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发现验孕单的薄总悔疯了》 第1章 在车上欺负不受宠的妻子 宋婳接了婆婆的电话,急急忙忙地跑来伯爵会所逮人。 她要“逮”的人,是她隐婚三年的丈夫薄修景。 “修景,你的腿才刚刚恢复,不能喝酒的。” 鼓起勇气握住薄修景手里的酒杯,宋婳清亮的眼里满是真诚。 同一瞬间,男人凉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好看的菱唇轻抿,清纯的眼神柔弱得恰到好处。 只可惜,左边额角约三厘米的疤痕太过丑陋,哪怕有刘海挡着,风一吹就原形毕露。 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淡漠地收回了目光。 “放手。”他的声音沉凉如水。 “修景,回家好不好?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说到惊喜,宋婳脸颊微红。 “薄哥,这女人是谁?” 关瑶才走进包厢,顾盼神飞的眼立刻朝着薄修景的方向看过来。 宋婳只觉着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瞬间怔住了。 怪不得薄修景一整晚不接电话。 原来,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回来了。 “宋婳?”关瑶红唇微勾,走上前很大方地朝着宋婳伸出手,“好久不见。听说这三年都是你在悉心照顾薄哥,我替薄哥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婳的手始终握着薄修景的红酒杯,因为关瑶也在场,她愈发希望薄修景能早点跟她回家。 “老公,回去好吗?” 宋婳几乎从来没有叫过薄修景老公。 唯一一次,是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在他深陷欲海的时候叫了句老公。 结果换来的是他冷冰冰的指责。 然而这一次。 面对着薄修景的白月光,大概是危机意识在作祟,她又一次叫了他老公。 “我让你放手。” 薄修景的声音如同他的气场一样冰冷,他稍一用力,酒杯里的酒水溢洒而出。 红酒不止洒在宋婳手上被热油所伤的伤口上,还喷溅在了关瑶的裙子上。 “嫂子,不是我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今天是瑶瑶的生日,你怎么把她的高定裙子弄脏了?” 坐在真皮沙发上另一角的顾非熠忽然开了口,他对这个脸上有疤,且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有半点好感。 宋婳没有理会旁人怎么说。 她始终定定地望着薄修景,“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 薄修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么做无异于将自己妻子的颜面踩在脚底碾压。 “薄哥,宋婳又不是故意的!道歉就免了吧。”关瑶简单地用湿巾处理了一下裙子上的酒渍,俏皮地朝着薄修景眨了眨眼。 “宋婳,别让我说第二遍。” 薄修景抓着宋婳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整个手腕又麻又疼。 宋婳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 此刻,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冷而陌生,堪比后方直泻而下的冷气。 “对不起。” 宋婳终于还是低下了头,她眼里一阵灼热,心下却阵阵寒凉。 哪怕是一块寒玉,都该被捂热了的。 薄修景对她,却一如既往地残忍。 “把地打扫干净。” 猝不及防的,薄修景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昏昧的灯光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透着讥笑。 “为什么?” 宋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医生说的,薄修景双腿瘫痪三年才刚刚恢复,根本不能喝酒,而且还需要保持良好的作息。 她劝他不要喝酒,何错之有? “今天要是不打扫干净,你弟弟治病的费用,我再也不会出。” 头顶,又传来凉薄的声音。 宋婳不可置信地看向薄修景,结果他却把他的外套递给了别的女人。 “谢谢薄哥。” 关瑶接过了薄修景的衣服,这期间,还不忘带着些许歉意,朝着宋婳客套地点了点头。 宋婳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眼里打转的眼泪,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抹布,一点点地擦拭着地上的红酒渍。 薄修景的眼神再未落在她的身上。 而包厢里,又一次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直到薄修景接到了他妈的电话,这才冷漠地站起身,对着一旁悄无声息的宋婳说道:“每一次,你都只会拿妈拿爷爷当借口?” 话音一落,他就怒气腾腾地走出了包厢。 “我没有。” 宋婳紧跟在薄修景身后,不过她的脚步虚浮得可怕,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她的心,早已在那个充满讥笑的包厢里。 一片一片,支离破碎。 宋婳上了薄修景的车后,薄修景直接将司机赶了下来。 她无措地望着他。 他却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她的领口拎起,“宋婳,你怎么就这么贱?” “你说什么?” 薄修景平时不怎么搭理宋婳,但也仅仅只是无视。 像这样直接说她贱,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三年前那个昏昏欲睡的晚上,她莫名其妙被人送到了薄修景的床上。 事后,他误以为是她爬的床,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三年前,你用了手段逼着我娶了你,现在你又想故技重施?” “我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宋婳心里委屈,她是喜欢薄修景没错,但是当年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闭嘴!” 薄修景不再想听她辩解,粗鲁地撕掉了她的衣服,“你不就是想要我碰你?我现在就成全你。” “不行!不要!” 宋婳惊恐地摇着头,她已经怀了身孕,医生说胎还不稳,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有房事。 “你既自愿嫁了进来,这种事就由不得你了。” 薄修景低头咬住了她的唇,修长的手霸道地摁着她的腿,几乎是毫无前戏,他就这样残忍地在车上折磨了她一个小时。 宋婳被动承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她想要告诉他,她怀上了宝宝。 可是,他真的会因为这个停下来吗? 当年因为那一夜荒唐,关瑶向薄修景提出了分手。 薄修景在追她的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双腿瘫痪三年。 因此他几乎将所有的罪责都强加在了她的身上,三年以来几乎没有给她好脸色过。 如果让他知道她怀了身孕,尤其是在关瑶回国这个节骨眼上。 他一定会押着她去打胎吧? 不...不能这样! 宋婳不忍心这样伤害肚子里的小生命,她不舍得! “薄修景,我肚子好疼,你停一下。”她鼓起勇气,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推开他。 “又在矫情什么?” “不想做,你可以滚。” 薄修景抽身而退,整理好腰带,随即拉开了车门,将她扔了出去。 第2章 薄修景把小三带回家里 “薄修景,你不能这样对我!” 宋婳跌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衣领大开,裙子也沾了点点污渍。 她不敢相信,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会对她这样残忍。 “还等什么?开车!” 薄修景关上了车门,甚至没用正眼看她。 宋婳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 她双手紧捂着被他扯烂的领口,微凉冷风针扎般刺入她的心脏。 薄修景瘫痪三年,脾气一直很不好。 她能理解他瘫痪的痛苦,所以从未将他的发难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他在车上这样羞辱她。 羞辱完了还不够,竟还将她扔在了大马路上。 宋婳想,全天下的妻子,没有比她更惨的了... 回到滨江别墅,已经是深夜两点。 薄修景坐在大厅上低着头看报,依旧没用正眼看她。 宋婳也没理他。 她上了楼,一遍又一遍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薄修景今晚是发了狠地折磨她,她大腿上留下了大片的淤青。 宋婳忍着疼,低头给伤处涂抹着消肿药膏。 “嘶——” 碰到敏感部位,她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来吧。” 薄修景在虚掩着的浴室门口站了会,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还是走了进来。 “你...” 宋婳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魂不守舍,忘了锁浴室的门。 她惊惧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吓得整个人蜷进了墙角,“不能再继续了,我会死的。” 薄修景抿着唇,一把将她抱上盥洗台。 拿过一旁的消肿药膏,很认真地涂抹在了宋婳的伤处,“很疼?” “薄修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宋婳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透。 “关瑶今天生日,你不该去。” “妈让我去的。” 宋婳心里清楚,薄修景嫌弃她脸上的疤,从不带她见他的朋友。 所以每次收到婆婆的命令去酒吧或者会所找薄修景,他都会发怒。 可是,她又不能不听婆婆的话... “翻篇了。” 薄修景将药膏罐子扔到了盥洗台上,而后又打开了水龙头,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宋婳知道,薄修景这是在嫌弃她。 他只把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人,碰她也从来不是因为喜欢。 “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了惊喜?”薄修景洗完手,看向一丝不挂的宋婳,眼里一片幽深。 “没有惊喜,我随便说的。” 宋婳垂下眼眸,不再去提及自己怀孕的事。 换上干净的衣服,宋婳趁薄修景在浴室洗澡的功夫,又偷偷拿出了压在枕头底下的验孕单,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未来。 没一会儿。 薄修景便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 宋婳赶紧将验孕单叠了起来,小声补充道:“胃不舒服,去做了个胃镜,一切正常。” “嗯。” 薄修景应了一声,随手关了房间里的灯,上了床。 黑暗中,宋婳缓缓闭上充斥着疲惫的眼。 她该给他一个机会吗?该吗? 关瑶都回来了,她再占着位置,似乎很不合适。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可是...关瑶也不见得爱他吧? 真要是爱他,又怎么会在得知他双腿瘫痪后,远走异国他乡? 想到这里,宋婳忍不住率先开了口:“你之前说,想要一个孩子,是真的吗?” “醉话,别当真。” “要是当真了呢?” “宋婳,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孩子?” 薄修景起身开灯,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看得出他有些烦闷。 “我知道了。” 宋婳偏过头,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簌簌挂下。 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就说过不要孩子。有时候他忘记做安全措施,事后她都会吃药补救。 要不是一个月前那次醉酒,他亲口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她又怎敢怀孕? “宋婳,我们离婚吧。”薄修景一如之前两人吵架拌嘴那样,又一次提出了离婚。 “好。” 宋婳显得很平静,这一次,她真的累了。 “......” 薄修景蹙着眉头,静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 直到烟蒂燃尽。 他才站起身,转身离开了卧室。 宋婳双手轻抚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上。 “宝宝,你说妈妈该怎么做?” 她原以为,有了孩子之后,她和薄修景的关系也可以慢慢步入正轨。 然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薄修景要是知道她怀了身孕,指不准会逼着她去医院流产。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国了。 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宋婳越想越难过,缩在单薄的被子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别墅大厅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娇嗔声。 “薄哥,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好痛哦,呜呜呜...” 关瑶捂着自己红肿的脚踝,由着薄修景将她抱到了客厅沙发上。 “别怕,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万一伤到骨头该怎么办?我下周还有一场演出。”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薄修景话音一落,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抬头看去。 只见宋婳吃力地提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又想做什么?” 薄修景站起身,朝着楼梯口走来。 宋婳小心地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我们都决定离婚了,我再住在这里不合适。” “离婚?” 薄修景只当离婚是她一时的气话,没想到隔了一夜,她还记着。 关瑶见状,忙起身解释:“宋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薄哥?昨晚只是好友聚餐,你要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离婚,薄哥很没有面子的。” “我们要是不离婚,他怎么给你腾位置?”宋婳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薄修景面露恼意:“你想离就离,没必要对旁人阴阳怪气。” 第3章 薄修景为了小三,斥责宋婳 “我这就搬出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证扯了。” “你不需要搬出去,这套别墅归你,算做给你的补偿。另外,我还会支付你一千万的抚养费,车库里的车子,你可以挑一辆。” “多谢。”宋婳面上依旧镇静,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慷慨,让自己不至于被净身出户,还是该可怜自己三年真心终成空。 薄修景车祸双腿瘫痪近三年。 这三年,他性情暴戾,喜怒无常。 是她任劳任怨照顾了他三年。 好不容易等他彻底康复,她却被他一脚踹开了。 “薄哥,瑶瑶最近在附近拍戏。你不是说,把这栋别墅送她,方便她平时休息?”和关瑶一起来的顾非熠歪坐在沙发一侧,忍不住搭腔。 “也好,按你说的办。” 薄修景没有犹豫,立刻给出了答复。 话落,他又转头对宋婳说:“这套别墅就算了,金色华庭那套给你。” “可是,我就想要这套。” 这套别墅的每个角落,都留存着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宋婳不希望,她留下的所有印记,会被新的女主人一点一点抹掉。 “你最好不要无理取闹。不然,我也可以让你净身出户的。”薄修景不耐烦地道。 “薄修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照顾了你整整三年,这三年来,关瑶又在哪里?” 顾非熠一听,又一次炸毛,“嫂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瑶瑶这三年都在打拼事业,谁像你?只会靠着薄哥,当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菟丝花?” “再说,薄哥对你已经不薄了!他娶了你,给了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你怎么不说?” “还什么照顾他几年?请一个保姆的话,一个月也才万把来块。薄哥阔气,一口气给了你起码几千万,你还不满足?” 宋婳静静地听着顾非熠的奚落,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三年前,她满怀着憧憬嫁给了薄修景。 为了照顾好他,她辞掉了工作,一天到晚几乎都在围着他转。 到头来,他竟只是将她当成了保姆。 “薄靳言,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从头到尾,你只是把我当成伺候你日常起居的保姆?” “还想要什么赔偿?我能给的,会尽量给。”薄修景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用钱来打发她。 “我要的,你给不起。” 宋婳彻底失望,提起行李箱,快步地走出了别墅大厅。 她咬着牙不再回头,一路往前。 一千多天的朝夕相处,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也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了的。 只是,他不再需要她。 她也是时候彻底放下过去了... 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一周后的帝豪酒店。 前来参与部门聚餐的宋婳,无意间看着隔壁包厢里,相谈甚欢的薄修景和关瑶。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的,又飘回了一个多月前她生日的那天。 那天,薄修景的心情破天荒得好。 他喝得很醉。 醉后还说很想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宋婳当真了。 结果,她赌输了。 “婳婳,怎么不进去?你放心,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劝酒。”江哲从外头走来,笑着问道。 “江总,我有点头晕,出来透透气。” 江哲是宋婳的学长,也是她现在的顶头上司,宋婳很信任他。 “怎么会头晕?需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说话间,江哲的手已然扶住了宋婳的胳膊。 “我没事的,就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她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手。 “那行,你在外面呆会儿记得回来。” “好。”宋婳轻声应着,神情恹恹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这个星期里,她一直在努力地想要将薄修景忘掉。 可她怎么也忘不掉。 看到他对关瑶那样上心温柔,她破碎的心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痛感。 “宋婳,争点气...”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清水一遍又一遍拍打着自己的脸。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就在她准备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薄修景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婳看着薄修景盛气逼人的样子,忽然生出一丝恍惚。 他不是该在包厢里陪着关瑶?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薄修景见她没回话,单手攫住她的下巴,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宋婳,这就是你执意离婚的理由?” “......” 宋婳抬头看着薄修景,心中忽然生出窃喜。 他这么生气,是因为吃醋了吗? 如果真是吃醋了,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说话。” 薄修景没什么耐心,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愈发用力。 “他是我学长,也是我的上司...” 宋婳还没说完,就看到关瑶小跑着走了过来,“薄哥,我找了你半天呢!” “怎么了?”薄修景回头看着关瑶,顺势松掉了捏着宋婳下巴的手。 “饭菜都凉了,我就是出来看看。” “回去吧。”薄修景再没多说什么。 如同陌生人一样,同宋婳擦肩而过。 他的表现确实很冷淡。 关瑶却觉得,薄修景对宋婳始终是不一样的。 “薄哥,你和她还在冷战吗?”关瑶挽着薄修景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 “松手。” “你是不是在怪我害得你们感情不和?我可以去和宋婳解释清楚的。” “这件事和你无关。”薄修景叹了口气,直接避开了关瑶的手。 他有洁癖,他很难接受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 当然,宋婳除外。 想到她,他的情绪愈发糟糕... 宋婳此刻的情绪也很不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难过得说不出话。 就在刚刚。 她还存着满心期许,以为薄修景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然而关瑶一出现,他的偏爱又一次统统给了她。 “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宋婳苦笑,致敬新生活的聚餐因为这场闹剧变得索然无味。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魂不守舍,直到江哲亲自开车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她依旧回不过神,闷闷不乐。 出乎意料的是。 她才下了车,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薄修景竟神出鬼没地挡在了她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 宋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本能地护着肚子。 “胆子不小,敢绿我?” “我们已经离婚了。” 宋婳这会子已经没了跟他解释的兴致,冷淡地说:“让让,我要上楼。” “在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之前,我们仍旧是夫妻。”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薄修景蹙着眉头,纵对她没有多在意,这种感觉依旧让他很不爽。 第4章 薄修景丢下先兆流产的宋婳 “薄修景,你挡着我的路了。” 宋婳没有回答薄修景的问题,她其实是不想离婚的。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 可是,薄修景不要孩子。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白月光关瑶! “宋婳,闹归闹,但你也要有个度。再这么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没在闹,我是认真的。” “所以,你真的婚内出轨了?” 薄修景周身气场骤冷,他强硬地拽着宋婳的胳膊,将她抵在了墙角,“我让你说话,聋了?” “真正婚内出轨的人,是你!”宋婳气不过,回怼了过去。 “找到下家,翅膀硬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婳试图推开他的胳膊,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下腹忽然一阵钝痛。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下身涌出了一股热流。 “宋婳,你怎么了?” 薄修景察觉到宋婳有些不对劲,沉声问道。 “我肚子疼,送我去医院。” “好。” 薄修景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宋婳十有八九是生理期到了才会腹痛。 她之前就是这样。 每月一次,痛得在床上打滚。 可就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又接到了关瑶的来电。 “薄哥,我的心脏好痛。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我快不行了...” “嘟嘟嘟——” 关瑶说完,就果断地结束了通话。 薄修景肯定是急着去找宋婳了,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旧情复燃。 哪怕是用些手段,她也非把薄修景弄回来不可。 “关瑶!” 薄修景担忧关瑶出了状况,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薄修景,我肚子好痛...” 宋婳疼得满头冷汗,一只手虚弱地抓着薄修景的衣摆。 “你先上楼休息,关瑶可能出事了,我去看看。” 薄修景拂开了宋婳的手,急忙上了车,绝尘而去。 宋婳白着脸,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想哭却发现泪已干涸。 她打开手机,本打算拨打医院的急救热线。 还没打通,便晕死了过去... 宋婳苏醒的时候,入眼是医院雪白的吊顶。 她一个激灵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紧捂着肚子,“宝宝...” 等双眼恢复焦距。 她又焦灼地抓着身边护士的手,“我的宝宝,我的宝宝还在不在?” “别担心,出血的情况已经止住了。保持情绪稳定,孩子没有大碍。” “幸好,宝宝还在。” 宋婳浅浅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也就势放松了下来。 “对了,刚才是路人把你送到的医院,这边还没有缴费呢。” “我马上去缴。” “你先生呢?要不让他来陪你吧,你有严重的低血糖,一个人很危险。” “他...他在忙。” 宋婳双手抓着床单,想到薄修景丢下怀孕的自己,转而去找别的女人,愈发觉得自己可怜可悲。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挂完水,再去前台缴费。” “好。” 宋婳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她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门外的小护士们大概是以为她听不到,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着。 “唉!女人找老公,一定要擦亮眼。病房里的那位,差点儿流产,老公也不见人影,看上去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 “隔壁病床的那个小明星就好命多了!” “隔壁什么情况?” “听说,那小明星心脏不舒服,男朋友半夜抱着她来的。结果上下检查了一遍,一点儿毛病没有。” “这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女人还是要会点招数才是。” ...... 宋婳暗自苦笑,什么招数不招数的? 薄修景心里没她。 她就算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是白搭。 隔壁病房,关瑶百无聊赖地歪在病床上刷着手机。 见薄修景拎着吃的回来。 她立刻又成了一副病西施模样,捂着胸口说道:“薄哥,我的胸口还是好闷哦。” “医生说了,你可能就是没有休息好。” 薄修景走到病床前,顺势将一份炒粉递给了她。 “好油哦,我最近在减肥。”关瑶扫了眼他买的炒粉,瞬间失去了食欲。 她有上镜需求,一日三餐基本只吃蔬菜和水果。 “我让人给你买点清淡的。” 薄修景忽然想起来,炒粉是宋婳喜欢吃的。 这女人吃不惯山珍海味,独独喜欢摊贩上的炒粉。 他有时候心情好,顺路的话会给她带。 “薄哥给我买的,我肯定要尝尝。” 关瑶见薄修景神色不太对劲,立刻接过了他手上的炒粉。 薄修景想起宋婳身体也不太舒服,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接近三十秒。 他在这期间,一直不安地踱着步。 直到接通电话。 他又变回了严肃且不近人情的样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有事吗?” “你身体好些了?” “我如果说,我很不好,你会来看我吗?”宋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变得激动。 爱了十年的人,哪怕再不好,她还是没办法洒脱放手。 “不就是生理痛?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快步走出了病房,打算去一趟宋婳公寓,接她来医院看看。 “薄哥,你去哪里?” 身后,关瑶眼巴巴地望着薄修景的背影,焦急追问。 “宋婳不舒服,我去陪她。” “她在酒店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关瑶想说,宋婳是在装病,又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以免惹薄修景不快。 “她身体不好,体寒,每次生理期都很痛。” 之前,薄修景会在宋婳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用手给她暖肚子。 他一边嫌弃女人麻烦,一边还是会忍不住去照顾她。 正如现在,哪怕两人离婚。 他还是会习惯性地想要在特殊时期,去呵护她。 “那你快去吧。别担心我,我习惯了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关瑶没再挽留薄修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且懂事的样子,定定地看着他。 “有任何情况电话联系。” 薄修景留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出了医院。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他冒着暴雨,在宋婳公寓楼下等了几十分钟,打了几十通电话,直到凌晨两点,她才从出租车下来。 第5章 宋婳遭遇入室非礼! “宋婳,大半夜的你去哪了?” 薄修景浑身湿透,看上去格外暴躁。 “你怎么在这?” 宋婳撑着伞,错愕地看着暴雨中格外狼狈的薄修景。 “你去哪了?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去了一趟医院。” 宋婳不敢具体说哪家医院,要是说得太清楚,他派人一查,就该知道她怀了身孕这事儿。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电,关机了。”她随口扯了个谎。 “你难道不知道,大半夜的联系不上,会有人担心?” “你会担心吗?” 宋婳想,她要是不知道薄修景是为了关瑶才扔下的她,她一定会十分感动。 可惜现实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要不是路过的好心人将她送到医院,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保不住。 薄修景沉默了片刻,道:“妈会担心。” “放心,我没事。” 宋婳将雨伞举过他的头顶,尽可能用笑容粉饰着她的难过和破碎。 “薄修景,回去吧。” “上楼,我洗个澡。” 薄修景没有给她商议的机会,接过雨伞,不容商榷地说。 两人上楼后。 薄修景的视线率先落在了门口那双大码的男士拖鞋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女人婚内出轨了。 宋婳开了门,转头看他,“你不进来吗?” 薄修景浑身湿透,鼻息却灼热异常。 他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困兽,猛地将宋婳抵在了墙上,俯下身,一口咬在了她的唇瓣上。 “唔...你做什么?” 宋婳的嘴唇一下子就被他给咬破了,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黑暗中,薄修景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写满了疯狂。 他捏着她的下巴,再一次重重地蹂躏着她的唇。 “别这样,我不舒服。” “......” 薄修景将她的双手举至头顶,削薄的唇尝过点点血腥气,又顺着她的下巴,一路蜿蜒至她的锁骨。 宋婳的锁骨特别好看,他很喜欢在这上面留下吻痕。 很扎眼,也很能满足他的占有欲。 是了,他对她只有征服欲和占有欲,无爱也无情。 “宋婳,你知不知道背叛我的下场?”薄修景将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过道幽暗的路灯下,他的皮肤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像极了从黑暗里走出的吸血鬼。 “什么背叛?”宋婳不适地推开他。 “还不肯说实话?” 薄修景后退了一步,大概他也觉得没意思,摔门而出。 他走后没多久。 宋婳所住的公寓里,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轰鸣雷声中。 一群人高马大的肌肉男忽然闯入了宋婳家中。 “你们是什么人?!” 宋婳惊慌不已,靠着墙无处可躲。 “今晚这个姿色不错。”为首的男人舔了舔唇,笑得一脸淫邪。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报警了!” 宋婳吓得双腿发软,她倒是想要报警,可是手机还在洗手间,前后路都被堵住了,加上今晚雷声这么响,她怕是叫破了喉咙,都没人会来救她。 “老大,要不这针剂还是晚点再注射?这么漂亮的小脸要是毁了,咱的体验感肯定也要大打折扣。” “也行。” 为首的男人微微颔首,满是肌肉的手臂倏地朝宋婳抓来。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宋婳看着男人手中的针剂,阵脚大乱。 从他们的话语中依稀可以推测,针剂里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类似强酸之类的液体。 如果他们只是入室抢劫,没道理会随身带着这玩意。 难道,他们是被人雇佣来的? “我们要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为首的男人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他壮硕的体魄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如同一座大山,闷得她喘不过气。 “所以,你们是打算轮了我?” 宋婳强作镇定,这个时间点,没人会来救她。 她要是乱了,那就彻底没戏了。 “哟呵?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还能这么镇定?”其中一个花臂男人戏谑出声。 他们这种坏事做多了,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淡定的女人。 “这样好不好?你们别一起上,我身体很弱,要是被玩死了,你们就算无视法律,也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一会儿我可以全力配合你们,只求你们留我一条小命。” 宋婳大着胆子,抓住了为首男人的衣角,“你先和我进卧室,等你好了,再换人行吗?” “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 为首的男人脸上闪现过一丝戒备。 “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玩花招,又怎么可能玩得过你?”宋婳又一次勾住了他的衣角,将他往卧室里面引。 “老大...” “你们在外面等着。” 为首的男人瞅着宋婳雪白的脖颈,情欲大增。 宋婳反手锁上了卧室的门,楚楚可怜地说:“劳烦去床上躺着,我一定会伺候好你。” “骚货!” 男人轻嗤了一声,一边往床的方向走去,一边已经开始单手解着皮带。 “我帮你。” 宋婳此话一出,门外又是一阵起哄声。 “我去!这女人是不是出去卖的?怎么骚成这样!” “说得我都快把持不住了,一会儿可得好好玩玩!” “老大,你可别把她弄死了!记得给兄弟们分点肉汤喝...” ...... “都给老子闭嘴。” 男人此刻也是急了,皮带“咔哒”一声,连根甩到了地板上。 不过哪怕解了皮带,一只手还是不方便。 他扫了眼身侧乖顺的女人,直接将她压在身下,“你替我脱。” “好。” 宋婳乖巧地答应着,而后趁他将针管推到床边之际,立即卯足了力气,将针管攥到了手心。 “你干什么?” 男人瞳孔巨震,正想夺下她手中针管。 她已经将针管狠狠地扎入他下体,一口气将里头的液体全部推进去。 “啊——” 很快,男人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由于最为脆弱的地方受到了致命攻击,他根本没有余力去管宋婳,只痛苦地捂着关键部位,撕心裂肺地叫唤。 宋婳反射性地扔了针管,抱着被子开了窗,一跃而上。 卧室外。 原本正焦灼地排着队的男人们听到自家老大的声音,意识到情况有变。 接连撞了五六下,才合力将门撞开。 第6章 薄修景捉奸现场 “老大!你怎么样!” 他们进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疼晕了过去,蜷曲着身体缩在了地板上。 窗外雷电更甚。 雨点携着狂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该死!这女人不会跳楼了吧?” 说话间,三两个男人冲向了窗台,往下一看,隐隐约约只看到红红的一团。 “果真跳楼了!” “现在该怎么办?” “你下去找人,我送老大去医院。” “妈的!那个贱女人不是说这女人很好对付?” “先把老大送去就医再说!所有费用必须让那贱人出!” ...... 卧室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而一直躲在窗台左侧阴暗地带的空调外机上的宋婳,体力也差不多已经耗尽。 “救命...” 宋婳双腿一直在颤抖着,加上她还光着脚,脚底打滑得厉害。 往下看了一眼,二十层的高度让她两眼发晕。 “不能慌,一定要镇定!” 宋婳朝着窗台的方向看去,咬牙发了狠,朝上跃去。 这一刻,雷雨声仿佛被隔在身后。 她的世界安静得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宋婳,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她默默地给自己鼓着劲儿,直到再一次跃上窗台,她才如获新生地舒了口气。 “喂,警察局吗?” 宋婳脱了险,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拿回手机报了警,“有一群不法分子闯进了我家,他们要杀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女士,请提供您的具体位置...”听筒里,很快传来了警察的声音。 可与此同时,外头又一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难道,是那群男人发现楼下只是一团被子,又折返回来找她了? 宋婳紧张得几乎窒息。 她捂着手机听筒,蹲伏在地上,只求上天对她不要这样残忍。 “婳婳!你没事吧?” 就在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双带着些许淤泥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学长?!” 宋婳发现来人是江哲,原本紧绷的情绪这才松懈了下来。 不过她的声音依旧抖得厉害,“学长,这里很危险。有人入室行凶,快走!” “入室行凶?” 江哲蹲下身,扶着宋婳颤抖不止的肩膀,焦灼问道:“你没受伤吧?” “有人要杀我...” 宋婳软绵绵地靠着江哲的胳膊,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夜,她的魂都快吓没了。 “你们在做什么?” 薄修景走进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宋婳和江哲暧昧不清地抱在一起。 他那双充满戾气的眼透过金丝框眼镜上的水雾,显出一丝凉薄。 “薄总,宋婳说她遭遇了入室行凶...” 江哲立刻松开了宋婳的胳膊,站起身试图跟薄修景解释清楚。 砰—— 江哲话没说完,就被薄修景狠狠揍了一拳。 “薄修景,你干什么?” 宋婳见状,连忙挡在了江哲的面前。 “让开。” “薄修景,这里很危险,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不好?” “宋婳,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打女人?” 薄修景单手扼住了宋婳的脖颈,他阴鸷的目光从顺着她被扯破的领口往下看,怒气噌的一下上了头。 “我们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会情郎?” “薄总,你误会了。”江哲拭去了唇角的血迹,耐着性子解释。 “那你倒是说说,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在医院的朋友说,宋婳去了急诊,不太放心,所以来看看。” “这种鬼话,你以为我会信?” 薄修景松开了宋婳的脖子,又一次朝着江哲挥起了拳头。 “别打了!” 宋婳尝试着拉开薄修景,可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无奈之下。 她只能又一次挡在了江哲面前。 薄修景想要收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下一瞬。 “砰”地一声闷响过后,宋婳的脸颊立刻浮现出了一记红色凹痕。 “蠢东西,有必要这么维护他?” 薄修景收回了拳头,心情愈发糟糕。 宋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薄修景的目光,“消气了吗?如果还没有消气,冲我来就好,别牵连无辜的人。” “宋婳,你好得很!” 薄修景撞开了她的肩膀,夺门而出。 从他看到门口的男士拖鞋起,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宋婳和别的男人有染。 要不是担心宋婳害怕打雷去而复返,他恐怕还抓不到她的现行。 此前,他还想着顾念在她尽心尽力照顾他三年的份上,尽可能地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 现在想来。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他的钱。 “婳婳,你没事吧?”江哲瞅着宋婳红肿的脸颊,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没事。” 宋婳看着薄修景的背影,心里很是难过。 她甚至在想,她刚刚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去,他会不会为她难过? “女士,请问是你报的警?” 薄修景还没下楼,警察便悉数赶到。 他蹙着眉头,又一次地折返回了宋婳的出租屋。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宋婳看着面前的警察,戒心依旧没有完全放下。 她拨打报警电话最多只有五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里,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暴雨天我们刚巧在附近巡逻。” “原来是这样。” 宋婳长舒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全给交代了。 “女士,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警察记录完宋婳所言,严肃地问。 “...没有。” 宋婳的交际圈很小,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是围绕着薄修景转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刚从海外归来的关瑶。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关瑶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转念一想,她和薄修景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按理说,关瑶没必要对她赶尽杀绝。 “你脸上的伤,是歹徒打的?”警察又问。 “不是。” 宋婳下意识地看了眼去而复返的薄修景,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委屈的。 “那是谁打的?” “误伤。” 宋婳低着头,她能感觉到薄修景投来的目光。 可笑的是。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还在奢望他对她能有一丝的歉疚,或者是怜爱。 “女士,在歹徒被缉拿归案前,建议不要继续独居。或者,警方这边可以为您申请人身保护令。”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 薄修景终于适时开了口,他侧目看向宋婳,“跟我回金色华庭,那边安保系统很完善。” “婳婳,要不你跟我回去?你一个人住实在不安全。”江哲寻思着宋婳未必愿意跟薄修景回去,随口补了一句。 “江总,宋婳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的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话落,薄修景便搂着宋婳的肩膀,将她强行带回了金色华庭。 第7章 薄修景袒护伤害宋婳的凶手 进门后,宋婳依旧低头沉默着。 这个时候的她,其实相当脆弱。 她也很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很想向他诉说,在空调外机上生死一线的时候,她的害怕和恐慌。 可惜,薄修景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所想所思。 “脸没事吧?” “你用了很大的力气。”宋婳的脸一直在隐隐作痛,他不是故意要打她的,她不怪他。 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她婚内出轨,她实在难过。 “为什么不早说?” 薄修景蹙着眉,抬手轻触着她微肿的脸颊。 “我一直在解释,是你不想听。” “翻篇了。以后你就住这里,那套破公寓别去了。” “......” 宋婳没有说话,她并不认为这事能够这么轻易地翻篇。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分毫的信任。 哪怕是错手打伤,起码也需要一声道歉吧? “今晚的事我会让人去彻查到底。你要是有怀疑的人,可以告诉我。” “暂时没有。” 宋婳没有将她的怀疑说出来,空口无凭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信? 在他心中,关瑶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上楼休息吧。” 薄修景看着眼前羸弱的女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 宋婳上了楼,又一次复盘着今晚的种种。 那群歹徒不为财,他们的目的是毁她容貌,顺带毁她清白。 说实话,会做这种事的,大致只有两类人。 第一类人,可能是薄修景商场上的对手,因痛恨薄修景,而选择向她下手。 她和薄修景虽是隐婚,但也不能排除会有少部分人知道。 第二类人,可能是薄修景的爱慕对象,诸如关瑶... 想到这里。 宋婳斟酌了许久,最后还是拿起了工作手机,给关瑶发去了一条信息: 【今晚那娘儿们滑溜得很,还用针管刺伤了老大命根子。老大现在已经是废人,原来的酬金是不够了。三天之内,五倍酬金必须到账,否则小心老子曝光你。】 发完信息,她便开始安静地等待着。 她和关瑶并没有多少交集,按理说是不可能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 之所以知道,而且还能倒背如流。 是因为关瑶时常给薄修景打电话发信息。 时间久了,她也便记住了。 宋婳洗完澡,歪在床上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她以为等不到回复的时候。 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你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女人?事情没办好,还好意思要酬金?】 “果真是她!” 宋婳收到信息的那一刻,双眼一亮,立马从床上坐起。 要是让薄修景看到关瑶丑陋的一面,他是不是有可能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 她立刻收拾了心情,飞奔出了卧室,敲响了薄修景卧室的房门,“薄修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薄修景也才洗完澡,给她开门后,他又折返回浴室,用浴巾擦拭着湿发。 “你看!” 宋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我就是有些怀疑关瑶,试探性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没想到,果真是她。” “没弄错?”薄修景狐疑地看向宋婳。 他再三核对了关瑶的手机号码,却依旧不肯相信关瑶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是她的手机号码,你很清楚,不是吗?” “宋婳,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先去睡觉。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凶手不是找到了吗?我现在必须去一趟警局。” “宋婳,关瑶的手机很可能被人偷了,她混娱乐圈,传出这种负面新闻,你会断了她的生路。” “什么意思?” 宋婳不可置信地看向薄修景,他平静的语气让她倍感心寒。 “薄修景,什么叫做我断了她的生路?” “我今晚差点儿就死在她的手里,我有证据,凭什么不能报警?” 薄修景摁着她的肩膀,沉声说道:“你别急,我先去核实一下。如果真的是她,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发誓,不会再偏袒她!” 宋婳已经不敢相信薄修景,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去问问她。” 薄修景自然是不可能对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许下任何承诺。 换了一身衣服,他即刻去找了关瑶。 * 深夜四点,医院。 薄修景走进关瑶的病房时,她还没睡下。 “薄哥,你怎么来了?” 关瑶回过神,立马收起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脸色怎么这么差?” “今晚雷雨大作的,我总睡不好。” “说说看,为什么要派人去害宋婳?”薄修景拉开了床边的凳子,弓着腿坐了下来。 他难得没戴金丝边眼镜,黑色的衬衣加上犀锐的眼眸让他看上去十分严肃。 “我没有啊!” “宋婳给你发了一条信息,你回复了,不是吗?” “...薄哥,我冤枉!” 关瑶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恐慌,但她还是尽可能地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薄修景的双手,小心翼翼地道:“是宋婳出了什么事吗?” “把手机拿出来。” “我...我的手机在助理那儿,我身体不舒服,他会代我回复信息。” “拿来!” “薄哥,这事儿我可以解释。我只是觉得宋婳总和你怄气,太不知好歹,就让助理找几个人吓吓她。没成想,助理曲解了我的意思。” 关瑶话落,她的助理便从外头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薄总,是我误解了关姐的意思,这才差点酿成大错。” “自己去警察局自首。” 薄修景冷着脸,等助理哭哭啼啼地离开病房,这才声色俱厉地对关瑶说道:“以后别打宋婳的主意。否则,我不会轻饶。” “薄哥,我真的没想过要毁她清白!我只是看不惯她那么对你。” “关瑶,宋婳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薄哥。我只是让人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关瑶立刻下了床,双手抓着薄修景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你好好休息。” 薄修景掰开了关瑶的手,哪怕他对宋婳并没有多少感情。 依旧对关瑶的所作所为倍感不悦... 金色华庭里。 宋婳一直在等着薄修景回来。 这不,他一进门,她就迎了上来,“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她身边的助理自作主张,找了道上的打手,和她无关。”薄修景言简意赅地说。 “薄修景,你觉得这个说法合理吗?” “找打手难道不用花钱?她的助理肯定是听她的。” 宋婳后退了两步,本该多情似水的双眼却显得格外受伤。 原来,薄修景为了心爱的白月光,可以连是非对错都不顾! “宋婳,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差点儿就死了?”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我要去报警,我要去告发她!” 宋婳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儿也要跟着自己死掉,心里愈发不甘。 “这事和关瑶无关。你就不能懂事点?” “如果我说,今晚差点儿死的人不止我呢?”宋婳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冷。 如果薄修景得知,自己的孩子差点儿死在了今晚,他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袒护关瑶? 第8章 宋婳心死再提离婚 “还有谁?”薄修景下意识地看向宋婳的腹部,他记得,她还在生理期。 既然还在生理期。 那么,她所指的另一个人,是指江哲?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薄修景捏住了宋婳的下巴,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法治社会,她犯了错,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宋婳,关瑶救过我的命。” “所以呢?” 宋婳怔住了,之前她从不知道薄修景和关瑶之间,还有这样的事。 “放过她。” “薄修景,我也救过你的命啊,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十年前,宋婳在浅海区救下了遭遇飓风九死一生的薄修景和顾非熠,她为了救人,额头不小心碰到了礁石还留了疤。 结果,这两人事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你救过我?” 薄修景冷笑,他以为宋婳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是这三年的悉心照顾。 可在他心里。 要不是因为他和宋婳的荒唐一夜被关瑶撞见,他又何须驱车去追负气离开的关瑶? 如果不是因为宋婳。 他又怎么可能遭遇车祸? 宋婳想着十年前的事,恩情早就没了,便也没有反复提及。 “关瑶的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知道这么说会惹怒薄修景,可还是决定坚持。 “随便你。” 薄修景抿着唇,拿上车钥匙径自走了出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 薄修景都没有出现在宋婳的面前。 可宋婳却在娱乐新闻头版头条看到了他的身影。 网传,他是新晋小花关瑶的绯闻男友。 网传,他为关瑶豪掷千金,一出手就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滨江别墅。 宋婳站在广场上抬头看着关瑶的巨幅广告,眼里却闪过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刚结婚那会儿,薄修景的双腿完全不能动。 他对她特别凶。 可她依旧对他满怀憧憬。 结婚两年,他的腿恢复了大半,他们也开始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宋婳很喜欢和他上床。 因为只有在床上,她才能感受得到他汹涌澎湃的情和欲。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 他每次上床都要求关灯,是不想看到她的脸吗? 又或者,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将她幻想成别人? 宋婳缓缓收回了视线,眼睛在强光之下难免酸涩,破碎的心在薄修景对关瑶的盛宠之下,还是会隐隐作痛。 “喂,薄修景。” 她犹豫了良久,终于在警方那边确定关瑶无罪的那一瞬,选择同薄修景离婚。 “什么事?” “下午我们去一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没空,爷爷在重症监护室。” “爷爷病了?” 宋婳听闻薄老爷子进了重症监护室,也便没再提及离婚的事,“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我把地址发你。” 薄修景的情绪很是低落,他甚至没了和宋婳怄气的心思。 宋婳收到薄修景发来的定位,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多年前她爷爷病重,也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爷爷临终前,枯瘦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嘴里絮絮念叨着,“我的婳儿,别哭,爷爷只是有点累,一点也不疼。” 想到爷爷,宋婳的情绪骤然就绷不住了。 从她额头留疤开始。 每隔一段时间,爷爷就会搬来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给她修剪着刘海。 他一边剪,一边安慰着宋婳,“婳儿心肠好,连额头上的伤痕都是月牙儿状的。” “爷爷...” 宋婳咬着唇,心里难受不已。 闭上眼,她仿若又看到了院子里那张掉漆的太师椅。 “婳儿,爷爷不能陪你了。” “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找个疼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爷爷给你编了一筐发箍,配上刘海,应该会活泼些。” “婳儿,我的婳儿...” ...... 回忆似苦水翻涌而来,宋婳难过得浑身发颤。 也正是因为亲历过和亲人阴阳相隔,她更加懂得薄修景此刻的心情。 到了医院。 宋婳一改连日来对他的冷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薄修景,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你怎么了?” 薄修景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又咽了下去。 “没什么,我就是舍不得爷爷。” “爷爷已经被救回来了,你别哭哭啼啼的。” “知道了。” 宋婳连忙背过身,擦干净眼泪,这才走进了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感到有些窒息。 但还是尽可能控制住情绪,缓缓走到了薄老爷子病床边,“爷爷,好些了吗?” “婳婳。” 薄老爷子摘了呼吸机,笑容慈祥,亦如她的爷爷。 宋婳看到他枯瘦的手因为插了太多次针而淤青一片,眼圈又默默地红了。 “婳婳,我的病有今天没明天的,怕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修景给你找了最权威的医生,你一定能够康复的。”宋婳摇着头,她额前的刘海也跟着她的动作晃动着。 从薄修景的视角看去,她只是稍稍一动,额头上丑陋的疤痕便暴露在了眼前。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没有别的心愿,只愿你和修景能够长长久久。你们要是能给我添个曾孙,那就再好不过了。” “爷爷,我...” 宋婳很想告诉薄老爷子,她怀上了身孕。 可是,她真要是说了出来。 薄修景会让她平安地生下孩子吗? 涉及到孩子的生命安全,她不敢赌。 薄修景以为宋婳要说出两人马上离婚一事,忙搭话道:“爷爷,我和婳婳在努力备孕,想必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婳婳悉心照顾了你三年,你记得好好对人家。” “这是自然。”薄修景答应得很是爽快。 “我听说,你最近和关瑶走得很近?”薄老爷子脸上的和蔼笑容一点点收敛,声音也变得严肃。 “爷爷听谁说的?” 薄修景颇有深意地朝着宋婳看去。 在他的印象中,宋婳向来是工于心计的。 “你看婳婳做什么?又不是她跟我说的。” 薄老爷子冷哼着,“你和关瑶的绯闻满世界在传,我怕是只有躺进棺材里,才听不到。” “爷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宋婳听不得薄老爷子说这样赌气的话,紧紧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修景,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咱们薄家的男人,结了婚就必须一心一意。你最好不要动离婚的心思,也不得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家。” “嗯。” 薄修景冷淡应着。 薄老爷子不放心,又补充道:“当年你遭遇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关瑶听到你双腿瘫痪的消息,一眼都没来看你。现在你身体恢复了,她才眼巴巴跑回来,你怎么就看不透?” “爷爷,你好好休息。”薄修景不想过多地在薄老爷子面前提及关瑶。 等医护人员进来给老爷子换药,他就带着宋婳一道走了出去。 “爷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离婚的事暂且缓一缓。”走到医院门口,他开门见山地说。 宋婳点了点头,“这几天,你一直在医院陪着爷爷吗?” “不然呢?”薄修景反问。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陪着关瑶。” “往后别和爷爷提她,爷爷不喜欢她。”薄修景始终认为,是宋婳在薄老爷子面前告了状。 “我没说过。” “对了,你那个干净没?晚上我回金色华庭。” 第9章 和她亲热后又丢下了她 “什么?” 宋婳抬起红彤彤的眼,诧异地看向薄修景。 她总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 他们只是延缓了离婚的时间,并不代表她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 “爷爷想要抱曾孙。” 薄修景向来不喜欢孩子,可他又不愿意让爷爷留下遗憾。 “......” 很显然,宋婳对于他的这个回答是不满意的。 他只是想要完成爷爷的心愿,才会准备和她要一个孩子。 这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宋婳抿着唇,万般纠结地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将怀孕的事告诉他。 或者,再过段时间,看看他能不能彻底回心转意? * 晚上,华灯初上。 宋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连续剧。 薄修景回来的时候,她仍怔怔地盯着电视屏幕里为流产要死要活的女人看。 “这电视有这么好看?” 他换上了拖鞋,顺便将一束黄玫瑰扔到了她怀里。 “送我的?” 宋婳接过花束,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欢喜。 结婚这么久。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花。 “喜欢吗?” 薄修景双手撑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人。 除却土气的发箍和厚重的刘海。 她其实还是很耐看的。 水汪汪的眼很懂得怎么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还有那薄红的小嘴,就好像抹了蜜,惹得他情难自控地对她的味道上了瘾。 宋婳被他看得脸颊通红,害羞问道:“薄修景,你怎么这么看我?” “给我生个孩子。” 薄修景绕到沙发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孩子?” “爷爷喜欢。” 薄修景的耐性相当有限,为了让薄老爷子放心,他甚至还破天荒地买了一束花哄她。 他不知道的是,他随便说出口的四个字,却让宋婳无比寒心。 “薄修景,我今天不方便。” 宋婳试图挣扎,可薄修景却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他把她放在大床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前戏,就开始了他的强势侵占。 “不要这样,我不舒服。”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薄修景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指尖触及她后腰上性感的腰窝,心底又是一阵酥痒。 宋婳是天生的媚骨,哪怕在床上僵硬又死板。 还是能让他欲仙欲死。 “薄修景,你快停下,我怀了你的...” 宋婳担心薄修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双手一直推拒着他。 “别说话,很扫兴。” 薄修景的精壮的腰狠狠地往下一沉,削薄的唇将她所有的嘤咛全部湮没在灼热的吻里。 宋婳如同一片浮萍,在飘摇的风雨中任他予取予夺。 之前她问过医生,即便是前三个月,如果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适,也是可以适度同房的。 慢慢的,她不再去抗拒他。 “修景,抱紧我。” 宋婳闭上了眼睛,认真地感受着他的呼吸和拥抱的温度。 眼睛一旦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感。 她能从他呼吸的频率上感觉到,他动情了。 “修景,我们真能像爷爷说的那样,白头偕老吗?” 宋婳纤细的手臂紧紧攀附着薄修景的肩膀,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哪怕被他伤害过很多很多次。 只要他愿意给点甜头,她还是会生出几许希冀。 薄修景没听清,还想让她再说一遍,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是关瑶的来电。 “别接,好吗?”宋婳不希望两人的关系稍有缓和,又生事端。 她主动亲吻着他的唇,却又想方设法地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卑微,“薄修景,可不可以多疼爱我一点?” 薄修景从未见过宋婳这一面。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挂断了电话。 然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关瑶又一次打来了电话。 “要不然,先关机?” 宋婳拿过他的手机,正想按下关机键,薄修景却冷不丁地从她手中抢了过去,“她急着找我,肯定是遇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事。” 下一瞬,他便从她身上起来,稍稍平复了紊乱的呼吸,才接起电话,“什么事?” “薄哥,呜呜呜...”关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饶是连宋婳,都听到了一二。 “我在加班,有事吗?”薄修景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还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宋婳见他这样熟稔地扯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才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两人也默契到好似能够心意相通一样。 可惜,所谓的心意相通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薄哥,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手机里的短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我的助理替我回的。” “你知道的,我只是被你宠坏了,有些任性,但心眼不坏的。” “之所以让助理找人教训宋婳,只是看不惯她忘恩负义,对你那样凉薄。” “但是我并没有找人毁她容貌和清白。” 关瑶语音哽咽地解释着,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抽泣。 “没有其他事了?” 薄修景正想挂掉电话,关瑶又一次开了口:“薄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不对?” “关瑶,我不是傻子。” “我知道了。” 关瑶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其实,我只是太爱你了而已。很抱歉打扰到你,薄哥,再见。” “关瑶?” 薄修景隐约听到听筒里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骤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薄哥,你既然不相信我,我活在世上也没有意思了。” “关瑶,你别做傻事!” 薄修景意识到不对,套上衣服就打算去找她。 “别走,你答应过我的。” 宋婳早就看清了关瑶的套路,大晚上的打电话来道歉,不就是为了破坏她和薄修景的独处时间? “我答应你,确保她没事就回来陪你。” 薄修景焦灼地掰开了宋婳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听到楼下轰鸣的车子引擎声。 宋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宝宝,我该怎么做?” 今晚,她一度想要忘掉过去,和他重新开始。 结果又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她下了床,站定在窗边,神情呆滞地看着薄修景的车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黯然神伤之际,江哲的电话突兀地打了进来,“婳婳...” “学长,这么晚了,有事吗?” “今晚应酬酒喝多了,可能引发了胃出血...我现在很不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位置发我。” 宋婳二话不说,便打车赶去了江哲的住所。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说的就是她和薄修景。 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床上翻云覆雨。 一个小时后,他们竟又在医院打了个碰面。 薄修景抱着脸色煞白的关瑶,诧异地看向迎面走来的宋婳,“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婳本能地想解释,毕竟这几年她卑微惯了。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反倒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第10章 薄修景吻了她额上的疤 薄修景藏在金丝边眼睛下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冷声反问:“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忙完了就会回去陪你?” 他以为宋婳是特意来查岗的,这种处处被束缚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被他抱在怀里的关瑶则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宋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薄修景和关瑶两人恩爱默契得像是两口子。 反倒是她,这个薄修景明媒正娶迎回家的妻子,此刻却显得和他们格格不入。 “薄哥,要不你跟宋婳解释一下吧?她一直看不惯我,看到你亲自送我来医院,肯定很不舒服。” 关瑶率先打破了沉默,同薄修景说完,她又侧过头,看向宋婳,“对不起,我为我助理的莽撞行为向你道歉,她现在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倒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有你的授意,你的助理又怎么做出雇凶这样的事?” 这件事明摆着就是关瑶一手主导的,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就薄修景愿意相信她的鬼话。 又或者,薄修景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他只是不舍得怪她。 关瑶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声音更显娇弱,“宋婳,你要是这么想,我无话可说。不过,你也该消气了。这件事你已经全身而退,我为了赎罪割开了手腕一心求死,是薄哥救的我。” “能够全身而退是我运气好,但这并不代表着你没有错处。”宋婳只要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儿死在那个暴雨的深夜,就愈发讨厌关瑶。 “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关瑶眼里倏然涌出两行泪,她挣开了薄修景的手,双脚刚着地,便试图给宋婳跪下去请罪。 宋婳见她这般模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她根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是偶遇。 关瑶这么一整,反倒使得周遭的护士病患全把视线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宋婳,我给你跪...” 关瑶双膝微微弯曲,话还没有说全,两眼一翻,竟又晕死在了薄修景的怀里。 “关瑶!” 薄修景又一次抱起了她,转身之际,他的眼神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宋婳身上,“那件事警方不是已经结案了?你这么咄咄逼人,是打算逼死她?” “咄咄逼人的,真的是我吗?” 宋婳单薄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连身侧的护士都看得出来她在故作坚强,想要上前扶上一把,薄修景却对此熟视无睹。 “我没空和你瞎扯。” 薄修景的视线很快从宋婳身上移开,他抱着晕厥的关瑶,着急忙慌地去找医生。 “今晚在床上,你不是这样的...” 宋婳煞白着脸,身体被廊道的穿堂风吹得彻骨冰凉。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哪怕被伤害了很多次,再次听到薄修景这样毫无道理的偏颇话语,她还是觉得心痛难忍。 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忍不住去想,如果割开手腕的人是她,薄修景也会像现在这样着急上火吗? 或许,薄修景根本不会有半点反应。 只有关瑶,才能让他这么上心... “别再奢望他的爱了,他早就把全部的爱意,给了关瑶。”心里,宋婳一遍又一遍地警醒着自己。 “女士,你还好吗?” 护士见宋婳脸色不佳,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 宋婳被这么一问,更加难过了。 连路人都能看出她的状况不好,她的丈夫却只顾着其他女人! “宋婳,你等一下!” 就在宋婳黯然神伤的时候,薄修景忽然叫住了她。 这一刻,她寂暗的眼神瞬间迸发出了点点亮光。 “薄修景,你找我...” 话未说完,薄修景便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前面病房带去,“医生说关瑶失血过多,加上今晚B型血的库存不足,你刚好是B型血,去给她献点。” “你跑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给关瑶献血?” 宋婳不可置信地看着薄修景,除却不解,更多的是愤怒。 他明知道关瑶差点儿害死了她,这会子他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让她去给关瑶献血的? 薄修景看了眼宋婳,笃定地点了点头,“对!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我不!”宋婳硬气地拒绝了薄修景。 她怀着身孕,还有严重的低血糖,这种情况下,再去献血,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再说了,就算她没有怀孕,身体健康,也不可能给关瑶献血。 “听话,只献四百毫升就行,我会陪着你,不疼的。” 薄修景轻轻搂住了宋婳,低沉的声音里竟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 宋婳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他就算是在床上,也很少这么宠溺地对她说话。 可今天。 为了求她去救关瑶,他居然还能做到这个份上。 “宋婳,关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法见死不救。” 薄修景说话间,已经将宋婳带到了献血处。 宋婳想拒绝,薄修景却俯下身,轻轻吻住了她额前厚重的刘海。 温热的唇隔着头发,轻轻落在她前额的月牙状疤痕上。 这个吻明明是带着温度的,她却因此浑身战栗,像是被冰锥重新凿开了伤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开始抽血吧。” 很快,薄修景移开了唇,将宋婳摁在椅子上之后,便让坐在窗口里的医生开始抽血。 宋婳怕疼,还晕针。 薄修景则及时捂住了她的双眼,并悄然地将一颗糖塞到了她紧闭着的唇瓣之中,“我在导医台拿的糖。吃点甜的,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宋婳嘴里的糖很甜很甜,但是她的心里很苦很苦。 苦到连齁甜的糖入了喉,都会变成丝丝缕缕的苦涩。 “宋婳,别说这么任性的话和我置气,好吗?” 薄修景搂住了宋婳的身体,沉声解释道:“关瑶差点就死了,我必须救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毕竟是一条人命,你也不想看到她为了我们而死,对吗?” 宋婳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做不到像关瑶那样能狠心地对别人下手,对自己下手。 可是,薄修景有没有想过,她也差点儿死了。 而且在死前,还会被歹徒轮奸,被毁去容貌! 想到这里,宋婳又是一阵鼻酸,不被爱的人哪怕遭遇了多大的苦难,都没有人能够共情。 第11章 薄修景亲手喂饭 “宋婳,今晚我说过的话,全部作数。” 薄修景在医生拔掉宋婳手臂上的针管时,又一次亲吻着她的额头,“我答应过爷爷,不会和你离婚,还会和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宋婳另一只摁在大腿上的手由于太过用力,关节处隐隐泛着白。 方才在献血的时候,她还在眷恋着薄修景少有的温柔体贴,结果又被他的一句话彻底打碎幻想。 薄修景不想离婚,并不是因为对她还有感情。 他只是不想让爷爷失望。 突然想要和她生孩子,也只是为了满足爷爷的心愿。 “怎么气鼓鼓的?” 薄修景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宋婳,小心地扶着她,在医院的贵宾休息室坐下,“今晚辛苦你了,我让陈虢给你带了吃的。” “我不想吃,没胃口。”宋婳偏过头,闷声回话。 “我喂你?” 薄修景接过了助理送来的甜粥,拿起勺子,吹凉了才送到宋婳嘴边。 宋婳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能挡住他的温柔攻势,张了嘴抿了一小口,“太甜了。” 怀孕之后,宋婳的口味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喜欢甜食的她,突然觉得甜食很腻,反倒更喜欢吃酸的。 “会吗?” 薄修景自己也尝了一口,淡淡地说:“我特意让陈虢多加了两勺糖,你要是不喜欢,就倒了。” “别,我吃。” 宋婳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喂我。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好哄多少有点不争气。 可对于素来缺爱的她而言,她真的没办法拒绝这个她暗恋加明恋,整整喜欢了十年的男人。 吃了小半碗粥,宋婳悄悄地抬眼看他,语气略酸,“薄修景,你喂过关瑶吗?” “想知道?” “嗯!” 宋婳点了点头,不过转眼她就后悔了,连忙捂住耳朵,“我不想知道,你别说!” “薄太太。” 薄修景抓住了她的双手,轻声说道:“全世界,只有你有这个殊荣能让我亲自喂饭。” “你说的是真的?” 宋婳乌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骗你做什么。” “可是,我们都要离婚了。”宋婳低下头,难免有些失落。 “你真的想离婚?” “我...” 一时之间,宋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很想要给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可是薄修景单单是为了爷爷的心愿,才愿意和她维持夫妻关系。 其实连她自己也很迷茫,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婳婳,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江哲穿着病号服,快步走进了休息室,他才打完点滴,便跑出来找宋婳。 听护士说宋婳给人献了血,难免有些担心。 “我听说,你刚才给人献血...” 江哲话音未落,便看到了和宋婳并排坐在一块儿的薄修景。 而薄修景的助理陈虢则适时地拦在他面前,“江先生,请注意分寸。” “你怎么会在这?” 薄修景放下手中的碗,看向了江哲。 “学长今晚应酬喝多了,怀疑是胃出血,我把他送来的医院。”宋婳不想让薄修景误会,连声解释道。 江哲一开始没有想到薄修景也在,他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薄修景,你该不会是让宋婳去给关瑶献血吧?” 薄修景和关瑶的花边新闻,全海城都知道。 江哲自然也有所耳闻。 再者,他方才在找宋婳的时候,恰巧看到关瑶也在这家医院。 薄修景没有回答江哲,而是侧目看向宋婳,“你来医院,不是来找我的?” “学长在海城人生地不熟,他情况紧急...” 宋婳还解释了什么,薄修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她的出租屋外那双大码的男士拖鞋。 以及雨夜里,紧紧依偎在江哲怀里的宋婳。 薄修景的心情急转直下。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生气? 他和宋婳的婚姻,本来就是薄老爷子以死相逼,他才愿意妥协的。 按理说,他对她根本没有一点感情。 可是,他又不愿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薄先生在吗?关小姐醒了,她在到处找您。”就在休息室的氛围愈发怪异之际,门外传来了小护士的声音。 “我立刻去。”薄修景冷着脸站起身,俨然没了方才的温柔。 他随手将口袋里的糖扔到了桌上。 然后没有一句交代,就走了出去。 江哲看着薄修景和他助理的背影,又看向怔怔失神的宋婳,骤然走近了几步,“婳婳,你刚才是给关瑶献血了?” 宋婳接连撕掉了好几颗糖的包装纸,将齁甜的糖一颗颗都塞进嘴里。 糖很甜,但是却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婳婳,对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江哲轻轻顺了顺宋婳的背,看着她这样疯狂吃糖的样子,很是于心不忍。 “婳婳,这世上不止薄修景一个男人。” “更何况,他对你并不好。” 江哲的话很客观,宋婳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 薄修景又不止只有让她心寒薄情的一面。 有时候他也会对她好。 “婳婳,别难过了好吗?你要是担心薄修景误会,我这就去跟他解释清楚。” “不用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宋婳摇了摇头,她原本还想着给自己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最后一次机会。 可惜,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在薄修景弃她而去的时候破碎了。 一夜苦雨,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宋婳因为昨晚在医院折腾到半夜没有休息好,起床的时候仍觉得腰酸背痛。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空荡荡的床铺。 很显然,昨晚薄修景没有回来。 洗漱完正准备下楼吃早餐,就看见薄修景拎着一袋炒粉抬头看向楼梯上的她,“醒了?我给你带了炒粉。” “你自己吃吧,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宋婳的嘴唇动了动,哪怕心软如她,还是硬气了一回。 他的温柔体贴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就好像所有的好,全是他慷慨的施予。 “随便你。” 薄修景沉着脸,将炒粉放在了桌上,也不再说话。 等宋婳即将出门之际。 他这才幽幽地问道:“去哪?” “上班。” “不准去。”薄修景似是动了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婳跟前。 宋婳抬着头,看着下巴都冒出了青皮胡,脸色也略显倦容的薄修景,心下更加难过。 想来,他一定是照顾了关瑶一整夜,才会这么疲惫憔悴。 “宋婳,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准去江哲的公司上班,听清楚了?”薄修景扯着微松的领口,话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倦意。 宋婳想不明白薄修景又抽了哪门子的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第12章 薄修景嫌弃她的伤疤 薄修景犀锐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宋婳,久久没有开口。 他一下子也想不出来,不让她去上班的理由。 要是搁在以前,眼前这个毫无个性的女人肯定不会刨根问底,他指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可现在... 薄修景忽然很是不爽,默了片刻,才态度强硬地说:“我说不准,你哪也别想去。” “我还是想去。” 宋婳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她的感情本就很细腻,但现实中又没有多少人能够耐心听她倾诉。 所以,她总是将情绪藏在自己写的歌里。 也正是因为有了发泄的渠道,她才不至于自怨自艾,每天陷在薄修景不爱她的失落里。 “薄修景,写歌作曲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梦想。” 宋婳试图让薄修景理解自己,哪怕自己靠写歌赚的钱少之又少,她还是想要坚持下去。 薄修景哂笑:“你扪心自问,你爱的究竟是这份工作,还是江哲这个人?你要是想写歌,可以来薄氏旗下音乐公司,犯得着舍近求远?” “是你不让我去的。” 宋婳清楚地记得,之前她跟薄修景提过想去薄氏名下音乐公司上班。 薄修景却说,她贪慕钱财虚荣。 他还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她进薄氏。 “薄氏不让你进,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江哲那?他对你什么心思,你心知肚明。”薄修景丝毫不觉理亏,并试图在气势上完全碾压她。 “我说了,我和江哲没有私情。” “你能确定他对你没有想法?一个大男人大半夜地让你送他去医院,你还真敢去。” “薄修景,我是有夫之妇没错,那你呢?昨夜,是你先抛下刚和你温存过的我,着急忙慌地赶去照顾关瑶的。” 宋婳知道薄修景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三年来她也确实乖顺,事事迁就。 可经历过歹徒入室的生死一夜后。 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薄修景蹙眉,冷冷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关瑶是我的救命恩人?” “江哲也只是我的学长。” 宋婳赌气说完,就绕开了他出了别墅大厅。 从薄修景的角度上看,刚巧可以看到她飞扬起来的厚重刘海下,前额半月型的伤疤。 说实话,挺丑的。 薄修景顿了片刻,转而拨通了好友秦晋阳的电话,“老秦,你那有没有治疗陈年伤疤的特效药?” “没有。药物很难彻底祛除疤痕,光学仪器也难以做到完全修复。” “你们不是研究了很多年,就这?” “薄哥,该不会是关大小姐受伤了吧?” “不是。” “那是谁?”秦晋阳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天,才想了起来,“哦对!是小嫂子!” “她额上伤疤很碍眼。” “啧...薄哥,不对劲。”秦晋阳敏锐地发现薄修景有些不对劲。 都结婚三年了,他这时候才觉得宋婳额头上的疤碍眼? “没办法就算了。” 薄修景没有多言,索性挂了电话。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半分关心宋婳的意思,单单是因为她的疤,丑到他了。 * 下午五点多。 海城受台风影响,忽然下起了特大暴雨。 宋婳在公司门口等了大半天,都没有打到车。看着同事们频频被家人接走,她莫名地想起了昨晚对他温柔备至的薄修景。 可能是为了哄她献血,他昨晚又是给糖,又是喂粥的,确实很体贴。 对于别的女人来说,薄修景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不容原谅的。 可对于极度缺爱,并极度渴望关怀的宋婳来说,那短暂的温度却能让她倍感满足。 就像是冬夜里守着一根小小火柴的可怜女孩,哪怕那微弱的火苗是杯水车薪,却也不妨碍,一根火柴就能承载她全部的希望。 “死心吧,宋婳。” 宋婳撑开了伞,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在大雨中艰难前行。 此刻风大雨急,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 但是再不走的话,等天黑了内涝更加严重,她更加打不到车。 雨声沙沙地响,斜飘进伞里,一下子就浸透了她的衣服。 最难受的是,脚上的运动鞋也被浸得湿透,每每抬脚,都会发出“噗呲噗呲”往外滋水的声音。 宋婳好不容易看到前面一辆挂着绿灯牌的出租车,连忙招了招手。 可下一瞬。 她竟又被路过的越野车溅了一身水。 “......” 这也太倒霉了吧! 宋婳默默感慨着自己不怎么样的运气,越野车的车窗已然降了下来,“上车。” 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头,透过迷蒙的雨雾看了过去。 原来,竟是薄修景滋了她一身水! “真是的!什么恶趣味...” 宋婳明显有些不开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呼呼地往前走去。 薄修景没想到宋婳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气得直接启动了车子。 透过后视镜,看到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宋婳,他忽然又刹住了车子。 “该死!” 薄修景低咒了一声,最后还是拉开了车门,顶着铺天盖地的暴雨,快步朝着她走去。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 “薄修景,你做什么?!” “就不能安分点?” 薄修景单手抓着她的大腿,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肩上。 大概是淋了点雨。 这让他很是不爽。 “你把我放下来,这是大街上,不是无人区。”宋婳脸皮薄,她很担心自己这副样子被同事撞见。 啪—— 薄修景另一只腾空的手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宋婳的屁股,“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 “你打我...” 宋婳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他居然当街打她的屁股! 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尊重人... 薄修景没再搭理她,将她扔进了副驾之后,又绕回了驾驶位。 看着她湿淋淋的模样,他随手将车后座上的毯子扔到了她身上,“落汤鸡。” “落水狗。” 宋婳看着他全湿的头发,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你说什么?”薄修景眯了眯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海凝成条,狼狈不已的宋婳。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怼人? “没什么。” 宋婳见好就收,薄修景脾气不好她是知道的,再说下去,肯定是要惹怒他的。 “对了,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顺道。” “可薄氏不在这个方向。” “下午在这附近开会。”薄修景抿着唇,专心地开着车。 雨天视野不好,他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前路上。 