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煞孤星！谁说我是气运之子》 第1章 穿越成天煞孤星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大脑暂存处??_?? 倒霉， 真是倒霉。 怎么就穿越成一个天煞孤星了呢？ “一般来讲，穿越者都是气运之子。” “怎么轮到我，就捅了霉运窝了呢？”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的霉味， 申川用力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般程度的倒霉，和原身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且不提喝凉水塞牙，平地这石头绊倒这种小事。 三岁丧母，七岁丧父。 八岁的时候，申家被彼岸的异族入侵，全家老小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申家曾祖拼死拦住那些异族，连一只狗都剩不下。 忠仆喜伯护着申川这个申家的最后血脉，好不容易逃到了沧澜国。 刚踏入国境，又遇到了申家的仇人。 如果不是喜伯动用秘法，与仇人同归于尽，申川的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 “听背景挺苦大仇深的，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 “主角早就不流行那套了。” “难道我并不是主角？” 申川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立刻传来一阵绞痛。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小腹位置为‘洞天’。 是成仙入道的根基。 申川刚一出生，就洞天堵塞。 请来了无数妙手神医，花费了无数天材地宝。 还是一窍不通！ 直到喜伯背负他出逃， 敌人大举围攻，双拳难敌四手。 申川洞天位置被打了一掌。 如果申川是一个气运之子的话，这一掌，就能打通他的洞天。 可这是废柴流的剧本， 不是天煞孤星的剧本。 由于原身霉运的阴间效果，洞天并没有被打通，而是被打碎了… 打碎了??_??。 这也使得申川，直至今日，还没有踏足修行第一境。 苦海境。 这么悲惨的经历，如果不是申川生性乐观，早就像原主一样，骂天骂地自怨自艾。 初生的东曦，透过木制的窗棂，照进古老而阴暗的藏书阁。 连浮动的尘埃，都透着金光。 申川沐浴在阳光中，咬牙切齿的一遍遍重复： “我很乐观，我很乐观！” 他躺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倚靠在书架上，干瘦的胸膛随呼吸，一起一伏。 受损的不止小腹洞天位置， 从头到脚，四肢百骸，全身206块骨头，639块肌肉，竟无一处不痛的。 苦海无涯，虽说小腹处的苦海，是修行之基。 碎裂之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必定会影响其他脏器。 但申川随身佩戴的宝玉，能够温养体魄，修复受伤的经脉。 身体状况，总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这是原身，强行修炼《补天功》，试图修复受损的洞天。 结果因为根骨太差，霉运缠身，根本修行不了这上乘功法，以致一命呜呼。 这也是他穿越之前发生的事情。 “白霜姐姐，千辛万苦才得到这功法，我一定要修复洞天，回报她的恩情！” 这只是申川表面的想法， 他实际上是对着白霜，有一种酸涩的渴望。 毕竟一个又纯又欲的，对人不假辞色，对自己却温柔相待的高冷大姐姐，谁能不爱呢？ 可白霜作为一个能够上宗长老一较高下的天才，恐怕早就苦海圆满，冲击第二境，第三境了。 虽说白霜为了报恩，会一直护着他。 但在她眼里……恐怕会一直把自己看做一个小弟弟吧？ “这就是你躲着白霜，强行修炼功法的理由？” 申川体会着原主的羞涩、躁动，不禁满头黑线。 当然申川也不只是为了白霜。 他身上既肩负着申家报仇雪恨的责任，又多了一个振兴无名古宗的职责。 侥幸逃到沧澜国之后，身负重伤的申川，被无名古宗的宗主救下。 为了救下申川的性命，南宫问将宗门内仅存的珍贵丹药，全部用在了申川身上。 申川还记得，刚醒来的时候，南宫问难以抑制的兴奋：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霉……不，命这么硬的人了！” 从那之后，申川的身上就多了一枚纹有‘君子豹变’的宝玉，和一块黑不溜秋的木牌。 从那之后，申川就被其定为古宗下一代宗主，沧澜国的‘希望’。 “不是，你认真的吗？” 申川掩面长叹： “把气运之子当做希望，也就罢了。” “怎么会有人把霉运之子，当做希望的？” 且不说南宫问，到底有没有所托非人。 在申川刚满十二岁那年，他的师父南宫问，因为修炼功法不慎……变成了璀璨的烟花。 要不是南宫问在最后一刻，意识恢复了清明，将自己发射到了天上。 古宗仅存的建筑，只剩三层的木制藏书楼，也要化为废墟。 当时正在藏书楼看书的申川，也早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总之，当时不满十三的申川，就这么成了一宗之主。 既肩负着查清申家灭亡真相的责任，又要振兴衰败无比的无名古宗。 但申川洞天被毁，就是一个病秧子。 无名古宗，作为一个衰落的小宗，也没有神兵利器。 唯一有价值的，就只有这座藏书楼。 而距此不过十里，有一个武道的小门派，早就对此觊觎已久。 古宗虽然衰落，但毕竟是一个‘仙宗’。 那些武道门派，做梦也想以武入道，从而长生不死。 但那些‘仙宗’，都是一些硬茬子，哪怕只是一个刚刚踏足洞天境的，也能轻易战胜一流高手。 当他们得知南宫问已死，继任的宗主，是申川这个不能修行的病秧子。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那个时候，出面护住申川的就是白霜。 申川还记得当时白霜一身白衣，恰如天山之雪。 肤若凝脂 手若柔荑，明眸善媚，皓齿蛾眉，宛若谪仙。 秋水剑洪波涌起，惊艳了少年。 在当时的申川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回想起来，申川才发觉，记忆中的白霜的模样。 从那以后，都是白衣的一角，再也没有过正脸。 原来申川，根本不好意思再看白霜！ 感叹着原主的不争气，申川扶着书架晃晃悠悠站起。 刚走了没两步，猛然惊觉。 书架开始动了！ 他身上的霉运又起了作用， 书架倾斜倒塌， 眼看申川就要被埋在书堆之下， 一袭白衣出现在藏书楼，脚步轻点，眨眼间来到申川身边，将他护住。 而就在这时，申川怀中木牌，隐隐发热。 一段讯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觉醒霉星传承！” 第2章 霉到极点，大运之始！ 一本本旧书纷纷扬扬掉落。 陈年的书架再也支持不住，四散解体，灰褐色的木板当头砸下。 白衣少女，右手揽住申川的腰，左手轻挥。 申川闻到了宛如雪莲般的香味，听到了流水凝结的声音。 四处萦绕丝丝寒意，具现成道道飘带状的蓝白气体。 轰然倒塌的楠木书架，片片木板，掉落中朝下展开线状古书，彷如冻在空中，彻底停滞了。 被白霜揽住怀里，紧贴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差点就要碰到胸脯。 申川有些许不自在。 倒是白霜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似乎把申川当做弟弟看待。 她担忧申川的安危，将申川扶正，仔细看他。 “小川你也真是的，早就交代过你，如果要修炼《补天功》，必须在我的看顾下，要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白霜板起脸来，冷冷的教训道：“转过来，好好看着我，让我知道你确实反省了！” 白霜用左手将申川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申川也因此看到了白霜的样貌， 原主的记忆，并没有对白霜进行美化。 经过这两年，恰如花骨朵，一点点盛开。 比记忆中，还要漂亮几分。 虽然原身‘白霜姐姐’，‘白霜姐姐’的叫，但白霜其实也不过比他大两三岁。 也就是说，当年纵剑救下申川的白霜，也不过十五六岁。 见惯了亚洲四大邪术，咋一看到如此浑然天成的美。 申川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卧槽，好美。” 鲜血从鼻孔喷涌而出，申川的脑袋一歪，竟然昏了过去。 白霜脸色先是一黑，将申川扶住。 她脸色变换不定，脸颊竟添了几分红晕。 心道，小川看来真是长大了，也到了年纪了。 “是不是该给小川找个婆娘了？” 可当她想到那天的时候，心中莫名生出了一阵酸楚。 如果申川还醒着的话，他一定会好好解释： 这是走火入魔的伤势攻心，与那方面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然，只看了一眼，就流鼻血， 也太丢脸了一点！ …… 申川昏倒之后，白霜的表情松弛下来。 她向来不善交际，索性摆出一个生人勿近的表情。 但在申川面前，白霜大多数时候是放松的，不大愿意摆出那种冷脸。 可是随着申川年龄的增长，奇奇怪怪的想法越来越多，白霜不得不板起脸来，教训他。 白霜暗叹一声，听沧澜国的行商说，在成长的过程中，叛逆是难免的。 可自己怎么没经历过那个时期呢？ 站在她对立面的都被她一剑砍了，而这她浑然不知。 她理了理自己随意扎起来的马尾，展开修长的手。 一只白玉瓶子在凭空出现。 她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呆萌表情，掰开了申川的嘴，将丹药喂了进去。 据说白霜自己所说，她是为了报答主母的救命之恩，才千里迢迢赶到沧澜国。 当初白家家主得罪了沧澜国的国主，凡是男子都被押送边疆做苦役，女子就要送到教坊司。 当时申川的母亲身在沧澜国，心中不忍，救下白霜。 从那之后，白霜就决定，一定要报答她的恩情。 当她得知申家被灭的时候，本想找异族拼命，舍了这条命。 后来才知道，申家还有申川这个遗孤，所以一定要护他周全。 但事实上， 此乃谎言！ 白家根本没有被抄家，至今仍然是沧澜国幕后的大族。 白霜也根本没有和申川的母亲见过面， 报恩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作为沧澜国首屈一指的天才，白霜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乐趣。 “撞霉运。” 每当她经历倒霉的事情之后，都会功力大增。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但当她理解这个特性之后，就会刻意‘作死’挑战一些强者，让自己处在倒霉/危险的境地里。 她之所以能在如此年纪，就获得如此成就，与这特性脱不开关系。 当她通过某种渠道，得知申川的经历之后，就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在这么一个天煞孤星旁边，倒霉的事情，还能少的了？ 当然，为了获得申川的信任，自然不能用那种话。 可是在朝夕相处中，白霜与申川的关系，早已不像最初那样单纯。 这两年，除了申川能和她每天说上几句话，手帕交的密友，也很难和她说上什么。 由于白霜怪异孤僻的性格，哪怕是亲爹亲娘也难以与她相处融洽。 当然，他们也更关心资质远不如白霜的嫡子。 白霜秀眉微皱：“小川啊，你当真对我无比厌烦吗？” “要不然怎么会刻意躲着我？” “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修炼《补天功》，也是为了早点摆脱我吧？”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说我好看？” “实在搞不懂！” 为了改善与申川的关系，白霜将这里的讯息传给了沧澜国的南湘郡主。 南湘郡主的回答是：一般只有对那人厌烦到极点，才会千方百计的躲着她。 不过那种人应该能不存在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拒绝霜儿呢？ 白霜两指并在一起，帮助申川消化药力。 早已进入申川腹中的丹药，化作一股热流，横冲直撞。 先是将破碎的洞天勉强拢起来，又修复受损的经脉和脏器。 这枚丹药名为‘复生丹’，有价无市，只要一枚就可以将垂死之人救活。 当然，救活归救活，将洞天修补到能修炼的地步…… 不要说一枚复生丹，就是一百枚都不行。 申川呻吟一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 白霜早已离去。 只留一股清香，久久不散。 申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白霜走了？” 他本想醒来之后，再澄清一下。 作为一个诚实善良可靠小郎君，绝不会看了美女，就流鼻血。 不过既然她已经走了，还是想想煞星传承的事情吧！ “衰极必盛？福祸相依？” “只要倒霉到极点，就可以觉醒玄煞圣体，一步登天？” 按照申川的估计，倒霉到他这种地步。 离所谓的‘极点’，恐怕已经不远了！ 第3章 气运之子？我保证见一个打一个！ 玄煞圣体，在十大体质之中排名第二，仅次于那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古玄黄体。 但这种体质的优势，并不在于正面战力，而是体质附带的种种因果律的效果。 觉醒之后，一步踏入准帝境界。 当玄煞圣体叱咤天下的时候，那些悠久发育期的体质，还在渡无边无际的苦海。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玄煞圣体专克气运之子。 那些个天骄、妖孽，大多数都是天道眷顾。 一旦遇到玄煞圣体，就算侥幸胜其一筹。 沾染了晦气之后，气运被破。 不但成就不了大帝，晚年还会各种不祥。 上一个黄金大世，就有一个玄煞圣体横空出世。 一朝霉到极致，直接觉醒体质，将那些个迫害他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当时有一个‘北斗神体’，已经修炼到了大圣境界。 却仍然不是玄煞圣体的对手。 败退之后，道心破碎，从此再无挑战大帝的机会。 为了对抗玄煞圣体，当时几乎所有的气运之子。 联手组成气运长河，却被玄煞圣体，祭出霉星，统统打碎！ 有几个命硬的，逃出生天。 晚年也因为霉运缠身，终日躲在棺材里，身上长满了各种颜色的毛。 “不用苦哈哈的修炼，这种体质一看就适合我！” “以现在气运，只要稍微得罪几个气运之子，就能觉醒玄煞体质！” “申川，奥利给！” 就在这时，胸口的木牌，忽然隐隐发热！ “观气术！”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前缀，就三个字，观气术。 申川叹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我就说嘛，既然是煞星传承，如果没有望气术的话，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倒霉的人呢？” 现在想想，他的师父南宫问，并不是老糊涂了。 选申川这么一个倒霉鬼，自有他高瞻远瞩的地方。 怪不得南宫问将自己发射到天上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 “原来早就预料到这天了！” 申川连忙找出一枚铜镜。 镜子中是一张消瘦，却不减帅气的脸… 年纪尚小，单薄的身躯中，有几分病态的美。 屡遭厄运的摧残，是最能激发别人保护欲的那一种。 “不对，我要看的是气运 ，不是样貌！” “我可是要靠才华吃饭的，怎么可能靠脸？” 申川默念：“观气术！” ‘观气术’，不能滥用，有一定限制。 一天只能查看三个人气运。 超过这个次数，作为望气术载体的木牌，就会破裂。 “好灰好灰。” 在默念过‘观气术’之后，铜镜中的光影迅速变换。 申川的身上，出现一大团灰色雾霾。 几乎将他本人包裹住。 这一团雾霾中，只有少部分是凝练的黑色。 那黑色之中，仿佛凝结了此世所有的恶意。 申川瞬间就明白了。 “如果想要觉醒玄煞体质的话，必须将那些灰色的气运，全部转换成黑色！” 这看起来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但申川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以前的我，霉运都是天生的。” “就算主动得罪，得罪的也只是一些小喽啰。”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观气术，就可以专门找那些气运之子碰瓷！” “众所周知，只要站在气运之子对立面，都会无比倒霉。” “我获取霉运的手段，已经今非昔比。” “简直是从手工业，直接跨步到了工业革命！” 就在这时，白霜放心不下申川，去而复返。 申川又一次发动望气术，看了一下白霜的气运。 立马看到了一道浓郁的明黄色！ 白绿橙黄，大部分人，也不过是粗壮一点白色。 气运稍强的，绿色气运，也就顶天了。 只有身负大气运的，能达到橙色，以及后面的黄色。 黄色，已是人间极致。 统御一方君王，凝聚千万黎民，最多也就达到黄色气运。 想要气运更上一层楼，只有伟力加于自身。 “没想到，白霜竟然也是个气运之子！” “那么要不要将她暴打一顿呢？” 申川看了看白霜，再看看自己。 赛雪的手臂，看似柔弱，实际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秋水剑稍微一挥，无数剑气涌动。 藏书楼，都会被细细切成臊子。 而自个的手臂，表面上瘦弱，实际上比表面上还要弱。 于是，申川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小川，姐姐知道你急着报仇，但《补天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除了努力、运气，还要有好几种天材地宝，辅助修行。” 白霜挤出一个笑容，因为不常笑，略显生疏，笑得比哭还难看。 申川心道：“对不起了，白霜姐。” “为了觉醒玄煞圣体，必须要往死里得罪你！” “不过你放心，等我觉醒之后，一定会补偿你。” 申川冷冷说道：“你走吧！” 白霜秀眉往上一挑，十分不耐烦的说道：“小小川，你这是长本事了。” “翅膀硬了，就要赶我走？” 对于白霜的恐惧，似乎刻到了原身的骨子里。 申川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他也看到铜镜之中，一缕缕灰气，迅速转换我黑气。 鼓起勇气道：“白霜姐，你欠我娘的，已经还完了。” “你我现在各不相欠。”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白霜彻底沉默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藏书楼的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申川强撑着说道：“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依赖你……” 像是在挽尊，又小声补了一句：“而且我现在，只会拖累你。” 白霜脸色彻底黑了，伸出纤柔的手。 手上蓝光一闪。 申川连忙闭上眼睛， 心道：“完球了，玩脱了！” “我命休矣。” 耳边忽然听到，一道冷漠的声音： “希望你好自为之！” 原来，白霜已经将手收回，黯然离去。 申川又看着手中的铜镜。 镜中的灰气，至少有三分之一，转换为凝练的黑气。 如果如法炮制，只要再得罪两个白霜级别的气运之子。 就可以得偿所愿，彻底觉醒玄煞圣体。 不过，申川并没有开心多久。 忽然之间，他身上的气运迅速波动。 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海量的气运。 那些凝练的黑色，迅速变灰。 这还不算完，还有丝丝灰色气运，竟然转换成白色。 只留下申川在风中凌乱。 …… 镜状的法器，投射出光影。 这是一个远程通话的法器，能够将对方的身影，跨越千山万水，投影过来。 一个娇憨的身影，对着白霜正在侃侃而谈。 “总而言之，他能说这种话，说明已经爱上了你！” 第4章 早就爱上你了！ 白霜黯然离去之后，心里别提多堵了。 “我早该发现的，小川已经到了那个年纪，不能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懂男女之事之后，恐怕早就已经找到了婆娘了吧！” “恐怕就是那恶婆娘撺掇，才不得不将我赶走。“ “话本里都是那么说的！” 白霜坐在不远处的山间，俯瞰着藏书楼。 原本柔顺的黑发，此时变得极为凌乱： “都是我一直对他不假辞色，才使他走上这样一条路。” 她微微抚摸裙衣下的大腿，叹道： “早知道就听南湘那小妮子的话，学一些花宗的秘法。” 在常人眼里，花宗里的女弟子，都是一些红颜祸水。 只要回眸一笑，微微摆动裙摆，就能引得男子飞蛾扑火。 不过花宗女子，对男子的态度，大多是猫戏老鼠。 ‘卖艺’不‘卖身’，底线比一般女子守得还要紧。 所以名声不至于像合欢宗那样差。 常有女子，表面上对花宗嗤之以鼻。 为了能和心仪的男子结为道侣，暗地里却偷偷习练花宗‘秘法’。 当然也有专门习练花宗秘法，拿捏男修，用来捞取修炼资源的。 对以前的白霜来说，“男人是什么东西？” 自然不会听从南湘郡主的建议，修炼什么‘花宗秘法’。 就在这时，脚下的石头忽然动了一下。 白霜连忙闪身躲开， 却见山石动摇，露出一个门户。 重达万斤的玄铁石门，吱呀呀，缓缓打开。 白霜的小嘴微微张开。 她有些惊讶： “这是一个洞府？” 以前都是倒霉过了，才会走运。 难道被申川甩了，也算倒霉？ “罢了，还是看过再说吧。” 白霜轻摆衣袖，秋水剑已在手中。 她走入洞府之中，看过周围的陈设，略微有些失望。 各处摆设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 “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正要离去时，就看见摆在洞府上首的《道士骑牛图》。 普通画作，如果上去触碰的话，立马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白霜躲着那画作走。 四处看看，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 这毕竟是一个洞府。 哪怕是一个落魄的洞府，普通的‘养气丹’，总该有几枚吧？ 《补天功》需要几样极为稀缺的天材地宝，哪怕只找到一样。 申川重建洞天的希望就有了。 只要一样样找下去…总有一天能找齐天材地宝。 那时，申川就能修炼《补天功》，重新走上修炼之路。 按照白霜对申川的了解，只要能重建洞天。 以申川的韧性，一定能迅速追上她。 渡过苦海！ 当然，申川能活到今日，韧性还是有一些的。 但绝对不像白霜眼中那么夸张。 “看这洞府的穷酸样，至多有养气丹。” “天材地宝之类的，还是别想了。” 想到申川还是没有重建洞天的希望。 白霜的心情有些低落。 走过画作的时候，里面的道士忽然一闪。 画纸片片碎裂，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 堆积的尘埃，也飞扬起来。 如果不是白霜反应及时，在自己身上覆上了一层冰气，隔绝了尘埃。 她的那一身白衣，早就变成了灰色。 耳边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 “竟然见到整整一个洞府的天材地宝，都不为所动。” “好久没见过那么不慕荣利的人了！” 白霜有些茫然。 “整整一个洞府的天材地宝？ “到底在哪里？” 苍老的声音继续道：“为了奖励你的品行，我决定送给你洞府里最珍贵的东西。” “在挂画后，有一神药，名叫冰凝火根。” “这神药能够增强五脏之气，将道宫境界开发到极致，顺利突破到四极境。” 白霜愣住了。 她现在五大神宫，确实已经修炼到圆满。 但像这样的的天才，绝不满足于‘圆满’。 要一步步突破极限，才能在下一境界，获得更强的战力。 冰凝火根，既能助她进一步打磨五大神宫。 又与她的体质搭配，能够激发无尽潜能。 如果能借‘冰凝火根’突破， 不要说沧澜国的沧澜道宫。 就算是南天第一的瞻台圣地，也会有长老亲自收徒，将白霜召入门下。 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之前倒霉之后，最多也只是捡到一些珍贵丹药。 可从来没有捡到过天材地宝。 更别说冰凝火根这种先天灵根了。 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一声。 “拿过冰凝火根之后，记得把那个水镜秘宝毁了。” “像你这种不慕荣利的人，恐怕也不会贪图一个铜镜秘宝吧？” 铜镜秘宝，能够记录影像，千里通讯。 没有任何战斗力，表面上看好像是什么不值钱的。 其实相当珍惜。 能在对方没有配套秘宝的情况下，与对方建立通讯。 哪怕翻遍整个沧澜国，都找不到类似的秘宝。 “与这个相比，我更想要一个对小川有用的天材地宝。” 听到白霜的自言自语，苍老的声音顿时放下了心。 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终于等到了一个不贪图铜镜秘宝的人。 铜镜秘宝里的秘密，那些影像…… 终于可以毁去了！ 想来想去，他容易吗？ 主体的肉体魂魄，都消散了。 一点执念，始终依凭在画像之上。 到底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毁掉那个秘宝吗？ 画像上，浮现出一个苍老的面容。 看起来好像是某个叱咤风云的大圣级人物。 他的脸上带着释怀的笑。 就在这时，白霜走到画像处。 画像遮盖下，里面是一个方格。 里面一个是冰凝火根，一个是铜镜秘宝。 白霜取下铜镜。 手上浮现一道幽蓝色的光芒， “对了，我为什么不找南湘问问呢？” “南湘学习了很多花宗秘法，一定能替我出出主意。” 白霜手持铜镜，与南湘郡主建立了联系。 看到了这一幕，消散的苍老面容，那个大圣级人物的执念。 流下了两行浊泪 死不瞑目！ “我的黑历史啊啊啊！” 苍老身影，带着怨念消泯。 白霜只觉得他一惊一乍的，这么大年纪了。 不知羞！ 待南湘与她建立联系之后。 白霜就开始与她解释现状。 “……就这样，我就从小川那里离开了。” 听完之后，南湘饶有兴味的说道： “看他的表现，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第5章 霸道师姐强制爱 白霜：“……” “小川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呢？” “他明明对我恨得咬牙切齿，都不想见我了。 “无论怎么说，也太离谱了一点。” 白霜显然不是很信服。 南湘郡主佯装恼怒：“那你去问别人吧。” 白霜默默低下头。 如果不问南湘，她还真不知道找谁。 “之前你明明说，小川躲着我，是因为对我厌恶到极点。” “怎么一转眼又喜欢上我了呢？” 南湘郡主拨弄了一下发髻，有些尴尬。 “此一时彼一时。” “你回想一下，他都说过什么？” ‘我现在只会拖累你。’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说出这句话呢？” 白霜的瞳孔散开，“难道不是恩断义绝的时候吗？” 南湘郡主忍不住笑出了声。 “霜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脑子……” 本想说白霜不好使，但她忽然想到白霜过目不忘。 无论什么难题，都能迅速解决。 如果说她脑子不好，那自个岂不是成了智障？ 连忙换了说辞： “霜儿，你实在不通男女之事。” “对方如果不是对你喜欢到极致。” “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你在回想一下，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 白霜的眸中水雾朦胧： “修补洞天失败，走火入魔之后，被我训了一顿。” “但我也没敢说太重的话……” “就是怕他记恨我！” 南湘郡主连连拍手，腕上的镯子发出叮铃响声。 “这下就破案了。” “申川在修补洞天失败之后，让你离去。” “他一定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想再拖累你了。” “申川一定是打算，要在修补洞天成功之后，再与你袒露心扉。” “在失败之后，觉得再也无法与你相守。” “抱着极端绝望的心情，又被你训了一顿。” “他该多么伤心啊！” 听了南湘的话，白霜的嘴不自觉张大了。 难道小川真的是那么打算的吗？ 我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 一想到小川患着极端委屈忧愤的心情，说出那一席话。 白霜心里一阵绞痛。 “没想到小川对我用情如此之深。” “而我竟然以为小川已经找了婆娘，差点冤枉了他。” “唉，我该怎么补偿他呢？” 南湘兴奋地点了点头。 白霜向来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在坊间一直有个绰号： “大冰块。” 能够看到这样的冰山美人，患得患失的样子。 实在是太愉悦了！ 她拿出纸笔，飞快地记录着。 雪白的宣纸上，落下一行行娟秀小字。 “南湘，一定要抓住机会。” “这样的故事，一定能广为流传。” 南湘写得十分投入，没有搭理白霜。 白霜扭扭捏捏，撩了撩鬓间的头发。 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我该怎么和小川道歉呢？” “道歉？”南湘郡主一边写，一边说：“谁让你道歉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道歉的话，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白霜弱弱的说：“可我的话，那么伤他。” “如果不道歉的，小川岂不是会很伤心？“ 南湘搁下笔，换了一张纸，拿起斗笔用力挥毫。 “道歉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听你的描述，申川完全是兔子型的。” “稍不注意，他又会退缩。” “你必须把他逼到墙角，不得不接受你的爱！” “逼到墙角？”白霜的脸色绯红，“那我怎么做呢？” “我新学到一招花宗秘术。” 南湘郡主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放下斗笔，将纸举了起来。 纸上赫然写着： “霸道师姐强制爱！” …… 远在藏书楼的申川，拿着铜镜。 看着自己的气运，一缕缕由灰转白。 有些抓狂。 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从惊讶到愤怒，到不解。 最后无可奈何地接受。 “罢了，找找其他气运之子吧。” “霜儿姐的气运，也不过是明黄而已。” “在黄色气运之上，还有四阶气运呢！” “只要得罪他们，霉运就会蹭蹭往上涨。” 申川也知道，这是自我安慰。 那些有大气运的人，早就去宗门、圣地潜修了。 怎么可能在外面到处晃悠？ 申川放下铜镜，下了楼。 爱谁谁！ 为了霉运，我把那个白衣长腿，肤白貌美的小姐姐都赶跑了。 前世要是能与白霜朝夕相处。 申川愿意一天烧三顿高香！ 人道秀色可餐。 就是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可悦人眼目。 光看上两眼，都愉悦得很。 如果不是为了那该死的霉运，申川才不会说那样的重话！ 到头来，不但霉运没得到。 白霜也给气跑了。 累了，毁灭吧！ 申川扶着扶手，一阶阶下楼。 藏书楼一共三层。 最高层没多少东西，只有少许杂物。 是平时申川歇息的地方。 剩下的两层，第二层还有一些偏门的功法。 第一层就完全是杂书和拳脚典籍了。 古宗没落了那么久，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变卖光了。 下到第二层，申川打算碰碰运气。 看看有什么旁门左道的功法之类的。 只要不是辟邪剑谱、葵花宝典什么的，他都肯修炼。 如果不是《补天功》已经被白霜收走了。 申川甚至打算再炸一次洞天！ 下了楼梯，申川走向甲字排书架。 刚走到‘甲一’那一行，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拐角处，一道黑影闪过，迎面撞来。 “哎呀！” 两人撞在一起，坐到地上。 申川连忙去看，就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破衣褴褛。 头发有些焦黄，如枯死的稗草。 小孩慌乱不已，连忙起身，就要逃跑。 “站住！” 小孩脚步不停，就要拐过去。 申川食指和中指并拢，喝道：“再走的话……” “六脉神剑！” 小孩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 他转过头了，哭丧着脸：“仙师快收了神通吧！” “小豆苗的身体弱，挨不了几下打！” 申川叹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我可以确保你平安无事。” “如果你再逃跑的话，剑气炸开了，我可救不了你。” 小豆苗用力点头。 申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他哪会什么六脉神剑？ 当然是骗人的！ 第6章 小豆苗？气运之子？ 南湘郡主，侃侃而谈： “花宗秘法被称为红颜祸水、狐狸精。” “但我以为，这是偏见和误解！” “倘若这种手段，能使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为什么不去用它呢？” “故作矜持，只会错过良缘。” 如果搁以前，白霜高低得和南湘郡主争辩两句。 此时的白霜，明显开始意动了。 没有应承下来，不是觉得花宗秘法不好。 而是抹不开面子。 南湘郡主看白霜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 “哪怕在花宗秘法之中，霸道师姐强制爱，也是杀手锏中的杀手锏。” “男人外表看似刚强，但内心深处，其实也渴望一个博大的胸怀来关怀他们！” “只是因为世俗的压制，使得他们不敢将这种想法付诸现实。” “尤其是这种柔弱少年，有着悲惨经历。贪求温暖，渴望关怀！” “而且申川能够依赖的人，唯有你一人。” “他恐怕早就对你爱的死去活来，只是害怕被拒绝，所以一直不敢直言。” “你只要将申川逼到墙角，将他壁咚。” “然后大声说：小川，做师姐的男人吧，师姐有洞府有法宝，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南湘郡主握紧了拳头： “他一定会大声告诉你：师姐！我不想努力了！” 南湘郡主轻咳一声。 她也觉得刚刚说的太出格了。 南湘最近在写一部名为《霸道师姐》的话本。 与现实恰好对上了号。 一不小心就开始兴奋起来。 南湘郡主有些心虚的想道：“是不是该和霜儿说实话呢？” 白霜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南湘，找你果然找对了。” 南湘郡主讪笑道：“那当然。” 白霜偏过头去，以手遮面：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我具体该怎么做呢？” 南湘郡主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 “六脉神剑，我戳戳戳戳！” “啊啊，仙师，收了神通吧。” 在了解到小豆苗的底细之后。 申川就装模作样一番，‘解除’了小豆苗身上的‘剑气’。 原来小豆苗是附近徘徊的弃儿。 听附近的村民说，这里有座藏书楼。 楼里藏着天书，看了之后就能得道成仙。 成仙之后，挥挥手，就能造出一百个馒头。 听到小豆苗如此朴实的想法。 申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楼里有‘仙人’守护，本来小豆苗是不敢进来的。 她在附近讨饭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驭剑离开的白霜。 这才进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楼里还藏着一个申川。 说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 不过，申川还是觉得蹊跷。 古宗虽然没落了，藏书楼外面可还套着三个小禁制。 这小豆苗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他是气运之子？ 申川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禁制年久失修。 失去了作用！ 气运之子，怎么可能沦落到当乞丐？ 小豆苗要是乞丐，我就当众吃翔。 ‘解除’六脉神剑之后， 小豆苗瘫坐在地上，有些丧气的说道： “仙师，我是不是成不了仙了？” 看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申川决定狠狠地打击一下他。 绝不能给他虚假的信心。 给小豆苗盲目的希望，日后只会让他更加绝望！ 申川用力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小豆苗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 用脏手往脸上又抹了一把灰。 那嫌弃样，申川看了生气。 决定把话说得更重一点： “哼，想成仙？” “你以为仙人都是大白菜吗？” “如果资质不够的话，哪怕有一百本天书，都无法走上修仙之路！” 小豆苗小声道：“那我有没有那个资质呢？” 申川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没有！” 小豆苗沮丧极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申川莫名其妙感觉一阵寒意。 但他总觉得是错觉。 得罪一个小豆苗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望气术还有一次机会。 但申川又不傻。 怎么可能会用在小豆苗身上？ 那不是白天打灯笼—— 白搭！ 耳边是小豆苗的抽泣声。 申川铁着心肠，去到另一个书架砍树。 小豆苗似乎要把此生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越哭声音越大。 不知何时哭累了，声音终于小了。 他呼喊道：“仙师，仙师？” 申川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 那边传来肚子的咕咕叫声。 小豆苗羞涩的问道：“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 这种小事，申川随口就答应下来。 从顶楼拿了几个包子，端来一壶水。 小豆苗一看到包子， 就抢上前来，将包子塞进嘴里。 申川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慢点吃，别急！” “呜呜啊，真好吃。”小豆苗一边吃一边哭。 “我娘死以后，我就再也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仙师你真是个好人。” 申川挠了挠头。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好人’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这个世界里，‘好人’或许没有那么复杂的涵义吧。 人皆有恻隐之心，申川只是不希望小豆苗在修仙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吓唬吓唬他，并不是真心要喊打喊杀。 “咳咳。” 小豆苗，由于吃的太快，不出所料的呛着了。 申川拍了拍小豆苗的背，给他顺顺。 “别急，喝口水。” “吃过饭的话，就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小豆苗立马警惕，问道：“那我能不能慢点吃？” 申川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罢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只要你不一门心思的修仙就好。” 吃过饭之后，小豆苗逐渐放下了戒心。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了起来。 小豆苗不死心的问道：“仙师，仙师，我到底有没有机会成仙呢？” 申川不留情面地打击道：“看你根骨这么差，恐怕没什么机会。” 小豆苗又问：“那根骨差的话，有没有机会成仙呢？” 申川答：“那得有大气运才能。” 小豆苗盘坐在地上，扶着下巴，摇晃着身体，问道： “那我有没有大气运呢？” 申川嘿嘿笑道：“你要是有大气运的话，我就有大帝之姿！” …… 在熟络起来之后，不知是谁主动的，他们开始用六脉神剑开起了玩笑。 申川：“看我六脉神剑，戳戳戳！” “啊，我死了！”小豆苗表演出一个中剑倒地的样子。 然后申川上前来抱起小豆苗。 “小豆苗，你怎么就这么死了。“申川假哭， 一人分饰两角。 明明是荒诞不经的三流剧本，申川却演得全情投入。 忽然，申川的表情僵住了。 一阵微风吹过，藏书楼中出现了一袭白衣。 白衣少女横眉冷目，看着‘奸夫淫妇’，怒火中烧。 正是白霜！ 她满肚子都是南湘郡主给她灌输的，“霸道师姐强制爱”。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小川啊，小川！ 你果然是找了姘头！ 找婆娘也就罢了，居然找这么小的孩子。 禽兽！ 禽兽不如！ 第7章 那女人把申川逼到墙角，必定是要打死他啊！ 白霜怒气冲冲。 “女仙师？”小豆苗惊喜地跳了起来。 白霜正要发飙，停住了脚步，才发觉： “咦咦咦，不对啊？” “我好像误会了什么？” 小豆苗追上前去，拉住白霜的袖子。 “仙师仙师，我到底有没有修行的资质呢？” “那边那个仙师，一直在打击我。” “小豆苗却觉得，他肯定没有女仙师神通广大。” “女仙师的模样，一看就是天上下凡的神女。” “一定能发掘出小豆苗的资质的。” 一向对人冷若冰霜的白霜，蹲下来，和颜悦色的说： “资质不是发掘出来的，而是一个人天生的。” “如果小豆苗没有资质的话，姐姐也发掘不出来的。” 能够与白霜近距离接触，看得申川一脸艳羡。 白霜这边安抚着小豆苗，注意力其实一直在申川身上。 看到申川羡慕的神情，她不自觉翘起了嘴。 白霜心道：“这孩子是个女儿身，小川竟没有发觉？” “正好，我激上他一激。” 白霜将小豆苗拉近了，纤手微拂，就洗去小豆苗身上的污渍。 小鸡啄米似的，轻轻在小豆苗脸上亲了一口。 “诶~” 小豆苗的脸颊迅速发红，简直像两颗熟透了的柿子。 白霜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只是用袖子遮住了脸，才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申川心中有些泛酸，不禁感叹道： “熊孩子，果然能得到优待。” 不过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白霜去而复返，说不定就要因为之前的事情，暴打自己一顿。 小豆苗吸引了白霜的注意，就能免一顿打了。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自我安慰用的。 申川心中暗叹：“不过，果然还是很羡慕啊！” 但被羡慕的本人，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小豆苗身体颤抖着，生怕白霜是那种专找小男孩下手的怪姊姊。 “仙师，我其实是…” 话未说完，白霜伸出葱根般的食指，轻声道：“嘘~噤声。” 小豆苗顺着白霜的眼睛去看，看到了表情扭曲的申川。 又看到了一脸玩味的白霜。 小豆苗似乎明白了什么。 无师自通的说道：“仙师姐姐，能不能给我一条成仙的路呢？” 白霜冲小豆苗眨了眨眼，“那就让姐姐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隐藏的天赋。” 白霜轻念道诀，手指点小豆苗的额头上。 幽蓝色的光影一闪，小豆苗的额头上，映出斑驳的五色光芒。 白霜有些诧异。 居然能遇到五色骨这么奇特的体质。 若是换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只会将这五色骨当做‘杂灵根’。 这也不冤。 拥有五色骨体质的人，大多数也发挥不出五色骨的潜力。 与杂灵根没有什么区别。 但白霜看过一桩秘事。 倘若有人，能将五色骨中的五色，一一洗练到先天灵骨的层次。 五色神光合为一体，根本不次于那些传说中的体质。 但想要做到那个程度，非得有大气运，大毅力才行。 洗练一色费得功夫，都够其余体质成圣了。 小豆苗到底有没有这个毅力，还真不好说。 白霜就有些遗憾的说道： “根骨是差了点。 “但留在古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是吧？申宗主？” 白霜在‘宗主’二字上，刻意加上了重音。 惊喜来得太突然，小豆苗几乎晕了过去。 她往下跪，正要磕头，却被白霜扶住。 “谢谢仙师姐姐。” 申川有些酸溜溜的。 白霜测试小豆苗资质的时候，他可全看在眼里。 看那光影，充满了廉价感，根本不是什么上佳体质。 如果是什么圣体、神体，早就天降异象了。 白霜竟会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孩子，塞进古宗？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小孩的样貌还不如我呢！” “白霜姐怎么会看上他？” 申川此时的心情，就像种了梅子树，悉心呵护。 等待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等到梅子成熟。 却被一个过路人给摘干净了。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 申川板起脸来：“我觉得不行！” 开玩笑！ 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 怎么可能再养一个拖油瓶？ 而且之前得罪白霜没有成功， 申川越挫越勇，决定再试一次。 他就不信了！ 这霉运，就这么难得？ 申川一本正经的说：“我宗早就萧条了，收她进入门，只会害他！” 