”君墨不再跟他费口舌，硬着头皮蓄力待发。 随着身子往前飞，一股罡力喷向蛊虫。 商不群不甘示弱，在他身后如法炮制，也甩出一道内力。 顷刻，满室都是飞扬的蛊虫。 君墨和商不群不断运气甩出内力，防止蛊虫沾上自己。 这年久失修的宫殿哪里经得起他们这般摧残？ 没几下，清和宫就再无法抵挡这两人强劲的内力，轰然倒塌。 两人在宫殿倒塌之前及时飞出来。 看着在他们面前倒塌下来的宫殿，同时傻眼。 “一个宫殿怎么能这么不抗打呢？”商不群喘着气，眼底都是气恼，“这下好了，六殿下不会被压死在里面了吧？” “不会！”君墨凭借经验，飞上那堆废墟，“这里应该有密道，趁还未惊动侍卫，快上来帮忙找密道。” 可两人找了一圈，连个鬼都没有发现。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之际，废墟里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暗哑粗厉的嗓音响起：“你们总算来啦？” “啊！鬼啊！”商不群一下子窜到君墨身边，用力抱住君墨的手臂瑟瑟发抖。 君墨嫌恶地瞥了商不群一眼：“没出息！亏你还是堂堂首辅！居然怕鬼？” “我，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虚无缥缈的玩意，太玄乎！”商不群牙齿有些打颤，与往时骄傲嚣张的天之骄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这副鬼样子要是被玉九儿瞧见，够她笑十年的。 “我不是鬼！别怕！” 耳边又传来粗哑的声音，商不群紧闭双眼，简直要吓尿，不自觉更用力抓紧君墨的手臂。 君墨稍一用力，将商不群挥开，跟赶苍蝇似的，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商不群壮了壮胆，指着不远处费力从瓦砾里缓慢爬上来的黑影吆喝：“你，你你......是何人？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我是看守这座宫殿的老太监，你说你们来就来，不就几只蛊虫吗？杀鸡焉用宰牛刀？”老太监坐在废墟上喋喋不休， “明明点个火把靠近，蛊虫就得让道，用得着放这么大个招吗？力气大没处使啊？也不怕引来侍卫？” 他摸了摸屁股，继续哀嚎，“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散了咯！” 君墨想起之前送纸条那男孩说的话，用肯定的语气道：“那纸条是你递出去的！” “咳咳咳！”老太监一阵咳嗽后大方承认，“没错！可没想到你们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了呢！” “会咳嗽啊？”商不群这才确认面前的是个人，因为鬼是不会咳嗽的。 商不群扭了扭脖子，恢复往日气势，开口问：“纸条上可没说这清和殿会有机关啊！下次麻烦叫六殿下写清楚些，他在哪儿？” 作为文人，他最烦这种言简意赅的纸条，就不能多写几个字，表达更清楚些吗？ 老太监指着前面尚未倒塌的凉亭道：“那凉亭台阶下有个开关，往左拧便可打开台阶下的暗门，顺着台阶一直走，一直走......” 老太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像睡着一般......没了声？ 君墨飞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道：“这下，真的变成鬼了！” 商不群打了个激灵：“晦气！赶紧走！” 说着往老太监指的凉亭走去。 果然，在台阶下摸到一个开关，用力往左一掰，台阶下的暗门打开，眼前还真出现一大截深不见底的长台阶。 里面没灯，乌黑一片，格外瘆人。 商不群站在上面往下伸了伸头，愣是没敢迈开脚步，嘴里喃喃着：“这怎么看怎么像通往地狱的台阶，你......” 他刚想叫君墨先下去，君墨已经一言不发走上来，一把推开他：“以后出去别说你跟靖王妃是朋友，她丢不起这个人！” 话落，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沿着台阶向下走。 商不群在他背后嚷嚷：“你瞧不起谁呢？” 说着跟在君墨后面往下走，还顺带拉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居然能发出微弱的亮光，在这如泼墨般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明亮。 君墨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手中火折子踢向墙上的壁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再借着商不群的玉佩之光一起走下台阶。 可两人堪堪走到底，面门便迎来一把把利剑！ 君墨和商不群同时飞起。 “那老头死的可真不是时候，前面说那么多废话，留点力气说说如何关闭机关多好？谁能想到这地牢里还有机关啊？”商不群边躲还边发牢骚。 君墨忍不住喷他：“说这么多，不如省点力气对付剑阵！” “一个剑阵本首辅还不放在眼里！”商不群揪准剑阵触动的开关，一锭碎银打上去，剑阵立即停发。 商不群双脚落地，笑道：“还是玉九儿说得对，出门在外，银子不能少揣！” 君墨淡淡瞥他一眼，提醒道：“里面还有机关，不能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两人才往甬道里面走进去，脚下的地就开始凹陷，紧接着，甬道两边的墙壁也开始向他们挤压过来。 “快跑！不然会被夹成肉饼！” 商不群话音未落，人已经如飞剑一般往前飞去。 原本还张开双臂想挡住墙体挤压的君墨也只好跟着往前飞。 说时迟那时快，君墨刚飞离甬道，两面墙体就“砰”的一声紧紧贴在一起。 “好险！我说王爷，你是不是天生找虐啊？这墙体明显‘不怀好意’，你还废力跟它较什么劲？我不喊，你是否还打算运功击垮它？” 这回，商不群总算找到话嘲讽君墨了。 君墨冷哼一声，一本正经道：“主将不能轻易弃城，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你这种人最好莫要参军，省得落得个逃兵的罪名！” “我才不稀罕！” 两人继续往前走，总算远远看到有一个人被铁链锁在地牢里，看到他们的身影，忙拖着铁链拼命往他们这边走。 “小心！”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君墨和商不群前后左右无死角射过来一堆箭矢。 两人光顾着跟对付箭矢，无暇顾及头上突然罩下来的东西。 这东西不大，他们两人都没看在眼里，只是使出内力往上顶了顶。 可这东西一直旋转，力量还挺大，猝不及防，这两人就这么被这个奇怪的网给罩住，就像他们参加秋猎的猎物一般，不过这次是他们在网内。 商不群还开玩笑道：“生平第一次被网住，体验一下也不错！不过这个网怎么这么奇怪，镂空这里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 君墨一手撑起头上的网，一手挥剑去砍，却发现这个网很有韧性，一般刀剑根本砍不断，并且网的镂空部分都是黏糊的透明膜。 君墨和商不群同时想到的是运功，用内力将这个怪异的罩推开。 可谁知，这东西会吸内力似的，越变越大。 顷刻，几乎占满整个室内。 商不群跳上去踢了它一脚，感觉刚才还是柔韧的镂空处突然变成透明的琉璃，坚硬无比。 君墨挥剑去砍也未能动它分毫，很是结实。 商不群朝冲上来的人喊：“你可是六殿下？” “正是！你们可是八公主请来的人？谢谢你们出手相救！” 君墨和商不群相视一眼，眸底都是惊讶，明明间隔很近，为何他传入他们耳朵的声音却仿佛间隔甚远，听不真切呢？ 第328章 气压是个什么玩意？ “现在说救你还为时过早！”商不群又冲六殿下喊，“你可知如何挣脱这个破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六殿下拖着铁链上前走来，用手戳了戳上面那坚硬的透明硬膜，叹息道：“没错了，这是苗疆特有的蛊虫生出的黏液。 集齐万条蛊虫就可以做成这么大个力大无穷的金钟罩网。你们别再说话，否则很快就会窒息而亡！” 君墨压了压胸口，确实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沉着脸问：“它会吸内力吗？为何喷向它的内力越大，它就变得越大呢？” 对于这个问题，六殿下也不得而知，他摇了摇头，捞起脚上的铁链去砸它，无济于事。 商不群有些气馁道：“我们的剑力都未能将其击破，你这点力气还是算了吧！你说你父皇到底有多憎恨你？居然将你囚禁在这么个机关重重的地牢里？” 六皇子自嘲道：“兴许我生下来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吧？” “怎么说？” “你们俩能否先想办法出去再聊？”君墨沿着金钟罩网走了一圈，忙着想办法出去，这两人倒是聊上了？ 六皇子道：“这个金钟罩网从未被触动过，我外婆还有其他人来救我的人从未能到达这最后一关就被迫退出！你们是最厉害的！” 商不群从裤脚上拿出削铁如泥的匕首，扎稳马步运功往透明后模上捅，可试了几次非但未能捅破这个东西，还连一点戳痕都没能在上面留，叹息道：“再厉害，还不是败在最后一关？这下，苗疆王非杀我们灭口不可！” 君墨盘腿而坐，对商不群道：“我们一起运功，试试将这罩网顶上去！” “好！” 两人使出十成内力运气而起，可这金钟罩网却纹丝未动。 “呼！不行！怎么办？”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正头疼之际，玉九儿嬉皮笑脸地从暗处走出来。 “我来啦！” 君墨吓得一个激灵：“这么危险，你何时跟进来的？” “你们离开琉璃殿不久，我就顺着这个方向偷偷过来啦！刚好看到这个大罩子将你们罩住！” “胡闹！前面那几个机关可有伤到你？”君墨着急上下打量她。 玉九儿挥挥手：“没事没事！前面那些机关都已经被你们摆平，我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进来的。 刚才看到你们运功，也没能升起这个金钟罩网，我想，应该是因为里外气压差太大的原故！” “气压是个什么玩意？” “额......这个说来话长！”玉九儿嘴角抽了抽，趴在地上寻找突破口，“先救你们出来再说。里面氧气不足，在下去，你们会呼吸困难！” 她总不能当场给他们科普大气压的知识吧？ 人的力量怎么能跟大气压相抗衡呢？ 可玉九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突破口。 “你到底行不行啊？”商不群已经开始喘粗气，“我已经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 “糟糕！里面氧气即将耗尽。”玉九儿也跟着紧张起来，“可这地板居然是铁皮地板？还跟这个金钟罩网完美结合在一起，根本无缝插针啊！”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弄个缝隙就可以，是吗？”天资聪颖的君墨听出了玉九儿话里的意思。 “相公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有条缝，这金钟罩网我一个人都能踹倒！” 商不群坐在地上已经有些难以喘上气，还不忘嘲笑她：“我都要死了，你还对我说大话？不过死前还能看到你也算是我的福份！来生，我要早点认识你！”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最后一关这么难，是我害了你们，来生我给你们做牛做马赔罪！”六殿下隔着金钟罩给他们下跪道歉。 商不群眼神迷离，朝他挥手：“不需要，你赶紧帮忙想办法！” “帮我找个脆弱的地方弄个针孔也行啊！”玉九儿慌了起来，着急拍打金钟罩网。 六殿下一脸绝望地摇头：“不可能堆得倒它！你或许不太了解苗疆蛊虫生出的这种黏液。 以前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曾做过一个小如拳头的给我玩，我捏紧它扣紧地面，它便能牢牢粘在地上，任我如何费力都很难摧毁它，也无法将它挪动分毫！如今这个这般大，恐怕......” “那这么说我们要长眠于此了？”商不群低声笑了笑，“没想到我骄傲一生，竟是这般死法？” “过个一两年，这个东西会自已松动，到时便可以打开。只是，任谁在里面都无法活下去......”六皇子声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本王不会死！”君墨趴在金钟罩网上和玉九儿四目相望，两手相对。 玉九儿鼓励他道：“王爷，你肯定不会丢下我的，只要一条缝，气体能进去就行，相信我！” “本王信你！”君墨说完拿起商不群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沿着金钟罩底部的铁制地面，运功用力一戳。 奇迹发生！ “噗”的一声，金钟罩网里猛地灌入气体。 只须臾，玉九儿抬脚用力一踢，金钟罩晃动起来，还当真向上翘起了一个角，只不过玉九儿力气太小，没能如愿一脚踢飞。 君墨助她一臂之力，手臂往上轻轻扬起一股内力，这罩网就腾空飞起，落在六殿下身后的水塘里，发出“砰”的巨响。 六殿下张大着嘴巴，整个人都愣住，半晌也没回过神。 商不群瞪大眼睛惊奇地问：“玉九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严重怀疑，你并非是个人！” “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玉九儿说着神秘一笑，开玩笑道，“我还跟菩萨是亲戚，她昨夜托梦告诉我的啊！” “说你胖你还真喘！你回去定要给我讲解讲解！”商不群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死死盯住玉九儿。 玉九儿挥挥手：“行吧！等有空我好好给你上一课，这里面的学问还真不少。” 遥记当年读高中，她对气压这块做的实验确实挺多！ 回神后，六殿下跪在地上喜极而泣：“靖王妃，您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走出去？苍天有眼啊！” 商不群捡起地上的剑，一用力，他脚上的铁链“噌”的一下应声断裂。 之后，手铐和脚铐也被砍下来，六殿下“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无比真诚地给他们磕头致谢：“今生今世，你们便是在下的再生父母！日后，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客气客气！闹这么大动静，侍卫应该很快就来，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玉九儿朝他招招手，然后牵起君墨的手就往外跑。 一行人刚出洞口，果然远处就有侍卫往这边跑来。 几人迅速躲到暗处，待守卫下地牢，他们才匆匆离开清和殿。 六殿下喘着粗气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身子有些虚弱，由商不群半扶半拖才勉强没摔倒。 “琉璃殿！” “那里靠近那恶魔的寝殿，为何要去那里？”六殿下脚步顿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发颤。 玉九儿安抚他道：“别怕，八公主在那里，琉璃殿的内院都是我们自已人，外院的人进不了内院！天色渐亮，我们只能先回那里！” 第329章 六殿下实在太可怜 天亮之前，一行人总算顺利跑回琉璃殿内院。 在殿里焦急等待的八公主看到他们终于救回六殿下，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 “六殿下，别来无恙！”八公主笑盈盈向六殿下问好。 六殿下弯腰对她拱手行礼：“八公主万安！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往后余生，我便是你的人！” 这话让商不群突然感觉很刺耳，他板起脸呵斥：“说什么荤话？” 六殿下自知误会，忙弯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今生愿为奴报答公主相救之恩！” “不用客气！救你的是四哥和首辅大人，我不过是沾了他们的光！”八公主连连摆手。 六殿下转而又对君墨和商不群行叩拜谢礼。 君墨朝他挥挥手：“起来吧！你好歹是个王子，动不动就跪，有失体统！” “我算什么王子？”六殿下自嘲道，“我娘是个洗脚宫女，被那恶魔醉酒玷污才有了我。 那恶魔自觉宠幸个宫女有辱身份，便找个借口将我娘打入冷宫。我在冷宫长到五岁，他才知道我的存在。” 六殿下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可我们出冷宫才一年多，国师便说我命克父，那狠心的恶魔便要杀死我们娘俩。 我娘本是巫女，临死之前拼尽最后一口气给他下了联命蛊，将他和我的命结合在一起，我生他生，我亡他亡！我才有机会活至今日！” 玉九儿看他瘦骨如柴的身躯，便知道他肯定受了不少罪，眸中满是同情：“后来呢？你娘死后你就一直被关在清和殿的地牢吗？” 六殿下摇摇头：“我娘死后，那恶魔便将我丢给宫里的老太妃抚养。老太妃无儿无女，整日利用我跟别的皇子攀比，对我没有半分温情。 我每日课业十分繁重，甚至连睡个觉都难，稍微出错便是一顿毒打！ 可她到底年老，我才跟她两年，一场风寒便夺了她的性命。” 八公主一脸心疼地追问：“后来呢？”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怎么能受那么多罪呢？ 六殿下继续讲述他苦难的一生：“之后我被丢给幸嫔娘娘。她嫌我晦气，怪我待在她身边，连那恶魔都不愿靠近她。她每日拿针戳我出气，整日虐待我，连顿饭我都得跟她养的狗抢才能吃到。 一年后，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她不小心摔倒，一尸两命！至那以后，我便被冠上命中带煞，谁沾上我谁被厄运缠身的恶名，宫中再无人敢接收我。” 玉九儿一脸狐疑问他：“那老太妃和幸嫔娘娘不会都是死在你手上吧？”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六殿下苦涩一笑，倒是敢作敢当：“靖王妃果然聪慧过人！不过老太妃当真是病逝，我并没有杀她。 她即使利用我去攀比，可我到底能吃饱穿暖，学业重一些我倒也乐在其中。至于幸嫔娘娘.....致使她摔倒殒命的油确实是我偷偷倒在台阶上的。我当时只是想出气，没想到她会死。” “世间因果循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也不能全都怪你！”八公主听得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 六殿下实在太可怜！ 君墨可没有八公主这般感性，他一下就想到问题的关键：“幸嫔娘娘死的时候你九岁多吧？那段时期，恰逢苗疆从北戎的依附国中解放出来，苗疆王为了拉拢我们大东朝，将你送到我朝为质子，想来他那时就开始不怀好意！” 玉九儿附和道：“是啊！他若是诚心诚意结盟，怎么不送其他皇子，而是送个被恶名缠身的过来？是想将厄运传给大东朝吗？对不起六殿下！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其实根本不信这些，只不过是想鞭笞苗疆王的无耻。” “你说的没错！他舍不得送其他皇子去，便送我这个倒霉的去！殊不知，我在那里却过上了平静安稳的好日子，还有幸结识了善良的八公主。”六殿下说着看向八公主，满脸感激，又接着道， “只可惜好景不长，好日子才过一年，我便又回到苗疆。回来之后就被关在地牢，直至今日。 幸好看管地牢的老太监是个好人，没有苛待我，我每日不仅能吃饱肚子，还有书排解寂寞。” 六殿下说着又朝八公主拱手：“算上这次，八公主是第二次救我的性命！” “第二次？我？”八公主指向自已，一脸疑惑。 六殿下点头：“我娘给那恶魔下的联命蛊两年多前就已经被他破解，就在他将要杀我之际，两国提出和亲，当时，是八公主你选我为驸马，那恶魔才没杀我。” 八公主讪讪道：“我当年知道父皇要选我去苗疆和亲时，害怕极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毕竟儿时与你相识，总比嫁给不认识的人强，没想到能救你一命，看来我没选错！” “虎毒不食子，苗疆王当真刷新我的认知！”玉九儿摇头感慨，转而对六殿下道直言不讳道， “你一直唤他‘恶魔’，心里肯定恨透他，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取代他的位置，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呢？” 他要是没有野心，登不上王位助她开创阴山县的致富之路，她费力吧唧救他出来图什么？ 六殿下愣了一下，她还真敢想。 “别异想天开！”六殿下还未表态，君墨就伸手拍了一下玉九儿的脑袋，扭头问六殿下，“你娘是巫女，可是巫婆村的巫女？” “正是！” “你在地牢说，你外婆和其他人来救过你，她们也是巫婆村的吗？”商不群接着问。 六殿下点头答道：“是！我外婆是巫婆村的掌事，掌管巫婆村几十年。我娘是被富贵权势冲昏头，不顾我外婆的劝阻才执意入宫接近皇室，没成想最后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那你可知苗疆王制造蛊人之事？”君墨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却还不死心问他一句。 六殿下茫然地摇头：“我一直呆在地牢，已经有十年之久未见过那恶魔，并不知道！” 商不群一点都不含蓄道：“哎！本以为你是个王子，好歹能知道点内幕呢！到那地牢我就知道，我差点丢掉性命救回来的是个没用的。” 六殿下闻言一脸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断搓手，还低声道歉：“对不起！”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玉九儿看不过去，站起来为他说话，“谁说你没用？纵使没有登王位的鸿鹄之志，你还是有大用处的！” 六殿下抬首急忙问：“我还有何用？只要能帮到你们，请尽管吩咐！” “你可知你父皇对外谎称你已经死去，要抢八公主为妃？” 玉九儿刚问出口，六殿下就惊得站起来，攥紧拳头震惊道：“什么？他怎么能这般无耻？祸害我也就算了，他怎么能祸害八公主呢？我跟他拼了！” “你不用跟他拼，你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玉九儿巧笑倩兮，眸底都是算计， “苗疆王前些日子恬不知耻宣告天下，他是为了两国联盟，不得已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八公主为妃，让百姓们对他的牺牲歌功颂德。 我们要将他的无耻行径大白于天下，狠狠打他的脸！他现在有多得意，到时就让他有多痛！” 六殿下激动得直接给玉九儿单膝跪下：“靖王妃，我愿为您效力！” 第330章 这是他能争的吗？ 讨论到此，八公主的侍女适时端来早膳。 “先用早膳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再想想如何反击！”君墨牵起玉九儿的手向饭桌走去，“你昨夜也一夜未眠，吃饱回房好好补一觉再说！” 六殿下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有些拘谨，没敢跟着众人往饭桌那边挪。 八公主对他招手，温柔道：“六殿下，快过来一起用餐！” “我，我是个厄运缠身之人，靠近我......” 他话还未说完，商不群就不悦地朝他嘴巴里投去一个白馒头，堵住他的话：“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们不信！八公主让你过来一起用餐，你就过来，矫情什么？” “哦！”六殿下这才慢慢踱步走过来。 坐定后，玉九儿立即给他夹一个芝麻糕：“你尝尝这个，很甜，很好吃！遇到我们，以后你的日子会像它一样甜！” 八公主也给他夹菜：“是的！你要相信自已，也要相信我们！” “谢谢！”六殿下往嘴里塞了整个芝麻糕，声音哽咽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芝麻糕，真的跟书里描述的一样，软糯香甜。我每次饿肚子，都会不自觉幻想糕点的滋味，才有力气挺下去！” 玉九儿满心悲戚，这娃确实受了不少罪！ 以前在现代，她半夜三更刷手机饥肠辘辘都觉得十分难受，更何况这么小的小孩？他当时承受了多少啊？ 而六殿下这话听得八公主泪眼婆娑，平常人习以为常的芝麻糕，他堂堂一个殿下居然没有吃过？ “早知道你来大东朝做质子时，我就天天给你送芝麻糕。”八公主有些孩子气地抱怨自已那时太粗心，居然没发现他的困境。 六殿下抹掉眼泪道：“你没有送过芝麻糕，可你送过桂花糕、马蹄糕、绿豆糕，那些都是我在苗疆没有吃过的，是你让我尝到了甜蜜，让我有力气挨过黑暗的日子。” “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要跟我说，我给你做！”八公主同情心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君墨调侃她道：“还没嫁过去胳膊肘就往外拐，对我这个四哥你可从未这么好过！” “四哥！”八公主在桌子底下跺脚娇嗔，她不过是觉得六殿下太需要关爱而已嘛！ 商不群鬼使神差争起宠来：“我千里迢迢给某人送嫁，连命都差点丢掉，也没有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啊！” 八公主闻言怔了一下，面色一红，垂首小声道：“我也可以给你做的。” 商不群“呵呵”地尬笑两声，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 他在干什么啊？这是他能争的吗？ 玉九儿“噗嗤”笑出声，摇头晃脑吟起诗来：“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一行人边吃早膳边聊天，倒是意外和谐融洽。 可这份美好的气氛却突然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请问八公主起床了吗？大王下朝后要来琉璃殿跟八公主下棋，培养感情！请八公主准备好迎接圣驾！” 大家面面相觑，才恍惚想起此刻身处何处。 “快！你们几个男的快点换装！这琉璃殿要是突然冒出三个大男人，问题可就大了！”玉九儿站起来指挥大家， “商不群，你找一套稍微小一些的女装给六殿下，我先给他化妆。” “为什么是我？靖王不是也有几套女装？我长得比他矮吗？你长两只眼睛是为了出气的吗？看不出来？” 商不群心气不顺，顿时委屈起来，明明他和靖王差不多高好不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玉九儿怔住，她下意识觉得商不群文人风骨，六殿下跟他气质更为接近，就顺口叫他的，这......伤了他的自尊？ 君墨抓住一切机会对商不群落井下石：“本王在九儿眼里高大威猛，岂是你这种文弱书生能比的？还不快去？等着被苗疆王抓吗？” “哼！你们夫妇俩就使劲欺负我吧！等回京，我让皇上收拾你们！” “哟！这么大了还告状，你要点脸成吗？”玉九儿堆了商不群一下，“快行动！苗疆王就要来啦！” 还搞不清状况的六殿下就这么被迫换上了女装。 玉九儿迅速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嘴上还喃喃着：“你营养不良，身材比一般男子要瘦弱得多，扮起女子来比那两人还像！” 八公主在一旁也帮着六殿下调整，并给他分派任务：“一会儿，你就假装在外面扫地，没什么事别靠近花厅，以免苗疆王看出端倪！” “八公主！”六殿下咬了咬唇劝她道，“其实，我并非良配，若可以，你还是想办法回大东朝吧！和亲只会耽误你。你那么好，值得一个好男人陪伴身侧！” “和亲不是想取消就能取消的，你我皆身不由已......”八公主一脸委屈，说着说着忍不住低声啜泣。 六殿下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对八公主坦白：“我常年遭受折磨，其实......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给不了你幸福！” “什么意思？”玉九儿惊讶问。 六殿下捏紧双拳，鼓足勇气道出实情：“我......我不能人道！” “啊！”八公主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真诚对他道，“没关系的，我嫁给你也没想着和你做真正的夫妻。我们在外做夫妻，在内做知已，可以吗？” 六殿下迟疑问：“这样你不会有遗憾吗？” 八公主摇摇头：“请原谅我的私心，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人，和亲是不得已，选你也是不得已，对不起！” “没关系！”听八公主这么说，六殿下却如释重负，开心笑道，“如此我心中的罪恶感减轻不少！” “磨磨唧唧的，好了没有？”门外传来商不群不满的声音，“你们用得着两个人都在这里给他化妆吗？我和王爷在厅里等半天也没人理睬。” “来啦！来啦！急什么？其他部件你们都戴好啦？”玉九儿朝商不群走来，帮他调整了一下附着在眉毛上的假皮。 他和君墨脸部男性的浓眉太明显，她只能给他们的眉毛贴上假人皮，遮掉一些多余的眉毛。 “我告诉你玉九儿，今个儿是我最后一次穿女装，再不搞定苗疆王，我今晚就窜逃出宫！”商不群扯了扯身上的裙裳，怎么扯都感觉别扭。 玉九儿捂唇偷笑，安抚他道：“先应付今日，六殿下已经救出来，我们是应该快刀斩乱麻，找准机会给苗疆王沉重一击，尽快结束这一切！” “哼！最好是这样！”商不群冷哼一声，甩开双臂大步朝前走。 “不是告诉你，女子走路要‘走一步扭三扭’吗？你怎么又给忘了？快扭快扭！” 商不群黑着脸扭给玉九儿看。 他这怪异的表情配上动作，怎么看怎么像现代夜店扮酷的牛郎，惹得玉九儿忍笑忍得都快走不动。 第331章 哪有空帮你夺权上位？ 所有人妆容都准备好后，聚集到内院花厅里。 六殿下看着眼前穿着宫女服饰的靖王和首辅，再看看自已的这身装扮，捂嘴拼命忍住笑。 玉九儿鼓励六殿下：“想笑就笑，你是个殿下，永远别忘了自已的身份！” 这个王子要是用眼这般小心翼翼没志气的样子，她家八公主以后可怎么办哦！ 谋不到王位，掌不了权，他们走后，他和八公主在苗疆能活得下去？ 六殿下放下手，笑得很含蓄，那表情像笑又像哭。 商不群嫌弃道：“你多久没笑过了？还会笑吗？” 这可怜的人估计半辈子没有笑过了吧？ “自从我娘去世，我就没有笑过，都是那个恶魔害的，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六殿下表情狰狞愤恨。 “别急！你比他年轻，就算熬也能先熬死他！”玉九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过，你现在可以想想如何取代他的位置，等你成为苗疆的老大，你还怕他个鸟啊？” 再次听到玉九儿的怂恿，六殿下瞠了瞠眼睑，依旧觉得很不靠谱！ 君墨摇头失笑：“别听她胡扯！我们如今自顾不暇，哪有空帮你夺权上位？” 我们那儿还有一个皇位要谋呢！ 玉九儿不依不饶道：“怎么没有空？苗疆才从北戎国解体出来没几年，朝堂上根本没有我们大东朝复杂。 有能力接任苗疆王位的只有三殿下，苗疆的其他王子当年大战北戎时都相继逝世，比六殿下小的王子都不满十岁，没有优势。 故而，只要我们搞定苗疆王和三殿下，六王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当上苗疆王了吗？” 君墨头疼道：“九儿，你想得太简单！” “我只知道，六殿下当不上苗疆王，八公主在这里就没有好日子过！我们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给她撑腰吧？”玉九儿一针见血道出实情。 商不群忍不住嘲讽她：“你以为杀了苗疆王和三殿下，六殿下就可以接任苗疆王之位吗？你以为他们那么好杀？ 退一万步讲，即便让你杀了他们，苗疆朝廷那帮大臣也不是吃素的，会让一个洗脚宫女之子，还有厄运缠身恶名的王子继承？” “不不不！你想错了！我们要智取，不一定要杀人！”玉九儿一脸诡异道， “苗疆王德不配位，这些年已经逐加失去民心，加上这次和亲之事，我们将他对六殿下的所作所为曝光之后，定能给他沉着一击。 而三殿下在与北戎战斗时贪生怕死做逃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纵使已经过去十年，大家逐渐淡忘这件事，只要我们稍微提醒，让百姓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去支持一个逃兵，这不就又可以打败一个？” “你都想好了？”君墨揉了揉额头，神色颇为无奈。 他就知道，她一旦有目标，就会不遗余力去完成，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 “是啊！自从答应八公主给她送嫁，我心里就一直在盘算这件事，不过当初只是想拓宽阴山县货品的销售之路，现在还得想想怎么帮八公主！” 玉九儿一本正经继续道，“六殿下在苗疆这般不受待见，起步确实是有点低，可人总得有点梦想吧？ 曝光苗疆王的恶行后，我们全力支持六殿下，为他正名，再让六殿下向大家展现实力，登上王位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况且，六殿下的恶名是以讹传讹，遭人陷害的，不足为信，只要舆论导向做得好，百姓们肯定能理解！ 就让我们带六殿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翻身仗吧？好不好？” 玉九儿一脸希冀望着大家，恨不得强行按下君墨和商不群的脑袋，让他们答应跟她“狼狈为奸”。 商不群想了想，只道：“一步一步来，不能急！我们将苗疆王虐待亲子，强抢儿媳的事曝光，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呢？现在就想扶持他上位，有些扯淡！” “没错！大皇兄被押解回京，五皇弟阴沉狡猾没有入坑，加上苗疆蛊毒的事尚未解决，最主要的是父皇听信对党谗言，对我们不是很信任，确实不能急！” 君墨一句话截断玉九儿的希望，让她一阵气闷。 她只能先顾好眼前的事，对所有人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苗疆王准备到，各就各位吧！” 八公主一听这话突然紧张起来，瘫坐在椅子上，声线颤抖道：“一会儿他要是胡来怎么办？那苗疆王看着就不是个讲理之人！” 玉九儿过去拍了拍她她肩膀：“别怕，我就站在你身边，他要是敢乱来，我阉了他！” “别教坏小孩子！”君墨瞪了玉九儿一眼，转而对八公主道，“敏儿，你先应付着，六殿下逃出地牢，他应该很快收到侍卫来报，不会呆太久！ 一会儿你假装对他的臣服，让他明日开祭坛，就说，你想当着文武百官和百姓的面宣布和亲之事，承认自已正式成为苗疆皇室一员。” “好主意！在苗疆所有人的见证下，我们将六殿下请出来狠狠打他个大嘴巴！”玉九儿眸中带着兴奋，“那样的话简直不要太爽！老色鬼，这下看你还嘚瑟？” “好！就这么办！”商不群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然而八公主却还心有余悸，委屈道：“要是他不同意呢？要是他硬要今晚先圆房呢？” “他不敢！”玉九儿握住八公主的肩膀鼓励她，“苗疆王无耻，却也还有些自尊心，一会儿他来之后，你就这样......” 一阵叽里咕噜的耳语，八公主心下安定不少，如即将上战场的战士，重重点头：“我一定能行！”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的唱和声：“大王驾到——” 六殿下赶紧到外面小院，拿起扫帚假装在角落扫地。 君墨和商不群则按照计划，尽量不露面，躲在小厨房假装忙碌。 苗疆王走进内院，原本在院内角落扫地的六殿下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扫帚，向苗疆王射去犀利怨恨的眸光。 那目光过于凌厉，苗疆王不自觉往他那边瞥去一眼，吓得六殿下赶紧垂眸装作认真扫地。 可苗疆王身边的大太监却一脸狐疑，抬脚就要往六殿下那边走去。 大厅内正端着茶点屈膝行礼的玉九儿见状心里慌了起来。 这货莫不是要露出破绽吧？早知道该安排他在厨房。 失策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332章 控制蛊虫的本领 玉九儿一看形势不对，立即将手中糕点打翻：“哎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八公主假装呵斥：“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下去重新端一盘来？” 这一打断，大太监才收回六殿下那边的注意力，跟着苗疆王走进花厅伺候。 八公主攥紧的拳头这才缓缓放松，吓死她了！ 她暗自松了口气，屈膝向苗疆王行礼：“大王万安！” “起来！起来！公主无需多礼！” 苗疆王说着往前跨一步，想亲自扶起八公主。 刚起身的八公主按照玉九儿交代的，先是娇羞看他一眼，再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继而身子往下一矮，开始给苗疆王灌“迷魂汤”：“大王，您今日彬彬有礼，尽显一国之主气度，令敏儿刮目相看！ 我之前有眼无珠，将您看作轻佻无礼的男子，回去后，四皇兄严厉教育我，才让我幡然醒。我有眼无珠，还请大王原谅！” “八公主快请起！”苗疆王虚扶起八公主，此时的他即便再心痒难耐，也不得不表现出合乎尺度的君子做派。 八公主见这招奏效，当即高兴得忘乎所以，继续道：“大王果真是难得一遇的君子，我实在汗颜，此前是什么蒙蔽双眼了呢？好在现在醒悟及时，大王这般风骨，这天人之姿，这成熟的男子魅力......” “咳咳！”刚端另外一盘糕点过来的玉九儿赶紧咳嗽两声提醒。 过火了，过火了啊！再说下去，是不是得直接上床才合适啊？ “大王！先来尝尝我们院里小厨房给您准备的小糕点吧！”玉九儿赶紧将糕点放到上桌。 八公主反应过来，赶忙招呼苗疆王到茶室：“大王请！我已摆好棋盘！” “公主请！” 苗疆王满意地盯着八公主那含羞带怯的貌美容颜，要不是刚才她那番吹捧，恐怕他这会儿早就忍不住化身为狼扑上去了。 “看来公主当真是想开了，孤心甚慰！” 八公主为他斟茶，点头娇羞道：“嗯，我若和亲不成回大东朝，面临的是冷嘲热讽，还有国民的指责唾弃，就连当尼姑恐怕都没有尼姑庵接收，在苗疆......好歹有大王的怜惜！” “想明白就好！”苗疆王说着忍不住伸手过去，魔爪覆盖在八公主放在桌上的那只柔若无骨的柔胰上。 八公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恶心强颜欢笑，将手轻轻抽出来，假装给他拿糕点：“大王请吃糕点！” “吃什么糕点啊？孤不饿糕点！”苗疆王一直盯着八公主看，那眼底的情欲赤裸裸地毫不掩饰。 八公主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她低头掩饰眼中的嫌恶，急忙道：“不知大王明日可否召集大家去祭坛？ 堂已经拜了，我想，是时候上祭坛向文武百官和百姓们宣布和亲仪式顺利完成，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好！都听你的！小乖乖！”苗疆王色眯眯站起身，伸手过去想握住八公主的手。 八公主慌得只能不断给他夹糕点，生怕他会克制不住向她扑过来，她连头都不敢抬。 苗疆王这猴急样，就连站在一旁伺候的玉九儿心里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捏紧拳头。 突然，门外传来一名小太监的声音：“大王，出事了！” 紧张的气氛这才缓解下来。 苗疆王气愤坐下，满脸不悦喝道：“孤在与八公主说话，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否则休怪孤砍了你！” 小太监弓着身子小跑上前，凑到苗疆王耳边一阵耳语。 苗疆王神情一凛，朝八公主勉强挤出一抹笑：“八公主，孤有急事要去处理，你且先歇息！孤晚些时候再来！”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八公主乖巧起身送行：“恭送大王！” 看着他离开内院门口的背影，八公主浑身瘫软跌坐在椅子上：“总算离开！要是他晚上再来怎么办？” “装病不舒服，早早入睡啊！”玉九儿戳了一下八公主的脑门，嗔怪道，“亏你还是从宫里出来的，怎么连宫中这点手段都没学会？单纯得跟什么似的，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都怪父皇不懂事，早早将我送去皇祖母宫里伺候，我自小多半是跟在皇祖母身边长大，哪懂那么多绕绕弯弯？” 其他人见苗疆王的身影消失在外院的大门口，才慢慢聚集过来。 商不群剜了六殿下一眼：“连情绪都不会收敛，何谈报仇？”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请你们帮我！”六殿下跪下对大家拱手作揖！ 君墨皱眉道：“你连自已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八公主呢？在地牢十年，你就蹉跎了十年光阴，什么本领都没有学吗？” 六殿下凄惨一笑，自嘲道：“我自小身子骨被折磨得不成样，在水牢又手脚上铐，根本无法练武！ 我唯一炼就的是一身控制蛊虫的本领。这还是老太监看我可怜，偷偷从外面带来我外婆的手稿，我才不至于一无是处。可我也不知道自已的本领到底如何，哪敢妄言？” 八公主道：“这样说来那老太监还算是很有良心之人，他怎么不干脆放你出去？或者将控制机关的方法告诉你外婆，让她将你救出去呢？” “那恶魔控制老太监的家人，他不敢冒险！”六殿下挫败地闭上双眼， “那恶魔心思歹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若不愿帮我，我也理解！怪只怪我命不好！ 可八公主是个好人，请你们带她回去，她不该在这里受苦！”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明日我们曝光苗疆王的恶行，就等于与他开战！”玉九儿眸底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亮光，让君墨眉头直抽抽。 他扭头问六殿下：“那你可会控制一种叫噬魂蛊的蛊虫，这种蛊毒一旦侵入人体，会令人体爆发巨大武力，可中蛊毒之人会失去意识不受自已控制，只听从口哨命令！” 六殿下拍拍胸脯道：“只要让我看看那些蛊人，我就能召唤出他体内的蛊虫！” “你外婆都无法做到，你这么厉害？”商不群提出质疑。 “外婆手稿有很多不足，我在水牢整日无所事事，研究得十分透彻。老太监也希望我厉害起来，有朝一日能帮他一把，故而时常找蛊虫来给我做实验。只要是蛊虫我就能控制！” 说起蛊虫，六殿下眼中都是自信，看来不像是吹牛，君墨点头道：“那就太好了！” 玉九儿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控蛊天才？ 而苗疆王这厢，出了琉璃殿后开始大发雷霆：“那么多机关，他怎么逃得出来？此前生怕和亲有变，大东朝那边来找麻烦，再留他一段日子，没想到却让他逃了？ 对外，孤已经宣布他死亡，他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给孤去找！找到直接杀！” 苗疆王快气疯了，好不容易哄住八公主，万不能在最后一刻出错啊！ 侍卫统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请罪：“卑职失职！请大王责罚！此前来闯关的那些女巫，谁不忌惮机关？从来没有人能到最后一关。 可这次我们进去发现，里面机关全部破解，就连最后的金钟罩网也躺在水中。这次，恐怕当真是来了大批江湖高手啊大王！” “清和殿附近可都搜寻过？”苗疆王一脸阴沉，只恨自已解了联命蛊之后，没有一刀解决掉那个孽畜。 “我们在附近搜寻好久也没有找到他，才回来禀告大王！” 苗疆王看了身后的琉璃殿一眼，扭头愤恨道：“该死！回去再说！多派些人手！” 第333章 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君王 琉璃殿内，一夜未眠的众人均是一脸疲惫，加上刚刚又打了一场紧张的仗，此刻大家都呵欠连连。 玉九儿累得耷拉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君墨看了一阵心疼。 扭头对大家道：“都回房睡觉！苗疆王找六殿下够他忙活一阵子的，我们先养足精神再说！” 他看到六殿下呆愣愣站着没处去，便对他道：“你和首辅睡一个屋吧！本王陪娘子睡！” “在苗疆王宫也没忘撒狗粮，真是不怕死！”商不群不怼一句就浑身不舒服！ 君墨淡淡瞥他一眼：“有本事你也撒啊！” “不稀罕！” 酉时三刻（下午五点四十五），玉九儿睡得正香，房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 玉九儿猛地惊醒，扭头看到身旁躺着一位绝色美女，神情恍惚：我在哪里？身旁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砰砰砰！”敲门声又传来，这次还伴随八公主身边侍女小云急切的声音：“快起来！苗疆侍卫来搜查啦！” 君墨伸了伸懒腰，冲门口淡淡道：“知道啦！” 听到君墨的声音，玉九儿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苗疆侍卫来搜查？你怎么还心安理得躺在这里？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俩睡一张床，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啊！” 君墨单手支起脑袋慵懒看向她，扯了扯身上的女装：“你不过通宵一夜怎么就变笨了？两名侍女睡在一块儿不是很正常吗？如此不是更能瞒天过海？” “那六殿下怎么办？”一想到六殿下，玉九儿一颗心就控制不住慌乱， “他是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清晨苗疆王来没留意到我们多一人，可现在是盘查，多一个人怎么糊弄过去？你还这般淡定？心也太大了吧？” 玉九儿骂骂咧咧就要下床。 君墨伸手将玉九儿捞回来当抱枕，脚横在她腿上不让她动弹，云淡风轻道：“放心！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你躺好陪本王睡觉。” “你何时安排的？” “就在你睡得流口水的时候！” “胡说，我睡觉才不会流口水......” “嘘！来了！别说话！” 没多久，房门就被侍卫踢开：“起来起来！你们大白天的不伺候公主，怎么都在睡觉？你们当侍女也当的太舒服了吧？” 玉九儿毫不客气怼回去：“我们公主体恤下人，过了午时通常都让我们午休，怎么？羡慕嫉妒恨啊？” 君墨睁着迷人的桃花眼，在床内侧坐起来，曲起修长的腿，手撑着脑袋点头附和，一点都没有做贼心虚的自觉。 玉九儿暗自咋舌，真没见过这么淡定的贼，要是能说话，他不会还想跟着喷两句吧？ 侍卫首领突然盯住君墨：“你这女子长得倒不赖，八公主身边的侍女怎么都这般姿容艳艳的？适才那边房间看到的哑巴侍女长得也是这般绝美！” 玉九儿紧张得浑身僵硬，生怕他看出什么。 可君墨却直冲玉九儿挤眉弄眼。 玉九儿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帮他问侍卫:“那这个和刚才那个哑巴侍女，哪个更漂亮些呢？” “各有千秋！” 侍卫首领说着伸出他的魔爪，就想往君墨脸上摸。 吓得玉九儿立即伸手拍掉他的魔爪，同时出声遏止:“大胆！连八公主身边侍女都敢调戏？你不要命了吗？” 玉九儿这泼辣劲成功吓退侍卫首领，他讪讪笑了笑，不再敢放肆！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侍卫都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才匆匆离开。 听到侍卫走远的脚步声，玉九儿急忙问君墨：“六殿下藏哪儿了？他们搜这么仔细，那么大一个活人能藏得住吗？” “水井里！”君墨说完拉着玉九儿躺下，享受片刻的温存，对上玉九儿惊愕的双眸，君墨又加了句，“放心，淹不死他！” 玉九儿这才松了口气。 晚间，苗疆王那老色鬼果然恬不知耻又来琉璃殿，八公主的侍女小云出门拦住他：“大王恕罪！八公主傍晚被侍卫闯入吓到，如今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 哪知苗疆王色心不改，贼笑道：“来都来了，总有一个能伺候的吧？八公主身边那个凶巴巴的侍女也很合孤的胃口，不然今晚就委屈些，让她伺候吧！” 小云张大嘴巴，气得险些说不出话，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君王。 她深吸一口气，道：“大王，苗疆王宫宫妃都伺候不了您吗？八公主还未正式接纳您，您就这般猴急对她身边侍女下手，让她以后如何对您全心全意呢？请大王三思！”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孤？” 小云委屈地跪道地上，啜泣道：“大王，奴婢是为您好啊！您今夜宠幸了八公主的侍女，明日您想要八公主伺候您，她心里会有一根刺的！请大王暂时忍一忍，等以后熟了，还不都是您的吗？” 苗疆王想想也对，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玉九儿躲在内院的门后，远远对小云竖起个大拇指！ 小云屁颠地朝内院跑去，神情中都是对玉九儿的崇拜，进花厅后，她兴奋道:“还是靖王妃教得好！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竟连苗疆王的心思都猜得出来？” “对付苗疆王那精虫上脑的蠢货，小意思！”玉九儿嗤声道，“这么个色胚子当国王，苗疆能安稳十年没出乱子还真是奇迹了！” 商不群冷笑道：“遇到你玉九儿，这不就准备出乱子了吗？今夜我们就想办法送六殿下出宫，明日放手一搏！” “今夜我们也一起出宫！明日祭坛上靖王和首辅也要出现！”君墨背着手，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继续道， “明日六殿下一出现，势必会引起动乱，苗疆王不知会如何对付我们，我们要先出去做些安排！” “我同意！总算可以逃离这鬼王宫，还有这讨厌的女装！”商不群立即表态。 八公主忧心忡忡问:“我身边本来有侍女十人，明日陪我出去只有八人，该如何解释呢？” 玉九儿坏笑道:“明日我们只出八名侍女，他们定然以为还有两名侍女待在琉璃殿，至于祭祀过后……苗疆王恐怕也与我们决裂，让他猜到是我们救走六殿下的又何妨？气死他！” 第334章 鞭笞苗疆王的恶行 是夜，白日养足精神的君墨和商不群趁着夜色正浓，带上六殿下偷偷摸摸越墙出宫。 翌日清晨，八公主的轿辇在宫女侍卫簇拥下浩浩荡荡前往祭坛。 登上祭坛，跟在八公主身后的玉九儿抬眼就看到苗疆王笑得嘴巴合不拢，心里一阵鄙视：笑得这么甜，一会儿让你气到癫狂。 八公主姿容艳艳站在高台上，面对一次和亲，只为巩固两国联盟，让两国百姓能过得更好！ 可有人却利用和亲搞事情，损坏两国利益，大家说这样的人我们能容忍吗？” 文武百官虽不知八公主为何要如此开场，面面相觑之后见他们的大王没有吱声，便也跟着百姓们喊：“不能！不能！” 八公主继续道：“此前，大王对外公布，说六殿下因病去世，为了联盟，大王不得已才背负世俗骂名娶本公主，让和亲继续，可有此事？” 底下的苗疆丞相立即对天拱手道：“确有此事，我们大王为了百姓安乐，国富民安，宁可背负骂名也要娶八公主，加强联盟，我们的大王是好样的！” “大王焚膏继晷宵衣旰食，对百姓殚精竭虑，实在可歌可泣啊！”另外一位大臣高声附和。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文武百官和百姓一致高声呼喊。 八公主绝美的面容上扬起一抹冷笑，大声道：“若是这样，那么大王可真是个好国王！可事实并非如此！六殿下并没有死！苗疆王杀子夺儿媳为妃，天理不容！” 她这话一出，底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上万人的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苗疆王急忙跨步奔向八公主，想制止她，即将触碰到八公主时，他猛然被八公主身侧的君墨和商不群趁机挟持。 紧接着就有暗卫架着六殿下飞上高台。 猝不及防，当苗疆王看到六殿下瞬间，瞳孔微缩，立即高呼：“来人！有刺客！来——” 喊声戛然而止，君墨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侍卫冲上来，君墨大吼：“都别动！否则你们的大王就血溅当场！” “靖王，你想干什么？”侍卫统领紧张地大声呵斥，“你们大东朝想毁了联盟吗？” “想毁联盟的是你们苗疆！不是我们！”商不群眉目清冷道，“别急，且听听你们的六殿下怎么说！” 六殿苗疆王将我关在水牢，关了整整十年，还要抢儿媳为妃，天理不容！ 他德不配位，手段阴毒，八公主不愿意，他还想强迫八公主，幸好大东朝靖王和首辅赶来及时才救下八公主！ 破坏两国联盟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他因嫁去大东朝的苗香公主一直对大东朝怀恨在心，不惜冒着损毁联盟的风险也要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八公主接着附和道：“没错！婚礼那日很多人都知道，跟我拜堂的是一只公鸡！那是苗疆王生怕自已的恶行曝光，想生米煮成熟饭再行昭告天下。 成亲那晚我为了保住清白不惜撞墙自戕，好在老天待我不薄，没有取走我的性命，让我能见到六殿下，有机会鞭笞苗疆王的恶行！” 底下百姓和百官倒吸一口凉气，之后一阵哗然。 苗疆王被臊得满脸通红，可又不能出声反驳，气愤难耐，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很精彩！ 三殿下气得飞上高台举剑对准六殿下：“你胡说！你根本就是假冒的，我六弟几月前便已去世。你们大东朝想干什么？找个长相相似的人就来冒充我六弟，想夺我们苗疆吗？ 各位！请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莫要听信别人的谗言啊！这是大东朝的阴谋诡计，不要上他们的当！” 六殿下声嘶力竭吼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他醉酒宠幸的洗脚宫女之子——苗小六！我十一岁从大东朝做质子回来，百姓们一路迎我回宫，我的相貌没有改变多少，百姓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休想颠倒黑白，掩盖真相！” 底下百姓有人道：“当年我见过六殿下，确实是这相貌！” “胡说！你只不过是长得像我六弟而已，你和大东朝是一丘之貉，想谋我苗疆！” 君墨忍无可忍嗤声道：“你以为本王会稀罕你一个苗疆，不惜损坏名节声誉也要来谋？你也太看得起自已！本王不过是不想自已的妹子遭人陷害罢了！” 商不群接着道：“大家都知道六殿下生母是巫婆村巫女吧？传闻六殿下生母在他六七岁时病逝，其实她并非病逝，而是被苗疆王杀害的。 具体如何，六殿下的外婆，外婆村的掌事最有发言权！ 商不群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在大家眼前晃过。 巫婆村的掌事巫翠花飞上高台，而后眼睛一直盯着六殿下看，踉踉跄跄向他跑去。 玉九儿看她杵着牛头拐杖，浑身上下都是铃铛，服饰有些像现代的云南古老的服饰。 接着，耳边传来她激动的声音：“孩子！小六子？真的是你？靖王当真把你救出来了？” 巫翠花摸着六殿下的脸，一脸疼惜。 “是我！外婆，我终于从水牢里出来！多亏了八公主他们！” “巫掌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劳您告诉底下百姓和文武百官，他到底是不是您的外孙苗小六？”君墨适时提醒。 巫翠花扭头看向苗疆王，神色一变，声音冷厉道：“苗疆王，你不得好死，我外孙还活着，你却对外宣称他已故！虎毒不食子，你不配为人父！ 大家听着，我以巫婆村在苗疆的声誉向大家保住，这就是我的外孙，你们的六殿下！若有半句虚言，就让牛头神明惩罚我，让我不再有支配巫蛊之术的能力！” 这誓言于一位女巫来说尤为严重，百姓们信奉牛头神，经她这么一发誓，大家信了八九分。 百姓中立即有人壮起胆子出声谴责大王做事不厚道。 巫翠花趁着风向，把六殿下这些年的悲惨遭遇大声说出来。 这下，百姓们炸开了锅： “什么？我们的大王居然是这样的人？” “连亲生儿子都能如此对待，他不配我们的敬仰和拥护！” “难怪北戎解体出来后，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好，反而越发艰难，原来都是因为我们有一位德不配位、心术不正的大王！” “我们要求他禅位，让有能力之人当我们的大王！” “禅位！禅位！禅位！” ...... 百姓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三殿下这下慌了神，不过却也没那么强势地要贬斥大东朝，想来是以为他父王退位，就该他上了吧？ “禅位给谁？你们莫要听信别国挑唆就群起激愤乱嚷嚷！”苗疆丞相立即出声喝止。 百姓们有人支持三殿下，也有人怜悯六殿下而支持他的。 玉九儿心里一阵得意，这下不是她怂恿六殿下夺位的吧？ 民心所向啊！ 君墨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提醒他们道：“你们的三殿下此前在与北戎打仗时好像犯了错，他在其他兄弟保家卫国、相继战死时，做了逃兵，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果然，百姓们支持三殿下的呼声减弱了很多。 正当玉九儿暗自窃喜，以为一切顺利时，苗疆王大喝一声，凭借自已的意志力冲破穴道，发出“啊”的一声嘶吼后和君墨打了起来。 周围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立即举刀向前，助苗疆王杀敌平乱。 第335章 想谋夺王位，别有用心吧？ 商不群急忙跳过来伸手拦在八公主身前，对杀上来的侍卫大吼：“谋杀大东朝公主，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这话成功吓到冲过来的侍卫们，他们顿住脚步，抬头看向空中正在打得火热的大王和靖王，慌乱得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打。 玉九儿抬头看祭坛一大片，吓了她一跳。 妈呀！即便苗疆王失德，总归还是他们的大王，他们岂会让自已的大王命丧别国人之手呢？ 没想到苗疆王实力如此雄厚！ 玉九儿两手做扩音冲他们大喊：“苗疆王和靖王爷在解决私人恩怨，你们想将私人恩怨上升到两国仇恨，就尽管来！挑起战争你们就是罪人！” 这话倒是让侍卫们和祭坛下的兵将们心中豁然明朗。 靖王的人没向他们动手，他们先动手确实说不过去。不过，大王在拼杀，作为苗疆兵将不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总得干点什么吧？ 玉九儿看他们一脸为难，就扯开嗓子提示他们：“靖王威猛！靖王加油！” 侍卫和兵将们受到启发，大声喊了起来：“大王威猛！大王加油！......” 广场上文武百官和百姓们胆战心惊地看着发生眼前的一切。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若他们的大王当真杀了大东朝皇子，势必会引发两国争端，再想和平根本不可能。 好在双方人马都识趣地按捺不动，事情应该不会闹大。 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看向空中，直到那两人打过瘾，相继落地之后，大家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都没有受伤！ 苗疆王沉着脸面向百姓，解释道：“今日之事恐怕是一场误会！靖王挟持孤，孤不得已才给他点教训！” 玉九儿心里冷哼，他气息不稳，明显受了君墨几掌，还好意思说教训别人？真有脸！ 君墨没吱声，冷冷看着他，他倒要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日要如何收场。 只听他恬不知耻地开始编造故事：“四个月前，小六确实病入膏肓，是巫婆村的人将他接走，没几日孤就收到他病逝的消息，悲痛欲绝。 出了香公主和亲失败之事，孤生怕这次和亲又不成，会影响两国联盟，才急忙与大东朝皇帝商量着将和亲之日提前。 至于这个孩子为何要那般诬陷孤，恐怕是受人撺掇，想谋夺王位，别有用心吧？” “你胡说！是你囚禁我，是你心存报复，强迫八公主！”六殿下气得眼眶通红，指着他大骂，“你混淆是非，捏造事实，你枉为君王！” 苗疆王装出一脸悲痛欲绝，痛心疾首的模样：“十年前小六儿从大东朝回来，一直断断续续病着，孤怜他体弱，一直养在宫里。为了给他治病，孤将他放于药池，他却说孤将他囚禁在水牢，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孤一颗慈父仁心被他说成这般不堪，到底是有人教唆，还是他本就不怀好意，孤已不想深究。总之，孤，问心无愧！ 当年他生母病逝，孤没有给予厚葬，这孩子恐怕是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吧？是孤没有教好他啊！” 苗疆王说着还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看向六殿下的眼里盛满恨铁不成钢的心酸，让底下百姓不禁为之动容。 “你胡说！你胡说！你无耻......” 六殿下气得暴跳如雷，神情激动得直想跳过去与之拼命。 巫翠花死死抱住他的腰杆，不让他冲动，否则他非跳上去咬苗疆王不可。 苗疆王无视六殿下的激动情绪，继续道：“至于八公主所说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孤不知你们为何要教唆孤的儿子来对抗孤，孤活到这把年纪，渴望和平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苗疆王痛哭流涕，这感天动地的表演让很多百姓瞬间产生共情，纷纷跟着他落泪。 “你你你......倒打一耙！”八公主也满脸不可思议指向他，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浑身颤抖。 玉九儿心里啧啧，这苗疆王可太会颠倒黑白，为了搭建台阶下，这都能编出来？ 还让人感觉无懈可击？ 奥斯卡金奖得主都得对他甘拜下风！ 君墨眉目凛冽，不怒自威，缓缓开口道：“苗疆王，有些事做了，总会有痕迹。 你说你怜爱六殿下，为何太医馆里没有他任何的病灶记录？堂堂六殿下，可有幸参加过任何一次宫宴？可有幸受过万民朝拜？ 众所周知，六殿下五岁才和其母出冷宫，他生母为你皇家诞下子嗣可得任何名分？就连六殿下也不配你取名，只随便按照排序顺口就叫小六，这就是你对他的怜爱？ 文武百官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百姓也都不是傻子，过往种种，公道是非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今日，本王只愿自已的八妹能顺利嫁给六殿下，让两国和平得以延续下去。 若本王的八妹在苗疆有任何闪失，本王就踏平苗疆！” 君墨与玉九儿朝夕相处，玉九儿的毒舌他也学了个七八分，喷起人来毫不留情，商不群心里不禁为他喝彩。 玉九儿知道，君墨今日隐忍是不想真正挑起两国争端，否则早该一剑砍了他。 今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百官和百姓们的心思摇摆不定，若此时君墨杀了苗疆王，力挺六殿下上位，反而让人抓住把柄，说他觊觎苗疆王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来，这哑巴亏，他们得咽下去！ 可令玉九儿想不到的是，苗疆王居然还舔着脸争辩：“靖王，孤敬你是大东朝王爷，没有与你计较，你居然还强词夺理？ 孤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小六生母利用卑鄙手段陷害孤，孤不该让她入冷宫吗？她在冷宫还偷偷诞下皇嗣，这种人也配得到名分？” 六殿下气得面色通红，大吼道：“不是这样的！你怎么有脸这么说我娘？明明是你听信谗言，说我命中克父，要将我们杀死。若不是我娘给你下了联命蛊，我恐怕早已是一堆白骨！” “他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冤枉为父？”苗疆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六殿下双拳紧握，失去理智仰头大吼：“母亲，若您在天有灵，请您让雷公电母下一道雷劈死他吧！能将事实扭曲成这般，他不配存活于世！” 谁知，六殿下话音一落，天边奇迹般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大家耳边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苗疆王更是吓得面色煞白，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过，一道雷过后，天边再没有动静。 苗疆王站起身，抚平龙袍，假模假样道：“今日之事孤姑且不与你们计较！既然小六还活着，就迎娶八公主，缔结两国联盟吧！往后，若你们还觊觎王位，休怪孤对你们发难！” 玉九儿暗自咂舌，这苗疆王睁眼说起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他今日面子里子都受到重创居然还能逐一反击，力挽狂澜，这人不容小觑啊！ 今日能打他一巴掌，在百姓心中留下他失德的种子已经不错。 日后，待六殿下成长起来，便可以再利用这个给他一击。 在人家的国土上，确实不宜太嚣张，以免有理都变得无理。 来日方长！ 第336章 长相高冷绝美的女子 “老六，跟孤回宫准备婚礼吧？”苗疆王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慈父样。 六殿下目光狠厉瞪他一眼，龇牙咧嘴道：“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跟你回那个王宫，你关了我十年，休想再关我！” 君墨替大家找台阶下，建议道：“既然大王心疼六殿下，也同意和亲继续，不如让六殿下在外立府吧？他也二十一岁了，总留宿在宫里也说不过去吧？” “立府也没有那么快，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不回宫，难道要住客栈吗？”苗疆王面色阴沉，狠狠瞪向君墨，怪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六殿下冷哼道：“收起你的假好心，我跟我外婆回巫婆村，什么时候王府准备好，我和八公主再回来大婚！既然你慈父仁心，便帮我准备一所好点的王子府吧！百姓们可都看着呢！” 玉九儿心里为他点赞，经过磋磨，六殿下仿佛变得睿智多了！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苗疆王黑着脸步上轿辇。 看到步辇上绑着的大红喜花，他气得一把扯下。 清晨从宫中出来，他还当着八公主的面兴高采烈绑上。 没成想，这就是一场笑话，打得他的脸生疼。 该死！ 苗疆王气得往轿辇桅杆上狠狠捶去一拳，桅杆应声断裂，上面的帷幔掉落下来，罩在他头上。 惹得苗疆王气急败坏咆哮：“来人，将这恼人的帷幔给孤拆了！全拆了！” 六殿下在台阶上冷眼旁观，嘴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苗疆王看到君墨带着八公主一众人离开，阴狠地低声吩咐身边将领：“通知那个人，孤改变主意了，孤要靖王有来无回，死在苗疆！” 而靖王等人来到巫婆村，刚坐定，玉九儿就担忧地对君墨道：“以苗疆王睚眦必报的个性，断然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一走了之倒是没什么，可八公主和六殿下留在苗疆可就危险了！要不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回大东朝吧？” “我不离开苗疆，即便要死，我也要替我娘报仇！你们带八公主走吧！她是无辜的，不该留在这里陪我受苦！”六殿下眸底都是决然！ 八公主看向商不群，商不群却避开她的眼神，八公主满面怆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和亲公主，贪生怕死回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不走！” “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之前不清楚苗疆王的实力，不懂事撺掇六殿下夺位，可今日看到苗疆王的军队，人数众多也就算了，随手拿出来的那尊大炮，着实吓了我一跳！”玉九儿后怕道， “难怪苗疆十年前能那么快打败北戎，逼迫北戎和他们签订解体文书？原来还有这么一手啊！好在发现及时！” “那个大筒子是用来放蛊虫和毒雾的，你以为它是用来放什么的？”看到玉九儿这吓坏的表情，商不群就知道她想歪了，忍不住嘲笑她，“这世上也有让你害怕成这样的东西？” “不是放火炮啊？呼！吓死我！”玉九儿拍了拍胸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这不能怪她，现代的大炮威力多大她心里十分清楚，发明那玩意出来根本不是好事！ “呵呵！”一声冷笑打断了玉九儿的思绪，她抬头一看，看到一名长相高冷绝美的女子，伴随着悦耳的铃铛声走进来，清脆的嗓音响起， “没想到靖王妃竟是这般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你是谁？”玉九儿其实心里已经大概能猜到，她应该就是君墨之前救过一命的女孩，还是不死心想问问。 美得这么惊心动魄的女子，她看了都心跳加快，更何况男人呢？ 女子浅笑道：“我叫心雨，此前因缘际遇，得靖王爷相救，以后，心雨就是靖王爷的人，靖王爷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君墨呛了一下，“心雨姑娘言重了！” 玉九儿酸不溜丢讥诮起来：“王爷，看来您艳福不浅啊！在外面随随便便一捡就捡到一位红颜知已！” “别乱说！心雨姑娘，之前你将控制蛊人的口哨传授本王时，我们便两清了！” “你不是还答应以后要助我赢得圣女之位吗？王爷不会言而无信吧？”心雨美目一转，佯装恼怒。 巫翠花往桌上一拍：“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捣乱？没见我们在谈正事吗？下去！” “掌事，请允许心雨在此旁听！” “那便识趣点，别说不该说的话！”巫翠花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哪会不知这小妮子的心思？ 清了清喉咙，巫翠花继续道：“言归正传，我们要如何才能保证小六在苗疆不遭受苗疆王的毒手呢？ 此前老身不信任王爷，没有主动出手帮王爷出手控制蛊人，请王爷海涵！还望王爷摒弃前嫌，帮一帮小六！” 君墨客气道：“心雨姑娘私下将控制蛊人的口哨传授给本王，还主动帮忙看管蛊人，也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巫掌事不必介怀！六殿下之事，我义不容辞！” “王爷，您打算如何反击？您不会当真受我影响，要破釜沉舟帮六殿下夺个王位再回大东朝吧？”玉九儿撅着嘴，都怪自已自不量力，乱出主意，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回家抱她的小宝贝们啊？ 君墨对玉九儿轻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怂恿的吗？现在知道怕了？不急，本王在等一个人出现！收拾他之后，或许可以震慑苗疆王，六殿下和敏儿在苗疆也不会再有危险！” “是谁？”触及政事，玉九儿脑子就自动关闭似的，直想跳过。 “五皇弟！”说起这个，君墨就不自觉眉头皱起，“此前，我和首辅外出探查蛊毒之事，几次遭遇蛊人袭击，其中不乏五皇弟和大皇兄的手笔，大皇兄被他拉来当挡箭牌，我们却未见他露过面。 本王怀疑他和苗疆王勾结，想将本王杀死在苗疆。 苗疆王也是仗着有他支援才敢这般肆无忌惮，连强迫大东朝公主的事都敢做，绝对是有恃无恐的表现！” “太过分，为了除掉你，五皇兄居然助纣为虐，他不知道苗疆王制造蛊人会危害我们大东朝利益吗？这么多蛊人恐怕都是大东朝的子民啊！他心里不痛吗？”八公主气得面色通红。 “为了那个位置，他恐怕已经没有心！”玉九儿说完，又问，“那我们就只能干等他出现吗？” “当然不，等到六殿下和敏儿大婚，若他还不出现，那问题估计会很严重，他恐怕在密谋更为重要之事，无暇顾及这边！”君墨神色中透着些许担忧，“那我们就得另作打算。” “更为重要之事？他难不成还想在京城逼宫不成？”玉九儿大胆猜测。 君墨沉重道：“但愿是本王多想！” 第337章 蛊酒 事情谈到这里，巫翠花对他们道：“你们这段日子就暂且在巫婆村住下吧！你们帮老身救小六出来，老身无以为报，就让老身尽点绵薄之力吧！” “那就有劳巫掌事了！”君墨也没跟她客气。 一行人来到住处，巫翠花对君墨他们拱手道：“这里是巫婆村最好的房舍，里面已经打扫干净，换了新的被褥，你们先休息，晚上，我们开篝火宴会，欢迎你们的到来！” “叨扰了！”君墨拱手回礼。 巫翠花离开后，商不群就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接着问君墨：“谋反可是大罪，五皇子会这么想不开吗？” 商不群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想做个安稳的纯臣，怎么就那么难？ “以五皇弟阴沉谨慎的个性，断然不会自已往刀口上撞，怕就怕他引诱大皇兄去做，而他坐收渔翁之利！”君墨眉宇微拧，让人不得不跟着担忧。 商不群有些心惊问：“这仅是你的猜测还是你已经有证据？” 他们这些皇子吃饱了没事干，整日就想着争皇位吗？ “本王根据此前收到的情报做的推论。”君墨揉了揉眉头，又道，“大皇兄还有两个月押解到京城，我们静待结果吧！但愿事情没有本王想的那么糟糕！” 商不群惊愕得不禁发出珠联炮似的一连串问题：“那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呆在苗疆？你不是应该赶紧回京阻止他们吗？你的心也太大了吧？即便不顾及皇上，你也不顾自已孩子的死活了吗？” “本王现在回去，还怎么逼他们亮出底牌？本王不在京城，才利于他们敢搞小动作！收网并非得本王亲自动手！”君墨背着手望向远方，一脸若有所思。 玉九儿恍然道：“难怪王爷把大部分亲信，还有四大侍卫和魏正都留在京城！王爷，您真是深谋远虑啊！” 面对玉九儿的崇拜的眼神，君墨很受用，和她深情凝视，勾唇道：“为了我们的将来，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恶心！”商不群看不下去，拂袖朝自已的屋舍走去，正主儿都不操心，他操心个什么劲？ 远处抱着棉被向他们走来的心雨，看到玉九儿和君墨情意绵绵的模样，心头不禁泛起阵阵酸意。 傍晚，玉九儿和君墨并肩在巫婆村里逛了逛。 巫婆村是苗疆一个比较有震慑力的村落，村里有两千多人，女多男少，靠帮人算卦和摆弄巫蛊之术糊口。 在这个朝代，巫婆村简直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在这里，女尊男卑，巫女是这个村最有威望之人，男子反而是依附她们而活。 按理，这么一个村落应该是天下女子向往的，不过它有个缺点，就是..... 太穷。 全村住在石头山上，没有耕地，只搞巫蛊之术，没有接到活儿便没有银子。 房子破破烂烂，甚至有人只能住在山洞里。 看得玉九儿心里一阵纳闷，为何这么受苗疆百姓敬畏的村落却这么穷呢？ 晚上，篝火宴。 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君墨、商不群和六殿下在远处兀自聊着事，玉九儿和八公主老老实实坐着欣赏歌舞。 这篝火晚会可谓将巫婆村压箱底的食物都掏了出来，可饶是如此，桌上却仅有一个荤菜，其余就是青菜、咸菜和豆腐。 心雨表面沉静，可玉九儿看到她倒酒的手在颤抖，显然在肉痛。 酒倒到玉九儿面前时，玉九儿随口问她：“选上圣女，你是否就能成为巫婆村下一任掌事了呢？” 心雨愣了一瞬，语气傲娇道：“比掌事更高一层！” 想了想，她又冷冷地警告玉九儿：“你......别想破坏我竞选圣女。” 玉九儿有些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破坏？” 心雨眼睛往君墨那边望去，咬唇没再说话，继续给大家倒酒。 玉九儿端起酒杯饮下一口，浓烈的刺鼻味猛地窜上鼻头，直冲脑门，让她瞬间皱起眉头。 巫翠花含笑看着她，她也不好不咽，闭眼往下咽，努力一把还是没能咽下，只好很没礼貌地在巫翠花满是诚意的眸光中，“噗”地一口全吐出来。 这下可惹恼了心雨，她扭头就指着玉九儿破口大骂：“你别以为自已是靖王妃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好意！ 你知道这口蛊酒耗费我们村民多少心血吗？苗疆大把人不远千里来求，连八公主都没吐，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吐掉？” 八公主愣愣摇头：“我还没喝！” “这味道太上头，我咽了三次都没咽下，只能吐！”玉九儿一脸无辜。 巫翠花不介意地摇摇头：“无妨！心雨别小题大做，不是谁都能忍受这个味道，不然我们这个酒早就畅销咯！” 心雨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一肚子怨气“噔噔噔”走远。 玉九儿喝下口茶，缓了缓才好奇问道：“巫掌事，这酒有什么好处？还有人千里来求？” “这蛊酒里面有千年蛊虫泡制出来的药效，对强身健体、滋阴补肾有奇效，只可惜味道太冲，难以下咽，否则我们村靠这个酒早就可以发家致富了！”巫翠花笑容中尽是无奈， “巫婆村在我手中没能摆脱贫困，我愧对先祖啊！故而，上任圣女病逝前，我们就定下规矩，下任圣女选拔的首要标准便是，谁能带领全村脱贫，谁就可以接任圣女之位！” “巫蛊之术不挣银子吗？”玉九儿满肚子疑虑。 “巫婆村千年来一直以巫蛊之术糊口，可有人却为了金银，用巫蛊术作奸犯科，到我们这代，我们极力遏止后代再用巫蛊术做任何害人之事，生意便逐渐冷淡下来，巫婆村村民生活也越发艰难。” “原来如此！”玉九儿恍然大悟。 巫翠花满脸歉意对玉九儿道：“靖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心雨的无理，她也是太想帮村里找出路，才想寻求靖王爷的帮助！请您不要怪她！” 玉九儿摇摇头安抚老人家：“不会！” 她只会狠狠毁掉她对自已男人的觊觎之心，说她只想要君墨的帮助，对君墨没有其他想法，打死她都不信。 君墨回到座位，玉九儿仰头问他：“和六殿下聊什么聊这么久？” “聊给蛊人解毒之事！” “六殿下当真能给蛊人解毒？”玉九儿眼睛一亮，若他能完成这个解毒任务，也算一件利国利民的功绩，何愁得不到百姓的认可？ “本王午时带他去看过那些蛊人，他试了一下，可以命令蛊人体内的母蛊停止释放毒液扰乱蛊人的神志，可要将母蛊杀死，恐怕还得需一些时日！” “那些蛊人恐怕大部分都是大东朝的壮丁。苗疆王太狠毒，这是迫害了多少家庭啊？”玉九儿一阵心痛， “这蛊人的数量还仅是我们发现的这些，没有发现的不知还有多少呢！” 第338章 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君墨沉沉点了一下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入口中，顿了半晌也“噗”地吐了出来。 玉九儿捂着嘴巴凑到他耳边取笑他：“这酒喝了可以滋阴补肾，让你强壮，你这是暴殄天物！” 君墨垂眸看向玉九儿，低声在她耳边揶揄：“是嫌本王不够努力，没能满足你吗？” “劝你喝，是怕你桃花太多，没体力应付！”玉九儿说着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指向正往他们这边匆匆跑来的心雨。 “王爷，这酒确实有些难以下咽，您喝口蜂蜜水润润喉咙吧！”心雨贴心地捧着一杯蜂蜜水过来。 君墨求生欲极强，面对玉九儿吃人的眸光，他自然不敢接过。 玉九儿毫不见外地抢过，一饮而尽：“我嘴巴正好难受着呢！” 喝完，玉九儿无视心雨骤冷的眸光，扭头对巫翠花道：“我想想办法，帮你将这酒里的刺鼻味道去除，让它畅销各地，你们就不用愁没有银子啦！” 巫翠花一脸惊喜道：“当真？若您当真能去除这酒里的刺鼻之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愿奉您为圣女！” 玉九儿赶忙摆手：“别别别！我只是想帮个忙而已，不求其他！” 心雨嗤之以鼻道：“真是笑话，自古以来，这酒里的刺鼻味道无人能除，你一口都没饮下，连酒的药理都品不出，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 旁边的村民也有人提出质疑： “靖王妃，我们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往里头加入各种消除刺鼻之味的东西，都未能实现，您初来乍到却说得这般信誓旦旦，会惹人笑话的！” “靖王妃，您来便是客，我们欢迎，可您不要把牛吹上天，让我们平白心生希望啊！” 心雨见村民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越发趾高气昂：“我看你就是觊觎圣女之位，还假意推脱什么啊？丢人！” 原本没有这个心思的玉九儿被心雨这么一挑衅，心里顿时就来气，她不服气道：“要是我能做到呢？你是不是就退出圣女的竞选？” 让一个情敌鄙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心雨冰冷的面孔显露急色：“还说你不是觊觎圣女之位？我看你就是在强词夺理！ 有本事，你证明给大家看看再说！你当真能做到，我退出圣女竞选又如何？ 要是做不到，你给我磕头道歉！我让你把脸丢到老家！” “一言为定！”玉九儿斗志又被燃起。 反正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她非让这个自视清高的女人对她刮目相看不可！ 姜还是老的辣，巫翠花一眼就看出玉九儿的本事，急忙问：“你有何方法去掉这蛊酒里的刺鼻味道呢？” 玉九儿不答反问：“你们总想着要往里面加东西掩盖刺鼻之味，可有想过过滤它，去除里面的味道呢？” 巫翠花摇摇头道：“这蛊酒里面的东西可是老祖宗留下的秘方，去掉还有作用吗？” 玉九儿满脸自信道：“那我们不妨做个试验？” 这酒倒出来都是气泡，若是她没有看错，酒里面应该是含有刺鼻的气体和杂质。气体和杂质是无法让身体吸收的东西，去掉根本不会影响效果。 玉九儿说完，当着大家的面将剩下的半坛子酒进行过滤。 她在坛子口绑上一块纱布，把坛子倒立过来，架在一个架子上， “好啦！静待一夜，明日试试过滤出来的酒就知道！”玉九儿做完一切拍拍手，才想起来问，“对了，这酒喝了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明日可以用过滤好的酒试试效果。” 围过来的村民一脸神秘对玉九儿调侃道：“可以让王爷喝一杯，今晚包你知晓这酒的威力！”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玉九儿的脸“唰”地一下子滚烫起来。 巫翠花扳起脸呵斥：“说什么胡话？靖王妃是你能开玩笑的吗？” “不碍事！她不会放在心上！”君墨垂眸看向玉九儿，“本王不介意试试！” “试你个头！”玉九儿羞得往他脚背上狠狠踩上一脚，才若无其事看向巫翠花，“还有什么方法测试效果？人可以，动物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不如用动物试试效果？” “靖王妃果然冰雪聪明！抓两只老鼠来试试就知道了！”巫翠花满脸笑意，“不过要抓一公一母的老鼠才行！” 玉九儿一阵无语，这个她当然知道，老鼠又没有同性恋！ 旁边的心雨突然冷冷讽刺道：“倘若没有成功，这么好的酒就糟蹋了，靖王妃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知民间疾苦！” 八公主听不下去，为玉九儿辩解道：“心雨姑娘，你可能还不太了解玉姐姐，她可是大东朝第一女探花，是阴山县的女县令。 她救百姓于水火，为民请命的时候，我们可能还在感叹落叶飘零，伤春悲秋呢！ 她绝对不会拿百姓利益开玩笑的，请你放心！牺牲半坛子酒做实验定不会让你们吃亏。这要是成功了，你们村光卖蛊酒就能致富了啊！” “你叫她玉姐姐，是不想承认她是你嫂嫂吗？那你为何还要帮她说话？”心雨就是见不得玉九儿得意。 八公主笑道：“我叫她玉姐姐是因为这个称呼显得更为亲密！” 心雨张嘴还想说什么，巫翠花当即白了她一眼，斥责道，“你给我住口！无知的蠢货，还不向靖王妃道歉？” “我为村民着想，生怕她糟蹋我们的心血，何错之有？你们巴结她，我可不巴结！”心雨心高气傲地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转身跑开，那委屈样仿佛玉九儿夺走了她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巫翠花面带歉意，叹息一声，向玉九儿道歉：“对不起！靖王妃，心雨这孩子天赋极高，是我们巫婆村很有出息的孩子，我们平时都宠她，把她宠坏了！” “没事，我不会跟她计较！” 睡前，玉九儿对君墨道：“这如此贫瘠的巫婆村，还能长出心雨姑娘这般如高冷之花美丽动人的女子，可真是难得啊！” 本想试探试探君墨，可事情总是超乎掌控。 “她远不及你半分！”耳边沙哑磁性的嗓音未落，玉九儿就感觉自已被猛地拉入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唇瓣上就传来令她窒息的温热之感。 一个天旋地转的吻结束后，玉九儿才有机会开口：“你不会当真喝了那蛊酒吧？” “为了帮你测试效果，硬着头皮喝下一杯！打算明日过滤好再喝一杯，亲自测试！”君墨急不可待地去扯她的裙带。 玉九儿按住他的手：“这酒当真这么灵？那不是跟情毒一般，会毁人心智，祸害他人吗？” 君墨哑着声道：“也不尽然，这要看心性。面对心爱之人自然情动而起，无法自控！ 若此刻站在本王面前的是那什么心雨，本王不会生出一丝冲动。除了你，其余女子在本王眼里跟男子没有区别！” 君墨这情话说到玉九儿的心坎，她听得耳朵都要怀孕。 压下紊乱的呼吸，玉九儿不忘问他感受：“感受如何？会有中情毒那种不受控制的焦灼猛烈之感吗？” “浑身火热，但意识可控，比情毒轻很多，有自制力之人不难把持，可本王遇到你玉九儿，情难自抑，根本无法克制！” 君墨说着抱起玉九儿就往床铺走去。 软玉温香，他脑子有坑才会去把持！ 玉九儿意识混沌之际，脑子里还在想着，要是商不群和八公主两人同时喝下这个酒，独处时，会不会干柴烈火呢？ 第339章 玉九儿大胆引导他走向深渊 翌日，玉九儿一起床就急忙去看酒是否过滤好。 到大堂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摔到地上的酒坛子。 酒已经全部洒到地上，根本无可能再使用。 巫翠花对玉九儿十分信服，当即命人再去取一坛蛊酒给她做试验。 “这件事老身会调查清楚，你先拿另外一坛做测试吧！无论如何，谁也不能阻止你！” “谢谢巫掌事的信任！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这时，心雨和两位巫婆村长老匆匆走进来。 刘长老先开口：“巫掌事，这酒是我们巫婆村一起漫山遍野找蛊虫，好不容易才酿制出来的，怎能轻易一坛接一坛送人做测试呢？” 巫翠花面色微沉，厉声道：“老身身为巫婆村掌事，这点决定都做不了吗？” “巫掌事，心雨说已经浪费好几坛蛊酒！您怎能如此信任一个外人，浪费蛊酒不断给人做测试呢？”孙长老当着玉九儿的面，毫不避讳将不满表达出来。 巫翠花眼神犀利地白了心雨一眼，扭头恼怒对两位长老道：“心雨说几坛，你们就信她吗？你们是老糊涂了吗？这妮子都是被你们给宠坏的！ 你们听她教唆，也不用脑袋想想，守着那几百坛蛊酒，不做尝试，你们能填饱肚子吗？ 老身看人从未走眼，你们要闹，待酒过滤出来再说！现在都给我闭嘴！” 玉九儿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银票，不紧不慢道：“各位长老，这坛和昨夜那半坛蛊酒权当我买下！” “不不不！靖王妃说笑，我们是担心浪费了可惜！”刘长老自知上了心雨的当，赔着笑脸，连连摆手。 玉九儿把银票硬塞到她手上：“你们心疼自已的劳动成果无可厚非，我能理解。我向你们保证，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孙长老也面带尴尬道：“那行！我们先走了，您忙！” 说着硬拽着一脸寒冰的心雨，慌忙离去。 玉九儿冲心雨的背影道：“心雨姑娘，有什么明着来，背地里搞小动作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有种当面来！” 心雨脚步微顿，还未出声又被孙长老拉着往前走。 “靖王妃请放心，老身会让人看住她，她确实欠教训！您尽管放心做测试，不行明日我再拿一坛给您！” 玉九儿满脸自信道：“不用了，一坛足矣，我拿回房做实验，傍晚应该就有结果！” 用完早膳，君墨一行人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茅舍前大树下享受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商不群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懒洋洋对树底下的几人道：“趁六殿府还未交接，京城那边也还风平浪静，我先养精蓄锐，待我养足精神，再考虑是回京帮皇上，还是留在这里帮你们！” “你已经在局中，帮我们就是帮你，你逃不掉的！”玉九儿冲他眨眼，“你还是乖乖从了吧！” 八公主一心为他着想，即使满脸依恋，嘴上还是毅然决然道：“此次出来让首辅陷入两难境地，是我的错，首辅已经把我送到苗疆和亲，完成使命，现在要回去帮父皇也是应该的。” “急什么？你和六殿下还未大婚，等你们大婚后再说！”玉九儿心里打着小九九，就这么放过到手的肥肉，她有这么傻吗？ 不等商不群表态，玉九儿就转移话题，建议道：“我们去逛逛巫婆村后山的森林吧！据说那里蛊虫众多，我们有六殿下这个控蛊高手，不如去找寻一些有用的蛊虫，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些准备也好啊！” “好主意！”六殿下眼睛一亮，他身无长物，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项本领，他要竭尽所能发挥所长与那恶魔抗争。 于是，几人在巫婆村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带领下，将神秘的巫婆村后山森林逛了一遍。 爬上一座陡峭的小山峰时，玉九儿留意到，商不群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八公主。 明明八公主身边已经围有三四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他依旧寸步不离，紧张地一直盯着她的脚步看。 见状，玉九儿心里偷笑，商不群嘴上说把八公主当成小妹妹看待，可这是对待妹妹的态度吗？ 君墨可没有这么操心八公主。 那家伙把她交给暗影保护，此刻已经兴致勃勃飞到顶峰去帮六殿下找所谓的双碟蛊。 玉九儿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随口问她身旁已经气喘吁吁的六殿下：“这双碟蛊当真能让相爱之人感应到彼此的气息，进而知道对方的位置吗？” “当然，等抓到它们，经我培训后你就知道！它们此刻就在那山顶等候有缘人！” 这时，远处传来八公主的喊声：“首辅大人，你小心点，我不一定非得要那几朵花！” 六殿下意味深长望向他们，扭头问玉九儿：“八公主心悦首辅大人，是吗？” “你看出来了？” “她看首辅大人的眼神那么炙热，谁还能看不出来？” 六殿下语气平和，表面平静，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波动。 玉九儿忍不住问他：“你对八公主没有那种心思吗？” 六殿下自嘲道：“我不敢，也不配！我年幼时被幸嫔那毒妇毁了下身，跟太监无异。我此生不会庸人自扰，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唯一的愿望便是报仇。” “八公主那么好，你不会感觉惋惜吗？”玉九儿不禁又问。 “我很感激八公主给我的温暖！此生，我只愿她能平安喜乐！她有喜欢的人，我庆幸那个人不是我，她值得更好！”六殿下看向八公主的眼神充满感激和宠溺，那是对恩人、对知已、对亲人的眼神。 只听他又继续道，“八公主答应留下来和亲，携手完成双方的使命，可......我还是希望八公主能找到她的幸福。” 他能如此看得开，还能这么为八公主着想，还真是令玉九儿刮目相看。 玉九儿又问：“你可曾想过，报仇之后呢？” “回巫婆村，与蛊虫为伴，孝敬外婆！”六殿下想也不想就给出答案。 玉九儿颇为诧异道：“你难道不想称王？苗疆王死后，以三殿下那贪生怕死的小人性子，断然不会放过你活着威胁他的王位，你在巫婆村不可能安享度日。” 六殿下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看向玉九儿真诚道：“靖王爷就不能在苗疆称王吗？他若当上苗疆的大王，我们都能平安喜乐！” 玉九儿眼底划过震惊，不相信六殿下居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他是想当甩手掌柜吗？ 她不得不泼他冷水：“我们那儿还有一个皇位等着呢！这皇位也不像开连锁店，越多越好啊！ 还有，靖王在苗疆称王名不正言不顺，难以让百姓信服，还不如回大东朝谋自已的位置呢！” 六殿下闻言眸中的光暗淡下来，嘟囔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我即便抢到苗疆王位，没有子嗣也会遭人诟病。” “要是八公主怀孕生子呢？你们不说，谁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玉九儿大胆引导他走向深渊。 六殿下震惊得张大嘴巴，好半晌才道：“我不能生，八公主如何能有孩子呢？用障眼法假装有孕，再去找婴儿糊弄人吗？” 玉九儿一脸狡黠道：“要搞就搞真的，让八公主真正受孕生子不就行了？” 这下，六殿下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第340章 但愿首辅大人不会砍了我们 “你，你想怎么做？”六殿下缓了缓，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心惊肉跳问，“你这个打算八公主可知晓？以她的性情，她会同意与别的男人苟合，怀孕生子吗？” “如果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首辅大人，她还能不乐意？”玉九儿语不惊人死不休。 六殿下咽了咽口水，紧张问：“这.....首辅大人会同意吗？我不懂情爱，可我看得出首辅大人对八公主的感情一言难尽，他若当真心悦八公主，断然不会同意她来苗疆和亲吧？” “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得帮他们一把！”玉九儿眸中都是算计，对六殿下伸出一只手，“你要不要和我结盟？为自已谋个好前程？” 六殿下愣愣看着玉九儿伸过来的手，强忍着激动道：“若八公主愿意，那我没话说，怕就怕首辅大人会暴跳如雷！” “所以才要我们为之筹谋啊！”玉九儿冲六殿下扬了扬眉，鼓励他做决定。 六殿下想了想，重重点头：“好！我愿意！” 玉九儿笑得璀璨如花，心情愉悦地往他颤抖的手掌上击去一掌：“合作愉快！” 想想，玉九儿认真嘱咐六殿下一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情没成之前连王爷都不能说！” 六殿下抓了抓控制不住发颤的裤脚，郑重其事点头：“好！但愿首辅大人不会砍了我们！” “你傻啊？让他知道是我们搞的鬼还得了？这事得做得看似自然而然地发生的才行！”玉九儿手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直在转。 六殿下瞠目结舌看着她，最后木讷问：“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不是夫妻的二人毫无负担地睡在一起？这件事能做到‘自然而然’吗？” “你不懂！嘿嘿！我有主意啦！”玉九儿高兴地拍了拍六殿下的肩膀，“到时你配合就行！” “只要不是伤害八公主，我自然配合！可是怀孕这事好像不是一次就行，我们要做长期打算吗？”六殿下这个老六倒是问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玉九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点头道：“我会掐算女子最容易受孕的日子，一次不行就再算计第二次，不能气馁！” “好！那就交给你了！”六殿下紧张得嘴唇有些发抖，他发誓，这一定是他生平做的最刺激的事。 这次外出，六殿下收获一篮子蛊虫。 玉九儿看得头皮发麻，六殿下却如获至宝，一路紧紧护在怀中。 回到村里，君墨还不忘嘱咐六殿下：“那双碟蛊你记得先培训，给本王和靖王妃种下啊！” “王爷请放心，过两日，这两只蛊虫就是你们的了，以后天涯海角，你们都能感应对方在何处！”六殿下点头承诺。 “这么神奇吗？”玉九儿依旧不信这个邪！ 六殿下神秘笑了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其他方面，他脑子确实没有她聪明，可玩蛊虫，他肯定比她厉害！ 玉九儿点了点头，抬头看天色，道：“太阳已经落山，蛊酒应该已经过滤好！” 说着急忙往她房间的方向跑去，小石头跟在她后面跑：“靖王妃，您别急，心雨姐姐被掌事罚跪祠堂，不会再来毁坏您的试验了！” “原来昨夜的试验当真是心雨弄翻的啊！”玉九儿一点都不意外。 小石头道：“是的，昨晚我起夜，刚好撞上她抱着一只猫，故意让猫撞翻蛊酒的，去后山前我跟掌事说了！” “好孩子，谢谢你！” 玉九儿进屋看到蛊酒经过半天过滤，已经滴出大半。 她当即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一勺起来闻了闻，惊喜道：“大家快来闻闻看，蛊酒里的刺鼻味道果真淡了很多，再往里面加点花香，喝起来就像花酒了！” “确实！”君墨闻了闻，眸底闪过赞赏，摸了摸玉九儿的脑袋毫不吝惜地称赞她，“本王就知道九儿是最厉害的！” 商不群见不到君墨得意，嗤声道：“淡了有何用？得看效果才行！” “要不你来试试？”玉九儿将酒举到商不群嘴边。 商不群赶忙后退两步：“你别过来，我堂堂大男人，才不屑沾这种东西！” “哦？”玉九儿意味不明地往他下体瞅了瞅，讥讽道，“你这么行？怎么还守身如玉这么些年？” “靖王，你管管你的女人，如此口无遮拦也敢放出来？”商不群红着脸慌忙逃离。 八公主低着头，脸上也是一坨红晕。 玉九儿转而逗八公主：“要不你来试试？” 八公主跺着脚娇羞道：“玉姐姐，你怎么总喜欢捉弄人？不是有老鼠吗？” 机灵的小石头立即道：“我这就去禀报掌事，让她叫人把老鼠弄来。” 经过半宿的观察，巫翠花兴奋地宣布结果：“成了！成了！太好了！” 村民们欢呼雀跃：“啊！老天开眼啊！真的成功了！” 心雨面色惨白，悲喜交加，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真的成功呢？我们那么多人，几辈子都没有办法，你真的做到了？” 玉九儿故作轻松道：“你看到了！事实摆在眼前！” 心雨攥紧拳头，却还神色如常：“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是你当真能帮村民发家致富，我就心甘情愿退出圣女的选拔！” “不急！先前王爷答应要助你赢得圣女之位，我们靖王府的人言而有信，可不能失信于你！”玉九儿主动将这事提出来，以免她以此为借口搞事情。 对上心雨诧异的眼神，玉九儿接着道，“蛊酒我已经帮你们过滤出来，你可以与村里人比试售卖，若胜出，你还是可以当选圣女。王爷会在永城买下一家铺子给你销售蛊酒，也算是助你竞选！” 心雨心高气傲，依旧不服气，眼睛冷冷看向玉九儿：“你当真不想竞选圣女吗？你别惺惺作态，想要就大胆说出来！” 她强出头，难道不是因为觊觎圣女之位吗？ 玉九儿摊摊手：“我事情多的是，谁有空当你们的圣女啊？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 心雨闻言心绪复杂，低着头，不是对玉九儿，而是对君墨羞愧道：“对不起！给王爷添麻烦了！” 君墨不介意道：“无碍！本王的王妃喜欢玩，本王岂会嫌麻烦？” 听到君墨对玉九儿无条件地宠溺，心雨心底涌起阵阵酸楚。 巫翠花却看出了玉九儿的能耐，赶紧打圆场：“靖王妃，你帮人帮到底，酒都过滤出来了，干脆帮忙售卖，参与圣女竞选，赢了我们全村都会诚心诚意奉你为我们的圣女啊！” 村民们也跟着劝说：“是啊！靖王妃，您就参加嘛！” 村民们这盛情难却的模样，让玉九儿眼角直抽抽！ 第341章 那日是个好日子罢了！ 玉九儿有些为难道：“大家先干着，说不定心雨姑娘天赋异禀，把蛊酒卖火了呢？等我忙完我的事，有空再说！” 心雨没再说什么，顶着冷傲的面孔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玉九儿和八公主受村民邀请一起编风铃，都是女子的事，君墨便独自待在房里处理他的信件。 没多久，小石头偷偷将脑袋伸进来，冲玉九儿招手。 玉九儿出来后，他悄声对她道：“靖王妃，您最好现在回茅舍看看，有情况！” 带着一肚子疑惑，玉九儿快步往茅舍走去。 还没进去就看到君墨将心雨扫地出门，她迅速闪身躲到暗处。 好不容易瞅见君墨落单，这小妖精就等不及了？ 君墨冷酷无情的嗓音传来：“你跟玉九儿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比不上。若让本王再听到一句诋毁她的话，休怪本王取你狗命！” 君墨这话如一把利刃直插心雨胸口，只见她捂着心口，脸上梨花带雨，一副见我犹怜的模样。 抬眼，却猛然对上君墨的利刃，吓得手上精心准备的食物洒落一地。 “我.....对不起！我......”面对君墨煞神一般的面孔，心雨哆嗦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滚！”君墨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喷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心雨咬着下唇，捂着脸没入暗夜中。 “看够了吗？”君墨收起长剑，对躲在暗处吃瓜的玉九儿问，“可满意为夫的表现？” “坐怀不乱！是值得表扬，不过，这么美的女子，你也舍得如此凶她？” “不过是垃圾！本王可是有家室的人，岂会随意沾染外面的狐味儿？”君墨说着伸手将玉九儿揽入怀中，得寸进尺道， “本王表现这么好，不如我们一人喝一杯过滤好的蛊酒试试效果？” “喝你个头！整日招蜂引蝶，你给我回房反省！我还得去编风铃呢！”玉九儿往他腰间拧了一把，扭头就跑。 经过今夜君墨这般强硬绝情的拒绝，心雨应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此后，巫婆村众人投入到如火如荼的蛊酒酿制、过滤和售卖中，心雨也开始在永城铺子和巫婆村两头忙碌，再也不敢在君墨面前露脸。 不过玉九儿知道，心雨对她的敌意从未消除，每次遇到她，心雨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玉九儿也没跟她计较，巫婆村虽穷，但胜在风光秀丽，村民也和善，难得在暴风雨来临前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处宁静的港湾静候，已经很难得。 这日，苗疆王派人来说：“六殿下府已经修缮打扫妥当，恭候六殿下和八公主回府，大王说让你们及早完婚，好让和亲圆满完成。” 平静的日子被打破，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准备迎战。 苗疆王的人走后，六殿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嗓音透着激动道：“我的蛊虫军这回要大干一场了！” “你都准备了什么蛊虫伺候你老子？”玉九儿好奇地凑过去看。 六殿下大方打开手上的小盒子。 “啊！”玉九儿惊叫一声跳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头皮阵阵发麻，密集恐惧症严重的她最受不了这个东西。 她抚着手臂埋怨道，“这不还是毛毛虫吗？怎么跟种在我和王爷手上的双碟蛊不一样？” 他们手上的双碟蛊细如毛发，她就以为所有经过六殿下培训改良后的蛊虫都是那样。 六殿下摇头道：“有些可以变得纤细如发，有些不可以。” 他说着还献宝似的炫耀：“这只金色的是金蚕蛊，种上之后人表面无异常，可五脏六腑却逐日被它食用，连把脉都无法看出病灶，可以杀人于无形； 这个白蚁蛊，中了之后内脏奇痒无比，却连隔靴挠痒都做不到，能把人活活痒死； 这个蚀骨蛊最毒，中了之后，浑身骨头疼痛，直接能把人疼死；还有这个......” 听完六殿下兴致勃勃的介绍，玉九儿嘴角不停地发颤。 她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庆幸道：“还好你我不是对立面，不然有你这样的敌人，还真是可怕！这下，苗疆王对那晚醉酒强迫你娘该悔不当初了吧？” 可六殿下却有些颓然道：“就是这些蛊虫不好种在人身上，但凡种蛊之人有排斥之意，这蛊虫便不会附着进去。要种在那恶魔身上，得要他意识不清时才能进行！” “也是，谁会乐意往自已身上种蛊虫？”商不群汗毛竖起，鄙视地往玉九儿和君墨那边看，“除了某些想秀恩爱的恶心之人！” “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也找个愿意和你种双碟蛊或者情蛊之人啊？”玉九儿说完突然眼冒精光，用只有她和六殿下两人才明白的眼神看向他， “你可有情蛊？中情蛊的两人是否会相爱？” 六殿下瞬间明白玉九儿打的什么主意，委婉道：“有倒是有......只是，在情蛊的驱动下两人会心生浓情蜜意，可情蛊不可能时刻控制宿主意识，当情蛊停止工作，宿主意识恢复，爱与不爱就完全由自已控制。 所以，用情蛊控制两个不相爱之人相爱，不是个好办法！” 六殿下说着眸中透着委屈看向玉九儿，仿佛在说：给首辅种情蛊，他不就知道是我搞的鬼吗？他还能留我活口？你这不是害我吗？ 玉九儿接到他哀怨的眸光，清了清喉咙，傻笑着打哈哈：“我也就顺口一问，我和王爷情比金坚，情蛊用在我们身上也是浪费！” 君墨不知道玉九儿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玉九儿每次露出心虚的笑容，肯定又想搞事情，他不得不提个醒：“九儿，本王劝你做个好人！别沾染不该沾的东西。” “我知道！”玉九儿点头装蒜。 次日，君墨、玉九儿、商不群、八公主和六殿下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全部住进六殿下府。 玉九儿和君墨将府里大概逛了逛，玉九儿感慨道：“别说，这六殿下府还挺宽敞，听说以前这府邸是五殿下的，五殿下没有成婚便死在北戎战场，这府邸便一直空下来。苗疆王总算为六殿下做了件为人父母该做的事。”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不想落人口舌！”君墨眼底划过讥诮，“我们那日在祭坛上对他的打击，效果还不错！” “七日后六殿下和八公主重新举行婚礼，到时苗疆王应该会来六殿下府，我们是不是得提前给他准备一份大礼呢？”玉九儿眼底都是精光。 君墨提醒她道：“苗疆王为人阴狠，知道我们和他面和心不合，你觉得他会让你有机可乘？别自作聪明！还有，你教唆六殿下将婚礼定在七日后，到底为何？” “没什么啊？那日是个好日子罢了！”玉九儿装傻。 她总不能告诉他，八公主那天刚好是最容易受孕的危险期，而她打算把八公主的洞房花烛安排在那日吧？ 第342章 能让你怀上首辅的孩子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这次，有君墨和商不群两人守护，八公主和六殿下顺利拜堂成亲。 六殿下一心惦记着如何给苗疆王下蛊，将八公主送回房后嘱咐她自已休息，他赶忙出来寻找下手的机会。 苗疆王身边太监、侍卫环绕，吃的每一口东西都有专人试毒再伺候，给他下毒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失去意识就意味着六殿下没有给他下蛊的机会。 苗疆王好色，玉九儿请了个妩媚的妓女打扮成侍女接近他，都没能引起他半分侧目，更别说靠近他了。 看来，苗疆王在外，特别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是全副武装的，连心头好都不顾了，不好下手啊！ 玉九儿只好先放弃这边，偷偷溜进新房进行她的另外一个计划。 将所有侍女都赶走后，玉九儿对八公主直言不讳道：“八公主，你可有想过，嫁给六殿下，你这辈子可就是个活寡妇了？ 他给不了你正常男人能给的幸福，你这辈子可能连自已的孩子都无法拥有，你甘心吗？” “我自然知晓，既然得不到自已想要的人，这样的结果也不失为一个安慰，至少我不用违心去伺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八公主温温柔柔笑着，反而安慰起玉九儿来， “玉姐姐，你当真不用为我感到难过，这个的结果已经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我往后余生能这么过已经心满意足。这次他来送亲，我又存下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已知足！” 时间紧迫，顾不上循序渐进，玉九儿一咬牙，单刀直入问：“要是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你怀上首辅的孩子，你可愿意豁出去，试一试？” “啊？”八公主直接惊呆，不敢置信又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老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机会和首辅共度春宵，怀上他的孩子，你可愿意搏一搏？” 八公主瞪大眼睛，惊愕得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半晌，玉九儿生怕她活活把自已给憋死，猛拍了一下她后背：“你没事吧？” “没，没事！不，有事，有大事，你......你说的是真的？老天真会给我这么一个机会？首辅大人会愿意？”八公主已经语无伦次，紧张得手脚发抖。 玉九儿神秘笑了笑：“只要你愿意，我便给你创造机会！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岂能让你独守空闺？等着，姐给你安排个首辅美男伺候！” “好......”八公主咽了咽口水，说完这个字，嘴唇抖得不像话。 玉九儿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小瓷瓶：“这个是蛊酒，给你壮胆用的。一会儿首辅那边准备好后，我来叫你，你再喝！记住，今晚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你会后悔终身，一定要过自已那关，放开点！只管闭眼往前冲！” 玉九儿不遗余力给八公主洗脑，直到她眸光变得坚毅而决绝时，玉九儿才放心离开，准备朝最难的那方下手。 月牙儿升起的时候，所有宾客都离去，六殿下把苗疆王留在六殿下府的所有太监和侍女都赶出去，一点面子都没有苗疆王留。 六殿下还理直气壮道：“既然已经撕破脸，也没必要再虚情假意。” 没多久，偌大的六殿下府只剩他们几个主子，再就是八公主带来的侍女、侍卫还有君墨的随从和亲信。 看到商不群在角落独自饮酒，玉九儿便让六殿下缠住君墨，她揪住机会凑上去和商不群一起喝酒聊天。 “怎么？不赔你家那醋坛子，来陪我这个老情人，不怕回去跪搓衣板？”商不去狗嘴里吐的都是欠扁的话。 不过，今晚玉九儿要坑他，不免有些做贼心虚，暂时不跟他计较。 “八公主成亲，是否勾起了你一丝丝不爽？”玉九儿试探性地问一句。 商不群耸耸肩道：“没有啊！我心情很好！不过是看到你们成双成对，心里生出些许惆怅罢了！”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心情很好还会躲在这里喝闷酒？用理智压抑自已内心的想法，逼迫自已，这叫自虐！别跟自已犟！”玉九儿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话落，没等商不群说话，玉九儿就给他递过去一个拳头两倍大的酒壶：“喝这个，这个酒才带劲！” 商不群不疑有他，接过直接饮下一口：“嗯，这酒果然够劲！” 玉九儿手持另外一个小壶酒和他碰了碰：“我陪你喝！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商不群仰头痛快灌下一大口，还发出一个：“爽！” 玉九儿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这酒可是她混合了蛊酒和其他烈酒调制而成，喝了能让人半醉半醒，浑身火热，意识又有些清醒，完美达到她的要求。 没多久，玉九儿果然成功把商不群灌趴下。 “奇怪！往时我喝几壶都没醉，为何这才喝一壶，头就有些晕呢？” 玉九儿装傻道：“我哪知道？可能你今夜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吧？加上这酒我混合了几种药酒进去，喝了比较上头。我扶你回房歇息吧！” “不用！我没醉！我自已回，省得你家那个醋坛子又杀上来，我还想睡个安稳觉！”商不群说完踉踉跄跄往自已房间走去。 玉九儿冲他的背影喊：“醉鬼总说自已没醉！我给你找个下人伺候吧？” 喊完，无视商不群向她摆手拒绝，直接往八公主的新房狂奔。 “八公主，快喝我给你的酒壮壮胆！”玉九儿跑进去，看到八公主紧张得一直来回踱步，手上紧紧握着玉九儿给她的蛊酒。 八公主重重点头，听话地直接几口干完。 “感觉如何？心头是否燃烧着一把火？胆也肥了几斤？”玉九儿睁着大眼睛问。 八公主拍了拍心口：“确实感觉心头火热，不过我的心仿佛要跳出来！” “别害怕！别紧张！”玉九儿催促她道，“赶紧去首辅房里，他需要你！” 深呼吸一口气，八公主如上战场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 玉九儿跟在她后面，确保万无一失。 可八公主手触到首辅房门时就停住了，愣是鼓不起勇气迈开脚步进去。 跟在她后头的玉九儿心急得不行，直接上去帮她扣了两下门，没等里面回话就直接推开门，将八公主往里一推，动作迅速关上房门。 最后蹲下来听墙根，动作一气呵成。 只听里面传来八公主轻柔如春风的嗓音：“首辅大人，我来给你洗把脸吧？” 紧接着，听到洗毛巾的声音，再就是粗重的呼吸声。 商不群暗哑的嗓音响起：“八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今晚新婚，洞房花烛夜你跑在这里作甚？” “啊！首辅大人，你捏痛我的手了！” “对不起！”商不群正用意志力抵抗药性，“我现在浑身燥热，很难克制，你赶紧走！” 八公主的充满魅惑的声音传来：“六殿下不能人道，他这辈子都无法给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所以，我无所谓。我.....愿意.....伺候你！” “八公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玉九儿在外面听得心焦难耐，她明明往商不群的酒里还加了点情毒，生怕商不群喝出来，她没敢放太多，可不会效果这么差吧？ 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今晚不成功，以后再算计他可就难了！ 真是急死人！ 八公主，你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淑女啊？ 为了自已的幸福，直接上啊？ 正当玉九儿兀自着急时，里面突然停止了说话声。 玉九儿趴在门扉上，耳朵几乎想透过门扉往里伸，可还是听不到其他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君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吓得玉九儿呼吸一窒，猛地站起来。 第343章 共度良宵 “嘘！王.....王爷，您怎么来啦？”玉九儿转身捂住君墨的嘴巴，小声问他，“六殿下不是在和您商讨如何对付苗疆王吗？” 君墨拉下她的手，顺势将人拉入怀中，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是你教唆那蠢货来绊住本王的？有人商讨计策紧张得手脚一直发抖的吗？” “他跟你坦白了？” “你说呢？” 看到君墨的手即将叩响首辅的房门，玉九儿瞳孔微缩，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拦住，快速扑到他怀里，踮起脚尖就献吻。 她一直深谙没有什么事一个吻解决不了的道理。 里面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这时候天塌下来她都得拦住。 然而君墨这次却将头撇开，躲过玉九儿的吻，铁壁将她紧紧扣在怀中，垂眸凝视她：“这么主动，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交代！” 玉九儿愣了一瞬，难道那老六没有招供吗？ “你小声点！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我们回房，我好好给你‘交代’清楚！”玉九儿压低声音，边说边将君墨拉走。 可两人刚走几步，里面就传来八公主“啊”的一声尖叫。 君墨顿下脚步，更为狐疑地看向玉九儿。 