宋婳裹着毯子,轻轻擦拭了湿透的头发,她看起来一直是正视着前方的,眼角余光却在偷偷地瞄着薄修景。 他刚刚下车找她的时候,也淋湿了。 这会子额前发丝还在淌着水。 “薄修景,你是来接我的,对吗?”宋婳又一次开口,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就好像他给了肯定的答复,就能证明他心里有她一样。 薄修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正想开口,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扫了眼手机屏幕。 薄修景立刻接了来电,“关瑶,什么事?” 第13章 湿了 “薄哥,我在剧组。下大雨了,我的车子发动不起来,你能不能来接我?” 薄修景开了免提,关瑶清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宋婳其实挺佩服关瑶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在撒娇一样。 薄修景下意识地看了眼宋婳。 宋婳很识趣,连忙开口:“我下车,你去接她。” “坐好。” 薄修景摁住了她的腿,旋即又对关瑶说道:“我让老顾去接你。” “可是...” “我在接宋婳回家的路上,没时间去接你。”薄修景开门见山地说。 闻言,宋婳倒是有些诧异。 昨晚在床上和她温存的时候,薄修景还对关瑶说,他在加班。 怎么今天他又不找借口了? 挂了关瑶的电话之后,薄修景即刻给顾非熠打了电话,“老顾,去接一下关瑶,她被暴雨困在剧组了。” “薄哥,你该不会还在怪关瑶吧?” “她都想到用自杀这样决绝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你听我的,这世上没有人比她对你更上心了。” 听着顾非熠这一通输出,宋婳顿觉心里烦闷,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十年前,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薄修景和顾非熠。 她也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但是顾非熠明知道薄修景和她结了婚,为什么还总是费尽心思地鼓动薄修景去找关瑶? 顾非熠并不知道薄修景这边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薄哥,关瑶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才救下了你我,你不能对不起她呀。” “让你接个人,这么多废话?” “关瑶应该更希望你能亲自去接她。” “我没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去。” 薄修景对此也很是头疼。 三言两语应付了顾非熠后,即刻拿上宋婳落在车上的伞,下车追上了她。 宋婳双手抱臂慢慢地往前走着,心里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可能,她就是不招人喜欢吧? 说起来谁会喜欢一个额头上有疤,土里土气的女人? 比起精致美丽的关瑶,她似乎过于普通了。 走出了好一阵。 她突然发现,雨似乎越来越小,可砸在地上的水花却丝毫未减。 抬头一看,这才看到了头顶上宽大的伞。 “薄修景?!” 宋婳转过身,诧异地看着在大雨中阴沉着脸,完全将雨伞举在她头顶上的薄修景。 这一刻,她内心尤为复杂。 说不感动是假的。 “闹够了?” 薄修景的语气并不和缓,反倒是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 “你快进来,这么淋雨会感冒的。”宋婳这会子也没空理会薄修景生气与否,忙将他拉进了伞下。 “跟我回车上?” “好。” 话落,宋婳小心地搂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原路折返。 雨声依旧很大,哗哗然砸在雨伞上。 薄修景怀里倒是很温暖,宋婳依偎着他,就连这糟糕的天气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有没有一种可能,薄修景早在三年的朝夕相处里,爱上了她? 哪怕不是爱,他也有被她感动的可能,不是吗? 又或许。 薄修景真的只是在感念关瑶的救命之恩。昨晚关瑶情况危急,他让她给关瑶献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宋婳暗暗在想,如果是顾非熠或者他的其他朋友需要献血,她也会献的... 两人上了车。 薄修景才给她系好安全带,便沉声开了口:“我答应过爷爷,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嗯。” 宋婳点了点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原来,方才种种全是她想多了。 昨晚献血后的温柔,大概是薄修景觉得对不起她,才放下往日的高冷,给了她些许施舍的爱护。 今天赶来接她。 也仅仅是因为,她是薄老爷子看中的孙媳妇。 “好冷。” 在雨中淋了大半天的雨,她都没感觉到冷。 但是现在,她觉得好冷好冷。 “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怎么会冷?”薄修景侧目看她,随口问道。 “我没事。” 宋婳摇了摇头,此刻的她真的很迷茫,就像是处在一片孤舟之上。 前路漫漫,皆是迷雾缭绕。 回到金色华庭,薄修景直接将宋婳抱进了浴室,“先洗个澡,别着凉了。” “你出去。” “一起吧。” 薄修景话音一落,就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别...” 宋婳赶忙捂住了领口,尽管和他有过很多次的亲密接触,她还是很害羞。 之前每次亲热,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 这一回,在亮堂的浴室灯光下,她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薄修景并没有察觉到她异常绯红的脸,解开她湿透的内衣,他深邃的眼眸不由得黯了黯。 “我...我来吧。” 宋婳尴尬地遮住了胸,可薄修景又要去脱她身上的牛仔裤。 “我来。” 薄修景的大手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另一只手利落地除去她身上最后的遮挡。 “最近,似乎圆润了。” 他轻触着她白净的皮肤,凸起的喉头性感地翻滚着。 对于她的身体,他向来没有抵抗力。 “我哪有!” 宋婳心虚地想要逃开他的视线,虽然才两个月的身孕,但是她的小腹明显有一点点鼓起来了。 她害怕被他看穿。 毕竟,她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只是吃多了一些,所以肚子才会突出来。”宋婳看了眼搁置在她肚子上的大手,又补了一句。 “不止是肚子,其他地方也长肉了。” 薄修景的眼神慢慢向上移动,他的手也跟着移了上来。 “......” 我知他经不起撩拨,但是又不敢再一次冒险和他发生关系。 “薄修景,今天能不能不要了?” “怎么了?” 薄修景的手微微一滞,眼神里的欲望很快就退了下去。 “我淋了雨,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嗯。” 薄修景应了一声,随后只专注地将沐浴液涂抹在宋婳的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 可是,他手指上的薄茧却弄得她身体酥痒难耐。 “...要不,我自己洗?”宋婳红着脸,窘迫地提议。 “湿了。” 薄修景的眼神没什么温度,话语也是。 第14章 薄修景发现宋婳怀孕? “只,只是水...” 宋婳下意识地并紧了光裸着的双腿,在薄修景颇有深意的目光下,她那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是吗?” 薄修景的目光带着一丝戏谑,“我看不像。” “……” 宋婳没再出声,淡粉的脚趾不受控地蜷了起来。 此刻,她和薄修景两人虽同在淋浴间,境况却大为不同。 他身上的白衬衣只是被水浸透,下身的西装裤也得体地穿着。 正是有了对比,她才会觉得自己这样站在薄修景面前,很是狼狈。 “薄修景,我自己洗吧。” 宋婳也想不明白,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下,她居然只感受到窘迫。 “随你。” 薄修景抿着唇,退出了淋浴室,而后一遍一遍地在盥洗台前清洗着触碰过她的双手。 就好像,他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宋婳觉得这个画面很刺眼。 她默默转过身,试图用花洒的声音,遮掩她心碎的声音。 薄修景对她,恐怕只有肉体上的欲。 但凡有一丝爱护,他都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这样嫌弃地洗手。 薄修景也并未在卫生间里停留。 洗完手,就冷淡地摔门而去,“我有事要忙,你管自己睡。” “嗯。” 洗完澡。 宋婳躺在大床上,半天睡不着。 “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似在眷恋,那恰到好处的温度... 刚才,薄靳言的大手是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就是不知道,她的宝宝感受到了没有… “要不,妈妈一会儿就告诉爸爸你的存在,好吗?” 宋婳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主意。 之前刻意瞒着薄修景,是担心他不肯要孩子。 现如今他都说了想要完成爷爷的心愿,尽早和她生个孩子,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至于逼着她去流产。 “我到底该怎么做...” 宋婳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虑着这事儿。 在她已经怀上身孕的前提下,如果能够和薄修景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对孩子来说,无疑是最优解。 要不,她最后再勇敢一次,等他回房,就和他坦白一切… 然而薄修景回到卧室的时候,宋婳却早已睡下。 梦里,她又回到了儿时住过的小渔村。 那一夜,她们家起了很大很大的火,邻家哥哥将被烟熏得差点儿窒息的她从火海中背了出来。 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邻家哥哥的脸。 “大力哥,我爷爷还在里面!”宋婳看着冲天的火光,心里的恐惧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找你爷爷!” 男孩叮嘱了她一句,又一次折返回了火海。 “大力哥!” 迷蒙烟雾之中,宋婳依稀看到了一个男孩被火柱压在了地上。 她吓得惊叫出声,“大力哥,不要!不要...” 薄修景才躺下,就听到宋婳的呓语。 他坐起身,在卧室昏昧的灯光下,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嫁给他不是为了钱财。 既然不是为了钱,她又为什么会抛下心心念念的大力哥,心甘情愿嫁给自己? 三年了。 他的名字从未出现在她的呓语中,反倒是那位神秘的“大力哥”,总是无孔不钻,无处不在。 薄修景的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了宋婳出租屋外那双大码的男士拖鞋。 会不会是那位大力哥,去了她的出租屋…… * 翌日清晨,宋婳起床的时候,薄修景早已不见人影。 她洗漱完便下了楼。 还没走进餐厅,就看到了紧紧相拥的薄修景和关瑶。 宋婳如遭雷击,怔怔呆愣在了原地。 薄修景不是说,他的承诺全部作数?怎么短短一夜,他竟又将关瑶带到了金色华庭? 他都已经将滨江别墅给了关瑶。 难道,他是想又一次,将金色华庭的这套别墅,也赠予她? “宋婳...” 关瑶看到了宋婳,腆着笑脸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和薄哥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没误会,是你巴不得我误会吧?” 宋婳强作镇定,面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慌乱,可她紧紧攥着的拳头,早已泄露了她的悲愤。 薄修景没有半点被捉现行的自觉,由着关瑶软软地贴着他的身体。 他本该向宋婳解释一下,关瑶只是在他头晕的时候扶了一把。 想到昨夜她梦里喊着的名字。 他又觉得,向一个极度物质一心只为钱财的拜金女解释,实在是没有必要。 关瑶见薄修景没有推开她,笑看着宋婳,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得意,“薄哥,宋婳对我好像有很深的误会。” “不用管她。” 薄修景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又抬手轻柔地整理着关瑶散落额前的发丝,“你的事我会让人加急处理,之后陈虢会亲自对接。” “多谢薄哥。那,我就先去剧组了。” 关瑶妩媚一笑,还没走出两步,又回头指着他的领带,面露娇羞:“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把口红蹭到你领带上了。” 薄修景低头扫了一眼,淡淡地说:“没事,你去忙。” 宋婳见薄修景对关瑶的态度这样温和,又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她睡觉的时候口水不小心弄脏他的衣服,结果他阴郁着脸,当着他的面将睡衣脱了扔进纸篓。 所以啊。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等关瑶走后,薄修景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默不作声的宋婳身上。 他单手扯着脏了的领带,原本还想着上楼换一条,可突然暴涨的火气又让他改了主意。 他撞开了她的肩膀,目无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宋婳的身体晃了晃,还没来得及护住肚子,身后竟传来了沉闷的倒地声。 “薄修景,你怎么了?” 转过头发现薄修景倒在了地上,宋婳瞬间忘了跟他置气,蹲下身一边探他的鼻息,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福伯,王妈,修景晕倒了!你们快来帮忙。” “先生已经吃药了,怎么还是晕了。”王妈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跑了过来。 “他吃什么药了?” “先生一早问我家里有没有退烧药,我以为他只是轻微低烧,给他拿了药,就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他发烧了?” 宋婳寻思着,薄修景之所以会突然高烧,十有八九是淋了雨导致的。 昨天他要是不去接她,也就淋不着雨了的。 “王妈,他额头好烫。” 宋婳探了探薄修景的额头,担忧地问:“这么高的温度,会不会出事?” “太太别急,福伯已经联系好医院那边,送过去就能直接看诊。”王妈安慰道。 “嗯。” 宋婳点了点头,看着福伯和司机将薄修景抬上了车,内心深处骤然生出了一丝歉疚。 要是薄修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势必要为昨天的任性而悔断肠。 好在,送医还算及时。 医生给出了肺部轻微感染的诊断书,给薄修景输上液后,便带着一群护士离开了病房。 这期间,宋婳一直守在薄修景病床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 大概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她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王妈,我出去一下,你照看好先生。” 宋婳捂着肚子,交代了王妈几句,就急急忙忙地走出了病房,直奔妇科。 她不知道的是。 她前脚一走,薄修景就睁开了双眼。 坐起身,拔掉手上的针管。 薄修景跟着走出了病房,一路跟到了医院妇科导诊处。 第15章 当年救人的是宋婳,不是关瑶! 宋婳急急忙忙挂了号,焦灼地在大厅排队等候看诊。 她坐在塑料椅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祈祷着,“老天,一定要保佑我的宝宝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宋婳。” 薄修景不声不响地走到她身边,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这么快就醒了,她讶异地看着他,略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好些了吗?医生说了,肺部感染需要输液。” “我是在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宋婳摇了摇头,脑海里一片空白。 昨晚睡前她明明下定决心要和薄修景坦白一切的。 过了一夜,尤其是见到薄修景和关瑶相拥暧昧不清之后,她又开始动摇了。 诚然,他是亲口说过,会为了爷爷的心愿,和她趁早生个孩子。 但要是关瑶接受不了,难保他不会在关瑶下一次自杀威胁的时候,逼着她打胎。 薄修景定定地看着宋婳,倏然打破了沉默,又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在外面乱搞,染上什么脏病了吧?” “我没有!” 宋婳连忙摇头否认,她的道德感极强,绝对不可能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反倒是薄修景,谁知道他和关瑶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想到这里。 她心下酸涩难忍,酸溜溜地说:“我要是真的染上了什么脏病,也是从你这里传染的。” “......” 薄修景蹙着眉,很是不满宋婳这样的态度。 他是不喜欢她,但他这么多年来确实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不过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和宋婳说这些的。 在他看来,解释就等于示弱。 他不可能向她示弱,这辈子都不可能。 定了定神,薄修景不耐烦地发问:“宋婳,我最后问你一遍,来这里做什么?” “肚子不舒服。” “生病了?” “就...就是女人的小毛病。”宋婳编不下去,只好含糊其辞地扯着,“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我说了,你也不懂。” 薄修景冷着脸,语气不善地道:“你要是因为在外面乱搞染了脏病,我不介意让你净身出户。” 宋婳还没回话,妇科导诊台忽然传来了播报:“0039号宋婳,请到vip003诊疗室就诊。” 她担心薄修景会跟着她一起进去,情急之下,只能尽快把他弄走。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宋婳缓缓起身,笑看着薄修景,娇声问道:“老公,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白日做梦。” 薄修景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厚重刘海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似氲着春水,惹人怜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不再嫌她土气,反倒觉得她很耐看。哪怕有厚重的刘海遮着,也难掩她五官的精致。 “要不你和我一起进诊疗室?别的女人都有老公陪着,就我没有。” 宋婳深知薄修景不喜欢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近,还是大着胆子,试图去挽他的胳膊。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一口一句老公叫得自然顺溜的宋婳。 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避开了她的手,匆匆走开。 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宋婳多少有些难过。 她不过是叫了他两句老公,他至于嫌弃成这样? “臭男人,总是让我这样伤心...”宋婳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导医台第二次播报的时候,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小跑着往诊疗室奔去。 所幸,她肚子里的宝宝没有大碍。 医生给她开了几副药,嘱咐了几句也就没事了。 等她藏好医生给她开的药,重新折返回薄修景病房,开门的刹那,才发现顾非熠和秦晋阳,还有关瑶都在病房里。 顾非熠抬头看了眼宋婳,不满地嘀咕着,“薄哥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到处乱跑,有你这么当妻子的?” “老顾,少说两句!”秦晋阳干咳了两声,而后声色缓和地同宋婳打着招呼,“嫂子。” 宋婳朝着他点了点头,心中骤然生出一股暖意。 薄修景的所有朋友之中,只有秦晋阳真正将她当成嫂子。 至于其他人,大都是和顾非熠一道,巴不得她快点和薄修景分开。 关瑶并未搭理后进来的宋婳,她坐在薄修景床边,忧心忡忡地攥住了他的胳膊,“薄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 “今早见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才一会儿没见,你就住进了医院,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关瑶说着说着,眼眶就渐渐湿润了起来。 宋婳看着关瑶那双妖媚的狐狸眼,心想如果她是薄修景,看了怕是也会心动吧。 可能就是有了这样强烈的对比。 像白开水一样无味无趣的她,又怎么可能让薄修景生出半分爱怜之意? 记得有一次,薄修景醉后一边解着她的衣服,一边嫌她过于无趣。 他说她在床上如同死鱼一样,连动都不会动。 那之后,她偷偷看了很多片子,就是为了让他高兴。 谁知,她终于学会在床上如何迎合他,他却质问她哪里学的这么狐媚的一套? 他说,她这么低级的东施效颦的手段,让他恶心... 往事历历在目,像风沙刺进眼里,不算很痛,但硌在眼里,硌在心里,还是会让她倍感难过。 顾非熠就像是天生的刺头,见宋婳没有说话,又不咸不淡地开始捧一踩一。 “不是我说,嫂子对薄哥真不怎么上心,和瑶瑶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哥,你可别这么说,我担不起的!薄哥对我恩重如山,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关瑶说话的时候,那双眼依旧直勾勾看着薄修景。 想来,聊斋志异里女妖精看书生的眼神,也是这般痴痴缠缠吧? 宋婳不愿再忍,哂笑说道:“关小姐说得在理,人不该忘恩负义。哪怕不懂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也不该对恩人落井下石。” 话说一半,宋婳又转身看向顾非熠,“我说得对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挟恩相报,但是顾非熠实在是欺人太甚。 今天她倒要好好问问他,当年她舍身相救,他为什么就不曾念过她的好,还总是针对她! 第16章 宋婳掀起刘海,薄修景心动? “什么知恩图报,落井下石?” 顾非熠听得云里雾里的,在他的心中,只有关瑶这一位恩人。 她宋婳又算是哪位? 关瑶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连连起身,强行打断了针锋相对的宋婳和顾非熠,“宋婳,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想说什么,不妨在这里说便是。” “也没什么。” 关瑶缓了缓心神,继续说道:“我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和薄哥清清白白,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薄修景冷言:“没必要向她解释。” “这样不好吧?” 关瑶眨了眨眼,话语里带着些许无辜。 宋婳见薄修景这么维护关瑶,连和她辩论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拿起挂在床尾的手提包,目光平静地看向薄修景,“既然有这么多人留在这里照顾你,那我就去上班了。” 其实,她对薄修景的关心,丝毫不亚于只会逢场作戏的关瑶。 暗恋十年,朝夕相伴三年。 不论将来离婚与否,她都不希望薄修景有什么三长两短。 可惜,薄修景根本不稀罕她的关心。 “要走就走,没必要跟我报备。”薄修景心里隐隐生起一股无名怒火。 要不是为了接她回家,他怎么可能生病? 果然,这女人根本没有心。 往日种种虚情假意,不过是为了骗取他的钱财。 宋婳前脚才走出病房。 关瑶就跟了上来,“宋婳你等一下!” “关小姐,有何指教?”宋婳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善地问。 说实话,她真的想不明白关瑶为什么总是找她的麻烦。 从始至终薄修景爱的人都是关瑶。 她和关瑶的对决,胜负早就已经决定了的。 “宋婳,我请你行行好,放过薄哥吧。” “关小姐是以第三者的名义,请求为把老公让给你?”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关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在她看来,薄少奶奶的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这话,你敢当着媒体的面说出口?你要是觉得你有理,不妨让大家评评理,看谁会支持你这么一个只会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的第三者。” “你知道什么?薄哥根本就不想要娶你。你设计了他,他恨你还来不及。”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娶?” 宋婳嘴上这么说着,思绪却已然渐飘渐远。 三年前,她刚嫁给薄修景的时候,薄修景的脾气确实很大。 他几乎没有给她过好脸色。 她还以为薄修景是因为双腿瘫痪,情绪波动才会那么大。 现在看来他还真有可能是因为厌恶她,才会对她那样凶。 关瑶见宋婳的脸色越发不好,继续趁热打铁,“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当初,是薄老爷子以死相逼,薄哥才勉为其难地娶了你。说白了,你一直都是我和薄哥之间的第三者。” “不可能,这不可能!” 此前,宋婳只知薄老爷子在她和薄修景的婚姻中,很护着她,但并不知,薄老爷子曾用过以死相逼这样的手段。 当初她要是知道薄修景不愿意娶她,她是不可能嫁过来的。 哪怕两人有婚约,哪怕她爱他,她也不会嫁! 关瑶冷哼着说:“怎么不可能?薄哥之所以还愿意和你维持婚姻关系,就是因为薄老爷子。你前几天搬出滨江别墅,薄哥就没想过挽留,要不是薄老爷子病了,你们的离婚手续想必已经办妥。” “说句不好听的话,薄老爷子要是死了,薄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你离婚。” “说够了吗?”宋婳心如刀绞,却还强作镇定。 关瑶嫉妒宋婳嫉妒得快要发狂。 逮着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自然是不肯这么善罢甘休的。 眼看着宋婳的情绪被她一点点激起,她又开始满脸嘲讽地补着刀,“知道薄哥为什么不带你出去参加朋友聚会?因为啊,你头上的疤还有你土气的装扮,会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还有什么想说的?” 关瑶的这些话,宋婳都曾有过猜想。 只是,猜想和听别人亲口说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猜想终究是虚无缥缈的,她大可凭借强大的自愈能力,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经别人之口说出,三年来所有的细节就成了无数飞刀。 飞刀铺天盖地而来,扎得她鲜血淋漓... 关瑶原以为宋婳会恼羞成怒,见她这样平静,反倒开始沉不住气。 她双手抱臂,高傲地抬着下巴,“宋婳,识相的就给我滚远点!少来薄哥面前犯贱。” “关小姐今天的这番话,我全给你记录了下来。就是不知道,爷爷和薄修景听到这些,会不会怨你多嘴多舌盛气凌人。” 宋婳等关瑶说完,才掏出了包里仍在录音的手机。 “你!你卑鄙!” 关瑶没想到向来单纯,还惯于逆来顺受的宋婳还会留有这一招,阵脚大乱。 “宋婳,我警告你,最好把录音删掉。” 因为紧张,关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而她的手,也在同一时刻朝宋婳伸来,试图打掉宋婳紧紧攥着的手机。 宋婳的反应极快,稳稳擒住了她的手腕,冷声反问:“我要是不删呢?你是不是准备再雇佣一群匪徒,毁我清白,害我性命?” “你别血口喷人!” 关瑶还缠着纱布的手腕被宋婳攥着,纱布须臾间就洇出了殷红的鲜血。 “关瑶,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最好别再在我这儿自讨没趣。我要是把这段录音交给媒体,你知三当三的行为必将被万千网民审判,到时候哪怕薄修景有心保你,你还是会被全民封杀。” “你到底想干什么?薄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害我,他会放过你?”关瑶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手腕上的刀伤又一次裂开,疼得她龇牙咧嘴。 “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宋婳用力地捏着关瑶的手腕,直到她吃痛惊呼,这才狠狠甩开。 “你疯了?” 关瑶从宋婳的眼睛里窥伺到了从未见过的疯狂,再不敢上前挑衅。 她护着自己挂着鲜血的手腕,不住地后退着。 宋婳没有说话。 她不过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讨要回一点利息而已... 回到金色华庭。 宋婳破天荒地用发卡将厚重的刘海全部夹了起来。 对镜看着额头上月牙状的疤痕,她的情绪越发低落。 这世上哪有不爱漂亮的女人? 她也知道厚重的平刘海显得很土气,可是为了遮住疤痕,她只能日复一日的修剪着刘海,装作自己毫不在意那道丑陋的疤痕。 这些年来,她从未后悔当初冒着生命危险从死神的手中救下薄修景和顾非熠。 但听关瑶说起,薄修景很是嫌弃她额头上的伤疤。 她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整颗心,如坠冰窟,寒凉一片。 “夫人,您把刘海掀起来可真好看!先生看了,一定喜欢得不得了。”王妈由衷地夸道。 第17章 今晚,方不方便? “王妈,你别取笑我了。我知道,我的疤很丑。” “唉!女人脸上有疤,总归是不好。” 王妈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神色带着些许歉疚,“夫人,您别介意...” “没事的。” 宋婳敛下眼里的失落,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薄修景。 她怀了身孕,不能喝酒。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借酒装醉。 有些话,在清醒的状态下她根本没办法问出口,所以只能借着酒意,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问薄修景。 晚上八点多。 薄修景回了金色华庭,他才走进大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家庭伦理剧的宋婳。 他瞄了眼电视屏幕,对于宋婳的口味愈发费解。 上一次她看人家流产哭得死去活来,这一回,她竟又在看类似的剧情。 听到身后的动静。 宋婳立刻关掉了电视,手里攥着一瓶酒,朝着薄修景踉跄走去。 “薄修景...” “你怎么才回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娇软,这和平时古板保守的她很不一样。 薄修景从未见过她把刘海梳上去的模样,乍眼一看,竟有些陌生。 “今天怎么舍得把刘海梳上去?” “我额头上的疤,是不是很丑?” 宋婳跌跌撞撞地跌进了他的怀里,其实只要仔细去听,就会发现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发颤。 就连她攥着酒瓶的手,都在跟着发抖。 薄修景仔细地观察着她前额的疤痕,大约三厘米长,月牙状,偏褐色。 疤痕不算很丑,不过长在额头上,总归是不好看的。 宋婳的心脏在他沉默的十几秒里怦怦乱跳。 她也想和她额上的伤疤和解。 可是,薄修景的那群朋友,一次又一次地拿这伤疤笑她。 诸如顾非熠,人前叫她嫂子,人后叫她破相女,或者是小丑疤。 她想,薄修景要是曾开口制止过,顾非熠绝对不会总是反反复复拿伤疤说事。 这一切的根结,其实还在薄修景对她的态度上。 “宋婳,你不丑。” 薄修景这一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毒舌,话音一落,凉凉的唇就印在了她前额的伤疤上。 如果说她在献血的时候,他的前额吻是为了安抚弥补她。 可现在...薄修景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会有这样的动作,眼眶瞬间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薄修景,你为什么总是纵容顾非熠攻击我?他总是拿我的伤疤说事,我也会难过。”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可能是感受到了些许的安全感,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以后不会了。” 薄修景以为,宋婳的性格就是淡淡的,别人说了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没想到原来她也会在意那些言论。 “那之前呢?他每次说我,我都偷偷躲在被子里抹眼泪。” “我替你教训他。” 薄修景搂着宋婳纤细的腰肢,宽大的手掌自然地贴合着她微翘的臀线。 他的另一只手起初还是很正常地搭在宋婳的肩膀上,可没说两句话,就移到了她胸前,肆意揉捏。 一旁偷着眼看戏的女佣羞得满脸通红,压低了声八卦:“我还以为先生不近女色,那方面有问题,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怎么可能不近女色?先生卧室里的床单,三四天就得换一回,你猜这是为了什么?”负责洗衣的张姐反驳道。 “难道不是因为先生有洁癖?” “你还是太单纯了。”张姐说着说着,也红了脸。 宋婳隐隐听到了一旁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推开薄修景,“别这样,这里是客厅...” “回房说?” 薄修景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宋婳紧紧抱着红酒瓶,原本已经组织好了的语言,被他这么一弄,忘得七七八八。 她抬头看着薄修景,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爱意。 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你有没有为一个人奋不顾身过? 宋婳爱薄修景,爱得奋不顾身,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早已爱到失去了自我,随随便便给点甜,她都能偷偷开心小半天。 只可惜。 薄修景一点儿也不爱她... 两人回到卧室,薄修景单手关紧了房门,而后才将她放到大床上。 “还打算抱着酒瓶不放?”他笑着看她,仿若已经将在医院里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他是回来和她提离婚的。 他肺部感染住进了医院,哪怕只是轻度感染,输了液就没大碍,她也不该扔下他去上班。 可她醉酒的样子,实在迷人... 宋婳看了眼怀中的酒瓶,默默起身,将酒瓶放到了床头柜上。 薄修景对于她的突然起身有些不满,一边解着领导,一边抓着她纤细的脚腕,往自己身下移了移,“以后不要刘海了,你现在的样子更好看。” “真的?”宋婳眨了眨眼,微卷的睫毛轻轻战栗,如同她的心,也因他随口的一句评价,激荡不已。 “额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结婚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问起这个问题。 之前他对她漠不关心,她的用处仅限于在床上。 加上每次上床他都会关灯,因而他们少之又少的交流里,也便没有提过这事儿。 宋婳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我额上的伤是被海上礁石刮出来的。要不是为了救某人,我才不会留下这么一道疤呢!” 她不后悔舍身救人。 可脸上留疤,始终是委屈的。 某人? 薄修景蹙着眉,细细地琢磨着她嘴里的某人会是谁。 反正不可能是他。 他这辈子只出过两次意外。 一次是十年前的海难,另一次是三年前的车祸。 海难那一回,是关瑶将他和顾非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的。 也就是那一次。 关瑶染上了急性心肌炎,还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想到关瑶,薄修景眼里骤然闪过一丝愧疚。 他知道关瑶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他。 可他已经娶了宋婳,能给关瑶的,只有物质上的补偿。 “不说别的,说点正事。” 薄修景强行拉回了飘远的思绪,大手抚摸着宋婳白皙的脸。 “什么正事?”宋婳没有去闪躲,轻声问道。 她总觉得薄修景的态度有点儿奇怪。 每次提到那场海难,他都是这个态度。她不是想要他的感谢,但他的反应实在是奇怪。 “今天方不方便?” 薄修景熟门熟路地解开了她背后的内衣带子,幽暗的眼眸充斥着情欲之色。 第18章 薄修景得知一夜情不是宋婳设计! “等等...” 宋婳还在琢磨着薄修景有些不对劲的反应,又一次被他的动作给打断了思路。 “又不方便?”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当初是因为爷爷以死相逼,才答应娶我的?” 薄修景停顿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答道:“是。” 宋婳意识到关瑶说的是实情,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薄修景,是你当初亲口说的会对我负责,我才嫁的。” “翻篇了。”薄修景显然不愿再提及当初那事儿,语气略强硬地说。 “有些事并不是一句翻篇就能翻篇的。” “那一夜我也是被设计的,我也是受害者。你骂我贱,还打了我一巴掌,我都可以原谅,因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之后,我根本没想过让你对我负责,是你亲口说的呀!” “早知道你是被爷爷逼迫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你。” 宋婳从来没想过要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也没想过让薄修景为她负责。 她是喜欢他没错。 但如果不是他开的那个口,她又怎么可能会嫁? “不是你和爷爷一道,设计了那事?”一直以来,薄修景对宋婳的厌恶就是来自那一晚。 如果只是一场意外,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他不会对她冷脸三年。 薄老爷子本就喜欢宋婳,说什么宋婳是恩人家的女儿,在他们一夜荒唐之前,就提过好几次,想让他把宋婳迎娶进门。 事实上,他一开始并没有强烈反对,只是不太喜欢包办婚姻。 那一夜之后,宋婳在他的心里就变成了一个工于心计,拜金物质的女人。 “我那时候才多大?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我怎么可能设计你!”宋婳也有点儿生气了,她急了眼,脸颊也因为怒气而变得红扑扑。 那天晚上,他粗鲁得要命,都直接把她弄撕裂了。全程她只感受到了疼痛,哪怕药性很烈,她的眼泪也是一刻没停过。 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给自己找这样的罪受。 “我会让人去彻查那晚的事。” 薄修景定定地看着宋婳清澈的双眼,其实她之前也喊过冤,他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在扯谎。 这事儿再好好查查,或许真能查出点别的东西。 宋婳偏过头,闷闷地说:“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对吗?” “你也不想嫁,对吧?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直想着离婚。”薄修景反问。 “谁说我一直想着离婚?” 宋婳平时总是过于谨慎,她本就不招薄修景喜欢,说多了,怕惹他生气。 今晚她都已经决定装醉了,索性把想说的全给说了出来。 “我从没想过离婚,都是因为你!” “我去伯爵会所找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给关瑶道歉,甚至还把她带到了家里。”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提离婚,难道等着被你扫地出门?” 宋婳刻意避开了从伯爵会所出来之后,薄修景在车上强暴她那事。 那一次,薄修景对待她就像是对待小姐一样,让她心寒。 她根本不敢去细想。 因为稍微一想,她就会觉得,她和薄修景的每一次,都像是在被他嫖。 事后他基本上是提裤子就走,要么就是让她下床。 反正他们两人就不像是正常夫妻。 薄修景仍旧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他的手一边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好看的菱唇却出言冰冷:“你先好好解释解释,出租屋门口那双大码男士拖鞋是怎么回事。宋婳,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江哲上过床了?” 男士拖鞋?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竟这样细心,只去了两次,还能注意到那双男士拖鞋。 还有就是,他对那双拖鞋耿耿于怀。 究竟是在吃醋,还是因为占有欲作祟,担心她给他戴绿帽? “如果,我真的和其他男人上过床,你会怎么做?”宋婳没有直接回答薄修景的质问,反倒是又给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很想知道,薄修景到底是不是在吃醋。 薄修景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埋在她体内的手指瞬间抽了出来,“给我滚下床,去洗干净!” “就这?” “以后不能再犯。” 薄修景越想越气恼,他不再忍着,也不放她下床,毫无预兆地开始侵占她的身体,“你和江哲,做过多少次?” “快停下!” 宋婳被他突然的侵占弄得很疼,连声解释:“我和江哲是清白的。还有拖鞋的事是误会,一个人住我有点害怕,放双拖鞋不过是用来伪造家里还有个男主人。” “没说谎?” 薄修景连日来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他低头看着连连呼痛的女人,稍稍放缓了一些,“别骗我,背叛我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你快停下。” 宋婳气恼地捶着他的胸口,“昨天你还嫌我身体敏感,羞辱了我之后还一遍遍洗手,现在怎么又...” “不记得了。” “薄修景,你快出去!我不舒服。” 薄修景以为宋婳是在赌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关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 宋婳很是吃惊,之前薄修景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和关瑶的关系。 因此,她便默认,薄修景和关瑶一直有私情。 “关瑶救过我,为了救我,她患过急性心肌炎,虽然治好了却留下了后遗症。就冲这份恩情,我也该保护好她。” “真的?” 宋婳并不知道关瑶为了救薄修景才落下的后遗症。 听了他的说辞,她才想起来为什么她先兆流产那一晚,薄修景听到宋婳心脏疼,会丢下她匆忙赶去。 想来,他是在担心她心脏病发猝死吧... “在床上,能不能不提别人?” 薄修景的耐性十分有限,他愿意开口解释,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 “可是,你们三年前不就是男女朋友?” “我们只在一起了两三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因为那天晚上我和你的意外,分手了。” “你还爱她吗?”宋婳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第19章 薄修景后悔苛待宋婳 薄修景在感情方面,算是极度慢热的。 连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 宋婳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复,只要他能说出一句“不爱”,从今往后她绝不再提关瑶。 可惜等了大半天。 薄修景还是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含糊其辞地说:“我答应过爷爷不会和你离婚。” 宋婳听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每次问到关键问题,他就开始答非所问。 如果他真的不爱关瑶,大可大大方方否认。 这般闪烁其词,分明是还爱着! “爷爷当初以死相逼这事,是谁告诉你的?”薄修景从未在宋婳面前说过这个,他顶多是说,宋婳工于心计,设计了他才上位成功。 而这件事,除了他妈和薄老爷子,只有顾非熠和秦晋阳知道。 “关瑶跟我说的。” “不可能。她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答应过我从今往后不会再和你过不去。一开始她只是觉得你不顾我的面子执意提离婚,才想着找人教训你。” “你就这么相信她?” 宋婳看得出来,薄修景给予关瑶的信任,明显比给予她的多。 “她只是任性了点。让人去为难你那事,确实是她不对,但最大的错处是她的助理。更何况,她为了赎罪,也割了腕,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真的会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扯谎污蔑他?” 宋婳用力地推开了他,她真是没法忍受,薄修景一边在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一边又字字句句全在维护另一个女人。 “宋婳,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会恃宠而骄了?” 薄修景的欲望并未彻底平息,看着大力推开自己的宋婳,难免有些不高兴。 宋婳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委屈,“我问你,要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有证据吗?” 薄修景懒得管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简直无聊透顶。 而关瑶每天在剧组间奔波,明显没有那么闲去造谣生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婳为了挑拨他和关瑶的关系,故意说了谎。 “她今天对我说的话,我全录了下来,不信你自己听!” 宋婳点开了手机里的录音,随后将手机扔到了薄修景面前。 下一瞬,手机听筒里就传来了关瑶尖酸刻薄的声音。 薄修景听得直皱眉,他拿起手机,却意外看到江哲给宋婳发来的一条微信: 【婳婳,明晚的酒会,可以陪我一起?】 他随手把江哲拉入了微信黑名单,心情又开始急转直下。 而耳边关瑶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的,变得越来越刺耳。 当他听到关瑶诅咒薄老爷子早死,脸色气得铁青。 “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关瑶在你面前,和在我面前分别就是两副面孔。” “我会让她离你远点。” 薄修景沉着脸,将手机还给了宋婳。 “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 宋婳气鼓鼓地看着他,要不是她留了一手,薄修景肯定又要误会她。 薄修景扯过被子,看着她白皙丰盈的身体,喉头愈发紧涩。 刚刚就是做了一半忽然停下来,这感觉比一直禁欲还要难受。 他捧起她的脸颊,狂热地和她深吻。 “唔...” 宋婳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异常紧绷。 刚才她一不留神,他便趁虚而入。 这会子,她双手已经死死地挡着,就是为了避免他再次乱来。 “怎么,又不让我碰了?” 薄修景试图移开她的手,缓声哄着她,“是不是刚才弄疼了?我尽量轻一点。” 其实他在床上很少会乱来,只是因为尺寸问题,稍微急一些她都会疼。 为此他还咨询过秦晋阳。 秦晋阳说等以后生了孩子,情况会有所好转,就目前而言,确实是没什么有效的能够的办法。 “我不舒服。” “又不舒服?”薄修景想起她今天还去了一次妇科,这才松开了她,“今天去妇科,医生有说是什么问题?” “不是大事...不要同房就没问题了的。” “这还叫没问题?需要我给你约个专家?” “不用不用!医生说,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宋婳想着,薄修景的生日也快到了。 要不她就再等几天,等他生日那天,再告诉他宝宝的存在好了。 当然这个想法是她刚刚萌发的。 在装醉之前,她明明是做好和他离婚的准备。 薄修景欲火难消,又见她十分抗拒,颇为郁闷地说:“既然身子不方便,何必装醉勾我?” “我没装。” 宋婳又一次将自己的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她还以为自己装得挺像。 合着薄修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装的? “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这叫没装?” 薄修景的身体本来就经不住她这么撩拨,他不想让身体继续兴奋下去,索性下床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要是搁在之前,宋婳装醉套话,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可现在...他反倒是觉得宋婳愿意花心思勾引他,也算是对他上心的一种表现。 薄修景一晚上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发觉自己的情绪这么不稳定,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洗完澡。 他没有选择和她同床共枕,温香软玉在怀碰不得摸不得,简直和受刑无异。 坐在昏暗的书房里,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闷烟。 抽完一整包,这才拿起手机给陈虢打了个电话,“三年前的那件事,立刻让人去查。三天内给我答复。” “薄总,那场车祸三年前我就让人彻查过了,确认是意外。” “不是车祸。你去查酒店监控,幕后黑手可能另有其人。” “啊?您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夫人设计的?”陈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马清醒了过来。 “先去查。” “如果真的不是夫人设计的,那您不就错怪她了...” “让你多嘴了?” 薄修景想到自己很可能冤枉了宋婳,心下愈发烦闷。 他对她的敌意和厌恶,从来都不是因为她额上的疤。 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用那么肮脏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也正是因为那荒唐的一夜被关瑶撞了个正着,他担心关瑶受刺激开车去追,途中才遭遇了那么严重的车祸。 可现在,忽然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宋婳设计的。 这就意味着三年以来,他将本不该她承受的,全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薄修景看着烟灰缸里从猩红到灰黑寂灭的烟蒂,双眼瞬间有些刺痛。 他紧闭上了双眼。 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一晚染了点点血迹的床单。 “年纪不大,勾引人的手段倒是厉害得很。” “这么缺男人?怎么不去卖肉?像你这样肮脏无耻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你。” “立刻给我滚下床,你的眼泪让我恶心。” ...... 那晚,他不仅扇了她一巴掌,还用最凉薄的语言去中伤她。 薄修景越想越难受。 他不该还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就这样凶她的。 第20章 薄修景直男式求爱 回想起宋婳无措地缩在床角,抓着床单浑身战栗的模样,薄修景心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很不舒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出了烟盒。 发现烟盒空了。 难以发泄此刻情绪的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往事。 那个女人那么贪财,嫁给他肯定是有所图谋。 所以,那件事百分百是她设计的! 薄修景这样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一些。 卧室里。 宋婳也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她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小声地同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宝宝,你觉得爸爸怎么样?” 自从关瑶回国后,她一直在考虑她和薄修景的婚姻到底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 很多时候,薄修景给她的感觉都是冷淡的。 只有面对关瑶的时候,他才会展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 可是他今晚向她解释了,他说他和关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 他还说,他对关瑶的照顾,仅仅只是因为关瑶救过他的命。 怎么说呢。 宋婳心里还是很膈应关瑶。 但要是站在薄修景的立场上,他的错处并不大。 关瑶为了救他,罹患过急性心肌炎,之后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于情于理,他都该照顾好她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执意要她给关瑶献血。 “也许,我该信他一次?” 宋婳本就心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薄修景要是狠心到底,坚持离婚,并对她说他爱的人是关瑶,她反倒能够早点放手。 可偏偏... “唉!如果救他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我,该多好。” 宋婳叹了口气,愈发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陷入了无解的境地。 第二天一早。 宋婳顶着两个黑眼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她刚睁开眼,就见王妈笑眯眯地站在了她的床边。 “夫人,您醒了。” “王妈,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我怀疑先生终于被你感动了!他最近看你的眼神,愈发黏腻。还有啊,他一大早就让人给您送了一套睡衣过来呢!”王妈笑着将手中的购物袋给宋婳递了过去。 “睡衣?” 宋婳有些懵圈,没事儿送她睡衣做什么? 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漏了个大洞,而且还是破在胸口的位置,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睡衣想必是昨晚被薄修景扯坏的。 他喜欢扯衣服她是知道的,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扯坏。 所以她的睡衣,她都是买最便宜的,这样就算扯破了也不会心疼。 王妈也看到了宋婳胸前的大洞,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夫人,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你这也算是守得月开见月明了!” “......” 宋婳提高了被子挡住了胸前风光,出于好奇,她又将购物袋里的礼盒打了开来。 礼盒里是一件白色缎面睡裙。 裙子不长,大概只能遮住屁股。 领口还大开着。 宋婳心想,这种睡衣能遮住什么? 难道,薄修景喜欢这个风格的?这也太变态了吧... 就在她头脑风暴的时候,无意间她又发现睡衣吊牌上那密密麻麻的一圈零。 “一二三四...” “他是疯了吗?十三万一件的睡衣,他居然下得去手?!” 宋婳几乎是尖叫出声的,十三万,足够她弟弟大半个月的住院费用了呢! “夫人,先生愿意为您花钱,足以说明,他很喜欢你呀。” “是吗?” 宋婳半信半疑,她怎么就没有感觉到薄修景的喜欢。 而且,十三万一件的睡衣还是太贵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肉疼。 宋婳小心翼翼地收起睡衣,深怕弄坏,发现礼盒里还躺着一张卡片,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难道薄修景开窍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浪漫? 是因为他终于愿意相信,三年前那一晚,不是她设计的,所以对她有愧,才想方设法地想要补偿她? 宋婳捂着心口,满怀期待地拿起了卡片。 她还以为薄修景会在卡片上写上一句浪漫的情话,结果卡片上只写着一句让她不怎么想看到的话: 【以后别再穿那些土气的卡通睡衣,倒胃口。】 “真是的!我就知道他的嘴里没什么好话。” 宋婳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将这张卡片给收了起来。 “夫人,先生刀子嘴豆腐心。”王妈连忙打着圆场,她也看到了卡片上的字,并且觉得,这话还不如不写。 替薄修景送了睡衣,王妈又急匆匆地进了书房回话,“先生,夫人很喜欢您送她的睡衣,她还将卡片夹在她的日记本里。” “嗯。” 薄修景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宋婳如同小奶猫一样欢欣雀跃的模样。 光是想想,就觉得舒心。 “让她下楼吃饭,今天我送她去上班。” “好嘞。” 王妈将薄修景的改变看在眼里,愈发为宋婳感到开心。 结婚后一直是宋婳单方面在付出。 好在薄修景那颗冷硬的心总算被捂热了,他现在也开始学会怎么疼老婆了。 “老公,你今天真要送我去上班?” 宋婳洗漱完毕,迈着轻快的脚步下了楼。 前两次叫他老公,都换来他的冷眼。 可她就是不甘心,又一次鼓起勇气,试图让他习惯这个称呼。 薄修景坐在餐桌前,神色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答应,不过也没有反驳。 宋婳的视线则停驻在了他身侧站着的一老一少身上。 “伯母,若若,你们怎么来了?”她诧异地看向手扛行李箱的李萍和背着破旧书包的宋若若。 她才来金色华庭没几天,她们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婳婳,我们不请自来,你该不会不高兴吧?”李萍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抓着宋婳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伯母是特意来找我的?” 宋婳并不喜欢李萍,在没有嫁给薄修景之前,李萍对她的态度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你妹妹考上了海城最好的大学,我带她来海城熟悉熟悉。” “原来是这样。” 宋婳冷淡地抽回了手,坐到了薄修景对面,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她也没问李萍和宋若若吃了没有。 只要想起当初李萍在她弟弟重病的时候,连口水都不给喝,她就不想给这两人好脸色看。 “唉!婳婳,看到你嫁得这么好,伯母真是替你高兴。” “你和小然命苦,你爸妈去得早。” “好在啊,你嫁了个好老公,连带着你弟弟的病,都得到了控制。” 李萍抹着莫须有的眼泪,一阵长吁短叹。 薄修景对宋婳家里的事知之甚少,听李萍这么一说,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怜惜。 正是因为她娘家没人。 三年前被他这么欺负,也没人为她出头。 想起爸妈,宋婳的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她妈妈是作曲家,她爸爸是国家重点培养的科学家,他们一家四口原本是最幸福的小康之家。 可惜一场车祸毁掉了她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爸妈在车祸中当场死亡。 那一年,她四岁,弟弟才一岁。 好在那时她还有爷爷奶奶的庇护,不至于流落街头行乞。 一开始,伯母对她还算客气。 直到伯母将她妈妈的首饰全部掏空,对她和弟弟便开始凶相毕露。 伯母还说,她是扫把星,都是因为她,爸妈才会死于非命。 想到这些,宋婳对李萍的态度越发冷淡。 她抬头看向李萍,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疏离,“伯母,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和若若订个酒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给你订车票?” “住酒店?” 李萍不满地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你这儿想必还有不少空房间吧?若若开学还有一阵子,不如你就让若若住上一两个月?” 宋若若见状,连忙看向薄修景,小心翼翼地问:“姐夫,您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好久没有见过姐姐了,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第21章 薄修景吃醋了 薄修景还以为宋婳和这个堂妹关系不错,随口应了下来,“一会儿我让福伯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 “……” 宋婳原以为薄修景会拒绝,见他一口答应,诧异地多看了他一眼。 结婚后,除却重病的弟弟宋然,薄修景只见过一次她的亲人。 爷爷临终前不放心她,宋婳千求万求,薄修景才愿意和她一起去医院看望爷爷。 他在爷爷面前表现得很好,还对爷爷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不过走出重症监护室,他立刻变了脸,又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宋若若见薄修景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脸颊一红,小声地道着谢,“谢谢姐夫,姐夫你真好。” “谢你姐吧。” 薄修景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神一直盯着宋婳。 自从昨晚看到她掀开刘海的模样,他愈发觉得宋婳越看越好看。 明明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她土气... 宋若若又挨着宋婳,甜甜地道了声谢。 “......” 宋婳和宋若若基本上没什么交集。 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李萍的关系,不怎么待见宋若若。 “婳婳,我觉着若若开学后,也可以不住校,就住在你这里,好不好?”李萍见薄修景这么好说话,便开始得寸进尺。 “这不合适吧?” 对此,宋婳倍感无语。 宋若若明明可以住校,为什么非要赖在这里? 再说了她和薄修景的感情时好时坏,连她自己也拿不准这段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这个时候家里要是再住个娘家人,难免不太方便。 “你们聊,我去公司。” 薄修景本想等宋婳一起,见她被亲戚绊住,便先行离去。 他前脚一走,李萍的脸色就暗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宋婳,嘴里说的话也变得尖酸刻薄,“宋婳,你这是飞上枝头,连亲戚都不认了?” “什么?” 宋婳见李萍原形毕露,藏在内心深处的恨意又一次萌了芽。 李萍窃取了她妈妈那么多首饰,她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宋婳,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爸妈被你克死后,要不是有我的资助,你那病鬼弟弟怕是早死了。” “现如今,我只是让你收留若若一段时间,你那么大意见做什么?” “你倒好,住着大别墅,一大堆保姆伺候着你好吃好喝,凭什么要我家若若去住宿舍?” 李萍泼辣惯了,她以为宋婳还是之前逆来顺受的性子,蹬鼻子上脸,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王妈见这情形,暗戳戳地走到宋婳边上,压低了声问:“夫人,需要我让人把她们请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宋婳压下了心头窜起的怒火,镇定自若地看向李萍,“伯母张口闭口都是我克死了我的爸妈,还咒我可怜的弟弟,又是什么居心?” “你忘恩负义!” “当初我弟弟重病,爷爷出海未归,我跪着求你送他去医院,你照做了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哪有那闲钱给他看病?”李萍没有半点心虚,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宋婳冷冷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忽又开了口:“当时要不是你扣下了我妈的首饰,我大可以把首饰拿去当了,去换钱。伯母,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死了我弟弟!” “宋婳,因为这么点小事,你至于翻旧账?” 李萍理亏,嗓门却还是出奇的大。 宋若若眼见着李萍占了下风,立刻挤出了两滴泪,哭哭啼啼地看向宋婳:“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做什么?无感而已。” “我很乖的,可以帮忙拖地洗衣做饭,你大可以把我当个佣人使唤。只要你愿意收留我,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宋若若吸了吸鼻子,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继续示弱,“姐姐,我在海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胆小,只能求你庇护了。” “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宋婳这话一出,王妈连忙朝着她挤了挤眼睛,“夫人,不可!” “放心,我心里有数。” 安抚了王妈,宋婳的视线又轻飘飘落在了李萍的手腕上,“这只镯子的成色真是不错呢。伯母要是愿意将镯子归还给我,我倒是可以答应照顾若若一段时间。” “你!” 李萍瞪大了眼,连忙护住了镯子。 这只镯子的市场价在十万左右,这可抵得上她老伴一年的工资。 她才不舍得将镯子归还给宋婳。 “妈,这镯子本来就是姐姐。你替她保管了这么些年,也该还了。”宋若若深怕宋婳不肯收留她,着急地劝着李萍。 “...那好吧。” 李萍纠结了好一阵子,还是忍痛将镯子给宋婳递了过去。 “有劳伯母代为保管了这么多年。” 宋婳接过镯子,旋即又让人给李萍买了返程的车票。 “若若,你好好跟着你姐。”李萍不放心地看了眼宋若若,在王妈的催促下,只好跟着福伯一起出了别墅大厅。 “我知道的。” 宋若若点了点头。 送走李萍,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佣人上楼挑房间。 王妈等人上了楼。 赶忙将宋婳拉到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夫人,我觉得这个小姑娘看先生的眼神不太对。你把人留下来,怕是要养虎为患。” “我伯母在我爸妈车祸后,几乎拿走了我妈所有的首饰。我想趁这个机会讨要回来。” “至于宋若若,也得等到她犯了错,我才有赶人的道理。” 宋婳并不担心薄修景会看上宋若若,他就不是一个多情花心的男人。 他真想找女人,身边绝对不缺。 再说了,除了关瑶,他对其他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那我需要让人看着她吗?”王妈又问。 “别让她进书房,修景的书房里藏着很多公司机密。”宋婳叮嘱了一句,而后匆忙赶去上班。 薄修景记着宋婳今晚还要陪江哲去参加晚宴的事。 上了半天班,下午两点左右就回了家。 虽说江哲发给宋婳的微信被他删了,但也不能确保上班期间,江哲不会再次向她发出邀约。 在书房坐了片刻。 他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给宋婳发去了一条微信:【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五点半。我知道你很忙,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打车回去。】 【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 【改天可以吗?晚上我有点事,大概十点才能回家。】 【什么事?】 薄修景烦躁地拿掉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手里的手机也“砰”地一声扔到了桌面上。 扔了手机,他又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 难道,他是在吃醋? 正在这时。 书房外传来了两声极轻的敲门声,“姐夫,我可以进来吗?” “进。”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戴上了眼镜,抬眸看向了怯生生站在门口的宋若若。 看到她身上的白色缎面睡衣。 薄修景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谁让你穿你姐衣服的?” “我忘了带睡衣,姐姐就把这件给了我。” 宋若若扯了个谎,她并不担心谎言被揭穿。 如果她能在宋婳回来之前爬上薄修景的床,那么宋婳就算再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第22章 宋婳为大力哥流过产? “姐夫,你要是不喜欢我穿姐姐的衣服,我可以现在就脱了。” 宋若若的眼眶通红一片,双手局促地抓着短到仅仅只能遮住屁股的睡裙。 她比宋婳小五岁,这都还没满二十岁。 之前她听人说不论什么年龄的男人都喜欢二十岁的小姑娘。 按道理,薄修景没理由不心动的。 可是,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再也看不出其他情绪。 “姐夫,你怎么了?” 宋若若向前迈进了两步,怯生生的样子倒是和三年前的宋婳有些神似。 薄修景收回了视线,声音里透着一丝凉薄,“没事不要进书房。” “啊...对不起!” 宋若若吓得手足无措,原本攥得紧紧的湿抹布,也应声落下。 王妈之前告诫过她的,薄修景的书房任何人不能进。 她只当王妈是替宋婳看着她,没当真。 薄修景睨了眼地上的抹布,沉声问道:“你拿着抹布来做什么?” “姐夫好心收留我,我很感激的。我也不想在这里白吃白住,就想着帮忙做点家务。”话音一落,宋若若连忙蹲下身,拿起抹布麻利地擦着地板。 由于身上的睡衣过短,她一蹲下,整个屁股就露了出来。 而过低的领口也完全遮不住她胸前风光。 薄修景移开了视线,心中更加不痛快。 宋婳居然把他送她的睡衣,转赠给了宋若若,真是岂有此理! 她难道就不怕,他被这个骚里骚气的宋若若勾了魂? 还是说,她对他从来都只是逢场作戏,所以对他赠予的睡衣才这么不上心... “别忙活了。实木地板不能泡水,弄坏了你赔不起。” 薄修景到底是没有对宋若若说太重的话,只是及时制止了她愚蠢的献媚。 他没急着赶人,主要还是想看看宋婳得知宋若若蓄意勾引他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对不起。” 宋若若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敲脑袋,“姐夫,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是做错事。” “嗯。” 薄修景受不了这么蠢的女人,正想把她赶出去,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又改了主意。 他轻咳了两声,试探性地问道:“你之前可有听你姐提起过大力哥?” “大力哥?” 宋若若只愣了一秒钟,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大力哥!之前他就住在爷爷家隔壁,姐姐和大力哥关系特别好。有次爷爷家起了大火,大力哥为了救姐姐,被火柱压倒送去医院后就没了消息。” “死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姐姐和大力哥失去联系后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 宋若若察觉到薄修景似乎很在意这个大力哥,又添油加醋地补充:“小时候姐姐经常嚷着要嫁给大力哥,大力哥也说要娶她呢!真是可惜了。” “还有别的?” “之前村里人说,姐姐因为隔壁村的一个男人长得和大力哥很像,倒追了他,还流过产。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姐姐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 “你先出去吧。” 薄修景很清楚宋若若的话不能全信,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了火。 “好的。”宋若若咬着唇,没能一举拿下薄修景,心里一阵不服气。 她比宋婳年轻貌美,没理由输的。 临出门前。 她又不甘心地问道:“姐夫,需要我替你关门吗?” 薄修景耐性告罄,冷声道:“滚。” 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宋若若总算是怂了,缩着脖子小跑着出了书房。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因此哪怕是宋若若说得煞有其事,他还是会亲自找宋婳核实真假。 片刻之后,他直接打通了宋婳的电话。 “宋婳,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在遇见我之前,跟过其他男人?” “是不是宋若若对你说了什么?”宋婳寻思着薄修景不像是这么闲的人,随口反问道。 “你别管她说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做没做过。” “我没做过。” “没流过产?”薄修景又问。 “薄修景,你对我就这么一点信任度吗?三年前我和你在酒店被人设计的那一回,我还是第一次。请问,我上哪儿流产去?” 薄修景也觉得宋婳不可能流过产,她跟了他的时候,还很单纯。 有些东西可以通过医学修复以假乱真。 但是她那青涩的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口无名怒火稍稍消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大力哥又是谁?” “他...他救过我。” “还有联系?” “没有了。他被送往医院急救后就失去了联系,听说是被他的家人接走了,但是我用了各种方法找了他很多年,还是没找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婳对大力哥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她甚至都记不起他的长相。 “还真是用情至深!”薄修景直接挂了电话。 他对宋婳的回答并不满意,特别是听到她说她找了大力哥很多年,他差点儿被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 很显然,这个大力哥就是宋婳的初恋白月光! “真是的,宋若若的鬼话他也信?” 宋婳盯着手机屏幕,低低地吐槽着薄修景这忽然不在线的智商。 她不知道的是,他根本没信宋若若的话,他只是在膈应“大力哥”。 这一膈应,已经足足三年。 “婳婳,我让妆造师给你简单做一下妆造。” 没一会儿,江哲就带着妆造师走进了宋婳的办公室。 “江总,我今晚还是不去了吧。要不,你换个女伴?”宋婳能够察觉得到,薄修景发了火。 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敢主动跟他报备,今晚还要陪江哲去参加慈善晚宴。 以他那个暴脾气,肯定要把她带回家摁在床上做到她哭为止。 她怀了身孕,遭不住这样的折腾。 “这怎么行?店里送来的礼服全是你的尺寸。今晚这场慈善晚宴的召开人是一对夫妻,他们的要求就是必须携带女伴,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上哪找合适的人选?” “......” 宋婳知道江哲去参加晚宴纯粹是找人谈生意去的,她也不好就这么拒绝。 想了想,她还是答应了陪江哲一道出席,“学长,让妆造师替我捯饬一下吧。” “谢谢理解。” 江哲连忙让身边的妆造师为宋婳上妆,又让人将他亲自挑选的数十套礼服搬进了办公室任她挑选。 宋婳则攥着手机,试图编辑一条微信跟薄修景好好解释一下。 【老公,学长今晚有一场很重要的宴会需要参加,他让我帮个忙,陪他一起出席...】 不行,不能这么发。 宋婳摇了摇头,删掉文字重新编辑。 正在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将薄修景的怒气降到最低点时,薄修景反倒主动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今晚早点回家,陪我参加慈善晚宴。】 第23章 三年前一夜情的真相被隐藏?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也要去参加慈善晚宴,一下子没了主意。 她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想了半天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薄修景没有得到答复,又发来了一条微信:【宋婳,我在跟你说话,没看到?】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可是,我在你之前已经答应了学长,和他一起去。】 【你当我是死的?】 【我不知道你也要去。如果是你先邀请的我,我肯定不会再答应别人的邀约。】 【宋婳,你好得很!】 给宋婳发完最后一条微信,薄修景直接走出书房,将为她事先准备好了的礼服扔到了在一楼大厅看书的宋若若身上,“换上,半个小时后跟我走。” “姐夫,这是给我的?” 宋若若拿出了购物袋里的白色亮钻礼服,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少废话。” 薄修景铁了心要气气宋婳,她敢和其他男人参加晚宴。 他就让宋若若穿上她的礼服,陪他去晚宴... * 晚上六点,崇文山庄。 薄修景带着宋若若走进宴会大厅的那一瞬,在场宾客齐刷刷看了过来。 宋若若没有见过大场面,紧张地抓着裙角,显出一副怯懦的模样。 “这乡巴佬哪来的?薄爷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瑶瑶,你不是说薄爷很快就会官宣你们的恋情?” 关瑶身边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那架势简直比正宫娘娘还要激动。 “我去问问。” 关瑶狠狠地瞪了宋若若一样,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穿着一袭艳丽红裙,仪态万方地朝着薄修景走去。 “薄哥,你不是说不来吗?” “有吗?” 薄修景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其实这些无聊的宴会,他一点儿也不想参加。 要不是为了看牢宋婳,他根本不会来。 “我昨天问过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关瑶故作伤心地嘟起了嘴。 “嗯。” 薄修景懒得解释,又一次把天聊进了死胡同。 关瑶习惯了薄修景的性格,又将话题引到了宋若若的身上,“薄哥,这个小美女是你的新秘书?” “宋婳堂妹。” “姐姐好,我叫宋若若。”宋若若怯生生地和关瑶打着招呼。 关瑶无视了宋若若朝她伸出的手,傲慢地翻了一记白眼。 在她看来,宋家出来的都是土包子。 宋婳额上有疤,厚重的平刘海让她看上去极为土气。 宋若若则是因为太过小家子气,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 “这这,上楼。” 薄修景的注意力并不在眼前的两个女人身上,径自上了二楼。 一楼人多眼杂,太过喧闹。 还是二楼幽静一些,能上去者寥寥无几。 “姐夫,我叫若若。” 宋若若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薄修景的那句“这这”是在叫她。 她咬着唇,在关瑶戏谑的目光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薄修景上楼不到三两分钟。 宋婳和江哲两人便并排着进了场。 她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礼服,虽然比不上宋若若身上那件贵重,但穿在她身上,却能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薄修景靠在二楼看台的栏杆上,眯着眼眸看着今晚美得动人心魄的宋婳。 记忆中,她从未这样惊艳过。 结婚那天她穿的是爷爷从法国特别定制的婚纱,只可惜她那厚重的刘海彻底封印了她的颜值。 薄修景只记得那时的她,似乎不怎么好看。 然而今天。 她把刘海全部梳了上去,额头上的伤疤也被花钿和细闪妆点得看不出痕迹。 远远看去,她竟没了往昔的土气。 关瑶听到边上女人的议论声,转头一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真的是宋婳? 她盯着宋婳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满是嫉妒的花火。 这个又丑又土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要是让薄哥看到宋婳这么惊艳的样子,他想要离婚的念头是不是会彻底动摇... “不行!决不能让她出尽风头。”关瑶攥紧了拳头,刚刚做好的美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宋婳很少参加这种宴会,略局促地挽着江哲的胳膊。 她不清楚为什么场上那么多道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紧张得双手都在冒着冷汗。 “学长,我额头上的疤还看得出来吗?”她还以为是妆容花了,大家再看她额头上如同毛毛虫一样丑陋的疤痕,小心翼翼地问。 江哲侧过身,仔细地盯着她的额头看了片刻,认真地说:“毫无痕迹,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大家为什么都在盯着我看?” “可能是觉得你特别好看。” “怎么可能...”宋婳在这方面,极度缺乏自信。 自从她留下疤痕之后,就没有人夸过她。 不是说她丑说她土,就是说她额头上的疤很恶心。 二楼看台区。 陈虢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他拿着一个纸质的文件袋,气喘吁吁地说:“薄总,你让我查的事,有新发现。” “一会儿再说。” 薄修景接过文件袋,随手扔在了身后的椅座上。 陈虢还想简要地复述一下调查结果,薄修景已然阔步朝着楼下走去。 “姐夫...” 宋若若见薄修景和那个小助理一道急匆匆离开,出于好奇,她趁四下无人,便偷偷地打开了陈虢拿来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大约有三四十张打印出来的酒店监控照。 宋若若并不明白那些照片是什么意思,好在翻到了一张调查结果。 结果显示,宋婳当天约了音乐制片人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屋会谈,却阴差阳错地喝了添加迷药的咖啡,被人送到了薄修景所在的套房。 “也就是说,当初不是宋婳设计的薄修景?” 宋若若之前听她妈说过,薄修景因为那件事还打过宋婳一巴掌。 这要是让薄修景知道真相,他很有可能因为对宋婳的歉疚,而加倍对她好。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宋若若不动声色地将这份文件袋扔到了垃圾桶里。 为了转移薄修景的注意力,今晚她势必要搞出更大的动静。 就是薄修景身边那个助理有些碍眼,她必须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封住他的口。 另一边。 薄修景下了楼,便朝着江哲和宋婳走了过去。 他阴鸷的目光落定在宋婳胸前的白色薄纱上,她的礼服并不算暴露,中规中矩,只是白纱下隐约还能看到她胸前深深的沟壑。 想必,江哲也看到了吧? “薄总,有何指教?” 江哲深知薄修景是为宋婳而来,正试图隔开薄修景渗人的视线,却被他一把推开。 “这位是?” 薄修景懒得理会一个趔趄往边上退了一步的江哲,问话的时候双眼依旧直勾勾盯着宋婳。 江哲没料到薄修景连这么点面子都不肯给他。 稍稍站稳了脚步,才开口答道:“薄总不是明知故问?” 薄修景哂笑出声,犀锐的视线带着迫人的气场,使得被他盯着的宋婳连呼吸都漏了好几拍。 “他说不出来,那你说。你是他的谁?” 第24章 他说她只是暖床的工具人 “......” 宋婳知道,自己怎么回答都是错。 薄修景想要挑刺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学长,我去一下洗手间。”宋婳低着头,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海城无人不知薄家,更不会有人敢惹薄修景。 她担心江哲当众得罪了薄修景会惹来很多麻烦,索性先行逃离。 以她对薄修景的了解,他肯定会追上来。 这不,她刚走进洗手间。 就被一股霸道的蛮力撞到了洗手间冰冷的墙壁上。 “你别这么用力!” 宋婳的后背被撞得生疼,手腕还被薄修景牢牢地攥在手心。 “我刚才问你,他是你的谁,你怎么不敢说?”薄修景压低了声,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额上。 “如果有人问你,我是你的谁,你会怎么说?” 宋婳和江哲并没有任何的私情,她并不是有什么话不敢说,只是不想再薄修景气头上再添一把火。 可事实上,真正不想给她名分,不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承认她的人,正是薄修景。 薄修景单手捏着宋婳的下巴,今晚的他没戴眼镜,犀锐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他盯上的猎物。 “宋婳,你胆子不小,竟还敢反问我。” “我也想要一个答案。”宋婳没有退让,大着胆子迎上了他的视线。 “好,我可以告诉你。” 薄修景俯下身,在她耳边冷漠又残忍地说:“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你是我豢养的金丝雀,是我用来泻火的工具人,也是日常向我摇尾乞怜的小保姆。” 金丝雀,工具人,小保姆? 宋婳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原来,他真的从未将她视为他的妻子! “薄修景,你好狠的心。”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除了在床上有点用处,还能做什么?”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宋婳试图推开薄修景,这样凉薄残忍的他,让她脊背生寒。 毕竟夫妻一场,哪怕没有感情,也没必要这样侮辱她吧? “我让你走了?” 薄修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想道歉,又拉不下脸。 情急之下,索性叩着她的下巴,凶猛而霸道地强吻了她。 “唔...” 宋婳在气头上,尤为排斥他的亲近。 她手脚并用地捶打踢蹬着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再动,小心我在这里扒了你。” 薄修景被她闹烦了,抓着她的两只手,恶狠狠地警告。 “别碰我!” 宋婳见薄修景又一次想要强吻她,赶忙侧过了脸。 薄修景却不依不饶地掰正了她的下巴,不容她抗拒地将她的唇舌吞入口中。 宋婳睁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几乎毫无瑕疵的帅脸,脑海里依旧环绕着他冰冷残忍的声音。 他说她只是他用来泻火的工具。 他还说,她是日常只会向他摇尾乞怜的小保姆。 在他眼里,她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甚至不配做个人。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学会尊重她? 可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想要大声说不的权利。 大概是被他打压到了极致,宋婳终于发起了反击。 她狠狠咬住了薄修景的唇,直至口腔里弥散着血腥味。 与此同时,她还抬起膝盖,重重撞着他的下身。 就他那硬度来说,这么一撞肯定要疼得去了半条命。 “你...” 薄修景顾不上满嘴的血腥气,猫着腰痛苦地捂着下身,“你他妈是想守活寡是吧?” “薄修景,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宋婳后退了一步,声音虽轻,却说得掷地有声,“你可以把我当成暖床的工具,我也可以。你要是废了,我就不能找其他人了?” “你敢?!” “我就敢。” 宋婳抬手擦去了嘴角薄修景残留下的血,提着裙摆转身走开。 “操!”薄修景低咒了一声,他其实很少说脏话,但被自己的女人这么狠绝地攻击了下身,他不生气才怪。 他也没对她做太过分的事吧? 不就强吻了两次,她至于这么狠? 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扬言要去找其他的男人。 反了她! “薄总,您没事吧?”陈虢在洗手间门口逗留了好一会儿,见薄修景迟迟没有缓过劲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夫妻吵架这事儿,他这个外人不好掺和。 更何况,薄修景被宋婳踢了那儿,薄修景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 “过来扶我。” 薄修景铁青着脸,疼得直皱眉。 “陈虢,你说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薄总,您的话其实挺伤人的。” “我说什么了?”薄修景在气头上经常口不择言,但过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 “您说她是被你豢养的金丝雀,还说她是泻火的工具人什么的。” “气话她也信?” “夫人说自己要去找其他男人也是气话,您不是也信了...” 陈虢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触及薄修景想要杀人的目光,赶忙闭了嘴,“薄总,夫人太任性了,您确实是该教训教训他。” “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 薄修景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刻,只是亲了几口自己老婆,差点被打残废,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该往哪里搁? 重回二楼看台。 秦晋阳和顾非熠两人也凑了过来。 顾非熠看着薄修景红肿破皮的唇,又看向身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宋若若,惊讶问道:“薄哥,这妞这么凶?” “撞门上磕的。” “怎么可能...以我多年流连花丛的经验,薄哥绝对是耍了流氓,被人姑娘咬了。” “闭嘴。”薄修景想到宋婳,又是一阵气恼。 站在看台前,冷冷地望着一楼大厅里不停地擦着嘴唇的宋婳。 她一直擦嘴唇做什么?是在嫌弃他? 薄修景的脸色越来越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将她绑回家,关在卧室里,亲到她不再反抗,不再嫌弃为止。 “薄哥,宋婳怎么在陪别人?” 顾非熠凑到了薄修景身边,眯着眼打量着一楼大厅里光彩照人的宋婳。 “管她做什么?”薄修景不悦地道。 “就是好奇,她怎么不来找你。”顾非熠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发现薄修景的情绪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诶?宋婳的那对耳环我之前在拍卖会上见过,江哲那小子是真舍得啊!一千万的钻石耳环,居然送给了她。” 他还想接着说下去,秦晋阳已经强行捂住了他的嘴,“老顾,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 宋若若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悄悄地移到薄修景左手边,声音轻缓,却让人莫名烦躁,“姐姐真是受欢迎呢!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喜欢她。” 一楼大厅。 宋婳并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人这样盯着。 她还在为薄修景那番羞辱的言论耿耿于怀,想了想,还是低下头给薄修景发去了一条微信; 【道歉!你必须向我道歉。】 第25章 薄修景要她当众亲他 薄修景的裤兜振动了一下,加上楼下大厅里宋婳一直激动地攥着手机。 他总感觉宋婳是在给他发信息。 这么一想,他莫名有些期待。 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薄修景立马拿出裤兜的手机。 只扫了一眼,期待感瞬间归零。 他沉着脸,很快给宋婳回了一条:【老子都被你踢废了,你还敢让老子给你道歉?】 【是你先出言侮辱我的!】 【不可理喻。】 【薄修景,我知道我家世不好,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你是攀上高枝。但在我心里,夫妻之间应当是平等的,根本不存在谁是谁泄欲的工具这种不尊重人的说法。】 【你踢我算是怎么一回事?】薄修景理亏,又不肯认错,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宋婳正想回复信息。 忽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女人,莫名其妙地将一杯卸妆水往她脸上泼了过来。 “啊...” 宋婳用手挡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做什么?” 她诧异地询问着这个陌生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开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谩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知三当三还敢跑这里来丢人现眼。” “那好,我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看,你厚重妆容底下的真面目。” 