白霜心里美滋滋的，“小川心里果然有我。” “这恐怕就是南湘所说的，最佳时期。” “当小川嫉妒的发狂的时候，就是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顺势坦白自己的爱意。” “小川就会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白霜款款走向申川，准备施展“霸道师姐爱上我” 但是由于太过紧张，脸色僵硬。 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申川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白霜的脸色这么差，一定是要狠狠暴打他一顿！ 看来这次不能善了了！ 申川连忙后退。 白霜进一步，申川退一步。 申川一步一步后退，没几步，被逼到书架处。 后背不知不觉撞到书架上。 白霜用手撑住书架，将申川来了一个壁咚。 “小川……” 申川心中一惊。 果然是要动手了吗？ 他闭上眼睛，缩了缩头。 只要别打脸。 其他地方，就随你打好了！ 看着瑟缩的申川，白霜有些踌躇。 已经达成了施展‘霸道师姐爱上我’的条件。 本该袒露自己的心意了。 不知怎地，话到嘴边，白霜又觉得说不出口。 轻咬下唇，用一种含糊的语气：“小川，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申川忙道：“我不该赶你走的！” 白霜：“不是这句！” 申川又道：“是我没用，连个藏书阁都守不住。” “竟然放个凡人进来。” 小豆苗茫然失措。 对自己还不错的申川，就要被暴打了。 被打的原因，就是把自己放进藏书楼。 女仙师将申川逼到墙角。 看这架势，必定要打死他啊！ 申川要是真死。 那我该怎么办啊？ 小豆苗连忙抹着眼泪道：“姐姐，都是小豆苗的错。” “要打就打小豆苗吧！ 看到小豆苗在替小川求饶， 白霜顿感到心累。 事情怎么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第8章 霜儿姐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在这种情况下，‘霸道师姐’那套，肯定走不下去了。 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期。 白霜有些苦恼：“该怎么下台呢？” 如果不是申川还在面前，白霜恐怕已经情绪失控了。 好不容易从南湘那里取到了经，可以打破隔阂。 破除小川心中的误解，与他双宿双栖。 眼见梦寐以求的那一幕，马上就要实现。 结果让自己搞砸了！ 这样下来，小川对她的误解只会越来越深。 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找茬的死八婆吧？ 她恨不得拿雷亟了自己。 当白霜越手足无措的时候，表现得反而越端庄。 表情淡漠，浑身带着一种出尘的气息。 见气氛有些僵住了，小豆苗心念一转，抹去眼泪。 能否救下申川仙师，就看你了，燕清歌！ 没错，小豆苗其实有个没好意思开口的大名。 燕清歌。 燕清歌的语气有些颤抖：“仙师姐姐~我到底该拜在谁的门下？” 白霜随口答道：“当然是拜在……” 她忽然反应过来，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下燕清歌。 燕清歌抛出的问题 ，正好可以做一个台阶。 白霜冷冷道：“当然是拜在申川的师父，南宫问门下。” 之所以那么冷漠，就是生怕申川误会。 好不容易找个台阶下，可不能节外生枝。 白霜这么做，也是有考量的。 燕清歌如果做申川的徒弟，就得由申川授业。 一来，申川现在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更无法给燕清歌授业。 二来，哪怕教坏了，也不是自己的徒弟。申川也没必要为她负责。 如果是师妹的话，很多事就会好办很多。 白霜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好好调教小豆苗。 她的五色骨，就算达不到先天层次。 在一定程度的洗练之后， 打个嘉德王子那样的绣花枕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定能成为小川绝佳的帮手。 南湘郡主人在的话，或许有不同意见。 “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但此刻的白霜，就是这么一个脑回路。 燕清歌叹了口气，“姐姐仙师，既然申川哥哥是我师兄，那我进藏书楼，也不算偷进。” “那申川师兄，当然也不是玩忽职守。” 这话当然是偷换概念。 但现在都在等着台阶下。 谁也不会指出其中的错误。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申川缓缓睁开了眼睛。 以他对霜儿姐的了解，绝不会像燕清歌一样，做出那么离谱的猜测。 哪怕之前说了狠话，得罪了白霜。 顶多也就……打断两三条腿吧？ 就算打断了，霜儿姐手里有复生丹。 吃下去也能断肢重生。 霜儿姐怎么可能舍得打死我？ 当然，能少挨一顿打，也蛮好的。 毕竟以后挨打的日子还多着呢，血条不能清得太快。 白霜收回双手，背着后面，冲申川嫣然一笑：“你师妹替你求情了，还不快谢谢她？” 终于解除了小川的误会，白霜笑得格外开心。 一笑百媚生。 申川被摄住了心神，不自觉答了一句：“谢谢师妹！” 白霜走到燕清歌旁边，将她扶起来。 “小川已经认了你这个师妹了，你还不快谢谢师兄！” “谢谢小川师兄。”燕清歌抹去泪渍，做了个鬼脸。 白霜挽起燕清歌的手，正要带她走。 燕清歌忽得回头，眸子亮晶晶的： “差点忘了说了，我不叫小豆苗，爷爷去世之前，曾给我起过一个名字。” “燕清歌。” “他告诉我，即使山穷水尽，哪怕死到临头了，也不要清歌一曲，笑着活过这一生。” 申川念叨着：“燕清歌？名字还挺好听的。” “不过听他刚刚动不动哭唧唧的样子。” “可不像一个对笑对死亡，清歌长啸的男子汉啊！” “他爷爷的心血真是白费了。” 申川还在感慨，白霜已经挽着燕清歌飘然而去。 申川这才回过神来： “咦，不对啊？” “我怎么认了一个师妹？” 申川坐到地上，回顾刚刚发生的事情。 白霜姐杀气腾腾地将他逼到墙角。 形势所迫之下，莫名其妙认了个师妹。 认过师妹之后，白霜又笑了？ 之前的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真的好奇怪！ “霜儿姐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霜儿姐，根本就没想打我。” “要是真想揍我的话，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我似乎误会了什么？” 而且刚刚霜儿姐的动作，怎么有一种既视感？ 那个动作，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申川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词： “壁咚？”’ 据说壁咚是杀伤力最强的告白行为。 不过告白一向是男对女，很少有女对男。 霜儿姐，也许就是这个特例。 申川忍住不住一阵窃喜： 不会吧，霜儿姐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难道天上要掉馅饼了？ 难道我要转运了？ 申川把铜镜拿了出来。 铜镜中的，身上的灰气，又有一小缕转换为白色。 申川忍不住叹息一声。 离玄煞圣体觉醒，又远了一步。 而且…… “她喜欢我。” 这可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如果霜儿姐真的喜欢我，这种级别的好运…… 身上的霉运，恐怕早就全部变白了。 气运由低到高，白绿橙黄…… 甚至进一步，由白转绿也说不定。 绿色听起来不是很好听。 气运提升，与觉醒玄煞圣体的目标南辕北辙。 可是…… “白霜姐喜欢我。” 这句话是多么诱人？ 申川越想越沮丧。 壁咚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存在？ 一定是巧合！ 申川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肯定是我想多了。” 申川长叹一声：“罢了，这都是萧楚南的幻想罢了。” “白霜姐那个不食烟火的样子，一看就是修太上忘情道的。” “怎么可能对我产生感情？” …… 白霜将燕清歌领到自己的房间，先是施术，洗去燕清歌身上灰尘。 燕清歌捋着焦黄的头发。 “仙师姐姐，你刚刚…” 白霜心中一跳。 她对小川的想法，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这丫头已经看出来了？ 第9章 未婚妻？来了也是退婚的！ “如果清歌不开口，姐姐应该不会打死师兄吧？” 洗去污渍后的燕清歌，仿佛换了一个人。 哪怕长期营养不良，面有菜色。 两片稀疏柳叶眉，一双珠黑睛亮圆杏眼。 小巧的鼻子圆润微翘，唇黄齿白。 笑起来的时候，眸子里仿佛有光。 让人越看越觉得可爱。 骨相中，还有几分藏不住的英气。 说起来，脸上身上的灰，也是刻意抹上的。 是她的保护色。 白霜扶额暗叹：“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就这么打死小川呢？” 燕清歌坐在椅子上，两脚分开，踩在凳子两边的横木上。 双手拄在凳子边缘，身体前倾。 “申川仙…师兄，嘴上不饶人，其实是个好人。” 白霜微微一笑，“小丫头，你懂什么是好人坏人？” “旁人对你好点，你就以为是个好人。” “到了上当受骗的时候，哭可没用哦！” 燕清歌有些尴尬。 “姐姐，还是不要小看我。” “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爷爷去世之前说过，像我这样的人，表面上迷糊，其实心里明白着呢。” “申师兄一看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白霜哄孩子般，回道：“好好，清歌聪明得很。” “快来把这身衣服换上。” 那是一身白色裙装，看起来与白霜的那件款式相仿。 燕清歌轻咬下唇：“仙师姐姐，能不能给我换一身黑色衣裤。” “还是做男孩轻松自在一些。” “修道一途，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艰苦的路。”白霜意有所指。 燕清歌：“我只是不想旁人对我另眼相待。” 白霜轻笑道：“对资质差的人来说 ，这条路尤为艰苦。” “既然上天成没有给予，那就靠双手自己取来。”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 燕清歌豁然站起，“成仙的话，就能不愁吃穿了吧。” ”只要不饿肚子，我什么苦都愿意吃。” 看着干劲十足的燕清歌，白霜不禁有些满意。 忽悠到一个任劳任怨的的工具人。 到时候，即使小川依旧无法修行。 有了燕清歌，总不会过得太累。 紧接着，她又开始忧愁起来。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施展‘霸道师姐爱上我’呢？ 经过上次的事件，小川现在恐怕已经有阴影了。 成功的几率，越来越低了。 …… 燕清歌这个年纪，本就不好分清男孩女孩。 在穿黑衣，头发剃平之后，完全就是一个男孩样。 看得申川一脸惊讶。 这死小鬼，怎么稍微捯饬捯饬，就变样了呢？ 拜师仪式做的极为简单。 焚香之后，燕清歌要对着南宫问的画像行礼。 南宫问生前没有留过什么画像。 变成烟火之后，申川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幅。 画得极为阳光开朗，完全不像一个作古的人。 也不知道从哪找的画师。 燕清歌行礼的时候，看到南宫问的画像，差一点就噗哧笑出了声。 申川刚想要，以此为借口，阻止燕清歌入门。 就被白霜，以杀人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给南宫问行礼之后，燕清歌又对申川施了一礼。 “申师兄。” 申川上前拍拍燕清歌的肩膀： “燕师弟，以后记得要精神点，不要丢我们古宗的份！” 燕清歌站直答道：“那必然的。” “不过师兄，我们宗门叫古宗吗？ “我们行走在外，该报什么名号呢？” 这一下把申川问住了。 古宗到底具体叫什么名号？ 南宫问收他入门时候，只说这是‘古宗’。 那时他也没觉得奇怪，反正破落宗门而已。 爱叫什么叫什么。 门内就他和师父两个人，也没有旁的人。 问也问不到。 那些个武林人士，打上门来的时候，也只是叫‘古宗’。 “看来不是一个普通的宗门啊！”申川心道。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宗门，根本不会有‘望气术’。 更不会有煞星传承。 也许是时候在藏书楼搜寻一番了。 说不定有一些额外的收获。 拜师仪式结束以后，白霜虽然不舍，但还是向他们告别。 她要找一个地方闭关。 有冰凝火根相助，她终于能突破瓶颈，到达一个崭新的境界。 那个时候，就能去瞻台圣地求药。 申川的洞天，就有修复的希望了。 当然，白霜的用意，她是一点没透露。 而是简短且不带感情的一句：“我去闭关了。” 然后丢下秋水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申川也开始搜寻藏书楼 他在第二层的角落，找到一个卷轴。 这东西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从申家带来的？”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申川缓缓展开卷轴，就看见一个拿着纸风车的小女孩背影。 申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原身七岁丧父之后，祖父带他走亲访友，散散心。 那个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小女孩。 他俩在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有一天，小女孩对他说：“长大以后，嫁给你。” 原身却以为她在开玩笑。 结果在分开之前，双方祖父替他们定下了亲事。 双方交换画像，相约在十五岁那一年成亲。 申川还记得她的姓。 慕容。 具体叫什么，早已不记得了。 “没想到还有这一段孽缘？” 申川苦笑道：“我这是触发了退婚剧情？” “十五岁成亲？且不说能不能找到这里。” “就算能找到，也只会退婚吧！” “不过……退婚的人，是不是气运也很足？” “如能能狠狠得罪她，是不是也能收割大量的气运？” 申川有了一个主意。 如果那小女孩真能找到这里。 与莫欺少年穷相比， 提条件，死乞白赖要完婚，更能恶心人一点。 申川放下卷轴，正要看下一本。 燕清歌快步跑了过来。 “师兄，师兄！” “你看这是什么？” “看样子，是绝世秘籍！” 这藏书楼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秘籍。 申川哀叹一声：“小燕子，你还是把那东西丢了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气运之子，能捡漏找到珍稀功法？” 第10章 师兄的嘴，大概开过光！ “把那东西丢掉吧！” “你以为功法秘籍，是那么随意的东西。” “随便找找就能找到？” “如果是那样的话，仙人早就满地走了。” 申川有些不耐烦的实话，顺便将画像卷了起来。 燕清歌垂头丧气的说：“可是……有个声音告诉我，那功法能够修成真仙！” 申川笑道： “藏书楼一共就你我二人。” “还有谁能告诉你？” “难道你还随身带着老爷爷？” “你以为你是萧火火啊？” 燕清歌愣住了。 “什么萧火火，什么老爷爷？” 没有经过现代网文的洗礼。 燕清歌实在理解不了申川的话。 太高深莫测了！ 随身带个老爷爷？ 老爷爷那么沉，怎么能随身带着呢？ 燕清歌无法理解！ 更无法辩解。 拜入古宗之后，燕清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敢说。 其实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检验过资质。 她当时不是杂灵根，而是‘无灵根’。 那也是她被丢弃的缘由。 从无灵根到勉强能修行。 从那之后，接触过的仙师，除了申川，就只有白霜。 在白霜之前，对她资质的判定，就只有申川的劝告： “还是不要修仙了！” 从那之后，燕清歌就能修行了。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情，还可以说是巧合。 但自从白霜闭关之后。 申川看燕清歌越来越不顺眼。 也怪燕清歌太黏着申川了！ 每每在申川专心找东西的时候，打扰他。 总之，每次听到申川说那句“你以为你是气运之子啊？” 燕清歌总会发生奇怪的变化。 托师兄的福。 她的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体也有劲了 吃嘛嘛香。 这几天，申川在藏书楼找东西。 燕清歌总想着替申川找找，报答师兄的‘点化’之恩。 她有样学样的，在藏书楼一楼翻书。 路过某个书柜的时候。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叹息道：“这里的功法都被那些不孝子孙变卖光了。” “不要再白费功夫了。” 刚听到那声音的时候，燕清歌还吓得不行。 还以为遇到了女鬼。 “欸，对了，那里好像藏着还有一本功法。” “你去交差吧！”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能修炼到四极境界。” “多少够你用了。” 燕清歌就顺着她的指引，找到这本名为《厚土功》的功法。 但那可不是申师兄所说，”老爷爷”。 而是一个听起来就很漂亮的，慵懒姐姐声。 但这些，燕清歌可不敢说。 生怕那好心的大姐姐，被申师兄当鬼除了。 燕清歌上前拉了拉申玄的袖子。 “师兄~你就看一下吧？ 申玄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道：哪怕是小孩子，也不能乱撒娇啊？ 如果你是女孩，杀伤力可能会无限大。 可惜你是一个男孩。 而我又不是景教的那些怪蜀黍！ “小燕子。” 申川扶着燕清歌的肩膀郑重说道： “这书我可以看。” “但你要记住，以后可不能撒娇了。“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这种小儿女姿态。”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将来一定能横压一世！” 这些话当然是忽悠燕清歌的。 开玩笑！ 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有人能横压一世？ 就算有人，那个人也一定不是。 “一定不是燕清歌这个小豆苗。”申川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师兄，你真心话都说出口了！”燕清歌假装抹了抹眼泪。 “要是不好好看这本书，我就哭给你看。”她将书递给申川。 申川尴尬一笑：“咳咳，小燕子，你不懂。” “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过个几年，你就会定一个现实的目标了。” “对小孩子期望，会随着逐渐降低的。” “最开始的时候，会希望小孩瞻台圣地、太古圣地…” “再大一点，就去那些上品宗门。” “等到了测试根骨资质的时候，能进一个宗门就不错了。” “而我对你的期待，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样的话，无论再小的提升，都是一种巨大的突破。” 燕清歌抽动了一下鼻子，“我就知道申师兄不会相信我的！” 眼角开始湿润了。 申川垂下头，心道：“小孩真麻烦！” “好啦好啦！”申川从燕清歌那里接过了书： “我看还不行吗？” 他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 一本毛毛刺刺，老旧的线装书。 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楷书： “厚土功？” 这个世界的功法，等阶大约与载体对应。 越珍贵的载体，记录的功法越珍贵。 就像申川之前修炼的《补天功》，就是用玉简记录的。 一般的修行秘籍，也要用上好的宣纸。 像《厚土功》这种，用来擦屁股都嫌纸糙。 申川叹息一声，又翻开纸看了几页。 这书写的不怎么样，口气还挺大。 作者说，厚土功，修炼到极点，能够获得沉渊之力。 在道宫境界，打开人体秘境。 五行秘境，会全部转换为厚土之力。 成就四极境界之后，四肢如同擎天之柱。 又硬，力量又强，寻常四极境，碰着死，擦着就伤。 “修为不高，口气倒不小。” 申川心想： 霜儿姐做主，要将燕清歌收入门下。 一定替她准备好了功法。 可不能让她用这个粗劣的功法入门。 本来资质就差，如果再走错了路。 人就废了！ 她又不是气运之子，修行的每一部功法都得慎重考量！ 申川抬眼看了一下，紧张期待的燕清歌。 “不过该怎么和小燕子说呢？” 索性就劝他丢了？ 不行，那样也太伤她了！ 苦思冥想之后，申川想到一个委婉的说法。 他合上书，叹息道： “这功法确实还可以……” 燕清歌刚要笑出声，就听到 申川说：“但是，一心只修厚土之力，太过极端了。” “好归好，也没有好到那种，可以一头扎进去的地步。” “并且，这功法也不适合你。” “你又不是气运之子，不要胡思乱想，乱修功法。” “还是老老实实等霜儿姐回来吧。” 燕清歌从申川那里接过书，她心里很不好受。 虽然如愿听到了申师兄的那一句。 “你又不是气运之子。 但自己的努力，就这么全部被否定了。 燕清歌低着头走路，失魂落魄。 她走楼梯，回到一楼。 坐在书架旁边，霜打的茄子似的。 忽然慵懒的女声响了起来： “怎么了，这功法入不了那人的眼？” 第11章 老奶奶？也要问过师兄再说！ “怎么，这样的功法也交不了差吗？” 慵懒的女声有些无奈。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古宗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 连《厚土功》这么浅显易懂的功法，都识别不出来。 “宗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让你这样的丫头来找功法？” 听到‘好心大姐姐’的声音 ，燕清歌连忙站了起来，忙道： “不是的…姐姐，这都是我自愿的。” “我要报答师兄，替他找到功法！” 慵懒的女声好奇道：“报答？你师兄都为你做了什么？” “你这么感激他？” 燕清歌略作思索，微微抬起头道： “师兄他狠狠鞭策我，促使我进步。” “每当我心存幻想的时候，师兄都会告诉我。” “你以为你是气运之子？ “看你这样的资质，一定不会取得什么大成就！” 女声有些怜悯说： “傻丫头，你这是上了你师兄的当了！” “他这一定是在打压你，让你言听计从。” 燕清歌有些着急的说： “不是的姐姐。” “师兄都是为了我好！” 燕清歌想说，每次被师兄鞭策过之后。 运气都会变得特别好。 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服大姐姐。 急得汗都快流出来了。 慵懒的女声叹道：“罢了。不要说这些了。” 她心道：这孩子心地纯良，又与我有缘。 说不定能继承我衣钵，重新振兴古宗。 不过，首先还是要将燕清歌从她师兄手中，拯救出来。 “小丫头，你与我有缘。” “你去乙字排书架，第三行，有一本写着剑法奥义的书。” “你将那本书抽出来。” 燕清歌如其所言，找到那本书。 有些兴奋，脸红扑扑的。 “姐姐，你就是师兄所说的老爷爷吗？” “咳，老爷爷？”慵懒的女声，忍不住问道： “你师兄都在给你灌输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燕清歌小声说：“不对，姐姐是女的。” “不是老爷爷，应该是老奶奶！” 女声忽然大了起来：“不许叫我老奶奶！” “要！叫！姐！姐！” 燕清歌连忙捂住耳朵，“好啦，姊姊。” “书已经找到了，我应该怎么办呢？” 女声道：“你先把书打开。” 燕清歌将书翻开，就看见一枚剑型吊坠。 她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 吊坠一闪，浮到半空中。 以吊坠为核，显现出一个虚影。 虚影朦胧，看模样，是一个青衣女子。 “我名叫颜青轩，勉强算你的前辈吧。” “你可以叫我颜姐姐。” “以后你就把这吊坠带在身边，有什么修行的疑难，都可以问我。” 燕清歌面露警惕之色：“姐姐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孤魂野鬼？” “如果想要在藏书楼待着的话，清歌可以为你保密。” “但如果你要跟在我身边的话，我要先问过师兄，才能做决断！” “咳咳咳。“颜青轩连连咳嗽了几声，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这傻丫头。 怎么什么都听他师兄的？ 知道她这个吊坠，是什么级数的机缘吗？ 想当初颜青轩这个名号，在这座天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记忆中那些对于功法、道则的领悟。 那些功法、战诀，随便拿出一部，都能声振寰宇。 就不怕被她师兄夺走吗？ “罢了，傻丫头，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颜青轩有些无奈。 “你把你师兄说过的话都统统告诉我。” “我可以替你找到一部更符合你师兄要求的功法。” 燕清歌有些犹豫：“我把师兄说过的话都告诉你。” “但你可不能说我师兄的不是。” 颜青轩有些无奈。 生前，都是旁人跪着求她指点。 这么不情愿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罢了罢了，你都说出来吧。” “我向你保证就是了。” 燕清歌捧着书，放到桌上。 一句一句，将申川的话，转述给颜青轩。 颜青轩对申川的印象很差。 她一直以为，申川就是有眼无珠，才看不出《厚土功》的妙处。 但听过燕清歌的话之后，才发现…… 颜青轩惊讶道：“哦，他真那么说吗？“ “没想到，你那师兄倒有几分见解。” “厚土功确实太过偏激，不过人有所执，方有所成。”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听到颜青轩夸申川，燕清歌也与有荣焉。 骄傲的挺起了胸膛：“那当然，他可是清歌的师兄啊！” 颜青轩问道：“这就是全部了吗？” 燕清歌的头又耷拉下来：“师兄还说，这功法不适合我。” 颜青轩嗤笑道： “不适合…世上的人，又有几个需要配套的功法？” “你将吊坠拿起。让我好好看看。” 燕清歌犹豫半响，心道： “颜青轩姐姐都认同师兄的话了，说明她不是坏人！” “她一定是师兄所说，传说中‘老爷爷’一般的帮手。” “只不过她是老姊姊！” 燕清歌最终将吊坠拿起来。 吊坠青光一闪，透过皮肉，照出五颜六色的骨骼。 颜青轩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是……五行骨？” 燕清歌好奇道：“五行骨是什么？” 颜青轩又叹了一口气：“五行骨，五行俱全，生生不息。” “没想到你那师兄，竟还有几分慧眼。” “以你的根骨，如果修炼厚土功，确实会凝着五行。” “五行无法构成循环，真气难行，就会彻底废了。” “没想到你那师兄，竟然还有这种见识？” 燕清歌展颜笑道：“那当然！” “师兄最厉害了。” 颜青轩忍不住咂舌： “不行，我不信。” “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会把古宗带到这种境地？“ “绝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燕清歌撇撇嘴，心道：“这姊姊疯了不成，宗门的衰败，又不是师兄造成的。” “怎么能怪到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师兄洞天被打碎，一直无法修行。” “早就神功大成，将藏书楼里的妖魔鬼怪都杀得干干净净。” 颜青轩大声道：“你取丁排，第二个书柜，把剑诀取出来。”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看出那功法的底细？ “青蛇洗剑录！” 第12章 朝游北海暮苍梧 古宗的历史太过悠久。 经过层层累积之后，太多太多的秘密，永远深埋在地底。 分裂、内斗、迁徙，一批批杰出人才相继出走。 他们带走的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功法或者宝物。 而是古宗的‘历史’。 他们这个宗脉，丢失最多的，也不是那些看似重要的东西。 ‘历史’是力量，‘历史’是荣耀，历史是一切。 它承载着对道的理解，以及很多不可名状的东西。 就连身为古宗宗主的南宫问、申川，已经不知道曾经的古宗，到底有多么强大。 颜青轩还活跃的时代，那时的古宗，虽然衰落了。 但起码有上等宗门的实力。 尤其在颜青轩证得大圣之位之后，古宗更是能与圣地争锋。 “什么?古宗居然被一些三脚猫的小贼欺上门来？” “藏书楼是全宗最后一栋建筑？” “宗门里只有你和你师兄两个人了？” 颜青轩早预料到古宗已经衰落了。 但绝没想到能衰落到这种程度。 她还以为，这藏书楼是古宗里最差的一栋藏书楼。 所以才打发两个资质极差的杂役弟子，前来打扫。 刚刚燕清歌拒绝她的时候，颜青轩表面郁闷。 主要缘由，还是燕清歌对于那个‘师兄’言听计从。 恰若送给别人美玉，却被当做卖石头，有一种“狗咬吕洞宾”之感。 又好气又好笑。 在这之后，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五色骨’虽然也是珍稀体质之一。 但成长周期，也太长了。 即使是她，也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将燕清歌调教到‘天灵根’级别。 颜青轩原以为，古宗现在起码有个中等宗门级别。 这样的话，让燕清歌带着，在宗门里转一转。 总能找出一个‘先天灵体’级别的天才吧？ 听燕清歌谈完现状之后 ，颜青轩也死了心。 只能把宝压在燕清歌身上了。 在沮丧之后，颜青轩莫名其妙生出了一股爽快感。 她打探到了申川的底气。 一个洞天被打碎，不能修行的废材！ “哼哼，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是歪打正着。” “连修行者都不是，怎么你看穿《厚土功》的底细？” “这青蛇洗剑录，一定能试出他的真面目！” 颜青轩狂笑起来。 以前的颜青轩，养气功夫极好。 被誉为不修无情道的无情仙子。 不知为何，一向万事不留心的她，在燕清歌这里经受挫败之后，起了强烈的胜负欲。 也许变成残魂之后，性情变得极端了吧。 燕清歌将那本毛糙纸写成的《青蛇洗剑录》给抽了出来。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颜姐姐，果然是冤魂来着。” “要不然，身上的怨气都快结成冰。” “可不能将她的事情告诉师兄，要不然师兄一生气，就会把她打个魂飞魄散。” “就算不小心让师兄知道了，也要替她好好求求情。” “看她的样子，也只是胜负心重了点，也不是什么坏鬼。” 燕清歌拿起《青蛇洗剑录》，走上楼梯。 在古宗衰落的过程中，历代宗主变卖功法。 那些记在玉简、青铜、羊皮纸上的功法，一看就是珍稀功法。 被卖了个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纸制的功法，他们看不懂，反倒幸免于难。 颜青轩附身的剑型吊坠如此，青蛇洗剑录也是如此。 藏书楼里，或许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珍稀功法。 古宗历史太过悠久，就连颜青轩，也只能识别部分。 当然，她若是全盛时期，利用强大神识，依次模拟。 一定能将所有珍稀功法，全部找出来。 但她现在毕竟只是残魂，只能感应出几部与剑相关的功法。 《青蛇洗剑录》就是其中之一。 这功法，很容易被当做一部粗浅剑典。 眼力稍强一点的，会将它当做异族修剑的功法。 实际上，这功法远比表面上的要深奥。 《青蛇洗剑录》要以洞天真气为青蛇，奇经八脉为河道，五脏六腑为磨剑石。 洗的剑，不是别的，恰恰就是骨骼、灵根。 这也是颜青轩想到的，相当适合燕清歌的功法。 只要让燕清歌将《青蛇洗剑录》拿给申川，让他胡说八道一通。 然后自己再现身，揭穿申川的丑恶嘴脸。 那个时候，燕清歌就会哭唧唧的请求拜师。 “颜青轩姐姐，师兄一点都不好！” “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我的指路明灯。” 已经回归到剑坠之中的颜青轩，想到这场面，情不自禁的偷笑起来。 燕清歌听到这笑声，挠了挠头。 “颜青轩姐姐，你还是收收声吧，我怕师兄误会！” 燕清歌暗道：“万一师兄听到了，还以为我为了挽回面子，专程捉条鬼，来装老爷爷呢！” 燕清歌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却不曾想，颜青轩是一个残魂。 又贴在燕清歌身上，她心里想的什么，听得是一清二楚。 颜青轩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燕清歌听不到声音，还以为颜青轩认同了她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她挟着《青蛇洗剑录》，又找到了正在翻书的申川。 “师兄，师兄，你看我又找到了什么。”燕清歌捧起书，递到申川面前。 离燕清歌拿走《厚土功》，根本没过去多久。 申川不禁有些厌烦：“又拿什么书来了。” “青蛇…青蛇洗剑录！”燕清歌哆哆嗦嗦的说 。 “哦？”申川不禁起了兴趣：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很有武侠范。” 他随口吟了一句：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燕清歌听到如此有意境的诗，但由于文化水平有限，无法完全领略其中的内涵。 她愣住了。 正在打算看申川的笑话的颜青轩，也愣住了。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好有气魄的诗！” “可他明明就是一个洞天破碎，终身无法修行的枯木。” “怎么会有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气魄？” “我绝不相信！” 颜青轩有些着急，便催促燕清歌，快将话题拉回到《青蛇洗剑录》上。 燕清歌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青蛇洗剑录》往申川手里塞。 第13章 你这师兄有点见识！ 申川接过《青蛇洗剑录》，粗略浏览了一下。 就发现，这不过一部粗浅剑典而已。 不能让燕清歌在这样的功法上浪费功夫。 可她明显是一个倔强的性子，该怎么说服她呢？ 申川微微皱眉，反复思索着。 燕清歌攥紧了袖子，有些紧张。 见申川苦思冥想，颜青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剑典，非得是踏入仙台秘境，才能透过这些劣质的笔墨，看到隐藏在笔画勾连处的隐秘行功路线。” “你一个还没有踏入修炼之路的凡人，料你也看不出来其中的奥妙。” 申川喟叹一声，放下剑典。 燕清歌深吸一口气。 颜青轩的嘴越张越大，就要笑出来。 申川轻轻摇头： “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小燕子，这确实是一部不俗的剑典。” “可这不适合你，还是不要白费精神了。” 颜青轩的脸上露出了茫然。 “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混沌是什么时候的大圣。 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燕清歌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师兄，你就欺负我不识字。“ “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颜青轩默然，她自认读书不少。 也没听过这句日凿一窍！ 颜青轩很想将这句话当做申川的胡言乱语。 但她生前毕竟是大圣，哪怕变成了残魂，也不是一般的无脑反派。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句话具有深刻的内涵。 倘若说朝游北海，还可以说是孤例。 在听过日凿一窍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 这申川绝非泛泛之辈。 燕清歌的这个师兄，确实有些不凡。 至少在言辞上，绝非等闲之辈。 怪不得燕清歌对他言听计从。 “莫哭了，莫哭了！”申川忙道： “我这就和你讲‘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忽的帝王，有一个名为浑沌的好友。” “人都有眼睛、鼻子、嘴巴七窍，但是浑沌没有……” 燕清歌：“怎么会有人……” 颜青轩：“闭嘴！” 燕清歌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申川继续讲道：“忽看到浑沌没有七窍，觉得可惜。就要为他每天凿出一个窍。” “凿到了第七天，浑沌就这么死了。” 燕清歌还是听得朦朦胧胧。 “浑沌怎么会没有窍呢？” “怎么凿出来窍，浑沌就死了呢？” 申川叹道：“人有窍，就以为混沌必须有窍。殊不知，混沌无窍而生，有窍则死。， “你这每天如无头苍蝇般，找各种不同的功法，不就是为自己凿窍吗？” 燕清歌还没转过来这个弯，颜青轩已经透过剑型吊坠，告知燕清歌。 “清歌，是我错了！” “你这师兄，果然有见识。” “《青蛇洗剑录》是一门提升资质的法门，但未必适合五色骨。” “我现在才想起来，《青蛇洗剑录》能洗去根骨灵根的杂质。使其与天地万物的沟通更为顺畅。” “而五色骨则截然不同，它的强大之处，在于浑厚的五行之力。” “不是洗去，而是极致升华。” “你要不断吸纳五行之力，压缩出更为精纯的五色骨！” “你先回去，我必能为你寻出一部适合你的功法！” 颜青轩目光复杂。 “总要赢你一次！” 现在的古宗，比想象的衰落。 全宗上下只剩下申川、燕清歌师兄妹二人。 却也比想象中好。 像申川这么优秀的弟子，在颜青轩的时代，也是出类拔萃的。 只可惜……他不能修行！ 颜青轩虽然‘败给’了申川，但在燕清歌眼中可信度大增。 输给师兄不丢人，倘若颜青轩宣布自己赢了。 燕清歌才觉得奇怪！ 相反，颜青轩败了，但她能理解师兄到底在说什么。 说明她是与申玄同一层次的鬼！ 在她眼中，颜青轩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鬼。 而是一只仙鬼！ 燕清歌同时想道：“也许那什么老爷爷，也是一只仙鬼！” 当然强中自有强中手，师兄并非天下无敌。 白霜姐姐，还要比师兄强一些的。 颜青轩偷听着燕清歌的心声，当她知道，燕清歌心目中的排名是白霜一，申川二，她只能排到第三的时候…… 她不禁感叹道： “难道我古宗，还有圣人？” 燕清歌若有所思的离去。 见她走远了，申玄冷笑一声： “小丫头，还想试我？ “你以为我眼力那么差，看不出来其中的门道？” “不就是一种异族的剑法吗？” “在表面上剑典之下，是种种极为歪曲的行剑路线。” “还有吞剑，洗剑的离奇动作。只有蛇身那种柔软的躯体，才能完美的施展出来。” “实在是异想天开！” “当什么不好，非得当青蛇？” “蛇修的功法，都是根据蛇的体质创造的，人修了怎么能行？” 这种事情也不好与燕清歌直说。 申川不得不，绕了一个大圈，通过“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这个典故。 用人与混沌的区别，来隐晦地暗示人不能修青蛇的剑法。 申川摇摇头，继续去翻书，寻找古宗的真实名称。 被他放在一旁的卷轴，其中藏着他未婚妻的画像。 那画像隐隐亮了起来，与某处呼应似的，发出了微弱的光。 …… 在沧澜国外围的上空，停着一只飞梭。 飞梭制式简朴，但船身由大椿木雕刻而出。价值连城的金丝红木，在其面前，也不敢称贵。 朴实无华的外表，只有行家才能看出其中的底蕴。 “小姐，那人见到你之后，一定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的！” “要我说，只要我带着画像独自前去，将画像送还。” “就当退婚了！” 飞梭里，一白一紫两个女子相对站立。 头戴紫色轻纱的少女，轻笑道：“阿姊，谁告诉你，我是来退婚的。” “你把夫君想成了死皮赖脸的无耻小人，也把我当做了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势利鬼！” “这既低看了夫君，也低看我！” 白衣少女穿着保守，将全身上下都裹在旧式道袍里。 行为举止，看起来有些古板。 年纪不大，样貌也不错，却被刻薄的表情拖累，让人平生几分厌恶。 颇似某些话本里，棒打鸳鸯的老尼姑。 自个断情绝欲，还要拉着别人一起‘出家’。 “小姐，听我的没错！” “依我看，全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14章 夫君一定是我的！ 燕清歌蹦蹦跳跳下到一楼。 她美滋滋的想：“萧火火和老爷爷。” “燕清歌与大姐姐。” “我这算不算气运之子呢？” 她在颜青轩的指引下，找到一本旧书。 《长生功》 这功法有着如此霸气的名字，但不过是一本中正平和的入门功法。 能够聚气养神，于洞天福地中开辟苦海。 很久以前，古宗的弟子，就是要通过这个功法培元筑基。 在根底达到一定境界之后，才会转修其他功法。 《长生功》这功法，只要拿到申川面前，他一定挑不出毛病。 但是颜青轩的瘾又上来了。 她指导着燕清歌，在藏书楼的角落，找出一本几乎要发霉的书。 《破天魔诀》 打开之后，肮脏的封皮里，却是细腻的白纸。 白纸上，用飘逸的行书，写着如同咒语一般的文字。 这功法，如同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败絮其外，其实金缕其中。 是一门少见的以观想入门的功法。 申川洞天被毁，不能以寻常的功法入道。 这功法对他来说，正合适。 颜青轩已经不打算，通过比拼见识，来胜申川一筹。 她觉得申川，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底细。 然后，申川一定会收下这个功法，用心钻研。 用她找来的功法入门，多少要承她的情吧？ 这样的话，多少能挽回一点颜面。 当然，两负一胜，她还是输给了申川。 燕清歌不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听‘老姊姊’说，这功法很适合申师兄，立刻开心的要带给申川。 就连颜青轩也忍不住了： “清歌，我看还是等一天吧。”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只会使人厌烦。” 燕清歌止住脚步，问道：“老姊姊，我可以修这《破天魔诀》吗？” 颜青轩一头黑线：“你可以叫姐姐，也可以叫姊姊。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加一个‘老’字。” 燕清歌开心的笑道：“好的老姐姐，我可以修这《破天魔诀》吗？” 颜青轩：“……&#@#” “你还是再等等吧！” “现在最适合你的，还是《长生功》，聚集五行之气，发挥你五色骨的潜能。” “功法不能学杂，容易博而不精。” 燕清歌将长生功展开，就要打坐修行。 颜青轩嫣然笑道： “那萧火火和老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清歌能帮我问一下吗？我实在是很好奇！” 如果她是全盛时期，一定要将申川暴打一顿。 哪怕他见识不俗，是古宗的希望， 也要挨她这一顿打！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一句话。 她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成了不折不扣的‘老人家’！ ……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申川依旧一无所获。 藏书楼中的书，记录的都是一些琐事、杂事。 有奇闻，有偏方，有沧澜国的历史。 甚至有沧澜皇帝本非男子，而是女子乔装打扮而成的逸闻。 就是根本没有古宗的历史！ 哪怕吃了‘复生丹’，申川的洞天毕竟没有补全。 被燕清歌一问再问，再加翻找书卷，费得精力太大，不禁有些疲倦。 刚入夜，和衣而睡。 翻了个个，调整一下睡姿，睁眼一开。 恰好看到那‘定情信物’，也就是未婚妻的画像，缓缓展开，在月光中显得极为清楚。 画中本来只是女孩的背影，但此刻，经月光一照，画中的女孩转过身来，朝着申川轻轻一笑。 画中女孩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即便不似洛神，也如广寒仙子。 若是其他人，多半会当做一场春梦。 而申川却有着身为天煞孤星的自觉。 这定然是丑恶的女鬼，变出的幻象！ “我擦，闹鬼了！” 竟然吓晕了过去。 一个淡淡的身影，从画像中脱离。 画像又轻轻卷了回去。 那虚影穿一身银白色宫装，抱着双膝，蹲在申川面前，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伸出苍白的手，为申川盖好被子。 然后又把骨节分明的玉手，放在申川的额头上。 俯下身子，凑到申川耳旁，轻轻吸食着什么灰气。 又轻轻吐出白气，那些白气回归之后。 申川气运中的灰气，一点点变白。 但与此同时，又有更多的灰气从四处涌出，钻入申川的身体里。 宫装少女不禁有些恼火，“怎么相公身上的霉运又增多了？” 她柳眉倒竖： “一定是那些坏女人做的手脚！” “她们只会欺负相公，增加他身上的霉运。” “只有羽裳才能洗去相公身上的霉运，让他转危为安。” 白霜在时，羽裳不敢接近。 以白霜的修为，虽不至于感应到她的存在。 但是秋水剑太过锋利，金革之气，又是她的天敌。 只有都白霜不在的时候，羽裳才能出现。 但奈何申川的霉运太过顽固，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净化。 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霉运重新滋生。 尤其是这几天，申川也不知道招惹了哪里的坏女人，霉运成倍增加！ 即使羽裳成夜成夜的为申川吸食霉运，那灰气还是不见减少，竟还有转黑的迹象！ “气运如果转到了黑色，就会印堂发黑。” “夫君洞天被毁，无法修行，一定挺不过随着而来的灾祸。” “羽裳一定要努力，替夫君净化霉运！” 宫装女子握紧手指，给自己加油鼓劲。 然后又俯下身，贴到申川的耳边，吸食灰气。 最近夫君找到了未婚妻的‘画像’， “想那女人有眼无珠，一定会因为夫君的落魄，放弃他的！” “夫君一定是我的。” 转眼间东方拂晓，漆黑的云层下，慢慢渗出些亮光。 