玉九儿眼睛一亮，这是成了？ 她又捂住君墨的嘴巴，拉着他倒退回去，耳朵贴紧房门继续听墙根。 君墨满心疑虑，也顾不上教养，用手搓了个洞眼，往里瞅。 玉九儿有样学样，也搓了个洞眼。 门口到寝室之间还隔着一个外间，内间有纱幔阻挡视线，看不真切。 可是，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里面旖旎的气氛越发浓重。 玉九儿隐约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还有衣裳被抛向空中的划痕。 紧接着，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子强忍着，又情不自禁发出的哼哼唧唧，而后是控制不住的放浪声。 这么刺激吗？玉九儿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 君墨意识到里面正进行着什么事，顶着一张正经的脸，猛然站直，抓起玉九儿的手就将她往外带！ 直到出了商不群这院外，君墨才黑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首辅安排了什么女人？” “包他满意的女人！”里面还没结束，她可不敢现在承认，否则岂不是功亏一篑？ 君墨冷哼：“这个鬼地方会有他满意的女人？身份低的你也不怕羞辱了他？” “王爷尽管放心，我给他安排的女人绝对不会辱没他大东朝首辅的身份！况且，他今晚喝的是蛊酒，即便混了点情毒，也是可以控制的，可你看他那放纵样？那是想用意识控制的样子吗？” 君墨往商不群房间的方向看去一眼，讥讽起来：“呵！平日里自视清高，自命不凡的首辅大人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终究过不了情欲一关，假正经！” 玉九儿笑容可掬地用手环住君墨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是是是，人家在里面颠鸾倒凤，我们不好打扰，走吧！” 再不将他拉走，等他发现里面的女子是他妹子，那还不得闹翻天？ 反正今夜生米煮成熟饭，明日一切都好说！ 君墨哪里受不了她这番魅惑，加上刚才又被迫目睹了一场春宫戏，心头正火热着，他不假思索抱起玉九儿，快步往自已的院落走去。 暗处的六殿下摇头失笑，打开手上的小盒子，对里面的蛊虫呢喃：“我这辈子都无法享受这闺房之乐了，好在我有你们，你们可要争气！” 翌日，天刚蒙蒙亮，玉九儿就挣扎着起床。 君墨将她揽入怀中，慵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昨夜为夫没够努力，没把娘子累坏吗？” 玉九儿挣脱他的怀抱:“快放开我！” 她要避避风头！ “起这么早做甚？”怀中空落落的，君墨脸上有些不悦。 玉九儿随便找了个借口:“昨夜八公主洞房花烛，今早肯定身子不适，我得赶紧过去瞧瞧！” 说完迅速穿衣，一溜烟就跑出房门！ 睡眼朦胧的君墨还未反应过来，房里已经没有了玉九儿的身影。 果不其然，玉九儿刚出院门不远，耳边就传来商不群带着愠怒的吼声:“玉九儿，你给我出来！” 同时还伴随着恼怒的“砰砰砰”的砸门声。 玉九儿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气都不敢喘，心里暗暗不平。 娘的，让他与如花似玉的八公主共度良宵，他还埋怨上她了？ 没多久，君墨的吼声也响起:“玉九儿！” 大树下的玉九儿吓得卯足劲就往前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暗影在屋顶上目睹了全过程，使劲憋着笑！ 玉九儿气喘吁吁跑到六殿下的紫霞院，看到侍女小云急忙问:“八公主呢？” 小云手指向正房。 玉九儿又问：“六殿下呢？” 小云手指向东厢房。 玉九儿点点头，这老六倒是很识趣，没有和八公主同住一个寝室，幸好这六殿下府里都是自已人。 玉九儿立马窜进正房找八公主。 八公主原本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睁眼看到玉九儿如临大敌般跑进来，吓得赶紧坐起来:“苗疆王杀进来了吗？” “不，不是！”玉九儿喘着粗气，“是首辅一大早就来踹我院子的门，可吓死我了！我得躲躲！” “对不起，为了我的事，让你为难了！”八公主一脸歉意。 玉九儿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自顾自倒了一杯水灌下后才问:“对了，你，你今早几时回房的？” 八公主一脸娇羞道:“天还未亮我就偷偷溜回来了！” “你回来他没醒吗？”玉九儿满脸好奇问，“昨晚战况如何？几次啊？” 八公主的脸红的几欲滴血，低着头小声道:“他好像醉的不轻，昨夜……” 八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头，才又羞羞答答接着道，“之后就睡着了！” “才一次？一次怎么可能怀得上？除非老天开眼，让你也有我这般好运！” 玉九儿不禁有些懊恼昨晚下的毒不够狠，只一次，受孕概率很低的好不好？ “但愿老天垂怜吧！”八公主轻抚小腹，满脸都是餍足。 玉九儿看到她脸上那两抹红晕甚至是娇艳，从少女蜕变成少妇，满脸都是幸福。 戳了她脑袋一指：“没出息！” 八公主轻叹一声，莞尔道：“这已经是老天开恩给的奖赏，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即便现在死去，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的要求能再高点吗？”玉九儿急得挠头，“你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夜情！你得要个孩子来傍身！” “孩子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啊！”八公主一脸无奈，“此刻，只怕在他心里，我已是个浪荡的坏女人了吧？他对我恐怕只有轻视和鄙夷了。” 第344章 他吃干抹净还敢怪你？ “相信我，不会的！”玉九儿安慰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对了，你没把六殿下的情况跟他说吗？” 八公主木讷答：“我还没机会说呢！” “难怪他一早醒来就过来找我兴师问罪！你可得帮我解释清楚啊！”玉九儿坐到她床边，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一会儿你四皇兄追来，你也得帮我说好话！” 八公主掩唇笑了笑：“你放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只要说清楚，四哥不会怪你的。至于首辅那边......” 说到这里，八公主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落寞，“我们昨晚那般算计他，他恐怕会怪我，不想再见我了吧？” 玉九儿冷哼道：“他吃干抹净还敢怪你？吃亏的又不是他，是你好不好？我的八公主，请你搞搞清楚，昨晚你也喝了蛊酒，错不在你！ 按理，昨晚就是他的错，他得还你！秉着不吃亏的原则，今晚，你去睡他！理直气壮地去，别吃亏了！” 一次就受孕的概率实在太低，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怂恿八公主行动！ “能这样算吗？”八公主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脑子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是懵的，玉九儿现在就算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她都信！ “能！”玉九儿握住八公主的手，满脸真诚给她出主意，“一会儿，你去把六殿下的情况跟首辅大人讲明白，让他心里的负担减轻些，毕竟稀里糊涂睡了人家的娘子，他多半会愧疚的。 然后，重点来了，你听好了，昨晚是他的错，你得让他补偿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要想方设法再睡他一次，把他的种给偷到！机会难得，你得把握住！” “我，我......我不敢啊！”八公主嘴唇都快被她咬破，湿润的眼中满是无助， “昨晚是借助蛊酒作用，今晚即便我喝蛊酒，他没有喝也是不可能成事的。而他上过一次当，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吧？” 玉九儿满脸坏笑道：“别这么说，你这身子比蛊酒还能迷惑他，使出你的手段，相信我！只要你豁得出去，保管他依旧热血沸腾不能抗拒。” 她笃定商不群对八公主是有情的，只是一直逃避不敢承认罢了！ 她不能逼他直视心中所爱，至少可以让八公主不留遗憾吧？ 没多久，君墨果然找来，六殿下出来接待他，将他的情况，还有玉九儿和他的合谋的事都老实交代。 君墨那冰块脸又一次出现龟裂，端着的茶杯定住半天都没动。 随后，八公主低着头走出来，玉九儿缩着脖子跟在她身后，没敢太靠近君墨。 “四哥！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玉姐姐！” 八公主开口就帮她推脱干系，好样的，玉九儿躲在她身后暗自窃喜。 君墨重重放下茶杯：“玉九儿，你不整点事出来心就痒痒是吗？” 其实，经过六殿下的解释，敏儿也出来帮她说话，他气已经消，只是头还是疼啊！ 他揉着额角责备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如此算计首辅，你们觉得他就这么好算计的吗？万一他心气不顺，将此事状告父皇呢？” “他不会！你看他不也没跟你一起来责问我吗？此事他肯定羞于启齿，更何况还关乎到八公主的声誉，他断然不会往外说！”玉九儿从八公主椅子后面站出来。 君墨剜了玉九儿一眼：“首辅多半是愧对六殿下，没脸来紫霞院！都是你们惹的祸，好端端一个帮手就让你们给毁了！” “你是说他会因羞愧而着急离开苗疆吗？”玉九儿抓着问题关键，急忙问。 “没错！” 玉九儿嘟囔道：“怪我咯？我不过是给他喝了蛊酒，又没有强行逼他跟八公主洞房，牛不喝水谁还能强按头逼它喝啊？” “你还有理了？他今早来兴师问罪，气得不轻，你自已闯的祸自已解决，这次本王不替你兜着！” 玉九儿撅着嘴，理不直气也壮：“事情还没办好，他吃干抹净就想走，门都没有！” “本王有事要忙，你们别再添乱，都给本王安分点！”君墨说着眉宇拧起，背着手抬脚离开。 今日，原本要进宫奉茶的八公主和六殿下却连宫门都没去。 谁知道进去还能否全须全尾地出来，又得麻烦君墨他们护送，别人看了笑话，干脆直接摆烂。 六殿下昨天没能找到机会给苗疆王下蛊，这会儿君墨一离开就急着回房训练他的蛊虫。 他说：“我定要培养出一只，即便是宿主不愿意接受也能附着的蛊虫，让那恶魔承受锥心之痛，还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而玉九儿则在八公主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挽留商不群。 就算挽留不了，至少得再算计他一次吧？ “玉姐姐，算了，我不想为难他！我命如此，能怀上是老天恩赐；怀不上，我和他就缘断于此吧！” 八公主一副可怜虫的模样，让玉九儿看了真是于心不忍。 “机会难的，怎么能就此算了呢？我玉九儿从来不不畏惧困难，豁出去我也要帮你达成心愿！”玉九儿一咬牙，扭头吩咐八公主道， “你赶紧梳妆打扮，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给首辅‘负荆请罪’！” “啊？”八公主脑子没转过弯。 没多久，玉九儿提着一个三层的食盒进来，牵起八公主的手就往外走：“走！我们去给首辅赔罪！一会儿你使劲扮可怜，把自已说得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让他心生怜悯！ 我已经准备好酒菜，一会儿你提进去，他恐怕对我已经产生戒备，你就说这酒菜是你准备的。” “你又想干什么？”八公主有些跟不上玉九儿的步伐。 玉九儿拍拍她的肩膀，收起脸上的坏笑道：“不用问那么多，配合我就行，我还能把你卖了吗？” 于是，老实巴交的八公主就这么跟着玉九儿来到商不群院里。 商不群此刻正在郁闷，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喝着闷酒。 看到八公主进来，他一个激灵站起身。 第345章 我不该放纵自己！ 玉九儿在八公主身后伸手捅了捅她，她才赶紧掩去满脸的忐忑，撑起笑容走上去。 而玉九儿则躲在院门外面没敢踏入，她决定，等八公主需要她，她再进去！ 八公主将食盒放置石桌上，嗓音尽量平和道：“首辅大人，我准备了些酒菜，我，我为昨晚的事来向你道歉！” 说着，她把食盒里面的酒菜都端出来，面对商不群呆愣的目光，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玉九儿躲在外面往里瞅，心里急得不行，就在她想跳出来缓和紧张气氛时，商不群总算回过神。 他攥紧拳头，也没敢直视八公主，摇头道：“不不！你没错，是我的错！” 他突然用力一拳捶向桌子，神情悲切道，“是我禽兽不如！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六殿下！” “你没有对不起谁！是我自愿的，六殿下也知道我心悦你，没人怪你！”八公主睁着水润的眸子，心疼得忘了一切，只本能地握住他捶向石桌子的手，抽抽噎噎道， “六殿小时候被幸嫔娘娘毁了下半身，不能人道，他怜我凄苦无依，身不由已，知道我爱慕你，便劝我不要鞠着自已，鼓励我追求自已的幸福，我昨夜才...... 对不起！给你平添困扰，是我的错，我不该放纵自已！” 商不群被她握住手的瞬间就浑身僵硬，再听她这么说，惊愕得一时无言以对！ 八公主继续抽抽搭搭抹着泪道:“是我不知廉耻，新婚之夜跑进你房里，还放任自已从你身上获取怜爱。我为了圆自已的梦，不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 你要是嫌弃我，唾弃我，你尽管打我骂我，这都是我应受的！” 八公主这般卑微如尘埃的态度，让商不群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抽回自已的手，摇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喝了玉九儿的酒就意乱情迷！” 商不群抬眼发现了躲在外面的玉九儿，声音拔高，“玉九儿，你给我进来，你说说，你给我喝的什么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九儿狠心往自已大腿上狠狠掐一把，边往里走，边声情并茂流下忏悔的眼泪：“我事先也不知道那酒是蛊酒啊！是小石头让我帮他在宴席上推销蛊酒，带了几坛子来，我估计是拿错酒给你喝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向你赔不是！” “首辅大人，你别怪九姑娘，是我也喝了蛊酒才诱你犯错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造化弄人，错已造成，怪谁都于事无补！我明日便离开这里，此事……”商不群也没想好要如何解决这件事，又不敢面对八公主，满脸都是纠结痛苦！ 八公主咬唇问:“若你不怪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商不群道:“对不起！我是不想你受委屈！我……” “我一点都不委屈！”八公主一个劲地摇头。 玉九儿她准备的酒倒出来，塞一杯到商不群手上，再塞一杯给八公主，自已也端起一杯，“那喝了这杯酒，咱们就前缘尽勾销，将此事翻篇，如何？” 玉九儿先干为敬，八公主跟着她也干了。 两个女子都这般豪迈，他一个大男人再扭扭捏捏反而不像话，于是，他仰头一口饮尽！ 玉九儿眼神示意八公主倒酒，八公主乖乖伸手去倒酒。 “好啦！你们继续聊，王爷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玉九儿随便找了个借口，迅速闪人，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院门。 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心里暗暗偷笑！ 小样！还搞不定你们？ 玉九儿一离开，八公主心里就一阵紧张，酒已经倒出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举起酒: “首辅大人，既然你决定明日走，那便再陪我喝一杯吧！明日一别，今生今世，恐怕再无相见的可能，我祝你前程似锦！早日找到自已的美娇娘！” 话落，她没等商不群说话，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把心中涌上来的酸涩一并咽下！ 商不群紧了紧手中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他欲言又止，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总得给她个交代吧？ 他鼓起勇气对八公主道:“你在苗疆一定要好好的，等京城那边风波过去，若没有异样，你跟我回京吧？舍弃公主的身份，假扮成塞外女子与我成亲，你可愿意？” 这话让八公主的心漏跳好几拍，与他成亲？那曾是她遥不可及的梦！ 如果在和亲之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可是现在…… 大皇兄和五皇兄与苗疆王勾结，要置四皇兄于死地，六殿下又是这般境况，她哪能毫无牵绊地离开呢？ 八公主刚想开口拒绝，体内突然传来一股燥热，她弯下腰强忍住，可依旧无法抵制那股猛烈上涌的热浪。 她面色潮红地抬眼看向商不群，发现他的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两人同时看向那酒。 八公主急忙解释:“我并不知道这酒里会有情毒……” 又一股热浪袭来，她已经无法说话，她咬破嘴唇强忍住。 她以为玉姐姐只是鼓励她用身子去诱惑，这次来是只是单纯过来解除误会而已，没想到......为了帮她受孕，她当真豁出去了？ 八公主猛地朝门口扑去想打开院门，可不出意外，院门早已锁紧。 商不群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尽量维持清醒。 没多久，八公主已经意识迷糊，凭借本能过来缠上商不群。 商不群想推开怀中柔若无骨的人，可她身上那要命的幽香能无孔不入，不断刺激他全身。 昨晚食髓知味，现下，饶是他自制力再强都无法抵挡这致命的诱惑。 “该死！”他低咒一声，再也克制不住将八公主抱起来，往房间奔去…… 玉九儿透过门缝看到事成，拍了拍胸口:“果然还是情毒最有效！这下，我非得出去避风头不可！” 房里，八公主和商不群几个回合后，体内情毒总算缓解，两人都恢复神智。 商不群心疼地亲吻八公主身上的淤青:“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八公主羞得脸上火辣辣的，咬住嘴唇小声道:“没关系！” 商不群盯住被他折磨得红肿粉嫩的唇瓣，眸光深邃，俯头又吻了上去。 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萦绕在两人心头。 一个吻结束，商不群依旧舍不得放开她，八公主伸手抱住他头，想要更多。 这次没有药的作用，他出奇地温柔，像呵护娇嫩的花儿一般，细细品味。 八公主总算体会到真正的闺房之乐。 第346章 八公主被刺一剑 彩霞满天的时候，八公主在商不群怀中醒来！ 抬眼看到出现在眼前梦寐以求的俊脸，八公主一度以为自已在做梦！ 她轻轻抚摸他的五官，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商不群抓住她的柔荑放到唇边轻吻，沙哑的嗓音响起:“八公主，再等等，等京城那边情况明了，你还是回京城，让我对你负责吧！” 靖王近来频繁夜间出没，回来时眉宇间都是阴沉，京城那边情况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八公主此时回京还真不是个好时候。 八公主听到他的声音才如梦初醒，将头埋入他怀中，摇摇头:“即便现在我身上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要跟你走，可我们身上都有责任和使命，我不能任性。” “这样对你不公平！”商不群不知是出于责任还是想心里好过些，反正就是不想她一个弱女子单独面对这么重的责任。 “我就这样跟你走，和亲的意义何在？两国和平再也经不起一丝变故了。况且，我们都离开，六殿下在苗疆活得下去吗？还有，我回到京城即便改名换姓，可我这容貌能骗得了五皇兄他们？ 此刻正逢多事之秋，京城风向未明，我不能给四哥添乱！对不起！” 商不群心疼的将她搂得更紧，心里那莫名升起的触动是为她的通透和善良感到心酸呢？还是开始对她心生情愫？ 商不群心里乱糟糟的。 八公主没有玉九儿这般令人惊艳和洒脱，她顶多就是个可人儿，这样的女子怎么入得了他的心呢？ 他一定是馋她的身子，仅此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出于责任，商不群开口安慰怀中这个乖巧温婉的可人儿：“不急，等大皇子押解回京，我们看情况再说！ 我留在这里对六殿下也不公平，我还是先回京，等我在京城安排好一切，再让你那个鬼点子最多的玉姐姐帮你设计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嗯！”难得的温存机会，八公主一点都不想浪费在和他的争执上，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同一时刻，苗疆王宫。 苗疆王气得将御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孤帮他这么多，他居然说要先忙自已的事，暂时顾不上苗疆这边的靖王？他在京城有比杀靖王还重要的事？孤看他是感觉靖王难对付，在找借口吧？” “大王，五皇子不是说，明日可以帮您把靖王引开，让他远离永城吗？这个是一个好机会啊！”苗疆王身边的公公赶紧道，“我们可以趁靖王不在永城，先解决掉那个孽畜！” “你说得对！那孽畜看孤的眼神满是敌意，确实留不得！”苗疆王眸光阴鸷，露出冷笑，“吩咐所有影卫，集合所有力量，明晚定要将那孽畜杀了，以防夜长梦多！” 翌日，君墨果然对商不群道：“本王有事要外出几日，你可否先别着急回京，留在这里几日等本王回来再启程？” 商不群只好勉为其难点头：“可以，不过，让你那个整日翻浪的娘子别再惹事，否则我让她好看！” “她昨日就回巫婆帮她们想办法卖蛊酒了，你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君墨满眼戏谑。 君墨离开的这天夜晚，六殿下府迎来一波猛烈的攻击。 苗疆影卫携带蛊人如同潮水般涌向六殿下府。 六殿下眸光狠厉大笑出声：“那恶魔是打算倾尽全力，今夜就要干掉我吗？” “少废话，快带八公主快走！”商不群边打边朝他吼。 他以一敌百，跟君墨留下的暗卫还有八公主是侍卫一起抗敌。 八公主看到商不群手臂中了一刀，心惊肉跳冲他大喊：“我不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小心！” 她说着也捡起地上的刀，拼尽全力砍向敌人，跟疯子似的，动作毫无章法，可势头却很猛，不要命似的。 八公主只知道，她要帮商不群，豁出命也要帮他抗敌！ “君敏儿，住手！你快跑！”商不群急得不行，她这简直是在添乱。 影卫趁商不群分心的功夫，一把剑直接甩向他。 刚停下动作的八公主恰巧看到这令她心神俱裂的一幕，想也不想就飞身上前，帮他挡下那可怕的利剑。 “噗！”剑没入身体的声音传来，八公主却开心地笑了，只因他安全了！ 商不群看见剑身没入八公主的肚子，整颗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痛得难以呼吸。 “君敏儿！” 他飞过来接住倒下的八公主，害怕得浑身颤抖！ 六殿下不会武功，可胜在有一身可以控制蛊虫的本领，来的蛊人全部被他控制住。 他再趁机放出训练许久的飞虫蛊。 顿时，空中飞满了像萤火虫那般的飞虫蛊。 影卫触碰这些飞虫蛊就会全身痒痒，用意志力都无法控制的那种痒。 很快，影卫不得不先行撤离。 八公主最终经不住身体的疼痛，连一句安慰商不群别伤心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人就晕厥过去！ “八公主，你醒醒，你千万别睡啊！来人！叫大夫！快！”商不群发现自已的声音跟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此刻的他才意识到八公主对他有多重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体，而是因为她的人，他甚至愿意用自已的生命去交换，只为她能继续对他扬起笑颜。 他承认，八公主已经不知不觉偷走了他的心！ 八公主的随行大夫过来诊治后道：“没有中要害，只是剑上有毒，比较棘手！” 大夫擦掉额上的汗珠，问六殿下道，“六殿下，听说苗疆有一种蛊虫，可以吸收银蛇毒，可否让蛊虫先吸走一部分毒素？此毒不难解，可现在大晚上的一时弄不出解药，耽搁不得啊！” 六殿下二话不说，直接跑回房将蛊虫拿出来，正想拨开八公主的衣服放蛊虫进去，商不群直接接过蛊虫，亲自放入，一点儿都不希望别的男人触碰他怀中的人。 六殿下摇头失笑，口中不断念着咒语，让蛊虫尽快吸毒素。 经过一晚的救治，八公主总算脱离危险。 大夫松了口气道：“剑伤并无大碍！毒素吸走大半就没事了，明日我弄来解药，再休息几日八公主就能好！” 商不群倏地抓起大夫的衣领质问他：“她看着面色煞白，你居然说并无大碍？你到底会不会治？耽误了病情，你这颗脑袋也别想要了？” “老夫从医三十载，从未看错过病，首辅大人若不信，可以另外请人来看！老夫看你比六殿下还紧张八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八公主的夫婿呢！” 六殿下过来拍拍商不群的手：“别紧张！八公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商不群这才恢复些许理智。 第347章 一行人再次回到巫婆村 玉九儿次日收到消息急忙赶回六殿下府。 彼时，八公主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深情凝视眼前喂她汤药的商不群。 看这情形，发展得还挺快的嘛！苗疆王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商不群瞥了一眼嬉皮笑脸走进来的玉九儿，很不厚道对她道：“你去跟六殿下说一下，八公主归我了！他若需要，我可以买一百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还给他！你这么积极，这事你开口帮我说。” 看清了自已的心，商不群不得不厚着脸皮抢妻。 六殿下跟在玉九儿身后进来，听到这话，大方道：“你几次救我性命，我送你一个媳妇又何妨？我不需要女人！ 你们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真心替你们开心，只是，八公主作为和亲郡主，明面上还得是我的王子妃，暗地里嘛，.....是你的了！” 商不群放下碗，不自在地朝六殿下拱了拱手，聊表谢意。 玉九儿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八公主就勉为其难辛苦些，白日与六殿下扮演相敬如宾的假夫妻，晚上伺候你这个真相公！” 八公主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硬生生被说成大红脸，虚弱道：“苗疆王差点把我们一锅端了，你们怎么还有心情说笑？” “苗疆王仗着有五皇子他们支持，越发有恃无恐，完全不把大东朝公主放在眼里，王爷也不知道几时才回来，我们是得自救才行！”玉九儿说着看向六殿下，问， “听说你昨晚大展身手，吓退了大批影卫，还俘获了上千名蛊人？” 六殿下点了点头，又叹息道：“我那只是雕虫小技，飞虫蛊可以使人身体有奇痒难耐之感，不过痒感只能维持半炷香，没有什么杀伤力！那控制蛊人体内母蛊的咒语也就那样，只能使他们的口哨暂时失效，若他们坚持吹口哨，母蛊还能继续作用！” “别气馁！你已经很棒！没有你的‘雕虫小技’，昨晚恐怕你们在劫难逃！”玉九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商不群眉目凛冽道：“苗疆王杀六殿下的决心尤为强烈，此次失败，定会卷土重来，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 “是的！我们势单力薄，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不能硬碰硬！”玉九儿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扭头问六殿下， “昨晚的俘获上千名蛊人，你多久可以唤醒他们？他们都是大东朝会点拳脚功夫的百姓，唤醒他们，说不定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要他们清醒，势必得杀死他们体内控制神智的母蛊，至少得半年左右。”六殿 “这么多蛊人待在府里，我恐怕养不起！我打算明日先把他们送到巫婆村，跟之前俘获的那五百名蛊人放在一处，只是......原本那五百名蛊人已经耗费心雨姑娘很多粮食，我......” 玉九儿明白他的窘困，苗疆王只做表面功夫，给六殿下一个府邸，却没有给他任何银两，他确实很穷。 而巫婆村最富有的莫过于心雨一家，她父母都是村里最有本事的巫师，比别人挣得多一些，她能帮君墨照顾那五百名蛊人，每日给他们一碗稀饭续命实属难得。 再把这一千多名蛊人给她，倒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况且，这次不是君墨发话，她估计不会帮忙。 商不群接过话头道：“我当什么事呢？明日我就命商家运输队运粮到巫婆村，再请一批人专门照顾这些蛊人，直到他们恢复神智为止。” “那就有劳首辅大人了！”六殿下如释重负般对商不群拱手揖礼。 玉九儿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六殿下道：“苗疆王用障眼法骗过百姓和文武百官，假意对你们好，你和八公主一直呆在府里不见任何人，也不是办法啊！这样反而落人口舌。 六殿下，你得学着结交朝中权贵，和苗疆的皇亲国戚交好，利用他们对付苗疆王！” “我知道，我会尽力！”六殿下眸中带着坚毅。 玉九儿一直知道六殿下是个极其聪明的狠人，逼一逼，兴许能逼出他的极限。 这样做是拔苗助长，可也没有办法！ 他要复仇，就必须学会笼络人心，要争权自保，必须得结交朝中大臣。 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他不立起来，早晚会被苗疆王杀掉。 玉九儿又道：“还有，昨晚六殿下府打斗如此激烈，一会儿肯定有官府上门询问，你要义愤填膺地跟衙门的人痛述昨夜黑衣人的罪行，闹大些，让官府的人去调查！” “可昨夜那些黑衣人完全看不出身份，如何查得出呢？那恶魔做事向来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一提起这个，六殿下眉头就不自觉皱起。 “查不出也要给苗疆王添点堵！要让他知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就行！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办吧！”玉九儿鼓励他出去接触官场，他要复仇，这是必修课。 商不群想了想，道：“我们一起先搬回巫婆村住吧！那里是巫蛊盛行之地，苗疆王多少会有所顾忌，不敢贸然攻村！” 六殿下举双手同意：“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巫婆村，住在这里我每晚都做噩梦，只有在巫婆村，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力量悬殊，只好走为上计，玉九儿叹息道：“好吧！我们先去躲躲！等王爷回来再说。” 一行人再次回到巫婆村，心雨对玉九儿依旧充满敌意。 倒是巫翠花一如既往地欢迎他们。 玉九儿对巫翠花道：“巫掌事，你们卖了一段日子的蛊酒，可好像村民生活依旧没有多大改善啊！” “哪能那么快？只要村民都能填饱肚子，便已是上天保佑！只能慢慢来！”巫翠花笑得满脸褶子都皱起来，对目前的进步貌似挺满意。 玉九儿打着算计道：“若说我有办法能半年内让巫婆村村民吃喝不愁，还有余钱盖楼房，您有没有兴趣？” 既然要在这里暂住，她总不能闲着吧？ “当真？” 玉九儿笑问：“你们卖蛊酒主要是想致富，对吧？” 巫翠花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我们如此辛苦漫山遍野找千年蛊虫，再夜以继日地炼制蛊虫，酿制蛊酒，为了什么？还不是银子？” “你们为利，我为名，不如你们和阴山县合作算了，我们联合打造一款阴山蛊酒，畅销四海列国，名扬天下，如何？”这是玉九儿早就惦记上的。 第348章 你总算得我玉九儿真传了 心雨听到这个，立即跳出来反对：“不行！我们巫婆村的蛊酒秘方是祖传的，不能外泄！为了点银子你就引诱我们出卖祖先，违背祖训，你果然不安好心！” “谁说我要你们的蛊酒秘方？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只将蛊酒卖给我们阴山人，不卖给其他人！”玉九儿耐心解释道， “我们阴山县收购所有巫婆村的蛊酒，包装成阴山蛊酒，再自行售卖。你们获利，我们扬名，各取所需！”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们不用再四处去卖，只管制酒就行！”巫翠花精明的眼眸盯住玉九儿，还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这热切劲，仿佛抓的是金元宝。 有村民提出质疑：“可你当真能卖出那么多蛊酒吗？” 心雨脸色扬起嘲笑，道：“大话谁不会说？你浪费王爷的银子把蛊酒运到阴山县，要是血本无归，那可真让人笑掉大牙！” 玉九儿反问：“若我当真能让蛊酒畅销呢？” “那你倒是畅销个给我看看啊？别是三分热度哄骗我们！”心雨满脸讥诮。 玉九儿挑衅地看向她：“我们可以定下契约！不过，要是我真能让蛊酒畅销，你又当如何呢？” “我给你下跪，磕头道歉，退出圣女之位，心甘情愿奉你为巫婆村圣女！”心雨根本不相信她能行，脱口就立下赌约，“我们以半年为期，若你不能实现，你得给我跪下！” 玉九儿冷笑：“我不稀罕当什么圣女，不过，倒是期待你给我下跪！” 巫翠花一刻都没耽搁，立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当场立下契约。 签完契约，玉九儿将目光投向一旁吃瓜看热闹的商不群。 商不群立即警觉，放下茶杯道：“八公主该换药了，你们聊，我走了！” 玉九儿满眼都是精光，他是傻缺才会留在那里给她算计！ 玉九儿也没拦他，而是尾随他到八公主的茅舍里。 当着八公主的面对他道：“从巫婆村到阴山县也就个把月的车程，帮我将酒运过去呗！我写封信让我二叔接收，再让他做好包装，写上‘阴山蛊酒’的大名，最后，交给商家帮忙销售！” “原来你说要畅销四海列国是打着商家的主意啊？亏我还以为你很厉害，要自已销售呢？”商不群鄙视她，“你是蹭商家资源蹭上瘾了吧？” “八公主！你看看，这么一个小气的商贾，你眼神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能看上他呢？”玉九儿没理会商不群，直接朝八公主下手。 “哎哎哎！不带这样诋毁人的啊！商家运输队原本只答应帮忙运输阴山货品，如今你让我违背契约帮你运酒回阴山县，还要让商家帮忙卖，已经占了便宜，别不识趣啊！”商不群立马出声警告！ 玉九儿抓起八公主的手，开始叨叨：“八公主，男人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停！我答应还不行吗？我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容易吗？你就不能消停吗？”商不群拍掉玉九儿的手，挡在她和八公主中间。 八公主对玉九儿的崇拜毫无原则，再让她说下去，他还有媳妇吗？只能妥协。 “识时务者为俊杰！首辅大人品性还是挺不错的，否则京城那么多女子岂不都瞎了眼？”玉九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嘴贱忍不住损他两句。 没想到，这可把八公主给惹毛了，她躺在床上，对玉九儿嘟着嘴埋怨：“玉姐姐，你不许诋毁商大哥！” “我的乖乖，才几日，你就被他收服了？”玉九儿还想着，她总算抓到商不群的软肋，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地蹭商家资源了呢！ 原来是她想多了！ 玉九儿推开商不群，又抓起八公主的手，正想纠正八公主的恋爱脑，让她回归正道时，商不群迫不及待将她往门外推：“再教唆我媳妇，小心我让你血本无归！” 就连八公主也没帮他说话：“玉姐姐，别惹商大哥不高兴，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妹了哦！” 扎心！ 怎么好的姐妹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君墨这一去，一个月也没有回来，只送了消息回来说一切安好，让他们放心。 而苗疆王自从知道六殿下又回到巫婆村避难，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敢再动手。 六殿下有商不群在背后鼓励和辅助，开始壮起胆子悄悄结交苗疆朝中大臣，步步为营，甚至仗着苗疆王不敢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杀他，还带八公主参加过家庭宴会。 玉九儿则一直忙着蛊酒的销售事宜。 这个月，蛊酒源源不断送往阴山县。 按照契约，蛊酒要卖出去才结算银子给巫婆村，可玉九儿提前结款，让巫婆村村民信心倍增，更加卖力寻找蛊虫酿蛊酒。 大家都在忙得热火朝天，唯有八公主好像无所事事。 这晚，玉九儿才知道，原来八公主也在忙着。 这日，天刚蒙蒙亮，玉九儿起床解手，突然撞见八公主鬼鬼祟祟从商不群的茅舍里出来。 玉九儿一看有情况，立即闪身跟在八公主身后进入她屋内。 八公主吓得差点惊叫：“玉姐姐，你吓死我！” 玉九儿一看她这面色潮红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妮子刚才干嘛去了！ 她二话不说，掀开她的衣领，果然看到她脖子以下布满玫瑰。 玉九儿不禁对她戏谑道：“你胆肥了？居然敢偷偷潜入首辅大人房里跟他乱来？几时开窍的？居然懂得主动出击了？脸都不要了吗？你真是让我吃惊啊！” 原来这个妞最近在忙着捞种啊？ “我再不主动点，他那般君子做派，我何时才能怀上孩子呢？”八公主红着脸将衣服拢了拢，“为了能有个孩子，我豁出去了，还要脸作甚？” “不错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总算得我玉九儿真传了，再接再厉啊！”玉九儿又去扯她的衣领，摇头道， “啧啧啧，当真只是为了孩子，没有享受吗？你看这玫瑰种得密密麻麻，商不群怎么那么粗鲁？” “他其实很温柔的！”八公主羞得头都快抬不起了。 玉九儿杵了一下她的脑袋：“悠着点，别被男人吃干抹净还处处为他着想。” “我知道，可这么幸福的日子好难得，我只想珍惜当下，和他一起享受难得的日子！” 八公主的恋爱脑又开始发作，搞得玉九儿也开始想君墨，分别已经一个月，不知道他的事情忙完了吗？大皇子应该押解到京城了吧？ 这日，君墨的飞鸽传书送来，终究打破了宁静。 “大皇子居然路上就逃脱了？”商不群看着手上的纸条，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笃定到京城，五皇子会救他吗？难道......” 玉九儿接着道：“五皇子不会想逼大皇子造反，才引诱他入京之前逃脱，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恐怕是在打这个主意！”商不群眉头紧蹙，“王爷让我赶紧回京！” 第349章 敏儿，等我！ 六殿下伸手拿过商不群手上的纸条念出来：“‘大皇兄半路窜逃，本王去追，首辅速回京，其余人在巫婆村等消息！’就这么些内容，你们为何能脑补出五皇子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戏码呢？” 玉九儿解释道：“那日，我们抓到大皇子，他还信誓旦旦说五皇子会救他，可还未进京，他却冒着罪加一等的风险半路窜逃，肯定是有什么危及他生命的事发生，他才会孤注一掷逃跑！” 商不群帮忙补充：“大皇子狗急跳墙就会铤而走险，他一造反，五皇子就可以打着平乱的旗子，弑君，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这仅是我们的猜测，但愿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我即刻便启程回京！” 一听商不群要离开，六殿下脸上显出些许慌乱：“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玉九儿没等商不群表态，急忙提议：“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回京吧？” 京中形势要是发展成他们设想的那样，璟儿和鑫儿在京城肯定不安全，她怎么能放心待在这里呢？ “不！你们继续留在巫婆村，京中局势不明，你们过去只会添乱！我先回京守着皇上，以防万一！”商不群想也不想就反对，在这一点上，他和君墨想法一致。 八公主眼睛痴痴望向商不群，死死咬住唇瓣，一句离别的话都说不出。 她泫然欲泣又强忍着的表情让玉九儿看了都心疼。 商不群瞥了八公主一眼，别过头狠心道：“敏儿，等我！” 八公主拼命逼回泪水，努力撑起笑脸宽慰商不群：“商大哥，不用惦记我，我会照顾好自已！你一定要保重！” 她就知道，幸福是短暂的，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分离会让心这么痛。 商不群闻言直接崩溃，他顾不上在场的人，大胯一步上前倏地把八公主紧紧拥入怀中。 片刻后，他收拾好心情，毅然决然转身踏上侍卫准备好的马，挥动马鞭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八公主伸长脖子，直到再也看不见商不群的身影，才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放声痛哭。 玉九儿蹲下来抱住她：“别伤心，或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京城那边并不一定会出现叛乱，首辅大人很会来接你的。” 没想到，这话让八公主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玉九儿知道，八公主心里一直装着责任，她不会抛下一切为自已而活，和亲就是一个坑！ 六殿下望着远方，不知道是安慰八公主还是安慰自已，呢喃着：“首辅大人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他曾答应过我，要教我如何掌握权势，如何玩转朝堂，他是一个守信之人，我们一起等他吧！” “八公主，等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那么坚强，那么善良，一定能等到属于你的幸福。我不也在等王爷吗？有我陪着你，别难过了！” 玉九儿说着说着眼角不知不觉也跟着落下眼泪，她也舍不得跟心爱之人分开，也舍不得跟孩子分离，可世事不会都如意，自怨自艾、伤心难过并不能使事情好转，倒不如积极面对。 玉九儿把眼泪一抹，对八公主道：“哭够了我们就干活吧！蛊酒已经运到阴山县，我二叔已经根据我设计的图案开始做瓷瓶包装成阴山蛊酒，往后，这酒定会供不应求，我们进山帮村民找蛊虫吧！” 玉九儿说完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六殿下，鼓励他道：“六殿下，没有首辅，你一样也可以，你从来靠的都是你自已！” “你说的对！我要靠自已！”六殿下抹了一把脸，“我和刘将军约了今日逛花楼，我先去忙了！” “哎！你有银子吗？我这里有......”玉九儿叫住他。 六殿下回头朝她挥挥手：“首辅大人手指缝漏了一点，给了我很多银两，足够我挥霍一两年的，我也没跟他客气，全盘接受，等我登上王位再翻倍还他！” 六殿下离开后，玉九儿跟八公主开玩笑：“那是首辅大人跟六殿下买媳妇的银子吧？也不知八公主你值多少银子？” 这话果然成功逗笑八公主，她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道：“走吧！我们去后山，这回没人管，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玩了！” “对！我们自由啦！” 玉九儿以为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可苦等一个月，仅收到君墨寥寥无几的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玉九儿气得把纸条揉成团摔到地上，委屈道：“王爷报喜不报忧，他到底有没有抓回大皇子，大皇子是不是想造反，五皇子有没有什么动作，这些我最想知道的一概不说，真是急死个人！” “四哥知道你性子急，他可能是担心你会不顾一切跑回京城，才不肯向你透露，玉姐姐，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吧！” 相较于玉九儿像个上了弹簧的娃娃一般，急得上蹿下跳，八公主这会儿倒是沉稳很多。 ...... 刚进入十一月，京城就大雪纷飞。 商不群带着十几名侍卫日夜兼程，仅用三十几日就赶到京城。 “今年倒是稀奇，还未到十二月就下雪？”商不群身边侍卫抬头望天，哈着气。 商不群没有说话，压下心底传来的阵阵不安，使劲挥动手中的缰绳：“驾！” 到达城门口时，天色已晚，侍卫上前拍门：“开门，首辅大人从苗疆归来，速速开门！” 按照以往，知道是首辅回来，守门侍卫肯定会点头哈腰急忙跑出来开门。 可今夜，拍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卫兵在城墙上懒洋洋冲还望首辅大人海涵！” 话音一落，没等商不群的人回话，人就缩了进去。 商不群抬头看了看天，感觉京城的天确实不一样了。 天亮城门开启后，商不群来不及回家，不顾一身的风尘仆仆，心急地直接往皇宫奔去。 可谁知，还未进入宫门，又被侍卫拦截。 没多久，皇上身边的曹公公出来对他道：“首辅大人舟车劳顿，还是先请回家歇息一日，明日再进宫吧！” 商不群只好心情郁闷地回到首辅府。 “你去打探一下，靖王去抓大皇子，回京了没有？” 吩咐完，他心中那股不安越发浓烈。 没多久，侍卫来报：“首辅大人，靖王三日前已经回到京城，他没有抓到大皇子。卑职还听说，皇上为此大发雷霆，让靖王禁足府中。” 商不群轻笑一声，自嘲地道：“看来，皇上将我自动归到靖王一党，对我的信任已经不复存在！” “首辅大人对皇上忠心不二，皇上怎么能怀疑您呢？”侍卫为他抱不平。 商不群抬了抬手：“慎言！” 第350章 原本寂静的京城却沸腾起来 翌日，商不群入宫，听皇上的语气，确实对他颇多微词：“你此去苗疆，连蛊人的来龙去脉都调查不清楚，你在那里待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商不群心里暗忖：在那里忙着“伺候”八公主呢！ 不过，他没敢对皇上说这句话，让皇上知道他搞了八公主，还不得气得当场砍死他？ “皇上，在苗疆，五皇子和大皇子私通苗疆王，利用蛊人刺杀靖王，请皇上明察！” 商不群话音刚落，皇上就摔了个砚台到他脚边：“商不群，难道你当真跟靖王同流合污了不成？” “皇上何出此言？” “靖王一回来就将所有罪责都归咎到老大和老五身上，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想将他们俩个一网打尽，连你也要气死朕不成？”皇上气得满脸通红。 商不群急忙拱手道：“皇上，我们在苗疆几次遇袭，确实都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手笔，苗疆王跟他们合伙想除掉靖王，还想抢占八公主羞辱大东朝，对我们实施报复啊！” “一派胡言！你说苗疆王想刺杀靖王，朕相信，可你说老五也参与，可有证据？”皇上往桌上拍了一掌，明显不信他的话。 商不群摇头道：“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猜测，五皇子做事滴水不漏，很难找到把柄！臣只是想提醒皇上留个心眼！” 皇上手敲击桌面愤愤道：“苗疆王已经来信阐明一切。六殿下在苗疆谋王位，你们想助他一臂之力，朕不反对，可你们不能胡乱攀咬冤枉老五啊！ 你们离开京城后，老五一直待在朕身边尽孝，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大一人在搞鬼。 你们一个首辅，一个靖王，竟眼瞎到这地步？还是你们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这充满质疑的话不禁让商不群心寒。 “臣不敢！”商不群难过得连辩解都懒了，枉费他对皇上死心塌地这么些年，还不如老五承欢膝下，谄媚逢迎。 皇上理直气壮地对商不群继续痛心疾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到底还是跟了靖王！你们都当朕好糊弄吗？” 商不群咽下辩驳的话，看来，五皇子步步为营，已经赢得皇上的信任，把一切罪过都归咎到大皇子身上，难怪大皇子要半路窜逃！ 或许大皇子有胆窜逃也有五皇子的助力在里面。 最后，商不群只能好言相劝：“皇上，请看在臣一直以来衷心耿耿的份上，听臣一句劝，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把虎符交给任何人！” 虎符可以控制京城所有兵力还有城外的十万兵马，只要皇上握紧虎符，就算大皇子造反，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这个朕自然知晓，还用你说？” 从皇宫出来，商不群吩咐侍卫：“给靖王递张纸条，约他今夜到城西小树林一见！” 侍卫犹豫了一下，道：“大人，您刚回京，皇上那些暗卫的眼睛可在盯着您呢！此举不是更让皇上误会您和靖王有猫腻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天恐怕要变，皇上也已经不信任我，还怕他疑神疑鬼吗？”商不群挥挥手让侍卫去办事。 是夜，靖王如约而至。 商不群开门见山问：“大皇子有造反的能力吗？” “有！他筹谋多年，养了很多亲兵，光本王探查到的就有四万多，京城里很多侍卫和巡防营里恐怕也有不少他的人；他的武器装备也有不少，本王捣毁了两个武器制造点，却始终抓不到他致命的证据！” 商不群头疼道：“看来，五皇子确实是有意引诱他造反啊！” “没错！五皇子的生母辰妃娘娘枕边风吹得好，他们母子已经完全俘获父皇的心，父皇已经发通缉令逮捕大皇兄，相当于正式宣告大东朝子民，大皇子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君墨说着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逼大皇子，他不反才怪！五皇子恐怕早就张大嘴巴等着他来投食了，大皇子真是愚不可及！”商不群重重叹了口气，“这回，当真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君墨冷哼道：“自不量力，只要父皇手中虎符握得紧就不怕他们闹腾！本王的羽林军自从被父皇削弱，已经没有能力和他们正面交锋，只能靠智取！能做的一切本王已经做，剩下的，就靠父皇自己的判断，但愿他不要被老五迷了心智！” “可恨的是，皇上现在认为我和你是一伙的，对我说的话一直保持怀疑态度，让我举步维艰！”商不群两手插腰，猛地往旁边的小树狠狠踢去，宣泄心头涌起的怒火。 “本王已经笼络朝中很多大臣对父皇多加劝谏，你在朝中人缘不错，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商不群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了！对了，关于苗疆蛊人，你可调查出什么？” 君墨嗓音冷冽道：“苗疆蛊人全部出自一个叫‘传孝’的镖局，那镖局以重金为诱饵，骗身怀武艺的江湖人士去苗疆走镖，走镖之人到苗疆后相继失踪，最终都成为蛊人。 这个镖局存在一年多，制造的蛊人不计其数，大部分蛊人都是大东朝人！ 本王已经将传孝镖局所有人都控制住，并押解回京，可惜他们都一口咬定苗疆王没有参与其中！” “而皇上居然也相信？”商不群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父皇即便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苗疆王。”君墨淡淡道，“苗疆蛊人本王已经差不多找出来控制住，加上六殿下的帮助，已经不足为惧！” “对，现在应该小心你的大皇兄造反，你的五皇弟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干脆弑君坐收渔翁之利！” 君墨冷哼：“你倒是真敢说！” 商不群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都被迫与你绑在一起了，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们夫妻二人惯会利用人的，等此事平息，你们都离我远点！” 翌日凌晨，月牙儿升起，原本寂静的京城却沸腾起来。 皇宫几道宫门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声。 整个京城街道都是嘈杂喧嚣的叫喊声和打斗声。 百姓们紧闭房门，躲在被窝里气都不敢大声喘。 商不群在君墨的安排护送下，总算到达皇上身边保护他。 “皇上，您护好虎符就行！其他就交给微臣吧！”商不群喘着粗气，衷心护主。 皇上摆好棋盘，从容淡定对商不群道：“别紧张，来陪朕下盘棋吧！这盘棋下完，外面应该就有结果了！” 与此同时，巫婆村正在睡梦中的玉九儿突然一阵心悸，吓得惊叫起来。 她梦到君墨浑身是血！ 皇上还面目狰狞指着君墨大吼：“打死这个畜生！” 第351章 五皇子贼喊捉贼 玉九儿环抱手臂坐在床上浑身颤抖。 这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玉九儿起身开门，八公主一脸担忧出现在房门口：“怎么了？我在隔壁听到你惊叫！” “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很可怕的噩梦吗？你看你吓得浑身湿透了！”八公主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你别担心！” 玉九儿抬眼看到八公主重重的黑眼眶，便问：“那么晚了你都没睡吗？怎么我一惊叫你就过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感觉浑身乏力，白日贪睡，晚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你脸色不好，莫不是生病了吧？”玉九儿顾不上深更半夜，扭头就冲外面喊，“来人，去请李大夫！” “大晚上的算了，明日再诊吧！”八公主不想劳师动众。 玉九儿不依：“你看你脸色多难看？万一是什么急症呢？不能掉以轻心！” 没多久，八公主的随行大夫匆匆赶来。 “快给八公主看看，她最近总失眠，脸色也不好，你快看看怎么回事？”玉九儿催促大夫。 李大夫把完脉后一脸喜色：“恭喜八公主，您这是喜脉啊！” “啊？”八公主浑身一僵，惊得呆若木鸡，她真的怀了心爱之人的孩子吗？她真的有机会做母亲了？ 玉九儿兴奋地抱住她：“八公主，恭喜你，总算得偿所愿！” 好半晌，八公主才总算回过神，轻抚肚子流着泪道：“上天总算待我不薄，让我孕育我和他的孩子！” “太好了！来人！通知全村，明日我要在村里大摆筵席，宴请所有村民吃酒，恭贺八公主！”玉九儿高兴得忘乎所以。 八公主摇了摇头：“别，孩子怀上才一个多月，胎相还不稳，听说，有孕前三月最好别张扬，以免吓到前来投胎的宝宝！” “对对对！是有这么个说法，我是高兴过头了！呵呵！” 天刚蒙蒙亮，玉九儿就迫不及待将好消息分享给六殿下。 六殿下乐得直接跳了起来：“当真？我要有子嗣啦？八公主，谢谢你！” 玉九儿低声取笑他：“又不是你的娃，瞧你个傻样！你还想抢首辅大人的孩子不成？” “明面上，这就是我的孩子，首辅大人不过是助力而已！”六殿下撅着嘴蛮横起来，“我不管，孩子得管我叫爹！首辅做他干爹就行！” “还没生你就开始争宠啊？”玉九儿摇头失笑，“你不争媳妇争儿子，可真有出息！” “哈哈哈......我乐意！” 巫婆村这边欢天喜地，京城这厢却危机重重。 宫外打了半宿，天亮的时候依旧没能分出胜负。 五皇子也假模假样过来守护在皇上身边。 皇上已经显得不耐烦，走出御书房，在台阶上背着手来回踱步。 突然，君墨出现，一把剑直接正面甩向皇上。 剑急速朝他面门飞来，皇上瞳孔微缩，吓得一时忘了反应。 君墨原本是想挡掉皇上头上飞向他的利剑，可五皇子却先一步用内力甩掉皇上头上飞旋而来的利刃，同时飞身上前挡下君墨的剑，还很不小心地被君墨的剑划伤手臂！ 商不群眸光一凛，出手抓住皇上身后甩出剑的侍卫。 侍卫惊悚地先声夺人：“首辅大人，我是看到靖王的剑飞向皇上，才出手扔出手中的剑，想挡掉他的剑啊！” 皇上大声呵斥：“君墨，你想弑父吗？” 君墨拼杀半宿，浑身是血跪，如今还被冤枉，不禁心痛难耐，他跪在地上辩驳： “父皇，儿臣是看到您身后有剑光才甩剑过来挡，儿臣的剑并非冲您而来，而是冲您的头顶的剑而去，是五皇弟急于表现，才产生误会，儿臣没有要伤您的意思！还请父皇明鉴！” 五皇子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冷声笑道：“四皇兄，众目睽睽，你还死鸭子嘴硬吗？若非我飞上来挡，你这剑只怕能砍断父皇的脑袋！” “你血口喷人！”君墨眉目冷厉看向他，“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利用本王对父皇的孝心除掉本王？父皇，您不要中计！” 五皇子先发制人：“四皇兄，事实胜于雄辩，我们都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是想趁乱杀了父皇夺位吗？今日有我在，你休想！” “你别倒打一耙！”商不群也出声责备五皇子，“我看到是侍卫出剑在先，靖王的剑才甩过来的！你们演的一场好戏，以为皇上这么好糊弄吗？” “你跟靖王一个鼻孔出气，自然为他说话，父皇眼睛是雪亮的，你们休想栽赃！”五皇子贼喊捉贼，面上一副至纯至孝的模样， “大皇兄攻我府邸，我连自己妻儿都没顾上便急忙跑来保护父皇，你们凭什么冤枉我？” “都给朕住口！” 皇上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今夜，他大儿子逼宫，他的四儿子和五儿子相互仇视攀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头痛之际，皇上的金甲卫来报：“启禀皇上，靖王的锦衣卫打着打着突然射杀我们，想往金銮殿这边杀来，锦衣卫恐怕想趁乱作恶啊！” 皇上瞪大眼睛看向君墨：“什么？君墨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趁乱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干脆杀了朕吗？” 金甲卫只忠心于他，不会假传消息！ “父皇，锦衣卫不可能做任何对您不利之事，儿臣也不可能挟持您，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请父皇明察！”君墨心里有些着急，他真是太善良，竟没有想到老五要一箭双雕？ 外面嘈杂的喊打喊杀、金甲卫的话，还有五皇上手臂上“滴滴答答”流淌下来的鲜血，无不在提醒他，老四可能也叛变了。 “朕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你走出阴山县！你这个祸害！” 皇上气得抽出腰间带钩的鞭子，狠狠往君墨身上使劲抽，满眼都是对君墨的仇视。 君墨忍气吞声，咬紧牙关默默受着。 商不群还想帮他说话，君墨手挡在脸上，快速给商不群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种情况下，说多错多，为今之计只能束手就擒，反抗就中了老五的奸计，反而让他称心如意。 直到抽得气喘吁吁，皇上才大吼：“来人，将这个孽畜给朕押入宗人府地牢，关起来！” 君墨依旧一声不吭，他倒要看看，等父皇发现他一心呵护的老五将剑抵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交出玉玺时，他会不会悔不当初？ 君墨被带走，商不群紧了紧拳头，庆幸皇上没有降罪于他。 可他还来不及松口气，一名金甲卫就急匆匆过来禀报：“皇上，从城外涌进来大批兵将，恐怕有十万之多！” 商不群心里暗道不妙，急忙问：“你看清了？当真有十万兵马？” “是的！宫外喊声震天，恐怕还不止十万！” 皇上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吼道：“怎么可能？在朕的眼皮底下，他怎么可能养有那么多兵将？” 紧接着，又有侍卫来报：“报——启禀皇上，御林军和皇城军里潜伏有大量叛军，请皇上用虎符调动城外军队来援救，我们恐怕顶不了多久！”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那么能耐？走！朕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皇上抓紧虎符，气得吹胡子瞪眼。 第352章 他是一条不安好心的狼啊！ 皇上说完迈开大步，正要往前线奔去。 五皇子不顾正在包扎的伤口，急忙过来抱住他的腿：“父皇，前面危险重重，您要顾及龙体，不能亲自涉险啊！” “放开！那孽畜要那么能耐，朕就亲自用虎符调动皇城内外十几万兵马斩杀那个他！” “父皇，您把虎符交给可以信赖之人替您去也行啊！您万不能只身涉险啊！”狡猾的五皇子没有透露丝毫觊觎虎符的念头，口口声声都是为皇上好。 商不群心里着急，面上尽量维持平静劝道：“皇上，虎符不能交给任何人，微臣和金甲卫守在您身侧，定不会让皇上有危险！” “商不群！皇上不是你父亲，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的亲生父亲，我绝对不会让他涉险！”五皇子声嘶力竭，面上都是情真意切。 “皇上，虎符关乎您的一切，万万不可交到任何人手中啊！” 皇上犹豫片刻，迈开脚步朝战场上走。 然而，商不群和皇上还未走到宫门口，迎面就射来无双箭矢。 危机重重，商不群奋勇抵挡，为皇上杀出一条路。 金甲卫也拼死抵抗。 五皇子装腔作势，也一直护在皇上身侧。 混乱中，皇上不慎摔倒，虎符脱手甩出，甩了好几米远。 五皇子捡起虎符假模假样跪到皇上面前，双手捧起虎符送过去：“父皇小心，请拿好虎符！” 皇上还未伸手接过，就有侍卫跪到皇上面前：“皇上，城门失守，城外大量叛军涌入，我们撑不下去了！您快用虎符召来援军啊！” “父皇，快将虎符交给您信赖之人，让他火速前往城外调动援军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啊！”五皇子也急切催促着。 皇上揉了揉疼痛的膝盖，斟酌片刻，一咬牙，沉声对五皇子道：“你和金甲卫首领薛进一起持虎符，速速赶往城外调动援军！” “皇上，万万不可！”商不群在远处挥剑解决掉拦住他的几人，急忙伸手阻止。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五皇子手上的虎符还未交到皇上手中，就接到命令直接举起虎符兴奋地大喊：“皇上有令，斩杀叛军，一个不留！大家保护皇上，我去调援军！” 他根本不等薛进，几个翻腾就往远处飞去。 薛进紧张地跟在他身后，急忙追上去：“五皇子慢些，皇上命我与您一起持虎符，您等等我！” 皇上得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眸底划过一丝丝紧张。 商不群摆脱叛军来到皇上身侧时，一切为时已晚！ 他气得失去理智，脱口说出责备皇上的话：“皇上，您怎么能把虎符给五皇子呢？他是一条不安好心的狼啊！” “朕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挥！”虎符不在手上，皇上一颗心原本就不安，胸口的郁结之气正没处发，直接朝商不群大声呵斥， “你自从跟靖王去苗疆，人就变了，枉费朕信任你，栽培你，原以为你是一股清流，不会偏颇任何一方，没想到你到底还是令朕失望了！来人，将首辅押入大牢和靖王关在一起！若你当真别有用心，朕要你好看！” 皇上眼盲心瞎到这地步，商不群只有痛心，他没反抗，乖乖去牢里和靖王作伴。 在金甲卫和御林军的保护下，皇上退回御书房。 没多久，端妃娘娘哭天喊地跑来御书房替君墨求情。 皇上还未表态，五皇子生母辰妃娘娘和一众嫔妃也随后进来。 辰妃娘娘抹着眼对皇上道：“皇上，五皇子还在前方杀敌，您可千万不能心软放靖王出来添乱啊！” “朕知道！” “皇上，墨儿怎么可能参与叛乱？当年他坐拥十万羽林军，战功赫赫，他都没有觊觎皇位，如今他的羽林军已经尽数瓦解，势单力薄他又怎么会觊觎皇位呢？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开恩，莫要冤枉了他啊！” 端妃娘娘跪倒在地上，死死抓住皇上的龙袍，哭得声嘶力竭，“皇上，臣妾用项上人头向您保证，墨儿品性纯良，他绝对不会违背孝道，去害自己的父亲啊！” 辰妃娘娘走上前将端妃娘娘抓龙袍的手挥开：“你别混淆视听，扰乱皇上的判断！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替他狡辩？” 和辰妃娘娘同一阵营的其他嫔妃也纷纷怒骂端妃自私自利。 皇上被吵得头疼，大吼一声：“来人！将端妃娘娘押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门，也不许任何人去探视！前方正打得火热，这时候谁敢添乱，休怪朕无情！” 端妃娘娘被侍卫架起双手，气得口无遮拦：“皇上，您不能轻信辰妃，五皇子才是一只饿狼！您再偏心五皇子，小心皇位不保啊！” “啪！”皇上气得直接往端妃娘娘脸上狠狠甩去一记耳光。 “住口！你再妖言惑众，朕就当场杖杀你！” 端妃娘娘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头发松散狼狈至极，脸上再也不复以往的端庄美丽。 辰妃娘娘眸中闪过得意，等她儿子成功，端妃娘娘也活不成，可她就是等不及，想早点看到这个自视清高，从小就压她一头的世家女现在就死在皇上手中。 她俯身对皇上道：“皇上，放她回寝宫，还不知道她会想什么幺蛾子对付您呢！您还不如直接就杖杀她，一了百了！” 皇上眸光狠厉瞪向端妃娘娘，本想再给她点教训，却意外在她眼里看到了孙子的重影，他的鑫儿眼睛与她有几分神似。 想到孙子，皇上心中一软，摆摆手：“罢了，罢了，看在两个小皇孙的份上，朕姑且饶你一命，墨儿的事也还未调查清楚，你且回宫思过，带走！” 端妃娘娘被侍卫往外拖，心灰意冷扭头望向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只觉心底一片寒凉，心里的痛比肿起来的脸还痛上很多。 她突然扬起冷笑，君墨昨日已经进宫跟她分析过局势，她知道，皇上打脸的日子不远了。 而商不群进入宗人府地牢后，还有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进这个皇室子弟才能享受的牢房？是不是老天爷知道我和八公主已经成为夫妻，提前替皇上承认我是驸马呢？” “都进来了还有心情说笑？”君墨正在盘腿打坐，商不群进来，早在他的预料中。 君墨眼睛都懒得抬，就问一句，“外面情况如何？” “虎符落入五皇子之手！” 君墨“嗖”地睁开双眼，愣了半晌才道：“父皇怎么会？......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吗？” 商不群一拳锤到牢门上：“我也没有想到皇上竟会这么蠢，将性命攸关的虎符交出去啊？这回，天恐怕要塌了。你有没有提早做安排？有没有后招？” “你说呢？”君墨睨了他一眼，垂眸道，“本王压根没有料到，父皇当真会把这么重要的虎符交到老五手上？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君墨眉头拧得紧紧的，这是商不群从未见过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第353章 哪个皇帝能没有玉玺呢？ 彼时，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杀声，心里烦躁起来。 以他皇城内的兵力，原以为很快便可以镇压住，没曾想，老大还挺抗打？ 援军至少得午时过后才能到，这仗恐怕要持续到傍晚。 可还未到午时就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大皇子自刎于东华门，叛军已全部伏诛。” 曹公公有些难以置信，开口问侍卫：“五皇子出城请援军没这么快啊！大皇子当真败了吗？” 侍卫欲言又止，只往御书房门口看了看。 皇上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看到五皇子提着大皇子的脑袋走进御书房，他所经过之地流淌下刺目猩红的鲜血，是那颗瘆人的脑袋上还未干涸的血一直流下来。 皇上吓得“噌”地一下站起来，抖着手指向他：“老，老五，你干什么？你不是出城请援军了吗？为何在此？” 五皇子满眼阴鸷，唇上扬起一抹冷笑，倏地将大皇子的脑袋直接摔到皇上面前的御桌上，发出“砰”的声响，皇上躲避不及，被血溅了一脸。 放下挡在脸上的手，皇上睁眼猛地对上御桌上大皇子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充满怨气。 皇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痛心道：“他好歹是你兄长，你何至于此？......来人！来人啊！”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用，这皇宫早已被我控制。我还得多谢父皇交出虎符，如今，所有人兵马都听我的指挥，他们都奉我平乱英雄！还有，你的金甲卫首领薛进已经人头落地。” 五皇子眸底都是阴狠，说着举剑对准皇上：“父皇，玉玺在哪里？” 面对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子，皇上瞪大双眼，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半晌，他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浑身无力道：“原来，他们说得没错，你才是真正的恶狼！是朕糊涂啊！” “哈哈哈......父皇醒悟太晚了！我总算等到这一天，还得谢谢父皇的信任！您乖乖交出玉玺，我还能让您安享晚年，否则......”五皇子嗓音狠厉起来，“别怪儿子弑父！” 皇上顿感心力交瘁，冷笑起来：“是啊！你下的一盘好棋！杀了朕，还可以栽赃给老大，而你，依旧是平定叛军的英雄，让大家拥护你登上皇位！呵，真真是一盘好棋啊！” 五皇子的剑又往皇上的脖子靠近几分，眸光狠辣催促道：“快说，玉玺在哪儿？” “想要玉玺？做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朕，朕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五皇子嗤笑一声：“老实告诉你，大皇兄并非未畏罪自刎，而是投降之后跪在地上被我一剑斩杀的，你说我有没有胆弑父？” “恶魔！让你这个阴狠毒辣，毫无血性之人登上皇位，大东朝百姓还有活路吗？朕就算死，也不能让你如愿！”皇上捂着胸口怒斥他。 五皇子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怎么？气得心口痛？再不交出玉玺，还有更痛的。我一个一个杀，先杀你最爱的小皇孙，您说那种痛会不会像剜心头肉那般痛呢？ 杀完小皇孙再杀你的老四，还有你那个尚在襁褓中的老六，杀光你所有的儿子和孙子！对了，还有皇祖母，若她老人家也因你而死，你还有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吗？” “你......还有没有人性？”皇上咬牙切齿，陷入深深的自责，“朕怎么就信了你们母子的鬼话？质疑墨儿，质疑首辅，质疑所有直言进谏的大臣，朕当真瞎了眼！” 五皇子已经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玉玺到底在哪里？” 没有玉玺就无法拟造传位圣旨，其他圣旨就更别提了，哪个皇帝能没有玉玺呢？ 这玉玺他必须拿到才能坐稳皇位！ 皇上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沉思片刻，冷静妥协道：“朕可以给你玉玺，让你登上皇位，但你得先放了所有人！” “你当我傻啊？放了所有人我还有筹码吗？”五皇子痴痴笑着，“等我坐上龙椅，自然会放了他们！” “交出玉玺，等于交出所有人的性命，你以为朕还相信你吗？” “我们父子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这就难办了！不如我先抓你的小皇孙来玩玩？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皇大伯这面目狰狞的脑袋，你说，他们会不会吓得嗷嗷大哭？”五皇子话音一落，张口冲外面吩咐， “来人，去寿康宫将小皇孙带来御书房，就说他们的皇祖父想他们了！” “你混账！”皇上气得七窍生烟，那两个孩子是他的心头肉，他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涉险。 “不要为难他们！朕这就拟旨传位于你，你登上皇位放了他们，朕自然会拿出玉玺让你坐实皇位！”皇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不得不妥协。 听到皇上抛出的诱饵，五皇子确实心动，他立即命人备玉轴绢布：“先写圣旨！”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满脸痛苦闭上眼睛懊恼自责，枉他一生骄傲，却教导出这么些个混账儿子！他没脸见列祖列宗啊！ 他不该质疑君墨和商不群，不该信任这个孽畜，不该一意孤行将虎符交出。 如今所有他在乎之人都成为他的软肋，他被自已的儿子无情威胁，他活该！ 他枉为人父，枉为人子，枉为君王啊！ 皇上的眼角不断涌出眼泪，五皇子视而不见，将剑抵过来催促：“快写！” 皇上抖着手，提笔写下人生中第一个丧权辱国的圣旨。 停笔后，五皇子双手捧起写好的圣旨，激动得呼吸急促，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字眼，如获至宝。 最后，他将圣旨拍在案上：“盖上玉玺，快！” 没有玉玺印信盖在上面，如何能让百官信服？ 皇上揉了揉眉头：“有朕坐镇，可先助你登基，等你放了所有人，朕自会交出玉玺，你想盖几个章都随你！ 总归虎符在你手上，所有兵力都由你把控，朕插翅难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的也是！”五皇子再次拿起圣旨，癫狂般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时，侍卫来报：“五皇子，不好了！小皇孙和皇太后不知所踪，我们找遍整个寿康宫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不是一直安排人盯着吗？你们都是死人吗？”五皇子提起侍卫的衣领，一脸愤怒。 “是有人一直盯着，谁也没有看见他们出门啊！他们就好像遁地一般，突然消失不见！” 皇上闻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天不亡我啊！” 能逃一个算一个，他总算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第354章 老五，本王杀了你！ 宗人府地牢里，商不群心急如焚：“你没有后招怎么还能如此淡定？皇上抓你时，你出于孝道，不想坐实弑君罪名，没有反抗我可以理解，可现在你还不打算反抗吗？” “时机未到，急什么？一会你帮忙抵挡！”君墨说着往走远的狱卒背影看去一眼，站起身淡定掏出怀中的针。 然后就跟掏自家锁一样，从容不迫地掏牢房的锁。 看到君墨的动作，商不群这才明白，他不是不急，而是伺机而动。 这会儿，商不群紧张地看向狱卒，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快转身看向这边。 不过他们运气不是很好，锁还未打开，狱卒就发现君墨在捣鼓牢房的锁。 “你们干什么？”狱卒急忙挥刀跑过来。 商不群看君墨还在慢悠悠地掏，急得大喊：“你到底会不会？动作不能快些吗？” “九儿说宗人府的锁是特制的，不能急，得用巧劲！九儿对宗人府地牢较为熟悉，听她的错不了！”君墨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掏锁洞。 眼看狱卒的刀就要落到君墨手上，商不群快速使出内力打向他们。 “咔哒”一声传来，君墨总算打开了宗人府地牢这把号称大东朝最牢固的锁。 而后，君墨运气喷出罡力，一群狱卒被甩出几米远。 君墨和商不群同时出手，这十几个狱卒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不出半炷香，君墨和商不群两人就出现在皇宫中的某个屋顶上。 “就这么越狱出来，看来，你我要坐实叛军的罪名了！”商不群扼腕叹息，“我一生清廉，忠于君主，没想到却成了叛军？我爹要是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话虽如此，可君墨看他眼底没有丝毫惭愧，反倒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也是，父皇落入老五手里，他们此时不是反抗，而是救君主，心安理得，师出有名，他兴奋得合情合理。 “不想做冤种就想办法将皇上救出来！”君墨继续关注御书房的动静，低声道， “老五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御书房，御林军和金甲卫却在做善后清理，只怕他们都以为皇上是安全的才这般淡定，老五唬人果然有一手。” 商不群压低身子，悄声问君墨：“那怎么办？我们下去大喊皇上有危险，恐怕也只会被他们当成叛军抓起来，没人会相信我们。御书房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根本进不去，要不先去救小皇孙？” “他们已经逃走！不用担心！” “那你不早说？害我还替他们忧心不已！我还以为你这个当爹的，心怎么这么大，竟不着急呢？原来你早有安排？”商不群的心一下子松快不少，总算对九儿有个交代。 “前些日子本王入宫看望孩子，未雨绸缪做了一些安排，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商不群有些纳闷：“按理，五皇子一拿到虎符肯定会先控制御书房和寿康宫，你到底做了什么安排？能让皇太后和孩子们顺利逃脱？” “本王回京后每夜孤枕难眠，就带人悄悄潜入康宫挖密道，密道直通......” “宫外？”商不群没等君墨说完就打断他，“你这么神通广大吗？” “你当本王是神仙吗？才几日功夫，能挖到南边浣衣局的暗巷已经是极限，还挖到宫外？你试试？” “那皇太后和孩子们不会还躲在浣衣局吧？” “本王那么多亲兵加上羽林军，你以为，从暗巷带走皇祖母和孩子们都做不到吗？”君墨瞥了他一眼，“他们早已趁乱救走皇祖母和孩子们！父皇这边没法下手，本王先去救母妃！” 君墨说着直接往端妃娘娘的寝宫飞去。 不过他们到底晚了一步，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宫女告诉他们，端妃娘娘已经被侍卫带去御书房。 君墨和商不群只好先找地方躲起来再做打算。 御书房里，端妃娘娘双颊红肿被侍卫押进来。 看到皇后、云妃娘娘和她怀中抱着的六皇子、还有皇上的几位嫔妃以及她们生的小公主都齐聚一堂。 所有人进来后，看到地上的血迹，再看到御桌上大皇子那血淋淋的脑袋，脸上都布满惊惧和不安。 五皇子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饮着茶：“我改变主意了，没有玉玺到底少了灵魂。父皇，我倒要看看您能撑到几时？ 好啦！得宠的差不多都到齐！没有小皇孙和皇祖母到底少了些刺激，不过我手上都是兵，翻遍整个京城，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 五皇子冷笑一声，继续嚣张道，“靖王和首辅也逃了是吧？没关系，就凭四皇兄手上那点兵力，对上父皇您给我的兵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况且宫里还有他们牵挂之人，我等着他们主动出来垂死挣扎，我好亲手斩杀！” 皇上一脸阴沉，狠狠瞪着他，已经不想再跟他讲道理。 端妃娘娘心里对皇上还是诸多怨怼，连个正眼也没给他，直接面对五皇子，语气带着乞求道：“五皇子，杀人只会使矛盾加深！ 听本宫一句劝，趁现在你还未杀多少人，没有犯下多少罪孽，好好跟皇上谈谈，兴许能有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拿着玉玺登上皇位，你们颐养天年，大家其乐融融！不过，这老东西不肯交出玉玺，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先请你们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咯！”五皇子站起身，对端妃娘娘阴冷地笑着， “既然端妃娘娘这么贤良淑德，那就先从你开始吧？你这脸肿成这样可真难看，不如我帮你削了它吧？” 五皇子话音一落，没等端妃娘娘反应过来就挥手划过去。 霎时，端妃娘娘脸上血肉模糊，一块皮肉掉落下来。 “啊！”端妃娘娘尖叫一声，捂着脸直接晕倒。 皇上迅速接住她倒下的身躯，将她护在怀里：“老五，你该死！你怎么敢？” 众人吓得惊叫连连：“啊！啊！啊！” “都给我住嘴！”五皇子发出魔鬼般阴恻恻的笑声，“哈哈哈，我怎么不敢？我让你惊掉下巴！下一个到谁？别怕，人人都有份！” 躲在暗处的君墨听到端妃娘娘这一尖叫，急得失去理智，挣脱商不群的手，持剑不顾一切飞进御书房：“老五，本王杀了你！” 顿时，御书房里乱作一团，几百支弓箭迅速对准君墨。 君墨身边的暗卫全都出来，拼死护主。 敌众我寡，眼看君墨以一敌百，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商不群见势不妙，不得不闪身出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可饶是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抵挡众多侍卫和弓箭。 君墨将商不群推开：“你快走！” “临阵脱逃我将来没脸见玉九儿，要走一起走！”商不群根本没法靠近皇上，更别说救走皇上，只希望能和君墨全身而退。 忽然，商不群脸上不小心被一支箭划伤，火辣辣的疼痛和对颜值的在意让他动作慢了半分，险些被一把剑刺中心脏，幸亏君墨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正打得火热，门口突然传来骚动，年迈的皇太后被五皇子的人押进御书房。 皇太后苍老的嗓音响起：“都给哀家住手！” 五皇子看到皇太后眼睛一亮，直接举剑朝皇太后脖子上抵去：“君墨，你再反抗，皇祖母就得去陪皇祖父了！” 君墨一脸死灰，不得不缴械投降！ 商不群也只能跟着丢掉手中的剑。 “哈哈哈！来人！给我把靖王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还有首辅的！”五皇子得意地大笑起来。 第355章 新皇顺利登基 侍卫听令上前将君墨和商不群团团围住，只是他们震慑于靖王散发出的气场，都举剑犹豫着，一时间，暂时还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 “住手！”皇太后跺了跺手中的凤头拐杖，一脸难以置信地凝视眼前这个一向对她孝顺有加，又有着一张悲天悯人面孔的五皇孙。 记忆中，他曾为了陪她虔诚礼佛，不顾火辣的太阳，替她从山脚下走十步拜三拜，整整拜了几里地，还笑嘻嘻地亲自给她点香。 如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五皇子对皇太后嘲讽道：“皇祖母，游戏已经结束，孙儿这次是玩真的了！您别太天真，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 话音一落，五皇子露出毒辣的目光看向君墨，举刀往皇太后脖子上又压了压：“四皇兄，识相的话自废武功，否则，皇祖母可要因你而血溅当场！” 皇上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妥协道：“住手！朕答应你！朕把皇位让给你，朕把玉玺给你！都给朕住手！” 五皇子还没有动作，皇太后就猛地伸长脖子朝五皇子手上的利剑划去。 霎时，鲜血如泉涌一般从皇太后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皇祖母！” “母后！” “太后娘娘！” 所有人都吓坏了，失声尖叫起来。 而五皇子也吓得丢掉手中的剑，跳开几米远。 君墨飞扑过来抱住皇太后倒下的身子，用手压住她脖子上的伤口，惊慌失措呜咽着：“皇祖母，您撑住！快宣御医啊！您不是和孩子们一起逃出宫了吗？您回来干什么？” “哀家始终不相信你五皇弟会走火入魔，哀家要来劝劝他。”皇太后说着对五皇子伸出一只手，眼中依旧是往昔的慈爱。 五皇子面色煞白，显然没想到皇祖母竟这般生猛，吓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皇太后沙哑的嗓音响起：“老五，你在哀家心里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遥记当年，你为了让一只小鸟能得到它母亲的呵护，不惜冒雨爬到树上，将它放回窝里，那年你才八岁，哀家看到了你眼中的善良，那不是骗人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伤害自己的亲人！祖母要去见你们的皇祖父了，别让祖母带着遗憾走，答应祖母！” 五皇子脑子很乱，皇祖母对他的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抖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却在皇太后祈盼的眸光中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皇太后带着欣慰的笑容永远闭上了双眼。 “皇祖母！”君墨搂紧她痛哭起来。 皇上满眼愧疚，痛苦地捶着地板：“母后，皇儿错了，您醒来啊！您醒来啊！” “呜呜呜.....”御书房里四处响起恸哭声。 君墨猛地放开皇太后，飞身而起，一掌直接袭向五皇子。 “老五，你该死！” 五皇子反应极快地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他身边的影卫也不是吃素的，个个武艺高强，瞬间，十几个人同时飞过来抵挡君墨，出招狠厉。 与此同时，君墨的暗卫也被一大群五皇子的侍卫缠住。 君墨昨夜打了半宿，还被皇上的鞭子打得遍体鳞伤，伤口没有包扎又接二连三猛打，纵使他精神亢奋不知疲惫，可身体终究发出了疲惫的信号，动作出现缓慢。 眼看君墨身上又被剑划出几道伤痕，皇上心急地大吼起来：“住手！住手！老五，快让他们住手，朕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所有人，朕什么都答应你！” 五皇子抬了抬手，影卫退下。 一身是血的君墨持剑半跪在地上，撑着一口气没让自己倒下，眸中都是怒火和阴鸷。 商不群很识趣，上来就往君墨脖子劈去一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会儿不是逞强的时候。 五皇子冷着脸对众人道：“只要父皇心甘情愿禅位于我，并老老实实交出玉玺，我可以不杀你们，包括靖王一家，我都可以不杀，全当给皇祖母一个面子，这总该可以了吧？” 皇后闻言松了口气，松了松怀中抱着的小公主。 她不知道是皇太后用生命唤醒了五皇子仅存的良知，导致他突发善心，还是他原本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大家，总而言之，他不癫狂地杀害亲人，她一颗心总算能稍稍放下。 皇上心里十分清楚，玉玺交出去，等于交出最后的筹码。 他拿出帝王仅存的气势，沉声对五皇子道：“交出玉玺之前，朕要拟旨做一些安排，不能让你再伤害无辜之人，你若不从，朕不介意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五皇子犹豫片刻，冷哼道：“你不就想保下所有人吗？我答应你！不过，为了我能坐稳江山，您得先答应我几点要求！” “好！你说！”皇上把心一横，先答应他。 五皇子厚着脸皮道：“一，父皇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我是平叛乱的英雄，而父皇在战乱中受伤，不得不禅位颐养天年； 二，父皇退位后，带着所有宫妃及子女移居避暑行宫居住，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擅自回京； 三，父皇当众宣布，靖王在战乱中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被贬阴山县封地。全家人，包括荣丞相，全部滚去阴山县，永世不得回京。 四，您所有的旨意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方能拟定。” 将所有隐患消除，他才能安心坐稳皇位。 “好吧！”皇上有力无气地点点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明日，朕便拟旨，等所有圣旨发出去，朕会给你玉玺！” 得到满意的答案，五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躺在地上的君墨双脚迅速划去一剑。 “你！” 商不群刚想提剑与他对打，五皇子就收剑，冷漠道：“小伤，养一两个月便好，我不过是想他老实在家养伤，不再蹦出来妨碍我登基而已！” 接着，五皇子命人拿来准备好的药给皇上灌下。 还冠冕堂皇道：“放心，这药只是让父皇浑身无力，不能行走罢了，等我登上皇位，自会命太医为您诊治，恢复如初！儿臣可是个有孝心之人，父皇不必担心儿臣会要了您的命！” 皇上忍了忍，终究没有发作。 七日后，皇上坐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和五皇子的面，让曹公公将藏在龙椅 然后，亲自将玉玺盖在传位圣旨上，接着又盖在他为皇亲国戚和朝臣们保命而拟定的一系列圣旨上。 如此，就算五皇子登基，也不敢堂而皇之猎杀那些与他不对付的皇亲国戚和大臣。 所有圣旨宣读完毕后，皇上在文武百官想不通的震惊眸光中，将玉玺放入手上的锦盒，最后将锦盒递给五皇子：“你拿好玉玺，朕即刻动身去行宫养病！” 五皇子接过圣旨和锦盒，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接下来，新皇顺利登基，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老皇帝的马车出皇宫后，君墨和荣丞相一家也浩浩荡荡前往阴山县。 荣军师这次带媳妇回京孝敬老父，荣丞相总算得偿所愿。 四个月前，庆柔郡主顺利诞下一个儿子，老丞相自从喜提孙儿，心情极好，就连被贬阴山也没影响好心情。 傍晚，新皇兴高采烈地一手捧着圣旨，一手捧着装玉玺的锦盒进入御书房。 坐定后，他想打开锦盒看看里面的玉玺，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第356章 那阴山县贫困潦倒 新帝顿时心慌，赶忙叫来侍卫帮忙。 可过了好一会儿，侍卫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打开。 新帝接着又把御林军和影卫都叫来。 大家使出浑身解数翻来覆去使劲掰锦盒，还是无法打开。 御林军统领建议：“要不用剑砍？” “用剑会不会将玉玺砍坏？”有人担忧问。 “砍！给朕砍！”新帝已经失去耐心，恼火地大吼起来。 可没想到，这盒子异常坚固，刀剑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混乱中，不知谁发出一个声音：“要不火烧试试？” 所有人闻言都一脸惊悚地面面相觑，火烧玉玺，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新帝眸色癫狂：“来人！端个火盆来！给朕烧！” 最后，所有人用尽各种办法却依然无法打开锦盒。 新帝插着腰，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满腔怒火吼着：“朕就知道那老匹夫不会这么顺朕的意，他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来人，他在去行宫的路上，速去将他给朕逮回来！” 夜深人静，新帝还坐在御书房焦急等待老皇帝回来给他打开锦盒。 忽然，寂静的宫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去抓老皇帝的侍卫飞奔进来，一脸急色禀报道：“启禀皇上，太上皇去行宫途中，马儿受惊，太上皇的马车不慎跌落悬崖，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朕要他回来开锦盒，他却掉悬崖？有这么凑巧吗？”新帝一脸震惊，急红了眼，大声怒吼，“搜，把崖底翻过来也要将他带回来！” 盒子打不开，没有玉玺他日后如何服众？ 即便可以伪造一个新的玉玺，可却与祖传的有天壤之别，万一哪一天，谁就玉玺一事提出质疑，他的皇位还能坐稳吗？ 新帝越想越糟心，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 两日后，老皇帝这厢却在商不群、柳清韵和黑风会杀手的护送下，假扮成镖师，一路向南往苗疆的方向出发。 “我们为何不直接去跟墨儿汇合，与他一起去阴山县？反正墨儿已经在悬崖底替朕找好了尸身蒙混过去，不用担心老五会追来，朕不想跟黑风会的人走！” 老皇帝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前面一身江湖痞子气的黑风会杀手。 此前，他那般鄙夷这群江湖杀手，且一点儿都瞧不起这个黑风会，还责备玉九儿当黑风会头目会给皇家丢脸，这会儿，他却要靠他们保护才能逃离自己儿子的追捕，叫他情何以堪？ 还有，去苗疆与玉九儿汇合再去阴山县，那还不得让玉九儿那破嘴挤兑死啊？ 商不群恭敬解释着：“老爷，新帝为人阴狠狡诈，我们先往苗疆去，才能掩人耳目，以防万一。您若不喜欢黑风会，就当他们是普通侍卫好不好？非常时期，请您多担待些！” 前面带路的王八诞闻言，心气一起，讥讽般咕哝着：“一个过气的老皇帝，还嫌弃我们？要不是看在柳公子和玉总舵主的份上，谁有功夫来伪装成镖师走镖啊？ 大皇子倒台，新帝接手他所有的产业，俺们还要忙着顺手牵羊，帮玉总舵主敛财呢！” 王八诞嗓音不大，可刚好能让老皇帝听到。 老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看在你们半夜蹲在悬崖下救朕一命的份上，朕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墨儿安排谁不好，非要安排你们这么些个没规矩的江湖杀手来保护朕！ 朕虎落平阳，是给你们这些啊猫啊狗欺的吗？气死朕也！” “谁欺负你啊？是你自己找不痛快！”如来福总算找着机会插嘴，能怼皇帝一句，即便是过气的皇帝，他心里也感觉倍爽。 这要是换作以前，他们哪敢啊？ 柳清韵瞪了如来福一眼，示意他别添乱，扭头耐心哄着老皇帝：“舅父，靖王设计您掉落悬崖一命呜呼，明日，大东朝所有人都会认为您已经驾鹤西去，您姑且忍一忍，日后别再用“朕”这个自称了，以免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难道朕.....我下半辈子就得在阴山县躲躲藏藏过日子了吗？”老皇帝一生得意，落难了依旧改不了盛气凌人的气势，继续抱怨道， “那阴山县贫困潦倒，你们是打算让我住茅舍还是土窝？让我吃窝窝头还是啃树皮度日？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是我能去的吗？” “老爷！不至于，不至于啊！”商不群尽量往好的方面安慰他，“有靖王在，哪能让您住土窝啃树皮呢？他就算割血也会让您吃口荤的啊！” “哼！谁知道？如今已是十一月，以前阴山县每年冬天都有百姓饿死，这说明什么？说明阴山县冬日连树皮都啃不上！ 如此贫穷之地，我现在过去能熬得过今年冬天吗？呜呜.....”皇位被抢，老皇帝心里正憋屈着，郁结之气堵在心口没处发。 他捶着胸口仰头哀嚎，“躲到那穷山僻壤之地，面子里子都丢尽，我还有何颜面再回京城？老天爷，你是打算让我下半辈子都跟着阴山县那帮泥腿子渡过余生吗？” 商不群没辙了，这老皇帝越哭越上头。 他嘶了一声，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想以毒攻毒，突然冒出一句更为扎心的话：“老爷，幸亏您之前有先见之明，让玉九儿接任阴山县县令之职，使得阴山百姓不用被贬为奴去修长城，否则，咱们假扮百姓，还得去修长城，那才是真的罪过！” 老皇帝闻言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脸上的颜色尤为精彩，半张着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心里暗忖，万一有朝一日老五看阴山县不顺眼，找借口履行《阴山契约》，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百姓一起去修长城？ 他想起玉九儿时常挂在嘴上的要求，无非就是想他废除《阴山契约》，可他就是端着架子不同意，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看着老皇帝一副心梗的模样，跟在马车旁边的剑四以为他对阴山县的贫穷耿耿于怀，实在忍无可忍，驱马上前对老皇帝道： “老爷，阴山县这些年建设得挺好的，不是贫瘠之地，您大可安心去那里养老。 两年前要不是因为那场洪水，阴山县如今肯定很富有。洪水前，县里楼房林立，风光秀丽，街道上花团锦簇，美不胜收！是一个海晏河清的世外桃源呢！ 后来洪水来袭.....毁了一部分建设，可卑职听说，九姑娘自从去京城一直不予余力帮助阴山百姓重建家园，通过她和阴山百姓这两年的努力，想来不会太差。” 老皇帝回过神骂道：“你知道什么？就凭玉九儿那点道行，不过是小打小闹。她开个几个铺子就能帮阴山县脱贫？简直是笑话！ 若真这么容易，朕的大东朝还有穷人吗？你们当朕这么好糊弄啊? 她阴山县那么富有，怎么每年都喊穷让朕减少税收？难道他玉无双胆大妄为竟敢偷税漏税吗？......” 剑四被喷了一脸口水，只好自讨苦吃地尬笑两声，摸了摸鼻子策马远离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喷火的老皇帝。 他嘴笨不会说话，要是剑三跟着这一队，或许能让老皇帝相信。 算了，不信就不信，到了阴山县他自然会知晓！ 商不群给剑四投去同情的一眼，现在谁靠近老皇帝，谁就得当他的出气筒。 再忍两个月，等到苗疆就把老皇帝丢给玉九儿，相信凭玉九儿的道行，肯定能将老皇帝治得服服帖帖的。 第357章 有些蛊人眼角流下了眼泪 而此时，巫婆村的玉九儿刚收到君墨的飞鸽传书。 君墨可能是怕信件落入它人之手，只言简意赅用英语给她传达几个重要信息：第一，大皇子叛变伏诛，第二，老五平乱救父有功，称帝；第三，他们一家被贬阴山封地，永世不得回京；第四，君墨让她在巫婆村等一个东西，等东西到了再回阴山县与他汇合？ 至于是什么东西，君墨没有说，或许是不方便说。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玉九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 八公主一脸担忧道：“京城变天，宫里肯定很乱，父皇不知道如何？宫里其他人也不知道怎样？” 玉九儿分析道：“别担心，你四哥这个最具威胁性的都只是被贬去阴山封地，想来大家应该都没事。你父皇丢了皇位，不过，应该是保住了所有人！” 她并不担心，反倒是有些高兴，这回，她们一家总算可以整整齐齐在阴山县团聚了吧？ 只要防着新帝，不让他搞小动作迫害阴山县，或者私通西域人陷害阴山县百姓，她们一家在阴山县就是土皇帝，过得不会比在京城差。 “我们安安心心在巫婆村等着便是！”玉九儿说完就去忙她的事。 最近，她和六殿下一直在研究蛊人，只要他们能把蛊人体内的母蛊控制住，将蛊人从苗疆彻底消除，那苗疆王就少一项助力，六殿下和八公主在苗疆也会相对安全一些。 不过，今日看了君墨的来信，他在信中阐明了这些蛊人的来历，玉九儿心里又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她来到后山，见六殿下正痴迷地摆弄研究蛊人的器皿，笑着对他道：“六殿下，王爷来信了，他说这些蛊人都是会拳脚功夫的壮丁，大多数都是大东朝人，受银子诱惑才被骗来苗疆的。” 玉九儿把君墨来信内容跟六殿下说了之后，六殿下满眼崇拜道：“王爷真厉害，忙着对付政敌，还能这么快将蛊人的来龙去脉摸清，他没能抢到皇位真是可惜啊！” “不可惜！有失必有得！该是我们的，日后我们定会拿回来。”玉九儿一点都不担心，眼里闪着精光又对六殿下道， “等我们把这些蛊人唤醒，干脆招他们在身边当侍卫吧？你对付苗疆王需要人手，我们回阴山县要防着新帝，又要防着西域人，也需要人手，咱俩平分啊！” “要能将他们收为己用，那可真太好了！不过我没有银子，养不起！都给你吧！”六殿下尬笑两声，一脸窘迫，“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活下来已经不易！” “别气馁！你手上握着必杀器，你还怕它个什么劲？”玉九儿说着对六殿下眨眨眼。 六殿下一脸困惑，他有必杀器吗？ 玉九儿委婉地提醒他：“八公主肚子里的，那可是商家的嫡子嫡孙，商家富可敌国，你守好它，不就发了？” “这，这......”六殿下舌头有些打结，靖王妃果然奸诈，还没生下的娃娃，她已经想好怎么利用了？ 他这个便宜的“爹”可从未想过这茬呢？ 玉九儿拍拍六殿下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劝道：“别自视清高，你好，八公主才能好；八公主好，她的孩子才能好，你们早已密不可分！你也别跟商大哥客气，钱财乃身外物，他不会介意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解决的事，那还叫事吗？八公主和六殿下要是能称霸苗疆，那苗疆不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吗？ 玉九儿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六殿下摇头失笑，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他兴奋地将玉九儿拉过来：“我今日研究蛊人体内母蛊有了新的突破，你看！” 六殿下说着拨动手上的古琴，古琴发出令人耳朵酥麻的音律。 “我在给母蛊催眠，母蛊沉睡时，蛊人便能恢复片刻神智！”六殿下压抑脸上的激动，继续专心拨动琴弦。 过了一会儿，玉九儿果然看见有几个蛊人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即便他们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总归有自主意识了。 他们看向六殿下和玉九儿的眼神充满乞求，想张口说话，伸手求救，却做不到。 他们就像被囚禁在躯壳中的灵魂，渴望被救赎。 玉九儿柔声安慰他们：“别急，你们再等等，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恢复，我们正在努力！” 听到玉九儿的安抚，有些蛊人眼角流下了眼泪。 那眼泪仿佛砸在玉九儿的心口上，她呜咽着向他们保证：“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你们的！” 清醒过来的蛊人闻言，眼中出现带着希望的亮光。 就在玉九儿和六殿下满心欢喜的时候，巫婆村却出事了。 这日，巫婆村来了好多官差，将整个巫婆村围得水泄不通，说是巫婆村的人用巫蛊之术害人，导致百姓丧命。 心雨和巫婆村的几个姐妹已经被关进牢里，官差还要来抓巫翠花这个掌事和那些女子的父母去问话。 一时间，整个巫婆村乱作一团。 玉九儿知道，自从她把巫婆村的蛊酒全部收购之后，心雨和那些竞选圣女的女子们就将目光转投外面，寻找别的生财之道。 可她们应该知道巫婆村的规矩，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官差占着理，来势汹汹，根本不给六殿 巫翠花当然不服，便与他们打了起来。 官差来人众多，仗着人多势众对谁都不客气，看来是有备而来。 八公主的侍卫只顾将八公主团团围住，重点保护起来。 她现在怀有身孕，六殿下没让她出来涉险。 六殿下吹动手中笛子正要呼唤蛊虫出来助阵时，三殿下出现了，他淡定自若，貌似正等着看六殿下表演。 玉九儿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心雨她们是因为用巫蛊之术害人被抓，官差带走家属也只是例行公事。 她们要是非但不配合，还引来蛊虫伤害官差，那三殿下就更有理由给巫婆所有村民安上忤逆罪，轻则判充军，重则可能会被砍头。 更何况，她们后山还藏着大量蛊人，三殿下要是发现巫婆村里藏有蛊人，直接指认她们养蛊人危害百姓，那巫婆村、六殿下和八公主都得玩完。 想到这里，玉九儿赶紧扑过去按住六殿下的手不让他召唤蛊虫，并大声朝巫翠花喊：“住手！巫掌事，快住手！别惹事，官差们只是例行公事来叫你们去问话，别犯一些莫须有的罪！” 玉九儿这么一喊，巫掌事如梦方醒，立即停下打斗，并招呼其他人都停下。 她撑起笑脸对三殿下道：“老朽好久未活动筋骨，看到官差就想切磋切磋，我们跟你们走便是！” 计策被识破，三殿下黑着脸看向玉九儿，眼底闪过错愕：“八公主身边的这个侍女倒是有些脑子！哼！带走！” 玉九儿躬身行礼：“多谢三殿下夸奖！” 来苗疆之后玉九儿一直以侍女的身份出现在敌人面前，三殿下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聪明人，洞悉了他的计策，恼火地吩咐官差：“将这个胆大妄为的侍女也一并带走，审问清楚！” 玉九儿傻眼了，她不过是凑个热闹，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第357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眼神示意暗处的暗影和其他暗卫先别轻举妄动，有暗影他们在，带她逃走不难，可会给八公主他们留下隐患。 她不能一走了之，先跟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次事件有三殿下插手，事情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这其中还有苗疆王的手笔，他们估计是想把巫婆村厉害之人清理出去，好方便处理六殿下和八公主。 现在敌众我寡，他们抓人理由充分，而君墨又远在千里，她得想办法救下所有人才行！ 来到衙门，大家极其配合官差。 官差让她们往哪里走，她们就往哪里走，官差让跪就跪，让三殿下想发难都找不到宣泄口。 百姓们知道巫婆村出了这等事，都跑来一探究竟，此刻，衙门外除了巫婆村的村民，还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被抓来的巫翠花等人，还有心雨几个女子都跪在堂上，突然被这么多百姓围观，她们面上都是羞愤难耐的表情。 几个女子低着头，羞愧地用袖口遮挡脸，巫掌事几人没有挡，不过也没敢坦荡地扭头面对百姓。 玉九儿看着就想笑，巫婆村近年来口碑很好，她们可能觉得自己被官差抓来很没面子，才会这么心虚吧？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肯定是三殿下的阴谋，可还是架不住心理作用啊！ 玉九儿扭头，坦坦荡荡拱手对门口的百姓道：“巫婆村做事向来坦荡磊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官差想诬陷或者屈打成招，劳烦诸位帮忙做个见证！” 她这话同时也是对三殿下和府尹说的，众目睽睽之下，凉他们也不敢使手段审出个冤假错案出来。 百姓们纷纷点头： “那是自然，巫婆村巫女帮我接生，保我们母子平安，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会看着她们受人冤枉！” “巫女们从来没有害过百姓，我们左邻右舍都受过她们蛊虫的帮助，她们怎么可能害人？” “巫女们是我们的守护神，不是恶人，官差请仔细断案，莫要冤枉好人！” ...... 听到百姓们信任的心声，堂上跪着的巫婆村众人才敢扭头以面示人，对大家拱手表示感谢。 巫掌事朝玉九儿投来感激的眸光，就连心雨也心情复杂地看向玉九儿，对她勾了勾唇。 “肃静！肃静！”府尹拍下惊堂木，开始审案。 了解过后，玉九儿才知道，原来心雨她们急于挣钱，用蛊虫救治一名病重的病人，结果把病人给治死了。 病人家属将心雨她们告上衙门，才有了今日这个事。 心雨她们矢口否认自己的失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病人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们都说治不了，他们硬要我们试试，还说出了事不怪我们！ 哪知，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我们的蛊虫刚出来，病人就去了！他们出尔反尔直接将我们扭送来衙门！我们是冤枉的，大人！” “啪！”府尹重重拍下惊堂木，仗着有三殿下撑腰，直接宣判，“反正人是在你们手上死的，你们今日必须给家属个说法。你们的蛊虫带毒害死了人，平时还用这蛊虫害过哪些人，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有一句假话，大刑伺候！” 话音一落，惊堂木又“啪”的一声拍下，同时两排的官差使劲跺手中木棍，口中喊着：“威武——” 这虚张声势的场面不禁令人心生畏惧！ 巫婆村众人老实巴交，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审讯，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巫翠花握紧手中拐杖，强自镇定出声：“我们的蛊虫没有毒，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玉九儿实在忍无可忍，气结道，“你们没有经过仵作验尸，开口闭口就给巫女们加罪名，有这么审案的吗？ 我倒是不知道，苗疆的官府原来能荒唐如斯？苗疆的百姓真是可怜，有你这样的父母官，他们到底受了多少罪啊？” 玉九儿这么一说，门口百姓立即出声支持她。 府尹没料到堂上还有个厉害的，向三殿下那边看去一眼，三殿下也没想到，他随手捞个侍女来，想给她个下马威欺负一下，没想到却碰了个硬钉子，顿时有些慌乱。 府尹见三殿下没有给提示，扶了扶官帽，不得不假惺惺请仵作来当堂验尸。 不过，大家跪在堂上等半天，仵作才姗姗来迟，验尸的动作也极慢。 玉九儿看向三殿下，他正慢悠悠地饮茶，仿佛一点儿都不着急。 “仵作是在三殿下的授意下故意拖延时辰，好趁外婆村村民都在这里，偷偷进村偷蛊虫吗？”玉九儿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当堂嘲讽。 “噗！”三殿下一口茶喷出，边咳边气愤道，“本殿下要什么没有，会在乎你那几只蛊虫？” 玉九儿一脸无辜讥诮道：“那可就奇怪了，府尹没有能力审案吗？还劳三殿下亲自跟踪案子？您是闲得蛋疼吗？” 这么粗鄙的话一出，百姓们顿时哄堂大笑，就连官差都使劲憋着笑。 玉九儿知道，三殿下这么做肯定是想趁大家都没在家，伺机对八公主和六殿下动手。 玉九儿趁大家只顾着笑，迅速冲衙门外面打了一个手势，暗处的暗卫们会意，立即返回巫婆村帮六殿下和八公主。 “本殿下闲来无事，来学习如何审案不行吗？”三殿下强词夺理，在百姓们质疑的眸光下使劲扇着手中折扇。 “那就劳烦殿下吩咐府尹请快些审，我们还着急回家喂蛊虫呢！拖拖拉拉的，让人不怀疑都不行！”玉九儿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十一月底的天还拿着折扇，怎么不冷死他算了？ 这时，仵作总算验完尸，还是一口咬定病人是中毒身亡的。 病人家属立即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怒骂：“定是巫女们的蛊虫有毒，将人毒死的！” 家属失去亲人神情悲切，情绪失控得几乎要扑上去将心雨她们撕烂，那狠厉和怨恨的眸光令几个女子吓得一时不敢吱声。 玉九儿冷哼一声，嘲讽道：“她们的蛊虫有毒，何不让蛊虫再出来咬咬，看能不能毒死你们？” 死的又不是她的亲人，她才不惯着他们呢！ 哪知心雨哭丧着脸道：“病人咽气后，他们就急忙上来打我们，还当场把我们的蛊虫都踩死了！那蛊虫我们养了好些年，它们帮很多人吸脓包，为人治病，却落得个凄惨下场，呜呜呜......” “呵，病人死了你们不先关心病人，急着毁尸灭迹，嫁祸给巫女，想碰瓷啊？”玉九儿气得站起来，指着家属大骂， “女巫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傻傻拿自己的蛊虫去你们家杀人吗？你们这病人是跟她们有血海深仇怎么的？让她们不惜损坏声誉也要杀他吗？” 对于玉九儿咄咄逼人的问话，家属们呆住，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急得将目光投向府尹大人！ 玉九儿赶时间，直接扭头对府尹道：“府尹大人，杀人要讲动机吧？巫女们没有杀人动机，这摆明了就是栽赃陷害！不巧，本人学过仵作验尸的技术，我只稍看一眼便知，病人这毒是吃进肚子里的毒，你们糊弄得了外行人，可糊弄不了我......” 玉九儿其实也是猜测，可看家属脸色和眼神，没想到却正中下怀？ 玉九儿凭她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将府尹和三殿下说得哑口无言，最后，三殿下借口有事，落荒而逃。 案子审完，玉九儿发现外面天已经大黑，可她们还未回到巫婆村，街上就骚乱起来。 第358章 蛊人癫狂 玉九儿抬眼，看到前面一大群蛊人正在疯狂地追着百姓。 这些蛊人仿佛受了重大刺激，行为癫狂，看到人就扑上去咬，好些无辜百姓被咬得满身是血。 躲在屋内的百姓也没能幸免于难，那脆弱的屋门根本无法抵挡蛊人猛烈的攻击，百姓逃无可逃，跑到大街上狂奔，惊慌失措大喊：“救命啊！” 霎时，四处都是救命声和哀嚎声。 人们都在四处逃，六殿下却抱着古琴追在蛊人后面跑，试图给蛊人体内母蛊催眠。 而三殿下还未走远，看到这头皮发麻的骚乱，胆小如鼠的他只顾带着侍卫躲避，对百姓的呼救声视而不见。 府尹一看不对劲，也不顾百姓死活，迅速吩咐官差关上厚重的大门。 众多百姓走投无路，趴在衙门的大门上，拼命拍门：“救命啊！大人救命啊！快开门啊！” 可回应他们的确是这么一句：“你们快跑到别的地方，别把蛊人引到这里来伤害大人！” 百姓们心灰意冷，愤恨地朝衙门吐一口唾沫，骂骂咧咧赶紧逃命去。 “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多蛊人？”玉九儿在暗影的帮助下飞到六殿下身旁。 这些蛊人并非都是巫婆村藏匿的那一千多名蛊人，这里起码有上万蛊人。 “这些蛊人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口哨都不能控制他们了吗？”形势危急，玉九儿心里十分焦急。 “口哨已经不管用，就是口哨引发他们的癫狂症的。”六殿下手持古琴，边躲边拨弄琴弦，抽空跟玉九儿解释道， “刚才巫婆村突然来了大量蛊人想杀我和八公主，侍卫们用口哨控制他们，可黑衣人也用口哨控制他们，估计是口哨声音过多，又杂乱，口哨里还带着内力相互攻击，几十个回合下来，突然引发蛊人癫狂。 刚开始蛊人只是抱头痛苦哀嚎，之后疯了一般见人就咬。 事情已经超乎掌控，我试图用琴弦催眠母蛊，可却无法集中精力拨弄那种音律。” 确实，六殿下琴弦刚拨动几下，还没催眠成功就有蛊人向他扑去，他很难安静去制造催眠的音律。 而那些驱赶蛊人袭击六殿下的黑衣人见蛊人癫狂，超乎掌控，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要是放任蛊人再这么癫狂撕咬下去，百姓危矣。 “啊！”心雨的尖叫声传来，玉九儿扭头看到心雨一家三口正在与蛊人纠缠作一团。 心雨凭借一身功夫逃开，可她父母武功弱，根本无法逃离。 她只好又折回去救父母，三人就这么一起跟蛊人拉扯抗衡。 眼看心雨和她父母身上鲜血涌出，形势十分危急，玉九儿二话不说，跑上去一脚踢倒一个蛊人，又接二连三踢飞三个蛊人。 此时，暗影也刚好解决掉身边的蛊人，过来帮玉九儿。 心雨一家总算得救。 玉九儿看蛊人又如同丧尸一般朝他们又聚拢过来，突然灵机一动，当即吩咐暗影：“快去帮我弄两片树叶来，我有办法了！” 有暗卫刚好在树上，迅速给玉九儿送来树叶。 玉九儿双手捏着树叶放入口中吹起来。 此前，她听六殿下拨弄过琴弦，跟她拉小提琴手差点抽筋时一样，会发出能让人耳朵酥麻的音律。 