中年女人泼了宋婳强效卸妆水,而后将杯子一扔,扬起手臂又试图掌掴她。 “保安,有人闹事!” 江哲一边喊着安保人员,一边已经挡到了宋婳面前,及时抓住了中年女人扬起的手臂。 “她勾引我老公,她是小三!小三就是过街老鼠,该人人喊打的。” 中年女人挣脱不开江哲的桎梏,仍蹦跶着疯狂辱骂宋婳。 关瑶则在一旁的角落,笑看着这么一场闹剧。 她不过是找了个人对中年女人说,宋婳勾搭了她的老公。 并告诉中年女人,宋婳真容极丑,她老公只是被其高超的化妆技术迷惑了。 这不,这个傻女人竟真的端着卸妆水,当众泼了宋婳一脸。 二楼看台上。 薄修景看着宋婳张皇失措地躲在江哲身后的模样,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是才在微信上和他据理力争? 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怂包? “姐夫,姐姐额头上的疤露出来了。” 宋若若深怕薄修景看不到宋婳被卸妆水浇淋后,额上花钿褪去,露出丑陋疤痕的狼狈模样。 与此同时,场上也有许多人注意到了宋婳额头上的疤。 宋婳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只能侧着脸,试图用手遮住额头上的疤。 主办方看着一片混乱的现场,连忙赶了过来维持秩序。 尽管很快查明那个泼卸妆水的中年女人是认错了人,她也被赶出了宴会大厅,宋婳遭受的嘲笑却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额头有疤的女人自称是薄爷的妻子,真够离谱的!” “哪个薄爷?薄家三少薄修景?” “就是他!” “怎么可能?薄爷连绯闻对象都是关瑶这种大美女级别,这种破相的女人,他怎么看得上?” ......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宋婳的耳里。 她并没有当众说过自己是薄修景的妻子。 这种言论很显然是有心之人用来引导舆论攻击她的。 至于那个想要攻击她的人,除了关瑶,不做第二人选。 宋婳鼓起勇气,缓缓放下遮挡着前额疤痕的手。 她抬眸张望着四周,很容易就看到了不远处朝着她举杯示意的关瑶。 呵...果然是关瑶!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她也顾不得体面与否了。 既然关瑶害她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她也要让关瑶尝尝,被人当众泼卸妆水的滋味。 宋婳定了定神,正打算拨开人群,去拿包里的卸妆水。 楼梯口倏然传来了薄修景低醇的声音,“我听说,有人在冒充我的妻子?” 他此话一出,宋婳的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 周遭众人也跟着肆无忌惮地起哄。 “某些人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 “薄爷,就是那个女人冒充您的妻子!” “薄爷,这种事您可千万不要姑息,碰瓷居然都碰瓷到您身上来了。” 薄修景并未制止身边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他看着宋婳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转过身来,我倒要看看我妻子长的什么模样。” 刹那间,哄笑声似排山倒海而来。 宋婳料准了薄修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只想着快速逃离这里。 江哲见宋婳的衣服全被泼湿,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带你先走。” “好。”宋婳受够了这样的侮辱,轻轻点了点头。 “我让你转过身来,聋了?” 薄修景看着她身上那件碍眼的白色西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让随行保镖拦住了宋婳和江哲的去路,又一次冷声开口:“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发火。” 宋婳见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这才缓缓转过身,对上他那双凉薄的眼,“薄总有事吗?” 薄修景看清她眼里的痛苦,心口处倏然抽了一下,痛得他差点儿没缓过来。 他是在心疼她? 仅片刻的功夫,薄修景又觉得自己不可能心疼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他强压下心头不适,撇下随行的宋若若,快步朝宋婳走去。 扫了眼宋婳跟前虎视眈眈的江哲。 他轻蔑地撇了撇唇,让保镖将江哲拉到一旁。 而他自己,则微微俯下身,在宋婳耳边低语:“向我道歉,我给你解围。” “就算是对待阿猫阿狗,也该给予一定的尊重。薄修景,在你心里,我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是吗?” 宋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她想控制,却无力控制。 对她来说,今天真是糟透了,明明什么都没做,竟被一群人轮番羞辱。 “这是不肯道歉的意思?” 薄修景蹙眉,他完全看不懂宋婳此刻的情绪。 身处高位的他永远不会懂得一个女人因为脸上的伤疤被别人奚落时的心情。 他也不会懂他的那些气话,会伤害到她。 “我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宋婳心想,再难堪也不过如此了。 所以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她不愿再向他服软。 “别后悔。” 薄修景向后退了几步,换了一副戏谑的姿态,说道:“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妻子,那你过来当众亲我一下。我要是没有闪开,就证明你没说谎,怎么样?” 薄修景是面朝着宋婳一步步后退的。 他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靠近的宋若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手中的酒杯。 裤子和鞋面瞬间被红酒所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若若听闻薄修景有洁癖,看了眼他淌着酒水的西装裤,吓得缩了缩脖子。 薄修景没空搭理她,眼神依旧停驻在宋婳身上。 顾非熠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看出来薄修景有意戏弄宋婳,索性又提出了一个更恶劣的提议,“薄哥,要不让她学狗叫,绕着你爬上一周,怎么样?” 第26章 宋婳打了薄修景一巴掌 顾非熠以为自己的建议相当有趣,见薄修景没搭腔,又一次开口:“薄哥,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薄修景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很显然,他和顾非熠不一样。最起码,他不会让人当众学狗叫。 宋婳以为薄修景和顾非熠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因而看向薄修景的眼神里此刻溢满了失望。 之前有一次,她收到婆婆指令去私人会所找薄修景的时候,就看到顾非熠将项圈套在了女人脖子上,并要求那女人跪地取悦他。 上流社会玩起来有多疯,她是见识过的。 只是,上一次她没能挽救被套了项圈的女人可怜的尊严,这一次,她似乎也同样没法救自己。 “薄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顾非熠一直看不惯宋婳,逮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想着使劲儿折腾。 “这是慈善拍卖晚宴,做事有点分寸。”薄修景最后还是开口替宋婳解了围。 宋婳暗暗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薄修景会放过自己,不成想她正想转身离去,身后又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 “过来,把我的鞋擦干净。” “又不是我弄脏的,为什么要我擦?” “看你顺眼。” “......” 宋婳不愿再和薄修景掰扯下去,左右她今天丢尽了颜面,也不在乎再多一件糗事。 而且她有些担心如果不按薄修景说的做,他会突然发狂,采纳顾非熠提出的那个非人道的建议。 再三权衡之下。 宋婳只好缓步向薄修景走去。 薄修景的眼神一直紧锁着她那张被泼了卸妆水却愈发显得清丽的小脸上,胸口好似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平心而论,他并没有想过当众捉弄她。 这么做只是为了逼她求他。 她要是肯服软,他可以立刻为她解围,顺便公开她薄太太的身份。 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她宁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头俯身去擦拭他的鞋面,都不肯向他服软。 见她弯着腰,试图用纸巾擦拭他的鞋面。 薄修景心里越发不舒坦。 紧接着,他也跟着弯下腰,擒住了她伸出的手,嘴角挂着恶劣又玩味的笑,“这么想给我当奴作婢?我也可以成全你。” “你还想怎样?” 宋婳抬眸,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薄修景的影子。 他还是这样衣冠楚楚。 也还是像往昔一样,禽兽不如。 “俯下身,舔干净。” 薄修景也动了怒火,不过他生气的不是宋婳忤逆他,他气的是宋婳居然没尊严没骨气到这种地步。 “舔干净?” 宋婳低笑出声,夫妻一场,他做得未免太过分。 “要是做不到,你大可向我服个软。” “给你脸了?我凭什么向你服软?”宋婳的眼里噙着泪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她此刻倔强不肯落泪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的手,“算了。亲我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 他主动给她递了台阶,并特意弓着腰,将脸凑近了些。 顾非熠越发看不懂薄修景的操作,低声吐槽:“薄哥搞什么?他不会想借势公开吧?” “公开也挺好的。小嫂子善良温柔,薄哥是有福的。”秦晋阳说道。 “有福什么?” 顾非熠始终觉得宋婳配不上薄修景。 不论是从样貌,家世,能力哪个方面上看,他们两人都不是同个世界的。 薄修景都把脸伸了出去,宋婳要是不肯顺着台阶往下走,他的颜面也就没了。 他等了片刻,再一次开口:“宋小姐貌美,我也可以当一回你的老公,不吃亏。亲我一下,所有事一笔勾销。” “亲你,还不如亲一只狗。” 宋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仅没有亲他,还抬起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场须臾间鸦雀无声,众人惊愕地看向宋婳和薄修景两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宋婳会当场打人。 江哲见状,心下暗叹不妙,连声向薄修景道歉:“薄总,您大人有大量,有事冲着我来就好,千万别打女人...” 薄修景的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他有些郁闷地顶了顶腮,看向宋婳的眼神愈发凶狠。 这女人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居然还敢当众扇他耳光... “宋婳,你知道惹怒我是什么下场?”薄修景抓着她纤细的胳膊,声音不怒而威。 “随便你。” 宋婳在打他的时候还不知道害怕,打了之后才生出点点惧意。 薄修景的脾气本就不好。 今晚,她或许难逃一顿拳打脚踢了... “小方,把她给我绑上楼,我亲自调教。” 薄修景看着她被他抓红的手,又别扭地甩开,转过身径自上了二楼。 被当众甩了耳光,他的面子明显挂不住。 因此他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轻易放她离开的。 这不,他前脚刚上楼。 身边保镖就把宋婳强行架了上去,直接塞入二楼薄修景所在的休息室里。 宴会大厅里,众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仰头看着二楼那间房门紧闭的休息室。 “你说,这个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敢打薄爷,肯定是不要命了。我估计,她今晚会出大事。” “唉!她这辈子算是完了。我猜啊,她十有八九会被打得半身不遂,又或者她的艳照什么的,过两天就会出现在情色网站上。” “我怎么感觉,薄爷好像不是很生气?而且,他还能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也许他们是旧相识。” “小情侣间的小把戏罢了!薄爷只是看起来强势,被打了还不是默默受着?” ...... 二楼休息室里。 宋婳背靠着门板,虎视眈眈地看着怒气正盛的薄修景。 她知道打人不对。 但是薄修景未免欺人太甚! 明面上是让她亲他,暗地里还不知道憋着多少坏水。 她要是敢凑上去亲。 他肯定又要拿她的疤说事,甚至还会当场嘲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敢瞪我?”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坐到沙发上,摸出烟盒,点上了一根。 “是你欺负我在先。” “我欺负你什么了?” 薄修景抬眸,朝着她招了招手,“坐我对面来。你好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欺负的你。” 第27章 宋婳晕厥,薄修景心慌 宋婳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可一时间她的脑子像是宕机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沉默了半晌,这才挤出了几个字:“你强吻我。” “你是我妻子,我睡你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亲一下怎么了?” 薄修景更郁闷了,他差点没被她踢废,她怎么好意思说他欺负她的? “你没把我当人看,你说我是只会摇尾乞怜的工具人,还让我舔干净你的鞋。”宋婳发现他并没有她预想中的愤怒,这才缓缓走上前,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尽管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但她还是希望能够面对面地和他把话说清楚。 “我说话可能不是很好听,但你踢回来了。” 薄修景自认为已经退了很大一步,可她并不买账。 见她没有搭话,他倏然前倾着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知道,敢对我动手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宋婳下意识后仰着身体,却依旧被烟气熏得直咳嗽。 “你他妈什么毛病这么多?烟味也闻不了?” 薄修景将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语气不善地问:“刚才在一楼,你说,随便我怎么对你,你都不怕是吧?” “是。” 宋婳的性子确实很软,但要是把她逼到无处可退的地步,她也会反击。 “我想想,该怎么罚你...” 薄修景将胳膊搭在沙发椅背上,犀锐的眼死死地盯着她。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近来有许多不听话的女人都被送到了缅北。” “缅北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的吧?” “就算不把你送去那,随随便便把你扔进一个夜总会,你怕是也承受不了。” ...... 宋婳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后果。 听薄修景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一巴掌极有可能断送她的下半辈子。 “薄修景,你不能这么做。” 宋婳终于服软了,她抓着薄修景的手,小声道歉,“我错了。你可以打回来,骂回来,但求你不要将我扔到那种地方。” “打回来,骂回来?” 薄修景抽出了被她握住的手,转而轻轻地摸着她的脸。 “宋婳,你是不是料准了我不舍得打你,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这张脸,楚楚可怜到了极致,他是真的下不去手。 “不舍得么?” 宋婳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薄修景,你打过我的呀。”宋婳是笑着说出口的,心却疼得好似在滴血。 三年前她被人送到他床上的那一晚,他确实狠狠扇过她一巴掌。 薄修景也想起了这件事。 他攥着拳头,好一会儿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算了,扯平了。” 话落,他没再为难她。 拉开休息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三年婚姻,她能记得的,依旧只有那天晚上的一巴掌。 “薄哥,你该不会把那个小土疤掐死了吧?”顾非熠见薄修景开了门,立刻跟了上来。 “别这么叫她。” 薄修景记得,宋婳说她不喜欢顾非熠总是给她起侮辱性的绰号。 “不是...你们不是和好了吧?” 顾非熠愈发诧异,“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你台阶下,还打你,你不生气吗?” 薄修景无疑是生气的。 但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宋婳打他。 他气的是宋婳记不住婚姻里他对她的好。 她只记得他打她。 更离谱的是,他让她当众亲他,只是想替她解围。 全海城都知道他有洁癖。 能近他身的女人,对他而言,肯定很重要。 她却以为他是在想方设法戏弄她! “哥,我感觉你爱上她了。” 顾非熠给薄修景倒了酒,之前他一直以为薄修景只是迫于压力才娶的宋婳,现在看来,薄修景对宋婳,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厌恶。 “他妈的,她恨不得我去死,我爱她什么?” 薄修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憋了一晚上的怒火这才发泄了出来。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秦晋阳摇了摇头,他早就说过,薄修景总有一日要吃爱情的苦。 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没退?我都退了多少步了,是她得寸进尺。” 薄修景的脸颊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这要是搁在几年前,他非让人打爆宋婳的脑袋。 宋婳修整好情绪,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二楼贵宾席上大口喝酒的薄修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快步下了楼。 “姐夫,姐姐这是要去哪?”坐在薄修景身侧的宋若若柔声问道。 话音一落,她又担忧地看向薄修景的脸,“姐夫,你的脸还疼不疼?姐姐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 顾非熠颇有深意地看向了宋若若。 比起这个心机深沉的土包子,他还是更喜欢宋婳一点。 当然这俩人半斤八两,谁也不能和他的救命恩人关瑶比。 薄修景没有理会宋若若,他带她来参加宴会,就是为了气宋婳的。 结果宋婳生没生气他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宋婳下楼后,本想和江哲一道先行离席。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宴会大厅的警报系统忽然启动,警示音响彻整个会场。 薄修景朝着楼下瞥了一眼,淡淡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婳的包里被搜出今晚即将拍卖的珠宝,被人扣下来了。”顾非熠让人了解了实情后,第一时间告知了薄修景。 “我估计应该是有人为了给哥出气,故意陷害小嫂子。” 秦晋阳并不相信宋婳会做出偷盗这样的事,他看了眼薄修景的脸色,缓声补充道:“哥,你要是不想出面,我可以代劳。” 薄修景偏过头,淡淡地看着一楼大厅被人围在中央的宋婳。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是不打算求他? 难道,她真以为就凭江哲那个窝囊废,能保得住她? “姐夫,喝杯酒消消气。” 宋若若给薄修景倒了一杯红酒,小心翼翼地给他递了过去。 薄修景接过酒杯,视线依旧停驻在被群起而攻之的宋婳身上。 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攥着手机。 宋婳要是肯给他发条信息向他求助,她眼前的困境就将迎刃而解。 等了十来秒,仍旧没有等来宋婳的求助信息。 他寻思着她既然这么硬气,那么他也可以袖手旁观。 而被围在人群中的宋婳,此刻已经听不清那些攻击谩骂声,恍惚中看谁都带着重影。 “学长,我不舒服。” 宋婳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却还是被边上的人推了好几下。 除了江哲,她不知道此刻该求助谁。 可涉及盗窃晚宴珠宝,江哲根本保不下她。还有就是,上面的人没发话,她甚至连个自辩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她甩了薄修景一个耳光。 薄修景没有雷霆震怒已是万幸,她也不敢求他帮忙。 “婳婳,实在不行我们报警,让警方处理这件事。” 江哲尽可能地将宋婳护在怀里,可她还是因为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宋婳!” 江哲忙扶住她的身体,周遭跟着起哄的人见状,这才停止了谩骂,纷纷退避了好一段距离。 薄修景手拿着宋若若递来的酒杯,原本因为看得太过入神,无意识地想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见宋婳意外晕厥,他几乎没有犹豫,放下酒杯就往楼下跑去。 第28章 薄修景霸气护宋婳 “姐夫...” 宋若若咬着唇,心下郁闷不已。 就差一点点! 差一点薄修景便能在无知无觉之间喝下她亲自给他准备的酒。 只要他喝下那酒,她也许就能像三年前的宋婳一样,顺利爬上薄修景的床。 要是能够一举怀上个孩子。 到时候怕是连宋婳,也得给她让出薄家少奶奶的位置。 宋婳嫁给薄修景三年都没有怀上身孕,很有可能是她的身体不行。 薄家簪缨世族,对于子孙后代肯定是看重的... “可惜了!”宋若若气得脸色发白,俨然将宋婳当成了攀龙附凤的最大绊脚石。 薄修景下了楼,也顾不得和宋婳置气。 “让开。” 他冷冷地低喝了一声,围在边上的宾客们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下一瞬。 他直接从江哲怀中抢过了昏迷不醒的宋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薄修景,宋婳身体不舒服,你先让我送她去医院。”江哲紧跟在他身侧,深怕他做出对宋婳不利的举动。 薄修景微微顿住脚步,转过身冷眼看着宴会主办人,“彻查此事,宋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全部给她陪葬!” “薄总,这位宋小姐...”主办人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 “我妻子。”薄修景终于还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他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怀疑宋婳会去偷盗珠宝。 关瑶做梦都希望薄修景有朝一日能够当着广大媒体的面官宣她的身份,结果却等来了薄修景的一句“我妻子”。 她想不明白薄修景为什么会对宋婳这么特别。 明明在薄修景的眼里,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宋若若站在二楼看台上痴痴地看着薄修景,这样出色专情的男人,最后只能是她的。 宋婳那个丑不拉几的女人,怎么和她斗? 再说了,她还小了宋婳好几岁。 年轻就是资本。 “老顾,我得去看看小嫂子。”秦晋阳倒是没有发现宋若若的微妙变化,小跑着跟在了薄修景身后。 他是个医生,要是再送宋婳去医院的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有他在也好处理一些。 “我也去看看姐姐。” 宋若若计划失败,正想跟着一道离开,顾非熠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顾哥还有事吗?” 宋若若眨了眨眼,很是规矩地坐回了位置上,俨然一副乖乖女做派。 “今晚参与拍卖的珠宝就放置在二楼其中一个贵宾室,你应该知道的,对吧?” “我不知道。” “前来参与宴会的人非富即贵,特别是二楼休息区,根本没有监控,你也知道的,对吧?” “顾哥该不会是在怀疑偷盗者是我吧?” 宋若若定了定神,尽管心里很是紧张,依旧死撑着不敢承认自己做的事。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非熠也有些生气了,声色冰冷至极。 他亲眼所见宋若若偷得了珠宝,又不动声色地塞到了宋婳的手提包里。 虽说他不怎么待见宋婳,但也绝对不会因为不待见宋婳,故意让她背这么大的黑锅。 “宋若若,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送去警局,到时候你连大学都上不了。” “顾哥,我...” 宋若若慌了神,她扑通一声跪在顾非熠身前,双手抓着他的大腿,急声哀求,“顾哥,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滚一边去。” 顾非熠见过的女人可谓是多如牛毛,宋若若这一挂的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正想抬腿踹开她。 关瑶倏然慢悠悠地走上了二楼,“顾哥,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宋家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宋婳这个表妹可不得了,偷了珠宝污蔑宋婳。薄哥要是知道这事,她铁定得完蛋。” “对了,还有那杯酒。” “这女人居然还敢向薄哥下药,我正要出口提醒,好在薄哥急着去找宋婳,没喝下肚。” 顾非熠看着桌上薄修景没有动过的那杯红酒,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捏着宋若若的下巴,尽数灌了下去。 “不要...唔...求求你们...” 宋若若想要挣扎,可身边全是顾非熠带来的人。 “酒也喝了,不如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关瑶单手挑着宋若若的下巴,倒是挺佩服宋若若的勇气的。 薄修景被人设计过一次之后,便开始防着身边所有人。哪怕宋若若得了手,等待她的只有薄修景疯狂的报复。 也正是因为这样,关瑶才不敢贸然向薄修景下药。 “瑶瑶,这种人不值得你大发善心。”顾非熠又踢了一脚跪在地上脸上愈发燥热的宋若若,而后才抬头和缓了声色同关瑶说道。 宋若若的反应倒是很快。 见关瑶出手相助,她连忙抱住了关瑶的双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救我。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绝对照办。” “我总担心宋婳会伤害薄哥,这样,你以后尽可能地将宋婳的所有行动全部汇报给我,我就让顾哥放了你,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 话落,宋若若忙给关瑶磕了好几个响头以表忠心。 “顾哥,麻烦你带她去醒醒酒。”关瑶勾了勾唇,脸上又一次挂上大方得体的笑容。 “唉...薄哥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你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顾非熠愈发觉得关瑶善良仁厚,他单手拎起了宋若若的衣领,直截了当地将她交给身侧保镖,“开个房把她关着,别碰她。” “监控的事...”宋若若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起效,她仍在担忧东窗事发后她该怎么办。 “下不为例。” 顾非熠随手删除了他拍下的录像,反正宋婳也没有被当成小偷,这事儿就这么了结算了... 宋婳被送到医院后,薄修景依旧全程抱着她。 前段时间他听友商说起家庭琐事,那人说妻子毫无预兆得了重病,没到半个月就死了。 薄修景的心愈发忐忑不安。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宋婳会出什么意外。 可现在,她就这么了无生机地躺在他怀里,他才发现他根本接受不了她出任何意外。 好不容易等到了血常规化验单。 薄修景连声询问着医生,“你快看看,她有没有大碍?” “没什么大事,低血糖导致的晕厥。” “低血糖?”薄修景蹙眉,他之前怎么不记得宋婳有这毛病? “我给开个葡萄糖液,她一会儿就会醒来。对了,记得提醒患者不要空腹,也不要节食,更不要去献血。”医生开了单子,随口叮嘱着薄修景。 “不能献血?” “肯定不能。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再去献血,容易出意外。” “......” 薄修景这才意识到,不久前他强迫宋婳给关瑶献血的行为有多恶劣。 那时候他还以为四百毫升的血对宋婳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第29章 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大概是出于歉疚,薄修景看向宋婳的眼神里充斥着怜悯和关切。 见她出了一身冷汗。 他即刻吩咐人端来了水盆,解开宋婳的衣服,亲自替她擦拭着身体。 她爱干净,身上受不了一点脏。 薄修景擦得很仔细,眸光却因为她粉白的皮肤而渐渐幽深。 此刻的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显出一丝病弱之态。 他深深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竟又来了感觉。 薄修景蹙着眉,似是在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经不起撩拨? 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诱惑? 还是说,他其实是对她这个人有感觉... 宋婳半梦半醒之间,总感觉有一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说是手,又不太像。 那湿热的触感,倒是像极了阿力的大舌头。 阿力是爷爷养的一条狗。 几年前阿力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预感到了死期,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过宋婳对它的感情很深,时隔多年还会时常想起。 “阿力,别淘气。” 梦里,宋婳轻轻地抚摸着阿力毛绒绒的脑袋。 而现实中,她却抓着薄修景的手,揉着她的丰盈... 薄修景一直以为她口中的阿力和大力哥是同个人,见她这副模样,原本因为逼她献血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是个物质拜金的女人,让她献点血又能怎么样? 还有,她到底梦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为什么会这样放荡地抓着他的手,嘴里还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难道,她的梦里她正在和那个该死的大力哥翻云覆雨? 薄修景沉着脸,强行晃醒了宋婳,“醒醒。” “......嗯?” 宋婳迷茫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薄修景的臭脸。 “怎么了?” 她的喉咙干涩发痒,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爷爷养的大黑狗在舔我的手。” “大黑狗?” 薄修景眸色微动,抓着毛巾的手忽然有些无处安放,“你管那条大黑狗叫阿力?” “你怎么知道?!” 宋婳诧异地眨了眨眼,他对她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所以她从未向他提过阿力。 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阿力的存在。 还没等薄修景回答,宋婳已然发现他手中的毛巾,和自己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眼前的身体。 “薄修景,你干什么!” 宋婳吓得赶紧捂住胸口,如同看变态一样虎视眈眈看着他。 “你出了一身汗,我担心你不舒服。”薄修景将毛巾重新扔到了脸盆里。 “这里是医院。” “VIP病房不会有人擅闯。” “那你也不能脱我衣服呀!” “不脱怎么给你擦?一身汗不恶心?” 薄修景说完,也不等她开口,又一次先声夺人,沉声问道:“为什么连内衣都不穿?” “穿礼服不方便穿内衣。” “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光着身子和江哲待了一整夜?” “礼服里本来就有胸垫,看不出来的。” “宋婳,你给我听清楚,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我能摸,我能用。” “这是我的身体,你无权对我做这些。”宋婳稍稍起身,将礼服重新穿了回去。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是我的人,我怎么没资格对你做这些?”薄修景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倍。 “能不能小点声儿?” 宋婳深怕薄修景的话被人听到,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还怕人听到?” “我当然怕,我脸皮薄,不像你。” “脸皮薄不穿内衣满街跑?” 薄修景其实也挺双标的,在家的时候,他巴不得她不穿。 但是出门在外,他决不允许她这样。 “......” 宋婳发现他又一次把话题绕了回来,索性不再和他继续掰扯。 她重新坐了回去,看着自己手上的针管,一时间也不清楚薄修景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都知道了?”宋婳抬眼,定定地望着他。 她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欣喜,可他却严肃得不见一丝笑意。 也是,关瑶都回来了。 他怎么可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怀有期待? “你有低血糖为什么不说?”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很是严肃地质问她。 “你说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你还瞒了我什么?”薄修景反问。 “没,没什么。” 宋婳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其实她无比希望薄修景能够接纳她肚子里的孩子,像其他父亲一样,满怀期待地等着小宝宝的降生。 可惜,这一切仅仅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低血糖不能献血,你不知道?” “我不是不知道,我也跟你说了,我不想献血。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关瑶,是你逼着我给她献血的。” 想到薄修景为了哄她献血,还破天荒地吻了她额头上的疤,宋婳就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对她的关心,可以是出于怜悯,出于补偿,出于感谢。 独独不可能出于爱。 薄修景抿着唇,久久地沉默着。 那天,确实是他逼着她献血的。 哪怕他对她的身体状况并不知情,他也不该逼她的。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这是第一次,薄修景这样认真地向宋婳道歉。 在此之前。 他就算是犯了错,也不可能向她低头。 毕竟在他看来,她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人。 要他向一个工具人道歉,他是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宋婳呆呆地看着他,她也没有料想到,骄傲如薄修景,也会有向她道歉的一天。 “薄修景,你今天不对劲。” 她暗暗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她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我不知道你有低血糖。” 薄修景还想继续解释,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他一开始就知道宋婳有低血糖,关瑶要是急用血,他可能还是会逼着宋婳献血。 关瑶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他可能早就履行了对关瑶的承诺,将她迎娶进门。 想到关瑶,薄修景又动了离婚的念头。 反正宋婳爱的人也不是她,这段婚姻能坚持三年,全是因为爷爷的坚持。 “输完液再去做个全面检查,身体永远是最重要的。” 薄修景并没有在这个时刻再提离婚事宜,想到离婚他就觉得烦躁。 “不用做全面检查,我没事的。” 宋婳连忙摇头,“薄修景,要不我们回家吧?我困了。” “今晚必须做个全身检查。”薄修景不容商榷地说。 “改天好不好?” “必须今晚。” 等护士进来给宋婳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薄修景并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打横抱起她,往体检科走去。 第30章 薄修景发现验孕单 “我不要体检,我害怕验血。”宋婳极力挣扎,脸色吓得发白。 “不疼的。忍一下就过去了。” 快步走到体检科门口,薄修景才将宋婳放下,正打算让护士带她进去体检,顾非熠忽然匆匆忙忙跑来。 “薄哥,出事了。” “珠宝偷盗者查出来了?” “宴会二楼没有监控,是谁栽赃的小嫂子暂时还没有查到。宋若若今晚中了药,我开了个房将她扔进去,原本以为药效过了就没事了的,结果她把自己弄伤了,大出血紧急送医。” “她中药了?” 宋婳寻思着,能对宋若若下手的人十有八九是关瑶。 关瑶嫉妒心重,她之前就做过雇人行凶这样的事。 今晚大概是看宋若若一直跟着薄修景,心里不爽快,这才下了狠手。 只是...关瑶为什么要下这种药? 找人把宋若若打一顿不更痛快... “薄哥,要不你去看看那丫头?医生说,她下手太猛,导致了黄体破裂,要是送医过晚,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谁下的药查出来了?” “没有。” 顾非熠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最不愿欺骗的人就是薄修景。 只是关瑶说了,留着宋若若还有点用处。 所以,他必须替宋若若圆了这个谎。 “我也去看看。” 宋婳为了逃过体检,忙拉着薄修景的胳膊说道:“体检的事改天再说,我们先去看看宋若若?” “好。” 薄修景一下子就看穿了宋婳的心思。 他忽然觉得宋婳拉着他胳膊撒娇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才没有坚持让她去体检。 宋若若才经历了一场抢救,此刻正虚弱地歪在病床上。 看到薄修景和宋婳挽手走来,她鼻子一酸,倾着身子,一把抱住了薄修景的腰,“呜呜呜...姐夫,你一定会替我做主的,对吧?” “嗯。” “好痛,好痛...” 宋若若哭得梨花带雨,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薄修景,似是想要得到他只言片语的安慰。 “上镇痛棒了?” 薄修景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宋若若双手的桎梏,侧目看向边上的护士。 “已经用上了。” “用上了怎么会疼?” 很显然,薄修景并不吃这一套。 宋若若见好就收,她擦拭着脸上斑驳的泪痕,小声啜泣,“太丢脸了,我没脸见人了。我妈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骂死我的。” “别胡思乱想,我会让人去查清楚谁下的药。” 薄修景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之所以选择彻查这事,并不是因为宋若若受到了伤害。 他只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敢对他的身边人下手。 如果今晚跟在他身边的人是宋婳,是关瑶,后果定不堪设想。 “姐夫,我害怕。你今晚能不能留在医院陪陪我...” “我会让王妈来陪你。” 薄修景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便和宋婳一起走出了宋若若的病房。 宋婳其实是有些怀疑宋若若的。 只是,她又想不到宋若若对自己下狠手的原因。 回去的路上,宋婳一直没有说话。 刚醒过来那会儿她的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迷迷瞪瞪想不起事儿。 清醒之后,她满脑子又一次萦绕着薄修景对她说过的绝情话。 他说她只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人... 而且,让她更加不安的是,今晚她的小腹又开始隐隐坠痛。 虽然疼痛感不是很明显。 但还是让她心神不宁的。 她听同事说过,宫外孕也会腹痛,难道她也是宫外孕? 不...不会的。 宋婳连忙晃掉脑子里不好的想法,尽可能往好的方面想。 休息不好,或者情绪波动过大,都会导致腹痛。 今晚她肯定是被薄修景气到腹痛的。 回到家。 宋婳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薄修景给她准备的白色睡裙,心情这才放松了些。 她并不知道这件睡裙被宋若若穿过。 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宋婳脸颊上的温度悄然飙了上来。 这件睡裙也太透了,穿了和没穿似乎没什么区别。 原来,不论看起来多正经多不苟言笑的男人,私底下都是这样不正经。 “不对,我怎么穿上了他送的睡裙...” 好一会儿,宋婳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喝薄修景冷战。 这时候她就不该穿他送的睡裙。 走出卫生间,正准备换上自己原来的睡衣,就听到薄修景在阳台打电话。 “早点睡,我晚点去看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在月光下格外好看的侧颜也变得柔和。 想来,只有在关瑶面前,他才有这么细腻耐心的一面。 宋婳心想薄修景今晚肯定是要去找关瑶的,所以她穿了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她敛下了心神,闷闷不乐地上了床。 夜半时分。 宋婳感到身上一沉,像是被一堵山压住了一样,连喘息都异常困难。 紧接着,炙热的气息均匀洒在她脸上。 薄修景宽大的手熟门熟路地在她身上游移。 近段时间,她比之前丰腴了不少。 白嫩的丰盈哪怕是躺着,都堆得如小山高。 要说是长胖了,其他地方的变化倒也不算大。 难道二十多岁还能二次发育? 薄修景的眸光越发炙热,削薄的唇轻轻咬了上去。 “臭阿力,一边去。” 宋婳想不通今天怎么老是梦见阿力,冷不丁又一脚踹来。 薄修景再次被踹中要害,气得直接从她身上翻下。 自从她找到工作后。 每天都在想着法子拒绝和他上床。 这么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宋婳睡醒的时候,薄修景已不在身边。 她摸了摸身边的床位,冰凉一片,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昨晚薄修景说过,晚点要去陪关瑶。 想来,他是陪关瑶去了吧? 宋婳有些失落,她轻抚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下了床。 按理说如果真是被气到了,疼一小会也就好了,没道理疼上一晚上。 下午要是有时间,她还是得抽空去趟医院看看。 刚走出卧室。 薄修景就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朝她走了过来,“这是什么?” “这...” 宋婳心虚不已,她明明将验孕单藏起来了的,可为什么验孕单又到了薄修景的手里... “宋婳,我在问你话。”薄修景朝她逼近了一步,他一米九的身高给了她极大的压迫感,靠近的时候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第31章 你就这么怕我怀孕? “这是报告单。” 宋婳偷眼瞄着薄修景手中的验孕单,发现验孕单上的字迹好像全被洇掉,暗暗地松了口气。 想必,是佣人在洗衣服的时候,把验孕单弄湿了。 除却报告单三个字,整张单子上再看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什么报告单?你怀孕了?” 薄修景藏在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微微一动,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婳的肚子。 前段时间,他确实发现她肚子上长了点肉。 再加上她的胸围也涨了不少,他合理怀疑,这女人有可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不...不是的。这是体检报告单,我也是体检的时候,才知道我有低血糖。”宋婳紧张地一直在眨眼睛,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薄修景怀孕的事。 “你确定没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怕我怀了身孕,影响到你和关瑶的关系吧?”宋婳试探性地问。 “两码事。” 薄修景低下头,仔细地研究着字迹模糊不清的报告单。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是欣喜的。 她要是怀上身孕,不论男孩女孩,他都会尽可能宠着。 转念一想,她每次都在催他做避孕措施。 这种情况下,能怀上就怪了。 “什么叫两码事?” 宋婳对薄修景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难道他还打算脚踏两条船不成? 又或者,他是打算去子留母,等她生下孩子后,再和她离婚,转而让关瑶当孩子的后妈? 薄修景懒得回答这类假设性的问题。 他将报告单揉成纸团,转身丢进了垃圾桶,“以后这种报告单别乱扔。” “你就这么怕我怀孕?” “宋婳,我们一直有做避孕措施。你要是能怀上,我这头顶怕是要绿透。” 薄修景记得他顶多就一两次没做避孕措施,怀孕的几率并不算高。 “......” 宋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还是有些气愤。 他们都结婚这么久了。 她什么样的人品,他难道一点儿也不清楚吗? 换句话说,哪怕全世界的人出轨了,她也不可能出轨。 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薄修景转头就去了薄氏集团。 宋婳处理好工作上的琐事,便悄悄地去了一趟医院,挂的妇科。 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小腹总有些不舒服,时不时隐隐作痛。 刚才在上班期间,还有少量出血。 宋婳越想越是不安,她今天的心情还算平静,这几天也没有和薄修景同过房。 按理说,不该有出血的... 宋若若在护士的搀扶下,上完厕所正准备折返回病房,意外见宋婳神色匆匆而来,缓声问道:“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宋婳心事太重,并没有听见宋若若的声音,也没有看到宋若若,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妇科诊疗室。 “奇怪...” 宋若若想起关瑶的话,回了病房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瑶瑶姐,我有情况要跟你汇报。” “谁是你姐?” 关瑶不悦地翻了记白眼,她才不屑和土不拉几的宋若若以姐妹相称。 平白拉低了她的档次。 “关小姐。”宋若若气得咬紧了牙关,但还是不敢挂掉电话。 她的把柄还在关瑶的手里,除了乖乖听话,别无选择。 “说吧,什么事?” “我看到宋婳一个人去了妇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她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我知道了,这次做得不错。” “关小姐,可不可以看在我给你通风报信的份上,让顾哥把那段视频销毁了?” “这事以后再说吧。” 关瑶挂了电话,即刻拨通了仁禾医院妇科主任的电话。 医院里。 宋婳几乎做了一整套妇科检查,让她倍感意外和惊喜的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出问题。 医生说,她很健康,肚子里的宝宝也是。 “医生,我真的没事吗?” 她不敢相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跳依旧有些失速。 直到现在,小腹还在隐隐坠痛。 这种情况下,她的宝宝真的没事吗? “你很希望有事?”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股寡淡。 “不是的。我的肚子还是有点疼,我只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过段时日就会缓解,腹痛只是因为你的情绪波动过大。” “谢谢医生。” 得到这么明确的答复,宋婳总算是松了口气。 出了医院,宋婳心情大好,又约了闺蜜一起逛商场。 薄修景的生日快到了,她想着亲自给他挑几套衣服。 他日常的衣服几乎全是黑色的。 当然,他很适合黑色,显得雍容贵气。 只是黑色到底是沉闷了些。 她想要给薄修景挑几套浅色的休闲装。 而且,她也有必要和黎弯弯坦白怀上身孕的事。 毕竟,黎弯弯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做她孩子的干妈。 “怀孕?!婳婳,你真的怀孕了?”黎弯弯欣喜地看着宋婳,就像是自己喜当妈一样,盯着她的肚子一直发笑。 “嗯。” 宋婳点了点头,眉眼间染着淡淡的忧郁,“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肯定要告诉他的!难不成,你还想带球跑?再说了,做薄修景的孩子不吃亏的。这相当于孩子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 “可是,关瑶回来了。这些时日有关她和薄修景的绯闻数不胜数,你应该也看到了的。我不确定,薄修景会不会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三年前关瑶看他瘫痪,头也不回地出了国。现在回来,薄修景还肯要她?” 黎弯弯很清楚这三个人之间的故事,虽说一开始是薄修景和关瑶在谈恋爱,但宋婳并非第三者。 她只是在心底里默默爱着薄修景。 要不是三年前酒店里的那场意外,宋婳和薄修景之间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薄修景瘫痪后,也是宋婳没日没夜地在照顾他。 在黎弯弯看来,薄修景就算是长了一颗石头般冰冷坚硬的心,也该被宋婳捂热了的。 宋婳叹了口气,略有些颓靡地说:“他说关瑶救过他的命,为了救他,她还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婳婳,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怀了宝宝一定要放宽心,心情好了,宝宝会更聪明。” “嗯。” 宋婳也不愿胡思乱想,只是身在婚姻的围城之中,有些事不是说不想就不会去想的。 “对了,我觉得薄修景对你还是很在意的,不信你看!” 黎弯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条视频,怼到了宋婳面前。 “这是什么?” 宋婳点开视频,便看到薄修景抱着晕死过去的她,满眼猩红地对着宴会众人承认她的身份。 那句霸气侧漏的“我妻子”让宋婳心旌摇曳激动不已。 此前,他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她。 没想到,昨夜他竟在她额头伤疤原形毕露的情况下,大方盖章了她的身份。 宋婳反反复复地看着视频里薄修景抱着她着急上火的模样,心底里骤然涌进了一股暖流。 原来,她晕倒之后。 是他抱着她杀出重围将她送到的医院。 “喂,老公!” 宋婳迫不及待地给薄修景打去了一通电话,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第32章 宋婳给薄修景下药硬上弓? 薄修景以前很讨厌宋婳叫他老公。 而现在... 他竟鬼使神差地默认了她这么叫。 “什么事?” 他立刻叫停了会议,起身出了会议室。 “我好爱你。” 天知道宋婳现在有多激动,在被他冷落的这段时间里,她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甚至不敢说爱。 得知薄修景也给予了她回应之后。 她的爱意在一次肆意萌发,肆无忌惮... 薄修景喉头微微发紧。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直男式的发问:“发春了?” “...真是的!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我在开会。” 薄修景耐着性子又补了一句,“晚上回家吃饭。” “等你。”宋婳甜滋滋地挂掉了电话。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只要给她一点甜头,她就能灿烂盛开。 “婳婳,你傻笑什么呢?”黎弯弯歪着脖,推了推宋婳的胳膊。 “没什么。” 宋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是很爱薄修景,但过去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地示爱过。 “视频你看了,电话你也打了,所以你现在应该相信薄修景心里有你了吧?” “薄修景最近对我的态度是好了不少。” 大概是孕期容易胡思乱想,下一秒,宋婳的心情便从高处回落了下来,“可我介意的是,他始终把关瑶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婳婳,如果你很爱他,就该为自己全力以赴地努力一次。没理由看到关瑶,就丢盔卸甲地做了逃兵。” “我担心他不想要孩子。” 宋婳也不想做逃兵,又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去赌。 万一薄修景不想要孩子,逼着她去流产,她该怎么办? “你问过他了吗?凡事不要去猜,你大胆问。我觉得,薄修景一定会很喜欢孩子。” 黎弯弯和薄修景的接触不算多,但她能看出,薄修景看宋婳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好。” 在黎弯弯的鼓励下,宋婳终于下定决心,找个时间和薄修景开诚布公地聊聊孩子的事。 “这两天,我就跟他摊牌。” 宋婳决定了之后,反倒心安了不少。 一口气给薄修景挑了三套浅色的休闲服,刚好走到内衣店门口。 她又给弟弟买了好几件红色的开运内裤。 宋然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前段时间薄修景把他送去美国疗养,情况大有好转,说是再过一两个星期就能转回海城。 由于常年卧病在床。 宋然一年到晚穿的都是病号服,她能买的除了内裤,就剩下了袜子。 正在开会的薄修景瞄了眼一直在振动的手机,发现了一连串的刷卡记录,紧拧着的眉心忽然舒展了开来。 这是宋婳在刷他的卡? 这女人平时很少买东西,总是装出一副不想用他钱的样子。 今天怎么不装了? 点开她的消费记录,发现他买的全是男士服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应俱全。 这是给他买的? 薄修景眯了眯眸,虽说他并不缺这些,但还是莫名开心。 “薄总...” 陈虢看着傻傻发笑的薄修景,一张脸吓得煞白。 正在汇报的部门经理也吓得瑟瑟发抖。 他是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薄修景要露出这样毛骨悚然的笑容... “什么?” 薄修景回过神,又恢复了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张经理问您该选择哪个方案。” “自己定吧,散会。” 薄修景也不管还有好几个部门经理没有汇报,率先起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就是莫名地想要回家,想要看家里那个傻女人给他挑了什么样的衣服。 回到家。 宋婳还在厨房忙碌着,他径自上了二楼,将宋婳藏在床底下的购物袋全部拿了出来。 他扫了几套浅色休闲服,又蹙着眉头收了起来。 他只喜欢黑色,不过买都买了,凑合着穿也行。 翻开最后一个花里胡哨的袋子,薄修景盯着大红色的男士内裤和袜子,陷入了沉思。 这女人的品味怎么差成这样? 大红色的内裤一看就很傻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穿的... “薄修景,下来吃饭了!” 宋婳烧好饭,便上楼叫他吃饭。 她还在考虑要在饭桌上当面和他说怀上身孕的事,还是发微信跟他说。 “嗯。” 薄修景穿着宽大的浴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妈今天给我打电话,催我们赶紧备孕。” “也给我打了。” “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推给我。” “怎么推?” “就说我身体不行。” “......”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居然会这么说。 按理说,男人不是最忌讳别人说他们身体不行? 还是说,薄修景真的很不想要孩子,所以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宋婳暗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打了退堂鼓。 “今天都去哪了?”薄修景见宋婳完全没有提及给他买衣服这事儿,试探性地问。 “我和弯弯去了一趟商场,用你的卡给你买了几套休闲服。” 宋婳刷的是薄修景的卡,哪怕是生日礼物,也不存在什么神秘感,反正他都收得到消费记录。 “对了,我还用你的卡,给小然买了内裤和袜子。听说大红色开运,我就全给买大红色的。” “......” 薄修景身形一滞,瞬间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他宽大的浴袍下裸露在外的两只脚,正穿着一双大红色的长袜。 除了袜子。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他还暗戳戳地换上了并不合身崩得他难受的红色内裤。 “薄修景,你怎么了?” 看着脸色发红的薄修景,宋婳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去刷牙,你先下楼。” 薄修景郁闷地冲进了卫生间,将身上的红色内裤扒了下来。 这么丑的裤子他还往身上穿,实在丢人。 更丢人的是,这裤子还不是给他买的... “薄修景,你怎么穿了我给小然买的内裤?” 宋婳怔怔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双眼直直地盯着薄修景身上那条印着小猪佩奇图案的红色内裤。 怎么说呢... 他现在的样子就很像变态。 宋然才二十出头,穿得可爱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薄修景快三十岁了。 这么穿,又傻,又变态。 “穿错了,还你。” 薄修景气恼,脱下后直接塞宋婳手里。 “可是,你都穿过了。” “闭嘴。” 薄修景拢了拢浴袍,几乎是夺门而出。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要不然,为什么会把这么丑的裤子穿上身? 又或者,他喜欢上她了? 不,不可能。 薄修景蹙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自己今天这么反常的原因。 吃过晚饭。 王妈才想起来将文件袋交到了薄修景的手中,“先生,陈特助让转交的。” 其实这个文件袋是跑腿送来的,署的是陈虢的名字。 王妈没有多想,也没有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告知薄修景。 “好,我知道了。” 薄修景这才想起来他让陈虢去查三年前酒店监控一事。 打开文件袋一看。 他原本的大好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宋婳口口声声说三年前她也是受害者,可从陈虢拿来的调查结果来看。 这一切分明是宋婳亲手设计的! 第33章 宋婳被污蔑锒铛入狱? 文件袋里,是一叠监控照片。 宋若若拿掉了宋婳在酒店楼下咖啡屋和音乐制片人聊天的照片,以及宋婳人事不省被送进套房的照片。 虽然只去掉了两张监控照片,却极大地影响了这件事的定调。 薄修景在没有拿到这个文件袋之前,已经完全信任了宋婳,将她视为和他一样的受害者。 可现在,他不得不开始怀疑。 宋婳大概率是以为三年前的监控早就查无此证,才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也是被人设计。 砰—— 薄修景一气之下,将宋婳之前送他的玻璃水杯砸得稀碎。 实木地板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凹痕。 “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妈被薄修景闹出的巨大动静给震慑住了,还想着偷眼去瞄薄修景手上那些打印出来的监控照片,楼下又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楼下什么情况?” 薄修景将文件档锁进了抽屉里,蹙着眉往楼下走去。 一楼会客厅。 李萍一边扯着宋婳的头发,嘴里还在疯狂地辱骂着她,“宋婳,你赔我女儿!若若才十九岁,你怎么能对她下手?你自己下贱,年纪轻轻就爬了男人的床,为什么还想着把我女儿也拖下水?” “放手。” 薄修景快步走了上去,将蓬头垢面的宋婳护到了身后。 李萍一看到薄修景,哭闹得更加厉害。 她跌坐在地,拼命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我该死!是我该死!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将若若送到这魔窟。” “不是我给她下的药。” 宋婳痛恨李萍,但也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换作是谁,都没办法接受女儿因为被下药,情难自控弄伤自己的身体,还导致了黄体破裂,九死一生。 “除了你,还会有谁?” 李萍咬着牙根,愤恨地瞪着宋婳,近乎是咆哮出声:“宋婳,你这个伥鬼!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足够毁了若若的一生!” “三年前,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毁了薄总的婚姻。” “他不计前嫌,还娶了你。想不到你半点不知道悔改,又来害若若!” 李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整张脸因为愤怒憋得通红。 宋婳没有因为李萍的谩骂而生气,她没做过的事情,任何人都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只是...李萍说,她的卑劣手段毁了薄修景的婚姻。 她很想知道,薄修景是怎么想的。 抬头看向薄修景的那瞬。 他也同时垂着眼眸观察着她。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冷着声问道:“你不喜欢宋若若,可以把她送走,用这样的手段,太残忍了。” “我伯母哭了一场,你就认定是我害的宋若若?” 宋婳很清楚,薄修景看似是在为宋若若说话,实际上还是在怪她三年前的设计。 “难道不是?一模一样的手段,你还想抵赖吗?” 薄修景对宋婳的信任被那一叠监控照片摧毁,他不再信她,一点儿也不想相信。 不止不信,他甚至不想再见到她。 “薄修景,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没有良心吗?” “如果说三年前是我设计的你,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事发之后,我记得我没有找过你,是你亲自登门找上我的。” “你可能会说那是爷爷以死相逼,你才不得已不上门。”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爷爷的心愿,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这种行为也会葬送我的婚姻,我的一生?” 宋婳从事发之后,就没想过让薄修景负责,是他亲自登门,说要和她结婚的。 还记得他登门的那天,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竟变得胡子拉碴,颓废消极。 是她花尽心思哄他开心,去治愈他,将他带出了双腿残疾半身不遂的黑暗旋涡。 夫妻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薄修景全然不顾同样受伤的她,始终对那荒唐一夜耿耿于怀。 “所以嫁给我,让你觉得很痛苦?” 薄修景细细地琢磨着宋婳的话,心头无名怒火更甚。 “我不想和你吵。” 宋婳的肚子疼得更加明显,她只能强行平复异常激动的情绪,对着瘫坐在地的李萍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可以立刻报警,让警方核实。”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敢让我验验你的包?” 李萍冷哼着,视线落定在了宋婳搁置在沙发上的手提包上。 还没等宋婳回复。 她就抓起了手提包,倒扣着倒出了所有的东西。 除却口红粉饼等化妆品。 包里竟还掉落下了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上还写着“烈性”二字。 “这是什么?宋婳,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李萍攥着塑料袋,怒声质问着宋婳。 “......” 宋婳很是错愕,宴会上的事她还以为全是关瑶搞出来的。 包括栽赃她偷盗用来拍卖的珠宝,以及对宋若若下药。 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很可能不是关瑶的手笔。 “宋若若,倒是我小看了你。” 宋婳的视线落定在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宋若若身上。 晚宴上能上二楼的除了关瑶,还有被薄修景带上去的宋若若。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宋若若摇着头,病弱的模样更显可怜消瘦。 “行吧。既然不肯承认,那我就报警了,让警方来处理吧。” “事情闹大对你没有好处。” 薄修景摁住了宋婳拿着手机的手,冷声道:“花点钱私了,不然你这监狱是蹲定了。”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如果是我害的宋若若,我甘愿去坐牢。如果不是我,你必须向我道歉。” “真不是你?”薄修景的理智慢慢回拢。 也许宋婳只是设计过他,并未向宋若若下过手。 宋婳拨开了薄修景的手,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李萍还想着借着这个事情向宋婳敲诈勒索些钱财,又或者,逼着宋婳对宋若若的下半生负责。 见她这么干脆地选择报警,难免恼羞成怒。 “报警就报警!活该你牢底坐穿。” “谁牢底坐穿,还不一定呢。” 宋婳片刻也等不了,没等警方上门,便要求李萍,宋若若和她一道去警局对峙。 第34章 宋婳父母车祸的真相! 到了警局,李萍又一次开始大哭大闹。 警方安抚了她的情绪,又用镊子夹着那袋白色粉末,沉声询问着宋婳:“这袋药是从你包里搜出来的?” “是。” “为什么这么做?你和你堂妹有仇?” “我不知道这袋药为什么会在我包里,有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吧。” 宋婳话音一落,李萍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宋婳,你缺了大德啊你!我好好的黄花闺女被你害成这样,你良心被狗吃了?” “妈,我相信姐姐是无辜的。” 宋若若轻轻晃了晃李萍的胳膊,水汪汪的眼始终停驻在薄修景身上。 “闭嘴,你都被她卖了,还想着给她数钱呢?” 李萍白了一眼宋若若,情绪一个激动,重重地推了宋婳一把,“丧门星!伥鬼!活该你没爸没妈,活该你弟弟半死不活!” “说话注意分寸。” 尽管警方及时制止了李萍,但宋婳还是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薄修景心烦意乱,并没有选择去搀扶她。 原本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宋婳非要闹到警局。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轴。 “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家闺女做主啊。” 李萍看了眼宋婳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凶狠。 这镯子,她迟早是要夺回来的。 “薄先生,这事您看...”警方为难地看向薄修景,欲言又止。 薄修景沉着脸,冷声说道:“按程序来。” 他倒是没想过见死不救。 只是,宋婳性子太倔,给她一次教训,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那宋女士,麻烦您...” 警方拿着证物,还想着让宋婳先去看守所蹲着等候最后的审判,宋婳不疾不徐地问道:“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能够证明我是被人栽赃污蔑的,那栽赃我的人,需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自然。” “你还想怎么证明?这包粉末分明就是从你包里搜出来的,薄先生可以作证。” 李萍并不相信宋婳还有翻盘的余地,脸上横肉微颤,凶相毕露。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慈善晚宴期间,有人污蔑我偷盗珠宝,虽然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我也长了个记性。” “今天一早,我就购置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安装在我的手提包里,以防再次被人诬陷。” “究竟是谁将药粉放进我的手提包里,看一下监控就能一清二楚。” 说完,宋婳又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了警察手中,“摄像头已经联网,可以追溯过去七十二个小时的监控录像。” “怎么不早点交出来?” 警方接过宋婳的手机,只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李萍那张大盘脸。 “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错了?一定是宋婳,弄了个假视频忽悠你们!”李萍阵脚大乱,仍旧一个劲儿地死咬着宋婳。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宋若若的意思来做的。 宋若若说,一定要将她受伤这事和三年前薄修景被设计一事联系在一起。 她照做了,薄修景也确实发了怒。 可是宋若若没说过,宋婳居然还在包里弄了个微型摄像头! “这个造不了假。女士,你涉嫌污蔑诽谤,这是需要判刑的。”警方正了脸色,严肃地说。 “我...她不是也没有受到伤害吗?” 李萍慌了神,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女儿,“若若,你倒是替妈说句话呀。” “妈,你怎么可以污蔑姐姐?” 宋若若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又一次装起了无辜。 “宋若若,还装呢?” 宋婳冷冷地看向宋若若,一字一顿地说:“昨晚下药的人,就是你自己,我猜的没错吧?” “不是我...” “昨天晚上伯母人还不在海城,你的采血血样还在医院里存着,如果证明你的血液里的药物和这个塑料袋里的一模一样,你再狡辩也是徒劳。” “姐姐,你错怪我了!我真是不知情的。” 宋若若吓得连忙跪到了宋婳脚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好不亲热。 李萍到底是个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文化的女人,这会子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也跟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宋婳,“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我可以把你妈妈留给你的珠宝首饰全部归还给你。” “那些首饰本来就是我的,你难不成还想拿这个做人情?” 宋婳看着跪在她脚边的一老一小,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她跪在李萍脚边,求她送弟弟去医院的画面。 那时候,李萍未曾想过给弟弟一条活路。 要不是弟弟命大,根本活不到现在。 “我...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答应放过我和若若。”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半点兴趣。” 宋婳铁了心要李萍付出法律的代价,自然不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如果我说,事关你爸妈的真正死因,你还是没有兴趣?” “你说什么?” 宋婳爸妈车祸去世的时候,她才四岁。 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爸妈车祸只是一个意外。 听李萍这么一说,忽然警觉了起来。 “宋婳,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薄修景深深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萍,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可以放过你一次,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 宋婳没有搭理薄修景,她蹲下身,直视着李萍的眼睛,“要是再有隐瞒,我绝对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隐瞒你做什么?不让我说的,是老爷子。你爷爷说,这件事牵扯很大,只有守口如瓶,全家才能安然无恙。” “你的意思是,我爸妈不是死于车祸,而是仇杀?” “你爸当年在科学院上班,死之前在研制什么新药。老爷子说,他可能是侵犯到了财阀的利益,被暗杀了。” “为什么爷爷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宋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些年来,她早已接受了父母因为意外双双毙命这个残忍的事实。 忽然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一时间她根本接受不了。 “老爷子不告诉你和宋然实情,肯定是为了保护你们。他生前一直在为你爸妈的死到处奔波,只不过从来没有跟你们姐弟说。” “怎么会这样...” 宋婳才想起来爷爷生前经常给检察院打电话,每次打完电话,他都会在蹲在田埂上,静默无声地看着远方。 她问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总是笑着说,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和宋然。 还有她年幼时,家里起的那场大火。 或许,那就是仇家试图斩草除根故意制造出来的火灾。 “宋婳,你还好吗?” 薄修景见宋婳缓缓站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警局,连忙跟了上去。 第35章 宋婳崩溃,只剩一个月寿命 “别跟着我,我心烦。” 宋婳听了这样的噩耗,再也没有心思搭理薄修景。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 她双眼一黑,身子便重重向后倒去。 好在薄修景一直在她身后跟着,没让她摔到地上,第一时间接住了她。 “姐夫...” 宋若若咬着唇,差一点儿她就要成功离间宋婳和薄修景了的。 眼见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一时间她也是泪如雨下。 李萍依旧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想到要将自己戴了大半辈子的珠宝首饰全部归还宋婳,她又是一阵肉痛... “我会让陈虢跟着李萍一起回去,把你妈妈留给你的珠宝首饰要回来。”上车后,薄修景轻轻抱着木讷地睁着眼一言不发的宋婳。 宋婳盯着车顶,很努力地想要回想着她爸妈的模样。 可惜他们去世的时候,她才四岁。 不论怎么回忆,记忆里关于父爱和母爱,关于父母的记忆都已经模糊得看不清轮廓。 “你爸妈的事,我会让人去彻查。” “不劳你费心。” 宋婳的双眼一度失去焦距,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到薄修景身上。 她撑起因痛苦而发软的身体,避开了他试图扶她的胳膊。 “宋若若的事,是我误会你了。”薄修景清楚,她是因为他的误会在和他置气。 但,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 方才气头上,她终于说了实话。她说,是他毁了她的婚姻她的人生。 所以在她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有点经济价值的工具人而已。 “薄修景,宋若若和李萍是什么人我不信你不知道。”宋婳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心里空落落的。 说不上有多难过,就是觉得很孤独。 薄修景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宋若若一进家门就开始勾引他,他不瞎不聋,自然看得出来。 只是,偏见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轻飘飘的就能将人压死在山脚。 他既认定了三年前那晚是宋婳一手策划。 先入为主的偏见,使得他主观地将宋婳当成一个心机深沉的上位者。 回到家,宋婳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她抱着摆满了发箍的收纳盒,试图从爷爷给她留下的发箍上找到任何关于爸妈车祸的蛛丝马迹。 遗憾的是,发箍里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秘密。 “新药,财阀...” 宋婳疲惫地闭上眼睛,她想不明白她爸爸研制的新药,和财阀能扯上什么样的联系。 想到多年前家中那场意外大火,她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悸。 如果她执意查下去,那么她弟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 宋婳低着头,轻抚着隐隐作痛的小腹。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一些。 “宝宝,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请你一定坚强。”宋婳小声地和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尽管医生说了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宝宝都很健康,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其他人怀孕,也会这样时不时腹痛? 宋婳正想上网看看其他孕妈怎么说,无意间发现在晚宴上泼她卸妆水的女人上了社会新闻。 点开新闻标题一看。 才知那个女人被人套了麻袋暴揍了一顿,脸都给打肿了。 “不是吧...报应来得这样快?” 宋婳喃喃自语着,注意力很快又被薄修景抱着她从宴会离开的视频给吸引了。 录视频的人虽然没有拍到她的脸,但却将薄修景拍得清清楚楚。 他抱着她的时候,眼里满是焦急,脸上则写满了愠怒。 宋婳早已被薄修景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的期望,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这段视频。 第二天一早,薄修景敲响了宋婳卧室的房门。 “开门。” “有事吗?” 宋婳开了门,见薄修景眼下一片乌青,便知他昨夜没有睡好。 “一会儿一起去趟医院,爷爷的情况不太好。” “好。” 宋婳不想搭理薄修景,但还是看在了薄老爷子的面子上,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不太喜欢去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总会让她想起爷爷重病时的光景。 这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慢慢枯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从小到大,她似乎一直在失去。 年幼时丧父,丧母,最好的大力哥为了救她至今生死未卜。 那之后,奶奶和爷爷也相继走了。 奶奶裹过小脚,体型偏胖。还记得有一次,奶奶因为腿脚不便,打翻了一锅热汤,热汤尽数淋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张着嘴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宋婳无措地抱着奶奶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听清奶奶说了什么。 奶奶说,她要是死了,她的婳婳她的小然该怎么办? 她还说,她不能死,她的孙子孙女没了爸妈已经很可怜... 想到往事。 宋婳眼里又一次闪烁着泪光。 推开病房门。 宋婳吸了吸鼻子,展露了一丝略勉强的笑颜,坐到了薄老爷子病床边,“爷爷,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薄老爷子眼袋耷拉,听到宋婳的声音,才费劲地睁开了双眼。 “婳婳,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虚弱,皱巴巴的脸上现出一抹笑容。 “爷爷,医生说你不肯用药。”薄修景站在一旁,眼神并未落在薄老爷子干瘦的面容上。 记忆中,薄老爷子是那样健壮,那样乐观活力。 他不想面对,薄老爷子重病的残忍现实。 “修景,你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跟婳婳说。”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薄修景反问。 “出去。” 薄老爷子说话都有些吃力,但态度异常坚决。 薄修景没再坚持,深深地看了眼宋婳,就退出了病房。 “爷爷,您想说什么?” 宋婳小心地避开了薄老爷子手背上因为长期输液留下的淤青,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干燥,质感像极了晚秋完完全全失去了活力的枯叶。 “婳婳,爷爷对不起你。” 薄老爷子混浊的眼里满是歉意,“当初我只想着让修景找一个适合他的女人,这才逼着他上门求亲,却没有想过,这么做对你公平与否。” “爷爷,修景对我挺好的。” “别瞒着我了,昨天家里发生什么事,福伯都告诉我了。”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婳婳,如果你想要离婚,我会全力支持你。我的时日不多了,能为你做的事也不多了。” “怎么会?爷爷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修景那小子一直让医生隐瞒我的病情。昨晚我亲耳听到,我的日子也就剩一两个月。” “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 宋婳拼命地摇着头,失去亲人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她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地夺眶而出。 “傻丫头,别哭。” 薄老爷子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宋婳脸上的眼泪,“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爷爷...” “听我说完,别打岔。婳婳,我只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能够见证你的幸福。修景要是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可以选择离婚。我给你留了一笔嫁妆钱,以后擦亮眼睛,挑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 第36章 宋婳:薄修景,我怀孕了! “我不要什么嫁妆钱,我只要你好好养病。” 宋婳从没有怨过薄老爷子,哪怕她和薄修景的婚姻并不幸福。 薄老爷子慈爱地看着宋婳,可能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此刻的他也是老泪纵横。 “婳婳,是爷爷对不起你。我只考虑到修景童年过得很不如意,想要给他找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 “他的童年?” 宋婳愣住了,她想象不到像薄修景这样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阔少还有过得不如意的时候。 “他爸不喜欢他,经常把他打得伤痕累累。” “又一次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他很有可能被他爸活活打死。” “也就是因为童年的不如意,修景的性格变得越发孤僻。我看得很清楚,他要是错过了你,会抱憾终身。” 薄老爷子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诚然,宋婳是最适合薄修景的人,但薄修景并不是最适合宋婳的人。 像他这样心里有伤的人,怕是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 “婳婳,我替修景向你道歉,往后你去大胆地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我曾无比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孙,可惜了...” 薄老爷子话音一落,病床边的体征监控器就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很快,薄修景和一众医护人员便涌进了病房。 “你对爷爷说了什么?”薄修景愤怒地擒着宋婳的肩膀,怒声问道。 宋婳无暇理会薄修景,她拼命抓着薄老爷子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轻语,“爷爷,请你一定挺住。我怀了修景的孩子,两个月了。” 薄老爷子此刻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但是听到宋婳的话,眼角还是挂下了一行泪。 “患者情况很不稳定,请家属在外面等候。”医生见薄老爷子陷入休克状态,立刻将老爷子移进了手术室紧急抢救。 抢救了三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薄修景焦灼地抓着医生的胳膊,连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患者的病情迅速恶化,在重症监护室里最多也只能撑一周。” “没有别的办法了?” 薄修景呆立在了原地,脊背微微弓着,脸上写满颓然。 “抱歉薄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还是尽快去准备薄老爷子的身后事吧。” “...知道了。” 薄修景哑着声回了一句。 “薄修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宋婳心里也很不舒服,薄老爷子要是一走,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了。 “没有了。” 薄修景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 凌晨五点多。 宋婳不放心他,悄悄打开了书房的门,发现地板上横七竖八倒着好几个酒瓶。 薄修景似乎是瘫坐在了角落里,双眼无光,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 “薄修景,振作一点。” 宋婳缓缓向他走去,她对这段婚姻失望透顶,但是她不能让薄老爷子带着遗憾离去。 她想和薄修景好好开始。 为了薄老爷子的心愿,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所有人都想着离我而去,连你也是,对吗?”薄修景抬起疲惫的双眼,眼角倏然溢出一滴泪。 宋婳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脆弱的薄修景。 她蹲下身,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你说的不对,我不会走。” “你骗人。” 薄修景如同孩子一样,将头枕在了宋婳腿上,酡红的脸泛着几层醉意。 “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爸是,奶奶是,我妈是,爷爷也是。现如今,你也不要我了。” “你别这样。” 宋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薄修景说过他小时候的事。 方才在医院听薄老爷子提了一嘴。 她才知原来薄修景的童年也一直在失去。 “宋婳,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谁说我不爱?” 宋婳捧着薄修景的脸,她就差把心剖出来递到他面前了,他难道还看不明白? “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在图我的钱,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 “但是宋婳,你就算是在欺骗我,能不能走点心?能不能骗得久一点?” 薄修景喝得很醉,但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爷爷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个温馨的家。 “薄修景,我们重新开始吧。” 宋婳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抱着薄修景的脑袋。 “好,重新开始。” 薄修景眯了眯眼,答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他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女人,薄修景立马回忆起了他断片前她说的话。 他和她的婚姻基本已经走到了末路。 可他还是想要再给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一次机会。 “我去公司一趟,等我回来。” “嗯。” 宋婳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等薄修景离开。 她这才拖着困倦的身体起床,亲手为他做了生日蛋糕。 今天是薄修景的生日,她打算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也许新生命的降临,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喜气。 做好了生日蛋糕。 宋婳的心情越发焦急,她甚至等不及薄修景下班再告诉他怀孕的事。 斟酌了片刻,直接给他发去了微信: 【薄修景,生日快乐。还有,今晚可以早点回来吗?我和肚子里的宝宝都在等你。】 另一边,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关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她和顾非熠等人约好了,今天去会所聚聚,一起给薄修景过个生日。 不过薄修景正在办公室开会,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扫了眼他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意外发现宋婳发来的微信,关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仅犹豫了一秒。 她就解锁了薄修景的手机,不动声色地删掉了宋婳发来的微信。 “你在干什么?” 薄修景想着早点回家,提早开完会,恰好看到关瑶在动他的手机。 “没什么,刚刚有个骚扰电话。” 关瑶连忙将手机给薄修景递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机密码还是没有改。” 第37章 宋婳大出血 “以后别动我的手机。”薄修景的声音很轻,但话里行间透着不经察觉的冰冷。 “对不起。” 关瑶连忙认错,心里却有些慌了。 她能感觉得到,薄修景似乎越来越在乎宋婳。 他的微信只给宋婳一人置顶。 而且,给宋婳的备注也从之前的名字,换成了“老婆”。 “薄哥,一会儿我们去伯爵会所聚聚?” “不去。” “顾哥他们都说了,你不喜欢办生日派对,那就简单点,咱们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我答应宋婳要早点回去。” “薄哥,你爱上宋婳了吗?” “不爱。” 薄修景的声音虽透着冷漠,但他情不自禁扬起的唇角已然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关瑶失神地望着他,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妒忌,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狂肆地灼烧着周遭的一切。 “真的不爱吗?”她心有不甘,跟在薄修景身后,焦急追问。 薄修景被问烦了,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关瑶,爷爷很喜欢她。” “好,我知道了。” 关瑶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提着包快步走出了薄修景的办公室。 然而下一秒。 她忽然两眼一翻,晕死在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金色华庭里。 宋婳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双手则紧紧攥着手机。 电视里播的什么内容,她是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五个小时前,她给薄修景发微信坦白了怀孕的事。 她等啊等,等到了现在,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难不成,这么晚了他还在开会? 