羽裳撩起自己的长发，跪在申川身旁，轻轻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飘然而去。 申川迷迷糊糊醒来，就觉得脸旁一片冰凉。 “难道是流口水了？” “唉，昨夜做了一场噩梦，居然有女鬼装成天仙模样，要欺骗我！” “如果真有女鬼，一定是觊觎我的阳气啊！” 申川从身边拿起铜镜，又习惯性的看了一下自己气运。 他哀叹道：“怎么又有部分变成白色了？” “我寻思我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啊？” 这时，燕清歌踏踏踏上了楼。 天刚一亮，她就忍不住将《破天魔诀》带给了申川 。 第15章 君子豹变，你来真豹子？ 申川看到燕清歌，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小燕子，你怎么又来了？” 申川感慨道：真是执迷不悟！ 被打击了这么多次，竟然屡败屡战。 这‘毅力’实在骇人！ 申川的脸色实在难看，因为： 用来“说服”（忽悠）燕清歌的说法，都快用光了！ 燕清歌一脸兴奋的说：“师兄，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她拿着那本《破天魔诀》，直往申川的怀里塞。 申川连连后退，躲开那本快要发霉的书。 燕清歌知道这是《破天魔诀》，申川可不知道。 在申川的眼里，这本书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古董’。 上面的霉菌，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 这样伸手，还不知道要沾染多少病菌。 粘着一点，怕是要非死即伤！ 申川忙道： “快扔掉！” “里面脏！” 燕清歌迷茫。 颜青轩愕然。 就在这时，《破天魔诀》中，一道虚影忽然蹿出。 却是一个一头二臂的天魔。 天魔狞笑一声，发出一声尖啸声，撞向申川。 它已经等待多时，就等那个‘不太聪明’、‘资质很差’的人族小鬼（燕清歌），将这本书进献给真正的强者。 只是那强者，眼力莫名不俗，居然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不过，看清了又如何，只要我占领了你的洞天…… “咦，洞天呢？” 冲入申川的小腹之中，天魔一脸懵逼。 以它夺舍修士的经验，这些修士的根本之地，就是洞天。 只要夺下洞天，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掌控灵台。 它之前也夺舍不过不少修士，但那些修士的洞天。 要么是万顷良田，要么是桃花繁茂。 也有土丘埋葬无数刀剑，或者浩荡汪洋如同一片大海。 唯独没有看到过申川这样的洞天。 申川的洞天……是一片破碎的大陆。 变生肘腋，天魔入侵洞天的速度极快。 那道充斥着不祥的灰芒，钻入申川的小腹之中，只一个呼吸。 颜青轩已经忍不住了。 这《破天魔诀》，可是她做主，从藏书楼中找出来的。 申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她的罪过。 而且，申川这么有潜力的弟子，可是古宗最后的希望。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么多年，申川是少有的，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击败颜青轩的。 “就算拼得魂飞魄散，也要护他周全！” 一位青衣女子从剑型吊坠中悍然冲出，手中幻化出三把竹剑，手掐剑诀，正要出手。 申川却从容的拿出镜子。 如同那个在乱军之中，扶正自己的帽子的子路。 “等等。” 不过，申川为的不是礼义。 申川在危难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来灵感了。 他想通了一件事情： 天魔入侵，看似是一件坏事，其实是一件好事。 天魔入侵，会摧毁他的心智，这是但是气运也会差到极点，那个时候就能觉醒‘玄煞圣体’。 觉醒‘玄煞圣体’之后 ，什么天魔不天魔的？就算魔王波旬出现在面前，也可一掌镇压！ 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 “危难当头，还有什么可等的？”颜青轩微微愣神。 也就是这片刻之间。 古宗传承，有一块‘君子豹变’的玉佩。 那枚玉佩，申川一直戴在身上，用来温养破碎的洞天。 此时危难关头，玉佩穿过厚厚的衣衫，闪动碧绿的光芒。 光芒中，隐隐是一只花斑豹的模样。 那只豹子从玉佩中跳出来，四只脚踏在地上，低吼一声，钻入申川的小腹之中。 申川的小腹，碧光、灰光、紫光，来回闪耀，打得是昏天黑地。 不时传来天魔的凄厉尖啸声，其惨烈程度，能听到的人掉泪，看到的人伤心。 最后，花斑豹叼着一只残破不堪的天魔，从申川的小腹中走出。 它对着申川献上天魔的尸体，申川却表情僵硬，冲它摆了摆手。 花斑豹，仿佛是得了指令，用力咀嚼，三口两口，就把天魔吞了下去。 咯嘣脆。 然后又走近了，用它蹭了蹭申川的裤脚。 申川苦着脸，抚摸了一下它的头。 花斑豹露出享受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君子豹变，指的是君子出生的时候时候丑陋普通，经过不断的修养之后，变成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这个变化的过程，就像豹子的成长一样迅速，就是一个比喻的手法。” “明明从头到尾指的都是人，怎么真搞出来一个豹子？” “师父，你玩真的？“ 眼看，就要觉醒玄煞圣体，却被一只豹子守护灵给打断饿了。 申川心如死灰，觉得生无可恋，表情古井无波。 而这样的表情，在颜青轩的眼中，却是如此从容，如此悠然。 仿佛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回想最初， 申川所说的两句话。 “快扔掉！” “里面脏！” 以申川的眼力， 恐怕早就看出了《破天魔诀》中寄居着天魔。 不像她这样，实力大损之下，一时疏忽…… 不……这是借口！ 申川身上可没有半点修为，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就是怕天魔转而袭击燕清歌！ 在危难之际，竟然从容到，拿出镜子，观察自己的情况。 恐怕早就做好了自我了断的准备，一旦守护灵战败，就自我了断。 绝不给天魔样拆模可乘之机。 优雅！真是太优雅了！ 颜青轩铁铸般的心弦，仿佛被弹了一首十面埋伏，咚咚咚乱跳。 燕清歌惊讶的问道：“老姊姊，你的胸膛怎么跳起来了？” 原来魂体情绪变动过大的时候，身体部位就会随之变形。 颜青轩连忙将心脏按了回去，施了一个万福。 “申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名叫颜青轩……” 燕清歌抢白道：“颜姊姊就是我的老姊姊，就像师兄说的那什么‘老爷爷。” 申川满脸问号。 颜青轩面露杀机。 燕清歌忙道：“只不过是个称呼，颜姐姐是一个新鬼，一点都不老。” 燕清歌前所未有的情商爆发，却从他口中蹦出一个‘新鬼’的奇怪称呼，申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颜青轩也不禁扶着自己的额头，遮住自己的脸。 “新鬼就新鬼吧，总比老姊好！” 燕清歌冲上前去，拽住申川的袖子，缠着他讲： “萧火火和老爷爷的故事。” 在藏书楼楼顶，站着两个人。 就是当日在飞梭上的紫纱蒙面的少女，就是申川的未婚妻‘慕容嫣’。 以及刻薄似老尼的护道人，苏冷玉。 听到申川讲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时候。 慕容嫣很是失落。 苏冷玉面露愤愤之色：“果然是一个负心汉！” 第16章 洞天碎了又如何？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话说那萧火火，面对云岚宗来人。” “大声喝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啊！” 申川正在绘声绘色的演绎， 此时他仿佛萧火火附体，一股冲天凌云之志，喷涌而出。 挡都挡不住。 “于是，他与纳兰嫣然定下三年之约。相约在三年之后，在云岚宗决一胜负。” 燕清歌煞风景的说道：“萧火火斗气一直没有进步，就算上云岚宗也不是纳兰嫣然的对手！” 申川走上前去，用手捏住了燕清歌的脸颊。 如同揉捏泥巴一样，捏来捏去。 “师兄……不要捏我的脸！” 燕清歌挣扎了一下，就脱离申川的魔爪，躲到了白芷的背后。 申川笑道：“只凭他当然不是纳兰嫣然的对手 ，但他有老爷爷做帮手。”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指。 “萧火火走出门之后，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声音。” “他小心去寻，发现那声音来自手指的戒指。” “原来他这么多年境界没有提升，全是因为那戒指中的残魂，吸去了他的真气。” “药老是世上极为稀缺的炼丹师，萧火火有他的扶持，实力一日千里。” 燕清歌面露憧憬之色：“原来老爷爷是这个意思啊！” “清歌能遇到大姊姊，修为是不是也能一日千里呢？” 申川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你以为你是什么气运之子啊？” 如果燕清歌真是什么气运之子。 申川早就把他打将出去了。 燕清歌躲在颜青轩身后，小声念叨着：“那可不好说！” 颜青轩目光变幻，若有所思。 她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过什么萧火火的名号。 还有那云岚宗…… “莫非这故事是申川托物言志，自个想出来的？” “那他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他也需要一个‘老爷爷’助力？” 颜青轩颜色不停变幻，面露奇彩，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已是残魂，又是一个只会战斗的莽夫。恐怕帮不了申川，以他的本事，一定能找到更强的助力。” “如果我的预感没错，一个黄金大世即将来临，无数英雄如过江之鲫。” “大圣在寻常时代，可以算举世无双，在这个时代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申川知晓颜青轩的想法，一定会大声说： “莫挨老子！” 增加点霉运，本就不容易。 你们这些‘老爷爷’‘老奶奶’还是去找那个气运之子吧！ …… 而在藏书楼楼顶偷听的慕容嫣， 想的又是另一番故事。 “没想到水哥这些年过得如此痛苦，这故事一定是他内心的写照。” “若非师尊强压着我，紫玄功修不到第七重，就不让我下山。” “在申家被灭那天，我早就赶过去了，说什么也不会让水哥受这份委屈。” 慕容嫣与申川是青梅竹马，申川以川为名。川为奔流之水，慕容嫣就称呼他为水哥。 她拨动轻纱，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那云岚宗来人，岂非苏姐姐。那纳兰嫣然……以纳兰暗指慕容，嫣然就是嫣，分明就是我！” “难道水哥日思夜想，觉得我会嫌弃他？” “所以想出这个故事，做了预演。” 慕容嫣内心凄苦，“水哥啊，你以为嫣儿是那种寡恩薄义的人吗？” 苏冷玉晒笑道： “非但不乖乖退婚，居然还敢抵抗。” “看来我只能一掌拍死他了！” 慕容嫣面色大变，掀起轻纱。纤纤玉手忽而变得极大，变成一团耀眼紫光，从上到下捏住了苏冷玉。 苏冷玉惊诧道：“小姐，你什么时候把紫玄功修到了第九层……四极境大成？” “小姐，我接下神尊的命令，要替你退了这门亲事的时候。” “我还在纳闷，你为什么要主动请缨跟着。” “现在看来，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着了男人的道。” “只不过一个春秋，真有那么难忘吗？” 苏冷玉正色道： “小姐，我可都是为你好。” “以你的天赋，成圣指日可待，可不能被这花言巧语的申川拖累！” “他洞天被废，此生已经没有指望了！” 慕容嫣盈盈笑道：“洞天废了，又不是不能修复。” “退一步说，就算水哥真的无法修行。无非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不了陪着他就是了。” 苏冷玉面色愕然：“小姐……你怎么会如此行事？” 话还未说完，慕容嫣双手如蝴蝶展开，紫影迷离，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两人已经从藏书楼楼顶消失。 …… 藏书楼第三层，燕清歌与颜青轩已经离去。 申川听到那声轰鸣，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旱地打雷，平地起风雷。真是奇哉，怪哉！” 松开手之后，申川坐到地上，叹道：“怪不得那小燕子那么执着，原来背后站着这么一个人！” “这次失误以后，下次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申川感到一丝可惜。 那颜青轩看起来真挺好看的。 尤其是唤出竹剑的时候，倒真是一个剑仙。 “不过看她那个幼态，就没经历过几次战斗，缺乏磨砺。” “估摸着刚刚入门，就中道夭折了。” 颜青轩若是听到这番言语，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在解决天魔之后，在场的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本功法。 那本《破天魔诀》，就这么落到地上。 申川上前一看，那封面上的污渍已然消失不见。 也许是附身之上的天魔被灭的缘故，书封面上显现出鲜亮的黄色。 在纸张上，用朱笔书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 《破天魔诀》! “那天魔还有没有第二只了？” 申川心道：“如果还有第二只天魔的话……玄煞圣体觉醒就有望了。” “这颜青轩真是一个好人，给我送来这么一本功法！” 颜青轩如果听到这席话，表情必定极为精彩。 就因为自己看错了功法我，让申川陷入险境，她可是愧疚不已！ 申川打开《破天魔诀》，仔细研读。 原来这功法，就是要观想天魔来袭，锻炼三魂七魄的坚韧程度。 可毕竟是对魂魄有损伤。 如果有洞天的浩荡真气作为支撑，能够滋养魂魄，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申川的洞天破碎，根本聚不起真气，所以需要小心修炼。 申川微微一笑，“对魂魄有损伤？正适合我！” 损伤魂魄，想必也会增加霉运。 没什么好犹豫的。 修就完事了！ 申川就这么观想了一天，耗费不少精神，神色萎靡。 只可惜没有招来天魔。 三魂七魄，被‘君子豹变’的玉佩滋养着，竟然变得更加强韧。 说起来，君子豹变玉佩的养料，还是来自于那只‘天魔’。 申川闭目冥想，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入夜，申川刚起身点起烛火，就听一声声簌簌声。 一个紫影，打开藏书楼高处的木窗，穿了进来。 此时已经没有白霜守护，申川心道：“坏了，我命休矣！” 第17章 说好的剜心，你偷心？ “不对，我何时想象力变得如此贫瘠了？” 申川豁然发觉，这好像也不是坏事。 此时藏书楼内无人防备，正是他最危险的时刻。 当然也是获得霉运最方便的时刻。 玄煞圣体，我来了！ 申川大义凛然的说道： “ 无论你是贼，还是寇。藏书楼里的书，随你拿走。” “杀人的话，只要杀我一个人就行了，不要伤害其他人。” 慕容嫣轻轻一笑：“不错，我确实是一个贼。” 申川闭目等死，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不自觉吐息之间，就闻到了这股清香。 “不过我是一个偷心的贼。”慕容嫣说出这令人害臊的情话，紫色轻纱后的脸都红了。 花宗举世闻名，以各种材质刊出的‘恋爱宝典’，无论是否与花宗有关，都要冠上花宗的名号，才能有销路。 慕容嫣的师尊，紫薇星君与苏冷玉一般，对男子深恶痛绝。对花宗自然也避如蛇蝎，‘花宗秘法’什么的，也成了天字第一号禁物。 慕容嫣为了讨水哥哥欢心，好不容易找到一本‘花宗秘法’，其实不过是无良书商编造的土味情话而已。 申川听到黄鹂般的女声，低回婉转。心道： “没想到声音那么好听，心思却如此歹毒。杀人还不够，还得剜心！” “幸亏让我遇到了，如果是其他人碰到，岂不是死得极为凄惨？” “……就是剜心，属实有点痛。” “我不地狱谁入地狱，不过就是忍一下而已！” 申川敞开胸怀，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来取吧。” 慕容嫣嘻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宛如栀子花般的香味，忽地变浓了。香风扑面而来，忽然一个软嫩的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温软之中，又带着些许冰凉。 申川惊得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紫衣少女，比他矮半头。抱住他的腰部，脖子正好抵住他的肩膀。 慕容嫣从下往上仰头，去看申川，紫纱滑落，露出少女朦胧的面容。 轻纱之中，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水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申川张大了嘴，满头问号。 说好的剜心，你偷心？ 姊妹儿，你玩这套是吧？ 这谁顶得住啊？ “不对！我一定是中了幻术！” 申川连忙挣脱慕容嫣的怀抱，解开衣服，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快，对着我这里来一刀，我就可以清醒了！” “想动手就赶紧的，不要给我施加幻术了。” 慕容的面色一白，“水哥，我觉得这些事情，还是要完婚之后再做。” “不急于一时嘛。” 申川心道：“这‘偷心’之贼，还挺讲究。还要在新婚夜剜心，难道是效仿蟑螂的行径，在结婚之后吃掉公的？” “她要剜心，我要觉醒玄煞圣体。” “觉醒玄煞圣地，必定要将这个四处作恶的歹毒女人一掌拍死。” “若是演戏演全套，也忒废时废力了一点。一不小心与她培养了感情，可就不好杀她了！” 申川心念一转，“要动手，就现在动手吧！何必磨磨唧唧？” 看到水哥步步紧逼，要在此地行不轨之事。 慕容燕面色煞白。 刚已经明确喊出‘水哥’，慕容嫣以为申川是知晓她是谁之后，故意欺侮她。 慕容嫣踉跄着往外走。 这更加让申川摸不到头脑。 “怎么？光着上身能退敌？我又不是长妈妈！” 走到窗边，慕容嫣看到了什么，走过去，拿起来之后，缓缓展开。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背影。 “当时我让画师画我的正脸，水哥你偏说画师难画出我的神韵，故意挡了下来。” 原来慕容嫣拿起的那幅画像，正是她与申川的定情信物。 慕容嫣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这画像你既然还保存着，想必还记得当日的约定。” 申川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难道不是贼，而是那个久违蒙面的未婚妻？” “她的名字叫做，慕容……嫣。” 申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心道：“说好的莫欺少年穷呢？为什么我这个‘纳兰嫣然’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 ？” “按理说，在知道我洞天被废之后，就该退婚了。”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如果申川这时好生解释，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 好死不死，申川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得罪天命之女未婚妻！” 申川果断发动‘望气术”。 就看到一片耀眼的蓝色！ 白绿橙黄红蓝…… 比霜儿姐，还要高上两个等级！ 这慕容嫣的气运，即使在修行者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如果能得罪她，一定能获得海量的气运。 申川咬咬牙，口出狂言，心中怀着无限的愧疚。 “嫣儿，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申川正色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慕容嫣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奇怪。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不对，我还没退婚呢？水哥怎么这么说？” “不对，她还没退婚呢。好像不能这么说！” 一计不成，申川又想出一计。 “那就装作一个吸血鬼，蚂蟥，把她吓走！” 申川努力装出一个色眯眯的样子，眼睛直往 “嫣儿，你要成婚，我们就快些成婚吧。” “新婚之后，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慕容嫣想象中的‘水哥’，绝不是申川现在这个样子。 就是做那些事情，也要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而不是申川用来发泄的工具。 她觉得不但言语受到了污辱，与申川之间的感情，也遭到了亵渎。 申川见言语奏效，继续加大力度。 “你看我这洞天的情况，也不能修行，看来指望嫣儿你了。” “若是得到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的，记得都给我带来。” “什么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按摩洗脚什么的。你也不能落下，都得学，都得做！” 慕容嫣已经面如死灰，化作一缕青烟，飘出窗户。 这时，一道白影唰得冲了进来。 原来白霜今日正巧回来，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申川，所以在旁守护。 正巧慕容嫣偷进藏书阁。 白霜发觉她实力强大，只有趁她不备，才有战胜的机会。 所以一直就这么等了下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发现慕容嫣有杀心。 而且听她的话，越听越不对劲。 “她似乎是小川的未婚妻？” 慕容嫣一颗心全在申川身上，又分出手去镇压一个仅次于她的苏冷玉。 竟然没有发现在身在暗中的白霜。 白霜冷冰冰的说道：“小川，你是什么时候学到这些的，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 申川瘫坐在地上，面色一会青，一会白。 “怎么都这样了，气运还是大块大块变白，这不科学！” 申川觉得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又感到白霜身上杀机越来越浓。 他赶紧……即使死了，霉运也不一定能达到玄煞圣体的标准。 申川忙道：“霜儿姐，请听我解释！” 第18章 我是正人君子，绝不能拖累未婚妻！ 慕容嫣离开藏书楼之后，泪水哗哗往下流，打湿了轻纱。 “水哥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盛怒之下，紫玄功运到了极致，中天位置，紫微星与之呼应，发出刺眼的亮光。 忽然之间，慕容嫣眼眸盈满紫光。 原来，她在盛怒之下，连破两关，打通了紫玄功最难打通的任督二脉。 达到了紫玄功第十二重境界。 也从四极境，突破到化龙第一境。 这番境遇，如果让旁人知道，定会嫉妒的发狂。 慕容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感觉到不对。 被她镇压在铜铃之中的苏冷玉，全程见证了申川的所作所为。 越发印证了自己看法。 “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冷玉发动功法，摇动铜铃，一声声耻笑声着： “没想到吧，以前相好的男人，竟然变成了一个登徒子。好吃懒做的懒汉。” “小姐，我早就告诉你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或许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伪装起来，用来蒙骗你。” “但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移情别恋，变成一个你从未见过的陌生样子！” “你早些醒悟，并不是坏事！“ 慕容嫣此时却还在动摇： “这些一定不是水哥的真心话，他与我在湖畔约定三生。相约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冷玉怜悯的说道：“那时的申川，已经不是现在的申川了。” “小姐，你尽可以记得那些美好回忆。但一定要始终记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申川就是一个是王八蛋、禽兽、畜生、寄生虫！” 慕容嫣忽而想起什么： “你刚刚也听过水哥讲的那个故事，他要证明自己……不依靠我…对了！” 慕容嫣恍然大悟：“水哥一定是觉得自己成废人，内心自卑，难以与我双宿双栖。所以才故意于我为难！” 脑补出一个解释之后，慕容嫣的思路越来越顺畅： “水哥一定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修补自己的洞天，然后再来找我相认！” “我只要暗中相助于他，让他顺利踏入修行之路。” “等水哥顺利成就四极境的时候，我再谎称遇到危难，让他搭救我……” “那个时候，水哥正好英雄救美，成就他的男子气概。” “继而就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个时候水哥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与我道歉。” “不过这也无妨，毕竟是我的水哥，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记恨你呢！” 这时，正是申川气运大片大片变白的时候…… 申川为了得罪慕容嫣，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如果他知道了内情，也只能感叹一声：“非战之罪也！” 少女怀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哪想得，慕容嫣对于申川的感情，竟然这么顽固！ …… 苏冷玉仍在耳边唧唧喳喳的说： “为了一点可笑的男子尊严，就要将自己的爱人越推越远，这不是更可笑吗？” 苏冷玉哂笑道： “而且依我之见，那申川，绝不像小姐想的那么好！” “小姐还是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说服，慕容嫣哪容她人反驳。 慕容嫣当即嘲讽回去：“苏姐姐被男人伤过之后，就以为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我以为大可不必。” “我家水哥，自然不会是那种只要面子的人。他只是想找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苏冷玉被揭破心事，连道：“你你你！” “小姐，你怎么这样？” 苏冷玉稳住心态之后，冷冷道：“既然小姐，这么相信申川。“ “不如掉转回去，暗中观察他的行为举止。” “看他是不是小姐你预料的那样！” “我可与小姐打赌，若是申川果然如小姐预料的那样。” “冷玉不但不阻拦你与申川成婚，还可暗中帮助，在神尊面前，将这里发生的事隐瞒下来！” 苏冷玉紧咬下唇：“甚至……甚至可以在你成婚之时，甚至可以做你的陪嫁丫鬟。就当为你们夫妻俩赔罪，把我一生搭进去罢了！” “相对的，如果申川果真是一个负心汉，小姐便需一掌将那人打死！” “落得个一了百了，眼不见心不烦。” 慕容嫣勉强的笑了一声：“陪嫁丫鬟什么的，就算了吧，可不好勉强苏姐姐。” 苏冷玉又道：“那拍死申川呢？” 慕容嫣顾左右而言他：“天色已晚，回到藏书楼，也不知道水哥睡了吗？” 慕容嫣也知道，刚刚想的那些，很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心里有些发虚，抬手轰掉一座山之后，掉转回头。 紫影一闪，已然回到藏书楼。 还未站到楼顶，已经感知到另外一股强盛气机。 她敛息凝气，将自己的存在隐藏到了极限。 小心倾听。 这藏书楼中，好像有一个女子，在质问申川。 “小川，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装成那样故意气她？” 却听到申川回答道：“我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连累嫣儿呢？” …… 白霜回来之后，面色冷冽。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申川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霜就要拿出鞭子，家法伺候！ 打到申川人格彻底修正为止！ 申川苦笑一声，叹道：“我的心思，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样，我大可以伪装起来。” “只要将嫣儿哄得高兴了，自然可以随我为所欲为。” “以嫣儿对我的好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霜儿姐，你觉得非要说那些难听的话呢？” 白霜惊觉：“好像确实如此？” 她蹙眉道：“那你觉得未婚妻比自己厉害得多自尊心受损，，要存心给她难堪？” 申川摇摇头。 白霜疑惑不解：“那你是为了什么？” “这慕容嫣，我也有所耳闻。她是某个圣地中的天才弟子，只要顺利修行下去，必定会有大成就。” “如果得她的相助，为申家报仇血恨，重振古宗，这两件难事，你也不用一肩承担。会容易很多！” 白霜来回踱步，此时她已经发现了慕容嫣的气机，故意问道： “小川，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装成那样故意气她？” 申川自然不能说‘玄煞圣体’的事情，思索了一会，叹息一声：“我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连累嫣儿呢？” “她是一只鲲鹏，一定能飞上更高的天空。” 在楼顶偷听的慕容嫣，一时间痴了。 第19章 这世上竟有如此痴情之人！ 在场的四人之中，恐怕只有申川是那个最为懵懂无知的人。 他只是急中生智，想了一个糊弄霜儿姐的说法。 在这个说法中，申川显得极为痴情且高尚，拥有他本人其实没有优良品质。 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美化。 如果申川当着慕容嫣的面，说出这些，不过是满嘴花花，自然当不得真。 但偏偏这个说法，是申川以为慕容嫣不在场，在白霜的‘逼迫’之下说出的‘真心话’。 而且这个说法，明显比申川之前说的那些，更具可信度。 是啊，只要不说那些冒犯的话，只要叙叙旧，讲讲当日在湖畔约定的三生。 以慕容嫣对申川的感情，一定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那他为什么要将慕容嫣刻意推走呢？ 显然只有一个理由。 “申川对慕容嫣无比痴情，不愿拖累于她，才刻意用言语羞辱，将她赶走！” …… 谁能想到，申川是为了霉运，才不惜得罪慕容嫣，也要将她赶走。 什么‘霉到极致，觉醒圣体’的说法，听起来就很可疑。 申川要真把‘玄煞圣体’的事情如实相告，在场的人反而会以为他编瞎话骗人。 …… 种种因素作用下，在场的人，都信了申川的说法。 白霜，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偷偷看了藏书楼顶。 慕容嫣就站在那里。 慕容嫣春心荡漾，紫纱之下，脸颊桃花朵朵。 苏冷玉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 “难道只有我会遇到负心汉吗？” 苏冷玉以往坚持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笑话。 苏冷玉低沉的说：“小姐，看来是我错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刚正不阿的人，宁愿自己穷困潦倒、无依无靠，也不愿意拖爱人的后腿。” “嫣儿小姐，我真是羡慕…不！嫉妒你啊。” “竟然让你遇到了如此良配。” “倘若……他有申川的万分之一，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他’，自然是苏冷玉的道侣。 慕容嫣有些骄傲的说：“那当然，那可是我的水哥！” 其实她也有些心虚。 刚刚她编了一个说法，只不过是为了自我安慰，不敢当真。 哪想到申川本人，比她编得那个说法，还要好上十倍！ 一想到之前看轻了申川，以为他在家破人亡之后，跟那些坏人学坏了，真成了一个登徒子。 想到自己误解了申川，慕容嫣既觉得幸福，又有一些羞愧。 紫纱后的脸颊，也越来越烫。 苏冷玉道： “小姐，上天赐予你这个良配，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我看下面那个老女人，恐怕对申川也有想法，你可不能让她得逞啊！” 苏冷玉一改之前的态度，劝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至于神君那边，一切有我。” 慕容嫣微微点头：“那就多谢苏姐姐了。” “之前那个陪嫁丫鬟的赌注，就当做玩笑话，也不必当真。” 苏冷玉的语气有些暧昧： “陪嫁丫鬟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若能长伴小姐姑爷，冷玉这一生也值了。” 慕容嫣笑道：“还是不劳苏姐姐费心，水哥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苏冷玉轻笑一声： “好东西就要和好姊妹一起分享， “嫣儿小姐，你拥有很多爱，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 …… 慕容嫣那边吵得正开心。 藏书楼里，白霜扶起申川，歉意一笑：“小川，我误会你了。” “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 申川忙道：“霜儿姐，不妨事。说起来，也是我的罪过，哪怕为了嫣儿好，也不该说那些浪荡的话。” 生怕在这个话题逗留久了，白霜起疑，申川问道： “霜儿姐，你走之前，说是要闭关一段时间，怎么出关这么快？” “进境如此？” 提到进境，白霜欣然道： “在那天你与吵过架之后，我就寻到一处洞天。里面存放着一株罕见的冰凝火根。” “那天地灵物与我的体质相得益彰，能够助我突破瓶颈。” “但从四极境化龙，是一道极难的关隘。我以为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本打算请瞻台圣地的好友照看你，没想到事情却出奇的顺利，只用了一天就突破了。” 白霜调笑道：“也许是沾了小川好运。” 申川哭笑不得：“我又有什么好运？” “只要不沾我的霉运就行。” 不过这也提醒了申川，霜儿姐与他吵过之后，获得了珍贵的冰凝火根。 那个干啥啥不行的小豆苗，在被他否定过之后，居然也遇到一个残魂助力。 或许……天煞孤星的命运就是如此。 与天煞孤星冲突的，都会不同程度的交好运。 白霜款步慢行，拿起摆在一旁的画像。 慕容嫣的画像，是她在孩童时期的背影。 仿佛预示着，白霜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追上她的背影。 白霜的嘴唇微动，微不可察的声音叹道 “终究是晚了一步。” 申川忙问：“什么？” 白霜笑道：“你与这画像的人，是什么关系。” “未婚妻？” 申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道，“霜儿姐刚刚都听了一清二楚，怎么明知故问？ 申川有些羞赧，刚那个说法，是他编出来的。不那么理直气壮： “我与嫣儿的关系，一般吧……” “也就约定三生的关系。” 她朝着藏书楼顶，朗声道：“小川，今晚恐怕有人会来找你，你与她好好说。” “我先出去避一避。” 申川一想到他那个未婚妻，慕容嫣，心里就有些发虚。 刚刚为了霉运，可把那慕容嫣得罪惨了！ 申川心道： “如果刚刚‘袒露心迹’的时候，慕容嫣在场，说不定就能‘解除误会’。 “偏偏那慕容嫣早就被气走了，注定媚眼抛给瞎子看。” 申川可不知道，慕容嫣听了个全程。 只觉得慕容嫣掉头回来，一定会找他报仇。 将他折磨至死！ 申川用一种腔调的声音喊道： “霜儿姐，你还是别走了，我怕黑！” 白霜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化作一道白光，倏然离去。 第20章 想吃软饭？早说啊！ 申川叹道：“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他今日修炼《破天魔诀》，灵台方寸之间，隐隐有一种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尤其身上贴身携带的黑色木牌，也呼应似的有些发热。 木牌是‘古宗’的宗门信物，南宫问驾烟花西去之后，申川就把东西缝到了外衣里面。 申川又点起了一根烛火，在灯光下，一点点拆线，取出木牌。 他有预感，自己的‘煞星传承’，或许与这木牌有着不小的干系。 或许在多年之前，古宗就出过‘玄煞圣体’。 刚把线拆完，取出那块黑不溜秋的木牌。 就听到脚步声。 来者好像生怕申川听不见似的，刻意发出了声响。 申川内心一惊：“今天的藏书楼，怎么这么热闹？” 他缓缓转身，就看见在灯光中的慕容嫣，朝他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掀开自己的面纱。 “别掀，别掀开！” 申川连忙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看到脸的人，都得死。” 慕容嫣内心奇怪，神尊门下确有类似的规矩。 凡门下弟子，不可随意摘下面纱。 但那是因为神君极度厌恶男子。 神尊门下，又多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很容易招蜂引蝶。 为了避免麻烦，才有了这一项规矩。 但也不至于被人看一眼，就要杀人。 而且她与水哥早就定了终身，掀不掀面纱，又不打紧。 慕容嫣心道：“水哥又和我开玩笑！” 她心念一转：“我刚被，若非我来的及时，就要彻底与水哥分道扬镳。” “那我捉弄回来，也不过分吧？” 慕容嫣拿起灯盏，轻轻吹了一口气，一道火浪将申川包围。 她捏着嗓子，装成白霜的声音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小川，失火了！” 她以紫玄功模拟白霜的声音，要骗过无法修行的申川，不过翻手之间。 申川看到那一抹紫色，就知道是慕容嫣。 装作不认识慕容嫣，不过是想装傻充愣，混过这一难。 听到‘白霜’喊‘失火了’，他以为是慕容嫣气急败坏，要烧死他。 申川急忙睁开眼睛：“哪里失火了。” 却看见浮空的火浪之间，只有摘了面纱的慕容嫣，脸映得红彤彤的，烟视媚行： “唉，你已经看到我的脸。” “要么嫁给我，要么只能杀了你了。” 申川陷入迷茫之中。 慕容嫣回来之后，按理来说应该直接动手，一掌拍死他。 为什么绕来绕去，多此一举呢？ 他忽然醒悟了：“刚才太伤她了，慕容嫣一定是觉得杀了我并不解恨。” “必然是留着慢慢折磨我啊！” 申川心道：“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想演戏，就陪她演戏。反正是死，不如陪她玩上一玩。” “说不定陪她演着演着，她消了气，就不会对我动手了。” “而且在我与她的拉扯之中，身上的霉运说不定就难慢慢增加，玄煞圣体就能觉醒了！” 至于申川为什么不解释？ 越解释，越提醒慕容嫣发生过什么。 只会死得更惨！ 慕容嫣伸展双手，纤细的手各伸出了一只拇指。 在火焰的照耀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 “一：嫁给我。” “二：我勉为其难的杀了你。” 申川委屈巴巴的说：“我选三！” 慕容嫣扁了扁嘴：“没有三！” “重选！” 申川道：“可是男嫁女，也太奇怪了。” “不都是女的嫁给男的吗？” 慕容嫣将纤若无骨的手指，放在自己颧骨位置，托起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圆脸。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叹道：“可惜神尊门下，就只能男子入赘。弟子一律不许出阁。” “要不你委屈委屈，不然的话……就只能干掉你了。” 申川应道：“不委屈不委屈，能嫁给你这样的绝世美女，简直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 慕容嫣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差一点就要笑出了声。 她偏过头去，微微点头：“你能愿意就好！” 慕容嫣又叹道：“洗衣做饭，铺床叠被这些活呢？” 申川自告奋勇道：“自然是我干。” 慕容嫣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我的肩膀总是觉得有些僵。” 申川又主动请缨：“那我给你揉一揉。” 慕容嫣眸子一转：“可惜可惜，我确实很心动。” “不过神尊早有所言，让我将这门亲事退掉。” “我作为她门下的得意弟子，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申川长处一口气。 心道：“果然如此，她就是想一点点折磨我。” 他瘫坐到地上，索性摆出一副从容赴死的样子。 申川铁骨铮铮道： “大夫说了，我肠胃不好我，只能吃软饭。” “杂活重活干不了，脏活累活不想干。” “只能吃吃女人软饭，这样子。” 现在的申川，只求速死。 尝试去死中求活，看看能不能在临死之前，觉醒‘玄煞圣体’。 虽然得罪气运之子，这条路，显然不那么靠谱。 但申川现在也想不到其他路可走。” “总之，我就是这么一个废人，接受不了，就一掌毙了我吧！” 却看见慕容嫣转过身来，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促狭的笑意： “想吃软饭，早说啊。” “咱多少年的交情了，又不是不让你吃。” 看到慕容嫣这番表现，又想到白霜离去之前，意味深长的笑容。 申川恍然大悟： “刚刚我与霜儿姐说话的时候 ，你在场？” 慕容嫣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刚刚她就想笑了，只是要将戏继续演下去，这才憋到了现在。 如今揭破了，就敞开了大笑起来。 捂着肚子，前仰后合。 “哈哈哈，水哥刚刚那个样子，真是滑稽。” “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你入赘吗？哈哈哈！” 申川面色一黑：“那刚刚的一切。” 慕容嫣笑过了，脸上仍带着喜色，“自然都是戏弄你的。” “谁让水哥你戏弄我呢？” 想到之前的发生的事，慕容嫣的双眼迷离：“拖累？我倒宁愿水哥拖累我，也不愿分离。” “如果没有你，就算长生不老又能如何？” “嫣儿不愿孤单一人。” “以后，再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了！” 她抱着申川的肩膀，贴了上去。 申川一步都不敢乱动。 第21章 青涩的果实，十分诱人 慕容嫣在怀，软玉温香，申川有些欲哭无泪。 作为一个气运达到蓝色的气运之女，慕容嫣如果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申川仿佛看到玄煞圣体，离自己越来越远的。 “水哥，你也不用着急，修复洞天的事，嫣儿会想办法的。” 慕容嫣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申川叹息一声：“我就是不想拖累你……” 慕容嫣连忙捂住申川的嘴，“水哥，你我之间，又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说这话，是存心想让我伤心吗？” 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可是神尊似乎不同意你我……”申川噎了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慕容嫣轻咬下唇：“水哥，你不用担心，这些事就都给我交给我就好。” 从外表说，慕容嫣有沉鱼落雁之姿，比霜儿姐还要更胜一筹。 从身份说，她是紫薇神尊的心爱的弟子，以不到二十的年纪就达到了化龙境。 这样的女子投怀送抱， 申川若是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他只是觉得这种关系，像空中楼阁、海市蜃楼，总感觉虚浮。 在这个修行者可以移山倒海的世界，自身若是没有半点力量，命运就像浮萍一样，只能随波逐流。 入道之后，四极境延寿五十载，到化龙境，更是寿元两百岁。 而化龙境，对慕容嫣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起点。 若是申川与慕容嫣结亲，等他垂垂老矣的时候，慕容嫣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哪怕延寿丹当糖果吃，只要没法修行，仍然越不过天限。 退一步说，不想那么远的事情…… 以慕容嫣的力量，若是在床笫之间，没控制好力度，稍稍用力，申川的手脚就保不住了。 这总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 哪怕慕容嫣愿意处处让着他，低头做小。 只要申川实力不够，难免底气不足，夫纲不振。 申川叹息一声，若是玄煞圣体能够觉醒，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要有实力在身，他现在就敢办了慕容嫣，将她‘就地正法’。 “水哥，我不会又说错话了吧。”慕容嫣的生怕又刺激到申川，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申川噗哧一笑：“我哪有那么脆弱？