这段波长的音律对她来说并不难弄出。 六殿下看到玉九儿也能吹出同样的音律，迅速转身与她背靠背，一起合力奏出催眠母蛊的音律。 音律逐渐加强，没过一会儿，所有听到音律的蛊人动作开始缓慢，最后，都停止了攻击，呆愣在原地。 百姓们终于得救，纷纷跪在地上朝六殿下叩拜： “多谢六殿下救命之恩！” “六殿下临危不惧，没有抛下百姓，是百姓的救星啊！六殿下辛苦啦！” “三殿下和府尹身边侍卫官差众多却只顾躲避，不顾百姓性命，实在让人心寒！” 百姓叩谢六殿下的同时气愤地鞭笞着三殿下和府尹。 “大家今晚受惊了，快请起，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六殿下不在意地挥挥手，趁机撇清干系道， “今夜有人趁巫婆村众人都来衙门，竟招唤蛊人到巫婆村杀害我和八公主，幸好我精通蛊虫豢养秘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玉九儿话中有话提示百姓们：“这蛊人也不知是何人豢养，今晚非但袭击六殿下和八公主，还失控袭击百姓，那豢养蛊人之人真是丧尽天良！” 百姓们义愤填膺：“哼！还能是谁？今日府尹先是莫名其妙冤枉巫女，再趁巫婆村空虚之际偷袭六殿下和八公主，这不明显的吗？” “还有六殿下，从战场上逃回来之人狗改不了吃屎，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他今日无故出现在衙门，不得不让人起疑！” “对，我们明日要上告朝廷，让朝廷还六殿下和八公主一个公道，还百姓一个公道！” 玉九儿趁热打铁，当着百姓的面对六殿下道：“现在满大街都是蛊人，为防止蛊人醒来再次伤人，六殿下，我们暂时将蛊人都收到巫婆村监管起来吧？” 六殿下点了点头。 百姓们直呼：“六殿下仁义啊！” 玉九儿心里偷着乐，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三殿下这草包偷鸡不成蚀把米，杀六殿下不成，反而失了民心，还让他们有了接收蛊人的借口。 看到大街上黑压压的蛊人，玉九儿口水都流了，这一万多人要是都唤醒，收入麾下，那可都是难得的生力军啊！ 六殿下几乎忙一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顺利将这一万多蛊人唤回巫婆村。 蛊人被唤走，百姓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看到六殿下尽心尽力为百姓着想，他们心中满是感激。 回到巫婆村，村民们对玉九儿感激涕零，在巫翠花的带领下，大家虔诚给玉九儿跪下，就连受了伤的心雨也心甘情愿给玉九儿跪下。 巫翠花诚心诚意对玉九儿道：“靖王妃，我们全村村民一致决定，奉您为我们的圣女。您有胆有谋，救我们于水火，今日要是没有您，后果不堪设想，请您答应我们吧！” “请您答应我们吧！”所有村民把头深深俯下去。 玉九儿有些为难：“这......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苗疆，过一阵子，等王爷给我的东西一到，我就得回阴山县，我.....” 玉九儿还未说完，巫翠花就急忙表态：“这个我们都想过了，您尽管忙您的，我们不耽误您的大事。我们打算再选一个巫婆村的人为圣女副手，传达您的意思，帮忙管理巫婆村，您看这样可以吗？” “我.....考虑一下吧！”玉九儿生怕当了人家的圣女却占着茅坑不拉屎，远在阴山县顾不上她们，她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时，心雨却突然扑到她脚边恳求道：“靖王妃，您就答应吧！圣女可以传承老祖宗留下来的所有东西，蛊酒酿造之法、蛊虫使唤秘术还有美容养颜术法等等。 以前心雨不懂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跟我计较。 这次，您不计前嫌救了我，还救了大家，让我自惭形秽，我对您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您是个有情有义又有能力之人，我们心甘情愿奉您为尊，请您一定一定要认真考虑啊！” “请您认真考虑啊！”村民们都跟着附和。 望着村民满是希翼的目光，玉九儿感觉，她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吧！承蒙大家看得起，那我便试试！” 玉九儿对自己说：答应当圣女，她可不是看上人家的资源和那些秘术，她只是想帮帮这群可怜的老实人罢了。 对，她绝对没有贪图人家的东西！ 第359章 老皇帝这回遇到克星了吧？ 隔天，百姓自发游行，控诉府尹和三殿下的不耻行径。 这下，三殿下声名狼藉，出门马车横梁无缘无故断裂，走在路上突然掉入坑里，百姓们看他的目光充满鄙夷和厌恶。 进入王宫，苗疆王气得将手上的折子往三殿下身上扔去：“你看看今日有多少弹劾你的折子？你真是愚不可及，策划那么久，非但没让那个孽畜伤到一根汗毛，还损了孤上万的蛊人，你怎么不蠢死算了？ 明日起，你给孤滚去封地，没有孤的允许，不许回永城！” 三殿下拱手揖礼，可低下脑袋时，眼里都是怨恨。 走出王宫大门后，三殿下愤恨地一拳捶在树干上：“我的计策，父王也同意，现在出了事就全都怪到我头上，还要将我赶去封地？是嫌弃我被百姓怨怼吗？我惹一身骚还不都是为了帮他？啊！” 侍卫好心劝道：“三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别气坏了身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赶我走，好培养他的其他儿子继位，想得美！老子不搞死他誓不为人！”三殿下眸中都是戾气，惹得侍卫心尖都颤了颤。 两个月后。 玉九儿总算等来君墨所说的“东西”，还是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老东西”一下马车，刚踏进巫婆村就开始嫌东嫌西，哪哪都不顺眼，哪哪都要喷两句，仿佛肚子里装的都是急于爆发的火药，不喷就不得劲似的。 “这是人走的路吗？” “这么多杂草也没个人清理？这里住的都是死人吗？” “这鬼地方居然也敢号称天下第一蛊虫之乡？笑煞人也！” ...... 玉九儿跟在“老东西”身后听他抱怨，嘴角一直抽动，起先还解释两句，后面都懒得搭理他，让他喷个过瘾。 一群下人围着他伺候，曹公公更是累得气喘吁吁也没得到他一句好话。 还未到茅舍，商不群就善意地提醒玉九儿道：“老爷最近喜欢损人，你多担待些！还有，尽量让巫婆村的人远离他，以免伤及无辜。” 玉九儿赶紧驱散村民：“大家都忙去吧！这位是王爷的......师父，脾气古怪，大家没事尽量别靠近他，省得被咬！” “老东西”咬牙切齿冲玉九儿吼：“玉九儿，这般编排我，皮痒了是吗？” 他这凶狠的模样刚好证实了玉九儿的话，原本来凑热闹的村民们一哄而散。 玉九儿缩了缩脖子，赶紧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 安顿好，饭食刚端上桌，这“老东西”又开始作妖，嫌弃饭食太粗鄙，咽不下去。 从京城到苗疆这一路两个月，商不群和柳清韵貌似受够了，两人不约而同找借口远离这个“老东西”，听他嗷嗷叫也不愿意再靠近。 可怜了跟他一辈子的老太监曹公公，愣是苦哈哈地当祖宗一样哄着他。 玉九儿实在看不过去，气得直接端走他面前的两盘菜，脾气一上来，管它是不是出言不逊，直接怼道： “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把皇位整没了还有脸这么嚣张，纵观天下也没谁了！” 说着，把菜放到自己面前，兀自吃起来。 “毒妇！”老皇帝气得直接摔筷子，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愤愤不平站起来扭身就钻进屋里，还“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八公主和六殿下原本都在陪着笑脸，这会儿脸上的笑容一致僵住。 玉九儿招呼他们：“吃，别理他！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饿两顿就乖了。” 端着饭碗蹲在门外扒饭的商不群和柳清韵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起唇角，把头埋入饭里，继续干饭！ 总算有人敢大逆不道说句公道话了，老皇帝这回遇到克星了吧？ 有玉九儿在，他们突然感觉如释重负，一身轻松。 爽！ 今晚得多吃两碗饭，把这一路的委屈都补回来不可。 曹公公尴尬地趴在门板上，隔着门板好声好气哄着老皇帝：“老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不吃，到阴山县还不定有没有这么好的饭食呢！您快出来吃点吧！” 玉九儿大声道：“曹公公，不对，以后要换你曹叔，你别管他，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生气就能填饱肚子。 你也累了一天，先来吃吧！往后我们要过普通百姓的生活，没那么多讲究！谁不想吃就饿着！” 玉九儿话音刚落，老皇帝的房门倏然打开，他恶狠狠对玉九儿大吼：“朕......我要让墨儿休了你，让他娶个贤惠乖巧的来伺候我！” “哟！您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忘了问了，此前您不是逼着我给靖王选妾室吗？这次靖王被贬阴山，我之前选的那两家妾室，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都跟着去阴山县了？”玉九儿吊儿郎当说着风凉话，让老皇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君墨已经来信告诉她：此前定下的妾室嫌弃他变成落魄王爷，都退婚了，以后他就是她一个人的，让她安心用！ 故而，玉九儿现在用这话怼“老东西”，就是让他看清自己的形势。 紧接着，玉九儿又听到“砰”的一声，老皇帝又摔了房门，把自己关在里面生闷气。 半夜，饿得睡不着的老皇帝一直喊肚子痛，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曹公公立即会意，赶紧进去，从怀里掏出两个肉包给他。 老皇帝接过来狼吞虎咽，边吃边道：“玉九儿想饿死朕，没门！” 翌日，玉九儿吩咐大家即刻启程去阴山县，毕竟老皇帝在这里，目标大，即便这两个月来，苗疆王老实很多，没敢来找麻烦，可还是得小心些。 商不群自从知道八公主有孕，眼珠子就像钉在八公主身上似的，根本挪不开。 玉九儿生怕老皇帝起疑，早膳都没有敢让八公主来。 队伍启程，商不群找了个借口对老皇帝道：“太上皇，我打算留在苗疆助六殿下一臂之力，他现在在民间声望颇高，再努力一把，笼络好朝臣，兴许下一任苗疆王就非他莫属了！” 老皇帝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反正你去阴山县那贫瘠之地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留在此处帮忙照顾八公主吧！她怀有身孕，你凡事要兼顾着些，莫要给她惹麻烦！” “是！我定会亲自‘照顾’好她的！”商不群一语双关，面上都是恭敬。 老皇帝趾高气昂先上了马车！ 六殿下对玉九儿道：“靖王妃，我通过观察母蛊发出的信号得知，苗疆蛊人大概有五万之多，等我将他们的母蛊召唤过来，所有蛊人就都会自己聚拢而来，只需半年，我定能让他们全部恢复神智，到时，我让他们去阴山县找您？” “不用，到时我会亲自过来招揽他们，虽说我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可也不能强人所难吧？他们若愿意就加入你我，不愿意就放他们回家吧！” “好！那你们一路平安！” 这边还在叙着话，老皇帝就不耐烦地冲玉九儿吼道：“还不快走？天黑赶不上驿站或客栈，我唯你是问！” 玉九儿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您现在身无分文，最好听乖一些。到了阴山县，我劝您多干正经事，别一天天的自找麻烦，让王爷难做。” “你......等到了阴山县，我让墨儿收拾你这个毒妇！”老皇帝用力甩下帘子。 他从昨晚到现在就吃了两个包子，还是曹公公偷偷藏在怀里没处放，他才‘勉为其难’帮他吃下的，实在没有力气跟她干架。 第360章 王爷是败给他爹 路上，玉九儿总算有机会问剑四：“四儿，你老实跟我说，王爷做了那么多安排，为何还会败给那个阴险狡诈的混账玩意儿？” 剑四神色微滞，眼神往老皇帝那边瞟了瞟，鼓着腮帮子道：“王爷没有败给五皇子，王爷是败给他爹！”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太上皇身边影卫上千，宫变那日纵使错给虎符，他身边那些影卫就不能去抢回来？而且，那么多人还干不过一个五皇子吗？” 这是玉九儿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按理，太上皇身边的影卫个个都是高手，也断然不会背叛帝王，他们没有理由坐视不理啊！ 一提起这个，剑四更加郁闷，他重重叹了口气道：“都怪五皇子太会演戏，将皇上迷得团团转！自从王爷离京去苗疆，大皇子和五皇子就蠢蠢欲动，联手对皇上实行攻心术。 特别是五皇子，以尽孝之名时常出入皇上寝宫，五皇子的生母也不甘示弱，母子俩双管齐下对皇上关怀备至，博取皇上的信任，皇上恐怕那会儿就把身家都透露给五皇子了。 宫变那日，太上皇的所有影卫都被五皇子那白眼狼提前控制住，他已蓄谋已久，皇上和王爷都猝不及防。 宫变后，太上皇身边的影卫垂死挣扎，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些经不住新帝威逼利诱，转投新帝阵营了，而今，太上皇身边仅剩这十几个忠心耿耿之人。” “活该！”玉九儿淬了一口。 君墨送八公主来苗疆，故意在苗疆拖延时间没回京，就是为了引出大皇子和五皇子的野心，让他们及早露出马脚，好逐一歼灭。 西域虎视眈眈，君墨是想早些解决内忧再专心对付外患，可没想到百密一疏，千算万算，到底算不过家里的败家爷们。 这次输得如此惨烈，就是这“老东西”自己信错人惹的祸，弄到这步田地，这“老东西”怎么还有脸嘚瑟？ 剑四又继续道：“王爷是败了，可虽败犹荣！没有我们羽林军，整个京城宫变那晚只怕会血流成河。 大皇子毫无人性，抓了大量无辜百姓和朝廷重臣想威胁皇上，幸亏王爷安排我们一直监视大皇子手下人的动向，才成功解救大家。 而且，在抵抗大皇子的过程中，要是没有王爷安排我们力挽狂澜，恐怕大皇子也没那么快伏诛，都是王爷安排得当才幸免众多伤亡。 本以为我们能大获全胜，魏副将当时甚至都控了五皇子的人，结果，最后还是因为一个虎符，我们满盘皆输！” 玉九儿叹息：“五皇子手握虎符，可调动皇城内外的所有兵力，即便你们控制他那点兵力又如何？他有虎符在手还在乎那点兵力吗？” “是啊！王爷一看形势逆转，当即通知我们迅速隐退，否则我们和王爷都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剑四说起这个依旧义愤填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玉九儿听得也心火茂盛，她决定，以后那“老东西”要是再无理取闹，她就要他好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提醒”他一下，他永远是个瞌睡龙，清醒不了！ 以前在京城他仗着皇帝的身份欺负她的还少吗？ 新仇旧恨，这次该跟他算算了。 剑四又絮絮叨叨道：“王爷顾念手足之情，一直以来都没有对几位皇子下死手，可他们对王爷却毫不留情！这次若不是皇太后用性命给大家换了个活命的机会，王爷恐怕得脱层皮。” “王爷把人性想得过于美好，自己在乎手足之情，就以为他们也有良知，殊不知，为了皇位，他们早已没有人性可言。”玉九儿摇头冷笑。 继而，又想起来问剑四，“对了，王爷对未来有何安排？” 王爷和新帝的兵力相比，差得不是一点点，带老皇帝打回京城，只怕还没进京就得全军覆没，不现实。 剑四摇摇头：“王爷和我们分开后，只吩咐卑职好好保护太上皇，其余的并未多说！他倒是命魏副将和他夫人继续留在京城！” 玉九儿点点头，柳清韵已经给她带来玉桃的信，宫变后，魏正主动离职，和玉桃在京城继续做生意。 张巧儿和张玉堂两兄妹也主动留在京城继续酿酒挣钱。 宫变后，君墨快刀斩乱麻，迅速将生意和所有能售卖的都换成银两，玉九儿明面上的产业也被他全部转移到玉桃名下。 但愿新帝初登皇位忙于政务没有空找玉桃的茬，她得在新帝反应过来之前提醒玉桃将京城的生意转给可信之人，赶紧撤回大西北，在自己的地盘相对安全些。 玉九儿抬眸眺望远方，一轮朝阳正缓缓升起，鲜艳的光芒照亮整个大地，让她倍感温暖，她静静地凝视天空这美丽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自信。 她相信只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们来京城两年，搞趴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也不算亏，就算最后皇位让五皇子截胡了，他们不也得了一个大“拖油瓶”吗？ 这“拖油瓶”怎么说也是一介帝王，有他在，至少做很多事都是出师有名，勉强也算得上是一张王牌吧！ 等她回阴山跟君墨合计合计，把京城的兵力诱惑到阴山县，在哪儿称王不是王？多大点事啊？ 想想就刺激！ 玉九儿看向前面带路的六名黑风会女杀手，对未来越发期待。 等黑风会这些男杀手送他们到阴山县后，玉九儿打算让他们立即回京城，继续替她在京城蛰伏敛财。 上次让他们捣毁大皇子和三皇子产业略有收获，宫变后一切得从头开始。 新帝的产业很快会被他过明路，不好再搞，趁他刚登基，急于洗黑银，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她得叫杀手们赶紧去顺手牵羊。 “对了，月影醒了！已经跟王爷一起回阴山县！”剑四这时才想起告诉玉九儿这个好消息。 “当真？”玉九儿乐得差点摔下马背，“太好了！这回，我的六大女杀手可有头儿了！” 剑四扯了扯嘴角道：“那六个女杀手也不是孬的，王妃让月影当她们的头儿，她们能服？” “当领导要有头脑，纵观我身边之人，月影是最有头脑之人，无论情商还是智商都在很多人之上，就连暗影都不及她半分！她有这个资本。”玉九儿眼中都是对月影的肯定，扭头问剑四， “你信不信，回到阴山县，月影不用一个月就能收服这六名女杀手？” 剑四很不给面子地直接摇头：“不信！” 杀手在江湖闲散惯了，向来快意泯恩仇，王妃能征服她们那是王妃的本事，月影她一个暗卫......能有王妃的本事？ “咱们走着瞧！”玉九儿勾唇笑了笑，往马背上狠狠甩下一把鞭子，“驾！”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要回阴山县见她的亲人了。 第361章 她们还敢鄙视朕 这天，玉九儿着急赶路，错过一个州府，夜晚没能投宿客栈，只能露宿荒野，这“老东西”又开始闹腾。 “荒郊野岭，要是有狼，给我先把玉九儿这妖妇给叼了，赶这么半天路能当饭吃吗？急着去投胎啊？”老皇帝背着手到处喷火， “一个个的看我没了势力，全都听她的，这下好了？来这里喂狼吧！” “老东西”说着趾高气昂地指着六个女杀手命令道：“你们几个给我把帐篷搭到那树枝丫上，我要在树上睡！动作麻利些！” 女杀手性子野，玉九儿没有吩咐，她们谁也没动。 这下，“老东西”彻底火大，他暴跳起来，抓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她们身上砸：“你们这些混账，竟敢忤逆朕？朕要你们好看！” 几块石头对女杀手来说毫无杀伤力，她们就跟挠痒痒似的轻飘飘用手拂去，面无表情。 可这“老东西”却直嚷嚷：“来人！她们还敢鄙视朕，给朕砍了她们！” 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他不敢惹玉九儿，就搞玉九儿的人，捡软的柿子捏。 一名女杀手询问地看向玉九儿。 玉九儿点了点头，女杀手抬手把一块老皇帝扔过来的石头原封不动给他送回去，只是石头没长眼睛，好巧不巧直接打在老皇帝的昏穴上。 这下，大家耳根彻底安静！ 曹公公、柳清韵还有影卫们，这些日子可能也被他折磨怕了，这会儿，大家要么摸鼻头，要么挠头发，都在假装忙着，对玉九儿的行为视而不见。 能清净，谁不想啊？反正这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是他们做的。 好不容易清静一会儿，谁知，老皇帝没睡多久就惊醒，半晌，清醒过来的他又开始无事生非。 他钻出帐篷，对坐在火堆旁边和大家聊天的玉九儿大声呵斥：“为何朕会睡过去？玉九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搞的什么鬼！你给朕等着！” “老爷！”玉九儿头痛劝道，“请您记住，以后不要再自称‘朕’，被人认出来，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也就得意这几日！”老皇帝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帐篷，没事找事道，“这搭的什么帐篷？给我拆了重新搭，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要搭到树上吗？你们都聋了不成？” 影卫们只好听令行事。 可帐篷搭到一半，“老东西”不是嫌弃帐篷板子不整齐，就是嫌弃它不够软。 玉九儿忍无可忍，“嗖”地站起身，抓起旁边的大刀，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朝在树上搭到一半的帐篷走去，一刀砍断支撑板子的树丫。 床板子从树上哗啦啦掉落下来。 然后，玉九儿面无表情地阴阳老皇帝：“经过我验证，这树枝丫不结实，老爷还是乖乖睡地上吧！ 还有，请您认清现状，您还以为，您还是那个手握重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不是！你玩完了！ 再不听话，再折腾，我不介意用特殊法子让老爷乖乖入睡！” 玉九儿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老皇帝气得说都不出话。 他左右看了看，黑风会杀手比他影卫还多，他不得不认怂，跺脚钻进之前地上的帐篷兀自生闷气。 玉九儿丢掉手中大刀，母指往自己鼻头顶一下，扭身又坐到火堆旁继续烤东西吃。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自此以后，老皇帝倒是老实多了，一行人总算可以清清静静赶路。 将近一个月后，大家总算到达凉州府。 一朝天子一朝臣，凉州府府尹是君墨的人，新帝防着君墨，应该很快会换掉他。 马车进入阴山县，道路开始平坦，马车里的“老东西”顿时清醒。 他掀开帘子一脸茫然问：“这，这是到哪儿了？玉九儿不会杀了朕，朕到天堂了吧？” 此时正值三月初，阴山县道路两旁的桃花已经迫不及待溢满枝头，花带里其他花儿也竞相冒出来，远处山坡上已经看出一片绿意。 道路两旁的稻田正蓄水，准备春耕。 北面的春小麦已经种下，整整齐齐的一大片，很壮观。 到处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模样。 对于老皇帝问的问题，不是很重要的，谁也不想搭理，这是这一路大家默认的“生存法则”。 不过，没有来过阴山县的人此刻都处于震惊中，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谁有功夫理睬他？ 这时，天上飞来三个热气球，热气球上的人远远看到玉九儿的马车，兴奋地在上面大喊：“玉大人，您可总算回来啦！欢迎大人回家！” 玉九儿自从进入阴山县，整个人浑身就舒坦，已经管不了其他人，像一只飞回家的鸟儿，策马飞奔在平坦干净的大道上，一路兴奋地大喊着：“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没多久，道路上出现一群人，飞奔着朝玉九儿跑来。 玉九儿跳下马，跑上去抱住大夫人：“母亲，我回来啦！” 大夫人眼泪一直掉，根本说不出话，只紧紧地回抱她。 玉九儿的八个姐姐、木希儿、如烟、孔慧夫人等等，所有人都出来迎接她。 抬眼，看到君墨带着家人也向她走来。 老皇帝直到下马车，踩在平坦的大道上，脸上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剑四傲娇道：“都跟您说了，阴山县不贫瘠，您非不信，这下您信了吧？” 君墨带众人给老皇帝下跪，老皇帝端着架子没理他。 玉九儿赶紧给大家介绍：“母亲，这位是王爷的义父，对王爷恩重如山，王爷以父相称！” 新皇已经通告全国，老皇帝驾崩，此时绝对不能出现一个太上皇，只能给他新的身份。 大夫人见君墨给他行这么大的礼，也跟着带众人给他下跪行礼。 老皇帝一路都在憋屈，这会儿总算找回了点场子，面上才逐渐缓和些。 他背着手道：“不必客气，都起来吧！” 话音一落，他气鼓鼓地扭头告状：“墨儿，你这个媳妇不懂尊卑，无视规矩，践踏妇德，你得好好管管！” 君墨看了玉九儿一眼，五个多月未见，他眼底除了热切的思念就是相思之苦，可嘴上还得应付老皇帝：“是！我回去定会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 月影过来给玉九儿请安。 玉九儿高兴地扶她起来：“太好了！你总算醒来！” 紧接着，她向月影介绍六大女杀，完了对她道：“这六人以后就是你的部下，咱们一起努力，开创我们的新领地！” 月影神色微顿，犹豫片刻，道：“她们的名字不好记，主子，能否重新给她们取名呢？” 玉九儿询问的眼神看向六大女杀手。 她们一致半跪下来，拱手道：“全凭总舵主安排！” “有什么好记的名字吗？”玉九儿顺嘴问月影。 月影沉思片刻，直接道：“奴想到了，分别叫一二三四五六。” 玉九儿：“......” 这也太直截了当了吧？ 玉九儿的眸光与六大女杀手相接，在她们眼底只看到不服气。 让一个奴籍的人领导，一向心高气傲的女杀手们确实会有情绪，不过，玉九儿相信，月影定能让她们心服口服！ 第362章 比谁最先得到老爷子的称赞和信服 只是，她好歹两次高中探花，属下的名字纵使取不出花来，也不能这么敷衍吧？ 玉九儿略微沉吟，道：“她们六个还是按年龄大小，分别叫影一、影二、影三、影四、影五和影六吧！听着跟王爷的四大侍卫倒挺契合！” 六大女杀手视线相接，面露喜色，一起拱手致谢：“多谢总舵主赐名！” 正在这时，玉九儿耳边响起稚嫩清脆的呼唤声：“娘亲！娘亲！” 这是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 玉九儿慌忙扭身，大道远处，两个帅气可爱的小豆丁正兴奋地向她跑来。 近一年没见，她四岁多的儿子已经长成小大人。 玉九儿呼吸一滞，鼻头传来浓浓的酸涩，哽着声张嘴半天才喊出他们的名字：“璟儿、鑫儿！” 她抬脚向他们飞奔而去。 跟在两个小孩后面的春儿、夏儿和秋儿三个丫鬟追得气喘吁吁。 “小主子，你们慢些跑，等等奴婢们啊！” 玉九儿蹲下张开双臂将冲向她的孩子紧紧纳入怀中。 夏儿抹着泪笑着说：“一听说您回来，两个小皇孙根本待不住，撒丫子就朝这边跑来。” 好半晌，玉九儿激动的情绪才稍微平复，红着眼眶问孩子们：“想娘亲了没有？” “啵！”玉九儿亲完这个又亲那个，怎么亲都不够。 这回，她的孩子总算可以毫无顾忌，开开心心跑在大道上。 而她，也无需再女扮男装遮遮掩掩，可以坦坦荡荡以女子身份在她的家乡当她上女县令了。 一切都是来之不易啊！ 鑫儿撅着嘴委屈道：“我们好想娘亲，娘亲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您不是说很快回来的吗？” 璟儿眼巴巴看着玉九儿，没有说话，那小眼睛里都是对母亲的渴望。 “对不起，娘亲有事耽搁了，以后我们不再分开！”玉九儿摸摸璟儿这酷似君墨的小脸蛋，又摸摸鑫儿的小脑袋，心底涌起阵阵愧疚。 正难舍难分动情时，玉九儿感觉怀中猛地一阵空虚，怀里两个宝贝被某个讨人嫌的一把抢过去。 耳边传来他呜咽的争宠声：“我的两个小心肝，可想死祖父了！祖父抱抱，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们也想祖父！”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回应他。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讨喜，譬如眼前这个过气的，玉九儿真想一脚将他踹到田里。 君墨走过来，拉起玉九儿的双手，不许她眼巴巴地只顾着抢儿子，众目睽睽之下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吃味道：“只要儿子，不要相公了吗？” “都要！”玉九儿将头埋入君墨怀中，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总算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个怀抱自始至终都是给她力量，让她最想停靠的港湾。 不过，玉九儿还未享受多少温情，一个刺耳的声音就很不识趣地响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墨儿，不管在哪儿，礼不可废，你这王妃身上痞子性十足，你别被她传染！丢人现眼！世风日下！” 玉九儿有些气不顺，明明是君墨过来搂她的好不好？怎么又是她的错？ 君墨不敢忤逆老父，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依依不舍放开怀里的人。 玉九儿嘟着嘴，很不客气地剜了这煞风景的“老东西”一眼，心里冷哼：不急，到了她的地盘，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嘚瑟不了多久，她有的是办法治他。 老皇帝瞥见玉九儿眼底的算计，语气有些不顺地嚷嚷着：“你看，你看，她这是什么表情？蔑视吗？端妃，你好好管管你这个儿媳妇！你好歹是个温婉端庄的世家女，别因为这么个儿媳妇丢了脸面。” 端妃娘娘面带不屑，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为难，敷衍一般矮了矮身，应一声:“是！” 自从宫变那日，她跑进御书房求他放君墨离开地牢包扎一下，他都不肯，帝王的凉薄早已寒了她的心，让她再也对他兴不起任何期待。 她脸上残留的疤痕时刻提醒她，她的灾难都是来源于眼前这个薄情寡义，让她错爱半生的男人。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还不是看上她世家女的温婉恭敬？他要是知晓，来到阴山县后她整日跟玉九儿的母亲泡在暖棚种菜，会不会气死？ 而对自己错误仍不自知的老皇帝，又抬眼看向荣丞相，用一贯的嚣张语气命令他：“荣运，官位没了面子不能丢，三从四德是美德，要时刻提醒晚辈莫要忘记！” “是！”荣运拱手回应。 玉九儿闻言直翻白眼，还没到家门口，这“老东西”就这么急着拉票吗？ 干不过她，就想到处拉帮结派？ 鄙视他！yue！ 老皇帝左右看了看道路两旁整齐的商铺和远处崭新的楼房，再抬头瞅了瞅天上飞着的热气球，从鼻孔里喷气： “哼！玉无双果然偷税漏税，他在阴山县不知偷偷干了多少事，居然一直隐瞒不报？他要是没有摔下悬崖，我定要找他算账！” 这次，玉九儿没有反驳老皇帝的话，他这看似责备的话里都是对玉无双业绩的肯定。 这就是她想为哥哥挣的荣誉。 她这次能顺利高中殿试，接任县令，哥哥总算可以安心入土为安了！ 老皇帝这次没有等来玉九儿的辩驳倒有些不习惯，多看了她两眼，最后，傲娇地牵起两个小皇孙的小手，大步朝前走：“靖王府在哪儿，带路！” 他许是挺喜欢这春光明媚、空气清新、干净整洁之地，连马车都懒得看一眼，高兴地牵着孩子们的手步行向前。 君墨看向玉九儿，和她换了一个眼神后，亲自上前恭敬地给老皇帝带路。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对这位亦君亦父之人的孝道和尊敬。 玉九儿却不敢苟同，这“老东西”要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谦和之人，她倒是不介意继续奉他为尊，可他都把天下给整没了，还这般无理取闹，蛮横无理，她可不惯着。 两个小孩扭头望向玉九儿，朝她不住地招手：“娘亲快来！” “你们先跟祖父回府，娘还有些事，稍后就回去！” 等他们走远，玉九儿问六大女杀手：“怎么？不服月影当你们的头儿？” 刚分配好名字的影一先发言：“月影比我们还能打吗？” 玉九儿模棱两可道：“或许！” “那我们自是不服！”影二撇了撇嘴。 “你们或许不明白，面对敌人，有时不是武功强就能获胜。”玉九儿笑道，“不如你们跟她比试比试？比武艺和头脑，如何？” “我同意！”六大女杀手和月影异口同声。 影一又问：“可头脑比什么呢？” “就比谁最先得到老爷子的称赞和信服吧！”玉九儿下巴朝前面的老皇帝那边抬了抬，满眼都是狡黠，她也是有帮手滴。 “好！”月影想也没想就答应。 可其他六人却面露难色，她们护送那“老东西”这一路，深知他有多难缠，这样高傲自大，眼高于顶的人会对谁信服吗？ 除了总舵主，她们坚信不可能有别人能征服那个“老东西”，她们倒要看看这个暗卫有多能耐？ 第363章 我们又有了主心骨 这时，柳清韵和其他黑风会杀手们兴冲冲往玉九儿这边走来。 到现在，他们都还未从震惊中回神。 柳清韵感慨道：“传言果真不能信！阴山县这样也算贫瘠，那天底下还有哪个地方是富有的吗？” 王八诞摸了摸脑门，一脸不可思议啧啧道：“真没想到啊！这大东朝居然还藏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那天上飞的是什么东西？我们能上去玩玩不？” “那是热气球，阴山县神奇的东西多的是，滑翔伞、水车、风车、沼气、暖棚、水龙头等等，都是外面没有的新奇之物！等我得空可以带你们这些乡巴佬去见识见识！” 暗影语气里都是骄傲，看向玉九儿的眼神充满崇拜，“这些都是主子研究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柳清韵已经迫不及待。 玉九儿笑着吩咐暗影：“你带他们去吧！在阴山县你不用寸步不离保护我。王爷信里与我说，他已经吩咐羽林军全方位保护整个县城，如今县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安全得很。 这几日你就负责带黑风会这些人四处逛逛，五日后，除了六位女杀手，其余人即刻启程回京，趁新帝焦头烂额之际多搞些银子！” “是！” 应完这一声，这群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风会杀手却像顽皮的孩子一般，高兴得蹦了起来，还傻傻地朝热气球的方向狂奔：“站住！那个球，等等我们！我们也要上去！” “哎！等等我！”柳清韵不甘示弱，直接运功飞起来，追着众人而去。 暗影鄙夷道：“没见过世面真可怕！” 说着抬脚跟上去。 玉九儿扭头问满眼羡慕的六大女杀手：“你们想不想跟着去看看？” 六人忍住冲动摇摇头，一影老成道：“往后我们就待在总舵主身边，有的是机会，我们才不跟那些乡巴佬抢呢！” 玉九儿忍俊不禁，吩咐月影：“她们就交给你了，能否让她们对你心悦诚服，就看你的了！” 说完，玉九儿跑向正在一旁等着她的乡亲们。 木希儿走上前握住玉九儿的手：“九儿，你在京城的丰功伟绩已经传到大西北，你是我们大西北的骄傲。 现今，整个大西北现在谁人不知阴山县？谁人不知阴山县有个叫玉九儿的女县令？ 我们跟着你沾光，谢谢你一直这么厉害！” 如烟一改往日冷淡的性情，直接上前搂住玉九儿：“我的小相公自是最厉害的！” “都嫁给成大哥了还这么唤我，成大哥找我算账怎么办？”玉九儿轻抚她的后背。 还能全须全尾回来抱一抱她的“娘子们”，恍如隔世啊！ 说曹操曹操到，玉九儿耳边随即传来成明粗狂的大嗓门：“妹子，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玉九儿抬眼，看到成明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向她走来。 “这是？......”玉九儿放开如烟，高兴地伸手过去抱那小孩，“什么时候生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成明嘴巴笑得咧到耳后根，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快两岁了！” 玉九儿抱紧怀中不认生的娃娃，给成明和如烟一个嗔怪的眼神：“好啊！我才离开阴山县两年四个月，你们的儿子都快两岁了，那岂不是？......我还在阴山县之时，你们就搞到一起了？ 好你个成明，还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呢！居然给我带绿帽子？” “哈哈哈......”众人控制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夫人忙不迭提醒道：“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我们好不容易让那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绝对不能再提起，这可是关乎全县人性命的生死攸关大事啊！” “是是是！我们许久未见，高兴过头了！新皇和我们王爷不对付，让他知道我女扮男装的秘密，我们全县都得玩完！以后这事都得忘得一干二净！” “你还说？”木希儿吓得赶紧上来捂住玉九儿的嘴巴。 玉九儿拉下木希儿的手取笑她：“如烟的儿子都快两岁了，你和王猛的呢？我记得当年王猛他爹从西域被救回来，一路都在盼孙子呢！” 木希儿面色一红，摸着肚子羞答答道：“已经在肚子里两月了！梁大人昨个儿才给诊的脉。” “是吗？”玉九儿激动地看向王猛，朝他送去一拳，戏谑道，“王猛，你也不赖啊！就要当爹了，可开心？” 王猛一个三大五粗的壮汉挠着头，扭扭捏捏傻笑道：“也，也就那样吧！” “什么也就那样？昨日梁大夫刚宣布好消息，他就端着酒来找我喝，兴奋得喝到半夜也不肯放我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跟我生的呢？”一名工友捂着嘴揶揄他。 王猛红着脸朝他吼：“住口！昨晚喝我那么多酒还堵不上你的臭嘴吗？别吓着我媳妇和孩子！” “哈哈哈......” 孔慧夫人抹着泪道：“真好！玉大人回来，我们又有了主心骨，心中总算踏实了！我这么说，也不是说李大人和县丞大人不好，只是心里对玉大人......” 还没等孔慧夫人说完，李允和二叔就同时道：“我们都明白！” 大夫人看大家聊得差不多了就催促玉九儿道：“你快些回府安顿吧！我们已经商量好，等你回来，我们要举办百家宴，全县一起庆贺你衣锦还乡，为百姓争光！” “行！好想念乡亲们的手艺！”玉九儿忍住落泪的冲动，“明日就办，靖王府门口也会摆上美食，大家一起来吃啊！” 按照阴山县的传统，百家宴是由每家各做几个拿手美食摆在自家门口，全县人端着碗一路开吃，大家齐欢乐。 玉九儿回到靖王府，得知老皇帝正带着孩子们在花园嬉戏，她凑到他跟前调侃道：“老爷子，这阴山县有您想象中的贫瘠吗？这靖王府邸是茅舍还是土窝呢？” “你得意什么？这靖王府邸当时还不是我拨私银下来给墨儿建造的？否则你以为你会有这么好的地方住？”老皇帝就是死鸭子嘴硬，还继续道， “还有，要不是我当时答应犯人家属来阴山县定居，你们能有这么多生产力？阴山县能发展得这般好？” “呵！夸您两句，您还真喘上了？”玉九儿忍不住讥讽他， “难道县里崭新的楼房和商铺都是托了老爷的福才平地而起的？我们阴山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全都是仰仗您在位时训诫得当才挣来的吗？ 您说，要是让百姓们知道您就是太上皇，他们会不会对您感激涕零？” “那倒不用！”老皇帝一点都不谦虚，把玉九儿的嘲讽当成恭维全盘接受，脸皮比长城的城墙还厚。 玉九儿心里冷哼，谅他也不敢让百姓知道他的身份，他在位时对阴山县百姓诸多欺压，百姓们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晚饭，老皇帝吃到逃亡以来最好的一餐。 这一路风餐露宿，饭食都是随便应付，他在巫婆村曾被玉九儿饿过，也没敢在饭食上闹，撑着一口气坚持到了阴山县。 “这阴山县气候倒是稀奇，三月初的天居然能吃到油亮的青菜？”老皇帝不停地往嘴里塞可口的青菜，不住点头称赞。 荣运（荣丞相）比老皇帝先一个月到达阴山县，已经享受了许久大冬日吃上新鲜蔬菜的殊荣，嘴上应和道：“府里这些青菜都是百姓们送来的。” 多亏了暖棚，百姓们都吃不完，专门送过来给羽林军的。 不过最后一句他没敢当着老皇帝的面说，省得他又嫌弃嗟来之食。 在老皇帝的认知里，冬日或者刚过冬日就能吃上青菜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如此紧俏稀罕的青菜端上靖王府的饭桌，定是百姓们从牙缝里挤出来孝敬的。 于是，点头夸赞：“百姓们倒是懂事，有好东西就紧着王府，还不错！” 玉九儿直接道：“明日百家宴，让您见识一下什么是阴山县的好东西！” 惊掉他的下巴！ 第364章 有月影在，哪会不刺激？ 晚上，玉九儿刚洗好澡出来，君墨就已经等在床前，将她拉入怀中，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而后搂紧她柔声道： “九儿辛苦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在阴山县当个‘土皇帝’吗？日后，你只管随心所欲，其他的事让本王去操心！” “比起你冲锋陷阵，我这点算什么？倒是你报喜不报忧，让人家好担心！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清楚！”玉九儿戳了戳他硬挺的胸膛，问， “你 “本王的九儿就是这般与众不同，别的女子恨不得一辈子都躲在夫君身后享受安逸，你却要与本王一起吃苦。本王上辈子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才娶到你！”君墨抓住她的手放入唇边亲吻，垂眸片刻才道， “这次被贬阴山恐怕很难再回京，本王打算鼓动京城那些老部下来西北投入本王麾下！” “王爷，你这想法倒是与我的不谋而合！咱们在这里一样可以闯出一片新天地。”玉九儿闻言眼睛亮了起来， “新帝为人阴狠毒辣，朝臣和武将对他肯定颇有微词，我们教唆他们请辞或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把新帝架空，看他抢那个空皇位还有何用？”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富贵难舍，并非谁都有勇气放弃京城几代人打拼下来的权贵，我们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君墨捧起玉九儿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幸好本王有你！” 玉九儿与君墨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对他道：“只要我们同心同德，什么都不是事！干不完的事业，我们还有儿子们接任，这个重担我们一起扛！” “嗯！”君墨俯头迫不及待吻上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红唇...... 一夜缱绻旖旎。 隔天清晨，玉九儿扶着酸软的腰起床。 君墨天还没亮就已经去忙政务，她也不能偷懒。 今日要办百家宴，她也算正式以女子身份新官上任，她想为百姓们准备一场美食盛宴，感谢百姓们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隐瞒那么大一个秘密，对她无条件的支持。 府里的下人以前只认识玉无双，并不认识玉九儿，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正式认识玉九儿。 小厮和嬷嬷们没想到玉九儿这个迟来的新妇第一次进王府，居然没有一丝拘谨，反而自来熟，对王府内设施和某些下人都已经熟悉，这让他们心中满是佩服。 不愧是大东朝第一女探花，果然不是他们的脑子可以比拟的。 绿袖作为玉九儿的贴身大丫鬟，一路跟着玉九儿从大东朝到苗疆，又来到阴山县，这会儿，已经和府里的嬷嬷们打成一片，就连府里的小厮都对她言听计从。 “有其主必有其仆！”老皇帝起床后发现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围着玉九儿和绿袖转，面色阴沉。 他不太敢惹玉九儿，便直接朝绿袖喷口水， “你一个丫鬟，说话粗声粗气，行为举止毫无规矩可言，还将市井粗俗之气带进靖王府，好大的胆子！” 这话由太上皇嘴里说出来便是极重的责备，这要是在京城，她得被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绿袖吓得面色惨白，手上掐到一半的菜花掉到地上也不自知，当即跪到地上，瑟瑟发抖磕头求饶：“绿袖知错！绿袖再也不敢！请老爷恕罪！请老爷恕罪！” 厨房里正指挥下人忙活的玉九儿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停歇，忙跑出来，对上老皇帝那喷火的眸中，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顿时，玉九儿火气噌噌往上冒。 王府这么大，他哪儿都不去，一大早专挑这里找茬？难道他昨晚想到什么好办法要对付她吗？ 她此刻忙得焦头烂额，哪儿空闲陪他玩？ 玉九儿压下火气，大喊一声：“月影——” 不出片刻，一道灵活的身影出现在老皇帝和玉九儿面前。 玉九儿手持大汤勺，指着老皇帝吩咐月影：“厨房附近油烟重，你带老爷子去玩，以免熏着他老人家！” 说完给月影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 原本在房顶上讨论去哪里比武的六大女杀手顿时神情一凛，全都注视着让她们感兴趣。 月影对玉九儿拱了拱手，转身面对老皇帝，面无表情又不失尊敬道：“老爷，您可想尝试一下一飞冲天的刺激？月影可以带您实现！” 老皇帝能在皇位上稳坐这么些年，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知道月影是玉九儿的人便直接摇头：“我不去！” 玉九儿微眯着眼对他道：“老爷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今日很忙，劝您莫要给我添乱！今日的百家宴别具一格，您想参加最好乖乖听话！” 被含沙射影地威胁，老皇帝脸色越发阴沉，瞪着玉九儿也不说话。 月影恭敬对他作揖道：“老爷，请让奴先带您去看看，您不喜欢可以不玩！” 有台阶下，老皇帝拂袖道：“哼！带路！要是不好玩，不刺激，我唯你是问！”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玉九儿嘴角抽了抽，暗道：有月影在，哪会不刺激？ 月影带老皇帝坐马车到西关营。 荣先生知道月影要带老皇帝来乘滑翔伞，一脸惊骇：“月影，那可是‘老爷’啊！如此危险，你怎敢？” “舅老爷无需多虑，月影自有分寸！” 月影带老皇帝爬上滑翔伞碉堡，看到暗影正带着黑风会众人飞行，大伙儿玩得那叫一个兴奋。 如来福飞在空中大喊：“整个森林都能映入眼帘，呀呼！我当真飞起来了！这太神奇了！” 王八诞飞上天空后凭借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上下飞窜，无师自通地耍着各种动作，还激动得哈哈大笑：“天人合一不过如此！我是人间的神仙——” 老皇帝在玩意！” 暗影一丝不苟对他拱手作揖道：“老爷，如此危险之事，我们可不敢让您涉险！请您见谅！” 老皇帝的眼神又急忙看向其他黑风会杀手，就是不想求月影，谁让她学玉九儿嘚瑟呢？ 可这些杀手都一致后退几步，连连摆手：“我们也不会！安危为重，还请老爷莫要拿生命开玩笑！” 第365章 难道朕．．．．．．真的错了？ 老皇帝气得牙痒痒，扭头冲自己的影卫喊：“你们来！” 影卫们大惊失色：“老爷恕罪！那东西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会啊！” “老爷，月影愿效犬马之劳！”月影看准时机出手相助。 “行吧！姑且让你领一功！”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眸光下，月影把控制滑翔伞的动作要领“嘎嘎”给老皇帝说一通，也不管他是否领悟。 接着，她雷厉风行，迅速给老皇帝穿上滑翔伞，再给自己穿上另外一架滑翔伞，紧接着往两人腰间以及肩膀系上一根长绳。 最后，随着月影大喊：“一、二、三，跑！”的口令下，月影手拉着老皇帝如离弦的剑开始起步。 月影那口令让影卫和暗卫们感觉心脏骤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月影就这么带着老皇帝飞上天空，而他们只能风中凌乱，提心吊胆！ 这月影胆子也太大了吧？怎么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呢？ 闻讯赶来的荣运气喘吁吁爬上碉堡顶端，发现老皇帝已经飞上天空，气急败坏在都不够砍的！” 此时的暗影也心有焦虑，面色煞白对荣运拱手道：“丞相大人，月影说是王妃授命于她，让我们都别管！” “糊涂！糊涂啊！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那是谁啊？是普通人吗？你们也不劝着点？” 荣运在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一眨不眨盯住天上那抹玩得不亦乐乎的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粉身碎骨。 荣先生也爬上来安慰自己的父亲：“父亲，您也别太着急，九儿是个知道轻重的，她既然敢怂恿月影这么做，定不会有事。” 父亲年岁大，经不起吓。 荣运看了看左右的黑风会杀手，包括玉九儿看重的那六名女杀手，脸上无一不是看戏的表情，哪见她们半点担心啊？ 他气得跺脚，愤恨骂着：“玉九儿就是个不靠谱的！如此纵容属下，早晚得惹出大祸！” 担心什么来什么，突然，“啊！”的一声传来，老皇帝一个操作不稳，整个人连带滑翔伞一起快速坠落。 荣运在 而老皇帝确实也吓了一大跳，直到感觉身子被一股力道往上扯，察觉是月影在上面拉住他，吓出一身冷汗的僵硬身子才逐渐放松。 缓过劲后，他干脆直接脱掉身上厚重的滑翔伞，仅靠绳索支撑，翱翔于空中。 他俯瞰整个广袤的森林和山川，辽阔的视野让他真正体会到天人合一的感觉，心中豁然开朗，一股畅快自心底逸出，把连日来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爽快得意的笑声不断传出：“刺激，太刺激！” 月影就这么用内力在空中控制着绳索，跟遛狗一般，遛着老皇帝在空中翱翔。 接着，苍翠茂盛森林中的一座洁白宫殿映入老皇帝的眼帘，他不断朝宫殿挥手，示意月影将他带往那里。 月影点了点头，使内力将他带往森林里的白玉宫殿。 降落后，老皇帝站在某个楼顶的平台上，满脸震惊问月影：“这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老二，勾结西域人修建的宫殿？” “是的，太上皇！” “建得如此奢华，这得出卖多少国情给西域人，才换来这么大一座宫殿啊？朕当真对他太过宽容！”老皇帝说着走下台阶，汉白玉台阶亮得都能照出人影。 逛着逛着，他突然冒出一句：“朕要搬到这里住！这么好的宫殿浪费了可惜！” “这里恐有西域人出现，不安全！”月影言简意赅提醒他。 老皇帝长叹一声：“是啊！西域兵力强悍，我朝一直未能与之抗衡，以至于让他侵占我们西海沿岸这么多年也无能为力。” 月影一板一眼道：“其实王爷和王妃曾两次去西域沿海实地考察，王爷甚至漂洋过海，去了一趟西域本土，他们说，西域兵力强悍是子虚乌有，那是西域人为霸占我朝领土，虚张声势而已。” “那为何无人上奏朝廷？” “王爷不是上奏了吗？结果呢？”月影冷哼出声，她想尽量表现出恭敬态度，可有些事太让她心寒，以至于有些忤逆的话就直接脱口而出，“您根本不信，还斥责王爷！” “墨儿......”老皇帝陷入回忆，半晌，面带羞赧道，“是了，墨儿是有递过这样的折子，朕也曾当众提出过质疑。朝中众人都说，那是靖王被贬阴山，急于回京找的借口！朕信了他们邪！” 月影扯了扯嘴角，讥诮道：“京中太多人习惯安逸，谁也不想出征，反正受威胁的又不是他们，他们才不会在乎阴山百姓死活！ 阴山百姓在您继位期间确实受到西域多次侵害，您难辞其咎！ 若不是王妃力挽狂澜，做出滑翔伞以及县里那些奇异的东西出来拯救百姓，阴山百姓恐怕早已灭亡。” 老皇帝眉头拧紧，不知道是对月影还是对自己狡辩道：“当时老大和老五两党派之人竭力反对出兵征讨西域沿海，说那地方不过是大东朝一角，土地贫瘠没什么用，就当丢跟骨头喂西域那帮狼崽子，朕便也没想着费心。” 月影一点都不介意捅他心窝：“可阴山百姓就因为你们而受苦受辱！还有，王妃说西域沿海是个富饶之地，良田众多，沿海鱼类也丰富，是西北海域最富庶的一截海岸线。您上了他们的当！” 老皇帝沉思许久，喃喃道：“难道朕......真的错了？” “太上皇没错，您不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受他们蒙蔽罢了！您从现在开始支持王爷攻打西域抢回地盘也不晚！” 老皇帝心生愧疚，竟也没在意月影的冷嘲热讽，叹息道：“哎！谈何容易？朕离开之前下了多道圣旨保两个小皇孙，同时也保阴山县。 可即便如此，只怕那孽畜也会想方设法铲除阴山县亦或者借着《阴山契约》，将阴山县百姓贬为奴去修长城，蹉跎靖王一家！” 月影一针见血嘲讽他：“王妃一直让您废除《阴山契约》，您偏不听，这回只能自食其果。 倘若您当真被贬去修长城，绝对可以成为历史上最可笑的皇帝。” 月影已经顾不上尊卑，只想宣泄心中不满。 “你这个暗卫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老皇帝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月影恭敬道：“是的，所以奴尽量少说话，以免祸从口出！” “你是该收收嘴！”老皇帝遥望阴山县的方向。 半晌，他忽然问，“靖王在阴山县拥兵自重由来已久吧？朕这些个儿子个个都藏得深，都将老子耍得团团转啊！好玩吗？” 昨晚他的影卫已经向他汇报阴山县的兵力部署，这里的兵力绝非仅仅靖王明面上那几千亲兵。 第366章 这次是诚心诚意的信服 月影直言道：“您应该庆幸您有一个孝顺的儿子，他拥兵自重只为自保和对付外敌，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您，即便您打压他，收他的兵权，解散他的羽林军，他都没有想过要对付您！” 老皇帝转身看向西域沿海的方向，出神许久，最后喃喃道：“或许朕当真错了！” 月影怂恿他道：“太上皇要是想亲自探查西域沿海，探寻真相也不是一件难事！恰巧王妃有一双巧手，经她手化妆出来的西域人长相逼真，就连西域人都看不出来！” “她真有那么厉害？” “您不是知道她的厉害吗？只是心里不敢承认罢了！王妃是个好人，不会对您构成任何威胁！”月影言尽于此。 “她若真那么厉害，倒是可以让她带朕逛逛西域沿海！” 老皇帝垂眸凝思，半晌，他想起什么，突然问：“我们如何回去？百家宴开始了吧？玉九儿一大早就在准备吃的，朕可不能错过！” 月影看了看脚下：“走回去！从这儿骑马到县里需半日，走路至少得一两日，亦或者我们就在此等您的影卫来寻您回去，只是我们没有准备任何吃食......” 没等月影说完，老皇帝就急忙问：“滑翔伞不能飞回去吗？” “风向不对！过来容易回去难！” “不行！朕还得回去享用美食呢！你将朕拽来这里的，你得想办法让朕飞回去！” 老皇帝又耍无赖，月影抬眼看了看宫殿最高的楼，淡淡道：“我们爬上那个楼顶，若是运气好，风向往阴山县吹，月影便可带您飞回去！要是风向一直不变，只能等您的影卫来寻，就看老天帮不帮您了！” “那还等什么？先上楼再说，朕的两条腿金贵，坚决不用来走山路。”老皇帝率先踏上台阶。 月影勾起唇角，来到阴山县，但愿您的两条腿还能一直金贵下去！ 有王妃在，您啪啪打脸的日子不久了！ 两人运气还不错，没等多久，风向忽然变了。月影立即带老皇帝飞回阴山县。 回到府里已是傍晚，百家宴早已开始。 百姓们都兴高采烈地端着碗四处游走，小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就连一向拘谨沉稳的璟儿也高兴地融入其中，跟着他们疯跑，整个县城都沸腾起来。 到处一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景象。 老皇帝饿坏了，主动入乡随俗，赶紧也端着碗出来觅食。 百姓们出身乡野却举止有礼，遇到好吃的菜，大家都礼貌谦让，尽是谦和之态。 倒是老皇帝跟没吃过美食似的，更跟不顾众人正排起的队伍，直接挤到前头抢夺食物，把帝王的霸道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百姓们知道他是靖王的义父，也都让着他。 可玉九儿实在看不过眼，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老爷子，面子不要了吗？” 老皇帝嘴里塞得满满的，鼓着腮帮子悄声对她道：“我已经快饿晕，还要什么面子？更何况，我现在是王爷的义父，反正丢脸的也不是真正的我！” 老皇帝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继续造。 月影轻咳两声，伸手压了压老皇帝的手臂，劝道：“老爷，这只烧鸡您最好放下！大家遵守礼仪，仅撕一小块品尝，您悠着点，王爷的义父代表的可还是皇家的脸面啊！” 老皇帝闻言不得不放下刚到手的一整只烧鸡，嘟囔着道：“给月影一个面子，暂时不吃它！” 月影身后跟着的六名女杀手见此情形，内心无比震撼，看向月影的眸光充满佩服。 影一悄声问月影：“头儿，太上皇脑子被您洗干净了？才一日功夫，他就真对您信服起来？让人刮目相看啊！” 影二好奇问道：“太上皇脑子没进水吧？您没给他晾干脑袋就带回来？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听您的话呢？ 要是我过去对他那样说话，他肯定会把整只烧鸡砸我头上！” 玉九儿一脸得意对她们道：“现在知道什么叫脑子了吧？月影那脑子贼精。不过，比武还没进行，你们不服她也能理解，稍后她会让你们更为震惊！” “总舵主，我错了！我服！”影六先开口道歉。 其余几人也纷纷表示：“不用比武，往后月影便是我们的教头，听她指挥，我们甘之如饴！我们服！” 月影淡笑道：“主子是个胸有沟壑之人，我们能跟在她身边，三生有幸，理应团结一致，服侍好主子！” “是！”六人异口同声，这次是诚心诚意的折服。 老皇帝看王府门口越来越多百姓挤过来，再也拉不下脸跟他们抢食，便抬脚往百姓家门口走去。 玉九儿、君墨等人跟在他身后伺候。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百姓们为了防止放在门口的菜冷掉，很多人要么把菜置于炉子边上暖着，要么干脆摆上新鲜的蔬菜和生肉片等等，并在炉子上架起一个麻辣火锅底，来人涮一涮便可以吃上热乎的。 老皇帝呆呆望着眼前生的菜品，跟当年君墨第一次吃火锅的表情一般，惊奇地问：“这家怎么摆出生的食物，是不想让人吃吗？” 君墨耐心给他解释。 听完后，老皇帝早已口水直流，因为这火锅的香味实在太勾人。 百姓已经为老皇帝涮好羊肉，恭敬放入他碗里。 他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夸赞道：“好吃！没想到做法如此简单，味道却如此之好！你们竟懂这么方便实在的吃法，了不起！” 百姓笑呵呵答道：“这都是我们县令大人教授的小伎俩，她会的还多着呢！原本她还想在县里开个美食节，要是开成，只怕如今县里都人满为患了！” 老皇帝向玉九儿投去复杂的一瞥，又接着走向下一家。 吃了三四家百姓的饭菜后，老皇帝不禁问：“怎么家家户户菜肴都如此丰富？阴山百姓当真如此富有吗？你们莫不是为了糊弄我，又搞假吧？” “老爷，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搞这么大阵仗骗您当真划不来！”玉九儿一如既往地不给他面子。 可这次，老皇帝却没怼回她。 自从和月影去白玉宫殿一趟回来，他看玉九儿也没那么讨厌了，貌似顺眼很多。 又走两家，老皇帝忽然发现不对劲，问：“为何这个时节百姓家家户户都有青色的蔬菜呢？这玩意儿现在不是很紧俏吗？” “这得多亏了我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县令娘子，爹，她创建了暖棚，即便是下雪的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君墨牵过玉九儿的手，那满眼的骄傲都要溢出来。 老皇帝鼓着腮帮子道：“走，去看看你的暖棚！” 一行人到暖棚时，恰逢端妃娘娘和大夫人两人正在交流种菜心得。 端妃娘娘那手上、鞋子上还有衣裙上都是泥土，老皇帝眼睛瞪得老大：“你确定是荣运那引以为傲的女儿，墨儿她娘？” 端妃白了他一眼：“如假包换！老爷，您该学会入乡随俗了！您看看暖棚里面这些诱人的蔬果，亲手栽种的味道会很不一样！” 皇上站在原地消化许久才总算回过神，扭头对玉九儿道：“玉九儿，既然你如此能耐，我打算去西域沿海逛逛，你来安排！” 第367章 说服老皇帝答应帮他们出头牵线 玉九儿眉头抽了抽，这“老东西”怎么说风就是雨，她不过是交代月影搞定他，这还过火了不成？ 如今是什么形势？自已儿子还搞不定，他还想搞西域人？ 君墨的存在让新帝寝食难安，他此刻正想破脑袋要对付他们呢！他这个肇祸者就一点都不担忧吗？ 看了看左右没有别人，玉九儿无奈对老皇帝道：“太上皇，您皇位被夺，就咽得下这口气？您不想先夺回自已的东西吗？” “去西域沿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妨碍朕抢皇位！你马上安排！” 既如此......玉九儿眼睛转了转，讨好般对他笑道：“想去西域沿海也不是不行，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老皇帝没想到她还敢跟他谈条件？ 玉九儿嘿嘿笑了两声，道：“您帮王爷把朝中信得过的文武将都引来阴山县投靠我们，我就答应带您去西域沿海见见世面，如何？” “什么？”老皇帝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们要盘踞一方，自立为王？ 反了天了！你们老祖宗都不要了吗？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墨儿，你看你娶的什么好媳妇？一身反骨，把你带歪成什么样了？......阴山县就这么点大，你们还想占山为王不成？你们怎么不干脆在这里做土匪算了？......” “老东西”抓住痛点一个劲地喷，喷玉九儿，喷完君墨，喷完君墨喷阴山县。 君墨和玉九儿两人心有灵犀，老实站着让他喷个够。 玉九儿就知道，把这么个离经叛道的想法说出来，这“老东西”肯定会跳脚。 果不其然！ 她得想法子说服老皇帝答应帮他们出头牵线才行。 被喷了近一炷香后，老皇帝口干舌燥，总算停止嘶吼。 玉九儿见他情绪总算平复一些，弱弱纠正一句：“阴山县其实不小，把关外大片广袤森林和西域沿海纳入怀抱的话，比京城还大。 还有，阴山县农业和工业发展迅速，是个欣欣向荣、蓬勃发展之地，西域沿海更是物产丰富，是个不可多得的海岸线。若能占此‘山’为王，真不丢人！” 老皇帝闻言给玉九儿送来一记狠厉的眸光，要吃了玉九儿一般。 玉九儿一个激灵站直，再也不敢说话。疯狗要咬人，她才不去惹。 老皇帝胸膛剧烈起伏，坐在暖棚里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越想越伤心，而后，情绪突然崩溃，头伏在椅子把手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玉九儿急忙哄道：“哎哎哎！您别哭啊！我又没有怎么您，您这是给谁卖惨呢？我可没有欺负您啊！” 不说还好，越说他哭得越起劲，边哭边嚎：“是朕对不起列祖列宗，把皇位禅给那个不孝子孙，还让你们逼不得已要违背祖训做大逆不道之事，朕有罪啊！” “父皇，您没罪，都是我们不好！”君墨生平第一次见自已敬仰的父皇哭成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老皇帝拍着大腿抽噎着：“你要在这儿自立为王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吗？百姓的口水都能把阴山县给淹了！” “这不是有您在吗？等我们事成，便昭告天下：太上皇为保千秋大业不得不忍辱负重，禅位出去，后隐身阴山县卧薪尝胆，东山再起！您看，这不就是一段感人肺腑的传世故事吗？”玉九儿开启她的教唆模式。 “你少糊弄朕，你们这是要陷朕于不孝不仁之境地啊！这不是在逼朕跟着你们一起叛祖吗？呜呜呜......” 玉九儿内心一阵凌乱，这老头是在拉屎都要哭的年龄吗？一言不合就哭？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玉九儿耐心劝着：“绝对没有，您想错了，您这不是叛祖，而是在拯救苍生呢！ 倘若新帝是个心怀百姓、有治国之智的好皇帝，我们肯定心悦诚服奉他为主，可他是吗？” 君墨默契配合：“不是！” 玉九儿继续控诉新帝罪行：“他才登基三个多月，京城已经传来各种坏消息，他倒行逆施，斩杀不服他的忠臣，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许多看不过眼的大臣宁愿辞官还乡也不愿再留在京城。 他给朝堂换完血，接下来就要对百姓下手，如此下去，太祖皇帝辛苦打下的江山将危矣！ 太上皇，儿子是你生，皇位是您禅让，到时候您可就成为千古罪人了，这锅您背定了！ 您就不想着赶紧纠正错误吗？” “你以为在阴山县自立为王就能帮百姓吗？”老皇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回过神，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别吓唬朕！玉九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蛊惑墨儿为你打江山，就是想将阴山县变大变强，让阴山百姓扬眉吐气，让阴山县名扬天下，你这点小心思蛊惑得了墨儿，可蛊惑不了朕！想得倒挺好！” 玉九儿哭丧着脸举手喊冤：“我没有啊！将文武将都吸引来不过是想与您共谋大业，等我们翅膀硬了便能悄无声息打回去。以现有条件，若不这样，您有更好的办法绝处逢生吗？” “朕......”老皇帝噎了噎，他确实没有更好的主意。 他盯着玉九儿看了半晌，貌似有些松动呜咽着：“呜呜，朕怎么那么背，老了还晚节不保，要帮你们牵桥搭线抢朝臣？” 端妃娘娘实在气不过，双手紧抓裙摆，鼓足勇气对他很不客气呵道：“行啦！还有完没完？孩子们已经很难，你还添乱？自已整出这么大一摊子事，还有脸哭？” 这是她第一次敢这么跟他说话，还得多亏了玉九儿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夫妻之道就是要平等相处。 她在心里训练许久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反驳自已的夫君。 不过说完......感觉还挺好！仿佛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突然落地，松快不少。 老皇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端妃娘娘，这还是他那个贤良淑德的妃子吗？ 怎么所有的事都乱套了？ 第368章 朕要先考察清楚再说 老皇帝迟迟没有给出承诺，玉九儿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太上皇，您到底答应不答应嘛？您要是不答应，这辈子恐怕注定只是死在悬崖 玉九儿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就连君墨都吓出一身冷汗，直接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及时刹住话匣子。 老皇帝气得面色通红，又瞪她一眼。 玉九儿咽了咽口水，今日已经把问题说开，不得到答案她怎么甘心？ 她抛出诱饵：“您若是答应，我就带您去西域沿海玩！那里夜晚依旧灯火烛明，热闹非凡，我给您化个妆容，您还可以惬意地在那里逛集市，没人会认出您是大东朝人！” 老皇帝吸了吸鼻子，垂眸凝视，最后道：“此事可大可小，朕不能冲动！你把阴山县和西域沿海说得这般好，朕要先考察清楚再说！” “行！”有他这话，相当于事情已经成功一半。 君墨偷偷给玉九儿竖了个大拇指，玉九儿朝他扬了扬眉：有我在，保证能搞定你父皇。 次日，玉九儿和君墨一起陪老皇帝巡视阴山县。 从田埂边的水车，到新奇的宿舍楼，还有宿舍楼前面的风车，再到宿舍里的水龙头以及厨房里用以烧饭的沼气，老皇帝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路发出啧啧的震惊声，不停地问这问那。 玉九儿和君墨随侍左右，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 进入货品齐全的阴山超市后，老皇帝更是惊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看到好吃的就不停地拿，两手抱不动就命令玉九儿、君墨和下人们帮拿。 他还没付银子就一路吃，一点都没有付银子的觉悟，一点都不见外，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玉九儿从来不知道这老皇帝原来也是个吃货，比起原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比较幸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不缺吃的。 超市工作人员看他这么好吃，也都忍俊不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捂嘴偷笑。 玉九儿感觉自已的脸都给这“老东西”丢尽了，要不是需要他帮忙牵线搭桥，她才不会放这么一个吃货进她的超市呢！ 又没银子，到头来还不都是她相公付款？ 准备要搞事情，银子紧缺得很，还得紧着这不知人间疾苦的败家爷们，烦人！ “老爷子，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工厂视察，少拿点吧！这是要付银子的！”玉九儿终于忍不住，耐着性子劝了劝。 老皇帝天真问道：“你不是县令吗？这里不是你的产业吗？还要付银子？不能白拿吗？” 玉九儿直接翻白眼：“老爷子，您又不是强盗，请您习惯民间的游戏规则！在阴山县，所有人进超市拿东西都要付银子，没有例外，这就是阴山县的规矩！” 感情这“老东西”是以为不要钱，在使劲薅呢？ 真丢人！ 来到螺蛳粉工厂，成批的干米粉正在外面晾晒，里面的工人正如火如荼地赶货。 此前，干米粉已经通过商家运输队运往京城售卖，老皇帝吃过，并不觉得稀奇，可这袋装螺蛳粉由于条件限制，不能保留太久，最远只供应到凉州府，京城还未出现过。 老皇帝在厂里闻着螺蛳粉汤料和配菜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口水直流，嚷嚷着要吃。 不得已，玉九儿命厂长给他煮了一碗螺蛳粉，他吃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称赞。 接下来，一路逛了酱油工厂、豆腐乳工厂、肥皂工厂、羽绒服工厂、蛊酒加工工厂和镜子工厂，老皇帝的嘴巴越张越大。 听说蛊酒加工工厂里的酒都是来自苗疆巫婆村的蛊酒时，他满脸诧异：“玉九儿，你说这么多工厂都是你开的朕相信，可你连这巫婆村的蛊酒也能弄来加工成你的阴山蛊酒，这不可能！ 你别不是利用巫婆村的名头，卖假货吧？” “老爷子，我可以用我相公君墨的名誉向您保证，这蛊酒绝非冒牌货！” 玉九儿有理由怀疑，这老头这么编排她，是想要点来喝！ 端妃娘娘已经不理他，他难道还想在这里再立一两个太妃，再搞出点新生命吗？ 想得美！ “你去一趟苗疆就掳劫了人家的蛊酒吗？”老皇帝突然感觉他一直没能看懂这个媳妇。 她怎么能那么厉害？ 而当他看到镜子工厂里那大号的镜子时，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还站在镜子跟前臭美地摸了摸他那龙颜，嘴里臭美着：“朕在宫中只见过小的西洋镜，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大的全身镜，将朕这俊美的容颜照得这般清晰！” 玉九儿忍住笑，他脸长得确实不赖，可那大腹便便的身躯是个败笔，乍一看就像个鼓起来的皮球，哪还有半分俊美？ 君墨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别拆穿，还等着老父贡献力量呢！哪能惹他不高兴？ 君墨甚至还能违心地夸一句：“老爷子天人之姿，令人羡慕！” 搞得玉九儿差点作呕！ 正在此时，老皇帝盯着镜子揉了揉眼睛，貌似发现镜子里有什么神奇之物似的，惊诧喊道：“范将军，范升？” 他说着又朝镜子靠近一些，而后才反应过来转身朝身后看去：“你不是被贬阴山的范升吗？你是犯人，怎么会出现在此？还穿着工人的衣服？” 刚从厕所里出来的范升也吓了一跳，他想不明白王爷的义父为何能认出他来？ 这下无处躲藏了。 君墨挥挥手让犯人赶紧闪。 既然被发现，玉九儿干脆向老皇帝挑明，省得还得继续为犯人来县里做工而遮遮掩掩：“没错，他就是西关营的犯人，我征用大批犯人来阴山县帮忙生产！您.....不反对吧？” “你，你，你真是胆大包天，这么离经叛道的事你也敢做，你怎么不上天啊？难怪你阴山县能做出那么多货品！”老皇帝两手插腰，好不容易抓到玉九儿的小辫子，他得好好利用。 不过他想多了，玉九儿坦坦荡荡怼回去：“老爷子，不用犯人您现今能有这么好的生活之地？阴山县就那点百姓，您觉得够干什么的？ 并且，我征用犯人，非但没有影响长城的修建，还能很好利用人力发展阴山县，一举两得！您该庆幸我们将这个地方发展得如此之好，供您舒舒服服居住！ 您这么责怪我们，难道您想住在邋遢贫瘠之地住吗？” 这话说得老皇帝所有想挤兑她的话都只能咽下去。 论巧舌如簧，他承认，玉九儿是天下第一！ 第369章 先去西域沿海回来再说 末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玉九儿还加一句：“不过，以后阴山县恐怕再无犯人进来！您看这次朝堂罢免那么多大臣，也没见新帝发配哪位大臣来边疆啊！” “他恨不得抽空西关营的兵力，防止墨儿利用，肯定不会再让犯人来！要不是那几道圣旨阻止他，那孽畜恐怕已经迫不及待要伸手毁掉边防军营和阴山县了吧？”老皇帝一脸凝重，又继续道， “好在玉无双当时申请的‘闭关政策’一直沿用至今，朕还拟定圣旨规定他不能修改任何阴山县的政策，否则他指不定立即往这里塞几十个耳目。” 君墨宽慰他道：“老爷子请放心，新帝登基至今无任何犯人发配边疆，无需担心！他恐怕也想到我会防着他，不会那么笨走这步棋的。” 玉九儿点头附和。 老皇帝冷哼一声，微眯着眼质问玉九儿：“你们兄妹两到底背着朕干了多少勾当？这要是放在以前，够诛你十次九族的。” “也没多少！就您现在看到的这些，您慧眼如炬，选了哥哥做县令，我们当然得做出点成绩才行啊！人手不够就征用咯！您英明神武，不会反对的，对吧？”玉九儿笑容可掬，希望他不要追着这问题不放。 老皇帝揉了揉眉头：“罢了，看在你们做出成绩，也没有出什么大事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们！可你们兄妹俩到底有何魔力，竟能驱使那么多人为你们做事?” 直到此刻，玉九儿才总算从老皇帝语气中听出赞扬，这话也算默许她利用犯人干活之事，她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好怕这老头坚持原则，立即阻止她使唤犯人来县里做事呢！ 玉九儿赶紧拱手恭维：“都是老天眷顾加上太上皇的英明决策才有了今日阴山县的好日子！” 既然有求于人就捧捧他吧！ 老皇帝叹息道：“哎！玉无双死得太冤，朕此生要是还有机会，定追加他的功绩！” 君墨骄傲地看向玉九儿，好想告诉自已的高高在上的父亲，这里的一切都源于他这个蕙质兰心、聪明绝顶的媳妇。 玉九儿趁热打铁道：“老爷子，看了那么多，不知阴山县的发展可合您的意？这下，您可以答应帮我们铺路了吧？” 老皇帝斜睨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不是还有森林和西域沿海还未视察吗？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朕？” “您当时乘滑翔伞在空中不是都看见森林的广阔了吗？还看什么看？”玉九儿头疼道，“还有，您当真要去西域沿海吗？深入敌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开玩笑的人吗？天色已晚，明日视察完森林再说！” 一句话让玉九儿只好乖乖叫人去准备明日视察森林用的热气球。 隔天，在热气球上飞了几圈，老皇帝还意犹未尽道：“这东西真神奇，朕还想坐在上面看日落！” 然后，君墨和玉九儿只得陪着他又耗一日。 从热气球上来，玉九儿哄着老皇帝道：“老爷子，看了那么多，这下总该答应了吧？” “朕可以先写几封信，选一些不会背叛墨儿和朕的人来。”老皇帝总算松口，又接着道，“不过，朕现今最想要的还是朕的兵力，你们看看有没有办法先把他们抢过来？” 玉九儿直接给他泼冷水：“老爷子，这个很有些难度。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能搞谁来就先搞谁来吧！谁让您当时在位时命三军都听令于虎符，以至于一个破虎符就能将三军都给骗了去！” 老皇帝被说得心底的负罪感又冒出来，一脸不高兴背着手抬脚就走，嘴里还道：“朕改变主意了，西域沿海还没去呢！谁知道你是否在糊弄朕，先去西域沿海回来再说！” 听到这话，玉九儿恨不得缝上自已的嘴，她就不能再忍忍吗？ 现在好了，这老头子要是撂挑子，她和君墨的大业还如何实现？ 玉九儿懊恼地答应道：“行！明日要是风向往西域沿海那边吹，我就带您出关。咱们先乘热气球靠近西域沿海，再下来走路过去，不用一天就能到沿海码头的集市，给您逛个够！” 君墨补充道：“出发之前先让滑翔伞兵将去探路，确认安全我们再陪父皇过去！” “只能这样！”谁叫她管不住自已的嘴，非要怼他两句呢？ 可是她仿佛已经养成习惯，不怼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翌日，风向猛烈吹向西域沿海的方向，老皇帝乐得一早就屁颠来找玉九儿兑现承诺。 玉九儿苦着脸准备起来。 黑风会杀手最近几日跟着暗影玩滑翔伞已经玩得炉火纯青，此次任务他们自愿担任护主大使，根本不用假以西关营滑翔伞兵之手。 他们还在森林里发现两股西域人，一时兴起，这群黑风会杀手引诱西域人在森林里玩了几圈。 接近午时，准备好所有的一切，一行化好妆的人登上热气球，往西域沿海的方向而去。 在热气球上，老皇帝看到了被西域占领的海岸线如此之宽广，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玉九儿忍不住又嘲讽他两句：“您在位时要是相信王爷，派个十来二十万军队打过来，现在这富庶的海岸线还有西域人什么事？” “你不揭人伤疤就不痛快吗？”老皇帝嘟着嘴，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玉九儿不得不多说一句：“还有，当时您要是废除《阴山契约》，我们都不用担心被贬为奴，多省心？人要正视自已的错误才能及时更正！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朕不是正在解决吗？你再多说一句，朕就把你扔下去！”老皇帝说着说着恼羞成怒起来。 玉九儿秉着好女不敢男斗的原则，暂时放过他。 一行人在夜幕降临之时总算平安抵达西域沿海的码头集市。 老皇帝见大晚上还热闹非凡的集市，再看集市上琳琅满目的海鲜和其他货品，心里直痒痒。 玉九儿顺手牵羊，顺来几个钱袋拱老皇帝花销。 第370章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对璧人 老皇帝震惊看着玉九儿递给他的钱袋子，可能是生平第一次用偷来的银子，面子有些挂不住吧？ 他拿着有些烫手，可又不敢在西域人面前教育玉九儿，毕竟一说话就露馅。 拿也不是，丢也不是，脸上都是窘迫！ 玉九儿好笑地凑到他耳边宽慰他：“父皇，西域沿海一带是我们大东朝的领土，这里的银子都是我们大东朝的。她们占领我们的领土，用我们的资源，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您别有心里负担，放心用！” 老皇帝犹豫了一会儿，表情极其别扭地看向君墨。 君墨对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用。 老皇帝嘴角颤了颤，瞪了玉九儿一眼，仿佛在控诉玉九儿将他儿子也给带坏。 玉九儿见他执迷不悟，也没管他，拉着君墨的手径直朝前走。 两人来到一个卖蛋糕的摊子前驻足停留。 君墨甚至还大胆地搂住玉九儿的肩膀。 这小动作让他们身后的老皇帝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适才他们明目张胆地手牵着手时，他已经想出声提醒，这会儿还敢得寸进尺，当街搂搂抱抱？再发展下去是不是还要亲上啊？ 这成何体统？ 老皇帝加快脚步，刚想上前去将眼前这两个妨害风化，伤风败俗的人分开，身后跟着他们的月影快速上来拉住老皇帝的手臂。 眼神朝大街上别处瞟了瞟，示意他看看周围。 老皇帝环顾左右，这才发现，这大街上多的是手牵手的男男女女，还有见面就拥抱贴脸的，甚至还有当街亲吻的？ 老皇帝直接僵在原地，半晌才回神看他前面的儿子和儿媳，发现他们俩这小动作在这个地方倒显得和谐而随意？ 他内心凌乱，摸了摸鼻梁，一言不发来到两人身后。 听到他们用西域语和小商贩毫无障碍地交谈，老皇帝又一次愣住，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已这儿子和儿媳妇竟这么厉害，连西域语都能说得如此流利？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对璧人。 君墨和玉九儿提着买到的蛋糕继续向前走，那蛋糕的香甜气味让老皇帝口水直流，可前面两人却视若无睹继续朝前走。 在烧烤摊，他们买下很多烤串，嘻嘻哈哈用西域语聊着天，还当街吃起来，对身后垂涎三尺的老爷子置之不理。 老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他去哪儿都是主角，前呼后拥，哪里受到过这般冷落？ 他向前跑几步，挤到前面两个不孝晚辈的中间，表示强烈不满。 君墨将香味四溢的烧烤串伸到老皇帝嘴边，眼神示意他尝尝看。 老皇帝口水已经泛滥成灾，“咕”的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张大嘴巴咬上去，狼吞虎咽。 什么面子里子、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眼前吃是第一位。 他吃完还意犹未尽，抢过玉九儿手里的，吧唧吧唧吃得倍香。 之后，再遇上好吃的，老皇帝第一个冲上去，不管不顾，拿起就往口中送。 他不能说话，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后面跟上来的君墨只得忙着给他付银子善后。 吃饱喝足，又买了一大堆海鲜和稀奇玩意后，几人在一棵大树底下找了个空位，坐着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让老皇帝真真切切感受一下西域沿海的繁华。 老皇帝眼底的震惊直到现在都未曾褪去。 玉九儿一看他这副眼热的表情便知，求他的事情成了，心里偷着乐！ 可她没能乐多久，前面一队西域兵就朝他们逼近。 两名影卫立即警觉起来，神情有些紧张，月影赶紧给两人送去稍安勿躁的眼神，他们这表情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种情况下，越是心虚警觉越让人起疑。 玉九儿和君墨两人依旧若无其事地聊着天。 而老皇帝毕竟是一代帝王，处变不惊的本领幸好没有丢，还能维持淡定的坐姿。 西域兵过来对他们道：“身份盘查，拿出身份牌！你们是哪里来的？” 君墨神色自若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西域身份牌递给他们，还用流利的西域语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身份。 玉九儿示意其他人都拿出身份牌后，笑嘻嘻对西域兵道：“几位辛苦了！我们再逛逛就回家，绝不给你们添乱！” 说着还打开刚才没有吃完的烤串请他们吃。 西域兵也没有跟她客气，拿起就吃。 吃人的嘴软，西域兵例行公事，草草瞥了一眼其他几人伸过来的身份牌就忙着抢烤串吃，边吃边往下一波人群走去，没再继续纠缠玉九儿等人。 望着他们远离的背影，老皇帝暗自松了口气，扯了扯君墨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返回。 他这胆小鬼的模样让玉九儿心里直痒痒，又想喷他。 只是玉九儿还未发言，刚走远的西域兵那里依稀传来一阵骚动。 玉九儿侧耳倾听，阵阵哀嚎声伴随着西域兵的叫骂声自人群中传来：“叫你溜出来，叫你不听使唤，打死你！” 玉九儿好奇地又朝前走几步，听到一个男子虚弱的求饶声：“奴，奴错了，奴再也不敢，求大人饶了奴吧！” 原来是西域兵在打奴隶，听那口音，被打的奴隶应该是阴山人。 在西域沿海，只有阴山人才会说那么蹩脚的西域语。 玉九儿再也维持不了淡定，直接迈开脚步跑上去。 扒开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看他外表，是阴山人无疑。 “大人，手下留情！”玉九儿压下怒火，撑起笑脸对他道，“再打下去人就死了，不如卖给我吧？” 西域兵斜眼看了玉九儿一眼，刚才吃了她的烤串，这会儿也给她面子，暂时停止打骂。 “这贱奴不是我的！他不知死活偷跑出来找吃的，按律，没有主人跟随的奴隶私自外出要打个半死再交由主人处置，你去问他主人买吧！”西域兵就像拎起一条死狗似的，将那奴隶拎起来，环顾四周问， “这是谁家的狗？” 人群中没人认领，他又重复问一遍，依旧无人回应。 他将奴隶扔到地上，问他：“你家主人是谁？” 那奴隶蜷缩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还未说话就浑身一松，晕了过去。 “晦气！”西域兵气得朝他肚子又踢去一脚，“这下我们还得抽空提他去官府备案，麻烦！” 第371章 神秘人 玉九儿从怀中掏出一小片金叶子，嬉皮笑脸对西域兵道：“这奴隶权当大人捡到卖给我，可好？我这人心善，做不到见死不救，我会带他到官府登记！” 摸着到手的金叶子，西域兵脸上扬起笑意，阴山奴隶在西域沿海向来不值什么钱，既然有人愿意做冤大头，他求之不得！ 他挥挥手，叫上其他人撤离，继续往后盘查身份。 月影很有眼力劲招呼影卫过去将人扛上肩膀。 一行人往暗处走去，一直走到无人之地，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大家便闪身进入通往森林的小路。 往前走了一会儿，隐身在暗处的暗卫们现身出来迎接主人。 “这里已经安全，快将人放下，我先给他吃一颗速效救心丸，免得还没到家，人就没了！”玉九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君墨给他灌了一口水，又掐了掐他的人中，男子这才悠悠转醒。 他眼神对上周围的人，一看依旧是西域人，又闭上眼睛，面如死灰。 他可能误以为自已又落入另外一拨西域人之手，还是没能逃脱奴隶的命运才会这般绝望吧？ 玉九儿看得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用大东朝语开口问：“你没事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闻言“倏”地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问：“你.....你们会说大东朝语？” “我们是大东朝人！”君墨直截了当表明身份。 这下，男子越发诧异，明明是西域人的长相，怎么会是大东朝人呢？ 玉九儿当着他的面，将自已架在鼻梁上的鼻梁增高垫拿下来，再把假睫毛拔出来，最后倒了点水到手上，胡乱往脸上抹了抹，把脸上的妆容洗掉，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这下，你看看我是哪国人！” 男子瞪大双眼怔住，半晌，他看向其他人，大家把能卸的妆简单先卸下来。 这时，男子才真切感受到亲人关切的目光，猛地嚎啕大哭：“我总是等到了！我总是等到了！” “好啦！我们回家吧！以后你不再是西域人的奴隶，你自由啦！”玉九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原以为他会很高兴跟他们一起回家，哪知，他却对玉九儿摇摇头：“不，不，我还不能走！你们有本事化妆成西域人，且还看不出破绽，那你们定能帮到我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君墨问：“你们是谁？” “西域沿海所有的奴隶！”男子满眼是光，激动道， “我们近期打算爆发一场奴隶运动！为了这场奴隶运动，我们已经准备很多年。 前几日，海那边传来消息，西域内乱，这正是造反的好时候，我们要把握机会破釜沉舟，一起反了，逃进森林，寻找回家的路。” 君墨和玉九儿相视一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亮光。 君墨问：“你们的消息可靠吗？” 男子点点头：“绝对可靠！我们这个地下组织有个神秘人，多年来一直潜伏在海域那边，偶尔跟着船队运货回来。 他每次回来都会想尽办法将海那边打探到的消息递回来。我们一直在等着合适的时机逃亡。” “那你们可有什么计划？”玉九儿急忙问。 男子眸底满是期待，语气兴奋道：“我们收集到好多老鼠药，给每个能接触西域人饮食的奴隶都发放了。大家把老鼠药藏起来，每日努力博取西域人的信任，等待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一起歼灭他们，一起逃！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蝼蚁亦可撼天！” 玉九儿听得热血沸腾，又问：“这就是你们的计划？你们有几成把握？光下药杀主人，西域兵那里你们打算怎么防？” “西域兵没有用我们阴山奴隶，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祈盼老天垂怜，让我们有逃跑的机会。 现在，我们终于等来这个好机会。海那边的西域人发生内讧，西域沿海不久就会有大批西域兵回去帮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们这也太冲动了吧？听说西域人对逃跑的奴隶惩罚很重，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吊起来晒成干尸！你们不怕吗？”玉九儿想想都替他们捏一把冷汗。 男子眸中带着坚毅道：“即使被抓住，总好过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屈辱地过下去吧？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反定了！” “可你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回去干什么？他们反他们的，你回去不是送死？能逃一个先逃一个啊！”玉九儿劝说着。 男子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对玉九儿等人弯腰致谢：“我叫牛茫，是西域奴隶地下组织的成员，我这次冒险出来就是为与海域那边的神秘人对接，拿他送来的情报。 我还要回去将这个重要情报传达给其他奴隶，让他们做好准备，统一行动！” 君墨问他：“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我们都叫他格林?杰，我们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鬼面人，他其实是大东朝人，只不过脸部被烧伤，看不清原本的面貌，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西域语，一直隐藏在西域人当中冒充西域人，做探子。 他在轮船上帮忙搬运货物，半年左右会回来一趟，他现今还在轮船上，过两日装好货品才返回海域那边！” 牛茫说完又问：“你们可愿意帮助我们？你们只要化妆成西域人，帮忙传递情报给其他奴隶即可。 我们有专门的接收点，只是我们作为奴隶不能私自外出，每次传递消息都只能千方百计寻找机会，十分惊险还很慢！” “我们可以帮你！”君墨说完想了想，对他道，“你们要等西域兵返回西域才行动，现在西域兵还未返回，你们也先别着急。 这是你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倘若西域沿海大部分的西域兵都回海域那边，那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反击机会！” 牛茫听了这话，即便浑身痛得几乎要摔倒，整个人却神采奕奕。 他忍住落泪的冲动，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行动之前，我们要先见见那个神秘人，有些情况我们要先向他了解一下才知道有几成取胜几率！”玉九儿说出君墨也想说的话。 牛茫忙问：“你们能化妆成西域人，可会西域语？” “会！”玉九儿点点头。 “那太好了！你们直接去沿海码头找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他叫格林?杰。 对了，我们有个口号，见面就用西域语问：‘天亮了，你最想干什么？’，他便能明白你是自已人！” 君墨点了一下头，随即吩咐其他人：“月影，你们分两拨人，一拨人送老爷回家，一拨人隐藏在森林随时听候差遣。 这次去码头，我和九儿两人过去就行，人多眼杂反而不利于行动！” 老皇帝看不上玉九儿，对她嗤之以鼻道：“玉九儿那三脚猫的功夫跟着你去添乱吗？让她跟我一起先回去吧！” 君墨摇头解释：“九儿西域语说得极为顺溜，得和本王一起过去帮腔，伺机而动！” 玉九儿挑衅般朝老皇帝扬了扬眉：我相公离不开我！ 第372章 或许可以一搏 老皇帝冷冷瞪了她一眼，揉了揉太阳穴，嘱咐她道：“你做事别逞能，别冲动，害了墨儿我要你好看！” 他说完扭头接着对牛茫道，“你伤得不轻，干脆先随我们回阴山县，你的任务自有他们替你完成！” “不！”牛茫摇摇头，苦笑道，“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今日要是就这么消失不见，恐怕会打草惊蛇，引起西域兵的警觉。 现在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离成功又近一步，更要小心谨慎！ 我得回去，决不能让他们起疑！谢谢你们肯出手帮助我们！” “可你就这么回去如何向你主人交代？你会被打死的吧？”玉九儿面露担忧。 “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法子应对。今日这身伤我是故意让西域兵打的，我已有借口，他们不会再打我！我在侯爵府，把西边墙上的花盆转一个方向，我便知道有人找我。” 牛茫说完捂着胸口毅然决然往龙潭虎穴走去。 玉九儿看他踉踉跄跄却坚持往前走，心中一阵酸涩。为了自由，有些人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英雄啊！ 她扭头对一个影卫道：“你去送送他！” “送送？”影卫挠了挠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月影直白对他道：“没见人路都走不稳吗？刚才怎么扛进来的，怎么扛出去！” “哦！需要打晕吗？”影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问这么一个蠢问题。 月影扬手作势要打，他吓得拔腿就往前跑：“我明白，我扛活的出去！” 玉九儿冷笑一声嘲讽老皇帝：“老爷子，你看看这就是您身边的影卫，脑子怎么这么轴？” “你们聪明，你们怎么不上天？”老皇帝憋了一晚上，现在总算可以肆无忌惮喷她，“你以为跟西域人作战是开玩笑吗？一个小女子如此骄傲自大，朕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欠打！” 老皇帝扬起手作势要打她。 玉九儿一溜烟窜到君墨身后，委屈的声音传来：“说不过就打，您不讲武德......” 君墨扭身捂住玉九儿毫无尊卑的嘴巴：“住嘴！正事要紧！我们还得先回热气球上化妆，再折回码头找人！” “是啊！早知道就不卸妆了！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还备了一个化妆包放在热气球上。”玉九儿说完伸出脑袋冲老皇帝做了个鬼脸。 老皇帝甩袖，愤愤不平地先往热气球的方向走去。 往里约摸走了近半炷香，来到热气球的藏匿之地。 君墨探了探风向，对大家道：“在这儿休息一晚，天亮再行动吧！此刻风向没有吹向阴山县，父皇也还要在此等风向改变方能回去！” “天黑不是更方便行事？光天化日之下适合做贼吗？你们趁夜去吧！朕这儿那么多人保护，用不着你们。”老皇帝朝君墨挥挥手！ 玉九儿喷笑道：“我们又不是去做贼！您来一趟西域沿海不会真以为我们总是做贼吧？ 凭借我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等您离开，我们甚至还可以光明正大去西域沿海随便找个客栈，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再大摇大摆去找人。” 玉九儿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老皇帝碍事。天寒地冻的，又不敢生火，留在这里吹冷风还不都是因为他？ 幸好他们有三个热气球过来，上面放了取暖的被褥。 玉九儿和君墨一起裹一床被褥，挨在一起相互取暖，倒还挺暖和。 老皇帝也缩在被褥里，心里担心着另外一件事，顾不上跟她抬杠，问道：“墨儿，我们如今内忧外患，纵使西域沿海有大批西域兵离开，我们有足够的兵力抵抗余下的西域兵吗？ 仅凭你在阴山县的那些羽林军，还有这里潜伏的所谓奴隶地下组织，能赢？” 君墨分析道：“除开羽林军，还有西关营近万人的兵力，犯人中也还有不少武艺高强的，可以让他们将功赎罪一起攻打西域人。再有，我在苗疆边境还有近万的兵力，也可以让他们先过来帮忙。 我们留一小部分人守在阴山县，其余人都去攻打西域沿海，或许可以一搏。 只要将这里的西域兵都驱逐出去，这一大片广袤的天地就都是我们的了。外患解决，内忧还怕吗？” 玉九儿撇撇嘴道：“我们还要在新帝察觉阴山县兵力空虚之前速战速决才行，否则，等他回过神，定会使坏搞我们。父皇，您当时要是手指缝能多漏点，多放点兵力到西关营多好？” “朕若知道有这么一日，还能让西域兵盘踞在西北沿海这么多年？”老皇帝被说中心事，脸色又开始阴沉起来。 君墨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父皇，您回去之后立即写信，说不定能及时拉一些忠心耿耿的武将赶过来帮忙。” 玉九儿叹息着说风凉话：“那要看老天爷保不保佑咯！西域兵要是两三个月后才离开西域沿海，我们倒还能等来他们的支援，要是近日离开，我们只能靠自已了。” 前路漫漫，荆棘丛生，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凌晨，玉九儿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月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主子，风向已变，可以先送太上皇回去了！” 老皇帝的热气球成功飞走后，君墨往天空放了一个烟雾弹，提醒黑风会杀手乘滑翔伞一路保护好。 安排好这边，君墨和玉九儿立马化妆。 没多久，两个活灵活现的西域人又诞生。 两人携手往沿海码头走去。 天蒙蒙亮时，刚好抵达码头。 选了个早餐摊子用过早餐后，玉九儿顺道打听格林?杰。 问了好几人，玉九儿和君墨总算如愿见到这个戴着半截面具的鬼面人。 他身材瘦弱，脚有些跛，头上可能是被烧得没剩几根头发，带着一个黑色头巾。 脸的上半截带着鬼面面具，仅露出眼睛和鼻子，嘴巴倒还好，就是下巴往脖子以下都是依稀可见的疤痕。 君墨说出口号，那人眼底闪过诧异，并且还带着浓浓的警惕。 他俩现在是一身西域人装扮，他心生警觉情有可原。 鬼面人用聊天的口吻确认几遍之后才将玉九儿和君墨带到一处隐蔽之地。 用大东朝语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人，请放心，牛茫已经将你们的计划全都告诉我们！” 听这个西域人说出如此字正腔圆的大东朝语，鬼面人更是惊讶万分，随即，眼底闪过惊喜之色。 第373章 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大东朝人 不过很快，鬼面人便又恢复满眼的戒备。 他再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君墨和玉九儿，若不是他能说出牛茫的名字，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两个西域人是来帮助他们的。 会讲大东朝语又如何？西域的翻译官讲起大东朝语来比他还厉害，万一是牛茫上当受骗或者被迫出卖组织也不无可能，不能掉以轻心！ “那你说说，我们的计划是什么？”鬼面人打算再试探试探，不能仅凭他们三言两语就将组织机密泄露出去。 玉九儿就知道他们俩这身装扮，他肯定会误会，便小声道：“你们准备爆发奴隶运动，他还把你们地下组织的情况大概跟我们讲了一下！” “他竟如此信任你们？你们身为西域人，是如何取信于他的？”鬼面人连连发问，眼底的防备一览无遗。 君墨黑着脸道：“我们何时说过我们是西域人？格林先生莫要先入为主！” “不是吗？”鬼面人眼睛上下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长这样还说自己不是西域人，你当我眼瞎啊？ 君墨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这里到处是西域兵，不可能卸妆，只得耐着性子对他恳切道：“我们并无恶意，此次来是想与你了解西域发生内讧的具体情况，先生莫要多想！ 倘若消息可靠，我们将联合靖王和西关营的兵力，一举将所有西域兵都赶出大东朝的西北沿海！ 我们若是别有用心，绝对不会仅仅想跟你了解西域内讧，而是直接将你们的地下组织端掉！先生尽管放心！” 鬼面人听完君墨的话，貌似觉得自己确实太过疑神疑鬼，眼底的警惕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我就说西域也有不耻侵略的好人！你们身为西域人却崇尚和平，帮助弱者，委实难得！”鬼面人说着还热情地握住君墨的手，眸中带着水花道， “我们大东朝能结交你们这样的西域人真是三生有幸！” 玉九儿轻咳一声，对他道：“格林先生，我们是大东朝人！” “大东朝人？”鬼面人斜眼看向玉九儿，眼里都是“我信你个鬼”的不置信。 玉九儿又重申一遍：“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大东朝人，不是假冒的！只是化了妆而已。” 鬼面人歪了歪脑袋看向他们：“那你们长得可真实诚！你们这两个大东朝人是如何做到，长得这么像西域人的？ 还说得一口正宗的西域语？难道说你们是朝廷专门培养出来，对付西域人的西域人吗？” 若不是这样，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大东朝人长着西域人的模样，还甘愿效忠大东朝的。 化妆？他眼又不瞎！ 玉九儿讥讽道：“格林先生想象力可真丰富，朝廷这么厉害，还能培养出西域人来对付西域人？待我们找个地方把妆容卸下您就知道了！” 鬼面人左右看了看，对他们道：“此地不宜久留，天黑后你们去码头东边的小树林，我再与你们细说。” 玉九儿闻言撇了撇嘴，还真被那“老东西”给说中，天黑更方便行事！ “好！”君墨点了点头，急忙拉玉九儿离开。 玉九儿抬眼，发现不远处有西域兵正朝他们走来。 君墨不想节外生枝，拉着她快速没入码头抢海货的人群中，假装买东西。 夜晚，养足精神的君墨和玉九儿来到约定地点。 等了一会儿，鬼面人一跛一跛走进树林，脚是跛的，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他身手的灵活。 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见面后，鬼面人开门见山道：“西域王半年前突然暴毙，他五个儿子便开始争夺王位，近两个月打得极其激烈。 五王子大多数兵力都在沿海这里，他回去抢王位不可能不要兵力。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西域兵定会去增援。 我们暗中组了一个抵抗西域的地下组织，分为沿海奴隶地下组织和......” 鬼面人还没有说完，小树林里却突然响起急切的呼唤声：“鬼面人，您在哪儿？” “我们在这儿！”鬼面人冲那声音回了一声。 紧接着，玉九儿看到一个大东朝长相的老头火急火燎地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他在鬼面人跟前停下，毫不避讳对他道：“格林先生，这两个西域人不可信！ 我们有人看到牛茫是带着重伤回到侯爵府的，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说不定是这两个西域人对他屈打成招，才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您莫要上当！” 鬼面人愣在当场，还没等君墨和玉九儿说话就飞身而起，攻击君墨。 看着在树顶上打得火热的两人，玉九儿心里有些着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老头朝玉九儿步步逼近，看样子是想对她动手。 玉九儿边后退边对他摆手：“别冲动！且听我一言！” 被自己人怀疑，还要被打，她脸还要不要了？ 可她现在感觉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露出真面目才能让他们信服。 玉九儿叹息一声：“我们是大东朝人，化妆成西域人罢了，你看清楚了！” 语落，她当着老头的面开始卸下逼真的鼻梁垫和眼睫毛。 玉九儿的这番操作让老头浑身一僵，张大嘴巴愣住，震惊得说不出话。 玉九儿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刚好有一个小水坑，她走上前把脸上的妆容洗掉。 再回头，老头诧异问：“你，你还真是大东朝人啊？你也太厉害了吧？扮西域人竟能扮得如此逼真？” 老头刚想叫住树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君墨却已经抓着落败的鬼面人过来。 鬼面人被点了穴，气愤瞪着君墨。 老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这下，玉九儿那大东朝的面孔更是清晰可见。 玉九儿朝鬼面人展开笑颜：“你看看，我是大东朝人还是西域人？” 没想到，鬼面人在看到玉九儿瞬间，瞳孔微缩，眼睛瞪得老大，眼底还有莫名的炙热。 老头生怕鬼面人不信，急忙解释：“误会，误会啊！我刚才亲眼看到她卸下脸上的妆容，她当真是大东朝人，不是西域人！” 君墨也把脸上的妆容卸下，露出一张俊俏的大东朝人面孔。 而后才抬手解开鬼面人的穴道。 鬼面人穴道解开后，不知何故，捂着脸蹲在地上失控大哭起来。 第374章 让西域人还我河山！ 老头急得团团转：“鬼面人，您这是何故？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这一哭，我心里都乱套了，他们当真不是西域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哎，您别哭啊！这两个人到底要不要信，您倒是给句话啊！” 鬼面人缓了缓情绪，眼里闪着泪花站起来看向玉九儿，那炙热的眼神让玉九儿的心莫名其妙漏跳一拍，她倒退一步，舌头有些打结道：“干，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鬼面人自觉失态，赶忙低下头解释道：“我是喜极而泣！这下，我们总算有帮手了！你们当真厉害，居然能伪装成西域人的模样？这往后，我们的行动就更加方便了！” 说着扭头对老胡头斩钉截铁道：“他们可信！” “你，信我们了？”玉九儿还傻傻问道。 鬼面人将目光对准玉九儿，眼底满是慈爱：“信！你这容貌，我纵使谁都不信，也不会不信你！” 老胡头对鬼面人的决策有些微词，仅凭容貌就完全信任，委实有些草率，不过，鬼面人的决策向来不会错，既然他都信了，他也不得不信。 “功夫不错！”鬼面人看向君墨，貌似很高兴，继而将所有的组织机密毫不保留全倒出来： “我们的地下组织分别为沿海奴隶地下组织和海域奴隶地下组织，海域那边的奴隶是早年被西域人抓过去的阴山人，他们都是有手艺的能人异士，在那边偶尔可以自由活动。 而我则是两边的联系人，我们这几年都在努力了解西域内部的情况，想办法拯救海域两边的奴隶。 这老头叫老胡头，在西域沿海帮西域人收粪倒粪，每日游走在西域沿海各大小将领府邸之间，是为数不多可以自由活动的人，也是情报传递的主要人物。”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君墨也没藏着掖着，坦言道：“本王是大东朝靖王！此次因大东朝朝堂变故被贬阴山县，本王想将这沿海一带收回，扩大原本属于阴山的地界。” 君墨说着抓过玉九儿的手捂在自己的大掌中给她取暖，她刚刚用冷水洗脸，手冻得通红。 鬼面人见君墨的动作，冒昧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君墨简单介绍：“这是本王的王妃，也是阴山县的女县令——玉九儿！” “你是县令？你一个女孩居然能当县令？那你哥哥呢？”鬼面人说完猛然意识到口误似的，急忙解释， “我也是听人提起，阴山前任县令有一对双胞胎，我还以为是哥哥当县令呢？没想到却是妹妹接任县令？” “我哥哥已经去世多年！” “什么？” 鬼面人眼底出现悲痛，那伤痛还如此真切，即使隔着面具，玉九儿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浓烈悲伤。 可为什么呢？ 不过，鬼面人很快恢复冷静，让玉九儿一度以为是她自己产生了错觉。 只听鬼面人讪讪解释着：“那孩子小时候我还有幸抱过，多好的孩子，英年早逝可惜了！” 玉九儿诧异问道：“你也是阴山人吗？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西域沿海，还伪装成西域人呢？” “不，不是，我是大东朝别处的人！”鬼面人有些着急解释着， “我对西域人抢占我朝领土深恶痛绝，便潜入西域沿海，伺机拯救奴隶，没成想却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 不过也恰好这样，这容貌丑陋，看不出是哪国人，我刚好可以瞒天过海，假扮成西域人，在海域两边自由来回，方便传递消息。” “哦！”玉九儿一看就知道他不老实，这人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不过既然人家不肯说，她也不好多问，总归不是敌人。 玉九儿接着道：“其实说来我很惭愧！我第一次来西域沿海救过一批奴隶回阴山县，当时年少轻狂，还答应过他们会尽快再来沿海帮他们救亲人回去，可一晃五年过去却依然没能实现。 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次，让我阴山百姓都回家，让西域人还我河山！” “好！有志气！我们团结一心还怕他什么西域鬼！”老胡头喜笑颜开，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奴隶运动的胜利指日可待。 君墨告诉老胡头：“本王会在这边森林边缘留几名暗卫，五王子的兵一离开西域码头，你即刻去通知他们！本王先回去准备好兵力，时机一到，我们立即行动！ 你想办法将我们今晚交谈的内容传达给所有奴隶吧！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 “好，好！”老胡头眼底闪着泪花，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接近目的，怎能不激动？ 玉九儿感觉这鬼面人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可她眼神一转过去，他又急忙将眸光移开。 “鬼面人，你可有儿女？”玉九儿试探性问了一句。 鬼面人摇摇头，回道：“我孑然一身，父母也都去世。你一个女孩能当上县令真了不起！倘若我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本王王妃的故事震惊朝野，如今整个大东朝的女子都以她为榜样，等有机会，本王再细细说与你听！”君墨说着满脸都是骄傲。 玉九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问鬼面人：“对了，格林先生，您原名叫什么？” “往事不值一提，你就跟他们一样，私底下喊我鬼面人吧！在西域人面前喊我的西域名即可！今晨你们去码头找我时被西域兵撞见，我胡乱骗他们说你们是我老家的亲戚，别露馅了！” “好！”玉九儿点点头，又问，“您过两日要返回海域那边吗？要是奴隶运动爆发，您去那边该如何回来？不如就不过去了吧？” 鬼面人满眼坚定道：“我要过去！我要去通知其他人，我们有帮手了，让大家随时做好准备。 我打算偷一艘轮船将那边的阴山百姓都偷送回来。局时，就是奴隶运动爆发的时刻，也是我们回家的时候！”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君墨问。 第375章 太上皇已经认可您 鬼面人道：“我去那边好消息告诉他们，再看看那边西域皇族之争的情况，等五王子这边的兵力抵达那边，我们就即刻逃回来，爆发奴隶运动。” 不知为何，一听说他要离开，玉九儿心底突然涌起莫名的离别之感，语气略带伤感道：“好！那您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大家都在这边等着您呢！” 或许在现代看过太多战争片，她心底总希望英雄都能活到大结局，此刻她心底涌起强烈的祈盼，希望鬼面人也能活着回来！ 几人在小树林里叽叽喳喳聊了个痛快。 鬼面人将奴隶的接头方式和暗号一股脑全都倒出来给君墨，俨然把君墨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般信任，就差没让他喊爹了。 君墨也将自己的兵力情况和鬼面人分析了一遍。 鬼面人常年跟西域人打交道，给的意见似乎很合君墨的意，玉九儿从他脸上看出了他对鬼面人的敬佩！ 直至夜深，大家才意犹未尽各自散去。 这次，玉九儿和君墨收获满满，信心倍增。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西域沿海居然还有地下组织？ “可上次救回去的那些奴隶为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么重要的组织，他们若知道，不可能不跟我说啊！”玉九儿发出疑问。 “或许五王子府戒备森严，他府上的奴隶都不知情吧？”这是君墨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玉九儿想了想，有些气恼道：“上次我们来西域沿海偷药，这地下组织也没敢冒头与我们对接。 真是的！要是当时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我们恐怕已经干了不少大事，给五王子添不少堵了吧？” “或许当时我们采取的是速战速决，打完就跑的策略，他们一时没法联系到我们吧！” 两人趁夜回到森林集合点，恰逢风向吹向阴山县，君墨安排好暗卫在森林边缘轮流值守后，和玉九儿登上热气球返回阴山县。 玉九儿在热气球上往下看，那几个执守的暗卫隐身在树上，对即将迎来的抗战貌似还有些兴奋和期待。 她心中也充满期待，对君墨道：“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定能一举成功！” “没错！本王回去还会多安排一些人手来这边！”君墨搂住玉九儿的细腰，继续道，“本王心中已经有章程！这次我们定能将西域人赶走！” “对了，两年多前，我们将森林里的格雷军都赶跑，如今又有几股西域兵进入森林，我们得先处理这森林里的老鼠才行吧？否则来往的滑翔伞和热气球不安全啊！” 玉九儿一想起这茬心里就不痛快，赶跑的老鼠又回来，怎么那么不要脸？ 君墨轻笑一声：“这个不用你费神，你的黑风会杀手最近闲来无事，都在森林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堆老鼠肯定会被你那些黑风会杀手玩死！”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还有个黑风会！”玉九儿一拍脑门，“打侵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没有黑风会杀手的参与呢？我回去就立即让海东青去各分舵传递消息，让他们都聚集到阴山县，一起干西域人！ 至于去京城搞银子......暂且先放一放。等赶跑西域人，把西域沿海收回来，那里丰厚的海产物资还怕养不起那么多兵马吗？” 君墨搂紧玉九儿：“有妻如是，本王幸也！” 回到阴山县，君墨马不停蹄联系苗疆边界的兵马赶赴阴山县。 而玉九儿也赶紧写信，呼唤海东青出来送信给各个黑风会分舵！ 忙完后，玉九儿才想起老皇帝，便问君墨：“不知父皇有没有写信联系京城那边信得过的武将过来支援！” “朕已经发信出去，还用得着你提醒？这么大的事岂能没有朕的参与？你一个县令不务正业，把县里所有事务都丢给县丞和李允，还妄想参与西域沿海战争，成何体统？” 老皇帝找茬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玉九儿听他依旧一如既往的不讲理，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她握拳忍了忍，可老皇帝还在叨叨:“女子理应本分，你成天跟个男子似的蹦哒，也不怕丢了孩子们的脸？