又或者,他已经看到了她发的信息,故意视而不见? 犹豫纠结了大半天。 宋婳终于鼓起勇气,拨通薄修景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她紧绷的情绪便稍有松懈,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娇嗔,“都快八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是宋婳吗?” 关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悠哉游哉地往嘴里塞进了一颗葡萄。 为了不让薄修景回家陪宋婳,五个小时前她再一次装晕,直接倒在了薄修景办公室门口。 这会子,薄修景还在和医生讨论着她的病情。 而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就顺理成章,又一次落到了她手里。 辨认出关瑶的声音,宋婳薄红的嘴唇不自觉地发颤,“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她不明白薄修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他才答应过她,要和她重新开始。 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他竟又去找了关瑶! “薄哥在洗澡,你找他有事?” “他在你那里洗澡?” 宋婳听到“洗澡”两字,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彻骨冰凉。 之后关瑶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结束通话后,她呆呆地坐在宽敞的沙发上,千疮百孔的心又一次一片片碎掉... “夫人,饭菜都凉了,您要不先吃吧?” “我没胃口。” 宋婳回过神,扶着沙发艰难地站了起身,“一会儿薄修景要是回来了,告诉他桌上有长寿面和蛋糕。” “夫人,先生肯定是太过繁忙,被公务给绊住了。” “我肚子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 宋婳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上了床。 她知道孕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是她实在没有胃口。 坐在床上写了好一会儿日记。 房门忽然被薄修景打开。 “怎么,生气了?” 薄修景单手扯着领带,朝着她走了过来。 暖黄的床头灯下,宋婳白皙的皮肤像是被镀了一层光晕。 而她身上的白色吊带似是在邀宠一般,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露出她性感迷人的胸线。 薄修景喉头紧涩,倏然倾着上身,将双臂撑在她身侧。 四目相对,他眼里炙热的欲火汹涌澎湃,低哑的声音带着原始的欲和念,“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他不喜欢甜食,自然不会喜欢生日蛋糕。 能让他眷恋沉迷的,只有她的身体。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宋婳偏过头,眼里透着疏离和失望。 “谁说的?” 薄修景单膝压在被子上,大手急切地握住了她的丰盈。 宋婳本能地想要躲开,他却熟门熟路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宋婳,给我。” 他摁着她的肩膀,整个身体都跟着贴了上去。 “别这样。” 宋婳手脚并用地推拒着他。 她就算再没自尊,也忍受不了薄修景才从关瑶床上下来,转而又上了她的床。 “我们好久没有做过了。” 薄修景炙热的眼神落在宋婳白皙无瑕的身体上,修长的手扣住她纤细的腿,声音里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做一次,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不舒服。” “我怎么见你天天不舒服?” “肚子疼。” “这是拒绝我的意思?” “是。”宋婳心里憋着一口气,重重地点着头。 “行。” 薄修景被她挑起的欲火又在她冷淡的态度中急速退去。 他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她的卧室。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要和他重新开始,行动上却截然相反。 没病装病,十有八九是为了避开和他同房。 宋婳则默默地整理着被他拉下的睡衣,心里酸涩无比。 他明知道她怀了身孕,居然还想着和她上床。 万一孩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难道不会心疼? 又或许,他巴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早些夭折... 翌日一早。 宋婳睁开眼的瞬间,又如同过往无数个早晨一样,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床位。 床位没被动过,证明薄修景昨晚负气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 “夫人,先生说临时有事,要去一趟晋城,明天能赶回来。”王妈给宋婳准备了早餐,还将薄修景留的纸条递给了她。 “我知道了。” 宋婳看也不看纸条里的字,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约了早上的门诊,必须再去一趟医院。 虽说才做过检查,显示一切正常。 但越来越频繁的腹痛,还是让她觉得不太对劲。 为防误诊,她必须再去核实一下。 “奇怪...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宋婳正在医院排号,腹痛的症状却越来越明显。 没一会儿,下身忽然涌出大量的血。 看着满裙子的血污,她惊慌失措地冲到了导诊台前,哆哆嗦嗦地说:“快帮我约个急诊,我好像流产了。” “女士,你先别急,我立刻去找医生!” 护士见宋婳小腿上挂满了鲜血,着急忙慌地去找医生。 周遭的病患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 “你老公来了吗?怎么放着你一个人。” “先别紧张,我扶你去边上休息一下。” ...... 宋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用力地捂着钝痛不止的肚子,寄希望将孩子留在体内。 可鲜血还是一刻不停歇地涌出体外。 随着疼痛感的加剧。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视野也慢慢暗了下去。 第38章 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六个小时后。 宋婳被推出抢救室,转入了特护病房。 因为宫外孕,她差点儿死在手术台上。 可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薄哥,宋婳这女人也太过分了!她居然趁你不在,偷偷做了流产手术。”病房外,顾非熠叼着烟,语气不善地吐槽着宋婳。 “你说什么?” 薄修景收到顾非熠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从晋城赶了回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宋婳怀了身孕。 她怎么就擅自做了流产手术? “薄哥,你和宋婳是不是吵架了?医生说,她都怀孕两个月了,孩子很快就能成型的。” 关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起来,宋婳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那么健康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让开。” 薄修景推开了关瑶,怒气腾腾地闯进了病房。 他想当面问问宋婳,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杀掉他的孩子。 可看到病床上苍白又虚弱的她,他只觉触目惊心,连带着胸腔里翻腾着的怒浪,也在须臾间沉寂了下来。 “薄修景,如你所愿,孩子没了。” 宋婳双手轻抚着腹部,就在昨晚,她还在被窝里乐此不疲地跟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什么叫如我所愿?” 宋婳尖锐的话语将薄修景心中仅存的一丝怜爱冲刷得荡然无存。 他想起王妈找到的那张字迹模糊不清的报告单,想起宋婳三番五次的试探,愤怒夹杂着心痛,排山倒海而来。 下一瞬。 他一把攥住了宋婳的衣领,将她从病床上提了起来,“宋婳,你怎么能残忍到这个地步?” 宋婳的身体很虚弱,连气息都比平常轻。 被他这么一提,伤处又一次隐隐作痛。 “我拼了命地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真正不想要孩子的人,是你啊。” “我跟你说我怀了身孕,你却视而不见。” “现在孩子出了意外,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宋婳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薄修景抓着她衣领的手上,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惜,她终究没能留住这个弱小可怜的小生命。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撒谎?” 薄修景冷笑,如果她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之前他发现报告单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扯谎? 还有就是,他才出差去晋城,她就约了流产手术。 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想要瞒着他,偷偷弄掉这个孩子。 “我没撒谎。” 宋婳抬头,对上薄修景充血的双眼,“薄修景,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假惺惺装出一副很爱孩子的模样。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爷爷。” “先生,夫人的身体还很虚弱,您...” 王妈进来送药的时候,便看到薄修景提着宋婳的衣领,似是在训斥她。 她也不管会不会惹怒薄修景,赶忙隔开了两人。 “夫人,先把药喝了。等将来养好身体,孩子一定还会有的。” “我不喝。” 宋婳心里难受得要命,嘴里也泛着苦涩。 她想不明白,孩子为什么就这么没了。 “可是,不喝药的话,身子要是没有恢复好,会落下病根的。” “我真的喝不下。” 宋婳瘫软地靠在病床上,她甚至想着就这么睡死过去。 清醒的时候,回忆比身体的伤处更痛。 “把药喝了。” 薄修景接过王妈递来的药碗,单手捏着宋婳的下巴,强行将药汁灌进了她嘴里。 宋婳被迫仰着头,大口吞下又涩又苦的药。 失去焦距的双眼似是在看着薄修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入眼。 灌完药。 薄修景松了手,冷声问道:“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 “薄修景,离婚吧。” 宋婳已经和他解释过了她用尽全力来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可他却认定了是她主动选择的流产。 这种情况下,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等你出院,立刻办理离婚手续。” 薄修景没有再在病房里多留,撂下一句话冷漠离去。 “薄哥,宋婳的情况似乎不太稳定。”关瑶紧跟在薄修景身后,故作担忧地说。 “她的主治医生在哪?” “我不知道,是顾哥张罗的。” 关瑶深知薄修景并不怎么信任她,所以宋婳的事,由顾非熠和秦晋阳这两位薄修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来说更加合适。 顾非熠眼里闪过一丝歉疚。 不过还是低着头,将薄修景带到了医生诊室。 “李医生,薄哥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照实回答就行。”顾非熠开了门,朝着医生递了个眼色。 “她的病历能调出来?” 薄修景行至医生办公桌前,单手撑在桌面上,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医生则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哆哆嗦嗦调出宋婳的就诊记录,小心翼翼地说:“薄先生,宋婳女士的所有就诊记录都在这里。前几天,她因腹部不适,来过一趟医院。” “她来是为了保胎?”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今天她来医院约的是流产手术?” “是的。不过宋婳女士在预约排号的时候,突发意外状况,下身大出血,抢救了几个小时才脱离了险境。” “怎么会突然大出血?” 薄修景摁在桌面上的手大概是过于用力,指关节处隐隐泛白。 “输卵管破裂导致的。薄先生放心,宋婳女士现在生命体征平稳,腹部的微创伤口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 “好好的,输卵管怎么会破裂?” “这...这就是个意外。”医生紧张得汗流浃背,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薄哥,总归宋婳也没什么大事,你要是再这么问下去,医生都要被你吓哭了。”顾非熠适时地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薄修景盯着电脑里的就诊记录怔怔出神,想到自己和宋婳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宋婳那个狠心的女人。 虽说这次流产是个意外。 但宋婳背着他偷偷跑来医院预约流产手术这种行为,在他看来也是不可原谅的。 “薄哥,要不你再回去看看宋婳?她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挺可怜。” 顾非熠一改之前对宋婳的不喜,破天荒地为她说起了好话。 第39章 薄修景起草离婚协议书 “死不了就行。” 薄修景没有在医院逗留,晋城的事他还没有处理好。 孩子都没了。 他留在医院也没有任何意义。 等薄修景步履匆匆离开医院,顾非熠这才冷着脸,将关瑶带到了住院部天台。 “顾哥,这次多亏有你。” 关瑶感激地看向顾非熠,连声道谢。 “为什么要伙同医生隐瞒宋婳宫外孕的病情?” 在顾非熠的眼里,关瑶只是有点任性,本质还是很善良的。 自十年前关瑶冒死救了他和薄修景之后,他就一直护着她帮着她。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是非观。 关瑶红着眼,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顾哥,你知道的,我喜欢薄哥,今生非他不嫁。宋婳偏偏没有半点眼力见,总不肯和薄哥离婚。”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隐瞒她的病情。宫外孕弄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对不起我错了。顾哥,这事一定不能让薄哥知道,不然他肯定会生我的气,搞不好他以后再也不肯搭理我了。” “关瑶,收手吧。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帮你。” 顾非熠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替关瑶隐瞒下这一切。 “顾哥,医生那边确定不会把我供出去?” 这件事关瑶本来是不打算找顾非熠坦白的,但见薄修景来势汹汹赶到医院,她担心薄修景会去逼问医生,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他不会把你供出去,我让人查了他私吃回扣的事。把你供出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谢谢顾哥。” 关瑶暗暗松了口气,她嘴上一口一个顾哥,心底里却一直将他当成冤大头。 一个认错了救命恩人的冤大头... 之后三天。 薄修景处理完晋城事务,闲暇时间都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陪着薄老爷子。 这期间他也想过去看看宋婳。 只是想到自己未出世就被剥夺了生命的孩子,他总觉胸闷气堵。 “薄总,少夫人那边来电,问您明天有没有空?” “她说什么了?” 薄修景抬眸,看向欲言又止的陈虢。 陈虢局促地吞咽着口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她说,如果您明天上午有空的话,希望您能去一趟民政局,尽早把离婚手续办了。” “那就如她所愿。” 薄修景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静静地靠坐在办公椅上。 “那...我去回话了?” “等等。你去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我说你写。” “好的。”陈虢其实很想劝劝薄修景,让他慎重些做决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薄修景对宋婳不是毫无感情的。 但是吧,他只是一个小助理,很多事哪怕看得清楚,也不敢说出口。 总裁办公室外。 关瑶听闻薄修景又要草拟离婚协议,心下骤然生出一丝窃喜。 可当她听到,薄修景要给宋婳一亿现金赔偿,还要再给她两套别墅,两辆豪车,她嫉妒得差点儿把后槽牙咬碎。 她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 结果宋婳竟要分走她这么多财产,这叫她怎么咽下这口气? “不行!这些东西全是我的,宋婳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 关瑶转头气势汹汹地闯了宋婳的病房,语气不善地道:“宋婳,你都害死了薄哥的孩子,还有脸拿他那么多钱?”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宋婳才收到薄修景发到她手机上的离婚协议书,她并没有拒绝薄修景给她的赔偿金。 三年婚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她弟弟的病很棘手,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她不会傻到一分钱不要。 “你可真是不要脸!” 关瑶狠瞪着宋婳,言语越发刻薄,“嫁给薄哥三年,你连一个蛋都下不了,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无地自容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鸡,下不了蛋。” “你骂谁是鸡?” 关瑶被宋婳内涵,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此前宋婳的颜值一直被厚重的平刘海封印着,就算五官精致,还是难掩土气。 可自从她将刘海夹上去。 哪怕额头上有道疤,依旧美得夺人心魄。 “关瑶,你跑我这里来乱吠,薄修景知道吗?” 宋婳下定决心和薄修景离婚,原本她是懒得和关瑶争长论短的。 要不是关瑶太烦人,她根本不会去搭理。 “薄哥心里早就厌倦你了,我想说的话,也是他想对你说的。” “你别以为他愿意碰你就是心里有你。这些年,不过是我不在他身边,他需要个工具人替他排解欲望,这才把你当成了我的替代品。” 在关瑶的印象中,宋婳的脸皮很薄,随便一羞辱,就会面红耳赤。 她自信满满地以为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宋婳一定会主动放弃离婚赔偿金。 宋婳压根没把她的挑衅看在眼里。 只是... 想到薄修景每次和她亲热都会关灯,她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他那么勤于关灯,是不想看到她的脸吗? 还是说只有在黑暗之中,他才能完完全全把她当成关瑶... 宋婳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极力地隐忍着心里的苦痛。 她和关瑶相争,输的只能是她。 就像上回关瑶雇佣歹徒入室行凶,明明是证据确凿,薄修景的三言两语就能成功替她开罪。 “宋婳,识相的早点退出吧!是你设计了薄哥,逼着他娶你过门,他忍受了你整整三年,你怎么好意思去收他给你的赔偿金?” 关瑶还想着一鼓作气攻陷宋婳的心理防线,一杯凉水忽然朝她兜头泼来。 她被浇了个措手不及,尖叫地转过了身,“谁泼的水?” 苏毓笑看着关瑶,手上还紧紧攥着水杯,“不小心洒了,关小姐别介意。” “伯母...” 关瑶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戾气,低着头,默默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毓将杯子递给了身后的佣人,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关瑶。 “我听闻宋婳流产,特地来看看。” “我儿媳需要你来看?” 苏毓冷哼出声,半点情面都没打算给关瑶留。 “伯母,我也是好心...”关瑶恨死了苏毓,但面上依旧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怎么个好心法?” 苏毓的眼神在关瑶身上停留片刻,那慑人的压迫感惹得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关小姐,有些话我还真是想要问问你。” “您问。” “你明知我儿子已婚,有老婆,还成天到晚缠着,铺天盖地地买通稿炒作和我儿子的恋情,居心何在?” “伯母,你误会了,我没有买过通稿。” 关瑶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补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薄哥打个电话,让他亲口跟你解释。” “能别演了吗?演得再好,我也没打算给你颁奖。” 苏毓最讨厌关瑶这副茶里茶气的模样,话音一落,她又气恼地看向病床上的宋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宋婳这性子未免太软了些! 小三都骑到她头上了,她就不知道拿出点正室的气势? 苏毓不知道的是,过去薄修景根本不肯承认宋婳的身份。 宋婳要是当真拿出薄家少奶奶的气势,怕是只会被变本加厉地羞辱。 “妈,你没事对关瑶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薄修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病房门口,冷漠的声线透着淡淡的疏离。 这三天他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就算是有眼镜遮着,还是挡不住他青黑的眼圈。 第40章 薄修景抱了她 薄修景一来,关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小心翼翼地站到他身后,声音细若蚊蝇,“薄哥,伯母没有对我发火。” 苏毓很少有和关瑶正面对上的机会。 头一次见识到关瑶的绿茶属性,气得连翻白眼。 薄修景对绿茶的这一套倒是挺受用,反过来数落起了苏毓,“妈,关瑶心脏不好,她要是惹了你,还请你多担待。” “薄修景,你别太离谱!” 苏毓心底里暗暗吐槽着薄修景的渣男属性,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冲,“今天要不是姓关的这丫头不知死活地跑到婳婳这里来耀武扬威,我才懒得和她掰扯。” “薄哥,我真是来看望宋婳的。”关瑶晃了晃手上提着的水果,小声解释。 “你先回去。” “那你今晚来看我吗?”关瑶为了在宋婳面前扳回一程,故意问了一句。 “好。”薄修景答应得倒很是干脆。 他明明不想去看关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宋婳面前,他就是想要闹出点动静。 宋婳则冷眼看着薄修景和关瑶打情骂俏。 失去孩子之后,她的心似乎更加麻木了。 毕竟爱了十年,难过不可避免。 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因为薄修景态度的转变患得患失。 苏毓却见不得自家儿子渣得这么明明白白。 她双手叉腰,指着薄修景的胸口,不满地问道:“婳婳意外流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该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照看。” “她不需要我照看。” 薄修景没有跟苏毓说起宋婳主动流产的事。 他们两人的矛盾,他不想牵扯到家人身上。 “你这是人话吗?” “婳婳怀孕流产难道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要不是因为你,她需要受这种罪?” 苏毓其实也盼着薄修景和宋婳能够早日离婚,薄修景根本不懂得怎么疼爱妻子。 宋婳跟了他,无疑是倒了大霉。 只是薄老爷子还不知道宋婳流产一事,他有交代,务必要让薄修景和宋婳两人和和美美。 苏毓也只能硬着头皮撮合,“修景,我让人去给婳婳办理出院手续了。你把人抱到车上,今晚回祖宅,我必须好好看着你们。” “妈,我...我不想去祖宅。” 宋婳此刻只想快点和薄修景离婚,结束这段让她窒息的婚姻。 “婳婳,这是老爷子的嘱托,我呢,也只是来传个话。修景这混账东西我也看不入眼,你要是觉得勉强,我就让他滚。” “不,不,我听爷爷的。” 薄老爷子病情危重,宋婳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好再说什么。 “修景,你愣着做什么?把婳婳抱车上去。” “嗯。” 薄修景的目光沉静如水,神情也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了被子,“把手搭我肩上,我抱你。” “我自己可以走。” “行,我看着你走。” 薄修景后退了一步,准备冷眼旁观。 苏毓正好出了病房给宋婳拿药去,宋婳身边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只能靠着双手的力量,强撑着病床颤巍巍站起身。 可才走出两步。 薄修景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宋婳偏过头,小心翼翼地藏起心底里的委屈。 从她出事之后,薄修景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过。 这样的他,太让人寒心。 “伤口还疼吗?” 薄修景斟酌了许久,才将这句话问了出口。 “你会在乎吗?” “是我没有做好避孕措施,你流产遭受的痛苦,也有我的过错在里面。” 薄修景避而不谈宋婳主动预约流产一事。 他宁可这只是一个意外。 听了他的答复,宋婳苦笑出声:“薄修景,你知道你最残忍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你最擅长的就是用温柔刀,杀人不见血。” 宋婳宁可薄修景绝情到底,最让她难受的,就是他忽然而至的温柔和体贴。 就好比她身处悬崖绝境,薄修景在她左手上割了一刀,又在她右手上套了救命的绳索... “你不也一样?” 薄修景停顿了片刻,深深地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 “我们不一样。” 宋婳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空落落的。 她曾将所有的筹码全部压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现在孩子没了,她和薄修景最后的一丝联系也没了。 也许,离婚真的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薄修景一直深爱着关瑶,离婚后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而她,终将忘掉这段婚姻... “你们在磨蹭什么?” 苏毓办好出院手续,见薄修景抱着宋婳漫无目的地在医院走廊上游走,忍不住朝他们喊着话。 “爷爷的情况很危急,我希望你能看在爷爷对你不薄的份上,陪我演完这场戏。”薄修景将宋婳抱上车前,低声嘱咐道。 “好,我会配合你。” 宋婳忍着身体上的不痛快,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她的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坐上车后腰腹部总在隐隐作痛。 薄修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忽然伸出手揽过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提,迫使她坐到了他腿上。 “你做什么?” 苏毓的反应比宋婳还大,她目睹了薄修景对关瑶的维护,又看到薄修景对宋婳暧昧不清的态度,总感觉自己生了个极品渣男。 “她才做完手术,伤口经不得颠簸。” “......” 苏毓默默闭了嘴,她其实也看不懂自家儿子。 又或许,薄家的男人就是如此,最最擅长的就是脚踏几只船。 “薄修景,你放开我。” 宋婳伸手推了推他,他却将她搂得越来越紧。 “你别这样,我不舒服。”她蹙着眉,郁闷地看着他。 “乖,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薄修景心里藏着对宋婳的怨气,但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不自觉放缓了语气。 听秦晋阳说,宋婳这回遭了不少罪。 只要想到她躺在手术台上血流成河的画面,他就会没来由的心软。 “我没在闹脾气。” 宋婳一心想离薄修景远一些,他都草拟了离婚协议书了,还这么抱着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尊也有七情六欲。 被伤透心之后,她再也不想和薄修景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没闹脾气就乖乖坐着。” “不可理喻。” 宋婳随口将薄修景曾挂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这一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宋婳是在讶异她对薄修景竟变得这样不耐烦。 薄修景只道是宋婳在报复她,也不再言语。 “你放开我。” 宋婳没有放弃挣扎,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另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 刹那间,她如同触电一样将手缩了回来。 薄修景被她一掌摁下,疼得直皱眉,“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攻击?” “我不是故意的。” “......” 薄修景阴郁着脸,将宋婳小心地抱到了边上的座位。 宋婳的脸上则多了一分讥诮。 她才流了产,从鬼门关口走了一遭。 他非但没有半点心疼,反倒还对她生出了欲念。 果然,薄修景从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成暖床的工具。 第41章 薄修景得知宋婳是宫外孕? 薄修景看出宋婳微微扬起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嘲意,心情急转直下。 她残忍杀害了他的孩子,他却还顾念着她的身体。 更为过分的是,她竟因为他再正常不过的生理性反应,而面露嘲讽。 他下意识地和她拉出了一段距离。 哪怕是闭上了双眼,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犀锐的视线。 这让他倍感难堪。 坐在副驾上的苏毓发现车后座上的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不是聊得好好的?” 薄修景冷声开口:“我和她没什么好聊的。” “不会说话你可以选择闭嘴。” 苏毓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幽幽地转过头,盯着车前方闷闷开口,“老爷子病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两人能够好好过日子。” “妈,我想去看看爷爷。” 宋婳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早就想去看望薄老爷子。 但是她现在的脸色极差,实在不适合出门。 “老爷子还在重症监护室,任何人不得靠近,过两天再说。” “不过老爷子发了话,他要我好好看着你们两人。” 苏毓也不知道薄老爷子的决定对薄修景和宋婳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 她亲身经历过一段让她极其痛苦的婚姻。 所以,看着宋婳重蹈覆辙,她总觉于心不忍。 薄修景抿着唇,不再像之前那样反感长辈的安排。 记起他被薄老爷子软硬兼施,强行压到宋婳家里提亲那会儿,宋婳还是个稚嫩的小丫头。 长辈让她给他倒酒。 她因为紧张,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酒水直接洒了他一身。 “薄先生,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着他被酒水染湿的衣裤,那双小手是那样软,所过之处,是星火燎原般的燥热。 薄修景记不清答应和宋婳成婚的那一瞬。 究竟是因为爷爷的胁迫,还是夹杂着其他的私念... 回到薄家老宅。 薄修景又一次将宋婳抱回了他们的卧室。 卧室里的布置还保持着和他们结婚时的一样,墙上挂着巨幅婚纱照。 镜面上还贴着褪色的“喜”字。 他们婚后的第一晚,两人无言躺在床上。 她忐忑地说着她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爱慕和思念,也将多年前那场意外的邂逅轻描淡写说出。 他只觉困倦,压根儿没有听到之后那些话。 宋婳盯着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自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时候的她,对这段婚姻想必是充满了期许。 可惜时过境迁,她终究是错付了。 “薄修景,这里没人盯着,你可以不用再逢场作戏了。”宋婳收回飘远的思绪,声色淡然。 “嗯。” 薄修景将她放到了床上,正想走出卧室,却发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妈,开门。” “少爷,您稍安勿躁。夫人交代了,今夜您只能和少夫人住一屋。” “......” 薄修景无语,折返回床边,“将就一晚,明早去离婚。” 宋婳点了点头,“身份证还有户口簿,结婚证你都带过来了吗?” “在公文包里。” “这就好。” “宋婳,你就这么想要和我离婚?”薄修景修长的手摁在梳妆台上,周身的气压低得要命。 “我要是不离婚,怎么给关瑶腾位置?” “别拿关瑶说事,你想离婚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薄修景发了怒,甩掉外套,径自走进了卫生间。 宋婳习惯了薄修景一提关瑶就炸毛的模样,她扶着床沿,缓缓起身,摸出了他公文包里的结婚证。 看着结婚证里一脸傲娇的薄修景,和笑得灿烂明媚的自己。 宋婳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留存了下来。 薄修景洗完澡从浴室走出,见宋婳开了他的公文包,眼神更加冰冷,“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只是想仔细检查一遍,省得明早白走一趟。” “滚去洗澡。” “薄修景,你会对关瑶说这样的话吗?” “什么话?” “你会让她滚去洗澡吗?”宋婳抬头,平静得让人瞧不出丝毫的端倪。 可是啊,她的心好痛好痛。 他从来不会对关瑶说这样的话,他对关瑶向来是温柔的。 对她,却总是恶语相向。 宋婳想不明白,他们都要离婚了,他为什么就不能体面一点? 薄修景愣了愣,好一会儿才低声回了一句:“她洗不洗澡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婳没听到他的话,缓缓踱步进了卫生间。 她一整天都没有胃口吃任何的东西,手脚更是无力。 稍不注意,就“啪”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宋婳!” 薄修景听到动静,拉开卫生间的门快步冲了进去。 宋婳捂着伤口,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摔到哪了?” 薄修景蹲下身,直接动手掀开了她的衣服。 再三确认她腹部上的创口没有异样,又将她提了起来,轻轻放置到盥洗台上,“屁股摔疼了?” “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 宋婳整个腹部神经和坐骨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稍稍提一口气,腹腔就会传来隐隐的痛感。 她向来怕疼,很快,疼痛就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薄修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你亲口对我说,你想要一个孩子。” “怀上孩子之后,你却总是和关瑶暧昧不清。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戏耍我?” 宋婳心想,如若她的孕期有薄修景陪伴,如若在她发信息和他坦白的时候,他及时回复了,她的情绪波动也许不会那么大。 又或许,她心情好了,孩子就不会出事。 “流产的事是意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再说,就算没有意外,你也预约了流产手术,不是吗?” “我都已经流产了,你才假惺惺说你要孩子。薄修景,你虚伪!” “虚伪的人,是你吧?为了能从我这里分到多一点的财产,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胡编乱造。” “你出去!我不想和你废话。” 宋婳指着门口的方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流血了,别激动。” 薄修景是想过摔门而出,但是她下身又洇出了汩汩鲜血,这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我问过医生,一般情况下不会出血,是不是刚才摔狠了?” 说话间,他已然拉掉了她的裤链,试图脱掉她身上的牛仔裤一探究竟。 “别碰我。” “只是检查一下。” 薄修景这回没有顺着她,不顾她的推拒,三下两除二将她剥干净。 “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宋婳气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到嘴里全是血腥味,才松了口。 “属狗的?” 薄修景没有理会衬衣上带血的牙印,又一件件给她穿了回去。 啪—— 宋婳浑身在不停地战栗着,终于在极度的羞愤下,她狠狠地给了薄修景一巴掌。 薄修景低着头,轻轻顶着腮。 沉默了十来秒。 他忽然抬起猩红的眼,低哑着声音问她,“宋婳,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是!” 宋婳迎着他的目光,说着最违心的话。 就好像话说得越狠,她的盔甲就越坚固。 这么一来,任谁也看不到她的脆弱。 “没有良心的东西。”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摔上了卫生间的门。 留下宋婳双手捂脸,坐在盥洗台上失神。 “老秦,你帮我问问妇科的专家,宋婳都已经出院,下身怎么还有不规则出血?” “薄哥,我总感觉嫂子的情况很危急,不像是普通流产。” “怎么说?” “按理说输卵管破裂,严重的话也是需要进行腹腔微创手术。可这种手术技术难度不大,如若创口修复良好,是不太可能还有不规则出血的。” “什么意思?” “嫂子的症状我感觉更像宫外孕。”秦晋阳不是妇科医生,但基本的医理还是知道的。 第42章 民政局离婚 “宫外孕?” 薄修景蹙起了眉头,如果真是宫外孕,宋婳之前体检怎么没检查出来? “我也只是猜测。小嫂子还在恢复期,如果动作幅度太大,也有可能会造成不规则出血。” “老秦,查一下宋婳的主治医生,包括转账记录等等。” “好的,我这就去查。” “那...她现在需要用什么药?流产需要坐小月子?” 薄修景不太清楚这些事,上网查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 他不好意思问秦晋阳,他也有自尊,不想让好友看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弄得这样狼狈。 但是,他又不得不问。 “最好再多休息十来天,饮食忌生冷,别吹风。” “多谢。” 薄修景挂了电话,忽然又觉得自己贱得离谱。 她恨不得他去死。 他居然还担心她养好身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过了大半个小时,宋婳才从卫生间里走出。 正想着今晚该怎么睡的时候,薄修景已经自觉地从床上起身,抱着笔记本坐到了沙发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嗯。” 宋婳偷偷瞄了眼薄修景红肿的脸颊,她刚才太过激动,下手似乎重了些。 只是...他动不动就扒她裤子,她实在是很讨厌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上了床,宋婳因为房间开着灯,辗转难免。 薄修景则在网上查询着有关宫外孕的相关资料。 从资料上看,宫外孕来势相当凶险。 一般怀孕一两个月,就会出现腹痛等症状,要是超过三个月,情况就会变得棘手。 换句话说,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出血甚至危及到生命。 之前宋婳虽然经常有腹痛的症状,但她也仅仅只是提了一嘴,想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再往深处想。 她现在的楚楚可怜极有可能也是在逢场作戏。 毕竟在拿到离婚赔偿金前,她装得越可怜,他就越容易心软。 宋婳的心机,他是见识过的。 三年前她就是顶着这张清纯干净的脸,上了他的床,放浪又青涩地讨好着他。 “我能关掉一盏灯吗?” 宋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我来关吧。” 薄修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光源。 一时间,空气好像也随着突然变暗的视线,变得安静。 宋婳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耳边仿若萦绕着薄修景沉重的呼吸。 过去几百个日日夜夜。 她都是伴随着他的呼吸声入睡的。 今晚他不在床上,她难免有些不习惯。 夜半,窗外电闪雷鸣。 轰鸣的雷声一次次撕破天际,裹挟着如同鬼哭一般的雨声,浩浩荡荡而来。 “大力哥,不...不要...” 才入睡的宋婳被一道振聋发聩的响雷惊醒。 她睁开双眼,惊恐地大口呼吸着。 “别怕。” 薄修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听到她又一次在梦中喊着大力哥,宽大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宋婳的嘴唇长得很好看,厚薄适中,棱角分明,色泽偏浅,总给人一种很好吃的感觉。 但每次听她说梦话。 薄修景便恨不得亲自拿着针线,将她这张嘴给缝严实在。 宋婳感受到薄修景掌心的温度,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 “别动。” 薄修景的身体很敏感,她稍微一撩拨,浑身血液就亢奋地往一个地方冲去。 宋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便肆无忌惮地开了口:“薄修景,我好爱你。” “......” 这应该是薄修景第一次听到宋婳在梦中喊他的名字。 他先是有些错愕。 而后立马松开捂着宋婳嘴巴的手,压低了声追问:“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薄修...” 宋婳还没来得及说完,薄修景立刻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炙热的鼻息带着一丝迫切,“大点声!告诉我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感受到下巴传来的轻微痛感。 宋婳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做梦。 “好困。” 她不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雷。 小的时候她可以窝在爷爷奶奶怀里寻求安慰,结婚后她也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一到雷雨天,双手就死死地缠着薄修景的腰。 哪怕他抱怨她勒得他喘不过气,依旧不肯松手。 “睡吧。” 薄修景叹了口气,始终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合上眼。 这段婚姻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副沉重的枷锁。 可临到离婚的关头。 他又发现,脑海里全是和宋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实际上,宋婳也是彻夜未眠。 被爱了十年的男人抱在怀里,本该是幸福知足的。 她闭着眼放纵着自己最后一次沉溺在被他的荷尔蒙包围的拥抱里。 这一夜,她的眼眶不知道湿润了多少次。 “咳...” 天亮时,薄修景隐忍的咳嗽声划破了室内诡异的和谐。 宋婳担心薄修景醒后,会嘲她昨晚贴了他一夜,反射性地推开了他。 “我恶心到你了?” 头顶上方,很快传来了薄修景喑哑低沉的声音。 宋婳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薄修景静默片刻,缓缓从床上坐起。 他背对着她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淡淡地说:“我也一样。” 宋婳鼻尖尚还余留着他的气息。 他那凉薄的话语便如同兜头泼下的凉水,让她昨夜的放纵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我恶心到你了?” 宋婳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像再大点儿声,便会震碎她脆弱的心脏。 薄修景刀刻般分明的侧颜显出几分冷淡。 周身强大的气场,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没有回答宋婳。 就像是在忽略一个陌生人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宋婳是在他离开之后起的床。 自从关瑶回国,她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内耗。 她爱薄修景爱到失去了自我。 如果这样能够换来他的真心,她绝不后悔。 可惜了,她倾尽所有,终于还是敌不过他心尖上住着的白月光。 下了楼。 宋婳趁婆婆不注意,主动提起了离婚事宜,“吃完早饭,就去民政局?” “我在车上等你。” 薄修景“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起身走出餐厅。 宋婳看得出来,他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她好奇地看向在一旁忙碌着的吴妈,随口问道:“吴妈,薄修景一大早的吃火药了?” “先生刚才还好好的。” “果然是喜怒无常。”宋婳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她忽然在想,关瑶那么娇蛮任性,受得了薄修景这么差的脾气? 又或许,薄修景的暴脾气只是对她... 两人抵达民政局后,周遭前来办理离婚手续又或者结婚手续的人们纷纷向他们看了过来。 薄修景身高一米九,身上又是私人订制的顶级西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大片目光。 宋婳掀起额前刘海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也很是出众。 像她这样的资质,进了娱乐圈单凭颜值,都有可能一炮而红。 “这两人太养眼了吧!男帅女靓,天生一对。” “而且他们还很有夫妻相,看上去就该是一个被窝出来的。” “真想看看他们的孩子,一定超级好看。” “万一他们是来离婚的呢?” “这不能吧?他们除了彼此,再想找个登对的恋人,应该很难。” ...... 宋婳听到了周遭那些嘈杂的声音,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从今往后,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她。 而她和他那个早夭的孩子,也会被他慢慢淡忘,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他终究会彻底忘掉她曾给他怀过一个孩子。 第43章 婳婳,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薄修景沉着脸,默默排着队。 快排到的时候,苏毓的电话打破了他们之间默契的沉默。 “妈,什么事?”薄修景接起电话,顺便将手里的证件递给了宋婳。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爷爷快不行了。你和婳婳赶紧来医院一趟!”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昨天下午,薄修景听薄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说,薄老爷子的情况奇迹般地有所好转,如果情况能够稳定下来,他指不准能够顺利挺过这一劫。 没成想。 只过了一晚上,薄老爷子的病情又一次急转直下。 “你和婳婳快来吧!再晚,怕是见不到最后一面。”苏毓的声音愈发哽咽,虽说她早已不是薄家的媳妇,但薄老爷子对她的好是实打实的。 想到老爷子很可能撑不过今天,素来好强的苏毓已然泣不成声。 “我马上来。” 薄修景挂了电话,拉着宋婳的胳膊就往民政局外跑,“爷爷病危,离婚的事改天再说。” “好。” 宋婳没敢多问,上了副驾后,薄修景立刻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几乎都在横冲直撞,抓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地发着颤。 “薄修景,爷爷会没事的。” 这话连宋婳自己都不信,薄老爷子早已病入膏肓,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 然而看到他紧张难过到方寸大乱。 她还是想用善意的谎言,去抚慰他焦躁的心。 “小时候,我差点被打死,是爷爷保下了我。” “我怕黑,他就在我房间里点满了灯。每次我梦魇惊醒,睁开眼就能看到天花板上的星光灯。” “爷爷要是不在了,我...” 薄修景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就好像生死一线的时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着薄老爷子的胳膊。 “相信我,爷爷不会有事。” 宋婳强忍着悲伤,强作镇定。 等他们匆匆赶到医院,薄家上下十几口人也已经悉数到场。 薄修景的目光和他爸的目光有过短暂的接触。 分秒之后,两人同时移开了眼。 “修景,婳婳,你们总算来了。老爷子一直在等着你们,你们快进去。” 苏毓见状,赶紧抓着薄修景和宋婳两人往病房里推。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如往昔一样冰冷,毫无温度。 宋婳天生感性,见到带着呼吸机生命垂危的薄老爷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在病床边嚎啕大哭。 “爷爷...爷爷,你醒醒。” “婳婳。”薄老爷子勉强地睁开双眼,他慈爱的看着宋婳,断断续续地说:“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个秘密,是真的吗?” “是。” 宋婳很不情愿欺骗薄老爷子,但她又不得不骗。 薄老爷子总念叨着曾孙。 她不能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再给他沉重一击。 “谢谢。婳婳,有你在修景身边,我就放心了。修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表达,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好。” 宋婳重重地点了点头,“爷爷,修景对我很好,你放心吧。” “修景,答应我,永远不要辜负婳婳,永远不要和她离婚,照顾好她,能做到?” 薄老爷子又抓住了薄修景的手,他这辈子最疼最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薄修景。 薄修景有着严重的心里阴影。 都说一个不幸的童年,很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 薄修景性格上的缺陷,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不幸的童年造成的。 正是因为这样,薄老爷子格外心疼他,也格外放心不下他。 他看得清楚,关瑶根本就不适合薄修景。 只有宋婳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才有可能慢慢治愈薄修景心理上的创伤。 薄修景反握住了薄老爷子枯瘦的手,郑重地许出了承诺,“我答应你,永不和她离婚,一辈子爱她敬她。” “这我就放心了。” 薄老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的气息愈发急促,瞳孔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扩大。 “婳婳,有些事爷爷不该瞒着你。只是,再不说,怕是没机会说了。” “爷爷你说,我听着。” “你爸爸在遭遇车祸前,正在研制出一款针对心脏病的特效药。” “你也知道我爸爸?” “早几个月,我已经让修景买到那款还未上市的特效药配方,相信不久之后,这款特效药就能顺利上市。” 薄老爷子本来是打算等特效药上市的那一天,再告诉宋婳这个喜讯,遗憾的是他的病情急转直下,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谢谢爷爷。” 宋婳没想到薄老爷子还有这样心细的一面,一时间更觉悲恸。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的。还有,你爸爸的死,有蹊...” 薄老爷子的呼吸愈发急促,话还没说完,床边的警报器已然发出尖锐的长鸣。 “爷爷...” 宋婳抓着薄老爷子僵硬的手,一时间泪如雨下。 薄修景讷讷地看着薄老爷子枯瘦凹陷的脸颊,忍着悲痛轻轻合上了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年幼时,是薄老爷子一次又一次地从黑暗的深渊中捞出。 可现在,他却要长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木之中。 “爷爷,下辈子再见。” 薄修景向来不会表达感情,此时此刻,他也没法用言语表达出对爷爷的不舍。 只能在心里默默期许,要是有下辈子,他还是想要做薄老爷子的亲人。 “修景,爷爷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尽全力留住婳婳。” “如若有朝一日,你还是没能留住她,必定是要追悔莫及的。” “这世界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坏,天黑了还有灯亮着,婳婳对你的爱也远比你看见的多得多。” 这些话,薄老爷子没来得及说出口,但终有一日,薄修景会明白的。 宋婳始终没办法接受薄老爷子离去的现实,她抱着薄老爷子逐渐僵硬的身体,任由周遭人怎么劝,依旧不肯放手。 “宋婳,该起来了。” 薄修景敛下眼里的伤痛,试图将她拖走。 “爷爷也许还能感受得到温度,我不想让他冰冷地离去。”宋婳偏执地认为,只要薄老爷子的身体还没有凉透,他就不算完全离去。 “真会装啊!爷爷都走了,你作秀给谁看呢?” 身后,薄修景的堂妹不耐烦地翻了一记白眼。 薄老爷子去世,她这个亲孙女都不见得有多伤心,宋婳不过是一个孙媳妇,怎么可能难过成这副模样? 宋婳完全没有听清周遭嘈杂的声音,始终沉溺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 直到所有的杂音渐飘渐远,直到爷爷慈祥的脸孔被一片黑暗所取代... 整个葬礼期间,宋婳因为悲伤过度,加上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当场晕厥四次。 直到丧礼办完,她的情况才渐渐好转。 “夫人,有您的快递。”王妈抱着一个纸箱,兴冲冲走了进来。 “我最近没有买东西呀。” 这段时间宋婳流了太多眼泪,眼皮肿得厉害。 她懒懒地歪在大厅沙发上,手里攥着她爸爸生前研制的心脏病特效药的药方。 昨天,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薄修景交出药方。 爷爷临终前特意提到过她爸爸遭遇的车祸,想必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极有可能是人祸。 薄修景却告诉她,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 宋婳总觉得薄修景有所隐瞒,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先生交代过,这箱珠宝首饰是从您伯母家里直接运来的,里面的所有全是您母亲留下的。” “谢谢王妈。” 宋婳接过了沉甸甸的快递箱,低迷的情绪依旧没有丝毫的好转。 “夫人,先生还是很在乎你的。” “他在乎的,不是我。” 宋婳很清楚,薄修景之所以不再提及离婚事宜,是因为爷爷临终前的嘱托。 而她之所以不再提,并不是因为对这段婚姻抱有任何希冀。 她现在很需要薄太太的身份。 只有站得高了,查起她爸爸当年的意外,才会容易一些。 第44章 十年前是我救的你! 书房里。 薄修景正在处理着公务,陈虢手拿着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欲言又止。 等了大半个小时。 薄修景才抬起头看向他,“手上拿的什么?” “薄总,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打印好了离婚协议书,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先收起来吧。” 薄修景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他答应过薄老爷子永不离婚。 所以只要宋婳不再提离婚一事,他也不会主动提及。 “薄总,您又不离婚了?” 陈虢的印象中,薄修景向来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然而在婚姻方面。 他家老板却显得优柔寡断,隔三岔五提离婚,结果一次也没离成。 “你很闲?”薄修景不悦地反问。 “......” 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太多了点,陈虢连忙转移了话题,“薄总,您委托秦医生查的事有眉目了。秦医生说,太太的主治医生近期内并无任何可以转账,但他之前吃过很多次回扣,涉及金额达三百二十多万。” “主要利益关系人查了?” “主要利益关系人有华瑞制药的李总以及光点生化的章总。您看,需要揭发这事吗?” “不用。” 薄修景关心的是宋婳到底是不是宫外孕,以及她到底有没有主动预约过流产。 查明她的主治医生并没有害她的动机和理由,其他的闲事他自然不会去管。 陈虢走后。 他起身去了宋婳的卧室。 轻轻叩响房门,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聊聊?” 半天没有得到回复。 薄修景索性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宋婳此时并不在卧室中。 不过,他还是被桌上的两页纸吸引了注意力。 “致十八岁的你?” 薄修景念着纸上写的歌名,隽秀的眉不由得拧了起来。 她这是在致谁的十八岁? 反正不会是他的。 他十八岁的时候,还不认识她呢。 再看这首歌的歌词,薄修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像夏天轻柔的风,风过无痕,再无归期。】 【你是水中朦胧的月,波光潋滟,转瞬即逝。】 【闭眼感受你的心跳,那是幸福最初的音律。】 【你再也不见,目光所及,无处是你,无处不是你。】 ...... 薄修景将歌词重新放到了桌面上,他想,他可能真的误会她了。 之前,他以为宋婳是个工于心计,演技又极其精湛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现在看来,她也不全是虚情假意。 起码她对她的那个大力哥,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 是夜,夜色酒吧。 薄修景情绪不佳,喝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 关瑶紧挨着他坐,娇声劝他,“薄哥,不能再喝了,会醉的。” “我没醉。” 薄修景的酒量早就在一场又一场的应酬中练出来了。 从最开始的逢喝必吐,到现在的千杯不醉,他是没少遭罪。 “我知道你和爷爷的感情深厚,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振作起来,向前看。”关瑶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薄修景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很需要一个红颜知己。 关瑶深谙此道,也做得很好。 秦晋阳一眼看穿了薄修景的心事,颇有些好奇地问:“薄哥,你该不会还没有和小嫂子和好吧?” “我答应过爷爷,不会和她离婚。” “既然不想离婚,就该好好过日子。要是有什么误会,趁早解开的好。” “老秦,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硬被撮合在一起,就算没有误会,对于双方来说,也会是一种折磨。” 薄修景根本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执意不提离婚,薄老爷子故去,承诺对于已故之人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真正不想离婚的,很可能是他自己。 顾非熠还在因为替关瑶隐瞒的事而感到歉疚。 他见薄修景心情不好,更显心神不宁,“薄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宋婳擅自流产的事才闷闷不乐的吧?” “她想流就流,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 “真的?” 顾非熠听薄修景这么一说,心里的歉疚才稍稍缓解了些。 薄修景是他最好的朋友。 可他却还是昧着良心,帮着关瑶一起欺骗薄修景。 “老顾,你有点不对劲。”秦晋阳敏锐地发现最近这段时间顾非熠很不对劲,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观察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开门见山地说。 “有吗?” “你以前总说小嫂子这不好那不好的,这段时间,你对她改观了?” “她是薄哥的人,我就不能爱屋及乌?” 顾非熠越发心虚,端起酒杯一口喝完,又怕秦晋阳发现更多破绽,借口去洗手间,好避开这个话题。 谁知,他浑浑噩噩进了洗手间。 竟又在公共洗手台前,遇见了宋婳。 “啊!” 顾非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如同见鬼一般叫了出声。 宋婳关掉水龙头,抬头细细打量着他。 等他准备转身去往男厕,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顾非熠,你很怕我吗?” “我怕你做什么?” 顾非熠没有转过头,不过还是定住了脚步,没有直接走开。 “这得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 顾非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迎上了宋婳的视线。 “十年前,我冒死救了你和薄修景,为了救你们,我的额头被礁石撞伤,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而你,却总是拿我额头上的疤痕说事,几次三番讥讽我,嘲笑我。” “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 宋婳想到自己夭折的孩子,原本平稳的呼吸稍有紊乱。 停顿片刻,她又一次开口:“顾非熠,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流的?是你,是你伙同关瑶,害死了我的孩子,对不对?” 这个想法从她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的。 只是,她并不认为顾非熠会为了帮助关瑶,而亲手毒害薄修景的孩子。 直到今天,看到顾非熠这副心虚的模样,她才又一次起了疑心。 第45章 宋婳的大力哥出现了! 顾非熠完全听不懂宋婳的意思,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你救的我和薄哥?宋婳,你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救他和薄修景的人明明是关瑶,关宋婳什么事? 宋婳并不指望顾非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能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开门见山地问:“往事我也不想再提。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和关瑶,害死了我的孩子?” “不是。” 顾非熠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宋婳,你仔细想想,我根本没时间害你。是你突发大出血被紧急送医,我和关瑶是后来到的。” “那你为什么总是一脸心虚?” “这段时间我仔细反省过了,我确实不该总给你起绰号,对不起。”说完,顾非熠又给宋婳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 宋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傲气如薄修景,顾非熠之辈,竟都低了头,给她道了歉。 难道,他们真的洗心革面了? 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们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被众星捧月惯了,根本不懂得怎么照顾别人的情绪。 指不定顾非熠这会子又憋了一肚子坏,准备策划又一轮对她的羞辱呢! 顾非熠浑然不知宋婳所想,抓着她的肩膀,急切地说:“宋婳,你要是心里有气,打我几下也行,我是真心实意想向你道歉的。” “道歉就算了,反正我受过的伤害也不会因为你的道歉而发生任何改变。” 宋婳不客气地拍掉了他搁在她肩膀上的手,随口补充道:“不过我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事,还请你替我保密。” 她和薄修景的婚姻名存实亡,按理说,去哪儿都不必向他报备。 只是薄修景一发火,就喜欢在床上解决问题。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所以只能让顾非熠保密。 “...行。” 顾非熠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自从目睹宋婳因为失去孩子而一蹶不振以泪洗面,他也在慢慢改变对她的看法。 感情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高攀这样的概念。 如若宋婳真是一心一意爱着薄修景,他又何必非要怂恿薄修景离婚? 而且关瑶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善良。 隐瞒宋婳宫外孕一事,弄不好是会害宋婳丢掉性命的。 “不对...她刚刚说,是她救了我和薄哥?” 顾非熠的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回到卡座上立刻凑到薄修景耳边,小声问道:“薄哥,十年前救我们的人,是关瑶对吧?” “你傻了?不是她,还能是谁?”薄修景反问。 “会不会是宋婳?她小时候不就住在那个小渔村?” “有病。” 薄修景只当顾非熠犯了浑,压根儿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关瑶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警铃大作。 她立马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痛苦地低吟出声,“好痛...” “心脏又不舒服了?” 顾非熠回过神,看着关瑶痛苦的模样,立刻翻出了她包里的速效救心丸,给她递了过去。 想到关瑶为了救他和薄修景,还罹患过急性心肌炎,顾非熠这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只是...他还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问问宋婳。 “老秦,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秦晋阳见顾非熠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关切问道。 “出差了两天,是没睡好。” 顾非熠心里藏着事,确实提不起精神。 然而下一瞬,当他发现台上献唱的驻场歌手是宋婳的时候,立刻精神了起来。 他才答应宋婳替她保守今晚的行踪,结果这女人大咧咧登台献唱! 这让他怎么瞒得住... “薄哥,我好困,要不你先送我回去?”顾非熠立刻站起身,试图挡住薄修景的视线。 关瑶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台上的宋婳。 “薄哥,宋婳怎么来这种地方唱歌?这也太丢人了吧。”她指着台上的宋婳,故作吃惊地道。 “......” 薄修景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穿着黑色礼服,仿若一只浴火重生的燕尾蝶一般美丽动人的宋婳。 她的声音很治愈,却和常年播放着摇滚乐的酒吧格格不入。 神奇的是,不过是半首歌的时间,她竟能让酒吧里大部分人纷纷抬头听她唱歌。 “小嫂子唱歌这么好听的?”秦晋阳不由得听痴了。 “她不是学制药的?” 顾非熠也愣住了,印象中宋婳就是个乡下来的土丫头。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弹钢琴? 关瑶悄悄地看了眼薄修景,发现他此刻也专注地盯着宋婳,心口处又一次燃起了妒忌之火。 “让李总过来一下。” 等宋婳一曲唱完,薄修景缓缓收回视线,冷声吩咐着前来送酒水的服务生。 “薄先生,夜色已经被国外来的厉总收购了。” “哪个厉总?” “厉沉,厉群集团总裁,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那个。”顾非熠补了一嘴。 “刚才献唱的歌手,是刚入职的?”薄修景又问。 “不是的。那位不是这里的签约歌手,是厉总朋友,特地来救场的。” “朋友?” 关瑶诧异地眨了眨眼,“薄哥,宋婳什么时候认识的厉沉?是通过你认识的吗?” “不是。” 薄修景上头的酒劲被醋意一点点取代。 厉沉...大力哥? 难道是同个人? 就在他思索着厉沉和宋婳是什么时候认识之际,宋婳又一次登台,唱了第二首歌。 “薄哥,宋婳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要是让人知道,薄太太在酒吧登台献唱,人家肯定要拿这事儿笑话你。” 关瑶从来不知宋婳唱歌这么好听,特别是在听她说起,这歌还是她创作的时候,她的妒意也攀上了一个顶峰。 台下,厉沉和江哲并排而坐。 等宋婳唱完第二首歌,他更是起身,亲手给她献上了一束红玫瑰。 “你唱得很好,感谢救场。” “厉总客气了。” 宋婳和厉沉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是因为厉沉是星海音乐的大客户,他让江哲找个旗下签约音乐人前来救场,这才有了今晚她的登台献唱。 “薄哥,宋婳和这个厉沉该不会有一腿吧?” 关瑶一边嫉妒宋婳这么快又搭上了身价不菲的厉沉,一边又不遗余力地挑拨着宋婳和薄修景的关系。 顾非熠蹙着眉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江哲也在,宋婳应该是看在江哲的面子上,前来救场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秦晋阳连声附和。 “服务员,让人将台上那位小姐请上来。” 薄修景的位置在二楼VIP区,他的视野足够开阔,足以将一楼舞台上宋婳和舞台下厉沉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 第46章 宋婳顶嘴,薄修景再次欺负她 “薄先生,宋小姐不是我们这里的驻场歌手,怕是不会接受客户的点歌业务。” “你报我的名字,她会上来的。” “好吧。” 闻言,服务生也不敢怠慢,连忙下楼去请人。 宋婳以为是顾非熠告的密,刚上楼就给了他一记眼刀。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不到半小时,这货就把她卖了! “不关我的事,你自己登台献唱,是个瞎子都看得到。”顾非熠连忙替自己辩驳。 关瑶察觉到顾非熠对宋婳没了之前的敌意,心下愈发焦躁。 薄修景和顾非熠之所以愿意帮她护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救命之恩。 要是连救命之恩都被宋婳抢了功劳。 往后,她的日子可就难了。 薄修景坐在卡座上,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一丝促狭。 他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她身上的黑色礼服并不算暴露,只是将她好看的锁骨完全展现在了人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推开了关瑶递来的酒杯,手掌撑在双腿上,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唱歌。” “家里没地方让你唱?非要跑到这种地方卖唱?”薄修景站起身,阔步朝她走去。 他为了她,在金色华庭别墅里专门弄了个练歌室,结果她一次也没去过。 “薄修景,你是吃刀子长大的吗?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宋婳也来了火气,他能在酒吧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她怎么不能来唱歌? “我说的是事实。” 薄修景名下也有酒吧会所等产业,酒吧驻唱没什么,也是凭本事赚钱。 但问题是宋婳长得这么招摇,她这样孤身一人出来唱歌,很容易被顾客调戏。 万一遇到头铁好色的顾客,她该怎么应对? 宋婳闻到了薄修景身上的香水味,又扫了眼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关瑶,心下更加不爽。 她抬头瞪着薄修景,一字一顿地问:“薄修景,你觉得你有权利管我吗?” “我没权利管你?” “你有个鸟权利?” “......” 薄修景不可思议地看向宋婳,这女人怎么突然敢顶嘴? 她还是她么? 不过转念一想,她都敢动手打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要是没别的事,我下楼了。” 宋婳转身想走,薄修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既然这么喜欢卖唱,那就留下来唱个够。” “无聊。” “不想唱的话,我也不逼你。到时候夜色要是被迫关门,你可别怪我。” “你...” 宋婳听出了薄修景话里行间的威胁,气恼地说:“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你他妈出来卖唱,丢的是我的脸!” 薄修景松开了宋婳的手,将立架上的话筒递给了她,“唱,唱到我满意为止。” 宋婳不想给厉沉招惹麻烦,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话筒。 秦晋阳看不惯薄修景这么欺负人,压低了声道:“薄哥,你好歹给小嫂子留一点面子。” “她都敢登台献唱了,我怎么不能点歌了?” 薄修景冷哼着,气定神闲坐回了卡座上,目光森冷地锁着前方不远处拿着话筒的宋婳。 “你要听什么?” “随便。” “这可是你说的。” 宋婳胸口堵着一口气,接连唱了《分手快乐》,《好心分手》,《伤心时候可以听情歌》等分手必听曲目。 薄修景听着听着,脸都给气绿了。 他还期盼着她能将那首她自己创作的《致十八岁的你》唱出来。 结果,就这? 关瑶倒是没想到宋婳会这样偏执,勾着唇不痛不痒地说着风凉话,“薄哥,宋婳总唱分手,是不是巴不得早点和你离婚啊?” 薄修景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淡漠的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想必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宋婳就是在跟他抬杠。 但关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儿挑明了说,难免会让他下不来台。 宋婳的目光平静地落定在薄修景的身上,今晚他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喝酒竟跟喝水一样随意。 想起之前薄修景醉酒,带着一身酒气给她唱了一整晚走调的情歌。 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人前,薄修景是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冷面总裁。 人后,他其实还有另外一面。 或幼稚,或敏感,或脆弱,反正比他刻意塑造的人设鲜活得多... 接连唱了十来首。 宋婳的嗓子愈发干涩,她轻咳了两声,抬头望向薄修景,“薄总,还要继续吗?” “继续唱。一首十万,我不会亏待你。” 薄修景没有听到想听的歌,自然心有不甘。 他倒要看看,宋婳的曲库里,有没有听起来让他身心舒畅的情歌。 “薄总平时也是这么阔气的吗?”宋婳哂笑出声,结婚后她几乎从未来过这种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场所。 而薄修景,几乎是海城所有高端会所的座上宾。 薄修景总感觉宋婳的语气有些酸,但见她笑得云淡风轻,又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女人没心没肺的,怎么可能会吃醋? 她肯定只是在心疼他在其他女人身上花的钱。 这么一想,薄修景的脸色更冷了一分,“继续唱,唱到我满意为止。” 宋婳暗暗叹了口气,她的嗓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而且因为站立的时间过久,后腰酸得厉害。 她小产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按理说还是得多躺多休息。 没成想,薄修景这个狗男人非但没有关心她,反倒还变着法子整她。 “薄哥,小嫂子这么会唱歌,你怎么不签她?” 秦晋阳越听越兴奋,宋婳的歌喉确实不错,尤其是在坐这么近的情况下,真的和前去听音乐会差不多。 “不想签。” 提起这事儿,薄修景更生气了。 宋婳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对着他唱过一首歌,以往她也只是在嘴上哼哼。 得知她签约了江哲的音乐公司,他才了解到宋婳在音乐上的造诣是拥有一定专业水准的。 为此,他特地为她量身打造了一间练歌室。 可惜她连一次都没有去过。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宋婳从流行音乐唱到了古典音乐,最后实在想不起还会唱什么歌,干脆开始唱儿歌。 薄修景的情绪也从开始的郁闷生气转变成了微醺后的点点委屈。 他的脸颊越来越红,深邃的眼愈发迷离。 “薄哥,你今晚喝太多了!”关瑶见薄修景开了一瓶高度伏特加,柔声劝道。 “别烦我。” 薄修景蹙着眉,拂开了关瑶的手,才喝完红酒,又给自己倒上了烈性白酒。 宋婳的视线落定在酒瓶中央竖立着的闪闪发光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魔杖。 滨江别墅的酒柜里,也有一瓶差不多装饰的伏特加。 72度的烈性酒,不会喝酒的人差不多一口就倒。 她忽然有些担忧,薄修景这么喝酒会不会出事... 不过转念一想。 她又收起了她那多余的同情心。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被刁难的人是她,薄修景则是对她施加压力的施暴方。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担心他的。 “薄哥,你不累,宋婳也该累了!” 关瑶眼瞅着薄修景眼神飘忽,寻思着他应该是喝到了断片的程度,便大着胆子,倒了一杯高度伏特加,起身朝着宋婳走去。 她讲酒杯递了过去,巧笑炎炎:“宋婳,唱了一个多小时了,累不累?要不,喝一杯润润嗓?” 第47章 醉酒虐渣,宋婳杀疯了 宋婳垂下眼眸,看着杯子里的透明液体。 她的酒量很不好。 这么一大杯下去,肯定会醉。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拒绝。 宋婳微微仰着头,笑着应答:“多谢关小姐美意。” 说完,她直接从关瑶手里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倒。 伏特加度数很高,她只喝了一口,就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 宋婳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一样,纤弱的身体只能靠着背景墙支撑着。 刹那的功夫,她的眼尾她的鼻尖,都染了淡淡的红。 在用嗓过度的情况下喝烈性酒,很可能会伤到声带,但宋婳还是这么做了。 她很想知道,薄修景今晚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原则地袒护关瑶。 “真是个笨蛋...” 薄修景看着宋婳咳得满脸通红的模样,隽秀的眉不自觉地蹙起。 然而片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过去泛着春色的旖旎画面。 他的脑海里倏地掠过她在他身下或娇羞欲泣,或倔强不肯屈服的样子... 不得不说,宋婳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很特别的魅力。 他见过的美女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宋婳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真正入眼入心的。 关瑶见宋婳咳到频频干呕的程度,这才假惺惺地顺了顺她的背,“不好意思,我可能弄错了,把伏特加当成白开水了。” “弄错?” 宋婳缓过劲儿,抬头看向岿然不动坐在卡座上的薄修景,“薄总要是觉得我的歌声入不了耳,赶我出去就行,何必让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毁我嗓子?” 薄修景被点了名,心虚地收回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 而后他又佯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 “薄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关瑶还想着假惺惺跟薄修景解释,她转身朝卡座走去的瞬间,宋婳忽然薅住她披散在肩头的波浪卷长发,将她的脑袋猛地拽到了眼前。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醉了。一会儿要是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宋婳话音一落,“啪”一声将关瑶摔在身后的墙上,而后单手攫住她的下巴,将杯子里剩余的酒水尽数灌入了她嘴里。 “唔...薄哥,宋婳是不是疯了...” 关瑶从来没有看过宋婳这么疯癫的模样,想还手,却发现宋婳的力气比她大许多。 秦晋阳抿着唇,努力地憋着笑。 他一直觉得宋婳的性格太软弱,总被欺负,还不知道还手。 这会子见宋婳也学会了反击,恨不得起身拍手叫好。 薄修景好似没有听见关瑶的呼救声,歪着脑袋倒在椅背上,笑看着扭打起来的两人。 顾非熠担心关瑶受到伤害,又不好插手。 两个女人在掐架,他要是上去帮忙,伤到谁都不合适。 “薄哥,宋婳好像喝醉了...再这么下去,瑶瑶怕是会吃亏。”顾非熠想了想,只好寄希望薄修景能将宋婳带回家,好结束这场闹剧。 “老顾,我没醉。” 薄修景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和平时森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得...我看你是真醉了。”顾非熠无奈地耸了耸肩,薄修景平时酒量很好,今晚这才喝了多少,怎么就醉了? 宋婳灌了关瑶一杯酒还嫌不够,踉踉跄跄地走到薄修景跟前,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瓶。 “薄哥,你快管管她!”关瑶仍跌坐在地上,眼巴巴地向薄修景求救。 还记得她刚回国那天,薄修景为了她,当众训斥过宋婳。 这才过了多久,他的态度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宋婳也想起了她去伯爵会所找薄修景时受到的羞辱。 她一发狠,单手拎起关瑶的衣领,往后一推,将她死死地摁在地上,“关小姐,我喂你喝水,好不好?绿茶味的,很适合你。” “宋婳,你疯了是不是?” 关瑶没想到自己在宋婳面前居然毫无招架的余地,除却气恼,更多的是恐惧。 眼瞅着宋婳整个人都坐到了她身上。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扯着嗓子向一旁没什么动静的顾非熠嘶声求救,“顾哥,救我!宋婳是不是害了失心疯啊?我好害怕...” “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杀疯了,你怕什么?” 宋婳拍了拍关瑶的脸,而后熟门熟路撬开她的唇齿,肆无忌惮地灌着酒。 “啊...咳咳...你这个疯子!” 关瑶被呛了好几口烈性酒,双眼都开始翻白。 可能是强烈的求生欲激发了她的潜能,她终于卯足了气力,推开了死死压在她身上的宋婳。 “疯女人!你在公共场合这么闹,薄哥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光了!”关瑶咬着牙根,一只胳膊高高抬起,作势往宋婳脸上甩去。 与此同时,醉得眼神迷离的薄修景忽然起身,朝着两人走去。 啪—— 啪—— 随着两道清脆的巴掌声次第响起,薄修景左右脸颊各自挨了一巴掌。 关瑶那一巴掌扇得很用力。 宋婳也不遑多让。 “薄哥...你...” 关瑶打错了人,忙收回手,试图搀扶薄修景。 薄修景一手推开了她,他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宋婳,“为什么打我?” “你...你难道不该打吗?” 宋婳本来是想打关瑶的,要不是薄修景凑上来,这一巴掌也不可能打到他脸上。 但今晚的一切事端全是薄修景造成的。 他挨这一巴掌,也不算冤枉。 “没良心的女人!给我站好,继续唱,唱到我满意为止。” 薄修景起身,重新坐回了卡座上。 顾非熠和秦晋阳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 薄修景选择了谁,他们都看出来了。 他根本就没有醉。 要不然也不会上赶着替宋婳挡了一巴掌。 宋婳重新站到了立式话筒后头,看着薄修景脸颊上的红印,心里忽然有些乱。 他刚才是为了她,才故意凑上来的? 又或者,他单纯只是喝醉了。 关瑶被灌了大半瓶酒,声音完全嘶哑。 她抹着眼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到了薄修景身边,“薄哥,宋婳她真的喝醉了吗?我怎么感觉她是故意装醉的!” “是你给她倒的酒,这事能怪谁?” 薄修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平缓,听在关瑶耳里,却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再不敢言语。 “开始唱吧。” 薄修景单手摁着突突作痛的脑袋,犀锐的眸光重新落到宋婳身上。 “一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献给薄总。” 宋婳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在用嗓过度的情况下喝高度酒无疑是雪上加霜。 要是再继续唱个几小时,未来一个月她的嗓子怕是好不了了。 薄修景听到歌名,心下莫名闪过一丝窃喜。 她口中最爱的人指的是他吗? 按照语境分析,伤她最深的人似乎就是他。 所以,她对他还是有爱的... 这么一想,薄修景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只是转瞬之间。 他又觉得自己被宋婳折磨得失去了自我。 曾经的他,哪里会因为别人爱不爱他而无休无止地内耗? 宋婳唱完一首,薄修景仍没喊停。 她又接着唱了一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唱到高潮部分,她仿佛是在唱自己的心声,哪怕嗓音全哑,依旧感情充沛。 乃至她唱完,薄修景还在细细回味着歌词: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这两句歌词,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 到底是巧合,还是借歌传话... 第48章 她夜不归宿,他发疯吃醋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宋婳,正想放她离开,厉沉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快步上了二楼。 “薄总,顾总,宋小姐是我的贵宾,不是这里的驻唱歌手。你们要是想点歌,我可以带几位驻唱过来,让你们随便挑。” 厉沉话音一落,身后一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便麻利地把十来位驻唱带到薄修景等人的面前。 顾非熠慵懒地靠在椅座上,他摸了摸耳垂上的紫色耳钉,戏谑说道:“厉总的这十来位驻唱,还真是环肥燕瘦,有男有女,应有尽有。” “你们随便挑。” 厉沉挑了挑眉,海城这群公子哥儿玩得有多疯,他也是略有耳闻。 今晚他们要是针对其他人,他绝不会管。 毕竟,他还没有傻到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地头蛇的程度。 只是...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这么欺负宋婳。 “厉总该不会以为这群庸脂俗粉,也能入得了我的眼?” 薄修景对厉沉好似带着与生俱来的敌意,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就连和宋婳走得很近的江哲,他的敌意都没有这么大。 宋婳担心薄修景一气之下端了夜色酒吧,悄悄地拉了拉厉沉的胳膊,压低了声道:“厉总,他们没有刁难我。就是请我唱了几首歌,薄总说了一首歌十万。” 厉沉侧过身,看向头发凌乱的宋婳,缓声问道:“声音哑成这样还叫没事?” “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你知道一个音乐人最宝贵的是什么?是嗓子。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嗓子,有意义吗?” “......” 面对厉沉的质问,宋婳只能抿着唇,哑然以对。 默默反省着自身,她才发现今晚的所作所为简直傻透了。 她的嗓子要是受到了无法逆转的创伤,薄修景的心疼又能值几个钱? 用不了几天。 他就会厌倦她粗噶的嗓音,转而去找外头的莺莺燕燕。 “我先送你回去,顺便去药店开点消炎药。” 厉沉不忍心严厉苛责宋婳,拉着她的胳膊试图将她往楼梯口的方向带。 “厉总这是要跟我抢人的意思?” 薄修景端着酒杯,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眸充斥着极强的侵略性。 “宋小姐是我让人请来的贵宾,我有义务照顾好她。” “你有问过她,她到底需不需要你的照顾?” 薄修景寻思着她才借着歌词委屈兮兮地控诉他,明显是对他有几分感情的。 这时候让她从他和厉沉当中二选一。 她百分百会选择自己。 厉沉温和地笑了笑,垂眸绅士地询问宋婳,“想留下继续唱,还是跟我走,你自己决定。你记着,厉某敢在这里开店,就有能力保护自己人不受半点欺负。” 有了厉沉的保证,宋婳再无后顾之忧。 她扫了眼和关瑶并排坐着的薄修景,略带赌气地对厉沉说:“我跟你走。” “你站住!” 薄修景被宋婳啪啪打脸,再也沉不住气,起身就想将她拉入怀中。 “啊...” 身后,关瑶忽然捏所了手中的红酒杯,玻璃碴混合着猩红的液体四溅开来。 她摊着鲜血淋漓的手心,泪眼婆娑地呼着痛,“薄哥,好痛!” 薄修景成功地被绊住了脚步,他转过身,语气暴躁地问:“你没事捏酒杯做什么?” “我没捏,它自己碎掉的。” “老顾,你送她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薄哥,你能不能亲自送我去?我怕疼,有你在,我才能勇敢些。” “没空。” 薄修景潦草地回了一句,便步履匆匆地下了楼。 这都十一点了,宋婳还喝了酒,她难道不知道这么跟一个陌生男人走掉,很容易被人吃干抹净? 厉沉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将宋婳带出夜色酒吧后,立即驱车去往了最近的药店。 “你的嗓音很不错,需要好好保养。” “多谢。” “宋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厉总有话直说就好。” “薄修景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 “厉总为什么这么问?”宋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是生气的,但是她并不想把她和薄修景之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她和厉沉也只有一面之缘。 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她根本没办法敞开心扉。 “你和他的事我略有耳闻。结婚三年,他仍在外面拈花惹草,今晚更是带着小三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可真能忍。” “......” 宋婳没想到厉沉知道得这么多,她不太认同他私底下调查她的行为。 但他说的又句句属实,她想辩驳,又无从辩驳。 正在这时,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硕大的“老公”二字,宋婳默默地暗灭了屏幕。 薄修景意识到电话被宋婳挂断,坐在车里一拳重锤在方向盘上。 副驾上的司机吓得瑟瑟发抖,“薄总,您喝了不少酒,还是我来开车吧!” 薄修景置若罔闻。 接连打了四五十通电话,直到听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他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妈的,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薄修景气得摔了手机。 “薄总,太太的手机很可能是没电了。” “你来开,回金色华庭。” 薄修景竭力地控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脑海里满是宋婳和厉沉在宾馆大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 事实上,他和宋婳的婚姻早已经岌岌可危。 哪怕现在不离婚,将来的某一天,他们迟早要走到离婚的那一步。 