“ “我又不是泥涅的，一碰就碎。” 慕容嫣松了一口气，抱着申川的手臂，又往前拱了拱。 申川感到两团鼓鼓的，在往他身边蹭。 申川不经意斜眼去看，慕容嫣紫色裙装包裹下，隐隐可见浅浅的沟壑，年纪虽小，已经有了些规模。 瞧见申川正在目不转睛的看她，慕容嫣脸上先是一羞，却没有遮掩。 反而装作整理衣服，又往下拉了拉。 这也是慕容嫣，从那本盗版的花宗秘典学来的。 慕容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做起来没那么自然，显得有些拙劣。 可正是因为生涩感，诱惑力更上一筹。 宛若一颗即将成熟的青涩果实，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申川忽然鼻子感觉有一股液体流下来，用手一碰，就看见猩红的颜色。 居然……流鼻血了。 这下慕容嫣慌了起来，拽着申川，让他平躺在床上。 慕容嫣轻点玉镯，就出现二十几个瓷瓶。 倒出十几种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就要往申川嘴里塞。 申川哭笑不得：“这点小伤，还是不必吃丹药了吧？” 双方拉扯了一阵，丹药还没吞下去，鼻血已经止住了。 慕容嫣却坚持要申川吃两粒补阳的丹药，说是要补好身体。 听花宗秘典之中，肾为根本，道侣双方能不能阴阳调和，肾是关键。 但她其实也不懂到底是什么原理，只是照猫画虎，让申川吃两粒滋补的丹药。 将这事说给申川听，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见申川笑了，慕容嫣也跟着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两人是一点绮念都没了。 慕容嫣见申川没事了，和他并排躺在床上。 这时，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在慕容家附近，有一条小溪，小溪蜿蜒流淌。 尽头是一片碧绿的湖泊，浅滩处是金黄的芦苇。 申川常常下水，捡起一块块到处是孔的鹅卵石，听说在那鹅卵石之中，每隔千年，就会掉下一块： 仙人用来打磨利刃、增加锋锐的磨刀石。 听过那个故事之后，申川便上了心，说是要找到一块磨刀石，当做聘礼。 但是直到离去，也没有找到那所谓的‘磨刀石’。 在溪水尽头，那片湖泊，也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听慕容嫣的长辈说，湖底藏着一头即将化龙的黑蛟。 蛟龙口中没有骊珠，而是衔着一把青铜古剑，为上古剑仙遗留。 即使它的口齿、咽喉，时刻被剑气所伤，到处都是积年的伤口，还是继续含在口中。 只因没有等到传说中的‘有缘人’。 他们也去找过了，只是那蛟龙口中。 含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柄无柄的刀。 …… “还记得慕容清吗？那个整天流着鼻涕的小子。”慕容嫣小声说。 申川当然记得那个脏兮兮的跟屁虫，他整天拿着一把木剑。 那是他用小刀削出来的，说是要做闻名天下的剑仙。 他想找到传说中的蛟龙，取得传说中的仙剑。 却没有胆子去湖里找剑，而是要拉着申川他们一起。 “他拜入长河剑仙门下，进境极快，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申川听的有些惘然，那么一个臭小子，居然成了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这么多年，好像只有他自己原地踏步。 申川略有感慨的说： “嫣儿，等我修为追上你，我们就结亲。” 慕容嫣以为申川又在开玩笑，瘪了瘪嘴：“水哥，能不能不要再戏弄我了！” 申川随口回道：“我尽量。” 慕容嫣粉拳打在申川的胸膛上，却不敢用力，转拳为掌，轻轻拍了拍。 实际上连拍的力气都没用出来，好似恋人的抚摸。 申川双眼直直盯着藏书楼顶的房梁，“我这次是认真的。” 慕容嫣趴在申川的胸口，轻声说：“我知道的。” 就是因为她全心全意喜欢申川，才能考虑到申川的感受。 无法修行，纵然慕容嫣可以毫不挂怀。 ‘’申川在他人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 这对申川这样的人来说，比死还难受。 慕容嫣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调笑道：“那你不打算吃软饭了吗？” “软饭还是要吃的！” “诶，嗷呜，好痛，嫣儿。” “对不起水哥，我没控制好力道。” “你分明在笑！” “诶嘿嘿(??????????????????)” 第22章 就怕让她先拔了头筹！ 一响贪欢，任谁也想不到，慕容嫣和申川在一张床上，竟然只是聊天。 经过了久别重逢种种波折，慕容嫣显露了‘雌小鬼’的本色，语气中带着种种嘲讽，挑逗申川。 申川定力十足。 此‘小鬼’，和彼小鬼，可不是一回事。 慕容嫣可不是一般人，万一真与她动起手来，可绝不是对手。 场面到时候会很难看。 申川只得反唇相讥，与她打打嘴仗。 不知不觉间，慕容嫣不知许下多少个承诺。 除了在大婚要完成的本垒，要申川追上之后，才能做。 其余一垒二垒三垒……许多不能明说的项目，就这么许了下来。 比如说，在申川重建洞天之后，慕容嫣就要主动亲申川一口。 很难说，在这个过程中，到底是慕容嫣主动，还是申川主导。 也很多说，这些‘奖励’，到底是奖励谁。 总之，天亮的时候，慕容嫣是红着脸离去的。 她告诉申川，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他寻找重建洞天的法门。 《补天功》虽然不错，但毕竟只是一门三~四流的功法，即使将重建洞天的天地灵物集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需要赌命。 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每一个大世，都有风流人物，不满足于现状，自创功法。 有稗官野史传人，自以为继承圣人之道，化身清客优伶、说书先生、鬼狐传人，在天地间画了不知多少个‘道’。 这些‘道’大多数只是‘止增笑耳’，但有几种道，流传太广，避也避不了。 比方说青云榜记录天下高手，欧冶榜收录天下名剑……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划定天下功法为九流，囊括了存世的大多数功法。 人人自以为超脱九流，但当创始人故去之后，所创的功法，也不可避免重落九流。 慕容嫣修行的功法，就是紫薇神尊所创。神尊只要不死，《紫玄》就能超脱九流之上，位列‘神品’。 如果神尊身死，恐怕也只能沦落到一流水准。 而《补天功》所处的三~四流阶段，已经算相当不错。这个层次的功法，在沧澜国也找不到几门。 但修补洞天，毕竟是一件夺天地造化的大事，一般的功法还真没有那个功效。 现存能够修补洞天的功法，也不过几门，《补天功》是最差的一门。 据慕容嫣所知，还有一门功法，名为《道一》。 是一门一流功法，只要准备好所需的天材地宝，就能一次成功。 但那些一、二流功法，何其珍稀，一旦出世，就算是《道一》这种偏门的功法，都会有圣人出面抢夺。 何其难也！ 在慕容嫣临走之前，申川也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但慕容嫣却颇为自信的说道：“就算抢不到，大不了跪求师尊出马，我就不信他们会不给神尊面子。” 申川偷偷望了慕容嫣一眼，就看到她头顶气运如华盖，大部分是耀眼的蓝色，少部分已经从蓝色转换为雍容华贵的紫色。 不由愕然道：“紫薇神尊，就这么管用吗？” …… 这一夜，燕清歌睡得很是香甜，颜青轩毕竟还只是残魂，不至于窥见楼上发生的事情。 但楼中寄居的女鬼，楼外蹲守的白霜，这一夜就难熬多了。 尤其是白霜，身穿白衣，抱着秋水剑坐在房檐边上。 听着‘小川’与慕容嫣调情，不止一次的感叹道： “人生真是寂寞如大雪崩。” 之前南湘郡主，给她出了一个主意，‘霸道师姐’什么的。白霜已经不敢再想，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慕容嫣临走之前，却找到白霜，她站在一旁的瓦片上，向白霜施了一礼。 “多谢。” 这一个多谢，谢白霜帮她解开误会，谢白霜退后一步，给她与申川独处的机会。 白霜露出一丝温婉的笑： “先来后到，总要让你一步。” 白霜嫉妒慕容嫣与申川有婚约，慕容嫣又何尝不嫉妒白霜能够在申川最痛苦的时候，与他相伴。 一听到‘先来后到’，慕容嫣忍不住针锋相对： “那就公平竞争咯。” “不过，比起其他人，若是水哥能把你纳入房中当小妾，我的接受度会高上那么一丢丢。 “不过只是说说咯，我可不想水哥纳妾。” “霜儿姐，你可别当真哦。” 慕容嫣‘咯咯’笑着，有些贱贱的。 经慕容嫣这一激，白霜反而起了好胜心，“那就争一争吧，看谁能胜得了谁。” “到底是青梅竹马，还是朝夕相处？” 白霜依旧是温婉的笑：“不过你要是败了，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会让你来探望我们的。” “有你这样的好姐妹，人生会增添很多乐趣。”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只能看，可不能下手。” 慕容嫣戴上面纱，紫玄功与秋水剑，隔空只对了那么一记，脚下的瓦片已经有了裂开了迹象。 “算了，败给你了。”慕容嫣率先撤开，站在不远处说：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看好水哥。” “但感情这个事情，强求不得，不是耗费时间就能培养出来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正好戳中了白霜的心事，秋水剑浮空而起，往慕容嫣那里斩去。 一息之间，不知斩出几百剑。 慕容嫣却早已离开，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道残影而已。 白霜有些沮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要不还是退出算了，毕竟是小川的未婚妻……” “小川对我显然也没那个意思。” 白霜犹豫不决，又拿出了用来通讯的秘宝，联系南湘郡主。 南湘郡主还在睡眼朦胧之中，听过白霜讲的话。，瞬间精神起来。 津津有味的听完之后，南湘郡主冷笑道：“如果你真没有胜算的话，她也不会特意过来挑衅！” “你且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 在远处的慕容嫣，也恰如南湘郡主所说，感到极大的威胁：“不知道刚刚那一席话，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我为水哥寻觅功法、收集秘宝，总要有一个人守护，还真不好赶走她。” “可那女人与水哥朝夕相处，闹不好擦出点火花，反倒让她先拔了头筹。” 于是慕容嫣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矜持了，昨晚就该把该做的都做了！ 第23章 我也想让你再依赖我一点 藏书楼终于四下无人，申川刚要查看那枚黑木令牌，却看到白霜姐背着手走了进来。 白霜姐板着脸，面若冰霜，似乎心情极差。 申川生怕引起误会，挨她一顿毒打，举起手来说： “我昨天没做什么！” 白霜昨天在外面盯了一夜，申川到底做了什么，她还能不清楚？ 白霜挤出了一个笑容，与申川说道： “我也没说你做什么。” 这笑容看起来太勉强，申川一看，分明就是冷笑。 “罢了，这顿打，看来逃不掉了。” “与其抗拒，让她打得更狠，不如合作，还能让她打得轻一些。” 他背过身去，撅起了屁股。 白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 “小川这是在做什么？” 她一心在想慕容嫣的事情，既没有注意到申川的用意，也忘了南湘郡主的‘教诲’。 白霜本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可一旦遇到了申川的事情，脑袋就变成了一团浆糊。 俗称：“降智。” 白霜憋了半天，才开口：“婚约，未婚妻之类的，很好吗？” 说完之后，她就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实在是口不择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申川正在紧张时，就顺着申川的话，回答道：“很好，很好……” “不不不，不怎么好嘛，哈哈哈……” 话说出口，申川也有些慌乱。 总觉得这顿毒打，是免不了了。 不过，都这么倒霉了，增加一些霉运也不过分吧。 “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申川正想着这些，忽然感到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一块软玉一般。 手被牵动之间，身体也不由转了过去。 就看到白霜一席白衣，没有以往的强硬，而是微微低头，表情落寞。 “我也想让你多依赖我一点啊。” 白霜絮絮叨叨的说： “未婚妻什么的，之前也没听你说过，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我总以为，哪怕她不嫌弃，也总得找上很长时间。谁想到她那么突然冒出来？” “我只是想守着独属于自己的果实，等着他慢慢成长，这有什么错？” 申川感到手微痛，原来白霜激动之间，稍稍用力。 幸亏白霜及时察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以前总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来。找到补天功之后，我已经搜罗了三种必需的天材地宝。” “本想刚出门，你就在没有灵物辅助的作用下，修炼《补天功》。” “若是我再晚来一会，哪怕有‘复生丹’，也回天乏术了吧。” 这些事，申川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惊讶，他微微张开了嘴。 申川低声道：”霜儿姐，我错了。” 白霜轻轻握着申川的手，一日当日，断刀门冲上古宗，申川危在旦夕。 白霜从天而降，一手牵起申川，一手施展秋水剑。 明明只是一个少女，剑法却极为凌厉，在场之人，竟在她手下撑不到一个回合。 好似传说中修炼有成的女仙。 事实上，最初的申川，也以为白霜是修炼有成，返老还童才变成这样的。 后来才知道，白霜竟比他大不了几岁。 “我不失去你，所以才一次次板起脸来‘教训’你。想通过这种拙劣的方式，把你拉回身边。” “不过现在才想起来，摆出一个‘姊姊’的威严，很可笑吧。” 申川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简直能震撼他一整年。 “白霜竟然真的喜欢我？” “那竟然不是错觉？” 白霜淡淡倾诉着： “明明那个更为脆弱的人，是我。” “只有不断的变得更强，才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而小川，哪怕亲人离散，洞天被毁，依然能倔强的保持自己的骄傲。” “断刀门袭来的时候，生死存亡的时候，小川仍然能端坐在蒲团上，一点退后的意思都没有。” 申川绝没想到，在白霜眼里，自己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样子。 当时的自己，明明是怕的要死，脚僵硬的起不了身，索性不逃了。 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看淡生死，大义凛然的人？ 但申川知道，这不是澄清的时机。 如果将真相说出来，也太煞风景。 白霜继续说：“从小就是这样，即使我做得再好。在旁人眼里，都只是一个异类。” “从始至终，不嫌弃我，愿意接近我的，也只有南湘和小川你们两个而已。” 申川心道：“他们哪里是不愿接近，分明是被你的气场吓到了，不敢接近…” 白霜说：“从治好你之后，一切都变了，你的行为举止变得有些奇怪，又多了一个未婚妻。” “当慕容嫣在旁偷听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诱导你一下……” “让你说出伤人的话，让你与慕容嫣分道扬镳。” “但是最终竟然退了一步，反倒给她创造了机会。” “很可悲吧。” 申川心里，思绪不断翻滚着。 明明费尽心思，去得罪她们，怎么着一个个气运之女，反倒喜欢上了自己？ 难道只能走上自食其力的道路，就不能靠玄煞圣体 ，一步登天吗？ “我这个号，算废了！” 白霜见申川有些恍惚，于是带着他的手，将他逼到墙边。 白霜年少稍长几岁，女子发育又早，高他不止一头。 就这么双手一罩，将他壁咚在墙边。 久久未成的‘霸道师姐’，终于施展了出来。 白霜宠溺的看着申川： “小川，我已经已经袒露了自己心意，那你的呢？” 申川刚要开口，就被白霜的手指堵住了。 白霜笑道：“有些话，不必说的那么明白。” “慕容嫣她要找到《道一》，作为你修补洞天的功法。” “那我便与她较量较量，那我就努力努力，把你送入瞻台圣地吧？” 说过之后，白霜松开了手，化作一道白光，来到屋檐。 白霜脸色通红，心脏咚咚跳着：“南湘，我刚刚的表现你都看到了，做的怎么样。” 投影秘宝之后，南湘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很不错了，就是‘愿意接近我的，也只有南湘和小川你们两个而已’那一句有点浮夸。” “这句话要是让瞻台圣体的那疯女人听到，非得气死不可。” 第24章 我原本只想当个天煞孤星，怎么莫名其妙气运之女缠身了 白霜去为申川寻一个入瞻台圣地的资格。 这下藏书楼，是彻底安静了。 申川摆弄了一下黑木令牌，自语道： “这个世界的修行派系，低的有门派，分上中下三等，高一些的有宗门，同样也分上中下。” “古宗虽然名义上称为宗门，但是实际上连一个 “沧澜国并不算大，沧澜宗也不过刚刚达到下级宗门而已。就算这样，光靠沧澜宗，就能把周边那几个大国打得抬不起头来。” “但是所谓宗门、门派，只是明面上势力。真正强大的存在，往往隐于幕后，有洞天福地，有海外仙岛，有云海仙宗、盘陀迦古地……” “这其中，圣地是最为着名的存在，不是他们不想隐藏，而是其威势太甚，根本藏不住。” “瞻台圣地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知识，大多是申川在年幼时，在申家私塾中学来。 申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十分注重知识的传承。 对于‘世界’的知识，反倒比古宗，要多得多。 或许申家之所以被灭，就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知识。 申川有些犹疑： “那么去还是，不去呢？” 作为大陆上最为顶尖的势力，能够拜入瞻台圣地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天才中的天才。 竞争必定十分激烈。 申川连修行都不能修行，拜入圣地之后，肯定要遭受极大的压力。 但这一点，反倒是他最不担心的。 申川现在最烦恼的是，该如何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获得霉运。 经过了慕容嫣、白霜，两个实验品。 申川稍微摸索出一些道道。 与气运之子为敌，肯定是能获得一些霉运。 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失效，都是因为她们两个对申川的好感太高了。 再加上种种阴差阳错，让她们听到了申川的‘真心话’。 在这际遇下，她们对申川的好感越来越高，。 当然，关系好，就算说话稍微过分点，也不会真把申川一掌毙了。 其他气运之子，就说不定了。 申川现在没法修炼，若是真得罪了某人，恐怕性命难保。 如果想要安全的获得霉运，就要在那些气运之子，厌烦的点上，反复横跳。 这样的话，就能安稳的逐步获得霉运。 绝不能像对白霜、慕容嫣一样，选择孤注一掷的方式。 妄图一劳永逸的觉醒玄煞圣体。 这种方式，对白霜、慕容嫣还好，她们一个与申川青梅竹马，一个与申川朝夕相处。 就算申川川剧变脸，也会犹豫一段时间。 要是拿来对付别人，那些人对申川没有任何了解，恐怕霉运还没达标，就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如何能既收获霉运，又不至于将对方得罪死了。 这个度，就非常难把握了。 如有提升实力的机会，申川也要把握住。 申川渐渐发觉，过高的霉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命硬，也只是相对一般凡人而言。 霉运到极致，恐怕只有修行者能承担。 若是在反复横条的技巧之外，再拥有一定的修为，就可以变成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反复恶心那些气运之子。 “已知的两个气运之女，慕容嫣、白霜，好感已经高到封顶，已经掉不下去了。” “根本无法在他们身上刷到霉运了！” “我原本只想当个天煞孤星，怎么莫名其妙气运之女缠身了？” “为今之计，去瞻台圣地，也许是一个好主意。” “一来，远离这两个气运之女，不要影响我霉运的生成。” “二来，瞻台圣地是妖孽天才的聚集地，总能遇到更多气运之子，稍稍恶心到那么一两个，就能收获不少的霉运……” 想清楚之后，申川就做好了准备。 等白霜回来，就跟着她去瞻台圣地。 申川又拿出《破天魔诀》，修炼一番。 暂时洞天没有修复，无法走正统的修行之道。 那就通过旁边左道，先拥有一点的实力。 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修习之后，申川合上了书，精神萎靡。 没有真气的加持，再加上羸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的修炼。 昨日能修炼那么久，是他佩戴的‘君子豹变’玉佩，在暗中给予他力量。 但经过昨日一天的修炼，‘君子豹变’玉佩，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无法修炼，申川就再次拿出那个木牌，仔细研究。 他本打算用火烧、水泡、滴血等传统方法，测试一下这木牌。 但当申川将精神集中于木牌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听到一阵不带感情的声音。 “开启道争。” “胜者，即可获得中天第一的称号。” “昊天上帝。” 申川感到十分茫然。 “中天第一？” “昊天上帝？” “开什么玩笑？” 中天第一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昊天上帝，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可是至高神只！ 根本不逊色于镇压一世的大帝！ 这给申川一种，‘我打宿傩’的荒谬感。 他现在还没开始修行，至于参与这么高层次的战斗吗？ 木牌微微发红，传给他一道道讯息。 “原来几个最古的宗门，约定每隔一元之会，就要开启一次道争，争夺‘昊天’之位。” “‘昊天’可号令各个古宗，地位崇高，可谓在世的仙帝。” “只是古宗缺席很久，道争很久没有开启过了。” 申川：“……” “算了，参与参与算了，以外的实力，一轮都都走不过去。” “我这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折腾。” 黑木令牌，又闪了一道红光，紧接着传来另外的讯息： “道争的参与条件是：在随机选定的天才弟子中，选出一位，进行培养。” “失败的惩罚……选定的天才弟子，在道争中失败，每失败一次，就会消耗气运！” “在经过重重试炼的落败之人，就会变成气运缠身的天煞孤星……” 申川的嘴角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笑容。 …… 在一处破落的下等宗门，破落古旧的藏书楼，黑木令牌浮现出一道红光。 …… 一处武林世家，喜欢舞刀弄棒的大小姐，用来压剑谱的的黑木令牌，同样在不停闪耀着。 第25章 在下勾石！ 太阳在时，诸天星辰都被遮去了光芒。 但那些星辰并不是不存在，只是离大陆太远，所以不像太阳那样显眼。 在离大陆不知多少丈的地方，有一颗高悬天上的星辰。 与大多数星辰的荒凉不同，这颗相当较小的星星，有绿树成荫，有流水潺潺，有亭台楼阁，也有一座宝殿坐落于山间。 宝典之中，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头戴的冠冕镶了不知多少块宝石。 紫瑬遮面，看不清面容。 在紫色华服上到处是繁密的花纹，放大了看，竟是那诸天星图。 她此时拿着一块黑木令牌，带着几分好奇： “咦，竟然真有道争这一回事。” “我以紫薇为名，就是想古宗传人找上门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无一个找上门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道争反倒出现了。 慕容嫣的师尊，紫薇神君的体型并不宽大，即使是在重重华服的遮盖下，仍然显得有些窈窕。 但是没有人能发现这一点，因为但凡正眼的看过她的，都会感到一片星辰压过来，根本无法注意她的长相和形体。 世上就连知道她是女子的人，也没有几个。 “四大古宗，全都落寞了。就连我中天紫薇神宗，恩师终生也不过是化龙境。” “直到我继承‘紫薇’之位后，方才重建紫薇神宗，如今我已到这个境界…” “这个‘昊天’的称号，得来实在胜之不武啊。” “但是道争关系重大，又不能不参加。” 紫薇神尊入门之时，中天紫薇神宗的历史，也已经丢失殆尽。 即使她的师尊，有个化龙境，多少也算个强者，仍然保不住古宗的‘历史’。 在紫薇神尊，实力震烁寰宇之后，打得整片大陆，都服她‘紫薇’的称号。 但以她的力量，无法找到真实的历史。 但据她了解的一鳞半爪，四大古宗的力量，比现在所谓的‘圣地’可要强大的多。 但由于遭遇了什么事情，四大古宗，不可避免的走向没落。 对于紫薇神尊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大多数事已经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所关心的事情： 小徒弟慕容嫣的婚事算一件，古宗的秘辛算一件。 紫薇神尊思来想去，这道争是一定要参加的。 大不了不用全力，让他们几分。 四大古宗，虽然各怀私心，互有龃龉，但毕竟同气连枝。而且当时有冲突的人，也早已作古，已经不用放在心上。 “师尊身死之前，一直有两件事情放不下，一件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另一件就是四大古宗，竟然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 “我现在已经将紫薇宗的名号立起来，剩下的就是其余三宗……” “想来其余古宗的传人，还在实力还在微弱之间，说不得还是要扶他们一把。” 紫薇神尊神情微动，她感知到了道争的内容。 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既然培养弟子的话，那我就选一个根骨资质、气运都是最弱的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紫薇神尊本想分出一道元神，进入令牌。 那黑木令牌，却射出一道神光，将她的意识拽入其中。 紫薇神君来到一片茫茫大地，天上是土黄色混沌的光环。 她感知到自己，自己铸造的紫薇冠冕，漫天星辰袍，都失去了作用。 更让她感觉不安的是，在这个世界，她竟然只有区区洞天境！ 她唤出水境，就看到一个布衣木钗，长相平平的年轻女子。 紫薇神尊的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 没人知道，紫薇神尊拼了命的要将自己的形体护住，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时，一块紫色的面具，掉入她的手里。 紫薇神君刚想戴上面具。 就看见一个手拿土黄色面具，劲装打扮的少女，蹦蹦跳跳向她走来：“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紫薇神君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紫依。” “我叫后尘。” 紫薇神君有些后悔……紫依其实是她的真名， 只是她的真名，说出去估计也无人关心。 在她闯出名头之后，紫薇神君就成了她‘真名’。 紫依暗运法诀，‘望气术’，就看见那少女‘后尘的头顶，是一片明黄色的气运 “看来还不错。” 那个名叫后尘的少女，性格极为大条，紫依还没怎么套话，她就炒豆子一般，将她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 原来她是后天宗的传人，只是后土宗早没了弟子，那块黑色木牌是她母亲陪嫁带过去的。 父亲是横练功夫的高手，修习的武功稳扎稳打，似乎与土系功法沾点关系。 听到后尘还未踏入修行之道，紫依就有一些意动，刚想要传她一门入门的功法， 就看到另外两个人也聚了过来。 一个身体纤弱，手里拿着一块黑色面具。老神在在，表情看起来极为笃定。 另一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唯唯诺诺，手里拿着一块白色面具。 紫依长出了一口气。 她与女子相处之时，就没那么紧张，但一旦与男子相处，浑身都会变得不自在。 所以紫薇神宗门下，全都是女子。 眼下这两人虽然是男子，但年纪都不大。 所以她也没那么抵触。 “我是紫依，这是后尘，不知两位道友。” 那小孩子颤颤巍巍的报出自己的名号：“两位姐姐，我叫长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道争了，角逐中天第一，昊天之位。”另一人当然是申川，他觉得在场的人都十分虚伪。 一个个明明修为很高，但都装得老弱病残的样子。 是想扮猪吃虎吗？ 哪有你们这么当世外高人的？ 这么小声，还想当昊天？ 紫依有些意外，难道四大古宗，并未完全落寞？ 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崛起的强者？ 难道这人也如她一样，被剥去了全身的法力，所以才这么烦躁？ 紫依小声问道：“不知道这位道兄叫什么名字？” 申川又怎会爆出自己的真名。 他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 既可以得罪这些绝世高手，又不至于惹火上身。 “XX做的事情，与我申川有什么关系？” 于是申川以一种笃定庄严的语气说：“在下勾石！” 第26章 白色气运，正与我匹配！ “勾石？好奇特的名字。难道是勾陈的传人？” 紫依微微颔首示意。 申川也回了一礼，他可不会小瞧在座的所有人。 别看这个紫依，打扮和村姑一般，说不定就是哪里的神君。 别看那个后尘的女子大大咧咧，说不定就是一方巨擘。 别看那个叫长生的孩童，颤颤巍巍的，生怕别人怎么着他似的。 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很有可能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那个在申川眼中老怪物，长生小声问道：“紫依姐姐，道争是什么？” “是……”紫依刚要开口，就被申川抢先。 “道争，就是选个徒弟，替你们打架。赢了就增加气运，输了就损失气运。” 申川笑道：“要是完全输了之后，那就成了天煞孤星，霉运缠身。 ” 屡次被申川抢白，紫依的面色也有些难看：“道兄，看你的口气，似乎是对昊天这个位置势在必得了？” 申川刚想说‘不’，毕竟他的真实目的，是成为那个天煞孤星。 但话到临头，又改了主意。 要表现的稍微嚣张一点，才能更好的收割霉运。 但除了收割霉运之外，申川起了玩心。 在这里表现得狂一些，以后再将真相慢慢告诉他们。 当他们知道申川真实实力的时候，表情一定会变得十分精彩。 申川极为从容的说道： “说不上势在必得，也就有那么七八分把握吧。” 紫依闯下‘紫薇神尊’这个名号之后，就再也没人能与她平等对话。 更别提有人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了。 申川这种猖狂的话，在她眼中显得极为稀奇和陌生。 另一方面，作为青云榜上其中一员，这普天之下的强者，她还是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眼前的人或许是一方强者。 但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心中生出了一种新奇的爽感。 “当勾石知道我是紫薇神尊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这就是说书人口中的扮猪吃虎吗？” “确实好有意思，比我在昆仑山战胜三圣，晋升圣人还要快活百倍。” 于是紫依甜甜一笑：“勾石师兄，可要多多让让我们。” 她摆动婀娜身姿，微微施了一礼。 如果知情人看到，紫薇神尊竟然摆出这副模样。 一定会震撼到当场昏厥。 少数没有昏过去的人，也会疑惑不解： 那个一向庄严肃穆的紫薇神尊，表情一向淡漠如神明。 如今这么快活？ 好似一个找到玩具的小女孩？ 申川眼珠一转，心道：“还装，还装！” “不过这个紫依应该是三人之中，实力最弱的那一个，要不然也不会装得那么不自然。” “这个长生、后尘，实力就更加深不可测了，装弱简直不留痕迹。” “总之，无论你是何方强者，哪怕是青云榜上的。我也得罪定了！” 申川叉着腰，猖狂笑道：“让你们当然可以，但无论怎么让，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的。” “没办法，我的才华，简直如囊中之锥，根本藏不住！” 后尘与长生，都是处在修行界的边缘人物，申川说的，都信以为真。极为崇拜的看着他。 至于紫依，她的嘴角抽搐： 快要爱上那种扮猪吃虎的感觉了。 “听他放这些不知所谓的狠话，可太有意思了！” 她憋着笑，叹道：“师兄的实力，我向来是知道的。虽然注定了失败，还是要尽力争一争。” 申川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人，有志气。” “我看好你。” 申川转过身之后，“你们也要和紫依多学习学习。“ 在申川转身之后，紫依噗哧笑了一声。 她心道：“年轻人？我要是将我的真实年纪说出来，一定吓你一跳！” 申川听到了紫依的笑声，不禁摇头，这就忍不住了？ 就这点定力？ 看来这紫依的修为还欠点火候。 养气功夫，远不如‘长生’和‘后尘’这两位！ 这长生和后尘，听着他说的胡话，眼睛都冒光了，一脸崇拜！ 瞧，这才是道行！ 这才是本事！ 没再给申川‘表演’的机会。 天上四方，亮起四颗耀眼的星辰，冰冷的声音，轻轻诉说： “四宗齐聚，接下来是挑选星石的环节。” 所谓挑选星石，也就是挑选徒弟。 大地之上，轰然拔地而起，四块石桌。 桌上各自摆着一块石头，申川等人围了上去。 申川率先拿起一块石头，就看到星石后面，是一个女子的图像。 这四块星石，就是两男两女。 其中一个少年是豆芽菜，表面上羸弱不肯，其实是蓝色气运，先天灵根。 另一个少年是落魄的世家子，洞天阻塞，似乎没什么优势，唯有一点……身具大气运，已经达到了紫色层次，恐怕很快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剩下的两个女子，申川的‘望气术’一天只能看三次，只看了那个卖相最好女子，气运竟然只有可怜的白色！ 申川看到那白色的时候，就暗下决心。 “就你了！” “白色气运，正与我匹配！” “你一定能带我走向失败！” 看那卖相最好的女子，可不止申川。 紫依也有‘望气术’，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潜力最差的那一个。 她还在想，如何不留痕迹的给‘勾石师兄’多放放水，多看看他的乐子。 所以就想选这个白色气运的女子。 至于最后那个小丫头，气运竟然也有紫色，根骨还是罕见的金灵道体！ 申川伸手就把白色气运的那个星石拿了。 “这个人太难教了，你们把握不住。” 紫依皱眉道：“勾石师兄，我觉得这个徒弟还是让给我吧？” “我看她的资质，与我门的功法，正好相匹配……” 申川笑道：“别看她卖相不错，但是资质太差，不能交给你们。” 紫依心中愤愤道：“这些我能不知道？” “真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老油条。” “别过了三个回合，就被淘汰了！” 后尘和长生的脸上充满了迷茫。 他们没有望气术，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紫依叹了口气，最终选了一个蓝色气运的豆芽菜。 把两个最好的苗子，留给了后尘和长生。 第27章 师尊居然笑了！ 后尘选了小女孩， 长生选了世家子。 选归选，两个人心里却很不踏实。 后尘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紫依姐姐，连我自己都没有走上修行之路，怎么能教别人呢？ “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长生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点了点头，用行动附和。 紫依看了眼申川，笑眯眯说：“别慌，一切有你们勾石师兄呢！” 申川感叹了一声，“真是好演技！” 他连忙拍着肩膀，打包票。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勾石师兄最终一定会为你们负责的！” “但是呢……勾石师兄太强大了，不能轻易出手，万一搞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那可就麻烦了。” 申川指着紫依道： “这种小事，还是交给你们紫依姐姐吧。” 紫依一边暗道：“滑头！” 却还是乖乖接了下来。 她其实一开始就做好帮扶道友的准备。 申川如果真接下来，反倒不大好办。 真被他带坏，可就麻烦了。 天空忽然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选完‘星石’之后，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就进入了倒计时。 回归本体之后，接下来任务，就是通过星石，联络相对的‘徒弟’。 后尘和长生陆续离去，在离去之前，紫依口授了他们一人一部功法。 紫依心说：“虽然只是两部二流功法，但已经足够他们入道了。” “等他们修为稍长，就该找回自家本门的秘典，那才是真正的根本。” 紫依完全料想不到，她随手拿出的‘二流功法’，若让人知道了，会掀起血雨腥风。 在场的人，对功法的层次，都没有太多概念。 竟无人在乎这事。 紫依和申川两人最后离去。 紫依在好奇之间，发动‘望气术’，觑了申川一眼。 便惊讶的发现，这满嘴大话的家伙，身上竟然满布着灰黑的气运。 这种气运，就是‘印堂发黑’，一般人活不过三天。 哪怕‘勾石’身上有修为在身，这样气运影响下，也很有可能横死街头。 紫依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提醒他呢？” 申川的身影也变淡了，在离去之前想，申川笑道： “紫依师妹，再见了。” “若我赢得了这场道争，当上那什么‘昊天’。一定钦点你做我的西王母，哇哈哈。”申川极为嚣张的说道。 紫依狠狠的咬咬牙： “管你去死！” 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就静候师兄佳音了。” 紫依的身体渐渐变淡，最终回归到自己的本体。 重新成为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紫薇神君。 紫依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扶了扶自己的紫薇冠冕，稍稍捏了捏自己的漫天星辰袍。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在那里经过的时光，在这个世界，竟然连一息都不到。” 紫依手指纤长，手套是渐变的紫色，像是不停变幻的光晕。 她将黑木令牌捏在手中，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将其捏碎。 所以拿得小心翼翼。 “勾石？你到底是哪里人，我果然还是很好奇。” 在别院侍候的苏青州，被气势所惊，连忙来到大殿。 单膝跪地，忙道：“师尊，弟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紫薇神宗，除了备受宠爱的小师妹慕容嫣。 其他弟子一见了紫薇神尊，就像老鼠见猫似的。 一个个噤若寒蝉。 生怕惹得师尊生气。 紫依微微一笑。 这苏青舟是她手下的大弟子，什么都好，就算做事太小心了，总是瞻前顾后，一点没有强者样。 “青舟，起来吧。” 苏青舟竟有些激动，“师尊有什么吩咐，弟子一定万死不辞！” 紫依很好奇‘勾石’的身份，“你帮我查一个人……” “不，还是算了。” “解密的过程，还是要自己来，这样才有意思。” 苏青舟有些茫然，心说：“勾石是什么人？” 更令她震撼的是，师尊居然笑了。 那确实是一声轻笑！ 这么些年来，紫薇神尊的境界越来越高，相应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漠。 除了小师妹慕容嫣入门的时候，紫薇神尊给了她一个赞许的微笑。 就再没见过她笑过。 苏青舟战战兢兢的说： “师尊……你笑了？” 苏青舟只敢问，却不敢抬头去看。 因为紫薇神宗的人都知道，神尊不希望有人看她的正脸。 “我笑了？”紫依有些惘然：“笑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见苏青舟又战战兢兢的，要五体投地，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起来吧。” “好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 只是这么简单一句话，苏青舟却感动的热泪盈眶。 以她的境界，完全在外面完全有资格做一方巨擘，却甘愿在紫微星侍候紫薇神君。 虽然同为紫薇门下，但不是每个弟子，都要在紫微星守候紫薇神君。 紫薇门下，大多都把服侍神君，当做苦役。 一旦过了期限，就匆忙离去，绝不多待一个时辰。 苏青舟是唯一的例外。 轮换的人，换了无数，唯有苏青舟一直陪着她。 这些，紫依其实一直看在眼里：“说起来，也苦了你了。” 苏青舟抹了把眼泪，连忙说：“师尊，徒儿不敢。” “徒儿一直说，徒儿的一切都是师尊你给的……” 紫薇神君上前轻轻摸了摸苏青舟的头，“刚刚那个‘勾石’，你不必查了，也不许将这里的事情说给别人。” “你且先离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苏青舟想问，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化作一道紫光，回到了别院。 紫依唤出水镜，看自己表情。 就看见那张让她厌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果然是笑？” “不成青舟为什么那么激动？难道我之前很少笑吗？”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怎么在乎，只困扰了她一息。 她就开始想有关于‘勾石’的事情。 紫依回想起刚刚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笑意越来越浓：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钦点紫薇神尊做你的西王母？”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紫依十分期待，‘勾石’得知她的身份。 但紫依其实并不期待‘勾石’，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向她五体投地。 以她的实力，看惯了这样的人， 勾石要是真那么做了，她反倒感觉十分无趣。 “男子似乎也不像师尊所说的，那么可恶。” “或者说，在可恶之外，还是有一丝有趣的。” 紫依笑意越来越浓。 世传对男子十分厌恶的，紫薇神君，竟然被一个少年，就这么拍了拍肩膀…… 对于这些，紫依竟也没感觉不对。 她只是觉得，“这勾石也太自来熟了一点！” …… 申川回到藏书楼： “哼，这一切都是勾石做的，和我申川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有病，绝不可能跳出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第28章 石头会说话？ “在那些大修行者面前耀武扬威，真的好爽。” 申川将星石握在手中，他回归本体之后，这块石头就出现在他手中。 “最爽的是，他们根本无法查出我的身份。” “谁能把那个嚣张的勾石和我这个儒雅随和的申川联系起来呢？” 申川叉着腰大笑，他将铜镜拿出来，就看见气运中白色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已经全是灰色。 而且那些灰色部分，已经有部分转换为黑色。 这一行，似乎给自己增加了相当数量的霉运。 因慕容嫣、白霜产生的正面影响，已经全部消失了。 “接下来，就要试着联系那个人了。” 申川将星石放在掌心，将意念集中在星石之上。 “她的名字叫做……林洛水。” “境界是，道宫境？” “什么鬼？” “道宫境是大白菜吗？” …… 卫国的一处破落道馆。 林洛水盘坐在练功房的中央，膝上放着一把长剑。 昔日人头攒动的练功房，已经空无一人。 道馆是卫国特色的修行派系，有点类似于武馆。 规模较小，一般只有一个座师，门下的修行者大多数是流动的。 只有极少的会被‘座师’收为入室弟子，帮助教授道法。 道馆的强大与兴衰，取决于‘座师’本人的实力。 最差的与一般的门派差不多，最强者甚至能与下等宗门相当。 林洛水坐在练功房的中央，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心中默念：“心如止水。” 这是这是以前的座师‘陈谷雨’，教授所有弟子的第一课。 按他的话说：无论是修道还是练剑，第一步，都是要将心静下心。 天地间最为平静的是水，最为柔和也是水，最为狂暴的也是水。 “洛水…咳咳，你要记住，谷雨道馆的，就要看你能不能领略水的。” 林洛水的眼皮轻颤，按在剑上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显然，她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林洛水耳边回荡着种种非议： “陈老头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把道馆交给她？” “无论是根骨资质，还是剑法修为，完全不够格！” “可惜了，传承三十载的谷雨道馆，就要走向落寞了。” “这林洛水不会是老陈头的私生女吧？