……” 忍无可忍，玉九儿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面对老皇帝，厉声对他道：“老头，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爷的父亲，我儿子们祖父的份上，我早想将你踢出去！ 你自己判断失误丢了天下，到阴山县还不肯信任我们，让我们千求万拜才肯答应帮忙写信牵桥搭线，你哪来的脸训斥我？ 王爷有你这样的父亲，他没长歪算我运气好，你要是有自知之明......” 玉九儿还没喷完，君墨就大跨步过来捂住她的嘴，将她嵌进怀里：“九儿，慎言！你面前的是长辈！” “你，你，你......”老皇帝的脸涨得满脸通红，指着玉九儿“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竟直接晕倒在曹公公怀里。 接着就是一阵慌乱。 府医诊治过后，老皇帝依旧没有醒来，君墨又叫人去把县医馆的梁子湖叫过来诊脉。 梁子湖诊完出来对君墨道：“老爷子并无大碍，可能是暂时不想醒来，睡上一日兴许就没事！” 他进来一看靖王的义父是太上皇，吓得手脚发抖，难怪最近隐约听犯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说靖王的义父就是已故的太上皇。 大家心照不宣，对靖王的说辞谁也没敢提出任何质疑。 犯人就该有犯人的觉悟，能有如今的待遇已经是祖先庇佑。 梁子湖也秉着这个原则，没有点破。 而老皇帝果然是装睡！众人离开后，玉九儿嚷嚷月影将她带到房顶，看到老皇帝躺在床上兀自唉声叹气！ 次日清晨，老皇帝精神抖擞堵住玉九儿的去路，将能证明他身份的印信丢给她： “朕已经去信给那些信得过的朝臣，他们来了你负责接待。朕帮你们忙前忙后也没得到一句好话，朕不管了，朕要陪端妃种菜去！” 月影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老皇帝远去的背影，对玉九儿佩服道：“主子！您可真厉害！太上皇已经认可您！” “是啊！总算搞定最难搞的，月影，这次你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奖赏？”玉九儿哥俩好一般搂住月影的肩膀朝前走，搞得这个武艺高强的暗卫浑身一僵，连路都不会走了。 “能为主子分忧是奴分内之事！” 玉九儿从怀中掏出她的卖身契塞到她怀里：“这是你的卖身契，往后你不再是贱籍，我当时在京城已为你们去户部办理妥当！你和暗影已经脱奴籍，成为平民！” 月影手握紧手中的身契，长大后就没有哭过的她，此刻却红了双眼，她哽着声对玉九儿道：“多谢主子！” 第376章 战争即将打响 玉九儿揶揄她：“怎么，还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吗？”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一向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暗卫也会哭？ 这太稀奇了！ 月影嗓音沙哑道：“自幼起，我母亲便告诉我，人分三六九等，尊卑有别。逃荒后我成为孤儿，对身份等级的感悟越发深。” 大东朝律法规定，贱籍和奴籍之人没有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者不可脱籍，除非是皇上亲下圣旨。 她的奴籍身份让她自小不知道遭受过多少冷嘲热讽和磨难。 “你在荣府的暗卫营里，因奴籍身份受过欺负？那暗卫营里也有仗着身份欺负人的吗？”玉九儿有些不敢相信，同样出自丞相府暗卫营的四大侍卫，还有墨安排在她身边的其他暗卫都不是奴籍，但都挺可爱的。 月影摇了摇头：“没有，暗卫营不分男女，不分年龄，不分等级，一视同仁。奴受欺负都是没有进入暗卫营之前之事。” 可即便这样，在暗卫营里，她依旧因为奴籍而心生自卑，以至于连话都不敢多说，长年累月的习惯才养成她沉默寡言的性子。 “作为暗卫，出身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别太介意！”玉九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月影低着头，语气有些委屈道：“王爷身边的四大侍卫不是奴籍，表现良好就可以跟在王爷身侧，还有职位傍身，奴很是羡慕。” 而她，明明武艺和其他方面都比他们四人优秀，却只能在暗卫营眼巴巴地等任务，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玉九儿失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别担心，你现在跟在我身边，等我们搞垮新帝，我让太上皇给你论功行赏，咱们也求个五品侍卫的官职当当！” “不！”月影闻言却摇了摇头，“奴现在跟着主子很好，奴不要离开主子！” 月影说完终于忍不住落下泪珠。 “别哭！这是你和暗影应得的！你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玉九儿掏出手绢替她拭泪，“还有，以后不许再自称‘奴’！” 月影破涕为笑，拱手行礼：“属下遵命！多谢主子！” 她终于脱离奴籍！娘，您看到了吗？您盼了一辈子都没有盼到的殊荣，女儿等到了！因为女儿遇到了一位好主子。 这时，六大女杀手高兴地围上来恭贺月影摆脱奴籍，重获新生。 而暗影对脱离奴籍的态度与月影截然相反。 晚上，玉九儿把卖身契给他，并告诉他已脱奴籍时，他面上并没有过多表情，仅眉头动了一下，而后恭敬地对她拱了拱手：“多谢主子！” 玉九儿一时语塞，她费力替他改奴籍，耗一大笔银子不说，还用了她的探花以及靖王妃的名头走后门才成事，对他竟一点帮助都没有吗？ 不过，这也说明心大反而活得没那么累，太介意某件事反而是庸人自扰，把自己困在某个旋涡，就像月影，这些年心里负担定不小。 玉九儿给暗影一个大拇指：“暗影这心态令我佩服，好样的！” 暗影耸耸肩：“奴籍和良籍不都一样？每日干的活不都一样？反正奴在您身边，您也不会因为奴的身份而对奴有何不同，无所谓！” “摆脱奴籍至少以后可以活得更有尊严，拥有更多的机会，或许还可以当官哦！” “嘿嘿！”暗影挠了挠头，拱手道，“主子，其实属下是个看淡世事，从不在乎他人眼光之人，能跟在您身边三生有幸，即便给属下一个贵籍让属下离开您，属下都不愿意。” 玉九儿勾起唇角，眼眶有些发热，她不求身边的下人都对她感恩戴德，只求他们都活得比别人有尊严就行。 战争即将打响，这些对她忠心不二的暗卫会不惜牺牲性命来保护她，她能为他们做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她投身羽林军的军火库，一边协助军队制造弓弩和其他武器，一边等她的黑风会各分舵杀手的到来。 而先前跟她一起来阴山县的那批黑风会杀手如今正在森林里玩得不亦乐乎。 把森林里的西域兵耍得团团转。 君墨说得没错，让这帮人对付森林里的西域兵非常合适，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驱逐他们。 还有三年前，跟犯人一起混进阴山县作恶的那五个黑风会杀手，此前一直被羽林军押在田间劳作，直到玉九儿这个黑风会总舵主来了阴山县后才将解放他们。 得知阴山县县令成为他们的新总舵主，那五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们一起跪在玉九儿面前，其中一人忏悔道：“我们居然差点祸害了总舵主的家乡，对不起！若知道您有朝一日会成为我们的总舵主，打死我们都会接那个任务！” 兜兜转转，他们居然成了自己人？ “你们已经在羽林军地里干了近三年的活儿，扯平了！”看着他们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玉九忍俊不禁，抬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阴山县就是黑风会的娘家，欢迎加入！” “多谢总舵主！” 闻讯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很是热情，玉九儿说是一家人，那就是一家人，当即便邀请他们回家吃饭。 五人从此以后与阴山县冰释前嫌，饭后迫不及待跟如来福去森林里逮西域兵。 十五日后，黑风会杀手陆续抵达阴山县，玉九儿干脆让他们都住到森林里，那个此前她和君墨攻下的驼峰岭去，那地方亭台楼阁已经建好，地势又高，给他们玩滑翔伞正合适。 反正他们整日巴不得能遇到几个西域兵，这下既可以满足他们的野性，又可以顺便看守森林，不让西域人踏入，一举两得。 又过十五日，这天傍晚，天边电闪雷鸣，天色早早就暗下来。 剑一急匆匆跑进府禀报：“王爷，苗疆的一万兵将抵达阴山县，此刻正在农场广场候着。” 玉九儿和君墨闻言当即携手出门给他们接风。 正当君墨与将领们叙旧，听着他们感叹阴山县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和惊喜之时，更为“惊喜”的事发生了。 老皇帝从农场收工回来，扛着一个白色布袋，衬着道上昏暗的月光，样子有些瘆人。 经过广场时，他扭头意外看到到广场上突然出现的一大群兵将，惊得大叫一声：“啊！” 而见过老皇帝的将领们闻声看向他，都吓得噤若寒蝉。 半晌， “活见鬼了！” “鬼啊！” “阴山县有鬼！大家小心！” 各种惊悚的声音从将领们口中溢出。 第377章 百姓使唤黑风会杀手 老皇帝的帝王风范没有丢，淡定朝将领们淬了一口：“你们才是鬼！看好了，我是活的！从今往后，我是靖王的义父，你们谁要是泄露出去，休怪我......嘎！” 老皇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众将领这才明白太上皇没有死，他们心领神会，忙不迭点头。 君墨摸了摸鼻梁，对他们道：“形势所逼，往后大家警醒着点，万不能将这里看到的说出去！” “是！谨遵王爷令！”将领们异口同声答应。 而他们身后不明所以的将士们即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也不妨碍他们跟着齐声应和：“谨遵王爷令！” 再往后，随着黑风会各地杀手陆续进入阴山县，阴山县城逐渐热闹起来。 百姓们受玉九儿影响，很多人也有了经商意识，一看县里人越来越多，立即跟县丞定下街道两旁的商铺开始做生意。 一时间，被冷落几年的商铺瞬间成为抢手货。 这日，玉九儿听绿袖道：“王妃，奴婢今早听到太上皇伸手跟端妃娘娘借银子。” “他一个有吃有喝又有大把人伺候的，要银子做什么？他不会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吧？”玉九儿立即警惕起来，最近老皇帝安分不少，让她一时忘记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绿袖继续汇报：“听说他要盘铺子！” “他盘铺子？他脑子没进水吧？” “奴婢听曹公公说，太上皇最近跟端妃娘娘学做菜颇有心得，奴婢猜想，太上皇是想用铺子来卖菜！” “噗！”玉九儿嘴巴里的茶喷出，“他，他卖菜？他一个高傲的皇帝会纡尊降贵去卖菜？我原以为他种菜只为哄母妃高兴呢！” 绿袖摇摇头：“估计不是，太上皇每日恨不得往地里钻几百遍，只为看看他种下的菜苗长了多高。还亲力亲为浇水施肥，从不假以人手！奴婢估计，他当真是种菜种上瘾了！” “呵！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在想，有空得想个法子治治老爷子那眼高于顶的傲气呢？没成想，他倒自己学会入乡随俗了？难怪我最近耳根清净不少？原来他心思已经转移，太好了！” 玉九儿乐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卖菜？曾经坐在金銮殿上随便咳嗽一声，就能让大东朝颤抖的皇帝老儿居然真的成了菜农？” 她很期待老皇帝在铺子卖菜，偶遇兵将来买菜捧场的情形。 她的小县城总算有点人气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玉九儿发现，君墨的军队不愧是正规军，纪律严明，即便走在大街上对百姓们也是彬彬有礼。 而黑风会杀手江湖痞子性十足，好在玉九儿管束得当，谁也没敢欺压百姓，甚至出现了反常现象。 百姓使唤黑风会杀手，放在以前，谁都不敢想。 只因有一次，玉九儿笑咪咪问黑风会杀手：“你们来阴山县，可有回家的感觉？” 当时不明所以的黑风会分舵主们都表示：“有总舵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更何况乡亲们热情如火，他们便是我们的亲人！” 玉九儿又问：“那要是亲人有求于你们，你们是否会帮忙呢？” “理应如此！”黑风会杀手性子耿直，根本没想到他们的总舵主会给他们挖坑。 接下来的日子，乡亲们果然很不客气，拿杀手们当自家儿子使唤，今日让他们帮忙修屋顶，明日叫他们帮忙挑粪下地。 更离谱的是，有百姓在街上逮到他们，还会非常热情地拉他们回家吃饭，不过，如果你以为仅仅是吃饭那就大错特错。 吃完饭就是无休止的劈柴、挑水、干苦力。 似乎黑风会的杀手来了阴山县之后，县里的百姓都很自觉地把体力活留给他们。 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一次，庆阳郡主找准机会揭玉九儿的短，俏皮地对杀手们道：“你们的玉总舵主说了，西域战争还未开始，你们闲着也是闲着，来县里帮帮忙还能混口饭，一举两得，她让我们多帮助你们！”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嘞！”刚挑完几缸水的王八诞一脸委屈。 如来福哭丧着脸道：“你们就不能手下留点情吗？别逼我们以后都不来县城！我们大不了就在森林里随便打打猎过活！” “就是，你们别欺人太甚！”另外一个黑风会杀手抬手闻了闻浑身的臭味，“老子今日帮你们农场挑了几十担粪去地里，这是人干的吗？呜呜......” 王猛一个劲地拱手作揖：“别介啊！我杀鸡给你们吃还不行吗？” 春耕人手不足，他还指望这帮力气大没处使的杀手帮忙做苦力呢！ 杀手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我要吃烧鸡！” “我也要白切鸡！” 被百姓蹉跎的日子就这么周而复始，说再也不来县城的黑风会杀手，没过几日就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是屁颠屁颠来百姓家混饭，边吃还边抱怨： “总舵主也真是的，派了几个厨娘去驼峰岭给我们煮饭，煮的那是人吃的饭吗？还得来百姓家打牙祭才过得去！” 玉九儿听到百姓们向她转述杀手们的抱怨，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对绿袖道： “这叫废物利用，军民团结！谁让他们清高，请他们来农场帮忙，个个嫌弃得跟什么似的。这不？还不是一样屁颠跑来？找虐！” 一晃，又过去一个月，黑风会组织两万八千人，总共来了两万一千人，比玉九儿预想的还要多，这群人个个都是高手，让攻打西域的战争又增添了一份胜利保障。 近日，森林里的西域兵已经被黑风会杀手全部清除。 而忐忑不安的众人也终于等来了西域沿海的好消息。 五王子的兵将陆续出海。 等了两个多月的时机终于来临，沿海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是既紧张又兴奋！ 收到消息当日，君墨就忙着点兵。 作为三军主帅的靖王威风凛凛，望着底下斗志昂扬的士兵道：“羽林军两万五千人，黑风会杀手两万一千人，西关营一万两千人，加起来总共五万八千人，这么多人攻打一个西域沿海，大家有没有把握？” 随着鼓声响起，三军齐声道：“有！有！有！” 第378章 战争一触即发 君墨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又接着道：“据可靠消息，西域沿海有十二万西域兵，约十万居民，昨日已有两万西域兵离开沿海增援五王子！我们的机会来了！ 今明两日整装待发，先入森林静候，待西域沿海兵力离开，我们便联合那边的奴隶，开战！” “开战！开战！开战！”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伴随着鼓声响彻云霄。 百姓们手上拿着一早准备好的物资等在外围，每个人都想为战争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看到玉九儿出现，百姓们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庆阳郡主的夫婿牛小强在最前面，第一个表态： “大人，我虽然武功不太行，但胜在身手灵活，以前饿肚子的时候进森林打猎，连老虎都能躲过。您让我跟着去吧！” 这个一开口，其他百姓也都七嘴八舌要求去增援。 “我会给家禽治病，也算略懂医理，我可以救助伤员，让我去搭把手吧！” “我干活麻利，县令大人请让我去尽一份力！” “我力气大，打西域人焉能没有我的份？九姑娘，求您了，就让我们去吧！我们待在家里坐立难安啊！” ...... 王猛和农场工人们个个望眼欲穿，都想加入战争！ 而她的那十二名亲传弟子也领着一群百姓争先恐后地嚷嚷着要加入。 玉九儿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战争爆发后，你们去森林接应那些逃回来的奴隶，还可以给三军的后勤队打打下手！ 不过你们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后方，前方凶险，万不可踏入，影响士兵发挥，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 “是！多谢大人成全！” 鲁智深的媳妇鲁刘氏抹着泪道：“太好了！五年前我们从西域逃回来，我娘没能回来，我日盼夜盼，终于等到这一日。” 玉九儿扭头吩咐六大女杀手：“你们六人留在后方保护百姓！” “总舵主，请让我们跟着您！”六人第一次忤逆玉九儿，齐齐下跪求情。 “百姓总要有人保护，你们......” 玉九儿话还未说完，影一盯准玉九儿身后的暗卫道：“总舵主，请您让暗卫留下保护百姓！他们先我们一步认识百姓，比我们合适！” 暗卫们闻言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帮女的这么不要脸，急忙道：“主子，您别听她们瞎说，论心细，男子如何能比得过女子？照顾百姓，女子最合适！” “你少放屁，你们打不过我们......” “我们打不过你们？我们是让着你们！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暗卫们不服气，六大女杀手不甘示弱，眼看两边越吵越大声，月影瞥见玉九儿眉头皱起，连忙大喝一声:“停！” 玉九儿揉了揉额角，命令道：“你们两组人，轮流保护百姓！月影来安排，不听令谁也不许跟着我！” 怎么都抢着去前线送死吗？ “是！尊总舵主（主子）令！”两边人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搞定这边，玉九儿赶紧去帮忙准备粮草。 此次战役，羽绒服工厂加班加点，日夜赶工，赶制出一批轻便的羽绒背心，即使数量不够将士们人手一件，可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玉九儿之前还临时开设了一个专门为战争准备的食品工厂，为将士们准备了很多方便携带，又能饱腹的压缩饼干。 为了这次能一举将西域人赶出去，阴山县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 临行前，老皇帝带着众人来送行。 他对君墨语重心长道：“此次战役你们是去到敌营作战，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平安归来！” 嘱咐完君墨又扭头对玉九儿谆谆教诲：“你身为女子，墨儿既然不允许你到前方，你便乖乖呆在后方，别逞能！ 朕还等着你回来跟朕抬杠，增添生活乐趣，你别回不来让朕失望！” “父皇说的是，谨遵父皇教诲！” 玉九儿一反常态，连连拱手作揖。 她这副客气的模样让老皇帝晃了一下神：“你想干什么？” 玉九儿这态度绝对有问题！她但凡客气，一般都是在打坏主意！ 果不其然，玉九儿对老皇帝笑了笑，诚心道：“父皇，我知道您聪明绝顶，往时与我争论都是让着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吗？此时去西域沿海凶险万分，临行前我想拜托父皇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要父皇帮忙，若我有何不测，请您帮忙照顾阴山百姓，可以吗？还有，若有朝一日您回朝，请您一定一定要先废除《阴山契约》，可好？” 这件事不定下来，她死都不瞑目！ 老皇帝豪迈挥挥手：“朕当什么事呢？你尽管放心去打仗，阴山百姓不用你操心！至于那破契约，为了你能安心打仗，朕答应你便是！” 得到老皇帝的承诺，玉九儿笑靥如花。 托孤成功，这下可以安心干它个痛快了！ 接着，老皇帝又嘱咐君墨：“遇到棘手的事多听听玉九儿的意见，论鬼主意，谁能比得过她？” 听到老皇帝这话，玉九儿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得意地冲君墨扬了扬眉。 君墨余光瞥了玉九儿一眼，唇角微勾，对老皇帝拱手道：“是！” 大夫人拉着玉九儿的手，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哽着声道：“九儿，你父亲十三年前弃我们而去，你此去，千万要保重，绝不能像你父亲那样一去便饶无音讯......” 话没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 端妃娘娘在旁边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放心吧！孩子们都懂！” 战争一触即发，为等这一日，很多人盼了一辈子。 整装这两日，君墨选了一万名黑风会杀手留守阴山县，以防万一。 如此，西域沿海作战人数就变为四万八千多人，可即便如此，大家依旧信心满满！ 一切准备妥当，大军朝森林进军，整个阴山县都轰动起来。 玉九儿选的那几千名随军百姓也紧随其后，所有人都是一脸紧张又期待。 这次可谓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战役，不成功便成仁！ 守在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拜了几次佛祖！ 四日后，大军顺利抵达森林边缘，为了不打草惊蛇，将士们分别隐身在森林各处。 第379章 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 君墨让所有将领聚集到一起开会。 此前一直守在森林边缘的暗卫向大家汇报情况：“老胡头今晨来报，五王子的兵去一半，留下一半！目前还剩六万西域兵在西域沿海，其中沿海码头驻扎有三万，另外三万分布在其他地方，最后那批是五日前离开的。” “从这里到海域那边最快也要八日，最后一批离开已有五日，大家先原地修整，按照原定计划，明晚，行动。”君墨勾起唇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五日前，本王已派人先一步乘热气球出来，将开战通知传递给西域沿海的奴隶，让他们明晚配合我们行动！” 玉九儿扬起笑脸道：“这次真是上天赐予的好时机，大家一定要把握住。五王子在那边打得焦头烂额，定然没有精力顾及这边，即便他收到消息赶回来，至少也是十六日后。 王爷，短短十六日我们能赢下这场战役吗？” “必须能！五王子留守的兵力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少，四万八千对六万，他们兵力分散，我们兵力集中，加上奴隶暴乱帮我们牵制住各西域将领及其家中兵将，这场仗我们稳操胜券！”君墨眸中燃着火焰，语气也不自觉透着兴奋。 羽林军的主将开口问：“王爷，我们是先攻沿海码头，控制码头后再沿海边一路往南打吗？” “对！不过......”君墨摊开西域沿海的地图，指着地图上靠南的一个小码头道， “倘若码头能很快攻下，我们得派另一部分人火速赶往这里，这个地方是西域沿海另外一个码头，虽然小，但也不能忽视。 只要控制住西域沿海仅有的两个码头，即使五王子带兵返回来，轮船也无法靠岸，我们可以继续瓮中捉鳖，将西域人清理干净！” 说着抬眼道：“黑风会林一山听令！” “在！主帅请吩咐！”被点名的林一山眸底都是光。 君墨眸中带笑，开始部署作战计划：“明晚你黑风会分出八千人到沿海各个将领府中帮助奴隶！将奴隶们带回森林后就控制住沿海码头附近村落的西域百姓，占领村落。 往后，但凡我们往南打过的地方，所有村落都归你们去扫荡，把西域百姓都集中控制起来。 具体如何做，你们可以和你们的总舵主商量，干这事她最在行！” 玉九儿撇了撇嘴，她就合该适合做这些打劫的勾当吗？ 心里这么想，她却没有反驳，一想到要收回被侵略者霸占的东西，她手已经痒痒。 “遵命！”林一山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 君墨转而对其余将领道：“剩下的其余人马集中火力，先一起攻打沿海码头，趁夜偷袭。 会水的人一会儿报上名，这部分人从下水偷袭，与岸上之人前后夹击他们，沿海码头有三万西域兵，我们有四万人马，码头之战要速战速决！ 攻下沿海码头后，留一部分人驻守码头，其余人马一路往南，遇敌杀敌，遇鬼杀鬼！争取十五日内到达南边的小码头，将小码头也收入囊中，再继续向南打，最后拿下整个西域沿海。” 计划天衣无缝，将领们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行动。 接下来，大家就细节问题展开讨论。 玉九儿出来，打算四处巡视一圈，确保万无一失。 五月中的天入夜后依然有些寒冷，可收到通知的人脸上都是激动，大家捧着一颗火热的心期待即将到来的胜利。 黑风会杀手们神采奕奕，个个脸上都是激动。 孝天全看到玉九儿过来，满眼兴奋道：“总舵主，我们这回要立一大功！老子做了半辈子杀手，一直活在暗处，这次要光明正大打它个痛快！” “悠着点，刀剑无眼，别轻敌！”玉九儿摇头失笑，继而一脸正经严肃对他们道， “其实我们这次战役还未上报朝廷，是先斩后奏，算不得光明正大！你们跟了我，等于跟了靖王，我们要为太上皇夺回皇位，这条路荆棘丛生并不好走，若你们有人想退出，我绝对不会阻拦！” “总舵主，您说的什么话？我们能跟您那是老天恩赐，打死我都不会退出！” “我也是！我要跟着总舵主正正经经干一番事业！” “我也是！这是难得的翻身机会，我要拼尽全力！” ...... 听着大家坚决的语气和满脸的认真，玉九儿知道，他们这次没有抱着玩一玩的心态，而是正儿八经想干一番事业！ 她一直想让他们金盆洗手，这下，好像不用强制，大家都会往她指引的方向前行，好兆头啊！ 玉九儿眼眶有些发热，对大家点了点头：“好样的！那就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 这边寒暄完，玉九儿往西关营大军那边走去。 她先来到犯人们跟前，对他们笑道：“这次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王爷适才已经宣布，但凡参与这场战役的所有犯人回去后可直接加入羽林军。王爷的调令在此，你们自己看看！” 前面的犯人抖着手接过玉九儿递过来的调令，眼眶通红，忙不迭给玉九儿下跪磕头。 其他犯人也激动起来，纷纷给玉九儿磕头：“多谢靖王爷！多谢靖王妃！我们一定不负众望，将西域人赶跑！” 自从被钉上犯人的标签，他们就失去了自由和尊严，平常人想加入羽林军都举步维艰，现在身为犯人的他们却享有此殊荣，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啊！ “起来！快起来！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阴山县有你们的亲人在等你们！我们一起赶跑侵略者，守护家园吧！” 成明自负道：“妹子，你别担心，西关营这次出来的都是身手了得之人，这场战我们赢定了！” “大哥，您作为西关营主将就不能谦虚点吗？”玉九儿白了他一眼，抬眼对大家嘱咐道，“战场瞬息万变，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切记莫轻敌啊！” 玉九儿两只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是福是祸，总之，她不得不多嘱咐两句。 她继续一路视察。 为了不让西域兵发现，大家今夜没有生火，只能吃干粮。 玉九儿见他们吃干粮吃得倍香，不禁问前面的羽林军兵将：“你们吃干粮也能吃出大餐的感觉，有这么好吃吗？” 士兵开玩笑回道：“心情好吃嘛嘛香，现在就算给我啃树皮，我都能啃出鸡腿的感觉！” 刘参将踹了他一脚，责备道：“跟王妃好好说话！明明是王妃给的压缩饼干好吃，你瞎扯什么？” 玉九儿不介意地摆摆手：“无碍！大战在即，难得放松放松！大家今晚养足精神，为明晚的战斗做好准备！” 第380章 三军齐发，奔向各自的目标 次日早晨，君墨和玉九儿再一次化妆成西域人，混入西域百姓当中将他们已经按原计划抵达森林边缘的消息通知奴隶们，顺便再刺探刺探敌情。 两人先来到牛茫所说的侯爵府，将墙上的花盆挪了个位置，并按照老胡头教给暗卫的暗语，在花盆上画了一个准备妥当的符号。 看到这个符号，奴隶们心里更有底，明晚的行动雷打不动！ 然后，两人马不停蹄转身去找老胡头。 老胡头早晨都在沿海码头一带收粪，君墨竖起耳朵听哪条小巷响起收粪的铃铛声，就知道老胡头在哪儿。 果然没找多久，他们就看到老胡头推着粪车从巷子里出来。 看到扮成西域人的玉九儿和君墨出现在眼前，老胡头心里便明白，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 老胡头握紧手中的车把，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咬紧嘴唇不让嘴巴颤抖惹人生疑。 玉九儿和君墨目的达到便转身往别处走，其余奴隶自有牛茫和老胡头去知会。 其实几日前通知已经发下去，约好了明晚行动，这消息已经像风吹的海浪一般沿着海边一路往南吹，奴隶们都知道明晚就是他们日盼夜盼的爆发时刻。 他们两人现在出现在这里只为安奴隶们的心罢了。 大战开始，各将领家中的奴隶只要能用老鼠药毒死本府的兵将，便能大大降低西域兵的作战能力和激情，为大战添一份胜利的保障。 接着，玉九儿和君墨来到沿海码头。 这里的集市已然没有往昔的热闹，早上也没有大量西域百姓在码头抢海货。 五王子抽调西域沿海的兵力回国，让西域百姓们人心惶惶。 玉九儿和君墨混入一堆聚集的人群中听他们唠嗑。 “听说那边正打得火热，我们这边不知道还能安定几日。我家乡那边亲戚来信说下个月要来这边投靠我们。” “哎！以前大王鼓励百姓来这边居住，谁都不愿意，现在一打仗就争先恐后往这边挤，我们这边也是占用别人的领土，并不宽敞，不行只能往森林里挪了！” “现在谁还敢去森林啊？听说森林被一群疯疯癫癫的黑衣人独霸，里面的兵将都已被消灭，闹得很凶，五王子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理会，如今，大家连森林边缘都没敢靠近！” 听着他们的议论，玉九儿嘴角抽了抽，她的黑风会杀手在他们眼里，原来是疯疯癫癫的人吗？ 只是童心未泯好不好？ 听得差不多，两人赶紧闪人。 森林中，大伙儿不停抬头望天，总算挨到夜幕降临，将士们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激动人心的时刻总算到来，随着君墨手上旗子一挥，三军齐发，奔赴战场。 玉九儿被君墨勒令留在森林边缘带领暗卫们守在森林的各个入口，以免西域百姓或者西域兵为躲避战乱窜逃入森林，到时抓老鼠也是一件麻烦事。 没多久，站在热气球上的玉九儿看到沿海码头方向的夜空中有火光发出，伴随股股浓烟升起，耳边也随即传来隐约的爆炸声。 热气球升到空中可以一边观战，一边防止西域人逃入森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查看君墨安排的黑风会杀手，何时能把沿海码头附近各个将领府里的奴隶带过来。 安顿好奴隶回阴山县，她还要忙着带杀手们扫荡附近村落，控制西域村民。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玉九儿心里直痒痒。 战火一直持续到天明还没分出胜负。 君墨没有回来，只派人传消息回来说一切正按照预定计划进行，让大家放心。 君墨四万人对沿海码头三万西域兵虽然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想要一夜攻下也不太可能。 太阳升起的时候，玉九儿总算看到黑风会杀手领着奴隶们陆续往森林这边跑来。 奴隶们进入森林后，一直焦急等待的阴山百姓急忙跑过去抱住他们痛哭起来。 奴隶们看到久违的亲人都呆愣住，微张的嘴颤抖着，半天谁都说不出一个字。 百姓们给他们递水，他们就呆呆地喝；送吃的到他们嘴边，他们就张口接住；让他们坐下包扎伤口，他们都任由摆布。 玉九儿捂着嘴开玩笑问他们：“你们莫不是被西域人吓傻了吧？” “哇！”一位老年妇女搂紧眼前的鲁刘氏，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老胡头握紧自己老伴的手泪如泉涌，吸了吸鼻子，颤抖着手哽声道：“再见亲人，恍如隔世啊！” 三十五年前他被西域人掳来西域沿海，被迫与家人分开，再次见面，如花似玉的媳妇已经满头银发，未满月的儿子已然人到中年。 他被西域人蹉跎得仅剩皮包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能有幸见到亲人，怎能不激动？ 紧接着，陆续有奴隶进入森林，大家都哭成一团。 玉九儿忙向他们了解情况：“大家先别哭，留点眼泪回阴山县再接着哭。现在你们先看看身边救来的奴隶，沿海码头各府邸还有人落下的吗？落下的赶紧让黑衣人去救回来。” 黑风会杀手一直穿着黑色衣服，故而百姓们都习惯称他们为“黑衣人”。 奴隶们摇摇头：“我们府里的都在这儿了！” 林一山抹掉满头的汗水，喘着气道：“最近的这几个府邸应该都救回来了，还有远一些的还得再等等！” 一直到夜幕降临，沿海码头所有将领府邸的奴隶全部解救出来，由于奴隶地下组织的人安排得当，除少数奴隶受伤外，并无一人丧生。 可喜可贺啊！ 不过奴隶运动爆发后，离沿海码头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奴隶们情况如何，黑风会杀手已经有人偷偷向南前进，伺机帮助其他地方的奴隶们。 君墨在沿海码头打了一天一夜，还未攻下。 此刻，他们在原地休整，后方粮草已经运送过去。 玉九儿对百姓们道：“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你们就带解救回来的乡亲们先回阴山县吧！我们要去西域村落扫荡。 就从离这里最近的小方村开始吧！小方村的村长跟我可是‘老相识’呢！ 我和王爷五年前在他们村建立了一个‘革命根据地’，不知道我们出资建的那所房子可还安在？这次要拿他们村先开刀了。” 第381章 这俘虏是多好的筹码啊？ 玉九儿说完立即扭头嘱咐黑风会杀手：“你们切勿伤西域村民，那些村民们虽听从安排来此居住，可毕竟手上没有沾染过我们大东朝人的鲜血，其罪可恕罪！先将他们控制起来，等王爷处理。” “那不是给王爷添麻烦吗？不如我们手起刀落直接给他们个痛快！”孝天全一根筋，傻傻地发表意见。 玉九儿白了他一眼：“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非要我说明白才行！一则，这毕竟是人命，请你稍微尊重一下女娲娘娘行吗？她老人家造人容易吗？ 二则，两军交战，这俘虏是多好的筹码啊？白白成为你刀下魂岂不可惜？拿去换西域那边的奴隶或者换物资不是更好？” 林一山立即肃然起敬，对玉九儿竖起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百姓们听了恍然大悟，不住点头附和：“这个好！” 玉九儿又接着道：“至于那些罪大恶极的俘虏，还有各个府邸那些西域将领以及他们的家眷......” 她话还未说完，就有百姓情绪激动跪在她面前哭诉：“王妃，府里那些西域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折磨我们，祸害我们，决不能轻饶啊！” “你放心，那些手染鲜血的当然不能轻饶！不如我把那些不会武功的家眷都交给你们处置吧！至于会武功的那些......”玉九儿顿住，看向黑风会杀手，问，“林一山，你们如何处置了？” “会武功和反抗激烈的全都杀了，剩下的都控制在各自的府里。”林一山拱手答。 “速将他们驱赶来森林统一看管，别浪费人力。”玉九儿吩咐完林一山，扭头问奴隶们，“你们要亲自处置他们吗？” “要！他们折磨我们三十几年，我们恨不得吸他们的血，喝他们的肉！风水轮流转，这回，我要让他们回家帮我干活，干到死为止！” “对！我也要他们回家伺候我，让他们尝尝当奴隶的滋味，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呜呜呜，西域那副将每日让我给他儿女当马骑，说我就是他们府里养的人马，我被折磨得膝盖骨全都破裂，连走路都困难，下雨天更是疼得痛不欲生，这回我也要他们尝尝这被辱的滋味。” ...... 玉九儿听着他们愤恨的控诉，嘴角抽了抽，劝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些侮辱人的事就别做了吧？不过，他们罪该万死，集中起来为我们种地干活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至于那些孩童，算了，稚子无辜，让他们与西域百姓集中在一起，到时跟西域交换物资吧！”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他们能放下心中浓烈的仇恨支持她，玉九儿心中倍感欣慰，对他们笑道：“你们先在此休息一晚，天亮就可以带你们的‘新奴隶’回阴山县帮你们整理屋舍和农田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玉九儿趁夜，带上黑风会三千杀手来到小方村，没到两个时辰便将所有村民都控制住，一个不落。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玉九儿命过来帮忙的阴山百姓就地取材，直接在小方村生火煮饭，杀鸡宰羊，天亮前送到前方犒劳将士们。 被解救回来的百姓也没闲着，主动要求加入后勤行列，说什么都不肯歇息。 玉九儿刚点头，百姓们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鲁刘氏的娘边拔鸡毛还边跟玉九儿开玩笑道：“大人，原来这就是当主人的滋味啊？几十年了，我都快忘了自由的滋味是什么了！” “往后，你就是自由之身啦！您女婿鲁智深现今是我们阴山县木工的第一把手，您就使劲享儿孙福吧！”玉九儿笑着回应她。 牛茫刚宰杀完一头猪，抹着汗道：“抢占别人东西的感觉原来这么刺激？大人，我决定了，我要跟着大人去扫荡，先不回阴山县！” 老胡头急忙抢过话头：“什么叫抢占别人的东西？这西域沿海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阴山县的。 三十五年前，他们被先皇的军队驱逐到这里，带走了多少阴山县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们整个阴山县几乎被他们搬空！甚至连地里的菜都被连根拔走，现在这叫物归原主！” 他心里门清着呢！ 另外一个老妪也抹着泪道：“起止抢走的那些？三十五年前，西域人占领我们西北一带，拿走的东西还少吗？纵使将整个西域沿海的东西都赔偿过来，也不够！” “对！你们小辈可能不知道，牛茫当时被带来西域沿海还在襁褓中吧？你是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猖狂？简直比蝗虫过境还过分！”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头想起往昔的苦难，流着泪控诉西域人，“他们简直不是人！” 牛茫这会儿也落下了眼泪：“我记事起就跟娘在西域沿海讨生活。十年前，我娘为了让我活下去，活活让西域人折磨至死。 这个仇，我今日终于得报！” 话题一起，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西域人丧尽天良，抢占我们的东西从不知羞，杀害我们的同胞从不心慈手软！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我们在西域沿海当奴隶，连牲口都不如！他们该死！” “他们卷走阴山县的所有东西，只留给我们一个空壳子，我们阴山县那年饿死了一半人，整整一半人啊！我家老头那年为了让我们娘俩有口吃的能挨过冬日，自己生生饿死。” ...... 百姓们越说越激动，要不是玉九儿拦着，他们恐怕都想跳起来，去将杀手刚刚押解过来的那些西域将领家眷全给撕了！ 玉九儿抬手安抚百姓：“大家都别激动，你们的苦难已经结束，我和王爷会给大家讨回公道的！他们欠我们的，我们定会讨要回来，大家请放心！” “我们相信王爷，我们也相信王妃！”百姓反倒是安慰起玉九儿来，“王妃不用操心我们，能活着回家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万幸，没有什么比团聚和自由更幸福的！” 第382章 她怎么就养了一群饭桶呢？ 后半夜，黑风会杀手将沿海码头所有将领家的家眷都带来小方村统一管理。 而其他地方的俘虏，由于路途遥远，杀手们顾不过来，只能先接应逃回来的奴隶。 林一山进来就对玉九儿道：“总舵主，奴隶运动爆发后，沿海码头没被药死的将领家眷都带来这里了，其他地方离得远，没法抓！” “不急，只管接应逃回来的奴隶，其他西域人等王爷往南攻打，我们再去收拾！” 玉九儿话刚落音，耳边就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她寻声望去，一阴暗处，她的黑风会杀手手起刀落，一剑砍下一个西域村民的脖子，就跟砍一只鸡的脑袋一般，眼都不眨，神情冷厉。 顿时，血液喷涌而出，场面恐怖。 “还敢逃？能快得过老子的剑？”他嗓音冷厉，透着狠辣和无情，连听不懂大东朝语的西域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冷意。 “嘶！”玉九儿瞠了瞠眼睑，真够狠辣的！ 她看了心脏都不禁瑟缩一下，更别这些西域村民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阴山百姓见状身体忍不住颤了颤，或许是没想到平日里给口肉就对她们笑的黑衣人会这般狠辣，她们不自觉倒退三步，尽量离这群浑身煞气的黑衣人远一些。 不过杀手对自己人向来和善。 这不，他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转脸就对百姓们咧嘴柔声道：“大家别怕，不狠点这帮人不听话，得杀鸡儆猴往后才好管理。况且这人身上带刀，眼神充满仇视，不是什么好鸟！放心！我这剑不对自己人拔。” 玉九儿眨了眨眼，这人要是去演戏，绝对能拿下奥斯卡大奖，转脸转得也太丝滑。 不过他这番操作确实也震慑到这帮西域俘虏，这下老实了吧？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用西域语对他们道：“小方村的村民们，你们别急着逃跑，如今这形势，你们还能跑到哪儿去？ 乖乖听话，待战争结束，我们只会用你们跟西域王换回你们抢回去的物资，不会伤你们性命，不过......对意图逃跑的人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玉九儿这话瞬间将他们的逃跑念头扼杀在摇篮里，总归在这里没有生命危险，谁也不想死。 “我们不跑，我们不跑！”小方村村民急忙跟着村长一起下跪表态。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伙儿都准备好了饭食，黑风会这帮饿死鬼先狼吞虎咽起来。 “你们有这么饿吗？”玉九儿眼见孝天全才一会儿工夫便干掉一整只鸡，其他杀手也没嘴软，她不得不急忙上前阻拦。 孝天全的手正要抓第二只鸡时，玉九儿一掌劈过来：“再敢吃鸡我就让你进森林抓野鸡，吃一只抓十只！” 没看到百姓们一脸心疼又不敢阻拦的模样吗？ 这放开了吃的架势，后面的人还能啃上骨头不？ “嘿嘿，这不是味道太勾人了吗？肚子不饿，可眼睛馋啊！”孝天全没敢再吃鸡，将目光转投旁边的烧猪上。 “住手！”玉九儿不得不强硬立规矩，“往后，你们的饭食由林一山分舵领回去，再分发给你们，谁要是私自领取，我砍了他的手！ 百姓们忙前忙后都还没吃上一口呢！你们倒好，一点都不见外？” 玉九儿说完赶紧让人去通知君墨的后勤队来小方村领饭食，下手慢了，渣都不剩。 她怎么就养了一群饭桶呢？ 真丢人！ 过了一会儿，君墨后勤队的伙夫匆匆来到小方村，看到眼前的食物时，顿时傻眼。 一名伙夫直言道：“我在军营做了二十几年伙夫，还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早膳，王妃真是有心！” “甭跟我客气！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能为将士们做点事很开心！快给将士们送去吧！”玉九儿豪迈地挥挥手，让杀手们一起帮忙把食物拉过去。 “有劳王妃！” 这一车一车冒着热气，又香溢四处的食物，让伙夫们口水直流。 他们走远后，玉九儿对解救回来的百姓道：“你们先回阴山县吧！我让人带你们回家！稍后，逃回来的奴隶也会有人接应，带他们回家的！” “回家？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有些人又红了眼眶。 “是的，你们现在可以回家了，你们自由了！” 玉九儿真心替他们高兴，带笑的眸光扫向他们，本以为他们会迫不及待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可她料错了，百姓们把泪一抹，却没有动作。 老胡头着急表态：“我不急着回家，我要加入你们的扫荡队伍，为军队准备物资，为沿海战役贡献一份力量！” “我也是！我也不急着回家，西域兵没有赶走，回家也不安心！” “我们要加入扫荡队伍！我们不怕吃苦！” ...... 玉九儿看他们眸光坚定，心头涌起阵阵感动，想了想，便道：“那好吧！可受伤的人必须好生养伤，其余人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扫荡，要听从指挥，等村里安全，你们方可进入！” “是！”大家这才乐开了怀，高兴地欢呼起来，“我们要翻身啦！” 玉九儿笑着转身吩咐吃饱喝足的黑风会杀手们：“吃饱饭赶紧干活！下一个扫荡的村落是木棉村。” “木棉村也像小方村一样，有上万村民吗？”林一山问。 玉九儿摇摇头：“木棉村大概只有两三千村民。整个西域沿海只有小方村村民最多。这里离码头近，物产丰厚，又方便他们回乡，所以很多西域人选择定居在小方村。” “这么少人，杀鸡焉用宰牛刀？老子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孝天全把剑往肩上一扛，目空一切。 玉九儿往前一步，踹了他一脚：“你搞定个屁？万一躲起来几个，就你这粗枝大叶的，找到天黑都找不到。” 说完，玉九儿转身对其他人道，“沿海码头附近有三个村落，我们行动要统一！往后，王爷的队伍往南打，我们会跟在后面扫荡，大家记住，不能擅自行动！” “是，总舵主（王妃）！” 林一山取笑孝天全：“我看你是公鸡吃多了，逞能！”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黑风会杀手整装待发，这次是光天化日之下扫荡，没到一个时辰就控制了木棉村。 阴山百姓随后而来，又是一番兴高采烈的搜刮。 “所有值钱的都搬上马车运回森林，看风向吹往阴山县就用热气球先运回去！能吃的充当粮草，犒劳辛苦作战的将士们。” 第383章 他们的扫荡队却踢到了铁板 吩咐完，玉九儿眼尖，发现远处有一抹身影，匆匆逃上山，扭头对孝天全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有一人往后山逃了，你去抓！” 孝天全领命而去，到了傍晚，他哭丧着脸回来：“总舵主，我找了一天，满山都搜寻个遍也没发现任何人影啊！您是不是看错了？” 玉九儿给月影一个眼神。 月影领命而去，没到一个时辰，她就拎回那逃跑的村民。 自此以后，孝天全那崇拜的眼神再也没离开过月影。 玉九儿命人将逃跑之人挂在树上以示警戒，扭头训诫西域村民：“两军交战不杀俘虏！可若是不听话之人休怪我不客气！不想死就乖乖配合，等大战结束，我会让你们大王用物资将你们换回去！如若不然......” 玉九儿话尾拉长，孝天全没听懂西域语，可也不妨碍他表现。 只见他很有眼力劲地手起刀落，一头牛的脑袋就这么硬生生地滚落在地，血溅当场！ 收剑后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瞟月影，像个盼望奖励的小孩，一看就是个缺爱的娃。 西域村民吓得面色煞白，个个表情惊悚，大气都不敢喘。 玉九儿瞥了孝天全一眼，勾了勾唇角：这货总算开窍一回，配合得不错。 西域沿海还剩最后一个村落——元夕村，玉九儿打算一鼓作气，今晚去干掉它。 原以为一切都能像之前一样顺利，可没想到，这次，他们的扫荡队却踢到了铁板。 按照惯例，杀手们入村后，一部分人守在村里所有出入口，一部分人单刀直入，一家一户将村民赶出来集中在一起。 可这次，刚踏入村口，爆炸声就响起，“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小山村都颤抖了。 爆炸瞬间，玉九儿被月影和暗影及时带着撤离，没有受伤。 可走在前面的黑风会杀手却有人不幸中招，被炸上天空。亏得他们个个轻功了得，反应也及时，才不至于被炸死。 可好几人却伤得不轻，就连孝天全也被炸得耳鸣，站着一直抖耳朵。 这下，杀手们再也嘚瑟不起来，个个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愤恨瞪着村口，谁都不敢再踏入。 暗影急忙安排人救治伤员。 林一山一脸惊悚道：“可恶！这到底是个什么炸药？居然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燃放？” 玉九儿暂时也还想不明白，据她了解，这个时代还没有地雷啊！这应该还是炸药。 可他们把炸药引线放在哪里呢？ 为何他们这帮武功高强的杀手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声响呢？ 杀手们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内力大之人甚至耳力惊人，可为何路过也没发现炸药引线在燃烧呢？ 这说不通啊！ 有人急得跳脚，忙建议：“咱们去找王爷，让王爷把羽林军武器监的人带过来，帮我们查看路况再进村吧？” “是啊！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炸药！看来只能倚仗羽林军的武器监了！” 月影嗤之以鼻道：“这就怕了？以前那股嚣张劲呢？闪开，靠武器监还不如靠主子！” “这......我不否认我们总舵主厉害，可是这武器的事还是男子更为精通吧？别让总舵主受累！”林一山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对玉九儿的不信任，没等玉九儿发话，便抬手招来杀手， “王爷打了两天两夜，此刻人马应该在码头休整，你速去请武器监的人来！” 玉九儿还沉浸在思绪中，也没阻止林一山。 倒是暗影受不了别人质疑玉九儿，愤愤不平对林一山道：“瞎了你的狗眼，有王妃在，十个武器监都比不上她一人！” “是吗？”林一山语气满是质疑。 暗影气得指指他：“不信我们打赌，看是王妃先破解这炸药机关还是武器监那帮人！输的人学狗叫！” 孝天全来劲了，抖着他满脸的大胡腮，道：“这个可以赌，我倒要看看有人学狗叫是不是比我更像！我们黑风会跟你们暗卫比，哪方输了一起学狗叫！” “我们应战！”四处的暗卫们同时出声应和。 玉九儿头疼道：“行啦！别瞎胡闹，大家都回小方村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过来！” 黑灯瞎火的确实不好行动，这亏她只能暂时咽下。 隔天天一亮，玉九儿就带着一帮人又浩浩荡荡来到元夕村。 这次，杀手们学乖了，站在昨夜爆炸之处举步不前。 玉九儿淡定抬脚向前，孝天全急忙拦住她：“总舵主，危险！让我先探路吧！” 他说着将玉九儿挡在身后，半蹲着朝前面挪步，一副警惕的紧张模样。 玉九儿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后面去，别碍事！就你这眼神，炸药在眼前恐怕都看不到，去当炮灰吗？” 月影很不客气地直接拎起他后颈，将半蹲的他往后扯。 “哎哎哎！你们小小女子怎么就这么逞能呢？”孝天全不服地嘎嘎叫。 这时，身后传来武器监张大人的声音：“你可别小瞧了你们总舵主。几年前，西域人进犯长城，你们总舵主不眠不休，几日就制成威力比西域还厉害的炸药，赢了战局呢！” “有这事？暗影，你个小人，你怎么不早说？是想看我们黑风会出糗吗？”孝天全急得跳脚，他可不想学狗叫。 这脸胡腮加上他这名字本来就像犬了，再学几声狗叫，他不要面子了吗？他还没娶媳妇呢！ 他往月影那边瞅了瞅，月影瞪他一眼，落井下石嘲讽他：“活该！到时叫大声些，别损了你的威名！” 孝天全不信邪，挤到张大人身侧：“大人，我帮您一起找，我们定能比她们女子先一步破解这破机关，振男子雄风！” 张大人摇头失笑，和玉九儿一起专心盯着进村的道路，寻找蛛丝马迹。 往前走了一会儿，最前面玉九儿和月影对望一眼，脸色微变大喊一声：“小心！” 紧接着爆炸声传来。 月影和暗影眼疾手快，在玉九儿刚直起身子时就及时带她飞离危险之地。 他们身后武器监众人及其他人一致匍匐在地，抬头时，头上、身上都是泥土。 孝天全吐掉口中的泥土，十分恼火：“呸呸呸！这狗娘养的西域人当真想炸死我们啊？” 玉九儿勾唇笑了笑，对大家道：“大家别急，我想我知道炸药引线在哪里了！” 第384章 五王子的武器库 “在哪里？” 玉九儿手指往地上指了指：“ 大家一脸震惊。 暗影突然飞身而起，在空中运气俯冲直下，大吼一声：“啊！” 紧接着他往地表击去一掌罡力。 瞬间，在爆炸点附近果然有地表塌陷的迹象。 众人急忙上前查看，有人还拿起木棍开始挖土。 没多久，还真挖出一条坑道。 林一山惊喜道：“快看，这有个口，还能通向其他地方！原来他们炸药的引线是从地道走的，难怪我们在上面没有发现！” “这是密道啊！且看密道周围木板，这密道已有些年头。这云夕村到底有何宝物？居然会在村里挖密道呢？”张大人啧啧称奇。 玉九儿跳到坑里，往黑漆漆的密道里看了看：“这或许是贯穿全村家家户户的地道，你们下小心些，避免再次发生爆炸！这次，我们得来一场地道战了！” 月影迅速拿出火折子往洞里照了照，对玉九儿道：“主子，让属下先进去看看！” “小心些！” 孝天全紧随其后，对月影嚷嚷：“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什么事都逞能？就不能让我们老爷们首当其冲吗？” 月影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步伐稳健朝前走，淡淡的声音传来：“晚上你们学狗叫可以首当其冲！” 这嘲讽非但没能劝退孝天全，他还愈发得意，屁颠跟在月影身后：“愿赌服输，只要你高兴，我学狗叫就学狗叫。” 月影受不了他聒噪，扭头狠狠瞪他一眼，孝天全这才紧闭嘴巴。 月影和孝天全进去许久未出来，玉九儿看了看周围，吩咐道：“不等他们了，所有人跟我继续往前走！” 这次有了经验，大伙儿下脚没那么提心吊胆了。 很快，顺利进入村里。 村里一片寂静，除了他们自己人几乎看不到别的活口，甚至连鸡鸭都没有。 很不寻常。 玉九儿抬脚进入村口第一家，暗影和其他暗卫紧张地跟在她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张大人小声道：“王妃，您往人家厨房走干什么？找吃的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玉九儿眼睛一直盯着这家灶上的大锅，眼神示意暗卫把大锅搬走。 果不其然，玉九儿在火灶侧面找到一个不寻常之处，用手一拉，一个地道入口就出现在大家眼前。 林一山惊奇道：“总舵主，您可真神，您是如何知道这里有个口的？仿佛这口就是您挖的一般，竟如此熟悉？” “猜的！”玉九儿含糊糊弄过去，以前看地道战，地道入口通常不都藏在灶底吗？ 玉九儿扭头吩咐：“你们立即去叫月影和孝天全出地道，在地道口燃烟，将烟往地道里赶。 其余人继续找地道口，床底下、米缸底下、甚至粪坑里都可能有口，找到口就燃烟，我们用烟雾把老鼠们熏出来！ 还有，最好上屋顶，从屋顶走，防止他们又放炸药！” 战争片《地道战》里有那么多精辟的作战经验，她直接搬来用就行，何苦费脑子？ 不过身份互换了一下，我方现在是“鬼子”进村，要对付地道里的敌方恶魔，小鬼子的点子还不错，可以借鉴。 玉九儿出来抬头看了看村口的大榕树，对暗影道：“带我上树顶！” 飞上树顶后，玉九儿居高临下，看到村里，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搜寻地道口。 没多久，“轰隆隆！轰隆隆！”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四处响起。 “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炸药呢？”玉九儿抓树杈的手紧了紧，嗓音透着担忧。 过了一会儿，村里四处升起一股股杀手燃起的浓烟。 紧接着，玉九儿看到陆续有人咳嗽着从地道其他出口往外爬。 守在屋顶、树顶处的杀手如同揪准猎物的猎鹰一般，疾驰而下，一把揪住猎物。 不过这猎物好像很生猛，好些个都是高手，跟杀手们当场就干了起来。 杀手凭借人多，没多久便逐一将他们制服。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云夕村所有隐患总算消除，杀手驱赶村民，将他们集中到一处。 玉九儿紧张地问林一山：“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总舵主请放心！十几人受伤，没有人丢性命！” 张大人朝玉九儿拱手佩服道：“王妃厉害！” “凑巧运气爆棚罢了！这个村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四处看看这村里有何宝物，值得他们挖这么多地道，甚至还在此配备高手驻守。”玉九儿挥挥手吩咐杀手，“抓几个西域村民带路，往地道里找找看！” “是！” 终于等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杀手们驱赶牛羊一般，将几个满眼不服的村民赶下地道带路。 没多久，孝天全从地道里钻出来，手上举着一个炸药包，兴高采烈地向玉九儿跑来：“总舵主，发财了，地道里都是炸药包！还有很多制作炸药的材料。” “原来如此！难怪炸药跟不要钱似的到处点呢！”玉九儿轻笑一声，“张大人，您......” 玉九儿扭头才发现，张大人早已迫不及待往洞里奔去。 此刻，杀手们看向玉九儿的眼神里都是佩服，暗卫们鼻孔朝天对他们道：“如何？服了吧？狗叫声呢？” “汪汪！”、“汪汪！”...... 这同时响起的狗叫声把玉九儿搞得哭笑不得。 随后而来的阴山县百姓踏进来，牛茫疑惑问道：“王妃，我刚才好像听到很多狗在叫，这个村里养很多狗吗？这回可以吃狗肉了吧？” 月影唇角微勾：“很多！狗儿现在都老实了，你们有本事就杀吧！” 大伙儿忙活到晚上，武器监的张大人仍舍不得出地道。 杀手急匆匆跑来告诉玉九儿：“总舵主，有重大发现！我们刚才在那边地道发现有一个大仓库，里面都是武器，张大人在里面就跟捡到宝似的，叫都不应！” 玉九儿眼睛一亮：“原来这里不仅有炸药，这里摆明就是西域五王子的武器库啊！太好了！缴获他的武器库，我们何愁不能快速攻下西域沿海？” 玉九儿说着就往地道里钻，找到沉迷西域武器的张大人揶揄道：“张大人，如何？有没有找到趁手的？饭都不吃，吃这些武器饱了吗？” “王妃，您可不知道啊！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要是早发现这些武器，王爷何至于打了三天三夜还几乎在原地打转吗？”张大人激动得眼眶通红。 第385章 去他的江湖名声！ “是吗？您们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王爷忙得都没空与我细说。”玉九儿立即来了兴致。 君墨怕她瞎操心，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在后方一直百爪挠心，这次非得从他口中套出点信息不可。 张大人叹息：“哎！我们的武器比不过西域兵，几番较量下来，生生让他们压了一头，他们躲在轮船上，往下射箭，有时还扔炸药包，我们又攻不上去，只能暂时跟他们耗着。” “我们不可能耗到他们弹尽粮绝啊！我们哪里耗得起？西域五王子援兵几日后恐怕就到，到时我们区区四万多人该如何抵挡啊？要速战速决啊！”玉九儿不禁紧张起来。 “王爷也是着急万分，整夜挑灯绞尽脑汁想办法！不过，现在我们有了这些武器，有救了！”张大人情绪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妃，咱们速速给王爷送去吧！除了炸药包，这些尖锐的刀、银枪、矛还有箭矢可太有用了，这真是及时雨啊！” 玉九儿眸底闪着星光，迅速扛起两个炸药包就往外跑：“那我们今晚就扛着炸药包炸他们的轮船去！”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原来这感觉这么爽啊！ “王妃，您可千万别自己涉险啊！王爷用我们的炸药包试过，那轮船既大又坚硬，根本炸不翻！”张大人在她身后急忙叫住她，生怕她太过激动不经过王爷，只身涉险。 “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玉九儿信誓旦旦的嗓音传来，张大人一脸惊喜追着她往外跑：“王妃有何高见？” 通常王妃这么自信，肯定是有好计策！ “先运武器过去看看再说！” 出地道后，玉九儿急忙吩咐杀手们，“快，都别吃了，赶紧进地道搬炸药包，咱们去炸西域轮船！” “炸轮船？”林一山一个激灵站起来，“这个够刺激，我要去！完成这个创举，老子在江湖上不就可以扬名立万了吗？” “你们留一些人看俘虏就行，其余人都去码头帮忙，谁立大功，回来我奖励烤鸡！”玉九儿也是满脸兴奋。 “当真？”孝天全立一个筋斗率先翻到前面，招呼身后的杀手，“兄弟们，为了烧鸡，拼了！” “你个饭桶！”玉九儿忍俊不禁，扭头吩咐暗卫，“暗影，你带几人去森林驾两个热气球直接顺风去码头，今日风向恰巧往海面吹，天助我也。 哦！对了！把我们之前控制热气球方向的绳子栓上，省得还没投放炸药，热气球就被吹到海中央！” “干脆直接将暗影吹到西域算了！哈哈哈.....”孝天全一副恨不得看暗影出糗的模样。 月影给孝天全一个鄙夷的眼神：“蠢！热气球燃料能坚持一个时辰，暗影的结果是掉海里喂鲨鱼！” 暗影白了他们一眼：“我跟你们俩有仇吗？这么咒我？” 说完招呼两个暗卫翻身上马，往森林奔去。 张大人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急忙冲暗卫们的背影喊：“回来！还未跟王爷商量，别擅自行动！西域兵有大长弓，箭矢又锋利，没几下就可以将热气球射下来，不妥啊！” 暗影没理会他，加紧马肚只管向前飞驰。 玉九儿拍了拍张大人的手臂：“张大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如今我们炸药包多得是，不用白不用，留着万一自然爆炸呢？ 我们先把炸药包和热气球都弄到码头，再禀报王爷也不迟！” 林一山有些担忧道：“总舵主，用人家做的炸药包炸人家的轮船也就摆，还搞突然袭击，是不是有些阴损啊？这违背江湖道义，会被江湖人诟病的吧？” “不搞突然袭击，难道我还要广而告之，让他们做好牺牲的准备再炸吗？”玉九儿哭笑不得，愤然道， “他西域占我领土，辱我百姓都没觉得无耻，我抢回自己的东西有何见不得人的？江湖人要是闲得慌诟病我，那就来吧！ 我就是个无耻的女县令，为我的百姓无耻，我光荣！” 玉九儿说得掷地有声，百姓们听得热泪盈眶！ “王妃，要是让我听到有人辱骂您，我第一个上去撕烂他的嘴！” “谁说我们阴山县令一句不好，我跟他拼命！” “大人对我们的好我们都铭记于心，谁都替代不了您！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会信，我们只信您！” ...... 听着百姓们的维护，玉九儿心里一阵火热，她抬起手对大家道：“乡亲们，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控制不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提出异议的林一山急忙解释：“大家别激动啊！我也就是依着江湖规矩顺嘴那么一说。我来炸！要诟病就诟病我好了！” “去他的江湖名声！”月影一脸不屑，“我们主子才不屑！” “还是月影了解我！”玉九儿笑着拍了拍月影的肩膀，“走，咱们一起炸它个痛快！炸得那帮侵略者都滚回西域！” 天还没亮，玉九儿就拉了两大板车的炸药包来到码头，连带二十几个板车的尖锐长矛、弓箭、利刃等等武器。 要不是风向不对，她都想直接让热气球去元夕村装炸药包，可惜风不听她指挥，这热气球最大的弊端就是受风向影响太大。 此时，两军都还在休整中。 玉九儿走进君墨的营帐，看到他伏在案桌上睡得很沉，就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 这几天他肯定累坏了，玉九儿有些心疼，想伸手摸摸他俊逸又疲惫不堪的脸，又生怕吵醒他，没敢动。 她转身出去，抬眼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盯着海面上停泊的十四艘巨型轮船看了许久，有三艘轮船挨着海岸，且靠得比较近，若热气球飞到最近一艘的上空，这三艘轮船必定能炸毁。 至于远的那几艘轮船......先炸了前面这三艘再说。 决定后，玉九儿直接指挥杀手们准备行动。 这时，暗影和几个暗卫驾着热气球也来到军营上空，两个热气球的吊篮上分别绑上两根超长的绳子，绳子另外一端由骑在马上的四名杀手牵着。 这乍一看就像出来遛狗的。 第386章 炸轮船 “先将热气球降下来装炸药包。”玉九儿冲热气球上的人喊了一句，再扭头问控制绳子的杀手，“绳子有多长？” “回总舵主，有百来米长！马儿都快驼不动，不能再长了。” 玉九儿目测了最近那三艘轮船距离海岸的距离，心中预估了一下，点了点头命令道：“行动！再上去五人保护扔炸药包的三人。 一个热气球上八人，一会儿要跳海逃生，一定要水性好的人。这次炸药包管够，给我使劲炸！” “好嘞！我水性好，我来投炸药包！”孝天全想也不想率先飞上热气球。 一切准备妥当，热气球借助风力缓缓朝海上的巨型轮船飞去。 没多久，“轰隆隆！”的爆炸声打破了沿海码头的寂静。 孝天全和暗影两人各在一个热气球上，仿佛在较量一般，炸药包一个接一个往下扔，不亦乐乎。 热气球不能过去的那几艘轮船上空，他们只能凭借深厚的内力，将炸药包使劲投掷过去，也炸死了好些西域兵。 而前面三艘轮船的西域兵还在睡梦中就直接被炸上天。 西域兵的大弓果然厉害，牵引热气球的四名杀手骑在马上，还未跟热气球跑多久，马儿就被弓箭射倒，四名杀手顷刻成了箭靶子。 幸好玉九儿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其他杀手扛上扫荡来的矛在他们周围保护着。 没多久，天上的热气球瞬间被射成筛子。 球体没能坚持多久就被带火的箭矢给点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牵扯热气球的绳子被射断，眼看燃烧的热气球顺着风急速往海上飞去。 玉九儿在” 随即，玉九儿看到热气球上所有人一起飞身跳海，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许。 海面上蓄势待发的小船趁乱急速驶向暗影他们。 同一时间，君墨和士兵们被爆炸声惊醒，急忙跑出来。 杀手和武器监的士兵忙将新拉来的武器分发给一脸懵的士兵们：“快，拿着新武器上啊！” 君墨出来迅速扫一眼码头上的混乱，再看自己不远处一脸傻笑的玉九儿，沉着脸跑过去：“你在搞什么鬼？你们区区千把人，居然也敢来挑衅几万西域兵？你以为打仗是儿戏吗？” “这不是还有你们善后吗？”玉九儿先斩后奏有些心虚，没敢当着士兵的面跟他辩驳。 “你......”君墨气得一把抓住玉九儿的手臂，将她往安全地带扯，“进军营，晚点再跟你算账！” 君墨说完飞身而起：“给本王打！” 十四艘轮船被玉九儿炸出了一个口子，君墨的兵趁势而上，没多久便控制了三艘大轮船。 其余八艘大船吓得急速往海中央逃窜。 君墨这才挥手命令：“不要追了！” 玉九儿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眺望远方，耳边响起幕僚李允的声音：“十四艘大船，炸掉三艘，抢了三艘，还余八艘，王妃，此战虽胜，却有些冒险啊！ 王爷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没成想让您歪打正着给撞上了！” “我运气好呗！”玉九儿睁着大眼睛，扭头问李允，“王爷也有用热气球投炸药的想法吗？” “是啊！只不过我们等了几日，不是风向不对，就是西域轮船没有像今晨这般，突然三艘轮船同时靠近，又离岸如此近的，一直没能下手。这么好的机会王妃一来就撞上，确实运气好！” 李允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君墨秋后算账的夺命声：“玉九儿，你即刻给本王滚下来！” 玉九儿瑟缩了一下，乖乖爬下高台。 “你知道你今晚有多鲁莽吗？”君墨往里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稍有不慎，你们都会被西域人射长筛子，你还站敢到轮船 玉九儿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敢再往前挪，嘟着嘴道：“不是有那么多人保护吗？” “啪！”君墨一掌打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站起来大声呵斥，“你还敢狡辩？万一热气球上那几个扔炸药的扔上瘾，失手扔到你这边怎么办？ 亦或者西域人直接将扔上船还未爆炸的炸药包往你这边扔呢？你就没点危机意识吗？” 一想到她胆大妄为只身涉险，他就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玉九儿嗫喏道：“我身边的暗卫和杀手个个都是高手，才不会失手炸我呢！况且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们还搞了西域六艘轮船，王爷就别生气啦！” “你这是侥幸！若非炸药足够多，震慑到西域人，就你们那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君墨冷哼一声，气得直敲桌面， “也幸好拿来的武器够精锐，我们打得趁手，西域人只顾落荒而逃，无暇顾及其他，否则，你以为能赢得这般轻松吗？你这招是铤而走险！” 玉九儿理不直气也壮：“我一直是佛光笼罩着的幸运儿！” 君墨瞪了她一眼：“本王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西域轮船移动情况，想等个更好的时机再用这招。 你倒好，连后盾都没安排，一来就火急火燎直接投，幸亏瞎猫撞上死耗子，恰巧今日西域有几艘轮船离岸边近，还靠在一块儿让你有机可乘，若只有一艘轮船你是不是也要莽撞行事，命人去炸？” “不会啊！”玉九儿急忙辩解，“我先观察好了，还目测轮船距离，预估获胜几率才让他们动手的。张大人说你一直跟西域人僵持，我这不是想替你分忧吗？” “哼！你怎知本王再观察几日，西域的船不会排成一排，风速不会也恰好合适，可以一举炸掉更多轮船呢？现在倒好，你这么一搅和，暴露了热气球，往后西域的轮船肯定有所防范，这招不可能再用！” 玉九儿嘟囔着道：“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也是着急嘛！你又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给我，我手上有武器就急着用咯！省得西域人知道我们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库，狗急跳墙反攻我们，不也危险？” 李允朝君墨拱手，帮玉九儿说话：“王爷，您就别责怪王妃了，她今日也算立了大功，一次缴获六艘轮船，比我预料的还多呢！很了不起！” “哼！把武器监的人，每人给本王杖打二十大板以示警戒，还有，传令下去，以后谁没有经本王的同意擅自听从王妃吩咐，杖五十。”君墨眉目凛冽，“来人！将王妃送回后方，以后不许她来军营捣乱！” “王爷，我们和武器监的人配合极好，还打了胜仗，您要卸磨杀驴吗？不带这样的啊！让我参与说不定两日就能拿下码头......”玉九儿话还未说完就被月影急忙拉走。 “主子快走吧！” 没看到王爷的脸都黑成炭了吗？ 第388章 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又过两日，码头还是没有传来大获全胜的好消息，玉九儿不禁有些着急。 正当她想不顾君墨的警告，亲自去码头了解情况时，终于有消息传来： “王爷又攻下三艘轮船，其余轮船吓得在海上四处乱窜，我们驾驶轮船没有西域人熟练，没敢追！王爷打算留一半人驻守码头，一半人明日往南攻打！” “已经在沿海码头耗五日，是该往南打了！”玉九儿说完赶忙催促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接下来，玉九儿的扫荡队跟在君墨后头，往南又打三日，缴获大量物资。 这段时日解救回来的奴隶都自觉加入她的扫荡队，队伍越来越庞大。 这日，玉九儿依旧按照惯例为军队准备吃食。 大伙正忙得热火朝天之际，玉九儿发现有一名奴隶眼神闪烁，没敢正视她。 这让玉九儿一颗敏感的心提了起来，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以前看过那么多战争片，她可不傻，知道汉奸和被迫成为汉奸的人肯定不少，她悄声吩咐暗影：“留意那个包蓝色头巾的老妪，她有问题！” “是！”暗影领命而去。 林一山闻言，疑惑问道：“一个老妇人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胆怯，不敢直面您这样身份尊贵之人罢了！总舵主莫要大惊小怪，吓自己！” “记住一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玉九儿眸底划过一抹寒霜，“我们辛苦打下的江山可不能让某些拎不清的人给毁了！” “就凭她一个老妇人？总舵主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孝天全语带不屑，轻蔑道，“老子一个指头都能摁死她！” 月影眉头一拧，骂孝天全：“蝼蚁尚可撼动大树！狗子！你自大的性子又犯了不成？找打！” “别叫我狗子！你就不能正眼好好瞧瞧我吗？我长得很俊的好不好？” “你这狗样子，我怕看了得红眼病！” 玉九儿及时打断这两个冤家：“好啦！都少说两句，等着结果便是！” 没多久，暗影拎着那老妪回来：“禀告王妃，她往汤里投毒被抓个正着，那汤是准备送往军营的。” 周围人一听，义愤填膺跑上来将她团团围住，指着她七嘴八舌责骂： “林嫂子，你这是何故啊？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盼到头，你咋这么想不开呢？” “前方将士为我们阴山县在浴血奋战，你怎能下毒害他们？”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帮着西域人毒害我们的同胞？你在西域沿海还没被虐够吗？” “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杀了她！” ...... 林嫂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玉九儿眉目冷厉，捏紧拳头控制住脾气。 “西域人抓我相公和儿子威胁我！我若不听吩咐，他们就砍了他们啊......” 老胡头气得上前给她一脚：“你蠢吗？这种事你不及时禀告王妃，让她派人去救你家人，却听西域人的吩咐？你以为这样做西域人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真是愚蠢至极！” “我......”林嫂子抬头看向玉九儿，抽噎着哭诉，“抓他们的是西域的梅特将军，他武功高强，为人狡诈，身边还有众多死士，在西域沿海，没有几个人敢惹他，王妃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这就是你给将士们下毒的理由吗？你就不想想，你今日得逞，你们一家三口就能无愧于天地，存活于世吗？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牛茫气愤地上前推倒她， “你还不信任王妃，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再来十个梅特也不是我们王妃的对手！” 百姓们气得涌上来打骂她：“放着王妃这么厉害的帮手不找，却帮西域人毒害同胞，你该死！” “住手！”玉九儿伸手阻拦大家实行暴力，“她犯法，我自会处置，你们别冲动！” 林嫂子对玉九儿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抽噎着：“王妃，对不起，我没有真心想害将士们。他们给的药我只放了一点点，只想让将士们拉拉肚子就算完成任务，没想下杀手啊！其余的药在此，请王妃明鉴！”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药，月影过去接下。 “这毒性药物你以为放一点点就仅是拉肚子这么简单吗？”玉九儿摇了摇，眉头紧锁，“无规矩不成方圆！来人！将林嫂子先押去跟西域村民放在一起看管，等大战结束再处置。” 林嫂子往地上又磕了个响头，哀声道：“我自知罪无可赦，还请王妃帮我救相公和儿子，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 林嫂子发出一声哀鸣，急速往旁边的水缸猛地撞上去，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玉九儿吓了一跳。 牛茫赶紧过去查看：“头破血流，力道很大，看来是存着必死的决心！” “她但凡对王妃有一点信任，或者多认识王妃几日，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啊！”老胡头摇头叹息。 牛小强朝她淬去一口，讥讽道：“她宁愿相信西域人也不相信王妃，如此愚钝之人死有余辜！” 玉九儿扭头吩咐月影：“你去了解一下西域那个梅特将军在哪里，派人去救林嫂子的家人！” “是！” 影一急忙缠上月影：“头儿！这次解救林嫂子家人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六大女杀手吧？” 这次打仗，六大女杀手被月影安排在玉九儿身边不能离开，存在感很低，这六人估计闲得要发霉了！ “看情况再说！” 紧接着，玉九儿将所有奴隶都聚集在一起，厉声训斥：“乡亲们，你们重获自由不易，若家人受威胁应第一时间来跟我汇报，我会派人去搭救，可若有人觉得帮了西域人，西域人就会放过你们，那就大错特错！ 今日起，所有解救回来的百姓都先回阴山县，我军打了八日，现在已是关键时刻，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妃，求您留下我们奴隶地下组织的人吧？我们都是经过几十年的了解，知根知底，绝对不会出现叛徒的！”牛茫急得给玉九儿下跪求情。 老胡头和其他奴隶地下组织的人也都跟着下跪求情：“王妃，求您了，我们准备了三十年，好不容易到最关键的时刻，您就让我们参与吧！” 玉九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地下组织的人留下，其余人回阴山县！暗影，派人送他们回去！” 处理了这件事，玉九儿总算可以安心继续跟着君墨的队伍前进。 往后三日，战斗按他们预想的，正一步一步朝胜利逼近，可这时，阴山县却突然传来一个毁灭性的坏消息。 “王妃，不好了！凉州府海兵总督林大人带五万海兵围剿阴山县！请王妃速速通知王爷带兵回去增援，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第389章 大事不妙啊！ 玉九儿心里漏跳一拍，急忙问：“他以什么名目围剿阴山县？太上皇不是有圣旨保护阴山县吗？” 成安急忙道：“他说靖王勾结西域人，意图谋反！” “什么？”玉九儿脸色煞白。 林似玉在京城死得不明不白，海兵总督恨透了君墨，他转投新帝阵营来攻阴山县，大事不妙啊！ “幸好王爷有先见之明，留了一万名黑风会杀手驻守阴山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成安满脸慌张， “我们乘滑翔伞出来，再骑快马一路往南追你们，路上已经耽搁近四日，乡亲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时都慌成一团，现在还不知怎样了呢？” 暗影一脸急色：“对方人多，一万杀手恐怕挡不了多久！” 在场百姓们收到消息都怒火中烧： “他血口喷人，王爷明明是来西域沿海打仗西域人，解救阴山奴隶的，他怎能说王爷勾结西域人呢？” “这打的什么破幌子？简直颠倒黑白，不分是非！” “那海兵总督眼盲心瞎吗？我们将奴隶解救回去，放在他面前，看他还敢不敢污蔑王爷？” ...... 玉九儿面如死灰道：“没用的！海兵总督听令于新帝，新帝恨不得我们王爷死，这么烂的借口他都有脸用，我们百口莫辩，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打退海兵。” “我们兵力少，西域这边也还未打赢，哪有多余的兵力对抗五万海兵啊？”百姓忧心忡忡。 “不打便是死路一条！”玉九儿说完抬眼吩咐暗影，“备马！成安跟我去军营见王爷，将情况跟王爷汇报清楚再作打算！” 君墨得知消息后，沉着脸召集所有将领进营帐开会。 没多久，营帐里传出义愤填膺的怒吼。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黑风会分舵主如来福气得暴跳起来， “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解救他的百姓，他居然还污蔑我们？王爷，这样的皇帝您不反，天理不容！” 李允压了压如来福的肩膀：“如老弟，慎言！慎言！虽说你们江湖人不拘小节，可他毕竟是皇帝，小心祸从口出！” “老子还怕他个鬼？他都有脸颠倒黑白，我们还维持那表面尊卑礼仪作甚？老子纵横江湖二十几载还未遇到过如此离谱之事！”如来福越想越来气。 其他将领们也都气得面红耳赤，纷纷痛斥新帝的无耻！ 李允敲了敲桌面：“生气也没用，我们得想想如何讨回公道！” “新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构陷我们，势必已经想好各种借口，天道不公，唯有拳头来解决！”君墨眉目冷厉，深吸一口气，维持平静的语气将目前形势分析给大家听， “当初，我们四万兵力攻打沿海码头，到今日为止，死伤五千余人。 如今，我们有一万五兵力驻守沿海码头，这里有两万，加上王妃的扫荡队八千，我们目前有四万三千人。 而海军五万人，西域兵力陆上约有一万五千人左右，海上轮船有两万人左右。兵力悬殊，这仗要如何打，大家想一想！” 顿时，营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陷入沉思中。 片刻后，荣军师先发声：“西关营和阴山县为一体，是百姓的根本，绝对不能丢！” 刘参将痛心疾首道：“可我军已经打了十四日，只要再带给我们三日就能拿下小码头，若把西域沿海两个码头都收入囊中，不就等于拿下西域沿海了吗？就差一点，此时放弃，我们岂会甘心？西域沿海不能放弃！” 然后，就先打哪里的问题，营帐里形成对立两方。 正方以荣军师为主，要保阴山县和西关营； 反方以羽林军刘参加为主，支持先攻打西域沿海。 君墨和玉九儿默契地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正方：“阴山县和西关营是我们的根本！新帝要是占了去，我们只能躲在西域沿海生存，倘若新帝和西域勾结，那我们岂不是被两面夹击？” 反方：“西域沿海战役的胜利就在眼前，此时撤离，海上漂泊的两万西域兵立即登陆，前面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待西域援兵赶来，我们想要再攻下西域沿海就再无可能！” 正方：“至少我们救回了奴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反方：“纵使保住阴山县又如何？只要我们罪名没有消除，新帝还会再派兵来，到时他依然会和西域人勾结将我们堵在阴山县两面夹击，我们依旧进退两难！” 正方：“可也不能眼睁睁看阴山百姓们被掳，驻守西关营的那些兵将和犯人落入新帝手中吧？以新帝的狠辣，恐怕会为了掩盖真相将他们全部杀害！那是多少人命啊？” 反方：“就这么回去，大家都得一起死，早晚而已！要改变命运唯有清除罪名，打新帝的脸。而想要彻底清除罪名就必须拿下西域沿海，向世人证清白！” 听到这里，玉九儿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停止争论。 “大家都别争了，以我对黑风会杀手的了解，就在成安他们乘滑翔伞出来报信的这几日，他们恐怕已经集结全县百姓逃之夭夭了。”玉九儿站起身，淡定道， “若我没有猜错，此刻，阴山县所有百姓已经在杀手的掩护下躲到西关营。” “不会吧？他们怎能如此胆小？居然直接弃城逃跑？他们不是很厉害的高手吗？为何不抵挡到底？杀手就没点誓死守护城池的觉悟吗？”李允满脸惊愕， “碰上那么你们这帮杀手，海兵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他还没见过不打就退的兵，人家都想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英雄，他们倒好，连抗争都不愿意？ 如来福翻起白眼，出声辩驳：“你懂什么？守着那满腔热血把命丢了就是英雄？我们黑风会以总舵主为标杆，向来很识时务！海兵那么多人都好意思来围攻我们，我们怎么好意思不跑？” “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西关营地处高山，只要守住上山的关口，顶个十二三日等待援军的到来肯定没问题！我支持我的杀手们！”玉九儿还理直气壮地竖起大拇指赞同。 这时，外面响起海东青的声音，玉九儿跑出来，口哨一吹，海东青直接往玉九儿手臂上飞来。 玉九儿拿下它脚上的纸条，看过之后唇上扬起一抹淡笑，转身宣布：“不出所料，所有百姓都已上西关营避难，连靖王府里所有人也都一同上山！” 第390章 障眼法 君墨一脸严峻，望着远处的海面道：“海上那些巨轮上的两万西域兵被炸药炸怕了，一直躲在海上转悠不敢靠岸，可暂时忽略！我们四万三千兵力，留一万五千人继续往南攻打，占领小码头，将西域兵全部清除。 再留八千人驻守沿海码头和看管西域俘虏，余下两万人......” 君墨顿了一下，眉头微拧，似乎有些纠结。 李允急忙上前，对君墨拱手道：“王爷，仅留八千人驻守沿海码头，还得看管西域俘虏，很危险啊！”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危险！”君墨冷峻的脸面向大家，道出事实。 李允满脸希翼看向玉九儿：“王妃，您可有什么办法暂时蒙蔽海面上那两万多西域兵的眼睛，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没有撤兵？只要能拖上些时日，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玉九儿也正在想此事，眼睛转了转，扬起笑脸道：“你别说，我还真有办法！我的办法是：障眼法！ 沿海码头的军营依旧矗立在那儿，让阴山百姓穿上军服冒出士兵，每日在军营里继续喊操练口号！举旗演练排兵布阵。 只要军营里彩旗依旧飘飘；口哨声依旧响亮；饭点时，炊烟依旧滚滚长久不绝；岸上依旧不停有兵将巡逻，一切照旧，西域人定然不会知道我们人数有变！” “父皇说的没错，论鬼主意，没人能赶得上你！”君墨摇头失笑，眼里却盛满对玉九儿的赞赏。 他垂眸凝视她，最后点了点头，吩咐玉九儿， “你速速通知阴山百姓赶紧来沿海码头！从这里赶回西关营至少得八日，但愿你那一万杀手能顶住！” “我们有地势优势，而海兵那帮人又都是习惯在海上走动，我相信，以黑风会杀手的本事，定能顶住！”玉九儿说完吩咐外面的兵， “你去给海东青拿只烧鸡来，它好这一口，我立马写信让它送回西关营，吃饱才有力气飞。” 海东青貌似听得懂玉九儿的话，仰头兴奋地发出阵阵鹰唳，一看就知道也是个吃货。 玉九儿抚摸它的脑袋：“这次任务重，你要飞快一些，夜晚别休息了，赶在天亮之前将信送到西关营给王八诞分舵主，好吗？” 海东青将头往玉九儿怀里拱了拱，貌似在说：主人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君墨的声音传来：“九儿，你带领四千名杀手加上四千名羽林军守在沿海码头，制造假象迷惑敌人，本王带两万人马回西关营迎敌！” “好！” 玉九儿清楚看到君墨眼底快速划过隐忍和对她的心疼，可他没有表现出来，是怕她更为揪心吧？ 他扭头吩咐别的事，躲开玉九儿的眼神。 李允有些于心不忍，拱手道：“王爷，这么危险的事丢给王妃一个弱女子有些不妥吧？万一西域兵识破我们的幌子，打上岸来.....” “只有她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以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君墨打断李允的话，攥紧桌上的拳头， “本王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影响整个战局，纵观全军，没有人比她更能胜任那个位置的。 其一，她有足够的威慑力，所有人都听她的； 其二，即便西域兵打上来，也只有她的智慧和本事能想到办法应对，本王相信她不会有事！” 他语气冷硬，眼睛没敢往玉九儿这边看，貌似很无情，可玉九儿却从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出，他正经受着剜肉之痛。 夫妻多年，他们又岂不知彼此的心？ 玉九儿扬起笑颜宽慰大家：“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这场仗我们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没有任何一个位置是绝对安全的，唯有拼尽全力守护家园，不怕牺牲，我们才有赢的可能！” 营里平时那些自视清高的将领此时都自惭形秽，看向玉九儿的眼神充满崇敬和钦佩！ 荣军师举起手大喊：“我们要拼尽全力！不怕牺牲！” 营帐里所有人也跟着大喊：“我们要拼尽全力！不怕牺牲！” 一切准备妥当，玉九儿跟着君墨的队伍一起返回沿海码头。 马车上，君墨把玉九儿紧紧搂在怀中，满脸愧疚道：“九儿，对不起！本王没有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此去凶险万分，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活着！我和儿子们不能没有你！” “王爷，还没到生离死别的地步，您别伤心！我手上多的是炸药包，我有办法让西域人不敢靠岸，您就放心吧！” 玉九儿抬手抚摸眼前这个大男人的脸，他此时就像个惊慌失措、心灵脆弱的小孩，害怕失去自己最珍爱的东西。 一行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了近四日的路，总算赶到沿海码头的小方村。 而此时，阴山县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子也恰好抵达森林边缘。 玉九儿安排在那边等他们的人急忙将他们迎到小方村。 看到玉九儿，二叔立即向她报告：“九儿，阴山百姓和西域沿海解救回来的奴隶总共六千男子、犯人七千，全部到齐！” 玉九儿望向他们，他们是阴山县所有百姓家的顶梁柱，来沿海码头无疑是九死一生，可玉九儿看到他们每个人眼里都是坚毅。 她攥紧拳头，按捺住心中涌起的阵阵感动，把眸中即将溢出来的泪花逼回去，哽着声问百姓们：“跟着我靠近敌军，怕吗？” 大家一致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怕！” “有人或许还不清楚，我们这次任务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葬身于此，你们若是有人放心不下家人，想回去的，我不会阻拦。可今日，只要踏入沿海军营的人便是立下生死状，不能临阵脱逃！” 她不得不把最坏的情况跟他们讲清楚，她不希望有人存着侥幸而疏忽对待这次任务。 玉九儿再次认真看向大家，发现没有人有丝毫退缩的迹象。 儒夫子顶着白花花的胡子沉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死得其所才是真英雄！” 犯人卢喜耀站到前面大声道：“大道理我不会讲，可我们被逼到此境地只能拼命！我愿意用我的血肉，为家人筑起一道屏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跟西域人拼到底！”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何惧之有？”二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身后那群百姓也跟着他喊：“何惧之有？” 百姓同心同德，君墨放心地点了点头，他再嘱咐玉九儿几句，分配好人员之后就先带着人马往森林里疾驰而去。 玉九儿让百姓们穿上一早就准备好的军服，吩咐他们：“我先去沿海军营安排一下，你们先在小方村歇息，等天黑，会有兵将偷偷出来换你们过去。” 第391章 我有办法不让西域兵靠岸 身边的四千名杀手，玉九儿留一千人在小方村看守俘虏，其余三千和羽林军的四千一起到沿海军营助她一臂之力。 隔天，天刚蒙蒙亮，百姓跟着士兵一起操练，不过士兵练的是真功夫，而百姓练的是嗓子。 只见百姓都精神奕奕地端坐在地上，一脸严肃认真，领兵的喊什么，他们也跟着喊什么！ 看到他们如此认真，玉九儿一颗心猛地揪紧，直想落泪。 她想起在现代初中的军训，当时，同学们练习口号，没喊几声大家都笑弯了腰，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而此刻，她面前的百姓为亲人，为家，为国喊口号，每个人都一脸严肃认真，就连端坐的姿势都不曾动，只顾伸长脖子嘶吼，即便喊得满面通红也没有人降低音量。 玉九儿昨夜跟他们说过，嗓音大，说明士兵体魄和内力好，西域兵会根据听到的声音判断军营里士兵的身体情况，所以他们都不敢懈怠！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杀！” “杀” ...... 各种喊声从百姓们口中嘶吼而出，就算是假的，也足以以假乱真。 他们已经喊了两炷香，玉九儿见有人身子一直紧绷，开始出现僵硬，便开口让他们起身跟着士兵一起跑步：“大家都起来，一边跑一边喊才显得更为真实，还可以锻炼身体！慢跑就行！” 百姓这才陆续站起来跟着慢跑。 羽林军的小将军见他们喊得嗓子都冒烟，气势依然不减，心下也是一阵感动：“接下来不用一起上，分两批人，大家轮流休息，别把嗓子喊破了明日喊不出声！” 接着，士兵跑步，百姓也跟在后面跑，边跑边跟着喊，煞有介事！ 一场晨练下来，百姓们个个浑身虚脱。 二叔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感慨道：“别看当兵威风，可真不容易啊！” 成安和县里十几个衙役累得直接半仰在地上。 成安傻笑着道：“我们现在总算明白，以前跟着九姑娘在县衙里混，是一件多么轻松闲散的事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回来也没空管管你，这几年武功退步了没有？这可是保命的本事！”玉九儿过来朝他踢去一脚。 成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能退步啊？天天跟苗疆公主比试，想退步都不行啊！” “看来你这段姻缘还真结对了！”玉九儿唇角逸出一抹淡笑，要是让苗疆琪乐公主知道，她在苗疆曾拿她威胁苗疆王，不知道会不会跟她这个县令翻脸？ 太阳落山时，还有一场队列演练，这场，百姓们要跟着彩旗的舞动齐声喊口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家一直喊到夜幕降临才收队。 玉九儿宽慰他们道：“第一次总是比较难，往后熟练也就没那么难了！” “对！熟能生巧，明日我们再接再厉！比起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士们，我们算是幸福的！”二叔趁机鼓励大家。 牛茫摇头道：“这有何难？比起以前我们伺候西域人，被西域人非打即骂，还侮辱，这训练算不得什么辛苦！” 其他奴隶都跟着点头附和：“是啊！如今我们能为亲人，为家乡做点事，心里甭提多高兴！” 阴山百姓纷纷倒出以前被贬为奴的苦楚，都表示，今日这番训练是上天赐予他们表现的机会。 “我还有办法让西域兵不敢靠岸，大家白日没事多休息，晚上听我指挥，咱们晚上还有活儿！”玉九儿打算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大家一听玉九儿这语气就知道她又有点子对付西域人，眼睛都跟着发亮。 晚上，玉九儿带大家在码头悄悄挖起地道来，她的目的是要让整个码头都遍布炸药，而西域人还看不出来。 “这叫学以致用！我们也让西域人尝尝地道炸药的滋味！”孝天全边挖边叨叨。 挖地道是一项大工程，又不能点灯，大家摸黑干，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响声，很需要耐性和体力。 可是所有人都挖得特别起劲，没有一个人喊累，一干几乎就是一宿，玉九儿不断催促他们回去休息，他们才放下工具回去。 可刚躺下不久，又得起来喊口号假装操练，以至于每次操练完，好些百姓躺在地上都能直接呼呼大睡。 玉九儿看了一阵心疼，次日，她更改计划，让大家轮流去挖地道，白日也轮流休息。 在玉九儿精明的安排下，沿海军营顺利瞒天过海，这几日，西域人果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八日后，西域沿海往南那边的军队总算传来大获全胜的消息，也就是说，岸上的西域兵已经清理干净！ 而五王子到目前为止还未派兵来救援。 这让玉九儿松了一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五王子恐怕也自顾不暇，这也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百姓们收到这个好消息都高兴坏了。 牛茫和他们奴隶地下组织的人哭得泣不成声：“今日的胜利来之不易啊！往后，这里不再是西域沿海，而是我们的西北沿海！” 老胡头向南边磕了几个响头，嚎啕大哭：“儿子，你的仇终于得报，西北沿海终于不再有西域人，我们胜利了！” “往后，我们在阴山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西域兵突然袭击我们阴山县了，老天开眼啊！”百姓们不约而同跟着老胡头下跪，给老天爷磕头。 玉九儿嘴角抽了抽：“今日的胜利都是将士们努力拼杀的结果，你们该感谢的是前线奋战的将士们！” 百姓们这才恍然回神，纷纷扭头给将士们磕头。 搞得将士们都不好意思，个个跳得远远的。 还有士兵嚷嚷道：“别拜我，我还没入土呢！别给我整折寿了！不就打跑侵略者吗？小意思！” 刘参将急忙招呼大家起身：“是啊！大家别拜了，没死在西域兵手上却死在你们的膝盖下，多冤啊！” “噗嗤！”玉九儿忍俊不禁。 “往后你们来我家，随便吃喝，我拿你们当儿子养！”才二十四岁的牛小强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大放厥词。 士兵中立即有人应他：“爹！” “你都三十了，怎么好意思叫人家爹？” “这跟‘有奶就是娘’异曲同工，懂不懂？” “哈哈哈......” 百姓们又哭又笑，压在他们头上三十五年的大山终于倒塌，他们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实现！怎能不兴奋呢？ 牛茫突然冒出一句：“可是，我们这边已经打了十八九日的仗，为何鬼面人还没有带西域那边的奴隶逃回来呢？” “是啊！为什么呢？他不是说西域兵过去后，奴隶运动爆发，他就想办法弄一条船将那边的奴隶都解救回来吗？”玉九儿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第392章 我们终于回家啦！ 这时，陈将军过来给玉九儿汇报战况，完了对她拱手道：“王妃，按照王爷之前的吩咐，我们只留六千兵将在小码头即可，余下七千人都来这里保护您和百姓们！” 玉九儿摆摆手道：“我们这里做了预防，不需要那么多人，人多反而会让西域人生疑。” “哦？王妃做了什么防范，竟比兵将还厉害？您莫不是为了紧着我们，宁愿自己受罪吧？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啊！您别跟我们客气！”陈将军只觉得玉九儿是出于谦让才不肯收下兵将。 与他一同过来的其他兵将也劝道：“王妃，您不用顾忌我们，小码头留六千兵力够了，大家都很警惕，不会出事！” “别轻敌，万一海上漂泊的两万西域军在小码头靠岸呢？虽说码头小，他们的巨轮不好在那里靠岸，可万一他们利用小船搞突然袭击呢？你们那边码头并不比我们这边轻松！”玉九儿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给他们分析一遍。 “可是......” “陈将军，请相信我，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守住这个码头！”玉九儿接着跟他们解释， “最近，我们在码头不断挖地道，还埋上很多炸药，即便西域人现在攻上来也不怕，我们定能抵挡几日，等援军到来。不过，只要炸他几炮，谅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埋炸药？王妃还真是奇思妙想！这确实是能震慑到西域人！”陈将军立即来了兴致， “不知您的炸药还有多余的吗？小码头要是也埋上几个炸药，我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们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便有炸药你们也还需多警惕些才是！”玉九儿笑继续道， “至于炸药嘛，感谢西域五王子在云溪村堆放那么多制作炸药的原料，王爷把武器监的人留在那里日夜不停地轮班制作，炸药管够！ 你们一会儿多拉点回去，多埋点，炸得他们鸡飞狗跳！” “呵！那五王子还真是蠢！”陈将军一脸激动，看到玉九儿这么自信，他心下也放松不少。 如来福讥诮道：“不是西域五王子蠢，而是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我们总舵主这般聪明绝顶的高手，没到一日功夫就破解了云汐村的秘密！ 要是我们去，恐怕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进到村里，更别说还及时找出地道，再和他们打地道战了！” 孝天全语气嚣张，还满脸傲娇，可这次，谁都没有反驳他，而是一致点头认同。 “行啦！陈将军，你带兵将去拉炸药吧！我这儿不管饭，回见！”玉九儿潇洒地挥挥手。 四天后，陈将军和兵将们带上玉九儿给的炸药兴高采烈地返回小码头。 刚下马就有士兵来报：“陈将军，不好了！海上有一艘大船靠近，是西域的船只，恐怕来者不善啊！” “糟糕，我们的炸药还没来得及埋呢！快！警戒！” 号角吹起，陈将军召集兵将准备迎敌，嘴上还喃喃自语，“幸好这次拉了两三车炸药包来，不行老子就跟他们同归于尽，点起炸药包一起飞上天！” 没多久，轮船旁若无人一般，缓缓靠岸。 “陈将军，这帮西域人可真够嚣张的！他们是没看到我们阴山的旗帜，还是傻呢？怎么敢明目张胆把船开过来？”士兵一脸震惊，捏紧手中的弓箭，瞄准轮船。 “他们肯定有备而来，否则不可能这么嚣张！大家小心应付，手上拿炸药包的人，看情况就投，跟他们拼了！”某将军嗓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所有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正当大家蓄势待发准备出手时，船上跳下来一个戴面具的跛脚大叔，他后面跟着一群神情亢奋的大东朝人。 没错，看长相，他们应该都是大东朝人！ “难道，那就是王妃之前跟我们提过的鬼面人？” 陈将军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后站了起来，往前跑几步，朝他们挥挥手，用玉九儿教他们的暗号大声喊，“天亮了，你最想干什么？” “哈哈哈，兄弟，你这口号用大东朝语说出来欠点意思啊！得用西域语说才行！得空多练练，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打到西域本土用得上！”鬼面人快步走上来，心情极好地开起了玩笑， “你好！大家好！我们奴隶运动终于胜利啦！谢谢你们的相助！” 陈将军还傻傻地问：“你可是鬼面人？我们还以为是西域人来袭呢？” 鬼面人正眼瞧了瞧这个不怎么聪明的将军，笑道：“我这长相如此特殊，还不足以说明吗？你看我身后那些人，哪里看起来像西域人？别紧张，我正是鬼面人——奴隶地下组织的头目。 天总算亮啦！” 最后一句暗号，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 喊完，鬼面人转身面向身后从船上战战兢兢下来的奴隶们，激动道：“各位，这下放心了吧？他们不是西域人，他们是靖王的兵，他们帮我们解放了西域沿海！我们终于回家啦！” “哇！”两百多奴隶兴奋地欢呼起来。 “我们终于回家啦！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真能回家？” “多谢靖王爷！多谢！呜呜呜......” “靖王爷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 奴隶们上岸后都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给士兵们磕头致谢！ 陈将军急忙叫他们起来：“别别别，大家快起来。王爷没在小码头，他已经回阴山县打海兵总督的海军去了！” “怎么回事？”鬼面人着急问。 陈将军简单把最近发生的事给他们讲了一遍。 大家刚才喜极而泣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慌。 “那我们岂不是刚出狼窝又身陷险地？” “这里好歹是家乡，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家乡，你要是贪生怕死，还可以驾驶轮船回西域去接受人间炼狱的折磨！” “我没说怕啊！只是好不容易才逃回来，没想到还有战争，不过能死在家乡，我此生无憾！” “能为国捐躯我之幸！” 陈将军听他们越扯越远，赶忙道：“死什么死？仗都还没打完呢？” “那我们回去一起打！我们刚从鬼门关闯出来，还怕再闯一次吗？”鬼面人一招呼，所有奴隶都神情亢奋，纷纷表示要加入战争。 “你们先进军营里休息一日，明日再启程去找王妃吧！听听她如何安排！” 鬼面人一刻都等不及，快步朝前走：“不了！我们即刻去沿海码头！” 陈将军拦住鬼面人：“等等，你们步行恐怕得二十来日才能到沿海码头，还打什么仗？我们在西域沿海缴获大批战马，你们随便骑去！日夜兼程，快的话不到四日就能赶到沿海码头！” “那便多谢了！”鬼面人也没跟他客气，急忙招呼身后的奴隶们，“愿意随我回去打仗的就快跟上，不想打仗的可以先留在这里。” 所有奴隶想都没想，两百多号人全部跟在鬼面人身后，步伐沉稳而坚定。 第393章 要解阴山危机，得先解决沿海危机 几日后，玉九儿总算看到鬼面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百姓们见面又是一番感天动地的抱头痛哭。 三十几年没见，乡亲们有说不完的话。 鬼面人急切问玉九儿：“王爷那边的仗打得如何？百姓们可安全？” “他们现在都住在森林宫殿里，安全得很，您请放心！您有什么亲人在阴山县吗？”玉九儿疑惑问道，否则他怎么一副紧张的样子？ “没，没有！就是顺口问问！”鬼面人连连摇头，又问：“王爷这仗，胜算大吗？” “对方有五万兵力，我方才有三万，他们现在占领阴山县城，这仗恐怕不好打，王爷还在与他们纠缠！”说起这个，玉九儿脸上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仗得速战速决，否则京城那边来兵增援海军就糟糕了！” 如来福插嘴问：“总舵主，我们已经拿下西域沿海，这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了吗？即便狗皇帝不认，可满朝文武不可能都与他同流合污吧？” 玉九儿摇摇头：“你不了解朝廷，别说如今海上还有两万西域兵没有清理干净，就算已经清理干净，我们也还得用俘虏逼迫西域如今的摄政王，让他发降书过来给大东朝皇帝才有说服力，才能真正向世人自证清白！ 否则你说你占领了西域沿海，谁信呢？” “哎！你们朝廷上的绕绕弯弯就是多，不如江湖人爽利！”孝天全说着还意有所指地往月影那边看去一眼。 鬼面人点头道：“是啊！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仗我们耗不起啊！纵使西域沿海物产丰富，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可怕就怕狗皇帝派兵增援，或者西域那边派兵过来，到时可就麻烦了！” 说起这个，玉九儿才想起来问：“对了，鬼面人，您为何在西域耽搁这么久？几个西域王子争得如何？可分出胜负？” “还在拉扯！我就是想再等等消息才耽搁这么久。”鬼面人不自觉叹息一声， “本来还想多留几日，再多打探一些消息，可又怕这边的奴隶运动传到那边，我们在那边的两百多名奴隶会有生命危险，就回来了！ 不过，我们回来时，五王子暂时处于领先地位，各方势力也都支持他！这对我们很不利！” 玉九儿眉头皱起：“是啊！最近二十年，这里一直是五王子最看重的养兵之地，他若登基为王，恐怕会出兵往这边攻打，再想要他的降书恐怕就难了！” “所以我们得快速消灭海上的两万西域兵，用抓到的西域俘虏逼迫西域现在代理国事的摄政王下降书，及时通告天下，如此，新帝就不再有理由攻打阴山县！”鬼面人沉声道， “要解阴山危机，得先解决沿海危机啊！” “道理我也懂，可我们如今就这么点兵力，连营里的兵都还是百姓冒充才能勉强不被西域兵看破，我们拿什么去跟海上那两万多西域兵抗争呢？”玉九儿感觉心底传来无力感，抬头望天， “除非老天开眼，今晚来一场海啸，将海上嚣张多日的巨轮都给吹到大海里！” 玉九儿话刚落音，旁边的百姓就立即朝天跪拜，乞求老天开眼。 玉九儿赶紧掩去眼底的担忧，安慰百姓道：“大家别灰心，做好自己的事，老天一定不会放弃我们的。” 百姓已经很懂事，她不能再让百姓跟着担心。 鬼面人分析道：“海上这群西域兵贪生怕死，恐怕已经放弃这边俘虏。他们存着躲避之心，只想等待救援。 我们一路从西域那边过来，远远看到他们躲在两边海域中央，一时半会恐怕不会靠岸。 我听说你们在埋炸药，我们赶紧埋，埋完就放心带兵去增援王爷，先解决阴山县的敌军，再抽出兵力速来对付这两万多西域兵，趁早拿到降书。” “我正有此想法！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玉九儿郁气消散，换上一张充满斗志的笑脸， “我已经通知森林里的百姓们也在森林挖地道，以防万一。不行我们就铤而走险，将海兵总督的海军都引到森林里，逐一歼灭！” “好主意！”鬼面人眼底划过一抹赞赏，“你说你一女子，小时候除了贪吃看不出任何闪光，如今脑子怎么跟开了光似的，如此灵通呢？” “您怎知我小时候贪吃？” “呵呵，我跟你爹是好兄弟，以前自然见过你们兄妹俩！”鬼面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迅速转移话题， “海上的西域兵离得远，我们可以开一艘船在附近放哨，白日也可以挖，如此速度能快一些！” “好！我正有此想法！”不知为何，有鬼面人的加入，玉九儿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半个月后，玉九儿和鬼面人联手，迅速将沿海码头的地道挖好，正当他们想赶回阴山县帮君墨对付海军时，君墨却了带两万兵将来到沿海码头。 “海兵总督的海军已经被控制在阴山县不敢再上山，本王先来处理这帮西域垃圾！” 玉九儿高兴道：“太好了！通过我们最近几日的观察，海上这两万多西域兵好似越撤越远，不知道是不是想逃回西域那边！ 我们的轮船没敢跟太近，就等王爷带兵来一探究竟！” 君墨点了点头，眸光落在玉九儿清丽勇敢的面庞上，柔声道：“九儿辛苦了，这边交给本王，你带百姓们回森林，指挥他们继续挖地道吧！那地道兴许真的要用上！” “好！王爷要小心！”玉九儿不顾在场众人吃瓜的目光，猛地投入君墨怀中寻求慰藉。 每天都在刀口上行走，不知道这个怀抱还能享受多久，她才不管别人的眼光呢！ 君墨脸上浮现些许赧然，可他没有遵循礼教推开她，也没有用妇德或者教条训斥她，反而是紧了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放开她后，君墨扭头对鬼面人道：“鬼面人，欢迎回家！本王知道你的聪慧绝不亚于我朝任何一位朝廷命官，森林里的百姓就劳您多费心了！” “别跟交代后事一般，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我们这里不能没有你！”鬼面人不顾尊卑，大胆地往君墨肩膀上捶去一拳，“年轻人，你还有大把年华，要珍惜生命！” “晚辈知道！”君墨谦逊有礼地对鬼面人拱了拱手，完全将鬼面人当成一个令他尊敬的长辈对待。 玉九儿看向鬼面人的眸光亦是充满敬佩。 他在重重压力下，不畏艰难险阻，十三年来游走于西域和奴隶之间，非但创建了奴隶地下组织，还及时为他们带来西域内讧的消息，让他们能及时收复失地。 他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第394章 我怀疑鬼面人就是我父亲 鬼面人转身朝他带过来的人群中招手：“鱼儿、海参，你们在西域做了三十五年奴隶，没见过父母，现在是想回去找亲生父母，还是留在此处帮靖王爷打西域人？” 玉九儿抬眼看到人群中走出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面容俊朗。 两人出来后直接对鬼面人拱手道：“师父，我们愿意跟着靖王打西域人，先将后患解决，我们才放心回乡寻找亲生父母！” “好样的！”鬼面人说完转身对君墨道，“王爷，三十五年前这对双胞胎才几个月大，只因长得太好看，被西域人掳劫漂洋过海去了西域，受尽折磨。 十一年前，我几经周折才救下他们，一直留在身边培养，他们对轮船极其构造很熟悉，兴许能帮上你。” 君墨面上扬起笑意：“鬼面人，你可真是上天给本王派来的帮手，本王虏获六艘西域轮船，有三艘被炸得面目全非，正急需懂行之人修理。 若能修好，我们便有六艘巨轮追击敌人！多谢！” “王爷无需多礼！为国尽忠人人有责，帮您也是在帮我们自己！”鬼面人说完看向鱼儿和海参， “你们要尽全力帮助靖王爷，为师先回去帮你们寻找到父母，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是，师父！” “两位，有劳了！”君墨迫不及待将这对双胞胎往轮船上带。 玉九儿转身高兴地对百姓们道：“乡亲们，我们圆满完成任务，现在我们要回森林和家人团聚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启程！” 百姓们欢呼起来：“哇！太好啦！我们完成任务了！” 四日后，玉九儿带百姓们回到森林宫殿。 看到面前出现的大型白玉宫殿，玉九儿都还没来得及给鬼面人介绍，他就感慨道： “当年我路过此处，打探到这是二皇子偷偷修的宫殿，我还笑他痴傻，没成想，他是专门为我们而建的，我当时要知道，还真该给他作个揖感谢他！” “鬼面人真是神通广大，您离开这里去西域沿海已是十三年前的事，而你又说自己不是阴山人，可我怎么觉得，您就像个故人一般，很熟悉阴山县所有的一切呢？” 玉九儿说着突然朝他靠近，望进他眼底，不出意外从里面看到一闪而过的逃避。 “您，确定不是阴山本地人？”玉九儿质问道。 “我还诓你个小女娃不成？”鬼面人提高音量，背着手大摇大摆往宫殿里面走去。 玉九儿摸着下巴，出神凝望他的背影，嘴上喃喃着问月影：“月影，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我的亲人呢？可为何他不肯与我们相认？” “属下不知！” “回来路上我故意和他说起阴山县的百姓，他仿佛对大家都不陌生，还时常躲避某些话题，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曾经在阴山县衙里做过事！否则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玉九儿继续叨叨。 月影看着他的背影：“或许您可以问问县丞大人或者老夫人！” 玉九儿点点头，正想跟着大家往宫殿里走，迎面突然向他们跑来一堆女眷，瞬间将从沿海码头回来的男子们团团围住。 “孩他爹，你没事吧？” “爹，您老还好吧？” “叔，您还硬朗吧？” ...... 男子的声音响起：“不过是去做做戏罢了，能有什么事？别瞎操心！” 话虽如此，可老爷们却是一副英雄荣归故里的神情，能为战争出力，谁脸上能没点光？ 玉九儿捂嘴在后面偷笑，抬眼看到鬼面人呆呆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往她这边看，不，准确来说鬼面人的目光是直勾勾，往正向她走来的大夫人身上看。 大夫人和三个姨娘将玉九儿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玉九儿抱了抱大夫人，帮她拭去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娇嗔道：“母亲，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怎么变成水做的了？我好歹是个县令，把女儿弄哭，多难为情啊？” 