到时候,她肯定还会有别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她和别人上床的画面,他就如同天塌了一样,恨不得和整个世界一起同归于尽。 “薄总,太太一直很爱你的。” 司机试图劝导薄修景,他很担心这位爷再次发飙,又要醉酒驾车。 “闭嘴。” 薄修景脑壳儿突突作痛,他现在只希望宋婳已经回了金色华庭,并恢复了以往乖巧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 可惜,他的想法终归只是想法。 回到金色华庭,发现宋婳还没回家,薄修景的心没来由地慌了。 他关了灯,坐在昏暗的客厅沙发上,怔怔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这都过零点了,宋婳怎么还不回来? 薄修景烦躁地点燃了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陡然想起之前他半夜回家,宋婳揉着惺忪的睡眼,给他倒洗脚水的乖巧模样。 王妈说,宋婳每天晚上都会坚持等他。 所以他每次回家,都会习惯性地看一眼沙发。 这女人相当嗜睡。 说是在等他,实际上就是换个地儿睡大觉。 尝到了等人的滋味,薄修景也开始反省着自己。 这些年来,他对她似乎太过分了点。 就算他们的第一次是她设计的,但之后的每一次,全是他主动挑起的。 他要是把所有过错强加在她身上。 对她来说,未免太过不公。 凌晨一点半。 宋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才换上拖鞋,客厅的方向就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你和厉沉睡了?” 第49章 宋婳,给我生个孩子 宋婳没有回答,也懒得回答。 薄修景站在黑暗中,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看,“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嗓子不舒服,去药店开了药。” 宋婳的嗓子哑得如同晚秋枯败的黄叶,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沧桑。 “你明知道关瑶递给你的是酒,为什么还要喝?” “要是拒绝了关瑶,我怕你会让人强行灌我酒。” 薄修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至墙角,“宋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真想知道?” 宋婳的后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平静又温和地问他。 被他捉弄了一整夜。 她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又或者躲在被窝里垂泪到天明。 然而,现在的她连伤心的气力都被耗尽了。 “你说。” 薄修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有预感,他怕是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半句好话,却依旧坚持要她说。 宋婳轻咳了一声,嗓子还是哑得厉害。 也正是因为身体上的不舒适,加剧了她此刻对他的怨气。 她直视着薄修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对过去的我而言,你是不爱我的丈夫。对现在的我来说,你是渐渐陌生的路人甲。薄先生,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和厉沉出去一晚上,翅膀就硬了?” 薄修景被她的一句渐渐陌生的路人甲刺激得几乎发癫,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肢,不由得她推拒,将她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这期间,他的胳膊肘应该是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漆黑一片的客厅,瞬间亮如白昼。 宋婳眯着眼,试图伸手挡住客厅吊顶刺目的光。 薄修景粗鲁又蛮横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皮带紧紧捆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你想做什么?” 宋婳想起上次从伯爵会所出来,他在车上对她所做的暴行,心里骤然生出一丝惊惧。 “告诉我,你和厉沉到哪一步了?” 薄修景身上的酒气夹杂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宋婳偏过头,不愿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他不肯信她,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薄修景半天没有等到她的回复,气得直接上手撕扯她的衣服。 “你别这样。” 宋婳很是心累,明明是薄修景有错在先,他却还是这么霸道强势。 “宋婳,你搞清楚,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们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可是我不愿意!薄修景,你别拿法律说事,婚内强奸也是犯罪。” “厉沉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嗯?” 薄修景捏着她的下巴,憋了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 他很清楚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也没想过逼她履行夫妻义务。 只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拒绝他。 这种被拒绝的感受让他很是不爽,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和厉沉没关系...” “你对着他唱了一夜的情歌,酒吧里所有人有目共睹。这种情况下,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薄修景满脑子都是宋婳在厉沉面前深情款款地唱着情歌的画面。 结婚多年,他这个做老公的居然不知道她唱歌这么好听。 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 他花重金请她唱歌,她接连唱了三十几首,却独独不肯为他唱上一首情歌。 宋婳完全没有察觉到薄修景在吃醋,她试图将他沉重的身体推到一边。 尝试了两下,他依旧如同大山般岿然不动。 “薄修景,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被你压得快喘不过气了。”宋婳气恼地瞪着薄修景,恨不得狠狠咬他几口。 这狗男人在酒吧里戏耍了她几个小时不算,回到家居然还想着压榨盘剥她! “不想被我压,难不成你还想着被厉沉压?” 薄修景越想越气,索性以吻封缄,用力地强吻着她。 宋婳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晕晕乎乎,挣扎间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她停下了挣扎,由着他予取予夺。 “不挣扎了?” 薄修景身形微滞,眼里闪过一抹欣喜。 他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 发觉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便又想着在床上拉近俩的感情。 “今晚方便吗?” “我要是说不方便,你会停下吗?” “......” 薄修景像是被她泼了一盆凉水。 他撑起身体,深深地看着身下一脸倔强的女人,心口处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又痛又痒,让他欲罢不能。 自他食髓知味后,基本就没有亏待过自己。 他想要的时候,她就必须配合。 他早就被惯坏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愿意停下? 薄修景耐着性子,抬手整理着她脸颊上细碎的发丝,“宋婳,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提及孩子,宋婳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 她曾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 可惜她竭尽全力,还是没有保住那条无辜的小生命。 “给我生个孩子,我答应你,再不提离婚。” 薄修景轻啄着她的唇,讨好献媚般小心翼翼地贴着她。 宋婳看着吊顶璀璨的水晶灯,眼睛酸涩不堪。 “今晚,你不关灯吗?” 没等到薄修景的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关灯的话,怕是没办法将泄欲的工具人幻想成白月光心头好。” 这话,她说的是薄修景。 薄修景却误以为宋婳把他当成了大力哥的替身。 他从她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搁浅的鱼一般躺在沙发上无声无响的宋婳,声音冰冷刺骨,“不想和我继续过下去,你可以直接说,非要这么恶心人?” 宋婳失焦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落定到他的脸上,“薄修景,你不是很嫌弃我额头上的疤?现在,我肚子上也多了一道疤,不关灯的话,你不嫌恶心吗?” 她的语气始终是平平淡淡的。 但是薄修景听着,却很是心疼。 他看着她肚子上新添的手术创口,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觉得恶心。你要是不想和我上床,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贬低自己。” 话落,他解开了桎梏着她双手的皮带。 发现她手腕被皮带勒得破了皮,心下愈发内疚。 “薄修景,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宋婳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本想着利用薄太太的身份去调查她爸妈经历的那场车祸。 但她实在经不住薄修景翻来覆去的折腾。 仔细考虑过后,还是打算先去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 薄修景郁闷不已,她到底又在闹什么别扭? 她跑出去给别的男人唱情歌,他忍了。 她不让他碰,他也妥协了。 难道,他退让到这个地步还不够? 宋婳从沙发上坐起,坚定地点了点头,“对,我要和你离婚。” “我不同意。”薄修景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女人。现在,爷爷去世了。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住你,离婚,对我们都好。” “......” 曾几何时,薄修景确实很厌恶用卑劣手段和他发生了关系的宋婳。 但真到了离婚的地步,他又不舍得放手。 “薄修景,你不是很喜欢关瑶?难道,你忍心让她担着小三的骂名过一辈子?”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记着,离婚的事你说了不算。”薄修景穿戴整齐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宋婳缩在沙发上,幽幽地看着薄修景离去的背影。 从她做完腹腔微创手术至今,他只敷衍地问过她一次伤口还疼不疼。 他难道不知道,小产对身体影响有多大? 刚才被他这么一压,她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50章 开个价,多少钱? 另一边,仁禾医院。 顾非熠陪着关瑶处理好手上的伤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出来,“瑶瑶,十年前你在救我和薄哥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路过?” “没有呀。如果有旁人路过,我也就不用一拖二,差点儿晕死在海里了。” “你再仔细想想?” “顾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顾非熠摇了摇头,比起宋婳,他自然更愿意相信关瑶。 关瑶没再追问,而是一脸感激地说:“顾哥,你和薄哥的好我都记着的。要不是你们把我带来海城,资助了我这么多年,我哪有机会进入演艺圈?” 没说两句,她的眼眶便通红一片。 顾非熠对关瑶的这一招很是受用,连忙安慰她,“瑶瑶,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们总说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实际上,你们也是我的恩人。”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这么说,你就太见外了。” 顾非熠彻底打消了对关瑶的怀疑,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人悄悄地去往小渔村,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目击证人。 关瑶上了顾非熠的车。 趁他不注意,不动声色地给她妈发了一条信息: 【妈,你明天立刻回一趟小渔村。十年前的事一定要瞒住,否则我们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关瑶的家原本也在小渔村,顶替宋婳成为薄修景和顾非熠的救命恩人之后,薄修景便将她家迁到了海城。 不仅如此,他还出一大笔资金帮助关瑶父母创业。 虽说关瑶父母的经商头脑很一般,但在薄修景的扶持下,这些年也算是赚了些钱。 如果让薄修景和顾非熠得知,她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是假的。 关家现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炬。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尽快拿下薄修景,将生米煮成熟饭,顺利成为薄太太。 二是不动声色除掉宋婳。 宋婳一死,十年前的那件事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 * 第二天一早,关瑶正准备去剧组,意外发现薄修景的车停在了她家小区楼下。 “薄哥,你来找我的?”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问。 “你的手没事吧?”薄修景睨了眼她手上缠着的纱布,脑海里骤然闪过宋婳被皮带勒破皮的手腕。 “超疼的。” 薄修景看着关瑶嘟着嘴撒娇的模样,又不自觉地想象着宋婳对他撒娇的模样。 不过,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挺大的。 关瑶但凡是芝麻大点的小伤,都要找他哭诉。 宋婳则很少撒娇。 哪怕是流产大出血这么凶险的情况,她也没有对他喊过一句疼。 “薄哥,我昨晚可是流了不少血。要不,你请我吃一顿大餐,让我回回血?” “和我去一趟星海音乐公司,我给你买首单曲,怎么样?” “薄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关瑶一下子就看出了薄修景的用途,但她并不打算点破。 据她所知,宋婳就在星海音乐公司上班。 薄修景特地来找她,无非是打算利用她气气宋婳。 一个小时后。 两人抵达星海音乐公司,作为公司CEO兼音乐总监,江哲亲自招待了他们。 薄修景懒得和江哲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买歌,就要宋婳的那首《致十八岁的你》。” “薄总,这首歌恐怕不行。” 江哲面露难色,他承诺过宋婳,这首单曲可以由她来唱。 “怎么不行?” “我答应过宋婳,这首歌让她来唱,单曲MV也已经在筹备阶段。” “换关瑶更合适。” 薄修景喝了一口茶水,抬头同江哲的秘书说道:“让宋婳过来一趟,我亲自和她谈。” 关瑶心下窃喜,面上却显出几分忧虑,“薄哥,宋婳向来不喜欢我。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由不得她拒绝。” 薄修景只要想起宋婳三番五次地拒绝他,胸腔就会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宋婳走进会议室时,薄修景和关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歌词。 她径自走到薄修景面前,直截了当地说:“这首曲子,我不卖。” “开个价。” 薄修景置若罔闻,抬头对上宋婳红肿的双眼。 她的眼皮怎么肿成这样? 难道昨晚他走之后,她又哭了... 薄修景移开视线,心脏像是被蜂尾蛰了一下,又疼又麻。 “我说了,我不卖。”宋婳咬着唇,态度尤为坚决。 这首歌是写给她夭折的宝宝的,谁来买,她都不会卖。 薄修景认定了这首歌是宋婳写给大力哥的,也坚决不肯退让,“我让你开价,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只是在告知你结果。” 江哲见俩人陷入僵局,只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薄总,我们公司还创作了许多优秀的曲子,要不,您再选选?” “我就要这一首。” 薄修景冷着脸,继续说道:“按市场价,买断这首歌大概十万,我可以给三倍。”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情急之下,宋婳拍了桌。 躲在会议室门外的同事从未见过宋婳这么彪悍的一面,纷纷傻了眼。 “小宋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她难道不知道,海城谁是老大?” “我怎么觉得,小宋的体型和前几天新闻里薄总抱着的女人有些相似...” “可惜那群媒体没有拍到女人的脸,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能被这位爷看中的女人究竟长啥样。” “别扯远了。我感觉小宋要是再这么坚持下去,她很有可能会被全行业封杀。” ...... 就在众人纷纷为宋婳捏一把汗的时候,薄修景终于开了口,“你拒绝我那么多次,我拒绝你一次,不行吗?” “你无耻!” 宋婳气得双眼发红,不得不说,薄修景气人的功底是越发精进。 专程来买她的歌给别的女人唱也就算了。 他偏偏还要挑个她最讨厌的关瑶来唱! “想让我改变主意,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必须拿出点诚意。”薄修景双手一摊,满眼戏谑地看着宋婳。 “你想要什么?” “昨晚不是跟你说过?” 薄修景记得,他昨晚亲口跟她说过,他想要一个孩子。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居然会用上这么卑劣的手段逼她妥协,一气之下,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泼了他一头一脸的水。 第51章 她被证实是宫外孕 “小宋!”江哲见状,忙抽出纸巾递给了薄修景。 他确实很讨厌薄修景,但宋婳也太莽撞了些。 薄修景到底是权倾一方的财阀领军人物,宋婳半点面子都不肯给他,这难道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宋婳,你好得很。” 薄修景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攥着拳头,恨不得将宋婳摁在桌面上,狠抽她的屁股。 碍于门外还有一群人看着。 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冷声说道:“这首歌我势在必得。你要是不肯卖,整个星海公司都会因为你而被殃及。” “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我只会威胁,不过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薄修景,你会后悔的。” 宋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里打转的眼泪,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外,一群人纷纷朝着宋婳竖起了大拇指。 “薄哥,要不还是换首歌吧。” 关瑶暗叹着宋婳的愚蠢,当众泼薄修景茶水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活该薄修景不喜欢她。 “不用。” 薄修景起身,随口叮嘱着江哲,“MV的事,你来筹备。” 江哲沉着脸,恨不得痛扁薄修景一顿。 别人不知道薄修景和宋婳的关系,看个热闹也就过了。 但是他是知情的。 眼睁睁地看着薄修景带着小三上门前来羞辱原配,他气得整张脸都快冒烟。 薄修景倒是不介意江哲怎么看他。 厉沉出现后,他发现江哲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因而他对江哲的敌意也就弱了许多。 走出会议室。 薄修景做漫不经心状,瞥了眼趴在工位上闷闷不乐的宋婳。 不就是一首歌,她至于吗? 当场泼他茶水,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陈虢,给宋婳的户头上转去四百万。”薄修景想起昨晚她唱歌的费用还没给她结算,立刻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薄哥,一首歌真值这么多钱?” 关瑶以为薄修景花了四百万才买下《致十八岁的你》,肉疼万分。 “我让人送你去剧组。” 薄修景勾了勾唇,出了星海音乐公司,便随意打发走了关瑶。 宋婳既然这么在意这首歌,想必过会儿还会来求他。 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然而他空等了四个小时,宋婳还是没有主动联系他。 【怎么,气傻了?】薄修景耐不住性子,主动给她发去了一条微信。 意外发现宋婳把他的微信给拉黑了,薄修景更是郁闷不已。 “喂,宋婳。” 他一改往日的运筹帷幄,风急火燎地给她打去了一通电话。 “做什么?” “你把我的微信拉回来。” “不要!我的微信通讯录里见不得你这样的脏东西。” “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没种。”宋婳“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婳婳,你和薄修景又闹掰了?” 黎弯弯歪着脑袋,瞅着河豚一样气鼓鼓的宋婳。 “他太过分了!明知道我膈应关瑶,还把我写给宝宝的歌买了下来,要让关瑶唱。” “他知道你的这首歌是写给宝宝的?” “我没跟他说。”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黎弯弯摇了摇头,暗暗吐槽着宋婳的不长嘴。 宋婳小声地为自己辩驳,“就算不是写给宝宝的,他也不能把我的歌给关瑶。” “婳婳,你有没有觉得,你和薄修景的沟通出了很大的问题?” “怎么说?” “昨晚你和夜色酒吧的新老板单独出去,薄修景肯定是吃醋了,所以他今天才会带着关瑶来气你。” “吃醋?” 宋婳仔细地回想着薄修景昨晚的表现,才发现他一直在强调她给厉沉唱情歌这事儿。 所以,他逼着她唱了一整晚的歌,就是为了听她给他唱一首情歌? “婳婳,你真没有看出来薄修景在吃醋?” “他...他喜欢的人是关瑶,吃我的醋做什么?” “他要是不喜欢你,薄老爷子一去世,就该第一时间和你办离婚手续的。他不想离婚,就证明他心里有你。”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 宋婳并不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能被薄修景气成这样,足以说明薄修景的离谱程度。 “那你还爱他吗?” “我...” 宋婳又一次语塞,如果不爱,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婳婳,我知道薄修景身上有着许许多多的毛病。你要是选择离婚,我一定支持你。” “但我总感觉,你要是真的和他分开,你会后悔。” “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你应该和他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黎弯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宋婳,如果她是宋婳,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 只是每个人性格不同,爱的程度也有深有浅。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确实很难感同身受。 “你说得对。” 宋婳很认真地听着黎弯弯的分析,之前忽略的很多细节,又一次清晰地印在她的大脑里。 她流产之后,薄修景一直在诘问她为什么要残忍地杀掉孩子。 当时她太过伤心,没有去细想。 现在想来,才发现不对劲。 还有就是,正如黎弯弯所说,薄修景并不知道她的歌是写给孩子的。 她自己生了半天闷气,薄修景兴许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婳婳,你先别愣着,去看一下中医。妇科的问题,看中医往往能治根本。” 黎弯弯原本是让宋婳陪着她一起来看中医的,由于职业的原因,她需要经常性熬夜,这导致了她长期的月经不调。 想到宋婳才流掉一个孩子,黎弯弯干脆也给她约了个号。 “中医管用吗?”宋婳并不太相信望闻问切这一套,半信半疑地问。 “挺管用的。反正我背后的痘痘就是这个老中医看好的。” “那我试试。” 宋婳寻思着反正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好了。 她走进诊室,让中医给她号了脉。 三分钟后。 鬓发斑白的老中医蹙起了眉头,颇有些惋惜地说:“先天不足,宫外受孕,可惜了。” “什么?” 宋婳诧异至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双目定定地看着老中医,试探性地问:“您的意思是,我是宫外孕?” “是。宫外孕凶险,你伤了元气,需要多补气血。” “流产前我做过体检,医生没说我是宫外孕,他说一切正常。” “从你的脉象上看,孕囊就未曾附着到宫内过。” 第52章 真相大白!她没有预约流产手术 “怎么会这样...”宋婳轻抚着平坦如初的腹部,心乱如麻。 如果她真是宫外孕,体检报告上为什么显示一切正常? 是给她看诊的医生出了问题? 蓄意隐瞒宫外孕,要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是会危及孕妇生命的。 她和医生无冤无仇,按理说医生没理由害她。 是关瑶,还是顾非熠? “不对...” 宋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怀孕的事除了医生,只有黎弯弯知道。 黎弯弯肯定不会害她,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婳婳,你怎么了?” 黎弯弯见宋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诊室走出,忙追了上去。 “那个老中医说,我是宫外孕。” “宫外孕?这么大的问题,医院没有检查出来?” “我必须去一趟薄氏。” 宋婳记得薄修景在她做完手术后对她发了一次火,他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的孩子。 也许,只要找到挑拨离间的人,就能知晓到底是谁在害她。 “药还没拿呢!” “你替我拿一下,我必须立刻问清楚。” 宋婳打了车,直接杀到了薄氏集团总部大厦。 “小姐,请问你找谁?”前台从来没有见过宋婳,客气地问。 “我找薄修景。” “您有预约吗?” “没有。” “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总裁是不会见您的。”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宋婳没有自报身份,索性给薄修景打了一通电话。 “你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指不准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正常人谁会这样冒冒失失地跑来找薄总...” “她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可惜额头上有道疤。薄总完美主义,肯定看不上她。” “要不,让人把她轰出去吧?” 前台两个小姑娘眼神不善地盯着宋婳,深怕一不留神,就被宋婳钻空溜了进去。 宋婳接连给薄修景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薄修景还在生气,自然不肯接。 但见她锲而不舍地一直打,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能不能让前台放我进去?” “你来做什么?” “我有急事。” “这关我什么事?”薄修景冷哼着挂断了电话。 拉黑他微信的是她,现在风急火燎来找他的又是她。 他是什么很贱很好拿捏的人? 宋婳急于向他求证,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打过去,“薄修景,我真有急事。” “你的事是急事,我的事难道就不是?” “你也没什么急事,你只会上床。” “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薄修景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什么叫做他只会上床? 他和她是法定夫妻,一星期一次都不到的上床频率,她居然好意思说他只会上床。 宋婳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占线声,只好默默地将薄修景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正想编辑一条微信跟他说清缘由,两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拿着电棍朝她走了过来。 “听说,你找我们薄总?” “是的。”宋婳点了点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毁容女都想着攀上我们薄总,怎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其中一个保安讥笑出声,话里行间满是不屑。 “你们薄总可见过你们这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宋婳仰着头,迎上了保安带着讥讽的视线。 她选择将刘海掀起的那一刻,便已经和额头上的伤疤彻底和解。 她是为了救人受的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哟...这还没有成为总裁夫人呢,装得倒是像模像样,可吓死我了呢。”保安摁着宋婳的肩膀,作势将她往门外撵。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侧目,看向了被两个保安架在中央的宋婳。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宋婳即将被扔出门外的时候,薄修景冰冷的声音倏然从身后传来。 两个保安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住宋婳的手,支支吾吾道:“薄总,是这个女人生事在先,我们只是在例行维持秩序。” “来者是客,谁给你们的权利这么对待我的客人?” 薄修景此话一出,不止两个保安呆愣在了原地,前台那两个小姑娘也吓得低下了头。 “薄总,我们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客人...” “现在,立刻去人事办理离职手续。” 薄修景说完,这才看向宋婳,“还不快跟上?” “哦。” 宋婳赶忙跟在了薄修景身后,和他一起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 薄修景幽幽开了口:“你到底怎么回事?” “嗯?” “宁可被人轰出去,也不肯说一句你是总裁夫人?” “我担不起这四个字。”宋婳不是不会回怼,她只是没有这个自信。 万一薄修景当众打她的脸,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岂不是更丢人? “早晚被你气死。” 薄修景越想越气,这女人对他倒是挺能的。 扇他耳光从不手软。 今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他一脸茶水,他难道不要面子的? 将宋婳带进办公室,薄修景顺手反锁了办公室房门。 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被女人打。 “说吧,什么事?” 薄修景兀自坐到了办公桌前,不耐烦地问。 “我今天去看中医,医生说我是宫外孕。”宋婳赶紧凑上前,开门见山地说。 “继续说。” 这要是搁在平时,薄修景绝对不会相信。 恰好前两天秦晋阳也说过这个问题,他入了心,这会子倒是没有怀疑过宋婳是在胡编乱造。 “意外流产前,我因为时常腹痛,去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身体健康,还说宝宝的情况也很好。” “你可能不太了解宫外孕。简而言之,宫外孕的话医院的仪器百分百能够检测出来,因为这种情况孕囊从始至终就没有附着在宫内过。” 宋婳担心薄修景不清楚宫外孕的症状,还试图简单解释一番。 她不知道的是,秦晋阳只是跟薄修景提了一嘴,薄修景就把有关宫外孕的所有资料全部查了一遍。 薄修景见宋婳还想给他科普宫外孕相关知识,连声打断,“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有人买通了给我看诊的医生,故意隐瞒我宫外孕的事实。” “还有,我想知道顾非熠和关瑶在我流产之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这很重要。” 宋婳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疑虑,但她并没有多少底气。 顾非熠是薄修景最好的朋友,关瑶是薄修景深爱的女人。 就算查清楚是这两人想要害她,薄修景未必会为她讨要回公道。 薄修景陷入了沉默之中,似是在消化她的这番话。 片刻后,他抬起头,如实告知了宋婳他听到的一切:“老顾说,你是因为输卵管破裂导致的意外流产。不过他还说,你原本就预约好了当天下午的流产手术。” “我从来没有预约过流产手术。” 宋婳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定定地望着薄修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很爱这个孩子,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不可能不要他。” 第53章 是关瑶删了宋婳发来的微信! “我相信你。” 以往薄修景对她的信任度确实很低,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之间长期的无效沟通。 这一回,宋婳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他根本没有不信的理由。 得到薄修景肯定的答复,宋婳这才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底气。 “在我意外流产的前一天,也就是你生日当天,我给你发了一条微信,坦白了怀孕的事实。” “我等了几个小时,你没有回复。后来给你打电话,是关瑶接的。” “那一瞬,我真的很生气。所以在你回来之后,我才会不想搭理你。” “还有就是,那天晚上我确实很不舒服,肚子隐隐作痛,不是因为厌恶你才拒绝的你。” 鼓起勇气将所有想说的话说清楚,宋婳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些。 “肚子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薄修景眸色渐深,得知自己误会了她,他既懊恼又自责,同时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欣喜。 “我说了,你说我装。” “...是我不好。”薄修景想起来似乎确有此事,立马主动认了错。 “对了,你当真给我发过微信,还打过电话?”他很快又拿出了手机,反反复复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宋婳说的那条微信。 “你看我的手机。”宋婳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薄修景垂眸,看到她给他发的微信,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不起,我真没看到。可能是关瑶删了你发来的微信。” “我流产之后,是顾非熠和关瑶最先赶到医院的。薄修景,你去查查他们好不好?我知道在你心里他们比我重要,但还是希望你能对我公平一些。” “先和我去一趟医院取证。” 薄修景立刻起身,带着宋婳一道去往了仁禾医院。 在赶赴医院的途中,他的心绪尤为杂乱。他无法想象,如果真是顾非熠和关瑶离间的他和宋婳,该怎么取舍? 一边是他的法定妻子,一边是他的救命恩人和最铁的兄弟… 他蹙着眉头,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视野暗下来之后,薄修景毫无预兆地想起自己怒气腾腾冲进宋婳病房,掐着她的下巴强行灌药的画面。 那时候,她的身体还那么虚弱。 可他偏偏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愈发觉得对不起宋婳。 两人抵达仁禾医院后。 薄修景二话不说,直接闯了休息。 他拎着医生的衣领,将陈虢搜集来的罪证以文件的形式重重摔到了医生面前。 “利用职务之便,私吃回扣金额高达数百万,你猜这事如果被捅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 “冤枉,我没有...” 医生大惊失色,小声无力地辩驳着。 “警告的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 薄修景松开了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腿发软踉跄跌坐在地的医生,“在我面前,你要是敢有半句谎言,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薄...薄总饶命。” 医生颤抖着抱住了薄修景的腿,哀声求饶。 薄修景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问道:“我问你,宋婳的体检结果,是不是被你篡改过?” 医生心虚地瞄了眼宋婳,稍稍一合计,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宋小姐是宫外孕,但有人不让我说实话。那人要我告诉宋小姐,她的身体一切正常。” “之后没几天宋小姐因为宫外孕大出血,那人又让我保守秘密,将宋小姐的体检预约单改成流产预约单。” “由于宫外孕的腹腔微创手术创口和输卵管破裂微创创口的位置差不多,我就想着拿输卵管破裂做借口来蒙混过关。”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始终没有把关瑶供出去。 他要是真说了。 到时候不止薄修景要找他麻烦,顾非熠也不会放过他。 “你真该死!” 薄修景越听越生气,得亏宋婳出事的时候人在医院,这要是在家里,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指不准连命都保不住。 宋婳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看上去还算平静。 她想确认的是,躲在背后害她的人究竟是不是关瑶。 “谁让你隐瞒我宫外孕的事?又或者说,我怀孕的事,你都告诉过什么人?”宋婳蹲下身直视着医生惊惧的双眼,冷声追问。 “是李太太!她说你勾引她老公,她气不过,所以才想要害你。可后来你流产后,她又说她认错小三,害错了人。” “李太太?” 宋婳只觉得医生在扯淡,她哪里认识什么李太太王太太? 唯一的可能,就是关瑶买通了他。 医生颤巍巍地翻出了他口中李太太的照片,“这是她的照片,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逃去国外了。” “不对,这不是真相。” 宋婳不相信有人会糊涂到连丈夫的小三都能认错的地步。 她揪着医生的衣领,声色俱厉地问:“是关瑶和顾非熠买通的你,对不对?” “不是,真不是。” 医生剧烈地摇着头,顾非熠说了,他只有一口咬定是李太太指使的他,他才有一线生机。 “宋婳,你先别激动。” 薄修景扶着宋婳的肩膀,而后又让人亲自将医生扭送去了警局。 宋婳拂开了他的手,眼里满是失望,“你相信这人的鬼话?我又不认识什么李太太,指使医生的人十有八九是关瑶!” “如果真的是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装模作样骂她两句,还是再奖励她一首歌?” “我会和她断了所有联系。”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话算话。” 薄修景这么说,并不是在忽悠宋婳。 当天晚上,他就设了个简单的聚会,让顾非熠关瑶等人来金色华庭小聚。 饭桌上,薄修景喝了两小杯,忽然转头看向顾非熠,“老顾,你说宫外孕要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会不会死?” “薄哥,为什么这么问?” 顾非熠心绪不宁地看向薄修景,最近这段时间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幸好宋婳没什么大事。 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老秦,你来说。” 薄修景低笑出声,又给秦晋阳倒了一杯酒。 毫不知情的秦晋阳立马接了话,“宫外孕很凶险的,弄不好孕妇会有生命危险。” 关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妆容精致的俏脸因为极度的紧张,显不出半点血色。 她很清楚,她的手段并不算高明。 要不是顾非熠护着她,薄修景肯定已经查到她头上。 “关瑶,你怎么不吃?” 薄修景犀锐的目光终于落定在关瑶煞白的脸上。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可看在关瑶眼里,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薄哥,我不饿。”关瑶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发着颤。 可能是之前薄修景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让她忘却了薄修景非比寻常的狠戾手段。 “既然不饿,那就说点正事。” 薄修景放下餐具,眸光森冷地望着顾非熠,“说说看,用的什么手段去收买的宋婳的主治医生?” “薄哥,我没有。” 顾非熠连忙起身,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发誓,我绝对没有收买嫂子的主治医生。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赌咒的话不必说。老顾,我需要一个真相。” “薄哥,我事先真不知道嫂子怀有身孕,赶去医院之后才得知嫂子意外流产。” 顾非熠并不想欺骗薄修景,所以他只能避重就轻地挑些能说的来说。 关瑶连声附和:“是啊,我和顾哥一样,事前并不知道宋婳怀了身孕。” “你确定?” 宋婳不清楚顾非熠撒没撒谎,但关瑶百分百撒了谎。 “我们又没有私交,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怀孕的事。”关瑶的声音陡然拔高,试图用音量掩盖此刻的心虚。 “我给薄修景发的微信,是你删的,对吧?关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54章 爽!手撕小三 关瑶避开了宋婳过于犀利的眼神,心虚地看向薄修景,小声地为自己辩解,“薄哥,我没有。” “没有我的允许,为什么私自删除宋婳发来的微信?”薄修景对于关瑶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 “对不起。” 关瑶的眼泪说来就来,她低着头,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删除她的微信的。我就是太爱你了,看到宋婳说自己怀孕的信息,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所以,你伙同医生,蓄意隐瞒宋婳宫外孕的事实?” “什么宫外孕?宋婳不是意外流产的吗?” 关瑶的反应还算快速,并没有顺着薄修景的话往下说。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转头语音哽咽地对着宋婳一番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宫外孕。我和顾哥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因为输卵管破裂大出血,孩子没有保住。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她的这番话虽然是对着宋婳说的,但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宋婳相不相信。 薄修景愿意信她,就足够了。 宋婳没有理会关瑶,她轻咳了两声,忽然将视线投注在薄修景的脸上,“关瑶的解释你也听到了,我很好奇,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别急着给人定罪。” 薄修景没有正面回复,但从他的语气里,宋婳还是听出了他对关瑶的偏袒。 “薄哥,我是冤枉的。我只是有点任性,但心眼不坏。你最了解我的,不是吗?”关瑶泪眼汪汪地看着薄修景,寄希望于他能像之前一样无条件无底线地护着她。 “谁允许你擅自删除我的信息?” “我知道错了!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我太过爱你。爱没有对错,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有家室,需要你来爱?”这句话,薄修景很早之前就想说了的。 三年前他双腿瘫痪,关瑶远走异国他乡,甚至不肯听他的解释。 后来等到他的双腿渐渐复原,她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热络。 关瑶的这些转变,薄修景一直看在眼里。 只不过他并不是很介意。 毕竟是救命恩人,怎么说情分还是在的。 但关瑶屡次伤害宋婳,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绝不能再让宋婳蒙受委屈。 “不...你不是薄哥!” 关瑶站起身,步步向后退去,“薄哥从来不会这么说我,他不会!” “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顾非熠担心关瑶的身体再出岔子,正想起身扶她。 她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关瑶!” 顾非熠着急忙慌将她打横抱起。 在送关瑶去医院就医之前,他还不忘对薄修景说:“薄哥,关瑶确实不该擅自删除嫂子的信息。但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你这么伤她,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送她去医院吧。” 薄修景没再多说什么,他只觉心烦意乱,两头为难。 宋婳看着顾非熠抱着关瑶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嗤笑出声。 不得不说,顾非熠的观点还真是很可笑。关瑶身体不好,所以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全世界都必须原谅她? 秦晋阳察觉到薄修景和宋婳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着遁逃。 一下子,偌大的餐厅就只剩下薄修景和宋婳相对而坐。 “薄修景,你相信关瑶是无辜的吗?” “信息肯定是她删的。至于买通医生这事,还需要再查。” “她有顾非熠帮她善后,该销毁的证据早就销毁了。” “宋婳,万一不是她呢?孩子毕竟不是她害死的,宫外孕也不是她造成的,这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看来,你对她还真是用情至深。找不出由头为她开脱,竟这么干脆地替她背了锅。” 宋婳觉得自己很可悲,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会期盼着薄修景能给她一个公道。 他向来偏袒关瑶,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她本该习惯。 可想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薄修景,你知道《致十八岁的你》是写给谁的吗?”她站起身,还有些许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 “谁?” “这首歌是我流产之后写给我们夭折的宝宝的。我多想看他一点一点长大,直到他大到不再需要我的庇护。可是,你却把这首歌给了关瑶。薄修景,你真残忍啊!” “…我不知道你是给孩子写的。” “难道不是给孩子写的,你就可以擅作主张,把我的歌给关瑶唱吗?” “对不起。”薄修景发现,再多的解释的话语在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得知真相后的他也很难过。 他想弥补过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宋婳的亏欠。 “爷爷临终前,你许诺过他,会爱我敬我。爱难以控制,强求不得。但是你连最起码的敬重都做不到。” “宋婳,别这么说我。我把歌还给你,好不好?” 薄修景站起身,轻轻拥住了她,他小心翼翼地征询她的意见,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你拿什么还我?” 宋婳狠狠地推开了他,眼里写满怨怼,“那首歌我不要了!关瑶唱过的歌,我嫌恶心!” “我让人再给我们的孩子写首歌?” “薄修景,真心被践踏之后,再怎么修补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你懂吗?” “是我不好。” 薄修景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道歉,都在赔不是。 宋婳暗暗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得以控制住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音调,“歌可以给她,但是歌曲的MV,我要重新安排并参演。” “你想做什么?” “怎么,连MV的参演资格,你都不肯给我?” “你想去就去吧。” “MV的剧本由我来定。” “好。”薄修景满口应下。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也没办法拒绝宋婳的一切要求。 * 第二天中午,MV录制现场。 关瑶一改昨晚病恹恹的模样,蹬着高跟鞋不耐烦地在片场等着,“导演,剧本不是已经定下?怎么突然空降了个编剧?” “这是薄总的意思。” “编剧什么时候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再等等。” “排场还挺大。” 关瑶翻着白眼,这会子已经在寻思着该怎么在薄修景面前编排MV编剧。 “关小姐,久等了。” 宋婳抵达片场后,第一时间将全新的剧本递给了关瑶,“一会儿你就站在雨里哭,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什么意思?你是新来的编剧?” “我是这首歌的主创,只有我最清楚什么样的MV契合主题。” “我不演了!” 关瑶瞄了眼剧本,发现宋婳明目张胆地加了掌掴戏,双手抱臂,试图用罢工的方式逼宋婳妥协。 “不是签过合同了?临场罢演,你需要支付十倍违约金。” “薄哥知道你擅改剧本吗?” “经过昨晚,你觉得他还会护着你?”宋婳并没有跟薄修景交代她要做些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她敢改剧本,就不怕薄修景知道。 关瑶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很清楚她和薄修景之间的嫌隙隔阂越来越大。 如果让他得知宋婳大闹片场,她兴许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这么一想。 关瑶还是选择了妥协,她按照要求,站在人造雨雾中,潸然欲泣。 私底下,她已然给薄修景发去了求救信息。 宋婳稍稍活动了筋骨,便撑着伞,朝着脸色铁青的关瑶步步逼近。 “宋婳,这只是MV,你要是敢动真格的,我不会放过...” 关瑶话音未落,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乍响,整个片场跟着安静了下来。 宋婳甩了甩手,紧接着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第55章 暴打小三被薄修景发现 “你敢真打?”关瑶愤怒地瞪着她,怒声道。 “手撕小三的剧本,难道还有假打?” 宋婳嫌撑着伞麻烦,索性扔掉了手中的伞,薅着关瑶的头发,接连甩了她几个耳光。 一想到关瑶曾买凶意图毁了她的脸和清白,她就恨不得将关瑶这张可憎的脸打烂。 “宋婳,薄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他肯定会弄死你!” 关瑶被扇得满嘴是血,双眼如同会喷火一样,如若眼神能杀人,宋婳怕是早被她凌迟杀死。 “他不会。” 宋婳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薄修景当着薄老爷子的面承诺过会敬她爱她。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弄死她。 “宋婳,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会让你...” 关瑶的狠话还没放完,薄修景就匆匆赶了过来。 看着关瑶一脸的血迹。 他蹙起了眉头,冷声呵斥住了宋婳,“闹够了没有?” “薄哥,救我!”关瑶见到薄修景,哭得更加凶猛。 宋婳的力气牛一样大,她根本反抗不了。 “放开她。” 薄修景看着关瑶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颊,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要是不放呢?” 宋婳依旧薅着关瑶的头发,倔强地对上薄修景的眼。 “你是想把事情闹大,在监狱里蹲上几年?” “你为了保护她,这都想着报警抓我了,是吗?” 宋婳松了手,转而抓住薄修景的胳膊,“我扇了她七个耳光,你要是心疼了,可以扇回来。” “胡闹。” 薄修景甩开了她的手,旋即又让身后的助理送关瑶去医院紧急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薄哥,宋婳流产又不是我造成的。她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她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拿我撒气吧?” “她是你的人我才一直忍她。但今天这七个耳光,我再也忍不了了,我要报警!” 关瑶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恨不得把宋婳碎尸万段。 “陈虢,送她去医院。” 薄修景勒令助理将关瑶塞进了商务车之后,又攥着宋婳,上了他的车。 “宋婳,是不是我太宠你了,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车门一关,他瞬间耷拉下脸,冷声质问着宋婳。 “这是她欠我的。” “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真打出个好歹,你以为法律会放过你?” “她上次买凶企图害我性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护着我?” “......” 薄修景语塞,他没办法给宋婳她想要的答复。 小时候在他爸的棍棒教育下,他的性格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变得自私,冷漠。 哪怕薄老爷子将他从深渊中解救了出来。 那些阴暗的过往已经刻在他的骨血里。 十年前关瑶舍身救了他和顾非熠,给了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在那之前,他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那之后,关瑶就像是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他阴暗的心房。 他曾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关瑶,毕竟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关瑶彻底救赎了深陷在黑暗沼泽中无法自拔的他。 直到和宋婳结婚。 他才慢慢发现,他可能从来没有喜欢过关瑶。 男人的喜欢和欲望是分不开的。 他对关瑶,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只有面对宋婳的时候,他才总想着床上那些事。 “薄修景,你在怪我针对关瑶,对吗?” 宋婳还以为薄修景会为了给关瑶出气,而对她大打出手。 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他再说些什么。 她沉不住气,偏过头认真地看向他,“我打了你的白月光,你难道不想打回来?” “关瑶有错在先。” 薄修景抿着唇,答了一句。 他想说的是,真正错的人不止只有关瑶,他也做错了。 夫妻一场,他理应多给宋婳一些信任。 可惜他从不肯信她... 司机察觉到薄修景和宋婳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忽然一个拐弯急刹,成功地将宋婳颠簸进了薄修景怀里。 薄修景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坐好了。全身都湿了,还往我身上蹭?” “是刹车太猛了。” 宋婳还想着和薄修景拉出一段距离,司机又一个急刹,使得她整个人再次撞入薄修景怀里。 “抱歉,路不好。” 司机听到车后座的动静,笑眯眯地解释。 “......” 宋婳总感觉司机是故意的,以往他们每次在车里吵架,司机就开始急刹车。 而最让她郁闷的是,这司机的车技很是悬乎。 他每次刹车,薄修景都能稳稳定在座位上,她却总要往薄修景身上靠。 “还想抱多久?” 薄修景嘴上这么问,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是路不好,把我颠簸过来的。”宋婳挣开了他的手,闷闷地解释。 “想要我抱你,直接说也可以。” 薄修景看向缩在角落的宋婳,修长的手臂一伸,重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宋婳,这件事翻篇了,好吗?” “你不觉得,你这么护着关瑶很过分?” “我要是有心护着她,会同意你来参演MV?”薄修景反问。 他很清楚宋婳心里有气,所以给了她一个发泄的口子。 宋婳被薄修景这么一问。 才慢慢回过味儿。 薄修景能同意让她参演MV,就已经是退让了。 比起之前的他。 他现在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 只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放开我。” 宋婳察觉到薄修景越搂越紧,一只手撑着他的大腿,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轻点,腿疼。” 薄修景蹙着眉头,忽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是故意的。” 宋婳立马松了手,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腿,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焦急问道:“你的腿疾不会是复发了吧?” 薄修景车祸后,双腿近乎瘫痪。 他坐了整整两年的轮椅,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 如果让他再次坐回轮椅,他肯定会崩溃。 “应酬多,喝了太多酒,可能影响到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薄修景艰难地忍着腿上传来的隐痛,心下骤然生出一丝恐慌。 他的腿要是真出了问题,宋婳是会像从前那样悉心照料他的日常起居,还是会潇洒转身,和厉沉远走高飞? 下车后。 由于腿疼的原因,薄修景走路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宋婳试着去搀扶他,他却避开了她的手,“你不用管我。我很可能重新坐回轮椅,变回那个一无是处的残废。你要是想离婚,我给你自由。” “先去医院看看?也许只是因为变天了,你的腿才会出现疼痛的症状。” 看着薄修景此刻的模样,宋婳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之前不知道从哪看到一句话,说是心疼男人会让女人变得不幸。 但是...薄修景长得太好看了。 他只要做出落寞的表情,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宋婳意识到自己这样没出息,没等薄修景回话,抿着唇兀自回了卧室。 她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并且将遮光帘也拉了起来。 心烦意乱的时候。 极致的黑暗能够帮她快速静下心。 现在,此刻。 她必须尽可能地将她对薄修景的关心,挂念,爱意等等统统抛掉。 又或者说,将这些避免不了的情绪埋藏在内心深处。 被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过后。 宋婳再也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心。 “夫人,先生发了高烧,整个人跟火炉一样,您要不要出来看看?”没一会儿,王妈叩响了宋婳卧室的门,她焦灼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吃药了吗?” “先生不肯吃药,还让我们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第56章 薄修景崩溃:老婆不要我了 宋婳硬着心肠没有去看薄修景,梗着脖子回了一句:“那就是病得不够重,再难受一点他就会吃药的。” 都说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她才不要心疼这个渣狗男人。 只有傻女人,才会去心疼男人! 门外,王妈为难地说:“可是,先生的腿疾犯了...要是不肯吃药的话,后果...” “算了,我去看看。” 想到薄修景的腿伤,宋婳最终还是放心不下。 她打开了卧室的门,接过了王妈手里泡好的感冒冲剂,朝着薄修景的卧室走去。 刚结婚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薄修景。 宋婳不顾他的嫌恶,坚持要和他睡一个房间。 后来他的腿好了,他不再需要她的照顾。 除了他有需要的时候会来她的房间,其他时候都是她一个人睡。 宋婳不知道的是。 薄修景只是因为应酬太多,总是晚归,不想打扰到她的睡眠,才会同意分房睡。 其实每天晚上,只要他回来。 不管多晚,他都会躺她身边,等天亮之后,再离开... 进了薄修景的卧室。 宋婳语气不善地问:“为什么不肯喝药?” 提及喝药。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流产后虚弱地靠在医院病床上,薄修景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行灌药的画面。 薄修景看着床头板着小脸凶巴巴的宋婳,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同样的画面。 他那时候以为宋婳不想要孩子,在气头上,理智几乎归零。 再加上王妈说,不喝药的话,宋婳的身体很难恢复。 情急之下,他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现在想来,他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把药喝了。” 宋婳见他不做声,直接将药碗推到他嘴边。 “对不起。” 薄修景接过碗,没再耍脾气,一口闷了。 门口处王妈见薄修景终于肯喝药,才放心离开。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会忽然道歉。 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变得飞快,她明显慌了神。 “你好好休息。” 撂下一句话之后,宋婳逃也似地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今晚心事太重,她怎么也睡不好。 躺了大半个小时,索性坐起来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姐,我大概下周就能回国了!姐夫说,到时候让我和你们一起住。】 收到宋然发来的微信,宋婳的心情稍稍明媚了些。 【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学习的事尽力就好,还是身体最重要。】 【姐,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好。】 【等你回来,带你吃大餐。】 ...... 宋婳和宋然姐弟间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只是宋然的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重症监护室,医院方谢绝家属探望,因而一年到头,姐弟俩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除却昏迷阶段。 宋然每天都会给宋婳发信息。 宋婳看着弟弟发来的微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薄修景的好。 三年前宋然的心脏病严重到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生命的地步。 是薄修景紧急召集了国内外的外科专家,将宋然从死神的手中,一次又一次挽救了回来。 那之后,他还让专家组时刻跟进着宋然的病情... 说实话,薄修景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体贴很周到的。 至于他喜欢关瑶这件事,她并不怪他。 爱和喜欢本来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就像薄修景不爱她,也不是他的主观意识能够控制的。 想到这里。 宋婳既难过,又有些释怀。 她正打算下床去看看薄修景,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摔门声。 “王妈,发生什么事了?” 她出了卧室,下意识地往隔壁卧室看了一眼。 “先生出门去了。” “哦。” 宋婳攥着手机,还想着给薄修景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情况。 又担心他发着高烧急匆匆出门,是为了关瑶。 犹豫了很久。 她还是没有给他打去慰问电话。 * 半夜三点,宋婳接到了秦晋阳的电话,“嫂子,你能不能来接一下薄哥?他喝得很醉,嘴里一直念叨着你。” “你们在哪?” “伯爵会所。” “他要是那么醉,你直接开个包厢,他睡一觉就好了。”深更半夜的,宋婳并不想出门。 “薄哥今晚醉得有点离谱,发着烧还要一直喝...” “好吧,我现在去。” 宋婳迅速换掉了睡衣,拿起车钥匙,快步下了楼。 赶到伯爵会所的时候。 薄修景正歪在橘黄色的沙发上,对着她嘻嘻笑着。 “老秦,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我老婆?” “薄哥,她就是。” 秦晋阳见到宋婳,就像是见到了救兵,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嫂子,薄哥就麻烦你了。” 话音一落,他便急急地退了场。 薄修景念叨了宋婳一整晚,他陪着喝了几个小时的酒,困得不行。 得亏宋婳来得还算快。 不然早上七点多的航班,他估计要赶不及。 “可是我扛不动他呀。” 宋婳还想叫住秦晋阳一起将薄修景扛上车,秦晋阳早已跑得没影儿。 她暗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就见身材高大的薄修景站在身后,痴痴地看着她。 “老婆,是你吗?”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因为醉酒,咬字格外用力,加上他脸颊上的红晕,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的萌。 而他上下滚动着的喉结,又显得那样欲... 宋婳暗暗感慨着薄修景在纯欲风方面的造诣,伸手小心地扶着他的腰,“听话,回家了。” “老婆...” 薄修景低头,反手捏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 “做什么?” 此前,薄修景从来没有喊过她老婆。 这会子一口一个老婆,使得宋婳很不适应。 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她死水微澜的心田。 瞬间荡漾起千层波。 “你不是我老婆。” 薄修景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身体晃悠了两下,又一次倒在了她身上。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小声地嘀咕着,“我老婆不要我了,她不会来找我的。” “......” 宋婳明显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被他这么一蹭,两人齐齐摔到了沙发上。 薄修景顺势趴在她身上,宽大的手搁置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似是想到了夭折的孩子。 他眼里闪过一抹悲痛。 “薄修景,你别压着我,很重...” “你的声音没我老婆的好听。” 宋婳的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带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薄修景醉得厉害。 他完全不记得宋婳的嗓子受了伤,便也没有认出她。 “薄修景,我们该回去了。” 薄修景置若罔闻,他往前倾着身体,目不斜视地盯着宋婳的脸看,“你长得和我老婆一模一样,也很漂亮。” 宋婳显得很是诧异。 薄修景很少夸她漂亮,怎么醉酒之后,嘴变得这样甜了? “你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怎么连身上的气息都和我老婆一模一样...”薄修景侧着鼻子,轻嗅着她的脸颊。 而他修长的手指,也在同一时刻摁住了宋婳的唇。 她的嘴唇粉粉嫩嫩的,和他老婆的嘴唇一样诱人。 “我可以吻你吗?” 薄修景顿感喉头紧涩,好看的菱唇蜻蜓点水般掠过宋婳的脸庞。 “不行。我不能亲你,我有老婆的。” 下一瞬,他又稍稍坐直了身体,满眼戒备地盯着宋婳。 “你这是喝了多少?” 宋婳细数着桌上的空酒瓶,倏然有些生气。 薄修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发着高烧,腿疾还复发了,他居然敢这么不要命地喝酒! “薄修景,你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老婆不要我了,我心里难过。” 薄修景又一次倒在宋婳怀中,他的头枕着她的腿,迷离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吊顶,“我现在就是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没人在意,没人心疼。” 第57章 薄修景亲口承认爱上宋婳 宋婳摸了摸薄修景的头,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谁说没人在意你的?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平安健康,万事顺遂。” “我老婆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薄修景醉意熏然的眼里闪过一抹忧郁。 从宋婳第一次说梦话喊大力哥开始,他便知她从未爱过自己。 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图他的钱而已。 当然了,在他身边的人很少有什么都不图的。 独独在婚姻上,他很希望也很渴望,宋婳对他的感情能纯粹一些。 “你真是醉糊涂了...明明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宋婳低着头,定定地盯着薄修景精致的侧颜,哪怕此刻的他浑身染满酒气,却还是给人以干净清爽的感觉。 十年前的邂逅,她对他一见倾心,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十年前才十几岁的薄修景,便频频登上经济财报,海城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婚后,他双腿残废,一度消沉萎靡不振。 宋婳对他的爱意也不曾消减。 为了让他重新振作,她几乎用尽了全力。 为了开解他,她翻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心理学的书。 这段婚姻里,她算是真正做到了燃烧自己,用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地去温暖他。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发展。 除却被人设计的第一次,婚后两年,他们终于睡到了一起。 宋婳记得曾在论坛上看过一句话。 大致的意思是,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关系,男人很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腻烦,女人却会因为更为亲密的接触而慢慢深陷,最终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这话并不绝对。 却完完全全契合了宋婳对薄修景日渐深沉的爱意。 得知自己怀上身孕的那一刻,宋婳激动地抱着医生,喜极而泣。 回家的路上,她一边笑一边流着泪。 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和她的爱人终于修成正果。 可惜世事无常,薄修景的白月光回国了。 她的孩子也终究没能平安地生下来... 宋婳的思绪渐飘渐远,视线里他清晰的轮廓,也被眼里打转的泪水蒙上了一层迷雾。 “薄修景,回家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往事。 往昔不可追。 她和他的未来,仍旧生死未卜。 薄修景缓缓坐起身,晕头转向的他看人都带着重影。 “知三当三,不要脸。” 他气呼呼地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我有老婆,凭什么跟你回家?” “......” 宋婳抽了抽嘴角,暗暗腹诽着薄修景喝醉后忽然变正的三观。 他清醒的时候可不管什么小三不小三的。 甚至还带着小三登堂入室。 没想到醉酒时,还知道知三当三不要脸。 薄修景站起身,由于头晕得厉害,下一秒直接跌坐到了宋婳腿上。 “啊...” 宋婳的腿被他这么一坐,像是要被压断了般。 她推了推他沉重的身体,气恼地说:“你快起来!” “我老婆不要我了,你带我回家吧。” “...没原则的狗东西。” 宋婳低低地吐槽了一句,还是费劲儿地搀扶起他,往包厢外走去。 “别丢下我...好吗?”薄修景脸上又一次挂着带着傻气的笑意,脑袋歪在她肩膀上,由着她连拖带拽地将她弄出了伯爵会所。 “薄修景,你今晚是不是傻掉了?” 宋婳扛着这么大一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更让她费解的是,薄修景从来就没有稀罕过她这个妻子。 怎么醉酒之后,张口闭口老婆? 其他人都是酒后吐真言,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酒后说胡话了呢... “你坐后面,乖乖别动。” 拉开车门,宋婳将薄修景丢进了车后座。 正打算关上车门。 薄修景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了进来。 “你做什么?我得开车。”宋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其实有些惧怕和他单独待在这样逼仄的空间。 上一次从伯爵会所出来,他就是在车上... 薄修景看着被迫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迷离的双眼微微发红。 他的喉头动了动,喑哑的嗓音透着一丝苍白,“你知道吗?我在车上,强暴过我老婆。” “什么?” 宋婳愣愣地看着他,她以为,薄修景这么说,只是为了炫耀自己在这段婚姻中的主导地位。 但是这一段回忆,偏偏是她最不想触及的。 她的自尊完完全全被他碾压在脚下,随意践踏,支离破碎。 薄修景看着她,声音愈发沙哑,“那是第一次,我发现我爱上了她。” “你究竟想说什么?” 宋婳愈发听不明白薄修景的话,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她,那又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以为关瑶回国,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可是那一晚,我发现我一点也不喜欢关瑶。” 薄修景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后来我老婆来找我,那么无聊的聚会突然变得有趣了许多。” “这就是你对我施暴的理由?” 宋婳气得捶着他的胸口,薄修景这脑回路,她是完全没法理解。 “我有些恐慌,总感觉心里萌发了我所不能控制的情愫。” “我又很生气,因为我老婆不爱我。” 薄修景喃喃自语着,其实他也没有忘掉那一晚。 将她丢下之后,他就后悔了。 开车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平安进入小区。 这才先一步回到家,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 “渣狗东西...” 宋婳嘴里这么骂着他,心里却在琢磨着他的醉话到底有没有可信度。 他居然说,他一点也不喜欢关瑶。 可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处处袒护? 若说救命之恩比天大,她不也救过他?而且,她还因为救他,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伤疤。 “我以前对她太凶了,她不要我也正常。我知道错了,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薄修景抱着宋婳絮絮叨叨,藏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那你爱她吗?真要是爱她,你就不会辱她。” 宋婳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心软,一定不能原谅。 她给过他无数次的机会,也给了自己无数次的机会。 结果他每次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我老婆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薄修景松开了桎梏着宋婳的双手,偏过头不再说话。 宋婳小心地把他的腿放好,从车后座钻了出来,轻轻关上了车门。 今晚薄修景说了很多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还一遍又一遍地叫她老婆。 第58章 陪我睡会儿,我给你钱 一开始宋婳只是觉得惊讶,开车回去的路上,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薄修景叫老婆时那种撒娇的语气,她其实很受用。 “真是的!喝醉酒就知道勾引人!” 宋婳狠瞪了一眼车后座红着脸对他傻笑的薄修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 他这副模样,她就是没办法狠下心不管他。 好不容易将他领回家,薄修景又如同跟屁虫一样,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宋婳。 “别勒着我,我给你泡蜂蜜水。” “我臭了。” 薄修景委屈地抿着唇,他有洁癖,很爱干净,根本受不了自己这一身酒气。 “臭了就去洗澡。” 宋婳把蜂蜜水递给了他,见他毫无防备地一口饮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薄修景常年在外应酬,哪怕醉酒,戒备心还是很强的。 今晚他到底喝了多少?竟连戒备心都没了。 “你帮我洗?” 薄修景喝了蜂蜜水,勾人的双眼在宋婳身上游移。 “行吧。” 宋婳叹了口气,牵着薄修景的手,上了二楼。 “把衣服脱了,站进去。” 进了浴室,宋婳先是给他试了试花洒的水温,确保不会烫着他,才转头让他脱衣服。 “哦。” 薄修景点了点头,修长的手在身上一通乱抓。 大概是因为看什么东西都重影,他尝试了几次,竟连一颗纽扣都没解开。 他的耐性很有限。 解不开衣服,直接用手撕。 只听“刺啦”一声,衬衣上的纽扣就被他用蛮力,全部给崩开了。 “薄修景!这衣服很贵的,你这么浪费,合适吗?” 宋婳见识了他这么粗暴的脱衣方式,又是一阵肉疼。 他的所有衣服全是手工定制的。 再有钱,也不该这么浪费吧! “对不起。” 薄修景被吼了一嗓,乖乖地定在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补充:“我脱不掉,要不你帮我?” 话落他就将她的手按在了腰间的皮带上。 “......” 宋婳看了眼他的腹肌,连忙缩回手,装作很忙的样子,继续调试着水温,“脱不掉就用撕的,反正你有钱。” “哦。” 薄修景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又一次乖乖照做。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身后,很快传来了衣物落地的声音。 宋婳暗暗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告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当给猪崽洗澡好了。 还有就是,她小时候也给弟弟洗过澡。 只是洗澡而已,没什么的。 “喂,你能不能别磨蹭?”薄修景等得不耐烦,大手搭在宋婳的肩膀上,强行将她翻了个身。 “薄修景,你真的喝醉了吗?” 宋婳担心他清醒后会记起这一段,她是真的没想过占他便宜,但以他自恋的性子,肯定要说她故意占便宜。 “我没醉,我很清醒。” 薄修景话音刚落,双腿一软,直接往宋婳身上倒去。 宋婳瞬间被他顶到了浴室湿冷的墙壁上,后脑勺也磕在了墙壁上,疼得她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还说没醉!” 她愈发觉得她一个人搞不定薄修景,正想下楼让福伯帮忙,他忽然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他咬得不是很用力,反倒像是戏耍一般,咬一下就松开,换个角度继续咬。 “薄修景,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宋婳情急之下,连忙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亲密接触,哪怕是在醉酒状态,也不行。 “对不起。” 薄修景退后了一步,旋即又将她拎出了浴室,“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我老婆。我老婆不会嫌弃我,她从来不会。” “你快点洗,你的腿不能长时间泡在水里。” “转过去,女流氓!” 薄修景不悦地呵斥她,“我的身体只有我老婆能看,你不行。” “关瑶没看过?” 宋婳觉得好笑,薄修景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什么贞洁烈女了? 还身体只有老婆能看。 她是不信他和关瑶清清白白。 薄修景很认真地回答:“关瑶天天在我面前脱衣服,她怕热。但是我不喜欢看,她不是我老婆。” “真不喜欢?” 宋婳压根儿不相信这话,也就随便听听。 “不喜欢。” “你要是一直醉着就好了。” 宋婳寻思着,薄修景要是清醒状态下有这样的觉悟,他们的婚姻应该很幸福吧... 可惜,等他醉意消散。 她又会变成那个结婚三年她都不肯提上一句的完全没有存在感的老婆。 将薄修景扶上床后,他顺势也将她拽上了床。 “陪我睡会儿,我给你钱。” “你说什么?” 宋婳一直以为,薄修景和顾非熠那样的花花公子不一样。 最起码他不会出去嫖。 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正经。 “我给你钱,五百块够不够?” 薄修景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随手点开了一个人的头像,转了五百块钱过去。 顺便还备注了两个字:嫖资。 “你给谁转钱了?” 宋婳惊讶地看着薄修景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正想抢过他的手机,秦晋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哥,你给我转的什么钱?” “五百块,睡你。” “咳咳咳...哥,你这酒还没醒呢?还五百块睡我,这也太抠了吧!” “我的钱只能给我老婆,五百块是极限。” “不是!哥,小嫂子不在你身边吗?”秦晋阳有些担心薄修景醉后上了别人的床。 薄修景有洁癖,醉酒的时候可能稀里糊涂就睡了。 醒来后他肯定要后悔。 “我在。”宋婳头疼地接过电话。 “嫂子在就好,我还以为哥被其他人绑走了呢。” “他今晚怎么了?” “薄哥还在为孩子夭折的事耿耿于怀,加上老顾骗他,他很伤心。他还说,他对不起你。” “好,我知道了。” “嫂子,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道德绑架你,我说的全是实话。当然你要是选择离婚,我也会支持你。” “我还以为,你和顾非熠一样,以为我是贪图钱财才嫁的薄修景。” 宋婳没想到秦晋阳居然会支持她离婚,之前秦晋阳也在帮她说话,她还以为这是他和顾非熠的策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嫂子任劳任怨照顾薄哥三年,绝对是付出真心的。”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还有就是,薄哥他从不在外面找女人,今晚肯定是醉糊涂了,才会这样。” 秦晋阳还想着为薄修景美言几句,薄修景已经气呼呼挂断了电话,“大力哥打来的电话?他是不是姓王?王八蛋的王。” “不是他。” 宋婳很是纳闷,她似乎很少提及大力哥,薄修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他就好。” 薄修景松了口气,转头深深地看着她,“钱收到了,我们该睡了。” “又不是我收的钱,你找秦晋阳去。” “我老婆性冷淡,我很无助。” “啊?”宋婳更无语了,她什么时候性冷淡的? “我老婆性冷淡,不让碰。我想试试和你,你和我老婆长得那么像,我可以把你想象成她。” “你...你最好适可而止。” 宋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还想着溜下床,他已然抓住了她的脚腕,将她拖到了身下。 第59章 让宋婳再生一个,父以子贵! “薄修景,你别这样!” 宋婳失声尖叫,她不想稀里糊涂地和他再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男女力量上的悬殊太大了。 薄修景就算是在迷迷瞪瞪的状态下,也能很轻松地制服她。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宋婳的双手被他一掌牢牢握住,身体也被他死死压着,完全动弹不得。 薄修景没有回话,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探入她的睡衣,指尖精准地停驻在她因为腹腔手术而留下的指甲片大小的创口上。 “疼吗?” “什么?”宋婳没有反应过来,也忘记了挣扎,只定定地望着他。 “我老婆做手术那天,我给她准备了一兜的糖,可惜都没有给出去。” “为什么没有给出去?” “她眼里是对我的失望和仇恨,我看得出,她彻底厌烦我了。” 薄修景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他只会偷偷问医生,宋婳术后恢复得怎么样。 “你真的醉了吗?” 宋婳眼里氤氲着一层水雾,今天晚上的薄修景,就像是天赐的礼物,给了她千疮百孔的心甘霖仙露般的慰藉。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要的也不多。 薄修景要是在她流产之后,能问她一句身体怎么样,她都不至于心灰意冷。 现在得知薄修景并不是面上显露出来的这么无情。 她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睡觉。” 薄修景拉好她的衣服,重新躺到她身边,沉沉睡下。 今晚,他确实喝得很醉,就连自己说过什么话都未必记得。 但有一点,他说的每一句话全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宋婳跟着闭上了双眼。 她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做,明明还是爱着他的,理智又劝她,最好早点和他断干净。 清晨,薄修景睁开眼的那一瞬,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宋婳。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相拥而眠。 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薄修景没有吵醒她,索性接着装睡。 倒是宋婳。 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微乱,抬头瞄了一眼,“薄修景,酒醒了吗?” “嗯。” 薄修景轻哼了一声,桎梏在她腰间的手臂顺势缩了回来。 他从床上坐起,回眸若有深意地问她:“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 宋婳连连摇头,昨晚他是几次三番想要和她睡。 但由于醉得太离谱,他的身体就好像废了一样,根本做不成那事儿。 “多谢。” 这句谢,谢的是宋婳深更半夜的还愿意出门接他回家。 宋婳却误以为,薄修景是在谢她没有趁人之危。 “下次别再这样了,你闹得我一整晚都没睡好。”她明显不太开心,闷闷地回了一句。 薄修景扫了眼灰色睡衣上,她留下的深灰色的口水印子,哑然失笑,“真没睡好?” “你笑什么?” 宋婳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通红,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朝他砸去。 “没什么。我今天有两场重要会议,晚上不回来吃饭。”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跟王妈说就好了,最近都是她在做饭。” “......” 薄修景心里头空落落的,他就是想要和她汇报一下行程。 可她明显不想知道,也不好奇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 出门后没多久。 薄修景就接到了秦晋阳的慰问电话,“薄哥,昨晚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 “小嫂子没怪你?” “笑话,她什么都得听我的,她敢怪我?” “这就好!昨晚你喝的很醉,还给我发了五百块钱的红包,备注写着嫖资。小嫂子就在你身边,我怕她误会你。” “...我给你发红包?” 薄修景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他酒量向来很好的,昨晚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是啊!你还说最多只能给五百,剩下的钱要留给老婆。” “......” 薄修景的脸唰的一下红透。 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当着宋婳的面叫过她老婆。 一开始是对她没感觉,甚至还觉得烦。 后来是因为习惯了连名带姓叫她,再叫不出老婆。 “老秦,我昨晚还说了什么?” “你昨晚好像那个色鬼上身,满脑子都是睡老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好问小嫂子。” “你叫她来做什么?!” “薄哥,是你让我给嫂子打电话的,你可别不认账。” “挂了!” 薄修景只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脸上的热度半天退不下去。 不过...如果昨晚他和宋婳真的发生了什么。 那他是不是可以找她对他负责? 睡都睡了,她要是再想离婚,他就告她婚内强奸。 这么一想。 薄修景立刻给宋婳打去了一通电话,“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了?” “我身体不舒服。” “昨晚你喝了很多酒,红的白的黄的全都喝了,头疼很正常。” “我是说,你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没有。我只是给你洗了个澡。”宋婳如实回答。 “孤男寡女的,你给我洗澡,然后什么事都没干?不想负责直说就是。” “怎么干?你昨天晚上太醉了,不举。” “不可能。” “你昨晚是真不行。” “闭嘴!我说行就行。”薄修景羞恼地挂了电话,他是万万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 本来,他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讹她一顿。 她这么说,他反倒不好意思再辩驳下去。 “真是的,这都要逞能...” 宋婳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占线声,哑然失笑。 薄修景就是太好强,从不肯认输。 另一边,薄修景挂了电话后,也在琢磨着该怎么挽回这段婚姻。 他答应过爷爷,要永远敬她爱她。 要不...让她再怀上一个,父以子贵? 薄修景认为,孩子的事有必要提上日程,省得这女人整天想离婚。 只是,他该怎么主动? 打开手机百度APP,他刚打了一行字,陈虢就走进了办公室,“薄总,会议三分钟后就要开始了。” “嗯。” 薄修景的思路被打断,将手机收进了裤兜里。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意外触发语音播报功能。 下一瞬。 他一个多小时前在百度搜索里打下的一行字,便被冰冷的机械女音播报了出来: 男人该怎么做,才能勾引到女人,让女人心甘情愿生儿育女? 刹那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几十道目光纷纷落定在薄修景身上。 第60章 除了你,我没有过其他女人! 薄修景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给陈虢递去一个眼神。 陈虢会意,立马站起身,朝着大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各位!你们也知道,我母胎单身很久了,闲着无聊就搜着玩。” “没事,能理解。” 薄修景满意地点了点头,“会议继续。” 陈虢心里泪流成河,明明是他老板犯的事儿,现在倒好,锅还要他背。 会议结束后。 薄修景单独留下了陈虢。 陈虢关上门,立刻表了忠心,“薄总,刚才那事儿我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说起!” “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 “啊?” “之前因为一些误会,她总想和我离婚。