要不然怎么会把道馆传给她？” 在半年前，卫国首屈一指的剑修，陈谷雨突破化龙境失败，临死之前，将道馆传给了入室弟子陈谷雨。 这在卫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论境界，林洛水不过是刚入道宫境界，刚打开一处神藏。 论资质，她也绝不算出众。 弟子一个个出走，盛极一时的谷雨道馆，就这么荒废下来。 到今日，只剩下林洛水一人而已。 那些传闻，林洛水也怀疑过。 “难道自己真的是师傅的私生女？” 资质一般分为根骨和道根。 根骨是各类特殊体质，有天生适合修剑的剑体，也有吞吐星辰之力的星辰体，当然 道根决定修行速度和真气的形态，有五行道根，也有雷火风之类的特殊灵根。 若是根骨能和道根配合，比如岩石体，与土系道根相配合，修炼速度快，力量也会远超同侪， 但根骨什么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看看就得了。 大多数人，都是‘凡浊体’，说起来文雅。其实就是啥特长都没有的的意思…… 林洛水也是‘凡浊体’。 不但没有特殊体质，道根也不算出众。 她的道根，是五行道根中的‘水系’道根，较为驳杂。 如果最为精纯的被称为水系天灵根，完全不能修行的水系杂灵根为五等，她的灵根不过是三等上下…… “若是师傅将道馆传给别人的话，谷雨道馆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吧？” 林洛水长叹一声。 忽然听到有人讥笑道： “日叹夜叹，能叹回谷雨道馆的辉煌吗？” “终日自怨自艾，却不付诸行动改变现状，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供人取笑的小丑！” 林洛水，怒而出剑，横剑而立，就要教训那个说风凉话的人。 却发现练功房里，空无一人…… 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难道是鬼？” 在另一边，通过星石与林洛水联络的申川，不由有些感叹。 “悟性这么低，不愧是白色气运！” 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选她难道是图她聪明吗？ 不就是图她傻吗？ 林洛水赤脚在练功房里来回走动，她来回巡视。 “何方鼠辈？” “有胆就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 申川笑道：“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只是你有眼无珠，。” 林洛水循着声音去找，这才判断出，声音是从一块石头那里发出来的。 她将那块凹凸不平的石头拿了起来。 林洛水心道：“这是师傅在游历的时候，在山间捡到的，据说是天外遗物。” “ 可从来没有什么神异之处，不过放在这里做一个摆设而已，怎么会说话？” 申川道：“终于找到了吗？” 林洛水吓了一跳，连忙将石头丢到地上， 她拿着剑，远远的看着石头。 申川叹道：“傻丫头，如果我真要害你，你拿起石头的那一刻，我就动手了。” “丢又有什么用呢？” 林洛水恭敬的向石头行了一礼。 “你…您到底是谁？” 申川清清嗓子： “你可称为我勾陈星君。” “这不是我的本体，我的本体是天上的勾陈星。只要v我50……咳咳，串场了。” “我叫住你，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看你在那里终日郁郁寡欢，想要指点你一下。” 林洛水有些狐疑，什么“喂我五十？难道是喂他五十个馒头？” “这勾陈星君，难道是一个落魄的邪神，在求香火？” 那勾陈星君还说，要指点她？ 林洛水就有一些怀疑： “您……真有那么好心？” 申川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为星君，当然要路见不平一声吼。” “你这个窝囊样，我实在看不过去！” 林洛水冷冷道：“您要是不说实话的话，我就要把这块石头丢到粪坑了！” 申川忙道：“别别别，咱有话好说。” “实话告诉你，我与天上的几个老伙计打了赌，要各自培养一个修行者，比较一下长短。” 第29章 我对搓衣板没兴趣，嫌硌手 林洛水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星君这么好心。 原来是希望她做一个打手。 “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洛水陷入沉思。 卫国有几位权势滔天的人物，曾托人隐晦的传达他们的想法。 只要林洛水愿意低头做妾，不但谷雨道馆能够保住，他们还会出钱出力，将林洛水捧成卫国有名的美女剑师。 不过她宁愿死在刀剑之下，也不做旁人的玩物。 林洛水轻咬下唇：“如果能帮我守住道馆的话，我愿为星君奉献此身。” 申川撇了撇嘴。 一个切菜板而已，比霜儿姐和慕容嫣可差远了。 就是自荐枕席，他还嫌硌手呢。 申川轻咳了一声：“不用你奉献此身，时候到了，乖乖去比武就行了。” 林洛水有些好奇：“我在诸位弟子之中，资质算最好吗？” 申川即答：“不算。” 林洛水又问：“那……占中游吗？ 申川叹道：“你是四人之中，最差的那一个。” 林洛水叹道：“那星君，为什么要选我呢？” “因为……我是黄冈名师啊！”申川话到一半，又改了说辞。 万一把真相说出来，这小妮子一定会把星石扔了！ 不等林洛水询问‘黄冈名师’是什么。 申川已经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本星君虽然在四位星君之中，修为垫底，但是教人的本事最强，其余的三人，绑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教过的弟子，现在都成了一方巨擘了。” “如果选资质好的人，那多没意思，一点悬念都没有。” 申川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忽然发觉不对： “喂喂喂，你干啥。” 林洛水拿着石头，赤脚走出练功房，愤愤道：“我要把你扔到粪坑去。” “抽到下签都不愿意承认。” “你必然是戏弄于我。” 申川冷哼道：“罢了，夏虫不可语冰，你愿意扔就扔吧。” “撑破天，本神君也不过丢点面子，输点珍稀法宝而已。” “可你就不一样了。” “啧啧，就是可惜了谷雨道馆的这几十年的积累，竟然败在你的手上。” 这时，林洛水刚刚走出练功房的门，她赤脚站在走廊之上。 六月的天气十分燥热，刚一出门，空气就变得极为粘稠、湿热。 汗水打湿了她身上的灰色劲装。 及肩长的头发被扎马尾，但还有一些乱发杂乱的黏在脸上。 细密的汗水顺着脸庞一滴滴往下流。 林洛水握着星石，来回徘徊。 在蝉鸣声中，林洛水终于开口：“星君，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申川笑道：“看你咯，信不信由你。” 林洛水双掌并在一起，将星石拢在掌中。 她低眉道：“如果师傅还在的话，在你开口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粪坑里了。” “我三岁的时候，就听老人们说，尿液、粪便可以辟邪。” “你这样还无力干扰凡人的野鬼，不消一时三刻，就会在屎溺中化为乌有。” 申川哭笑不得：“你竟……算了。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若你不是诚心诚意求我相助，我又何必劳神呢？” “你尽可以循规蹈矩，为自己找一些其他方法，说不定能让你变强那么一丢丢。” 林洛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但握着星石的手，却变得越来越紧了。 申川笑道： “反正以你的资质，大概率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吧，谷雨道场当然也没崛起的希望。”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没人会在意一个早已死去的剑师，也没人会记得一个早已荒废的道馆。” 林洛水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星君，我到底能信你吗？” 她一遍遍的确认着，内心极为动摇。 申川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你在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你以为我惦记你这副搓衣板一样的身体？” “且不说本神君对凡人没兴趣，就算我是个凡人，也没磨铁板的癖好啊！” 林洛水听到那些羞辱的话，脸色一会黑，一会白。 不过，这反倒促使她下定了决心。 林洛水缓缓跪地，将星石放于前方。 对着星石，行了一个稽首的大礼。 行礼之后，她将黏在脸上的乱发，往外捋了捋。 林洛水跪着说： “星君，洛水愿意随你差使，哪怕……” 她指了指自己纤长的大腿，灰色衣裤在汗水的作用下，透出些肉色。 这双占据了身体绝大部分的腿，在湿透了的裤子的作用下，勾勒出曼妙的线条，显得越发匀称和修长。 “只要能让洛水凭自己的力量，取得卫国第一剑师的位置。” “让谷雨道馆，成为卫国第一的道馆。 “凭自己的力量”就是关键。 不止一次，有权贵暗示她，只要她愿意陪那么一夜。 谷雨道场的状况，立马就会得到改善。 前日又有人托她的师兄，捎了一句话来。 “差不多得了，假清高，也要有个限度。” 那位她印象中‘忠厚老实’的师兄，在临走之前，带着极为暧昧的笑容。 似乎她已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 谷雨道场、金丝雀、狗，这些种种，时常在她的梦中打转。 林洛水毫无感情波动的说着：“星君，我真的太累了。” 申川这时又有些不耐烦，心想这娘们真是神经病。 刚刚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了。 对她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他教林洛水几招，林洛水干干脆脆的去败上几场。 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怎么被她整得这么复杂？ 申川忍住骂她的冲动，沉声道： “真是不像话啊，满脑子都是出卖自己的设想 “都是爹生娘养的，就不能多爱惜自己一点吗？” 这两句话一下戳中了林洛水的痛点。 林洛水的泪水涌了出来，她一次次用衣袖擦去泪水，低声呜咽着 这痛哭流涕的样子，把申川吓了一跳，心道：“果然是个疯婆子，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可就麻烦了，还是等她哭完再说吧。” 林洛水趴在地板上，小声哭泣。泪水缓慢流淌，浸入木板的缝隙之中。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哭声慢慢小了，林洛水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缓缓坐直了，正对星石。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洛水哭过之后，再没有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显得更有生气了 林洛水擦去残存的泪渍，“星君见笑了。” “到底如何变强，请星君教我。” 第30章 失败是快乐的？ “对修行而言，你觉得最为重要的是什么？”申川问道。 林洛水没想太久，很快就答道：“根骨、道根？” “星君，这似乎不是问题吧。对一个修行者而言，根骨和道根就是一切。” “一个修行者，能否走上修行之路，就要看他有没有相应的资质。” “如果没有资质的人，就算再努力，也永远无法取得大成就。” 申川讥笑一声。 “根骨和资质，不过你为了让自己安心，为自己找的借口。” 林洛水十分不服气，“星君以为，还有什么能胜过资质？” 申川应道：“当然是意志力。” “别人每天挥剑一次，那你就挥剑一百次。” “别人修行半个时辰，那你就修行八个时辰。” “如果实战经验不够，那就一间一间道馆挑战下去。” “失败了就在爬起来，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经历失败，从失败中总结经验，从失败中寻找教训。” “就这么一次次追求极限，挑战自我。你一定会取得一定的成就。” 林洛水皱了皱眉，心说：“不过是陈词滥调的努力那一套。” 她小心问道：“可我听说……如果没有资质的话，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的。” “这样下笨功夫，真的有用吗？” 申川反问道：“那你能改变自己资质吗？” 林洛水答道：“不能。” 申川语重心长的说：“最笨的方法，往往最有用。” “资质不过是一个相当好用的借口，可以让人心安理得的原地踏步。” “有很多人轻松就取得了大成就，但更多的是那些拼尽全力，才取得了现在的成就。” ——这些话其实言不由衷，申川身边，无论是白霜还是慕容嫣，都是天才流的代表。 未到二十就达到了化龙境，那可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但以林洛水的资质，唯有这么做，才有跟上那些天才的微弱希望。 林洛水压根没得选。 而且申川也不指望林洛水有多大的成就。 她只要跟随申川，一次次失败下去，就足够了。 等申川觉醒了玄煞圣体，绝对亏待不了她。 申川心想：“只要让修行填满她的时间，只要够忙的话，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我要做的不是让林洛水成功，而是让她能够经受失败。” “中途溜了，我的霉运可就没着落了。” 林洛水感觉星君的有些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我听说，卫国有一个无名剑士，一天挥剑一千次，但依然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最后黯然离去。” 申川笑道：“且不说挥剑一千次算不算多，他是不是为了挥剑而挥剑。” “败了几次就离去了，他完全不够格。” 申川的大脑飞快运转着： “对大多数人来说，修行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一次次修行，就是一次次经历折磨。“ “忍受折磨的理由，无非是想要相应的回报。忍受的痛苦越多，对于回报的期待越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败的话，就会产生极大的挫败感，很容易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林洛水不自觉点了点头。 星君说的确实有道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练剑、修行只是一种手段。 一旦努力修行，无法取得自己想要的目标。 就开始极端厌恶修行！ 林洛水渐渐信了，小声问道：“星君，那我该怎么做呢？” 申川只是把前世看到的一些知识，换了一种方式，转述给林洛水。 没想到林洛水就这么信了。 申川在心里偷笑，又一本正经的说： “支撑你一次次尝试下去的，不只是意志，意志只是你通往修行的的一座桥。” “你要做的是乐在其中。” 林洛水：“乐在其中？” 申川道：“如果能乐在其中的话，修行和练剑本身就是目的。哪怕没有任何收获，你也能持续不断的尝试下去。” “练剑是快乐，修行是快乐，战斗是快乐，失败也是快乐。你会在失败中得到一切。” “你能在失败中，发现其他人的长处，察觉自己不足，发觉自己存在的价值。” 林洛水喃喃自语：“失败，就是快乐的？” 听到林洛水在自己的诱导下，得出了想要的答案，申川露出一丝微妙的笑。 如果林洛水能以失败为乐的话，就算输个十几二十场，也不成问题吧？ 林洛水叹道：“星君，恕洛水愚钝，能讲的再明白点吗？” 申川笑道：“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是一个资质平凡的山村少年，问鼎大帝的故事……” “不过这个故事很长，你可要耐心听。” …… 听过那个‘韩跑跑’的故事，林洛水若有所思。 “星君，只要我努力下去的话，我就能问鼎大帝吗？” 申川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却把星石闭了，没让林洛水听到。 然后又打开星石，申川说道：“这一点，我可没法向你保证。” “但在这个小小的卫国，成为首席剑师……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是一切的基础。” “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了的话，那就趁早放弃吧。” 林洛水嫣然一笑，她又对着星石稽首。 “多谢星君教诲。” “请星君再多教我一点吧。” 申川有些不耐烦了： “世上最锋利的剑是什么？” 林洛水迟疑道：“难道是欧冶榜上的名剑？” 欧冶榜是掌管稗官野史之人，炮制出的名剑榜。 大多数名剑，都被收录其中。 申川一声断喝：“是水！” “水滴石穿的故事，有没有听过吗？” “如此柔弱的水，夜以继日的滴下去，能将坚硬的石头洞穿。” “它不经打磨，无需特殊材质，竟能造出如此伟业。” “你既然叫洛水，能够真如洛水一般，一直滴下去吗？” 林洛水呆立当场，第一次真正进入‘心若止水’的境界。 她释然的叹了一口气： “星君，你真如鬼神。在你的眼里，我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一切都无所遁形。” 申川头上冒了道道黑线，“我是天上星君，本来就是神明。” 林洛水双眼若幽深的潭水：“哪怕您是野鬼，只要能帮我变强。不要说此身，三魂七魄都可以给你。” 第31章 绝不会辜负星君的教诲 收了星石，申川长出了一口气。 刚与林洛水说那一席话，已经使尽了毕生所学。 修行、习剑什么的，申川毕竟没有实践过。谈得详细一点，就要露馅了。 就只能说些大而化之的话。 不过那些话，也并非毫无作用。 努力修行，最少能提升一两个小境界。 “不过以她的资质，道宫境恐怕就是极限。” 申川忽然打了个喷嚏，笑道：“难道她能觉醒什么特殊根骨？” “又不是说书，哪来那么多奇遇？” 申川与林洛水所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发自真心。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资质论者。 申川觉得，哪怕用一流的功法修复了洞天，他也完全追不上慕容嫣她们。 他的道根是金火双灵根，精纯程度在二级左右，但没有任何特殊体质。 就算再怎么努力，达到四极境，就已经是极限了。 “努努力，也许能在五十岁之后，靠水磨功夫，达到四级境巅峰。但那个时候，就越不过龙门了。” “而霜儿姐，现在还未到二十岁，就已经化龙成功了。” 申川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所以才对觉醒‘玄煞圣体’那么热衷。 “天才只是挑战大帝的门槛，更别说那些连天才都不是的人了。” 申川忽然间对轻信了他的林洛水有些怜悯。 “大帝？我这个有煞星传承的人都不敢想，她还真是异想天开。” 燕清歌那个有着五系杂灵根的，更不用提了。 这么差的资质，他都没有用‘望气术’照她的欲望。 完全浪费机会！ …… 在谷雨道场，林洛水拿起剑。 与申川谈过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心若止水’的境界。 在空荡荡的练功房中，肆意挥洒着汗水。 她谨记着星君‘教诲’，一直在练习刺，劈两个基础动作，都不知道练了多少次。 在绝对的专注之下，她开始忘记破败的谷雨道场，忘记了不知来历的勾陈星君，甚至开始忘记了自身的存在。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手中二斤七两三钱重的长剑之中。 不过，那些有关于度量衡的知识，一切名称、形象、知识，渐渐为具体的感觉所取而代之的。 这一刻，剑仿佛是她手臂的伸展。 来自她肾之道宫，磅礴的水之真元，汹涌而出。 身上黏腻的汗水，瞬间被洗净。 “咔咔咔。” 眼前的一切，在她眼中，仿佛镜子一般，片片碎裂。 林洛水感到一道薄薄界限打破了。 在之前，她是溺于水中的鸟。 在这之后，她是一条回到海底的鱼。 四处都是清凉的天地元气，林洛水仿佛畅游在海中。 “这是……天灵之体？” 天灵之体，与道根中‘天灵根’听起来十分相似。 但天灵根是五行道根精纯，对某一两项元气的亲和。 而天灵之体，则是对天地间所有元气的亲和。 在大地上，有土木金火各类元气，在海中，有水属元气。 上了天，也有漫天星辰的星辰元气…… 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 而天灵之体，就是一位畅游天地的鱼。 在天灵之体的作用下，林洛水的境界节节攀升。 她的脚上，涂上了一层黄色的土。 那是已经打了脾之道宫的证明。 林洛水兴奋的在练功房里来回打转： “勾陈星君。” “勾陈星君。” 她将星石拿起，举到高处，极为崇拜的说道： “您不愧是传说中的黄冈名师！” “水滴石穿，洛水算是终于穿透了那块石头了吗？” 林洛水并不知晓，申川对她的真实评价。 也显然无法知道，她的突破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取得的结果。 林洛水只知道，星君所说，“坚持到底。” “乐在其中。” “失败是快乐的。” “水滴石穿。” 林洛水拿着星石，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勾陈星君’。 她喊了好几声，星石却没有再亮起。 林洛水有些失落。 她正要将星石放回高处，忽然看到星石沾上了她手上残存的汗渍。 林洛水脸色有些红润，连忙取出锦帕，从头到尾擦拭了一遍。 “要是星君知道了，我没有洗手就去碰星石，多半会以为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变态。” 林洛水将星石擦拭好之后，就用一个水晶盒，将星石装起来。 她要带着‘勾陈星君’，将卫国的道馆，一一挑过去。 哪怕失败，也要乐在其中。 绝不会辜负星君的‘教诲’！ …… 申川打了个喷嚏，满脸难为情的燕清歌。 燕清歌手上捧着一本旧书。 申川叹道：“都说事不过三，你这都梅开十几度了？” 燕清歌讪讪道：“申师兄，但你一定要看看这本书。” “我有预感，这本功法一定非同寻常，超凡脱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申川将燕清歌举起，放在矮凳上，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些成语是你颜姐姐教给你的吗？” 燕清歌乖乖点了点头。 申川微微一笑，将书本打开，翻了几页，就看到一些如同蝌蚪一样的图案，完全看不懂。 申川将书合上，叹道：“这功法确实是好功法，只可惜我洞……” 申川本想说，他洞天碎了，没法修行。 转念一想，如果将这话作为理由，燕清歌一定又去找修复洞天的功法。 等她把‘修复洞天’的功法拿来，到时候又要想说辞、哄孩子，麻烦要死。 于是申川义正辞严的说道： “这可惜，这到底是别人的功法，别人的道。” “老子说过，世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道。” “师兄作为古宗的希望，一定要闯出一条自己的路。” “至于你燕清歌，又不是气运之子，当然不用担这么重的责任。” “但你拿来的这本功法，太高端了，以你的能力完全驾驭不了。” “回去让你颜姐姐给你选一种中正平和的功法，先入门再说。” 好不容易将燕清歌哄走。 申川心想：“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小燕子应该不会再烦我吧？” 丝毫没注意到燕清歌在走后，一句句的念叨着。 “世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道。” “一定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第32章 我为明月 打发走燕清歌之后，申川忽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连忙将燕清歌带来的那本书放到一边，取出了铜镜，并发出了一声哀嚎。 申川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头顶，不断跳跃着。 “霉运-10” “霉运-10” “霉运-10” 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身上的霉运，又被削去了大半。 而藏身之中，一个青白的影子，低声自语： “夫君又为霉运发愁了。” “我一定要再努力一点，让夫君早点摆脱满身的霉运。” 那青白的影子，忽然察觉到一股寒气。 连忙隐去。 这时时至黄昏，在落日的余晖中，一道白光穿了进来。 却是白霜风尘仆仆，站到申川面前，笑着说：“小川，事情已经成了。” 她环顾四周：“那人还没回来。” “看来我胜了她一次。” 白霜说的当然是慕容嫣。 申川略微有些惊讶，霜儿姐此行，是为了进瞻台圣地的名额。 但那可是圣地啊？ 位在上等宗门之上的圣地啊！ 以白霜化龙境的修为，进瞻台圣地自然没问题。 但将申川这个无法修炼的人，塞进瞻台圣地的话，可就难了。 白霜抛给申川一块令牌，“三天以后，我带你去瞻台圣地。” 申川接过令牌，刚想要问几句。 白霜就将手指放在唇边：“我有一个好友，是瞻台圣地二长老嫡亲的孙女，我托了她的关系。” “况且二长老服侍瞻台女帝，女帝虽已经不问宗门之事，但是地位超然。瞻台圣地的人，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不过毕竟是走后门进去的，切记，一定不能张扬！” 申川点头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操作操作’，在去瞻台圣地的时候，收割点霉运。 白霜反复叮嘱过之后，就离去了。 她似乎还有事情要做。 想来将申川塞进瞻台圣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人情交换。 “要早点觉醒玄煞圣体，不能辜负霜儿姐的一番苦心。” 申川坐于榻前，将书写着《破天魔诀》的书掀开。 书上用灰墨、朱砂，画着很多天魔的图形。 似是出自画中圣手，图案栩栩如生。 他自语道：“破天魔诀第一步，就是观想自己被天魔袭击。撕裂的魂魄，在一次次观想中，逐渐变得坚韧。” “可惜我做不来破天魔决第二步，与天魔厮杀，通过摧毁天魔，增强自己魂魄的战力。” 《破天魔诀》在观想阶段，无论是观想被天魔袭击，还是摧毁天魔，说到底都是消耗自己的魂力。 只有真正引真元到灵台，有了源源不断的‘活水’滋养，才能召来天魔，与其厮杀。 格杀天魔之后，就会吞噬它的力量，以增加自己的魂力。 之前那只拘在书中的天魔，很有可能就是多年前的前辈，用来增强自己的魂力用的。 申川现在毕竟魂力羸弱，只观想了一会，就感觉头晕眼花。 他把书放到一旁，就要和衣睡下。 忽然之间，申川听到一声声簌簌声。 “谁？” 他连忙要呼喊白霜，却见在月光照耀下，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显形。 申川叹道：“不知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这里是古宗所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宫装女子咬着牙，到底没有喊出‘夫君’两个字。 她施了一礼，笑不露齿： “可我从来就是住在这里，来得恐怕比你还要早的多。” “南宫问那个小子还在吗？” 申川忽地一惊，这人若不是孤魂野鬼，那就是古宗的前辈。 四大古宗，不知潜藏了多少秘密。 哪怕只剩一个藏书楼，也不容小觑。 说不定哪里就冒出来一个老怪物。 也许这女子，就是古宗的底牌之一。 不过申川刚用类似的手法，骗过林洛水。 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宫装女子，拖曳着长长的裙摆，时而娇羞，时而恼怒，像是在变脸似的。 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见笑了。” “这些年我从梦中醒来，这才刚刚拥有了离开书柜的力量。” “之前为了解闷，分出来不少自我。其中一个还是挺喜欢你的，一直吵着闹着要与你见面。” 申川露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宫装女子：“妾身此次出现，不是为了别的。刚刚听到公子与白霜姑娘，说到瞻台圣地。” “自从妾身从梦中醒来，就一直在找寻自己的来历。” “听到瞻台圣地之后，我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那瞻台圣地，似乎与我有关。” “妾身名为明月，在此请求公子带我去瞻台圣地，等我找回自我之后，必有厚报。“ “之前那个喜欢公子的分魂，权当定金，就送予公子吧。” 第33章 往后有他哭的时候 “带着我倒是可以，但那个分魂还是不必了吧。” 申川苦笑道：“一个女鬼莫名其妙喜欢上我，想起来怪渗人的。” 明月掩嘴一笑。 申川来回踱步，欲言又止。 明月好奇问道：“公子还有顾虑？” 申川道：“你要是被人发现，我可保不住你。” 明月笑道：“这倒无妨，公子只要取出书架后的那块石头，明月寄居在其中，必不会被人发现。” 申川将书一本本拿了下来，依言找到了那个厚实的枣木盒子，打开之后，就看到一块幽蓝色琥珀。 在琥珀之中，封着一只萤火虫。 萤火虫保持着一个展翅的形态，只是它已经永远无法飞翔。 明月走到琥珀旁边，刹那间，琥珀闪过一道月白色的暖光。 明月被吸入其中。 藏书楼变得空荡荡，仿佛从未有那么一个人。 只留下一句话，还在回响。 “其实分魂，也是妾身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分出去的话，说不定，也许会变成妾身本人的一段思绪。” 申川有些无奈：“怎么都用这种令人误会的说法呢？” “我既然接下来了，就会尽力去做，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不通啊，实在想不通。” 琥珀闪了一闪，像是在回应申川。 申川已懒得废话，将琥珀放进锦囊里，和‘君子豹变’、‘黑木令牌’放在一起。 遇到明月的过程，充满了既视感。 月下相见、寄居石头，好似他假借‘勾陈星君’的名号，忽悠林洛水。 不过以申川的判断力，可不会上当。 “喜欢我的分魂，骗鬼呢？” “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反正我只会提供有限帮助，想骗我，也骗不倒我！” 申川顺手将星石扔了进去，收紧了锦囊。 稍微动一下，就听见咣咣的响声。 申川将锦囊扔到箱子里，和衣而睡。 他既已将其星石收起，自然看不见星石一次接一次发亮。 也自然不会知道，在遥远的卫国，有一个颈上挂着盒子的女子，走出谷雨道场，开始在卫国踢馆。 仅仅一夜，就连胜一十三场。 更令人理解不了的是，那个女子每赢一场比试，都会情不自禁的咂舌。 道馆的入室弟子，听到咂舌声，都以为她赢得太过轻松，所以出声嘲讽。 为了维护道馆的尊严，入室弟子一个接一个挑战她，却只能换来一声又一声的咂舌。 在道馆入室弟子统统败在她手下，再无人敢上前一步时，那女子终于带着盒子走出道馆。 如果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就会听到她在碎碎念： “怎么一场都输不了呢？” “星君教诲，要在失败中找到快乐。” “可他们败不了我，那我的快乐该往哪里找呢？” …… 第二天，申川如往常一样起床。 刚站起身，就看到燕清歌穿戴整齐，站在楼梯旁边等他。 “师兄，颜姐姐告诉我，在沧澜国有一个地方，对我的修行特别有帮助。” “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只相处了数日，谈不上太深的感情。 燕清歌在时候，恨不得他能早点离去。 可燕清歌真要离去了，申川反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申川道：“我本以为我要和你道别，没想到你竟走到我的前面。” 燕清歌听到之后，却没有惊讶，显然早已从白霜那里，知道了申川要去瞻台圣地。 燕清歌一笑，就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师兄，等我修行有成，会去瞻台圣地找你的。” 她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如果瞻台圣地有谁敢欺负你，师兄你就记下他的名字，到时候清歌会打得他们找不到北。” 申川用力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燕清歌做事太过鲁莽，申川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反复叮嘱道： “你要时刻记住，你不是气运之子，没有天道眷顾。” “命只有一条，关键时刻，不要孤身犯险，不要越级挑战。” “事情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去做。” 燕清歌没有顶嘴，一句句应着。 寄居在书中的颜青轩，见证了这一切，不由感叹道：“清歌的气运都已经到了这个层次，在申兄的眼里，竟然还不是气运之子？” 燕清歌默默回答道：“这是师兄怕我骄傲，所以要反复提点我。” 颜青轩轻声道：“确实如此，这也是申兄不愿意告诉你气运层次的原因！” “万一知道了自己的气运层次，很可能因此肆意妄为。到最后，哪怕是天道眷顾，也保不住他。” 燕清歌眯起了眼睛，心说：“这就是气运越高，气运越低。” 申川将燕清歌送到楼下。 临走之前，燕清歌犹豫半响，嘴唇嗫嚅，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出自己的女儿身。 她背着包裹，下定决心： “我一定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振兴古宗的责任，不能全压到师兄身上！” 燕清歌走远之后，白霜从楼上跳下来。 “走了？” 申川问道：“霜儿姐为什么不送送她？” “我以为霜儿姐让小燕子拜入古宗，是打算亲自教导她，结果却全不见你的影子。” 白霜苦笑道：“我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自从我见过颜青轩之后，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申川好奇道：“看来那颜青轩倒还真有本事，要不然霜儿姐也不会让她做小燕子的老师。” 他用细微的声音，小声说道：“难道这颜青轩，真是一个强者的残魂，随身的老爷爷，不，她应该是老奶奶！” 白霜似是听到了申川的话，噗哧一笑：“这些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老爷爷、老奶奶的，在修行者中可不是什么好词。” “这些话，你到了瞻台圣地，可不准说。” “有很多女性的修行者，最为忌讳的就是别人拿自己的年龄开涮，闹不好要惹出大祸。” 申川笑着下了保证，“明白了，霜儿姐。” “不过，毕竟像霜儿姐这样不到二十就达到化龙境的妖孽天才，可找不出来几个。” 白霜轻轻拧了一下申川的耳朵，没舍得用力，小声教训道：“妖孽这两个字，也不准说。” 申川笑道：“知道了，霜儿姐。”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申川稍稍收拾了一下东西，打成了一个包裹。 他只是带了一些随身的衣物，以及三块石头、一个木牌，还有那本《破天魔诀》。 古宗已经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了。 白霜唤出秋水剑，让申川抱住自己的腰。 手里掐了一个剑诀，就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空中。 瞻台圣地，并不在这片大陆上，而是需要通过一个名叫‘瞻台山’的地方，进入瞻台秘境。 白霜飞了八个时辰，终于赶到瞻台山。 取出铜镜秘宝，与瞻台圣地之人联络过之后，就直直飞向瞻台山。 在即将撞到山壁的那一刻，他们融了进去，进入了瞻台秘境。 申川进入瞻台圣地的那一天，本是弦月的时节，太阴星却变得圆满无缺，无比明亮。 明月从琥珀中隐隐浮现，月白色的宫装掀起层层波澜。 也就是在这一天，象征着瞻台圣地气运的池塘，破天荒的开出一朵莲花。 驻守宴池的三长老姜然，为此喝了一宿的仙酒，也有人说是痛哭了一宿。 远在外宗，都隐隐能听到他的哭声。 有人暗暗称赞，“不愧是豪放的三长老，哭起来隐隐有风雷之声。” 谁也不曾想到： 这一朵莲花的盛放只是开始。 往后有他哭的时候。 第34章 一定是丑得不能见人 瞻台秘境，看起来完全就是另一方天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秘境的光芒来自九阳火鸟，它有几丝金乌血统，按照时辰东升西落。 秘境，大多数是纵横起伏的山脉，有无数殿宇随山势而建，还有亭台楼阁，有穿着宽大衣衫的修士，在其中习剑、打坐。远远的，只能看个大概。 悬崖峭壁上，凿出一个又一个洞府，有的洞府敞开门户，招徕来客。 有的洞府石门紧闭，那是洞府的主人可能在闭关修行，也有可能是单纯不愿见人。 洞府外缠绕着厚厚的藤蔓，那是寿元将近，闭死关的修士。多半无法突破，死于其中，人称‘生死柩’。 若修士闭关之前，无特别吩咐，那些洞府就会因此尘封，直至彻底被杂草藤蔓掩盖。 偶然有翼鸟腾空而过，发出尖利的啸声。那种鸟的羽毛大多数为青、黑、灰三色，翼展大约一丈三尺，负载力强，由苍鸟和灰牯鸟杂交而来，是御兽门销路最广的一种灵兽。 而这些只不过是外宗地界。‘ 瞻台圣地的内门，是以莲花峰为核心，加上周边四座如天门一样的山。 只有化龙境以上的修士，才有资格进内门居住。里面都是一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在瞻台圣地，有句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在北邙山上，随便找个地方尿尿，都有可能尿到一个仙台修士的洞府上。” 白霜的脸又开始紧绷起来，拽了拽申川的衣角，把他往前提： “快见过你楚楚姐姐。” 据说白霜说，女修衣着大多数是以青、白二色为主，很少有人穿红，黑色和灰色更是男修的专属。 而张楚楚，这个笑起来特别温柔的女子，却是身着一身黑衣。 她就是瞻台圣地二长老的嫡亲孙女，也是白霜的朋友。 申川忙行了一个礼， 就听到张楚楚豪爽的笑道：“你就是白霜常常提到的，那个小川吧。” 申川眨了眨眼。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张楚楚不说话的时候，光看外表，完全是一个端庄的女子，脸上有些婴儿肥。 一开口，嗓门却粗犷的如男子一般。 “小小霜性子别扭的很，你可别和她学！咱们既然是投契的好友，就不要那么拘谨！” 张楚楚竟然一把搂过申川的肩膀，“多大年纪了？有没有道侣？如果没有的话，姐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白霜的眼睛眯起来，头上满布着黑线，“小川已经有未婚妻了，这就不劳楚楚关心了。” 她拨开白霜的手 ，把申川从张楚楚的‘魔爪’下拽了出来。 “哦？”张楚楚好奇的问：“小川的未婚妻，是哪家的弟子？” 申川很自然的回答道：“慕容嫣。” 白霜刚要捂住申川的嘴，他早已说完了。 申川说过这话之后，四周一片寂静。 张楚楚愣住了。 周围原本在说话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向他们这边好奇的看了过来。 张楚楚又问：“你说慕容嫣……是那个紫薇宗的慕容嫣吗？” 申川点了点头，心里一惊，看她们吃惊的样子。 他那个未婚妻，似乎比想象中有名。 张楚楚有些怜悯的看着申川：“有慕容嫣做未婚妻，可真是辛苦你了。” “以你的资……咳咳，她应该早晚会找你退婚，你还是趁早再找一个吧。” “实在找不到的话，你霜儿姐……” 话还未说完，白霜已经亮出秋水剑，震声道：“楚楚！” 张楚楚扶额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不过说慕容嫣那部分开不是玩笑哦，小小川。”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早点退掉这门亲事。再不然的，也不敢将这事拿出来炫耀。” “要是让她知道了，说不定会扒了你的皮，将你吊在旗杆上。” 申川忽地一惊，张楚楚所说，和他知道的慕容嫣，好像不是一回事…… 感觉都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张楚楚算是开了话匣子。 慕容嫣是紫薇神尊宠爱的小弟子，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四极境（现已越过了龙门），这是全天下都知道事情。 但比这更出名的，是她的刁蛮作风。 有人只不过向她献上一朵花，就被她拿剑挑了手筋脚筋，挖去了的特殊体质，翡翠骨。 曾有秘宝现世，两方人马曾经约定好，也如何分派。却在她的挑拨之下，双方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也有人向她袒露心迹，却被她所激，赤脚去盘陀迦追金乌。到后来金乌没有追到，自个却被烧成了烤鸡。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刁蛮任性，魔道妖女，蛇蝎毒妇，就成了慕容嫣的代名词。 “我们瞻台圣地，虽然不算什么名门正派，但像慕容嫣这样的……还真没几个。” 张楚楚小声道：“不过你只要小心躲在秘境里面，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总不能追到秘境里面吧，哈哈哈。” 申川小声说：“也许慕容嫣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吧？” 周围都是修士，听力极强，小声了个寂寞。 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声声唏嘘声。 张楚楚又投来怜悯的目光：“我知道，像你这样年纪，都希望有一个对别人心狠手辣，却对自己十分温柔的道侣。就像那什么带刺的花朵。” “你若是天资不错，我可能会鼓励你去试试……” 山间不知道有谁，忍不住多了句嘴： “神剑公子也以为自己天资不错，日月双灵根，精纯达到了天灵根的层次。还未二十，就已经四极境了……还不是被那该死的苏青舟打断了腿！” “小子，我看你面善，应该是个好人。所以给你提一句醒，千万别招惹紫薇宗的人，他们都是怪物，疯子，没人要的疯婆娘！” 张楚楚吹了一句口哨，似乎在回应那个说话的人。 “看吧，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 白霜也有些茫然，那日慕容嫣好像没那么坏吧。 由于她的性格，对修行界的传闻根本没太大兴趣，所以当日没有认出慕容嫣。 自然也不知道慕容嫣，到底有什么传闻。 张楚楚似乎觉得申川还不服气，她叹息一声： “我知道某些花宗的小册子，总会把那慕容嫣塑造成倾国倾城的佳人，说她绝美无双。” “但你想想她为什么要总戴着面纱？” “一定是丑得不能见人，才整日戴着面纱。” “所以啊，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第35章 该怎么睡？ 慕容嫣到底丑不丑，申川可比别人清楚多了。 他的‘嗅觉’告诉他，如果能在这种情况下出风头的话，一定能拉到很多仇恨。 但他经过审慎的思考之后，还是放弃了。 霜儿姐，为了给他弄一个名额，费了那么大功夫。 可不能就这么浪费。 拉仇恨这件事，大不了可以在入门之后，再做嘛…… 申川点头道：“楚楚姐，我了解了，以后我就老实的待在秘境里。” “想来慕容嫣，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秘境。” ……最主要的是，慕容嫣多半也不知道申川到了瞻台秘境。 闲话说过了，就要说正事。 张楚楚瞥了白霜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先同我来。” 唤出飞剑，带他们进入一座洞府之中。 进入洞府之后，张楚楚施展术法，封锁了洞府。 “小小霜，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要知道，我可不是经常走后门的。为了将小小川塞进去，我可花费了不少功夫。” 白霜面露迟疑之色：“蒙二长老看得起我，要收我徒……” 张楚楚拍了拍申川的肩膀：“小小川都进圣地了，你也加进来，正好朝夕相伴，你也好照料他。” “二长老她身具冰灵根，创出的功法，正与你相符。而我是草灵根，哪怕再怎么用心，都无法继承她的衣钵。” “化龙境，对修士来说，是最为关键的境界，一念成龙，一念成虫。能否冲击更高的境界，就看能不能在这境界，得到足够的积累。” “在沧澜国周边，沧澜宗确实还不错，但与我圣宗比起来……”张楚楚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蕞尔小宗，只会浪费你的天赋。” 白霜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冰冷表情。 “罢了罢了。”张楚楚叹道：“我也不逼你。” 张楚楚大笑道：“小小川在这里，你总不能弃他而去吧？” “只要你在我圣宗，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加入的。” 她的表情忽又严肃起来：“小川入宗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但还需要在入门大典那里走个过场。” “入门之后，会在外门分给你们洞府以及配给。然后就需要在剑山寻一把剑胚，用来打造本命剑。” “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挤，剑山的剑胚都是由神匠打造的，最次也是灵器，在你化龙之前，已经足够用了。” 申川知道，这世间的物品，分为俗物、法器、灵器…… 在沧澜国，法器都万金难求。而瞻台圣地，入门就发一把灵器，而且是灵器之中极为珍稀的剑胚。 申川不禁感叹，不愧是瞻台圣地，位于所有宗门之上的存在。 张楚楚还在嘱托： “选过剑胚，就可以选一门二流级别的功法。但你洞天被毁，无法修行。” “我已经把用来修复洞天的《太苍》，找借口放入了你们能选到的书架。”