玉九儿抬眼捕捉到鬼面人痴痴盯着大夫人后背的眸光。 被发现后，他迅速转移目光，还冲她假装从容地笑了笑。 “母亲，来，我给您介绍个能人！”玉九儿说着将大夫人往鬼面人面前拉。 对于其他人，鬼面人都是坦然面对，可玉九儿却感觉，当大夫人向他走过去时，他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如同见了鬼一般，还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玉九儿嘴角撅着一抹笑，揶揄他：“鬼面人，我母亲端庄温柔，又不是母老虎，您紧张什么？” “我，我这辈子没怎么跟女子打交道，看到如此娴静淡雅的女子，有些犯怵！”鬼面人胡乱找了个借口。 玉九儿继续逗他：“那我是不够娴静淡雅吗？怎么没见您对我发怵呢？” 鬼面人还未说话，大夫人先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 大夫人聘聘袅袅地走到鬼面人前面停下，对他福了福礼：“见过先生，我们在家早听闻西域沿海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次西域沿海战役能如此顺利展开，多亏了您！多谢您帮我照顾孩子们！” 对于大夫人的客套，鬼面人有些手足无措，他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还有事忙，先告辞！” 说完快步往前走，在玉九儿看来，他这是落荒而逃。 “母亲，父亲身上有什么特点吗？比如，黑痣或胎记之类的。”玉九儿望着鬼面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起去世的夫君，大夫人刚止住的泪又落下：“他左手的手腕上有一颗黑痣，还有......你这孩子，问这些作甚？快去洗漱洗漱见见孩子们，他们想你都想疯了！” “我的孩子！”玉九儿眼眶瞬间蓄满泪珠，因为她看到她的孩子们正向她奔来，而他们身后是跟着他们跑的老皇帝。 “娘亲！” “娘亲！” 玉九儿蹲下，张开双臂将孩子们紧紧搂在怀中，透过朦胧的水气，她看到鬼面人直挺挺给老皇帝下跪：“参见皇......” 老皇帝朝他抬手，阻拦他说话，他才讪讪收住话头，只行叩首之礼。 这让玉九儿越发笃定心中所想，鬼面人若不是上过金銮殿，怎么会见过老皇帝呢？ 晚餐时，玉九儿特意留意到鬼面人左手的手腕，可他那里都是烧伤的疤痕，根本没有瞧见什么黑痣。 一家人独处时，玉九儿又问大夫人：“母亲，父亲身上还有何胎记？” 大夫人见玉九儿问得这么严肃认真，怔了一下，和几位姨娘对望一眼，抹着泪道：“你父亲都去了十几年，已归尘土，还问这些作甚？我们连他的尸首都要不回来，想起这个，我心中就难过......” 三姨娘一脸怨气道：“姐姐，你还为他个负心汉难过什么？当年他无情无义，毅然决然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去西域沿海，我恨他都来不及！” 四姨娘也埋怨着：“是啊！当年你生馨儿姐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他才一次性娶我们四人回来，后又突然丢下我们，一去不回，让我们守了一辈子活寡，用九儿以前说的，这叫渣男！我才不为渣男难过！” 温柔的五姨娘轻咳一声，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夫君他也是为国为民，人都死了，你们......” “哎呀！”玉九儿没了耐心，直言道，“我怀疑鬼面人就是我父亲，可我没有证据！” 这话如一道惊雷打在大夫人和三位姨娘身上，几人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半晌，三姨娘先回过神道：“你父亲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形胎记！” 玉九儿：“......” 您还不如不说。 第395章 明日我们不妨试探试探他！ 大夫人斟酌片刻，压下心中的激动，对其他姨娘道：“大家先别激动，他的声音不对，是不是夫君还待确认。” “他被火烧伤，声带受损，声音变了也不足为奇！”玉九儿补充道。 大夫人谨慎道：“明日我们不妨试探试探他！” “好！”几位姨娘异口同声，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就连对父亲怨恨颇深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也难掩激动的情绪，几人围着玉九儿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玉九儿把她的猜测和对鬼面人的认识全盘托出。 聊完后，姨娘们兴奋得睡不着觉，拉着大夫人继续进屋商讨“诱夫大计”。 玉九儿半夜起来喝水，听到大夫人房中还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色诱，夫君那些假正经的癖好，我懂。”三姨娘的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我决定，明晚去偷看他洗澡，夫君身上有何胎记和黑痣，我清楚得很！”这是四姨娘的声音。 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们谈话的玉九儿听得嘴角一直抽抽。 五姨娘柔柔弱弱的声音跟着响起：“若他不是夫君，你们这么做岂不是不守妇道？” “根据九儿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九儿从未出过错，我相信她！明日就这么办！”三姨娘语气坚决。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明确说过，他就是父亲啊！ 这群姨娘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这么离谱的计划，她们明日当真要实施吗？ 被百姓发现，她县令的脸往哪搁？ 正当她想推门进去劝她们打消这离经叛道的主意时，大夫人威严的嗓音响起：“好啦！就按先前商量的，明日先用食物去试探，别太激进吓着他！” 还是大夫人靠谱，玉九儿拍了拍胸口，这才放心回房。 翌日，天刚亮，玉九儿就登上白玉宫殿最高的高塔，从上面眺望整个宫殿和森林。 她手上拿的是在沿海缴获的西域望眼镜。 这个时代的望眼镜就跟现代男孩子玩具枪上的放大倍镜那般简单，不过聊胜于无，也可以助她看清远处的一些景象。 君墨在前线杀敌，她在后方要把一切都安顿好，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此时，森林里可以依稀看到一些百姓正在挖地道的身影。 不过大家没有统一时间一起上工，而是谁先起床谁就先出来，因而，有些人已经干了一个时辰，有些人才晃悠悠地往工地上走。 再往远处的西关营城楼上眺望，玉九儿看到一排排整齐的兵将正在站岗。 而那里大部分的兵将都不是真人，而是君墨学着她，举一反三，用稻草人做的幌子，让山下的海军往上看时，误以为是大军在站岗，不敢靠近。 如今的西关营和森林里仅剩几千留守西关营的兵将，以及她的一万黑风会杀手。 海兵总督的海军最近一个月被打怕了，没敢再靠近西关营，更别说是攻上山。 “这帮海军肯定是在等朝廷派援军来。”暗影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朝廷来的援军看到太上皇，还敢不敢打？” 玉九儿冷冷嗤笑道：“有些忠于大东朝，或者还有良心之人或许不敢打，可新帝也没那么傻，纵使他不知道太上皇还活着，派过来的援军也绝对是跟他一样，恨不得王爷死的死对头，他是不会给王爷任何翻盘的机会。” 说到这里，玉九儿突然问：“对了，太上皇不是写信回京城招人了吗？为何不见一人前来投奔呢？ 按理，太上皇生怕暴露他假死的消息，寄过去的信件肯定写得很隐晦，可那些了解太上皇的大臣应该能看出蛛丝马迹啊！他们没那么笨吧？” 月影道：“或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举棋不定！” “太上皇选的都是绝对忠于他之人，应该不会有这种问题！”玉九儿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但愿一切顺利！” 紧接着，玉九儿从望远镜里看到她那两个孩子的宫殿里有人影晃动。 是两个孩子跟什么人在宫殿的小花园里追逐嬉戏。 玉九儿将望眼镜对准那大人，竟意外看到，陪他们玩的是鬼面人？ 她抬脚走下台阶，直接往孩子们的宫殿走去。 到了那里，看到他们三人正玩得不亦乐乎，欢声笑语响遍整个宫殿。 孩子们并不害怕鬼面人的面具，反而充满好奇，甚至还想摘下他的面具一探究竟。 玉九儿站在角落没有吱声，她也很想看看鬼面人这副面具下的脸，是否跟书房里父亲的画像相似呢？ 可鬼面人貌似发现了玉九儿，压住面具没给孩子们摘。 “鬼面人早安啊！”玉九儿只好站出来打招呼，继而又问，“您此前见过太上皇吗?昨日我看到您给太上皇下跪来着。” “我以前去过京城，有幸见过一面，便记在心底！”鬼面人答得滴水不漏。 没一会儿，大夫人领着几位姨娘过来，手上还端着各种吃食。 四姨娘假装惊讶：“原来鬼面人也在这儿啊？” “这两个孩子可爱得紧，又聪明伶俐，我很喜欢！醒来便先来看看他们。”鬼面人解释完就拱手告退，“我去看看百姓们挖的地道，你们忙！告辞！” “哎！等一下，我闲来无事，做了桂花酥，很香，您尝尝！”大夫人赶紧叫住他。 鬼面人脚步顿住，扭头道：“不了，你们吃吧！我不太喜欢甜食！” “这个不甜，我夫君还在世时就好这一口，里面没有放多少糖，而是放了盐！”大夫人眼睛一直盯着鬼面人看，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他带着半个面具，她只能从露出来的两只深邃眸中，判断他的想法。 “大夫人客气，我已用过早膳，你们慢用！”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五姨娘的声音响起：“先生别急着走啊！是瞧不上我们做的吃食吗？若不喜欢吃桂花酥，我这里还有炒年糕！以前我家老爷很喜欢吃，我特意一大早起床做的呢！” 鬼面人又找借口推辞，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玉九儿赶紧给孩子们使了个眼神，让他们给鬼面人送去。 鬼面人不好驳孩子的面，蹲下来张嘴接过孩子们送到嘴边的食物：“好吃，谢谢孩子们！” 三姨娘坏心眼地拿出花生糖给孩子们：“孩子们，三婆婆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花生糖！” 玉九儿留意到，鬼面人一听到这个浑身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这是两个孩子的最爱，可大家都清楚，这是玉九儿父亲的致命食物，他对花生过敏，一粒花生都能让他浑身起疹子。 三姨娘快速把花生糖放入孩子们手中，对孩子们道：“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你们先给鬼面爷爷尝尝？” 鑫儿立即屁颠地举着花生糖跑到鬼面人前面：“鬼面爷爷，尝尝这花生糖，可好吃了！” 玉九儿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大夫人和几位姨娘也同时紧张得捏紧手中的东西，他要是敢吃就证明他不是父亲。 第396章 他是你父亲无疑 幸好，鬼面人没有张嘴，而是撇过头躲过鑫儿送到他嘴边的花生糖，语带歉意对鑫儿道：“对不起，鬼面爷爷最不喜甜食，不是不给你们面子，你们自己吃吧！” 他说着急忙站直，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所有人都不自觉松了口气，露出一脸的探究。 大夫人失声痛哭：“即便他的脚已跛，可端看那背影，我亦能看出你父亲的影子！九儿，你父亲当真没有死，他回来了！” “回来了也不敢露面，是对我们愧疚，没脸见我们吗？他让我们担忧那么多年，等那么多年，痛那么多年，真该打！”三姨娘胸膛剧烈起伏，语气里充满怒气。 四姨娘颜面痛哭：“九儿，他是你父亲无疑！可他为何回来了也不愿与我们相认呢？” 大夫人和五姨娘喜极而泣，抱在一起相互抹泪。 四姨娘眸光坚定道：“今晚实行色诱计划！” “那个，要不再确认确认？别冲动啊！”玉九儿心里有些着急，“这万一弄错了多尴尬啊！” 四姨娘睨了玉九儿一眼，娇嗔道：“又不是让你去色诱，你急什么？放心，我们已经是半老徐娘，连个色诱都还把握不好，岂不白活半生？” 说着扭着柳腰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赶快去挖地道，完成今日的活儿就回来梳妆打扮，今晚看老娘不把他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大夫人和其他人陆续离开。 玉九儿听得头皮有些发麻，深吸一口气，蹲下抚摸两个正在抢东西吃的孩子：“你们在宫殿里要乖乖听话，吃饱就跟着先生学习！娘晚上再来看你们。” 鑫儿突然冒出一句：“娘，明早婆婆们还要试探鬼面爷爷吗？要是他们天天试探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天天有好吃的。” “蠢！没听到她们商量着晚上要色诱吗？食物诱惑已经过气！” “咳咳咳！”玉九儿猛地一阵咳，“孩子们，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向外透露，知道？” 她这两个四岁半的孩子太敏感，也太聪明，往后这些话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提。 哄好孩子，玉九儿拿着此前她给森林百姓画好的地道图纸往森林走去。 这森林里的地道，要是能按照她画的图纸挖出来，任他十万大军进来也都得吓得屁滚尿流。 玉九儿来到森林，百姓们已经全部出工，大家挥舞着工具，埋头苦干，就连七八岁的小孩也在帮忙运土。 此刻，百姓们脸上都是团聚的喜悦。 西域回来的奴隶抢着干活，想弥补这几十年对家人的亏欠；阴山百姓心疼他们被西域人折磨，劝他们休息，自己抢下他们手中的活儿。 虽然大家都很尽心，但玉九儿看大家各干各的，不统一，达不到最佳效果，便想了个办法。 晌午停工吃饭时，玉九儿举着大喇叭对百姓们道：“乡亲们，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我要实行流水线作业，你们听我指挥。” “好！王妃请指示！”对于玉九儿的号召，百姓们无不遵从。 玉九儿接着道：“我们阴山县现在有三万五千百姓，除去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还有那些在厨房、医馆等地方忙活的人，我们现在这里还有足足两万人。 我要给这两万人分组，我们以组为单位......” 玉九儿话还未说完，六十六岁的陶大爷立即出声反驳：“大人，我身子还硬朗，您别不让我参加啊！年龄不用卡这么死吧？要我说，有力气就行！” 孩子们也发出抗议：“我虽才十二岁，可我有的是力气！县令大人，您就让我也出一份力吧！” 玉九儿笑着解释：“你们不是不出力，而是要到更合适的地方。即使我们现在面临战争，可孩子们依旧是我们阴山县的希望，不能放弃读书学习，几位先生也要回去继续教书。 六十五岁的老人，或者身体不好之人，可以到厨房帮忙干活，或者选一些轻省的活计。 到处是活儿，大家别都抢着来挖地道，这挖地道的活儿最辛苦，应该留给身强力壮之人。 只要是认真做事，在哪里都可以发光！” 好说歹说，玉九儿才确认了挖地道的人数，并将现代流水线上的技巧教给他们：“就跟我们在工厂里做事样，一个人干一个活儿，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还有，往后我们出工和收工都要统一时段，一起进行！” 分好两百多组，交代好工作任务后，玉九儿才松了口气。 下午，开工的时候，百姓中突然有人来了一句：“我们组肯定比你们先挖通这截地道，不信，我们来比赛比赛！谁输了晚饭主动把碗里的肉让出来。” “说话算话！为了晚上的肉，我们拼了！” 就这样，森林里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比赛场景，工作进度比上午快了一倍不止。 连大夫人和几位姨娘也都干得满心欢喜，还不住地抽空偷瞄鬼面人。 老皇帝和端妃娘娘身份尊贵，大家没让他们进洞，他们不得已，只能在外面帮着端茶倒水，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以前在皇宫，他们都是享受别人端茶倒水的尊贵人物，现在却甘愿放下身段给百姓端茶倒水，这把玉九儿看得眼睛直抽抽。 这一幕太经典，一年前，打死她都不敢这样想。 晚上收工时，大伙儿累得气喘吁吁，可嘴上却都在兴高采烈地议纷着： “这样干活才带劲！一晃天就黑了，我都没觉着累，还想再挖一截地道呢！” “太爽了！干得我浑身是劲，我感觉自己都变成了土拨鼠了，明日继续比赛！” “哈哈哈，我们组赢了你们组的肉，别舍不得啊！太刺激，明日再来，谁不比谁是孬种！” ...... 鬼面人扬了扬眉，对玉九儿竖起大拇指。 晚上回宫殿，大伙儿都聚在临时改造出来的食堂用餐。 玉九儿抬眼，不经意看到三姨娘故意摔倒，整个人扑到鬼面人怀中。 太丢人！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能这么猴急呢？玉九儿赶紧低下头假装扒饭。 可她余光看到三姨娘还有意无意地趁机偷摸了一把鬼面人的胸口！ 为了认回夫君，脸都不要了？玉九儿都觉得臊得慌。 没一会儿，玉九儿看到鬼面人红着脸朝她走来，她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鬼面人来告状了！ 没脸见人了！ 要是鬼面人向她讨要说法，她只好将她们的猜测告诉他，保全大家的脸面。 第397章 欢迎玉县令回家 正当玉九儿张嘴要向鬼面人坦白时，鬼面人却先开口问玉九儿：“王妃，你管理县衙这么久，可知谁家三十五年前生过一对双胞胎？ 鱼儿和海参一直念叨着回家找生身父母。” 玉九儿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鬼面人问的是这个，心下窃喜逃过一劫！ 可若他是父亲，十三年前也是阴山县令，他会不了解阴山县的人口？还来问她？ 这样想着，玉九儿还是摇摇头老实道：“据县衙资料记载，最近三十几年，除了我和哥哥，还有我的孩子们，并没有别的双胞胎。他们兄弟俩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阴山百姓所生呢？” 鬼面人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十几年前从西域人手上救下他们时，只听西域人说那对双胞胎是从阴山县带过去的。” “别急，我问问百姓，兴许有哪些老人家知道。” 鬼面人点点头：“也或者他们的父母早就在三十五年前，西域人还统治阴山县时就去世了，所以才没有记录。” “也有这个可能！”玉九儿说完拿起扩音器开启寻人启事的模式。 不过百姓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仅有一名耳背的老妪颤颤巍巍走到玉九儿面前道：“会不会是一直躲在西边森林里的那对猎户夫妇呢？ 我记得好像也是三十几年前，他们来县里找过产婆，不过不知道生的是不是双胞胎？” “我们阴山县还有住在森林里的猎户？怎么从来没有登记过呢？那他们现在在哪里？”玉九儿满脸震惊，就连鬼面人眼里也透着惊讶。 老妪摇摇头：“西域还统治阴山时他们就躲进山里，后来我听说男的来县城找过产婆，往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世。” 鬼面人摇头叹息：“哎，这层峦叠嶂的山，也不好找，能不能认亲就看那两兄弟的运气了！” 玉九儿吩咐乡亲们：“大家若有任何消息，请及时告诉我，那对双胞胎现在还在海上帮王爷打西域人，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亲生父母，我们多帮他们留意一下。” 人家为战争出生入死，这点小事都没能帮到他们，心里不舒服啊！ 她得想个办法找到那对猎户夫妇。 晚上，玉九儿安排好明日的工作回到偏殿，发现大夫人和几位姨娘都不见踪影。 为了方便暗卫保护，她们县衙的女子是一起住在同一个殿里的。 而鬼面人回来后，跟百姓混在一起，住在另外的偏殿。 玉九儿给鬼面人安排的是单独的房间。 “糟糕，她们不会是真的去色诱鬼面人了吧？”一想到这个，玉九儿顿时紧张起来，在殿里还回走动。 “不行，我得去看看！父亲这事都是我的猜测，万一都是巧合，他不是父亲呢？她们会晚节不保的啊！”玉九儿自言自语， “况且，她们要是将老实巴交的鬼面人给强了，多丢人啊！” 她得去救场！ 玉九儿赶紧往鬼面人房间的方向跑，月影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没吃亏，也不知主子瞎操什么心。 来到鬼面人的房间，玉九儿听到他房里果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来到窗前，戳了个小洞往里看。 只见鬼面人两手护胸抱在前面，躲到床的角落，嘴唇颤抖着：“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正经人，我不干这事！” 三姨娘一脚踏在他床上，痞子性十足，一看就是跟她玉九儿学的，只听她猥琐笑道：“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你你你......这要是让王妃听到，她会作何感想啊？”鬼面人想踢她们出去，可又仿佛顾及她们的名声，连话都没敢大声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我们今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四姨娘已经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鬼面人语气绝望：“这么多好男人，你们怎么就偏要来找我这个面目全非的跛子？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玉九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当真没想到这两个平时规规矩矩，看起来很乖巧的姨娘性子这么浪？ 不过她只看到这两个姨娘，却没见到大夫人和五姨娘，也不知道她们要对鬼面人使什么坏。 正愣间，屋里又传来两位姨娘威胁鬼面人的声音： “脱裤子！” “快！别磨叽，别逼我亲自动手！” 听到这里，玉九儿慌了，不是说色诱吗？干嘛这么直接啊？ 这是她一个晚辈不给钱就可以看的吗？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或许早就习惯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可怜她这个从现代来的，连看的胆量都没有。 玉九儿赶紧捂住眼睛，此情此景，她承认，她封建，她落伍，她跟不上时代。 正在这时，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鬼面人从房里慌乱跑出来，手还紧紧拽着裤腰带，出来和玉九儿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刷”玉九儿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赶忙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鬼面人身后的两位姨娘紧接着追出来：“你别跑啊！” 正在这时，二叔、大夫人和五姨娘一起向这边走来，将鬼面人团团围住。 二叔斜着眼盯着鬼面人看了许久，点头道：“确实像！” 然后，玉九儿就这么看到他们一群人将鬼面人推搡着又进了屋。 可怜鬼面人武功高强，却不敢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使。 作为晚辈，玉九儿没敢跟进去，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又把眼睛对准那个小孔继续心安理得地偷窥。 二叔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问他：“大哥，既然回来就没必要躲躲藏藏，惹家人担心了吧？你觉得这合适吗？” 鬼面人还想反抗，四个女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大有他不承认，她们就不罢休的气势。 “她二叔，甭跟他废话，脱掉他裤子看看屁股上的红色胎记便大白于天下！”三姨娘一如既往的猛。 玉九儿汗颜，原来她们刚才只是想脱裤子看看胎记啊？ 是她思想龌龊，居然想歪了？ 二叔刚想动手，鬼面人就重重叹了口气，喊出二叔的名字：“玉简，你好歹饱读诗书，怎......” 鬼面人话还未说完，大夫人就激动地向他扑去：“夫君，你还要躲吗？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伪装西域人，你还要继续折磨我吗？” 大夫人哭得稀里哗啦，鬼面人情绪崩溃，颤抖的手紧紧搂住大夫人，失声痛哭。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阵阵痛哭声，声音毫无顾忌，越来越大，把周围刚要躺下休息的百姓们都吸引过来。 玉九儿喜极而泣对大家道：“乡亲们，原来鬼面人就是我父亲，我们阴山县当年的玉县令啊！” 百姓们嘴巴都张成o形，激动地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老天有眼啊！当年的玉县令还活着，他就是我们阴山县的守护神，几十年来一直躲在暗处默默守护我们啊！” “玉县令大义啊！欢迎玉县令回家！” “恭喜县令大人一家团聚！” ...... 第398章 臣愧对太上皇的信任 鬼面人在屋内听到百姓们的声音，缓了缓情绪，走出来对百姓拱手： “多谢大家，我玉明能有今日，多亏了百姓的支持和信任，往后，还请大家也多多支持我的女儿！她比我更了不起！” 他眸光落在玉九儿身上，满眼都是骄傲和自豪。 孔慧夫人代表百姓发言：“玉县令，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的新县令——九姑娘，她是我们阴山县的传奇，我们这几年能过上好日子全倚仗她，此生，我们都会心甘情愿支持她！” 所有人情不自禁又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百姓面带不解问鬼面人：“可是您是如何活过来的呢？我们记得当时在西域沿海，西域人当着我们的面将您的尸首挂在码头城门上，我们都以为您死了！” “挂在那里的不是我！大约十二年前，也就是我潜伏到西域沿海的第二年，不幸被西域人抓到。西域伯爵是个爱好和平的好人，是他将我救了出来，再找个死人顶替我。” 玉九儿恍然道：“当年的伯爵不就是无烟的父亲吗？原来我和无烟渊源颇深啊！” “可夫君为何被烧成这般模样呢？”大夫人不停地搅着手中的帕子，一脸心疼。 鬼面人看向大夫人，笑着安慰她：“别伤心，正因为烧伤才让我得以安全活到现在！ 当时，我被西域人打得遍体鳞伤，伯爵找来死人顶替我，为了掩人耳目在牢里放了一把火。 本来我们直接逃出来就没事，可火势太大，我又受伤严重，不小心摔倒在火里，幸好伯爵折回来将我从火场里拉出来，背了出去。 我藏在他府里养了半年的伤，身体逐渐恢复，人才真正活过来，自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假扮西域人，想办法拯救阴山百姓。” 鬼面人说着脱 他扭头看向大夫人，语气沉痛问：“如此丑陋之人，怎么配做你们的夫君？” 大夫人使劲摇头，流着泪，抬起颤抖的手抚摸上他的脸：“不，你不丑，你是我见过灵魂最美的人，有些人相貌堂堂，灵魂却没有你万分之一的好，谁也比不上你！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独一无二。 在我面前你不用自卑，我做梦都祈盼你能回到我身边，即便是一个灵魂我也知足。 要不是家里有一大堆事，我当年听闻你死讯时就自刎随你而去了。 如今老天垂怜，让我还能看到活生生的你，我还有何可抱怨的呢？” 大夫人来回抚摸他凹凸不平的脸，脸上是痴痴的依恋，没有半分嫌弃。 而几位姨娘也向鬼面人靠过来。 三姨娘靠在他肩膀上，轻捶了他几下：“就因为那点自卑，你回来也不跟我们相认？讨打！” 四姨娘和五姨娘手牵着手，一同望向鬼面人，眼里都是真挚的爱。 玉九儿不禁感慨父亲的好运气，别人府里妻妾争风吃醋，水火不容，她们县衙里这群女人却亲如姐妹，真是难得！ 百姓见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对鬼面人调侃道：“真没想到啊！风水轮流转，以前在西域沿海，我还总取笑鬼面人孤家寡人没人爱，现在一下子冒出四个美娇娘，羡煞旁人啊！” “恭喜鬼面人苦尽甘来啊！”百姓们纷纷送上祝福。 翌日，鬼面人和玉九儿一起去面见老皇帝。 鬼面人跪在老皇帝面前请罪：“臣当年失职，丢下官职，丢下责任，丢下百姓，一意孤行去沿海与西域人周旋，罪该万死！请太上皇恕罪！” 老皇帝摆起了谱，吹胡子瞪眼指着鬼面人骂：“你可知你差点害得阴山百姓被贬为奴？县里那么大一摊子事，你说不管就不管，要不是你有一双好儿女接替你，死八百回都弥补不了！” 玉九儿听得心里直哼哼，这老皇帝忒不要脸，要不是他在位时不肯废除那狗屁《阴山契约》，如今也不会这般艰难。 五十步还笑百步，他哪来的脸骂得这么理直气壮？ 鬼面人一颗忠心可昭日月，连连磕头认错：“是！臣有愧！臣愧对太上皇的信任，愧对百姓的信任，愧对家人的信任啊！ 幸好太上皇英明，让阴山县县令及时续上，臣甘愿受罚！” 昨晚，全家人聚在一起聊到深夜，大家已经把玉九儿女扮男装欺瞒皇上的事跟鬼面人全盘托出。 惊得鬼面人缓了好久才慢慢接受现实，这会儿，老皇帝一提起，鬼面人心底存着那抹对老皇帝的歉疚又冒出来。 老皇帝背着手继续骂骂咧咧：“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要不是看在你在西域潜伏立了功，朕就砍了你！” “臣自知罪孽深重，太上皇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臣越发罪过啊！”鬼面人又连磕几个响头。 玉九儿实在看不过去，轻咳两声，看向老皇帝：“老头，差不多得了，我好不容易认回父亲，您能不能别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世间谁能无过？您不也是个凡人吗？” 玉九儿这意有所指的话如一把利刃直戳老皇帝心窝，他恼火地瞪向玉九儿，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朕的！” “多谢太上皇抬举！”玉九儿拱手大方承认，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看到玉九儿对太上皇这态度，鬼面人跪在地上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毫无尊卑，毫无底线的人是他生的女儿吗？ 她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大逆不道啊！ 正当他以为太上皇会大发雷霆时，却发现他只是跟玉九儿大眼瞪小眼？ 仿佛他们两人之间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千百遍，理所当然似的。 怎么回事？他生了个异类，专治太上皇的吗？ 太上皇揉了揉太阳穴，冲他们挥挥手：“退下！退下！玉明，瞧你生的什么女儿，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没教养！” “您再倚老卖老，我那两个儿子都愿意再不靠近您，信不信！”玉九儿扶起老父，还不忘抬眼再怼他一句。 太上皇气得脱下脚上的鞋直接往她身上扔：“滚！” 玉九儿扶着老父快步往前走，远离这只易暴易怒的公老虎。 第399章 脸面哪有金子实在？ 出门后，她还不忘在老父耳边悄声道：“父亲，以后没事别在他面前晃悠，吃力不讨好！” “九儿，你不能没有尊卑！”鬼面人忍不住大声斥责，“皇家人是我们的主子，你这一生都要记住！即便你已经是皇家媳妇，也不能越俎代庖、不分尊卑！” “是是是，父亲说的是！小心台阶！” 屋内的太上皇听到的他们对话，心里偷着乐，扭头对曹公公道：“往后多拉拢拉拢玉明，朕总算找到招儿降你个嚣张无耻的玉九儿了！” 曹公公笑眯眯地弯腰奉承：“是！太上皇！这叫一物降一物，唯有血脉亲情能压制住她，咱们靖王爷确实略逊一筹！” “哼！墨儿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爹，在朕面前答应得好好的，转身还不是倒在媳妇的石榴裙下？”老皇帝一脸嫌弃，“没用的东西，根本指望不上他！” 认回父亲后，玉九儿心情极好，凡事有老父帮着扛，整个人轻松又自在！ 一晃，又过去一个月，森林里百姓团结一致，地道已经挖得差不多。 “人多力量大，还做一些修整，在预定的地方再埋上炸药，这地道基本可以完工。”玉九儿和鬼面人从地道视察出来，对地道工程都很满意。 鬼面人背着手往阴山县的方向望去，叹息道：“总算顺利完工！好在这个月，朝廷援兵未到，西关营那边没有压力，让我们有喘息的机会！ 往后，要多加警惕，要是王爷还未拿到降书，恐怕朝廷增援海兵总督的援兵便会到。” “作为大东朝的海军，不去打西域人却只顾着争权夺势，这个新帝的皇位怕也坐不久！”玉九儿冷哼一声，满眼都是怒火。 鬼面人摸了摸一下玉九儿的脑袋安抚她：“别生气，这世间便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离胜利也不远了。 前些日子王爷来信，说海上的西域兵已经放弃抵抗，逃之夭夭！王爷正在和西域那边交涉，要他们的降书！” “太好了！我们总算要熬到头！王爷也真是的，自从您来了之后，他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全部依赖您！”玉九儿抱住老父的手臂，嘴上抱怨，眼底却盛满笑意。 胜利在望，她哪能不兴奋？ “有为父替你分忧，你还有何可抱怨的？”鬼面人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 玉九儿一脸惋惜道：“可惜我们春耕刚种下粮食没多久就开始打仗，地里没人打理，现在恐怕已经长满杂草，我们赶回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挽救！” “那要看运气了！”鬼面人抬头望天。 玉九儿有些担忧道：“从五月中旬开战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从阴山县带来的粮草都已耗尽，西域沿海的物资也快没用光，再打下去，我们的粮草会很紧张！” “还未到最后胜利，粮草可千万不能紧缺！”鬼面人眸底闪过一丝危机，对玉九儿道， “我们得想办法去海里多弄点海货才行！最近陆续有百姓从海里捞了不少好东西，可不足以满足军需，我们得多派些人手去沿海打捞海货！” 话到这里，玉九儿顿了一下，大眼睛转了转，道：“王爷不是在和西域谈判吗？西域兵败，总要给赔偿的吧？这不就有物资了？有王爷在，别担心！”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张起来，“不行！我得赶去沿海帮王爷谈判！王爷面子薄会吃亏！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耽误了。” 说着抬脚就要走。 鬼面人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感觉很不靠谱，急忙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你还是乖乖待在森林吧！沿海那边的事王爷没有与你商量，不就是怕你瞎操心去捣乱吗？你做事没轻重，别去帮倒忙！” “爹，您可是我亲爹，您就不能信我吗？王爷自小没受过穷，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急着要降书，西域人给得少，他恐怕也不在意，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西域人抢了我们多少东西过去？我得要回来！我们阴山县还得靠补偿发家致富呢！快放开我！” “你一个女子过去顶什么用？打又打不赢，人家西域摄政王还有空理你个小女子？还能跟你讨价还价？别异想天开！” 鬼面人态度坚决，抓紧她手臂愣是不放。 玉九儿一阵头痛，正伤脑筋想着如何宽老父的心，让他放行，老皇帝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玉明，让她去，她出手能多要点补偿回来，做这种事，靖王确实没有她在行！” 玉九儿心中大喜，这老头最近利用父亲对她诸多管束，还勒令她重拾妇德，重塑孝心，早晚都得去给他们请安，搞得她烦不胜烦。 没想到现在居然一改常态帮她说话？还夸她？ 他脑子没有进水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正想表示感谢时，只听老皇帝又继续道：“玉九儿天生厚脸皮，贪财又好吃，得了便宜还卖乖，干这种与人讨价还价，泼妇骂街的事她最行，让她去准没错！当年在京城，她可没少坑朕这个皇帝。” “老爷子，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玉九儿哭笑不得，张嘴正要怼回去。 鬼面人急忙将她扯到身后，对老皇帝拱手道：“是！那便让她去试试吧！” 玉九儿忍了忍，正事要紧，先不与他一般计较。 她从鬼面人身后伸出脑袋，嚣张道：“你们就瞧好吧！我定要让西域把吞下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说完潇洒转身，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噔噔噔”离开。 老皇帝有些不放心地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这次好歹是我们打赢，要赔偿得讲理，别要得太难看损了大东朝的脸面！” 玉九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往上挥挥手：“脸面哪有金子实在？” 鬼面人一脸担忧问：“太上皇，九儿不会搞砸吧？” “再坏还能坏过如今这局面？让孩子们去应付吧！走，陪朕去下盘棋！” 玉九儿回去立马吩咐月影：“快让他们准备好，风向吹往海边就赶紧乘滑翔伞出发。” 等了一日，风向总算合适，玉九儿带着两名暗卫和两名杀手套上滑翔伞，直接往沿海码头飞去。 第400章 你正经讲理能拿回赔偿吗？ 半日功夫，玉九儿几人在沿海码头顺利降落。 “王爷呢？”玉九儿刚进军营就急忙找君墨。 士兵恭敬回：“禀王妃，王爷伪装成使臣前往西域跟他们谈判，离开军营已有十日。” “什么？王爷怎么能以身涉险？虽然四海列国都有规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要是让西域人知道使臣是王爷，他还回得来吗？”玉九儿紧张起来。 荣先生出来安慰玉九儿：“放心，墨儿答应过，只在轮船上等消息，是鱼儿和海参那两个懂西域语的上岸去谈判的！” 玉九儿闻言提起的心才稍稍回落。 在沿海码头焦急等了两日，海上的信鹰总算送信来。 荣军师急忙拿下纸条，看完后脸色很不好看，敲着桌子怒道：“西域人简直厚颜无耻，仅凭一纸降书就想换走所有俘虏，任何赔偿都不给？欺人太甚！” “哼！他们抢走我们大东朝那么多东西，居然不肯赔偿？想空手套白狼，把俘虏都要回去？做他的春秋大梦！”玉九儿气得直想杀人，“他们就不怕我们杀光所有俘虏吗？” 荣先生攥紧信纸，痛心疾首道：“他们根本不管俘虏死活，还说我们喜欢俘虏就留在沿海喂养，不喜欢杀掉也无所谓。我们正着急等降书解阴山之危，他们这是料定，我们肯会屈服啊！” “新帝一定跟西域勾结在一起了，该死的！”玉九儿恨得牙痒痒。 刘参加也气得破口大骂：“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吃着大东朝的粮，却为了打击自家兄弟连本国利益都不顾，这样的人眼里根本没有百姓！我以前出于尊卑不敢骂他，现在我恨不得骂得天下皆知！” 玉九儿问：“王爷怎么说？” “王爷暂时还未想到什么好办法。西域现在很乱，几位王子正在争夺王位，他们的摄政王也不想管，任何利益都不肯割舍！”荣先生攥紧拳头着急道，“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拿到赔偿和降书！” 最后这话使得营帐内瞬间安静，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玉九儿站起来两手插腰在营帐里来回走动，片刻后，她眸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对大家道：“我有办法了！” “王妃请说！”众人急忙站起身。 玉九儿先问他们：“我们一共有多少艘轮船？” “算上鬼面人从西域乘回来那艘，加上最近王爷又缴获的三艘，再加上此前您炸来的六艘，总共有十艘，陪王爷出海两艘，如今码头这里还余八艘！” “太好了，八艘足够了。我们把一半俘虏装上，直接运往西域。”玉九儿笑着自己倒了杯茶先灌下。 “可西域人没答应给补偿啊！用俘虏换一纸降书，您甘心？”刘参加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玉九儿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是吃亏的人吗？我非但要降书，赔偿一分也不能少，我要让他们乖乖交出来！” “这......你怕不是做梦呢吧？”荣先生嗤之以鼻。 玉九儿解释道：“我打算把俘虏赶去西域海岸叫嚣，都到家门口了，他们要不答应，我就鞭打俘虏，当俘虏发出惨绝人寰的叫骂声时，看那些皇子还会不会坐视不理？ 倘若他们连自己的百姓都不肯换回去，百姓得多心寒啊？ 等西域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王子只顾争夺王位，而不顾他们的死活！百姓们还会爱戴他们的王子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那些王子不可能不懂吧？” “可是......”荣先生沉吟片刻，摇头道，“用俘虏胁迫他们也就罢，还当众虐待俘虏，这跟无赖有何区别？人家已经投降，还不过人家，此种无耻行径有损我们大东朝的颜面，若被太上皇知道，那......” “别跟我提太上皇，他现在只会吃喝，连要个帮手没要到，过气了。”玉九儿一脸嫌恶地挥挥手，继续道，“对付无赖之人就要用无赖的方法！你正经讲理能拿回赔偿吗？ 况且，不就当众鞭打几下吗？怎么就成虐待了？相较于他们虐待我们阴山人，打还算轻的了！我就选那些曾经对我们百姓下狠手的人下菜！” 刘参将想了想，也摇摇头道：“此举确实不妥，如此逼迫他们，他们不可能会答应给赔偿！万一西域兵直接过来抢俘，失手杀了俘虏呢？有理都变成无理了啊！” “我觉得我会那么傻，让他们有机会动手吗？”玉九儿揉了揉脑袋，耐着性子说服这帮迂腐的人，“我玉九儿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请大家相信我！” “王妃，您有时候做事确实有些冲动，这件事您当真考虑清楚了吗？要是冲动行事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王爷会罚我们，却不会罚您！就像上次武器监私自帮您炸轮船那次一样！” 刘参加说完还害怕地倒退了几步，生怕玉九儿捏紧的拳头挥过来。 玉九儿没了耐心，“啪”一巴掌打到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这件事就这么办，出了什么事我负责，绝对不会连累大家！” “王妃，我们也不是怕您连累，就是怕您没有思虑周全，冲动行事！您如此聪明，肯定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对吧？”小将军咽了咽口水，尝试着说点好话，降降她的火气。 “砰”！玉九儿一脚踢翻前面的椅子，语气坚决道，“你们不去，我不勉强！我和我黑风会杀手自己带俘虏过去，坏名声也坏不到你们头上！” 荣军师盯着被踢到他脚边的椅子看了看，跺脚吼道：“玉九儿，你别给脸不要脸，出了事不是你能负得起责任的！” “难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再等你们想个几日，黄花菜都凉了！迂腐！”玉九儿说完甩袖走出营帐，招呼孝天全， “立即去把码头上所有杀手都召集来，速速去小方村驱赶俘虏上船，咱们去西域会会那些个西域王子。” “好嘞！”孝天全闻言高兴地蹦起来。 不久，玉九儿看到她的杀手们听话地驱赶了四五千名俘虏，浩浩荡荡往码头这边赶来，如同驱赶牛羊一般。 杀手们脸上都没有任何不乐意，反倒是布满做坏事的兴奋。 玉九儿勾起唇角，没用那么多死板的条条框框束缚自己，不是活得更快乐？ 没多久，俘虏都上船后，玉九儿开始犯难，因为杀手中只有林一山一人会开轮船。 这下尴尬了！ 玉九儿欲哭无泪，坐在夹板上抱着膝盖生闷气，那冷冽的气场让杀手都不敢过去安慰。 关键时刻，荣军师一脸严肃地带着一帮兵将朝她这边走来。 玉九儿以为是来笑话她的，扭头没理会他们。 “还不快走？发什么呆？想在这里吹一夜海风吗？”荣军师嘟着嘴噼里啪啦骂她， “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让他们不愿要名声也要舍命陪你这个小女子，真是脑抽！” 刘参将直接用一句话搪塞他：“荣军师，是您先说要舍命陪君子，我们才放下芥蒂跟风的吧？” 荣军师恼羞成怒，狠狠朝他瞪去一眼。 刘参将赶紧闭上嘴巴，急忙跑进船舱，“我去开船！” “你们......”玉九儿望着陆续上船支持她的士兵们，一脸震惊，半晌，她大声对他们承诺， “多谢大家的支持！我玉九儿向你们保证，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定能讨回属于我们的赔偿！出发！” “出发！”将士们群情激愤，从这边轮船迫切地跳上那边的轮船，抛锚起航。 第401章 讨贼檄文 荣军师瓮声瓮气道：“玉九儿，你心里最好有个谱，到那里别闹得太僵！” 说完转身进入船舱，准备开船。 玉九儿巧笑倩兮，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冲他的背影道：“大舅舅请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向我们妥协！” “最好如此！” 船在海上不分昼夜急速前进，玉九儿进入船舱就埋头写讨贼檄文，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招儿。 现代来的她太知道舆论的力量，她要给那四个西域王子准备一场舆论大战。 很快，玉九儿就完成一篇言辞激烈、充满浩然正气的讨贼檄文，她吹干墨迹，嘴角扬起笑意。 接着又提笔沾了沾墨汁，沉吟片刻，低头继续写第二篇。 旁边伺候她的月影看着玉九儿奋笔疾书，不禁咂舌，赞叹道：“主子，您写西域文字竟这般顺溜？您的文学造诣简直无人能敌！” 玉九儿回以一个淡笑，埋头继续写。 她不知疲倦，写了一整个通宵，连水都不顾上喝。 暗影将头伸进来劝道：“主子，您休息一会儿吧！别累坏了！您写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西域语，当真管用？” “这些檄文将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敌人的心脏。它们是正义之师的呐喊，每一个字都饱含愤怒与决心，每一句话都是对敌人的无情批判和谴责。”玉九儿眉目凛然，继续道， “只要这些檄文在民间流传，西域王子肯定会感到恐惧和颤抖。” “真这么厉害？”暗影听得目瞪口呆，“可这数量也太少，贴上墙壁还不够西域兵撕的呢？如何让大量西域百姓都能看到呢？” 玉九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坏笑道：“肯定不止这些，我命人准备了十几筐的笔墨纸砚上船，你以为专门是给你们在船上练字打发无聊的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这些人可不会写这些西域文字，这字个个看着像蚯蚓，画都不好画！” 月影见玉九儿累得直甩手腕，很是心疼，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帮您印写吧？如此也能快些！” “别担心，有的是人帮我写！那大把俘虏闲着也是闲着，耗那么多粮食养着他们，是时候轮到他们出力了！”玉九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吩咐道， “把我写好的檄文和笔墨纸砚都拿去甲板，我让俘虏帮忙誉写！” 暗影有点担忧：“主意是好，可俘虏会那么傻，乖乖配合吗？” “他们不想死就得乖乖配合！”玉九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没多久，这艘船上的一千名俘虏全都聚集在甲板上。 玉九儿一脸正气凛然，用英语对他们道：“你们西域人拿走我们大东朝多少东西，你们心知肚明。 此次，我们也只想要回属于我们的赔偿，并不想要你们的命，你们要想安然无恙回家就乖乖配合，否则，别怪我无情！这海里的鲨鱼可都在等着食物呢！” “我们配合！我们一定配合！” 没有人不怕死，能活着谁不想活？ 玉九儿手一挥，示意月影把手上她花一夜苦思冥想写下的讨贼檄文分发给俘虏们。 俘虏看过月影发到他们手上的檄文后，脸上都是惊愕。 有俘虏立马问玉九儿：“我们西域的摄政王当真不管我们死活？宁愿守着那金银也不愿换回我们吗？” “没错！”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却在甲板上掀起轩然大波，有人伤心落泪，有人气得说不出话，有人不可置信地提出质疑： “我们远离家乡去大东朝沿海辛苦做工，为西域霸占领土，摄政王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我们帮朝廷挣了那么多银子，朝廷怎么可能会弃我们于不顾？怎么会不肯换我们回去？” “我不相信，我们远走他乡，骨肉分离，牺牲这么多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一定是你们在挑拨离间，想利用我们对付西域！我们的摄政王是不会舍弃我们的。” 玉九儿眉目清冷，轻笑一声，嘲讽道：“你们的朝廷将你们当牛马使，涉及利益便让我们随便处置你们，你们居然还对朝廷心存幻想？真是可笑！ 信与不信，我送你们到西域码头，让你们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看看你们还会不会天真？” 这话一出，大半俘虏脸色煞白，想必心中已经明了。 玉九儿继续道：“这些檄文都是声讨不愿意拯救你们的摄政王和王子们。 若他们甘愿换你们回去，这檄文便是打本王妃的脸，可若他们真如这檄文上所写那般，这檄文就是你们的救命稻草！ 你们想活着回家就照这个檄文誉写，写得越多，你们的希望就越大！别再对你们那个西域宫廷心存幻想，想要活命，得靠你们自己！ 我不介意跟你们愉快合作，各取所需......” 玉九儿给他们分析目前的形势和利弊，听得所有俘虏都沉默起来，听到最后，很多人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乖乖对玉九儿弯腰行礼。 甲板周围的杀手和兵将听不懂玉九儿跟俘虏们说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原本还悲痛欲绝，情绪激动的俘虏一个接一个地拿起箩筐里的笔墨纸砚，乖乖趴在甲板上誉抄月影发给他们的文章。 个个满脸悲愤，埋头苦写，仿佛写的是殿试卷子一般，严肃而认真，根本不用催促。 杀手和将士们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前面出现的场景。 有人偷偷过来问暗影：“他们在写什么？” “那是王妃花了一晚上写出来的讨贼檄文，王妃说那是对付西域那帮吝啬老赖的利刃，你们就瞧好吧！这次我们定能要到赔偿！” 暗影这话让其他杀手和士兵们大为震惊： “王妃怎么那么厉害？连西域的文字和学问也学得如此通透？” “她还能让西域俘虏心甘情愿地帮她誉写讨贼檄文？那檄文讨伐的可是他们的主子啊！她是如何做到的？太神奇了！” “王妃不愧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仙女，如此神人当世少有啊！往后谁要是再质疑王妃的能力，我跟谁急。” ...... 第402章 你简直把威逼利诱发挥到极致 搞定这边后，玉九儿让月影和暗影带她飞到另外的轮船上，如法炮制，先激起俘虏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再让他们参与到檄文的誉写中。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八艘轮船上的俘虏都老老实实参与誉写。 荣先生这才恍然道：“难怪你让人挑了十几担笔墨纸砚上船？但愿你这方法能管用吧！至少不用当众虐待俘虏损坏名声！” 玉九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荣先生面前来回晃动：“不不不，在西域码头鞭打俘虏这招我还是会用，双管齐下才能彻底激起西域百姓的怒火！让他们的怒火成为我们讨债的助力。” “你就不怕做过头，西域百姓的怒火转向我方吗？” 玉九儿嗤声道：“是他们西域人不愿意付赔偿，不愿意归还抢过去的东西，他们有什么理由将怒火转向我们？西域百姓的脸皮会比城墙还厚吗？” “你这是在赌博！”荣先生有些心惊。 玉九儿不置可否：“人生不都在赌吗？” 荣先生心中泛起隐忧，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六日后，玉九儿命海东青去给君墨送信，告知他前来会面。 第七日，为了不让西域兵发现他们的轮船，玉九儿让轮船放慢速度，先等君墨过来问明情况再说。 第八日清晨，当君墨看到出现在眼前浩浩荡荡的船队时，一向冰冷无波澜的面孔不停地抖动。 他在前面跟敌军对垒，危险重重，他媳妇居然不知死活，把家底都拉来了？ 月影将玉九儿带到君墨的船上。 君墨蹙眉大喊：“你在搞什么鬼？” “我过来帮你一起谈判啊！有我在，保证不吃亏！” 玉九儿落地后抬眼看到君墨的脸色，惊跳起来：“王爷，您才出来十几日，怎么就变得如此憔悴？连假胡子都掩盖不了你满脸的疲惫！你有几日没睡过觉了？” “每天都睡！” 君墨这话刚落，他身边的士兵便告状道：“王爷自从到西域码头后，几乎没有睡过觉！” “不睡觉能解决问题吗？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玉九儿眉头紧蹙，一脸心疼，“事情进展如何？” 君墨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伸手将玉九儿拉入怀中，把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贪恋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与西域摄政王几番交涉下来，他们一直不松口，阴山危机未解，本王怎能放心安睡？不过好在今早，本王已经谈妥，你白来了！”说起这个，君墨眉眼松了些许。 “您这么快就谈妥了？如何谈的？难怪这么疲惫！”玉九儿心疼地帮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只想尽量帮他缓解一点疲劳。 君墨抓下她的手握在心口，满脸疲惫，眸中却带着笑意道：“本王抓了几个西域的皇亲贵族要挟那几个王子，他们已经答应给一部分赔偿！” “是吗？王爷真厉害！”玉九儿兴奋地抱紧他的腰肢，抬头问道，“一部分是多少？” “一百箱黄金！” “啥？”玉九儿顿时傻眼，“就给一百箱黄金你怎么还好意思如此欢喜？你不会向他们妥协了吧？” “嗯！我们原本打算等一部分金子搬上船，便启程回沿海放俘虏过来，现在你拉俘虏过来也刚好合适！” 荣先生闻言急得跳起来：“其他且不论，西域人搬走我们的何止几千箱金子？只给一百箱？他们这是打发要饭的呢？简直欺人太甚！” 连荣先生都懂的道理君墨不可能不懂，可他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耸耸肩道：“大舅舅，我们主要是要拿降书！ 钱财乃身外之物，若不是生怕什么都拿不回去，九儿会气得睡不着觉，本王两日前就该拿着降书回去了！” 玉九儿气得一把推开他：“我就说你这人不食人间烟火！没受过穷的人真可怕！ 你还知道拿不回赔偿我会生气？那你怎么不知道，拿这么点回来我更窝火？你要不回来，我去要！” 君墨被推得往后踉跄了一下。 士兵看不过眼，委屈道：“王妃，您别冤枉王爷，我们大家已经江郎才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王爷为了拿到这一百箱金子，以身涉险，费了老劲儿，连君子不耻的绑架都干，就为了回去能让您高兴高兴，您怎么还责怪王爷呢？” “一万箱金子的赔偿款他只拿回一百箱，我能高兴得起来吗？”玉九儿瞥了君墨一眼，他这副憔悴的样子确实让她心疼，便咬着唇没好气道， “就是不能指望你！等着，看我如何要回我们罗列的各项赔偿！” 玉九儿转头让杀手和士兵们实行她的计划。 她选了三百名俘虏，让他们先一步乘小船到岸上四处张贴和分发讨贼檄文。 荣军师看到玉九儿这番操作，急忙抓着她问：“你这么做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他们这些俘虏岂会帮你去张贴檄文？逃跑或者去报信还差不多！” “我选的这部分人都是在船上有家人的，他们不会不顾及家人的安危。并且，通过我最近几日与俘虏沟通，他们很多人都与我达成共识！”玉九儿满脸狡黠继续道， “我已经答应那三百名俘虏，只要他们成功把檄文张贴到西域各处，不管最后摄政王有没有给赔偿，我都会放了他们的家人！ 要是他们不配合，码头上的骚乱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那他们的家人就别想再回家！孰轻孰重，他们不会不懂！” 荣先生惊叹道：“你简直把威逼利诱发挥到极致！不过，这毕竟坑的是他们国家的银子，你就如此笃定其他俘虏都会跟你合作，听你的指挥？” 荣先生依旧满脸急色。 君墨从暗影口中了解玉九儿的计划后，笑着对荣军师道：“舅舅别担心，本王觉得九儿这个计策极妙！这些俘虏只想活命，不会拒绝贴几张檄文的。 西域摄政王不愿意交换俘虏，那些檄文就是他们的救命符，他们不会那么想不开拒绝合作！” “你们倒是夫妻同心，但愿你们想的都没有错！” 玉九儿命轮船停下，在船上等了两日。 估摸西域皇城周围的百姓都应该看了檄文，她便命令船队起航继续往西域码头行驶。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船队出现在码头，立马有西域兵过来盘问。 玉九儿用英语跟他们交涉，语气嚣张道：“这船上都是你们的百姓，让你们摄政王或者哪位王子亲自来码头谈判，靖王妃在此恭候。 还有，别试图靠近我们的轮船，轮船上都是炸药，不小心把你们码头和百姓都炸了，可别怨我们！ 对了，替我谢谢你们五王子，给我们留了那么多炸药，没处使，只好都带来了！ 你们最好动作快些，船上这些俘虏已经三日没有进食，再拖下去，饿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西域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转身去禀报。 第403章 阴山县被十万大军围攻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哪位王子，却只来一个武将，见面就张狂对玉九儿道：“我们和你们的使臣已经谈妥，同意拿降书和一百箱金子交换所有俘虏，你快放了他们，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玉九儿坐在甲板上修着指甲，云淡风轻道：“去跟你们的摄政王说，靖王妃亲自来谈，之前的作废！” “敲定的事你怎么好意思反悔？真是厚颜无耻！”武将指着玉九儿破口大骂。 玉九儿气笑道：“你们都好意思侵略我们大东朝，掳劫我们的百姓为奴，抢劫我们的财物，我怎么不好意思反悔？你不去通知你们摄政王是吗？给我打！” 玉九儿手一抬，夹板上已经准备好的兵将立即挥动手中的鞭子，使劲往俘虏身上抽。 甲板上的俘虏早在看到摄政王只派了一名武将来应付靖王妃时，心里便已对朝廷失望透顶。 此刻，为了活命，他们都愿意按照玉九儿之前交代的，十分配合地鬼哭狼嚎： “救命啊！大王子救命、三王子救命、四王子、五王子救命啊！我们受不了了！痛啊！” “我们已经饿了三日，你们再不来救我们，我们就要死啦！” “摄政王，我们辛辛苦苦在西域沿海为国库挣银子，每月都是整船整船海货运回国，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们忍受骨肉分离之痛，远离家乡几十载为西域霸占领土，为国为民，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 八艘船上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持续不断。 其实，这看似狠辣的毒打实际上只是做戏，雷声大雨点小，打到俘虏身上没有多少力道。 这是玉九儿提前交代好的，毕竟，对于那些没有伤害过人的百姓，她也下不去狠手。 没一会儿，码头上围观的西域百姓越来越多，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焦急盼望哪位王子赶紧来拯救他们的同胞。 “这大东朝靖王妃怎能虐待俘虏呢？她是被逼急，道德礼法都不顾了吗？虐待俘虏是要被天下人诟病的。” “我们的摄政王和王子们怎么也这么狠心，不肯来救百姓啊？他们喊得那么惨，再不来可就真的打死人了！” “这两日我看到好些地方都贴有讨贼檄文，上面痛述我朝王子只顾争夺王位，不愿用任何物资交换俘虏，原以为只是敌国的恶作剧，没成想竟是真的？” “我朝当权者当真会置百姓安危于不顾？他们不会如此寒百姓的心吧？” ...... 听到西域百姓的议论，武将气得大吼一声：“停！我去禀报！” 玉九儿做了个手势，示意停止鞭打。 可他们从晌午等到太阳落山，码头上依旧没见摄政王或者任何一位王子的身影，百姓都慌了起来，指责谩骂朝廷的声音越来越多。 玉九儿拿起大喇叭，朝岸上大喊：“你们的摄政王当真不管百姓的死活，要将他们交给我处置吗？ 西域的百姓们，你们睁眼看看，你们的主子多冷漠，多无情，为了霸占我大东朝的财物，连自己百姓的死活都不顾，这样的主子你们还甘心忠于他吗？ 这样令人心寒的朝廷，你们还愿意效忠它吗？......” 玉九儿慷慨激昂地演讲，肆无忌惮地挑拨离间，越说越上头，岸上的百姓逐渐出现愤怒的情绪。 甲板上的荣先生背着手悄声问一旁伪装成使臣的君墨：“你说九儿这个办法当真管用吗？这都大半天了，该表演的也都表演完，这西域摄政王或者王子也没见踪影啊！” 刘参将也一脸担忧道：“我看着也不怎么靠谱！别到头来白忙活一场才是啊！” “哎！早知道拿一百箱金子和降书回去就好了，现在闹得这么僵，人家还愿意给吗？别搞到最后连降书都要不到，那损失可就大了！”陈将军急得抓耳挠腮。 君墨将拳头抵到嘴边轻咳两声，沉声道：“别急，九儿这是在赌人心！西域百姓肯定会有所动作！你们瞧好吧！” 他相信，玉九儿那满脑子的奇思妙想绝对能引起出其不意的效果，让他们大吃一惊。 突然，甲板上有俘虏神情激动，凄厉地大喊起来：“摄政王，西域的文武百官，你们竟当真如此狠心，抛下我们不管吗？我要去向大王告状！” 喊完，那名俘虏毅然决然跳入海里，没扑腾几下，人便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百姓们惊慌失措，立即叫来会水的人下去打捞，岸上顿时乱成一片。 玉九儿掩去眼底的得逞，她这招就是为压倒百姓心中最后一根稻草而设定的，不死个人给你们看，你们就不知道轻重。 玉九儿满脸悲痛，假仁假义对西域百姓们道：“哎！你们遇到这样的主子，算你们倒霉！ 若摄政王当真不要你们......那你们这些俘虏，我便只能拉回去做苦力，一直做到死为止了！ 别怨我，这是你们西域欠我们大东朝阴山县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怪只怪你们遇到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子！” 这时，岸上终于传来百姓的声音：“靖王妃，你先别着急下定论，我们已经有百姓去王宫前面下跪乞求摄政王和王子们，还有百姓当街游行示威，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皓月当空时，西域码头岸边的百姓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结果。 这时，西域五王子骑着高头大马姗姗来迟，瞥了一眼船上洋洋得意的玉九儿，冷声问：“你是靖王妃？之前沿海森林里炸我们的那个魔鬼靖王妃？”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我，玉九儿，大东朝的靖王妃！” “哼！果然好手段！”五王子说完扭头对码头上的百姓道， “乡亲们，我们不是不管俘虏的死活，而是大东朝这些人太过分，要求的太多，我们一时准备不过来，耽搁了一些时间！” “呵！五王子说得好听，若没有百姓的请求，没有游行示威，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乌龟壳里呢吧？” 玉九儿一如既往地发挥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本性，不怼两句心里怎么都不平衡！ “你！”五王子胸膛剧烈起伏，将手上的文书用内力甩到她脚边，“自己看看上面的赔偿是否对数，对数就放了这里的俘虏，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另外一半赔偿......” 玉九儿捡起脚边的赔偿书递给身后的君墨，打断他道：“另外一半赔偿你们运到沿海码头，在我们那边交换！” 她才没那么傻，又跑来这里跟他们交涉，万一他们提前准备陷阱，不顾百姓死活袭击他们怎么办？ 沿海码头的地道埋有很多炸药，她也不怕他们过去！ 五王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直到这一刻，船上士兵和杀手才彻底松了口气，他们难掩激动情绪，纷纷都向玉九儿投去钦佩的眸光。 荣先生呼吸急促，眼眶通红对君墨道：“成了！她真的办到了！” “没想到啊！就这样也能逼出五王子送来赔偿？我不是在做梦吧？”刘参将一脸难以置信地掐了掐旁边士兵的脸。 士兵直喊疼，他才咧着嘴放下手，兴奋道：“真的不是梦！” 陈将军松开抓紧剑柄的双手，舒了口气道：“王妃太了不起了，我早该相信她，就不会自己吓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了！” 暗影嗤声笑话他们：“早就叫你们无条件相信王妃，你们偏不听，自找罪受！” 这时，五王子扭头对岸边的百姓道：“夜已深，都回去休息吧！本王子是不会弃百姓于不顾的！” “五王子大善啊！多谢五王子没有放弃百姓！”岸边的百姓齐齐对五王子下跪磕头。 玉九儿心里咯噔一下，该死，她竟为这五王子做了嫁衣，帮他笼络了民心？ 她正想当搅屎棍，再搅一搅时，手臂猛地被人拉住，孝天全慌张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总舵主，海东青送来急报，西关营被十万大军围攻，阴山百姓危矣，咱们得赶快回去！” 第404章 我们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玉九儿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恢复冷静。 五王子还在对岸盯着他们看，恐怕他此时还未收到大军围攻的消息，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免得他破釜沉舟在这儿开战，他们这群人就都得交代在这里。 接着她听到君墨在她身后吩咐手下：“速去盘点赔偿，快些完成交接！” 玉九儿不动声色，面上维持镇定对五王子冷嘲热讽：“五王子，用赔偿换民心，你这笔账算得可真好！不吃亏啊！ 你是算好利弊才决定出来救百姓的吧？好在你西域百姓命大，能咬牙等你这么久！” “靖王妃，你别挑拨离间！我西域百姓受苦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始作俑者？你虐待俘虏天理不容！” 五王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理直气壮地与玉九儿过招，接着又对玉九儿阴恻恻道， “本王劝你别得意，你这次要回去的东西只是本王子暂时交由你代为保管，总有一日，本王要你乖乖奉还！” 他说着举起手臂，他手腕上一个亮闪闪的手环立即出现在玉九儿眼前。 那手环如龙鳞上的七彩光一般，在月光的折射下居然能亮瞎人眼？ 更奇怪的是，五王子还对她露出一个诡异又意味深长的微笑？ 玉九儿不明所以，扭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君墨和那对双胞胎。 只见双胞胎均脸色微变，而君墨眼神示意玉九儿别再与之抬杠。 玉九儿一阵纳闷，五王子手臂上那亮闪闪的龙鳞有什么名头吗？ 算了，搅屎棍没空搅，先忍忍，反正这回合，她完胜！ 玉九儿对五王子举了举拳头鄙视他，无视五皇子愤怒的眸光，潇洒转身进入船舱， 交接很快完成，玉九儿和君墨一刻不敢停留，火速往家的方向赶。 轮船启动没多久，刘参将来报：“禀王爷，五王子的兵马已经撤离码头！” 君墨点点头：“五王子此时焦头烂额，没空理会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西域人。” 玉九儿迫不及待问君墨：“五王子刚刚是什么意思？他手上带的那个是什么法宝？为何鱼儿和海参都那般害怕？” “五王子手上那个叫龙鳞环，相传唯有中海国的皇族中人才有资格佩戴。”君墨在甲板上负手而立，抬眸望向浩瀚的大海，继续解释， “中海国位于四海列国的海中央，是一个神秘的国度，据说是鲛人的后裔，精通各种医术和秘法，神出鬼没，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本国人。 五王子带有龙鳞环，只怕已经搭上中海国皇族，对我们很不利！” 玉九儿睁大眼睛，惊奇问道：“难道王爷也没有见过中海国的人吗？” 她穿越过来后只知道，这个时空有一个叫中海国的国家，却不知道它还如此神秘？ 君墨看向玉九儿，摇摇头，扭头继续凝望漆黑一片的海域：“本王此刻最担心的是家人，眼下西域对我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 众人闻言都陷入沉默。 击败西域，收回西域沿海，还拿到赔偿和降书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壮举，原本大家都应该兴高采烈地欢呼胜利，可此刻，轮船上所有人却都是忧心忡忡。 外患刚解决，内忧接踵而来，一刻都不让人松懈。 玉九儿严重怀疑，老天让她穿越来这里，不是来度日，而是来渡劫的。 看到大家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玉九儿安慰道：“大家不用太担心，出来时，我已经安排好家里的一切，森林里的地道应该可以拖住十万大军，等我们回去救援。 况且，不是还有我那一万黑风会杀手和码头留守的一万兵将吗？挡个十来日应该没问题。” 她不得不先往好的方面想。 荣先生哭丧着脸，悲痛欲绝道：“海东青飞到西域码头送消息，路上起码花了三日，我们回到沿海码头最快也要七日，再回到森林打敌军，不得还需要四日吗？ 前前后后加起来，敌军围攻已是半个月，他们能拖那么久吗？真是急死人啊！” 剑一问：“王爷，我们已经拿到降书，回去就将降书甩到他们脸上，他们应该会退兵的吧？” “不会！老五要将本王赶尽杀绝，定会找其他借口忽视降书。”君墨将视线从海面上收回来，看了看忠心耿耿跟随自己的手下，嘱咐他们， “你们都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玉九儿点头道：“对，狗皇帝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什么借口不是信手拈来？他远在京城，可以装作不知道，先干掉我们再借口说消息延迟！ 他此次派来的兵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得不防！” 小鱼跪在甲板上，语气哀痛，哭喊道：“老天爷怎么就见不得我们好呢？我们好不容易摆脱奴隶身份回家，好不容易驱逐西域人收回领土，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天安心日子吗？呜呜呜......爹、娘，你们何在？此生，我们还能见到你们，报答父母之恩吗？” 海参一脸绝望，开口问：“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拳头打吗？” 君墨垂眸凝思片刻，道：“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将降书送到京城，展现在文武百官和百姓面前，如此，纵使那狗皇帝再眼盲心瞎也不得不认事实！这是退兵的唯一法子！” “可我们怎么能以最快速度将降书送到京城呢？纵使骑快马去京城，不眠不休，最快也要个把月，我们这么点人能拖住敌军那么久吗？”陈将军左手握成拳击打右手，一脸急切。 玉九儿摇头失笑道：“所以说你们武将只有拳头最厉害！这么急的事哪能用脚跑呢？最快的办法就是飞去！” 陈将军惊愕道：“王妃，您不会是想用滑翔伞吧？风往哪边飞都不知道，兴许没飞去京城，反倒是先飞去西域，直接将降书归还西域，那可就笑掉大牙了！” “你怎么净想着用人去送降书呢？我让我那聪明伶俐的海东青去送不行吗？”玉九儿冲他眨眨眼。 荣军师闻言连连摇头反对：“不妥，降书如此重要之物岂能让一只畜生去送？ 万一它在路上被人射下来，亦或者被什么烤鸡烤鸭之类的引诱下来呢？我看那海东青根本就是个吃货！ 降书弄丢，我们就再也没法自证清白，只能喊冤而终了！这方法太冒险，不能用！” 第405章 这只海东青很有灵性 玉九儿大眼珠转了转，笑道：“这个无需担心！降书最关键的地方不就是上面的印章吗？我们伪造一封假降书先送过去应付狗皇帝不就行了？ 反正西域那边也承认他们兵败了的，谁会去辨别真伪？等时机成熟，我们再用真降书去藏书阁换走假降书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你......”荣先生闻言大惊失色，呼吸急促道，“伪造降书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狗皇帝现在都要屠我全阴山县百姓了，我还怕他诛我九族吗？”玉九儿眼睛眯起，面露凶光，“别说伪造降书，要让我见到狗皇帝落单，我还敢弑君，你信不信？” “可是海东青送降书去京城，它知道给谁？我瞧着它跟信鸽比，也就体型有点优势！”剑一充满疑惑。 玉九儿喷笑道：“我的海东青是有灵性又有脑子的鸟类，别拿它跟那蠢信鸽比！黑风会的三只海东青，就我身边这只最聪明。 不过它是黑风会养的，只认黑风会的人，它会将信送到京城黑风会分舵那里，我再写封信跟过去，让京城黑风会分舵的人将降书送到魏正手上。 幸好当时魏正及时辞官留在京城经商，现在可算是帮上大忙了！” “魏正不是已经辞官？他在京城势单力薄，如何将降书送进皇宫，展现在文武百官面前？”荣先生依旧摇头， “他恐怕还未进入皇宫就被狗皇帝找借口斩杀！而京城其他人也不靠谱，端看太上皇写信过去那么久，也没见京城来一人就知道！” 玉九儿坏笑道：“不怕，京城还有一千多名黑风会杀手，保护一个魏正还是办得到的。况且，众目睽睽之下，狗皇帝也不敢堂而皇之杀人。 还有，魏正也不用直接拿降书进入皇宫，我有办法让他将降书展现给百姓和文武百官看，并且还能弄得人尽皆知！” “有何办法？”大家一脸热切看向玉九儿。 大家对玉九儿都已经很了解，每当她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她又有好主意了。 玉九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等我伪造好降书再告诉你们。来人！找几根蜡烛来，我要先做个印章，给我们的‘冒牌货’降书先盖个章。” 很快，蜡烛送来，玉九儿进入船舱开始忙碌。 大家见玉九儿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心里又生出希望。 “老天啊！求您帮帮忙，让我们快些回到码头吧？”士兵中有人着急地在甲板上乞求神灵保佑。 没多久，有人惊喜大喊：“老天开眼啊！风速转向阴山县，轮船速度提升了，老天开眼啊！” “太好了！以此速度，不出五日我们便能赶到沿海码头！”荣先生脸上总算露出一抹微笑。 君墨转身大声吩咐：“加大力度，全速前进！” 此时，所有士兵几乎都聚集在轮船底舱，划水的士兵没命地甩着手上的桨，累得划不动了，旁边立即有人接替，每个人都在憋着一股劲，拼命完成任务。 君墨随后也来到底舱击鼓，给大家打气，让他们统一动作，使船速能再快些。 玉九儿在船舱几乎忙了一宿，总算完成降书的伪造。 她拿给君墨和各位将领看，大家一致表示：“可以以假乱真！” 陈将军对玉九儿不住地点头称赞：“王妃真是一女神人！佩服！” 玉九儿笑了笑，当即拿起脖子上的玉哨立即吹响，急切召唤海东青，可吹了好半天海东青都没有出现。 她没有放弃，继续吹，吹累了换个人来继续。 有士兵叹气道：“茫茫大海，海东青恐怕听不到哨子声吧？” 另外一个士兵仰望天空，满脸希翼：“总归是一个希望，盼着吧！或许老天垂爱！” 两日后，海东青当真飞来。 满船的兵将欢呼起来，个个都惊叹不已。 玉九儿好好款待了一下海东青，并将这次的重要任务告诉它，完了还顺便边撸着它的脑袋，边跟它抱怨老天如何不公，给她安排了诸多磨难之类的。 暗影见状偷偷在月影耳边道：“主子跟一只畜生这般说话，我怎么感觉她有些犯傻啊？” “你懂什么？这只海东青很有灵性，它听得懂人话！别用你愚笨的脑袋去想它！”月影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是吗？”暗影刚呢喃完就惊奇地发现，海东青听完王妃的抱怨，居然流下了眼泪？ 它还舍弃喜欢的烧鸡，发出一声鹰唳后一飞冲天，带着绑在身下的假降书急速飞走。 “果然很有灵性！”暗影不得不瞪大眼睛接受现实。 送走海东青后，玉九儿进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画图纸。 “九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君墨进来看见玉九儿不知疲倦似的，正埋头画画，心里泛起阵阵心疼。 玉九儿头也没抬，边画边答：“我在画森林地道的图纸，等一下，马上就画好。” 君墨将头凑过来看。 没一会儿，玉九儿停笔，将图纸呈给君墨：“画好了，王爷请看！这就是森林的地道图，上面已经详细注明哪地方埋有炸药，哪些地方可以通人，哪些地方是汇合点，您和士兵们都看仔细了，方便作战。” “还是九儿想得周到！”君墨将玉九儿紧紧拥入怀中，垂眸凝望着她，眸中的深情满得都要溢出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玉九儿搂住他精壮的腰道：“王爷！此次战役我方满打满算仅有五万兵力，可对方却有十万，比我们多了整整一倍，您要当心！” “放心！多一倍的兵力本王根本没看在眼里！” 五日后，大船在老天爷突发善心的帮助下，真的赶到沿海码头。 此时的码头上只有少数几十人，看到君墨他们的轮船陆续回来，都痛哭流涕： “王爷，你们可总算到了！快进森林帮忙吧！二十万敌军此刻正在森林跟我军玩躲猫猫呢！” “二十万？不是说十万大军吗？怎么变成二十万了？”君墨满脸惊愕，焦急起来。 士兵低头禀报：“禀王爷，送信当日确实是十万，次日又来十万，剑二侍卫说后面来的十万先不报，省得王爷和王妃过于忧心！我们都知道，您肯定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的。” 君墨沉着脸，急切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五日前，剑二侍卫飞鸽传书过来说，他们已放大军入森林，参加战斗的百姓都已经躲到地道里，其他的老弱妇孺都送到西域沿海往南，以前西域将领的府邸避难。” 君墨又问：“太上皇呢？” “他老人家不肯出来避难，如今在森林里参加作战呢！” 君墨面露担忧，急忙往后招手：“快下船，先下船的人赶紧上马赶回森林迎敌。” 第406章 这次，我们只能拼了！ 他话音一落，船上轻功厉害的兵将都直接飞了下来。 码头上的士兵早已在百姓们的帮助下，将战马和干粮都给他们准备好，大家一下船就直接上马。 “九儿，本王先带一批人进森林，你稍后跟上，小心敌军！你们务必保护好王妃！” 君墨嘱咐完，人就立马飞上马背，焦急策马而去。 “王爷小心点！”玉九儿朝他们挥挥手，转身一脸担忧对月影道， “二十万大军，狗皇帝可真够看得起我们的，这次他想必是想一举歼灭我们！” 月影冷声道：“那要看他的兵将够不够胆，主子挖的地道让他们做梦都得吓出冷汗。” “没错，他们人数多，我们有秘密武器！走，我们也快进地道，陪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不到三日，君墨带着兵将抵达达森林的宫殿附近。 侧耳倾听，听从东南方向传来爆炸声，他手一挥，一群人飞上树顶，直接朝爆炸声飞去。 可他们飞上树梢后才发现，森林四面八方都有爆炸声，到处是浓烟滚滚，看来战况很是激烈。 他命令道：“剑一、剑四，你们带一半人在森林里狙击敌人，遇到敌军人数众多的，不要恋战，逃命要紧。 其余人跟我进地道，遇到地道分叉口便以团为单位，分开寻找敌人，逐一歼灭他们！最后在地道溶洞集合，汇报战况！” 话音一落，他率先带人从一个隐秘的地道入口进入地道。 剑三吹亮火折子，摸着结实的地道壁，惊叹连连：“王妃真是厉害，两个月就能搞出这么好的地道来！” 其他人也都一脸震惊。 君墨在脑海里搜寻地道的走向，带人在地道里飞檐走壁，向前飞速前进，跟不上的人就在后面跑。 剑三边飞边道：“王妃做的这个地道肯定考虑了我们这些喜欢使轻功飞檐走壁的，否则这墙壁被我们这么踩，恐怕顶不了多久。” 他话音刚落，地道上方就有土块掉落，直接打脸。 君墨停下怒瞪他一眼：“你也就脑子灵活点！” 陈将军也停下歇口气，嘲讽剑三：“就是你这种轻功不好的才会踩坏墙壁，我们都是轻点足尖，谁像你这般用力踩的？这地道早晚让你给踩塌。” “等战争结束，你负责修理！”君墨很不厚道地直接命令。 歇了口气，大家继续向前飞跳。 “嘘！上面有敌军！”飞在前面的君墨突然停止，出声提醒。 众人及时刹车，侧耳倾听。 果然，上面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君墨抬起火折子，左右张望，手指指向左边，示意大家出地道。 大家在船上都看过玉九儿画的地道图纸，知道那树根旁边往上就是地道出口。 君墨先上去，紧接着陈将军、剑三和其他人紧随其后，大家先躲在草丛中听敌人发牢骚： “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处有炸药，一不小心就被炸飞上天。” “头儿又不让我们撤离，这不是要我们来送死吗？” “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再找机会杀几个阴山县回去交差就行！” 听着他们的谈话，君墨一颗提前的心总算放下，这说明，地道和炸药果真震慑了这帮人。 他手一挥，躲在草丛里的所有人立即朝敌军飞身而去。 看到君墨出现，敌人吓得屁滚尿流，还未过几招，所有人便都瑟瑟发抖跪地求饶：“靖王爷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武总督逼的啊！” “你们这次领军的是武大朗？”君墨厉声问。 “正是！王爷饶命啊！都是他逼我们来杀阴山人的。” “老五如此着急，竟将亲信都派出来？看来本王不死，他连觉都睡不着啊！”君墨冷笑一声，又问， “你们此次来了多少人？狗皇帝还打算派多少人来？” 面对有“杀神”称号的靖王，没有人不胆战心惊，敌军将领立即老实交代所知道的一切：“此次出来二十万，还有二十万稍后到！” “呵，四十万大军？他可太看得起本王了！”君墨咬牙切齿，眸光狠厉看向敌军，手一挥：“杀！” 剑三他们都是一脸肃然，手起刀落，丝毫不犹豫。 大敌当前，大家都知道，他们没有多余的人来看守俘虏，如今，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还未知。 没多久，两百多号敌人全部伏诛。 剑三举着滴血的剑，眼眶猩红对大家道：“各位，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次，我们只能拼了！” 君墨鼓励士兵：“大家别气馁，看如今这情形，敌军应该是被我们的地道和炸药吓得不轻，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我们的机会，利用好地道，杀出一条生路吧！” “杀，杀，杀！”士兵们都已是一副豁出去的癫狂模样。 君墨手一挥，带着众人又闪身进洞，继续下地道狙击敌军。 一直到晚上，所有人才在地道溶洞集合。 这地道溶洞是一个三层的大溶洞。 当时挖地道时，玉九儿发现地下有一个又大又宽敞的地下大溶洞，便将所有地道都连通到这里，将这个地方做为地道的汇合点。 她还命人运来木板和铁链，将这个大而深的溶洞划分为三层，以免敌军放烟雾进来时，他们也可以及时撤离到别的高层避难。 君墨看到老皇帝、玉九儿、兵将们和参加战斗的百姓都慢慢聚集过来。 他对老皇帝行礼后，便将今日了解到的敌军情况跟大家讲清楚，让所有人都有个心理准备。 最后，君墨眉目凛冽对所有人道：“狗皇帝只想要本王的性命，你们没必要跟着本王去送死，想活命的，明日去西域沿海跟百姓汇合，倘若本王不幸战死，你们就向敌军投降。 你们毕竟是大东朝百姓，他们不会杀你们，最多惩罚一二，等降书到京，洗去冤屈，你们就可以回家！ 鬼面人冷哼道：“惩罚一二？若我猜得没错，以狗皇帝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们不被杀死，也会被狗皇帝找借口冠以叛军的罪名，被贬为奴，此生永远与长城为伴，无休止地劳作！” “苟且偷生不如死得其所！”柳清韵扶老皇帝坐下后，大喝一声，“为了自由，我跟他们拼定了！” 柳清韵这么一吆喝，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我作为犯人，幸得县令垂怜，让家人来阴山县团聚，我们一家能在阴山县安享几年，死而无憾！”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此生让我投降绝不可能！” “对！我们也不投降，我们在西域沿海做奴隶，好不容易才盼得归家，我们宁愿失去生命也不要再失去自由！” ...... 玉九儿没想到，这么多百姓竟没有一个退缩的，不禁热泪盈眶！ 第407章 老皇帝内心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大家都是好样的！你们让我突然想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玉九儿抹掉眼泪看向他们，表情严肃认真道， “可即便如此，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我希望你们都珍惜，遇到危险切记跑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降书已经送往京城，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只要能再拖上一些时日，保护好我们的家人，胜利就会到来！” 有人目光迷茫问：“五万对四十万兵力，真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日吗？” 玉九儿面上扬起自信的微笑，眼里闪烁着让人信服的光，声音坚定道：“大家不要悲观，你们看，我们以前想赶跑西域人，几乎想都不敢想，现在呢，我们终于将困扰我们几十年的西域人赶出大东朝，收回我们的领土，这就是奇迹！ 终有一日，我们定能在我们那世外桃源般的县城享受美好人生！让我们一起再次期待奇迹吧！” 紧接着，玉九儿唱起了歌儿:“不要迷茫，不要慌张，太阳下山还有月亮，它会把人生路照亮，陪你到想去的地方，不要彷徨，不要沮丧，月亮睡了还有朝阳，抬头看天一定会亮……” 优美动听又激励人心的歌曲在漆黑的溶洞里回荡，犹如一道明亮的光，穿透黑暗，为大家照亮前进的方向。 歌声清脆响亮，充满力量和希望，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坚定的神情，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走出困境，迎来胜利。 君墨原本冷硬的面庞变得柔和，嘴角微勾，与玉九儿深情对视。 就连一向看玉九儿不顺眼的老皇帝，此时都向玉九儿投来不一样的眸光。 而鬼面人早已热泪盈眶，面上都是骄傲，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竟能生出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老天开眼啊！ 这时，留在溶洞里给将士们准备吃食的大夫人和其他百姓忙着给将士们送上热腾腾的食物。 大家边吃边聊，早将四十万敌军带给他们的压力抛诸脑后。 鬼面人感慨道：“历经三十几年西域统治下的沿海我们都能收回，还怕它什么四十万敌军？” 老胡头抹掉眼泪道：“收回沿海，完成梦想，我已死而无憾！” 牛茫发出爽朗的笑声：“生有何欢，死又何惧？我们在沿海被西域人奴役这么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为自由而战，此生足矣！” 聊到这里，百姓们都兴奋起来： “是啊！我们好了不起，我们居然赶跑了西域人？” “我们创造了奇迹！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对我们歌功颂德！” “看吧，不放弃希望，我们就会迎来胜利！这次，我们一定不能让敌军跨出森林一步，去沿海祸害我们的家人！” ...... 听到这里，老皇帝内心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情绪崩溃地大骂自己：“这么好的百姓，太上皇他瞎了吗？他这么可以整日想着鞭笞阴山人，蹉跎阴山人？ 他在位时要能睁开双眼好好看看阴山县，也不至于让你们受罪这么多年的罪！ 他该死！他愧对祖先！他不配为君啊！” 淳朴的百姓们还不知道他们面前这个就是太上皇，连忙出声责备他： “哎哎哎！老爷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太上皇虽已驾崩，可他毕竟也算得上是一位好皇帝！” “太上皇在位时确实是对我们阴山人不好，可我们大东朝在他治理下的这几十年，发展得还是不错的！” “他没什么错，只是不喜欢我们阴山人而已！可没有他破历朝历代例，答应开设女子恩科，也不可能有我们的女县令，我们理应尊重他！” ...... 百姓们这么明事理，老皇帝再也蹦不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知道他是太上皇的士兵们摸了摸鼻子，将头扭到一旁，恨不得连耳朵也想捂起来。 他们看到太上皇失控的一面，会不会被灭口啊？ 君墨坐到老皇帝身旁，轻抚他的后背安抚他。 好半晌，老皇帝情绪总算平复些许，靠在曹公公肩膀上发呆。 荣先生赶快转移话题道：“能为守护家人而牺牲，我无悔！我只是很想活着看看，当那些跟着狗皇帝一起冤枉我们的大臣看到降书时，会是什么表情？” 剑三跟着配合大喊：“降书很快就能送到魏副将手上，大家坚持住，再拖住他们几日，我们离胜利不远啦！杀！” “杀！杀！杀！”众人跟着大喊起来。 “嘘！小声些，敌军目前还未发现我们的地道，别得意忘形！”玉九儿抬手示意大伙儿噤声，接着道， “还有，两军虽对立，可大家毕竟都是大东朝人，能不杀人就别杀人，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给敌营多添些伤员，我看他们的武总督会不会置之不理？ 倘若他置之不理便会失军心，可若都理，那他就有得忙咯！ 给他添堵不好过杀戮成性吗？反正我们的目的也只是拖延和阻止他们去沿海。” “九儿说得没错，给敌军添堵好过杀了他们！”老皇帝情绪稳定后，站起身，破天荒地大力支持玉九儿。 他这番操作把柳清韵整得内心有些凌乱，心想，他这舅父绝对是唱戏高手，比他还厉害！ 殊不知，这次，老皇帝对玉九儿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次日一早，养足精神的将士们精神抖擞，又开始跟敌军来一轮新的地道战。 这回，有君墨带来的几万援军，大家越发得劲，打得很是过瘾。 晚上回到溶洞汇报战况，每个人都是激情澎湃，兴奋得满脸通红，大肆宣扬战绩： “我们小组在森林里挖了个坑，一下子逮到二十几名敌军，全都给他们挑断手筋脚筋！” “就二十几个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得意？我们团今日挑了上千名敌军的手筋脚筋，手都快挑抽筋了！我们还没说什么呢！” “你们那都是叫儿科，王妃今日带领我们在东边森林设置陷阱，将几千名敌军引进去，一下子就搞了几千人，那才过瘾！” “什么陷阱，说说看，明日我们也搞几个！” ....... 十日后，敌军被整怕了，竟没人再敢出关。 君墨带着众人迎来短暂的胜利，接下来，大军得以安逸了十五日。 正当他们沾沾自喜，感觉胜利在望之际，敌军突然在半夜发起猛烈攻击。 第408章 四十万敌军一起发起总攻 半夜，所有兵将和百姓像往常一样，在溶洞和地道里随便找个地方躺着睡觉。 忽然，尖叫声响起，某截地道里的士兵们急匆匆往溶洞里跑，到君墨面前禀报：“报，敌军夜袭，西边一号地道被敌军灌毒烟，我们有好些士兵已经中毒倒地。 好在发现及时，那边地道的门已关，毒烟被封在那截地道里。” “其他地道迅速警戒！”君墨说着抓起剑，立即去视察敌情。 柳清韵大叫起来：“糟糕，敌军发现地道，还找到一个地道口，我们的地道恐怕再难藏啊！” 他说完也跟上君墨。 玉九儿坐起身，气愤道：“该死！我正梦到啃鸡腿呢！他们竟来扰我清梦？看我不搞死他们？弟兄们，抄家伙，干架去！” “玉九儿，你一个女子能别什么都逞能吗？平时耍点小聪明也就罢，还起什么哄跟着冲锋陷阵？” 老皇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玉九儿头也不回，一溜烟就消失在溶洞里。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老皇帝骂骂咧咧，很不放心地也跟着走出溶洞。 他身后立即跟上一群影卫随身保护。 出了溶洞，君墨已经在上面跟敌军打起来。 敌军人多，可不熟悉森林，我军仗着地理优势暂时处于上风。 大家都杀红了眼，整个森林弥漫着阵阵血腥味。 君墨知道再拖下去对我军不利，擒贼先擒王，他眸光狠辣，动作迅猛，瞄准敌军将领，一把利刃甩过去，将其斩杀。 其他敌军见将领被杀，无心恋战，吓得四处逃窜。 “快跑啊！杀神王爷太可怕！” 后半夜，闲了很久的四大侍卫和玉九儿等人又有事做了，立即四处追击敌人。 就连老皇帝也没闲着，跟着跑出去凑热闹。 没多久，有影卫惊慌失措跑来告诉玉九儿：“王妃，不好了，老爷子掉下山崖失踪了！” “什么？”玉九儿放开手中的弓箭，急忙询问情况，“怎么回事？他不是在溶洞吗？怎么跑山崖上去了？” “你们都跑出去迎敌，他也坐不住，就跟着你们后脚出去。我们追着一小股敌军上山，没想到黑灯瞎火的，我们种了埋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爷子掉落悬崖！”影卫吓得面色煞白，抖着声继续道， “其他人跟着跳下悬崖救老爷子，可我们找了好久，都未找到他啊！” “瞎胡闹！他什么岁数不知道吗？”玉九儿心里也着急起来。 她平时跟他确实对付，可他好歹是君墨的父亲，就这么没了，君墨肯定会伤心。 “王爷知道了吗？” “已经有人去禀报王爷！” “哪边山崖，快带我去！”玉九儿说着转身吩咐暗影，“带上绳子！” 可一群人在崖底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老皇帝的身影。 玉九儿看到君墨抿唇不发一言，脸色很难看，不停地飞上飞下，四处寻找，心里很替他担心：“王爷，先休息一下吧！你已经找了好久，不歇口气身体会吃不消的。” “月影，带王妃回去休息！”君墨扭头吩咐月影。 “王爷，我知道您着急，剑一说您忙了一宿，水都没有喝一口，您先下来吃点东西，有力气再找好吗？”玉九儿举着手上的水壶，脸上都是疼惜， “没找到，说明老爷子暂时没有事，您别太着急行吗？你这样，敌军再打来怎么办？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慌，不能倒啊！” 君墨往玉九儿这边飞来，拿起她手上的水壶往自己嘴里应付地灌下一大口：“什么时候变成啰里啰嗦的老太婆了？本王知道分寸！” 说完又往树上飞，继续寻找。 成安过来向玉九儿禀报：“牛小强也跟着老爷子一起跳下悬崖，至今也不见踪影！” “牛小强？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平时叫他跳个墙腿都发抖，他凑什么热闹跳崖啊？这回怎么跟庆阳郡主交代？”玉九儿头疼起来，“一个个都不省心！” 午时，依旧没有老皇帝和牛小强的消息。 君墨在崖底安排好森林各处守卫，正想继续寻找老皇帝时，荣先生一脸慌张往悬崖下飞来： “墨儿，不好了！四十万敌军一起发起总攻，现下森林里四处都是敌军，好些地道被他们用炸药炸开！快回溶洞！” 君墨再也不顾上老皇帝，他眼眶猩红，飞过来抱上玉九儿，再往森林飞去。 到森林，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敌军在四处放炸药寻找地道，一发现地道就往里灌毒雾。 我方兵将和百姓都在拼命在与他们厮杀。 君墨放开玉九儿也加入战斗。 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君墨和士兵们几乎淹没在乌泱泱的敌军里，他们人数少，只能以一敌百。 百姓们都很识趣，打不赢就跑，找到隐密的地道口就遁地。 大战持续了一会儿，玉九儿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大喊：“别打了，快逃！” 可君墨和士兵们杀红了眼，没有人停下动作。 玉九儿对月影和暗影道：“快，去将王爷打晕，带他进地道，往溶洞躲！出什么事我负责！” “主子先进洞，我们稍后就来！”月影和暗影将玉九儿交给其他暗卫后，立即往君墨身边飞去。 没多久，暗影扛着君墨匆匆跑进洞。 紧接着，士兵们也都跟着跑进来。 玉九儿急忙命令：“将所有地道门都关上，确定是自己人来再开！” “我们就这么躲在这里，万一他们直接去沿海抓我们的家人怎么办？”有百姓焦急起来。 玉九儿摇摇头：“不会！这半个月，我已经命人在出沿海的各个出口埋上大量炸药，并安排有杀手在那里守卫，看到敌军过去就炸，巨大的炸药威力应该能够震慑到他们。 况且，我们还在这里，他们应该是先阻击我们，而不是舍近求远！” 荣先生道：“这里也不是个安全之地，等他们找到这里，我们恐怕也在劫难逃！” “这周围都是炸药，等敌军过来，先将每个地道口的炸药点燃，看能否吓退他们。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引诱他们进来，点燃洞里的炸药，跟他们同归于尽！” 玉九儿说这句话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希望事情不会走到这最后一步。 第409章 这下总算可以自证清白 没多久，君墨悠悠醒来，恼火地推开玉九儿：“九儿，本王宁愿战死也不要做缩头乌龟！” “现在是逞能的时候吗？”玉九儿也气得不轻，他急着去死，怎么不为她想想？ 君墨没空理会她，着急去了解军情。 听到八方来报，最后，他一脸悲痛欲绝，沉痛宣布：“各位，四十万敌军发起总攻，我们抵抗不住，战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本王出去迎敌，你们都不许出去！” 君墨话音一落，点住玉九儿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便毅然决然转身往出口走去。 百姓和士兵们情绪激动，纷纷跟在君墨身后，没有一人退缩，还大声嚷嚷着： “王爷，您别想丢下我们！”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王爷，您不能把伤痛留给我们，自己一走了之啊！” ...... 玉九儿发出凄厉的哀嚎：“君墨，你要是丢下我，我追你到十八层地狱！你别去！” “所有人都回去！”君墨大喝一声，大家不得不停下。 只听君墨沉声道，“他们要的是本王的命，不是你们的，你们没必要去送死！王妃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本王不幸战亡，请帮我照顾她们娘三儿！” 说着又往玉九儿那边深情望去一眼，劝道，“九儿，别难过，孩子们还小，离不开亲生母亲，你不能任性！事情因我而起，就让我去解救吧！” 玉九儿想摇头，想跑上去抱住他，可她动不了，她张着嘴，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一直往下掉。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刺痛，痛得难以呼吸，她想说话却痛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 她沙哑的嗓音在溶洞里尤为凄厉，百姓们都痛哭起来。 鬼面人大喊：“现在还分什么你我？敌人杀了你还是不会放过我们！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君墨没再说话，眸光痴恋地在玉九儿脸上划过，手一挥，他前面地道口的门应声合上，将他们两人隔开。 君墨运功，一掌将地道上面的土击落，任另外一边的士兵怎么推都推不开。 大家只好转身往别的地道口跑，他们只想出去和君墨同生共死！ 而同一时间，京城里。 黑风酒楼后院飞来一只疲惫不堪的海东青，它飞到黑风酒楼上空时，再也飞不动，瘫软在房顶上。 京城分舵新任的分舵主黑路抬眼看到它，急忙飞上去将它抱下来，同时大声喊：“来人！快拿点水和吃的来，小白点突然飞来，看来是累坏了！” “总舵主身边的海东青，小白点？”有杀手端起茶壶慌忙凑过来。 黑路没空理会他，着急解开海东青脚上的信件。 看完后，脸色大变，急忙往外冲。 此刻，魏正正在将军府陪家人用晚膳，自从新帝登基，他们将军府因为魏正而被孤立，魏将军成为有名无权的闲置官员。 魏正收到消息，与身怀六甲的玉桃说了一声，匆匆来到客厅。 两人相互拱手行礼后，魏正挥退下人，黑路急忙拿出信件递给他。 读完玉九儿给他的信，再从黑路手中接过降书，魏正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这份降书来之不易，尤为沉重，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 “总舵主命我们京城分舵所有人全力配合您！”黑路说着朝魏正拱了拱手，“如何做，您尽管吩咐，我们分舵一千八百人定拼尽全力确保您的安全！” “好，那我们今晚就开始筹备！” 魏正呼吸急促，显得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又回到当年和玉九儿闯西域沿海那时候的感觉。 如今西域沿海变成西北沿海，重新回归阴山县，可喜可贺啊！ 黑路挠着头问：“如何筹备？王妃说，降书一出，必须能一石激起千层浪才行！ 既要保证大量百姓能看到，一传十十传百，让皇帝和他的亲信都无法找借口忽视，还要保证文武百官都能看到，这任务很艰巨！” “王妃在给我的信中给了几点建议，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魏正眸底闪着亮光，“今晚准备好，明日我们去宫门口唱一出大戏！” 正在这时，玉桃也赶过来。 魏正上前握住她的手，激动道：“玉桃，我们胜利了，王爷和王妃战胜西域兵，收回了西域沿海。 王爷他们太了不起，他们拿到了西域的降书，这下总算可以自证清白！” “太好了！西域沿海终于属于我们。自我出生，家人就对我耳提面命，要我时刻警醒，连觉也不能睡太沉，以免西域兵突然袭击，这下好了！”玉桃喜极而泣，急忙道， “皇上不知道派了多少兵去攻打阴山县，快，快拿降书拿去给皇上，为王爷他们洗清冤屈！让皇上赶紧撤兵啊！” “此事没那么简单！”魏正将大腹便便的玉桃扶到椅子上，对她道，“我们正要商量明早的大戏。” 黑路迫不及待问：“总舵主的建议是什么？” “她让我先想办法把百姓都聚集到宫门口，逮住大臣们下朝的那一刻，跪在宫门将降书展示出来。”魏正紧握拳头，兴奋道， “她建议我清晨便从闹市区开始，城东城西，城南城北，一路骑马通告全城百姓。故而，明早我的嗓音一响，必定会引来杀机，烦请黑风会的兄弟们保驾护航！” “这个你放心，有我们在，晾谁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动你！只是此事结束，你们得赶紧逃！” 魏正点头道：“我一会儿就去跟家人说，玉桃，你身子不方便，今晚先去黑风会分舵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我再偷偷去找你，我们一起回阴山县。” “好！你要当心！”玉桃说完又对他道，“不过仅凭明早在京城走一遭恐怕也吸引不了多少百姓去宫门口看戏，我们还得再找别的噱头！” 魏正点头道：“你跟王妃不愧是好姐妹，想到了一块儿！她建议我提前做宣传。这方面你比较在行，你想想，该如何吸引大量百姓明早去城门呢？” 玉桃偏头想了想，笑道：“有了！我即刻让下人去玲珑阁大肆宣传，就说玲珑阁做宣传推广，明早在宫门口附近免费分发洗手皂，还有东升酒楼联合黑风会酒楼也做宣传，明早在宫门门口免费送美酒。 如此，肯定有大量百姓一早就去排队，能多叫几个就多叫几个！” 黑路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主意好！此时正好是饭点，我得赶快回去叫兄弟们宣传！” 玉桃也叫来得力助手，将计划吩咐下去。 魏正将父亲叫来，把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这是一件会连累全家被新帝记恨之事，魏正有些心虚，生怕父亲会反对。 可没想到魏将军却全力支持：“老三，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做。新帝对我们家早已忌惮，我这就去叫大家收拾行囊，明早一起就出发去阴山县寻求靖王爷的庇护。” 玉桃双掌合十，乞求老天：“老天爷，从这里送通知去阴山县最快也要一个月，求您保佑明早事情进展顺利，但愿王爷和九儿能坚持到通知送达！” 第410章 满朝文武都大吃一惊 翌日，天刚大亮，京城的闹市街已经人满为患。 这闹市街是京城最大的集市，京城附近的百姓天还没亮就赶着牛车拉自家的货来集市售卖。 魏正将这里定为第一个点。 准备好后，他屹立在马车车厢顶部，岿然不动，如一株意难平的松柏，在俯视这不公的人间。 正当人们疑惑这浑身散发着凛冽气场之人是谁时，魏正的马车动了起来。 他紧紧握住西域降书，将它高高举过头顶，气聚丹田，瞬间，如敲响的古钟一般，洪亮而干脆的嗓音在人们耳边响起， “靖王爷大败西域，送来西域降书，靖王爷没有勾结西域，他是被冤枉的！预知详情者，前往南宫门——......” 这呼喊声如同滚雷一般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气势，震人心魂，让人不禁浑身一颤，任它打进心坎。 百姓们沸腾起来： “那人是谁？他的话能信吗？” “那人曾是靖王爷身边的副将，能信！” “太好了！我就说靖王爷肯定是被冤枉的！西域降书已下，靖王爷怎么可能勾结西域？” “有人未调查清楚就派兵攻打阴山县，这下打脸了吧？靖王爷大败西域，靖王爷威武！” “靖王爷不愧是我朝的保护神，走，我们去南宫门看看！”..... 随着马车从南到北一路宣传，越来越多的百姓骚动起来。 没多久，暗处一支又一支箭矢往魏正身上射，不过，全被一群蒙面人半路拦截。 魏正全心全意一路高声呼唤：“靖王爷没有勾结西域，靖王爷是被冤枉的........” 他这股不畏生死也要伸张正义的势头，令百姓为之动容。 很多百姓追着他一路呼喊：“靖王爷赶跑西域人！靖王爷威武！.....” 魏将军放心不下儿子，一路尾随。 可当他看到自已的儿子有众多蒙面人围成铁桶保护，还有众多百姓支持，心也就放下，满眼盛满骄傲。 跟了一会儿，他便悄然离去，打算带家人隐身到别处暂避风头。 女子诗友会的人听到魏正的呼喊，高兴地抱成一团。 宋晚晴抹着泪道：“我就说靖王和九儿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肯定不会就此陨落，他们都是好样的！” 云媚娘眺望魏正那坚毅的背影，激动地大叫：“太好了！但愿他们能早日返回京城，保住骊山书院。” “新帝今年取缔女子恩科，九儿再不回来，我们骊山书院也将危矣！”肖青青满脸祈盼，“九儿，我们骄傲的女探花，你快点回来吧！没有你，我们骊山书院名存实亡啊！” 路上，因儿媳商不悔而受牵连的方御史刚从家里出来，听到魏正的呼喊，精神为之一震，急忙往南宫门赶去。 没多久，南宫门出现前所未有的人满为患场景。 有排队领免费礼品的，有等在宫门口看个究竟的。 完成召唤任务的魏正顺利抵达南宫门。 看到他全须全尾，平安抵达，给百姓分发品尝美酒的张巧儿和张玉堂两兄妹这才松了一口气。 魏正将手上的西域降书展开，至于胸前给百姓们观摩，并老老实实跪在南宫门门口，嘴里还继续喊着：“靖王爷没有勾结西域，靖王爷大败西域，以西域降书为证！......” 纵使已经口干舌燥，嗓音沙哑，魏正依旧喊得气势磅礴，掷地有声。 这时，宫门打开，刚下朝的满朝文武看到宫门口的骚动，急忙跑上来，问明原由后，纷纷过来盯着魏正胸口的西域降书。 魏正将降书内容大声朗读出来，满朝文武皆大吃一惊。 吏部尚书满脸激动道：“你们看看，我当初怎么说来着？我就说靖王不可能这么想不开去勾结西域，你们偏不信！现在降书送到，你们没觉着脸生疼吗？” “谁知道这降书是真是假？西域那边至今还未有消息传来呢！”新任的马丞相一脸不屑。 他这话当即引起公愤： “伪造降书是死罪，谁敢伪造？” “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可能是假？” “你如此冤枉靖王，居心何在？” ...... 某将军满脸怒意发出嘶吼：“你们文人就知道强词夺理，西域远在千里，等他们的消息传来，围攻阴山县那四十万大军早将阴山县给踏平了！” “什么？皇上居然派了四十万大军去攻打小小的阴山县？” “皇上，请先下令撤兵！” “真假与否，皇上派人到西域沿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请皇上立即撤兵啊！” 百姓们不约而同，全部急得跪下为靖王求情，发出急切的嘶吼声。 或许是碍于百姓施加的压力，新帝身边的太监从宫里急匆匆跑出来，拿走魏正手上的西域降书，并传新帝口谕：“文武百官即刻返回金銮殿，继续商讨国事。” 百姓们不肯离去，跟着魏正一起跪在宫门口等结果。 黑风酒楼和东升酒楼的伙计急忙回去拿茶水、糕点等食物，给呐喊助威的百姓们送上。 其他酒楼的掌事见状也不甘落后，纷纷命人也送来茶水和糕点，为这激动人心的壮举添一份心意。 如今局时，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一想便能明白孰是孰非。 因而，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到宫门口，加入请求新帝撤兵的阵营。 骊山书院所有人也在其中，还代表百姓发出的心声： “皇上，莫要冤枉好人，凉了百姓的心啊！” “皇上，百姓们可都在看着呢！请皇上听从民心，快些撤兵！” “请皇上即刻派人去调查清楚！别错杀大东朝的好王爷啊！” ...... 这声声泣血的呼喊如传染一般，百姓们也跟着大胆地喊了起来。 没到午时，撤兵的圣旨终于被太监拿出来，当着百姓的面命人往阴山县送去。 魏正激动得跳了起来。 方御史到魏正跟前对他道：“我们能帮靖王的就到这儿了，赦免的圣旨已经上路，可若由邮驿送去阴山县，恐怕得几个月......” 方御史话还未说完，魏正就凑到他耳边告诉他：“方大人请放心，我们会截住邮驿，用最快的方法送到阴山县！时间紧迫，我先告辞！” “保重！” 第411章 与敌军同归于尽！ 魏正半路将圣旨劫走之后立即赶往黑风酒楼，交给黑路。 小白点休息一夜，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黑路便又将重任交到它身上。 “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一只海东青吗？为何还得用它？它还累着呢！”玉桃看着有些心疼。 黑路狠心道：“小黑点去送恐怕要月余，小白点只要二十几日，这任务只有小白点能完成！它是最坚强，最聪明的海东青，不是谁都能比的。” 小白点看了看玉桃，往她怀里拱了拱头，貌似在安慰她：“别担心，我可以的！” 看到海东青消失在蓝天中的身影，玉桃乞求老天：“请保佑九儿他们能坚持等到撤兵圣旨！” 风口浪尖，魏正没敢冒险立即带玉桃跑，而是也偷偷隐身在黑风酒楼，打算等风头过去再启程回阴山县。 ———————————— 西关营关外的森林里，君墨如同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的煞神一般，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眼神冰冷而锐利，淡淡扫了一眼缓慢向他聚拢而来的敌军士兵。 敌军士兵在距离他二十步开外的地方便不敢再靠近。 君墨唇角勾起，张开双臂气沉丹田，霎时，他周身气流涌动，敌军见状面露惊慌之色。 须臾间，君墨周身百里以内所有利剑都随着气流滚动方向飞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环绕在君墨周身以及头顶上空。 “啊！”敌军士兵惊悚万分，吓得连连后退。 玉九儿和四大侍卫等人钻出地道，看到这胆战心惊的一幕，都怔住了。 “不好，王爷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剑一惊骇大喊一声。 玉九儿失声大叫：“不要！王爷等一下！” 她不顾剑阵危险，抱着炸药包只身闯入。 正在凝神聚气的君墨赶紧收回内力，甩出飞剑。 只是力道小了很多，仅撂倒前面少数敌军。 君墨也因力道反噬而口吐鲜血，不过好在内力收回及时，没有造成他筋脉尽断，血管爆裂的情况！ “九儿，你干什么？快走！”君墨捂住心口，看向她那一脸的倔犟。 紧接着，四大侍卫带着其他兵将也朝君墨身边飞来。 上千人，每个人肩上都拿着炸药包。 “王爷，我们要与您同生共死！与敌军同归于尽！” 剑一吼完，大家异口同声跟着吼，喊声震天！ “胡闹！咳咳咳……”君墨说着剧烈咳嗽起来，抬眼看见大家眼底的决绝，只能轻叹一口气。 玉九儿邪魅的笑了起来，大声道:“您的剑阵加上我们的炸药，这回，要能搞死几万大军也不算亏！” 剑三会意，用内力发出嘶吼:“王爷的剑阵，加上我们的炸药，定能炸死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王八羔子！” 这回敌军阵营里开始出现混乱，他们一脸惊惧地不断后退。 敌军总督武大郎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小把戏！我就不信你们敢与我们同归于尽？” “不信是吗？”剑一话音未落，已经点燃一个炸药包，飞身而起，一脚将炸药包往敌军那边踢去。 敌军也不甘示弱，炸药引线还未燃完瞬间又给踢了回来！ 剑二眼疾手快，飞起来在半空中给他踢过去。 这次，炸药包在敌军那边爆炸开来。 来不及躲闪的十几个敌军士兵被炸飞。 而后，玉九儿带领身后的上千名士兵，同时举起手上的炸药包，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玉九儿大声问:“将士们，你们可后悔加入阴山县？” “此生无悔！”大家异口同声。 “好样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玉九儿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燃炸药包。 君墨也开始凝神聚气！ 这股豁出去的气势让敌军意识到他们不是吓唬人，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惊恐万分地连忙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敌军后面突然传来骚乱和惊叫声。 君墨神色一变，迅速收回内力。 同时，眼尖的玉九儿大吼出声:“先别急着死，有转机！” 所有人精神一震，目不转睛地盯着敌军后面看。 剑四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慌张呢？竟可以与我们的同归于尽的阵仗相媲美？”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 惊愕间，大家耳边传来敌军撤兵的号角。 玉九儿一脸不可思议问:“我们几时有这么厉害的援军了？” 君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既然有人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我们还等什么？杀！” 命令一起，原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士兵们跟着飞身而起，追杀敌军！ 敌军被前后夹击，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无心战斗！ 一炷香后，四十万敌军死伤无数，活着的都落荒而逃。 此刻，玉九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没多久，她惊奇地看到商不群和六殿下笑眯眯地向她走来。 