我该怎么挽回?” “一不做二不休,再闹出条人命?” “她不让碰。”薄修景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憋屈的一天。 陈虢也从来没有见过薄修景这么卑微的样子。 他暗暗感慨,原来再强大的男人,也要受爱情的苦。 “陈虢,你点子多,你说该怎么办?” “额...要不制造一起小混乱,然后您出来英雄救美?” “能行?” “应该能行,要是再受点伤,准保她眼泪汪汪。” “去办。” 薄修景总感觉陈虢的提议不怎么靠谱,但眼下,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有他的骄傲。 让他低声下气向她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回到金色华庭。 薄修景见宋婳扛着行李箱往楼下走,瞬间慌了神,“去哪?” “我想回南浦村看看,爷爷的忌日快到了。” “什么时候走?” “我想现在就回去。” “好,我让司机送你。” 薄修景说完,也没有帮她提一下箱子,快步上了楼。 宋婳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回南浦村。 主要是想要找个见不到薄修景的地方好好静一静,她需要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重新衡量这段婚姻。 婚姻和恋爱始终是不一样的。 如果仅仅凭借着她的单相思,又或者是薄修景对薄老爷子的承诺。 他们的婚姻也许还能继续几年。 但绝对不会永久存续着。 “夫人,先生让你等一下,老刘需要回去换一套衣服,一会儿再来送您。” “好的。” 宋婳放下行李箱,坐在客厅安安静静地等着。 她手里攥着遥控器,时不时地换上一个频道。 脑海里却满是昨晚薄修景说过的话。 他说,他爱上了她。 他还说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关瑶。 宋婳很想问问他,昨晚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 如果他真的愿意和关瑶保持距离,那么她也愿意退让一步,重新开始。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薄修景下楼。 宋婳在司机的催促下,提着行李箱上了车,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她刚坐上车,薄修景也跟着凑了上来。 “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宋婳好奇地问。 “陈虢失恋了,心情不好,我带他去兜兜风。”薄修景又一次将锅甩在了陈虢头上。 气喘吁吁跑来的陈虢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太太,我失恋了。” “那...一起出去走走也不错。”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对下属这样好,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多心了。 陈虢跟着薄修景很多年,对薄修景而言,也算是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己了。 关心一下知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虢,你要不要吃根香蕉?香蕉的多巴胺含量很高,能让人开心些。”车子启动后,宋婳主动给陈虢递去了一根香蕉。 “谢谢太太。” 陈虢开开心心地收下,想到自己的失恋人设,立马又蹙起了眉头。 薄修景在宋婳边上笔挺地坐着,他以为宋婳问完陈虢,就会问她。 结果,她竟又给司机递去吃的。 等了十来分钟。 宋婳也没有想起身边的薄修景,这让他倍感郁闷。 “谁准你在车上吃东西的?很臭。”薄修景冷声开口。 “不臭呀!” “不准吃。” “......” 宋婳只好默默地收起了零食袋,薄修景就是这么霸道。 她要是再敢顶嘴,他肯定要把她扔下车的。 坐在副驾上的陈虢见车后座上的俩人又开始闹别扭,急得团团转。 他俩要是闹矛盾,最先遭殃的肯定是他。 想来想去。 他最后还是暗戳戳地给宋婳发去了一条微信: 【太太,薄总的意思不是不让你吃零食。是你问了我们所有人,没问他吃不吃,他生气了。】 【他有洁癖,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他也不爱吃啊。】 【您给的,他肯定吃!】 【我试试。】 宋婳收起了手机,将一颗草莓递到了薄修景嘴边,“吃草莓吗?” 薄修景冷哼着。 但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见状,宋婳立马给陈虢发去了一条微信: 【陈虢,你是有读心术吗?!】 【薄总只是傲娇了些,他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陈虢能坐稳总裁助理这个位置,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换句话说,他才是这世上最了解薄修景的人。 “薄修景,我能吃点零食吗?我饿了。”宋婳又给薄修景投喂了一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我有不让你吃吗?”薄修景反问。 “...没有,你对我最好了。” 宋婳的学习能力还算快的,陈虢一教,很快就会灵活应用。 薄修景对宋婳这话很是受用。 见她懒得剥核桃,竟还耐着性子给她剥。 “薄修景,你昨晚说的话,作数吗?”宋婳吃着他递来的核桃仁,鼓起勇气问。 “哪句?” 薄修景不记得昨晚说过什么,他只记得秦晋阳跟他说,他昨晚嚷着要睡女人。 想到这里。 他连声否认:“醉话不能作数,听听就得了。” “知道了。” 宋婳暗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薄修景肯定不认账。 上一回也是他喝醉酒让她给他生孩子。 结果睡醒了之后,他直接翻脸不认。 “那个,我没有在外面找过女人。”薄修景想了想,还是有必要亲口解释清楚。 这么多年,他除了宋婳就没有过其他女人。 第61章 宝宝,爸爸也很喜欢你 宋婳并不认为薄修景是因为在乎他,才跟她主动报备,便随口问他:“跟我说做什么?” “你是猪吗?” “这么生气做什么?” “算了。”薄修景不再解释,反正她也不稀罕听。 陈虢吃了一会儿瓜,开始意识到薄修景和宋婳之间最大的问题可能还不是关瑶。 他们两人的交流完全属于无效交流。 经常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太太,薄总跟你解释没有在外面找过女人,主要是怕你误会他。他很在意你,所以才会跟你解释。】 【是吗?】 宋婳已经不敢再去奢望什么了。 薄修景有时候确实会给她一种他很在意她的错觉。 可是大多数时间。 他都是冷漠,且不近人情的。 “薄修景,你在意我吗?” “在意你做什么?”薄修景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特地陪我回去看爷爷的。” “......” 薄修景没有回话,他确实是特地陪她回去看爷爷的。 陈虢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两个恋商负数的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南浦村。 宋婳带着一箩筐的金元宝去了墓地。 薄修景也跟在了她身后。 他默默揣着一个太阳能的小夜灯,深邃的双眼里闪过很复杂的情绪。 得知宋婳流产后,他让人悄悄地买了宋婳爷爷边上的墓地。 他原以为她不会在乎这个孩子,所以这事儿也就没有对她提过。 宋婳默默地清扫着墓地上的落叶。 记忆中,亲人的模样渐渐淡去,但他们给予她的爱,她从未忘却。 “薄修景,你知道吗?这座墓地,住着的全是最爱我的人。” 这座墓地里不止有给她编了一箩筐发箍的爷爷,裹着小脚每天给她买糖吃的奶奶,还有为科学奉献一生的爸爸,和温柔美丽的妈妈。 薄修景淡淡地回了一句:“将来我要是死了,我也住这。” “你神经啊?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宋婳在每个亲人的石碑前都放了鲜花,还烧了很多金元宝。 薄修景则不动声色地将小夜灯放在了一块名为“薄小小”的石碑前。 此刻,他很自责。 他曾听他妈说,在妻子怀孕期间千万不能说不要孩子这种丧气话。 孩子要是听到了,就会以为这家的父母不欢迎他的到来,自然也就不敢来了。 薄修景很后悔之前他总说不要孩子。 宋婳流产后,他几乎看不了街上随处可见的母婴广告。 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孩。 他都会觉得是他的残忍无情,害了自己的孩子。 宋婳烧完了纸叠的金元宝,这才注意到了边上崭新的墓碑。 看到“薄小小”三个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哪怕宝宝不在了,她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宝宝,你看到了吗?你爸爸也很喜欢你。” 宋婳不清楚她的宝宝能不能看到这一切,心里对薄修景的怨气倒是彻底消散了。 她看着石碑前星星形状的小夜灯,久久出神。 好一会儿,才主动拉起了薄修景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我们回去吧。” “你想在南浦村住几天?” 薄修景低头,反握住宋婳的手。 “两三天。” 南浦村对宋婳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伤心之地。 如今爷爷奶奶去世,陪伴着她多年的大黑狗阿力也走了。 还有一直护着她的大力哥,自年幼时那场凶猛的火灾后就失去了联系,直到今时今日都没有音讯。 所以她一直不情愿回来,物是人非,只会触景伤情。 这次特地走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是回来翻看爷爷留下的遗物。 她不愿让父母含冤而死。 如若当年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她定会拼尽全力让真相浮出水面! “住你家?” 薄修景和宋婳一同步行到了她家门口,心底里多少有些挣扎。 他不习惯住在脏兮兮的地方。 这里都好几年没人住了,要是在这睡一晚上,他肯定要抓狂。 “你要是住不习惯,可以让刘叔开车,带你去镇里开间房。”宋婳考虑到薄修景的洁癖,认真地提议。 “不用,稍微打扫一下还是能住的。” 薄修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娇生惯养,带着刘忠和陈虢两人,开始了大扫除。 “薄修景,你会干活吗?” 宋婳从未见过薄修景干过任何家务,这会子见他拿着扫把扫地,总感觉他像时装周的模特作秀一般,一点儿也不像是会干活的样子。 “这有什么难的?你在院子里休息会儿,灰尘大,别进屋。” “一起吧。” “你身体没恢复好,别乱动。” 薄修景将宋婳轰出了脏兮兮的家,顺带将自己的手机和公文包递给了她,“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拿我的电脑看电视剧。” “嗯。” 宋婳接过包,心里甜滋滋的。 薄修景向来不太会关心人。 他居然会考虑到她的身体,不让她做家务,这还真是头一回。 她看着薄修景忙碌的身影,转头将刚从屋子里拿出的杂物筐放到了院子里的桌上。 杂物筐里,有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她和阿力的合照,阿力那会儿才两岁,她抱着它笑得阳光灿烂。 “那时候,我还不是孤儿。” 宋婳轻轻触摸着泛黄的照片,又轻轻将相框放回了筐里。 一阵翻找后,她终于在筐底发现了一个银灰色掉漆的U盘。 “这是...爷爷的?” 宋婳攥着U盘晃了晃,立马又翻出了公文包里薄修景的笔记本电脑。 才打开公文包。 数十张手抄佛经如泄洪般,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拿起一张佛经,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单看字迹,似乎是薄修景亲手抄录的。 可是他没事抄佛经做什么? 而且抄的还是地藏经。 爷爷离世后,家中长辈也有人为爷爷抄诵地藏经的。 宋婳默默翻着这些手抄佛经,意外发现最开始抄录的日期正是她流产的那天。 “真是的...他不是无神论者么,怎么还会这一套...” 想到薄修景很有可能是再为他们的孩子抄的佛经,宋婳的心又一次软得一塌糊涂。 她还以为薄修景根本不在意孩子。 然而今天,她亲眼所见,他也很爱这个孩子。 宋婳想,也许真的该给自己,也给薄修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悄悄收好薄修景的手抄佛经,她这才拿出了他的笔记本,打开后立马插上手里头攥着的U盘。 不出所料,爷爷的U盘里全部记录着她爸生前研制新药的主要时间线,以及和她爸有过密切接触的同事,好友等的联系方式。 “关振华...货车司机?” 宋婳从清一色的科学院院士名单里找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点。 她正想记下这个名叫关振华的货车司机的联系方式,薄修景恰好向她走来,“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想起公文包里还夹着手抄佛经,这才赶了过来。 之前他让陈虢问过寺庙里的方丈,方丈说小孩儿亡灵需要好生安顿,否则对小孩和生母都不利。 他不信神佛,但还是照模照样地准备抄上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他绝对不会让宋婳知道... 第62章 薄修景,骗炮别找我 “我公文包里的文件,你没动吧?”薄修景试探性地问。 “没动,就是借用了一下你的电脑。” 宋婳深知薄修景脸皮薄,并没有提及公文包里一大叠的手抄佛经。 她指着电脑屏幕,认真点说:“我在看爷爷留下的U盘,他果真一直在调查我爸妈遭遇的那场车祸。U盘里,他列出了几乎所有和我爸有交集的人的联系方式。” “我看看。” 薄修景弯下腰凑近,他粗略地扫了一眼电脑屏幕,视线便停驻在了“关振华”这个极其熟悉的名字上。 关振华是关瑶的爸爸,曾做过货车司机。 后来他为了报答关瑶的救命之恩,给了关振华一笔钱,让他开厂创业。 至于其他事... “薄修景,你觉不觉得,这个关振华有些奇怪?我爸的关系网里,几乎全部都是科学院的院士,怎么忽然冒出了一个货车司机?” “也许那司机是给科学院送货的时候结识的。” 薄修景没有告诉宋婳,这个关振华就是关瑶的爸爸。 “你说得对。” 宋婳点了点头,继续研究起了这份档案里的其他人。 “你爸生前研制的那款药剂,已经在临床试验期。真正上市后,我会将专利权交给你。” “不过临床试验期一般都需要几年的时间,你还得耐心等一下。” “至于车祸的事,我也在跟进,只是目前还没有眉目。” 薄修景之所以没有立刻移交专利权,主要是因为药剂在临床试验阶段,还需要投入好几千万。 他知道宋婳自尊心强,哪怕接受了他的资助,心里也会觉得欠了他的。 既然这样,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等专利申请下来,新药上市后再告诉她好了。 “谢谢。” 宋婳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道了谢。 “跟我客气什么?” 薄修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随口问道:“你家哪里可以洗澡?” “你可以去三楼浴室洗澡,不过热水器我不知道坏没坏。” “不用热水。” 薄修景转身,快步上了楼。 在宋婳爸妈车祸那件事上,他确实有所隐瞒。 他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只是,关振华的的确确和宋婳爸妈有所牵扯。 薄修景此刻也很是为难。 据他所知,人并不是关振华害的,但关振华的心直口快,也算是间接害了宋婳爸妈。 这要是让宋婳知道,她怕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关家拽入无尽深渊。 他越想越懊恼。 早知道今日,他宁可关瑶从未救过他。 这么一来他也就不用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昧着良心瞒着宋婳。 薄修景在浴室里折腾了很久。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冲洗着身体。 杀害宋婳爸妈的凶手,他势必会尽全力去找。 如若能够早些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宋婳若是得知了关振华稍有牵扯,怒气也能消散一些... 浑浑噩噩到了深夜。 薄修景累了半天,正想躺下,宋婳倒是精神得很。 她坐在三楼廊道里的陈旧钢琴前,专注地调试着琴音。 其实她家以前也算是挺富裕的。 爸妈都有各自的事业,爷爷奶奶之所以留在南浦村,没有搬去大城市住,最主要的原因是喜欢这里。 “你还会弹琴?” 薄修景很是郁闷,她不仅会唱歌,会作词作曲,会弹吉他,还会弹钢琴。 但是这一切,他都是最后知道的。 “你想听什么?”宋婳转过头问他。 “来首你最喜欢的。” “我最喜欢梦中的婚礼。” 宋婳很喜欢这首曲子,因为闭上眼,就是回想起她和薄修景的婚礼。 怎么说呢,结婚的时候他对她的确没什么感情。 但是他在婚礼上还是挺配合的。 他第一次那么正式地亲吻她的额头,就是在婚礼上。 薄修景倚在钢琴旁,一边听着宋婳弹琴,视线却不可控制地落定在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 今晚,她穿了一件白色带着蕾丝边的睡衣。 衣服很透明,隐约可见内里风景。 薄修景再三确认她没穿内衣后,整个人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一曲弹毕。 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钢琴上,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室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 “薄修景,你...你流氓...” “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引诱我?” 薄修景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绵长缱绻的吻。 这段时间宋婳就没有穿过这么性感的睡裙,今天忽然有了改变,想必她是彻底接受他了。 “才不是为了引诱你,我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宋婳红着脸,小声地为自己辩驳。 她今天被薄修景感动坏了。 于是,对婚姻的期待,对未来的希冀又一次死灰复燃。 薄修景的视线慢慢地往下移,他勾了勾唇,在她耳边轻语,“好透,我都看到了。” “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回你的卧室,还是在钢琴上?” 薄修景握住了宋婳不堪一握的细腰,深邃的眸光燃着熊熊欲火。 “什么叫在钢琴上?” “你这么会弹琴,我不介意我们在亲密交流的时候,你用琴声为我们助兴。” “变态...” 宋婳总感觉薄修景玩得很花,居然还想在钢琴上... “回房?” 薄修景拎小鸡一般,将她拎了起来,朝着她铺满粉色的卧室走去。 他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粉嫩的床。 不过只要是和她,睡哪里都挺好。 “薄修景,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要再去沾花惹草?” 被他放到床上那一刻,宋婳心里又生出了隐隐不安。 她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不准出轨,听到没?” “我什么时候出过轨?” 薄修景亲吻着她好看迷人的锁骨,许久没有碰她,他此刻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过他面上还是挺冷静的,就像是在慢慢地,优雅着品味着美食的绅士。 宋婳捂住了他的嘴,很是认真地说:“薄修景,我没有在开玩笑。你如果只想骗炮的话,别找我,我玩不起。” 第63章 睡自己老婆,不犯法吧? “我需要骗炮?”薄修景抽了抽嘴角,愈发佩服宋婳的想象力。 只要他愿意,随便招招手,就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别人骗他还差不多,他哪里需要骗人? 宋婳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圈,语气又奶又凶,“我的意思是,你必须和关瑶断清楚。你要是一边和她藕断丝连,一边又要和我上床,这种行为就是骗炮。” “我和关瑶清清白白,你别瞎想。” “辜负真心是要吞针的,别骗我,好吗?” 宋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薄修景的话,但行动上她已经给了回应。 她抬起手臂,轻轻勾着他的脖颈,声音微微发颤,“薄修景,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和你重新开始。” “乖,我不会辜负你。” 薄修景亲吻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强调,他不会在辜负她。 此时此刻,他也确实想着和她好好走下去。 “今天需要做避孕措施?”他喑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隐忍又狂野。 “......” 宋婳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尽管薄修景给了她承诺,她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万一再次怀上身孕,她还是不能确定薄修景会不会善待她和孩子。 薄修景看出了她的顾虑,没等她开口,便自发自觉戴上。 “你裤兜里怎么会有这个?” “以备不时之需。”薄修景坦诚地如实相告。 “薄修景,你真的没有找过小姐?” 宋婳想起薄修景醉酒后熟稔地拿出手机支付嫖资的动作,须臾间又生出了一丝怀疑。 “我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我想睡自己的老婆,不犯法吧?” 为防宋婳接着问下去,薄修景索性以炙热缠绵的吻封住了她的双唇。 这一夜,薄修景极尽温柔,给了宋婳前所未有的美好体验。 她从来不知,他也有这样细腻体贴的一面。 畅想着他们的未来,宋婳深深沉醉其中... 凌晨三点多,宋婳在极度的疲惫中昏昏沉沉睡去,薄修景则在她身边,深深地看着她。 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薄修景并不是很确定。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爱这个字。 在他看来,爱太过奢侈。 像他这样冷情的人怕是一辈子学不会爱,也不配拥有爱。 可就在刚刚,他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和她灵魂上的高度契合... 他摘了金丝边眼镜,闭上双眸,回味着今晚热情奔放的宋婳,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从那场香艳旖旎的梦中抽身出来。 “老顾,什么事?” 自上次家宴和顾非熠起了争执后,薄修景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他把顾非熠当成了最好的兄弟。 结果,顾非熠竟帮着关瑶骗他。 说实话顾非熠的欺骗,远比关瑶的欺骗更伤人。 “薄哥,别不理我,好吗?” 顾非熠心里也很不舒服,他从帮助关瑶隐瞒事实的那一刻,就料到了今天。 可是关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必须帮。 “有事说事。”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为防吵醒宋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之前小嫂子说,她也救过我。我怀疑,十年前的事可能另有隐情,就亲自来了一趟南浦村和周边几个小村落调查实情。” “我问了许多人,总算有了些眉目。” “原来我们出事那天,是宋婳最先发现的我们,只不过她才下水就晕倒了,随后被人送回了家里。” “之后是关瑶将我们拖拽回了海滩。” “这件事我早有怀疑,也很担心你我错认救命恩人,现在调查清楚了,我才敢跟你说起。” 顾非熠得知自己没有认错救命恩人的那一刻,心态上是轻松且窃喜的。 如果宋婳才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这三年来,他对她的嘲笑奚落就没有断过。 她怕是也恨透了自己。 薄修景细细琢磨着顾非熠的话,好一会儿,才轻声回应,“调查清楚了就好。” “薄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也没想过害她。他大出血的时候,我也让医生全力救治了。” 顾非熠还是没敢将关瑶和医生串通一气的事情说出来,只就重避轻地挑了能说的点来说。 “以后记得把她当嫂子,别再对她阴阳怪气。” “好。”顾非熠连声应下,薄修景这么说,就意味着已经原谅了他。 只是...关瑶那边,怕是再也等不到薄修景的回应了吧? “薄哥,关瑶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打算就这么晾着吗?” “我有家室,只能给予她物质上的帮助,情感方面,我无能为力。” “她的脸伤得挺厉害的,跟我打视频的时候,一直哭,你要不要关心一下?我这么说不是指责嫂子的意思,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就是关瑶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怜,” “你替我给她挑个礼物。” 薄修景终究还是舍不得苛待关瑶,捂着听筒叮嘱了一句。 察觉到床上的宋婳翻了个身,他立马结束了通话。 “醒了?” 薄修景重新上了床,缓声问道。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宋婳并没有睁开眼睛,大半个身子都窝在他的怀里,娇嗔地嘤咛出声。 “老顾打电话来道歉。” “哦。” 宋婳一点儿也不喜欢顾非熠,对他的事也没有半点兴趣。 不过,他毕竟是薄修景的朋友。 她倒也不会要求着薄修景和顾非熠断绝关系。 “要不要再来一次?” 薄修景被她蹭了几下,敏感的身体又一次来了感觉。 “你不累吗?” 宋婳很是奇怪,薄修景难道真的不会累? 她现在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服。 “质疑我的能力?” 薄修景掐了一把她的脸,又一次卷入薄被之中,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楼下,陈虢和刘忠两人好不容易才睡着,又一次被楼上的动静吵得难以合眼。 “刘叔,这房子隔音怎么这么差?” “非礼勿听。” “薄总有完没完了,这都三点多了!” 陈虢之前总听集团的人说,薄修景不近女色的主要原因是身体不行。 这下子他是彻底见识了,谣言果真不能信... 天亮时分,薄修景换了一套浅色的休闲装,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陈虢和刘忠两人幽怨地盯着他,敢怒不敢言。 “没睡好?” 薄修景心情不错,随口一问。 “还行。” “我出去买早餐,你们再睡会。” 薄修景看着陈虢和刘忠脸上夸张的黑眼圈,便不打算差遣他们,自顾自地出了门,给宋婳买早餐。 她说她喜欢吃村口的豆浆油条。 难得她向他撒娇,他肯定是不能拒绝的。 出了门,不少街坊邻里竟在他背后,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人就是宋婳的老公?也太俊了!” “这妮子的命也太好了,你看她家院子里停着的豪车,据说值好几千万。” “不是吧?居然有人要那二手货?” ...... 街坊邻里的非议声让薄修景很是不得劲儿,宋婳温温柔柔的,想必待人也是相当宽厚。 这些邻居何以这么说她? 还什么二手货...她跟他的时候,分明还是一个小姑娘。 薄修景加快了脚程,懒得搭理那些流言蜚语。 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硬生生把他叫住了,“小伙子,等一下!你是大力吗?” 第64章 宋婳情史曝光,薄修景吃醋到发疯 “不是。”薄修景停住了脚步,客气又疏离地答。 “我寻思着你这身材,和大力没什么区别呀?” 那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薄修景,又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发了大财,不愿意认我们这些街坊邻里了吧?” 薄修景:“......” 他从来没有见过宋婳的大力哥,自然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被人错认成大力,他还是很不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怀疑,宋婳愿意嫁他,是因为他长得像她的大力哥。 “我说,大力,当年那事你是真不厚道!” “宋婳年纪小不懂事,你可比她大了五六岁。” “你那时候偷摸溜回来,还搞大她的肚子,你可知给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的流产手术还是我给做的呢!她来我这的时候,蒙着脸,但我一眼认出了她的刘海。” 中年女人越说越起劲儿,“大力,你能和宋婳修成正果我也为你们开心。往后,你可得好好对待她。” “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做的流产手术?” “大概五年前吧。”中年女人掰着手指,若有所思地说。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失踪的这些年,宋婳一直念着你,她突然怀了身孕,肯定是你小子偷偷溜回来,让她怀上的。” “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诽谤。” 薄修景大致估算着时间,他对宋婳的大力哥并不是很了解。 但总感觉这时间线不太对。 宋家大火发生在宋婳十岁那年,也就是十三年前。 大力也失踪了十三年,那之后宋婳似乎就没有见过他。 这种情况下,五年前她怎么可能怀过身孕? “我骗你做什么?她当年还做过处女膜修补手术呢!不信你自己去查。” “......” 薄修景没再理会中年女人的风言风语,买了早餐快步走了回去。 只是...他心里还是留下了一根刺,就这么埋着总是不舒爽。 “陈虢,你让人调取一下附近医院五六年前的患者就诊记录,查一下有没有宋婳的记录。另外,去偷偷了解一下,这里的人都是怎么说宋婳的。” “好的。” 陈虢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往嘴里塞了两个小笼包,就匆匆出了门。 大概半天左右的功夫。 他便带着两个资料袋,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可有查到什么?” 薄修景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哪怕这些全是过去式,他还是会介意。 “县城一家小医院里,五年前确实留有太太的就诊记录。” 说话间,陈虢立马将文件夹递给了薄修景,“那个...太太做的是修复手术。影像资料没有留下,只有病历记录。” 薄修景看着病历上宋婳的名字,忽然生出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还有,村里人说,太太五年前找过一个经验老道的乡下接生婆流产。那婆子家里也留有每个患者的资料,以及找她的具体年份。” “那份亲笔以及医院的病历我已经送去了检验科进行字迹鉴定,据核实,确实笔迹确实不是近期伪造,时间大约在五年前。” 陈虢也是没想到,宋婳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虽说是过去式。 但不见得这事儿真能过去。 “这件事不许外传。” 薄修景收起了陈虢递来的文件,更觉心烦意乱。 五年前她才十八岁。 那么小就和人乱搞还闹到了流产的地步,她是不懂得自爱,还是太爱她的大力哥了? 如果她是和别人,他还不会这么介意。 偏偏村里的中年妇女,逮着他就叫他大力。 “薄修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宋婳收拾完家里,见薄修景怔怔地坐在她狭小的书桌前,顺势将洗干净切好的水果端到了他面前。 “没事。” 薄修景回过神,他不想让她以为他那么小气,还要翻五六年前的旧账。 但是...他确实很不舒服。 无意识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一封封色彩缤纷的情书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随手拿起一封,就发现情书右下角赫然写着“大力”两字。 时隔这么多年,她竟还留着这玩意儿? 薄修景的脸色愈发难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抽屉。 “怎么了?我的抽屉招你惹你了?” 正在整理床铺的宋婳被这突兀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纳闷地看着他。 “宋婳,你这么骗我,良心不会痛吗?”薄修景起身,朝着她步步逼近。 “我骗你什么?” “你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狡辩。” 薄修景将她重重地摁在了身后的床上,他不像昨晚那样温柔,如同一头饿极了的野狼,残暴又疯狂地对待她。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宋婳想不明白薄修景的情绪跨度为什么会这么大,她甚至怀疑薄修景是不是罹患了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 “闭嘴,别试图惹怒我。” 薄修景压根儿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满脑子全是宋婳和大力哥乱搞胡来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让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疯。 “薄修景,你疯了?” 宋婳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手脚并用地挣扎。 他依旧那样霸道而蛮横地侵占着她。 直到她受不住他的猛烈攻势,气得眼泪直掉,他才松开了她,摔门离去。 “......” 宋婳软软地躺在床上,显然是被薄修景吓怕了。 她原以为薄修景会回来哄她。 可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他上来。 她擦了眼泪,下床打开了书桌上附带着的抽屉。 第一眼,就发现了多年前大力哥写给她的情书。 “真是的!因为一封情书就这么对我!” 宋婳被薄修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怎么还是揪着不放? 况且情书里什么都没写,就写了星座,年龄之类的基本信息。 那时候小孩儿间不最流行写这玩意? 宋婳很是委屈,本来是不想搭理薄修景的。 想了想还是准备下楼去找他。 “薄修景,你至于吗?小气鬼!” 薄修景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看了眼宋婳眼圈通红的样子,又转过头对着笔记本,装作在认真工作。 第65章 薄修景,你让我好伤心 “薄修景,你太过分了。”宋婳走上前,将薄修景的笔记本扔到了一边。 “过分的人,是我吗?” 就在刚刚,薄修景又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 宋婳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这让他心如刀绞,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还不过分?为了一封小时候的情书,你那样对我?” “这是情书的事吗?你要是心里没他,怎么可能还留着他写的情书?” “那你要不要看看这一大把?” 宋婳将其他儿时玩伴写给她的情书以及明信片全部扔到了他腿上,“你这么爱吃醋的话,你吃个够好了。” 在她额头受伤之前,她在同学间人气一直很高。 情书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地收。 “宋婳,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你的大力哥,断干净了没有?” “我有十三年没有见过他了,他为了救我和爷爷深陷火海,送往医院后不知所踪。我很难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介意他?” “算了,下不为例。” 薄修景再三犹豫,还是舍不得和她离婚。 “什么下不为例?分明是你做错了,是你在欺负我,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却还在责怪我...” “我道歉。” 薄修景的道歉很不走心,他真的很介意这种事。 毕竟,他也希望老婆干干净净,没有被别人染指过。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宋婳没有继续和薄修景掰扯下去,两性之间,爱得深的那一方往往会被伤得很深。 她红着眼,默默地转身上了楼。 薄修景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这女人在他面前还真是伪装得无懈可击,随随便便掉两滴眼泪,就能让他心生愧疚。 可事实上,真正该内疚该自责,该良心不安的人,绝不会是他。 最起码他从未做过婚内出轨这样的事,精神上也未曾出轨过。 从始至终,他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反倒是宋婳,早早和男人发生了关系,还跑去做修复。 本质上她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这些他都可以算了。 问题是,她心里还住着那个叫大力的该死的男人! “薄总,今天回去吗?”陈虢深知薄修景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都刻意地压低了声。 “回,你上楼叫她下来。” “额...薄总,我觉得您应该自己去。”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薄总,谁能没有过去呢...太太对您肯定是真心实意的,我看得出来。” “你不懂。” 薄修景介意的点,陈虢并不清楚。 沉默了片刻。 他终于还是起身,往楼上走去。 见宋婳闷闷不乐趴在床上,他轻轻叩响了卧室的门,“今晚我有应酬,我们该回去了。” “你走吧,不用管我。” “这里很难打到车,你确定不一起走?” “薄修景,你让我好伤心。” “傍晚开始,南浦村有特大雷暴,你真不走?” “......” 宋婳气恼地瞪他,她在跟他说正事,他非要用雷暴吓她。 “给你三分钟,收拾好立刻下楼。” “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 薄修景脑壳儿隐隐作痛,这女人之前不挺乖的? 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宋婳抿唇,不再搭理薄修景。 她扛着行李箱,气呼呼地下了楼。 薄修景想帮忙,又不想退让,最后还是陈虢接过的宋婳手中的行李箱。 回去的路上,俩人依旧一言不发。 宋婳偏过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行道树,怔怔出神。 薄修景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车子离开后。 滚滚尘烟中,李萍和宋若若两人一脸得意地狞笑着。 宋婳夺走了李萍那么多首饰,她肉疼得几天没吃下饭。 还好这丫头不请自来,要不然她哪来的报仇的机会? “若若,你说这么做真的能离间他们?”李萍满脸笑意地问。 她向来看不惯宋婳一家,这会子是连做梦都巴不得宋婳被薄修景抛弃,可怜凄惨地流落街头。 “妈,你相信我,宋婳很快就会被薄修景抛弃的。”宋若若胸有成竹地说。 “宋婳打胎和去医院做修复的事,不会再生变故吧?” 李萍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当初她大女儿宋溪溪和村长儿子鬼混,未婚先孕,结果人村长儿子翻脸不认账。 她没办法,只能带着宋溪溪去私人诊所打胎。 打胎后她还带着宋溪溪去县城里的医院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原本李萍还在发愁,担心给宋溪溪打胎的接生婆嘴不够严实,还是那时候年仅十四岁的宋若若提议,让宋溪溪剪个平刘海,带着口罩全副武装去。 到时候,只需要冒用宋婳的名字。 那么本该宋溪溪承受的舆论压力,便都转移到了宋婳身上... “若若,你说这事儿真的瞒得住?溪溪那个酒鬼老公脾气不好,我怕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溪溪会被打死。” “妈,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姐姐三个人知道,你不用担心。” 宋若若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狠厉,她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的方向,阴恻恻地说:“宋婳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定要她加倍偿还!” “若若,宋婳那个死丫头不好对付。你上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是她害的。我就只有你这么个指望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想去整容。” “整容做什么?”李萍惊呼。 “如果宋婳死了,而我恰恰有几分像她,你说薄修景有没有可能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将对她的爱全部转移到我身上?” “你想害死宋婳?” 李萍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女儿有主意。 但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女儿居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事不着急,我不需要自己动手,薄修景的那个旧情人就是我手里最锋利的剑。” 宋若若在金色华庭的那几天,偷偷录下了好几段宋婳的视频,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够模仿到宋婳的神韵。 至于杀人灭口这事儿,她确实没有那个能耐。 不过她没有能耐,不代表关瑶没有。 “若若,薄修景身边有钱的富二代。要不,你换个人?”李萍虽然痛恨宋婳,但涉及到人命的事,还是有些忌惮。 “不!我就要他!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拿下他。宋婳脸额头上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比宋婳差。” 宋若若在金色华庭小住那几日,见识了豪门生活的气派奢华,再回到南浦村,心里愈发不平衡。 她恨自己糟糕的出身,更恨宋婳的好运气... 另一边,薄修景和宋婳俩人回到市区后,依旧相互不理睬。 宋婳心情不好,晚饭没吃就回了卧室。 薄修景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王妈,让她滚下来吃饭。”今晚他还有一场应酬,这个点他本该出发的,又担心她什么都没吃,饿坏肚子。 “夫人在写歌,她说她不饿。” “你跟她说,可以去练歌房试音。” 薄修景低头看了眼腕表,倏然起身,驱车出去了一趟。 二十分钟后。 他将一份炒粉给王妈递了过去,“装盘给她送去,别说是我买的。” “好的,先生。” 王妈连连点头,等薄修景一走,她立马敲开了宋婳的房门,“夫人,先生看你胃口不好,特地去买的炒粉。” 第66章 薄修景后悔凶她,花式求和好 宋婳开了卧室的门,探着脑袋小声嘀咕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夫人,先生特地为你建的练歌房你还没有去过吧?里面乐器,录音设备等一应俱全,他让你去练歌房工作,效率也能高一些。” “他什么时候建的?” “有段时间了呢!” “我去看看。” 之前三年,宋婳一直住在滨江别墅,金色华庭这栋别墅她几乎没来过。 因为这栋别墅里的很多房间,她都没有进去过。 “先生还是很在乎你的。”王妈看得出来,薄修景和宋婳肯定又吵架了,所以才会旁敲侧击地在宋婳面前,说着薄修景的好话。 “还不是全看他心情?依我看,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宋婳这一整天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凌晨时分,他在床上的表现让她产生了他很爱她很在乎她的错觉。 结果两人之间的氛围没好上几个小时。 他又开始闹别扭。 光是冷战也就算了,他居然那么粗鲁地对待她。 宋婳很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 他生气的时候,只会对她予取予夺。 现在大概是消气了。 又开始想方设法地哄她。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被虐待过后,一份炒粉就能哄好? 第二天一早。 薄修景昨晚酒喝太多,本来早上不想去集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晨五点就醒了。 他穿着睡衣,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 从五点看到了七点,直到宋婳下楼。 “你过来一下。” 薄修景放下报纸,偏头朝她看去。 “......” 宋婳当没听到,略过他,走向了餐厅。 才坐下吃早饭。 薄修景就拎着一个鳄鱼皮的限量款包包走到了她跟前,“最新款,送你的。” “拿人的手短,我不要。” “宋婳,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薄修景将包扔在了餐桌上,淡淡地说:“你爱要不要,不要就扔垃圾桶。” 这个包包是他让陈虢临时从巴黎总部调来的,限量款,价值在两百万以上。 他寻思着他这算是够有诚意的,结果她竟还是这么冷淡。 宋婳看了眼桌面上的包包,鼻子一酸,拿起来就朝他后背扔去。 “宋婳!” 薄修景转过身,镜框下双眼隐隐有火星窜动。 这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隔三岔五扇他耳光,现在还敢拿包砸他。 “你不是说,不要就扔垃圾桶...” “有种你再说一遍?” 薄修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敢把我成当垃圾桶?” “是你有错在先。” 宋婳用包包砸了薄修景后,才知道害怕。 传言他对付商业对手的手段极其残忍。 如果真的惹怒了他... 稍微一脑补,宋婳就怂了。 她没敢对上他迫人的视线,低着头,闷闷地说:“对不起。” “知道自己错哪了?” 薄修景松了手,见她偃旗息鼓,心里反倒更加不舒服。 他更喜欢她张牙舞爪和他吵架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乖巧地低着头道歉,看着就很让人心疼。 “我不该拿包砸你,应该换个便宜的砸。” “......” 薄修景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 果然,这女人楚楚可怜的外表最会骗人! 打一开始他就不该心疼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忽然安静下来的餐厅显得很是诡异。 宋婳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补充道:“我也不是真的想砸你,就是希望你能哄哄我。” “我他妈被你绿得整个脑袋都在发绿光了,你说我凭什么哄你?” “我什么时候绿你了?”宋婳抬头,不明所以地问。 从昨天到今天,她见过的男人只有三个。 一个他,一个陈虢,一个刘忠。 那俩人都是他的亲信,和她接触很少。 所以,他这又是在疑心谁? 薄修景仔细一想,宋婳确实没有绿他。 什么流产打胎还有修复之类的烂事儿,全是五年前发生的。 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他。 但是,他还是很不开心。 “薄修景,你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大力哥的情书发这么大火吧?” “是又怎样?” “你也太小心眼了。” “我就这么小心眼,怎么了?”薄修景不想再和她吵架,转身快步去了集团。 宋婳默默坐回到了餐桌前,一开始她确实很生气。 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准备和他在微信上把话说开。 陈虢说得没错,她和薄修景之间的沟通存在着很多的问题。 有时候如果他们能在问题发生的第一时间把事情讲开,两人之间的矛盾肯定会少一些。 【薄修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说我绿你。我的朋友圈子很小,你应该是知道的。身边除了江哲,就没有过其他的异性朋友。】 【想来肯定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话,但我希望,你在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帽子之前,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还有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太伤人了。你口口声声说会爱护我,但是你根本做不到。】 【我不是想要责怪你,或者谴责你,只是想要请求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全部发给薄修景,宋婳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她不认为她和薄修景的婚姻有什么大问题,在她看来,只要没有第三者的介入,他们完全可以一生一世。 他们只是需要多点时间磨合而已。 【好。】 薄修景反反复复地看着她发来的微信,郑重其事地给予了肯定回复。 他不是有意伤害她的。 那时候他醋劲儿上头,满脑子都是宋婳和大力哥滚床单的样子。 他整个人酸得就像是泡过醋缸一样。 本来就郁闷,刚巧又看到了大力哥写给她的情书,心态一下子就爆炸了... 【你保证,不能再有下次!】 【嗯。】 薄修景和她说开后,心情也好了不少。 【需要我给你买药吗?消肿了没有?】 【不用了,我自己去买。】 宋婳寻思着她上班路上刚好有一家药店,她可以顺便买些消肿的药,当然还有紧急避孕药。 昨天最后一次薄修景没有做避孕措施。 她必须事后把药补上。 然而等她把药买到手,又开始犹豫了。 下班回到家。 宋婳端着白开水,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吃药。 她和薄修景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他妈妈隔三岔五地催生,还时不时会让人送补药过来。 如果这段婚姻能长久走下去,要个孩子也不错... 宋婳最终还是没有吃药,随手将药收进了包里。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薄修景手捧着一束红玫瑰走进了会客厅。 这一回,他收起了之前敷衍的态度,亲手将玫瑰递给了她,“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你把花拿走,我才没有这么好收买。”宋婳背过身,傲娇地闷哼着。 “宋婳,我答应过爷爷会敬你爱你,照顾好你。” 薄修景将花放到了桌面上,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 宋婳没有推开他。 其实在他抱着花束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原谅了他。 不过是从未体验过被他哄着的滋味。 才故作生气地不搭理她。 “别生气了。” 薄修景也不怎么会说好听话,只一个劲儿让她别生气。 那句“气坏身子我会心疼”他嫌太矫情,酝酿了几次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婳见他做出了让步,索性开诚布公问他,“可以告诉我,昨天发那么大的火到底是因为什么吗?你这人是小心眼,但我觉得你不至于为了一封儿时的情书大发雷霆。” 第67章 捉奸现场!宋婳和大力哥相拥! “没有别的原因,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薄修景模棱两可地回答,全程都没有提及宋婳流产打胎还去做修复的事情。 仔细想想,五年前宋婳才十八岁。 那么小的年纪遇上这么糟心的变故,想必这段往事对她来说,也是很痛的。 她既然有心隐瞒,他就不会去刻意拆穿。 既然过去了,他也该学会慢慢放下。 只是,宋婳对薄修景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嘟着嘴,幽幽地吐槽:“你也太小气了。你天天和关瑶眉来眼去,暧昧不清,我都没说什么。你居然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跟我发那么大的火。” “我和关瑶什么事都没有。” “你醉酒的时候都说了,她总喜欢在你面前宽衣解带。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心动过?” “这话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关瑶的清纯人设就全毁了。” 薄修景立即制止了宋婳继续往下说。 他没想到自己醉酒之后,居然连这种事都对宋婳说了。 诚然,他对关瑶没半点意思,但也不希望这些对她不利的言论传出去。 宋婳较真地纠正他,“我没有乱说,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总之,我和她一次也没有过。”薄修景信誓旦旦地解释。 门外,关瑶听见了薄修景和宋婳的对话,瞬间红了眼。 她对薄修景的爱意确实是建立在他雄厚的经济基础之上。 退一步说。 薄修景出色的外形条件,以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也足够让她深陷其中。 她本来是想着上门诚心实意地向薄修景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听到薄修景这么说她。 饶是再不要脸面,她还是没勇气跨进这扇门。 客厅里,薄修景和宋婳浑然不知关瑶来过。 院外的保镖也没有通传。 之前关瑶就经常跑来找薄修景,他们早就习惯,也就懒得通传。 关瑶离开后。 客厅里的两人依旧紧紧拥抱在一起。 “宋婳,关瑶的事切记不要外传,她在娱乐圈混也不容易,要是传出负面绯闻,星途很有可能就此终止。”薄修景还是不太放心,再一次叮嘱。 毕竟,宋婳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关瑶。 “你放心好了!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给她一个眼神。” 一路走来,宋婳就没有害过任何人。 哪怕关瑶几次三番破坏她的婚姻,她也没有真将关瑶置于绝境。 “好了,别再提这些无关人等。把眼睛闭上。” “嗯?” “先把眼睛闭上。” “......”宋婳点了点头,乖乖照做,心里小鹿怦怦乱跳。 她总有预感,薄修景可能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为了掩饰此刻的紧张。 她故作轻松地问:“薄修景,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薄修景将一枚素圈婚戒套在了她左手无名指上,声音温和地说:“我把自己卖给你,好不好?” “什么?” 宋婳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凉凉的触感,睁眼一看,眼圈不争气地红了。 她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欣喜地问他,“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买戒指?” “先替我把戒指戴上。” 薄修景又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枚男款素圈,给她递了过去。 “这是情侣对戒?” “婚戒。” 三年前,他们虽然举办了结婚典礼,但由于他的配合程度极低,婚戒只在他手上戴了一天,就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 “怎么忽然想到买婚戒?” 宋婳替薄修景戴上了素圈,心里甜滋滋的。 “自然是为了时刻提醒你,不要被外面的野花野草诱惑。”薄修景掐着宋婳的脸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宋婳一直很想要一对像样的婚戒,不过薄修景的心思绝对没有细腻到这种程度。 她的所思所想,他并不一定知晓。 之所以突然给她套上婚戒,主要是担心她和野男人私奔,急着宣誓主权罢了。 “真是的!我哪有你那么会招蜂引蝶?”宋婳哭笑不得,她的桃花明明还不及薄修景的十分之一。 “今晚出去吃饭?” 今天也算是一个挺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薄修景便想着带她去外面大吃一顿。 宋婳有些为难地说:“改天行不行?” “不行。”薄修景一口回绝。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又松了口,“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 “今天晚上部门聚会,说是庆祝我的两首歌顺利卖出。我要是不去,似乎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你要为了江哲那个野男人,拒绝和你正牌老公的约会?” “不是的!我们部门有十来个人,不止只有江哲。”宋婳连忙解释。 薄修景心里很不得劲儿,闷闷地补了一句:“你们的部门聚会,能不能带家属?” “能。”宋婳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去。” “薄修景,你还是别去了,好吗?我没有跟同事说起过你。” “为什么?难道,我见不得人?” 薄修景更郁闷了。 论长相,论地位,他究竟哪点拿不出手了? “不是你见不得人,是你的名气太大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老公,往后他们再也不可能啥事都跟我说。”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不给我名分?” “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我希望,我能有和你并肩而立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再大大方方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行吧。” 薄修景对于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还是勉强接受了。 “你们大概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我保证,十一点前一定回来。” 宋婳暗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薄修景会因为她不带他去参加部门聚会而生气,想不到他还挺好哄的。 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 然而。 等她抵达皇朝酒店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部门聚会。 走进包厢的那一瞬。 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偌大的包厢里,居然就只有厉沉一个人。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到齐了才是。 难道,是她记错了时间地点? 宋婳正想退出包厢,给江哲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厉沉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叫住了她,“宋小姐,你好。” “厉先生,您这是...” “今天的事我必须向你道歉。我呢,有些话想对你说,又担心直接约你太过冒昧。毕竟你现在是已婚人士,我也不想给你惹麻烦。” “是你委托江哲约的我?” 宋婳蹙着眉,心底里隐隐窜起一丝火气。江哲做事也太没分寸了,亏她对他这么信任!他居然找了个男人来坑她。 今天这事儿要是让薄修景知道,她就完蛋了。 “宋小姐,抱歉。”厉沉满脸歉意,再一次向宋婳致歉。 “为什么这么做?” 宋婳对此很是不解。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厉沉有必要为了见她一面,这样大费周章? 还是说,他想利用她,来对付薄修景? 此前也有人在得知她和薄修景的关系之后,试图利用她窃取薄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有了前车之鉴,她在有关薄修景的事情上还是相当谨慎的。 厉沉看出了她的戒备,连声解释道:“我原本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他话音未落。 宋婳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既然不想打扰,为什么又来打扰?” “因为,你过得不幸福。” “厉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挺幸福的,我和我老公的关系也很融洽。” “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薄修景有外遇,他一直爱着那个叫关瑶的小明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号人物?” 厉沉记得,上次薄修景在夜色酒吧为难宋婳的时候,那个叫关瑶的女人也在场。 宋婳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 “宋小姐,你别这么激动,我对你没有恶意。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你想说什么?” 宋婳始终没有坐下,疏离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她担心包厢里还藏着微型摄像头。 到时候,要是有心人将监控录像发给薄修景,她也有个应对的说辞。 她和厉沉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薄修景也没理由会误会怀疑她。 “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个很漂亮的小丫头总喜欢黏着我。她说,长大后一定要嫁给我。” “后来啊,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一切关于她的记忆。” “我从一个孤儿,摇身一变成了跨国集团总裁的私生子。” “经过整整十年的努力,我终于成就了一番事业。但我功成名就之后,心里头总觉得空落落的。” “直到我接受了医院的系统性康复训练,找回了原本丢失的回忆,我才想起,那场大火之前的一切。” 说到这里,厉沉的脸上写满了遗憾。 宋婳蹙着眉,深深地看着他,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俊朗不凡的男人,就是当初那个冒死救了她和爷爷的大力哥。 厉沉稍稍缓和了激荡的心绪,继续说道: “我是在三年前找回的记忆。我想起记忆里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后,赶在第一时间回国找她。可惜,她在我回国前的一个星期,结婚了。” “三年前?” 宋婳已然可以确定,厉沉嘴里的这个女孩,肯定是自己。 只是,他真的是她的大力哥吗? 十三年前,她十岁,他十六岁。 按理说,他那时候已经快要成年,相貌和现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才是。 可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十六岁时,他可能才一米八左右。 现在明显超出了一米九。 再加上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这让她很难将当初那个清淡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厉沉颇有感慨地说:“三年前,我得知你嫁给了薄修景,便直接飞回了美洲。直到听闻薄修景和关瑶的绯闻,我才匆匆赶回来,想着带你脱离苦海。” “大力哥?真的是你吗?” “是我。” 厉沉朝着满脸惊愕的宋婳走来,缓声解释:“小时候养父叫我铁锤。他去世后,我就给自己改了名,叫做大力。” “大力哥,你真的没死!” 宋婳喜极而泣,这些年来,她一直期待着和大力哥的重逢。 当年要不是大力哥舍身相救,她和爷爷都会葬身在火海之中。 但也因为那一场大火。 她就此失去了大力哥的音讯。 宋婳内心深处盈溢着得而复失的狂喜,一时失了分寸,竟和厉沉紧紧相拥而泣。 门外,恰好在皇朝酒店拍夜戏的关瑶正举着手机,将宋婳和厉沉相拥的画面录了下来,随手给薄修景发去。 薄修景收到视频后,即刻给关瑶回了一通电话,“视频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宋婳和厉沉在皇朝酒店约会,情难自禁,相拥而泣。” “你故意的?” “薄哥,你也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刚好在皇朝酒店拍戏,刚好撞见了他们的奸情,刚好得知了这位举世闻名的大总裁,居然是宋婳青梅竹马的大力哥。” 关瑶也曾听说过大力哥这号人物。年幼时,她家就在南浦村隔壁的下吕浦村。 她隐约听父母提起过,宋家的那场大火来得诡异,最后还是隔壁的孤儿从火海中,将宋家爷孙救了出来。 那个孤儿的名字,好像叫牛大力。 薄修景挂了电话,立刻让人核实关瑶今晚的行程。 很快,陈虢就找到了关瑶的行程表。 据行程表显示,她今晚在皇朝酒店的夜戏,两天前就定下了的。 从时间上推算,今晚宋婳和厉沉的约会,应该不会是关瑶设计的。 再说,关瑶和厉沉之间并无交集。 她就算是能够设计宋婳,也没有那个能力,能让厉沉乖乖走入圈套之中。 想到这里。 心烦意乱的薄修景又一次给关瑶打去了电话,“他们都说了什么?” “薄哥,我把他们的对话都给录下来了,一会儿就发到你手机上。我拍完了皇朝酒店的戏份,现在立刻要转去其他地方拍摄,你要是不放心,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话落,关瑶便挂断了电话。 她正愁找不到宋婳的把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竟让她撞见了宋婳和厉沉偷偷幽会。 只是...这会不会太巧了? 关瑶总感觉今晚的事像是人为设计好了一样。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虚掩着的包厢房门里仍在畅聊着的两人,转身快步离开了皇朝酒店。 反正不管是不是人为设计的。 宋婳若是和薄修景离心,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薄修景赶到了皇朝酒店。 推开包厢虚掩着的房门。 就见宋婳泪眼朦胧地和厉沉挨在了一起。 “宋婳,这就是你口中的部门聚会?” 薄修景在赶来之前,还在期盼着那一切只是关瑶的有心设计。 也许视频是AI合成的也说不定。 可惜,宋婳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薄修景,你怎么来了?” 宋婳回过神,她仓皇地擦拭干净了脸上的眼泪,站起身,错愕地看向他。 第68章 五年前她还小,你怎么下得了手? 薄修景快步走来,将宋婳拉至身后。 她一个趔趄撞到了薄修景的后背,鼻尖一阵生疼。 见状,厉沉顺势站起身,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薄总,之前我们在夜色见过。” 话落,他又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大晚上的,厉总抓着我的妻子在聊什么?”薄修景没有伸手去接他递来的名片,犀锐的眼眸里是喷薄欲出的怒火。 “没什么,叙叙旧而已。” 厉沉识趣地收回了递名片的手,而后略带歉疚地看向宋婳,“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就是不愿意给宋婳惹麻烦,才会通过江哲将她约出。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竟将他和宋婳的私约透露给了薄修景。 薄修景只当厉沉和宋婳在对暗号,他转过身,冷声诘问:“你来说,你们这是叙的哪门子旧?” 此刻的宋婳,眼尾通红,鼻尖也红透了。 她还没有从大力哥死而复生的狂喜中缓过劲儿,又被薄修景撞个正着,情急之下一句话都说不出。 “哭什么?我亏待你了?” 薄修景看着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在厉沉面前落了泪。 所以她刚刚是在跟厉沉哭诉他平时怎么虐待的她? 就算她没有说他的不是。 她也不该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哭。 “宋婳,哑巴了?” 薄修景很清楚宋婳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男人的杀伤力,心下愈发愤怒。 宋婳稍稍平复了情绪,快速组织好了语言,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你别误会,我和厉先生只见过两面。刚才得知他就是小时候救过我和爷爷的大力哥,我一时激动,没有控制住情绪。” 厉沉看不惯薄修景对宋婳这般强势的态度,强行插了句话:“你别为难她,是我让江哲替我约她出来的,赴约前,她还以为今晚是部门聚会。” “你就是她嘴里念着的大力哥?” 薄修景正愁找不到大力哥,刚巧厉沉自己送上了门来。 当初大力哥给宋婳身心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他今日势必要一并讨要回来。 “是我。” 厉沉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你有你的白月光,就别来招惹宋婳。从今往后,我就是她的娘家人。” “你他妈还有脸出现?” 薄修景胸腔内的怒火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挣扎着。 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攥紧拳头朝着厉沉的脸颊狠狠砸去。 他只要想到年仅十八岁的宋婳被厉沉骗去打胎,就恨不得撕碎厉沉。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脸了?” 厉沉挨了薄修景一拳,大半张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吐了一口血水出来,双眼像是被怒火映红的炭火,瞬间将周遭空气点燃。 “想干架?我奉陪到底。”说着,厉沉便挽起了衣袖。 “你们冷静一点...” 宋婳夹在两人中间,想要劝架,却被薄修景推到了一旁,“躲远点,被误伤别怪我。” “薄修景,我和厉沉真的只是...” “闭嘴。” 薄修景完全听不进去宋婳的解释,又一记拳头朝着厉沉脸颊砸去。 “厉沉,我问你,你到底算什么男人?嗯?” “五年前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 “当初你下定决心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现在你凭什么回来抢人?” 薄修景将积压已久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攻势也越发凶猛。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厉沉接连被薄修景揍了两拳,火气上头,很快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还装呢?” 薄修景冷哼,顾及到宋婳的面子,他并没有将当年的事全部说出来。 宋婳见薄修景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跑出了包厢。 “救命!” 她着急忙慌地将外头厉沉带来的保镖全给叫了进来,“包厢里出事了!你们快去拉开他们,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人命。” “厉总!” 保镖见厉沉被打,迅速围了上来。 将两人分开之后,这群保镖又朝着薄修景腹部殴了好几拳。 “住手!别再打了...” 宋婳的本意是让他们来劝架的。 见他们对薄修景动了手,她着急地想要上去阻拦,却被这群人高马大的保镖挤到了最外围。 薄修景的身手是不错,但终究一拳难敌四手。 他误以为宋婳为了保护厉沉,叫了这么多帮手来对付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等厉沉叫停那群保镖,薄修景也被打得吐了血。 “薄修景,你还好吗?” 宋婳试图扶起他,却被他一手推开。 “你满意了吗?” 薄修景的嘴角还挂着鲜血,眼里满是凉薄。 好一会儿,他才踉跄从地上站起。 他身上的衬衣染了不少血迹,破破烂烂挂着,尽显狼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厉沉,这笔账我记下了。” 薄修景没有理会宋婳,他摘下了被砸碎的金丝边眼镜,冷冷地看向厉沉。 今天他来得匆忙,没有带任何保镖,自然不会是人多势众的厉沉的对手。 但迟早有一天,他要厉沉付出沉痛的代价。 为他自己,也为被厉沉骗身骗心还一无所知的宋婳。 “薄总请随意。” 厉沉左右脸颊上已然浮现出了淤青的痕迹,他原本就想要狠狠教训薄修景一顿,好为宋婳出气。 刚好薄修景主动撩架,他要是不狠狠揍他一顿,难消心头怒火。 话音一落,他又将视线移到了身侧宋婳脸上,“你要跟我走吗?薄修景不值得你爱,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资助那个小明星,你应该知道的吧?” 没等宋婳回话,薄修景就挡在了她身前,“我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像你那样不负责任。” “???” 厉沉蹙眉,他到底怎么不负责任了? 难道是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想起来... 听薄修景的语气,就好像他之前做过伤害宋婳的事一样。 只是,他离开南浦村的时候宋婳才十岁。 他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对年仅十岁的宋婳做什么吧? “宋婳,你不用怕他。如果你不想跟着他,我可以带你走。离婚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厉沉懒得去想那么多,只想着带宋婳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用了,我没打算离婚。” 宋婳没想到今晚会闹到这个地步,此刻也是后悔万分。 她明知道今晚的约会是个局。 却还是因为和大力哥久别重逢疏忽大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抓起了薄修景的胳膊,小声问道:“先去医院,好不好?” “厉沉,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老婆远一点。” 薄修景撂下狠话,这才和宋婳一道出了包厢。 两人上车后。 宋婳立刻上手,试图将他身上破烂的衬衣脱掉。 “别碰我。” 薄修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有洁癖,完全接受不了上一秒还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的女人这一秒又对他上下其手。 “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死不了。” “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去。” 薄修景的情绪很低落,从他接管薄氏后,他还没有输得这么惨过。 被群殴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难过的是,宋婳背着他和厉沉约会。 “薄修景,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清楚。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今晚是部门聚会,看到包厢里只有厉沉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想过转身离开。” “可是他说,他是大力哥。” “大力哥救过我和爷爷,我很感激他。” 宋婳越解释,薄修景的脸色越不好看。 他忽然转过头,勾着唇角问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以身相许了?” 第69章 薄修景质问,你为厉沉流过产? 宋婳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别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你不是亲口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他?” 来的路上,薄修景仔细听了关瑶传来的录音。 听到宋婳自小就想着嫁给大力哥,他就如同在醋缸里浸泡过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酸味儿。 而让他更加郁闷的是。 他忽然发现,他和厉沉在相貌上似乎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回想起南浦村里那个中年女人将他错认成宋婳的大力哥,薄修景愈发觉得不对劲。 难道宋婳嫁给他,不是图他的钱财,而是因为他长得像她的大力哥? “宋婳,你该不会把我当成厉沉的替身了吧?”薄修景终于还是起了疑心。 “才没有呢。” 宋婳握住了他的手,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小时候过家家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怎么不能当真?”薄修景反问。 “我和大力哥有十三年没见过面,我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难道不是五年?” “怎么可能是五年?十三年前那场火灾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了的!” 宋婳耐心解释着,她的脑子还算是清醒的,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说大力哥不负责任?我和他之间就是普通的玩伴关系,他没必要对我负责吧?”她看着薄修景的眼睛,追问道。 “普通玩伴?”薄修景冷笑出声。 “你笑什么?”宋婳不明所以地问。 “老刘,你先下车。” 薄修景让司机下了车,等车厢里只剩下他和宋婳,他才哑声问道:“你为他流过产,对吧?” “绝对没有!” “五年前他睡了你,又不想对你负责。你为了顺利找到接盘侠,还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对吗?宋婳,纸是包不住火的。” “薄修景,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宋婳被薄修景这么一说,整个大脑都陷入了宕机状态。 五年前她才十八岁,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 更何况那时候大力哥早就失去了音讯,她上哪儿怀的孩子? 她定定地看着薄修景,见他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了下来。 “薄修景,如果我说有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信吗?”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今晚,我要是没有赶过来,你现在肯定在厉沉床上。” “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 “你配吗?” 薄修景想到宋婳为了保护厉沉,唆使那群保镖对他拳脚相向,眼里骤然闪过一抹刺痛。 宋婳被他这么一问,脸上骤然闪过一丝窘迫。 果然,在他心里,她从来都配不上他。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薄修景,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但请你别在气头上说出那些可能伤害我的话,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你伤不伤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一个厉沉玩腻了的二手货。”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宋婳偏过头,不再和薄修景辩驳。 她能确定的是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误会了她。 有误会不要紧。 问题是薄修景听不进去解释,也不肯给她半点信任。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 薄修景见她不再搭理自己,火气更甚,他将她一把捞入怀里,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商榷地说:“平时你都是怎么取悦他的,把你的看家本领使出来?在我床上装纯,在他床上发骚,你可真会演。” “你在气头上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话?” 宋婳拼命地安慰着自己,不要和暴怒中的他较真。 等他冷静之后,再好好沟通。 “他上过你多少次?” “......” 宋婳很是心累,薄修景完全听不进去解释,还要不停地质问她。 警察审犯人也不带这样的! “真脏啊。” 薄修景的手抚过她额头上的疤痕,眼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宋婳忍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 她避开了他的手,迎上他带着讥诮的目光,“你以为我稀罕做什么薄太太?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关瑶玩腻了的二手货。我都没嫌你脏,你凭什么这么攻击我?” “你再说一遍?”薄修景被她气得连呼吸都倍感不畅。 恶人先告状这一出,算是给她整明白了。 “二手货!我讨厌你。” “你还来劲了是吧?” 薄修景瞪着语气生硬却泪眼迷蒙的宋婳,忽然间又说不出一句重话。 他气恼地拉开车门,冲着车外的司机说道:“把她送回去,不用管我。” “先生,您的伤...” “我没事。” 薄修景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关瑶的来电,让他收回了心神。 “什么事?” “薄哥,你还好吗?”关瑶柔声问道。 “还好。” “你在哪?我拍完戏了,可以陪你聊会儿天。” “不用。” “薄哥,你没必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对我只有感激,从来没有爱。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薄哥,你爱上宋婳了,是吗?” “是的。”薄修景沉重地闭上双眼,回答得很是平静。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宋婳。 可能是他双腿瘫痪时,宋婳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对她心生好感。 又或者,他爱上她的时间要比他以为的更早一些。 被她设计过后,他第一反应是暴怒。 但其实,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会对心机那样深沉的女人动了心。 薄修景确实爱上了宋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爱。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自我否定,否定这份不被他看好的爱。 关瑶听着薄修景肯定的回答,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早就看出来了,薄修景很爱宋婳。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宋婳才有那么强的敌意。 “薄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宋婳似乎很喜欢厉沉。” “我还能怎么办?” 凉风吹透薄修景破烂不堪的衬衣,他站在黑暗中,怔怔地盯着被月光拉得冗长的影子。 这么多年,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形单影只。 “也许,宋婳只是被厉沉给迷惑了。要不,你再给她一点时间?” “厉沉对她有救命之恩。” 薄修景很少会对旁人说起这些,只是今晚,他太难过太痛苦。 这才将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关瑶面前。 “要不这样,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场戏,好让宋婳早点认清她自己的心。” “什么戏?” “我们可以装作在热恋,她要是吃醋了,就证明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不需要。” 薄修景很清楚关瑶心里的小九九,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金色华庭,差不多是半夜两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黑漆漆的客厅,结果下一瞬,客厅的灯便次第亮了起来。 宋婳开了灯,站在沙发边好声好气地说,“我们和好,好不好?” “怎么还没睡?” 薄修景也默契地没有重提方才的争吵。 第70章 薄修景陪小三,宋婳出车祸 “我很担心你。”宋婳鼓起勇气,上前拥住了薄修景的腰。 薄修景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 想推开她,又没舍得。 再次闭上疲惫的双眼,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怠,“厉沉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再逢场作戏的。他的实力很雄厚,你跟着他,也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谁说我要跟着他了?”宋婳被薄修景误解,也是憋了一肚子委屈。 但她还是下定决心主动迈出这一步。 “薄修景,我想和你好好过下去。” 宋婳不甘心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被莫须有的误会搅得一团糟,她只能勇敢地直面问题。 哪怕交付真心会再次被他伤害,她也必须试上一试… 可惜薄修景并没有退让。 他掰开了她缠在腰间的手,决绝地说:“在你决定去赴约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没可能了。” 回来的路上,他仔细考虑过,他和宋婳的这段婚姻除了给他们带来伤痛,似乎再也没有剩下其他。 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一来,她可以如愿嫁给她心心念念的大力哥。 他也可以偿还关瑶的救命之恩,给她一段渴望已久的婚姻。 “宋婳,我们结束吧。”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他明明下定了决心,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心脏还是一抽一抽地痛。 “财产分配方面,我不会亏待你。这栋别墅,留给你,我今晚就搬走。” “你不能这么对我,在遇见你之前,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是清白的?” “不重要了,我爱的是关瑶。” 薄修景好强,他绝对不可能在宋婳面前承认,他爱上了她。 为了所谓的面子。 他故技重施,又一次拿关瑶挡枪。 “所以,你明知道我是清白的,只是想要顺理成章地给关瑶一个名分,顺带洗清她知三当三的行为,才这么污蔑我?” 宋婳瞳孔巨震,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真相太过残忍,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在南浦村和薄修景度过的美好的一夜,让她误以为幸福唾手可得。 结果却被她的玩笑话一语言中。 想来那晚薄修景纯粹是为了骗炮,才会说那么好听的话哄她。 “薄修景,我说过,辜负真心要吞一千根针的。”宋婳嘴里又干又涩,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 说完,她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迈着虚浮的脚步上了楼。 薄修景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如若辜负真心要吞一千根针,那么这个负心人让他来做就好... “先生,您的伤要不要紧?我让福伯陪您去医院看看吧?还有,夫人她可能...” 王妈见两人又在吵架,想要上前劝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照顾好她。” 薄修景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别墅大厅。 二楼卧室,宋婳听到院子里车子的引擎轰鸣声,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薄修景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她都能暗自消化。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说他爱的是关瑶。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将所有的热忱全部奉献给了这段婚姻,将所有的爱意全部倾注到他身上,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也许关瑶说得没错。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她对薄修景的单恋,终于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薄修景的车子开出别墅区之后,他忽然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在海城有不下十处的房产。 按理说,他去哪里过夜都没有差别。 可是今晚,他觉得很孤独。 世界之大,万家灯火,却没有一处灯火是为他而亮的。 在市区兜了好几圈,车子最后还是驶进了薄氏集团的停车场。 薄修景停了车,正准备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意外发现关瑶竟蹲在大厦门口等他。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走上前,缓声询问抱着膝盖昏昏欲睡的关瑶。 听到薄修景的声音,关瑶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会跑来加班。”她试图站起身,因为蹲太久,双腿发麻,刚直起腰,整个人就跌进了薄修景怀里。 薄修景本能地往边上挪了挪,眼睁睁看着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才伸手扶了她一把。 “特地来找我的?” “薄哥,让我陪你一会儿,好吗?” 关瑶稳住了微晃的身体,笑着说:“我还带了炸鸡啤酒,今晚是好友座谈会,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就是我在这里等太久了,炸鸡全凉了。” “进来吧。” 薄修景刷了卡,径自走进了办公大厦。 关瑶小跑着跟了上前,“薄哥,我其实是来特地向你谢罪的。” “什么?” 薄修景按了电梯,心不在焉地问。 “我承认我很嫉妒宋婳,所以当我得知她要和你离婚的时候,才会让助理找人教训她,在我看来,是她辜负了你的真心。” “但我没想到助理彻底误解了我的意思,差点害死了她。” “宋婳给你发微信坦白怀孕事实的那一次,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删了她发来的微信。” “至于她宫外孕的事,我和顾哥事先并不知情的。那个医生也说了,是李太太把她错认成勾引她老公的小三,根本不关我的事。” “顾哥因为被你误会,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 “还有就是,宋婳在MV录制现场,当众扇了我七个耳光,我也不欠她了,不是吗?” 关瑶试图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她必须趁这个机会,重新赢得薄修景的信任。 薄修景抿着唇,脑袋嗡嗡直响。 他现在根本听不得宋婳的名字,关瑶偏偏一口一个宋婳,闹得他心烦。 电梯门打开,他如释重负地快步走了出去。 关瑶浑然不知薄修景所想,小跑着跟了上去,“薄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比宋婳做得好。” “能不能别提她了?” 薄修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话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不耐烦。 关瑶刚才说的话,他全听进去了。 不过他懒得去核实真假,因为他和宋婳彻底结束了。 关瑶给他递去了一瓶啤酒,试探性地问:“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借用假恋情刺激刺激宋婳...” “没必要。”薄修景直接打断了关瑶。 他在宋婳面前,确实是拿着关瑶当幌子,狠狠刺激了她。 但他又不情愿和关瑶逢场作戏… “薄哥,让我帮帮你好吗?” “这事不要再提。” “……” 关瑶碰了一鼻子灰,牙一横只好再下狠招。 隔天一早。 她就迫不及待地花重金给自己买了个黑热搜。 短短两三个小时之内。 新晋小花关瑶脱衣求宠,被薄氏集团总裁拒之门外的花边新闻就冲上了热搜榜。 紧接着,热心网友还挖出了薄修景个把月前在慈善晚宴上公主抱宋婳的视频。 视频里,薄修景霸气地向众人宣布,怀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媒体的镜头虽然没有拍到宋婳的正脸,却清楚地拍到了薄修景身后关瑶那张扭曲的脸。 因此,关瑶知三当三的污名以光速传开。 经纪公司在广大网友的抗议下,全面暂停了关瑶的所有商业性活动。 “薄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为什么要将那么隐私的事情告诉媒体?”关瑶哭着找上了薄修景。 “我没说过。” 薄修景看向办公桌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关瑶,单手摁着太阳穴,头疼得要命。 “要不是你说的,媒体为什么会大肆报道这事?现在好了,成千上万的网友在我的微博底下对我肆意辱骂,他们说我恬不知耻,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会让人去公关。” “是不是宋婳?薄哥,你是不是对宋婳说过,我向你表白求爱的事?” “不是。”薄修景嘴上这么回答,心下已然生出疑虑。 关瑶脱衣求爱的事,除了宋婳,他就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此前他再三叮嘱过宋婳。 关瑶的事不能外传,不然她的星途可能就此中止。 不过以他和宋婳现在极度紧张的关系。 宋婳未必会听他的... “薄哥,你还想袒护她,是吗?我都找媒体核实过了,昨晚宋婳和歪瓜娱乐的负责人通过电话。” “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 “我怎么冷静...