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切记，不要张扬。” ……太苍经，也是一门一流功法。 仅次于能完美修复洞天的《道一》。 如果能收集到需要的天材地宝，修复洞天的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剩下的那不到一成的概率，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不会遇上。 一饮一啄，太苍之所以能作为一流功法，就因为用太苍经修复洞天，有概率提升自己洞天的品质。 但申川深知自己的运气有多差，好处必定轮不到他。那仅仅不到一成的概率，对他来说，与十成没什么区别。 如果真要修复洞天的话，申川肯定还是要等慕容嫣拿来《道一》，再做考虑。 只是这些话，不便与张楚楚细说，只得摆出一个感恩戴德的样子。 “多谢楚楚姐。” 张楚楚用力眨眨眼，“看你的模样，正是近些年流行的病弱书生款。” “宗里有不少女修看‘花宗戏文’入了迷，天天吵着闹着，要找一个类似的道侣。” “等你修补好洞天，踏上修行之路。若是有找道侣的想法，尽管来找姐姐，姐姐一定会为你牵线搭桥！” 申川苦笑道：“这还是不必了吧。” 一个白霜，一个慕容嫣，就够他头疼了。 白霜赞许的点了点头：“现今，小川还是要专心修行。” “对于修士来说，寿命长得很，不到一百岁之前，先不用考虑找道侣的事情。” 张楚楚促狭的笑道：“一味修行，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光阴，对小川还好说。” “小小霜，你可就不一样了，等小川一百岁之前。你可就成了一百多岁的老姑娘了！” 白霜扬起秋水剑，挥出数剑，就有道道白色剑气，直刺向张楚楚 。 修士化龙境之后，浑身真元奔流不息，离体三丈，依然威力十足。 张楚楚连连讨饶，往后一闪，豪爽大笑一声。 手中撒出一把草籽，那些白色的草籽落地生根，迅捷生长。片片肥硕的草叶，如同两扇大门，将秋水剑的剑气全数挡下。 张楚楚被包裹在硕大的草叶里，草叶倏地变小。变回一颗青色的草籽，钻进石壁里。 “我不和你们姐弟俩争，没人推你们一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拉扯多久。” “这间洞府，本是我的产业，闲置已久。且先让你们住上一段时间，等小川入门之后，小小霜也要有个地方。” 声音渐渐淡了，洞府里只剩下白霜与申川两个人。 “她就是这个性子，你不要怪她。”白霜的表情又开始僵硬起来。 她向来不擅长处理这些关系。 申川笑道：“霜儿姐能有这么一个朋友，我很高兴。外人看霜儿姐，都觉得霜儿姐太过冷淡，是个不好接近的人。” “只有我知道霜儿姐，只是不善交际而已。有楚楚姐这样的朋友，至少不会无聊。” 白霜刚安心下来，又开始担忧起来。 “之前为了俘获小川的心，我对他说，只有南湘一个朋友……这又冒出来一个张楚楚。” “小川不会怨我骗他吧？” 白霜小心看了眼申川，却见他有些尴尬的指了指床。 “这里只有一张床，霜儿姐，我们该怎么睡？” 第36章 坑道侣之路 瞻台秘境，除了入门时，宗门分派给弟子的洞府之外，其余都是要自己用灵石买。 洞府根据位置、大小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有的洞府，靠近灵脉，修行起来事半功倍。有的洞府，开拓的大一些，但也只适合居住，所以也卖不出多少价格。 像张楚楚带他们来的这个洞府，就比较狭小，除了卧榻一张、蒲团一个，还有一张石桌和两个凳子。 其余的空间，只是通道而已，算不得洞府的空间。 但偏偏这洞府，可不便宜。因为沾了点灵脉，又有风水匠师，设计的‘窄瓶型’布局，配以聚拢灵气的法阵。 仅仅这一洞府，就值两百灵晶，换一个二流品质的功法，也不成问题。 可此时将要居住在这里的两人，却宁愿能换个便宜一些，但大一些的洞府。 申川没有洞府无法修行。 白霜已经达到了‘化龙境’，这点灵脉能带来的帮助，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肯定是楚楚那个死妮子想出的坏主意！” “一定是成心看我们笑话呢。” 申川指了指那蒲团，道：“霜儿姐，我还是在那里打坐吧。” 霜儿姐实力强横，年龄也要比他大上几岁。 但让一个女子坐在蒲团上待一夜，自己心安理得的去睡床。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白霜不假思索的说： “不，小川，这床还是让你睡。” “我只要在蒲团上打坐就好了。” “好！”出乎意料，申川竟然答应下来：“既然霜儿姐相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连忙躺到卧榻上，似乎生怕白霜反悔。 申川侧着身子，用脸对着墙，又拿出随身的铜镜，照了照自己。 申川满意的看着气运，有那么一丝由白转灰，聊胜于无。 就在刚刚，他的灵感又来了。 “霜儿姐的好感度虽然已经封顶，但这不代表我不能通过一些骚操作，硬薅出来一点霉运嘛。” 事实证明，申川的设想是完全正确的。 霉运确确实实的增加了。 铜镜中，也照出了满脸怨念的白霜，一副想打申川，又完全找不出理由的样子。 申川心里一阵舒爽。 用这种小操作，‘坑’白霜、慕容嫣，她们又奈何不了自己。 岂不是能安全的收割霉运？ 积少成多嘛。 ‘道争’虽然能带来不少霉运，但那毕竟不稳妥。 这件事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使他走上了漫长坑道侣之路…… 白霜坐在蒲团，眼中带着怨念。 申川很快就睡着了，甚至打起了呼噜。 对于她这个境界来说，打坐与睡觉其实已经没了太大区别。 在床上睡觉，和在蒲团上打坐，都不会太大影响。 她只是有些失落。 她看过的花宗小册子，可不是那么写的。 孤男寡女不得已，只能住一间房。 在推让了一番以后，双方‘不得已’，同床共枕。互相之间，肌肤触碰，慢慢擦出火花……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是这个走向吗？ “小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白霜都已经做好了推让一番的准备，在‘推脱不下’的情况下，先上榻上躺一段时间。 等申川昏昏欲睡的时候，再假意关心，将他喊到榻上来。 ‘迫不得已’的同床共枕。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怎么轮到我，就困难重重呢？”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白霜怨念极深，周围都冒出了丝丝寒气。 申川似乎感到了冷，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继续酣睡。 …… 第二日，申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白霜坐下的蒲团，已经冻成了冰。 他小心问道：“霜儿姐，没事吧。” 见申川醒了，白霜露出了‘甜美’（危险）的笑容：“我怎么会有事呢？” “论修为，我是化龙境修士。论年龄，我又比小川大上几岁，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小川不愿意关心我，恰恰是因为放心我，你说对不对？” 白霜脸上的怨念，都快化作实体了。 申川连忙点头：“霜儿姐靠谱的一比，是我最信任的人。” 白霜愣了一会，心说：“最信任的人？” “小川的意思是说：我比那慕容嫣，更值得信任？” “哼哼，果然如此。那慕容嫣只不过是在小的时候，与小川相处过一段时间。” “我可不一样，我可是守候了小川三年！” 霎时间，云开雾散，白霜微微一笑：“信任归信任，如果慕容嫣在这，小川你就能心安理得的与她同榻而眠了吧。” “啊这，嫣儿的修为也不低，大概也不需要睡床。” 白霜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笑道：“对嫣儿还是要体贴一点。她毕竟不像我一样，能那么体谅你。” 申川扶了扶额头，在心里感叹道，“说起来真是神奇，争风吃醋的时候，霜儿姐竟能无师自通的使出这么多手段。” 申川打了个哈哈，就打算混过去。 白霜丢给他一个白眼，她不常做这个表情，做起来竟有淡淡妩媚之感。 不像是嘲讽，却像是打情骂俏。 “罢了，今天就先放过你。”白霜正色道：“今天你需要参加入门测试，你可要小心。” “虽说是走个过场，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申川乖巧的点了个头。 他的骚操作，总要在相当安全的范围内施展。 若是无论什么场合，都胡言乱语的话，那就不是骚操作了，而是傻13操作。 白霜驾驭秋水剑，带申川出洞府，掠过五座山峰。 来到外门最高的那座山，瞻台山。 据说瞻台女帝，初创瞻台圣地，就是在这座山传道收徒。 后来功法大成，创出瞻台秘境，又忘不了瞻台山，就施展大法力，将那座山移进秘境之中。 今日，正是入门大典的日子。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等在山脚，大多都是徒步上山， 也有人乘骑灵兽，但也只能等在外围。 瞻台山的范围，只能徒步上山。 飞剑、灵兽什么的，一旦踏入瞻台山的范围，就会触发禁制，碎得站 “小川，剩下的路，就只能你自己走了。” 秋水剑慢慢降下，白霜牵着申川的手，让他下了飞剑。 “记住，一定不要张扬！” 申川默默点头。 他看向那长长的山道，有些为难。 山道上的人，一个个气喘如牛，步伐沉重。 表现最好的，就不过步伐轻盈，与常人无异。 来这里之前，白霜与他交代过。 这山路上，有一道名为‘步履维艰’的禁制。 禁制会根据洞天，检测道根、根骨、修为等综合资质。 资质越差，感受的压力越大。 资质越好的人，步伐越轻盈。 据说，女帝设此禁制的时候，就有过交代： “资质、毅力，你们只需要有一项，就能入我门来。如果一样都没有的话，就滚吧。” 张楚楚已经吩咐了人，申川只要凭自己走到第五阶，就有人递给他一块石头，能够稍稍抵御禁制的压力。 没想到，申川一踏足山道，踩在石阶上，却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只三两步，就跨过了第五阶，张楚楚安排的人，还未反应过来，申川已经走到了更高的层次。 就在这一天，瞻台秘境出现了一个奇景。 爬瞻台山的人，个个如八十老朽，步履蹒跚。 却有一个人健步如飞，上山的同时，还有心情欣赏别人缓慢的动作。 那人似乎觉得太过显眼了，太过招摇，主动放慢了步伐。 这在上山的人眼里，顿时觉得：也tm嘲讽了。 第37章 拙劣的演技 瞻台山的禁制，给予试炼者的压力，都是根据洞天产生的。 对于绝大部分修行者，除了那些只修性不修命的异类，都会呕心沥血去经营他们的洞天。 但那些只修灵台方寸的异类，对于瞻台圣地来说，是货真价实的旁门左道，那些人根本就进不来秘境。 大部分试炼者，最低也是苦海境，大多会在外宗混迹一段时间，再尝试进内门。 瞻台圣地的内门是圣地的核心，就不是教初学者的地方。 所以申川这个洞天破碎的人，又不曾修行的人，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为什么这么轻松？难道这禁制年久失修，失效了？” 申川上山之前，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本打算让人见识一下艰苦卓绝的意志。 踏上台阶，却没感受到丝毫压力，一不小心多上了几层。 “禁制失效这种事，经常发生的，不丢人，不丢人。”申川欠欠的笑着。 阵法、禁制失效这种事，他可太有经验了。 断刀门之所以能闯进藏书楼，就是因为古宗的阵法缺乏维护，到他这一代就寿终就寝了。 还是白霜，为了护申川周全。又重新购置珍稀宝物，重新布置了阵法。 “这小子，也忒狂妄了点，资质好，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 在瞻台山上，几位灰衣长老，正在用水镜秘法，观察山道上的情况。 申川表现的如此‘出色’，迅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水镜秘法，不但把他影像传了过来，还将声音完美还原。 其中一位，听了申川的话，顿时愤愤不平。 瞻台圣地，正是鼎盛时期，人才辈出，一副鲜花着锦、蒸蒸日上的气象。 瞻台山的山道，又是选拔内门人选的第一道试炼。 那可是关键中的关键。 怎么可能疏于维护呢？ 另一个灰衣长老笑道： “老于，你可别不服气，资质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以他的资质，用不了几年，就能穿上白衣了。” 瞻台圣地，在长老堂的十位长老以下，有黑、灰、白三阶，身上的衣服颜色越淡，实力越强，地位越高。 主持这次试炼的，就是一位白衣长老，是二长老的嫡系传人。 “罢了，这等资质的天才，有狂妄的本钱。” “老夫不和他一般见识。” 见那位灰衣长老，就这么萎了下来。 在场的其余长老，纷纷笑了起来。 …… 在山道上行走的申川，回想起张楚楚和白霜的交代，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要低调，低调！” 申川怎么知道，自从他踏上石阶，健步如飞，上了那么十几阶之后。 他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压根就没法低调了。 申川放慢脚步之后，细致观察了一下，其余人的动作。 他这才发觉，这慢了许多的动作，在所有人里，依旧算快的。 而且申川表现的，也太轻松了。 不像是参加试炼，而是在踏青、野游。 “这么快的速度，不符合我低调的作风。” “不行，速度还要再放慢一点。” 申川开始学着那些资质较差的人，缓慢的移动着。 两只腿像是绑了沙袋，每一次抬脚，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然后重重地踏在上一阶台阶上。 申川不由有些得意。 “我可是看过《喜剧之王》。” “那什么拉基大师曾经说过，表演要从外到内，再回到外。” “咋样？是不是天衣无缝？” …… “这演技也太浮夸了一点。” 瞻台山上，其中一个灰衣长老这样说道。 这次的话，获得了那些长老的一致赞同。 申川本就没什么‘演戏’的经验，与他对比的对象，又是一个个真正在经历重压的人。 相比之下，演出来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拙劣。 “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点欠揍。” 于长老皱了皱眉。 “忍住啊，老于！那小子的嘴是有点欠，但我们在这里主持试炼，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另外一个长老，情不自禁说道： “其实我也感觉他有点欠揍。” “他这刻意表演的样子，总觉得有些贱贱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轻松。” 似乎在场的长老，都有类似的想法。 只是怕惹出一个嫉贤妒能的恶名，不便开口。 既然有人‘打了头阵’，那便不用怕了，接二连三，响起了附和声。 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瞻台山上的长老。 …… 申川轻擦鬓角汗珠。 这汗不是上山累出来的。 装作步履蹒跚可不轻松，必须用力抬脚，再缓缓挪动，然后再重重踏下去。 真的是好累，好累。 他心里嘀咕着：“累一点没事，总要演下去。走后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我要低调下去。 “你是在干什么？”红衣小萝莉好奇的问道。 她与申川站在同一阶台阶上，头上用红飘带扎着双丫髻，脸肥嘟嘟的，上身长袖红袄，灰黑色排扣，暗红色绣花长筒裤，遮到脚跟。 申川见红衣小萝莉面容可爱，友善的对他笑了一笑，回道：“当然是在上山啊！” 红衣小萝莉叱道：“我不要你相让，有本事就使出来，咱们真刀真枪决出一个胜负。” 申川顿觉茫然，摸不着头脑，这红衣小萝莉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哪知道，红衣萝莉论资质、修为，在全场中排行前列。 即使如她，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做不到和常人一样，一直上山。 不免要走一段，就要歇上一段时间。 她之所以站在那里，就是正在歇息。 申川沉迷‘表演’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跟上了她。 申川的演技如此拙劣，红衣小萝莉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假装辛苦。 心底不由燃起了怒火。 “明明有余力能轻松上山，为什么要装作这个辛苦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申川有些尴尬：“我还以为我的演技，没人能看出来呢。” 伸手不打笑脸，见申川语气如此平和，红衣小萝莉怒气消了大半。 “不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这可是瞻台圣地的入门试炼，就不能精神点吗？” 红衣小萝莉长得嫩，语气老气横秋的： “有潜力，就要尽力展示出来。” “全力以赴，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人的尊重！” 第38章 让宗门蒙羞了 红衣小萝莉，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教训起人来，那语气好似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申川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小娃娃。你只要全力登顶就可以，可是哥哥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红衣小萝莉气鼓鼓的说：“我不叫小娃娃，我叫楚红枣！” “我外表幼小，是有隐情的。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的多。” 申川以为她在嘴硬，露出一种对小孩的宠溺笑容，哄道：“好啦好啦，红枣小姑娘，你的实际年龄比哥哥大得多。” “咱俩都别着急，慢慢上升。登顶之后，哥哥请你吃红枣。” 楚红枣的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露， “首先，我不是小姑娘。然后，我也不喜欢吃红枣……差点被你带偏了！” “你要加入圣宗，我不和你计较。但我希望你能记住，瞻台圣地的试炼不是郊游。” …… 瞻台山上，于姓长老惊咦一声：“楚红枣……莫非？” “没错，她就是五长老的女儿，那个天生火灵道体的红枣。” 灰衣长老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议论起来。 “真亏得楚长老能够舍得将她放到外宗，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从小就开始替宗门做事，养活自己。” “火灵道体又如何，三岁就开始独立，也太残忍了一点。” “你知道她说过什么话吗？独立是我自己选的，既不想让爹地丢脸，也不会让宗门蒙羞，我要堂堂正正凭自己的力量，踏入‘南天门’。” ‘南天门’与‘北邙山’一样，都是瞻台内宗，四山之一。 也是五长老的所在。 有长老感叹道：“多么懂事的小姑娘，看得我都想养一个女儿了！” 附近响起了一阵阵笑声，“您这副尊容，可找不到愿意陪你生的。” 那个感叹的长老，未老先衰，头发全掉光了。这些长老私底下给他取了一个称号‘秃头长老’。 秃头长老嘀咕了几句，什么养女儿又不用非得自己生，可以领养嘛……之类的。 场内又响起一声声轰笑。 秃头长老，感叹一声，“可惜有那么一个冷血的爹。” “咳咳。” 有长老莫名奇妙的咳嗽起来 秃头长老兀自感叹： “如果没有她身旁的那个妖孽的话，这届第一应该就是她的，可惜！” 秃头长老的眼中忽有一丝红光闪过，他终于察觉到了。 瞻台圣地，喜穿红衣的长老…… 五长老，楚千夏。 秃头长老僵住了。 长久的沉默，楚千夏终于悠悠开口： “失败，对枣儿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 自从与楚红枣搭上话之后，申川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往上走。 表演那么容易被看穿，他也懒得演了。 “喂，大个子，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楚红枣有些恼火的说：“你早点登顶，在山上等我，我保证不打死你！” 申川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容易嫁不出去。” 楚红枣怒极了，幼小的手掌燃起火焰，就要拍向申川。 申川忙往上跑了十几阶，确认安全距离之后，再回头说：“别别别，我错了。” “我这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折腾。你这术法拍到我的身上，闹不好伤了一条人命。” “我这一条命事小，瞻台圣地可损失了一个未来的希望。” 楚红枣收了火焰，窃喜之后，又有些不悦。 瞻台山的禁制限制，不许在山道上伤人。哪怕申川不跑，楚红枣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喜得是，成功吓唬到申川，让他使出了‘真本事’。 “到底是利用了内幕，若是让人知道，又会让宗门蒙羞了。”楚红枣的脸上满是阴郁。 申川坐在台阶上，往下俯视。 楚红枣低着头，面色难看。 申川还以为是刚刚惹到了楚红枣，她还未消气，就连忙安慰道：“楚红枣，这么小就挑战瞻台山了，你真是这个。” 申川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这话充斥着一种硬拍马屁的感觉，楚红枣又不是听不出来。 但申川的表情和动作太过浮夸，充满着喜感。 楚红枣霎时间转怒为喜，刚要谦虚一句：“其实没什么了不起……“ 还未说完，申川背过手去：“虽然比起我，还要差那么一丢丢。” “哈哈哈哈哈。” “真是幼稚！”楚红枣怒斥道。 她顶着压力，连上了十阶，手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红光。 申川正好转身，看到这一幕。 吓得他一步三阶，这次连爬了整整二十阶。 “楚红枣，你不讲武德，偷袭我这十六七岁的小哥哥。奉劝你耗子尾汁……” 武德、耗子尾汁什么的，楚红枣显然没听进去。 楚红枣邪魅一笑，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够逼得申川使出全部实力。 至于宗门清誉？ 大不了在她登顶之后，再向申川谢罪。 琥珀色的瞳孔中，泛起了一丝红光。 …… “这就是火灵道体的力量，在化龙境之前，就能驱使火灵元气，用以增幅玄脉。在道体的作用下，能够爆发平常三倍以上的力量……” 于姓长老还在感叹，就听得一声怒喝。 “胡闹！” 他刚想要反唇相讥，就看到一身修长火红色外袍的楚千夏，怒气冲冲。 周围的空气仿佛渐渐被蒸腾起来，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忽然响起一声悠悠叹息，寒霜之气与烈火相争，竟胜了一筹。 “小小楚，你先别急。驱使火灵云气，只要不过度，是不会伤到本源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袭蓝色道袍的女子，出现在大殿之中，正好拦住了楚千夏的去路，面目含笑， 殿宇的长老，都在打颤。 “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连她也出来了？“ …… 此时的楚红枣，全身都被火焰包裹。 头上的双丫髻，飘带落下，黑发披散开，渐渐变作火焰的颜色。 她顶着压力，快步上山，嘴上露出扭曲而猖狂的笑容： “快跑快跑，跑慢的话，就要挨打了！” 申川边跑边劝：“红枣妹妹，咱只是参加一个试炼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 楚红枣愠怒道：“就是你这一点，最让我生气。”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试炼！” 第39章 抱歉，没能逼出你的全部潜能 山道上，燃起的火焰，如此显眼，引人侧目。 快要登顶的位置，身具龙象之力的寸头青年，衣衫浸透了汗水。 他感受到天地元气的波动，挪动沉重的脚步，回头去看，就看到那一团火焰。 在他的位置，只能看见指头大小的火苗。 但以他的目力，可以通过跨过的石阶数，用来估量楚红枣的速度。 那火焰蹿升的速度，远远胜过了他之前上山的速度。 寸头青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外宗以我三人并称，看来我还是远不如她。“ 他身具神秘的土龙道根，比土系天灵根还要强上一筹。 又有特殊体质‘龙筋象骨’，两者相辅相成，在武道修行上，可谓是得天独厚。 是本次试炼中外宗传闻的‘三杰’之一。 寸头青年一直盯着楚红枣看，自然忽略了在她前面奔跑的申川。 他观察楚红枣前进的动作的时候，忽地发现一个黑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往前跳跃着。 “咦，那是什么人？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楚红枣难道在追他？” “他竟然……比发动火灵元力的楚红枣还快？” “到底是何方神圣。” 寸头青年，不自觉张大了嘴。 …… 申川气喘吁吁，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一步跨过三个台阶，躲避着楚红枣的‘追杀’。 顺手超过试炼者无数。 他已经顾不得低调了。 低调归低调，还是命重要！ 参加瞻台圣地的试炼的人，身上都是有些修为的。 就算被拍那么一下两下，也不碍事。 他可不一样！ 申川这个缺乏锻炼，又没有修为的身体，万一被盛怒之下的楚红枣拍到了…… “呼~红枣妹妹，别追了。” “呼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刚刚我们不是聊得还挺好吗？” “呼呼呼~怎么突然就开始发飙了呢？” 申川喘着粗气，边跑边劝。 楚红枣沉默着，继续向上爬。 小皮靴坚实的踩在下一阶台阶上，在石阶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 她已经没有开口的余力了。 这就是动用真元的‘惩罚’。 禁制会探照‘洞天’，根据来者的资质、修为，在他身上施加重力。 参加试炼者，需要单靠身体的力量，往上爬升。 若有人动用真元，去强行抵消重力，就会被视为‘犯规’。 所要承受的力量，也会成倍增加。 动用真元爬的层数越多，禁制给的压力也就越大。 楚红枣重重踏在一阶石阶上，枣红色小皮靴陷了进去。脚踏的地方，蔓延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楚红枣无言的看着脚下，她终于力竭，火灵元气霎时间全部消散。 她又抬起头，去看申川，他已经跑得很远，只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 楚红枣咬牙说道： “到此为止了吗？” “我不甘心。” …… 楚红枣肯就此罢手，瞻台山上的长老们都松了一口气。 在天才辈出的瞻台圣地，天生火灵道体，也是极为罕见的。 若能经过潜心修行，有机会继承圣女之位。 瞻台圣地的圣女之位，已经空悬很久了。 这让瞻台圣地与其他顶尖势力打交道时，常常处于下风。 “那小子到底是何等妖孽？居然比天生火灵道体还快？”于姓长老不由咂舌。 刚刚只知道申川爬山很轻松。 哪想到，竟能轻松到这种程度？ 火灵道体全力驱动火元之力，还追不上他？ 那一步三五阶的架势，简直是天生爬山圣体。 秃头长老低语道：“可咱们瞻台圣地，只有圣女，没有圣子。要不然，让他勉为其难把宗主位置给顶了吧。” 瞻台圣地，名义上是宗主说了算。但大长老统领长老堂，二长老服侍瞻台女帝，三长老看守莲花池。 四到十各位长老，要么负责内宗一山，要么负责外宗，还有人掌握着资源、灵兽之类的调配…… 又有圣女负责对外征战，女帝地位超然，说一不二。 实际上宗主就是个负责协调多方的老妈子，可不像其余势力的宗主那样大权在握。 于姓长老连忙提醒道： “这话可不兴说，宗主听到了，一定会罚你去扫藏经阁。” “要是当了守经长老，那就只能一辈子在山里待着，不见天日。” 秃头长老打了个寒颤，“那可不行，我还没找过道侣呢。” 殿内又响起一声声哄笑声。 楚千夏黑着脸，他站在水镜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双眼死死盯住水镜，生怕一个不注意，楚红枣就强行透支本源。 他自语道： “希望枣儿能记住这个教训。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小楚，你真是这个想法吗？”二长老大大咧咧地搭上楚千夏的肩膀，身材纤细如女子的楚千夏一脸嫌恶。 二长老搭着他的那只手吗，指着水镜中申川：“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楚千夏面孔清瘦，下巴微尖。说话慢而平稳，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有一种名为鰋的鱼，能够捕食小鱼。” “将鰋鱼放入池中，那些慢慢悠悠的鱼，不得不提心吊胆，四处游动。” “没有鰋，让他扮一扮鰋也无妨。” “而且，你真要揭穿他吗？他可是楚儿举荐的。” 二长老的笑容凝固了。 …… “红枣妹妹，你这是何必呢？” 申川跑了很远，才发现楚红枣已经停在那里。 她面如金纸，双手不住颤抖，还在承受极大的压力。 于是他又退了回来，隔着十几阶，坐在台阶上与楚红枣说话。 楚红枣哆嗦着说：“好不容易爬到那么高，为什么要下来？” “又不怎么费劲。”申川贱贱一笑，下几阶，又向上爬了几阶，嘴里念叨着：“我上，我下。” “我上来了，我又下去了。” 楚红枣有些失神：“资质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在不经意间，说了与于姓长老同样的话。 “对不起，资质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哈哈哈~”笑到一半，申川军有些心虚的停住了。 这也不是他的‘真本事’，只是卡了bug。 “抱歉，没能逼出你的全部潜能。”楚红枣噙着泪水。 第40章 比亲爹称职 水镜中，泪珠大滴大滴的从楚红枣的脸颊滚下，她连擦脸的力气都没了。 此情此景，恍若一个在山道上迷路的小女孩。 “小小楚，你是不是给小枣的压力太大了。”二长老不由有些心疼。 楚千夏烦躁的说：“这我怎么知道？” “我一年也不过见她三次。每次见面，与她说话也超不过十句。” “每一句我都记得，那些话，也没给她什么压力啊。” 他忽地感受到一道道同情的目光。 二长老叹息道：“这下破案了。” “可怜的小枣，无情的爹。她努力表现，恐怕是想获得爹的认可吧。” 楚千夏咕哝一声：“看来注定是事与愿违。” …… “只不过是宗门试炼而已，没必要哭成这样吧。”申川小声道。 他从怀里抽出一方白色的手帕，想给她擦脸，又不大敢靠近。 万一她是装的呢？ 楚红枣停了哭声，呜咽着：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轻佻的态度。” “宗门才不是那么轻飘飘的东西，它比你想象中庄严沉重得多！” “自从我爹牵着我的手，走进圣地的那一天。我就坚信圣宗是天下第一的宗门，我爹是闻名天下的修士。” “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他们的颜面。”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做事。心里面怕得不行，也不能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因为我楚红枣，是注定要扛起瞻台圣地的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刚才夸你的话，可不是场面话。”申川郑重道：“那些句句发自真心。” “你的路很长，不用那么着急。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不是什么好事。” 申川早就用望气术看过她的气运。 白绿橙黄红蓝，楚红枣的气运是极盛的一道红色火柱。 只看威势，能与蓝色气运并驾齐驱。 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气运之女。 如果光为了获取霉运，申川应该将楚红枣批得体无完肤。 但那么欺负一个小女孩，也太跌份了一点。 申川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伸手去够，用手帕从眼角往下，一点点粘楚红枣的泪水。 由于楚红枣肥嘟嘟脸太过可爱，他忍不住隔着手帕轻轻捏了捏。 “你懂什么！”楚红枣面带愤怒，却没有闪躲，而是往上微微仰头，让申川擦起来更方便。 楚红枣嘴里还在说什么宗门啊，荣耀啊，脸面啊……各种难懂的话。 申川没有反驳，等她说完了，方才问道：“那你以为对一个宗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人才！这也是我看重宗门试炼的原因。”楚红枣答道：“选拔内门弟子的试炼，决定了圣宗能否培养出更多的强者，没有比这重要的了。” 申川道：“重要的是人才，还是试炼本身？” 楚红枣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人才。”说完之后，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又转不过这个弯来。 申川笑道： “人才重要，宗门试炼，仅仅只是选拔人才的。无论是怎么拼命，也争不来几分颜面。” “如果只因为意气之争，或使人才有所损伤，那该如何？” 楚红枣气鼓鼓的别过头去，赌气一般，躲开申川的手帕：“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所损伤。” “我是在说你啊。”申川叹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但这样强行动用真元，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伤到了真元，岂不是瞻台圣地的巨大损失？” “所谓修行，就是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差之毫厘，可能就决定了胜负” “万一影响到你的道途，那不是因小失大？” 楚红枣茫然失措，“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于姓长老小声的说：“没想到这小子不但资质好，脑筋也好。看那个样子，比亲爹还……” 秃头长老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指了指水镜旁的楚千夏。示意他，人家亲爹现在可还没走呢！ “啧啧，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个当爹的料。”二长老讲话就没那么顾及了，一边感叹，一边用力拍楚千夏的肩膀。 楚千夏眉头紧锁：“天青姐！” 二长老张天青抿了抿嘴唇，“算了，不拿你开玩笑了。” “咱们这条鰋，实在有趣。他这番话，可比你那暴力开解好多了。” “好好学着点。” 两人又看向水镜。 水镜里，楚红枣低下头，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 “我，我…没伤本源！” “圣宗重要的人才，没有受到损伤。” 楚红枣收了真元，禁制施加的额外重力，随之真元的散去渐渐减弱。 她恢复了些体力，颇为不安的用力搓着手。 申川暗笑一声，果然就是个小孩子。 “红枣小妹妹，你要记住，哪怕对方污辱瞻台圣地，如果真打不过的话，也要任他胡说。” “你只要保住性命，总会有报仇的机会。。“ “那可不行！”如果我没有禁制的作用，楚红枣多半会跳起来反驳：“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污辱圣宗呢？” 申川伸手想揉她的头，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楚红枣可不是燕清歌那个臭小子，借擦脸之便，捏她脸也就算了。 摸头就有些过界了。 申川背过手去，负手而立，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红枣小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了。以你的资质，可是瞻台圣地的希望。” “脸面固然重要，但那些修行种子，才是至关重要的里。” “如果没有强大的人才做支撑，强撑的脸面？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楚红枣一遍遍复读着：“人才是里…我真的能算人才吗？” “咳咳。”申川忍不住咳嗽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除了他这个碎了洞天的bug，就数这红枣妹妹爬得快。赶上她的时候，还没有明确的感觉。 追在申川屁股后面，往上疯爬的时候，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可是实打实的资质。 楚红枣如果不算人才，那满山的缓慢上山的‘蜗牛’，又算什么？ 申川吸了口气： “红枣妹妹，你的资质，虽然差我一丢丢，但已经算天下少有的。我又是一个异数，刨除我，你就是绝顶天才。” “资质这么好，如果你还不算人才，还有谁能算人才？” 楚红枣搓着手，暗暗点头。 “当然，人才也不止资质好的，是人才。”申川有点迷上了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住了。 “要我说，瞻台圣地的试炼太单一，完全无法做到海纳百川。” 楚红枣长了记性，没有顶嘴，乖巧的听着。 申川笑道： “我家乡有那位先贤，曾经做过一首诗。其中两句就是……” 申川卖了一个关子，这才开口：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两句话，楚红枣听得懵懵懂懂。 在水镜可不像她那样无知，在他们听来，仿若一声惊雷！ 第41章 牙都快咬碎了 “这弟子这么小的年纪，见识居然如此了得，这‘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于姓长老捋了捋髭须，“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若让申川本人来答，多半会说：“九义教里学来的。” 至于什么是‘九义教’，就哈哈哈了。 众长老都在消化，那一句诗的内涵。 在角落站着，不声不响的秃头长老，忽然叹了一声：“真是知己！” 他苦兮兮的感慨道：“就因为我这个长相，我晋升白袍的要求，已经被驳回五次了。” “五次啊，五次！十年只能申请一次而已。” “人丑难道就不能进步吗？” 有一灰衣长老失笑一声，其余的人哄笑起来，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不拘一格降人才还好理解，那‘我劝天公重抖擞’是什么意思？” “天公难道暗示我们那位不问世事的女帝，劝她重新振作起来？” 笑声立止，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大多投向了没个正行的二长老张天青。 楚千夏嘴唇抿起：“我们这位鰋，确实比想象中的有趣。” 似是在回应之前张天青说的话：“小弟确实学到了。” 他微微偏头，问张天青：“天青姐，你以为如何，这句诗和女帝有关吗？” 张天青目光闪烁，用笑声掩饰尴尬，脑海中闪过无数讯息。 张楚楚、白霜、申川。 张天青愿意网开一面，放申川进来，目标本就是在白霜身上。 白霜天资不错，又与她同为冰系道根，是绝佳的衣钵弟子。 所谓‘射人先射马’，申川都进瞻台圣地了，白霜又能往哪里去？ 不过既然要收入门内，张天青也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糙，早让人调查过申川的背景。 申家源远流长，在上个世代出过几位风流人物，但到如今早就没落了。 最强的老祖，也不过是化龙境。 至于申家被灭幕后黑手，似有魔门的影子。 瞻台圣地还不至于这么闲。 申川继承的古宗，也是一个十足的破落户。连四极境的修士，都很久没有产生了。 与瞻台圣地都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仇怨。 上次与瞻台圣地发生关联，还是七百年前，古宗的宗主上门拜访。 历叙渊源，说他古宗早几万年，与瞻台圣地关系匪浅。 什么沾亲带故的麻烦话，不过是为了讨要些修炼资源罢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申川都‘安全’得很！ 张天青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申川是古宗的末代宗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门派没落。” “莫非是身为破落宗门的宗主，对瞻台圣地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要劝诫女帝？” 心念一转，张天青环视一周，看到殿内气氛忽然凝重，轻笑一声： “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回头让他写全了，我捎给女帝看看也就罢了。” 秃头长老可怜兮兮的：“二长老，能否帮我问问女帝，老夫什么时候能晋升到白衣呢？” 殿里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还是等你头发长出来吧！” “你问女帝也没用，还是去问问大长老吧……哈哈哈。” 张天青松了口气，搂住楚千夏的脖子，顺着他的眼神去看。 才发现这个五长老，拱火报过一箭之仇之后，就不再关心殿内的情况，而是眼巴巴的去看她的女儿了。 …… 申川自然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他只是简简单单，想吟一句诗，在楚红枣面前，演一回世外高人。 可楚红枣看起来，不是很买账的样子。 毕竟刚刚还被她追得到处跑，口才虽好，也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不至于让她感到崇拜。 得不到赞声，申川就有些泄气，肩膀垮了下来。 他转过身，坐在台阶上，腿往下面一搭。 “就知道编瞎话，骗小孩~不知耻~”楚红枣舌头‘呜噜呜噜’发出一声声怪声： “我告诉你，我可长大了，精明着咧。” “好了，知道你鬼精鬼精的。”申川把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脸：“红枣妹妹那么精，一定会爱惜自己生命，不会动不动找人拼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楚红枣仿佛被噎住了，“当…当…当然！”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娇喝：“楚红枣，别听他的。“ 申川这才注意到，这个与楚红枣个头差不多，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迈着沉重的步伐，迎头赶上。 她身上是宽大的深紫色衣袍，头上编了十几个小辫子，每条辫子上都绑着一个雷色玉珠。 对着楚红枣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看向申川的时候，就抬着下巴，一脸不屑。 “这样的叔叔我见得多了，就喜欢胡言乱语，拖人下水。” “你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楚红枣小声道：“其实也没那么不堪嘛…蕾蕾你误会了。” 紫衣萝莉徐蕾蕾，也是外宗传闻中的‘三杰’之一。 身具道根中，罕见的雷灵根，是内门四山，西天池四长老的子嗣。 本来如掌上明珠一般，被养在内宗。 但在见过楚红枣之后，就非要闹着和她一起，才在外宗游荡。 申川来得晚，什么‘三杰’、‘四山’，是统统不知道。 就随口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哼！”徐蕾蕾走到楚红枣旁边，拉起她的手，“我们上山去吧。” 拉着楚红枣的手，就要往山上走。上了两阶，却发现楚红枣纹丝不动。 楚红枣呆呆的盯着申川，声音低落的问： “我要是走了，你还会慢悠悠的上山吗？” “分数太低了，进不了内门可就麻烦了。” “我还是一个普通弟子，没法让宗门破例收你……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申川笑道：“红枣小妹妹，你上山去吧。哥哥自有办法，不必担心。” 楚红枣随即欢喜起来。 徐蕾蕾看了看申川，又看了看楚红枣的表情，牙都快咬碎了。 长老殿内，张天青连忙劝阻道：“小小楚，快把赤炎神火熄了！” “你是想毁了瞻台山吗？” 第42章 瞻台圣地之主在的话 徐蕾蕾连忙拉着楚红枣，越过了申川，要让她远离‘祸害’。 她们走远了之后，申川懊悔的说道：“为啥我要劝她？我的霉运啊！” 按照申川的预计，帮助气运之子，只会损失自己的霉运。 他拿出铜镜，查看了一下自己气运之后，便愣住了。 “霉运……增加了？” 他的头顶，冒着旺盛的灰烟。 烟气中，有那么百分之一，已经变成了纯黑的颜色。 之前损失的那些霉运，已经补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增加了那么一丢丢。 “怎么得罪气运之子，反倒获得气运。帮助气运之子，却会增加霉运？” “实在想不通啊，想不通。” 申川百思不得其解。 …… 瞻台山的大殿内，楚千夏已经将赤炎神火丢了出去。 那么一小撮火焰，却似夺魂的恶鬼，索命的修罗。 殿内的灰衣长老，纷纷驱动真元，飞身跳出。 “小楚。”张天青刚拿出霜色长刀，发动术法，护住大殿。 就看到那一撮火焰，在电光火石之间，射了出去。 精准的命中其中一个长老腰间的皮囊。 皮囊在瞬间蒸发，里面的灵石也只坚持了一息。 唯有那块铜镜，在碎裂之后，发出了一道灰黑的煞气。 这长老就是刚刚角度清奇，提出所谓“我劝天公重抖擞”就是劝诫女帝的长老。 “宋子星，你竟然是叛徒！”张天青怒喝道。 