更令她惊奇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老皇帝写信到京城请来的肖将军和云将军，以及令人望而生畏的……两只大老虎？ 而在那两只老虎后面，君墨正扶着走上来的人是.....老皇帝？ 黑脸的老皇帝？ 怎么回事？她不是做梦吧？ 这三拨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待所有人都走近后，看到老爷子那“包公脸”，玉九儿忍住笑意脱口而出：“老爷子，您这不是掉悬崖，而是掉进煤渣里了吧？” 他旁边的牛小强“噗嗤”笑出声，解释道：“太上皇怕身份败露，用锅底灰把脸抹黑的。” 玉九儿仰头赶紧打招呼：“肖将军、云将军，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多谢！” 肖将军向玉九儿拱了拱手：“见过靖王妃！为了躲避新帝的目光，我们耗费多日才抵达阴山县，幸好来得及！” “可是你们怎么会这么凑巧碰到一块的呢？”玉九儿满肚子疑虑，“还有，六殿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兵？老爷子不是掉落悬崖吗？怎么和你们在一块儿？还有，最重要的......” 玉九儿说着颤抖地指向正对她虎视眈眈的老虎，满口惊惧地问：“那两只大老虎是谁家的？如此凶猛，吓死个人！” 第412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怎么？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老虎？没有它们，你以为我们区区十几万人能这么快打退那四十万王八羔子？”老皇帝挑了挑眉毛，有点洋洋自得。 玉九儿咽了咽口水，极力忍住心底泛起的惧意。 笑话，百兽之王，谁不怕？ 可她嘴上却逞强道：“倒也不是怕，只是那獠牙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打死她都不能在老头面前认怂，怂一次，以后气势就都输了。 “亏得它们的凶猛之相，只需吼一声便能让敌人瑟瑟发抖。你们是好样的！” 老皇帝说着还用手轻轻撸上那老虎的大脑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玉九儿张大嘴巴，彻底惊呆！又一次发出疑问：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牛小强，你们跌落悬崖是被神仙救下不成？怎么还能捡到两只这么"可爱"的老虎？” 牛小强解释道：“我们确实是被人所救，可他们不是神仙，而是一对猎户夫妇。” “猎户夫妇？是常年隐居森林的那对猎户夫妇吗？”玉九儿急忙问，“你们可有问过他们？他们是鱼儿和海参的亲生父母吗？” “问了，三十几年前，他们确实有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双胞胎被西域人抢走。听我们说起鱼儿和海参，他们才将老虎送给我们驱赶敌军。” “这就叫福报！”老皇帝感慨一句。 君墨扶老皇帝坐下后，着急问：“父皇，悬崖那么高，你们是如何生还的？为何我们当时下崖找了许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呢？” 老皇帝看向牛小强，语带感激道：“这次侥幸生还，多亏了牛小强，比这群饭桶强千万倍！” 说着指向跪在地上请罪的影卫们骂，“你们这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生死攸关之际，还比不上一个百姓！ 当时要不是牛小强也跟着跳下来，用双手脚夹紧朕，双手抓紧蔓藤，如猴子一般晃下悬崖，朕恐怕真就归西了！” “属下该死！请太上皇赐死！” “你们确实该死！”老皇帝眸底都是怒意。 玉九儿急忙帮影卫们句公道话：“老爷子，您别生气！当时黑灯瞎火的，敌人又提前埋伏，意外而已！ 况且，今日他们与我和王爷并肩作战，差点就点燃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份胆量和忠心可以将功抵过了吧？” “哼！如今战局紧张，缺人手，先留下你们的狗命！” 玉九儿这才恍然道：“难怪我们顺着您坠落的地方下崖寻找，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原来是牛小强借助蔓藤，和您一起晃到山的另一边去了，那你们是如何遇到猎户夫妇的呢？” 牛小强笑着给玉九儿解惑：“我们落下来之后直接掉到崖底的水塘中，跟着水流一路往前冲，奄奄一息之际，被猎户夫妇从河道里捞起来。所幸我们只是被水呛到，并无生其他外伤！ 猎户夫妇告诉我们大军压境，我们便带老虎悄悄绕到敌军后面，想与王爷他们前后夹击吓唬敌军，没成想，碰到了六殿下和肖将军他们，就一起打了过来！” “牛小强武功不高，却身手灵活，人也机灵，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啊！”老皇帝抓起他的手拍了拍，“这次朕要是能逃过一劫回到京城，定给你加官进爵！” 玉九儿捂嘴笑道：“他确实够机灵，否则怎么能拐到娇滴滴的长公主之女——庆阳郡主呢？” 君墨诚心对牛小强拱手作揖：“牛小强，这次多谢你帮本王救下父皇，请受本王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能救下太上皇是小人的荣幸！” 这时，商不群欠扁的声音在玉九儿耳边响起:“玉九儿，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吗？我进来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玉九儿没好气道:“你是巨型八爪鱼，还是多脚蜈蚣？要多大的地方才够你下脚？等县里那堆垃圾都被清理走，你就知道我阴山县有多好！” “其实带兵路过匆匆看过一眼，好像是挺不错，只不过都被敌军占领而已！”六殿下语带兴奋道，“我们这次趁大军离营，顺道烧了他们的粮草才上来。” 玉九儿急忙问:“六殿下，你们去哪里弄来这么多兵呢？” “从蛊人变来的啊！” 玉九儿瞪大眼睛:“六殿下，你居然真的成功给蛊人完全解毒，并收为己用了？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六殿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亏了商大哥帮忙，否则我可养不起十万蛊人大军！” “不会吧？蛊人居然有十万那么之多？细思极恐啊！”玉九儿惊愕不已，抖着声道，“好在发现及时，否则苗疆王恐怕就该得逞了！我大东朝内忧外患，真是岌岌可危啊！” “是啊！万幸！”商不群点了点头。 老皇帝听到，面上闪过悔意，沉痛道：“都怪朕听信谗言，不相信墨儿，否则当时你们在苗疆送来蛊人的消息之际，朕就揭穿了苗疆王的谎言！”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玉九儿轻叹一声，语带嘲讽道，“谁能料到您有朝一日还会到大西北一游呢？” 一想起今日的局面都是他听信谗言，判断错误，不信任他们所致，她心里就有气。 “好啦！过去之事别再提，当务之急，我们要想办法拖住四十万敌军再次进攻，等京城的撤兵圣旨送来才能送放松！”君墨说完转身问肖将军， “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 “禀王爷，我和云将军将信得过的亲兵都带来了，总过一万余人！此次，进入阴山县之前赶巧偶遇六殿下的十万大军，否则我们还不知如何过来见太上皇呢！” 云将军眼眶猩红看向太上皇，跪在他脚边道：“我们在京城收到太上皇仍在人世的消息，心里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来。 不过新帝为人多疑，我们费尽心思逃过他的双眼，才得以带亲兵偷偷赶来阴山县。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太上皇恕罪！” “免礼，免礼！你们能来朕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怪罪于你们？”太上皇冲他们摆摆手，“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承蒙你们不弃，朕铭记于心！” “能为太上皇分忧是我等的荣幸！”两位将军带着他们的亲兵给老皇帝下跪宣誓，“从今往后，任凭太上皇差遣！” 一群人低头开始商量如何对付敌军。 玉九儿扭头偷偷问六殿下：“既然你们现在有这么多兵力，是否该考虑谋朝篡位了啊？再不行动，那苗疆王能饶得了你们？” 六殿下坏笑道:“别担心，我们早已将此事提上日程！下不是收到消息先赶来帮你吗？ 等你这边事了，得帮我出出主意，快些夺得苗疆王位，我身子日渐虚弱，不能在有生之年为我儿子夺得王位，我死不瞑目！” “你儿子？” 六殿下理所当然道:“八公主怀的可不就是我的儿子？” “那你怎知八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儿子？” “不是就不能再生了吗？这不是有人帮忙吗？不用白不用！”六殿下说着往商不群那边瞟了瞟。 第413章 武力我们赢不了，唯有赌人心 “此次战役我们两面夹击敌军侥幸取得胜利，可大家也莫要骄傲。敌军有近四十万兵力，而我们所有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万左右，还有，我们地道暴露，再无藏身之处，往后要严阵以待！” 君墨威严的嗓音传来，玉九儿嗤声道：“小小阴山，何德何能？竟一下子有那么多人光顾，这下想不出名都难！” 六殿下笑了笑:“你阴山县若真能坚持到最后胜利，必将闻名天下！” “是啊！真没想到，阴山县名扬天下是以这种方式实现，代价委实有些大！” 玉九儿心情有些沉重，抬头看到百姓们都从溶洞和地道里出来帮忙打扫战场。 以前看到血腥场面，有些百姓会呕吐不止，如今，经历三个月的战争，百姓们似乎已经麻木，只是在看到死者是自已人时，面上会抑制不住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远处，玉九儿看到有个士兵抱着一具敌人尸体痛哭流涕。 牛小强上前嘲讽他：“兄弟，你是不是哭错人了？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敌人啊！” 那士兵很不好意思地放下怀中的人，抽噎着道：“我知道，可此人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在家乡情同手足，却在战场上兵刃相见！十几年未见，没想到各为其主。为什么会这样？” 牛茫刚才打敌军时很是勇猛，此时看到同伴的尸首却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大东朝人，怎么就非得兵戎相见呢？” 他们这无心的控诉让老皇帝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 “那孽畜，朕都把皇位让给他了，他还赶尽杀绝。朕养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朕愧对祖先啊！” 事到如今，老皇帝已经不想再对这群淳朴的百姓和忠心不二的将士们隐藏身份，他赌气站起来，嗓音里透着无尽的悔意，呜咽着向对大家忏悔： “朕就是那个糊涂的君王，朕没有教好儿子，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让百姓生活困苦；那个让朝廷陷入危机。 朕愧对祖先，枉顾百姓信任！你们不必对朕客气，想骂朕就尽管骂，想打朕出气就尽管打，朕恕你们无罪！来吧！” 百姓们一脸惊讶，慌忙摆手： “太上皇，您别这么说，我们不怪您！” “我们都是泥腿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们都知道，您不是一位暴君，您不过是被小人蒙蔽，判断失误而已。您别自责，我们愿意和您看一起面对！” “太上皇，您别难过，靖王爷是好样的，他连西域都能收复，还怕什么？有他和王妃在，我们一点都不担心！” ...... 听到百姓的安慰，老皇帝越发难过，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呜呜呜，朕宁愿你们狠狠骂朕一顿，打朕一顿，朕心里还好受些！” 老皇帝每次情绪崩溃都会哭得稀里哗啦，没人能劝，就连君墨都无能为力。 众人只好把目光转向玉九儿，希望她能帮忙劝劝。 玉九儿眉头拧起来，垂眸想了想，然后睁着大眼睛道：“太上皇，您忏悔也无法弥补过失，不如我给您出个主意？” 玉九儿这话一出，老皇帝立马止住哭声，都不带犹豫的，仿佛跟这儿一直等着似的！ 他抬头急忙问：“如何弥补？快说！” “攻心计！”玉九儿一脸坏笑。 老皇帝呆呆问：“如何攻？” 玉九儿这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可他心急难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如今我军兵力不及敌军，想要在武力上取胜几乎不可能，可我们胜在有太上皇您这个法宝啊！”玉九儿说着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老皇帝，似乎在评估一件好货能卖多少银子。 老皇帝不自觉拢了拢外袍，嘟囔道：“朕如今落魄，可不值什么银两！” “咳咳，父皇说笑，臣媳怎么会如此不孝，要卖父皇呢？”玉九儿睁着无辜的双眼继续道， “臣媳只不过是想让父皇以太上皇的名义去震慑敌军，扰乱敌军军心，让敌军兵将知道太上皇站在哪边，也让他们知道自已在助纣为虐罢了！” 肖将军一听急忙反对：“王妃，此举不妥！如此会暴露太上皇，要是让新帝知道太上皇还活着，他岂会放过太上皇？” “畏首畏尾，何谈大事？如今我们处于被动之地，想要获胜几乎不可能，唯有另辟蹊径！”玉九儿一脸坦荡，说得铿锵有力， “我军不是每次都能像今日这般，有这么好的两面夹击机会。下次他们再来一次总攻，我们何以取胜？仅凭我们这点兵力外加两只大老虎？ 武力我们赢不了，唯有赌人心！ 敌军兵将并非谁都对新帝盲目推崇信任，只要我们能令他们信服就能使其军心涣散。” “王妃，您这无疑是火中取栗！”云将军也觉得不妥，摇头道，“攻心可以，可您不能拿太上皇的性命开玩笑啊！” “攻心得要一步到位，能让敌军军心快速动摇的，唯有太上皇！至于你们担心太上皇暴露之事，放心！我自有办法！” 玉九儿说到这儿，肖将军的脑袋还是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能让太上皇涉险！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容我们再想想！” 云将军也一脸担忧：“我也反对让太上皇出面！” “反对无效！”皇帝握紧双拳，站起身一脚踹翻曹公公拿过来的椅子，直接拍板，“就按靖王妃说的办！事到如今，朕苟且偷生还有何意义？继续让百姓挡在前面，朕还不如去死！” 老皇帝发怒，肖将军只能陪着笑脸劝道:“太上皇，我们今日路过阴山县烧了敌军的粮草，他们没有粮草，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定能想到别的办法对付他们，您先别着急！” “凉州府离得近，他们拉来粮草不也就是几日的事？靖王妃此法甚好，朕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老皇帝拿出帝王气势，破天荒地全力支持玉九儿出卖他。 君墨点头道：“攻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如今形势，即便赦免的圣旨送来，我们能逃过一劫，可老五还是会想别的法子对付本王和阴山县。 想安生，确实得另辟蹊径，不过本王也不同意让父皇冒险，再想想别的办法！” 第414章 恭喜秦大叔一家团圆 君墨也出来阻拦，老皇帝气得跺脚：“你们不就怕朕身份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吗？朕如今这般还有何安全可言，就这么办！谁再阻拦朕跟谁急！” 有老皇帝这话，玉九儿底气十足，得逞地笑问：“父皇，那我们今晚就试试？” 老皇帝虽然心里发毛，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玉九扭头佯装生气道：“王爷、两位将军，你们不信我能保护好太上皇，不妨看看我今夜的计策再论！” 君墨盯着玉九儿没有说话。 靖王没再反对，两位将军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靖王妃最好莫要暴露太上皇，否则就是不忠不孝！” “你们就等着瞧好吧！太上皇绝对稳当当的，不会暴露！”玉九儿扬了扬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荣军师一脸兴味十足，忙问：“玉九儿，您怎能做到让太上皇出面，又不会暴露他呢？” 君墨也很想知道，正想拉玉九儿问个明白，她傲娇地丢下一句话：“今晚你们就知道！” 说完潇洒转身离开，任这帮人一肚子馋虫在啃食。 玉九儿在人群中找到帮忙打扫战场的双胞胎，抬手招呼他们：“鱼儿、海参，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跑到玉九儿面前恭敬行礼，眼神却绕过她，往她身后不远处那两只匍匐在地，正在享受牛小强抚摸的大老虎看。 玉九儿抿唇问：“喜欢那两只大老虎？” 两兄弟同时点头，眸底兴趣盎然。 “去吧！”玉九儿抬了抬下巴，两兄弟立即飞跑过去。 鱼儿满眼希翼问牛小强：“我可以撸它吗？” 牛小强抬眼看到他们，欣然答应，还将最佳位置让出来给他们撸。 “你们知道这两只大老虎是谁家的吗？”牛小强问。 鱼儿正撸得起劲，头也不抬，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海参抬头一脸崇拜问：“谁的？能驯化这么凶猛的野兽，他们肯定很厉害！” “想不想认识他们？” 双胞胎同时点头，满眼期待！ “走吧！他们也很想见你们两兄弟呢！还让我快些带你们过去！”牛小强跟在玉九儿身边，也学得她的俏皮。 鱼儿好奇问道：“御虎英雄为何想见我们？他们是我们这种小民可以见的吗？” “见到他们不就知道了？他们离得不远，此刻应该还在山那边等消息呢！”牛小强说着冲那两只大老虎招招手， “旺财、来福，带路！快带我们去见你们的主人吧！他们该等急了！” 两只老虎很通人性，立即起身走在前面带路。 路上的百姓看到打老虎，都一脸惊惧地连连后退。 双胞胎和牛小强翻身上马跟在老虎后面，深深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牛小强甚至还洋洋得意地冲百姓们招手炫耀。 玉九儿今晚和太上皇演的戏份需要猎户夫妇帮忙，她打算跟前见猎户夫妇。 不过，她还是有些怵那两只大老虎，上马后，只敢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人骑马跑了大概两炷香，来到一座山的背面。 玉九儿远远看到前面有两个衣着破烂的夫妇俩，正伸长脖子往他们这边眺望。 看到双胞胎骑马走近，他们眼中露出热切的光芒，捂住嘴巴哭了起来。 双胞胎不明所以，有些无措地望向玉九儿。 玉九儿鼻头有些酸涩，对他们莞尔笑了笑：“鱼儿、海参，你们不是想找亲生父母吗？他们就是！” 双胞胎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老夫妇看。 “我的儿啊！”老妇人扑上去张开双臂抱住双胞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整三十五载，娘日日盼，夜夜盼，总算将你们给盼回来了！” “秦大叔，这位是靖王妃！”牛小强的声音响起，“王妃，这两位就是老虎的主人，秦大叔和秦大婶！” 猎户大叔抹掉眼泪，对玉九儿躬身行礼，眼底带着感激和一丝惧意。 玉九儿问：“你们确定，这就是你们的孩儿？不再调查调查？” 秦大婶抹掉眼泪，眼底闪过一丝怯懦，却异常坚定地低头对玉九儿哽咽道：“不用调查，他们与我相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错不了！只要我相公那满脸胡子剃掉便可以看出。” “哦！”玉九儿恍然，“恭喜秦大叔一家团圆！” 找回儿子，秦大婶又哭又笑，摸摸这个儿子的脸，又摸摸那个儿子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又落下来。 “当年你们才半岁不到，生得既可爱又漂亮，那杀千刀的西域兵进山看到你们就将你们抢了去，再次见面，你们都已经人到中年，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 两兄弟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母亲，声音哽咽道：“孩儿不孝，让父母忧心了！” “好孩子，快起来！你们跟娘回家，我们躲到山里不问世事，远离战乱！” “不，娘，请恕孩儿不孝！”两兄弟一起磕头。 鱼儿斩钉截铁道：“爹、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身上有责任，不能永远逃避，我们想帮王爷拖住敌军，抢回阴山县。” 海参也一脸坚定：“爹、娘，对不起！请原谅孩儿的自私，等我们抢回阴山县，定会承欢膝下！” 玉九儿笑着劝道：“叔、婶，你们带他们常年躲避人群也不是办法啊！这两兄弟已经三十五岁，还未娶妻，你们不想抱孙子？” 这话让长相俊朗的两兄弟脸颊同时染上一片红！ “哎！”秦大叔眼底的防备和担忧无法掩饰，可还是面露无奈道，“儿大不中留，你们确实不应该跟我们埋没在深山里。” 一阵寒暄后，猎户夫妇情绪稍微平复，玉九儿这才请求道：“秦大叔、秦大婶，牛小强跟我说你们不喜与他人接触，可如今我有一事想请你们帮忙，不知你们能否行个方便？” 秦大叔连忙拱手道：“王妃有事尽管吩咐，您帮我们寻回儿子，于我们有大恩，我秦大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只是今晚想请你们带老虎跟我们一起去敌营，控制它们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吓唬吓唬敌军罢了！” 秦大婶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却不忘对玉九儿拱身道：“这两只老虎我们打小就养，很听我们的话！蒙王妃不弃，我们愿意帮忙！” “那就有劳二位了！” 玉九儿接着把她今晚的计划说给他们听。 听完后，秦大叔眼底闪过一抹兴奋，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今晚来福和旺财的表演定能让您满意！” 第415章 装鬼吓人 是夜，夜黑风高。 西关营大营不远处的树丛中藏着一群人。 西域营如今已经被敌军占领，他们理所当然地霸占原本的西关营大营，玉九儿远远看着就想揍人。 “王妃，这个办法当真可行吗？”肖将军还是很不放心！ 玉九儿安抚：“非常可行！” 云将军紧紧抓着旁边的小树干，嗓音有些颤抖：“两军对垒，敢明目张胆带人闯敌营的，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人。王妃，您总能让卑职刮目相看！一会儿万一出什么意外，你们只管带太上皇跑，我们断后！” “放心！有本王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父皇！”君墨紧了紧手中的白布，目不转睛盯着敌营。 “行啦！都别婆婆妈妈的！”穿着一身白衣，化妆成厉鬼的老皇帝扭头看向玉九儿，眼中带着迫切，兴奋问道， “什么时候行动？朕等不及了！” “别急！”玉九儿手一挥，长城道上开始涌入大量烟雾。 没多久，烟雾便直接飘向敌营。 敌军士兵看到异常，立即警觉起来，可还没等他们查看清楚烟雾从哪里来，一声虎啸响起：“嗷呜~~” 威震四方的吼声如雷贯耳，仿佛使整个西关营都颤抖起来。 玉九儿远远看到敌营士兵都骚动起来，慌忙寻声望去。 当他们看到已经归西的老皇帝屹立在长城高起的墙上时，都瞪大眼睛，满脸惊悚。 老皇帝周身烟雾缭绕，他身后还闪着忽明忽暗的绿光，怎么看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如地狱里传来的鬼魅声响起：“朕来了！朕来看看我那不孝子如何祸害百姓？战乱四起，生灵涂炭，朕死不瞑目啊......” “嗷呜~~”老皇帝身边的大老虎配合地又吼两声，虎声震天！ “鬼，鬼啊！” 敌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瞬停滞。 “朕将皇位让给他，岂料他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派兵诛杀自已的亲兄弟。他该死！他栽赃陷害兄弟，违背朕意，朕的棺材盖不稳啊......你们助纣为虐，挑起战争，对朕不忠，对百姓不义......” 这发颤的鬼魅之声幽怨而凄厉，裹挟着怒火向敌军士兵喷涌而去。 终于，有士兵蹦不住吓得屁滚尿流，哭着大喊：“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听命行事！太上皇饶命啊！” 有些士兵终于发现自已的身子能还能动，吓得不停往后爬，脸上惊恐万分。 有些将领抖着身子不停地磕头：“阿弥陀佛，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们粮草用尽，没有东西吃，饿坏了才产生幻觉！” “就是幻觉！你们别自已吓自已！”武大朗作为主帅，纵然心里发怵，也不得不握紧手中的剑向老皇帝飞来。 可他的剑还未靠近老皇帝，老皇帝已经身体轻盈地向长城另外一边城墙飞去，周身的烟雾随着他的飞行而涌动。 没多久，敌军兵将仿佛受到重大刺激似的，大家不是磕头求饶就是痛哭流涕地自我忏悔。 武大朗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捂住口鼻：“烟雾里有毒！大家快掩住口鼻！” 武艺高强的将领们连忙用衣袖掩住口鼻，可他们依然能看到一身白衣的太上皇如鬼魅般飘来飘去，耳边依旧传来他凄厉的哀怨，和凶狠的虎啸声。 声声不绝于耳，诡异而惊悚。 所有人都一脸恐惧，惊慌失措。 武大朗抖着手，龇牙咧嘴大吼：“我让你装神弄鬼！看我不打死你！” 即便他壮胆使劲追着老皇帝打，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在浓浓的迷雾中，他迷失了方向，顿时方寸大乱，心慌意乱。 突然，一个骷髅头向他袭来，正中他胸口，他口吐鲜血，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啊！” 目的达到，玉九儿手一挥，所有人和道具迅速撤回。 一行人急匆匆回到森林，老皇帝仿佛还没演过瘾，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了许久都没停下来。 玉九儿头疼道：“老头，你不会上戏过头，刹不住车了吧？还是出现幻觉了？你们没有给他吃解药吗？” “给了啊！出发前大家都吃了解药的。”肖将军看着笑得差点岔过气的老皇帝，一脸担忧。 就连君墨也担心地拍了拍老皇帝的后背：“父皇，您没事吧？” 老皇帝捂着肚子朝他们摆摆手，半天才止住笑声：“没事！好久没有如此爽快过，心中的郁结之气突然散去，朕高兴！” 玉九儿取笑他道：“老爷子，这就高兴了？更高兴的还在后头呢！ 我的目的是要激起敌军士兵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让他们就算再次向我们举刀也不忍心砍下来。” 云将军立马来了兴致，急忙问：“王妃还有什么好计策？” “你不是不看好王妃的计策吗？问那么多做什么？”剑一开始护短。 玉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就传来双胞胎的呼唤声：“爹、娘，你们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我们回来的不够明显吗？”剑三眼底兴奋依旧，得意道，“有我们和王妃在，哪有不顺利的？这下，够敌军喝一壶的，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肖将军举起手上的骷髅头：“我刚刚往武大朗身上打的那一击简直不要太爽！王妃搞的这个骷髅头太厉害了，往后我要用它当武器，打不死敌军也能把他们吓死！” 剑二调侃他：“现在不反对太上皇出面了吧？” 肖将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怎知王妃鬼点子这么多，连装鬼吓人都能想到？只要不暴露太上皇，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老皇帝冷哼一声：“谁敢反对朕跟谁急！朕明晚还想再表演一场。” “父皇，物极必反，明晚先让他们喘口气，我们用别的招对付他们！”玉九儿眼里闪烁着精光。 老皇帝凑到玉九儿跟前，像要小孩一般眼巴巴看向她：“明晚用什么法子？” “美食计！” 所有人一脸不解：“......” 四大侍卫也没想明白，可不妨碍他们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君墨亦然，看向玉九儿的眼神里充满骄傲。 第416章 我们定能将攻心计发挥到极致 玉九儿神秘一笑：“今晚就先到这儿，欲知美食计如何攻破敌军心理防线，明天再与各位详谈！父皇，请先歇息吧！” “哼！不透露就不透露，朕还不稀罕知道呢！”老皇帝一甩衣袖，傲娇地往营帐走去，配上这一袭白衣和面上那恐怖的妆容，曹公公看了忍不住瑟缩一下才急忙跟上去。 玉九儿转身对猎户夫妇道：“秦大叔、秦大婶，今晚多谢你们相助，营帐就在前面，先去休息吧！” “不，不了！王妃明日不用老虎了吧？若不用，我们就该可以回去！”秦大婶一听到进营帐，眼底的恐惧掩都掩不住，还后退了几步。 玉九儿看她这表情，猜测她估计很怕与人相处，试探性道：“明天不用老虎，可你们好不容易认回儿子，不跟他们多待一些时日吗？我们的后勤百姓都很好相处，你们要不要......” 没等玉九儿说完，秦大婶就慌张地摆摆手：“不用，不用！王妃的心愿我们领了，我们今夜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宿，天亮就进山，孩子们就交给王爷和王妃了！” 神经粗条的鱼儿并没有留意到秦大婶眼底的惧意，硬拉着她的手往营帐走：“娘，您别跟王妃客气，她对百姓很是热情的。” 海参也过去搀扶他爹，将他往前带。 玉九儿看到秦大叔眼底同样闪着排斥。 “鱼儿、海参，叔和婶不喜欢跟人接触，你们莫要为难他们，你们去拿一顶营帐，给他们在林子里支起来。”玉九儿急忙伸手拉住海参。 这对猎户夫妇恐怕患有严重的社恐症，这种病一时半会儿不好搞，以后她再告诉两兄弟如何引导他们的父母接受人群。 君墨上前一步，拽住玉九儿的手臂将她拉到跟前，防止她又蹦跶，扭头吩咐大家：“很晚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说完俯身在玉九儿耳边道，“玉九儿，你最近有点嚣张，连带兵自刎的事都敢干，我们得好好谈谈！”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玉九儿的脖子上，让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 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先质问起来了？ 玉九儿挺直腰杆，气势汹汹反手抓住君墨的大掌，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还边哼哼： “王爷，你那什么破剑阵看起来也很威风啊！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来到营帐前，玉九儿吩咐守在营帐外的士兵：“今晚你们不用守，我和王爷有些账要清算。” 进入营帐，玉九儿还没来得及质问，君墨就握住玉九儿的肩膀，一脸严肃对她道：“九儿，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孩子们需要你，战场上不是你逞能的地方！ 今日的事你知道本王又多担心吗？那炸药包一响，你让孩子们今后何去何从？” “不是有你在吗？我知道你肯定会救我！” 君墨这透着哀伤的关怀让玉九儿气势一下子歇了下去。 她鼻头一酸，遵从自已心意扑到他怀里，享受片刻的温存。 头顶上传来君墨叹气的声音，将她搂得更紧。 抱够之后，玉九儿突然脸色一变，手直接掐上君墨的腰：“现在到你了，你给我说说，那个剑阵是怎么回事？ 你每次用都会伤及自已，那根本就是一个自杀的阵法，你学那么危险的阵法作甚？看着你死，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揪心？” 君墨任玉九儿掐，双手轻轻捧起她娇嫩的脸庞，低头吻上来，深情而缱绻。 他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将所有的爱意和担忧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也同步跳动，营帐内温度迅速上升。 账还没算完，玉九儿很想反抗，可脑子却罢工了，身子更是不听使唤。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玉九儿发现自已已经躺在床上，浑身酥软。 惊险刺激的战争让两人都身心疲惫，都需要短暂的舒缓和慰藉。 和君墨十指相扣，玉九儿感觉自已近日来紧绷的心弦和一直亢奋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得以松弛。 活着真好，她决定往后绝不再拉帮结派去自杀。 事后，玉九儿郑重其事对君墨道：“君墨，你以后不许再用那个剑阵！否则我就算追到地府也要找你算账！” 君墨的脑袋往玉九儿脖子上拱了拱：“剑阵按平时力道使，是不会反噬的，不到万不得已，本王断然不会用最狠那一招！娘子放心，本王以后会注意！” “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许用！” 君墨将她的脸板正，转移话题开始谈正事：“你现在可以把明日的美食计跟本王说说了吧？本王得给你把关，免得你得意过头适得其反！” 玉九儿反问：“王爷对攻心计可有什么想法？” “此计可行！纵使此刻在阴山县的兵将都是由老五的亲信带领，为首的武大朗更是他的大舅，对他死心塌地，可他们底下的兵不可能都是老五的人。”君墨眸中闪着和玉九儿一样算计的光，继续道， “本王打算擒贼先擒王，将武大朗和老五那几些个亲信都诛杀，剩下的兵将便不足为惧，我们一起对敌军进行攻心，有望取胜。” 玉九儿笑眯眯道：“王爷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诛杀敌军将领并非易事，还得冒险闯入敌军阵营才行，王爷要小心！” “有九儿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何惧之有？我们夫妻同心，定能将攻心计发挥到极致。 我们不仅要敌军休战，等待撤军圣旨到来，还得撺掇他们加入我们的阵营。 本王要逐渐瓦解老五的兵力，帮父皇夺回皇位！”君墨将玉九儿搂紧，宣誓心中的梦想。 玉九儿听完后立即抬头，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为何还要帮父皇夺回皇位？这皇位怎么说，都该轮到王爷坐了吧？” 她时常忤逆那老头，还让他坐上皇位，那她还有好日子吗？ “嘘！小心祸从口出！能将老五整垮，本王心愿就了，往后余生，我只想陪你在阴山县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不想再回京城勾心斗角！皇位任父皇喜欢传给谁就传给谁吧！” 君墨一副看淡世事的口吻，玉九儿心里不服气，嘟着嘴道：“你还有一个六皇弟在行宫，而你父皇才四十八岁，回去说不定还能再生几个皇子，凭什么我们辛苦筹谋，用命去博，到头来还是便宜别人？ 不行！你不当皇帝，我得想办法让老头答应，皇位得给我儿子留着！” “如今形势危急，前路坎坷，攻心计还不一定能行得通，娘子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这么有精神，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儿子？” 君墨说着一个翻身又将玉九儿压在身下，霸道又强势，玉九儿根本无法抵抗。 第417章 再饿一顿，恐怕就另当别论了 隔天，用过午饭后，玉九儿去后勤命他们搬上大锅和食材，爬到距离西关营大营最近的山头，在那里开伙煮饭烧菜。 成安一看这距离，心里有些慌：“大人，距离这么近，万一他们打上来怎么办？” “不会！他们粮草被烧，昨日已经饿一日，敌军将领不会那么蠢，让饿肚子的士兵上来送死！”玉九儿往山下看去，满脸的坏笑道， “更何况，昨夜他们又受了惊吓，这会儿，恐怕还未缓过来吧？” 没多久，米饭的清香飘入敌营。 玉九儿看到他们有些士兵站在 “你们干什么？别以为饿两顿我们就会投降！” “你们莫不是犯傻，以为米饭香味能杀人吧？” “再香的味道也不可能让我们背叛皇上！你们赶紧投降，别再跟着靖王勾结西域，落得个背叛的罪名！” 牛茫一听这话，弹跳起来，大声冲敌军喊：“靖王爷没有勾结西域，你们愚不可及，受人蒙蔽，为他人利用！ 看好了，我叫牛茫，我就是被西域奴役三十几年的奴隶，是靖王爷以身涉险将我解救回来的，他没有勾结西域，是他打败了西域，拯救了所有西域的奴隶，靖王爷是个大英雄！” “你空口无凭，我信你个鬼！两军对垒，别拿我们当傻瓜！”敌军那边传来嗤之以鼻的声音。 牛茫急得大吼：“西域的降书已下，过不了多久，新帝的撤兵圣旨就会到！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到时我等着看你们打脸！” 牛茫这话在敌营中好像引起不小的轰动，玉九儿看到很多士兵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头议论。 玉九儿眨了眨眼，冲牛茫竖起个大拇指，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 敌军有将领出来呵斥并驱赶士兵：“这是敌人的计策，你们别上当！靖王勾结西域是铁铮铮的事实，那奴隶恐怕都是被收买来的。赶紧去训练，不许聚在此处听他们挑拨离间！” 玉九儿在对面听到，气得大笑起来：“我竟不知道武大朗身边的将领居然这么会颠倒是非？不敢跟我们对峙，是心虚吗？” “我们懒得跟你们这些臣服西域的卖国贼说话！”敌军将气急败坏拂袖离去，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玉九儿继续喊话：“事实如何，我们不妨静待一些时日！你们蒙蔽士兵，到时看你们如何狡辩？新帝的丑陋嘴脸马上就要出现，我劝你们那些还有良知之人，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别偏听偏信！” 没多久，大火烧起，锅里的肉开始发出诱人的香味。 玉九儿不疾不徐地命令道：“去叫大伙儿都上这里来用餐，让他们看着我们如何享受美食！” 她今日特意做了卤肉，这卤香味一出，几百米都能闻到香味。 果然，没过多久，敌营里的兵将又都陆陆续续探出头来。 不过都被将领们的呵斥声给压回去。 “王妃，他们好像已经有些坐不住，有人开始偷偷摸摸往这边探头探脑！他们已经饿了三顿，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怎么还没发生暴乱呢？” 成安站在最高处肆无忌惮地啃着大鸡腿，还不忘跟玉九儿汇报情况。 商不群笑道：“馋虫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他们心里门清，不过，再饿一顿，恐怕就另当别论了！” 太阳即将落山时，玉九儿又开始炖猪蹄，那浓郁的猪蹄香更绝。 这回，敌营的兵将再也忍不住。 他们不顾将领的阻挠，纷纷跑出来仰头望向玉九儿这边，吃不到，过过眼瘾也算一种慰藉。 将领们出来骂骂咧咧，还用鞭子抽打士兵，可好像都不管用，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在这边，眺望对面山头，拼命吸着鼻子。 士兵们饿的两眼昏，都跪地乞求：“将军，您就让我们在外面望梅止渴吧！吃不上，能闻闻也算充饥啊！求您了！” 玉九儿让羽林军的兵将都上来，对他们道：“你们从上，愿意将食物分享给同乡，然后乘热气球过去，将食物丢下去给他们。 记住，食物不多，只给你们的同乡！” “王妃既然知道食物不多，为何还要给他们送吃的？仅凭几口吃的，难道您就想让他们倒戈相向？”刘参将总算看出点名头，连连摇头，“这是不可能的，王妃莫要白费心机，浪费粮食！” “不试试怎么知道？您就瞧好吧！”玉九儿两手抱胸，一副云淡风轻地看着对面， “我确实是想策反他们，不过时机还未成熟，目前只是想先打感情牌，他日战场上好相见！” 陈将军一脸苦大仇深，他不敢问君墨，直接来问玉九儿：“敌军已经饿了将近两日，为何王爷不让我们去攻打他们，反而还让您去给他们送吃的呢？” “他们四十万敌军，地处西关营易守难攻的大营中，你以为这么好攻打吗？别说他们才饿两日，就算饿了三日，我们也未必能取胜！”玉九儿一脸无奈。 陈将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不赢至少也可以过去出口气吧？总比留在这里投喂他们打感情牌要好吧？ 今夜再不打，他们明日恐怕就从凉州府运来粮食，我们可就错失良机了啊！” 玉九儿白痴一般看向他：“王爷和四大侍卫今日一日都没见人影，你不会以为他们一整日都在营里睡大觉吧？” “难道不是？”陈将军想了想，总算回过神，一拍大腿，看了看对面军营，压低声音道， “哎呀，王爷他们深入敌营怎么都不通知我一起去呢？” 玉九儿打趣他：“深入敌营非但要靠武力，还得靠脑子，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恐怕不适合去做这种精细的活儿！” “王妃您直接说我笨不就行了？你们文人总喜欢拐着弯地骂人！”陈将军一脸不服气，扭头面对敌营，愤愤不平道， “看好了，我发挥我的专长给您看！” 说着他铆足劲，运用内力发出灵幻般的嘶吼声：“陕贝的老乡们哎！” 这陕贝话一出，玉九儿立马控制不住，捂着嘴笑弯了腰。 第418章 看着老乡挨饿，我于心不忍 只听陈将军用家乡话继续唠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的老乡们，你们几时没回过家了？你们可想家了？ 老家那个出名的清雨湖，今年鱼儿多不？过两日就是中秋，不知家中父母可捞到湖中的鱼儿过节？ 往年在家时，我都亲自跳入湖中帮忙捞鱼，我们家总能多分到两条，可近年来战事吃紧，我已经很久未能归家......” 陈将军这声泪俱下的思乡之情表达得相当到位，就连玉九儿听着都想哭，连连竖起大拇表扬他。 玉九儿望向敌营，不出意外，也看到不少人在偷偷抹眼泪。 火候差不多，玉九儿立马举起手中的猪蹄暗示陈将军该说正题了。 可哪知，陈将军却以为玉九儿要让他吃猪蹄，连忙摆手，还小声对她道：“我不饿！”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直言道：“我是想跟你说，是时候给你的老乡们送猪蹄了，你个猪脑袋！” 陈将军这才恍然大悟，连连“哦”了几声，直接进入主题：“不说了，我的老乡们，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好歹是老乡，看着老乡挨饿，我于心不忍，我这里的饭食，愿意分给我的同乡一起享用！ 哪位是我陕贝的老乡，请举手，我将食物送下去给你们！” “我，我，我！”敌营中有十几人举起了手。 “哟！还真不少呢！大家可都饿坏了？等着，我上热气球，从上面给你们扔食物下去！” 陈将军话音刚落，敌营那边就传来敌军将领的呵斥声：“你们不怕被敌军毒死就吃！先烧我们粮草，再假惺惺送食物，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嗟来之食我看谁敢吃？” 陈将军听到这斥责声，在对面气得跳起来：“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要想毒害你们，为何还要选老乡？我不怕回乡被打死吗？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们羽林军军纪严明，我秉承君子礼仪对待老乡，断然不会在食物里下毒，干这么下作的事！ 我这是送给老乡的，你想吃都没门！” “老乡，我们相信你，快将食物送过来！”饿得眼冒绿光的士兵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将领气得跳脚：“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吃死了，连抚恤金都别想拿！” “他是我们陕贝老乡，我相信他，就算要死，我也要吃！”某个士兵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眼巴巴望着对面山头。 “我也是，我也不怕死！我要吃！” “我也要吃！” 没多久，热气球缓缓飞来，还真投下食物，其中居然还有猪脚？ 陕贝的几个老乡立即争先恐后抢夺食物，狼吞虎咽吃起来，就连他们的军医过来说先测一下毒素，都没能抢到食物进行测试。 “咕！”其他士兵看得口水直流，一直拼命咽着口水。 原本警告他们的将领看着也忍不住垂涎三尺，可嘴上还是不死心骂着：“等着，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一会口吐白沫，还会不会这么得意！” 可等了好一会儿，吃下食物的人没有谁有任何不适的。 军医过来给他们把脉，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回，将领不淡定了，急忙进营帐里将此事禀报给武大朗。 武大朗昨夜被骷髅头击中，内伤极重，此时，连话都说不出，只一个劲得对将领摇头摆手。 最后，他在纸上写上“军心”两个字后便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将领一脸茫然从主帅营帐里走出来，发现对面山头，羽林军又出另外一人，如法炮制，继续吆喝他的老乡。 “这可怎么办啊？总督大人病倒，我们该如何应付？”将领一脸着急问其他将军。 某将军头疼道：“反正是白给的食物，不吃白不吃，我们的粮草最快也要明早才到，让他们吃吧！也就几人，出不了什么大事！” 有将领这句话，越来越多的敌军士兵放下戒备，聚集到这边加入等待食物。 玉九儿见状，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现在主导权在她手上，她让他们唱歌跳舞都没问题啦！ 她昨夜已经和君墨商量好，今夜她负责转移敌营士兵的注意力，帮君墨掩护，方便他带人潜入敌营，刺杀武大朗和其他将领。 因而，夜幕降临之时，还有羽林军的人在山头唱和着思乡之情。 敌营中很多士兵等不及，急吼吼地冲他们喊：“别废话了，能不能先丢食物下来？都是南山老乡，你再废话，老乡我都要饿死了！” 玉九儿示意羽林军的人继续唱和：“别停下，你刚才不是要唱一首家乡的歌儿吗？唱完再去送食物，这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哪会珍惜啊？” 今夜乌云密布，月亮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四处黑灯瞎火，很适合暗处搞袭击。 玉九儿山头这边大家正渐入佳境，所有人在玉九儿的引导下，不管是羽林军还是敌军士兵，这会儿，全都魔疯似的，一起唱起了动情的家乡歌谣，荣军师还帮忙吹笛配音，俨然成了演唱会现场。 所有人心潮澎湃，情难自抑，甚至连饥饿都忘记了！ 君墨趁机带人潜入敌营，先解决掉武大朗，再将目标对准其他将领。 当敌营兵将意识到不对劲时，敌军将领已经死了一半以上。 敌军号角吹起，兵将们顿时惊慌大乱。 荣军师用内力发出吼声：“将士们，都是大东朝人，我们无意与谁为敌，今夜出此下策实乃逼不得已。 我们只想要一个月的休战，只要一个月，皇上的撤兵圣旨便会到，靖王到底有没有勾结西域，一个月后便会真相大白！” 商不群接着大吼出声：“我在朝堂做了几年首辅，人品如何你们都应该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如今被逼到这个地步，望你们能相助一二。 一个月很快过去，希望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机会。错杀王爷，上面要是追究下来，你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荣丞相拱手痛心疾首道：“大东朝的将士们，自从新帝登基，百姓怨声载道，孰是孰非我们暂且不论，可这个月，愿我们两军可以暂且放下仇恨，和平共处，一起等待皇上的圣旨！ 否则，我们不惜鱼死网破也要拼到底！” 林一山拧眉威胁：“没错！我们在西域沿海缴获大量西域的炸药，要是你们不依不饶，那我们便一起归西吧！哈哈哈......” 玉九儿听得嘴角直抽抽，今晚杀了他们那么多将领，现在又哄又威胁，还打感情牌，能管用吗？ 第419章 您忍辱负重保全了大家 玉九儿忙招呼自己人：“快！将所有食物都丢下去，给他们充饥，话都已经挑明，如何决断就看人心了！” 君墨唱黑脸，她不得唱白脸吗？ 成明哑然失笑：“妹子，打一巴掌还给一颗枣，这事就你干得出来！” “我们费老劲，好不容易激起他们一丝共鸣，就这么放弃岂不可惜？大哥快帮我将那锅猪蹄都给他们送下去，人心都是肉长的，吃人的嘴软，懂不？” 她还想继续用这招收买人心呢！ 翌日，斥候来报：“报，王爷，敌营失去主帅，而今一片混乱，今早他们的粮草已从凉州府拉来，王妃的美食计恐怕不能再继续！” 玉九儿一脸贼笑，耸耸肩道：“不能用美食计，不是还有别的计策吗？今日继续去跟他们唠嗑，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别急，先召集大家开会！”君墨说着抬脚进入营帐准备开会。 会上，他将当前局势分析给大家听：“武大朗已死，这消息即便是以最快的方式传回京城，至少也得十来日，目前，敌军群龙无首不会轻举妄动，我们算是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我们还不能放松，本王最终目的并非只拖延一个月等待降书。 以本王对新帝的了解，降书到了之后他恐怕还会囤兵在凉州，找机会再对阴山县下手。 不管他会派谁来领导这四十万兵将，我们都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昨夜我们潜入敌营，并未发现海兵总督林大海，此人忠于新帝，不得不防！” 听到这里，玉九儿面上浮现怒意：“哼！林大海就的新帝的舔狗，他的海兵恐怕还盘踞在阴山县县城，霸占我们的资源呢！” 一想到这茬，玉九儿就有些呼吸不顺，自己家被强盗霸占，心里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成明也一脸受伤道：“他还带兵霸占我的西关营，恬不知耻！” 君墨继续道：“林大海早晚得收拾，不过眼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对敌军继续实行攻心计，瓦解他们对新帝的忠心，拉拢他们加入我军阵营。 四十万敌军，若能拉拢一半过来，我们便不再受制于新帝。” 商不群点头赞同：“京城虎符控制的那六十万大军，大部分将领都是明辨是非的之人，新帝要留兵力驻守京城，不会派他们过来。 故而，这里的四十万大军已经是新帝能调动的兵力，我们只要搞定这边的四十万大军就不再惧怕新帝了！” 正说着话，老皇帝的声音响起：“实在不行朕就现身，让他们爽快些，赶快转投我军！” 玉九儿抬眼，看到老皇帝边说边背着手走进来，气势凛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君墨揉了揉额头哄着老皇帝：“父皇，不到万不得已，儿臣断然不会暴露您，您的安危最重要！” 老皇帝瞪了君墨一眼，大刀阔斧坐到主位上，一副统揽大局的气势：“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打岔！朕再躲下去就真要作古了！” 肖将军立马赔笑脸：“太上皇，您别这么说，您可是万寿无疆之人！” “其实，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是不可以啊！你们也太小心谨慎了！”玉九儿说这话时有点心虚，眼睛没敢往君墨那边看，而是转向老皇帝，嬉皮笑脸对他道， “父皇，您说是不是？只要能完全震慑住敌军还怕暴露身份吗？就像您此刻对所有人都表明身份一样，不也没事吗？” 君墨一听这话，脸立即沉了下来，大声喝止：“玉九儿，住嘴！你是否还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挑明了，带父皇堂而皇之回京，再把新帝的罪行公之于世啊？” “兵行险招，也不是不行啊！”玉九儿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却坚持把想法说出来！ 君墨被气笑，摇摇头道：“老五一旦知道父皇还在世，岂会放过京城里那些皇室家眷，还有那么多忠肝义胆的文武百官？父皇忍辱偷生不就是为了保全大家吗？你怎能如此不懂事？” 其他将领也纷纷反驳玉九儿： “王妃，您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呢？您往时的主意我很看好，可这个主意委实有些过头了！” “您平时虽勇猛无敌，可您不能拿太上皇的性命开玩笑啊！” “王妃这主意可谓大逆不道，不可行！” ...... “啪！”老皇帝往桌子上拍去一掌，营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老皇帝吹胡子瞪眼直嚷嚷：“朕不要再畏首畏尾当缩头乌龟！” “太上皇，您别气坏身子，我们都在想办法啊！”云将军赶紧起身哄着。 君墨一脸无奈：“父皇，儿臣也想让您现身，可如今我们兵力不足，儿臣还需努力，请父皇再等等！” 老皇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再拖下去，等老五翅膀硬了，依旧会将手伸向朕的行宫，还有文武百官，就连你皇叔和皇姑他们恐怕都难逃他的魔掌。 朕最近时常在想，当初的决定是否错了，当时要是豁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老五的罪行，纵使他用虎符控制六十万兵力，也会落得一身骚的吧？ 为了保全大家，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前些日子，他派四十万兵力进攻一个小小的阴山县，我们差点就全军覆没，朕就在想，朕是不是走错路了？” “父皇，您没有错，您别听九儿胡说！您忍辱负重保全了大家，我们都明白！请您给儿臣一些时日重整旗鼓，儿臣定会再打回去，您不能着急啊！”君墨说着犀利的眸光看向玉九儿，警告她道， “九儿，你再敢乱出主意，本王不介意将你送到沿海去照顾儿子！” “哦！”玉九儿心里不服，却也不得不低下头。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君王有着极为深沉的敬畏和维护。 全天下人都可以死，就是帝王不能死；自己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行，就是帝王不能吃苦受罪！ 愚忠！ 她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老皇帝一出马就可以事半功倍，可这些人就是不让，该怎么办呢？ 会议继续进行，玉九儿眼神不经意和老皇帝的相接触，和他对望几息，两人之间靠眼神突然达成某种共识。 会议结束后，老皇帝直接找上玉九儿，开门见山道：“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朕合伙？我们背着墨儿偷偷透露身份给一些可信赖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先拉拢过来。”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玉九儿立马点头赞同。 老皇帝生怕被人撞见，语速极快道：“你先去找好目标，筛选可信之人，确定后朕再出门露脸，以脸服人！” “没问题！我这几日负责筛选合格之人，您洗好脸等着吧！” 两人简单密谋之后，很默契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分道扬镳，还不忘大声互怼两句，显得更为自然。 第420章 和对面敌营的士兵联络感情 这天傍晚，玉九儿让所有兵将都依次到山头，和对面敌营的士兵继续联络感情。 而她那双犀利的双眼躲在暗处贼精贼精地寻找目标。 筛选那些眸中对羽林军没有恨意，只有理解或者同情的兵将。 此时，表演的山头上，一个来自大草原的黑风会杀手正在激情澎湃地唱着家乡的歌儿：“红嘴雁啊飞回，芦苇随风摆，河对面的莎吾烈泰今日在不在？ 南苑卤香的味道啊！你让浪迹天涯的孩子梦中回家吧！草原、河谷、月季花香，儿时离开你正逢花开时节，如今往事远了模糊了，我却忘不了苹果香......” 这同乡人耳熟能详的歌儿立即勾起了敌军很多士兵的思乡之情，可这次，敌军士兵没敢再聚集过来。 不过，玉九儿通过手上简陋的望远镜，看到有些士兵在偷偷抹泪。 她心里乐开了花，忙吩咐大伙儿：“继续，继续，不要间断！我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来，唱到过年估计都唱不完！ 把你们的热情毫不吝啬地都展现出来，还留在过年吗？别害羞，别拘谨！该唱就唱起来，该说就说起来！” 林一山挠了挠头，苦恼道：“我自小流离失所，从未见过父母，也不知道家乡在哪儿，我唱什么啊？” “那你就把你孤儿的悲惨遭遇说出来！敌营里肯定也有不少与你有类似遭遇之人，一个简单的故事亦能引起共鸣！加油！” 玉九儿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能激发敌军内心情怀的，她一样都不会放过。 转身她立即吩咐月影：“去将六殿下叫来，他营里那些蛊人身上的故事也很离奇，让他们也来拉拉情绪，跟敌军联络联络感情！” 几日后，听腻了这些爷们儿的嗓音，玉九儿突发奇想，又有了新点子。 她一脸谄媚跑到荣军师跟前，嬉皮笑脸道：“大舅舅！” “别！别过来！你又想干什么？”荣先生一脸警惕，玉九儿居然会跟着君墨喊他舅舅？肯定不怀好意。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大舅舅很久没有见大舅娘和孩子了吧？您瞧荣丞相，哦，外祖父多会享受，一直待在庆柔郡主身边帮她照顾孩子，天天能抱那软糯糯的小团子，亲上那嫩嫩的小脸蛋，您就不稀罕，不嫉妒，不想念？” 荣军师往后退两步，板着脸瓮声瓮气道：“那又如何？你是想骗我离开森林，好掌控西关营吗？你又想背着墨儿干什么坏事？墨儿不给你派兵，你要打我西关营的主意不成？” 以他对玉九儿的了解，这小妮子突然关心他，准没好事！ 玉九儿摇了摇头，一脸真诚：“我有两万杀手，惦记你那点西关营兵力作甚？我不过是关心家人，想让您去沿海接庆柔郡主来森林聚一聚罢了！” “你会只想聚一聚这么简单？”荣军师直接扭头不想理她。 玉九儿老实道：“好吧！我承认我对大舅娘有企图，我就是想让她帮我唱几首歌，笼络笼络人心！” “你别打主意打到我娘子身上！哼！” “荣军师，你别忘了，你是如何娶到庆柔郡主那娇滴滴小娘子的？”玉九儿两手插腰，一副痞子样， “小心我在她面前嚼舌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为太上皇尽忠，却不让庆柔郡主尽忠，功劳想一个人捞，你是何居心？是不想让庆柔有出头之日吗？ 自古女子本就艰难，如今庆柔郡主有机会为皇上出力，你都不允许，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我不也是女的，王爷也没鞠着我啊！你凭什么鞠着庆柔郡主？” “你，你你......”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让荣军师气结，都将老皇帝搬出来了，他还能阻止吗？ 荣先生跺脚道，“我去接还不行吗？” 说完扭头踏着愤愤不平的步伐往马厩走去。 七日后，玉九儿如愿看到庆柔郡主。 这天清晨，庆柔郡主端庄优雅地立在山头，一袭白衣，飘然若仙，纤尘不染。 听了十来日大老爷子们的嗓音，如今，对面山头传来清脆悦耳的女音，不禁令人浑身一颤。 敌营士兵突然沸腾起来。 “天籁之音啊！” “天啊！这是仙女在唱歌吧？” “她唱的是什么？是我南临的家乡曲儿，她是我南临的仙女！” ...... 这十五日的休战，敌营士兵已经慢慢放松警惕，此刻，聚集到这边听仙女唱歌的士兵越来越多，有些人还跟着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军又开始对垒，不过不是武力对垒，而是歌舞表演对垒。 两边军队无意间都搭起了戏台，相互比拼。 精彩之处，所有人都鼓起热烈的掌声，大家暂时忘却对峙的局面，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和欢乐。 玉九儿在心底记下好几个敌军士兵，也暗中观察了他们的日常，最后筛选出最靠谱的五人。 这夜，玉九儿让暗卫偷偷将他们掳劫过来。 面对一脸贼笑的靖王妃，一号兵失声大叫：“靖，靖王妃，您怎么可以违规？不是说两军暂时休战等皇上的撤兵圣旨吗？您，您......” 二号兵一脸惊悚：“王妃饶命啊！我，我可没有主动祸害过靖王爷，我都是身不由己啊！不参军我家都揭不开锅！若是靖王爷当真被冤枉，我愿意给他磕头谢罪！” 三号兵不停地给玉九儿磕头：“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满月小儿，靖王妃饶命啊！我无意与靖王爷为敌，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 玉九儿就这么抱胸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五人，等他们说够了，她才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们认为先皇是个好皇帝吗？” 五人同时一怔，都没敢回话。 玉九儿找了块石头坐下，风轻云淡对五个惊慌失措的人道：“说说看，发自肺腑的，说清楚我便放你们走！” 暴露太上皇后果很严重，她得先进行测试，选好人选再让太上皇露脸。 况且，选上的人还得帮她入敌营做卧底呢！必须得要绝对忠诚的人才行！ 第421章 发展下线，乐此不疲 五人不明所以，可又不敢不从，只好老老实实说出心中的想法： “先皇仁义，关爱百姓，是个好皇帝！不过，他苛待靖王爷，靖王爷当年功高盖主，遭人陷害解放羽林军，想来其中必定有先皇的手笔！” 玉九儿认同地点了点头，余光往暗处瞥去，感觉大树背后那抹身影晃了一下。 她心里顿感舒爽，老皇帝打击羽林军，如今却倚仗羽林军保护，真是可笑！他心底肯定又在懊悔吧！ 另外一人接着道：“先皇在位时疑心重，打压任何威胁皇位之人，小肚鸡肠，最后却将皇位让给新帝，新帝为打压靖王爷挑起战争，百姓颇有微词，大家都觉得先皇眼拙，没有识人的智慧！” 玉九儿直接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分析得相当到位！不过你如此贬低新帝，就不怕这话传入他耳中，定你个“大逆不道”之罪吗？” “靖王妃想来也是恨极新帝的，您会说出去吗？” “不会！”玉九儿点点头：“你说得好！下一位！” “先皇应该算一个好皇帝吧？至少他在位我们村里没人骂他，可新帝登基才九个月就有无数骂名！相比之下，先皇是百姓爱戴的皇帝！” “先皇就没点缺点？”玉九儿忍不住问出口，就是见不得暗处那抹身影得意忘形。 让他听听百姓心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那人老实道：“先皇为人霸道强势，在位时没少打压忠臣良将，他将兵权巩固在自己手上，最后却有眼无珠传给新帝。他自己掉落悬崖，至今连龙体都没能找到，落得个悲催下场，可悲可叹！” “噗嗤！”玉九儿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真心话她得多准备几场，让那臭老头深刻反省，往后就算再次坐上皇位也会收敛锋芒。 “很好，下一位！” ...... 经过一轮心理测试和各方面的评估，玉九儿最终确定这五人为可信之人，全部留下。 接着，五人看到老皇帝从暗处的大树后沉着脸走出来，都瞪大双眼，吓得浑身哆嗦。 “如果我告诉你们，太上皇没有死，你们意不意外？”玉九儿斜着脑袋逗他们。 老皇帝走到那五人身边，气得挨个踹了一脚：“朕小肚鸡肠，朕强势霸道，朕有眼无珠，朕悲催！你们还真敢说啊？” 待在看清眼前怒发冲冠的是人不是鬼后，五人吓得面色更加煞白，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服，手紧紧地抓住另外一人的手臂，跪着的双腿也不听使唤地打颤： “太，太，太上皇饶命啊！太上皇恕罪啊！” 玉九儿拉住老皇帝的手臂劝他：“父皇别气坏了身子！他们说的也没错啊！都是肺腑之言，请您多担待！” “哼！”老皇帝气得甩开她的手。 “你们想将功赎罪吗？”玉九儿转身问那五人。 “想，想，请靖王妃言明！” “要将功赎罪就为我和太上皇进军营做卧底，在你们军营帮太上皇物色忠于太上皇之人。”玉九儿笑得人畜无害，可五人却仿佛听到阎王爷宣判似的，浑身发冷。 “为何？”有人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别问为何，你们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帮太上皇的忙，他日我们返京，你们就是有功之人，你们是愿意凭良心做个有功之臣，还是昧着良心做冤死鬼啊？” 最终，五人很识趣地做出正确选择：“我们愿为太上皇效犬马之劳！” 玉九儿满眼狡黠道：“很好！你们五人，每人至最少要物色到十人，还要确保物色的人对太上皇是绝对忠诚，不会背叛的，否则事情败露，你们也不捞不到任何好处！” 根据现代的传销法则发展下线，才能以最快速度塞选出合格之人，使队伍庞大起来，玉九儿越想越感觉靠谱。 他们五人就是玉九儿金字塔顶端的第一批人，继续往后发展，未来可期啊！ 三日后，这五人果真给玉九儿和老皇帝带来了新人。 玉九儿和老皇帝这地下组合就这么悄咪咪地一直发展下线，乐此不疲。 这日，森林里传来一个好消息，八公主在商不群和六殿下刚离开巫婆村那日就诞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听到这消息，六殿下高兴地跳了起来：“老天开眼，我终于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啦！” 而商不群也高兴地在原地转圈圈，呼吸急促，眼里的激动掩都掩不住！ 老皇帝斜眼看商不群，不咸不淡冒一句：“八公主为六殿下诞下子嗣，你激动什么？跟你有何关系？” 这话让商不群僵直身子，一时找不到理由来遮掩，只能这么呆呆地立着。 六殿下看他一脸窘迫，连忙找了个借口帮他糊弄过去：“我们已经商量好，让商大哥做我儿子的干爹，他第一次当爹，高兴过头了吧？” “朕看你都没有他激动！朕身边的首辅竟连情绪都无法掌控吗？真是给朕丢脸！”老皇帝不悦地嘟囔一句，扭头对六殿下道， “贤婿啊！八公主辛苦为你诞下麟儿，你往后可要多疼她啊！” “那是一定的，请太上皇放心！”六殿下拱手弯腰行礼，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冲商不群挤眉弄眼，貌似在说，多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老皇帝喜得外孙，心情极好，一时得意忘形。 晚上和玉九儿躲在林子里测试新人时，不小心让商不群和六殿下撞了个正着。 老皇帝出言警告：“此事不许往外透露，谁要是往外说，让靖王知道，朕定不轻饶！” 商不群很上道，立即拱手道：“请太上皇放心，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六殿下也跟着表示不会透露。 老皇帝这才放过他们。 谁知老皇帝离开后，商不群立即变脸：“玉九儿，你胆也太肥了吧？这万一要是出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承担的！你怎么敢？” 六殿下也吓出一身冷汗，责备玉九儿道：“靖王妃，你平时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可这个事太大，你承担不起啊！万一让新帝知道太上皇没死，他狗急跳墙做出不可挽回之事，王爷岂会原谅你？” “这是太上皇自己的意思，我是被迫参与的，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玉九儿说这话时一点都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 “我不过是帮太上皇把把关，让事情更加把稳而已！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商不群却着急道：“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将此事透露给王爷，好让王爷有所准备！” 玉九儿赶紧拦住他，开口威胁：“商不群，你若不想让皇上知道八公主生下的是你的种，你最好给我将这个秘密咽到肚子里！” “你，玉九儿，你这是被迫帮忙的样子吗？我看你就是主谋！” 玉九儿小声道：“别那么大声！等我们从敌军兵将中筛选出所有我们要的人，再告诉王爷也不迟！保准给他个大惊喜！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也算你们一份，入伙吧！” 商不群和六殿下：“......” 被迫入伙的人能逃吗？ 第422章 地下策反组织正式成立 “玉九儿，你冷静点！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商不群烦躁地来回走动，嘴唇有些颤抖， “就我们几人不可能完成得了这么大一摊子事，这是要对抗四十万敌军，不是四万啊！” 六殿下一脸不可置信，不断摇头道：“疯了，疯了，你肯定是被逼疯的人，仅凭你和太上皇，怎么可能完成得了这么重大一壮举？” “别质疑我，也别怀疑我和太上皇这个地下组织的能力，你们只管保密和支持即可！”玉九儿冲两人扬了扬眉，神秘兮兮道， “不妨告诉你们，我们仅用短短六日，就已经挖掘了近五百人，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收服四十万大军指日可待！” 商不群嘲讽般轻笑一声，一脸难以置信道：“就两人还想收服四十万大军？你是在逗我玩吗？我有这么好骗吗？” “靖王妃，四十万大军啊！你觉得这可能吗？又不是选美，好看就行！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六殿下摇头取笑她，眼底都是质疑。 玉九儿一脸严肃道：“我是认真的！请你们相信我，我们已经有所收获！ 当然，不可能四十万大军都是忠于太上皇之人，我的意思是将四十万兵将都过滤一遍，至于能筛选出来多少人就看我们运气了！ 越到后面，肯定越难一点，不过我很有信心！ 而事实也证明，我们的法子确实可行，太上皇一露脸，简直跟点金棒点金似的，一点一个着。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带来那几人我都没有说什么，立马就倒戈相向，简直是立竿见影啊！” “你还没说什么？就你那一句威胁，加上太上皇那一脸的威严，狗都能吓得浑身哆嗦，还敢反驳吗？” “这不就说明我们的方法奏效吗？”玉九儿笑得有些得意。 “哼！反正你们是坚决要这么做了，是吗？”商不群问这话时，手一直摸着额头，一副头痛又无奈的样子。 “毋庸置疑！”玉九儿摊了摊手，一脸坚定，“还有，不是我和太上皇，现在又有你和六殿下加入，是我们一起奋斗！你们要是急着回苗疆抱儿子，就赶紧帮忙！” 被迫入伙的商不群和六殿下只能接受现实，咬牙点了点头。 玉九儿喜上眉梢，拍手道：“太好了！我现在宣布，以我们四人为首的地下策反组织正式成立！往后我们要不断将我们的队伍发展壮大，争取早日解放京城！” “神叨叨的，我要回去躺下好好想想，我到底是如何上了你的当，沦落到今日这般局面的？”商不群甩袖先行离去，六殿下紧随其后。 玉九儿捂着嘴偷乐，能拉来这两个冤大头，她还怕东窗事发没人帮她一起扛吗？ 正当地下策反组织如火如荼顺利开展之际，君墨却召开紧急会议，他眼底都是担忧，看得玉九儿心里直打鼓。 只听君墨一脸严肃道：“据信鸽站十日前传来的消息，九儿的海东青小白点是二十八日前带着撤兵圣旨离开京城的，按理，此时它理应到阴山县，可现在还未见它的影子，本王估计它路上可能遭遇不测，凶多吉少！” 玉九儿闻言一僵，心底的不安迅速涌上来，手脚瞬间感觉冰凉。 君墨有一条信鸽传信渠道，在两个临近的放置熟悉路段的信鸽传递讯息。由于两点之间距离不远，信鸽精神充足，信息传递极为快速，不过，这个它有一个弊端，就是信鸽是不同的人豢养，消息容易暴露，信鸽容易遭截杀。 可令玉九儿万万没想到的是，海东青那么大的猎鹰也会遭截杀？ 荣军师一脸凝重，蹙眉道：“这下糟糕了，我们此前信誓旦旦跟那四十万敌军打包票，保证撤兵圣旨一个月内会到，可眼看一个月期限将至，圣旨却还没到，那我们岂不是自己打脸吗？” 老皇帝语气沉重：“攻心计能顺利展开，就因为大家已经默认会有撤兵圣旨来，要是过两日还未等来撤兵圣旨，敌军还会相信我们吗？我们失去信誉，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玉九儿心里乱糟糟的，很担心小白点。 她站起身，走到外面吹响玉哨。 可吹了半天，天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小白点肯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林一山，小斑点应该在附近，你继续召唤，将小斑点叫来，让它联络其他海东青一起去找小白点！”玉九儿急得嘴唇颤抖，眼泪控制不住一个劲往下掉。 君墨出来揽住玉九儿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九儿，小白点很聪明，应该是遇到危险躲起来了，我们再等等，别着急！” “嗯！”玉九儿把头埋到君墨怀里，语气里都是担忧，“敌军那边应该还能稳住几日，到时再找不到小白点，敌军肯定以为我们在糊弄他们，万一敌营中有人会借机生事，王爷可要做好准备啊！” 君墨安慰道：“放心吧！武大朗的死讯估计刚到京城，等老五再派亲信过来督军，至少也得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内不会有人挑起战事。 即便撤军圣旨没到，个把月后，驿站也会传来撤军的消息，他们同样会知道本王是清白的。九儿无需太过担忧！” “但愿吧！” 林一山的口哨吹了一炷香左右，小斑点终于疾驰而来。 玉九儿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小斑点抽抽噎噎道：“小白点失踪了，你快去找其他同伴，顺着去京城一路找寻，务必把它找回来！你听懂了吗？” 玉九儿满脸希冀地望着小斑点，可小斑点却只顾着吃士兵拿来的肉，压根就不理会她。 玉九儿心里涌起失落感，气得往它脑袋上拍去一巴掌：“你个蠢鹰！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你再吃，小白点就没指望回来了！” 这只海东青到底不是小白点，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这时，有杀手送来之前在小白点身上拔下来的羽毛。 玉九儿急忙将羽毛凑到小斑点鼻子前：“小斑点，去找小白点，找到有奖励！” 小斑点这才抬眼认真看向玉九儿，对她点了点头，貌似在说：“我知道啊！我不过是肚子饿，先吃两口，你急什么？” 第423章 或许是老皇帝和玉九儿表演功底深厚 看着海东青远去的身影，玉九儿这才松了口气。 猎鹰有敏锐的洞察力，它应该能很快找到小白点！ 三日后，敌军那边果然开始有人质问撤军圣旨的事。 商不群只好出来安抚：“撤军圣旨半路被劫，到底是谁劫走的，你们恐怕也能猜到！不过不要紧，没有撤军圣旨，撤军的消息也会很快传来。 我以我商家的名誉向你们保证，皇上确实已经颁发了撤军圣旨！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些时日！” 这回，荣运舔着老脸，将以前做丞相的名声也搬出来：“我荣运在承德年间担任丞相一职十八载，兢兢业业，从未打过妄语。 现下，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们保证，靖王确实打败了西域，拿到了西域的降书，皇上的撤兵圣旨早晚会到，请各位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若老夫所言有假，就让老天下一道雷劈死老夫！” 曾经在朝堂上咳嗽一声都能让所有人抖三抖的大人物都站出来说话，敌营士兵也不好再说什么，质疑的声音暂时被压下去。 不过，君墨还是召集所有手下严阵以待，谨防敌军突然袭击！ 玉九儿见了不忍心他如此焦虑，便语气笃定地对君墨道：“王爷别着急，敌营现在领兵的是五位将军，他们意见分歧颇大，有三位将军反对进攻，而海兵总督林大海此刻正在凉州府驻守，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捣乱，我们不必如此紧张！” “九儿，你如何得知敌军内部消息？还知道得如此详细？”君墨满脸惊愕。 玉九儿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中也没想到什么好借口，只快速投入他的怀抱，脑子急速运转。 糟糕！她能告诉君墨，她和太上皇已经安排有很多眼线潜伏在敌营里吗？ 不行！他们的地下策反组织不能暴露，否则以君墨那愚忠，愚孝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继续搞下去。 “嗯？”头顶上传来君墨威严的质问，“在想怎么骗本王？” “当然不是，我只是突然有些头晕！”玉九儿胡乱找个借口，急中生智将烫手山芋丢给老皇帝， “这个是父皇那几个吃饱没事干的影卫深入敌营，悄悄打探到的消息，不信，您可以去问父皇！” 老头，你自求多福吧！谁叫你生了一个如此聪明的儿子？我搞不定，交给你了！ 君墨果真拉着玉九儿去找老皇帝：“本王不是信不过你，如此机密之事，本王定要确保其真实性，万一你误传呢？” 大树下，老皇帝正在和荣运下着围棋。 君墨行礼过后急忙问：“父皇，您的影卫当真能打探到敌营的内部消息吗？” 老皇帝没有说话，眼睛转了一下，余光瞥向玉九儿。 玉九儿装作一脸无辜地眨眨眼，老丞相也在此，她可不能漏了馅。 好在老皇帝反应也快，故作坦然地点头道：“是啊！此事朕已经跟靖王妃详细讲过，朕忙着下棋，你问她！” 卧槽！老头又将烫手山芋抛给她？ 玉九儿磨了磨后牙槽，咬紧牙关傻笑道：“看吧！父皇都承认了！王爷，父皇的影卫人品爆发，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老皇帝看向君墨，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或许是老皇帝和玉九儿表演功底深厚，君墨从他们面色无常的神情里没看出什么异样，便也没再追问。 晚上，几人又在林子里等地下组织的成员带人来测评。 老皇帝气鼓鼓对玉九儿道：“以后你要是再不小心透露地下策反组织传回来的消息，你自己想办法圆，别来找朕，朕老了，还想多清静两日。” 玉九儿脸不红气不喘地一本正经道：“老爷子，我替你承担风险，压力很大的好不好？你儿子为了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心疼他才说出把干货搬出来安慰一下他，你怎么能如此小气？” “你，你居然说朕小气？朕看你是越发得寸进尺！别以为朕和你一起共谋大事就什么事都纵着你！”老皇帝指着玉九儿的鼻子警告她， “朕告诉你，关于地下策反组织传来的消息，你往后得跟朕商量之后才能说出去，否则朕就将你逐出组织！你最好给朕老实点，乖乖配合朕！” “老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我，你的地下策反组织能发展得如此顺利？我也告诉你，你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把我骂狠了，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哼，他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还想对她颐指气使？门都没有！ 商不群和六殿下张着嘴，一脸惊奇看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互喷，心里想，这君臣之礼被这两人彻底抛诸脑后了吧？ 眼看老皇帝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商不群急忙上前哄着：“太上皇，您犯不着跟一个小女子置气，她从来都是这个傻缺样，我们就当她在放屁！您别气坏身子！” 六殿下用他独特的奉承也出言规劝：“太上皇，您可是千古奇人啊！纵观天下，能跟儿媳这般相处的，绝对找不出第二人，可见您这心胸非常人所能及，您太令女婿敬佩了！” 这奉承还挺管用，太上皇仰着鼻孔对玉九儿道：“儿媳出言无状，幸好朕还有个暖心的女婿聊以慰藉！玉九儿，有空多跟六殿下学学，这才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老头，所有人都对你阿谀奉承，你也不怕泡在蜜缸里溺亡？” 老皇帝刚想怼回去，远远看到敌营士兵带着一帮人朝这边走来。 所有人立即噤声，老皇帝轻车熟路地闪身躲进旁边的大树后面。 地下策反组织在老皇帝和玉九儿这两个冤家，加上商不群和六殿下这两个和事佬的维持下，迅猛发展。 十日后，他们完全控制住整个敌营的粮草部门，从粮草押运官到做饭的伙夫，已经全部转投老皇帝麾下，听他指挥。 玉九儿开玩笑道：“这下好了，我们成为这四十万兵将的"衣食父母"，他们要敢惹本姑娘不高兴，本姑娘就让他们饿肚子！” “哈哈哈......我们这个地下组织确实很有用，值得表扬！”商不群高兴得分享好消息， “王爷最近偷偷潜入敌营几次，回来还惊奇地跟我说，他们如今进入敌营轻松许多。诸不知，这都是我们的地下组织的成员在暗中掩护他！” 老皇帝点了点头，不忘提醒大家：“切记，莫要得意忘形！要攻入京城，路还远着呢！接下来我们要攻敌营的什么部门？” 地下组织取得成就，老皇帝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满足感比在朝堂上征服整个大东朝还过瘾。 “武器库！接下来我们主攻武器库！”玉九儿贼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亮光，“拿下武器库，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跟敌军摊牌了！” 正当玉九儿积极准备投入下一场策反大计时，小斑点总算带来小白点的消息。 第424章 当靖王眼盲心瞎吗 这天，小斑点总算飞了回来，不过它满眼都是急切，进来直接叼住玉九儿的衣服将她往外扯。 “是有小白点的消息了吗？”玉九儿兴奋起来，端看小斑点这表情就知道小白点肯定没死，估计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来人！快备马！我们跟上小斑点！它应该已经找到小白点！” 玉九儿一脸急切，君墨出来及时拦住她：“等一下，小斑点指的方向明显是凉州府的方向，你想单枪匹马从西关营进入阴山县，再去凉州府吗？” “不然呢？好不容易有小白点的消息，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王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绕过西关营的敌军，直接潜入阴山县呢？” “跟本王走，本王近日时常潜入敌营，发现有小路可以到阴山县！”君墨说着拉起玉九儿的手往热气球的方向走去， “我们运气不错，今日的风向恰好吹向阴山县。我们先乘热气球从那边山顶直接飘往阴山县，本王陪你一起去！” 登上热气球后，玉九儿焦急地搜寻小斑点的身影，发现它飞在他们前面，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们。 玉九儿有些自责地看向小斑点，如此聪明的海东青，她怎么能骂它蠢呢？ 没多久，一行人的热气球成功在阴山县降落。 此时天已经黑透，君墨指挥暗卫和杀手，潜入驻守阴山县的敌营里偷马。 玉九儿知道，阴山县的敌营和西域营的敌营每隔十日会交换一次兵将，所以，这边的敌营里应该也有地下策反组织的成员。 成员之间都是靠手背上画的一个五角星确认对方身份。 这也是玉九儿发明的诀窍，只要士兵手上有五角星，就可以认定是地下策反组织的成员，对老皇帝绝对忠诚。 靠近马厩，剑一担忧的嗓音就响起：“王爷，潜入马厩容易，可偷马儿出去恐怕不易。这马厩离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君墨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先偷到马再说，偷到哪里算哪里，当真被发现，直接上马跑。我们不是进来杀人放火，他们不会追太远。” 进入马厩后，君墨等人熟练地闪身快速点了几个马夫的睡穴，成功偷出十几匹马。 不过马儿太多，动静不小。 走到一半路，迎面遇到三个正在聊天的敌军士兵。 那几人看到君墨等人，眼睛往天上望了望，然后很默契的左右晃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全都瘫软在地。 玉九儿往他们手背上看去，果然，在他们三人的手背上看到了五角星！ 她脑门上飞过一只乌鸦，心里腹诽：这三人这番操作也太假了吧？就这么自动晕倒，当靖王是傻子吗？ 君墨等人确实愣了一瞬，不过君墨很快恢复平静，手一挥，暗示所有人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久，发现前面有士兵将他们这一路的其他兵将都叫走，就跟和君墨他们商量好，帮他们打掩护似的。 君墨沉默片刻，招呼众人赶紧跑！ 玉九儿紧张得手上都是汗，心里暗暗乞求老天不要让君墨发现地下策反组织。 再给他们一些时日，很快就能迎来阶段性的胜利，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不过，这帮人也太蠢了吧？这么明目张胆地帮忙，当靖王眼盲心瞎吗？ 一行人终于跑出敌军大营。 剑一惊奇问道：“我刚才没看错吧？敌营中有人帮我们掩护？难道他们被鬼附身了不成？怎么会这般维护我们呢？” “你别瞎说！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居多！兴许敌营中很多人已经看清新帝的嘴脸，在默默支持王爷呢？”玉九儿尽量引导他们往别的方面去想。 “或许吧！”君墨盯着玉九儿的眼睛看了看，看得玉九儿又开始心虚。 幸好这时小斑点又在空中盘旋，从它的叫声中能听出它明显的着急。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去找小白点！”玉九儿立即岔开话题，往马背上狠狠甩下鞭子，策马紧紧跟在小斑点后面。 几人连夜往凉州府的方向赶，路上也没顾上休息。 一天一夜后，君墨一行人终于赶到凉州府，可小斑点却将他们带往海兵总督的府邸。 几人躲在暗处，眼睛盯着前面写着林府的大门看。 剑二傻傻问道：“难道小白点在海兵总督府？” “小斑点停在他房顶，这还不够明显吗？”玉九儿说完看向君墨，“王爷，你曾身为海兵总督的女婿，进过他的府邸吧？他府邸守卫如何？” “以前母妃定下林似玉为准靖王妃时，曾带本王来过一次，当时林府守卫很松散，不过如今林大海转投新帝麾下与本王为敌，恐怕府里守卫会与之前不一样！” 君墨扭头命令，“剑三、剑四，你们和暗影、月影守着王妃，其他人跟我偷偷潜进去看个究竟。” 玉九儿轻功不如人，只好老实蹲在角落等消息。 没多久，剑一先出来，一脸古怪对玉九儿道：“王妃，你还是忘了那只海东青吧！它叛变了！” “啥？”玉九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疑惑问道，“你说的那只海东青是我的小白点吗？” “是啊！”剑一很不高兴道，“之前看到那只猎鹰，感觉它很聪明，心里还生出几分喜欢，这次，看到它对林大海那副谄媚的模样，我只当我眼拙！” “不可能！我的小白点是天底下上最聪明、最忠诚的海东青，你别毁它声誉！”玉九儿不服气，着急想去看清楚， “王爷呢？怎么还没出来？我要亲自向王爷求证，你这直肠子时常导致你眼盲心瞎，可别错怪了我的海东青！” “王爷还在里头观察呢！怕你着急，先让我出来给你报个平安！”剑一眸底都是同情，还劝玉九儿道， “王妃，你别对一只畜生抱太大希望，有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畜生都是有奶就是娘！” “别废话，天已经大黑，快带我进去！”玉九儿朝他挥挥手，她的小白点要是当真背叛她，君墨不可能还待在里面看个究竟，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没多久，玉九儿如愿在一个屋顶上往一处院落里看去。 此刻，她的小白点正歪着头给林大海表演各种动作，对他言听计从。 “王爷，我不相信小白点会被林大海收服，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玉九儿在君墨耳边小声说出自已的想法。 君墨点了点头：“本王看了许久，或许那只蠢鸟只是在做戏！等夜深人静，我们将它偷出来问问看？” 兄弟，悠着点，你这是在掩耳盗铃吗？你当靖王眼瞎啊？ 第425章 这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 没多久，林大海和他的家眷玩过瘾之后才离开小院，玉九儿看到下人给小白点拴上一条铁链，再把它关在铁笼里。 玉九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小白点的痛苦，心里越发认定她的小白点没有背叛她。 等小院安静下来，君墨和四大侍卫轻飘飘飞下去，剑一砍断拴住笼子的铁链，连着笼子一起端走。 到了外面小树林，剑一将笼子放到地上。 小白点看到玉九儿的一刹那，眼角落下了眼泪，激动得翅膀一直扑腾，头不住地往身上和脚下拱去，委屈地告诉玉九儿，它身上中了一箭，脚也被锁住了。 玉九儿看到它翅膀下还未愈合的伤口和双脚因铁链的摩擦而渗出血迹，心疼不已：“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疼，别着急啊宝贝，我们这就放你出来！” 说着伸手进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它。 小斑点也飞到笼子边，将脑袋伸进去安慰它。 “退后一些，本王先将笼子打开！” 君墨掏出怀里的绣花针，熟门熟路地去掏锁眼。 剑一见状忍不住出声提示：“王爷，其实用剑砍会快一些，小白点已经有些焦躁不安了！” 玉九儿摇头失笑：“王爷，您是想显摆一下您的开锁技术吗？只是我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随身携带绣花针？” “小白点受了伤，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它呢？”君墨说得一本正经，手上掏锁眼的动作也没停， “自从你教会本王开锁，本王身上就常备绣花针，以备不时之需。你看，这不是又用上了？” 玉九儿突然有点想笑：“要是让你父皇或者你外祖父知道，你将我这门江湖邪门之术学得如此精湛，会不会将我当成妖妃关起来呢？” “你教本王的江湖邪术还少吗？父皇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君墨说着眼睛一亮，只听“咔哒”一声，铁笼上的锁头应声打开。 接着又去掏小白点脚上铁链的锁。 玉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催促道：“你行不行啊？快点啊！” “你居然说相公不行？”君墨一本正经，“本王技术已经很熟练，很快的！” 这引人非议的话让藏身暗处放哨的几个暗卫和六大女杀手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 “你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动作快点，我受不了了！”玉九儿声音有些大。 大家听在耳里，即便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免浮想联翩，面色通红。 君墨一阵窸窸窣窣地捣鼓，总算将小白点成功解救出来。 小白点自由后立即往玉九儿怀中扑过来，还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君墨伸手将它拉开，语气不悦：“离我娘子远点，弄丢圣旨你还委屈上了？” “你别责怪它，它已经尽力，它半路上被林大海抓住，为了生存还忍辱负重对敌人阿谀奉承，已经够可怜！”玉九儿心疼地将它又抱过来，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圣旨应该已经落到林大海手里，他的海军已经成为新帝的利刃，我们不能再任由他欺负我们，王爷，小白点能活下来真不容易，您得给小白点报仇！打他个落花流水！” 君墨摇头道：“不行！我们不是答应敌军要休战吗？君子岂能言而无信？即便只是口头承诺也不能违背！不然四十万敌军一气之下再又来一次总攻，后果很严重！” “他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跟他讲什么君子礼仪？更何况，我们现在是报私仇！”玉九儿骨子里的无耻又冒出来，要杀海兵总督还怕找不出理由？只听她继续道， “他林大海伤我海东青，这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是想找借口除掉林大海，少一个劲敌吧？”君墨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 玉九儿无赖道：“我帮我的鹰报仇怎么了？谁敢说什么？ 我们潜入他府邸，取他脑袋，纯属报私仇，又不是祸害海军，不算挑起战争，任谁都找不到理由说我们违规吧？” 君墨无奈道，“九儿，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撤军的消息从京城传来，等所有敌营兵将都知道本王是清白的，到那时就算没有撤兵圣旨，他们也知道老五是挑起战争，理亏的一方，很多士兵会质疑他，到那时我们再收拾林大海也不迟！” 玉九儿闻言只能低头对小白点道：“对不起小白点，我没用，不能马上帮你报仇，你且再忍一忍，等时机成熟，我就给你报仇，将林大海抓来给你扭秧歌！” 小白点点了点头，眼中都是对林大海扭秧歌的期待。 “那我们现在要带着怨气回去吗？”玉九儿还是有些不甘心。 君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她：“你先找个地方等本王，好不容易来一趟凉州府，本王顺便查一查林大海有多少海军在凉州府！ 他留有一部分海军在在西关营和阴山县，不过已经混入京城来的军队中，本王要确认一下这里的人数。” 玉九儿脱口而出：“王爷不用忙，我知道！”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差点露馅，赶紧闭嘴。 “你知道？” 玉九儿愣了一瞬，她当然知道，否则发展地下组织的意义何在？ 不过她不能说！ 玉九儿眼睛转了转，解释道：“额.....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也想去帮你调查！我带月影和六大女杀手一起去帮王爷调查，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君墨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悠悠道：“林大海入侵阴山县，搬走县里很多东西，你心里肯定不痛快，你是不是想趁机潜入林府偷东西？” “王爷真是太了解我了！我保证不将私人恩怨上升到家国战争！我顺便再打探打探海军人数，说不定我比王爷打探到的消息更准确呢？别怀疑我们女子的能力！” 她原本只是想假装去调查，好将知道的消息过个明路，有借口名跟他汇报海军人数的，不过.....他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不趁机偷点东西怎么对得起小白点？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第426章 看来，这个武器库是留不得了！ 君墨沉默片刻，满眼宠溺道：“调查可以，但不可让海军看出蛛丝马迹，你带上月影、暗影，还有你的六大女杀手，注意安全。 还有，不可去偷林大海的库房，他库房有重兵把守，恐怕这次战役的金银细软都在那里。你们去他后院玩一玩出口气也就罢，切不可贪心！” “王爷放心，我很有分寸的！天亮我们就回小树林等你们！” 君墨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很不放心的样子，转身嘱咐暗影和月影几句，才带着四大侍卫和其他几个暗卫消失在夜色中。 暗影傻傻问道：“主子，我们要先去调查吗？” “我们还需要调查吗？当然是去林府偷东西了！” 暗影、月影和六大女杀手一直在暗处保护她，对她和老皇帝干的那些勾当了如指掌，只是碍于暗卫的规矩，他们不敢向君墨透露。 月影和六大女杀手同时给暗影送去一记白痴的眼神。 玉九儿开始分派任务：“进入林府后，暗影去放火，引开府兵的注意力，我们几个女子趁乱去偷东西，记住要拿最值钱的，把强盗的本质都给我使出来。” 六大女杀手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暗影嘀咕道：“不去库房能偷到什么好东西？” “女子的小金库也有不少东西，将就着偷点吧！我们主要还是找个借口能将知道的消息告诉王爷！”玉九儿有些悲催道， “我们知道那么多敌军机密，却不敢告诉王爷，憋得真难受！” 影一建议：“要不我们多玩一会，回来就说偷听到海兵总督许多机密，将所有关于海兵总督的事都告诉王爷？” “你当王爷那么好糊弄吗？他带人潜入海军营里，费尽心思才评估出海军大概人数，我们要这么容易就倒出所有海军机密，谁信啊！”玉九儿有些发愁，继续道， “若王爷打探到的人数跟我们知道的数目出入很大，我就只说出海军人数，其他消息先憋回去！” 闹了一晚上，玉九儿这伙人还真偷了不少东西出来，顺带还将林府后院搅了个翻天覆地才满意离开。 “没想到林大海还真富有，光后院女眷居然有这么多金银珠宝？”暗影抱着一大包女子首饰，唏嘘不已。 玉九儿冷笑道：“林大海在凉州府做了那么多年的海兵总督，肯定捞了不少油水！ 加上新帝登基后他转投新帝阵营，帮着新帝入侵我们阴山县又捞不少东西，不富才怪？ 这次暂且放过他，等时机成熟再回来收拾他！” 隔天，天刚亮，君墨也带人回到小树林，将打探到是人数告诉玉九儿。 玉九儿夸赞道：“王爷真厉害，打探到是人数跟我们打探到的差不多！” “你们就进了个后院居然也能打探到海军人数？”剑二语带嘲讽， “你们就算什么都没打探到我们也不会笑话你们，何必说大话呢？” 暗影立即反驳：“谁说我们什么都打探不到？我们还知道林府里放有新帝运来的很多厉害武器呢！这边你们打探出来了吗？” “哦？当真？”君墨一脸紧张问道，“新帝真的运来很多武器放在林府？” 暗影立马意识到消息透露过多，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玉九儿。 玉九儿急忙帮他圆过去：“我们到林府后院，刚好偷听到林大海和他的幕僚在谈论此事！” “他的幕僚大晚上的还在林府后院？”剑一听出不对劲。 “他这幕僚是女的，谁知道是不是林大海的入幕之宾？反正我们确实偷听到一些消息！”玉九儿挺直腰杆，说得铿锵有力。 君墨点了点头，道：“这个消息说明新帝确实着急要置本王于死地，撤兵的消息传来之时，恐怕新帝不顾颜面诛杀本王的命令也会随之而来。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看来，这个武器库是留不得了！” “王爷的意思是要炸了他的武器库再回去？太好了！我支持！ 好在这次出来，我让你们每人都背了一个炸药包出来，刚好炸完再回家。”玉九儿立马来了精神，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次看我这次不炸他个稀巴烂？守不住武器库，新帝肯定会怪罪他，他的死期到了！” 君墨头疼地揉了揉玉九儿的脑袋：“炸武器库的事很危险，你不能参与！” “凭什么不让我去？他入侵我阴山县，帮着皇上杀我阴山百姓，这次还虐我的海东青，我要亲手点燃炸药包炸他，出口恶气！”玉九儿满脸悲愤，连带旁边的小白点和小斑点也跟着哼哼了几声。 “你轻功不行！跑不快！”君墨一句扎心的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玉九儿的怒火。 玉九儿满脸不服气，可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商量大计，而自己却不能跟着去。 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玉九儿还是不死心追问一句：“王爷，你当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你在小树林等消息就好！”君墨说完嘱咐六大女杀手好生保护玉九儿，带着其他人火速往林府走去。 玉九儿在君墨离开后，立马叫六大女杀手带她到林府附近等消息。 没多久，影一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玉九儿：“总舵主，昨夜林府后院经历走水、盗窃和海东青被劫，今夜守卫明显增多。” 又过一会儿，影二来报：“总舵主，王爷他们已经找到武器库所在，不过那边戒备森严，王爷他们好像在烦恼如何靠近！” 又等了一会儿，玉九儿还是没听到爆炸声，结果影三来报：“王爷等人被守卫发现，现在正跟守卫周旋，打得很是激烈！” 玉九儿轻叹一口气：“我就说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说着她面向身边的两只海东青，问：“想不想炸林大海的武器库，报一箭之仇？” 两只海东青同时点头，眼中的兴奋一览无遗。 可其他几人一听玉九儿的主意，却全体紧张起来。 第427章 这两只海东青真是好样的！ 玉九儿没理会她们，直接对两将方法告诉他们：“一会儿我让人点燃炸药包，你们叼着直接往武器库上空飞去，松开嘴放炸药包下去就行！” 两只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影一担忧道：“总舵主，您确定要让两只鹰去投炸药包？我加入黑风会多年，可从未知道海东青还能担负如此重任啊！” “总舵主，您确定这两只鹰能分辨出哪里是武器库？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聪明吧？”影二也提出质疑。 最小的影六一脸惊恐道：“万一它们失口，将炸药包丢到自已人身上呢？我看它们呆呆的，这靠谱吗？” 其他人三人也都跟着附和：“请总舵主三思！” 两只海东青不服气地扑腾翅膀，发出激烈抗议。 玉九儿安抚它们：“别激动，我相信你们能行！” 说着一脸严肃对六大女杀手道：“小白点、小黑点和小斑点是我们黑风会里最厉害的猎鹰，也是最聪明的，它们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王爷现在已经暴露，这个任务只有它们能完成。” 两只海东青听到玉九儿这么说才停止扑腾。 影一老成道：“算了，跟了我们总舵主，没什么不可能的，就连小白点和小斑点也仿佛变聪明了似的，我们姑且让它们去试试！” 玉九儿立即命令：“带我去武器库！我们这里有六个炸药包，先点燃两个炸过去！” 靠近武器库，玉九儿和六大女杀手隐身在不远处的屋顶。 看着君墨在！” “小白点、小斑点，引线即将烧这里你们就得赶紧松口，知道吗？”玉九儿拿过炸药包，指给它们看。 两只海东青同时点头，表示明白。 炸药包点燃后，两只海东青快速叼起，往武器库飞去。 “这次看你们的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玉九儿嗓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六大女杀手也是一脸紧张。 很快，“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玉九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成功了！”影一从靠近武器库的树上飞来，压抑着兴奋，低声宣布结果，“这两只海东青真是好样的！真没想到啊！” “看来是我们小瞧了它们！”影六眼底闪着佩服。 玉九儿一脸骄傲道：“我就说我的海东青是最棒的！” 其他人也都压抑着激动，等海东青飞来接下一趟炸药。 这个时代的炸药威力不是很大，林大海那么大一个武器库，没有七八个炸药包肯定不能完全炸毁。 可两只海东青刚降落在玉九儿身边，敌军同时也发现了屋顶上的她们。 瞬间，玉九儿等人成为众矢之的。 快速点燃炸药包给海东青后，影一和影二两人护送海东青去炸武器库，其他四人立即带着玉九儿撒丫子飞。 在 君墨使出剑阵迅速击杀弓箭手，其他几人边打边将身上背的炸药包丢给屋顶上的影一和影二，让她们继续点燃交给海东青。 闹了半宿，海东青总算成功丢下八个炸药包。 一行人留下一堆废墟，撒腿就跑。 回到小树林，所有人马不停蹄飞身上马，立即往阴山县的方向飞奔而去。 众人路上没敢停留，一路奔回阴山县，跑到藏热气球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为了赶路，大家一天一夜没睡，可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 两只海东青更是高兴得飞到热气球上跳舞。 君墨摇头失笑，揉了揉玉九儿的脑袋：“真是哪里都不能没有你！这次总算出口恶气了吧？” “马马虎虎气顺了些！”玉九儿说着向君墨邀功，“我早就说过，我能帮王爷，您偏不信！我的海东青厉害吧？以后不能质疑我！” “是！本王的九儿从未让本王失望！” 玉九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靠在热气球上打着哈欠，又问，“我们怎么回去？今日风向不是吹向森林呢！” “先在阴山县找地方躲一躲！”君墨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离敌军大营远，地处偏僻，他们应该不会发现！” 可十几人等了一日，风向依旧没变，大家着急逃命，什么都没带，此刻都饿得饥肠辘辘。 玉九儿对六大女杀手道：“你们去敌营后勤看看，偷到点食物来给大家充饥。” 剑一也站起来道：“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玉九儿和六大女杀手异口同声。 反应过于激烈，玉九儿赶忙解释道：“女子办事细心，你们男的就别掺和了！影一，你们快去快回！” 她们在敌营里有人接应，根本不用偷，四大侍卫跟着去就只能真的去偷才行，她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跟着去呢？ “我们男子还能比你们弱？”剑一语气里都是不服气，“四大侍卫，我们能让六个女子比下去吗？” 四大侍卫来劲了，同时出声：“不能！” 玉九儿嘴角直抽抽，真想打他们几巴掌，这时候逞什么英雄，争什么面子啊？ “一口吃的，不至于那么多人去吧？”影一对上剑一，还想劝阻。 哪知剑一不依不饶。 最后，君墨决断道：“夜深人静的，敌军恐怕都在睡觉，我们一起去吧！吃饱再回来！” 君墨都这么说了，玉九儿怕露馅，也不敢再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偷偷潜入敌军后勤厨房。 这后勤早已被玉九儿和老皇帝控制，他们在暗处看到门口坐着几个看守厨房的士兵，君墨手一挥，正要命令四大侍卫上去作案。 玉九儿见剑一手上拿着剑，忙拉住他小声道：“别杀人！” 面对剑一疑惑的目光，玉九儿又慌忙解释道：“休战期，杀人不好！” 她好不容易发展出这么多人，容易吗？ 再被自已人杀死，岂不冤？ 剑一小声道：“我知道，我只是拿着剑有安全感！” 将厨房所有守卫的睡穴都点了之后，君墨这几个梁上君子总算吃了个饱。 次日，风向依旧没变，大家还是得继续等。 入夜后，六大女杀手在玉九儿的暗示下，赶紧去敌营拿食物，省得君墨等人再跟着去，万一遇到自已人打起来，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第428章 剑三，入伙吧 没多久，六大女杀手扛着一堆吃的回来。 君墨等人看到她们一盘一盘菜端出来，最后居然还有酒？ 剑一瞪大眼睛看向女杀手：“你们这是去吃席，打包回来的吗？” 剑二接着问：“偷东西偷得这么全，荤素搭配得如此之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剑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她们六人看了许久，只吐出三个字：“有问题！” 剑四很默契地接口道：“你们不会被敌军收买了吧？” 君墨的其他手下也都是一脸怀疑。 就连君墨看向她们的眼神都不一般。 玉九儿再也不能维持沉默，赶紧跳出来嚷嚷：“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吗？瞎猜什么啊？她们辛苦去给你们偷东西，你们还怀疑她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玉九儿说着还气呼呼地将手上的筷子摔到地上，将她的怒火表现得淋漓尽致，希望这帮人不要再揪住这事不放。 她这副样子成功让君墨眉头微微拧了拧，上前哄着：“九儿，别跟这帮人置气，他们都是傻子！还不快向王妃道歉？” 遇到这么宠媳妇的主子，四大侍卫还能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低头赔不是。 好在她们运气不错，刚吃完饭，风向突然转向森林，众人兴高采烈地登上热气球回森林。 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没人再揪着食物不放。 回到森林后，老皇帝立即招来玉九儿了解情况，顺便骄傲地向玉九儿炫耀近日发展地下策反组织的人数。 可玉九儿却还不满意，一脸严肃道：“老爷子，这个速度还是有点慢啊！ 撤兵的消息十日内应该就会到凉州府，王爷猜测，新帝之前运来大量武器，是打算不惜代价置王爷于死地。 这次他被迫颁布撤兵圣旨心里肯定不舒服，撤军消息传来之际，猎杀王爷的命令估计也会随之而来，我们得加快速度发展下线的步伐，以防万一！” 六殿下问：“可这次新帝会以何理由攻打阴山县呢？” “他这次恐怕连理由都懒得找，直接下命令！”老皇帝一脸肃然。 玉九儿点头道：“所以，我们不得不防！老爷子最近重点发展敌军武器库的人，虽有成效，但速度还是太慢。 以前我们要求转投我们麾下之人必须无条件发展十个人，可我发现，那些已经发展了十人的一旦完成任务，就停止再去寻人，这可不行！ 我打算实行奖惩制度，发展十人以后，每多发展一人给予一定金银奖励。还有，但凡在这次战争中立大功的，太上皇要给予口头允诺，班师回朝之后奖励他们官职。 如此，我们的地下策反组织人数才能快速提升.......” 玉九儿话还未说完，商不群突然大喝一声：“什么人？” 随着他声音响起，他人已经往暗处飞去。 没多久，商不群推着剑三向他们走过来。 他们地下策反组织是个秘密组织，开会地点都是选择林子暗处。 此时，在月光的映照下，玉九儿看到剑三低着脑袋，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剑三？你都听到了？”六殿下瞪大眼睛，嗓音有些颤抖。 玉九儿也有些慌张，捏了捏拳头，在权衡要如何圆过去。 今夜刚回来，她怜惜月影等人最近跟她奔波劳累，就让他们全体去休息，没想到却让这货钻了空子，偷听到他们开会？ 可老皇帝的影卫怎么也没有发现？真没用！ 接触到玉九儿责怪的眸光，老皇帝嘟囔着道：“朕的影卫今晚恰巧全部被朕派去办事，怪朕咯？” 老皇帝恶狠狠盯住剑三，恶狠狠威胁他：“剑三，想要活命，你最好什么都没有听到！” 剑三面色煞白，睁着无辜的双眼，一脸慌张。 他就知道，他死定了，他发现了重大秘密，他懊恼自已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再笨一些呢？ 他这是自投罗网啊！ “三儿，你怎么会躲在暗处？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才偷偷跟踪我的？”玉九儿杵了他肩膀一拳。 剑三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是的，早在凉州府我就怀疑你们了！” “王爷都没有发现端倪，怎么你就发现了呢？你这脑袋开了光不成？居然比王爷还聪明？”玉九儿踮起脚尖往他脑门上拍去一掌。 剑三巴眨着双眼，语气委屈道：“王爷被你得神魂颠倒，对你无限纵容，你说什么他当然都相信，当然没有发现端倪。 我身为局外人，脑子门清，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去凉州府之前我们去偷马，敌营里有人莫名其妙暗中相助，我就觉得不对劲； 在凉州府，你说你们几个女的大半夜能探听到林大海武器库的机密，那更惹我怀疑； 从凉州府回来阴山县，你们更离谱，一个时辰没到，居然能拿来那么多好吃的，真当我脑袋进水，不会想吗？” “嘶！”玉九儿揉了揉额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她轻咳两声，拍了拍剑三的肩膀：“剑三，入伙吧！” “别啊！王妃！王爷要是知道，肯定活剥了我！”剑三吓得“噗通”下跪，乞求道，“我们就不能老实点，直接告诉王爷吗？太上皇出面，王爷哪敢不从啊？” “他是不敢不从，可他会将我送到沿海，不让我再待在森林，然后会想方设法将太上皇保护起来，再联合荣丞相、肖将军、云将军等人进行劝导，阻止我们再做危险之事！”玉九儿烦躁地抓了抓头皮， “总之就是麻烦不断！我们的组织发展顺畅，眼看即将成功，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纰漏！” “那总不能一直瞒着王爷吧？” “等我们将四十万敌军过滤完再告诉王爷也不迟啊！到时木已成舟，他还能阻止吗？”玉九儿已经把后路想好，继续撺掇剑三， “总之我身为王爷的枕边人都隐瞒了这么久，你个侍卫还怕什么？让你加入是看得起你，难道你想让我噶了你吗？” 玉九儿说着还真一掌劈向剑三的脖子，吓唬他。 第429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剑三吓得瑟缩了一下，眼睛扫视在场的四人，死的心都有了：“我还有选择吗？” “没有！”老皇帝、玉九儿、商不群和六殿下一个鼻孔出气。 剑三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入了伙。 玉九儿开心宣布：“欢迎剑三加入地下策反组织，我们的管理队伍气势越来越磅礴，我们要再接再厉！” 又成功拉来一人入伙，这让玉九儿又有新想法，要是能再多拉些人入伙，他们这个地下组织会更有底气的吧？ 她得往这方向努力！ 剑三看了看大家，担忧道：“就我们几人，真能行吗？” “剑三，你要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玉九儿一脸骄傲，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之前深入敌营不是已经体会过这个地下组织的厉害之处了吗？再发展下去，会更惊人！” 剑三依旧有疑问：“可万一敌军中有人假意投诚，将我们的地下组织捅出去怎么办？”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被人推去送死。 玉九儿眼睛看向老皇帝，道：“那便只好让太上皇拿出他的帝王尊严和气势去镇压咯！由太上皇出马，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谁敢不服？” “说得没错！大不了朕破釜沉舟，直接露脸威胁他们，看他们谁敢不从？”老皇帝双拳紧握，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哦，哦！”剑三哪里见过太上皇这副样子，只能认命地不住点头，参加他们的会议讨论。 不过，直到会议结束，剑三都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是怕君墨责怪，还是不信任他们这个地下组织呢？ 玉九儿生怕他会在君墨面前露馅，最后劝他一句：三儿，当你成功，全天下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你别怕，我们离成功不远了，到时王爷怪罪下来，还有比你高的人替你顶着，你怕什么？” 玉九儿说着眼神往老皇帝和商不群身上瞟了瞟。 剑三会意，沉重地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往君墨的营帐走去，他坚信自已定能在王爷面前神色如常，守住这天大的秘密。 剑三边走还边想，他自从认识玉九儿，好像总有秘密要帮她隐瞒。 第一次帮她对王爷隐瞒小皇孙的事，第二次帮她对同僚们隐瞒她女扮男装之事，第三次......会不会还有第四次啊？ 他上辈子肯定欠她的，呜呜.... 商不群望着他胆小的背影嘲笑他：“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剑三毁就毁在他聪明过头，其他侍卫怎么就没有来，就他一个人来？” 玉九儿喷笑一声，问他道：“那你毁在哪里？” “哎！我和六殿下都毁在遇人不淑啊！”商不群斜眼看了玉九儿一眼，和六殿下伤心离去。 时间又往前推进几日，玉九儿将奖罚制度发布下去之后，他们的地下策反组织成员人数剧增。 投诚的人越多，玉九儿感觉有些管理不过来。 于是，她将目光对准成明，她的结拜大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天大的美事得让我结拜大哥也参与进来才行！”