这位宋长老来自宋家，与瞻台圣地世代保持联系，家世清白。 他的资质不错，近年来势头正猛，只是差一点功劳就能晋升白衣。 长老堂晋升他为白衣令状都准备好了，就等宗门试炼结束。 张天青的脸上闪过煞气，手腕翻动，瞬息之间，以各个姿势斩出数百下，每斩一下，都有数道刀煞飞射而出。 白色刀煞从四方包过去，形成细密的牢笼将宋子星困在里面。 “你宋家千年传承，数百口人命，就这么毁在你的手里。” 宋子星笑道：“杀了吧，都杀了。” “都是一些待宰的羔羊。” 他舔了舔嘴唇：“这里的事情，已经通过铜镜，传到了圣姑那里。” 他猖狂的笑道：“我死没关系，有那么一个天资卓绝、智谋无双、前途无量的修行者和我一起陪葬，值了！” 张天青冷冷道：“宋子星，我再问一句，你真的想弃你宋家上下几百口于不顾吗？“ 为了有稳定忠诚的修行种子，瞻台圣地通过各种方式，与一些家族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这些家族会培养锻炼，并选出最有希望的子弟，进入瞻台圣地的外宗。 寿元快要耗尽，突破无望的时候，就回到自己的家乡，教导子弟、守卫家族。 宋家算一个较小的家族，出宋子星这样的灰衣长老实属不易。 宋子星似乎丝毫不在意宋家，他冷笑一声：“圣姑让我向你们问好。” 他的身体片片崩解，黑煞从中间炸开。 只听“砰”得一声巨响，煞气仿佛从中间开了一朵莲花，冲击着白色的刀煞。 刀煞‘哐哐哐”不停晃动，细细的白线却坚韧无比，将所有的黑煞全部封在其中。 “莲花解体？”张天青微微一愣： “什么时候莲花教敢在我瞻台圣地撒野了？” “小楚，某这就回去禀告女帝，明日就去她莲花教问罪！” 莲花解体是莲花教的一门秘法，可以让修士通过自爆，爆发出超越本身的力量。 只因为这一门秘法，就使得莲花教虽然只是上等宗门的势力，但能与圣地这等顶级势力分庭抗礼。 楚千夏连忙提醒： “天青姐，用莲花解体，不一定是莲花教。”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 也有可能是故意用‘莲花解体’栽赃陷害，挑动两派斗争。 张天青吸了一口气： “罢了，还是看完这场试炼吧。我们的这条鰋，只要进了内门，有四山共同守候，谁也不敢拿他怎么着。” 这时，在水镜中的申川打了个喷嚏。 …… 申川可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被什么‘莲花教’盯上了。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害怕。 不就是霉运吗，来多少，他都笑纳了。 等觉醒了玄煞圣体，那就是一拳一个小饼饼。 申川在茫然无知中，继续向上爬。 他的背囊微微发热，明月从琥珀中飘出来。 冷玉色的手中，抓着一缕黑气。 黑气中好像是一缕残魂，在不断挣扎。 明月微微开口： “公子，我抓到个有趣的东西，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呢。” 申川连忙挥了挥手，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这可是在瞻台圣地的试炼！” “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快回去，快回去，小心被人打杀了！” 明月嗫喏了一下，她将那团黑气捏来捏去，宋子星的脸在里面扭曲变形。 宋子星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 利用金刻秘镜，好不容易刻录下这个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弟子。 只要将那东西带回总坛，他就可以从区区一个小卒，晋升为使者。 直接一步登天！ 没想到被那阴恻恻的楚千夏发现。 就只能用偷学来‘莲花解体’，掩盖自己的‘天魔转生诀’。 本以为会逃到外宗，却被一个奇奇怪怪的女鬼抓到了！ “幸亏这女子是个傻子，不肯和那人说明白。” “哈哈哈，她马上就要迫不得已的将我放走了。” “只要我能回到总坛，将这位弟子的讯息带回去。总坛十大使者齐出，哪怕那瞻台女帝在此，也保不住他！” 明月小声询问道：“公子，可这是害虫啊，如果放了的话……” 申川一听‘害虫’，还以为明月抓了哪里的野鬼，忙道：“还愣着干啥，赶紧打杀了！” “真是的，这可是瞻台山啊，你怎么这么没紧张感？” 明月背过手去，两只冷玉色般的手用力一合，宋子星就魂飞魄散，死不瞑目。 申川忽地感觉身体一轻，好似去了什么重担。 心里一阵不安，“难道我的霉运又没了？” 他拿出铜镜，又照了照自己，才发现霉运又回到了灰白掺杂的状态。 申川抱着头，哀嚎起来。 明月还未回到琥珀里，浮在空中掩嘴偷笑。 这里的禁制，对她似乎形同虚设。 明月笑道：“公子刚刚说的话，可真是好。” “禁制的目的，最终还是要用来选拔人才，不能为了禁制，反过来荼毒人才。” “如果瞻台圣地之主在这里，一定会赞同你的。” 申川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瞻台圣地之主，是怎么想的？” “你难道是就是瞻台圣地之主……“ 明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和不安。 “他肚里的蛔虫？” 听了申川的后半句话，明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申川余光瞥见了明月的裙摆。 “哎哎哎，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告诉你啊，要是你被抓了可别连累我。” “要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一个养鬼的邪修！” 第43章 我居然是天才？ 申川上山的速度并不快，心里还记挂着张楚楚的教诲，要低调。 他拖拖拉拉一番，缓缓登顶。 入眼，先是三角的尖，一块剑型石碑在他的视角中缓缓上升，利刃般刺向天空。 石碑旁，稀稀拉拉的站着人，那些是率先上山的修行者，着装大抵为灰黑白。 有的用绑带就全身都包裹起来，有的穿得像个扛包的苦力……各式各样，总之都很有个性。 这些人的外表来至多不过二十多岁，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余人。 参加山道试炼的人，大约只有十分之一能到达山顶。 其余的，要么因重力过大提前退出，要么体力不支，不得不退场。 申川刚站到最后一阶石阶上，就感到无数目光，朝他看来。 心里不由一慌。 “我刚刚的表现，难道他们都瞧去了？” 以他现在的资质，若是测试资质，可与他在石碑处的表现不符。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起码能收割一点霉运嘛。 明月轻声说道：“公子，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吗？” “瞻台圣地与我有些联系，如果公子想要在试炼中取得一点点成绩的话，我可以帮忙做一些手脚。” 申川抿着嘴，通过心声与明月交谈。 “没开玩笑吧？” “在这么多大修行者面前做手脚，不要命了？” 明月又说：“不会有事的。” 申川叹道：“掩盖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你即便能这次帮，到了修行的时候，总会露馅的。” “这正是坦白的时候。” 申川既下了决心，明月也便沉寂下来。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靠了过来，“这位兄台，刚刚在山道上的表现，我等可是有目共睹，想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他瞧了瞧申川的打扮，暗搓搓一笑：“待会测试天赋的时候 ，仁兄可先去，让我们这些资质低下的人见识一下。” 这时，一个穿黑衣的长老，从旁边小跑了过来，他挡到申川的面前。 “不好意思，此人已被北邙山招入内门，不参加资质考核。 这位黑衣长老，背后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就是张楚楚安排的那个人，本来在申川上山的过程中，要将一块‘阵石’放入申川的手中。 没想到出了变故，申川站上山道之后，健步如飞，根本没有给他‘阵石’的机会。 而且由于申川跑的太快，太显眼，如今已经招惹太多人的注意。 后续‘走个过场’，将申川偷偷塞进去的计划，注定不能顺利进行。 但他毕竟是张天青一脉的长老，与张楚楚交好。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要再试一试。 那书生打扮的人，一脸狐疑：“既然已经被收入内门，为什么要与我等一起上山？”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黑衣长老冷硬顶了回去。 即便他只是最低阶的长老，内门弟子见到他，也要毕恭毕敬的。 更别说，这人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倏地出现，石碑附近的人，轰动起来。 “是五长老？” “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这试炼由白衣长老主持，他这种掌控一山的长老，日理万机，怎么会来此地？” “难道是来看他的女儿的？” 来者正是楚千夏，他轻声细语的说： “让他也跟着众人一起测试吧。” 楚千夏的薄唇露出一丝微妙的弧度： “到底是什么样的资质，可以如履平地的走上瞻台山，我也很好奇。” 黑衣长老脸色灰败：“五长老，要不还是问过二长老……” 一道蓝色身影，也闪了过来。 “马宸，你可以先退下了。” 张天青看了眼满身是汗的黑衣长老马宸，又看了下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申川。 “这里的事情，我会和楚楚说的。” 马宸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见这人这般态度，楚千夏反倒有些欣赏了: “这人倒是有些骨气，就是用错了地方。” 张天青冷哼道：“他这哪是骨气，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申川呆呆的站在那里，明月不断的与他交谈。 “好啦，公子，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 随后像列出菜单一样，挨个说道： “这里有几个选项。” “大道灵根。” “苍天灵根。” “混沌灵根。” “那么公子你选哪一个呢？” 申川的嘴上恢复一丝丝微笑，在心里与明月交谈：“那我能否问一下，这些灵根的层次。” 明月回道：“那肯定离最顶尖的灵根，还是差一点的……” 申川刚‘嗯’了一声。 似乎报复申川之前对他的‘戏弄’，就听得明月说道：“毕竟只有在成就大帝，在天道的眷顾下，这些顶级灵根才能成长为最巅峰的状态。” 申川只觉得腿有些软：“你让我选这些…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我的资质，只是最差的金火二灵根，精纯层次只在二等。也就是金火地灵根……” “公子想选金火地灵根，明月也没拦着的理由。”明月微微叹息。 申川努力维持冷静，又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月耐心解释道：“道根不是骨头，也不是脏器，甚至也不是魂魄之类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而是根性之类玄之又玄的存在。” “之前的申川，确实是金火地灵根不错。但这是被霉运压抑的误判。” “他的真实灵根，是黑白两色灵根。这既是是幸运，也是十足的厄运。毕竟以一个化龙境都没有的家族，绝没有可能点出阴阳相生之道，给他找到合适的功法。” “而公子，以此世不存在之命格，道根无定型。也就是说……可以变形成任何一种灵根。” “如果我施术，展示遮蔽你身上的霉运，就能将你变形出来的灵根展示出来。” 申川的脸色急剧变化，正在消化这个震撼的消息。 从他身上，似有一道冲霄之气，腾空而上。 震退浮云和飞鸟。 如果有人以望气术看申川，就会看到他身上灰色气运，骤然间一扫而空。 但与此同时，更多的灰霾之气，如附骨之疽，又重新滋生。 莲花殿中，抱着酒葫芦呼呼大睡的三长老，忽地被惊醒。 他好像看到莲花池中的气运金莲，又冒了个芽。 三长老醉醺醺道：“我一定是喝醉了。 “才刚开了一朵莲花，怎么可能又开一朵？”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仙酒，又醉倒在地。 第44章 包装成巨鲲 大道灵根、混沌灵根、苍天灵根看起来诱惑十足。 但这些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别说申川现在的洞天还未修复，就算洞天是完好的。变成这些灵根之后，还得苦哈哈的修炼。 说不定还未成长起来，就天妒英才，遭到其他顶尖势力的截杀，直接凉凉。 玄煞圣体觉醒之后，就能一朝进入准帝境界。 那才是真正的捷径！ 什么叫天才，能成长起来的是天才，成长不起来的，还是天才吗？ 申川打定主意，问道：“有没有那种与气运有关的灵根。” “……这样的灵根，确实不怎么多。”明月有些迷惘的问：“只要变成那些顶尖灵根，就可气运加身，有天道所钟，为什么还需要气运？” 申川忙道：“我要的是那种可以增加霉运的灵根。” “比如说天煞孤星，扫把星之类的……” 明月：“这么说来，倒还真有一个。” 申川在与明月交谈的时候，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在几乎试炼者眼中，申川就是畏惧检测资质，所以才在那里踌躇不前。 唯有楚红枣那个傻孩子，始终坚信申川是个天才妖孽。小声说：“他必定是怕检测资质的时候，吓着你们。” 听了楚红枣话，周边的试炼者都有些忍俊不禁。 只是碍于楚红枣的名声、背景，不敢表现得那么明显。 至于那些在旁围观的灰衣长老，他们早在水镜上看过申川的表现，面对那些试炼者的时候，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于姓长老，看到有试炼者对申川露出鄙夷目光的时候，他就冷哼一声。 哪怕申川资质差一点，光凭他的博学，就能使得五长老他们网开一面，将他收入门中。 内门弟子的人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如果内门收的都是这种有眼无珠的虫豸，瞻台圣地早晚得败亡。 幸亏还有申川这种天才弟子存在！ 张天青憋着笑，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早乐开了花。 在出来之前，她与楚千夏已经用神识商量过。 这条鰋还不能倒，要想办法把他包装成巨鲲！ 以他们在瞻台圣地的权限，稍微动动手脚，就可以让石碑将申川认证成绝世天才。 只是楚千夏似乎要小小报复一下申川，才搞了这么一出。 谁让他和楚红枣搞得那么亲密。 那个女儿控，一定会狠狠耍耍他。 “申川！到你检测资质了。” 楚千夏冷冷的说，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 让张天青都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小楚的杀意可不像演的。 他不会真的动手吧？ 看来得防着他点，张天青暗暗驱使本命仙剑，预备在楚千夏动手的时候，把申川救下。 就在这时，申川忽地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知为何在场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 原本练不明白的道法，想得越来越明白。 原本突破不了的关隘，也有松动的迹象。 而那个一脸灿烂笑容的申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脸死气。 “哎呦！” 刚走了两步，就平地摔倒在地上。 在莲花峰，三长老喝得烂醉如泥。 看不见，空荡荡的气运池中，有两朵莲花孤零零的立着。 这就是瞻台圣地的全部气运。 看似蒸蒸日上，实则没有诞生出能够与其他顶级势力抗衡的后辈弟子。 最关键的还是……那位干系到瞻台圣地气运的女帝，消耗了太多气运！ 这才是瞻台圣地绝不会向别人透露的惊天大秘。 池底泥沙满布，之前隐隐长出的那朵莲花，终于倔强地长出一个嫩芽。 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不会只有三长老这个酒鬼。 或者说，这三长老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在莲花池旁，一个满脸死气的黑衣老者正在打坐，他不知打坐了多久，仿佛都成了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 似是察觉到莲花池的动向，他抬了抬眼皮，忽然展开一张图。那张图飞出之后，迅速变大，整座莲花峰都被道道禁制笼罩。 老者眼含浊泪：“又要开一朵气运金莲，我瞻台圣地终于要迎来复兴了吗？” 上次，就是因为他打坐的太过沉浸，没有及时封锁消息。 让老三那个大嘴巴走漏了风声！ 一是为了转移视线，而是为了泄愤， 所以外宗听到三长老哭嚎，隐有风雷之声，那是一点不假。 这三长老是真结结实实被打了一夜。 莲花峰上莲花殿，莲花殿中最中央位置就是莲花池。 莲花池后殿，有一处藏书的地方，一个秀静的萝莉披着大红色的衣衫，躺在榻上沉睡。 忽然之间，她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 睡醒之后，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 “天青呢？” 她站起来，舒展身体，表情有些慌乱： “我能醒来，说明气运金莲已经恢复到了三朵。“ “但这身体……未免也太脆弱了一点。” 在瞻台山上，张天青面色大变。她祭出本命剑，化作长虹，一息之间，就回到了莲花殿。 先是那黑衣老者行了一礼，“师祖。” 黑衣老者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她放了进去。 张天青进入莲花殿之后，就快速飞到萝莉处。 她激动半跪在萝莉身前：“您醒了。” “恕奴婢来迟……” 萝莉负手而立，个头虽小，却有凌驾一切的气势。 “据我卜算天机，至少还要五千年，才能将气运金莲恢复到两朵。” “恢复到现在三朵的样子，也至少需要八千年。 “怎么会这般早？” 张天青也有些迷茫：“奴婢也不知道。” 就在此时，瞻台山的方向，一道黑柱直冲天际。 那个有着几分金乌血统的火鸟，也惊得扑棱着翅膀连忙逃走。 逃命的时候，不知道掉了不知多少根羽毛。 没有火鸟照明，瞻台秘境的天，瞬间暗了下来。 那萝莉挑了挑眉： “居然是天煞道根？” 她嘴角含笑：“怪不得怪不得！竟然有吸纳一切霉运的天煞道根……” “一定要不顾一切的护住他的性命，给他最好的修行资源。就算你们都死光了，也不能让他死！” 第45章 女帝出世，那可是地狱啊！ 半跪在地上的张天青，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别看他们十大长老，搞得轰轰烈烈，有那么几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架势。 可他们也不过是这个世代新生的小辈，那些来自前几个大世的老怪物们，为了躲避新生天道的针对，连一点真元波动都不肯露出。 若是让天道察觉了，三灾五难、九重天劫只是最初级的手段。 而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在女帝眼中，也不过是小辈。 张天青从一些渠道看过相关的卷宗。 瞻台圣地最初还不叫圣地，那时它还叫瞻台宗。 瞻台这个势力在创派祖师手里，还只有瞻台山一地，规模也相当小。 当然弟子虽少，但都是一方人杰。 但在创派祖师失踪以后，作为她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瞻台女帝，成为了宗主，搞铁腕治宗，那些曾经的同门相继出走。 不过有更多的当世人杰，拜入瞻台门下，不过是以奴仆的身份。 那时瞻台圣朝，几乎一统大陆。瞻台女帝，也只差一步就能证道准帝，进而成为真正意义的大帝。 但就在那一刻，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她失败了。 瞻台女帝最为信任的奴仆，也就是瞻台三代祖师，创立了瞻台圣地，并用瞻台圣朝仅存的天材地宝，搬进了瞻台秘境。 又改圣朝为圣宗，创立四山、长老堂，也就是现今瞻台圣地的雏形。 所以当女帝苏醒的时候，十大长老，以及那些埋在山里的太上长老们，心里都是极其崩溃的。 瞻台女帝的霸道作风，从她苏醒之后，不顾阻拦，吞掉了所有气运金莲，就可以看出来。 她倒是成功了，以瞻台圣地多少年的积累，瞒天过海，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出了第二世。 幸亏在她吞掉金莲之后，就一睡不醒，要不然还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呢。 瞻台圣地的气运池，几乎耗尽，好不容易在现任宗主和大长老的治下，恢复了一朵。 又在种种莫名其妙的因素影响下，开了一朵半…… 现在女帝倒是苏醒了， 结果她话里的意思…… 女帝似乎与气运之池绑定了？ 瞻台圣地的气运越多，她受益越多。 张天青一想到之前那些小辈们，对于女帝的议论。 她就忍不住想笑！ 他们以为女帝出面，瞻台圣地就可以横行无忌、天下无敌。 根本不知道，即将要遭遇什么。 那可是地狱啊！ 片刻之间，张天青心思千转。 她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将女帝劝住了。 要不然这瞻台圣地，必亡！ 张天青感到自己身上充满了责任感，她小声道： “属下斗胆劝谏，事情还是不要搞得那么大张旗鼓！” 萝莉：“哦？小青，你细细说来。” 听到那个奇怪的称呼，张天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谄媚一笑： “女帝，假设强敌环伺，重视一件东西，是不是应该不让人知道它有多么重要。” “这样的话，他们也就不知道针对什么下手。” “当然，瞻台圣地并未没有到那个危如累卵的地步，但我们要真想保护天煞道根？“ 萝莉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该把他雪藏？” “不，”张天青忙说：“我的意思是，女帝苏醒之后告诉我：天煞道根什么的，就是一个鸡肋。” “给他一般内门弟子的待遇，让他进藏书阁第五层选一本功法，其余额外的待遇，就不必给他了。” 女帝走到张天青面前，似乎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破绽。 可惜一无所获。 纵然女帝在千万年以前，是一位几乎横压一世的强者。 但现在苏醒过来之后，也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 只要气运池还未恢复，她甚至不能修行，第一境‘苦海境’都没资格修炼。 萝莉女帝背过手去：“这里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在我恢复到化龙境之前，我会张开此地的禁制，隐蔽所有天机。” “只要没有此地的钥匙，哪怕圣人到处，都无法发现的存在。” “相应的，天煞道根就交给你了。” “在我寿命耗尽之前，如果气运金莲开不到六朵。” “气运池就会崩解，瞻台圣朝的一切就会与我一同掩埋！” 张天青面色不变，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一朵气运金莲，瞻台圣地需要积累千年。 六朵？ 三千年时光，如何在女帝无法修炼的情况下，维持她的性命。 似是感受到了张天青的动摇，女帝上前轻抚张天青的头。 “尔只需认真办事，等我化龙境出世以后，一定会封你做掌印女官，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张天青心里微微苦笑。 想她这代人真是惨。 不努力收集气运是死路一条。 努力收集气运成功以后，也不过是成为瞻台女帝的奴仆而已。 “小青？”张天青长久没有回话，女帝又喊了一声。 张天青这才回过神来：“是，女帝！奴婢一定看顾好天煞道根。” “让他在不显眼的情况下，缓慢修行，吸纳更多霉运！” 萝莉女帝冷冷道：“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 待张天青走后，萝莉女帝冷哼一声。 如此殊遇，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她这得到的。 这人竟然不知领旨谢恩！ 瞻台圣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 张天青回到瞻台山，回望莲花殿的方向。 此时黑衣老者张开的重重禁制，已经缓缓隐去。 这些禁制并不是消失，而是已经与地势勾连，彻底成为了莲花峰的一部分。 瞻台山上，也非常热闹。 自从检测出‘天煞道根’之后，楚千夏就张开了天火罩，将石碑发出的黑光，统统罩在里面。 “老五。”张天青传音给楚千夏：“我已见过女帝，申川的道根虽是道根，但只不过是鸡肋而已。” “你将天火罩解开吧。” 楚千夏诧异的传音：“谁说我这是为了遮蔽申川的？” “那你是？” “当然是为了遮住枣儿的天生火灵道体！” 张天青：“……” 第46章 不必大张旗鼓 楚千夏早做好了遮蔽瞻台山的打算。 可那天火罩消耗巨大，即便是他，也感觉到肉疼。无非必要，真不想将这东西拿出来。 本打算在楚红枣那些潜力十足的新人出场的时候，再将法宝展出。 没想到只想拿那只‘鲲’做个前菜，真吃进嘴里的时候，竟然那么硬！ “谁想到那只不起眼的小鱼，竟真成了巨鲲，真是失算。”楚千夏懊悔不已。 但在语气里，却没透露出半分。 “枣儿可是天生火灵道体，如果在测试的时候，冒出冲天的火焰，惊得圣地鸡犬不鸣，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楚千夏似有意似无意的说。 张天青心说，“现在和鸡犬不宁有什么差别。” 楚千夏的声音依旧稳如老狗，慢得令人急躁，“总之，现场的局面我已经控制住了。” “女帝那边有何变化？” 提到女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些灰衣、白衣长老，年纪尚小，捕风捉影的知道了一些讯息，或许还怀着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帝，抱着某种憧憬。 但他们这些亲历者，可不会那么天真。 瞻台女帝苏醒的那次，对瞻台圣地造成的损失，不啻于一场大劫。 满池金莲一夜凋零，整体气运已经紫极生青的瞻台圣地，一夜滑落到只有赤色！ 要知道势力的气运，尤其难涨，哪怕瞻台圣地一夜涌现出十位青色气运的气运之子，瞻台圣地也难回到全盛时期。 “女帝张开禁制，闭关了。”到底该不该透露‘天煞道根’讯息，或者说该把讯息透露到什么程度，张天青还是有些犹疑。 思虑再三，张天青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女帝闭关之前，吩咐要看顾好申川，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楚千夏有些疑惑：“女帝竟然还管这事。” 无论之前他们对申川的判断如何，是小鱼、鰋、鲲。 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潜力，楚千夏也愿意给他一个相应的待遇。 这一点倒不用女帝提醒。 但女帝既然出手了，要的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资质，楚千夏试探一声： “列为头名？还是将他直接塞入长老堂。” “我回头把修复洞天的《太苍》，给他取来，再吩咐人去找寻用来当君臣佐辅的天材地宝。” 张天青笑道：“女帝的意思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她这还是第一次打着别人的旗号办事，不免有些心虚。 “低调一点才能活得更久，十长老是怎么做的，你是知道。女帝不想在她出关以后，她那个看重的门人不见了。” “以我的意见，头名就不给了，那太过显眼。让他去剑山之顶，取一把剑。去藏书阁五层，拿一本功法。” 楚千夏：“……好。” 他取下神火罩，瞻台山的情形忽然显现。 一位白衣长老将申川抱在怀中，其他灰衣长老分布在瞻台山的各个角落，保持警戒。 此时，还有几个弟子，在一一接受‘神剑碑’的检测。 只是他们不过是一些小角色，那些有潜力的弟子，早就检测过了。 就像张楚楚所说，“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那些出身不凡的弟子，自有检测资质的手段。只是不经过瞻台山这一关，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那位出声嘲讽的书生，还未检测，轮到他的时候，就看见灰衣长老极为不耐烦的出声催促。 刚刚那个异变，似乎吓破了他的胆，书生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 直到手贴到石碑上的时候，映照出金系地灵根的时候，他才露出一丝喜色。 这个资质并不算差，至少有了进内门的资质。 书生跟着接引他的长老，露出谄媚的笑容，似是想套套近乎。 “长老，在下要去那座山呢？ 那位灰衣长老，露出了一丝冷笑，“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书生不死心的又问：“不知能否再……” 话还未说完，灰衣长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好小子，我觉得没必要想的如此长远。” “虽然是修行者，但说不定哪天会死于非命，被误认为其他宗门的卧底什么的，这是常有事。”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然后也不怕死。” 书生急眼了：“我敬你是长老，对你恭敬有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刚刚也不是我一个人想要检测他的资质，怎么能全怪到我的头上呢？” “你们……还有那个穿红衣的…穿蓝衣的长老，不都很好奇他的天赋吗？” 说完之后，书生回过味来，抬起头，便看到楚千夏冷漠的表情，张天青讥讽的笑。 还有那些分布在各处，冷冷注视他的灰衣长老。 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书生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阵眩晕。 事情从什么地方开始不对劲的呢？ 为了抢先跑到山顶，第一时间参加试炼的时候？ 在山顶看着那些天之骄子，速度胜过他千倍，嫉妒到站都站不稳的时候？ 还是看着申川健步如飞，想上就上，想上就下的时候？ “娘，我的人生结束了。”书生如丧考妣，失魂落魄般，跟着灰衣长老下了山。 “看那小子吓得不轻，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点？”张天青传音给楚千夏。 楚千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此疏漏，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等枣儿入山之后，我会去长老堂，自请责罚。” “可那小子毕竟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难道他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错吗？” “如此心胸狭窄的人，就因为嫉妒，向人挑衅？难当大任！” 张天青有些无奈：“这么冲动的性子，以后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乱子，受点挫折也许是好事。” “我已经令西山天池的人，带他去打扫藏书阁了。等他出来之后，或许另有一番造化。 楚千夏冷笑，“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 …… 有一个由‘头名’针对这届弟子的讲话，以申川的资质，本来要交给他来讲的。 但既然张天青已经钦点，不让他做这个头名，那这事便落到了楚红枣的头上。 楚红枣刚被灰衣长老请到台前，就见穿着小红袄如一道飞焰，闯到了楚千夏的旁边。 “爹，你不是时常告诉我，要堂堂正正的赢，堂堂正正的输吗？” “明明这场试炼的头名是申川，为什么让我讲！” “我不服！” 第47章 道友请留步 “阿嚏！” 申川打了个喷嚏，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他。 楚红枣与他爹对峙，正在争吵些什么。 “这头名，我一定不能要！” 楚千夏求助于张天青，传音、眼神示意都试过了。 张天青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根本不搭茬。 楚千夏一边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解释。 “申川的道根，比较特殊，按层次来讲，纯度极高。” “但这种道根，既对战力没什么帮助，又无法提升修炼速度。” “是一种 “担任这个头名，对他没有好处，又会让宗门蒙羞。” 张天青对楚千夏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愧是小小楚，居然能在不知道申川到底是什么体质的情况下。 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出了这么多瞎话。 申川也觉得担任那个头名，根本无法增加自己霉运。 反而会因为瞻台圣地的培养，洗去好不容易增加的灰色气运。 自从他变形为‘天煞道根’之后，对于霉运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黑色气运与灰色气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仅仅只是一丝，就可致凡人于死地。 由此可见，申川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是真的命硬。 倾尽整个瞻台圣地的霉运，也只养出了十五缕。 当然，申川此时还未踏上修行之路，也只能吸收十五缕黑运。 仅仅是这么点黑运，就差点摔倒至死。 在与剑碑接触的刹那，申川仿佛看到了远古洪荒的一角。 以此学到一招秘技。 “道友请留步！” 当时，那个申姓先祖，就是用这一句话，将那些足以坑死大罗金仙的霉运，转移到别人身上。 当然，这是禁忌秘技。 可不能乱用！ 那黑运，可来之不易！ 绝不能浪费在这种虚名上。 申川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要头名。 他呻吟一声：“那位红衣长老说的对。” “这就是我不愿意快速上山的原因。” “不能让我这种人当头名，做这一届的大师兄。” “这只会让宗门蒙羞。” 楚红枣心底一阵酸涩。 申川这是真不想要头名，还是为了她？ 至于不让宗门蒙羞的说法，早就被申川辨得片甲不留了。 不但她不信，用水镜秘法，听过申川那一席话的人，也绝不会信！ “爹。”楚红枣的心情极为低落： “规则不就是那样的吗？谁资质好，谁当那个头名。” “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呢？” “我实在不明白。” 楚千夏似乎恼了，冷冷道：“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头名，不想当宗门的大师姐。” “我也不强求。” “那便顺延给徐蕾蕾！” 徐蕾蕾牵起楚红枣的手，小声表示抗议：“我也不要这个头名。” 一个大师姐的虚名，以及那些可有可无的修炼资源。 对于备受钟爱的徐蕾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她更重视楚红枣的感受。 楚红枣横眉冷竖，嘴角却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好，你们都不要！” “总会有人要的。” “张铁！” 张铁便是那个寸头青年，也就是外宗盛传的三杰之一。 相比于背景深厚的楚红枣、徐蕾蕾，张铁是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 张家虽是一个小小的修炼家族，但已经百年没出过像样的人才。 这些年张家子弟，由于资质太差，只得拜入下等宗门。却由于根基太浅，备受排挤，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修行者。 可以说，张铁的出现，对张家意义非凡。 如果能得到这个大师兄的名号的话…… 张铁握紧了手，又缓缓松开。 “五长老，恕弟子实在不敢接受。” “弟子见识浅薄，才疏学浅。” “但我以为，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若是因为某人的私心，非要夺去他的名次的话……” “弟子没能力匡扶正义，但也不至于助纣为虐。” 秃头长老站出来，训斥道：“小子，你说什么呢？” “怎么能说五长老的不是！” “就你这愣头青的劲头，怎么能重振你们张家声势？” “回头我要将你带到东华山，交给七长老，好好教训教训你！” 嘴上训斥，却已经挡到张铁身前。 于姓长老：“好你个小秃头，现在就开始抢起人来了？” “他的金系道根，正适合我们北邙山。” “而且我们六长老最擅长调教这种愣头青，带到我们南天门之后，一定会对长辈做那些不太好说出的事，守口如瓶。” 表面上训斥张铁，实际上是暗暗表达对他的支持。 楚千夏冷笑一声：“好啊，都长本事了是吧。” “我既然主持这场试炼，就要由我说了算。” “搬出什么七长老、六长老都没用。” 嘴上气势汹汹，却已经用传音，埋怨起张天青。 “天青姐，这可是你出的主意，却让我做这个坏人。” 张天青传音道：“回头请你吃东华山的灵果，西天池的仙酿。” 张天青终于开口，就是一声轻笑：“小小楚，既然他们非得让申川当这个大师兄，就让他当就好了。” “所谓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 “张铁，你是好样的。” “你们不错！ “不但资质好，品质也好。” “我以前听到所谓外宗三杰，都是嗤之以鼻的。” “但这次，货真价实！” 楚千夏一瞬间瞳孔地震，又被这个老二给卖了！ 张铁眼含热泪，这个‘大师兄’的名号，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拒绝这个名号，他还是经历了一番极大的心理斗争的。 此番能得到二长老的认可，他感觉自己的坚持，有了意义。 张天青笑眯眯的说：“你家虽非同宗，但毕竟与我是同姓，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相信有你在，你家一定能重振往日声势。” 灰衣长老不由叹服。 不愧是二长老，打了圆场，又捞了一手张铁。 相信以张铁的品性，一定会记得今日的事情。 申川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这个大师兄的位置，还是要安在自己的头上？ 你们这些弟子，怎么一个赛一个大公无私？ 申川还站不稳，有一个黑衣长老在扶着他，对他笑了笑。 他弱弱的说：“我觉得这个大师兄的位置，还是……” 张天青笑道：“不要你觉得，要大家觉得。” “这个大师兄的位置，你不当也得当！” 第48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内门之中，有诸弟子之首，为宗主的亲传弟子。 就是瞻台圣地的大师兄。 大师兄协助宗主处理宗内大小事宜，按照位阶，可以与白衣长老相比。 申川的那个‘大师兄’，自然不能和真正的大师兄相比。 既是一种调侃，也是一种激励。 作为此次试炼中，资质最好，潜力最大的人。 若干年后，很有可能成为圣地大师兄的有力争夺者。 并且隐隐成为这届弟子的领军人物。 而且一入内门，就可以去剑山最核心位置，‘剑池’中选一把剑胚。 剑山最差也是灵器，而剑池之中最差也是灵宝。 一字之差，可谓云泥之别。 藏书阁，也可直上六层，取一部圣地的根本功法，进行修行。 一般内门弟子，最高也不过去三层，取的是六流左右的功法。 需要在化龙境，改修更好的功法。 “……如此，你可明白了？” 张天青其实并不想申川，当什么劳什子‘大师兄’。 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半推半就。 “你考虑清楚了吗？” 着看满山期冀的目光，申川心想： “这也许未必是坏事。” “籍籍无名，固然不遭人恨，可我的霉运也就没着落了。” “当了大师兄之后，就会变得十分显眼，就会被别派惦记。” “三天两头，想办法削我的气运什么的。” “这就正中了我的下怀。” “而且我当了大师兄以后，就天天声称自己是正派‘大师兄’。” “碰瓷那个瞻台圣地的大师兄。” “只要惹恼了他，我的霉运岂不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申川十分勉强的笑了一声： “既然在座的诸位长老、弟子，能看得起在下。”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好了，解散！” “咳咳~”楚千夏悠悠说：“大师兄，您可贵人多忘事啊。” “还有一席话要讲呢，可不能走得这般早。” 这膈应人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瘆人。 凡是听过这番话的人，都为申川捏了一把汗。 唯有楚红枣，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 一溜小跑，拽着申川的衣服。 “恭喜大师兄了。” “你可要好好讲！” 楚红枣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我可是拼尽全力，为圣宗留下你这个人才。” “希望你能为圣宗带来好的改变！” 申川微微一笑。 原来是之前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 也算是‘自食其果’。 他们这番举动，其实并不怎么亲密。 但在其余人看来，楚红枣可从未拼尽全力。 为他们据理力争过。 当然这个‘其余人’也不过两个人。 徐蕾蕾：“格崩格崩。” 不停咬牙，她十分懊悔，早知道就踩申川一脚了。 张天青诧异道： “欸，老五，你脚底怎么冒火星了。” 楚千夏冷冷道：“没什么，只是些许风霜而已！” “……老五，虽然不想提醒你，但你的脚已经融进山里了。” 申川被楚红枣拽到石碑前。 申川此时还未恢复，又加上十五丝霉运的负面影响。 站得有些不稳。 楚红枣扶住了他，笑着说：“讲吧，大师兄。” “咳咳。”申川总觉得寻常的讲话，没什么意思。 总得来几句石破天惊的话。 “废体又能如何，哪怕逆天而行，我亦能横压一世！” 楚红枣脸色通红，小声提醒道：“演技太浮夸了。” “要不然还是说点普通的，先混过去 。” 楚千夏啧啧一笑，却没开口的意思。 “……你们大概以为我会这么说吧。”申川淡淡一笑。 “虽然不想打击在座的各位，但我这‘天煞道根’，再怎么说也是最顶尖的天资。” “在我测试的时候，剑碑的异变，你们也看见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们的天资在我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楚红枣连忙拽住申川的衣服，她都替申川尴尬。 周围这些弟子长老，可是明里暗里都在支持申川当大师兄。 申川这一席话，未免有‘恩将仇报’的嫌疑。 那些弟子长老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唯有二长老、五长老似乎猜到了申川想做什么。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申川拨开楚红枣的手： “而且，其实我已经发掘出一部分‘天煞道根’的力量。” “俗话说，就是赢在了起点。” “只要稍微修炼修炼，就能达到你们达不到的高度。” 楚千夏无声说了一句：“狂妄。” 申川笑道： “所以要逆天而行的，压根不是我。” “而是你，你，你，在座的各位。“ 申川随意点了几个人，又收回手。 “想你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对我也没什么威胁。” “所以，我对你们没什么可说的，那纯属浪费时间。” 申川背过手去，靠自己的力量走下了台。 “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们可都是同届同门！” 楚红枣追着他责问， “快给他们道歉！” 于姓长老哼了一声：“没想到，养了一个白眼狼。” 秃头长老：“老于，你看看这些弟子，再看看沈长老他们。” 沈长老就是此次真正主持试炼的白衣长老。 自从二长老、五长老出现之后，他就自动神隐了。 听过申川的话之后，沈长老不发一声，若有所思。 于长老看了看群情激愤的弟子，又看了看楚、张二位长老，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在激将？”张天青用传音与楚千夏对话。 但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愤不平。 “这臭小子，激将也就激将吧，为什么要将自己搞成众矢之的？” 对于张天青的背叛，楚千夏依旧耿耿于怀。 “也许是因为，总需要一个红脸吧？” “他是个厚道人，所以红脸自己做，白脸让给枣儿。” “不像某些人，将人驾到红脸的位置，自个倒做了白脸。” 张天青有些讪讪。 没想到表面对申川恨得牙痒痒的楚千夏。 心底对申川竟然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楚千夏的眼神一凛，他一直在看场内的动向。 忽然发现了变化。 那些在场的弟子长老们，他们的气势，莫名往上提了那么一层。 “难道……这就是申川刚刚提到的，天煞道根的用法？” 第49章 爆改沈长老，从名号开始 在场的众人在第一层。 秃头长老在第二层。 楚千夏在第三、第四层。 他们的想法，若是让申川知道了。 一定会惹得他发笑。 拉波仇恨而已。 哪有那么多弦外之音？ 申川一瘸一拐，走下瞻台山。 走的时候，刻意保持严肃。 可不能笑出声！ 看那些人的样子，对他恨得不轻。 不旺他绞尽脑汁，说了这么一席话。 这一番操作，估计又有一丝黑运凝聚成形啦…… “啪叽。” 申川又不小心摔了一跤。 “哎呀。” “怎么这么不小心？” 楚红枣连忙冲上前来，将他扶起来。 她小声说：“你快些道歉，现在还来得及。” 申川随手擦了擦脸上的灰。 这小萝莉还想让我解释。 解释了，万一崇拜上我怎么办？ 那我的霉运，岂不是没了？ “毋需再说，往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苦心？”楚红枣脸上尽是茫然。 她被申川‘忽悠’多了，已经不敢轻易下定论了。 “枣儿！”楚千夏喊道：“你大师兄自有主张。” “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楚红枣看了看申川，又看了看楚千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是不回来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楚千夏冷冷的说。 申川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楚红枣一用力，碰到了伤口。 “师兄，那我就不能陪你下山了。”楚红枣有些低落。 申川洒然笑道：“既然都进内宗了，往后自有见面的机会。” “何必做小儿女姿态。” 心里却念叨着：快走吧！ 这小萝莉太天真，坑起来总有些负罪感。 楚红枣到底拧不过她爹，还是去到了楚千夏身边。 待她离去以后，一个白衣人来到申川身旁。 冲着申川露出了一个爽朗笑容。 “申师弟，就由我送你下山吧。” 申川露出了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哪一位？” 在场的白衣长老，只有主持试炼的沈长老。 “……我以为谁都知道的。”沈长老心情变得极为低落。 “都说我存在感低，难道我存在感就那么低吗？” 申川：“奥奥，沈长老啊。” 沈长老：“这下知道了吗？嘿嘿，我可是……” 申川：“不认识。” 沈长老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明明我的修行速度，在同辈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但他们都只会谈论芍灵师姐。” “同届弟子聚会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我。” “发放修炼物资的时候也是，一年至少会露七八次！” “这次试炼，也是其他白衣长老都有任务，找不到人了，才轮到我。“ 申川露出一丝微笑，他伸出一只手： “沈师兄，带我下山吧。” “我有个主意，能让你扬名天下。” “下山的时候细说。” 沈长老露出惊喜之色。 “如果申师弟真能帮我……” “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包在我身上了。” 申川环顾左右。 “这个倒不必了。” “只是这些毕竟是不传之秘。” 沈长老拍着胸脯说道：“这些事情 ，绝不会透露给第三人知道。” 他警惕的看了看二长老、五长老，拿出一枚白色的羽毛。 白羽落地之后，变作一匹白色的俊鸟。 头如鹿，身似马，翼若垂天之云。 沈长老带着申川上了鸟，缓缓飞起。 在高空之中，沈长老拜拳道：“申师弟，一看你就是能人。” “你在上山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了。” “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申师弟有顶尖资质，但你的能耐绝不止在修行上。” “只要能帮我扬名，在外面我喊你师弟。” “私底下你就是我大哥了。” 申川心里偷笑，至于这么浮夸吗？ 这沈长老就这么想扬名吗？ 申川心念一转，要不要出些昏招给他。 坑他一坑？ 申川故露为难之色： “这不大好办啊。” 沈长老毫不犹豫的取出一个储物袋。 “这里面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申师弟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去找同门去借一些。” 申川连连推辞：“你看你，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 “还没成功，就和你索要报酬？” 一边说，一边把储物袋接了过去。 沈长老面露肉疼之色。 不过他的眼神坚毅。 绝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能进入圣地内门的，资质都是一流的。 但资质好，不代表其他方面也是顶尖。 随便修炼一下，就能达到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所谓天赋之才。 但人情世事方面…… 都修炼去了，谁在乎这个？ 而且越是修为高深的，似乎越鄙视这种凡人的戏码。 沈长老之前找过大师姐，找过十大长老问过。 都劝他好好修炼，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根本不把他的烦恼当回事！ “申师弟，你可要好好帮我啊。” 申川看着脚下变得越来越小的瞻台山。 那只受惊的火鸟，第一时间就有人将它安抚住，让它继续‘照明’。 申川指着那火鸟说道：“沈师兄，你看这火鸟在天上飞着。” “是不是十分显眼。” 沈长老有些茫然：“申师弟这是让我放火吗？” “可我不是火系道根。” 申川叹道：“我的意思是，当你的修为达到别人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就会像火鸟一样显眼。” 沈长老叹道：“师叔师伯们也是这么说的。” “可这毕竟不是一日之功……” 申川露面微笑： “那你觉得火鸟的修为如何？” “远不如我。”沈长老答完之后，若有所思。 “对。”申川说：“你虽然不是火系道根，但你也有专属的力量。” “根据自己专属的力量，放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光芒。” 申川指着沈长老的衣服道：“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起一个显眼的绰号。” “或者说改一个有意境的名字。” “比如说大漠狂刀、血手狂屠、天刀……” “沈师兄姓沈，且穿白衣，不如叫……” “沈白衣。” 沈长老念叨着‘沈白衣’‘沈白衣’。 看他惊喜的样子，申川暗笑一声。 在这修行世界，起名沈白衣的恐怕不止一个。 这招必然无用！ 第50章 沈白衣要扬名立万 沈长老很兴奋。 这‘沈白衣’的名头，比他的真名响亮多了。 申师弟果然不是凡人。 一出手，就给我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号。 沈白衣兴奋道：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既然心态稳如申川，也不禁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沈长老，还真拜啊？ 按常理来说，申川刚入内门，辈分甚小。 与沈长老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都差了好几座莲花峰。 就算沈白衣肯与申川结个忘年交，叫声师弟，已经算了不得了。 哪有真叫申川大哥的道理。 岂不是倒反天罡？ 沈白衣拜过之后，紧紧抓住申川的手： “大哥，你不必担忧，所谓达者为先。这事对我极其重要，这一拜，你绝对受得起。” “而且你我在此，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顾虑，这名号倒是响亮。但以我的存在感，哪怕谁改名了，也无人知道。” “该如何是好呢？” “贤~咳咳~贤弟不必顾虑。”申川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 “这第一步，就是改变自己的处事态度。 “你需先有傲气，能拿鼻孔看人，绝不拿眼睛看人。” “人见你傲慢，必然心生厌恶，不得不看你。” “然后再摆个帅气的姿势，大喊道‘一剑西来’。” “天外飞仙。” 沈白衣有些苦恼： “其他的倒好办。” “可我本命刀锻造已久，怎么能改修剑法呢？” 申川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 “剑更符合沈白衣的气质。” “本命刀将另一边磨出刃来，再削出一个尖。” 眼见沈白衣开始犹豫起来。 申川叹道：“罢了，这一步都不愿意做……” “不不不……”沈白衣忙道：“我愿意。” “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接受的时间。” “毕竟修了这么多年的刀了，突然改修，小弟还是有一些舍不得。” 见沈白衣答应的如此果断，申川反而有些犹豫了。 他心里还有三四五六步，但若是都让沈白衣做了。 如果达不成沈白衣的预期，岂不是把他得罪狠了？ 申川背过手去，微微扬头叹道： “沈师兄，这可是一条艰辛的道路。” “你只要将这两步走好，就可以打响一定的名头。” “但若是还想再进一步的话，所担的风险可就大大了。” “我这个做师弟的也为难啊！” 沈白衣微微挺起胸膛，模仿申川的姿势。 “小弟不怕，请大哥指点。” 他以为申川嫌钱不够，又说： “小弟再回去筹措灵晶，必不会让大哥吃亏。” 申川连忙推让，“这怎么能行呢？” “已经拿了沈师兄的储物袋了，怎么能再收你灵晶呢？” “记住，一定不能超过一百灵晶，超过一百灵晶，我就和你急。” 以申川现在的状态，并不缺灵晶。 他只是觉得，和沈白衣要一些灵晶，比较有乐子。 在不知不觉间，申川的嘴角弯了起来。 沈白衣轻咬下唇。 一百灵晶而已。 只要能扬名立万，哪怕花上一万灵晶，也在所不辞！ 他抱拳道： “请大哥指教。” 申川仿佛手指微点，指了指下方缩成长蛇的绵延山脉。 “我有三招，前两招就能使你在瞻台圣地成名。” “第三招是连环计。” “但是遗毒太大，不可轻用。” ”第一招是道侣线。 “第二招是高手线。 “第三招是两招结合起来，争风吃醋线。” “第一条是找一个在宗内最为出名的女修，向她表达爱意 。” “你若想做好人，就找些机会与她接触，然后找些人散布你与她的传闻。” “要是想做坏人，就死缠烂打，送东西。” 沈白衣思索了一会：“这坏人与好人有什么区别？” 申川道：“做好人可以云淡风轻不下场，做坏人既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 沈白衣讪讪说：“道侣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那我还是听听别的吧。” 申川：“第二招公开挑战。” “你可挑战风头最盛的长老……” 申川心念一转，想到了： “或者大师兄。” “就约在月圆之夜，莲花峰之巅。” “你俩决一胜负，无论谁胜谁负，你都可以名扬瞻台圣地。” 沈白衣念叨着：“或许我该约战十长老，大不了挨顿打。” 又问：“那第三招呢？” 申川摇了摇头： “太阴损了，实在不推荐你去做。” 万一沈白衣招惹了事端，把事闹大发了。 很不符合他安全获得霉运的风格。 “大哥，您还是说吧。”沈白衣叹道： “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 申川双掌合在一起：“所谓一加一大于二。” “两招结合，必有一伤。” “比如说你去找喜欢大师兄的女修，你先假装被那女修拒绝，然后再发出挑战。” “宗门里就误以为你们是争风吃醋，话题度就会提到另一个台阶。” 申川哆嗦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几方联手，将几道天雷亟他的场面。 “这一招不推荐用。如果你用了，后果自负。” “可不许说出我的名字。” 沈白衣呆住了。 他缓缓开口： “可是大师兄是女的啊？” 申川咳嗽了几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那我还有一个更阴损的招。” “先追求，再决斗。因爱生恨……” “她若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 沈白衣打了个冷颤： “这种事我可不敢干。“ “我怕师叔师伯拿剑劈我。” 申川赞许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要有相熟的女修，第一招第三招也不是不能用，你俩提前打好招呼。做戏的话，只要不被拆穿，也不容易挨打。“ “但你没有的话，就只能考虑别的招式。” “这么多招，只有第二招更合适你。” “你听我交代，关键是随机应变。” “决战莲花之巅的戏码，也不用非得在莲花峰。” “你与挑战的人，也要提前打好招呼。” “最好还是找熟悉的人去做，那样对方会有个准备，不至于大发雷霆。” “尤其是第一招和第三招，用不好有伤天和。你要慎重考虑。” “当然你要非但出这个名，不管不顾，胡乱出手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只要到时候不爆出我的名号就行。” “你若做好，这是第一步。” “我接下来还有配套的手段，保证你能扬名立万。” 沈白衣思索了一下，他与芍灵师姐，也就是宗门的大师姐相熟。 她也正好比他强上那么一线。 要不回头问问她，挑战莲花之巅的事情？ 申川却无心和他探究那么细的人选。 他这小胳膊小腿…… 要是真卷进风波里，容易出人命。 申川便找了个借口，‘怕白霜等得急了’，催促沈白衣将他送到山下。 沈白衣驾驭白鸟离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申川没半点留恋，走向了白霜。 白霜一见申川，内心忐忑，焦急的问： “小川，进瞻台圣地了没？” 第51章 沈长老真是个好人 进没进瞻台圣地，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但申川遇到的波折太多，颇有些一部二十四史如何说起的烦恼。 于是，便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算是进了吧。” 白霜有些疑惑：“进了就是进了，没进都是没进，怎么还有算是进了的道理。” “小川，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告诉我。” “张楚楚要是帮不了你，咱再想办法去蓬莱剑宗。” 以申川的资质，可当不起白衣长老相送。 白霜还以为申川惹了大祸，被人遣送下山。 “哟，这不是申川小弟吗？” “不对，瞧我这记性，叫什么小弟…现在应该叫大师兄了！” 一身灰衣的张楚楚，从一团草叶中钻了出来。 她嘴里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小小白你可不知道，你这个好弟弟有多大的本事。” “刚刚天象异变，你可看见了？” 白霜有些茫然：“楚楚，你是否搞错了，小川怎么可能是大师兄？” “他的资质，你我都清楚。” 张楚楚冷冷的说：“这我才问你呢！” “既然申川有本次试炼头名的本事。” “为什么还要托我走后门？” “让我在二长老出了那么大的丑。” 丝~ 白霜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川？本次试炼的头名？ 白霜看了看，默念冰心诀，刺了自己一下。 “我没做梦啊？” 张楚楚见白霜吃惊的样子我，稍稍消气。 她露出女鬼般的笑： “申川小弟弟，你是否有什么要说的？” 申川忙举起手，“听我解释。” …… “所以说，小小川，你在试炼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道根，是现在这样？” 张楚楚看着申川‘诚恳’的表情，也慢慢信了。 申川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测过道根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一路坎坷，竟然是因为这招惹霉运的资质！” “如果能选的话，我宁愿不要这天资！” 在帮申川走后门之前，张楚楚调查过申川的背景。 联想到申川的经历，便觉得他所言非虚。 相比于一个相对鸡肋的‘道根’，还是家族、宗门更重要。 张楚楚有些同情和怜悯： “小小川，不用想过去的那些，既然来了我们瞻台圣地，你就算找到家了。” “二长老吩咐我，要照顾你。” “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就好了。” 申川瞬间‘川剧变脸’，“我经常告诉霜儿姐，我素来敬仰瞻台圣地。” “能进瞻台圣地，是我的福分。” “我要将我的天赋带到莲花峰。” 白霜心里冒出很多问号。 小川说过这些话吗？ 不等在座的两人反应过来，申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储物袋。 “正好有一件事，要请楚楚姐帮忙。” “这里有一个储物袋，在我手里难以发挥效用。” “请楚楚姐帮我卖掉，我折成灵晶吧。” 张楚楚接过储物袋，便有些奇怪： “这储物袋，你是从哪来的？” “这种灵宝级别的储物袋，能装一座山，连我都没有……” “在宗门中，只有白衣长老才能配发一件类似的储物袋。” 申川叹道：“世上还是好人多。” “刚刚那个送我下山的沈长老，听了我悲惨的经历。” “非要将这储物袋送给我。” “我推辞不了，就只能收下了。” 张楚楚有些狐疑。 “沈长老？难道是沈元辰？” “那沈元辰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白霜忙说：“小川，你如果缺什么，只管和我说，何必收外人的东西呢？“ ‘外人’？张楚楚撇了撇嘴。 你俩连义兄妹都不是，道侣关系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也算不得什么‘内人’吧？ 当然这些话，张楚楚也只会搁在心里。 由得这个大冰块，自个折腾去吧。 申川叹道：“这些话，我也与沈长老说了。” “他真是一个好人，考虑到我要修复洞天，又要在霉运加身的情况下坎坷修行。” “灵晶什么的不可或缺。” “非要将全部身家送给我，还要再筹措一些灵晶，帮助我修行。” “我当即拒绝了他，只拿了他的储物袋。” “当然，善心不会到我这里终止，我要继续将善行善举传递下去。” “修复洞天之后，剩下的钱，我打算成立一个关爱‘倒霉鬼’的善心会。” “专程资助那些时运不济的修行者。” 白霜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好人，真是料想不到。” 张楚楚没那么好骗，刚刚申川说的那些还有一些根据。 对沈元辰描述，也太离谱了一点。 不过他与那沈元辰关系一般。 也没必要较这个真。 至于处理储物袋的事…… 要不问问芍灵师姐？ “罢了，这事我就这么接下了。” “回头卖掉的灵晶，我帮你换个出储物戒，再送还给你。” “储物戒虽然只是法宝层次的，但不用真元驱动，应该更适合你。” 申川郑重感谢了一番张楚楚，把她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连张楚楚都开始自我怀疑，她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吗？ 抽成的事情，连提都没提，晕晕乎乎就要离去。 临走之前，终于想起来。 “明日我带你去内山，帮你寻一处适合的洞府。” “今天你就委屈一晚，在我的那处洞府歇着吧。 申川微笑送别张楚楚。 盘算着，要不要花些灵晶，买一个更大一些的洞府。 这修行资源来得太容易。 老让他觉得灵石、灵晶什么的和大白菜一样。 这想法，若是让一般的四极境修士知道了，说不定要嫉妒到发狂。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做下来一个任务，也不过获得几块灵晶。 申川与白霜回了洞府。 白霜想知道申川具体经历了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申川。 申川却装作木讷的样子，装作没看出来。 山上发生的事情，讲起来，又要编出一套说辞。 那也太麻烦了一点。 说不定又要在什么地方露馅。 因此申川决定闭嘴。 到了歇息时候，昨天刚戏弄过霜儿姐一次。 申川很自觉的将床让了出来。 刚眯上眼睛，就听见白霜轻轻喊了一声：“小川。” 第52章 楚千夏真的讨厌你吗？ 白霜犹豫半晌，才带着羞涩喊出这一句。 话到临头了，又实在开不了口，让申川与她同床共枕。 她幽幽的说：“你若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对于申川的话，她并不是全信。 白霜只是不想拆穿。 “明日就要选功法了，你记得一定要选‘太苍’。” “所需的天材地宝什么的，你也不必操心。” “一切有我。” 申川淡淡的‘嗯’了一声。 回头还是选一门适合白霜的功法吧。 ‘太素’虽是一门一流功法。 但它毕竟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申川更想用‘道一’，重塑洞天。 如果没有‘道一’，宁愿往后拖一段时间。 不过慕容嫣，能不能找到瞻台圣地？ 就很难说。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也不必担忧。 申川躺倒在蒲团上，静静睡着了。 第二天，他已经被转移到了小床上。 一睁开眼，就见白霜站在洞府的出口处。 “小川，你醒了。“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慵懒。 “我这就去带你去找楚楚。” 两人出了洞府，去到内宗外围。 张楚楚早早在那里等候。 “小小川，你选哪座山？” “想好了没？” 申川思索了一下， 首先排除楚千夏那个凶神恶煞的。 楚红枣又是个粘人精。 和他们一起，麻烦得要死！ 申川问道：“哪座山人少。” “小弟我实在不善与人打交道，所以要去个人少的山。” 张楚楚轻笑一声：“你若是不善打交道，那白霜就是个木头人了。” 白霜：“？？” “如果是我推荐的话，那就去北邙山吧。” “那座山相对人少一些，正符合你的要求。” 楚红枣背着个包裹，也是来选洞府的。 一看到他，就连忙跑过来与他打招呼： “申师兄。” “去我们南天门吧！” “我们南天门氛围好，哎呦。” 似乎用劲猛了，她痛叫一声。 旁边跟着的，也是一个穿红衣的女子。 她似是无意的提道： “昨天师妹顶撞五长老，被带到山里打了一夜屁股，现在才放出来。” 白霜：“……” 张楚楚：“五长老脾气那么火爆吗？” 楚红枣脸色微红：“珠儿姐，你可不要瞎说。” “哪有的事。” 红衣女子，也就是火灵珠叹息一声： “昨日据理力争，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你邀请他又有何用？” “不过是一片好心，付之东流。” 申川拱了拱手：“多谢师妹好意了。” “南天门的山势太陡，我恐高。” “我还是去北邙山吧。” 楚红枣失望的低下了头。 这时天边闪过一抹蓝色， 张天青忽然出现。 在场众人，立即对她行礼。 唯有申川有些后知先觉。 懒洋洋的拜了拜。 张天青指了指申川：“你，去南天门。” “啊。”申川有些吃惊。 那凶神恶煞楚千夏，就是南天门的实际管事人。 昨天那么得罪他，去了南天门，岂不是死路一条。 还是要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获得霉运。 可不能去南天门。 “二长老，我这洞天还没修复成功，上山下山，很不方便的。” 申川有些为难的说。 楚红枣连忙自告奋勇：“我我我！” “这事就交给我了。” “师兄，我会照顾你的。” 申川心说，这楚红枣怎么尽添乱。 脸上微笑回应：“枣儿师妹，我可不能成为你的负担。” “而且我这‘天煞道根’，说不定就要影响到他人。” “像我这样的特殊体质，就该过离群索居的生活。” “可不能连累你！” 张楚楚微微张嘴，她没想到申川考虑的竟然这么周到。 ‘天煞道根’，光看气势，就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天青可没那么容易被骗。 她语重心长的说：“昨日你那一番话，可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长老分布在四座内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你一个教训。” “无论你选哪座山，都免不了伤筋动骨。” “但南天门就不一样，小小楚是五长老，在众人眼里，更是与你有嫌隙。” “如果你被强行分配到南天门，又时不时被五长老叫去教训，那些人反而会同情你……” 白霜忙道：“大不了我们退出瞻台圣地就是！” “为什么小川就非得挨打呢？” 张天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安抚道： “小白，你先别着急。” “你这弟弟的天资，也只有在我瞻台圣地能够得到发挥。” “去了别的宗门，只会被人当做瘟神。” “而且……你以为小小楚，真的讨厌你吗？” 楚千夏那样子，难道不是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 申川疑道：“二长老的意思是？” 张天青眯起眼睛：“他与你之间的冲突，其实不过是为了他的女儿。” “但他心里面明白，你其实是帮了他一把。” “如果不是你，他怎么有借口，与他女儿相处呢？” “更何况，昨夜楚红枣这孩子，竟然为了你，去求她爹……” 楚红枣急得跳了起来：“张姨！张姨！” 张天青笑说：“小小楚一家人，都死要面子。” “枣儿再怎么苦，也不想求他爹。” “小小楚这个做爹的，也知道怎么表达，硬等着枣儿去找他。” 一团火焰飞了过来，明明是那么旺盛的火焰，却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楚千夏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天~青~姐。” “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他朝申川望了一眼。 “取消你的头名并非我的主意，二长老不想让你锋芒太盛，走上风口浪尖。” “你要怨就怨他吧。” 申川这时往前一步，“头名什么的，其实在下并不怎么在意。” “我只是有一句话要说，或许有些多管闲事了。” “为什么非得惩罚枣儿师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 一拍两散大作战。 只要惹恼了楚千夏，就有理由不去南天门了。 楚千夏沉默许久。 “这些是珠儿告诉你的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枣儿不是为了你受罚。” “我罚她，是因为她争强好胜，在试炼中驱使火灵元气。” 申川吃了一惊。 那个凶神恶煞的楚长老，竟然会耐心与他解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53章 挟红枣以令千夏 楚长老的行为过于反常，申川迅速警觉起来。 不！ 这绝不是楚长老的真实想法！ 瞻台山的景象历历在目。 楚千夏的怒气可不像作假。 “这说不定是他的诱敌深入之计。” “好歹毒啊，楚长老！” 尤其是此刻，楚千夏为了博取申川的信任。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楚千夏：“我已经与枣儿商量好了。” “到时候，你只要装作去我房中，挨上几顿打。” “你出来的时候，只要装作十分凄惨的样子。” “那些人一定会同情你的。” 申川打了个寒颤。 楚千夏如此低三下气的。 必然所图不小。 他一定酝酿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若是一时不察，答应了。 自家的女儿——楚红枣都能打成那样。 等申川到了南天门，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子。 吸霉运归吸霉运，挨打就敬谢不敏了。 他怕疼。 申川叹道： “楚长老的提议，非常具有诱惑力。” “其实我也不想拒绝的……” “但一句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从头到尾，计较的不是个人的安危，而是瞻台圣地的利益。” “若我做了懦夫，躲在南天门，昨日我在瞻台山说的那一番话，岂不白费了。”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让我去其余几座山吧！” “让我在孟令超 这当然是胡诌的。 申川才刚来瞻台圣地，泛泛之交而已。 做不到为瞻台圣地，赴汤蹈火。 楚红枣的双眸，仿佛亮起光来。 昨日楚千夏和他解释过之后， 她才知道师兄竟然如此深谋远虑。 不愧是申师兄！ “反对无效！” 张天青连忙否决。 这小子太能蛊惑人心了。 再让他多说几句，恐怕自己也要信了。 “宗门已经决定了，要将你分到南天门。” “南天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申川一脸失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既然瞻台圣地，感受不到我的一片苦心。” “霜儿姐。” “咱还是去蓬莱剑宗吧。” “莫愁前路无知己，剑宗肯定有人能领会到我的雄才大略。” 申川摆了摆衣袖，一脸寂寞如雪。 他这一番话，好似激活了关键词。 琥珀中的明月，唧唧喳喳的问了起来。 明月，你在说啥子明月。 公子找明月有什么事情吗？ 是要干掉眼前这两个女人吗？ 申川连忙安抚明月，“别别别，你千万别动手，万一把我霜儿姐给干掉了。” 明月答道：“我说的不是你霜儿姐。” 申川：“红枣和那什么珠也是无辜的。” 明月：“……” 申川：“你不会想杀张楚楚吧，她人也挺好的。” 明月刚想要开口，楚千夏气恼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快点答应，真得想挨打吗？” 申川连忙看向楚千夏。 楚千夏的嘴唇一点都没有动，脸上带着某种些许遗憾。 申川霎时间明白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传音秘术。 楚千夏继续用传音说： “要不是枣儿威胁我，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传过来的声音，与楚千夏平时的平稳不同。 带着些许暴躁。 “你若是再作妖，我就打断你的三条腿。” 申川弱弱回道：“可我只有两条腿啊。” 楚千夏：“……” “总之，你快点答应。” “不要让枣儿等急了。” “我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 “快斩乱麻地把事情定下来。” 申川借着传音问了一个问题： “昨天为什么要把楚红枣打得那么狠呢。” 楚千夏：“这件事重要吗？” 申川：“当然重要。” 如果楚千夏是个渣爹。 不在乎楚红枣的感受的话。 楚红枣的威胁没有半点作用。 申川的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反之，有楚红枣护着，就算楚千夏再怎么想动手。 都要掂量掂量，是否会影响到楚红枣的感受。 这就是挟红枣以令千夏！ 楚千夏沉默许久。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了解内情，还以为申川被二长老指派之后，心情不悦，所以不想说话。 楚千夏终于传音过来： “我刚刚可没说假话。” “就是因为小枣太过冲动，竟然在瞻台山使用了火灵元气。” “还好没伤到本源。” “为了警告他，就只能打她一顿了。“ “我又不像你，能说会道的。只能用棍棒教育了。” 不知为何，申川从楚千夏的话中，听出了些许委屈。 申川一边默念“错觉错觉，都是错觉。” 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楚千夏这么在乎楚红枣。 去南天门注定有惊无险。 申川这才有心思调侃道： “可悲的哦多桑啊。” 楚千夏：“？什么鸟语？” 申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会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吧？” “这样下去，你只会将楚红枣推得越来越远的。” 楚千夏传过来的声音逐渐平稳： “那我该怎么做呢？” 见申川长久没有反应，白霜便有些担心。 她小心问道：“小川，我们走吗？” 楚千夏的声音忽地又响亮起来： “啧，快先答应。回头记得教我如何和小枣说话。” “……小枣生下来就没了妈，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教她。” “哦了。”申川连声答应。 有求于他就好。 有求于他，就是他生命的最大保障。 申川叹息一声：“霜儿姐，我忽然觉得天青长老，说的很有道理。” “宗门既然已经决定了，还是去南天门吧。” “我对瞻台圣地付出这么多，要是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白霜：“？小川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楚红枣已经欢呼起来：“太好了！” “师兄来我们南天门了。” “以后我们南山，必定会成为四山第一山。” “我们瞻台圣地，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宗。” 楚千夏已经盘算着，是不是再打楚红枣一顿了。 申川笑说：“枣儿师妹，韬光养晦，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途。” “可不能好勇斗狠呢！” 楚红枣连连点头。 看得楚千夏一脸失落。 第54章 洞天当然是我自己拍碎的 许是嫉妒，也有部分借机‘教导’楚红枣我心态。 楚千夏冷冷的说： “红枣，听到了没？” “你申师兄都教训你了。” “快与你申师兄道谢！” 楚红枣的情绪忽地低落起来。 她两只袖子搭在一起，恭敬行礼： “感谢申师兄的教诲。” 申川小心瞧了一眼楚千夏。 种因得果。 楚红枣之所以 那么不重视自己。 一看就是被那不懂事的爹，挫折教育出来的。 像楚红枣这个年纪，大多是一些娇生惯养出来的熊孩子。 按资质，无论放在哪个宗门，天生火灵道体，都是 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 楚红枣单靠自己的力量，在外宗生存。 又谋划着增强瞻台圣地的实力。 甭管成不成功。 有这份想法，已经胜过绝大部分同龄人。 就这样，还被训斥的一文不值。 楚千夏真得不会当爹。 申川笑说： “不用动不动就这么沮丧嘛。” “楚师妹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可以的话，申川想上去揉了揉她的头。 那样效果更佳。 不过毕竟关系没到那个程度。 她爹还在旁盯着。 申川伸出手，又缩回来。 “像我那个年纪，可远不如红枣妹妹。” “没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 “你说是吧，楚长老。” 楚千夏两条极细的薄眉，微微下垂。 他有千般玲珑心思，偏偏在他女儿这失了效。 不过，楚红枣既然要跟申川学习，与女儿修复关系。 就不能否定申川的话。 但总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夸小枣一句，太过娇惯她。 不利于楚红枣的成长。 楚千夏的嘴唇抽动，说了一句极为勉强的话。 “小申川说的也没什么错。” 仅仅是这一句算不得夸奖的话，就足够楚红枣喜笑颜开。 张天青的嘴唇微动，传音成丝： “小小楚，好好看，好好学，别那么不情愿。” “你也不想和女儿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吧。” “说实话，以你这个态度，小枣能认你这个爹，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楚千夏用传音回她的时候，竟带了几分委屈： “我也不想让小枣恨我。” “但总需要一个人做坏人。” 这时张楚楚提醒道： “二长老五长老，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给申师弟安排洞府吧。” “今日还要选剑胚、去藏书阁取功法呢，时间紧迫。” 楚红枣闻言，像道火箭一样蹿到申川身边。 她架起申川的胳膊，飞奔向南天门。 “喂，慢点，慢点。” 申川走后，张楚楚将白霜叫走，劝她不必事事跟着申川。 以‘天煞道根’的顶级天赋，更需要独自成长。 与楚红枣所需的恰恰相反。 楚红枣走后，火灵珠站在那里，很是不自在。 便借口回南天门，帮申川准备洞府，快速离去。 申川走后，楚千夏终于聊起了正事。 “莲花池怎么样了？” 张天青望向申川离去的地方。 “那一朵气运金莲，已经完全长了出来，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 “只是还未开花。” 这一朵倒还好办，剩下的九朵，该怎么呢？” 楚千夏挥动衣袖： “真要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大不了开启圣战，与那些老乌龟老和尚，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抢够十二朵气运金莲 。” “我愿为先锋，我父女二人欠宗门的，就由我一个人偿还。” “到时候枣儿就托付给你。” 张天青：“哼。” “老五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谁说你欠宗门的？” “这话说出去，老大和宗主都不会认的。” “你能不能给枣儿做个好榜样，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还是好好跟申川学学变通吧！” 楚千夏被张天青教训了那么一通。 愣了半响，才悠悠叹道：“便且先听天青姐的吧。” 张天青便拍了拍楚千夏肩膀。 “走咯，去西天池喝仙酒。” “这次一定要好好薅老四的羊毛，让他把最好的仙酒都拿出来。” …… 楚红枣架着申川，上了南天门。 那些陡峭的山峰，在她眼中就和平地一样。 申川被颠得心肝乱颤。 每每在即将滑落的时候，被楚红枣拽住。 快到山顶的时候，楚红枣终于忍不住问道： “申师兄，你的洞天是怎么碎得。 申川想到洞天，就想到一段苦大仇恨的历史。 总觉得说实话，只会让眼前这个小姑娘，心情低落。 也对报仇，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承了这具身体，接了因果。 报仇是早晚的事。 但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 说多了容易成祥林嫂。 更何况，对申川来说。 他信奉‘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没能力干死仇人之前，一切都是误会！ 申川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诌： “那当然……是我自己拍碎的。” 震惊楚红枣一整年。 “那可是洞天啊。” 申川微微点头： “没错。” “洞天是修行者的关键，所以才有拍碎的价值。” “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我三岁的时候，就有一个道士一个和尚，联袂而来，点拨于我。” “他们告诉我，天将降大任于我，所以必定会让我逐步走向人生的最低谷。” “一切都是为了，磨炼我的心智，锻炼我身体，让我迎接真正挑战。” “从低谷中爬起，才能证得最终的大成就。” “我转念一想，与其让老天把我带向最低谷，不如我自己走入最低谷。” 申川一瞬间戏精附体： “谁都无法审判我，老天爷也没法审判我！” “所以我就对这~” 申川指着自己的小腹： “‘砰’得一下，拍碎了。” 楚红枣看得一脸崇拜： “不愧是申师兄。” “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能下这么大决心，破而后立，真是我等楷模！” “如果圣宗的每个人，都有申师兄这般气势，瞻台圣地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 “咳咳。”申川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好忽悠。 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小菜一碟，根本不值一提。“ 楚红枣连连点头： “师兄这番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 “回想了一下，我还是太依赖自己的火灵道体了！” “导致我根本得不到成长。” “我也要废掉自己的天生火灵道体，破而后立。” 申川： “卧槽别。” 第55章 v我五百灵晶 “这小姑娘这么好骗的吗？” 申川不由感叹道。 他当然不会让这么一个心地纯良的小姑娘，废掉自己的特殊体质。 楚红枣与他无冤无仇，人也不错。 让她受到这种伤害，也太过分了一点。 作为乐子人，也是有点底线的。 另外…… 真把楚红枣忽悠到废掉道体的地步。 楚千夏还不得和他拼命。 “咳咳，枣儿师妹，这可不兴学啊！” 申川拽了拽楚红枣的红袄： “我需要从低谷中爬出，那是命中必定经历的。” “但这不代表每个人都要学我。” “可不能没苦硬吃啊！” “你如果想吃苦，只会有吃不完的苦。” 楚红枣：“可师兄你……” 申川：“我是我，你是你，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你在小时候见过僧道吗？有人给你批过命吗？” 楚红枣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 申川叹道： “我看你虚心好学，是块好苗子。” “在你误入歧途之前，要点拨你一下。” “你知道什么叫因材施教吗？” 楚红枣又摇了摇头。 申川循循善诱：“所谓因材施教，指的是，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有差异的。” “教导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式。” “像我这样的，非得用碎掉洞天这种方法，才能大破大立。” “你就不一样了，你只要发挥自己的天赋之才，就能稳稳取得大成就。” “不考虑实际情况，强行学我，只会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楚红枣还是有些犹疑。 申川便又加了一把火：“红枣师妹，你知道天煞道根吗？” 楚红枣眨了眨眼：“……不清楚。” “那就好办了。”申川咳了两声：“我是说，拥有天煞道根的人，就要走一条天煞之路。” “而你楚红枣，要走的就是一条火灵之路。” “总有一天，你这束火焰，会照亮整个世界。” “我很期待的那一天到来。” 眼见语气莫名沉重，申川话锋一转： “总之，你学的时候，要根据自己的才能，谨慎地挑选学习对象。” “像我这么独特的人，最不适合学习了。” 申川有‘霉星’传承，只要攒够了霉运就能觉醒圣体。 其他人攒够了霉运，就只能去阴曹地府喝汤了。 那能学吗？ 根本学不了！ 楚红枣默默点头：“好的，申师兄，这些我都记下。” “前面就是你的洞府，要不然我们加快点速度？” 申川刚答了一个字：“太……” 楚红枣已经拽着申川，跳了起来。 早在外宗，楚红枣就已经踏上修炼之路。 虽未明说，但四极境应该是有的。 达到四极境的修行者，举鼎都没问题。 申川这个重量，根本不值一提。 申川就这样，被当做麻袋一样被两只小手举了起来。 在颠簸中，申川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跨过了山巅的殿宇，一直到山那面。 也就是对着莲花峰的那面。 楚红枣小心把申川放下之后，站稳了，他才说出那句完整的话： “太快了！” 还以为师兄在夸她，楚红枣骄傲地叉起了腰，挺胸抬头。 …… 南天门，对着外宗的那面，灵脉相对稀薄。 一般内门弟子，刚入门，都会在外侧选一座洞府。 外侧的洞府，也有好坏之分。 一般越靠近山巅大殿的位置，离灵脉阵法越近，价值也就越高。 只有那些备受重视的弟子，才会被安排在高处。 楚红枣的洞府，就离山巅大殿比较近。 处在第二区域。 但这些洞府不是定死的。 内门弟子勤加修行，提升修为，为宗门立功。 都有机会提升自己的洞府品质。 至于对着莲花峰那面，有四山一峰的灵脉法阵，再加上气运加持。 是瞻台圣地的核心区域。 只有长老级的人物，才能在那里居住。 楚红枣如此介绍着，她指着眼前杂草丛生的洞府，还有些感慨： “这就是申师兄的洞府。” “这个位置，只有灰衣长老，才能住呢。” “师兄从这里开始，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而我就需要在外侧，不” 申川的腿还是有些软，但也仅仅是腿软。 楚红枣的速度虽快，‘搬运’申川的时候，是极为谨慎和小心的。 为了防止枝杈刮蹭到申川的衣服，楚红枣甚至用真元在外面护了一层。 虽然申川很想吐槽：“自己的脑子都快摇匀了。” 但实际上他连根毛都没伤到。 申川看了看洞府紧闭的石门。 不禁在心里吐槽： “这洞府再好，对我也没用啊。” “我又没法修行……” 申川转念一想，不如把这地方转让给楚红枣？ 正所谓宝马待英雄，洞府候天骄。 天生火灵圣体，与这洞府，可谓是相得益彰。 不过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无偿的。 申川指着洞府，对楚红枣说： “这地方你想要吗？ 楚红枣愣住了，不明就里。 申川：“v我500灵晶，这地方转赠给你了。” “师兄，危是什么意思。” 楚红枣还以为申川误会了： “这都是你赢得的，师兄不用放在心上。” “我会慢慢追上你，凭自己的力量，把洞府搬到这里的。” 申川不明白灵晶的价值，便以为自己开价高了。 他自顾自的说： “200灵晶怎么样？这可是吐血骨折价！” “就换一年吧，200灵晶一年。” 楚红枣听得云里雾里： “师兄，你要是缺灵晶的话我可以给你。” “等以后再还我就好了。” 申川继续开价： “100灵晶不能再低了。” 楚红枣肉疼的拿出自己的锦囊，小手来回搓动： “这是我多年的积蓄……只有3块灵晶，都送给师兄好了。” 看楚红枣惨兮兮的样子，申川总不好意思拿她的灵晶。 说到底，他现在也并不急需灵晶。 目前，积累灵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断增加数字的游戏。 申川将楚红枣的手推了回去：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 楚红枣一脸狐疑： “师兄，你又在骗我了。” 申川：“……” 骗人的时候，天衣无缝。 好不容易拿出一片真心，反倒让人当做骗子了。 可申川又不能说实话。 楚红枣是个较真的性子。 瞻台圣地分派的洞府，能不能私底下交换？ 实在难说。 万一和楚红枣说清楚了，说不定会成为他赚灵晶的阻碍。 于是申川强颜欢笑： “这都被你发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