玉九儿对商不群说出心里的想法。 商不群好笑问道：“你拉那么多人入伙作甚？人多秘密暴露的风险就大！” “当时我女扮男装全村都知道，也没有暴露啊！事实证明，但凡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谁都会紧锁嘴巴的。”玉九儿继续解释道， “我大哥整日闲得发慌，他和他的西关营兵将做梦都想赶紧收回西关营，我拉他入伙，让他帮着管理一部分投诚的敌军岂不两全其美？” 商不群冷哼道：“我看你是想多一个人，以后王爷要是知道，就多一个人帮你承担王爷的怒火吧？” 六殿下也嘲笑玉九儿：“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会怪到一个人的头上，王妃这招高明！” “呵，欺瞒夫君，玉九儿你可是在挑战男人的底线啊！”商不群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玉九儿耸耸肩，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反正最后总能哄好！我这次拉人入伙确实是为组织考虑，绝无私心！ 今晚又有士兵带投诚候选人过来，你们今晚帮我将成大将军骗到我们的作案地点，让他目睹我们收割的全过程，再逼他入伙！” 结拜兄弟就是用来坑的！ 晚上，成明被一封信骗到一处偏僻的林子里，看到玉九儿正想上前去问她怎么回事，就被一棵大树后的老皇帝给拉到大树后面，还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别发出声音，只能听！否则朕要你好看！” 成明自从知道老爷子就是太上皇，连靠近都没敢靠近，哪里敢反抗？就只能这么呆呆地被限制在大树后面。 当他目睹老皇帝和玉九儿等人收买敌军的士兵的整个过程，惊讶得说不出话。 最后，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入伙地下策反组织，跟前些日子剑三的反应一样，满脸都是不安。 剑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兄弟，你自求多福吧！不想王爷的怒火烧得太旺就将事情办好。 王妃说了，只要你成功，全天下都对你和颜悦色！” 成明这才恍然回神，对玉九儿大声道：“玉九儿，你陷害老子！” “哼！老子信你个鬼！” 不过，事已至此，他不信还能如何？只能乖乖加入老皇帝的地下策反组织。 地下组织迅猛发展的同时，山头上的两军对垒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两军每天变着花样上演各种吹拉弹唱，相互比拼的戏码。 这情景，若忽略两军对垒，还真可以称之为亲如一家。 这日，撤兵的消息在敌军中散播开来。 商不群挺直腰杆立在山头上，得意洋洋对敌营的将士们喊：“大东朝的将士们，现在你们知道靖王爷有多冤，多委屈了吧？” 敌营的很多士兵惭愧地低下头，有些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道歉：“对不起！” 玉九儿看向对面，唇边露出一抹淡笑，四十万敌军，她已经成功招揽近十万余人，这撤军的消息一来，她招揽的速度肯定会更快。 不过她没能高兴多久，敌营那边就传来某些敌对将领的呵斥：“起来，起来！没收到皇上的命令吗？还想不想要命了？” 玉九儿脸色一变，王爷猜的果然没错，新皇确实有新的命令跟着撤兵消息一起过来，看来他真的不顾颜面也要对付君墨。 第430章 将他们都拉来入伙 当天晚上，玉九儿当即收到转投她们阵营的友军传来消息： “皇上要不惜一切代价杀靖王，不问缘由，谁要是取得靖王项上人头，赐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良田美女！” 玉九儿听得火气蹭蹭往上涌：“恬不知耻，真是恬不知耻！为了打压兄弟，脸都不要了，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目前你们营里那五个将领态度如何？” 友军回道：“有三位将领主张按皇上要求进攻，其他两位还在犹豫，不敢作决断，应该是想等皇上派新将领下来再论。” “意见不合，海兵总督府里的武器库又被炸，他们应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送消息的友军离开后，商不群开始认真给大家分析当前局势， “武大朗和你们营里其他将领的死讯上个月到京城，新将领估计会下个月到！那我们应该还有一个月可以筹谋！” 老皇帝心情沉重道：“我们还是得要尽快拉拢人！就怕他们来阴的。” 玉九儿冷笑一声：“他们阴不了，王爷最近已经修复好所有地道，实在不行再来一场地道战！” “还有一个问题比较难解决！”商不群脸上都是凝重，“粮草问题！西域当时的赔偿都是金银细软，没有任何食物，而我们被困关外，无法出去购买！” 六殿下紧张道：“你们打仗是从五月开始，我们从苗疆过来是八月，当时谁没有准备多少厚重衣物和棉被，如今已十月中，天气渐冷，得为将士们准备过冬衣物和棉被才行！ 还有，我们所剩食物不多，恐怕难以再维持一个月。虽然今日，几个营都积极组织士兵到沿海捕鱼，可一旦打起仗来肯定就顾不上。” 玉九儿沉思片刻道：“过冬衣物和棉被好办，沿海那里多的是，可以直接搬来用。 还有，如今我们大抵已经对敌军了如指掌，可以不用再委屈在森林里搭帐篷，可直接去白玉宫殿住，战争要是打起，我们也可以从白玉宫殿的地道再跑到这边的森林岩洞避难。” 老皇帝一听到这个，立马赞成：“这个好！朕对帐篷深恶痛绝，早就不想住了，一会儿就去问问墨儿，早日搬去白玉宫殿！” “至于吃的......”玉九儿大眼睛转了转，坏笑道，“让敌人给我们送！” “妹子，你又有什么好主意？”成明一看玉九儿这表情，眼睛立马就亮起来。 “我们不是已经控制住敌人的后勤了吗？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毒！”玉九儿眼中闪烁着作恶的精光，继续道， “我们将敌营里所有不是我们组织的人都给毒晕，趁机进去将那三位支持新帝的将领杀掉，另外两位犹豫不决的绑回来，群龙无首，敌营那帮人还不得任由我们拿捏？ 搞定五个将领后，我们就组织人手将食物偷出来，然后放一把火，就说粮草被烧，开始对他们实行饥饿计划！” 老皇帝对玉九儿嘲讽道：“为了毒害五个将领，你要给四十万敌军下毒？果然最毒妇人心！” 玉九儿忍不住又对老皇帝翻白眼：“老爷子，我有本事不往大锅里下毒，只给那五个将领下吗？ 我还不知道那五个将领吃不吃大锅饭呢？要是不吃，我还得另外想办法除掉他们才行！ 况且，我不过是下迷药，又不会致命！” 商不群饶有兴致问玉九儿：“何为饥饿计划？” “饥饿计划就是饿着他们，谁想要吃的就来我们这边吃，愿意来的除了已经投诚的友军，就是那些心怀坦荡之人，那也将是我们发展的对象！只要能饿上几日，不怕他们不服！” 成明问：“可没有粮草，他们不会又从凉州府运来吗？” 玉九儿贼笑道：“上次肖将军和六殿下烧敌军粮草，凉州府已经救助过一次粮草，应该不会这么快有多余的粮草过来，要是有，我们也可以再偷！ 林大海抢了我阴山县那么多东西，我让他都吐出来，因为他肯定不敢眼睁睁看着四十万兵将饿死。” “此计好是好，不过闹这么大，王爷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吧？他那关这么过？”商不群提出重要问题。 玉九儿垂眸思忖。 老皇帝冷冷哼了一声：“哼，不行老子就直接跟他摊牌，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朕还怕他知道吗？他用孝心限制朕夺皇位，朕还要跟他算账呢！” “老爷子，您就别添乱了，你不怕他，我怕啊！”玉九儿有些头痛，想了想，最后只道， “走一步算一步，王爷最近都在忙着修复地道，很少休息，身体一定很疲倦，不行我就偷偷先给他下点迷药，让他好好睡一觉。” 几个男子闻言都给玉九儿送来一记“最毒妇人心”的眸光。 玉九儿无辜道：“我不过是心疼相公，想让他好好睡一觉而已，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想我也给你们来点迷药吗？” 所有人一致摇摇头，六殿下、剑三和成明还默契地倒退三步，离她这个“毒妇”远一些。 商不群下意识挡在老皇帝身前，一副要保护老皇帝的姿势。 老皇帝威严的嗓音从商不群身后传来：“玉九儿，你胆肥了吗？” “大家都太紧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玉九儿嬉皮笑脸应付他。 商不群想了想，道：“你这个想法乍一听是很不错，不过你可有想过，王爷昏睡，他那些手下呢？你不会想把整个羽林军都毒晕吧？” 玉九儿还未表态，老皇帝和剑三就异口同声道：“这不行！” 为了不让帮男子真当她是毒妇，玉九儿当即澄清：“我没说要毒羽林军啊！我知道，羽林军承担保护大家的重任，我不可能让他们昏睡。 实在不行就让父皇出面，将他们都拉来入伙算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反正都要拖延几日，等我们掌控四十万敌军，再把林大海给解决掉，那便可以解放大西北。 新帝再派人来我们也不怕，来一人杀一人，来两人杀一双。 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将新帝的罪行公布天下，看他敢不敢将虎符控制的那六十万兵力都派来杀王爷？ 他要敢来，恐怕也失了民心，那六十万兵将定然也不会全都服他。 我们再如法炮制，让太上皇在六十万兵力中继续搞地下策反组织，我就不相信，新帝还能坐稳皇位？” 第431章 王爷居然能在午时安然入睡？ 玉九儿噼里啪啦将自已的想法说出来，她每说一句，几个男人就后退一步，脸上都是惊诧的表情。 “玉九儿，你还真敢说啊！这盘棋你下得也太大了吧？”商不群满脸的不可思议，“事情当真都能按你说的发展就好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你的想法真可谓登峰造极！你要是坐上皇位，这天下怕是要大变样！” 说到皇位，玉九儿突然很认真地对老皇帝道：“父皇，我可以豁出命帮您夺皇位，可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我们能顺利打到京城，这皇位你得先考虑我家王爷，我可不想拿命为他人作嫁衣裳！” 老皇帝被气笑：“玉九儿，你可知，你这番言论是大逆不道？连皇位你都敢觊觎，您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帮朕难道不是帮你自已？” 玉九儿厚着脸道：“我不过是比较老实，将心里的想法都表达出来！我们拼死夺回皇位，到头来要是便宜您的六皇子或者以后出世的七皇子、八皇子，他们再来对付我和王爷，那我们还有安生日子吗？” 老皇帝哭笑不得道：“放心吧！朕这个皇位本来就打算给墨儿或者朕的乖孙儿抢的，你不必担心，也不必觉得委屈！” “那我就放心啦！”玉九儿笑得嘴巴合不拢，言归正传问道，“如何？对于我刚才的建议，大家觉得怎么样？可行不？” 老皇帝想了想，点头道：“非常可行！朕只想速战速决！” 不过，在场只有老皇帝同意，其他几人都不相信这件事能成。 商不群静默片刻，抬眼道：“这么大一盘棋，不能冲动，让我再想想！” “这想法太过冒险和激进，容我们缓一缓！”剑三顺着树干坐到地上。 成明和六殿下则略显慌乱地看向玉九儿，显然是被她的想法给吓到了。 一阵沉默过后，老皇帝见其他人都没有表态，心急地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做了再说！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商不群对老皇帝拱手道：“太上皇，请让微臣总结一下，王妃的意思是，给敌军下毒，趁机偷走他们的粮食来解决我军粮食问题，同时顺道解决掉敌军的将领来解决我军面临的危机问题，之后我们要快速控制敌军，占领大西北，正式与新帝宣战。 这，这要是按顺序发展下来，四处危机重重，皇上，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朕确定！”老皇帝一脸严肃认真，抬眸往京城的方向看去，“即便要死，朕也要死得坦坦荡荡！不向世人公开那孽畜的罪行，朕死不瞑目！” 商不群握紧拳头重重点头：“好！那我商不群就舍命陪君子！” 其他几人下定决心，一致道：“我们跟！不成功便成仁！” 玉九儿拍手高兴道：“好样的！既然都想通了，我们就准备实现吧！第一步，先给敌军下毒控制他们，偷走他们的粮草，并杀敌军将领！ 马上将消息发布下去，通知敌营中的友军们做好准备，三日后实行！” 通知发布下去之后，大家都积极准备。 三日后的午时，玉九儿亲自做了饭食，给正在带兵修整地道的君墨送去。 君墨最近不是忙着潜入敌营搞各种破坏，想办法诛杀敌军将领，就是忙着整顿森林防守。 看到玉九儿笑盈盈向他走来，他放下手中的布防图，接过她手上的食盒：“你怎么亲自过来送饭？” “想你了不行吗？”玉九儿忍不住想调戏他。 君墨耳尖立即红起来，边打开食盒边对玉九儿说：“自从撤兵的消息传来，敌营那边已经禁止士兵跟我们在山头搞活动，你是不是无聊了？ 这几日本王潜入敌营探查到，敌军近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你要是太无聊，不防去沿海看看儿子们？” “不无聊啊！不跟敌军联络感情，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王爷别管我，我会自已安排的，倒是您，夜晚去敌营潜伏，白日又要监工修复地道，别把身体累坏了！” 玉九儿说完干笑两声，她无聊？她为了地下策反组织，连觉都没时间睡好不好？ “本王身体很好，挺得住！”君墨眼睛盯着食盒看，“今日这菜是你自已做的吗？都是本王爱吃的！” “是啊！王爷快吃吧！”玉九儿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亲自给他喂到嘴里。 君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瞟了瞟，发现所有士兵都默契地将脸转向别处，埋头扒着自已碗里的饭，才张嘴接受玉九儿的投喂。 玉九儿还想再喂，君墨跟个害羞的小男孩一般，迅速抢过她手中的筷子自已吃起来。 见状，玉九儿心里偷笑，纯情正经的大男人，不知道明日知道她给他下药，会不会发火？ 玉九儿开始叽叽喳喳劝君墨多休息，为自已给他下安眠药做一下铺垫，省得东窗事发他会大发雷霆。 君墨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不冷不热地偶尔点一下头回应。 用完餐后，君墨才将最近打探到的敌军信息跟玉九儿分享。 “王爷真了不起，这都能打探得到？好厉害啊！王爷辛苦了！”玉九儿故作惊讶，不住地表扬。 不远处的剑三听到，低着头忍住笑。 要是以后王爷知道，他今日说的这些，其实王妃早就知道，还比他打探到的更为详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王妃给休了？ 剑三给玉九儿送去一记眼神：兜着点，省得以后自已难堪！ 玉九儿回他一个怨恨的眼神，谁都不愿意来做这件事，她冒着损坏夫妻关系的风险亲自做，他不帮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皮痒了！ 君墨说着说着就靠在玉九儿肩膀上睡着了。 得逞的玉九儿轻轻抚摸君墨的脑袋，轻声在他耳边哄着：“王爷最近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周围的士兵吃完饭看过来，惊奇地发现，他们的王爷居然能在午时安然入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惊诧之余，大家再看到剑三在王妃的授意下，将王爷背起来朝帐篷走去时，心里更加凌乱。 要不是了解王妃和剑三，他们都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奸夫淫妇，要合谋陷害王爷呢！ 第432章 敌军会给我们送粮食过来 他们前脚刚走，老皇帝和商不群后脚就从远处的大树后面走过来。 老皇帝一脸严肃，剑一误以为他在生王爷的气，立即跑上去恭恭敬敬解释道：“太上皇，王爷可能最近太累，突然昏睡过去，请您别责怪他！” 老皇帝淡淡看了剑一一眼，语气严肃命令他：“去将所有兵将都聚集到这里，朕有话要说！” 剑一听话地将大家都召集过来听训。 老皇帝背着手，一脸威严看向大家：“将士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为了正义，为了朕，你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抛下家人来此，朕都铭记在心。 一会儿，敌军会给我们送粮食过来，你们要配合敌军，将粮食运到岩洞里。” 老皇帝话音刚落，士兵中就有人窃窃私语： “我没听错吧？太上皇说敌军会亲自将他们的食物运过来给我们？” “太上皇确实是这个意思，他莫不是最近太过紧张，开始癔想了吧？” 肖将军走到老皇帝跟前，满脸疑惑问道：“太上皇，您没有开玩笑吧？敌军怎么会给我们送粮食呢？” 老皇帝挺起胸脯，大声对所有人道：“朕没有开玩笑，送粮食来的这部分敌军有八万之多，已经全部转投朕的麾下，听从朕的命令！” “什么？太上皇，您不是已经向他们透露身份了吧？”鬼面人扔下手中的铲子，急忙跑上来询问。 老皇帝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所有人立即吓得倒退一步，生出一身冷汗！ 肖将军“噗通”跪地，朝老皇帝拱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太上皇啊！您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您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可信之人啊？万一有人包藏祸心，将您还在世的消息传到京城呢？太危险了！” 云将军也上前来，一脸担忧道：“要是新帝知道您还活着，挟持京城里的皇室家眷威胁您，或者干脆派人来暗杀您，可如何是好啊？ 当时去行宫的路上，若不是王爷谋划得当，骗过他的眼睛，恐怕您早已遭到他的毒手了！他已经丧心病狂，当真做得出弑父之事啊！” 鬼面人脑子好使，将前后事一联想，立马想到此事跟玉九儿有关，吓得直摇头，声带颤抖问：“这件事是不是玉九儿出的主意？太上皇，初生之犊不畏虎，您不可以纵着九儿胡闹啊！” 剑二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太上皇，事已至此，我们得赶快将此事禀报给王爷，让王爷及早筹谋才行！” 说着朝老皇帝拱了拱手，正要去找君墨，老皇帝抬手大喝一声： “谁都不许动！此事都给朕瞒得严严实实的，特别是对靖王，谁都不许透露半个字，谁要是说漏嘴，朕就砍了他的脑袋！” “太上皇，使不得啊！此事瞒着王爷，要是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我们承担不起啊！”云将军颤颤巍巍跪在地上乞求，“请太上皇三思！” “好了！谁都不允许再劝，此事已成定局！你们管好自已的嘴巴，谁敢不从，朕就将他丢到敌营里喂狗！” 老皇帝眉目凛冽，气势逼人，在场所有兵将相互茫然无措地对望，欲哭无泪。 这时，剑三回来帮着太上皇劝大伙儿：“都从了吧！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跟着太上皇，拼一把吧！” 他这一招呼，众兵将只得硬着头皮下跪妥协。 不过剑一、剑二和剑四看向剑三的眼神充满怨恨，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又嘱咐道：“将此消息传达给所有将士，让他们配合友军完成今日的事，明日靖王醒来，你们什么都不许说，一切自有靖王妃善后！” 玉九儿远远走来听到老皇帝这最后一句，心里暗骂道：老东西，又将最烫手的山芋丢给她！老不要脸的，也不看看这是在帮谁夺皇位？ 待老皇帝走远后，剑一、剑二和剑四当着玉九儿的面将剑三拉走，他们身后还跟着鬼面人，肖将军等人。 剑三慌忙向玉九儿投来一记求助的眼神。 玉九儿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抬脚就走。 剑三被带到旁边树丛。 剑一先质问：“剑三，我们四人跟了王爷十来年，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颗老鼠屎呢？” 剑二面目狰狞：“你说，你是从何时开始背叛王爷的？竟将我们也瞒得死死的！” “我没有背叛王爷，我只不过是隐瞒王爷而已！现在大家都是一伙的，大家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有本事你们就忤逆太上皇和王妃，将此事告诉王爷啊！” 剑三甩开剑四压在他后脑勺的手，吐掉一嘴的土，喘着粗气为自已争辩， “王妃都不怕，你们怕什么？王妃说，只要成功，一切都好办，她还答应我，会在王爷面前为我们说好。” “王妃都自身难保，你还指望她能保我们？”剑一难得的比剑三聪明一次。 剑三挣扎着坐起来，抬头扫视周围将他围堵的众人，委屈道：“那你们说还能怎么办？现在除了王爷，所有人都已然知晓，王爷总不能惩罚所有人吧？ 太上皇不顾自身安危和王妃成立地下策反组织，也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帮吧！” 肖将军一脸颓然坐在地上，往剑三脑门上拍去一掌：“太上皇到底是如何做到短短一两月，就发展出那么多友军的？把你知道的都跟我们讲清楚。” 剑三老老实实把地下策反组织前前后后的事都交代了个遍。 大家听完后全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王妃可真是奇才啊！”肖将军赞完又叹息道，“不过，太上皇敢冒如此大的风险，看来真是豁出去了！” 鬼面人想了想，突然着急起来，忙问：“现在敌营里有多少杀手？保证能诛杀那三个将领吗？还有，九儿给的毒药能保证所有敌军都会被毒晕吗？” 剑三抬眼看着大家，茫然道：“王妃让所有黑风会杀手都在敌营附近埋伏，等药效发作便进去执行任务，她找的药应该很灵，不会有意外吧？” 肖将军跺脚道：“应该？意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敌营帮忙？”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往敌营奔去。 第433章 我们直截了当逼迫他们投降 云将军边跑边担忧道：“那帮杀手没个轻重，要是不分好赖，将所有敌营士兵都杀死怎么办？其中或许还有人有归顺之心呢？大家快点！” “王妃想法奇特，可总让人胆战心惊！但愿她的药不会出现意外，能将敌军都潦倒！”肖将军急得踏上马背的脚都滑落了几下才踏得上去。 鬼面人翻身上马，叹气道：“我这女儿就是这性子！只顾低头往前闯，胆子大到天边，闯祸也不自知！” 剑一嘴里不住骂骂咧咧：“剑三这混小子，居然能瞒我们这么久，要是事情发展没有预期的顺利，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众人跑到那里的时候，黑风会杀手跟强盗进村似的，到处搜刮。 有些杀手还遮住口鼻，手上拿着江湖下三滥的迷香，去熏那些还没完全昏睡的士兵；有些杀手干脆一掌劈下，直接将敌军劈晕，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鬼面人跺脚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能带出什么好兵？都给我住手！你们怎么能堕落如斯呢？” “那几个将领，该杀的，该绑的都处理好了吗？你们怎么能只顾着打劫啊？”肖将军一上西关营就急忙四处查看。 商不群和成明同时冒出来。 商不群眸中闪着亮光，笑嘻嘻道：“我亲自出马，还能办不好吗？王妃的毒药一下子潦倒一大片，那几个将领没有兵还不好对付？” 成明叉着腰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总算又回到我西关营大本营了，这回，说什么老子都不走了！” “成将军，王妃只说让你来杀将领，顺便绑了另外两个，没有让你直接霸占敌营啊！”剑三提醒他。 成明横眉怒目，将手上的剑直接插到地上，红着眼吼道：“这西关营本来就是老子的地盘，是他们霸占了去，老子现在要回来不过是物归原主！” 剑一安抚道：“成将军别生气，王妃没说过要现在收回西关营啊！她是想过滤完四十万敌军再动手，难不成你想将这西关营里的二十五万敌军都绑了，胁迫他们投降，交出西关营吗？” 成明听了这话，眼睛突然一亮，仿佛猛地顿悟一般，手拍大腿跳起来高兴地喊道：“好主意啊！多谢提醒！” 他说着立即挥手招呼黑风会的杀手，“弟兄们，敌方兵力这里有二十五万，山下的县里有五万； 而我方，友军就有七八万，黑风会杀手两万，再加上现在羽林军、西关营兵将和六殿下的十万蛊人大军全部到齐，我们还怕他们个鬼啊？直接干了他们，抢回西关营和阴山县算了！” 玉九儿赶到时就听到成明在大声撺掇大伙儿造反。 商不群也恍然道：“敌军二十五万，我方接近二十二万左右，不过敌军都已昏睡，如此算来，我们胜算很大！不用再实行什么饥饿计划了吧？” 玉九儿闻言呼吸急促，有更好的主意，她还费心搞什么劳什子饥饿计划啊？ 她立马点头赞同：“你说的很有道理！原本，我没想到六殿下的十万蛊人大军和羽林军都参与进来，没敢下血本直接搞，可现在既然大家都齐聚一堂，我们不搞大点，怎么对不起自已？ 抢回地盘，我们连粮食都不用搬，也不用再假装粮草被烧毁，继续让友军做卧底发展下线，这次，我们可以直接了当逼迫他们投降，好主意！” “玉九儿，如此大胆的决定，你确定吗？不用回去请示太上皇？”鬼面人有些犹豫。 玉九儿大手一挥：“父亲，不用问，太上皇比我们还着急！今个儿运气好，一下子就能将他们全部撩倒，简直是天赐良机。 我都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天助我也！ 这计策第一次好用，第二次敌人有所察觉，估计就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惊喜啊！” “可这么赢下战争，传出去名声不好吧？”剑一有些扭捏。 玉九儿理直气壮道:“名声有性命重要吗？新帝都能用卑鄙手段篡位，我们为何不能用卑鄙手段逼迫他的兵将投降？” 胜利就在眼前，就跟突然中五百万似的，她怎么甘心就此放过？ “全部绑起来，醒来就问他们是否愿意转投靖王麾下。愿意的最好，不愿意的，直接挑断手筋脚筋扔到凉州府给林大海。”玉九儿迅速做出战略调整， “阴山县一起给他端了！” “端了！”兵将们被玉九儿的热情所感染，兴奋地跟着呼喊起来。 四大侍卫把心一横，加入绑敌军的行列。 一直到太阳落山，二十五万敌军才全部被搬到西关营平时的练兵广场。 我军兵将围在四周看守他们。 晚上，山下的三万多友军也传来喜讯，说驻扎在阴山县的五万人也全部昏睡，那里的两位将领也都伏诛。 剑一兴奋得跳起来：“太好了，控制住四十万敌军，王爷明日一觉醒来发现我们立这么大的功，这地下策反组织也没必要再瞒下去，我们安全啦！” 玉九儿当即派三万黑风会杀手下去协助县里的友军，绑了那里的敌军。 肖将军不放心，跟着下去：“我跟着杀手一起下去搭把手吧！” “我也一起下去！”鬼面人跟在后面。 玉九儿知道他们不放心黑风会杀手的江湖做派，就随他们去。 天亮时，西关营里中毒的敌军挨个清醒过来。 发现自已手脚被绑，像垃圾一般被丢在露天里，都满脸惊悚。 跟他们讲明处境后，玉九儿开口问：“愿意投降的，举手！” 可敌军互相对望，谁都没敢动，脸上都是纠结。 玉九儿正气凛然道：“新帝对外公布撤军，却还让你们诛杀靖王，如此小人做派你们还要继续跟随他吗？他勾结西域，构陷靖王，如此无德无心之人，你们还要继续跟随他，你们觉得值得吗？” 玉九儿顿住，还没把他如何谋害老皇帝篡夺皇位之事说出来，已经发现很多兵将脸上的坚持已有所松动。 商不群继续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新帝今日可以厚着脸皮，没有理由就让你们诛杀靖王，他日也可以对外公布，杀靖王是你们自已的主意，让你们替他背锅！ 你们难道不寒心吗？你们觉得跟着他有前途吗？ 靖王是他的亲兄弟，他尚且下得了手，你们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棋子，对棋子他会珍惜吗？ 到底要不要投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第434章 太上皇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云将军出言威胁：“我和肖将军早就看出新帝人品卑劣才毅然决然来投靠靖王，希望你们也知道审时度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莫要悔恨终身！” 话到这里，有大半人已经跪在地上磕头：“我们愿意加入靖王麾下！” 不过还有少部分人犹豫不决。 有人胆战心惊问：“我投降，可我能否解甲归田，谁的阵营都不参与吗？我只是想吃官粮，好好谋一份差事，不曾想皇室内部却如此复杂啊！” 他旁边一些人也跟着眼巴巴望向玉九儿。 强扭的瓜不甜，玉九儿正要放弃这部分人，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玉九儿回头，看到穿上龙袍的老皇帝气势凛然向他们走来。 原本就身心备受折磨的敌军兵将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啊！太上皇诈尸啦！” “太上皇又来了！太上皇饶命啊！” “太上皇青天白日来人间，定有天大冤情啊！” ...... 相较于敌营的惊恐，我军兵将却淡定自如，全体恭恭敬敬跪地迎接： “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安！” “这，这，这太上皇是活的？”敌军中有人总算发现惊天秘密。 老皇帝一身龙袍置于冉冉升起的朝阳之下，气场全开，好不威风：“朕没有死！” “太上皇没有死，太好了，太上皇万安！” 敌军兵将痛哭流涕地跪地磕头，他们心中或许是想起了太上皇在位时的和平安逸，个个都喜极而泣，悲喜交加。 搞得老皇帝跟着感慨万千，哽着声对众人道：“朕惭愧，朕判断失误，被老五胁迫，将皇位错让给他。 如今掌控庙堂的是个无德的阴险之徒，是他逼宫，杀了自已的大哥，又想杀朕，还将靖王逼到绝境，差点将朕害死。 朕从京城被逼到阴山县，再到森林，一路荆棘磨难.....” 老皇帝回忆起往事就痛心疾首，开始絮絮叨叨，情难自抑。 等他哭诉了有一炷香之久，被绑在地上的敌军也被撩得情到浓时，玉九儿一看时机刚刚好，赶紧轻咳两声提示老皇帝该叫敌军投降了。 奈何老皇帝没反应过来，还在诉苦抱怨，说得好像靖王不孝，没给他过过一天好日子似的。 玉九儿不得已，只好冲曹公公挥手：“公公，太上皇伤心过度，你快扶他回营歇息吧！” “朕不！朕还要说！” 玉九儿一阵头痛。 祖宗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您不懂吗？ 敌军好不容易产生共情，再说下去全都泄气还怎么劝他们投诚啊？ “太上皇，您是不是该问问他们，要不要投诚啊！”玉九儿不得不直截了当提醒他。 老皇帝把眼泪一抹，变脸极快，帝王气势一下子又给撑了起来： “情况你们大抵都已经明了，现在，朕问你们一句，可愿意加入靖王麾下，我们打回京城，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呼！总算回归正题，玉九儿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我愿意！我愿意......”敌军士兵情绪高昂，高高举起被绑的双手以表忠心。 原本还犹豫不决和想解甲归田的士兵也都跟传染一般，争先恐后地举手，看得玉九儿目瞪口呆。 太上皇出马，果然不同凡响！比他们口干舌燥地鼓动要强上千百倍。 玉九儿立马叫来商不群，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然后转身对老皇帝道：“父皇，您太厉害了，有您出手，事半功倍啊！县城里还有五万敌军，如何让他们归顺就全看父皇的了！请！” 带上老皇帝，比任何唆使都管用，她都懒得下山去浪费口舌，直接搬出太上皇这把利刃多省心啊！ “朕自然是最厉害的！”听到玉九儿奉承，老皇帝的尾巴都快翘上天。 商不群过来带上老皇帝，马不停蹄往山下赶。 果不其然，没到午时，老皇帝就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得意洋洋地回到西关营，傲娇地对玉九儿道：“全部归顺，没有一人退缩！朕累了，先去休息，后续就交给你了！” “这么顺利吗？” 月影有些担忧地在玉九儿耳边悄声问：“主子，四十万敌军无一人退缩，莫不是跟风吧？也不知是否全部都是真心投诚呢？” 玉九儿望着京城的方向，咬唇道：“至少他们现在不会帮着新帝与我们为敌，这便是最好的结果！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首要解决的就是不能让太上皇还健在的消息传到京城。” “总舵主是担心新帝会挟持京城的人威胁我们？”影一也看出问题来。 玉九儿点点头，君墨正是担心这个才一直不肯让太上皇露面，现在她破釜沉舟和太上皇捅破了天，也不知道君墨要怎么帮她补。 想到这里，玉九儿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这时，暗影来报：“主子，王爷已醒，正朝这边来，好像有些......生气！” 玉九儿立即惊跳起来：“阴山县已经抢回来，我得先回去看看，整理整理，好让孩子们赶快回家！王爷这边你们先应付着！” 然后又转身警告所有人：“你们谁都不许向王爷透露我的行踪，要是让我知道谁告诉王爷我去哪里，回头别怪我秋后算账！” 说完没等众人答应就惊慌失措地撒丫子往山下跑。 “总舵主，等等我们！”六大女杀手和月影紧随其后。 大家看到王妃这落荒而逃的背影，与刚才威风凛凛的形象大相径庭，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玉九儿！你在哪儿？给本王滚出来！” 君墨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九儿心里越发慌乱，闭上眼夹紧马肚子，往山下冲去。 赶紧跑！等他气消了再说。 “王妃呢？她在哪里？”君墨四处找不到玉九儿的身影，猩红的双眼扫射四周。 所有人都默契地低下头，只管干活，没人敢吱声。 剑四这个憨货傻傻地往前凑，挠着头道：“王妃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呢？” 所有人把头埋得更低，心虚的模样一览无遗。 君墨咬牙切齿：“谁敢隐瞒，本王让他扫十年马厩！” 被逼无奈，所有人眼睛不约而同齐齐往山下看去，有人生怕君墨看不出来，还使劲挤眉弄眼。 君墨冷哼一声，转身正要追去，身后响起老皇帝威严的嗓音：“墨儿，留步！这都是朕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朕！” 这话如一盆冷水，瞬间熄灭君墨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 君墨转身恭恭敬敬给老皇帝拱手作揖：“父皇，您知道此事牵连甚广，怎能由着她胡来呢？她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不罚她，往后她还不得上天？” 第435章 属下实在是不敢惹王妃啊！ “你这媳妇早已上天，你现在才知道吗？现在才想起管教，晚了！”老皇帝背着手，冷哼一声， “不过，今日这事她倒是做对了，否则以你温吞求保稳的性子，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降服四十万敌军，收复失地呢！” “父皇，您可想过，京城那边一旦知道您还健在，后果不堪设想啊！”君墨已经开始头痛。 老皇帝很精明地开口：“这不是有你吗？你管好兵将，不让他们透露出去不就行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来作甚？” 君墨气结：“小事？父皇，您这......” 抬眼看到自已父皇一脸无辜又依赖的面孔，君墨到嘴边的责怪硬生生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与父皇争论也于事无补，算了！ 紧了紧拳头，君墨深呼吸，不得不全盘接收，“儿臣知道了！” 有一个惯会利用人的父亲，还娶了一个胆大妄为的惹祸精，他还能怎么办？ 老皇帝得了便宜还卖乖，语气霸道：“好好对你的王妃，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许欺负她！朕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老皇帝抬脚前还幽怨地瞪了君墨一眼，有这么能干的媳妇都不会利用？真是操碎他的心。 “恭送父皇！” 直起身，君墨往西关营广场望去。 那里，投诚的士兵都在排队等待收编，已经登记好的人兴高采烈地跟羽林军兵将畅快地聊起了天。 原本敌对的两军如今称兄道弟，好不亲密。 刚才醒来后，身边的暗卫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他万万没想到，自已一觉醒来突然多了四十万兵力？ 只是在知道这四十万兵力如何来之后又不免火冒三丈。 “来人！”君墨大喝一声，四大侍卫立即飞上前听令。 “登记完后，从羽林军中选出将领管理他们，山下投诚的兵也都全部叫上来！”君墨慢慢理清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剑一一脸无奈回道：“可西关营装不下那么多人啊！成将军已经让他的西关营兵将都回营，扎根似的，赶都赶不走！ 就连荣军师也将之前住在他房间的所有兵将全都赶了出去。” 君墨摇头失笑，无奈道：“西关营还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其余人先安排到森林宫殿。 羽林军分出一部分人守在森林，一部分人回之前山下的营地蹲守，派人守住通往凉州府的道路，任何人都不能私自离开阴山县。” “是！”剑一明白王爷是要防止有人去凉州府通风报信，也防止太上皇的事向外泄露。 君墨看了他们四人，开口问：“王妃是何时开始和太上皇合伙组建地下策反组织的？” 剑一、剑二和剑四同时看向剑三，异口同声道：“这个剑三最清楚！” 剑三一看他们一起将矛头指向他，吓得边摆手边后退：“不，不是，我也是不久前刚入伙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反正我们都是昨日王爷被下药之后才知道的，不像某人，隐瞒了许久，知情不报！”剑一落井下石地咕哝一句。 剑二和剑四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将剑三推出来，王爷岂会饶了他们？ 兄弟就是关键时刻用来两肋插刀的。 君墨犀利的眸光扫向剑三，厉声命令：“你，给本王滚去管安防，要是投诚的兵将中有一人跑出阴山县将太上皇还在世的消息透露出去，本王为你是问！” “遵，遵命！”剑三嘴唇颤抖，不得不接受这个最为艰巨的任务。 王妃闯祸，凭什么是他受罚啊？他好冤啊！ 君墨剜了他一眼，剑三立即吓得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君墨扭头吩咐剑四：“你去沿海将百姓们都接回来吧！告诉大家，可以回家了！” “是！卑职这就动身！” 君墨对剩下的两人道：“你们谁去将王妃找回来？她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不回来一起收拾怎么行？” 剑一和剑二同时低下头。 剑一委屈巴巴道：“王妃跑得比兔子还快，脑子比狐狸还精明，胆子比豺狼虎豹还大，我们哪里是她的对手啊？王爷您要不还是亲自去寻她吧？” “求王爷莫要为难属下了！属下实在是不敢惹王妃啊！”剑二也一脸苦哈哈。 君墨脸色铁青：“都是没用的东西！玉九儿，等本王亲自收拾你！” 同一时间，山下的玉九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想我？” 鬼面人心疼地捏了捏玉九儿的疲惫的脸颊：“九儿，你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忙着收编敌军，身体哪里受得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陪为父。” “父亲，女儿不累，女儿陪您！” 鬼面人自从进入县衙后，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对县衙所有的一切都感慨万千，眼泪一直落个不停。 他轻叹一声，抚摸手上的砚台，哽咽道：“这方砚台是你曾曾祖父传下来的，上面有我们玉家的家徽，是我最珍爱之物，没想到回来还能看到它。” “您的东西，原本母亲都收藏起来留作念想的。幸好这方砚台不起眼，否则定也被林大海的海军搜刮了去！”玉九儿扶起倒地的椅子，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县衙后院，愤怒道， “林大海真是贪得无厌，连县衙里我刚置办的黄花梨桌椅都不放过。” 鬼面人看了看四周，语气里也都是愤怒：“听投诚的友军们说，林大海在他们来到阴山县之前，已经将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干净，还放火烧了很多地方，毁坏很多建筑，实在可恨！” “没关系，他吞进去的，我早晚让他全部吐出来！他烧的，我早晚让他百倍赔偿！” “九儿，你真了不起！你没下来之前，为父抽空逛了一下县城四周，虽然很多房屋和基建被毁，但那石头砌的楼房原形还在，还有县里的其他地方，即便被林大海毁得不成样，却依然可以看出昔日的繁华，我的九儿是为父的骄傲！” 鬼面人说着又落下眼泪。 玉九儿抱住他的手臂安慰他：“父亲，女儿的本事还大着呢！以后你就知道啦！女儿会重建阴山县，将它发展成全大东朝最厉害，最美丽的县城。” “为父听你母亲提过你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为父很是欣慰！为父相信你一定能做到。”鬼面人将面具抬起来，擦掉眼泪，言归正传劝道， “可你也不能总躲着王爷啊！你捅的篓子，该和他一起面对！” “我哪有躲着他？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先回来打扫打扫家里.....您，信吗？” “那你现在去见王爷，告诉他你打算如何善后？” 对上父亲通透的双眸，玉九儿撅起嘴，耷拉着脑袋，有力无气道：“我知道，等过两日，王爷气消了，我会去面对的！” 第436章 你这次给本王出了个大难题！ 鬼面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为父知道，我的女儿不是居于内宅的小女子。 你胸怀大志，有令人震惊的奇思妙想，不过你和太上皇做的这事着实有些冲动，太激进，太冒险，你得回去善后！” “我知道，我不是正在想着吗？” 正说着，君墨的嗓音传来：“九儿，原来你在这里！” 玉九儿缩了缩脖子，慢慢转身面对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傻傻问道：“王爷这是醒了吗？” “本王醒的还不够明显吗？” 君墨看起来很冷静，面容无任何波澜，语气也平静，但玉九儿却莫名心慌，只因她了解君墨，他越是冷静，说明他正在隐忍。 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啊！ “你们聊，我四处看看！”鬼面人抬脚正要离开。 玉九儿慌忙搂紧他的手臂：“父亲，女儿陪您！” 君墨大胯步上来，直接拎起玉九儿的后衣领，将她往自已身边扯：“王妃别走，本王需要王妃分忧！” 鬼面人轻轻拍玉九儿的手劝她：“夫妻俩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王爷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好好跟王爷说说！”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靖王对女儿的情谊，让他很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玉九儿心里怵得慌，一个劲地摇头，紧紧攀住父亲的手臂不放。 “解铃还须系铃人！”鬼面人狠心掰开她的手，无视她的撒娇和求助，抬脚离开。 君墨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置于膝盖上，绷着脸盯着玉九儿看。 看得玉九儿心里更加慌，可还是不得不朝他靠近，她明白，这时候越是躲，后果就越严重。 玉九儿撑起笑容，缓慢朝他逼近，而后闪身跳到他身后，帮他捏起了肩膀，狗腿气息十足： “王爷您就别生气了，我知道给您下毒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是看您太累，想让您多休息休息吗？” “你以为本王生气仅因为这一事吗？本王为何生气，你不明白？你一件一件给本王说清楚！”君墨闭上双眼，控制住脾气，嗓音里依然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责备。 玉九儿捏得愈发起劲，边捏边为自已辩解：“地下策反组织那事确实是我和太上皇冲动了些，也不该瞒着王爷，可结果还是挺好的，您说是吧？” 玉九儿说着扭头过来看君墨的表情。 闭上眼的君墨突然睁开眼睛，朝她射来一记隐忍的凌厉眼神，吓得玉九儿赶紧又缩回他身后，继续给他按摩。 吞了吞口水，玉九儿接着辩解：“还有，我们昨日被成大哥教唆，冲动之下绑了敌军，今晨又用太上皇的身份去震慑他们，胁迫他们投靠我军，这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确实激进了一些。 可我原本是想自已对敌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们投诚的，哪知道父皇心急，自已跑出来露脸。他势头勇猛，我跟本拦不住啊！” 老头，你得帮着挡点灾，否则合伙的意义何在？ “啪！”君墨突然往桌子上拍去一掌，吓得玉九儿往后跳了一步。 “你做这些，可想过后果？父皇健在的消息一旦传到京城，京城里那些太妃、小公主和六皇子，甚至当时父皇力保的皇叔和大臣门，他们都有可能成为老五威胁我们的人质！”君墨头痛地揉着太阳穴，继续道， “老五派来的这四十万敌军，大部分人之前都是他的亲信和部下，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居然全盘接收了呢？现在你说说，这四十万敌军，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你如何分？” 君墨眉头紧皱，一副头大的样子。 玉九儿知道自已做事欠考虑，这次玩得确实有点大了。 清晨收服敌军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心虚。 她讨好地从后面搂住君墨的脖子，闷闷的嗓音传出来：“对不起，王爷！事情超乎掌控了。 不过我保证，那四十万友军，我定能想到办法将里面的老鼠屎给揪出来！” 君墨深深吸了口气，低咒一声，一把将玉九儿从身后拉过来，紧紧搂在怀中，将头埋在她颈脖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林大海的海军离阴山县近，我们该如何防控，如何隐瞒才能保住所有人？九儿，你这次给本王出了个大难题！” 玉九儿委屈道：“林大海进入阴山县后，非但掠夺我阴山财物，还为了泄私愤，烧我阴山县房屋，毁坏我县里设施，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你想如何？想让本王直接带兵杀了他吗？” 玉九儿咬了咬唇，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趁我们现在兵力充足，林大海也还未发现我们已经拿捏住四十万敌军，我们赶紧控制林大海的海军，将凉州府收入囊中，称霸大西北吧？” 君墨震惊地抬起头盯着她看：“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此便是正式跟老五宣战！后果如何，你可清楚？” “清楚！父皇也清楚，我们都清楚，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只能闭眼往前冲。”玉九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眼中都是精光，仿佛预谋已久，只听她继续道， “天高皇帝远，趁新帝还未发现我们控制凉州府，他派谁来，我们就搞谁，看他能派多少人来？” 君墨沉声道：“新帝虎符号令六十万兵力，他自已在京城估计还有十万左右的兵力，加起来便是七十万，可我们现在所有兵力加起来仅有五十五万！你居然敢对他宣战？” 玉九儿将头埋入君墨怀里，信誓旦旦道：“只要我们将他逼宫夺位的事宣扬出去，肯定能影响他的七十万军心，比起我们四十万友军里存在的某些私心来说，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呵，看来你早就想好！父皇也同意这么做吗？”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不过只要是帮他对付新帝，他大抵会同意！”玉九儿抬眼往进君墨幽深的眸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王爷，反正新帝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我们还忍什么？与其和他虚与委蛇，还不如直接宣战来得痛快！您就不心疼我和儿子们吗？” “让本王好好想想！” 君墨这话一出，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她总算成功将这头狮子的炸毛给撸顺了。 “时间紧迫，王爷得快些决断！否则林大海知道我们已经控制住四十万敌军，有所防备就不好搞了！”玉九儿心急地催促他。 “还不是因为你冲动？四十万友军中，不知有多少是表面奉承的，只要防着他们，消息便不会泄露出去！”君墨说着往玉九儿的屁股上狠狠打了几巴掌。 “啊！王爷我错了，我这就想办法揪出老鼠屎！” 第437章 出师有名，干就对了 对上君墨质疑的眸光，玉九儿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我三日之内定能将四十万友军过滤一遍，将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给揪出来，要是我做不到，就让老天罚我孤独终老！” 君墨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让老天罚你还是罚本王？” “王爷，家里的事交给我，入侵凉州府的事交给您，我们一起行动可好？”玉九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拿下凉州府，既能报仇出口恶气，又能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在大西北占山为王，不用再对新帝表面奉承，多划算的买卖啊！ 至于京城里那些人......大家自求多福吧？阴山这边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大家不一起担风险还能怎样？ 若是这边所有人都死了，新帝下一个目标不也还是他们？早晚而已！ 君墨想来也明白这个道理，垂眸沉思片刻，点头道：“好！不过......” 玉九儿一听到“不过”二字，立即伸手捂住君墨的嘴巴，她知道，“不过”这两个字一出，前面的“好”就都不好了！ “别犹豫，别迟疑，我们现在有太上皇，出师有名，干就对了！”玉九儿心里着急，不快些决断就失了先机，再想拿下凉州府就难了。 “父皇那边......” “我去说！我保证他会同意！” “四十万敌军还没有过滤，暂时不能用！我军......” 君墨还未说完，玉九儿又立马打断：“我军有十六万，绰绰有余！你带一半出去，留一半人在家看住四十万友军就行。” “四十万友军中不知有多少对老五还心存幻想之人，本王怎么放心现在就丢下你们去打仗？攘外先安内，本王打算先与你一起过滤完这四十万友军再去攻......” 玉九儿没等他说完，生猛地直接勾下他的头，送上自已的唇。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磨磨唧唧了？ 非得逼她出绝招！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君墨心神荡漾，正想进一步，玉九儿却迅速从他腿上跳下来：“忘了告诉王爷，四十万友军中，有十万是可以信任的。 那十万是我们地下策反组织筛选出来的人，每个人都已经过检验，断然不会叛变。我可以利用他们在友军内部帮我揪出那些不诚心之人。 王爷可以放心对外，家有贤妻，后盾无忧！我今晚就行动。” 君墨站起身，一把将玉九儿又拉回怀中，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玉九儿迅速捂住他的唇，语速极快道：“时间紧迫，我们得赶快分头行动！ 今晚我打算开个欢迎友军的庆功会，让所有人都参加，将防守的人都撤下，过来一起狂欢！ 并将，现在就发通知出去，告诉所有人，我们打算攻打凉州府。 如此，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肯定会着急去凉州府通知林大海，我们在半道上设卡，将他们一举拿下！ 拿下去投靠林大海的那一部分人，剩下的敌军估计也不多了，可以让地下策反组织的成员慢慢揪出来！” “看来你已经想好！......既如此，本王明日就带兵去沿海，从沿海码头出发，走海陆去攻击海军，同时让成明和六殿下带一部分兵从阴山县出发！” “将海军两面夹击，好主意！”玉九儿开心得扑到君墨怀里，太好了，他总算答应立即攻打凉州府。 君墨双手捧住玉九儿的脑袋，灼热的眼神沉迷于她清丽的面庞上，嗓音暗哑道：“你从昨日午时到今日都未曾好好睡过觉，眼下事情谈妥，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再行动！” 话音一落，他的唇已经霸道压上来，排山倒海的热情瞬间玉九儿淹没。 没到一会儿，她就浑身瘫软地被君墨的铁臂紧紧压在怀中。 “不，不行！这里是县衙后院！”玉九儿总算恢复一丝理智。 “旁边那个不就是你以前的闺房？”君墨抱起她，熟门熟路踏进房内，勾脚就关上房门。 “我父亲还在附近呢！” “他不会打扰我们！”君墨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是你先撩本王的，你得负责！” “唔......” 玉九儿一觉醒来，发现君墨已经不在身边，她扶起酸软的腰穿好衣服，冲外面喊了两声：“父亲，爹？” 外面传来影一的声音：“总舵主，鬼面人和王爷忙去了，王爷吩咐让您多睡一会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玉九儿对着镜子将领子拉高，遮住脖子上的淤青，心里暗骂，狗男人！ “接近酉时（下午五点）！” “快！将通知发布下去，让大伙儿都准备准备，今晚开庆功会！” 不知还来不来得及！美色误人啊！玉九儿打开门，一脸着急。 影二给她端来洗澡水：“总舵主放心，王爷已经安排好，还让我们给您烧了热水，您洗好等着晚上露脸就行！” “王爷还说什么？”听到这里，玉九儿唇角忍不住上扬。 色诱这招屡试不爽，君墨应该不再责怪她，地下策反组织的事总算翻篇了吧？ 影三也端了热水进屋，对玉九儿道：“王爷说他今晚露露脸，让友军放松警惕后就连夜启程去沿海码头，后续的事让您自已看着办，他还嘱咐您，在家自已小心点，别又玩过头。” 玉九儿匆忙来到森林，赶紧找老皇帝，将她和君墨商量的事告诉他。 不出玉九儿所料，老皇帝对君墨攻打凉州府非常支持。 末了，老皇帝问玉九儿：“那地下策反组织我们还继续搞下去吗？” “当然得搞下去啊！如今有这么多人合伙，我们底气更足，可不能合伙将组织给干没了吧？”玉九儿目标明确，一脸坚定道， “新帝还会派人来，我们也不忍心不分好坏全都杀了吧？唯有您出面降服是最快速，最稳妥的办法！” “行！那我们就继续合伙！”老皇帝手搓着大腿，面上透着隐隐约约的兴奋，估计在脑补将新帝派来的人都收入囊中的戏码吧？ 第438章 这叫劳动改造 今夜，白玉宫殿灯火通明，宫殿内外都是兵将，大家放下芥蒂，欢聚一堂，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打了几个月的仗，而今能坐下来一起把酒言欢，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纷纷笑着相互调侃： “对不住！你的手脚脚筋是我挑的，往后你到我家，我养你！” “别，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只是不能用武，能活着已经算幸运！” “还是和平好啊！” “过去都过去了，往后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 玉九儿刚好路过，听到这些话，心中动容，她高声对大家道：“这次战争中受伤的将士们，你们不必担心往后的生活。 等我阴山县的产业恢复，你们就到我们的工厂去做工，里面有很多轻省的活儿，你们都可以去做。月银绝对不比你们当兵的少！” 友军们一听，面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些被挑断手筋脚筋的，除了不能用武，算是四肢健全，可我们这些断手断脚的能做什么啊？” “我们参军就怕伤残，回老家没处谋生，还不如战死拿一份抚恤金呢！若当真有地方做工，那，那可是老天开眼啊！” “王妃莫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吧？这么多伤兵残将，王妃都能安排？” 李小强陪老皇帝过来，听到他们这些质疑，没等玉九儿出声就急忙跳出来辩驳： “我牛小强是土生土长的阴山人，我向你们保证，能进入我们阴山县的工厂干活，包你以后都不想离开！” 成安骄傲地补充道：“没错，工厂每日干四个时辰，每月能休息四日，过年过节非但有年节礼，还有节假日，简直不要太好！” 曾经的犯人汪大侠激动地告诉大家：“我曾经是被贬边疆修长城的犯人，原以为今生再无活路，可没想到我们有幸得到前任县令玉无双，和现任县令的照拂，他们还让我们的家人来阴山县团聚！ 我们阴山县的女县令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你们大可放心！” 玉九儿笑着向所有人保证：“大家不用担心，所有参加战争的将士们，我和王爷都不会亏待！ 等工厂开起来，厂里的工作你们随便挑。那些牺牲的将士，我们同样会有丰厚的抚恤金，绝对不会比朝廷给的少。 若你们愿意，也可以将家人接来阴山县，我们一起将这里发展成我们的世外桃源！” 这下，友军们脸上都是惊喜和激动，他们互相对视，手足无措，最后全体给玉九儿下跪： “王妃大仁大义啊！我们是跟对人了！” “多谢王妃！”...... 老皇帝在一旁愤愤不平对曹公公道：“这个玉九儿就会做人，功劳全让给她好了！” 曹公公随即露出马屁精的面孔：“她身为皇家媳妇，还不是仗着太上皇您的光芒，才能如此受人敬仰？” “我看墨儿都没有她受人爱戴！这个女人就爱出风头！不要脸！”老皇帝绷着脸，又开始看玉九儿不顺眼。 玉九儿和君墨走过一圈之后，悄然离场，分别忙自已的任务去。 而太上皇则明晃晃现身于人前，继续和将士们唠嗑，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很多兵将喝得倒头就睡，此前从沿海搬回来的酒总算派上用场。 夜色正浓，有些兵将开始活动起来。 暗夜里，玉九儿在西关营的城楼上用改装后的望远镜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看到一群人偷偷摸摸骑上马，向凉州府的方向策马而去。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出阴山县的城门，前面就有一个大坑在等着他们。 没多久，黑风会的杀手们押着乌怏怏的士兵来到玉九儿跟前。 “总舵主，总共有九千八百人！”林一山上前禀报，“该如何处置这帮人？” 玉九儿看向他们，直到此刻，他们很多人都还是一脸倔强，视死如归。 有人还愤恨地对玉九儿威胁道：“靖王妃，忤逆圣上乃大逆不道！你最好放了我们，赶紧跟皇上认个错，兴许皇上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能饶你一命！” “你也知道忤逆圣上乃大逆不道？太上皇难道就不是圣上吗？他是被谁逼下皇位的？你们就这么死心塌地跟随一个卑鄙小人吗？”玉九儿冷冷质问他们， “你们将自已的手伸向同胞，你们的心不痛吗？” 有人死鸭子嘴硬，坚持已见：“你无须再劝，皇上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死都不会背叛他！” 话虽如此，可他的嗓音是颤抖的。 玉九儿被气笑：“知遇之恩就能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蒙蔽心智为他去送死？真是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你们以为你们在此为他拼命他就会感激你们吗？” “可他会对我们的家人好！” 玉九儿忍不住嘲讽起来：“哦？是吗？以他的品性，你们居然会相信他的话？这世上还有你们这样蠢的人，还真是难得啊！” 王八诞朝他们淬了一口：“总舵主，要我说，干脆一刀结果了他们，对这些冥顽不灵之人，还用得着跟他们废话吗？浪费唇舌！” “就这么杀了，岂不浪费？”玉九儿又在心里打起坏主意， “先送到西关营关押起来，等林大海的海军抓来，跟这些俘虏一起，在森林里修路。冬日过后，让他们帮忙开春种地，夏日让他们下海帮忙捕鱼，秋收让他们帮忙割稻谷，事情多着呢！哪哪都需要人手啊！” 王八诞挠了挠头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要利用俘虏来帮忙做事呢？” “你这榆木脑袋，除了杀人还能想到什么？”孝天全往他脑门上拍去一掌。 玉九儿看向俘虏，厉声道：“这叫劳动改造，你们只要好好做，等太上皇拿回皇位，我就向太上皇求情，让他放你们回家，可若你们还是冥顽不灵，那可就怨不得太上皇了！带走！” 俘虏们向玉九儿投来复杂的目光，他们或许不相信，他们被抓到还能保住性命？ 林一山过来问：“总舵主，当真不杀他们吗？” “不杀！沿海已经是我们阴山县的地盘，还有广袤的森林，都是属于我们阴山县的。”玉九儿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 “可如今，森林道路狭窄，山路崎岖，我们要富裕就得先修路，修一条平坦好走的大道从西关营直通沿海，我们阴山县何愁不富裕？这帮人留在大有用处呢！” “总舵主，那以后我们黑风会的人是否也可以来阴山县居住？”孝天全脸上都是祈盼，目光不自觉往月影身上看去。 玉九儿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着回答：“阴山县是大家共同守护的，我这个总舵主的家乡自然也是我们黑风会的娘家，往后，驼峰岭就留作我们黑风会的总部，谁来都有家！” “总舵主英明！” 第439章 两位小皇孙糟人劫持！ 回去后，玉九儿让地下策反组织的那十万成员继续卧底，注意留意平时跟这九千八百人关系密切之人，继续揪漏网之鱼。 三日后，一切规整起来，投诚的友军全都做了适当的安置。 之前绑来的两名将领也已经心悦诚服归顺君墨，并通过考验正式加入羽林军，帮着一起管理士兵。 这日，玉九儿正在宫殿代君墨管理兵将，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稚嫩的声音： “娘亲！” 一听到这个声音，玉九儿的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册子，无视正在开会的众人，朝她日思夜想的小人儿奔去。 紧紧搂住两个孩子，玉九儿哽咽得说不出话。 “娘亲，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落泪？”鑫儿忙帮她擦眼泪。 玉九儿吸了吸鼻子：“娘太想你们了！” 正说着话，耳边传来柳清韵抱怨的声音：“你想他们也没见你去看看啊！ 听说你们这次打仗，打得很激烈，差点还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么惊险刺激的事居然没叫我？你们太过分了！ 王爷凭什么把我丢到沿海照顾这两个娃娃，害我错过了多少精彩啊？你们夫妻俩得给我补偿！” 玉九儿亲完两个孩子才站起来问他：“那你想要什么？你莫不是还觊觎我家王爷吧？” “谁稀罕他啊？听说西域赔了很多东西，都在码头的军营里堆着，你到时让我去挑几样新奇玩意就行！比如那个那能弹出动听旋律的钢琴？” 玉九儿笑道：“你稀罕就拿去呗！那个倒也合适你们戏班！得空你带上我的手谕，想要什么直接拿！” 说完转身对开会的众人道：“家眷们来了，今日会议先到这里，都去忙吧！” 荣军师早已闪身飞出去，迫不及待去见儿子。 牛小强也是撒腿就跑，连跟老皇帝作揖都顾不上了。 成安和成明这两叔侄急得撞到一起，差点倒在门口。 商不群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冷眼旁观，还笑话他们：“又跑不了，有这么着急吗？” 六殿下斜眼看向他：“要是八公主带孩子来，你恐怕比他们还急吧？” “就凭我的自控力，才不会像那群傻瓜那般失态呢！”商不群一脸鄙夷。 玉九儿牵着儿子走到门口，回头揶揄他：“你最好别打脸！” 老皇帝满脸狐疑听着他们谈话，最后只问：“你们年轻人又玩什么把戏？为何八公主来，商不群要比六殿下还急？” “微臣稀罕干儿子！呵呵！”商不群尴尬的嗓音传来。 玉九儿忍俊不禁，在想着什么时候告诉老皇帝他们三个的事好呢？ 但愿老头心里够强大，不会被气晕。 孩子们回到身边，玉九儿心情很好，带着他们玩了大半日才去忙公务。 夜幕降临，月影突然急匆匆来报：“主子，不好了！两位小皇孙遭人劫持！劫持之人是友军中的毒瘤。” “什么？他们现在哪儿？” “在关押敌军的牢房门口，他们挟持两位小皇孙，要求守门的放了那九千八百人！” “快带我去！” 玉九儿到那里时，老皇帝和商不群等人已经在着急地跟挟持者喊话。 看到架在两个儿子稚嫩脖子上的利刃时，玉九儿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凝结。 商不群眸光阴冷，疾言厉色：“奉劝各位，识相的最好放了小皇孙，不然即便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死！” 老皇帝气得浑身颤抖，一副想跳起来咬人的样子：“快放开他们！朕的孙儿要是有什么，朕诛你们九族，朕要你们都生不如死！” “你们别过来！我们只想逃出凉州府，出了凉州府城门，我们自会放了小皇孙，绝不食言！” 玉九儿攥紧拳头稳住心神，嗓音冰冷沉静：“我劝你们最好别伤到孩子，否则，我让你们全家陪葬！黑风会杀手遍布天下，你们觉得，你们和家人能逃得过吗？”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害怕到极致是可以让自已变得冷静到几近冷血的地步。 面对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人物，挟持者嗓音逐渐有些颤抖：“王妃，事已至此，我们只想活命，求您放过我们，我们答应不会伤害小皇孙！” “你们最好说到做到！”玉九儿心里慌成一团，不得不妥协，“放人！” 九千八百人被放出来。 “你们别跟来，否则刀剑无眼，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挟持者紧张地盯着四周，威胁玉九儿他们，“你们快将马牵过来给我们！” 玉九儿手一挥，让人给他们备好马儿。 这时，敌军中有人大喊，“兄弟们，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快跟上！ 除了这九千八百人，人群中又出来上千人，想来，这应该就是全部的老鼠屎了。 他们聚集在一起，跟着挟持孩子的人缓慢朝马儿走去！ 玉九儿看向孩子们，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孩子们别怕，娘会远远跟着保护你们！” “娘亲，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不怕！”璟儿冷静的面容跟君墨如出一辙，即便心里慌，面上依旧不显半分。 鑫儿喜怒形于色，斜眼看向挟持他的人，淡定道：“你会后悔的！” 两个孩子过于冷静的态度让玉九儿心疼几乎要晕厥，心里自责万分，懊恼自已自大，害了孩子们。 正当这一万多人准备上马时，璟儿和鑫儿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明白的眼神。 然后，在玉九儿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两个小孩同时用他们小小的手肘捅向挟持者。 趁挟持者愣神瞬间，两人动作统一，头往下一歪，成功逃离利刃，再从挟持者的裤裆下钻到他们后面，飞上他们的肩膀，手指直接戳入他们的眼睛里，最后踏着他们的肩膀使出轻功飞离危险。 两人动作一气呵成，就跟表演一样，既统一又快速。 看得玉九儿目瞪口呆，这是她生的娃娃吗？ 旁边的影卫和暗卫们在两个小皇上有所动作时，已经飞身上前，没几下就取了两个挟持者的脑袋。 其他人自然没能逃脱，全部落网！ 第440章 连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两个孩子在危机解除后，从树上飞同时飞落玉九儿身边，玉九儿终于蹦不住，搂着他们嚎啕大哭。 两个孩子一脸尴尬地帮他们的娘擦眼泪。 璟儿语气平静劝道：“娘，多大点事啊？哭成这样有损您的威名！” “娘，我们都没哭，您哭什么啊？”鑫儿语气里有些嫌弃，“一点都不像我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娘！” 玉九儿抽噎着看向他们：“你，你们什么时候习得如此厉害的武功了？你们才五岁啊！我的儿啊！你们被神仙附体了不成？” “噗嗤！”柳清韵忍不住笑喷，“你这个娘怎么当的？连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他们俩从三岁就有各种武艺高强的影卫师傅在教授武艺，王爷有空也会亲自教授，加上我在沿海这几个月，每日都监督他们习武，他们不厉害才怪？” 玉九儿心疼地抚摸儿子们娇嫩的面容：“我不知道啊！我从来不要求你们学什么，只要你们高兴就好，没想到你们的爹竟强迫你们练武？他还瞒着我？胆子不小啊！” “娘！您别怪父王，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得有真本事才能保护娘！”鑫儿一脸稚气地安慰她。 璟儿一脸老成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古男儿当自强，习武只是其中一种，娘，我们并不觉得苦！我们喜欢习武！” 老皇帝过来将两个孩子抢过来搂在怀中：“别听你娘妇人之仁，今个儿这难，要不是你们有一身本领，还不知会如何呢！祖父的心肝啊！让祖父好好看看，伤着没有？” “皇祖父别担心，我们都很好！”两小只异口同声，懂事得令人心酸。 老皇帝搂紧两个孩子：“你们今日立了大功，这次，我们的友军中不会再有老鼠屎，多亏了你们！说吧，想要祖父奖赏什么？” “皇祖父现在什么都没有，能给得起什么？”璟儿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完全继承玉九儿的精明，“不如先欠着，等祖父回京再兑现承诺？” “我也是！先欠着，记得回京再问我想要什么！”鑫儿立即跟风。 老皇帝亲完这个又亲那个，一点都没有被讹上的委屈，还高兴道：“好！祖父答应你们，只要朕的两个小乖孙高兴，要什么，祖父都给！” 着急忙慌赶来的端妃娘娘看到眼前这一幕，默默拭泪，咕哝道：“果然是隔代亲，我的墨儿连一个亲吻都未曾享有过。” 这话传入老皇帝耳中，他冷哼一声：“他自小就跟朕不亲近，要是有这两个小人儿一半可人，还沦落到被贬阴山的地步？” “你冲我吼什么？要不是你，我的墨儿能吃这么多苦吗？”来阴山这一年，端妃娘娘变化极大，骨子里的妇德和夫纲早已在玉九儿的感化下消失。 老皇帝还想怼回来，两个小孩立即嬉皮笑脸搂住他个脖子撒娇： “皇祖父，好男不跟女斗，璟儿陪您下棋去！” “鑫儿要皇祖父陪鑫儿画画。” 老皇帝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拉着两小只的小手往白玉宫殿走去。 玉九儿和端妃娘娘等人跟在后面，两小只同时扭头对后面的人眨眨眼，一副鬼精鬼精个样子。 端妃娘娘忍俊不禁，对旁边大夫人道：“这两个孩子完全继承了九儿那股精明劲，都是一肚子坏水，往后可别搅得天下大乱才好啊！” “有王爷如此正经自律的爹看着，出不了乱子！”大夫人安慰她。 “但愿吧！” ........ 次日，君墨打败海军，拿下凉州府的消息传回白玉宫殿。 来传递消息的小白点兴奋得在玉九儿的桌子上转了几圈。 “你看到林大海被抓了？”玉九儿看完信，好笑地抚摸它的脑袋。 小白点点了点头，又歪着头看玉九儿。 “你是想让我将林大海押来阴山县扭秧歌给你看？”玉九儿又问。 小白点使劲点头。 “你这海东青，怎么这么记仇啊？”玉九儿掩嘴佯装嗔怒，“这可不好哦！鸟要有鸟的自觉，不能违反大自然规律哦！” 小白点一脸不高兴，眼中的委屈一览无遗。 “好啦！好啦！逗你的！你不说我也会将他抓来虐一番！他抢劫我阴山县财物，毁我阴山县设施，我要让他劳动改造到天荒地老！” 说完，玉九儿冲外面喊：“将好消息传下去，王爷打败海军，我们已经拿下凉州府！ 还有，备马，我要去凉州府拿回阴山县的东西！” 简单收拾了一下，玉九儿刚准备上马，荣军师急忙拦住她：“玉九儿，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阴山县。 我今日才猛然想起，我以前失忆，就是林大海搞的鬼！我要去找他算账！” “你确定仅仅是去找他算账，不是惦记他的库房？”玉九儿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 荣军师鼓着腮帮子愤愤道：“我西关营这次损失惨重，就算惦记点怎么了？ 朝廷早已在污蔑靖王带我们谋反之时，停止了每个季度的粮草供给。 我不惦记，我哪养得起那么多兵将和犯人啊？” “大舅舅尽管放心，有我和王爷在，定不会让您为难！不就一两万的兵将加两万多的犯人吗？我还是养得起的！” 这时，他们身后的宫殿走出来一大群百姓。 孔慧夫人代表大家急切问玉九儿： “九姑娘，王爷打了胜仗，那我们是否可以回阴山县了？大伙儿都很想家了！” 玉九儿笑道：“如今战事告一段落，算是安全了，我便先带大家一起回家吧！” 百姓们欢呼起来： “哇！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三十几年了，我们在西域为奴为婢，没想到还能有回家的一天？” “也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了？” ...... 玉九儿跟大家解释：“海军入侵时，烧了我们县很多地方，还毁坏了很多建筑，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林大海给搬走。 不过，大家别担心，我会去凉州府给你们讨回来！走，我先带你们回家！” 浩浩荡荡的群众队伍通过西关营，急切地往山下的家奔去。 每个人脸色都是激动和兴奋，骑在马车上连颠簸都忽略不计，拼命催促车夫快点。 第441章 弹指间已是沧海桑田啊！ 沿海回来的那些奴隶们近乡情怯，紧张得手足无处安放。 大夫人安抚她们：“大家别紧张，阴山县城已经不是三十几年前的县城，你们以前的房子也都不复存在，如今的县城比三十几年前还好。 回家后，九儿会给大家重新分配房子，大家尽管放心！” 玉九儿骑在马上，对大家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亏待大家，往后我们一起建设我们的家乡！” 马车从盘旋的山路往下冲，到达山脚，百姓们要求下车步行。 于是，浩浩荡荡的步行队伍从山脚沿着之前修好的大道一路往前延伸，大家看到熟悉的道路，激动得眼泪直流。 “幸好这边的大道够结实，没有被海军祸害！”玉九儿骑在马儿上，居高临下跟在百姓身侧。 牛茫往远处眺望，指着山脚下那高高耸立的楼房惊叫起来：“那就是羽林军的军营吗？之前听刘参将提起过！果然宏伟壮观！” “是的！”玉九儿笑着答，“军营旁边那些杂草丛生的田地就是羽林军自己开荒出来的田地，从三月筹备攻打西域开始，至今七个多月，田地都已经荒废。” “你们看，田里还有一些顽强生长的棉花和玉米，好像还有零星的稻谷，我们还可以收到点东西啊！”有百姓眼尖，从杂草中看出了宝。 王猛兴奋得满脸通红，自豪道：“我们农场在前面，比西关营的田地宽得多，里面多的是荒废的粮食，到时怕你捡都捡不完！ 你们回去干脆都加入我的农业部门得了，有吃不完的粮食，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木希儿杵了他肚子一下，娇嗔道：“你胡乱拉什么人？在工厂工作比你干农活轻松得多，每月收入能买你多少粮食了？别误导乡亲们！” “我们可以白日在工厂忙活，傍晚下工去务农，两不耽误啊！”老胡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木希儿道：“老胡头，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用这么拼，光工厂的活儿都够您吃喝的，顺带还能存钱养老了。” “我们在沿海做奴隶，什么苦没有吃过？就这点儿家里的活儿，小意思！我如今总算能为自己干活，心里高兴啊！”老胡头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牛茫取笑他：“老胡头估计是想攒银子娶媳妇的吧？你们别阻止他！” “哈哈哈......”这话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不肯下马车的庆阳郡主抱着女儿探出头来：“牛小强，上车！女儿要你！” 牛小强自从受到老皇帝的器重，家庭地位攀升，这会儿，傲娇地回头瞪庆阳郡主一眼，将一家之主的男子气魄展现出来：“叫什么叫？没见我正和乡亲们唠嗑吗？ 叫你放女儿下来一起走，你偏不让，你看看道上疯跑的这些娃娃，哪个不是开心得飞上天？” 庆阳郡主发狠的声音传来：“我看你是被玉九儿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给传染了，胆子跟着她变大了是吧？” 这话触到牛小强的底线，他两手叉腰，气势汹汹朝马车跑去：“你个小肚鸡肠的妇道人家瞎嚷嚷什么？ 说我可以，你说玉大人作甚？她这些年为我们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看你是欠教训！” 他跳上马车，强硬将小晴儿抱下马车。 小晴儿一接触地面，开心得像只美丽的蝴蝶儿一般，飞跑起来。 紧接着，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玉九儿耳中，灌入心间，如潺潺流水滋润干涸的大地，很舒服。 玉九儿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这小妮子才才三岁多，已经出落得宛若小仙女般美丽。 难怪她家的两个小子一天到晚都在讨论小晴儿妹妹。 那日她听到璟儿和鑫儿在抢小晴儿，两人都扬言长大后要娶她，现在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么美丽动人的可人儿，她看了都心动呢！ 儿戏儿戏，说多了有可能就会成真。 她这个娘得劝他们远离小晴儿，绝不能让他们两兄弟成为情敌。 可这个小晴儿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呢？ 这副水灵灵的模样让玉九儿都想下马亲亲她了。 不过一想到她有可能会跟庆阳郡主那骚货成为亲家，心里就不爽。 当初在京城她女扮男装，还差点被这骚货给搞了。 不过也多亏了她的情毒，否则她也不会遇上君墨，生下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怔愣间，耳边传鬼面人的吼声：“都给我安静！” 玉九儿寻声望去，看到父亲正被三个姨娘围堵，缠着他去田间采花，鬼面人好似不胜其烦。 而大夫人则一副娴静温婉，岁月静好的模样，含笑看着他们闹。 玉九儿作为大孝女，只好出面帮忙解围：“父亲，您要不要先赶回县衙看看姐姐们回来了没有？” 攻打西域前，玉九儿的七个姐姐和姐夫都带着家人在凉州府做生意，故而海军入侵阴山县之时，她们有幸躲过一劫。 唯有大姐和大姐夫作为夫子跟着他们颠沛流离一起抗敌。 此刻，大姐夫妇俩正和夫子们给从西域回来的百姓们介绍阴山县近年来的发展。 大家一路嘻嘻哈哈谈天说笑，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县城，新回来的百姓看到印象中破败小县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中都是惊喜。 可本地百姓看到战前美丽的县城被海军破坏得不成样，都伤心不已。 儒夫子仰头感慨：“弹指间已是沧海桑田啊！” 百姓们愤愤不平：“这海军也太可恶了吧？抢劫财物也就罢，怎么还将县城烧成这样？我们的风车、水车和木头房子全完了。” 大夫人抹着眼泪：“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不知道三年内，我们可否能恢复战前那个美丽的县城？”一老妪重重叹气，“我年纪大了，怕是再也看不到咯！” 有人一脸担忧，摇头叹息：“如今新帝看我们阴山县不顺眼，别奢求舒适了，能活命就已经不错！” 玉九儿安抚大家：“大家别灰心，回去先把没有烧毁的房子打扫一下，先将就着住，等我从凉州府回来，再带人修整。” 商不群闲来无事也跟着下来，看到这满目疮痍的县城，眸中都是嫌弃：“玉九儿，这么破败不堪的县城，你确定还能要？倒不如所有房子都推倒重建。” 他这话一出，百姓们都看怪物一般将眸光对准他。 哪里来的败家爷们？ 第442章 我定能给大家变个戏法 玉九儿真想踹一脚这傻大个：“你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公子岂能体会民间的疾苦？你以为推倒重建不要银子吗？要不商大公子资助点儿？” “我被迫为儿子养十万蛊人大军，已经掏空自己的口袋，我爹现在估计在满江湖追着我问责，我还想问要你资助呢！”商不群连连后退几步，躲开玉九儿的眼神，生怕被她惦记上。 玉九儿忍不住调侃他：“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居然也落魄到这份上？真是可怜啊！” 说完，她跳下马，拍拍胸脯向百姓们保证：“乡亲们，请大家放心，半年内，我定能给大家变个戏法，将这满目疮痍的县城变成舒适美丽的县城。 我保证让大家都能住上干净整洁的大房子，都能像战前那般，天天有白米饭吃。” 百姓们连连摇头摆手： “这可不敢想！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懂！” “大人，我们都晓得您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您不用给自己施压，我们能有片瓦遮挡，能不饿死就知足！” “大人已经做得很好，我们岂能再给您增加负担呢？ 房子我们回去拾掇拾掇就能住，至于吃的，这地里兴许还真能捡出点粮食，再不济，我还可以去沿海捕鱼，总不会比五年前您没当县令那会儿差！” ...... 玉九儿哭笑不得：“乡亲们，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从西域要回那么多赔偿，还让王爷去攻打凉州府，缴获林大海的家产，不就是为了让我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吗？” “可，可您和王爷如今要养那么多兵，哪还能让你们操心我们啊！” “我们百姓又不像当兵的在前线出生入死，怎么好意思享受他们打下的成果呢？” 玉九儿信心满满对百姓们道：“将士们拼命打江山，不也是为了百姓们能有好日子吗？大家就放一百颗心，我们现在已经拿下凉州府，物资是够的。” 安抚好百姓，玉九儿、商不群和荣先生在百姓们依旧怀疑的眸光中，直奔凉州府。 两日后，他们来到之前林大海的府邸，林府的牌子已经被摘下，丢弃在大门旁边。 三人进去，看到君墨正盯着眼前的册子看，眉头紧锁，一副头痛的样子。 玉九儿率先开口：“王爷，打了胜仗怎么还是这么苦恼呢？” 君墨看到这几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他却寝食难安，没好气道：“反正不是在苦恼如何分银子？” “王爷是在苦恼，跟新帝宣战后，如何保住京城太上皇要保的那些人和西关营兵将家眷的性命吧？”商不群不愧是首辅，已经快速想到宣战带来的副作用。 玉九儿一拍额头，气恼道：“我竟忘了西关那些兵将都是在朝廷登记在册的兵，他们的家眷，朝廷都能查到！大意了，大意了！” 荣军师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饮了一口才道：“羽林军兵将是王爷私养的兵，六殿下的蛊人兵将虽是大东朝人，也是瞒着朝廷豢养的，他们的家眷都很安全。 而黑风会杀手是江湖中人，孑然一身，你没想到西关营的兵有家眷也不奇怪。 西关营兵将其实心里都明白，早在我们跟墨儿一起攻打西域，还遭到新帝诬陷时，兵将们就知道家眷会被牵连其中。 大部分兵将早已在被新帝诬陷时就去信通知家人去别处避难，后来拿回西域降书，王爷已经未雨绸缪，让他们又去信通知家眷都来阴山。” 君墨将手中的册子摊开：“我正在看成明交来的家眷名单，有四万多家眷，只是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家眷前来，让人不免担忧！” 玉九儿闻言也跟着着急起来，咬着手指来回挪步，有些心慌意乱：“之前西关营兵将和王爷一起抵抗新帝派来的兵，新帝已经心里不爽，但是他毕竟理亏，不会去动家眷。 现在新帝要是知道我们主动发起战争，杀了他的人，岂会放过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太上皇想保的人至少还有圣旨护身，那些家眷可什么都没有。 这次我们动静闹有点大，想一直瞒下去是不可能。我们得赶在新帝发觉端倪前，赶紧接家眷来阴山避难啊！” 商不群分析道：“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守住我们这里的秘密，不能让新帝发现我们已经控制他的四十万兵将，还拿下了凉州府！能瞒多久瞒多久，最好能拖到那些家眷都进入凉州府为止！” “玉九儿一脸苦恼，“要是家眷都进入凉州府前，新帝就发现我们攻打海军，我们还是借口说，为报林大海毁我阴山的私仇才跟海军干起来，新帝......他会信吗？” 九儿往君墨眼前凑，问得小心翼翼。 “你说呢？”君墨撑着手肘，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即便不信，也能拖延一些时日吧？”玉九儿苦着脸，不禁埋怨起君墨来，“王爷既然已经想到西关营家眷会有危险，为何还同意攻打海军？” “不是你死活硬要本王帮你出气的吗？这下知道自己有多冲动了吧？” 玉九儿知道自己又闯祸，哭丧着脸上前，站在君墨身后讨好地帮他揉太阳穴：“王爷，您已经想到办法帮我善后了，是吗？否则不会冒险带兵来攻打凉州府的吧？” 君墨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新帝已经起杀机，攻打凉州府是迟早的事，现在只不过提前而已。西关营兵将都明白这点，你也不必自责！ 本王已经想到办法应对，比你的报私仇借口更为合理，能拖延的时日应该更久。” “什么办法？” “瘟疫！对林大海开战前，本王先控制住凉州府的两道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去报信。并对外谎称凉州府出现瘟疫，要闭关！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城门。 等实在无法再隐瞒，我们便将老五逼宫的事对外宣扬，逼他退缩，兴许也还能再拖延些时日。” 玉九儿眼睛一亮：“瘟疫？这个办法好！至少可以对外隐瞒我们关闭城门的原因。不过，新任的凉州知府呢？王爷杀了他吗？” 她突然想起，新帝登基后派了一个可信之人来接手凉州府。 “杀了！不杀哪能控制住整个凉州府？”君墨身子往后仰，靠着椅子抬眸看向身后的玉九儿，开玩笑道，“你现在如愿成为凉州府和阴山县的山寨大王了！” “那你们可得给本大王做好安防，不能让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玉九儿心情总算松快了些。 正说着话，士兵来报：“王爷，门口有人来报，说他们是京城来的人。之前阴山县有敌军驻扎，他们没敢去阴山县，打探到王爷来此，特来拜访。” “京城来的人？会是谁呢？” 第443章 我们得另想办法寻找家眷 没多久，士兵领着一位头戴围帽的人进来。 来人进来，抬眼看到君墨就急忙摘下围帽，像看到久违的亲人一般，激动得“噗通”一声跪在君墨面前：“王爷，老朽终于见到您了！” “镇北侯？” 大家一脸惊愕。 这不是老皇帝写信回京招的同盟吗？怎么现在才到？ 玉九儿急忙问：“就您一个人吗？” 镇北侯眼眶通红，拱手回道：“还有工部尚书王大人一家和中书侍郎章大人一家。 我们进入凉州府后，听百姓们议论纷纷，说新帝派四十万大军驻扎阴山县与靖王对峙未曾撤离，后来撤军的消息传来，四十万兵将也没离开。 我们拖家带口的，不敢靠近阴山县，已经在凉州府徘徊一个多月。 前几日，据说靖王以城内瘟疫为由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后又听人说王爷和海军起了冲突。 我将信将疑在海兵总督府衙附近徘徊。 今日看海兵总督林府的门头被打落在地，便冒险过来一问，没成想，还真是王爷您啊！” 荣军师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朝堂上的供股之臣一个接一个来西北，我看新帝还得意什么？” 玉九儿面露惊喜：“这么说肖允和王震那两个蹴鞠好手也来了？” 想当年，她女扮男装在京城用一本蹴鞠小册哄了这帮世家子弟一大笔银子。 算下来，他们也为阴山县发展贡献了力量呢！ “来了！”镇北侯点头：“靖王妃也认识犬子肖允和王大人之子王震？” “额.....之前听哥哥说起过，后来在京城也有幸看过他们的蹴鞠比赛。”玉九儿快速找了个借口，赶紧又转移话题问， “你们为何不与肖将军和云将军一起来呢？对了，肖将军是镇北侯您的二弟吧？” “是的！我们收到太上皇私信后都惊讶万分。信写得很隐晦，我们聚在一起探讨许久才看出其中诀窍。 而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举家迁移来大西北投靠太上皇，可同时离开京城会让新帝起疑，我们就分两批过来。 我二弟肖将军和云将军两人在京城使了点伎俩骗过新帝的眼睛，悄悄带亲兵先来。 太上皇当真还在世吗？” 君墨给他肯定的答案：“父皇尚在人世，本王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金蝉脱壳之计将父皇带来阴山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太上皇会突然让位给新帝，自己却甘愿带太妃和皇室子女去行宫住呢？新帝登基后就开始排挤我们，我们.....” 面对镇北侯珠联炮似的追问，商不群将他拉到旁边椅子上：“别着急，先坐下，容我细细跟你道来。” 商不群接着将京城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简单地跟镇北侯述说一遍。 听完商不群的陈述，镇北侯气得直拍桌子：“狗皇帝，禽兽不如！亏得我们之前还对他三拜九叩！ 太上皇这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啊？” 玉九儿马上出声安抚：“太上皇心里承受能力大，他已经适应，如今又有你们来支持他，他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只是我们就这么些人，能赢得了新帝吗？”镇北侯脸上都是担忧。 荣军师笑他：“你不知道能不能赢还敢破釜沉舟拖家带口来投靠太上皇？” 镇北侯一脸忠诚，朝天拱了拱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在京城承蒙太上皇信任，享受先皇和太上皇赐予的几十年恩泽，如今太上皇求助，即便是死，我们也义不容辞！ 更何况，新帝德不配位，不仅打压我们这些供股之臣，还以组建军队对抗外敌为由，强征暴敛，苛待百姓，我等宁愿辞官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镇北侯忠君爱国，实乃大东朝之幸啊！放心吧！有太上皇在这里，我们占着理，还有王爷和王妃拼命护佑，我们定能打赢这场仗。” 玉九儿听着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我知道为何至今为止没有见任何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出现了。连镇北候他们都不敢去阴山县，家眷怎么敢去呢？他们可能已经有人早就到凉州府。” “对对对！”荣先生也才恍然大悟，“家眷们听到四十万敌军围攻阴山县，谁还敢靠近啊？那还等什么？ 赶紧发消息，让家眷们都来海兵总督府登记认亲啊！” “这不妥吧？”玉九儿摇摇头，分析道，“刚才我们进入凉州府，发现百姓们并未因为关闭城门而恐慌，也没有因为王爷与海军的冲突受多大的影响。 可能百姓们都以为，这仅仅是靖王和海军的私人恩怨，不会持续太久，也就没有紧张害怕！ 这时，我们大张旗鼓让西关营家眷来认亲，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西关营的兵将急于转移家眷到身边吗？ 这让百姓怎么想呢？” 玉九儿说着面对君墨，问道：“王爷，您是不是打算低调从事，不让凉州府内百姓知晓您已控制此地呢？” 君墨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点头道：“是，稍后，本王会发布公告，告诉百姓，凉州府知府大人因瘟疫病逝，本王暂代管理凉州府内一切事物； 海滨总督因无端掳劫阴山县财物，损坏阴山县设施，触怒本王，被搁职查办！” 玉九儿接着道：“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寻找家眷，不能如此明目张胆！”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家眷大多是贫苦百姓，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凉州府，若无人接待，又不敢去西关营，如何在凉州府生存？”荣军师已经急得团团转。 镇北侯眉头紧锁，叹气道：“我们这些富贵人家拖家带口来凉州府一个多月，吃穿不愁心中尚且不安，对未来尚且茫然无措，可想而知，那些贫困百姓来凉州府生存得有多艰苦和难过啊！” “实在不行，我即刻让西关营的兵将都上街去寻他们的亲人！”荣军师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玉九儿急忙阻拦：“不行！你是想让两万西关营兵将都去大街上寻人吗？ 那不是等于告诉凉州百姓，西域营兵将的家眷都来凉州府了吗？”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荣军师往桌上拍去一掌，一脸气恼。 第444章 你们是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吗？ 君墨开口道：“不然就本王新接手凉州府事务，要盘查户籍为由，挨家挨户去找！遇到西关营家眷的，就命人直接带去阴山县！” “这个办法好！”镇北侯也赞同。 可玉九儿却急忙站起身反对：“王爷，此举也不妥！家眷们偷偷来凉州府，本来就因为新帝没有撤兵而不敢去西关营认亲，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向外透露半分。您倒好，当众盘查人口，这不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吗？ 他们会信得过去盘查的士兵，老老实实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吗？他们不怕这是敌军的伎俩，想抓他们威胁西关营兵将吗？可不说又怕失去认亲的机会！” 君墨眸光深邃，痴痴看向玉九儿，以他对玉九儿的了解，知道这小妮子又有歪主意，哄着她道：“那我们都只好听从靖王妃的意见了！靖王妃，将你的意见说说看？” 玉九儿笑了笑，道：“我们利用瘟疫再做做文章！让这次瘟疫变得更为真实！ 王爷借口凉州府有瘟疫而关闭城门，可百姓们恐怕会觉得，这不过是王爷为了夺权而编造的借口，否则，他们一听说瘟疫，至少会有些恐慌，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 这瘟疫的借口要是不能让百姓相信就形同虚设，久而久之，就会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想办法将这里的情况泄露出去。” 商不群吃惊问：“你这么说，不会想要弄一场真正的瘟疫吧？” “我脑子又没坑，我弄一场瘟疫害人害己吗？我严重怀疑你这首辅是怎么当上的，全靠溜须拍马屁换来的吗？”玉九儿翻了翻白眼。 商不群正想辩驳，荣军师急忙跳出来劝架：“别吵了！正事要紧！玉九儿，快说！” 玉九儿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来：“我们对外说，阴山县内所有人，包括新帝的四十万兵将、西关营兵将和百姓都感染了瘟疫。 可来攻打海军的西关营兵将不得已，需驻守在此，王爷向凉州府百姓征集人手进海军军营照顾感染闻言的西关营兵将。 当然，王爷来攻打海军，将瘟疫也传给了海军。故而，所有海军都将被遣到阴山县去配合治疗！” 玉九儿说到这里顿住，荣军师当即高兴道：“妙啊！如此，家眷们一听是要去照顾自己的亲人，还会犹豫吗？而其他百姓一听是瘟疫，躲都来不及。” 镇北侯也激动得站起来夸道：“靖王妃不愧是大东朝名副其实的女探花，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啊！ 这样一来，害怕感染瘟疫之人也就不敢再靠近阴山县，而新帝的四十万兵将也有借口继续留在阴山县。” 君墨摇头失笑：“她还一箭三雕，顺带将海军都拐到阴山县去。靖王妃，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要海军去阴山县作甚？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出力帮你干活！” “知我者，王爷也！”玉九儿冲君墨眨眨眼。 君墨扭头对镇北侯道：“明早天一亮，本王会命人开城门放你们出去，你和两位大人的家眷先去阴山县面见父皇吧！我会让剑一先带你们过去！” “多谢王爷！”镇北侯松了口气，咧着嘴道，“总算找着家！不过，我们来投靠太上皇，本就是来帮王爷分忧的，王爷还在凉州府忙活，我们岂能先回家呢？ 明早让我们的家眷先去阴山县，我和几位大人先留在凉州府跟王爷并肩作战，如此也不辜负太上皇的赏识和信任。” “那本王便多谢了！镇北侯先回去将好消息告知家人吧？他们该等急了！” “王爷无须客气！告辞！”镇北侯喜上眉梢。 隔天，镇北侯、王大人和章大人一起过来，同行的还有肖允和王震。 这两人说什么都不肯先回去，非要留下来帮靖王。 玉九儿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老朋友一般，高兴地上前打招呼：“肖允，王震，别来无恙啊！” 相较于玉九儿的热情，肖允和王震同时一愣，忙向玉九儿躬身行礼：“见过靖王妃！” 君墨咳嗽两声提醒玉九儿，她现在已经恢复女装。 玉九儿暗骂自己又大大咧咧，竟一时错把扮男装时认识的人当成自己的好友，差点露馅，好险。 她胡乱找个借口掩盖尴尬：“我曾几次听哥哥提起过你们。当初在京城，我还偷偷在暗处看过你们蹴鞠呢！你们真厉害！” “真的吗？多谢靖王妃夸奖！说起来，我们能有此成就全靠了你玉家祖传的蹴鞠秘法呢！当时听玉无双说你们家的秘法还有很多，回阴山县后，还望王妃别吝啬，拿出来分享分享啊！”肖允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玉九儿尬笑：“呵呵，好说！好说！” 当日，君墨发布公告聘请百姓照顾西关营中得瘟疫之人。 没多久，海兵总督府门口果然有几位衣衫褴褛的百姓过来询问：“请问，西关营的兵将是在此处吗？我们是来应征照顾他们的。” 门口士兵立马将人引进去。 彼时，玉九儿正坐在院里等候他们，看到还真有人来，激动得站了起来。 “这是靖王妃！”士兵介绍。 几位百姓喜极而泣，全体跪在地上：“参见靖王妃，靖王妃，我们总算等到您了！” 玉九儿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问：“你们是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吗？” “是，我们都是，我们来了近一个月，终于等到机会来见亲人了！” “你们是哪个兵将的家眷？速速报上名来，我即刻让人去叫他们过来！”看他们这副模样，确实很寒碜，很可怜，玉九儿心头不禁传来阵阵酸楚。 登记确认后，士兵马上将名单拿去给成将军。 没多久，有一名西关营兵将急匆匆跑进来，看到自己的亲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跪着扑向亲人： “爹、娘！” “儿啊！爹娘终于找到你了！” “孩子，你没事吧？瘟疫很可怕，不过有爹娘在，爹娘就算死也不离开我儿！” “爹，娘，我没事，我很好，您听我慢慢跟您说，这瘟疫不过是王爷的一个计策而已......” 这边还未叙完话，又一名西关营兵将跑进来，激动得跳起来：“媳妇！” “狗子！” 两人抱头痛哭...... 而后，又来三名士兵，逐一认领自己的亲人。 第445章 总算将西关营兵将的家眷都找了出来 玉九儿抹掉不知何时落下来的眼泪，对家眷们道：“就你们几人吗？你们可知，凉州府哪里还有其他家眷吗？有就赶紧带他们过来！” “我知道，破庙还有二十几人，我们无处可去都聚集在那里，认识几日后才发现，我们都是西关营兵将的家眷。 我们出来乞讨，看到布告就先过来确认、破庙里好些人都病了，路都走不了！”一位家眷急忙跪下来述说知道的情况，看向玉九儿的双眼充满乞求， “王妃，请您快让他们的亲人去接他们吧？再晚恐怕得出人命啊！” “在哪儿？劳老伯带路，本王妃亲自去接亲人回家！老伯快快请起！”玉九儿说完扭头冲外面喊， “来人，快备马车！多备几辆，顺便准备一些吃的，我先带过去给他们垫垫肚子！” 家眷没想到靖王妃会这般亲切随和，愣得不知所措。 士兵将老伯扶起，安抚道：“父亲不用惊讶，我们的靖王妃就是一个如此为百姓着想的人，否则，她怎么能成为大东朝第一女县令呢？” “好好好！有这么一位女县令，是百姓的福分啊！” 没多久，玉九儿和老伯来到破庙。 当看到破庙里的老弱病残时，玉九儿只想哭，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两眼无神，有些人不知是被病痛还是无望的生活所折磨，知道有人来，连眼睛都没睁开。 老伯将玉九儿介绍给他们，破庙里饿得面黄肌瘦的二十几人同时震惊得瞪大眼睛，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玉九儿，没敢发出任何一个字，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运？ 玉九儿鼻头酸涩，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温柔地对他们道：“你们都饿了吧？我带了肉包子来。今日我们西关营的所有兵将都吃这个，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个？” 还是没有人敢上前。 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许是饿得太狠，忘记了害怕，踉踉跄跄跑过来一把抢走玉九儿手上的包子，直接塞入嘴巴。 他娘吓得急忙跑过来搂住孩子，带着他一起给玉九儿下跪：“贵人对不起，孩子冲撞了您，请您原谅！” “没事！这里还有，快过来吃！吃饱我带你们去找你们的亲人！”玉九儿笑得很甜，将包子亲自送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 老头跺脚道：“你们怎么了？都吓傻了不成？还不信我说的话吗？这真的是靖王妃！” 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包子，塞入嘴巴嚼了两口，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找到我儿了吗？你没骗我？” “真的，我来了，我来带你们回家去见亲人！”玉九儿声音沙哑，哽咽得差点说不出话。 她无法想象，要是她再晚来一些，这些家眷将会如何？ 玉九儿耐心地安抚他们，给他们分析各种情况，他们才相信玉九儿的话。 老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咕哝道：“也不看看你们还有何可图的？这么神仙般的人物会来骗你们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经过五日的排查和找寻，总算将西关营兵将的家眷都找了出来。 君墨生怕再有家眷来却找不到亲人，直接在东城门口设公告，但凡来找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可直接报兵将的姓名，让兵将来接进城。 去阴山县得从凉州府的东门先入城，通过凉州府几条大街，再从西门出去，通往各处。 故而，只要守好东门就能逮到前来投靠兵将的家眷。 这边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玉九儿总算松口气，她在凉州府这几日，凉州府内百姓还算乖，没有出现过暴乱。 可这日清晨，玉九儿带着西关营兵将的家眷，正准备出城回阴山县，却出事了。 当时，西城门刚打开，一群百姓跟着玉九儿蜂拥而出。 幸好君墨在城门口安排了很多士兵，没几下就将带头挤出去的人抓住，并将所有人都强硬拦截下来。 被揪出来带头闹事的人疯喊道：“靖王爷枉顾礼法，强行霸权篡位，抢了......呜！” 他还没喊完就被士兵捂住嘴巴，以免他将城内探查到的蛛丝马迹乱说出去。 可那人如疯狗一般，铆足劲挣脱，没两下就挣脱开，张嘴又要胡说。 玉九儿眉头一拧，给影一一个眼神，影一立马会意，一个飞影过去，那人顷刻人头落地。 不杀鸡儆猴是无法震慑其他百姓，为了更多的人能活，这个人必须死，况且靖王发布命令，他还敢闹事，肯定有猫腻。 被他煽动暴乱的百姓见此情形，吓得尖叫起来：“啊！” “关城门！”玉九儿手一挥，城门关上，连带她也没有出去。 等百姓们情绪缓和下来，玉九儿厉声道：“乡亲们，我不知你们是如何受此人挑拨的，不过，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们，靖王接手凉州府确实是为了防止瘟疫蔓延，若你们不配合，他日朝廷怪罪下来，你们赔上九族都不足以谢罪！” 或许是玉九儿的话震慑了他们，百姓们吓得噤若寒蝉。 君墨闻讯赶来，和玉九儿对望一眼，对被暴乱的百姓们大喝一声：“带回去严加盘问，看他们是受谁指使闹事，若查出当真有意制造混乱，格杀勿论！” 他这话一出，很多百姓都吓白了脸。 暴乱的百姓被押走后，君墨对玉九儿道：“不然你明日再跟海军俘虏的队伍一起回去吧！明日来接海军俘虏的兵将应该也到了！多留一日！” 君墨说着凑到玉九儿耳边，压低声音撩她：“今晚本王终于得闲，你陪陪本王？” 他都这么说了，玉九儿只好红着脸对西关营兵将的家眷们道：“回阴山县路途甚远，我们还是等人来接应，有个照应再一起回去吧！” 幸好玉九儿没有回去，第二天她还没等来阴山县的兵将来接海军俘虏，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一大早，有兵将来报：“报靖王妃，东城门口来了一位很好看的女子，还带着一帮村民，自称是苗疆巫婆村来的，扬言要见您或者王爷，这是那名美丽的女子给的信物，要给她们放行吗？” “噗！”玉九儿看到士兵递过来的玉佩，刚入口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扭头看到商不群已经像脚长风火轮一般，飞了出去。 “还说八公主来你会淡定！这就是你说的淡定？”玉九儿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过商不群根本没空理会，急得直接飞檐走壁。 第446章 我们得化被动为主动 玉九儿也赶紧让人备马车，随后跟过去。 八公主这时候来，估计是在巫婆村待不下去了。 苗疆王最好不要现在来凑一脚，否则他们腹背受敌还真不好办！ 玉九儿匆匆赶到东城门，看见商不群那货已经钻进八公主的马车，将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八公主的侍女们都围在马车四周，不让人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玉九儿上前敲了敲车厢，好心提醒：“商不群，你学了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呢？你别忘了，你现在接的，可是六殿下的王子妃！” “我想我干儿子，进来抱一抱怎么了？”商不群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从马车里将孩子抱出来，还当着玉九儿的面，炫耀似的，“叭叭”亲了孩子好几口。 玉九儿眼睛直抽抽，谁还没个孩子啊？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光天化日之下钻进女子的车厢，你想干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劫六殿下的孩子，掳六殿下的王子妃呢！” 听到玉九儿取笑的声音，八公主红着脸从马车上下来。 她嘴唇红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某只蜜蜂给折腾了。 玉九儿剜了商不群一眼，将八公主拉到她的马车上叙旧。 “你为何这么着急回带孩子过来呢？我们这边局势未定，还是危险着呢！是苗疆王又搞事情了吗？” 上马车后，玉九儿急忙向八公主了解情况。 八公主点点头：“苗疆王不知从何知道我为苗疆王室诞下子嗣，派人来抢！ 幸好巫婆村蛊虫多，阵法也结实才没让他得逞。我只好带着全村人一起来投靠你，你可不能不收留我们啊！” “怎么会呢？你们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这次我们万众一心，一定能打败新帝，迎来胜利的曙光！”玉九儿眉开眼笑，迫不及待跟八公主分享好消息， “我们目前已经控制了凉州府，往后这大西北便是我们的地盘啦！” 八公主瞪大眼睛：“控制凉州府？阴山县还不够你玩吗？” 玉九儿冲八公主眨眨眼，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当然不够！我还有更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直接在这里称帝！” “什么？那不是要改朝换代吗？我父皇可同意？” “我还没敢跟你父皇提及，以前我跟他提过在这里称王，他都暴跳如雷，这次是直接称帝，事有点大，我没敢开口！”玉九儿搂住八公主的手臂，眸中都是光， “你来得正好，帮我试探试探你父皇的意思？在哪儿当皇帝不是当？非要拼老命回京抢那破皇位吗？直接在大西北称帝不更直接？” “那那，我四哥怎么说？”八公主声音有些颤抖。 久别重逢，不是应该姐妹情深吗？为何她却感觉自已的好姐妹正在给她挖坑，诱她往下跳呢？ 玉九儿老实道：“此事我也还没敢跟你四哥提，他骨子里都是忠孝，等我们搞定你父皇，再跟你四哥说！我们姐妹合伙将这历史性的大事给敲定吧！” 莫名其妙就入伙的八公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急红了脸，忙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提啊！你别指望我。” “放心，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你亲自出马一定能成！” 玉九儿笑容灿烂，可八公主却感觉她的笑容有些恐怖，让她莫名觉得，玉九儿这是准备拉她去卖，赚一大笔银子。 她这是跳入了什么样的火坑啊？ “玉姐姐，你别玩火自焚啊？”八公主越想越害怕，“即便皇位是父皇坐上去，他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玉九儿一听这话脸就拉长得长长的：“谁说这皇位还给你父皇坐？他老眼昏花，不适合再坐上皇位，他直接当太上皇不好吗？” 自从她去京城，老皇帝就处处针对她。 刚入京，先抢她的两个儿子不让她带走，后又强迫君墨娶几个老婆跟她作对，最后还将皇位弄丢，让她男人为他奔波卖命。 她不抢点他的东西，心里怎么平衡？ “你，你，你还想取代父皇？直接让四哥在大西北称帝？”八公主吓得大喊，“停车！我要下车，我上错车了，我要回去照顾宝宝！” 商不群在后面的马车里哄孩子睡觉，听到八公主慌乱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大声询问：“八公主，怎么了？” 八公主还没回应，玉九儿就迅速攀住八公主柔软的身躯，冲商不群道，“没事！继续走，你照顾好你干儿子就行！” 说着掐住八公主不让她挪位，“你别走，我们还没商量好回去怎么搞定你父皇呢！” 八公主欲哭无泪：“玉姐姐，连这种胆大妄为的事你都敢干，你怕不是想上天吧？我能拒绝吗？” “不能！”玉九儿斩钉截铁，“你是我唯一的闺蜜，又是太上皇宠爱的公主，你得帮我！” 玉九儿态度坚决，想来是预谋已久的。 八公主知道自已逃不过她的魔掌，稳了稳心神，问：“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玉九儿激动地将自已的计划倒出来：“先撺掇你四哥派人回京，将太上皇保的人都拐来阴山县，没有威胁，我们便可以光明正大将父皇在世的消息发出去，不再束手束脚！ 你四哥的计划是先尽量隐瞒我们控制住四十万大军和凉州府的事，休养生息，实在瞒不住再将新帝的罪行公布天下，举旗造反，一路打回京城。 可没有太上皇出面，即便我们公布新帝的罪行，又有几人相信呢？ 支持力度不够，就这样打回京城不是硬碰硬吗？ 我们得化被动为主动，将主导权拿到手上！” 八公主想了想，道：“我同意把京城的亲人都接到身边保护，让父皇现身。可我们没有必要在此称帝吧？这样做跟欺师灭祖有何区别？” 玉九儿语重心长：“你小小年纪不懂！你得听我的......打回去就是正面宣战，硬碰硬，代价太大。 现在我有更稳妥，损伤更小的办法为何不用呢？ 你家祖宗在皇陵待得好好的，棺材板都是上等好料做，盖得结实着呢！不会跳出来。你就放心跟我干吧！” “容我再考虑考虑！” 玉九儿继续唆使：“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用再考虑。为了维护那没用的祖宗家法牺牲人命，不值当。 我们只要偷偷拐走文武百官，架空新帝就行！即便他重新选自已的人进金銮殿，又有几人有能力帮他支撑起泱泱大国呢？ 我们先在这里称帝跟他唱对台戏，他派人来，我们应战便是，等时机一到，我们再一巴掌拍死他，总比攻入京城要把稳得多。” 她坚持这么做，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她想在西北做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皇后，和君墨做一对神仙眷侣，闲来无事走遍天下，去各处的黑风会分舵耍耍威风，多美好啊！ 她得将社会主义国家的制度给君墨普及一下，不求能做到现代那般自由平等，至少可以靠边站啊！ 八公主依旧纠结，玉九儿一锤定音：“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等这边稳定了，我让你四哥去苗疆帮你儿子夺王位，我们姐妹俩称霸四海列国的西南角！” 第447章 你们夫妻俩惯会利用人 一行人刚回到海兵总督府，士兵就来报：“禀王妃，来接海兵俘虏的士兵已经在西城门等候！王爷让您赶紧带家眷过去，一起回阴山县！” “刚好，八公主，我们直接启程回阴山县！”玉九儿命令队伍继续前行，“肖允和王震在西城门已经等急了吧？” 肖允和王震跟剑二一起，三人揣着君墨从林大海库房里捞出来的银子，在凉州府采购一大堆生活物资，整整装了三十几辆板车，准备运往阴山县。 凉州府的小商贩在城门关闭后暂时停业，可大商家库存多，还是继续做买卖，比如商家商行，有商不群打点，买卖一点都没受影响。 倘若城门再关闭一个月，恐怕凉州府内物资也会紧缺，不过，让君墨头疼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马车刚要启动，商不群略显的慌乱的声音就传来：“八公主，孩子醒了！快来！怎么办？他一直盯着我看！” 八公主被玉九儿灌了一路的迷魂药，此时还没回过神，“哦”了一声，恍恍惚惚回到自已的马车上。 这孩子她是自已母乳喂养，上马车后，商不群也没舍得挪动屁股，就这么盯着八公主给孩子喂奶，口水跟着流。 八公主被他灼热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红着脸躲到一边：“商大哥，非礼勿视！” 商不群尴尬地扭头看向外面，转移话题问：“你没事吧？怎么去了一趟玉九儿的马车，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她没欺负你吧？” 八公主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将玉九儿刚和她说的事全盘托出。 末了，八公主还嘱咐他：“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你可一定要保密啊！玉姐姐说要等事情有眉目才能告诉四哥！” 商不群惊呆了，喃喃道：“在外称帝，另立新国，改朝换代，这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不过她为何要拉你一起叛祖啊？” “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得帮她！” 商不群冷哼一声：“她还想拉我入伙吧？她早猜到你肯定会告诉我，也不提醒你。现在好了，我也得跟着帮她隐瞒太上皇。” 八公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恍然道：“她这是一箭双雕啊！那我们要帮吗？” “她哪里是一箭双雕，分明是一箭三雕，还有六殿下肯定是跟着我们一起的。”商不群摇头失笑，沉思片刻，抬眼望向远方，叹了口气， “或许她说的没错，不暴露太上皇，仅以新帝的罪名就举旗打回京城，确实是有点理亏。将太上皇供出来，师出有名，能拉拢更多人支持靖王。 在此称帝，让新帝派人来攻打，确实相对稳妥一些......我们跟她干！” “好！我们干！”八公主向来以商不群为尊，他同意，她就没再纠结。 玉九儿在马车上偷偷透过帘子窥视八公主的马车，心里暗自得意：先拉你们三个下水，等攒够人头，不怕老头不同意。 来到西城门，君墨过来拉商不群下马车：“凉州府百姓不能出入，城里物资最多还能维持一个多月，你得赶紧让商家运输队赶紧运东西来！别人本王信不过，这件事你来办最合适！” 商不群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马车内的八公主和孩子，一脸不爽：“你们夫妻俩惯会利用人！我跟儿子才刚见面就指使我做事，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 玉九儿帮着君墨安抚：“你在凉州府先帮王爷稳住局势，等一切步入轨道，你还怕不能抱个够吗？等我们这边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也帮你儿子夺位，不会让你吃亏的！” “少给我画大饼，先把你们这摊子事捋顺再说！哼！”商不群抱怨归抱怨，还是认命地骑马往凉州府的商家商行跑去。 他前脚刚离开，六殿下后脚就朝八公主跑来，跑得太猛，险些摔倒：“八公主，我儿子呢？” 玉九儿讥讽他：“一个个怎么都跟抢孩子似的？孩子又不会跑！” “在这里！”八公主让侍女将孩子抱出来，轻轻放入六殿下怀中。 六殿下僵着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看。 没多久，眼泪夺眶而出。 “取名了吗？”他嗓音哽咽，小心翼翼地嘟唇朝孩子脸颊凑过去，轻轻触碰那稚嫩的脸颊，喜欢得不得了。 八公主笑道：“我和商大哥都希望你来给孩子取名！” “今生还能当爹已是老天开恩，我何德何能？我.....” 六殿下还未说完，八公主就打断他：“六殿下无需跟我们见外，没有你的谅解和成全，哪有我们的今日？你此生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既如此，好！”六殿下也没有推脱，把眼泪一抹，笑道，“其实早在你怀着他时，我心里早已想好孩子的名字，男的女的都有，我写给你！” 八公主立即命人从马车里取来笔墨纸砚。 六殿下当场写下几个名字：君子圣，君弘毅、君玉封...... “孩子的娘最辛苦，你来选一个吧！”六殿下将名字递给八公主。 八公主指着君子圣这个名字：“我喜欢这个，玉姐姐，您来帮我参考一下。” “君姓？六殿下有心了！”玉九儿看过来，对六殿下竖起大拇指，以他们三人如今复杂的关系，确实不适合用商姓或者苗姓。 “君子圣！这个名字挺好！” 玉九儿话落，耳边传来君墨催促的声音：“九儿，都准备好了，快启程吧！否则明日天黑都赶不到县里。” 六殿下伸手触碰孩子的面孔，依依不舍对八公主道：“你先带孩子回去，我还要带蛊人大军在这里替王爷做安保！” “好的，万事小心！”八公主抱孩子上马车，和六殿下挥手告别。 两日后，玉九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阴山县。 看到昔日作恶的海军，百姓们满脸愤怒。 林大海被绑着手走在队伍前面，面无表情。 小白点屁颠飞来，仗着他手被绑着不能还手，还得意地在他头上拉屎。 有人大声控诉海军的罪行：“就是他们，当初进入我们县城，二话不说，拔剑就杀，要不是有黑风会杀手的保护，我们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们掳劫我们的财物，烧毁我们的房屋和工厂，弄坏我们的水车！罪大恶极！” “打！” ...... 顷刻间，烂叶子、干树枝还有小石子纷纷砸向海军。 第448章 你们尽管放心使唤 玉九儿等百姓们发泄完才道：“乡亲们，别气了，我将他们带回来给我们干活，但凡重活、脏活、累活都给他们做！黑风会的人会押着他们，你们尽管放心使唤。” 说完对海军俘虏厉声道：“你们好好配合百姓，要是谁表现好，等王爷回到京城，我便放了谁！ 可要是谁敢反抗或者伤害百姓，那就别想活着走出阴山县！ 言尽于此，望你们好自为之！” 海军俘虏被带下去后，西关营兵将的家眷从后面走上来，望着整洁的县城，眸中都是震惊。 玉九儿给百姓们介绍：“乡亲们，这些是西关营兵将的家眷，往后他们就与我们一起生活，大家要相互关照啊！” “大人请放心，他们的亲人在外保护我们，我们又怎会不帮他们照顾亲人呢？” “欢迎你们！” 百姓们急不可待冲入家眷当中开始抢人，一点都没有见外，将玉九儿的无耻学得透透的。 王猛最先拉住两个高个子壮汉：“快来加入我们农业部吧？我们这里粮食产量高，大人这两年都没让我们交税，种多少几乎都是自已的，往后有吃不完的粮食。” “去，别又来拉人头，我们工厂正在施工重建，来我们肥皂厂，收入多！” “几位大哥，来酒厂呗，有喝不完的酒。着名的阴山蛊酒和其他的阴山酒水早已闻名天下，来了包你们不后悔！” ...... 这怎么看怎么像拉皮条，玉九儿冲八公主和巫婆村村民们尴尬地笑了笑。 希望他们没被她阴山县这群没见过世面，毫无规矩的乡野百姓给吓到。 家眷们面对阴山百姓的热情，高兴地回应，和他们热络地攀谈起来。 之前他们眸中的晦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展望。 “真有这么好吗？” “这是真的吗？” “我们以后都可以留在阴山县吗？” 玉九儿笑容可掬，点头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当然是真的！你们以后就是我阴山县的百姓，共享阴山县的一切。” 说着，她指着身后的物质： “你们看，后面这些物资都是为你们和乡亲们准备的，等县丞和李大人给你们安排好住宿后，会将物资给大家分发下去，人人平等！” 大家看到后面剑二带人拉上来的物资，兴奋地欢呼起来：“大人诚不欺我啊！” 看到百姓眼中都闪着亮光，玉九儿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大家别省着吃，缺什么就去县丞那里报备领取！” 刚才进入阴山县，一路上原本杂草丛生的稻田已经让百姓们给拾掇得整整齐齐。 部分田地已经开始下肥，来年开春就可以种下庄稼。 才十几日，他们就已经做到这步，让她倍感欣慰。 这么善良又勤快的百姓，她怎么能不宠呢？ 将家眷们交给二叔和李允安顿，玉九儿马不停蹄带八公主和巫婆村的村民往森林赶去。 从凉州府回来途中，玉九儿问过巫女们：“你们是打算和阴山百姓住在县里，还是去森林，住在白玉宫殿？” 巫翠花道：“全凭圣女安排！” “你们习惯生活在森林，就和八公主在白玉宫殿里先安顿下来吧！那里清净，地方也宽敞，整个森林都可以给你们养蛊虫！” “我们都听圣女大人的！”巫女们齐声回答，面上都是喜悦，显然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 心雨诚心给玉九儿躬身行礼：“多谢圣女大人收留我们！”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因为八公主受牵连，往后就当这里是自已的家！”玉九儿一点儿都没跟他们客气，继续道， “我们现在还在打仗，局势不稳，往后恐怕也要用上我们的蛊虫！” “圣女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巫翠花说完，村民们跟着呼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助力越来越多，玉九儿对未来充满信心，她坚信，自已的梦想一定能实现。 夜幕降临之时，玉九儿等人总算回到白玉宫殿。 老皇帝一听说八公主和孩子来了，急忙跑过来。 “父皇安好！” 旁边的十几名巫女也连忙行礼：“参见太上皇！” “起来！起来！快让朕看看朕的小外孙！”老皇帝眼睛急切朝八公主侍女手上的婴儿看去。 老皇帝轻轻抱起小孩，稀罕得不得了。 还没抱够，他身后的璟儿和鑫儿就跑上来，嚷嚷着要看小婴儿。 老皇帝蹲下，让他们看清楚。 “他好小，好有趣啊！给我也抱抱！”鑫儿没等大人同意就急忙上手抢。 璟儿赶紧将他拉开：“你别这么粗鲁，会吓到他的！还是我来抱吧！” 玉九儿生怕孩子们将小婴儿给摔了，忙哄骗他们：“璟儿、鑫儿，你们都别抢啊！小孩是不能抱婴儿的，这是规矩！” 璟儿顿住，看着玉九儿一本正经道：“娘，我是小，又不傻！你能别编造如此幼稚的借口吗？” 巫女们见璟儿这么小的人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正经的表情跟靖王一模一样，都忍俊不禁。 老皇帝看向玉九儿，问道：“玉九儿，门外那乌怏怏的，穿着苗疆服饰的村民，不会都是来自巫婆村的吧？” “是啊！他们都是巫婆村的村民，是来帮我们对付你那个混账老五的！”玉九儿毫不掩饰对新帝的厌恶。 老皇帝瞠目结舌：“你是将苗疆整个巫婆村的人都拐来了吗？我们这边战火连连，你是怎么将人家拐来的？你本事不小啊！” “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的本事您还不清楚吗？”玉九儿一脸得意。 老皇帝惊诧：“呵，让你送八公主去苗疆和亲，你就拐了人家苗疆整个村的村民回来？还是苗疆最出名的外婆村？你到底有何魅力，让他们都这么帮你？” 连他这个真命天子都没法做到，她一个小女子竟轻轻松松办到了？ 太不可思议！ “父皇，四皇嫂身上就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化腐朽为神奇！”八公主笑着将老皇帝扶到椅子上，和玉九儿对望一眼，酝酿情绪，准备找机会进行她们的教唆计划。 玉九儿带巫女们面见老皇帝后，就带她们去别的宫殿安顿，将空间留给八公主发挥。 希望八公主今晚趁老皇帝高兴，先给他洗洗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不枉费她回来这一路教授八公主那么多哄人的伎俩。 第449章 在森林里修路 没多久，曹公公领八公主去六殿下的寝殿休息。 玉九儿早就在里面等八公主回来。 曹公公离开后，玉九儿急忙问八公主：“如何？你父皇口风紧不紧？有希望不？” “玉姐姐，这事不能急！我们是要说服一代帝王同意改朝换代，重新立国，分裂国家，不是仅仅是占山为王这么简单，得循序渐进！” 玉九儿失望道：“我还奢望今晚父皇高兴，你能一鼓作气，一撸撸到底，直接了当将我的想法讲出来呢！我都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 “要是父皇不答应呢？你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头可断，血可流，理想不能灭！父皇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他没有兵！兵权在谁手上，谁就是老大。”玉九儿眸中坚定，谁也不能阻止她创造新的国度。 隔天，玉九儿开始规划森林的道路。 海军俘虏有近五万人，之前从四十万友军中又过滤出一万多俘虏，加起来总共六万人，这可是一股强大的生力军。 她得抓紧利用这批人，将她的森林开发出来。 “月影！准备滑翔伞，我要去看看从森林到沿海这一路该如何规划出一条更为合适的道路！”玉九儿手上拿着纸笔，非常认真。 她脑子里其实已经有初步的规划，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登上滑翔伞，玉九儿俯瞰这广袤是森林，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方土地她一定要好好守护下去，不再让西域人侵占。 玉九儿高兴地对告诉月影她们：“我规划的道路要是建成，我们从西关营到沿海仅需一日，你们信吗？” 月影和六大女杀手都是直肠子的老实人，同时摇头：“不信！” 暗影还很不给面子：“往时四日的路程，就算马儿跑得再快，减少休息，至少也得三日吧？一日怎么可能做到？” “你们且瞧好吧！”玉九儿信心满满。 视察两日，玉九儿总算完成她的规划图。 她将鲁达带领的城建队所有人都叫来开会，将规划图展开给他们看。 这么好的规划，玉九儿原以为他们会跟她一样，激动地想立即投入建设。 可看完规划图，所有人面带迟疑。 “怎么？有问题吗？” 玉九儿问出声，才陆续有人发表意见： “王妃这规划图好是好，可如今我们局势未定，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当真要这么做吗？这可是大工程啊王妃！” “王妃，我知道您急于建设家乡，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吧？” 玉九儿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要致富先修路！沿海那么多海货，还有铁矿，这些都是珍贵资源，是老天的惠赠，我们为何不假以利用呢？ 修好路，我们军队的粮草不仅可以从凉州以外的地方购买，还可以从海里直接获取，海货是源源不绝的，只需人力就可以。 要是我们修出一条平滑的大道，从我们县城直通沿海，何愁没有粮草？” 有人一脸不解问：“可用轮船将所需的粮草直接运往凉州府也可以啊！何必耗费人力修路呢？” “那些俘虏留着吃白饭吗？不用白不用！人力不是问题。”玉九儿继续给他们分析， “沿海码头坐轮船到凉州府码头至少需要六日，而我的路要是修好，从沿海码头到凉州府只需三日不到；还有，轮船损耗大，海上行驶也有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远不及走陆路来得安全！” 鲁达想了想，率先发表意见：“既然王妃已经想好，那我们便豁出去，先干了！” 队长支持，建筑队的其他成员也都没再说话，跟着点头。 玉九儿立即分配任务：“你们城建队如今已经有一千多人，都是鲁家传授了手艺的匠人，都是我们阴山县的主干力量。 你们分出一部分人监督俘虏按照规划图纸施工，确保道路安全稳固。 其他人还是要继续监督县里工厂和房屋的建设。” “王妃，县里的工厂和房屋都必须用石头吗？会不会太浪费？”有人又提出疑问。 “不会！要建就建最好的！我们现在有能力开山凿石，又不缺材料！大家尽管开工，人力物力充足，我们没必要节省，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大家放开手脚干吧！” 玉九儿命令一起，全县百姓充满干劲，整个县城的军民和俘虏立即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建设中。 这日，玉九儿正在热气球上视察工程进度。 八公主的侍女急匆匆跑来，冲玉九儿停在半空中的热气球上喊：“王妃，您快跑！太上皇怒发冲冠，朝您这边来了！” 玉九儿闻言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能让老头怒发冲冠的，肯定是八公主进行到最后一步，将我的提议跟老爷子说了！ 不过，这老头有点难哄啊！经过八公主这么多日的撺掇洗脑，也没能让他冷静点吗？” 月影一本正经道：“主子您要他违背祖宗家法，欺师灭祖，比挖他祖坟还严重，他岂会心平气和地找您谈话呢？” “玉九儿，你给朕下来，我们君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欺师灭祖的回来？你不把大东朝拆了玩就不死心是吗？”老皇帝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热气球底下响起。 玉九儿向下望去，果然是气得不轻啊！ 她余光瞥见八公主缩在一棵大树后面，没敢跟上来，心里偷笑：胆小鬼！ “父皇，您先消消气，我这就下来！”玉九儿语气平缓，不疾不徐。 “你你你，简直要气死朕！”老皇帝捂住胸口，指向玉九儿的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 热气球落地后，玉九儿恭恭敬敬来到老皇帝跟前，伸手给他顺了顺后背，再将他扶到旁边的凉亭坐下。 还亲自给他倒茶，一副恭顺谦卑的模样。 “别以为你认错态度好，朕就不生气，将你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想法都给朕洗掉！” “父皇，我脑子又没有进水，洗不干净的！”玉九儿对他展开笑颜，心平气和对他道，“不如您就宠我一回，先听听我脑子里的想法可好？省得我兜着难受，没准哪天就窜出来实行了呢？” “你敢？朕砍了你！” “父皇，您这么凶，九儿真不敢说了，还是憋着吧！哪天找王爷探讨一下！”玉九儿将老皇帝的脾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皇帝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混账东西，说！今日都说出来，朕若不同意，你就给朕死了这条心！” “父皇，新旧更替是历史常态！......”玉九儿坐下，打开话匣子，给他分析这个时空的历史更替现象，先铺垫一下。 正说着，玉九儿突然感受到她手上的双蝶蛊传来信息，君墨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自从六殿下为她和君墨中下双碟蛊，他们便能随时感受到彼此的距离。 平时两人距离多远，他们彼此心里都明了，也就没多在意，可现在双蝶蛊预示的距离比她所预料的距离要远得多。 君墨出凉州府，他要去哪里呢？ 第450章 跟老皇帝打赌拉人头 可眼下，跟老皇帝的谈话刚进行到关键地方，玉九儿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对付老皇帝先。 老皇帝听完玉九儿的话，黑着脸冷冷道：“如今，大东朝百姓生活安稳，偶有战乱也是暂时的，朕还没死，朕也没有绝种，你就跟朕说起朝代更迭，你在是什么意思？” 玉九儿看向老皇帝，认真道：“我不过是想提醒父皇，不要让我们的泱泱大国沦落到那种地步！ 我知道，目前大东朝还未出现什么大乱，如今的战争不过是两兄弟争权罢了，不至于立即使国家民不聊生。 我此时提出在西北称帝的提议确实是有些冒进，如果这让您难以接受，我先跟您说声对不起！” 这话一出，老皇帝脸色瞬间就好看许多：“你知道错就好！往后好好听从朕和墨儿的吩咐，别有事没事又冒出一个吓死人的想法，朕可经不起你吓！” 说着，端起曹公公又倒出来的茶，慢慢饮了起来，安抚受惊的心灵。 玉九儿却突然冒出一句：“可大东朝它正在走向灭亡啊！” “噗！”老皇帝口中的茶喷出，边咳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向玉九儿，“咳咳咳......” 玉九儿没等他缓过来，继续道：“人总得接受现实吧？战乱刚起，已经有百姓受苦，新帝还在强征暴敛，扩充军队和军需，如此下去，您觉得百姓还能安稳吗？ 新帝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又甘心坐以待毙，继续打下去，您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吗？ 北戎、西域、苗疆和中海国，他们可都没有闲着，肯定如狼似虎一般，都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在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瓜分我们呢！ 您再不破釜沉舟进行改革，让百姓有个依靠，就等着便宜那些老外吧！我可都是为了您着想啊！” 老皇帝咳了一会儿，总算缓过劲来：“你说这么多，难道在西北称帝就能让战局逆转吗？你分明是私心作祟，想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吧？” “父皇，您想想看，若现在新帝带七十万大军杀过来，我们有把握赢吗？不过是两败俱伤！”玉九儿与理据争， “可我们若在新帝昏庸无道，不顾百姓死活的时候，另立朝堂，让贫困百姓有精神寄托和依靠，都来投奔我们，我们不是能一步一步瓦解新帝的势力？ 反正就算改朝换代，也不都还是您君家的人坐皇位吗？不过是从东边搬到西边。等打赢你家那混账老五，你想再改回来，谁还能说您什么？ 百姓要的不过是一个好朝堂，能给他们坚实的后盾，能带领他们实现幸福安康的生活，谁当皇帝对于他们来说，当真不是很重要，也并非一定得是您原先的朝廷不可！......” 玉九儿说着说着，发现老皇帝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也没再反驳她，而是静静地听她说话。 直到玉九儿说得口干舌燥，老皇帝总算重重叹了口气：“容朕再想想！” “想！父皇慢慢想！我先和王爷商量一下，先去京城将您要保的那些人都拐来西北，等他们都平安到达，我们再反也不迟！” 玉九儿猛地灌下一杯茶，余光看向远处的大树，八公主正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她笑了笑，凭借自已的三寸不烂之舌总算让这个违反常理的提议有眉目，希望老皇帝最终能想通。 明日她想先去找君墨说一下这个事，让君墨也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君墨到底去哪儿呢？ 通过双蝶蛊，玉九儿知道他一直往东走，这不是去京城的路吗？ 难道他也想去京城救人？ 玉九儿想起什么，立马扭头问老皇帝：“父皇，您是不是让王爷去京城将太妃她们都接来西北？” 前些日子她看到王爷和老头在密谋什么，知道她靠近，两人立即停止讨论。 肯定有猫腻。 老皇帝也没再隐瞒，大方道：“是啊！朕让他控制凉州府后就亲自去行宫带所有人过来，省得朕提心吊胆，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她们一过来，朕就可以现身，吓死那孽畜！” “原来王爷早有此计划？拿下凉州府后，我只当他是为了等那些家眷才没有立即向新帝宣战，原来是在预谋别的事？他还瞒着我？”玉九儿胸膛剧烈起伏，有点呼吸不畅。 老皇帝冷哼一声：“是朕不让他告诉你！就你那冲动的性子，谁知道你会不会跟着去京城胡来？” “我是如此不分轻重之人吗？我......”玉九儿突然语顿，灵光一闪，对老皇帝道， “父皇，要不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我也能从京城拉人来阴山县支持王爷，并且拉来的人数比您的多，那您就同意王爷在西北称帝，如何？” 老头说得没错，她确实想胡来。 如今形势，哪边的支持者多，哪边就赢！ 老皇帝嗤笑一声，出言嘲讽：“就凭你也能拉人来？朕不惜透露身份才来几家人和一万兵将，你凭什么？ 你真当自已是神仙？能让他们平白无故丢下富贵荣华和官位权势，来大西北跟你喝西北风吗？” “您这是不敢赌吗？” 老皇帝眼底都是蔑视，阴笑道：“不自量力！好！朕就让你死了这条心。你若输了，以后不许再提西北称帝之事！” “成交！”玉九儿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您健在的消息向天下人公开之前，谁拉来的人头多，算谁赢，不许反悔！” 这次君墨如愿在海兵总督府搜出撤兵圣旨，他们已经自证清白，大东朝人不再排斥阴山县，反而同情阴山人，这便是机会！ 她都迫不及待想出招了！ 老皇帝也露出得逞的笑：“这回你输定了！” 以前在京城跟她打赌就没赢过她，这次肯定能赢。 再过不久，墨儿谎称阴山和凉州府瘟疫之事就会传到京城，谁还敢来疫区啊？ 小丫头片子还想分裂他的朝廷，让他背负欺师灭祖的罪名？ 想得美！ 两人各怀鬼胎，都发出“嘿嘿”的贼笑。 第451章 我们还有时间筹谋！ 事情谈妥，玉九儿正准备上热气球接着干活，老皇帝突然道：“等等！为了不让你反悔，我们得找几个见证人！” 说着对曹公公吩咐道：“你去通知荣运、肖将军、云将军、鬼面人还有八公主和端妃，今晚到宫殿用餐，让他们过来做个见证。 省得到时玉九儿这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丫头片子翻脸不认账！” 玉九儿冷哼一声，点头同意：“有他们见证最好！省得你看到我拉来的人头多，倚老卖老反悔！” 傍晚的餐桌上，大家得知玉九儿和老皇帝的赌约后，除了八公主，其他几人都差点惊掉下巴。 并且，他们也不相信玉九儿能成事。 肖将军忍不住提醒她：“王妃，你写信回京拉人头，可千万不能暴露太上皇还健在的消息啊！” 荣运鼓着腮帮子瞪了玉九儿一眼：“墨儿做出点成绩不容易！你最好别惹祸！” 端妃娘娘也拉起玉九儿的手劝她：“九儿，如今这形势，你别逞能！别到时人头没拉到，惹一身骚！” 就连鬼满人都一脸愁容地看向玉九儿：“女儿，你好好在阴山县搞建设多好？朝廷大事是你能掺和的吗？” “大家放心，我不会暴露父皇，也不会惹事，我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玉九儿笑容依旧灿烂。 餐后，玉九儿叫住肖将军和云将军，虚心请教：“两位将军，如今朝堂上，不知哪位大人是遭新帝排挤或者罢黜的？” “御史台的方大人......我们还是给王妃写下来吧！” 两人当即给玉九儿写下她所需的名单，顺道还把可以发展的人也给玉九儿写了下来。 将写满名字的纸张交到玉九儿手上，肖大人语重心长道：“对这些大臣下手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光那些大臣也没有多少人啊！ 就算是这张纸上所有人及其家眷都愿意来，最多也就千把两千人，你如何赢太上皇呢？不行就放弃吧！” 云将军摇头道：“来阴山县支持靖王打仗，危险重重，前途渺茫，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带家人往火坑里跳，我们过来是因为知道太上皇在此，忠于太上皇才义无反顾。 可王妃凭什么让他们也义无反顾呢？” 玉九儿神秘一笑：“仙人自有妙计！” 回到寝殿，身边的几个女孩满腹疑惑。 月影忍不住开口问：“主子，谁都知道新帝不会放过我们家王爷，谁还会冒险来阴山啊？您真能正儿八经拉到人来帮王爷吗？” 玉九儿喷笑道：“谁说拉人头就必须得正儿八经的？也可以用别的办法将人先拐过来，再把太上皇往他们面前一放，给他们分析形势利害，最后适当地威逼利诱，估计就能留下不少人！” “这都能行？”影一内心有些凌乱。 影六一脸认真道：“我们黑风会有两万人在此，实在不行我们所有杀手一人去掳劫一个人来，还怕赢不了太上皇吗？” “对！这个方法好！”其他几人异口同声。 玉九儿：“......” 揉了揉额角，玉九儿摇头失笑：“倒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我还指望来人能心甘情愿留下帮王爷打江山呢！得罪了人家，还指望人家站在我们这边吗？ 况且，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要。 我们要找合适的人，别把那些作奸犯科或者懒惰之人都给拉来祸害我们的这片净土！” 月影不解问道：“那主子打算如何将外面的人引诱来阴山县呢？瘟疫的借口可还在呢？谁敢进入疫区啊？” “那就等瘟疫消除，我再行动也不迟啊！急什么？吸引人来阴山县的办法多的是，我得好好想想用哪一招！”玉九儿手指头叩着桌面，自言自语开始分析起目前的局势， “我们现在控制凉州府，以瘟疫的借口最多还能再隐瞒个把月左右， 等瘟疫的消息传回京城，新帝定会派人来查探，这一来一回，至少还得一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恰好够王爷抵达京城，将行宫里的人接出来！ 至于那些太上皇要保的皇亲国戚和其他大臣......王爷之前已经写信给他们分析局势，邀他们来阴山县。 他们丢不开权势富贵，不愿意来，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太上皇也不可能冒险将性命押在那些人身上啊！” 影五问：“王爷是想等所有家眷都回到阴山县再对新帝宣战吗？那新帝会给我们那么长时间吗？” 玉九儿点头：“是，我们得等行宫那边的人和所有西关营兵将的家眷都来到阴山县才能放手一搏！ 但愿瘟疫的借口能瞒得久一些！ 即便瞒不住，新帝断然也不会立即派兵来攻打阴山县，毕竟他的四十万兵将在阴山县无缘无故失踪，他不得调查清楚再行动吗？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筹谋！王爷肯定也想到这一点，才提出暂时休养生息的建议。” 玉九儿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吩咐月影，“对了，你明日让庆柔郡主和庆阳郡主来一趟，她们两人在此，身为父母的长公主和驸马爷怎能不来看看呢？先将长公主夫妇俩骗来再说。” “那其他人呢？我们几时诱拐其他来阴山县呢？”影一面上有些着急，生怕玉九儿不能如愿赢下赌约。 玉九儿笑道：“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赢！其他人嘛......我得亲自出马。 明日我将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们追上王爷，去京城，趁着这空档，我们再去京城搅和搅和！ 我要让我在京城的粉丝，还有我的那些好姐妹都撺掇她们的家人来阴山县游玩。 到时，我们举办美食节、热气球升空、滑翔伞飞行，再搞个招商引资，对了，还有肖允和王震的蹴鞠比赛，不怕没有人来。 只要有人来，嘿嘿......” 对于和老皇帝的赌约，玉九儿从来不担心，她以前有把握赢，这次也有把握！ 条件苛刻又如何？只要宣传力度做得好，趁第二波战争还未起，她的阴山县一定能迎来大批支持者。 第452章 瞒着老皇帝去京城 玉九儿熬了一宿，总算将县里所有事务都罗列清楚，为自已能心安理得翘班去京城做好准备。 隔天一早，玉九儿先见庆阳和庆柔郡主：“我要去京城，你们要不要写信让我带去给长公主？ 倘若老爷子还健在的消息一出，新帝狗急跳墙，估计会拿你们的父母威胁来老爷子哦！ 你们要不要请长公主和史驸马来阴山县看看你们呢？” 玉九儿话音刚落，庆柔郡主已经着急地跳起来：“要的，要的，我立即写！” 她纵使不喜欢母亲，可父亲对她很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有危险。 “不过，你们不能暴露太上皇，免得被有心人知道秘密，给太上皇惹来祸端！”玉九儿多嘴劝一句。 庆阳郡主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要你提醒？我们还不知道轻重吗？你自已做事冲动，时常惹祸，还好意思来教训别人？” “庆阳，我看你是不是又想念我的拳头了？”玉九儿举起拳头。 庆阳郡主满脸不服气：“你除了威胁我，还有什么能耐？” 玉九儿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直接揭她伤疤：“你个死了夫婿的寡妇，要不是我，你能嫁给牛小强？还生下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 想挑事？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那个小棉袄很讨人喜欢，小心我抢来玩！” 庆阳郡主给玉九儿一个鄙视的眼神，一把夺过下人端来的纸笔，走到角落埋头写信。 玉九儿扬了扬眉：“这才乖！写好拿到正殿给我，我去见见二叔他们！” 来到正殿，李允、二叔和鬼面人已经在此候着。 玉九儿将县里的一切事务都交待给他们，并嘱咐他们道：“我这次去京城是瞒着太上皇的，你们没事也别去他跟前提。 他现在深居简出，估计一两个月内都没发现我不在西北。等他发现，我也远在京城，他也管不着我了！” 李允提醒她：“你就不怕回来还是会被他责骂吗？” “等我带一群他心心念念的人来见他，他哪儿还有功夫责骂我？”玉九儿翘起二郎腿，完全是一副纨绔样。 令在场的三人都拿她没办法。 二叔踌躇片刻，担忧道：“你和王爷都离开西北，万一新帝派兵来搞突然袭击怎么办？” “二叔放一百颗心，新帝一下子损失四十万大军，哪还敢冲动派兵过来？”玉九儿走上前亲自给二叔倒了杯茶，继续安抚， “我和王爷几乎没带什么兵走，大部分兵力还在此驻守，就算他已经派兵往这边来，我们也不怕他！ 况且，即便我和王爷不在家，家里不是还有荣军师、首辅、肖将军等等那么多能人吗？” “是啊！我还巴不得他带兵来西北，王爷趁他后方空虚，直接占领京城呢！”李允倒是看得通透。 鬼面人也点头道：“新帝这次没有十足把握断然不敢再轻易派兵来。 已经丢了四十万兵力，他不怕来一个丢一个吗？” “你们这么一说，倒也是！”二叔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 玉九儿安排妥当，走出来大声问暗卫和杀手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出发！” 这次去京城她带了暗影等十名暗卫、一百名杀手，还顺带把柳清韵也拉来。 柳清韵的戏班人数也不少，阴山县的百姓恐怕有人这辈子都没听过一场戏呢！ 她得往这方面努努力，让柳清韵也跟着去京城，将他戏班的人都拐来大西北和她一起感受西北风的刺激。 对了，还有月满西楼的美女们，灵韵戏班的人都来了，怎么能少了她们呢？ 一万多的人头对她玉九儿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啊！ 一想到老皇帝又输得脸色变成调色盘，她心里就爽。 挥动马鞭，一群人策马奔腾，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 刚从西关营上下来，孝天全的声音就在玉九儿身后响起：“总舵主，您就带上我吧！我一个顶十个，一招能干倒一大片！” “你来都来了，我还能将你赶回去不成？”玉九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目的达到的孝天当即全嬉皮笑脸往月影身边凑。 “狗子，离我远点！”月影一脸嫌恶。 玉九儿暗自替孝天全捏一把汗，他这追妻之路恐怕很漫长啊！ 猛地往马背上抽去一鞭子，玉九儿大声喊：“全速前进，追上王爷！” 她追夫之路开始了！ 到了凉州府，玉九儿先去见荣军师。 荣军师上次跟玉九儿来凉州府后，就被君墨强行留在这里，暂代他管理凉州府的事务。 原本是打算来凉州府为西关营拿点物资的荣军师，结果反倒被扣押在此干活，让玉九儿偷偷乐了几日。 荣军师告诉玉九儿：“君墨为了不引起新帝的注意，身边仅带了三百亲卫，分两批人前后出城，轻装上路。 他们已经出发三日，你们想追上他，得抓紧了。” 玉九儿振臂一挥，身后一群乔庄打扮成镖师的手下们立即挥动马鞭，跟着玉九儿迅速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追了五日，玉九儿通过双蝶蛊，却感知君墨离她越来越远。 这晚，玉九儿累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 她气恼地将马鞭用力丢到地上：“不追了！臭男人，又不是赶着去投胎，他跑这么快作甚？那群太妃还能飞了不成？ 算了，说不定我们到京城，他们已经返回！我们还得忙我们的事，也不指望王爷能分身帮我们。 今晚投宿一晚，明早再赶路，不追他了！” 一个多月后，玉九儿等人接近京城，可她却感知君墨没有返回。 甚至玉九儿路过太妃们居住的避暑行宫时，君墨也不在这附近，而是在距离这里还有十几里地的京城内。 玉九儿吩咐：“影一，你带几个人去行宫探一探，看行宫的人还在吗？悄悄打探，别惊动里面的人！” “是！” 没多久，影一回来禀报：“总舵主，行宫的人应该都还在，并未离开过！” “奇怪，王爷来京城，不是直接进行宫带亲人离开吗？他怎么还进京了？他去京城干什么呢？”玉九儿满腹狐疑。 王八诞想到什么，突然道：“王爷他不会想不开，去行刺新帝吧？” 月影道：“单枪匹马去行刺不是以卵击石吗？你当王爷跟你一样蠢吗？” 玉九儿咽下心中的疑虑，吩咐大家：“我们分批进京，在黑风酒楼汇合！我先化个妆，月影也得装扮一下。 王八诞，你们面生的，先带一批人混进京城。柳清韵，你先回灵韵戏班见你的戏子们吧！一定要带他们去西北啊！” 第453章 我倒要看看王爷在搞什么鬼？ 玉九儿说完拿起肩上背的包袱，开始化妆。 没多久，一个肤色蜡黄、营养不良的矮小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影一她们不忍直视。 而月影只是简单换了一身男装，把脸涂黑了一点。 转身看到玉九儿这身装扮，嘴角抽了抽，老实道：“主子这身打扮，即便在喝水，也当真难以下咽。不过，就算站在王爷面前，他恐怕也认不出！” 玉九儿笑了笑，露出黄色的牙齿：“这才安全！走，我们也赶紧进京吧！” 顺利通过城门后，玉九儿带着月影、暗影和六大女杀手来到原先的黑风酒楼，发现黑风酒楼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茶楼？ 茶楼里面都是陌生面孔。 玉九儿眼神示意大家往前走。 直到来到一处小树林，玉九儿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才停下对众人道：“黑风酒楼目标明显，恐怕已经被新帝捣毁。” 影一叹气道：“是的，京城谁人不知黑风酒楼是黑风会开的？而新帝肯定也知道黑风会的总舵主是您，他早晚会搞黑风酒楼！可惜了那么好一座酒楼！” “不可惜！我们早晚会拿回来！”玉九儿说完拿出胸前的玉哨，对空中吹了吹。 没多久，跟着她们一起出来的小白点落在玉九儿手臂上。 “小白点，你快去找找，黑风会酒楼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影二问：“他们会不会到葡萄庄园酒坊了呢？” “不会，新帝搞黑风酒楼，肯定也不会放过葡萄庄园酒坊，就连玲珑阁估计都不能幸免。”玉九儿摇摇头，脸上出现一丝担心， “玉桃、魏正还有张玉堂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王爷进京是为了他们吗？” 过了好一会儿，小白点带着小黑点一起向玉九儿飞来。 玉九儿解开小黑点腿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城郊蔬菜农庄！” “太好了！总算找到组织！王八诞他们先进京，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组织？ 小白点、小黑点，你四处找一下他们，找到就将他们带到蔬菜农庄。” 玉九儿边说边将纸条又绑回小黑点脚上，让它带给其他人。 她们匆匆赶到蔬菜农庄，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玉九儿高兴地往前冲，猛地抱起正在弯腰摘菜的美丽少妇，还带着她转了好几圈。 “啊！”玉桃被人偷袭，吓得尖叫起来。 玉九儿还俏皮地往玉桃脸上“吧唧”亲了两口。 “淫贼！啊！救命啊！”玉桃惊慌失措大喊起来，同时手脚并用拼命推开玉九儿。 屋内的魏正听到玉桃的尖叫声，慌忙跑出。 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轻薄他娘子，气得飞身而起，一掌向玉九儿劈来。 月影及时飞上来挡下他那一掌。 魏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和月影过了几招。 “魏正，一年未见，你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好使啊！”听到这声音是熟悉的声音，魏正才一个旋转收回内力。 “玉九儿，你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魏正气得面色通红。 玉桃娇嗔道：“九儿，你吓死我了！ 玉九儿大笑起来：“黑路刚才领我进来，跟我说这里已经是我们黑风会的集合地。杀手的地盘，你还怕什么？” “怕你这种淫贼！扮这么丑，是想恶心死敌人吗？”玉桃嫌恶地将玉九儿推远一些。 玉九儿理直气壮：“越丑越安全！” 这时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声，玉桃跳起来：“孩子哭了，我先去看看！” “魏正，总算当爹了？男孩还是女孩？” 对上玉九儿这猥亵的眸光，魏正没好气道：“女孩，你离我女儿远一些！” “小气！一会儿我要去亲亲她！”玉九儿冲魏正做了个鬼脸，才言归正传道，“对了，你们被新帝追杀，为何不回阴山县？” 魏正叹了一口气：“京城总得有人蹲守，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啊！你们这次出来所为何事？” 玉九儿将这次出来的目地告诉大家：“我是来京城拉人头回阴山支持王爷的。如今这形势，哪边的支持者多，哪边的优势就大！ 我这里有份名单，上面都是被新帝罢黜或者排挤的朝中大臣，若能将这些人都请到西北帮王爷，我们获胜的几率就更大！” “我不知道这些文人有何本事？不过......”京城分舵主黑路上前，拍拍胸脯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去把您名单上的人都给您抓来！” “不用！这次我要亲自出马，让他们心甘情愿跟我们走，不急！”玉九儿说完扭头又问魏正，“你可见着王爷了？” “王爷也来了？我没见过他啊！”魏正神情激动，“王爷不会也是来拉人头的吧？” “他确实是来拉人头的，不过拉的是行宫那里的人。”玉九儿有些气恼道，“王爷没有小白点带路，短时间恐怕很难找到你们！ 我先办完我的事，办完再去找王爷，他伙同老爷子一起瞒着我来京城，却没有立即带行宫的亲人回去？我倒要看看王爷在搞什么鬼？” 天黑后，玉九儿带人直奔方御史府。 据说，方御史只因向新帝进谏了几句逆耳忠言，便被新帝责令在家中面壁自省一年，不得入朝议政。 方御史就是玉九儿这张名单的切入口。 此刻，方御史之子方正和她媳妇商不悔正准备就寝。 玉九儿在月影的帮助下，直接从屋顶飞落到他们院里。 这明目张胆的闯入瞬间惊动了院里的守卫： “谁？” 方正听到守卫的喊声，紧张地将商不悔护在身后。 玉九儿朝他们屋里靠近两步，扯 “九.....”商不悔瞪大眼睛，惊喜地大叫起来。 “嘘！”玉九儿示意她不要声张。 商不悔点点头，出来将玉九儿拉入屋内。 “你怎么来了？” 玉九儿将来意告诉他们。 方正马上起身：“王妃请稍后，我即刻去请父亲过来！” 没多久，方御史疾步走进来，看到玉九儿正想行礼，玉九儿急忙上前扶起他：“方大人无须多礼！我夜晚冒昧到访是想请您帮个忙！” “王妃请说！” “我想请方御史找个借口，帮我请这张名单上的人出来聚个餐！”玉九儿掏出怀中的名单给方御史看，继续道， “新帝是不会放过我家王爷的，我来，是想请您和名单上这些人去西北，帮王爷打天下！” 她没空一家一家去劝说，只想一锅端，赶快将这群人一起怂恿去西北。 将这群朝臣搞定，她还得去拉别的人呢！ 方御史满脸惊愕：“打天下？” “是的，我们打算另起炉灶，在西北称帝！” 玉九儿这惊世骇俗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如遭雷击。 她想一步到位，先用这个借口将人骗过去，到时将老皇帝这尊活佛拉出来，不怕他们不愿意留下来。 况且，和老皇帝的赌约，拉一万多人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她自已要求高一些，想多拉些有质量的人过去罢了。 君墨在西北称帝是大势所趋，这炉灶他们起定了！ 第454章 如何拉拢人去阴山县呢 半晌，方御史抖着声问：“王爷这么做，形同叛祖，他......” 玉九儿抬手打断他：“方御史，倘若新帝的皇位是正大光明得来，倘若他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那么王爷这么做确实是叛祖，可他不是！ 新帝他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他教唆大皇子逼宫，自已却假意救驾博取太上皇的信任，将虎符骗到手后，倒戈相向，将矛头对准王爷和太上皇，逼迫太上皇让位给他。” “难怪，难怪太上皇会仓促禅位！我们当时也有所怀疑，可太上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禅位圣旨，我们不得不服从！” 方御史痛心疾首，捂着胸口失声痛哭，“太上皇太可怜，他死得冤啊！” 玉九儿想安慰几句，可又不能透露太多，只能继续往他心口撒盐：“新帝登基近一年，不务正业，荒废政务，只想着增加税收，扩充军队和军需，好些地方的百姓已经怨声载道。 方御史，您可愿意去西北助靖王一臂之力呢？” 方御史垂眸，陷入沉思。 玉九儿又道：“我知道，我带着这个目的突然造访，确实有些唐突，若方御史不同意，且当我没有说过。不过，请您看在昔日太上皇对您还不错的份上，明日帮我宴请名单上这些人可以吗？我亲自劝说他们......” “我同意！”方御史打断玉九儿的话。 “什么？”玉九儿还没反应过来，“您是同意去西北还是同意帮我宴请名单上这些人呢？” “我都同意！” 方御史话音一落，方正和商不悔同时惊惧问道：“父亲！您可考虑清楚了？” 父亲不知道，他去西北，他们一家人，甚至同宗族的人也都会跟着去吗？ 他可是家族的主心骨啊！ 他都没跟家人商量一下就仓促做决定，娘能答应？家族长老能答应？ 方御史眸光坚定，点了点头，对玉九儿道：“后日，后日是我的生辰，我可以此为借口，请他们来我家一聚。” “太好了，方御史勇气可嘉！后日我再来劝说他们，告辞！”玉九儿眼底闪烁着感激之情。 她转身对商不悔道，“你哥哥也在阴山县，他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你到阴山，他会亲自告诉你！ 对了，他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信，你拿回去给你父亲吧！” 玉九儿说着掏出她在凉州府匆忙逼商不群写给他父亲的邀请信，他商家九族之内，她肯定不会放过，那可是印钞机啊！ “我哥哥在新帝登基后不是去苗疆保护八公主了吗？怎么又跑去阴山县了呢？”商不悔有些不解。 玉九儿摸了摸鼻梁，干笑两声道：“他是确实是去苗疆保护八公主了，而且保护得很好！” 好到将人保护到怀里，占为已有了！ 不过后面这句玉九儿没敢说，只敷衍道，“关于他为何会到阴山县......说来话长，你去阴山自已问他吧！” 说完她就匆忙告辞。 从方御史那里回到蔬菜农庄，玉九儿打算将这次来京城想要拉拢的人都一一罗列出来。 玉桃在旁边伺候笔墨，看到玉九儿写下商不悔的名字，出声问：“首辅大人已经到阴山，商不悔也必须要过去吗？这都得陪一个？” 玉九儿默了默，郑重其事点了点头：“何止一个？目前王爷身边人都是忠于王爷之人，他们的亲戚，但凡诛九族能诛到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管用什么借口，先将他们骗过去再说。” 张玉堂和张巧儿两兄妹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张巧儿突然问：“这么缺人，那我们何不干脆四处发传单，招揽人才去阴山县呢？那岂不是更快？” “当然不能那样做！去阴山县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挑选，不是人就可以。”玉九儿耐心解释， “若是谁都可以，万一进入阴山县的是新帝的人呢？我们岂不是为敌人打开方便之门？” 这么一说，张巧儿总算明白：“瞧我这脑袋，居然忘了敌人还在虎视眈眈！” 张玉堂问：“所以，我们必须选信得过的人！懂了！” “对！这是一个大工程，仅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快速完成，你们都得帮我！”玉九儿左右看了看她叫来的帮手，一脸严肃对他们道， “我将一些人名写下来，你们明日去帮我拉拢他们，劝他们去阴山县。” “可我们要如何劝说他们呢？”黑路挠了挠头，“掳人我在行，劝人我就差了点。” 张玉堂也跟着问：“如何拉拢人去阴山县呢？” 魏正也有些犯难：“王爷身边的羽林军，倒是还有好些家眷在京城和京郊附近，不过我该如何让她们都心甘情愿去西北呢？” 玉九儿朝暗影使了个眼色，暗影立即将一个装有很多信件的包袱交给魏正。 “这个包袱里面是某些羽林军和蛊人兵将写给家眷的信，出发前我让暗影连夜去军中收集的。 这些家眷都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你根据地址逐一拜访就行。至于如何拉拢他们......” 玉九儿顿住，想了想，打算来个现场培训，只听她继续道，“太上皇的秘密不能向外人暴露，西北称帝的事也还没有着落，不能以此借口为劝说这部分人。 那你们觉得，我们阴山县还有什么可吸引他们的呢？” 魏正认真想了想，不确定问道：“是阴山县里那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玉九儿双手一拍，对魏正夸赞道：“没错！就是要靠阴山县迷一样的优势去吸引人。 我们阴山县为何能这么快打败西域？ 因为我们除了有团结一心的军民，还有地道、热气球、滑翔伞、西域大轮船、白玉宫殿、收复回来的沿海、海货等等这些东西，都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想去阴山县一探究竟。 并且，近年来扬名天下的阴山县货品都产自阴山县工厂，清玉护肤品、阴山美酒、阴山香皂等等这些也可以引诱他们。 我还打算明年阳春三月在县里举办美食节、蹴鞠比赛、武林大赛等等，用这些噱头来吸引他们！” 经玉九儿这么一说，玉桃眼睛一亮：“没错！阴山县近年来发展迅猛，本身就是一个迷，它的货品为大东朝人所追崇。 还有美食，要是让沿海回来的奴隶再做出各种西域美食，光美食节这个噱头就能吸引一大部分吃货去阴山县。” 魏正恍然大悟，语气里充满兴奋：“热气球升空，滑翔伞飞行，轮船遨游于海洋，这些都是好多人没有享受过的！我现在知道如何去勾引人了！” “哈哈哈.....”魏正这话成功将大家逗笑。 第455章 开始去拉拢人 玉九儿送给他一个大拇指：“魏副将觉悟真高，你就放心去勾引吧！你这边家眷多，分点给黑路他们，让他们帮你一起去勾引！” 魏正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问：“我们如此大张旗鼓拉人，不怕新帝有所察觉吗？” 玉九儿点头：“所以你们行动过程中要小心谨慎。时刻记住，我们搞的是地下活动，不能张扬。那些家眷都有亲人在阴山县，也不会自找麻烦去向新帝报告的，我们小心点就是！” 经过玉九儿的培训，大家对这次行动总算充满信心。 玉九儿暗自松了口气，她得尽快搞定自已的事，再去看看君墨在忙些什么。 他最近都在京城活动，离她不远。 她能通过双蝶蛊感知君墨的距离，君墨同样也能通过双蝶蛊感知她的距离，可他为何不来找她呢？ 玉九儿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隔天一早，玉九儿精神抖擞，开始去拉拢人。 她先来到骊山书院。 她缓缓推开那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院落。 它又恢复为两年前那破败不堪的模样。 新帝取缔女子恩科，不允许任何人来骊山书院，这里又成为荒无人烟之地。 玉九儿继续往里走，惊奇地发现里面有个院落拾掇得整整齐齐的。 她一脸纳闷走进去。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拿着木棍出来挡在玉九儿面前：“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此地？” “向风？你是向风吗？”玉九儿有些意外。 男孩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有些丑的那男子，一脸懵。 这时，屋里跑出来一个女孩，慌乱地将小男孩拉入怀中，一脸警惕：“你们是谁？为何认识我弟弟？” “你是向月？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我是王妃啊！非常时期，我化了妆隐藏身份。” 这姐弟俩就是当年她骊山书院招生时收留的一对苦命姐弟。 后来骊山书院走水，向月还奋不顾身冲入火场救过人呢！ “王妃？”听出玉九儿的声音，向月的眼泪顿时控制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聊了一会儿，玉九儿才知道，新帝登基后，君墨就解散王府里所有下人，包括原本打算留下来给她儿子们当伴读的向风。 骊山书院关门后，向月和向风姐弟俩无处可去，便一直偷偷住在书院里。 “你们可愿意跟我去阴山县？我这次来还想叫骊山书院的很多人一起去阴山县游玩呢！”玉九儿开口问。 向月拉着向风跪在地上：“愿意，愿意！多谢王妃没有忘记我们！” “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只是身不由已，当时不能将你们带在身边。你们快起来！”玉九儿将姐弟俩扶起， “对了，向月，你以前帮着我一起管理骊山书院所有人的档案，你可还记得某些人的住址？我想请一些人到城郊的蔬菜农庄一叙！” 向月点头：“我大概都记得，您要邀请谁，我现在就去给您叫来。” 玉九儿把名单给她，还给了她一袋碎银：“不急，你约她们明日辰时过去就行。我不方便露面，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雇一辆马车去。 向风你别担心，我会让人先带他到蔬菜农庄，你办完事直接去农庄找我们！小心些，别被有心人注意到。” “好的！我们终于又有家了，我这就去！”向月激动得浑身发抖，收好名单，抹着泪拔腿跑出门。 办完这边的事，玉九儿又马不停蹄赶往月满西楼。 她这丑陋的装扮成功让月满西楼的门房拦在门外：“去去去，这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里面正在表演，一张门票两百文，你看得起吗？” 玉九儿第一次懊恼自已装扮过头，怎么没想到要穿一身好点的衣裳呢？ 她扭头和月影对望一眼，月影立即明白。 没多久，月影带着玉九儿直接飞入月满西楼的后院。 恰好稳稳落在掌事云娘跟前。 在云娘的惊叫声即将响起时，玉九儿赶紧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云娘，是我，玉九儿，你别喊！” 云娘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发不出一个音。 半晌回神，她左右看了看，立即将玉九儿拉入屋内，胆战心惊问：“王妃，你怎么还敢来京城啊？万一被新帝发现怎么得了？” “我想你了呀！”玉九儿伸出手指勾起云娘的下巴，先跟她寒暄道，“好久不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一个‘想’字都说不出口！”云娘捂着嘴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自从你离开京城，我们月满西楼的女子们便跟丢了魂似的。 以前你在京城，京城女子都以你为荣，你使我们女子的地位攀上，让我们楼里的女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女子也可以骄傲地像男子那般活着。 但凡有男子来惹事，我们就将你搬出来震慑他们，可后来......” 玉九儿拍了拍她的后背，一时找不到话安慰她。 云娘捂着唇，哽着声哭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燕儿和几个女子心念念想参加科举，却又因为新帝取消女子科考未能实现。 你一离开，我们女子的天就塌了，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想你？” 玉九儿没想到自已对她们的影响这般大，心里涌起阵阵感动。 吸了吸鼻子，她诚心邀请：“想我，就和我一起去阴山县吧！在阴山县，我保证女子地位跟男子差不多。” “您在开玩笑吗？” 玉九儿表情极其认真：“云娘，我说的是真的，我此次来就是邀请你们去阴山县！” “可是......” “可是阴山县贫困潦倒，还有瘟疫和战乱是吗？原来云娘也嫌弃啊！”玉九儿佯装不悦。 “怎么会？我倒没什么顾虑，不过是担心姐妹们过去无法生存。干我们这行的，是薅有钱人的银子。”云娘说得很实在。 钱能解决的事那还叫事吗？玉九儿心里偷着乐，收敛神色正经道：“阴山县瘟疫已除，不是什么重大疫情。 战乱也停歇，百姓们正在休养生息。他们辛苦一辈子都没看过什么歌舞表演，对你们这仙女飘飘的表演更是想都不敢想。 我想请你们去给他们表演表演而已，又不是将你们绑在阴山县一辈子。 银子也不会少你们的。而且，灵韵戏班的人也会去哦！” 将这群貌美如花的女子骗过去，军队里那么多光棍肯定会热血沸腾，还愁他们对生活没有想头吗？ 经玉九儿这么一说，云娘当即眉开眼笑应下：“我当你是想要我们去那边扎根呢！去表演有何难？我们不要银子，能免费为阴山百姓表演，我们很高兴！” 玉九儿掩去眼底的得逞，装出一副客套的模样：“别，你不要银子我可不敢请！” 她确实是奔着将她们留在阴山县的目的，才邀请她们的，不过这都是君墨称帝以后的事，现在不能太过激进吓到人家。 今日将这个敲定，明日才能静下心对付最难拉拢的人。 也不知明日能劝说多少人支持她。 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456章 我真的不缺银子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唤醒玉九儿内心深处的梦想和渴望，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去追逐自已的目标。 昨夜，向月天忙到半夜才回来，告诉玉九儿已经通知到名单上的所有人。 她这个名单上的姐妹都经过她慎重筛选的，家中在朝为官的亲人都是品行端正的正人君子，即便知道玉九儿来京城，也不会出于坏心举报给新帝。 玉九儿这厢刚用完早膳，云媚娘、舒灵、谢诗儿等二十几人就蜂拥而至。 “玉九儿，还真的是你啊？”云媚娘跑在最前面，看到眼前出现的人，激动地跑上来抱住她。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靠过来，喜极而泣。 “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舒灵不停抹着滚落下来的眼泪。 谢诗儿挤上来抱住玉九儿，大声哭着：“你让我们担心死了！听说阴山县又是战乱又是瘟疫，我们收到消息每天都提心吊胆！幸好你没事！” “大家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很好吗？我好想你们！”再不安抚一下，这都快变成灵堂哭丧了。 云媚娘哽咽着道：“我们也想你！想当初我们一起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一起建立骊山书院，一起大闹金銮殿，多少珍贵的回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更是哭得凄楚。 玉九儿开玩笑道：“谁说回不去？要不你们跟我去阴山县？” “好啊！那我们就去阴山县看看！看看阴山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能孕育出你这么水灵的人，能产出那么多受世人欢迎的好货，能让新帝派兵围堵却化险为夷的！”谢诗儿也开起了玩笑。 她可能不知道有些真话就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玉九儿深谙此理。 有姐妹接着道：“新帝冤枉靖王勾结西域，接果靖王反过来却赶跑了西域，收回几十年都不曾收回的沿海，狠狠打了新帝的脸，让新帝成为天下笑柄！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新帝派那么多兵围攻阴山县，你和王爷当真都没事吗？阴山县百姓也没事吧？” 玉九儿还未回答，云媚娘就抢先道：“怎么可能没事？战乱加上瘟疫，阴山百姓们肯定死伤无数！九儿还能来京城见我们，难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她肯定很不容易！” 云媚娘说着脸上满是怜惜，还握住玉九儿的手给她打气，“九儿，你别气馁！我们会帮你的！ 你这次回京找来我们，是不是需要我们的帮助？我还有些私房钱，都给你带来了，你先拿去过渡一下！”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放入玉九儿手中。 玉九儿连忙推脱：“不不不，我岂能用你的私房钱？我真的不缺银子！” 可姐妹们却不相信，纷纷掏出昨晚就提前准备好的银票递给玉九儿，脸上都是对她的疼惜。 “眼下是西北最寒冷的冬日，阴山百姓肯定都过不下去了吧？别担心，有我们在，定能帮你渡过难关！”舒灵将银票强硬塞进玉九儿怀中。 玉九儿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拿着满手的银票，哭笑不得。 同时，心中也因为有这样的好姐妹而涌起阵阵感动。 “我来京城不是为了筹集资金！阴山百姓现在非但没事，还丰衣足食，过得不比战前差；百姓也没有死伤无数，瘟疫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大家不用为我们担心！” 纵使玉九儿表情认真，可姐妹们却一点都不相信。 “玉九儿，我们的好探花，你不要为了面子瞒着我们。我们都是好姐妹，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跟我们客气！” “我没有瞒着大家，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想邀请你们到阴山县游玩呢！”玉九儿笑着对大家道，“我们从西域那里获得大量赔偿，还收回了物产丰富的沿海，还有一整片广袤的森林。 如今的阴山县物资丰厚，地域宽广，百姓们安居乐业，并没有因为战乱而出现任何颓废和凋零！” 即便玉九儿说得振振有词，姐妹们眼底依旧盛满质疑。 玉九儿耐心解释：“我们阴山县能赢下这场战局，除了军民团结，老天保佑，还因为我们有很多敌人意想不到的秘密武器......” 玉九儿接着将阴山县的滑翔伞、热气球、地道等等这些鲜为人知的新奇玩意都说出来，一来为了让她们放心，二来也能勾引她们对阴山县的向往。 经过玉九儿三寸不烂之舌的述说，众人才总算相信她不缺钱。 同时玉九儿所说的确实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 云媚娘眸中闪着亮光，急切问：“那热气球和滑翔伞当真能带人升空吗？我这辈子做梦都想像鸟儿那般飞行！我要是过去，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欢迎去体验！”玉九儿点点头，笑得很灿烂，“热气球和滑翔伞在阴山县飞行已经是百姓们司空见惯的事，只要天气好，阴山县上空随处可见！” “那地道当真如此厉害？还能住人？这太神奇了吧？我好想去看看！”又有人问。 玉九儿巧笑倩兮：“欢迎去体验一下地道战的刺激！那可比闯什么迷宫好玩多了！” “我坐过小船，却不知坐上轮船出海钓鱼是个什么样的体验？我要是去沿海，可以坐轮船出海钓鱼吗？” 玉九儿道：“别说钓鱼，你就算出海打鱼都行！我们阴山县百姓几乎每日都有人出海打鱼，螃蟹、大虾、海鱼这些海鲜想吃多少有多少！” “哇！太不可思议了吧！我们在京城吃一次螃蟹都恨不得向全京城人都炫耀一番，你们居然想吃多少有多少？” 玉九儿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要是事实不符，你们把我吃了都行！” 说着再把另外一边手的三根手指也举起来，双重肯定。 “哇！我好想立刻就去！”姐妹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眼前已经出现无数海鲜。 玉九儿再加一把火：“西域沿海收回来，那里的西域建筑和西域人的生活痕迹都还在，想体验异国风情和气息，去那里便是最好的选择！” 玉九儿一步一步引导她们，让她们巴不得一冲动就跟玉九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看到姐妹们的情绪都被撩拨起，玉九儿抓紧道：“说了这么多，你们当真决定去阴山县了吗？阴山县惊喜无处不在。 对了，我们还有两只听得懂人话的老虎，去了可以让它们给你们表演跳火圈。” 话到这里，很多姐妹已经对阴山县心生无数向往。 第457章 不请自来还如此不给寿星面子 云媚娘叹了口气：“我是好想立即跟你去阴山县看看的，不过我相公被罢黜，心情郁闷，整日关在屋里精神萎靡，我怎么能丢下他独自去享乐呢？” 舒灵嘟着唇，委屈巴巴道：“我父亲也被罢免，就连我的婚事也吹了。他官场失意时常酗酒，不知他是否同意我去阴山县呢？” 谢诗儿也重重叹了口气：“我祖父自从被新帝的人排挤，每次早朝回来都是一脸气闷，全家人都不敢惹他！我要是此刻提出去外面游玩，他肯定得打死我！” 其他姐妹也都陷入纠结中，毕竟都是为人子女或者妻子的，怎么可能抛下一切放纵自已呢？ 她们这反应都在玉九儿的意料之中，她继续引导她们：“我打算明年三月春暖花开之际，在阴山县举办美食节。 到时从沿海解救回来的那些百姓再制作出大东朝百姓吃都没有吃过的西域美食，保管能让参加美食节的人大开眼界。 美食节举办期间，我还准备举办蹴鞠比赛和武林大赛，并设有重金大奖。 或许你们可以以此为理由，劝一劝家人与你们一同前往阴山县。” 玉九儿上前握住云媚娘的手：“你家大人丢了官职，心情不好，你可以劝他去阴山县散散心，说不定会有柳暗花明的意外收获哦？” 说完面对其他姐妹们继续道，“我知道，大家都是遵守礼教的乖女儿，断然做不出自私出游的事。 不过，请你们将我今日跟你们说的话，回去跟长辈们提一下，说不定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哦？” 她知道这些朝臣整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个个是人精，姐妹们只要回家将她今日说的复述一遍，他们大抵能猜到君墨的打算。 有心跟随的人，肯定会去西北。 玉九儿话到这里，这群姐妹纵使再单纯，也猜出了她的目的。 “玉姐姐，你邀我们去阴山县，原来是另有隐情啊？”谢诗儿一脸受伤，“我还当你真的舍不得我们呢！” 玉九儿老实道：“对不起，姐妹们，有些事我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你们这么聪明，应该都能明白！ 不过，我的阴山县确实是个神奇之地，我也是诚心想邀请姐妹们去阴山县游玩的，我保证你们去了不会后悔。 至于你们的父辈，他们如何抉择就看他们的了！” 云媚娘有些担忧道：“九儿，你轻易就将阴山县机密的事说出来给我们听，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让新帝知晓吗？” 玉九儿摇摇头：“当然不怕！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选你们，是深知你们及家人品性的，自然信得过！ 更何况，重要军事机密我也没有透露啊！到了阴山县，你们就知道，我们阴山县到底藏有多少秘密！这点，不过是小意思！” 聊到最后，其他姐妹都怀着既紧张又忐忑的心情回去劝说家人。 送走姐妹们，玉九儿看了看天色，刚好到时间去方御史家赴约。 玉九儿依旧是化妆成男子，不过很明智地换了一身好料子的锦衣，拿着方御史提前送来的请柬，大摇大摆走进御史府。 刚进去，玉九儿就被商不悔偷偷往后院拉去。 两姐妹在屋内聊了好一会儿，玉九儿才往宴会厅走去。 方御史这次寿宴只请了玉九儿名单上的十三人，只是，架不住某些闻讯来凑热闹的有心之人。 玉九儿进入宴会厅，和方正一起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对话。 原本计划，来人仅是名单上的人，方御史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们一起鞭笞当前朝堂，痛述新帝的所作所为，舒发心中的苦楚，最后再和玉九儿一起劝说他们去阴山县支持靖王。 可是一锅汤里掉入一颗老鼠屎，使得整个宴席中，大家都只能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默不作声地低头干饭。 就连方御史也提不起任何兴致与那颗“老鼠屎”虚与委蛇，有些气闷地呆呆看着歌舞，想着如何打发这个不速之客。 “那‘老鼠屎’是新帝派来的吧？”玉九儿偷偷问身旁的方正。 方正点点头：“皇上生怕朝臣在背后议政影响他皇位的稳固，故而，任何朝臣的宴席他都会派亲信来。 父亲这个宴席本就没有声张，也不知是谁透露风声给他知道了！” 玉九儿冷笑一声：“没人透露！我猜想是新帝猜忌心重，每个朝臣的生辰他都会派人不请自来。今日这场宴席估计早就被盯上，即便你父亲今日谁都不请，这‘老鼠屎’也会假惺惺来掺一脚。” “那怎么办？他不走，你如何行动？若这次不能行事，下次不知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再次将这些人聚在一起。 频繁宴请同一批人，新帝肯定会起疑，我们想悄悄离开阴山县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方正一脸着急，可又无计可施。 玉九儿想了想，凑到方正耳边悄声道：“你别着急！听我说！你这样.......” 一阵耳语后，方正眼睛一亮，立即按照玉九儿说的去准备。 没多久，商不悔端着一个酒壶往宴席走去：“父亲，我商家在苗疆偶然得一壶神奇的苗疆美酒，此酒无病可强身健体，有病可包治百病。 我爹刚命人给我送来，儿媳特拿来孝敬您！” 方御史立即会意，当即道：“如此好酒，岂能我一人独享？各位大人，我们一起来品鉴一下吧？我那亲家家财万贯，送的东西可都是好货啊！” 方大人这番话，使沉闷的宴席顿时有了些许活力。 不过“老鼠屎”很警惕，商不悔明明先给他和方御史满上，方御史举起酒杯劝酒，他愣是没动，装模作样地看着方御史先干为敬。 见状，商不悔心里一阵气恼，不请自来还如此不给寿星面子，真是太不懂事！ 她对“老鼠屎”也没客气，语气责备道：“这位大人，你是看不起我爹送来的蛊酒吗？为何我父亲都举杯饮尽，你却还一动不动呢？您这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呵！本官竟不知方御史家这个儿媳这么厉害？”商不悔成功引起“老鼠屎”的怒火，他满脸嚣张开始揭短， “我是皇上身边眼睛最厉害的监察史，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骗过我的眼睛。 你如此急切想让我喝这个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适才进门，我不小心撞见你拉着一名男子，举止亲密进入内院。你当时看到我，神情慌乱。 现在如此着急劝我饮酒，是想用这酒对付我吗？” 屏风后面的玉九儿和方正闻言内心一阵凌乱。 特别是玉九儿，紧了紧拳头，真想进去揍他一拳。 这货核桃吃多了，光看她一个背影就能脑补出一场奸情的戏码？ 还凑巧以此避开了商不悔的酒？ 真他妈的走运！ 方正语气急切：“怎么办？他再不喝，我父亲就要药效发作倒下了！” 第458章 能助我们脱离苦海的神秘之人？ 玉九儿心里也着急起来，这货是新帝的走狗，断然不会提前离席，他不走，他们如何展开招揽计划？ 眼看方御史眼神已经出现些许迷离，即将倒下。 那“老鼠屎”再不倒，事情就将超乎掌控。 “非逼我发狠！娘的！”玉九儿低咒一声，转身出去，冲趴在屋顶上的月影她们打了一个手势。 没多久，几道黑色身影闯入宴席，“老鼠屎”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一掌劈晕。 简单粗暴又省事，世界瞬间安静。 玉九儿跑进去，急忙掏出解药喂给方御史。 席上其他人瞬间石化当场，齐刷刷看向玉九儿。 半晌，才有人抖着声问：“你，你就是方大人所说的，能助我们脱离苦海的神秘之人？” 玉九儿扬起笑脸跟他们打招呼：“各位大人，别来无恙啊！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靖，靖王妃？”有人语调升高，满脸惊讶。 “别乱叫，小心惹祸上身，靖王妃怎么会在此？他明明是个男的。” 玉九儿“噗嗤”一笑，动手撕开脸上逼真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他们熟悉的脸。 “我就说是靖王妃，当时在金銮殿上听过她的豪言壮语，她的声音我岂会忘记？” “刘大人安好！”玉九儿朝他拱了拱手。 曾经的礼部尚书刘大人重重叹了口气：“好什么啊？这都快呕死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这辈子也不想再上那个皇帝的朝堂给他当牛做马。” 话题一起，另外一位大人也感慨道：“新帝处处排挤我们这些重臣，以前上朝是光荣，如今上朝是酷刑！我虽还保住官位，却里外不是人。” 其他大臣也纷纷发起牢骚来，玉九儿一出现，他们又能畅所欲言。 没多久，喝了药酒意识混沌的方御史总算恢复神智，拱手对大家道：“都如此憋屈，不如我们一同去西北，和靖王一起闯天下吧！” “去西北？靖王打算反了吗？他没有透露出任何讯息给我们啊！” 众官员满是惊讶！ “各位大人，倘若王爷当真反，或者干脆在西北称帝，你们跟不跟？”玉九儿眉目凛冽，表情严肃认真。 众官员瞬间又当场石化。 好半晌，终于有人一脸惊惧问：“靖王妃，靖王若揭竿起义也得有个名目啊！师出无名却还自已在外称帝，不是落人话柄吗？” 玉九儿接着将新帝如何逼宫篡位的事都曝了出来，不过老皇帝还活着的消息她没敢透露。 毕竟就连君墨都还不知道自已要在西北称帝，她擅自做主为君墨铺路，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不能太嚣张。 大家听完玉九儿的陈述都火冒三丈，跟方御史前天的反应一样，纷纷怒骂狗皇帝，并对老皇帝充满同情心，为他感到痛惜。 等他们都发泄完，玉九儿问：“这个理由足够靖王在西北称帝了吗？若不够，我们还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这个得等所有人都平安到达西北方能公布出来。” “靖王可有把握赢？”有人已经心生动摇，开始关心起前程。 玉九儿斩钉截铁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新帝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其中有三十九万心甘情愿归顺我们。 至于他们为何归顺？你们到了西北就会知晓。我们敢反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言尽于此，你们不防好好考虑一下！决定去西北就赶快行动！ 因为估计不用一个月，新帝派去西北调查的人应该会传消息回京，靖王谋反终究纸包不住火，到时你们再想去西北就难了。” 从他们控制凉州府至今已经两个多月，他们能拖这么长时间不被新帝看出端倪已经是极限。 新帝要是察觉靖王谋反，肯定会有所防范和行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大人犹豫片刻，诚心道：“若我一人，倒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可我去西北支持靖王，京中家眷留在这里不安全，势必得跟着去才行！举家搬去苦寒之地毕竟是大事，我等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我也是！听说阴山县贫穷也就罢，还瘟疫猖獗，此时过去......” 玉九儿笑着摇头打断他，赶紧将今早鼓动姐妹们的话，一股脑都给他们倒出来：“那瘟疫只是我们用来掩盖某些真相的借口，阴山县也不是贫瘠之地......” 一番恳切的交谈后，有一半官员当场决定豁出去，准备好就立即携带家人去西北。 另外一半官员虽没有立即答应，可面上已经有所松动。 事情谈妥后，夜色已浓，大家看向昏睡如猪的监察史，担忧道：“这监察史该如何办？明日他若问起，我们该如何圆这个谎？” 玉九儿耸耸肩道：“这还不简单？一会儿你们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就行！ 你们都是新帝排挤之人，今日齐聚一堂，以新帝的多疑，恐怕你们也难逃他的追责，不如我们就来演一出苦情戏吧？” 趁着夜色，场景布置好后，玉九儿将监察史弄醒。 监察史睁开眼睛，目之所及都是血光，耳边还不断传来厮杀声。 宴客厅被府兵重重保护，屋外，黑衣人正在跟府兵厮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监察史吓得浑身抖成筛子。 方御史朝他这边挪过来：“对不住！我以前直言进谏，得罪不少贪官污吏，没想到他们趁我生辰之际派杀手来刺杀。 连累了大家，请多担待！” “担待？这让本官如何担待？”监察史面露惊悚，“本官万万没想到，原来祝寿也是个危险行当啊！你快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张大人趁机过来哭诉：“我们几位大人都是惹圣上不快之人，本想趁方御史生辰之际聚在一起探讨一下如何讨好圣上，让他重新接纳重用我们，没成想会糟此一劫。 劳烦监察史回去跟皇上说一声，臣等忠心不二，矢志不渝。” 正打着，城防营的兵闻讯赶来，表演得差不多，玉九儿躲在暗处冲黑衣人做了个手势。 黑衣人急忙退场，将场子交给城防营。 “怎么回事？我们接到线报，竟当真有杀手袭击方御史府？” 城防营的队长进来看到满院子都是死伤的府兵，上前询问了几句，不是什么大事便敷衍了事：“私人恩怨你们自行处理，我们城防营都忙着呢！” 说完带兵撤离。 监察使吓得屁滚尿流，跟着城防营的兵跑出御史府。 在门口看到他的几个随从都遭人敲晕，横七竖八躺在台阶上，气得踹醒他们：“还不快醒醒？这方御史的寿宴都快变成丧席，赶紧离开这个晦气之地。” 一场闹剧终于在后半夜落下帷幕。 关门后，躺在地上装死的府兵全都坐起来，看着自已的“伤口”，忍不住捂嘴偷笑。 第459章 我打算让您在西北称帝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玉九儿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回到蔬菜农庄时松懈下来，倒头就睡。 来京城后，玉九儿连轴转，连续忙了三日，次日，她终于累得起不了床。 午时，她醒来命人将庆阳和庆柔郡主写给长公主及驸马的信给他们送去，又接着沉睡过去。 迷糊之际，玉九儿梦到方御史等人跪在君墨面前质疑他：“你连自已要当皇帝的事都懵懂不知，不配在西北称帝！” 君墨一头雾水，扭头对玉九儿怒吼：“玉九儿，你给本王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九儿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原来是一场梦。 可要是她再不去找君墨，噩梦恐怕就要成真了！ 玉九儿后背渗出一身冷汗，急忙朝外面喊：“月影！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月影的声音传来：“主子，太阳刚落山，您几乎睡了一日。” 玉九儿打开房门，面上有些慌乱：“快！我们得赶紧去找王爷！” “九儿，你先吃点东西再去！”玉桃的声音传来，“我给你煮了小米粥和一些小菜，你先吃点，还得化妆才能出门啊！” 玉九儿快速解决完早、中、晚三餐合成的一餐，再往脸上贴上人皮面具，手忙脚乱开始化妆。 玉桃被她搞得也紧张起来，帮她上妆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忍不住安抚她：“你别急！王爷又跑不了，你有双蝶蛊，找他还不容易吗？” 玉九儿点点头：“幸好有双碟蛊！” 这蛊跟现代的导航系统有异曲同工之处，找君墨就靠它了！ 天黑时，玉九儿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这里的夜市很热闹，人太多，马车不好行走，她只好下车步行。 玉九儿微微抬起种有双蝶蛊的手臂，就像在现代拿着手机打开导航系统，根据指针旋转调准角度准备导航一样。 她感知到君墨的位置在西北方向，一个急速转身，招呼身旁的几名女暗卫：“这个双蝶蛊太神奇了，看我给你们表演快速寻夫之路，走这边！” 这个时代还没有通讯设备，她这个蝶蛊简直是稀世之宝，她幸而拥有，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 玉九儿洋洋得意地昂首阔步朝前走，身后跟着一串手下。 可她没得意多久，就遇到了尴尬的事。 这个双蝶蛊与现代导航系统不同，它仅能提示君墨手上的双蝶蛊离玉九儿手上双蝶蛊的直线距离和方位，不会依据道路转弯。 望着眼前出现的高墙，影六默了默，好心提醒玉九儿道：“总舵主，您前面是一堵墙！” “我当然知道它是一堵墙，我又不是没有眼睛看。”为了拉回脸面，玉九儿正儿八经问，“墙你们就不能带我飞过去了吗？” 为了配合主子维持面子，月影和影一一人一边，架着玉九儿飞檐走壁，飞上街边商铺的屋顶，飞驰而去。 惹得走房顶！有轻功了不起吗？赔我屋顶！” 玉九儿假装没听到，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催促月影她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左转！” 同时心里暗忖：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双蝶蛊的错，它要是能像现代的导航系统那般顺着道路走向导航，她何至于要走屋顶吗？ 没多久，月影带着玉九儿飞入一所府邸。 可令玉九儿感到意外的是，君墨察觉到她靠近，却快速远离她。 “王爷在躲我？这是为何？我是妖怪吗？”玉九儿一想到君墨瞒着她来京城，现在还躲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于是，君墨跑，她就追。 最后，玉九儿总算将君墨堵在一条巷子里，可这让她心情更加郁闷，感觉自已仿佛堵到出轨的丈夫一般。 玉九儿还未发问却感受到君墨的怒火，隔着他戴在脸上的面具透出来。 她不得不先发制人：“你还给我摆什么臭脸？你瞒着我到京城也就罢，明知道我也到京城，你还对我不闻不问？你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托你的福，我干的事恐怕即将曝光。”君墨话音未落，她们身后就飞上来一群侍卫。 也不知道是哪个府的侍卫，对着君墨和玉九儿等人就一阵猛攻。 没打一会儿，巡防营的人闻讯赶来，君墨丢出几个霹雳，将玉九儿夹在胳膊下，往远处飞去，暗卫们负责断后。 总算来到昏暗的小树林，安全躲开敌人，玉九儿语气充满委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王正打算潜入三皇叔府内，偷走他最在乎的孙子，将他们一家往西北方向引。即将得手，你来捣什么乱？” “王爷，您不会因为人家不跟您走就出此下策吧？” “总不能留他在京城，成为父皇的软肋吧？” 玉九儿又问：“那么多皇亲国戚，你不会都想要强行拉去西北吧？” “本王只来得及拉三皇叔、六皇叔还有皇长姑母，其他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长公主夫妇俩您就别操心了，我已经让人送庆阳和庆柔的信过去，他们肯定会去西北探亲！”玉九儿信誓旦旦。 君墨朝玉九儿投来肯定的眸光，接着又叹气道：“只可惜三皇叔和六皇叔都不愿意随本王去西北，还有，行宫中一半以上的太妃也不愿意去。 本王这几日都在忙着安顿所有人，以免东窗事发，老五拿他们威胁父皇。” “那个，王爷，我一会让黑风会的人去帮你偷，他们专业干这个的，比你在行！”玉九儿语气中带着讨好，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先跟您说！” 君墨握着剑，抱胸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玉九儿咽了咽口水：“那个，我打算让您在西北称帝，并以此为借口，招揽了不少朝臣......” 说到这里，玉九儿顿住，眼睛偷瞄君墨，面具成功遮掩他的面部表情，可他眼底却划过惊愕。 “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是可行的！”这句玉九儿说得极快，生怕慢一点君墨就不让她说出来。 静！安静得可怕！ 君墨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玉九儿看。 好半晌，他终于打破寂静，从牙缝里蹦出两句话：“你居然胆子大到连皇位都帮本王安排好了？本王娶你底是幸还是不幸？” “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气！哪个女人会为你如此拼命啊？”玉九儿大言不惭。 君墨将玉九儿拉入怀中，对着这张化了妆的男人脸，微眯着眼道：“你在京城到底用本王的名头招揽了多少人？” “也没多少！反正知道你即将在大西北称帝的，也就不过是方御史和十三名被新帝差点折磨成怨民的官员！”玉九儿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道， “我已经帮你拉拢了好多过气的官员，包括我那些姐妹的父辈和夫君，不用太感谢我！” “你就要将本王卖了，本王还得感谢你？”君墨收紧手臂，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悦，“你如此堂而皇之在京中拉人，就不怕身份暴露惹来杀身之祸吗？” 玉九儿有些心虚，呼吸逐渐急促，她让君墨称帝没有错，可她不该没和君墨商量好就擅自做主。 她得想想怎么安抚这头即将暴怒的狮子。 第460章 这不孝的锅我来背！ “我有黑风会众多杀手保护，怕什么？王爷这是埋怨我多管闲事吗？” 玉九儿变脸极快，即便是带着假人皮，也能将脸上的委屈展现出来，眼泪控制不住似的“哗哗”往下掉，“我这么做为了谁啊？殚精竭虑还遭人嫌弃！我命苦啊！” “你让本王成为叛祖的不孝子孙，本王还未罚你，你倒先委屈上了？”君墨粗鲁地抹掉她的眼泪。 玉九儿吸了吸鼻子，与理据争：“叛什么祖？不就是另起炉灶，改朝换代吗？不还是君家的人称帝？列祖列宗肯定不会怪你！ 你瞧新帝做的那些事，那是人干的吗？你再不跟他抢地盘和百姓，等他把地盘全都割让给别国，把百姓都孽完，你就是千古罪人，你家祖先肯定会跳出来骂你没用！” 玉九儿说得振振有词，还不忘拼命挤眼泪。 君墨揉了揉额头：“你就是有本事将黑的说成白的，本王说不过你，你先过了父皇那关再说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父皇说过，他没有反对！”玉九儿说着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鸡贼。 “他没反对？”君墨声调拔高，根本不相信玉九儿的话。 玉九儿眼里闪着精光，贼笑道：“准确说来应该是父皇没有坚决反对！他和我打赌，若我拉去西北的人比他拉的人多，他就同意您称帝！” “你居然又撺掇父皇与你打赌？他不知道，跟你这个不要命的打赌，十赌九输吗？”有老父担着，君墨终于不再生气，暂时忽视心中那抹对祖先的愧疚。 他摇头失笑，不得不佩服玉九儿忽悠人的功夫，也不得不承认，自已的父皇真是越挫越勇。 玉九儿理直气壮继续道：“所以说这是十拿九稳之事，王爷您在西北称帝是大势所趋，板上钉钉的事！” “等本王先将那些威胁父皇的家眷都安排妥当再说！” 成功躲过君墨的责难，玉九儿心情大好，又有闲情逸致“多管闲事”，抬头调侃君墨：“王爷打算如何安排？您来了七八日，不会谁都没劝去西北，只能就地安排吧？” 不是她不看好他，只是以他那正经的做派，很难说服那些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放弃眼前的大好生活，去西北喝西北风。 君墨语气透着无奈：“好说歹说，外加威逼利诱，行宫中仅有少数五名太妃看淡生死，愿意随本王去西北。 不愿意去的，本王打算请京中那些欠本王人情之人，在危难时先收留她们，以免被老五利用。 本王会命人在行宫挖好地道，父皇健在的消息一传来，就让人带她们从地道逃出去躲起来。 至于三皇叔和六皇叔，很难沟通，本王只得找出他们弱点再下手。” 玉九儿给他一个“我就知道”的鄙夷眼神，语气里都是蔑视：“王爷，您瞧您，比我早到四日，有何用？还不得靠我来破局？让他们都去西北其实不用如此麻烦！” “你有办法？” 玉九儿“嘿嘿”笑了两声，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你想怎么做？”君墨语气里透着不置信，“不许剑走偏锋，惹恼父皇！” 玉九儿给君墨一个安心的眼神，道：“那些个皇亲国戚都安逸太久，一时忘了人生的挫折，我让黑风会杀手教教他们如何做正常人！让他们不得不服！” “别卖关子，快说！” “将三皇叔文亲王、六皇叔武亲王直接打晕，打包带走，并给他们的家人留下书信，书信上写：‘欲救亲人，举家到西北谈判，不得声张，以免撕票！’署名，黑风会，再盖上黑风令！ 即便两位王爷的其他家眷不愿去西北，我们也带走了该带走之人。 比你抓小的吓唬老的要干净利落得多。” 君墨嘴角抽了抽：“也就只有你敢对皇叔们不敬，若到西北见着父皇，他们让父皇治你一个不敬之罪，看你还嚣张？” 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不敢。 玉九儿冷哼一声：“我在西北怕过谁？那可是我的地盘，父皇在西北也只有认怂的份，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王爷尽管放心，所有的黑锅有为妻替你背着。” “行宫那边的太妃们呢？”君墨又问，“你不会也想打晕打包带走吧？那可不行，过分了！” “那些个太妃和小公主们，我都懒得挨个打晕，直接让黑风会的人出面，拔刀霍霍，光杀手那冷峻的面孔，浑身自带的杀气就能让她们吓得瑟瑟发抖，听之任之！王爷觉得如何？” 君墨听得瞠目结舌：“你还真敢做？那可是太妃，父皇的妻妾，你这么做是不忠不孝！” “她们冥顽不灵，差点成为威胁我生命之人，我还要那破孝心来作甚？”玉九儿说着推了君墨一把， “这事你不用管，这不孝的锅我来背！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替你担责背锅的。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就是我的宿命！” 这滔滔不绝的哀怨成功将君墨带歪，他急忙道：“哪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夫妻同心，理应一起承担！” 君墨这话一出，玉九儿眼底立即划过一抹得逞！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他的好意：“王爷有这份心就行，您还是别掺和了！ 太妃们要是看到您，杀手好不容易给她们营造出来的那点惊悚就都没用了，咱俩还是躲起来，等到西北再露面。 况且，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 从京城到阴山县这一路，您得安排好人潜伏，做好防范。 经过我这四日的不懈努力，最近路上应该会有不少去阴山县的家眷或过气官员，我们得安排人暗中保护！” 君墨点了点头，压下心头涌上的孝道和孝心，只当自已太忙，没空顾及皇叔和太妃们的心情。 隔天，黑风会的人果然成功将文亲王和武亲王掳劫出来，像扔垃圾一般丢到马车里，一路狂奔，直接往西北方向去。 王八诞掳人掳上瘾，掳了三皇上文亲王，顺道还把他的小孙子也一并掳走。 魏正见状感慨道：“要我说，还得是黑风会杀手才适合干这种掳人的事！简直太对他们胃口！” 剑四满脸兴奋:“压在我们头顶几日的大山总算移除，王妃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君墨摸了摸鼻子，只当没听到，没看到，他忙！ 他转移话题对魏正道：“你和玉桃也收拾收拾，带上孩子赶紧回阴山，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是！”魏正拱手，“我这就让小黑点给我父亲送信，让魏家所有人都往西北去。” 第461章 旱灾 用黑风会杀手对付行宫的太妃们就更简单了。 乌怏怏的杀手齐刷刷拔刀对准行宫里的人，根本无需多言，就能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太妃们瑟瑟发抖。 杀手面无表情，鞭子往空中一抽，发出“啪”的一声，像赶牲口似的将所有人都赶出来。 主子上马车，奴仆走路，一路浩浩荡荡奔赴大西北。 玉九儿和君墨尾随其后，默默保护他们。 几日后，有暗卫来报：“禀王爷，路上发现去往西北方向的人群，其中包括方御史一家，还有原首辅商不群的父辈。” 玉九儿闻言朝君墨扬了扬眉，一脸得意！ 这两家家主都是重量级的人物，特别是商家，富可敌国，商家家主投靠阴山县，那她玉九儿岂不是掌控了财富密码？ 君墨唇角微勾，对她竖起大拇指！ 玉九儿笑得越发得意，她不知道商不群到底用什么法子将他老父骗去西北，不过……管他的呢，结果是她想要的就行。 事情顺利办妥，玉九儿一路心情极好，本以为这就是老天给的最大恩惠，哪知？路上还有惊喜等着她。 一个月后，玉九儿等人走了一半路程，接近西北，忽然看到大量百姓貌似在逃荒。 玉九儿上前询问：“大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大冷天的你们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呢？” 那大叔嘴唇干裂，哑着声哭诉：“有家谁不想好好待在家里过冬啊？ 可入冬以来，雨水减少，很多地方都相继出现干旱，秋收好不容易收得一些粮食却被朝廷强制征收，百姓们只能饿肚子，已经没有活路了！” 他喘着气说不下去，玉九儿招手让人给他递水和食物。 难怪接近西北，她看到路上多出很多乞丐，原来他们不是乞丐，而是灾民啊！ 大叔旁边的灾民接着告诉玉九儿：“我们眼见家中粮食已逐渐见底，再没有粮食，我们今年冬日就会饿死，就联合隔壁几个村的村民，一起去京城讨要说法，想让朝廷发赈灾粮食下来给我们过冬。 可那狗皇帝却不要我们！没等我们接近京城便将我们都赶了回来。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玉九儿听完和君墨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同样的亮光。 君墨挥了挥手，立即命人去附近村落探查！ 半日后，剑一等人回来禀报:“王爷，确有此事，三个月前我们离开西北就开始出现干旱，可新帝却强行按照江南丰收的标准收粮税，百姓们怨声载道！” “真是天助我也！新帝就继续作吧！他不要百姓，我们要！”玉九儿气里难掩兴奋。 她立即跑到灾民当中，压下上扬的嘴角对灾民道：“狗皇帝不要你们，西北的靖王爷要！ 你们要是愿意，就往西北去，投靠靖王爷，他不会不管你们！他那里粮食多，管够！” 君墨听玉九儿这大言不惭的话，赶紧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太过！ 并三步作两步来到玉九儿身边，低头在她耳边悄声道：“万一西北也出现旱灾，没有雨水呢？ 你别为了拉人就洒下豪言壮语，万一百姓没有得到安置，发生暴乱......” 玉九儿拍拍君墨的手，给他一抹让他安心的笑：“一切有我！” 即便西北也有旱灾又如何？ 她有一大片汪洋大海，怕啥？ 她有的是办法让灾民度过顺利灾情！ 这是老天恩赐的机会，助她搭建王国，她怎么会放弃呢？ 百姓听了玉九儿的话，满脸质疑。 有人只当她在开玩笑，语气颓废道:“贵人莫要妄言，你已经那么惨了，您还拿我们寻开心吗？” 还有人哀声叹气:“我们听闻阴山县和凉州府有瘟疫，我们过去不也是死吗？” 有人接着说:“听说靖王虽收回沿海，可皇上误会他，还派兵镇压，那边的百姓恐怕都难以生存了吧？我们还去那边一起等死吗？” 玉九儿信誓旦旦对灾民道：“大家尽管放心，我就是从阴山县出来的，那边的瘟疫早在两个多月前已经消除，那里的百姓没有因为瘟疫丧命。 自从靖王收回沿海之后，阴山百姓享有物产丰富的海域，冬日过得很是滋润。 不信，你们可以先派人去打探，再行决定要不要去！” 消息很快在灾民中扩散开来。 有人破釜沉舟道：“狗皇帝不管我们死活，反正回家也是死。 如今家中存粮已见底，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啊？不如去西北闯一闯，兴许还能闯出一条活路！” 他这一呼唤，身后跟着的很多村民也都纷纷表态：“那我们就去试试！我们身上的存粮还够我们抵达西北，那位贵人说靖王会管我们，我们且信她一回！” 即便这样，还是有村民不愿意冒险，有人摇头叹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们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吗？我还是回家再等等！ 今已经一月份，指不定下个月会有雨下，迎来春耕就不怕了！” 有人当即反驳:“有那样的狗皇帝，即便今年有雨水，春耕正常，也禁不住那压死人的粮税啊！” 玉九儿心里冷哼，新帝作死还真是时候，这不是成全他们顺应民意，解放西北吗？ 玉九儿扬声对那些不愿意去西北的百姓道：“你们不信没有关系，先回家等等，万一真过不下去，你们再去西北投靠靖王也不迟。” 有村民对自已的亲人道：“他三叔，我们先过去看看，没看到我们回来，说明我们在哪里找到更好的依靠，你们再过去！” 队伍继续启程，九儿发现他们身后跟了长长一串百姓。 她立即命月影去大概数一下人数。 月影回来禀报：“主子，您在路上捡了将近五千人。” 君墨语气里都是无奈：“这里出现旱灾，前面肯定也会有！何止五千人？ 你家王妃要养的人越来越多，别把本王玩死就行！” 九儿冲君墨扬起笑脸:“即便西北也出现干旱，我也可以解决！王爷就等我好消息吧！” 不出君墨的预料，又过一个月，灾民队伍越来越庞大，玉九儿一路捡人，不亦乐乎！ 浩浩荡荡的灾民队伍跟着君墨和玉九儿进入凉州府。 荣军师傻眼了，赶紧将玉九儿和君墨拉入府衙，急忙问：“你们这是将狗皇帝的百姓都打劫来了吗？我看不下三万人啊！ 这人流，知道的是你们带进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攻城的！” “大舅舅别一惊一乍的，这都是我一路捡到的百姓！ 赶快安排施粥，然后在附近村落安排他们居住！”玉九儿直接无视荣军师那憋红的脸。 第462章 西北早晚让你们给败光 “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养得起啊？”荣军师急得直跺脚，“我们西北也几个月未落雨，旱灾将至，你们一路回来没有看到吗？ 灾年期间，这些百姓只会是累赘。你们到底是太年轻，想得浅啊！” 君墨轻拍玉九儿的脑袋，语气无奈又透着纵容：“她说养得起，本王信她！最多本王辛苦一点，快速攻下西北的其他两个州府，获取更多物资！” “多谢王爷信任，我不会让王爷失望的！”玉九儿给君墨一个灿烂的笑容。 君墨与她深情对望，气得荣军师牙痒痒，跳起来大骂：“你们俩怕不是疯了吧？ 西北已经出现旱情，你们怎么还敢如此败家啊？ 现在收留这些灾民对我们有何好处？他们是能打敌军还是能偷敌军粮草啊？ 你还为了给灾民物资去攻打州府？我没听错吧？你脑子没被驴踢吧？” 君墨只好正正经经向荣军师解释：“大舅舅！西北三大州府，凉州府、金州府和明州府，我们已经攻下凉州府，算是已经正面与老五宣战。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老五怕是已经收到消息派兵来镇压，我们得赶在他来之前控制整个西北，再晚就失了先机。 这仗势必要趁热打，跟收留的灾民没有多大关系！” “他知道我们要反了？”荣军师闻言开始紧张起来，“不是以瘟疫为借口遮掩耳目吗？怎么还能让他知道呢？” 君墨一脸严肃将收到的消息告诉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月前，本王的人就传来京中的消息，说是老五已经知道，并准备采取措施！ 一个月过去，他没有立即派兵来围剿，恐怕也是顾及旱灾和西北的贫瘠，在权衡是否值得立即派兵镇压。” 荣军师急忙道：“既然已经撕破脸，那你赶快将他逼宫的罪名公布于世啊！让他接受大臣和百姓的拷问，于我们有利啊！” “早在半月前，本王确定行宫的人都安全后，便已安排人将老五的罪行，以张贴布告和歌谣的形式传遍京城。 恐怕此时，老五逼宫的事已经在大东朝的大江南北迅速传开。” “那父皇还健在的消息也一并公布了吗？”玉九儿呼吸急促，眸中闪着兴奋，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君墨摇摇头：“这是我们唯有的秘密武器，得等到关键时刻再用，以免打草惊蛇为父皇招来杀身之祸。”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玉九儿眸中都是对未来的祈盼，又对君墨道，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这是我们解放西北的绝佳时机，王爷可要把握机会，我们在家等您凯旋归来。” 荣军师坐立难安，一副头大的模样：“战争打响，粮草势必紧缺，你们这时还收留灾民？当真是不知轻重啊！ 别的且不说，光是喝的水你们恐怕都无法满足灾民！ 这两日，我们凉州府的水井相继出现干涸，全城而今仅剩两口井还出水，你们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正说着，有士兵来报：“报，城西的水井已经干涸，城南那口井出水量也少很多，打水的百姓太多，恐怕维持不了两日。” “我说什么来着？这下仅剩最后一口井，我看你们还嘚瑟！”荣军师甩袖不理他们，对着衙门外唉声叹气。 玉九儿云淡风轻道：“凉州府西北那一大片汪洋大海不是水吗？这么多水还怕渴死？” “那是海水，你去喝喝看！平时看你挺聪明，原来是个缺根筋的！”荣军师气得扭身冲玉九儿喷火。 再面对君墨，一脸烦躁道，“墨儿，你不能这么纵容玉九儿，她傻，你也跟着傻吗？ 赶快将灾民都赶出凉州府，否则其他灾民知道凉州府收留他们，会不断涌入，到时可就无法掌控了！” 相较于荣军师的紧张，君墨和玉九儿一样，神情淡定：“本王相信她！家中一切就有劳大舅舅配合九儿一起完成，本王得去集结兵将，准备攻城掠池！” 说完没等荣军师发完牢骚就转身出去。 荣军师想追上去说什么，被玉九儿拉回来：“大舅舅，别紧张，别激动，灾民也是人，有手有脚，我会安排他们干活，不会让他们白吃白住！他们，我来养！ 还有，等我安排好太妃们就来给您变戏法，将海水变成淡水，保证您不缺水！” 玉九儿神秘一笑，无视荣军师震惊的表情，转身也去忙她的。 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对荣军师道：“对了，我去京城拉的人近日应该也会陆续到凉州府，麻烦大舅舅做好接人的准备。 让我们一起见证大西北大的发展，一起建设我们的新国家吧！” 说完潇洒离去，洋洋自得，貌似对现状很满意，对未来充满信心！ “将海水变成淡水？我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未见过，唬我啊？我信你个鬼！我有那么好骗吗？”荣军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气得往大腿上猛拍一巴掌，又继续叨叨， “你们心咋就这么大呢？败家玩意，西北早晚让你们给败光！ 到时缺水缺粮，灾民爆动，我看你们如何善后？我回去非得跟太上皇告状不可！” 发了一顿牢骚，他还是不得不认命地去安排救灾粮食，以免被这两个败家玩意带进来的灾民发生暴乱。 玉九儿卸妆后露出本来清丽绝美的容颜，大摇大摆来到太妃们面前。 这一路，有黑风会杀手的压制，行宫出来的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总归有吃有喝，也没人敢生出别的心思，倒还算听话。 看到出现在她们前面的靖王妃，太妃们就像抓到救命稻草，纷纷上前跟玉九儿哭诉： “靖王妃，你可终于出现了，这些没心没肺的杀手将我们驱赶来西北，不让我们在京城安享晚年啊！” “他们胆大妄为，没有尊卑，罪该万死！” “你快点让靖王帮我们处理掉他们！”...... 听着她们这虚情假意的抱怨，玉九儿仅扯了扯嘴角，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还不知道这群久居深宫的宫妃们，心里那点绕绕弯弯吗？ 她们多精啊！ 君墨劝说她们来西北，她们没有答应，转头就有杀手恐吓她们，一路将她们赶来西北，即便路上杀手对她们还颇为照顾，也没有对她们喊打喊杀，她们依旧感觉尊严被亵渎，自尊心受创。 她们肯定也一早就猜到这些杀手是她派来的黑风会杀手，现在围上来抱怨，不过是想先下手为强，逼君墨拿出孝心，帮她们出口恶气！ 玉九儿冷眼看她们声情并茂地抹眼泪。 自从进入西北，她们就开始抱怨西北的贫寒，背后还咒骂君墨和她，如此不分场合趾高气昂，她怎么能让她们继续放肆？ 君墨即将奔赴前线为她们打江山，岂容她们在背后亵渎？ 第463章 阴山县有一位大人物想见你们 反正已经跟这群宫妃杠上，玉九儿决定没必要再假惺惺，得让她们知道她们现在站的是谁的地盘。 在老皇帝出现前让她们知道她的厉害，免得她们以后仗着老皇帝撑腰欺负她和端太妃。 于是，玉九儿清了清嗓音，拿出气势：“都给我听好了！来到大西北进入我的地盘，就得乖乖听话。 在这里，我说了算！谁不听话......我就请太上皇出来对付你们！” 玉九儿这话一出，几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嘶！”玉九儿顿时头大，她可没想吓唬小孩，不过是看不惯这群眼高于顶的宫妃们，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而已。 贵妃以前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连皇后都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后来宫变被遣去行宫，依旧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都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此刻，她哪里受得了玉九儿这般对待？ 当即跳出来指着玉九儿破口大骂：“玉九儿，本宫劝你谨记孝道！本宫就算落魄，也比你一个被贬阴山县的王妃强。 我父兄都是玄甲军将领，保家卫国，得新帝器重，惹恼本宫，有你好看的！” “哦？”这货不提她还未想起，原来她父兄是忠于虎符的玄甲军将领啊？她还愁找不到突破口打入玄甲军，劝他们改邪归正呢！ 这不是有人质了？ 自已送上门的，那就别怪她咯。 她可没有君墨那般遵守礼教、正经八百，但凡于我方有利的，她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贵太妃所言极是！”玉九儿这话让贵太妃松了口气，可没想到，玉九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暴跳如雷。 只听玉九儿命令道，“来人，将贵太妃关入凉州府牢中，留着备用，其它人随我回阴山县！” “玉九儿，你，你敢？你简直目无王法，你有什么资格关本？本宫乃太上皇亲封贵妃，如今是贵太妃，你凭什么关押本宫？......” 玉九儿挥挥手，月影一掌劈向贵太妃，耳根瞬间清净。 太后娘娘，也就是原来的皇后娘娘是个性子软弱之人，此时吓得嗓音颤抖问：“靖王妃，你，你要拉我们去卖吗？我们人老珠黄，不值几个钱的！” “噗嗤”玉九儿忍不住喷笑：“太后娘娘，您想象力可真丰富，我又不是人贩子，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到阴山县就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刚满七岁的六皇子是老皇帝为数不多的皇子之一，自小娇生惯养，听了玉九儿的话就嚣张跋扈地跳出来： “我不信！你骗人！听闻阴山县贫穷落后，是个落后的乡野之地，我不去！” 李太嫔一脸惊慌失措，摇头道：“我也不去，阴山县与西域打仗，又被新帝派兵镇压，还有瘟疫，那得是什么人间炼狱啊？你是想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对，我们不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折磨我们的灵魂和肉体？”李太妃搂紧怀中的小公主，也鼓足勇气跳出来反对。 玉九儿扫了她们一眼，风轻云淡道：“我来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通知你们！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们！启程！” 玉九儿命令一起，上百名冷血无情的杀手就飞下来，光那气场足以吓得原本还叫嚣的人噤若寒蝉，只能乖乖上马车。 三十三名宫妃，十五名未及笄的小公主，一名七岁的小皇子，外加两百多名宫女太监，又浩浩荡荡启程，往阴山县的方向去。 而前面，文亲王和他的孙子，还有武亲王已经被王八诞押着在西城门等玉九儿等人。 看到玉九儿靠近，两位亲王破口大骂： “玉九儿，原来是你搞的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太上皇吗？” “你不忠不孝，等着君家列祖列宗半夜来找你算账吧！” ...... 眼看越骂越难听，玉九儿拧眉冲他们冷冷道：“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让杀手堵上你们的嘴巴，再将你们都绑成粽子！” 玉九儿话音刚落，就有杀手挥动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巨响传来，仿佛打在这群太妃和亲王心口，大家只得乖乖将脖子缩回马车里。 玉九儿冷哼一声，心里暗忖，给脸不要脸！ 这群人以前在京城伙同老皇帝欺负她的还少吗？ 路上，太后娘娘忍着惧意问玉九儿：“靖王妃，你不卖我们，为何非要带我们去阴山县呢？是阴山县在战争和瘟疫中死伤无数，急需人口吗？ 可我们好歹是靖王的长辈，即便太上皇已经不在，你身为儿媳如此虐待我们，就不怕死后没脸见君家列祖列宗吗？” “太后娘娘，天地良心，我哪里虐待你们了？是少了你们吃喝还是对你们打骂了？您可别冤枉我！” 玉九儿骑在马上，扭头对她道，“当年我为请愿书筹集签名时，您帮我的忙，我给您个面子，老实跟您说吧，阴山县有一位大人物想见你们，而你们见到他肯定也会很高兴。 至于是谁，天机不可泄露，到了阴山县你们就会知道。” 说完对身后的一长串马车道：“大家挥动鞭子，速度快些，天黑前赶到前面的中途客栈歇息！” 从凉州府到阴山县中途的客栈前几年就建好，可一次容纳上百人，客栈外面的广场也可以供军队安营扎寨。 君墨拿下凉州府后，这客栈又活了起来，经营客栈的是玉九儿的五姐和五姐夫，每日都忙得不亦乐乎。 抵达中途客栈，太妃们看着这一半石头，一半竹子搭建起来的客栈，有别于京城客栈的奢华，眸中都带着不屑和鄙夷。 特别是裕太妃，嘴巴直接喷粪：“一看这客栈就知道阴山县有多贫寒！纵使阴山县住着什么大人物，我也不屑见！” “我也是，还说见到那大人物我们会高兴？笑死人！” “她不这么说岂能让我们心甘情愿跟着她去阴山县？” ...... 太后娘娘说了句公道话：“好啦！这里干净整洁，别有一番风味，哀家看着也没有那么糟啊！大家就少说两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切！”好几个太妃给太后一个鄙夷的眼神。 两位亲王则敢怒不敢言，向玉九儿投去杀人的眸光。 玉九儿抿唇不语，她已让小白点先一步送信回阴山县，指不定老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到县里等着了。 天亮后，车队缓缓驶向阴山县，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来到离阴山城门不远的十里坡。 玉九儿远远看到凉亭里坐着一抹身穿明黄色大袍的身影。 第464章 活的，太上皇是活的！ 霞光满天，回到家的玉九儿心情大好，她抿唇笑了笑，这时看到老皇帝竟也觉得亲切？ 骑马走在前面的她抬手让车队停下，自已先策马上前下跪行礼，给足老皇帝面子。 省得一会儿这群宫妃攻击她，这老头又来找茬。 顺便将这一路她是如何逼不得已才出动杀手对太妃们无礼，很不容易才接来众太妃的事先向他禀明。 最后，玉九儿还假惺惺请罪：“臣媳罪该万死，请父皇恕罪！” 先发制人，下手为强谁还不会啊？ 不出玉九儿所料，老皇帝见玉九儿谦逊有礼，认错态度极好，便大方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不怪你！” 两人在凉亭才聊了一会儿，远处马车上的太妃们已经失去耐心。 看到玉九儿向某人下跪行礼，心里各种猜忌就涌上来。 前面的枯树遮挡，她们没看清凉亭那人的长相，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个男子。 太妃们满脸惊诧，胡乱猜测，这大东朝哪里还有什么大人物值得靖王妃屈膝行礼的呢？ “衣着明黄，不是帝王象征吗？莫不是如新帝所言，靖王当真与西域勾结？而这是西域的君王？”裕太妃唯恐天下不乱，将心中所想大胆喊出来。 她马车后面的文亲王和武亲王同时发出惊呼：“难道她要将我们出卖给西域人？” 前面的太后娘娘和其他几位太妃闻言也同时面露惊惧。 大家都慌乱起来，太后娘娘尽量安抚道：“不会吧？这也说不通啊！她将我们交给西域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裕太妃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冲玉九儿大声喊：“靖王妃在私会什么人？丢下我们不管，那人比我们还重要吗？” 她打开一个口子，其他太妃也都跟着七嘴八舌谴责玉九儿： “靖王妃，丢我们在寒风中，成何体统？人在做天在看，你别太过分，等老天收拾你！” “你这不忠不孝之人，到底要带我们见什么人？是你的情夫吗？” “你勾结西域，想让我们臣服吗？我们宁死不做叛徒！” ...... 玉九儿翻了个白眼，侧身请老皇帝出去，再让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太妃编排下去，她不被传成为荡妇，也得被传成民族罪人。 当她们看到一脸阴沉的老皇帝背着手向她们走来时，所有人都发出尖叫： “鬼，鬼啊！” “太上皇诈尸啦！” “皇，皇兄？天还没黑，您怎么出来了？” ..... 老皇帝越听脸越黑，三步作两步快速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太后沉声道：“出来看看朕到底是人是鬼？” 太后娘娘吓得浑身颤抖，根本不敢动弹。 裕太妃胆子大，颤颤巍巍下马走上前，触碰了一下老皇帝的手，感觉出温度，大胆地伸手扯了扯老皇帝的脸，一脸惊惧：“活的，太上皇是活的！” “嗯哼！朕没死都快被你们给说死了！”老皇帝气得胡子翘了起来。 文亲王吓得摔下马车，哭喊着朝老皇帝这边滚来：“皇兄，真的是您，您当真没死吗？太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抱着老皇帝的脚，哭得撕心裂肺。 没多久，其他太妃、公主和六皇子也纷纷朝老皇帝身边跑来，哭天喊地。 “太上皇！” “皇兄！” “父皇！” 玉九儿冷笑一声，抱胸朝她们阴阳怪气道：“有人不是说甭管什么大人物都不屑见吗？如何？这大人物够劲爆吧？值不值得大家一路胆战心惊？” “靖王妃，你怎么可能将我们瞒得死死的？”文亲王开始秋后算账，“你把本王的孙子吓得够呛，也把大家吓得够呛，罪该万死！” “不怪她！她是为朕的安全着想不便透露！” 玉九儿扬了扬眉，连老皇帝都为她撑腰，这群太妃还能继续作妖吗？ 老皇帝简单将自已如何瞒天过海来到阴山县的事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 裕太妃听完悲痛欲绝，扑倒在太上皇怀中：“太上皇，您出身高贵，居然沦落到阴山县这么个穷乡僻壤之地待了一年？太为难您了？” 太后娘娘也抹着泪道：“阴山县先有战乱，又逢瘟疫，太上皇您是如何挺过来的啊？臣妾一想到您吃了那么多苦，心就疼起来。” “难怪您看着清瘦许多，太上皇受苦啦！” 众人争先恐后抒发自已对太上皇的心疼，说着说着又是哀声痛哭。 “行啦！都别哭了！朕还没死呢！”老皇帝头大如牛，大声道，“朕清瘦是因为梁太医让朕减肥。冬日朕只吃大棚蔬菜和大鱼大虾，没食肉，并非没有吃食！” “西北清贫，怎的还有蔬菜和海鲜吃？”武亲王抓住话里的重点，“阴山县难道不似传闻的那般不堪？” “阴山县如何，你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朕懒得跟你们废话！”老皇帝说着一脸傲娇往城门步行而去，连马车都懒得上。 宫妃们看着脚下尘土飞扬的泥土路，一脸嫌恶，只是太上皇都走得，她们也必须走得。 好不容易穿过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平坦的灰白大道，道上纤尘不染，连一粒泥土都没有，跟京城里铺好的青石板路一样，甚至比青石板路还平整？ 众人都张大嘴巴，迫不及待向前跑去。 目之所及都是规整的稻田。 此时二月，稻田里已经没有庄稼，可田里连一棵杂草都没有，一大片整整齐齐的田地依次从大道这边向天边排开，很壮观。 道路中间的桃树在这种干旱时期居然还有嫩芽新绿冒出来？ 生机勃勃，一看就让人欢喜。 由于干旱，河道里的水已经干涸，可河道中央却架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太后娘娘一脸惊奇问老皇帝：“太上皇，那个东西何用？” 老皇帝一脸得意道：“没见过世面的！听好了，那是水车。专门用来给稻田灌溉和驱动滚子甩稻谷的。 之前那几个旧的水车被海军捣毁，这两个是新做出来的，前两个月河道里还有水，朕还亲眼见过它的神奇之处。”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大家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东西？” “热气球！”老皇帝嘴角掬着一抹笑，满脸都是骄傲，“上面可坐人。等哪日，朕带你们上去体验一番飞在空中的感觉。都是这副乡巴佬的模样，丢人！” 玉九儿听了只觉得好笑，当初她带老皇帝从苗疆刚踏入阴山县，老皇帝震惊的表情比起这群宫妃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