我快被网友逼死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关瑶说着说着,忽然捂着胸口,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了起来。 “心脏不舒服?” 薄修景察觉到异样,才起身,关瑶竟直愣愣地晕倒在地... * 另一边,上班路上。 宋婳心不在焉地坐在出租车里刷着微博。 意外刷到关于关瑶的热搜,她不禁愣住了。 关瑶脱衣求宠的事,按理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才是,怎么突然间传开了? 难道是和关瑶同期的小花为了竞争资源,找了私家侦探跟拍? 宋婳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车子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朝着前头栽去。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 她前额重重砸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细碎的玻璃碴子刮破了她额上的伤疤,汩汩鲜血顺着她高挺的鼻梁流下。 “嘶——” 宋婳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抬手轻触着钝痛不止的额头,指尖瞬间染满黏腻的血液。 那之后,她的视野也渐渐暗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宋婳因疼痛闷哼着转醒。 “我这是在哪?”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刺痛,她探出手,小心地触摸着额前的纱布。 “女士,你不记得了吗?你刚才经历了一场连环车祸,司机当场死亡,你算是幸运的,脑部轻微震荡,头上也只是皮外伤。” “连环车祸...” 宋婳的脑海里,骤然闪过了车祸现场的画面。 她所在的那辆车子被身侧驶来的卡车撞击,驾驶位瞬间凹陷,司机当场毙命。 而车尾也被后面的车子冲撞,浓重的汽油味瞬间弥散开来。 印象中,她座位上的安全气囊似乎弹了开来。只是那之后,她似乎又经历了一次猛烈撞击。 想到当场殒命的司机,想到自己离鬼门关那么近,宋婳后怕不已。 护士给宋婳插上输液管时,缓声提醒道: “女士,你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最好给亲属打个电话,让亲属过来时刻陪着你。对了,刚才我用你的手机给你老公打了电话,不过没打通。” “......” 宋婳低头翻看着手机,果真发现了两通拨给“老公”的无人接听的通话记录。 昨晚薄修景说得很清楚,他再也不想和她过下去。 这种情况下,他不接她的电话也在情理之中。 换句话说。 她就算是死在这场连环车祸之中,他也不见得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女士?要不,你再给你老公打个电话吧?” “他工作很忙。” 宋婳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婉拒了护士善意的提议。 输完液,她正打算打车去公司。 意外撞见医院大厅里被一群媒体团团包围的薄修景。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薄修景是得知她遭遇了车祸,特地赶来看她的吗? 还有,他身边的这群媒体记者又是怎么回事… 宋婳的心脏砰砰直跳,局促不安地拿出了包里的小镜子,深怕自己的模样太狼狈,会给薄修景丢人。 待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满眼期待地等着薄修景向她走来之际。 薄修景好似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他手握着记者递来的话筒,铿锵有力地说道:“网络上关于关瑶的流言蜚语全是谣言,她不是小三,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几十家围拍媒体瞬间沸腾。 “薄总,关瑶真是您的正牌女友?” “那之前宴会上您抱着的女人,是您的前妻还是谁?” ...... 媒体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问,将薄修景湮没在了高涨的声海之中。 他停顿了片刻,而后面无表情地答:“宴会上我抱着的那个女人,是我前妻。” 第71章 二选一,薄修景舍弃宋婳? 宋婳看向站立在乌泱泱人群中光芒万丈的薄修景,难免黯然神伤。 她和薄修景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他就这么着急忙慌地把她定义成了过去式。 果然,爱与不爱一眼就能看穿! 这一刻。 失望,伴随着毁天灭地的苦痛,摧枯拉朽,来势汹汹。 她机械性地转过身。 灵魂像是抽出体外一般,外界的声音如同被隔离在无形的玻璃罩外,越来越模糊。 医院大厅宽敞依旧,可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周遭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闷得她喘不过气。 宋婳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想要绕道尽快从偏门逃离,迎面走来的白大褂却趁她不备,用一块浸满乙醚的纱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再次清醒,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宋婳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类似烂尾楼的承重柱上,迷茫且无助。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被绑架了? “喂,薄修景是吧?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一个小时内,带着一亿现金来绿城烂尾楼赎人。要是敢报警的话,小心老子撕票。” 宋婳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门口处背对着她打电话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一亿现金,赎人,撕票... 天啊,这么倒霉的事居然真的被她碰上了! 由于绑匪的手机开了免提,她完全能够听见听筒里薄修景的回复。 宋婳原以为,薄修景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赶来救她。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挂了电话。 “该死!这男人是真不在意自己老婆死活啊!” 绑匪淬了一口唾沫,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又给薄修景打去第二通电话, “不在意老婆死活是吧?不妨告诉你,你的情妇大明星关瑶也在我手里,一个小时不来赎人的话,她也得死。” 这一回,薄修景不再像方才那样直接挂断电话。 他急声回复:“我立刻过来。在我来之前,你最好确保她们毫发无损,否则,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记住,别报警。” 绑匪挂了电话,嗤笑着对旁边的小弟吐槽,“果然,还是那个骚包情妇管用。” “你们想做什么?!”同样被绑在烂尾楼里石柱上的关瑶恐惧地问道。 听到身后传来的脆生生的声音。 宋婳才发现,关瑶也被绑到了这栋烂尾楼里。 她回头看了眼关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薄修景匆匆赶到烂尾楼。 绑匪头子即刻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薄修景的眉心,“不是让你带钱过来?钱呢?” “一亿现金你知道有多少?短时间怎么带得过来?” 薄修景从西装裤里摸出了一张崭新的支票,道:“金额我已经填好,立刻把她们放了。” 绑匪头子半信半疑,忙让小弟收走薄修景手中的支票。 与此同时,他的其他小弟也给宋婳和关瑶两人松了绑。 就在小弟们准备将两人推向薄修景所在方位之际,绑匪头子又一次发了话,“慢着!” “你还想做什么?” 薄修景的目光掠过宋婳额头上染血的纱布,怒气瞬间暴涨,“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动她们?” “薄总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绑匪头子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不疾不徐地道:“这样,我给你机会,你现在只能在她们两人之中选择的其中一个带走。等我顺利拿到钱款,办理好出境手续,我再把另一个放了。这么一来,我才能确保我的安全。” “我劝你最好把她们都放了。否则,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薄修景冷声回击,并没有按照歹徒的思路按部就班地二选一。 不过… 就算他没做选择,宋婳也很清楚,真到了最后时刻,薄修景只会把生机留给关瑶。 就拿刚才绑匪头子给他打电话时。 他听到被绑架的人是她,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的反应来看,宋婳便猜到了结果。 宋婳不知道的是,薄修景不日前曾请教过陈虢怎么追妻,陈虢提议,让他制造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来打动她。 所以,第一次接到绑匪电话的时候,薄修景误以为是陈虢付诸了行动。 考虑到他和宋婳已经走到了陌路,再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打动她,这才挂掉了电话,决定就此取消原计划。 得知陈虢并没有贸然行动,薄修景意识到宋婳真的遇到了危险,彻底慌了神。 因此绑匪第二次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对方带着现金来赎人。 绑匪头子抽完了一根烟,回头看向身后被小弟架着的两个女人,戏谑开口:“薄总想要坐享齐人之福,我是能够理解的。只不过,你今天最多只能带走一个,做决定吧!” 对薄修景来说,他最在乎的肯定是宋婳,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只是... 他担心这群绑匪天性狡猾,很有可能会扣留下他选择保下的那个。 深思熟虑过后,他终是决定豪赌一把,“先把关瑶放了。” 闻言,宋婳什么也没说,也没去看他,仅仅只是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关瑶瞪圆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她自导自演这出绑架案,根本不是为了逼薄修景做选择。 她不过是想要借助这起绑架案,伪造出她愿意舍身救宋婳的假象,从而洗白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行吧。” 绑匪头子挑了挑眉,转身就让小弟将关瑶放了。 “……” 薄修景意识到自己赌输了,即刻揣出藏在后腰的手枪,决定和这群绑匪硬碰硬。 关瑶担心事情闹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扑上前,摁住绑匪头子握在手里的手枪枪口,而后装模作样地对宋婳喊道:“快走!替我好好照顾薄哥。” “???” 宋婳做梦也没有想到,关瑶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将逃生的机会留给她。 “你不用感激我,我做这一切全是为了薄哥。”关瑶紧握着枪口,脸上是一副慷慨就义的英勇神情。 “关瑶,别乱动!” 薄修景因为关瑶和绑匪头子纠缠在了一块,迟迟不敢开枪,深怕误伤了她。 好在同一时刻。 埋伏在烂尾楼周遭的警察迅速包抄了上来。 “遭了,条子也来了!撤!” 众绑匪见情况不对,稍一使劲,冲破西边方向那道事先准备好的道具泡沫墙,逃之夭夭。 关瑶因为和绑匪抢夺手枪,被拖行数米,大腿被粗粝的地面擦破了一层皮。 “薄哥,好痛!” 她扯着嗓子,失声哭诉。 “关瑶...” 薄修景先是睨了眼不远处的宋婳,很快又被关瑶的呼痛声吸引,匆匆忙跑了过去。 第72章 薄修景撞破宋婳厉沉欢爱? 关瑶泪眼朦胧,抓着薄修景的衣袖不放,“薄哥,我的心脏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 “坚持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考虑到关瑶的心脏不太好,他不再犹豫,抱起她率先走出了烂尾楼。 而被他忽略掉的宋婳,忽然眼前发黑,重重跌倒在地。 “女士,你没事吧?” 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女警见状,赶忙跑了上前。 “我没事。” 宋婳挤出一抹惨淡的微笑,在女警的搀扶下艰难地起了身。 “需要先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我看你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不用的。可能是低血糖犯了。” “那行,我扶着你。” 考虑到作为当事人的宋婳还需要去一趟警局录口供,女警便将她搀扶上了警车。 原以为在去往警局的路上,能够休息片刻。 宋婳是万万没有想到,本该陪着关瑶去医院的薄修景,居然也钻进了警车,挨着她坐了下来。 “受伤了?”薄修景急切地问。 “没有。” 宋婳垂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出深嵌入掌心的碎石子。 刚才那一跤,她摔得挺狠的。 膝盖和掌心被粗粝的地面划开了好几个口子,尤其是膝盖,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 薄修景注意到了宋婳血迹斑驳的手掌,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还说没受伤?手心都开花了。” “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 宋婳听出了薄修景话里行间的关心之意,胃里忽然开始翻江倒海。 之前她有多希望得到他的关心,现在就有多不屑。 “......” 薄修景能够察觉出宋婳对他的怨气,他很清楚她在气什么。 只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绑匪要他二选一的时候,他其实是将生路留给的她。 两性之间,爱得最深的那一个往往输得最惨。 在他看来,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沉默了十来分钟。 薄修景终于还是没忍住,侧过身缓声询问着她,“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的。”宋婳没有提及今天早上遭遇的连环车祸,语气依旧十分平淡。 “疼吗?” “薄修景,你不是巴不得我被绑匪撕票?别演了行吗,我嫌恶心。” “你非要这样说话?”薄修景被她的这番话气得肝疼。 得知她被绑架的那一瞬,他吓得慌了神,她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巴不得她被撕票的? 宋婳挑干净嵌在掌心的沙石,抬头迎上他藏着愠怒的目光,轻轻勾了勾唇角,“不然我该怎么说话?难道,你是想让我像关瑶一样,嘟着嘴流着泪向你撒娇呼痛?” “关瑶又怎么你了?她在那么惊险的时刻,还想着将求生的机会留给你,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怎么,薄总是打算为了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来训斥我这个不像话不懂事没有人情味上不得台面还总惹你厌烦的前妻?” 宋婳不是不懂感恩之人,如若关瑶真是想着为她谋得一线生机,她又怎么可能对关瑶阴阳怪气... 她看得出来,关瑶那么做,不过是为了重塑自身在薄修景心中的形象。 “什么前妻未婚妻的?我们还没有离婚。” 薄修景之所以选择公开官宣和关瑶的恋情,主要是为了洗白关瑶知三当三的污名。 等风波过后他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公开宣布同关瑶和平分手。 当然,他现在可没心情向宋婳解释这些。 “我们总之是要离婚的。” 宋婳寻思着,薄修景都公开称她为前妻了,她要是再去挽回,未免太过窝囊。 还有一点也很是关键。薄修景和关瑶的情侣关系已经传开,往后她必须时刻注意和薄修景保持距离才是。 万一被媒体拍到她和薄修景的同框照,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宫娘娘反倒很有可能被人说成是三儿... 想到这里,宋婳又补了一句:“一会儿下车后,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我不想被骂成恬不知耻勾引别人家未婚夫的小三。” “......” 薄修景理亏,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现在当务之急,是你额头上的伤。伤处在脸上,还是需要谨慎处理。” “很难看,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丑妻,你没少被人笑话吧?”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我何时嫌弃过你?”薄修景气急,脸颊因愠色微微发红。 “我的心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宋婳看向窗外,眼前莫名浮现出他们在南浦村极尽恩爱的一夜。 这才过了多久,爱过的痕迹居然一点儿也找不出来了... 两人抵达警局顺利录完口供之后。 宋婳并没有跟着薄修景回金色华庭,而是打车去了公司。 这个点同事应该都已经下班了的。 她刚好可以躲在办公室里暗暗消化着这一天来的负面情绪。 可推开办公室的门,她却意外发现厉沉正默不作声地坐在她的工位上抽闷烟。 “厉先生,你怎么来了?”宋婳诧异地问。 由于厉沉和她印象中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差别。 她暂时还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地喊他大力哥。 “我听江总说,你遭遇了连环车祸,给你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院方说你已经出院,我联系不上你,只好在这里等着。” 厉沉掐灭了烟头,朝着宋婳走了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额上染血的纱布,沉声问道:“伤口一定很疼吧?” “小伤,已经不疼了。” 宋婳摇了摇头,尤为唏嘘地说:“我算是运气好的了,只擦破了点皮。驾驶位上的司机师傅,他甚至没有等到救援人员,就断气了。” “太惊险了!”厉沉单是听她描述,手心里便泌出了一层冷汗。 “当时我真是吓疯了。” 可能是过于压抑的情绪让她生出了强烈的倾诉欲,宋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好几口,又接着说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大霉!先是遭遇了车祸,然后又稀里糊涂地被绑架,太糟心了。” “被绑架?” 厉沉仔细地打量着她,立马又发现了她牛仔裤上的破洞。 看样子,她身上肯定还有其他伤。 “今天到底还出了什么事?”厉沉不放心地问她。 宋婳则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说出来才能舒服一些。 “绑匪什么来路查到了没有?” “不好查,据说是跨国犯罪团伙。警方推测,可能是冲着薄修景来的。” 宋婳嘴上这么说着,第六感却告诉她,这起绑架案和关瑶逃不开干系。 关瑶生性自私贪婪,就算是把她的脑袋剁下来,她也不相信关瑶会在危急关头将求生的机会留给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关瑶和绑匪有所勾结。 只是薄修景对关瑶带着与生俱来的白月光滤镜,要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事是关瑶一手策划。 “你跟着他太危险了,还是早点把离婚手续办了好。” “快了。” 宋婳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带着若有似无的鼻音。 真正走到离婚这一步,她还是觉得很痛苦。 厉沉拍了拍她的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索性转移了话题,“我先替你处理一下膝盖上的伤,全是砂砾,很容易感染的。” “不用那么麻烦的。”宋婳连声推拒。 “还是先处理干净再说,留疤了不好。” 厉沉没有给宋婳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用剪刀剪开了宋婳的牛仔裤,“这件裤子反正不能穿了,我一会儿让助理给你送套新的过来。” “厉先生,我自己来吧。” 宋婳看着自己的牛仔长裤被厉沉剪成短裤,总有些不自在。 他们现在是不是太暧昧了? 厉沉看出了她的局促,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将她抱上了办公桌,而后单膝跪地,用纯净水清洗她红肿的膝盖。 薄修景站定在宋婳办公室门口,手里的祛疤膏忽然变得这样可笑。 他担心宋婳额上的伤,第一时间找秦晋阳配了最好的祛疤膏药。 他着急忙慌赶来,结果竟意外撞见她在办公室和厉沉偷情! 从薄修景的角度看去。 宋婳是背对着他,坐在办公桌上的。至于跪在她身前的厉沉,那角度像极了在亲吻她的私处... 第73章 登记离婚! 尽管早就知道宋婳不止他一个男人,亲眼目睹的杀伤力还是巨大的。 薄修景双手紧攥成拳,恨不得冲进办公室直接弄死厉沉。 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宋婳嘴里时不时还发出忘情的低吟,她明显是自愿的! 薄修景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将手中的祛疤膏扔进垃圾桶,转身快步离去。 厉沉抬眸看了眼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确保薄修景已经离开,这才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 刚才为了让宋婳叫出声,他故意用手指摁住了她膝盖上的伤口。 想必,薄修景也听到了她那隐忍又迷人的吸气声了吧... 晚上八点,宋婳回到金色华庭。 她身上穿着一套全新的连衣裙,灰蓝色,很衬肤色。 连衣裙的长度刚好卡在膝盖上方,并不会触及她受伤的膝盖。 从这点就能看出,厉沉在某些方面,确实很细心。 薄修景看了眼宋婳包着纱布的膝盖,误以为宋婳和厉沉玩得太花把膝盖磕伤了,原本就跌在谷底的情绪更显低迷。 “离婚吧,薄修景。”宋婳咬着唇,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膝盖怎么回事?”薄修景没有回答宋婳,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摔的。” “宋婳,厉沉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男人。” “这关你什么事?”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又或者,单纯是因为他技术好?”薄修景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是。”宋婳为了气薄修景,满口应了下来。 “你就那么饥渴?还是说,我没有满足到你?” “薄修景,你觉得和前妻谈论这个,合适吗?”宋婳反问。 她今天两度经历生死,直到现在,还是后怕不已。 没想到薄修景满脑子只有床上那么点事儿! “先生,太太先吃饭吧。” 王妈担心两人起争执,忙上前隔开了他们。 “我不吃了。” 薄修景完全没有胃口,气闷地上了二楼,打算收拾几件衣服,搬出去住几天。 他要是再和她这么待下去,迟早会被她气疯。 至于离婚的事。 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也许,今天是厉沉勾引了她,她才会情不自禁... 薄修景心烦意乱,简单地收拾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又去翻找着宋婳卧室里的床头柜。 他记得之前将一个商用U盘放在了抽屉里。 结果没有找到U盘,却意外发现了宋婳买的避孕药和发票清单。 从发票上的日期上看,避孕药应该是宋婳从南浦村回来后买的。 也就是说,宋婳根本就没想过和他重新开始... 薄修景将手里的避孕药重新放回了抽屉,考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离婚。 【明早九点,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好。】宋婳答应得很爽快。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祝你和关瑶百年好合。】 宋婳放下手机,坐在餐桌前机械又木讷地吃着饭。 王妈的厨艺很精湛,今天也是专程为了她烧的一桌菜。 可是,她完全尝不出味道。 连甜汤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涩然... 第二天上午。 薄修景和宋婳两人如约抵达了民政局门口。 他们上次来,因为爷爷病危,没能把离婚手续办掉。 这一次,是真的要结束了。 宋婳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脑海里却是她和薄修景领证那天的光景。 她清楚地记得,民政局门口那棵树,三年前比她还高。 现在却只剩下一截木墩子。 “你们又来了?” 民政局窗口处的工作人员对薄修景和宋婳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毕竟两人都是高颜值,属于让人一眼难忘的类型。 宋婳点了点头,将离婚需要的身份证件全部递了上去。 薄修景也跟着将自己的证件递上。 “要不,你们回去再冷静冷静?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工作人员试探性地问。 “今天可以办好手续吗?” 宋婳不想要再拖下去,开门见山地问。 “今天是没办法办好离婚手续的。你们如果决定要离婚,我可以帮你们申请离婚登记,等为期三十日的离婚冷静期一过,就可以来拿证了。” “一定要等三十天?”宋婳不甘心地问。 “是的,离婚冷静期目前是强制执行的。这期间,夫妻双方任何一方反悔,也可以提出撤销离婚的申请。” “走吧。” 薄修景看了眼腕表,淡淡地说:“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没空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 宋婳让工作人员登记了离婚申请后,收好了证件,这才跟上他的脚步。 “昨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薄修景想起来,昨天他在忙的时候,宋婳给他打过两个电话,随口问道。 “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 “那时候遭遇了一场小型车祸,护士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的。” “车祸?” 薄修景这才反应了过来,追问道:“额头是在车祸中磕伤的?” “嗯。”宋婳点了点头。 “昨天为什么不说?” “小伤,没必要说。” 宋婳心想,薄修景那么忙,肯定没空听她说这些。 她要是说了,他指不准还要说她矫情。 “昨天早上,我在忙,不是故意不接电话。” “薄修景,我们结束了,你不用向我解释。” 宋婳很清楚,昨天早上薄修景一直在忙着处理关瑶的事,无暇顾及到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去哪?我送你。” 薄修景拉开了副驾的车门,今天没有办成离婚手续,他其实还挺高兴的。 三十天的时间,也许他们还有转机。 “婳婳,上车。”厉沉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见薄修景拉开了车门,这才让司机将车子开上前,硬生生隔开他们。 “你怎么来了?” “江总说你请了两小时的假要来办理离婚手续,我刚好在附近谈生意,顺便过来接你。” “多谢。”宋婳暗暗吐槽着江哲的多嘴多舌,不过还是上了厉沉的车。 薄修景的手还搁在车门上,脸上写满了尴尬。 这女人还真是够绝情,同床三年,她竟真的没有半点留恋! 宋婳上车后。 厉沉迫不及待地问:“离婚手续办好了?” “没有。国内办理离婚手续,还要渡过长达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 宋婳眉眼间尽显疲态,昨晚她一整晚都没能合眼。 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薄修景。 厉沉见她状态不对,沉声说道:“宋婳,你要是不想和薄修景离婚,我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我了解男人。他肯定是误会了你,误以为你私底下和我走得过近。我可以把我近期的行程给他看,看过了他就会知道,我们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 宋婳心想,如果他们的婚姻真就是因为厉沉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但事实上,她和薄修景之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厉沉。 “听你的。” 厉沉挑了挑眉,不再提及薄修景。 他自然不可能向薄修景解释那些。 这次回国,他对宋婳志在必得。 “绑架你的那群绑匪找到了吗?”厉沉回过头,缓声问她。 “还没找到。” 宋婳触及厉沉灼热的目光,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到了车窗外。 无意间,她发现路边一个戴着头巾的女人长得很是面熟。 仔细一回想。 她立马叫停了司机,“停车!” “怎么了?”厉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遇见了一个老熟人,我下车打个招呼。” 宋婳拉开了车门,快步走到了那个戴头巾的女人面前,“李太太,您不是说这段时间在国外度假?” “你是?”中年女人单指将墨镜往上推了推。 她看着眼前美得晃眼的宋婳,半天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结识过这号人物。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可是记得,你买通了医生,私自隐瞒我宫外孕的事实,害得我差点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是你!” 李太太愣在了原地,藏在墨镜底下的双眼写满了恐惧。 她看着宋婳面色不善的模样,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磕磕巴巴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我认错人了。前段时间,有人给我寄了你的照片,说什么你勾引了我的老公。” “谁给你寄的照片?”宋婳厉声追问。 第74章 宋婳得知有人在离间她和薄修景 中年女人由于太过惊慌,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连连摆手,焦急地向宋婳解释: “宋小姐,你相信我,谁寄来的照片我真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微信里为什么会多出这么一个好友,他给我发了你的照片之后没多久,又说是他弄错了,然后就注销了微信。” “李太太,你知不知道你伙同医生隐瞒我的病情一事,已经构成了犯罪?我可以即刻去法院告你的。”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中年女人吓得手足无措,摘下墨镜露出那一双红肿的眼,“近半年来我老公闹着要和我离婚,我被搞得焦头烂额,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做了那样的错事。” “那你也不能在没有核实清楚的情况下,对我下那么狠的手。”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百万够不够?真的很对不起。”中年女人拿出手机,急着要给宋婳转账。 “我不要钱。”宋婳冷声拒绝了她。 她没想过用这事儿讹诈这位李太太,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宋小姐,你可不可以晚些时候再把我告上法庭?” “我现在必须全力应对和我老公的离婚官司。” “我老公最穷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住在阴冷潮湿狭小的地下室里创业。可是发家后,他竟想着把我净身出户!” “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太恨了!得知勾引他的小三怀了身孕,我那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想着和他们同归于尽。” 中年女人以为宋婳是打算追究她的责任,情绪再次崩溃,眼泪哗啦啦直下。 宋婳忙给她递上了纸巾,声色也和缓了不少,“你放心吧,我不会告你。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那个想要害我的人的具体信息。”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微信是已注销的状态,怕是不好找。你不妨想想,你老公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艳遇?这年头,外面的女人手段多得很。” “...你之后要是记起了什么细节,还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宋婳给她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厉沉的车上。 其实李太太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真正想要害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觊觎他老公的人。 而在此之前,她一直怀疑是关瑶隐瞒了她宫外孕的事。 可惜关瑶并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她也不能空口指认。 厉沉见宋婳默不作声地上了车,随口问道:“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哭?” “这个李太太被人误导,误以为我是勾引她丈夫的小三,曾买通医生,隐瞒我宫外孕的事实。” “误导她的人,是谁?” “不清楚。”宋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并不希望厉沉也掺和进来。 万一厉沉对关瑶下了手,薄修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人相争相斗,势必两败俱伤。 “需要我帮忙查?” “不用的,我和薄修景都准备离婚了,这些事可以翻篇的。”宋婳系上了安全带,思绪却越飘越远。 宋婳记得,慈善晚宴上,关瑶也找了一个富太太,谎称她勾引人家老公,那富太太一气之下泼了她一脸卸妆水。 所以这事儿看上去,确实很像关瑶的手笔。 如果说,真是关瑶隐瞒了她宫外孕的事实,那么就证明,关瑶不仅仅是想要抢走薄太太的位置。 关瑶想要的,还有她的命。 再者就是,既然关瑶巴不得她去死,又怎么可能在被绑匪劫持的过程中,为了给她争取一线生机,而自愿为她牺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昨天的绑架若是关瑶的自导自演,她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群绑匪? 警方说这群绑匪来头不小,算是国际罪犯。 关瑶的身世应该还算是清白的。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群乱七八糟的人? “厉先生,你之前一直在美国发展吗?”宋婳记得,关瑶似乎是在美国进修的演艺课程,连声询问着厉沉。 “是的。”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关瑶在美国的人脉圈?” “婳婳,你该不会还没有放下薄修景吧?” “这和薄修景没有关系,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清楚。”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查。”厉沉答应得很是爽快。 “多谢。”宋婳道了谢,恢复冷静之后,她明显感觉脑子好用多了。 这不,她又想到了一个之前忽略掉,又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去求证的事。 前天晚上,薄修景和她大吵了一架,莫名其妙说了很多胡话。 包括五年前她为厉沉流过产,还做过修复手术之类的。 加上他们在南浦村的时候,薄修景的反常举动,宋婳有理由怀疑,这之间肯定是有人为了挑拨她和薄修景的关系,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容易让他误会的话。 【陈虢,可以告诉我,我们在南浦村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宋婳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去问薄修景,她和薄修景的沟通出了很大的问题。 与其问他,还不如问陈虢。 【抱歉,那事薄总不让我告诉你。】 【陈虢,我需要知道真相。我怀疑有人蓄意挑拨我和薄修景。】 【好吧...其实就是,你之前的情史经历,薄总都知道了。】 【我的情史经历?】 宋婳只觉得荒谬,她哪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史经历? 别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薄修景居然也不信! 她的初吻,初夜,不全给了他? 那混蛋居然一口咬定她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 话说回来,如果在薄修景之前,她有过其他男朋友。 她也不会去做修复手术。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人早就不需要裹小脚被所谓的贞洁困死在三从四德的窠臼里... 【陈虢,将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宋婳快速编辑了一条微信,给陈虢发去。 【事情是这样的,薄总在南浦村遇到一个中年女人,那人把他认成了你的...额...大力哥。】 【那女人说,你五年前在她家里做过流产手术,并且还去过县城的医院做过修复手术。】 【我担心那女人是在撒谎,要来了她家里的患者记录以及医院里你的病例,送去做了笔迹鉴定。鉴定结果显示,笔迹确实是五年前留下的。】 陈虢一口气将事情原委说清道明后,还不忘补充说明:【薄总之前已经接受了的。就是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刺激,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第75章 薄修景醉酒找宋婳 宋婳看着陈虢发来的微信,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怪不得薄修景在南浦村的时候对她那么凶,果然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只是,五年前的笔迹又该怎么解释? 五年前她都不知道有关瑶这号人物,关瑶想必也是不知道她的。 宋婳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认真地看向厉沉,“是你让人散播的我五年前为了你打胎流产的消息?” “咳咳...”厉沉还以为自己偷看宋婳被发现,差点儿没被自己呛死。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狐疑地反问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前天晚上薄修景的拳头挥向他的时候,也提到了五年前。 难道除了他,还有人在暗中挑拨宋婳和薄修景的关系... 宋婳稍稍平复了情绪,但只要想起自己被人这么污蔑,还是会很生气,“有人说,我五年前为了你打胎流产,还拿出了五年前我的就诊记录。” “我是不待见薄修景,但我绝对不会散播这样的谣言。” “真的不是你?”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要是薄修景因为这个误会了你,我可以调出这几年的治疗记录给他看,五年前我还没有恢复记忆。” 厉沉担心宋婳不相信自己,即刻翻找着手机里他五年前发布的动态,“你看,五年前我基本都在工作。闲暇时间就去做身体上的康复训练。” “你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十三年前那场大火将我后背的皮肤全部烧焦了,我做了好几次植皮手术,但创面还是会有灼烧感,所以需要长时间的康复训练。” 话音一落,厉沉又当着她的面,脱掉了上衣。 他缓缓转过身,将千疮百孔的后背暴露在宋婳眼前,“很丑,对吧?虽然做过很多次手术,改善了皮肤凹凸不平的问题,但还是留下了大面积的疤痕。” “怎么会这样...”宋婳彻底被厉沉背上的伤疤惊到了。 她还以为厉沉只是被家人接走,并不知道他为了救她和爷爷,遭遇了这样的痛苦。 “唉,我果然不适合伪装,最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厉沉默默地穿上了衬衣,用玩笑的语气,故作轻声地问:“所以,你会嫌弃我吗?” “大力哥,对不起。” 在皇朝酒店和厉沉相认的时候,宋婳满眼戒备。 对她而言,厉沉太过陌生。 她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和清爽干净的大力哥联系在一起。 看过他千疮百孔的后背,宋婳彻底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也才意识到,自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没必要道歉,毕竟我也是有所图谋的。” “图什么?” “图你的真心。”厉沉见宋婳面露难色,勾唇笑了笑,“不要有压力,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的。我只希望,如若你和薄修景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应该很难再爱上别人了。” 在感情方面宋婳吃了太多亏,受了太多苦。 她对爱情早就没了憧憬也没了激情。 “好了,不提这事。你不用感到内疚,也多亏了那场大火,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发展?你说是吧?” 厉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遗憾。 如果他没有被家人接回去,没有忘掉过去的记忆,他现在也许已经和宋婳结婚了。 这丫头小时候老是嚷着要嫁给他,他不清楚她是不是认真的,反正他是认真的... * 深夜,金色华庭。 宋婳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大大小小的意外,全部记在了纸上。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行事风格来看,关瑶绝对难逃干系。 比如和医生串通一气,借助李太太之手,害她差点因宫外孕意外身亡,这应该是关瑶的手笔。 还有网络上忽然满是关瑶脱衣求宠的黑料。 也有可能是关瑶在以退为进,逼迫薄修景给她一个名分。 再者,绑架案也当是关瑶自导自演的一出洗白大戏。 她那么怕死,只有在绑匪是自己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上赶着冲上去,用手挡着枪口。 但是... 县城医院五年前的病历挂号信息,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五年前流产的人是关瑶,做修复的人也是她? “不对...” 宋婳依稀记得,顾非熠好像说过,关瑶在十岁前后就搬离了下吕浦村。 她就读的是海城贵族学校。 遇到的人,也应该是非富即贵的。 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当真怀了身孕,也不可能跑到南浦村做流产手术。 而后又去了卫生条件很一般的县城医院做修复。 “不可能是关瑶。” 宋婳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到底是谁加害的她。 反正这事儿不太像是关瑶的手笔。 “李萍,宋若若...” 宋婳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李萍那张横肉四溢的脸。 五年前,李萍四十来岁,身材极其肥胖臃肿。 她要是在接生婆家里做流产手术,就算蒙着脸,人家也认得出她。 而宋若若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女孩儿应当还是相当单纯的。 再者就是,十四岁的宋若若和十八岁的她在身型上,差别也挺大的。 她记得宋若若十四岁的时候,身材就跟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宋溪溪?” 宋婳又想起了宋若若的亲姐姐宋溪溪。 宋溪溪比宋婳年长了几个月,五年前十八岁的时候嫁的人。 按照年龄推算。 宋溪溪确实有可能冒用她的名字,还不被人发现。 问题是,她五年前都结婚了。 有必要偷偷摸摸去做流产手术和处女膜修复手术? 还是说,宋溪溪做手术的时间,刚好卡在了婚前... “夫人,先生回来了。”卧室外,忽然传来了王妈的声音。 “知道了。”宋婳现在对薄修景的感情很是复杂。 得知他们之间隔了这么多的误会,她能理解薄修景为什么会对她越来越冷淡。 但她始终无法原谅,薄修景当着媒体的面称关瑶为未婚妻。 “夫人,您要不要出来看看?先生喝得很醉。” “我已经睡下了。” 宋婳收起了铺在床上的纸张,目光扫过无名指上的素戒,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收拾完床铺,她正准备关灯装睡。 薄修景竟一脚踹开了房门,扶着墙,踉跄走到了大床边。 他迷离的眼睛里夹杂着宋婳看不懂的怒火。 “薄修景,我们聊聊?”宋婳想着,就算是要离婚,那些误会也该当面和他说清楚。 她没有做过的事,绝不容许被别人这样泼脏水。 薄修景单手扯着领带,不耐烦地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不聊就不聊,请你出去!” 宋婳见他醉到连站都站不稳,索性下了逐客令。 今晚就算跟他说得再多,他怕是也听不进去。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白费口舌,等他清醒之后再说好了。 薄修景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腰带上,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解开。” 第76章 他吃醋发怒,逼她做情妇 “你别这样!” 宋婳偏过头,试图抽回被薄修景摁在皮带上的手。 “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薄修景用力按住了她的手,只听“咔哒”一声,腰带上的金属扣就此崩开。 “薄修景,我们结束了!” 宋婳闻到他身上呛鼻的酒味儿,忽然有些反胃。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总有些不舒服。 “你既然那么爱厉沉,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嗯?”薄修景单膝跪在松软的床榻上,身体微微前倾,狭长迷离的醉眼闪过一抹痛。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宋婳双手抵在胸前,脸上写满戒备。 她的这种行为完全是出于本能,可在薄修景看来,却无比刺眼。 在他面前,宋婳连碰都不让他碰。 然而她却能和外面的野男人玩得那样花。在办公室偷情还不够,竟还敢在大白天里钻车里玩车震! 薄修景喉头微动,如同能够主宰万物生灵的生杀予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想聊天?不如这样,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好好开开嗓,你之前不是很能叫?叫得越骚,越好。” 想起宋婳在办公室里那隐忍又性感的喘息声,他恨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承认,他嫉妒,他吃醋,他甚至快被宋婳搞到精神失常... “薄修景,你快停下!我们都已经申请离婚了,你现在这样,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离婚和上你,并不矛盾。”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婳气红了眼,试图抬腿蹬开他。 薄修景起身,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目光停驻在了她膝盖上被碘伏染红的纱布上。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宋婳跪趴在地,任由厉沉予取予夺的画面… 加上私家侦探拍到的厉沉在车内便迫不及待地脱光衣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想到这里,薄修景眼尾猩红一片,手臂上瞬间布满暴起的青筋。 他无视掉了宋婳的挣扎,肆意又轻易地将她的睡衣撕成了破布条。 “不要!你能不能给我点尊重?” “凭什么他可以碰你,我就不可以?”薄修景攥着拳头,歇斯底里地问。 他的喘息声很重,像是涨潮时的海浪。可能宋婳觉察不出来,事实上,他小时候每次受委屈,都是现在这副模样。 “薄修景,你再碰我一下,小心我报警抓你。”宋婳慌乱地捂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整个身体下意识往床角缩去。 她不想和薄修景这么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既然已经申请了离婚,他们就该断干净些。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警察管得着?” 薄修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滋啦”一声撕开一盒全新的避孕套。 “薄修景,你是不是醉了?我说我不愿意,你能听懂吗?” “能不能听懂,重要吗?” 薄修景今晚并没有很醉,他只是不想让宋婳看清他的狼狈,才借着醉酒这个幌子,好让自己的崩溃看起来没那么可笑。 “很重要。”宋婳郑重地点了点头。 “……”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宋然的病依旧很棘手。我要是将他的专属医生换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你这是打算拿小然威胁我?”宋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痛得仿若在滴血。 夫妻一场,感情没了,情分还是在的。他怎么可以拿她最重要的亲人威胁她... “宋婳,我是个商人。你让我救宋然,我救了。但你总不能一点利好都不肯给我吧?” “你想要什么?” “离婚后,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凭什么?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关瑶是你的未婚妻,我要是在留在你身边,你可有想过社会舆论会怎么攻击我?” “是你非要离婚的。既然你不想当薄太太,以后你就当我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情妇好了。” “薄修景,你好狠的心!” “是你逼我的。” 薄修景又一次将宋婳摁在身上的大床上,他的手每抚摸过她的一寸肌肤,就要问上一句,“厉沉有没有摸过你这里,嗯?” “有。你明知故问不是吗?五年前,我就怀过他的孩子。” 宋婳不敢拒绝薄修景,毕竟宋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弟弟出事。 可她又气不过薄修景这样羞辱她,索性横着脖子净挑些他不爱听的话来讲。 “呵...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薄修景削薄的唇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心口处却传来阵阵钝痛。 “放过小然,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宋婳闭上双眼,由着他予取予夺。 其实她确实没资格恨他。 宋然的病花了他几千万,他想这么对她,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是,被自己深爱着的丈夫当成情妇来消遣,来凌辱,她还是会难过。 “这可是你说的...” 薄修景在酒精的刺激下,虽然不算很醉,但还是变得极其疯狂。 他将宋婳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中途她昏过去一次,他都没有心软。 天亮时分。 薄修景放开浑身上下满是吻痕的宋婳,径自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往后不用去上班了,没我的允许,不准走出房门。” “凭什么...” “你确定你今天这副鬼样子,能见人?”他顿住脚步,幽深的眼眸戏谑地打量着她。 “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啊...”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薄修景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冲完澡换上一身裁剪得体的定制西装,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看着床上虚弱无力的宋婳,他皱着眉摇了摇头,“说起来,你这体力连当情妇的标准都达不上。” “暴君...” 宋婳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他较劲,她累得浑身发软,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薄修景想着她还没吃早饭。 亲自送早饭过来时,见她睡了过去,便将她抱到浴缸里清洗干净。 “薄修景...求你,不要伤害我...” 刚把她放下水,她就抓牢了他的胳膊,语音哽咽地呓语。 薄修景原本是狠下心肠只打算将她当成情妇,结果又莫名其妙心软了。 “笨蛋...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他将宋婳从水里捞起来,顺便将她膝盖上的纱布和额头上的纱布全部换新。 揭开膝盖上的纱布的那一瞬。 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膝盖怎么看都像是摔伤的,伤口处明显还有几处被石子磨出的凹坑。 难道,她的膝盖不是因为和厉沉乱搞,跪肿的? 薄修景没工夫去琢磨这些细枝末节,他一想到那画面,脑袋就开始嗡嗡作痛… 宋婳醒来的时候,薄修景并不在身边。 她一睁眼,就看到王妈站在床边和善地看着她,“夫人,你醒了。” “薄修景呢?” “先生出去了。夫人,先吃点东西,这都下午三点了,再不吃,低血糖又该犯了。” “我吃不下。” 宋婳从床上坐起身,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床上的床单都换了新,随口问道:“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是我。” “薄修景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说今天忙,可能晚上六七点才能回。夫人,你先吃点东西,先生这脾气就这样,你别跟他生气,免得气坏了身体。” “我想出去一趟。” “夫人,先生说了,您不能出去。” 王妈面露难色,“外头站着一群保镖,您现在怕是出不去。要不然,等先生回来,你和他好好说说?他吃软不吃硬。” “你把饭菜端出去吧,我闻着味道有点反胃。” 宋婳把王妈请出房间后,立马开了床头柜上的抽屉,试图干吞药片。 然而她才拿出抽屉里的避孕药。 薄修景就硬闯了进来。 他将她手里的药扔到了垃圾桶里,冷声道:“你没必要吃药,我做措施了。” “以防万一。” “......” 薄修景被她噎得说不上话,很快又转移了话题,“王妈说你不肯吃饭?” “不想吃。” “宋婳,你到底在闹什么?” “你凭什么软禁我?难道,你打算用小然威胁我一辈子?”宋婳抄起枕头朝他砸去,却因为头晕眼花,整个人直愣愣栽进了他怀里。 “要砸,就拿花瓶砸,拿枕头算什么?”薄修景夺过她手里的枕头,抱着她,重新将她安置在了床上。 “为什么要这么虐待我?”宋婳瘪了瘪嘴,委屈得不行。 他亲口说的,他爱的人是关瑶,所以她才会选择和他离婚。 她怎么也没想到,薄修景居然还会丧心病狂地软禁她。 “你听好了,就算是我不要的女人,我也不容许别人染指。你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离婚手续还没有办下来,你就频繁绿我,我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明明是你答应放我走的!” “我后悔了,不行吗?”薄修景确实是后悔了,他想来想去,还是不舍得和她离婚。 所以他才想到用宋然威胁她。 昨晚他本来是想着让她怀个孩子,好用孩子来束缚她。 又担心她大把吞药,这才规矩地做好了措施。 “你后悔什么?” 宋婳越发看不明白他,他们两人走到今天这步,难道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先吃饭。” 薄修景很想说,他爱上了她。 可他生性别扭,偏偏说不出口。 “我不吃!你给我滚出去!我见到你就烦。” “你把饭吃了,我立刻滚。” “我不要。闻着这味道我就恶心。”宋婳又一次推开了薄修景,她的胃很不舒服,稍微动一下,都会隐隐作痛。 “你是在嫌我恶心,是吧?” “......”宋婳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恶心就恶心吧,你不照样得忍着?” 薄修景端起碗,一勺勺送到她嘴边,“乖乖吃了,我的耐性有限。” “我不想吃。” 宋婳的身体很不舒服,她是很努力才忍住没在他面前干呕出来。 薄修景误以为宋婳在绝食气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非要我用宋然威胁你,你才肯好好吃饭?” “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小然...” 宋婳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进了碗里。 第77章 薄修景在她隔壁玩女人? 薄修景默默地想,如果宋婳能像在乎宋然一样在乎他,该有多好... 他不知道的是,宋婳一直都很在乎他。 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宋婳,冷静一点好吗?” 薄修景看不得宋婳掉眼泪,他坐在床边,缓声说道“我不是非得逼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一整天不吃饭,身体受得了?” “受不受得了,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叫你吃饭,还是我的错了?” 薄修景蹙眉,他舍不得对她说重话,但话里行间还是带着些许怒意。 他忽然有些迷茫,也许他不该把她捆在身边。 可如果不这么做,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奔向厉沉... 宋婳不敢再得罪他,声音细若蚊蝇,“你没有错,是我的错。别拿小然威胁我,我吃,行了吧?” “......” 薄修景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咽不下去。 看着她大口大口吃饭,直到两个腮帮子都鼓了出来,依旧拼命地往嘴里塞,他心里其实很不舒服。 “喝口水,别呛着。” 因为担心宋婳吃太快噎到,他立刻给她递了水。 “需要全喝完吗?”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爱喝多少喝多少。” “不问清楚,我怕你又一次威胁我。” 宋婳只喝了一口,就因为胃里翻江倒海,尽数吐到了薄修景的手上和身上。 “你...” 薄修景没敢收回手,就这么由着她吐干净。 等她捂着胸口,软软地瘫在床上。 他才起身去了卫生间,反复清洗着自己的手。 “先生,要不还是我来照顾夫人吧?”王妈考虑到薄修景极其严重的洁癖,担心宋婳再吐他一次,小心翼翼地问。 “她分明是故意的。” 薄修景更加郁闷了,她真想吐就不能说一声? 他可以给她拿垃圾桶。 直接吐他身上,怕是为了恶心他,报复他。 “先生,夫人身子虚弱...” “去煮点粥,让她喝了。” “那...您还是先别刺激她了。这事,我觉得不完全是夫人的错。” 王妈想说的是,明明是薄修景不知道珍惜,当着媒体的面把小三称作未婚妻。 这种情况下宋婳肯定是要和他离婚的。 “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的错?”薄修景很是火大,他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怪他? 说起来,他才是受害者,他被自己的老婆绿得整张脸都要发绿光了的。 “先生...夫人因为您和关小姐的事,很是伤心难过。她只是在和你怄气罢了。” “她会因为关瑶生气难过?” 薄修景嗤笑出声,在他看来,宋婳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要是真会吃醋,他反倒会开心一些。 “肯定会难过的。” 王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先生也很在乎夫人。你想留住她,不应该用软禁这种方式的,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不关着她,她早跑了。” “先生,你应该多给夫人一些信任。” “王妈,你去忙吧。” 薄修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若有所思地琢磨着王妈的话。 他很想知道,宋婳到底会不会吃关瑶的醋。 还有就是,他和宋婳这几个回合的较量,都以他的惨败而告终,他很想赢她一次。 当天晚上。 金色华庭院外倏然传来车子引擎声的轰鸣,宋婳以为是薄修景驾车离开,连忙下床走到了窗边。 掀开窗帘的一角,她清楚地看到关瑶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上下来。 今晚的关瑶明显是精心捯饬过的。 微卷的长发披散身后,水红色的修身抹胸裙衬得她凹凸有致。 宋婳见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别墅大厅,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薄修景一边限制她的自由,一边又带着关瑶来了家里。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喜欢关瑶是他的事,可他怎么能将他和关瑶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煎熬之上? “薄哥,你这么着急地让我赶过来,是有急事吗?” 关瑶跟在薄修景身后上了二楼,纤细的胳膊试图攀缠住薄修景,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一会儿麻烦你投入点,演一场独角戏。” “独角戏?” 关瑶眨了眨眼,她还以为薄修景回心转意,终于发现她的好。 现在看来,薄修景似乎只是将她当成了气宋婳的工具人。 薄修景点了点头,就将关瑶带进了宋婳隔壁的卧室,“大声叫,叫到叫不动为止。” “啊?” 关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薄修景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让她大声点儿叫床,好刺激隔壁的宋婳。 只是...她很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好,薄修景会觉得她经验过于丰富。 “刚才去接你的那辆法拉利送你了,就当是酬劳。” “好吧...” 关瑶深吸了一口气,看在车子的份上,终于还是毫无保留地演了起来。 她其实很想对薄修景说,她一个人干嚎挺奇怪的。 他要是愿意配合,效果会更好。 然而薄修景就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任由她发出多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他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靠阳台的沙发上抽着闷烟。 隔壁卧室。 宋婳此刻正面对着墙,竖着耳朵听着墙后的动静。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眼里渐渐没了光亮。 以薄修景对关瑶的用心,她早就猜到,他们一定有过肌肤之亲。 但亲耳听到这样的动静,还是头一遭。 宋婳站了大半个小时,直到隔壁的声音渐渐嘶哑。 她以为她会歇斯底里。 事实上,她确实濒临情绪崩溃的边缘。 待隔壁的声音彻底消失,待楼下的车子引擎声再次轰鸣,她才蹲下身,捂着自己钝痛不已的脑袋。 宋婳觉得自己像是搁浅在海岸上的鱼。 哪怕已经长大了嘴,还是没办法喘过气。 “王妈,去给她送宵夜。” 隔壁,薄修景终于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放下笔记本,随口吩咐着王妈。 他很期待看到宋婳吃醋撒泼的样子。 所以,他特地让王妈多拿几个碗进去,让她摔个痛快。 出乎他意料的是。 宋婳并没有闹腾,她把王妈送来的燕窝汤全部喝光,不哭不闹,甚至还笑着说好喝。 等王妈将她的反应如实汇报给薄修景。 原本掌控着主动权的他,却气得发了疯。 他闯入了宋婳的房间,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黑暗中,他没看清她哭红的双眼。 宋婳也悄悄地将湿透的枕头扔到了床下。 “薄修景,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现在只是我的情妇,我想做什么,没必要向你汇报。” “薄修景,你发现没有,你的灵魂从根处已经烂掉了。你要是爱关瑶,就不该这样捆着我。她要是知道你d这种行为,她能舒服?” “这些事不是你一个情妇该管的。” 薄修景松开了她的衣领,由着她又一次摔回床上。 宋婳很清楚薄修景接下来要做什么,碍于他的威胁,她不敢反抗。 可是,他才碰过关瑶,就来找她,这种感觉让她太恶心了。 “薄修景,你非要逼死我?” 第78章 宋婳跳楼! “有种就去死,我不拦着。” 薄修景心里很有数,宋婳还需要照顾宋然,她不可能寻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她突发晕厥死气沉沉躺在床上,他才意识到接连两日这么折腾她,她很可能吃不消。 “宋婳,醒醒。” 他拍了拍她的脸,见她半天没能醒转过来,立刻给她穿好衣服,踩着一地的避孕套将她送去了医院。 宋婳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她看向病床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薄修景,干燥的唇微微勾了勾,“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弄死?” “医生说,你是低血糖犯了。” 薄修景试图解释,她晕倒不是因为他索取无度。 “我想吃炒粉。” “我给你去买。” 薄修景立刻站起身,见她终于愿意吃东西,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玩过了。 他不该为了验证她会不会吃醋,找来关瑶气她。 站在她的角度上,她肯定会很膈应。 宋婳见薄修景走出了病房,又向护士要来了纸和笔。 她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想了好久才想好要写什么。 “薄修景,看到这封绝笔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不用觉得内疚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相反,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有多幸福,多甜蜜。” “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你,是我太过脆弱,受不了这人世间的疾苦。” “还有,宋然还是要麻烦你多担待。你别放弃他,好吗?” “一直以来,惹你生气的人都是我,这一切和小然没有关系的。如果我的死能让你的生活重归平静,那么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求你,照顾好小然,像照顾亲弟弟一样照顾他。” ...... 宋婳在写遗书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她单纯是被今晚薄修景的行为刺激到的,他今晚带着关瑶这么侮辱她,她肯定是有怨气的。 只是,她也不想让薄修景因为她的死太过自责。 毕竟爱过,她能给他最后的温柔,就是安安静静地走。 写完遗书,她直接打开了病房的窗户,踩着窗户前的矮凳,跨上了窗台。 看着灰蒙蒙的天,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和薄修景结婚时的画面。 那天,教堂里的风是那样温柔。 就连阳光都格外地爱他,照在他帅气的脸上,显得格外得养眼。 渐渐的,光亮消失。 她又想起了薄修景在爷爷临终前的承诺。 他说他会照顾好她,会和她有很多孩子。 薄修景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但是在长辈面前,几乎是张口就来。 薄老爷子临终前,他也说会爱她敬她。 可惜...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兑现。 薄修景跑了十几家店才买到了炒粉,他担心炒粉凉的太快,下车后几乎是跑着进的病房。 见宋婳呆呆地坐在窗台上。 他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悄然走到窗台边,他紧紧勒着她的腰,强行将她抱回了床上,“你...你该不会是想着要跳下去吧?” “......” 宋婳没有回答,她刚才一直在回想她和薄修景的点点滴滴。 一下子忘了时间,竟耽搁了正事。 “宋婳,我给你自由,再也不关你了,你别吓我。” 薄修景看到枕边的遗书,颤抖着拿了起来。 她一直在强调她没有怪他,字里行间却是化不开的幽怨和委屈。 “对不起,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出气,我再也不会用宋然威胁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薄修景抓着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脸上砸去。 以往他总会因为宋婳动不动甩他耳光生气,可现在,他无比希望,她能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地对他。 “薄修景,我累了。” “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想上班就去上班,想去谈恋爱就去谈,我不拦着。” “......” 宋婳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终于在极度的困倦中睡了过去。 薄修景不敢合眼,一直在病床边守着她。 他怕自己一疏忽,她就寻了短见。 “老秦,你过来一下。我怀疑宋婳可能有抑郁症。”他压低了声给秦晋阳打了电话。 宋婳向来乐观,忽然做出这样的事,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他们虽然是在冷战,经常拌嘴,他还关了她。 但他总感觉宋婳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轻生。 半个小时后。 秦晋阳就带着专家组赶了过来。 “薄哥,小嫂子怎么样了?” “她刚睡下。” “可以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说要吃炒粉,我就出去买。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坐在窗台上发愣,枕边还留了遗书。” “薄哥,可以说一下,她是怎么进的医院?”秦晋阳仔细地记录着薄修景说的话,他也觉得宋婳不像是抑郁症患者。 从之前和宋婳的接触上来看,她只是外表柔弱,实际上韧性极强,心智也很坚定。 如若家族没有精神病遗传病史,她罹患抑郁症的概率应该不大。 薄修景抿着唇,长久地沉默着。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将今晚的事一一道来。 秦晋阳听完,直接扔了手中的文件夹,“薄哥,你还是个人吗?你为什么非要虐待她?” “有补救的方法吗?” “怎么补救?你以为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你们的关系就能恢复如初了?关她软禁她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你居然还找关瑶演戏这么气她!”秦晋阳很想说,早知道薄修景这么不会疼人,他就该不顾兄弟情分横刀夺爱。 他第一次见宋婳的时候,就已经动心了的。 只不过他一直将这份悸动埋藏在内心深处。 “告诉她实情,她能好些吗?” “薄哥,你把人家的心都伤透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在你双腿瘫痪期间,任劳任怨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急着给你那个救命恩人名分,就该给她自由。” “我会考虑给她自由,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她的情况该怎么治?” 第79章 薄修景要求和她同床 秦晋阳深深地看着薄修景,似是在判断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作为薄修景的好友,他确实不好干涉人家的家务事。 问题是宋婳都闹到跳楼这份上了,他再袖手旁观,势必寝食难安。 “老秦,你给我个准话,她这情况有得治吗?”薄修景见他不说话,焦灼追问。 “......” 秦晋阳心烦意乱,最终还是在薄修景迫人的目光下,如实相告,“嫂子应该没有抑郁症,你让家里佣人检查一下她吃过的东西,最好全部留样,我要检测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成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饭菜里下药?” “没错。那人应该是在饭菜里下了过量的致抑郁的药物。” 秦晋阳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患者平时阳光开朗,也不存在罹患微笑抑郁症的可能,但就是莫名其妙有了轻生的行为。 后来经查实,是患者丈夫在她的饮食中添加了过量致抑郁的药物,才使得患者一度想不开。 “我这就让人去查。”薄修景很快就照着秦晋阳的要求,将家里的食物全部留样送了过来。 检测结果表明,家中每样饭菜都被添加了过量致抑郁的药物。 “薄哥,你家烧饭阿姨不会是被人买通了吧?” 拿到检测结果,秦晋阳蹙着眉说道:“每样饭菜里都检测出来含有过量药物,这说明,下药的人不仅仅是针对小嫂子的。那人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烧饭阿姨不会有问题,应该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我让人去查。” 薄修景确实有不少生意上的死敌,真想查起来,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老秦,宋婳什么时候能恢复?”他重新坐回了病床边,心里后怕不已。 金色华庭上上下下都吃了那些饭菜,唯独宋婳出了事。 由此可见,宋婳的情绪确实很不好。 那些药物不过是催化剂,对正常人的影响不至于这么大。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频频招惹她,她也不会这样草率地自寻短见。 “找到病因,其实不难治的。大概睡上一觉,药效彻底过去,她也就没事了。” “但是薄哥,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对她好一些,行吗?” 秦晋阳知道有些话他这个外人不好说,却又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宋婳备受摧残。 “嗯。”薄修景轻声应着。 尽管秦晋阳说了宋婳不会再自寻短见,他还是不放心,一直守着她,直到她睁开眼。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殷勤地起身,给她调试好枕头的高度,“饿不饿?我让王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不饿。” 宋婳摇了摇头,想到昨晚格外冲动的自己,她其实也挺后怕的。 她还这么年轻,她才不会自寻短见! “昨晚,我是不是中邪了?”她试探性地问。 “有人在家里饭菜添加了大量致抑郁的药物,我正在逐一排查可疑人员。” “这药物是针对你的,还是针对我的?”宋婳又问。 “应该是我。” 薄修景很内疚,他之前锋芒过盛,从不怕树敌。 却没想到,最后竟是宋婳代替他遭了罪。 宋婳没说话,心底里却在暗暗庆幸,幸好最先发病的人是她。 如果是薄修景,她没把握也没有那个力气,能将他从窗台上拖下来。 “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还有我本来就将你弟弟当成了自家弟弟,也不会再拿他威胁你。” “等离婚冷静期一过,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还有一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和关瑶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单纯请她来家里,演了一出戏给你看。” “至于你的那首歌,版权我会还你,歌曲以及MV,你自己来安排。” 薄修景想要尽可能地弥补对她的亏欠,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他还想着继续说下去,宋婳直接叫停了他。 “薄修景,你是不是有病?” “嗯?” “你莫名其妙找关瑶来叫了大半天床,难道就是为了气我?” “是。” “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宋婳气得抄起枕头朝着他的脸砸去。 薄修景没有躲,她能打人就代表她的情绪恢复差不多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我错了,我道歉。” “道歉管个屁用?” “是不管用。” “......” 宋婳有些不适应忽然变得温和的薄修景,抿着唇,长久地沉默着。 她轻靠在病床上,水汪汪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坐着,没说一句话,全靠眼神交流。 薄修景看得出来,宋婳那双灵动的眼睛骂得很脏很脏,怕是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宋婳则是不解地看着薄修景那双藏着宠溺笑意的深邃眼眸。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含情脉脉的样子真是让人... 宋婳暗骂着不争气的自己,强行转移了注意力。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试探性地问:“我记得你说过,往后我想谈恋爱就谈恋爱,这话还作数吧?” “作数。” “薄修景,你可别出尔反尔!” “前提条件是,只能和我谈。”薄修景觉得有必要加上这么一个前缀。 要不然,她真的跑去和厉沉谈恋爱,他的心脏绝对受不了。 “就知道...” 宋婳小声嘀咕着,她还以为薄修景终于改了双标的臭毛病。 结果他还是这么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薄修景,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关瑶,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 “你这么做,对我,对她都是伤害。” 她其实一直在试探薄修景,她能感觉到,薄修景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他从未亲口承认过,她也不好自作多情。 薄修景暗叹了一口气,默默吐槽着宋婳在感情方面上的迟钝。 他早就说过了的,他对关瑶只有感激,没有感情。 只是近段时间他和宋婳频频争执,加上宋婳的初恋白月光回国,他自然也不肯认输,索性拉关瑶出来充门面。 “小然明天的航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机。”薄修景又一次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在感情方面,他并没有那么勇敢。 可能是悲惨的童年给他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习惯性地用冷漠保护自己。 一旦发现对方不是百分百爱自己,他就会连连后退。 直到撤回至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好。一会儿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得快点回去整理一下小然的卧室。”宋婳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难免失落。 不过,这么点失落比起很快就要见到弟弟的喜悦,明显有些微不足道。 宋然的病很是棘手,如若没有门路,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他的命。 三年前是薄修景整合了国内外的知名专家,联合会诊之后,才确定了宋然的治疗方案。 那之后,宋然一直有专属医生实时监控,秦晋阳也会定期跟进他的情况,并提供精神层面上的帮助。 这种情况下,要是突然换掉宋然的主治医生,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宋婳完全失去了和薄修景平等对话的权利。 — 深夜,宋婳布置好宋然的卧室,累得腰酸背痛。 刚洗完澡躺回床上,薄修景也跟着进了她的卧室。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薄修景手里抱着自己的枕头,看着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的宋婳,试探性地问:“挪一下,今晚我们一起睡?” “......” 宋婳这两天被他折腾惨了,到了晚上更加不想见到他。 考虑到自家弟弟还需要他照顾。 她只能选择妥协,坐起身礼貌又疏离地说:“你上来吧。” “嗯。” 薄修景心跳得飞快,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这副模样很没出息。 上个床居然还要她应允,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宋婳抱着膝盖,虎视眈眈地瞄着薄修景。 她很想在床上加一条三八线,又担心做得太过分会激怒他。 薄修景也怕尴尬,他专注地翻起了刚才随手从书房的书柜里挑的一本书。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大半个小时。 宋婳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又不敢入睡。 她每次睡下,薄修景的手就像是安装了雷达一样,自动锁在她胸上。 之前那样也就算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会觉得很奇怪。 宋婳翻来覆去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偷偷去了洗手间,在单薄的睡裙底下套了一条长裤。 然后又贴上了隐形胸贴,穿上了内衣。 全副武装后,她才放心地上了床。 第80章 孕吐 闭上双眼,宋婳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近段时间她和薄修景的争执。 薄修景对她不算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他生气的时候会说很难听的话。 他还喜欢在床上解决问题。 可能是男女思维不一样,薄修景认为,能在床上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反正睡一觉,他就会释怀。 宋婳却不是这样,她处于相对被动的境地。 因为被动,所以更加敏感... 薄修景见宋婳睡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担心她想不开再次自寻短见,特意让人封了她房间的窗户,还硬着头皮赖上她的床。 好在,她终于睡着了。 薄修景再懒得伪装,合上手中的书,才发现他随便抓的一本书竟是《金瓶梅》。 “该死...” 他连忙将书藏在了枕头底下,也不知道宋婳看到书名没有。 关了灯,薄修景下意识地往宋婳边上靠去。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躺在一起了。 如果,宋婳愿意继续骗他,该有多好... 可惜厉沉回来得不是时候。 在她没有怀上身孕的情况下,他哪里会是厉沉的对手? 初恋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薄修景不是不知道。 薄修景很是后悔,他后悔结婚三年都没有好好对待她,没有早点跟她说要个孩子。 唯一一次怀孕,还是宫外孕。 “嘶——” 宋婳翻了个身,牵扯到伤口,疼得直皱眉。 “怎么了?”薄修景即刻起身,关切询问道。 “混蛋,王八蛋,衣冠禽兽,暴君!”宋婳小声嘟囔着,很快又沉沉睡去。 “......” 薄修景隐隐觉得,宋婳是在骂他。 她出院前,他就提议让妇科的医生给她好好瞧瞧,她说她只是低血糖没有其他毛病,他也不好逼她。 犹豫了好一会儿。 薄修景还是不放心,开了盏小夜灯,拿着新配的消肿药膏,轻轻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睨了眼她睡裙下的花色长裤,他不禁有些无语,她这是为了防他? “别误会,上药而已。” 他低声解释了一句,而后又轻手轻脚地将那件花色长裤给脱了。 扫了眼她满是淤青的大腿。 薄修景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睡着了都在骂他。 想必是疼得狠了。 “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喊疼...”薄修景在这方面,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就算是在暴怒的情况下,下手还是很温柔的。 她受伤真不是他太过粗暴的问题。 他们尺寸不太合适,每次前戏没做足,她就会不舒服。 若是在床上耗费的时间久一些,便会是现在这样又红又肿,大片淤青退不掉的情况。 两人没有矛盾的时候,这都不算事儿。 但是两人稍有不合,她就会认为他在虐待她。 宋婳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双腿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身体忽地一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 看着自己光裸的双腿,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畏惧。 薄修景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双耳瞬间红透。 宋婳咬着唇,垂着眉眼,默默地张开了双腿。 她想她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他说了他只想把她当情妇。 再加上弟弟很快就要回来了。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省得他又用弟弟威胁他。 薄修景看着鼻尖通红的宋婳,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 “我还有事,需要紧急处理一下,你自己睡吧。”薄修景下了床,逃也似的离开了宋婳的卧室。 宋婳抱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 床上还有他余留下的气息,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两人相拥而眠的夜。 此前,宋婳曾听过一句话。 说是在婚姻里,可以图钱,可以图名图利,独独不要图情图爱。 她暗暗思忖着,如果只图钱,图利,她肯定能快乐很多。 薄修景出手很大方,向他要什么他都会给。 只是除了弟弟的事,她从未向他开过口。 “真是的,图钱不好么...”宋婳想不明白为什么爱会让她这么痛苦。 薄修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书房里,同样一夜没睡。 他向来很少反省自己。 最近这段时间,他却频频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 现在想来,用宋然威胁她真的很卑鄙... 天亮时分。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书房里走出,伴随着他的,还有他周遭萦绕着的烟雾。 宋婳侧了侧鼻子,不解地问:“你这是抽了多少烟?” “怎么了?熏到你了?” “能不能克制一点?这么抽会抽死人的。” “以后我注意。” 薄修景心里暗暗窃喜,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显然,她还是在意他的身体的... 等他捯饬好自己,下楼走近餐厅的时候,就见她捂着胸口,对着垃圾桶狂吐不止。 “怎么又吐了?” 宋婳之前吐了他一手,他只当她是故意的。 现在看来,他还真是错怪了她。 她很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会呕吐。 “没事。” “你不会怀上了吧?” 薄修景记得,最近唯一一次没做措施是在南浦村。 如果真的怀上了,那他的命中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 他根本无法分辨,她怀的是他的,还是厉沉的。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胃不舒服。”宋婳吐了之后,整个人反倒舒服不少。 “要不要去看一下?” 薄修景想起抽屉里的避孕药,也便打消了疑虑。 她昨天还在闹绝食,胃不舒服很正常。 “不用。”宋婳摇了摇头,心下却有些恐慌。 她该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前几天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吃药,后来事情一多,她就彻底忘了这事儿。 要是真怀上了,她该怎么办... 薄修景面向媒体官宣了关瑶未婚妻的身份,这意味着她已经从正妻沦为了小三。 而她的孩子,也会就此变成私生子。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宋婳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一般情况下,大概怀上一个多月,才会开始孕吐。 这才几天,应该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之前查资料的时候,似乎有看过从受孕开始,就有严重妊娠反应的孕妇。 她该不会真的中彩了吧... 宋婳掰着手指估算着时间,紧急避孕药的最佳服用时间是时候十二个小时。 这都超过七十二个小时了,效用肯定大幅锐减。 “太难了!” 宋婳怨怼地看向薄修景,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要怪他。 “怎么了?”薄修景不明所以地问。 第81章 薄修景想把全部的爱给女儿 “没什么!”宋婳咬牙切齿地答。 “一会儿去了机场,记得说话温柔些。小然常年卧病,比其他孩子要敏感很多。”薄修景见宋婳语气不善,随口说道。 “他是我弟弟,我难道还能凶他不成?”宋婳心情不好,语气也显得特别冲。 薄修景听着倒是挺开心的,现在的她,比起昨晚的她可爱多了。 “你知道疼弟弟是好事,但你怎么就不知道疼疼你老公?” “我哪来的老公?” 宋婳拍桌而起,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会儿你别和我一辆车,我怕被人拍到,骂我是小三。” “......” 薄修景想着跟她解释,他和关瑶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儿,她已经换上鞋,大步走了出去。 两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抵达海城国际机场。 薄修景快步朝宋婳走去,“停机坪一般乘客进不来,也没有人会偷拍。” “你可以不用来的。” “这怎么行?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小然,但你会。” “谁说我会?”薄修景说这话确实没多少底气。 他对宋然的关心爱护,全部是建立在他和宋婳的夫妻关系上。 如若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他又何必去负担一个和他无亲无故的人? 宋婳没再和薄修景理论下去,她看着不远处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短裤的宋然,小跑着迎了上去,“小然,怎么又瘦了...” “姐!”宋然一手将宋婳抱在怀里。 “臭小子,又长高了。” “姐,你也瘦了。” 宋然和宋婳一样,很是感性,情绪一激动就会流泪。 许久不见姐姐,他狭长的眼已经猩红一片。 “你怎么又受伤了?”宋然看着宋婳额头上的纱布,焦急地问。 “不小心磕了一下,不严重。” “这就好。” 宋然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认真地补了一句,“姐,你把刘海撩起来真好看。” “臭小子,出国这么段时间倒是学会花言巧语了。” “才不是花言巧语!不信你问姐夫。” “嗯。”薄修景缓声答应着,他的胳膊很是自然地环着宋婳的腰,“我老婆肯定好看。” 宋婳诧异地看向他,他今天是不是傻掉了? 竟然当面叫她老婆... 薄修景仿若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温和地询问着宋然,“最近身体怎么样?” “医生说一切正常,平常只需要带着手表实时监控着就行。” 宋然说到一半,忽然看向宋婳,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姐,过段时间我想去读书。我这都休学一年了,再不回学校,就要老啦。” “不行。”宋婳直接拒绝了宋然。 一年前,宋然瞒着他去了校篮球队,在球场上突发心绞痛,要不是送医及时,他肯定是没命了的。 “姐夫,你替我劝劝姐姐,好不?” “先回家吃饭。” 薄修景很清楚宋然的情况,在接受心脏移植手术之前,他根本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没有直接拒绝,不过是不想让他伤心。 这小子和宋婳一样爱哭,动不动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自然是不能太过强硬。 话说回来,将来他的儿子绝不能是这种性格... 三人一同上车后。 宋婳刻意避开了薄修景,让宋然坐到了两人中间。 “姐,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侄女?” “过段时间再说吧。” 宋婳没有告诉宋然,她之前宫外孕的事。 现在提及孩子,她还是有些难过。 “姐,你和姐夫都结婚三年了。”宋然看得出来,宋婳和薄修景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他倒也不是真的在催生,仅仅只是在试探着两人的关系。 “姐夫,你想要孩子吗?” “随缘。”薄修景喜静,有了孩子,就意味着再不得清闲。 因此他一直认为自己很讨厌孩子。 直到宋婳宫外孕流产,他才发现他很渴望能和她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如果是男孩,他可以教他骑马,教他射箭,带他登山,带他去体验各种极限活动。 是女孩的话,他会把全部的爱给她。 宋婳心里藏着别人,哪怕得到了她的身体,她也不可能永远属于他。 女儿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把对宋婳的爱全部倾注在小丫头身上。 最好长得像宋婳,性格别太像。 宋婳太温柔了,容易吃亏。 他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娇蛮一些。 对了,他还要带女儿学跆拳道,会点功夫总是好的,以后省得被其他家的臭小子欺负... “姐夫,我前几天在国内的网站上看到你和一个叫关瑶的女明星的绯闻,是真的吗?”宋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得这样直接,他担心把话说开会适得其反。 可是,如果姐姐只是为了他的病,才委曲求全和姐夫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假的。”薄修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他不怪宋婳私自将关瑶的隐私传到网上,毕竟这事儿是他的疏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消减舆论对关瑶的伤害。 再怎么说,关瑶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哦。”宋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着,“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要个孩子。” “你姐夫他身体不行。” 宋婳被宋然催得有些头疼,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事。 “啊?” 宋然下意识地看向薄修景,“姐夫看上去明明是生育能力很强的那一类成功男性,怎么会不行...” “小然,别刺激你姐夫。” “对不起...”宋然连忙收回视线,得知这么一个重磅消息,他更加心疼宋婳了。 “谁说我不行?” 薄修景在这件事上,极其的较真。 他强行和宋然换了个位置,侧过身一字一顿地问宋婳,“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薄修景,小然在车上!”宋婳担心薄修景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自己性冷淡,还怪我不行?” “你很行,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 宋然闭着眼睛装睡,事实上却被他们两人对话里的巨大信息量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们一个不行,一个性冷淡。 这问题也太严重了吧! 他得想点办法,让他们恢复正常... 晚上用过晚饭后。 宋然因体力不佳,神色恹恹地回了卧室。 薄修景则进了宋婳的房间。 他看着床上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裹上棉袄的宋婳,沉声问道:“你很怕我?” 第82章 姐,姐夫说他很爱你! 宋婳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回答也算得上是无懈可击,“没有,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小然的状态不会这么好。” 薄修景不喜欢听这样的套话。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公司负责售后的客服,客套,礼貌,却极度疏离。 “宋婳,离婚冷静期是让我们好好考虑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的可能,你能不能别再逃避了?” “我怎么做怎么想好像一点儿也不重要吧?” 宋婳收敛了笑意,话里行间藏着一丝幽怨,“如你所说,我弟弟的命在你手里,我们就算离了婚,你也可以要求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当你见不得光的情妇。” “所以,你是在怪我拆散了你和厉沉?”薄修景反问。 “能不能别动不动提其他人?我只想知道,你在乎我的感受吗?” “如果我说我很在意呢?” 薄修景明明很在乎,却偏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将既定的事实,用“如果”二字模糊概括。 “真的在意的话,你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没良心了?”薄修景冷笑,什么叫做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们是夫妻,法定夫妻。 正常夫妻不都是两三天一次? 怎么到她这里,他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就变成对她的糟践了? “宋婳,你扪心自问,你心里有过我的位置吗?” “我心里有没有你的位置,你真的不清楚?”宋婳心想,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她爱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如果有我的位置,你就不会那样排斥我。我只是让你正常履行夫妻义务,你却避我如蛇蝎。”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缓和了语调,“你不用穿成这样,我不会再碰你。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婚姻存续期间,你不能绿我。” “好。”宋婳一口答应。 她现在只想快点揪出害她的那群乌合之众,再查清楚她爸妈的真正死因。 至于薄修景,她真的不想再爱了。 “你睡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进你的房间。” 薄修景很是挫败,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出了宋婳的卧室。 他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消化连日来的负面情绪,宋然忽然凑到了他跟前,声音又软又糯:“姐夫,我想跟你睡,可以吗?” 薄修景有洁癖,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宋然。 但见宋然那张委屈兮兮的脸,他又心软了。 “好,进来吧。” 他打开卧室的门,宋然就率先溜了进去,麻溜地上了床。 薄修景抽了抽嘴角,明显不太适应这么主动的宋然,“你小子,该不会不敢一个人睡吧?” “姐夫,你说我会死吗?” 宋然双手交叠在胸前,声音极轻。 他的脸色很不好,就像是雨夜里无处觅食的吸血鬼,苍白且虚弱。 “你不会死,别胡思乱想。” 薄修景放好枕头,刻意和他隔开了一大段距离,满心别扭地躺下。 这么多年,除了宋婳,他就没有和其他人同床过。 忽然让他和一个男人同床,薄修景心里是抗拒的。 宋然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我要是死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姐姐。” “小然,我说过你的病我会全权负责,你绝对不会有事。” “姐夫,你真好。” 宋然眼里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他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薄修景。 薄修景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宋然有心脏病,他不敢直接推开,但被一个男人抱着,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小然,你先放开。” “姐夫,我真的很喜欢你。”宋然在薄修景怀里蹭了蹭,声音娇软可爱。 “你冷静一点!” 薄修景以为宋然的性取向有点问题,被他搞得满脸通红。 这要是让旁人得知,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给调戏了,他的脸该不会往哪里搁... “姐夫,我希望你和姐姐能长长久久。” “你这小子!说话怎么只说一半?” 薄修景暗暗地松了口气,试图将宋然横亘在他胸上的手挪开,“小然,男人间不是这样交流感情的,你先放手。” “那是怎么交流的?比大小?” 宋然好奇地眨了眨眼,冗长的睫毛跟着轻轻颤动。 “......” 薄修景终于没忍住,一巴掌盖他脑门上,“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谁他妈要和你比大小...” “我...我没有朋友。所以我不知道男人间是怎么相处的。”宋然低着头,有些沮丧地说。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姐姐一人。 其他同龄男孩根本不肯跟他玩,因为他有心脏病,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 “小然,等你的身体彻底康复,你就可以重回学校,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很多朋友。”说话间,薄修景想起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顾非熠。 顾非熠也不算是背叛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但他还是很介意顾非熠的有所隐瞒。 “我没事。” 宋然轻轻松开了桎梏薄修景的手,小声说道:“姐夫,我看出来了,你和姐姐在吵架,对吗?” “…小问题。” “我都听到了,你用我威胁姐姐。”宋然说话的时候,神色相对平静。 薄修景回过头,看着眼前一头顺毛,乖巧秀气的宋然,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解释。 他确实拿宋然威胁过宋婳。 但...他也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不管宋然。 “早知道我活着只能成为姐姐的累赘,还不如趁早死了好。”宋然的眼泪滑过眼角,一颗一颗滴在枕头上。 “小然,你误会了。我和你姐之前有着太多的误会,是她不要我了,我只能利用你来绑住她。” “怎么可能?” 宋然并不相信薄修景的说辞,印象中,他姐姐最爱的人就是姐夫。 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爱她。” 薄修景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他可以跟任何人大大方方地吐露心声。 唯独在宋婳面前,他是敏感,怯懦的。 “那...我姐知道你爱她吗?” “不说这事了。你只要记得,你永远是我弟弟,这就够了。” “你们会离婚吗?” “可能会,她不爱我。”薄修景在说起这一点的时候,还是会心痛。 当然,爱或不爱,都不能怪她。 是他用冷漠消磨了她整整三年。 她不愿再为他停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姐夫,你是不是误会姐姐了?” 宋然原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大的不得了,这会子他倒是觉得,他们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大人的事,小孩可能不会懂。” “我不小了。” 宋然嘀咕了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隔天早上七点半。 宋婳着急忙慌地叩响了薄修景卧室的门扉。 房门刚被拉开,她便抓着薄修景身上的浴袍,气愤地质问着他,“薄修景,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简直不是人!” “一大早发的什么疯?” “你把小然藏哪里去了?你混蛋!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宋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薄修景听到宋婳要跟他拼命,气得整张脸都黑了。 这女人每天都要这么气他,是想要他早点归西? “姐,我在这呢。” 宋然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然...” 宋婳看着光裸着身体的宋然,又回头看着穿着浴袍的薄修景,更加生气了。 “薄修景,你禽兽不如!这么小的男孩你都不放过!” 想到自家弟弟也遭了薄修景的毒手,宋婳的情绪愈发激动。 “宋婳,你别误会。是小然非要跟我一起睡。”薄修景抓着宋婳的手腕,沉声解释道:“小然在我身上流了一滩口水印子,我不得不早点起来冲澡。” “我不要听这些细节!你恶心,我要报警抓你!” 此刻的宋婳是崩溃的,她可以接受同性相爱,但她绝不能接受自家弟弟被薄修景祸害。 “姐,我昨晚一个人睡不着,就跑来找姐夫聊天,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你衣服去哪了?” “宋婳,你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男孩都喜欢裸睡,很奇怪吗?” “...你们真的只是单纯地盖着被子纯聊天?”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薄修景只记得宋婳气头上说的那句“恶心”,这样的话语对他的伤害是巨大的。 话音一落,他便撞开了她的肩膀,冷着脸走出了卧室。 等卧室里只剩下宋家姐弟。 宋婳这才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关切地询问着宋然,“薄修景没对你做什么吧?” “姐,你误会姐夫了。昨晚是我主动来找他的,我们聊了很多。” “你真是吓死我了。” “姐,你想知道姐夫都说了些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宋婳随口问道。 “姐夫说,他很爱你,很在乎你,他还说他不能没有你。” “怎么可能?” “姐夫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我永远是他弟弟。他之所以拿我来威胁你,不过是担心你会跟其他人跑了。” “真的?” 宋婳还以为薄修景拿宋然威胁她,纯粹是因为他霸道不讲理。 她从未想过,薄修景是因为爱她,担心失去她,才会做出这样极端的行为。 “你刚才对姐夫太凶了。你在说他恶心的时候,他那受伤委屈的模样,你没有注意到吗?” “......”宋婳确实没发现。 她刚才太着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薄修景的反应。 “你快去哄哄姐夫吧,他都快碎掉了。” “他哪有你说的这么脆弱。” 宋婳嘴上这么说着,心底里已然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她忙下了楼,四处找着薄修景,试图将话说清楚。 “夫人,先生在洗手间。” “知道了。” 宋婳敲了敲洗手间的门,由于房门只是虚掩着,她刚一上手,门就自动开了。 “薄修景,我们聊聊...”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薄修景背对着她站在马桶前... “出去。” “抱歉。”宋婳赶紧给他关了门。 等他从洗手间里走出,她还在门口站着。 “又有什么事?” “我不是故意的。” “宋婳,你觉不觉得,你挺过分的?你弟弟爬上我的床,你不骂他,你骂我。” “你可以骂回去。” “还有刚才,如果是我不小心误入洗手间,你肯定要骂我变态。” “你没关门。” “我没关门你就可以随便进了?你总说我恶心,你就说,你这种行为,恶不恶心?”薄修景此刻无比郁闷,一大早就被自家女人又打又骂,他心情能好才怪。 宋婳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 “放手。”薄修景傲娇地冷哼着,他明明可以拨开她的手,却没有这么做。 “不放。” 宋婳枕着他的胸口,缓声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恶心过,哪怕你几次三番弄伤我。那些全部都是气话,我也不是为了恶心你才吐你身上,实在是胃不舒服,没忍住。” “今天怎么不抬杠了?” 薄修景的语气不自觉的放软了不少。 他很吃宋婳这一套,她要是愿意哄他,让他把命给她都不成问题。 “你昨晚跟小然说,你很爱我?这是真的?” “这小子...” 薄修景的耳朵瞬间红透,他昨晚在和宋然说那些的时候,确实是想过宋然会传话。 只是...他没想到宋婳会这么直接地问他。 “薄修景,我只问你,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不是。” 薄修景矢口否认,“我不可能去爱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要对宋然那样说?” “他是病人,我不想刺激他。” “我知道了。”宋婳松了手,心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苦涩。 她就知道,她不可能从薄修景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薄修景见她松了手,又开始后悔自己嘴欠,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抵在墙上,炙热地亲吻着她。 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但他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心意。 然而在宋婳看来。 他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耍流氓。 一边说着不爱,一边还亲她... “先生...” 福伯拎着一个年轻的小男生进来的时候,刚巧撞见两人拥吻。 他羞得满脸通红,留了不是,走也不是。 “什么事?” 薄修景松开了宋婳,一边喘着气,一边冷眼看向福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对宋婳的身体算是很熟悉的了,但随随便便一个吻,都能将他的欲望勾起。 宋婳下意识藏到了他身后。 她脸皮薄,这样被人撞见总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专门负责采购新鲜果蔬的小丁我给您带来了。现已查明,就是他在果蔬里下了药。” “谁指使你的?” 薄修景看向福伯身侧畏手畏脚的小男生,冷声问道。 “我不清楚,那人一米八五左右,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我根本辨认不出他。” “他是怎么收买的你?” “他给了我五十万,我爸被车撞了,肇事司机逃逸,急需用钱。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帮他。” “五十万?” 薄修景蹙着眉,淡淡地说:“家里有事,你可以跟福伯说,只要你开口,你爸的病情我会负责到底。没想到,区区五十万,就把你收买了。” “薄先生,对不起。” 男生低着头,此刻也是追悔莫及。 早知道薄修景愿意帮助他家渡过难关,他哪里需要铤而走险? “现在道歉已经晚了。你最好老实交代所有细节,争取警方从轻发落。” “我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我听得出他是海城口音。” “如果再让你听到他的声音,能认出来?” “能的!” “你记得你说的话。福伯,将他送去警局。另外,你让人去看一下他爸,钱不够就给他出了。” “薄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往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 男生没想到薄修景居然还愿意帮他,他忽然跪了下来,试图给薄修景磕头谢罪。 “这一套对我没用。” 薄修景让人将他架起来送去了警局,再不给他一个眼神。 “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宋婳对于薄修景这样的处理方式倍感诧异,印象中,他似乎并不是这样仁慈的人。 “他还有用。背后那人藏得深,我还得留着他指认背后的罪魁祸首。” 薄修景以前确实没这么善良,失去一个孩子后,他开始相信因果报应。多行善事,就当是为了夭折的孩子积德。 “承认自己心软,有那么难吗?” “你还有事吗?我很忙。” 薄修景还在因为宋婳的那句“恶心”耿耿于怀。 即便她跟他解释了只是气话。 他还是觉得,宋婳就是在嫌他恶心。 恋爱脑就是这样。 上头后基本不会去理性判断,所有的情绪基本都是随感而发。 “你先去忙,今晚早点回家,我们好好聊聊。” 宋婳心想,她很有必要跟薄修景解释一下五年前的流产误会。 他们就算过不下去了。 这些话还是需要说开,要不然薄修景肯定会以为她有骗婚的嫌疑。 第83章 误会解除,薄修景长嘴了! 薄修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狐疑地看向宋婳。 这女人不是嫌他恶心? 既然嫌弃,为什么又要约他... 而且约会的时间还选在了晚上! “薄修景,你听到没?晚上早点回家。”宋婳见他没回话,又强调了一次。 “凭什么?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晚点也可以,我等你。” “嗯。”薄修景冷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的刹那,嘴角不由向上扬起。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忽然很期待夜晚早点降临。 如果她诚恳地向他道歉,他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和她冰释前嫌。 纵使她绿过他,他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说起来,宋婳也才二十三岁。 这么年轻难免会因为荷尔蒙的误导而犯错。 犯错不要紧,只要她知错就改,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他愿意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想到这里。 薄修景对宋婳的态度也柔和了不少。 他回头看着她,收敛着笑意,沉声说道:“早上我需要去一趟东靖路,和你刚好顺路,我送你。” “不用...” 宋婳寻思着薄修景和关瑶的绯闻已经传开,而且薄修景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称关瑶为未婚妻。 这种情况下,要是拍到她和薄修景同进同出。 那么不需要几个小时,她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 而且,她也只是想把他们之间的误会给解了,并没有打算去挽回这段走到尽头的婚姻。 既然无意挽回,她最好还是尽可能减少和薄修景同框的频率,免得节外生枝。 薄修景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 但薄家的家业相当庞大,再加上他个人能力极其出色,年纪轻轻就上了世界富豪榜。 网络上他还有很多粉丝,成天“老公”长,“老公”短地叫他。 有了庞大的粉丝基数,国内娱乐媒体对他的关注度,还是比较高的。 “我说了顺路,你在别扭什么?” 薄修景不喜欢被人拒绝的感觉,话音一落,便将她拦腰抱起,一不做二不休,拉开车门,托着她的屁股,将她塞进了车里。 “...你故意占我便宜!” 宋婳刚坐进车里,便睁着那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气恼地瞪着他。 薄修景无视了她眼里的恼意,弯着腰跟着上了车。 他翘着二郎腿,姿态悠闲地翻看着司机提前给他备好的报纸。 宋婳见薄修景不理人,这才转过头,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管自己刷着手机。 “腰挺细。”快下车的时候,薄修景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嗯?”宋婳还没有反应过来,司机一个急刹,又一次将她颠簸进了薄修景怀里。 “刘叔...你刹车的时候能不能预警一下...” 她实在想不明白,刘忠的车技这样差,薄修景怎么还会聘用他当专属司机。 不过她也没有怪司机车技不好的意思。 就是每次急刹,她都会跌进薄修景怀里,这让她有些尴尬。 “抱歉太太,这边的路不太好。”刘忠笑着解释。 “不挺好的嘛?”宋婳看向窗外,这条道明明很宽敞,路面也很平整。 薄修景扶着她的后腰,勾了勾唇,“这条路确实很平整,所以你是故意投怀送抱的?” “我没有。”宋婳赶紧推开了薄修景。 “下车吧,晚上我会尽量早一些。” 薄修景目送着宋婳下了车,原本定在下午的会议,他直接给挪到了早上。 下午三点,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集团大厦。 “陈虢,你去采办一下烛光晚餐所需的道具,费用清单发我,我到时候转你。” “好的。” “小舅子回国,我给他庆祝庆祝。” “......”陈虢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暗暗腹诽着,但凡是正经人家的姐夫,都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为小舅子接风洗尘。 “对了,你一会儿再去跑一趟。把我之前订购的西装马甲送去金色华庭。” “好的。”陈虢满口应下,他总感觉薄修景今晚是要孔雀开屏。 平日里薄修景的衣服虽然也全是定制的,但大体都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着急。 难道,他和宋婳又和好了? 等他拿到薄修景订购的西装马甲,发现这套手工定制西服和厉沉上财经频道时穿的那一套几乎一模一样,陈虢这才意识到,他家老板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恋爱脑。 薄修景嘴里说着不在乎,喊着要和宋婳离婚,结果连穿着都在模仿人家的初恋白月光... 另一边,宋婳忙完工作,在回家的路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意外发现今天早上薄修景抱她上车的画面被人拍下并传到了网上。 点开评论区一看,九千多条评论全是在骂她的。 【这女的是谁啊?太不要脸了!人家薄总都有未婚妻了,她还穿着这么短的裙子勾搭人家。】 【太贱了吧!最讨厌这种知三当三的行为。】 【人肉她!找到她的家庭住址,我非得给她寄刀片。】 【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关瑶,总感觉她很作。但这一波,我站她。不论什么时候,做人小三都是可耻的。】 【你们别太爱男了,好吗?明明是这位薄大总裁劈腿,你们只骂女方做什么。】 【男渣女贱,天生一对!】 ...... 宋婳看着铺天盖地的侮辱性谩骂,大好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她要真是小三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是小三。 从始至终,她和薄修景在一起都是合法的。 “真是的!她是未婚妻,那我是什么...” 虽说照片并没有拍到宋婳的正脸,但莫名其妙被骂,她还是很不开心。 想到薄修景当着媒体的面公开关瑶未婚妻身份的画面。 宋婳再也不想和他说半句话。 她回到金色华庭的时候,薄修景还在试衣镜前试着陈虢送来的西装马甲。 不得不说,这套确实挺修身,显得人肩宽腰窄。 听到楼下的动静。 薄修景往下拉了拉西装马甲,再三确认自己的这套装扮,不输厉沉之后,这才下了楼。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看着将高跟鞋蹬得两米远的宋婳,显得有些错愕。 这女人今天是吃炸药了?之前倒是从未看她有过这样的举动。 他走上前将她的高跟鞋放入鞋柜,缓声问道:“怎么,受委屈了?” “没什么。” 宋婳看见他就来气,凉凉地回了一句,便上了楼,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什么狗脾气?” 薄修景碰了个软钉子,心下也有些不爽快。 今天本来是宋婳主动约的他。 结果,她就这态度? “姐夫,你别生气,姐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宋然见两人闹不愉快,小心翼翼地插了句话。 “她在外面受委屈,大可以跟我说,我替她出气。但她一回来就冲我发脾气,你说这像话吗?” “要不,我去劝劝姐?” “你让她下楼吃饭。” “好的。” 宋然乖巧地上了楼,轻轻叩响了宋婳卧室的门,“姐,姐夫为你准备了烛光晚餐,快下来吃饭吧。” “我不饿。” “姐,是不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 “没有,你别担心我。我就是想要一个人静静。” 宋婳想到网络上那些攻击她的语言,就觉得很委屈。 她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门外,薄修景也听到了宋婳的答复。 他抿着唇,兀自进了书房。 “姐夫...” “你自己下去吃饭吧,我没胃口。” 薄修景这一整天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涨涨落落。 他解开了身上的马甲,随手扔到了书桌上。 宋婳眼里没他,他再怎么精心打扮也没用。 薄修景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电脑,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就这样连续工作了一个小时。 直到秦晋阳的电话打进来,他才疲累地摘下了眼镜,接通了电话,“老秦,什么事?” “哥,你看微博了吗?” “关瑶又出事了?”薄修景闭上双眼,随口问道。 “出事的人是小嫂子!微博上流传着你们同进同出的偷拍照,这会子大量关瑶的粉丝都在骂小嫂子知三当三。” “还有这事...” “哥,不是我说,你这样对小嫂子太不公平了。我暂且不去评判关瑶是否存了破坏你和小嫂子婚姻的心思,但小嫂子明明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怎能看她被人这样污蔑?” “老秦,你觉不觉得,你对宋婳的关心有些太过了?”薄修景总感觉秦晋阳对宋婳有好感,但又没有证据。 “...究竟是我的关心太过,还是你对她太过冷漠?哥,你整整冷落了小嫂子三年,我若想趁机而入,不是没有机会。”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薄修景结束通话后,更觉头疼脑热。 他既不想看到宋婳被流言蜚语所伤,也不希望关瑶因为小三的污名被娱乐圈封杀。 “姐夫,我可以进来吗?” 就在他进退为难的时候,宋然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薄修景重新戴上了眼镜,略显疲惫地问:“你姐还是不肯下楼吃饭?” “她没理我。” 宋然低着头,思考了十来秒,这才将手机推到了薄修景面前,“姐夫,网络上有人攻击我姐。” “你放心,过几天我会发布一个声明,还她一个清白。” “为什么不是今天?”宋然不解地问。 “小然,你先听我讲完?”薄修景点上了一根烟,又意识到宋然身体不好,直接掐灭了烟头。 “姐夫,你说。”宋然看到网络上对宋婳的攻讦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直到现在,他的心跳还是失速的。 说实话他对薄修景是有怨气的,但是薄修景又确确实实救过他的命...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你姐给歪瓜娱乐打了一通电话,爆料了关瑶的一些隐私。这事给关瑶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她被无数网友谩骂,所有的工作全被暂停。” “关瑶对我有恩,出于对她的保护,我在媒体面前,公开称她为未婚妻。” “我原本就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发布和关瑶的分手声明。这么一来,她的舆论危机便得以解除。” “就是没想到,我和你姐的照片竟被无良媒体传到了网络上。” 薄修景原本是打算将上传照片的媒体全部给封杀了,结果一打听,国内起码有三十多家媒体全部转载了他和宋婳同进同出的照片。 这样一来,想要平息舆论,就必须花费更大的功夫。 宋然寻思着,薄修景愿意跟他说这么多,应该是指望着他给他姐传句话,便试探性地问道:“姐夫,你是打算让我帮你传话?” “你去说最合适。” 薄修景见宋然准备起身,连声补充道:“你先等一下,还有个故事,劳烦你传达一下。” “你说。”闻言,宋然又坐了下来。 “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和他妻子闹别扭,朋友想不出哄妻子开心的办法,就求助于他的助理。” “助理说,也许可以制造一起绑架案,再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博取女方的好感。” “凑巧的是,几天之后朋友妻子以及朋友的另外一位女性朋友都被歹徒所绑。” “歹徒拿妻子的性命威胁朋友,朋友以为是助理设计出的绑架案,便挂断了电话,打算叫停这个恶作剧。” “得知助理并未贸然行事,朋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二个电话,歹徒拿朋友的女性朋友相威胁,朋友二话不说就带着一亿赎金去到了现场。” “那之后,歹徒说只能放走一个人。朋友根据博弈学心理,认定歹徒是在诈他。他选择了救女性朋友,原以为歹徒会反其道行之放了妻子,结果歹徒真的放了女性朋友。” ...... 这番话薄修景憋在心里很久了。 关瑶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出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若是让他从关瑶和宋婳当中二选一。 无论什么时候,薄修景都会坚定地选择宋婳。 宋然听完薄修景的陈述,心跳越来越快,“姐夫,你的意思是我姐被绑架过?” “小然,你别害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薄修景就是担心宋然心脏承受不住,这才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成是朋友的事。 “我这就去转告我姐。” 宋然担心细节处有所遗漏,赶在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宋婳。 第84章 除了你,我就没有过别的男人 “姐,你快开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宋婳洗完澡,情绪好了不少,便开门放宋然进了卧室。 “姐夫说,是你联系的歪瓜娱乐,爆料了关瑶的隐私,他为了解决问题,才会...” “我什么时候联系过歪瓜娱乐?” 宋婳只觉荒谬,不过仅片刻的功夫,她就想起了几天前只响了一声的未接来电。 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瞄了一眼。 果然!事发当天,确实有一通来自歪瓜娱乐的未接来电。 “关瑶还真是处心积虑。” 宋婳收起了手机,宋然又将薄修景交代的宋婳被绑架当天所有的细节全部说了一遍。 “薄修景的意思是,他不是有意要挂掉绑匪电话?” “姐夫是这个意思。” “他自己没长嘴吗?” 宋婳并不相信薄修景的解释,事情都过了好几天,怎么说全凭薄修景一张嘴。 “姐夫好面子,可能是怕你不理他。对了,姐夫还说,他只是将关瑶当成了妹妹,迟迟不肯解释,是为了气你。” “小然,你来评评理,你说薄修景他是不是有毛病?气我干什么?把我气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能是有毛病。” 宋然挠了挠头,他对薄修景的感情也很复杂。 一方面他很崇拜薄修景,也想着成为像薄修景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另一方面宋然又觉得,薄修景的恋商低得可怕。 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误会,居然还需要他这个传话筒跑前跑后。 “小然,你也替我给你姐夫传几句话吧。” “...好吧。” 宋然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两人的奇葩交流方式,面上倒还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首先,我从来没有和歪瓜娱乐联系过。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手机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歪瓜娱乐拨来的未接电话。” “还有,你跟他说,有个女孩可能被人冒用了姓名,所以医院那里才会有女孩打胎修复的记录。你告诉你姐夫,女孩那年才十八岁,没谈过恋爱,绝对不可能有怀孕的可能。” 宋然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姐,什么修复呀?” “你照着传话就行。” 宋婳想了想,又接着说:“还有我被当天早上,遭遇了一起连环车祸。我虽然没事,但车祸确实惊险,身边司机当场死亡。被送去医院后,护士给你姐夫打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接。” “姐夫为什么不接?” 宋然的反应很快,没等宋婳回答,立刻想到了答案,“姐夫该不会在你出车祸的时候,召开媒体发布会,公开承认那个女明星才是他的未婚妻吧?”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去传话吧。”宋婳不想坏了薄修景在宋然心中的高大形象,有些话还算是有所保留了的。 “嗯!” 宋然点了点头,风风火火地进了书房,“姐夫,我姐给我讲了一个比渣土机还要渣的渣男故事,你听不听?” “说。”薄修景很清楚宋婳嘴里的渣男就是他。 他倒也没有反驳,而是认认真真听完了宋然所说。 说实话,歪瓜娱乐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宋婳主动联系媒体曝光了关瑶,他最多只会默默地给她擦屁股,不会去责怪她。 但得知宋婳并未做过这样的事,他心里还是舒服一些。 听到宋然说起那场车祸,宋婳所在车子的司机当场死亡,薄修景后怕不已。 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去陪她。 而宋婳关于五年前流产打胎处女膜修复一事的解释,让他再也坐不住。 索性起身主动找了她。 “宋婳,我有事问你。” 薄修景进了宋婳的卧室,他快步走到床边,双手轻捧着她的脸,“如实回答我,好吗?” “别动手动脚的。” 宋婳掰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有事说事,有屁快放。” “那天,你和厉沉在办公室里都做了些什么?” “哪天?”宋婳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迷茫。 厉沉虽然是她的大力哥,但到底有十三年没见,他们目前还不是很熟络。 “就是你被绑架那天。” “那天,你抱着关瑶走了,全然不顾头晕眼花的我。我摔伤了膝盖,也没去处理。为了避开你,录完口供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办公室,没成想大力哥竟在办公室里等着我。” 听到这里,薄修景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担心宋婳接下来的话,是他不想要听的,原想捂住宋婳的嘴,让她停下来别再说下去。 结果宋婳已经先他一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力哥发现我裤子上的破洞,给我清理了伤口,还让助理给我带了一套新裙子。” “他把你放在办公桌上,就是在给你处理膝盖上的摔伤?” “你怎么知道他把我放在办公桌上?你去过?” “我顺道路过,还想着给你送药膏,见他将头都埋在你腿间,扔了药膏,走了。” “你是不是有病!什么埋在腿间...大力哥只是跪在地上,给我清理伤口。”宋婳直接被薄修景给气笑了。 那天她两度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哪来的兴致胡来乱搞? “那...他在车上当着你的面脱了衣服,你又怎么解释?” “薄修景,你跟踪我?” 宋婳更加生气了,试图将他推出门外,“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大力哥就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还给他生过十个孩子,你满意了吧?” “不许说气话。” 薄修景将她抱在怀里,闷闷地说:“宋婳,我是个男人。” “这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男人的占有欲特别强,得知心爱的女人还有个暧昧不清的初恋白月光,这段时间我是真的快被你逼疯了。” “......” 宋婳怔怔地琢磨着他的那句“心爱的女人”。 他从不在她面前说爱。 忽然称她为“心爱的女人”,她心里终究是窃喜的。 “大力哥后背是大片伤疤。他之所以会被大面积烧伤,是为了救我和爷爷。” 宋婳小声地解释着那天厉沉为什么会当着她的面脱衣。 见薄修景面色更加凝重。 她深知薄修景还是很介意大力哥的存在,停顿了片刻,还是选择继续往下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别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也别试图去摧毁他在华国的产业,好吗?” “嗯。”薄修景弄清楚真相的这一刻,并没有他想象的开心。 因为厉沉的缘故,他心里始终有根刺儿。 他太明白初恋白月光加上救命恩人的双重叠加有多大的杀伤力。 可能宋婳确实没有和厉沉有过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但在精神层面上,他还是无法确定宋婳爱的人到底是谁。 “宋婳,你刚才说,有人冒用了你的名字做了打胎手术,又去做了处女膜修复?” “薄修景,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的总裁。什么打胎修复,这种鬼话说给别人听听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质疑我?除了你,我就没有过别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只和我睡过?” “是。” “宝宝,我们不离婚了,好吗?”薄修景狂喜不已,捧着她的脸,就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小心翼翼,爱不释手。 第85章 宋婳砸了关瑶的红色法拉利 宋婳被薄修景突如其来的一句“宝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从来不知,他还有这么肉麻的一面。 “谁是你宝宝...” “除了你,还能有谁?”薄修景显然是没有想到,宋婳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突然告诉他这个事实,他自然是高兴得忘乎所以。 “宝宝,不离婚了,嗯?” “离婚又不是儿戏。我是认真考虑过的,这婚离定了。” “没事。离了之后,我们再复婚。” “薄修景,你是不是有处女情结?”宋婳疑惑地看着薄修景,他这态度的转变,是不是太大了些...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分明很在意。” “我肯定是希望,你除了我没有过别的男人。不过,你在和我结婚前有没有交过其他男朋友,我并不会很介意,厉沉除外。”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暗暗腹诽着,这种事大部分男人都会介意,就看说不说出来而已。 “宝宝,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珍惜你。” “我们已经结束了。” 宋婳不敢再相信薄修景的说辞。 就像他叫她宝宝,也只是一时兴起。 等兴致过了。 她又会变回那个惹他厌烦的“前妻”。 “我们不可能结束。” 薄修景索性上了宋婳的床,赖着不走,“你别忘了,在爷爷病床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过你会和我好好过日子,还会给我生孩子。” 宋婳见薄修景枕着她的枕头,姿态闲适地霸占着她的床,气恼地推了他一把。 “薄修景,我不要和你睡,你给我下去!” “......” 薄修景收起大长腿,往边上挪了挪,“我睡相挺好的,不会挤到你。” 他其实也是鼓起勇气,才好意思赖在她床上。 秦晋阳说过,夫妻之间若是有了争执,最好有一方做出让步。 两人要是都不退让,那么这段婚姻迟早会出问题。 薄修景被众星捧月惯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哄他,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 但是今晚,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哄着宋婳。 “老婆,天色不早了。” 薄修景见宋婳下了床,立刻往前倾着身体,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我去客房睡。” 宋婳还是觉得很别扭。 他们之间的误会确实是化解了,但是最本质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只要关瑶还在他心中一天。 她和薄修景的婚姻,便很难顺顺利利地维持下去。 就像现在。 她相信只要关瑶一个电话,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薄修景叫走。 大概是上天也想要考验薄修景的真心。 他的手机很是凑巧地响了起来。 宋婳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是关瑶的电话,涩然地勾了勾唇角,“还不去陪你的未婚妻?” “吃醋了?” 薄修景深深地望着宋婳,他还挺喜欢宋婳为她争风吃醋阴阳怪气的样子。 因为只有在乎,才会这样酸溜溜说话。 “我没吃醋,我的心已经死了。” “那我可得好好抢救一番。” 薄修景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大手叩着宋婳的后脑勺,霸道又强势地将她摁在床上舌吻。 他的吻很有技巧,没一会儿就将宋婳亲得浑身发软。 “你快放开我,臭流氓!”宋婳气得推了推他,他却沉得跟座大山一样,死死地压在她身上。 “给你做人工呼吸。” 薄修景捏着她精致可爱的耳垂,好看的菱唇贴着她的脸颊,温柔地问她:“宝宝,你的心起死回生了没有?” “没有。”宋婳暗叹着自己的不争气。 他不过是随随便便说了两句甜言蜜语,她竟不可控地为他脸红心跳。 “看来,光是亲这里,是没有用了。” 薄修景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触着宋婳的嘴唇,略粗粝的摩擦感,让宋婳不由得蜷起了脚趾。 “你别这样...” “告诉我,你的心死而复生了没有?” “没有。”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薄修景一口咬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大手摁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的身体紧密着贴着他的。 一时间,两人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他们四目相对。 听着对方急促的心跳声,谁都没有先开口... 隔天一早。 宋婳睡醒时薄修景已不在身边,回想起昨晚他的“贴身伺候”,她的脸颊毫无预兆地烧了起来。 “真是的!男色误人...” 她本该在第一时间推开他的!结果却稀里糊涂地默许了他的示好。 站在盥洗台前。 她看着胸前密布的吻痕,更觉心烦意乱。 虽说她在关键时刻叫停了他。 但和即将离婚的丈夫那样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是相当出格的了。 【今天我只上半天班,下午去找你。】 看了薄修景发来的微信,宋婳并没有回复。 她真的很害怕再度进入之前的那种死循环。 比起和他复合,她更倾向于分开一段时间。 只有真正分开了。 她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昨晚舒服吗?】 薄修景见宋婳没有回复,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舒服个鬼。】 宋婳终于忍不住,回怼了过去。 昨晚她被他撩出了一身火,最后连睡都睡不安稳。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薄修景回味着宋婳在他耳边忘情的嘤咛,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比预想中的还要喜欢她。 起初,他有些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转念一想,失控也没什么。 在他对她失去兴趣之前,他理应全身心地享受她给他带来的快乐。 至于之后的事,他并没有去考虑。 如若有一天,他厌倦了她。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她离婚。 宋婳看着薄修景发来的微信,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很显然薄修景对她,永远是欲大于爱。 她能理解他正值青壮年肉欲上强烈的需求,但是她又很迷茫。 对他而言,她似乎只有性方面的吸引力... 宋婳用粉底液遮住了脖颈上的吻痕,再不去想昨晚的事,匆匆忙忙赶去上班。 她刚踏入公司门口,便发现今儿个同事们都不太对劲。 其中还有几个冲着她使劲儿地眨眼。 “Vivi姐,早。”宋婳不明所以,笑着和同事打了个招呼。 “宋婳,我都等了你大半个小时了呢。” 身后,关瑶带着一群助理,不疾不徐地朝着她走来。 宋婳转过身,看着身穿一袭黑色吊带裙的关瑶,淡淡地问:“你找我?” “情况是这样的。《致十八岁的你》单曲正在制作当中,至于MV,我个人觉得你上次改过的那个剧本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宋婳记起在MV录制现场扇她的七个耳光,便觉浑身筋骨舒畅。 关瑶咬着牙,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我认为,你我的角色要是能够互换一下,效果会更好。” “抱歉,我没兴趣配合你的演出。” 宋婳可不愿意和关瑶互换MV角色,如若真的答应了下来,关瑶肯定会将之前那七个耳光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这可由不得你。” 关瑶挑了挑眉,旋即便让身后的助理强行将宋婳架去了MV录制现场。 【薄修景,你最好快点来把你的未婚妻带走。你和她合起伙来抢走了我写给孩子的歌,那七个耳光本来就是她欠我的。你要是再这么纵容她,我不介意曝光你婚内出轨的恶心行为。】 宋婳反手给薄修景发去了一条微信,她寻思着,薄修景惹来的人,还是让他自己解决的好。 【等我一下,我立刻去找你。】 收到薄修景的回复,宋婳这才将手机收回了包里。 她看向片场中央那辆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红色法拉利,心下骤然生出一抹狐疑。 这辆车,她记得在车库里见过。 似乎是薄修景几个月前购置的。 难道,薄修景那个贱男人,又给关瑶送车了? 关瑶察觉到宋婳的视线,得意地走到了她身边,笑着说道:“这辆法拉利是薄哥前几天送我的,他说我的声音比夜莺还要动听。” 她这么一说,宋婳便知薄修景是什么时候给关瑶送的车。 想必,就是他带她来家里,要她叫床的那一天! 这该死的男人,带女人回来气她还不够,居然还整这一出。 “对了,薄哥送过你豪车没有?” 关瑶双手抱臂,见宋婳不说话,噗嗤笑出了声:“我怎么忘了,像你这种下等人,薄哥根本不会花那个心思花那个钱去哄你。” 宋婳伸出手,轻触着被阳光照得发烫的车身。 她无名指上的素戒也跟着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关瑶注意到了宋婳手上的戒指,更觉得意,“宋婳,你该不会是在路边摊淘了一枚戒指来充当婚戒吧?” “这你得问薄修景,这戒指哪里买的,我不清楚。” 宋婳话音一落,关瑶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为了扳回一程。 她单手撑在车上,神气活现地说:“爱与不爱,果真一眼看得出。他送你的玩具戒指,十块钱不到。但他送我的车,价值三百万。” “关小姐,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普及一下。” “我和薄修景的婚姻还处在存续状态,他之前赠予你的滨江别墅,还有这辆红色法拉利,均属于我和他的共同财产。” “说直白点,我要是向法院提起诉讼,你是需要全部归还回来的。” 宋婳的视线落到了边上的花盆上,她几乎没有犹豫,走上前抱起花瓶,“啪”的一声,砸在车身上。 车子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凹痕。 第86章 薄修景扇了关瑶一巴掌 关瑶瞅着自己的百万豪车被砸得面目全非,心疼得整颗心都在滴血。 她气急败坏地冲到宋婳跟前,想要将她推到一边。 要是放任宋婳这么肆无忌惮地砸车。 她的红色法拉利很快就要变成一对废铁。 “宋婳,你红眼病犯了是不是?” 关瑶狠狠瞪着宋婳,做了美甲的手指直指着她的鼻尖,情绪激动地怒吼着,“丑八怪!你怎么不去死?像你这么恶心糟糕丑陋的女人,怪不得薄哥连看都不看你,你被甩纯属活该!” “关小姐这是狗急跳墙了?都开始口不择言了呢。” 宋婳勾了勾唇,不得不说,一口气砸坏这价值三百多万的车子,还挺爽。 “你把我的车子砸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我狗急跳墙?宋婳,你等着赔钱吧!” “我和我老公的共同财产,我想砸就砸了。我老公都没说话,你在这瞎放的哪门子的屁?” 宋婳没有搭理关瑶,又搬起一个花盆,“啪”一声砸在车门上。 录制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巨大而突兀的砸车声吸引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听到关瑶和宋婳的对话。 走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宋婳在疯狂砸车。 “小宋是不是疯了?关瑶的车她都敢砸。” “这有什么?前段时间,小宋还当众泼了薄总一脸水呢。” “你们说,小宋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如果没有,她怎么会这么狂...” “貌似是没有。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该说不说,小宋这性格我是真喜欢。这位关大小姐,太能耍大牌,我看了烦死。” ...... 关瑶原以为大家看到宋婳砸车,会站出来和她一道谴责宋婳。 发现竟无一人和她站在同一边,气得抬起手,趁宋婳不备,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燥热的阳光中显得那样突兀。 宋婳被打得偏过了脸。 她顶了顶腮,正想还手,就听“啪”的一声,关瑶居然被薄修景一巴掌掀翻在地。 “薄哥...你...” 关瑶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匆匆赶来,连气都来不及喘匀的薄修景。 薄修景眼里闪过一抹歉疚。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关瑶动手,可能是看到宋婳被打,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谁让你打人的?”薄修景冷着脸,声色俱厉地质问着关瑶。 “是宋婳砸了你送我的车在先,我气不过。” “不过是一辆车,至于下这么重的手?”薄修景看着宋婳通红的半边脸,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来,他最后悔的一次就是在他们初夜之后,他扇她的那一巴掌。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手。 这会子见宋婳被别人打,他肯定是不舒服的。 “......” 关瑶缓缓站了起身,眼里噙着眼泪,倔强不肯落下。 “薄哥,你对得起我吗?” “你可以打回来。但,你只能冲着我来,再敢动宋婳一下,我不会饶你。” 他此话一出,整个录制现场都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薄总该不会是看上小宋了吧?” “我怎么感觉昨天和薄总上热搜的那个女人,就是小宋呢...” “不能吧!我看小宋性格挺好的,不像是会做小三的。” “我还觉得前段时间,薄总在慈善晚宴上抱着的那个女人的身形和小宋很像呢!” ...... “看什么?都给我去上班。”江哲吼了一声,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作鸟兽四散。 待闲杂人等散去,他又说道:“你们尽快把私事解决了,人多眼杂的,今天的事要是被传到了网络,对谁都没有好处。” 话音一落,他也跟着离开了录制现场。 等录制现场只剩下三个人。 关瑶这才开口,语音哽咽地问:“薄哥,宋婳将我的隐私传到了网络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什么也没说。可她这回是不是太过分了?动不动就砸我的车,你再这么惯着她,她怕是要上天。” “宋婳没有联系过媒体曝光你的隐私,歪瓜娱乐确实给宋婳打过电话,不过只响了一声,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薄修景还算是给关瑶留了点面子,并没有直接说陷害宋婳的人就是关瑶。 “薄哥,你是在怀疑这是我自导自演出来的大戏?” “这个只能问你自己。”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这么毁我自己的名声。”关瑶摇了摇头,试图用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勾起薄修景的同情。 “新闻爆出当天,你给歪瓜娱乐员工郑伟转了一笔五万的资金,怎么解释?” “我...我是让他替我撤掉热搜的!” 关瑶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早有防备,事先和那人串好了口供。 “你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亲自去问问!” “关瑶,宋婳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总是和她过不去。” “薄哥,我和她被绑架那天,是我冒死救的她,我怎么可能和她过不去呢?”关瑶追了上前,抓住了薄修景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乖乖听话,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放手。” 薄修景见不得关瑶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他尽可能避免和她眼神接触,带着宋婳出了星海音乐公司大门。 “抱歉,害你被打。” “我也没吃亏,砸了她的车。” “那辆车...” “薄修景,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想送谁就送谁,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也不需要跟我报备。” “宋婳,别说气话好吗?” “说气话是因为真的很生气。” 宋婳背过身,她就知道关瑶会长久地横亘在她和薄修景之间。 所以即便所有误会解除,他们的婚姻还是长久不了。 “娱乐圈是一个最会拜高踩低的地方,她要是连辆像样的车子都没有,很容易被人看不起。” “你说得对。”宋婳冷声回怼道:“娱乐圈还是一个比拼人脉的地方。她要是没有个实力出众的老公,很容易被潜规则。所以,你去做她的老公好了。” 薄修景头疼不已,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很感激关瑶。 但也仅此而已。 “薄修景,我真是想不明白,你那么在乎她,你去娶她好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非要这样说话?” “对!”宋婳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你又要凶我了是吗?又要说我不懂事了,是吗?” “我哪有凶你...” “你让我很失望。” “不就是一辆车,至于吗?”薄修景更加头疼,早知道宋婳这么介意,他就不送了。 “行吧,你等着!” “又怎么了?” “我要回去上班,你爱去哪去哪!”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薄修景更无语了,他放下手头的事,风急火燎赶来,结果她就这态度... “你是狗吗?如果不是,怎么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关瑶惹的你,你骂我做什么?” 薄修景为了避免被她气死,赶紧上了车。 这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之前又乖又懂事,每天给他端茶送水,说话也是软绵绵的。 没想到最近越发泼辣... “陈虢,你说她是不是有病?”上车后,薄修景实在气不过,这才和助理吐槽了一句。 “太太在吃醋。” “她吃哪门子的醋?老子一整天在忙工作,她醋什么?” “额...您赠关小姐豪车,豪宅,属实太...太大方了。”陈虢在用词上还是斟酌过了的,到底是自家老板,他也只敢随口一提。 “她都把人家的车给砸了,也该消气了。” 薄修景钱都得没地方花,他并不觉得送房子送车有什么不妥。 陈虢默默叹了口气,这根本就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奈何他家老板就是想不明白。 两个小时后。 薄修景收到了银行的支付短信,他有些好奇,点开信息一看,糟糕透顶的心情骤然好转。 看来,宋婳一定是知道错了。 工作时间居然跑去买了两条史蒂芬劳尼治的男士皮带。 虽然是刷他的卡,但只要她愿意哄他,他还是会很开心。 第87章 五年前流产打胎的人不是宋婳 宋婳从专柜走出之后,并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歪瓜娱乐。 听薄修景说,和关瑶有所联系的歪瓜娱乐员工名叫郑伟。 此前她伯母李萍多次吹嘘,说她女婿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在国内最大的媒体公司当高管。 她女婿的名字,好像就叫郑伟。 宋婳只在五年前宋溪溪的婚礼上见过那个男人一次。 不过她记性好,还清楚地记得他的长相。 “你好,我找郑伟。” 宋婳走到歪瓜娱乐前台,报上了郑伟的名字。 “女士,您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有新闻想找他爆料。” “好的,我这就让人带你去。” “谢谢。” 宋婳也不是很确定歪瓜娱乐的这个郑伟,是不是宋溪溪的丈夫。 但是这对她来说,相当重要。 如何是他,这就可以证明她伯母一家子和关瑶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之前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前段时间她发信息向薄修景坦白怀孕事实的短信,确实有被关瑶发现。 但就那件事来说,关瑶也仅仅只是知道她怀上了身孕,并不知道她是宫外孕。 宋婳想不明白,关瑶到底是怎么提前知道她是宫外孕的。 而她频频去往医院就诊的那段时间里,宋若若刚好也在仁禾医院住院。 宋若若是因为药物作用,用力不当,导致私处受伤,因此她也需要频频往妇科跑。 如果是宋若若看到她去医院就诊,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知了关瑶。 那么,关瑶确实有着充裕的时间,去筹划一场因宫外孕引发意外身故的阴谋... 宋婳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 她打心底里希望歪瓜娱乐的郑伟并不是她的堂姐夫。 李萍一家再坏,她也不希望亲戚之间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惜事与愿违。 她被带到郑伟办公室的那一瞬,便认出了他。 “姐夫?” 郑伟的嘴唇上方有一颗痦子,据说那个地方长痦子,是衣食无忧的象征,因此就算影响了颜值,他也不舍得点掉。 “你是...宋婳?” 郑伟站起身,微凸的双眼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五年前他记得见过宋婳一次。 那会子宋婳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五官倒是很精致,就是厚重的刘海显得很是土气。 现在一看,宋婳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在心里稍稍一对比。 顿觉宋溪溪和宋若若连宋婳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多年不见,变得这么漂亮了?”郑伟笑着迎了上来,热络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姐夫,我今天来找你呢,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宋婳没敢喝他递来的茶水,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能帮的肯定帮。” “前几天,你用歪瓜娱乐的工作号给我打电话,是有急事吗?” “......” 郑伟眼神闪躲,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什么事。前段时间我听丈母娘说起你,才知道你嫁进了豪门。我想着很久没有联系,向若若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想着问候一下。” “姐夫真想关心我,也该用私人号码,而不是公司工作号才对吧?” “可能是我最近心事繁重,状态不好,没注意是不是个人手机。” “是吗?” 宋婳抬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问:“我还有一件事不清楚。为什么你用工作号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账户上就多了一笔五万块的收入?” “你这操作不对吧?未经允许,查看私人账户,是违法的。”郑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对与不对我不知道,但姐夫私自收受关瑶的五万块,你的老板知道吗?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 宋婳寻思着,敢曝光和薄修景有关的相关绯闻,歪瓜娱乐的老板肯定是知晓的,不过她依然可以用这点威胁郑伟。 说起来,这类媒体公司的进账多多少少都和透明搭不上边。 譬如旗下员工拍到某某明星的恋情,明星花钱封口,这笔钱款就需要找其他合理合法的途径去汇掉。 所以如果宋婳执意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倒霉的绝对不仅仅是郑伟,甚至还会累及整个公司。 郑伟对于宋婳背后的薄修景很是忌惮,衡量再三,只能服软。 “婳婳,对不起!”郑伟低着头,双手撑于膝盖上,显得无措。 宋婳端起桌前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杯面上微卷的茶叶。 她没有接话,只默默地等待着下文。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十来秒。 郑伟率先绷不住,站起身,朝她鞠了一躬,“实在是对不起,我原本是不打算帮她暗箱操作的,但我实在需要钱。你姐流产,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必须得多赚点外快,才交得起医药费。” “这就是你伙同关瑶发布虚假娱乐新闻的原因?” “什么?婳婳,你误会了!歪瓜娱乐是娱乐媒体公司,本来就是需要发这些猎奇类的又或者大众感兴趣的新闻。我的意思是,我不该私自收下关瑶的五万块,暗箱操作替她撤了热搜。” “那个热搜一直在榜单上挂着,你收了人家钱财,怎么也不替人把事情办妥?” 郑伟面露难色地说:“关瑶和妹夫的网络热度很高,这热搜根本不是说撤就能撤的。” “......”宋婳抿唇,并没有追问到底的打算。 她暗忖着郑伟一定是和关瑶串好了口供,真实的情况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再这么问下去,怕也问不出结果。 沉默了片晌。 她忽然抬头,作漫不经心状看向郑伟,“姐夫,你刚才说我堂姐流产住院了?如果是小月份流产,应该不需要住院吧?” 一般情况下,三个月内的流产手术是可以随做随走的。 要是闹到住院这个地步,通常不会是流产,极有可能是大月份引产。 郑伟连忙掏出手机,将他之前拍下的宋溪溪的病历给宋婳递了过去,“你看,这些收据我都留着呢。你姐身体不好,这已经是第二次流产了。” 宋婳接过他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看着宋溪溪的病情诊断。 孕期二十五周,引产... “我堂姐是因为什么问题才选择引产的?” 宋婳流过一个孩子,所以她很能明白孕妇流产时的心痛。 她是宫外孕,孩子注定是保不住的。 宋溪溪这都六个多月了,肯定不会是宫外孕。 “浴室里摔了一跤,羊水破了,孩子没了心跳。” “那...她上次流产是什么时候?” “不是,上次流产是两年前。说起来,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结婚三年吃了无数中药才怀上了个没用的丫头片子,三个月就流掉了。” “......” 宋婳暗暗寻思着我国律法是不允许鉴定胎儿性别的,郑伟到底是在流产前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还是流产后被医生告知的?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郑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过这到底不关她的事,只匆匆了解了个大概,便起身走出了郑伟的办公室。 郑伟说,宋溪溪流过两次,第一次发生在两年前。 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在五年前还流过一次。 正是因为那次流产,才导致她不易受孕的问题? 印象中,宋溪溪性格胆小懦弱。 如若五年前真是宋溪溪冒用了她的名字去流产,想必也是李萍做的主。 宋婳没有跟郑伟提及自己的怀疑,她虽讨厌李萍,但还不至于牵连到宋溪溪身上。 她看了眼手机,刚好还有时间,索性又去宋溪溪所在的医院走了一趟。 病房里,宋溪溪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她的肤色很苍白,眼睛又红又肿,将原本好看的开扇形双眼皮泡囊得杏仁一般大小。 “堂姐,好久不见。” 宋婳拎着两袋子的水果,走到了病床前。 宋溪溪失去焦距的双眼缓缓聚焦在了宋婳脸上,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宋婳。 “是宋婳吗?” 这也不怪她认不出,宋婳将厚重的刘海掀开后,更显五官精致大气。 就算额头上还贴着纱布,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 “是我。” 宋婳坐了下来,给宋溪溪削了一个苹果,“吃吗?” “我吃不下。” 宋溪溪语音哽咽,但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苹果。 宋婳无意间瞥见她袖口里满是淤青的手臂,狐疑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摔的,没事。” 宋溪溪慌张地将自己的胳膊缩回了被子之中。 “不像是摔的,倒像是用皮带抽出来的。”宋婳停顿了片刻,忽而正了面色,很是认真地问:“是郑伟把你打到流产的,对吗?” “不是的!他对我很好,他很斯文的。” “六个多月做的引产手术,可惜了。”宋婳叹了口气,大致猜到了宋溪溪的婚姻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李萍那么泼辣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任由着宋溪溪这么被人作践? “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可惜我还是没能力保住她。” 提及孩子,宋溪溪的眼泪又窸窸窣窣地滑了下来。 “伯母知道你流产的事吗?” “我妈最近忙得很,若若想去留学,她催着我爸四处跑关系。” “做人有时候没必要太懂事。” 宋婳这句话既是说给宋溪溪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大致能够确定,五年前冒用她名字的人就是宋溪溪。 只是宋溪溪过得这样凄惨,她也不可能让其公布五年前的真相。 她的清白与否,并不需要别人的话来佐证。 薄修景要是不信,那是他的问题,她也没必要追着他解释。 她相信,真正在意她的人,会无条件相信她的每一句话。 另一边,薄修景坐在金色华庭大厅里,看着墙上的挂钟,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刻。 “姐夫,你都咧着大牙傻笑了两个小时了!”宋然抱着半个西瓜,一边吃,一边吐槽。 薄修景自五点半回到家开始,就是这副模样。 没想到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在傻笑。 “有吗?” 薄修景收敛了笑容,刻意没有换下身上的西装裤。 平时他回到家,会第一时间换上家居服。 今儿个为了配上宋婳给他买的那条皮带,他就勉为其难穿得正式一点好了。 他低头瞄了眼自己腰间崭新的皮带,微蹙着眉头,“啪”的一声用点燃了打火机,硬生生地在皮带上烫了个大洞。 “姐夫,什么东西烧焦了!” “吃你的瓜去。” “哦。”宋然又舀了一大勺西瓜,他心里门清得很,能让薄修景笑成这样的,肯定是自家姐姐。 就是不知道,他姐到底跟薄修景说了什么,让薄修景开心成这样。 出于好奇,宋然默默放下了汤匙,快速地给宋婳发去了一条微信: 【姐,你今天跟姐夫说了什么?他咧着大牙笑了快两个小时了。】 【你确定?】 【我确定!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姐夫这样无所不能的人,到底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他,是不是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喊他过来,他就过来。】 【......】 宋然一脸震惊地看着宋婳发来的信息。 这下他更加确定薄修景是被宋婳气出了精神病。 他抱着瓜,一溜烟功夫溜回了自己的卧室,生怕撞见两人吵架。 其实吧,夫妻之间的事最好还是他们内部解决。 他在场的话,反倒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宋婳总算回了家。 薄修景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朝着她走去。 宋婳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也没瞧出来什么。 难道,他是担心宋然在这里住着,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才咧着大牙,营造出他很友善的假象?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薄修景的视线扫过了宋婳手上的购物袋,他满意地挑了挑眉。 这女人很少给他买礼物。 忽然间对他这么好,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第88章 薄修景失恋,崩溃大哭 “我去了一趟歪瓜娱乐,结果发现你口中说的郑伟,是我堂姐宋溪溪的老公。” “这样凑巧?”薄修景沉眸,他之前对宋婳一直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因此除了宋然,她的其他亲人都不不太熟。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五年前冒用了我的名字的人就是我堂姐,虽然我没有证据。” 宋婳这会子完全忘却了早上才和薄修景吵得不可开交,两人坐在饭桌上边吃饭边聊天,气氛还算和谐。 “对了。我堂姐现在已经成家,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了。你要是不信我,那就随你的便。” “我有说不信你?”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宋婳对于薄修景还算是了解的,他对关瑶绝对是百分百信任的。 对她,他还真是没有给过多少信任。 就拿她摔伤了腿,厉沉给她处理伤口一事,他都能脑补出一场情色大戏。 可以见得,在他心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今天除了去歪瓜娱乐和医院,还去了哪?”薄修景见宋婳迟迟没有拿出送他的皮带,耐性告罄,索性主动戳起了进度。 “我还去了一趟商场。” “都买了什么?” “买了一款男士皮带。” “哦?”薄修景立刻接了话,“刚好我腰上的这条被烟头烫了个洞...” 他还没说完,宋婳就笑着补了一句:“我给大力哥买的。” 薄修景:“......” 他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地抬手遮住了皮带上的洞眼。 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他顿觉索然无味。 “今晚不用等我,我出去喝酒。” “外面很快就要下暴雨了,你要是真要出去,记得自己带司机,别到时候大半夜又要我去接你。” “我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会让你来接。”薄修景郁闷得不行。 她明知道他很介意她的大力哥,当然他也能理解大力哥在宋婳心中的分量。 只是...她送什么东西不好,非要送皮带? 薄修景见宋婳没有挽留,出门的时候将门摔得比震天响。 “幼稚鬼!”宋婳吃完饭,提着购物袋心情愉悦地上了楼。 薄修景总说他送关瑶的房子车子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不,她不过是跟他说,她想送厉沉一条几万块的皮带。 他都能爆炸成这样。 说白了,薄修景就是喜欢搞霸权主义,还特别双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姐,你真不打算给姐夫送条皮带啊?”宋然从卧室出来,小声嘀咕道:“姐夫这人吧是霸道了些,但是你这么对他,他都快碎掉了。” “他又不是花瓶,碎什么?” 宋婳心想,真正碎了无数次的,是她破碎的千疮百孔的心。 薄修景只需要踏出一步,她就能屁颠屁颠乐不思蜀地朝他走上九十九步。 可惜他连第一步都踏不出来! 这么多年,宋婳最介意的就是始终横亘在她和薄修景之间的关瑶。 她不相信薄修景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可他,偏就不舍得和关瑶断绝关系。 半夜三点,薄修景被刘忠扛了回来。 宋婳终归是不放心他,听到动静,赶在第一时间下了楼,“刘叔,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上下全湿了?” “先生喝了一晚上酒,醉得厉害。” “他说他失恋了,他还说他是雨中没人要的野狗,让我也别管他。” “我没办法,只能撑着雨伞在他身后跟着。” “先生手撕了雨伞...然后我就陪着先生淋了一小时的雨。” 话音一落,刘忠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鼻涕泡都给打了出来。 “刘叔,以后这种情况你自己记得撑伞。”宋婳赶忙搀扶起靠在玄关上面色异常酡红的薄修景,歉疚地对刘忠说道:“刘叔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洗完热水澡去厨房喝姜汤,我立刻去煮。” “多谢太太。” 刘忠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家先生平时还挺正常的,最多就是暗示他开车的时候有点眼力见,让他将宋婳颠簸入怀。 今儿个他家先生就跟疯了一样,非要在雷暴天气淋雨,连带着他也跟着受罪。 “薄修景,你以后能不能别做这种事?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就算了,刘叔一大把年纪了,他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老婆。” 薄修景抱着玄关,好看的菱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真是的!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幼稚...” 宋婳拽着他的领带,强行将他领上二楼,“自己去洗个澡,别洗冷水,会感冒的。” “我如果乖乖洗澡,你就不会和我离婚,是吗?”薄修景稳住了微晃的身体,低头认真地问。 “别墨迹,快去洗澡。有话等你酒醒了再说。” 宋婳将他推进了淋浴室,又担心他太醉会摔跤,刚巧宋然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宋婳就把宋然给拉了过来,“你仔细盯着你姐夫,别让他摔了。” “姐夫怎么醉成这样?” 宋然站在卫生间门口,并没有走进去。 薄修景有洁癖他是知道的。 “可能...是因为我没送他皮带吧。” “姐夫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 宋婳困得不行,但还是下了楼,给他和刘忠去煮姜汤。 刚煮好姜汤。 宋然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楼,着急地说:“姐,姐夫将自己锁在浴室里哭,我害怕。” “啊?” 宋婳满脸错愕,薄修景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他是那种很难和别人共情,偏冷血的人。 这么多年,他只为薄老爷子掉过眼泪。 薄老爷子是他最敬重的人,她能理解他对薄老爷子的不舍。 但是今天,就因为一条皮带,至于吗... “小然,替我关个火。” 宋婳回过神,匆匆忙忙上了楼。 打开淋浴室的门。 便见薄修景蜷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薄修景,你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宋婳伸出手,给他擦干净脸上晶莹的泪珠。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薄修景这副模样,一时间她也慌得手足无措。 第89章 宝宝,爸爸也很爱你 “我爱的人全部离我而去了。”薄修景浑身湿透,软软地靠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种窒息感他小的时候经常经历。 他爸一不如意,就把他关在黑屋里抽打。 所以他小时候经常一身伤。 大约三四岁的时候,他被打断了一条肋骨,哭着喊疼。 他爸却让他跪了几个小时。 直到他体力透支,因休克被紧急送医。 在薄修景的印象中,这世上没人爱他。 他妈口口声声说爱他,离婚时却没有想过带他一起走。 他在最痛苦的时候,经常都是一个人在黑暗逼仄的黑屋里,仰望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坚持下来的。 虽说这样的至暗时刻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薄老爷子接到了身边悉心照料。 但由于阴影过重,他很难信任身边的人。 他很怕交付真心过后的背叛。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 所以之后薄修景得到了几乎他想得到的一切。 他依旧觉得不快乐,依旧极度缺乏安全感... 宋婳轻轻摸了摸薄修景的头,小心翼翼抱着他,“薄修景,我会一直在。” 虽然是在哄他,这句话也确实发自她的肺腑。 不过她一直在的前提是,他能够给予她同等的爱... “我一直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薄修景把头靠在宋婳手臂上,他并不是一个消极颓废的人。 人前,他总是一副极具侵略性的模样。 今晚这么反常,无非是因为他信心满满地认为,宋婳还是很在乎他的。 可当他发现宋婳给别的男人送皮带时。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难以自洽,一下子就破了大防。 宋婳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细若蚊蝇,“你说过,是关瑶让你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你忘了吗?” “不...不是她...” 薄修景的梦境中,十年前救他的女孩并不是关瑶。 她有着一头海藻般黑亮的头发,眼睛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 “还说不是?你明明说过,关瑶是你生命中的一束光,过去这些年,是她一直照亮着你,温暖着你...” 宋婳记得薄修景说的每一句话,她只是简单地将他说过的话复述出来,心口处却又一次隐隐作痛。 薄修景的脸颊贴着宋婳的胳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低落的情绪稍有回暖。 许久,他闷闷地开了口:“宋婳,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宋婳轻抚着他脑袋的手顿了顿,好看的眉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都说人在醉到极致的时候,说的往往不是胡话,而是真话。 她想,薄修景可能真的只是想和她玩玩。 从他的诸多行为中,她根本感受不到,他想要和她一生一世的诚意。 “我本可以有很多女人,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薄修景借着醉意,轻吐着对她绵绵的爱意。 宋婳闭着眼眸,并不想去听这些缥缈无根的情话。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被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也会感觉到疼,也会后怕,也会想要逃避。 薄修景没有得到回应,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说道:“你说你要离开的时候,我慌得六神无主。我不知道该如何挽留,我只知道像我这样糜烂的灵魂,配不上任何美好的人或物。” 宋婳深深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薄老爷子为什么那么放心不下薄修景。 从他现在的反应来看,他内心深处受过的伤至今还没能痊愈。 之前,宋婳用了整整三年时间,试图将他从深渊之中拽出。 她为了治好薄修景,无怨无悔地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可惜,她不是神,渡不了他人,也渡不了自己。 “薄修景,爱是相互的。我爱得比你深多了,是你一直不肯给我回应的。”宋婳心里难过,这些年,她一直在经历着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她深爱着的丈夫并不爱她,却夜夜和她在床上缠绵。 换句话说,只有在和他上床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似潮水般汹涌的欲望。 “宋婳,你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修景坐起身,抬手擦去了宋婳脸上的眼泪。 “我没有。” “把头发吹干再睡,别着凉了。” 薄修景摸了摸她的发心,强撑起身体,拿着吹风机,替她将湿透的头发吹干。 “喂...你千万别烫到我。万一斑秃了,我找你算账。” 在吹风机轰鸣的噪音中,宋婳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醉鬼还能给她吹头发。 但是他太执拗了,就算是醉到站不稳,他想做的事还是会一直坚持。 “宋婳,我爱你。” “...你说什么?” 宋婳没听清薄修景说了些什么,大声问道。 “我爱你。” 薄修景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宋婳听清了。 她鼻子微酸,咬着唇,又问了一句:“能不能大声点,吹风机太吵了我听不清。” “宋婳,你给我听好了!你这个耳背的婆娘,薄修景很爱很爱你...” 卧室外,宋然和王妈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薄修景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薄修景表个白还要搞出这么嘈杂的背景音乐。 宋然默默地拿出了手机,录下了薄修景带着醉意却饱含深情的表白。 “我姐肯定要被感动坏了。” 他攥着手机,将薄修景的爱意定格了下来。 王妈红着脸,乐呵呵地说:“真希望今天晚上他们能够加把劲儿,争取造个小少爷出来。” 卧室里,宋婳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太爱薄修景了。 但凡他主动一些,她就会被他迷得找不到北。 “薄修景,我也爱你。” 等薄修景给她吹完头发,她并没有将他赶出卧室,而是和他一并,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薄修景,你再叫我一次老婆,好不好?” “老婆。” “大点声!” “老婆,你好香。”薄修景半醉半醒,在酒精的刺激下,配合度倒是出奇的高。 “你再说一句,老婆,你好漂亮。” “老婆,你好漂亮。”薄修景觉得这话有点儿肉麻,但还是照模学样地说了出来。 宋婳发现今晚的他格外好玩,捏了捏他的脸颊,忽然凑了上前,轻咬着他迷人的菱唇。 她的手又小又软,此刻正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薄修景,你跟着我说,老婆,我只想和你生孩子。” “...老婆,我只想和你生孩子。” 薄修景莫名想笑,今晚喝醉的人是他,宋婳却比他还要醉。 宋婳还没过瘾,想了想,忽然捧着他的脸,郑重其事地说:“接下来,我说一句,你学一句,嗯?” “好。”薄修景狭长的眼睛透着迷离的醉意,可他瞳孔里的倒影却是那样清晰。 宋婳清了清嗓子,端起了架势,一字一顿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宋婳。她是二十一世纪最杰出的音乐家,我很爱她,也很欣赏她。” 说完,她又晃了晃薄修景的肩膀,“记住了吗?学一遍听听。” 薄修景回想起他当着媒体的面官宣关瑶是他未婚妻时的场景,内心深处对宋婳的愧疚瞬间拉满。 他喉头微动,极其认真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爱人宋婳。她是最杰出的音乐家,我爱她,胜过爱自己。我欣赏她的才华,沉迷于她的独特魅力中,无法自拔,情难自控...” “你...你这发挥得也太好了吧。”宋婳没想到薄修景在这么醉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熟练地组织好语言。 “还想听什么?” “我想想...” 宋婳很喜欢今晚有求必应的薄修景,这也是她头一次感受到,她是被他宠爱着的。 片刻之后。 宋婳小声地开了口:“你再说一句,薄小小,爸爸也很爱你。” 第90章 三年前的监控被人换过! 薄修景抿着唇,这句话他在心里说过无数遍。 可他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想到夭折的孩子,薄修景此刻心痛不已。 他不知道他和宋婳还会不会有孩子,也不清楚两人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流掉,再过几个月就该呱呱坠地了。 宋婳期待地看着薄修景,她在怀孕期间,一直陷在薄修景不爱她的内耗情绪中。 可能肚子里的宝宝也感受到了她的负面情绪。 后来流产后,宋婳愈发觉得对不起孩子,总想着找机会弥补,却不得不面对孩子没了这个残忍的现实。 “薄小小,爸爸也很爱你。很抱歉,爸爸太糊涂了,之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你来过。爸爸会永远记得你,永远爱你。”薄修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的悲恸也得以释然。 之前他在给夭折的孩子抄写佛经的时候,他都没勇气说这些。 这会子竟借着酒劲儿,将想说的全给说了出来。 “谢谢。” 宋婳不清楚薄修景究竟醒没醒,但无论如何,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她默默转过身,任由眼泪肆意地流淌在枕头上... 清晨薄修景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额头贴着小孩儿用的退热贴,身边床铺相当平整,丝毫没有躺过的痕迹。 他郁闷起身,只当昨夜种种全是梦。 下床时意外踢到一个购物袋,低头一看,竟是昨天差点把他整疯的两条皮带。 除此之外,购物袋里还放着一张粉色的小卡片。 卡片上的字迹和宋婳的长相一样,隽秀端正:【薄先生,早上好。】 “......” 薄修景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收好,当即就换上了全新的皮带。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才体会到他送关瑶房子车子时宋婳的心情。 他之前一直在强调,送房送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有的是钱。 一套房或者一套车,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宋婳介意的是他对关瑶过分的照顾。 “王妈,宋婳人呢?”下了楼,见宋婳没在餐厅,薄修景随口询问着王妈。 “太太出门上班了。” “上次陈虢拿来的文件袋,你放哪了?” 薄修景想起昨日宋婳说的,和关瑶有所交流的歪瓜娱乐员工郑伟是她堂姐的老公。 如果说,郑伟一直在媒体公司工作。 那么有没有可能,三年前酒店一事就是郑伟设计的? 虽说郑伟没理由这么做,但薄修景还是认为,宋婳不太可能给他下药。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总感觉宋婳没那个心机。 “先生,我记得你打开文件袋看了之后,火冒三丈,让我拿去处理干净,所以我就扔了。” “扔了?”薄修景蹙眉,随后又让陈虢重新整合了一份出来。 约莫半个多小时,陈虢就带着文件夹赶了过来,“薄总,上回您让我整理这些的时候,我特意多留了一份。” “没找到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卡顿,主要画面全部打印出来了。” “嗯。” 薄修景打开文件夹,随便翻了几张,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指着宋婳和音乐制片人在咖啡屋聊天的照片问道:“上回你拿来的那份文件里,怎么没有这张?” “有的呀!薄总,我核对过好几遍。” “......” 薄修景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又往下翻了几张。 上回他并没有看到昏迷状态的宋婳被扶进房间的监控照片,这一回倒是看见了。 “上次,也没有这张。” “薄总,我记得我没有漏掉任何一张。”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人动过这个文件袋?” “我整理完之后,就匆匆忙忙赶去慈善晚宴给您捎去了。那会子,您和太太闹矛盾,我便想着早点送去。只是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来我也忘了这件事,我还以为您看全了的。” “你的意思是,慈善晚宴后,你并没有把文件袋带回来?” “我好像忘在了宴会厅二楼了。”陈虢的声音越来越小,自他跟着薄修景以来,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错误呢。 那天晚上,薄修景抱着宋婳愤然离席,他也跟着心潮澎湃,一激动就把文件袋给忘了。 “王妈,之前那份文件袋到底是谁给你的?” “跑腿送来的,我看上面签的是陈特助的名字,就以为是他送来的。”王妈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双手局促不安地在围裙上擦了又擦。 “这么重要的文件我不可能让跑腿送过来的,想必是有人抽走了几张重要照片,然后再冒名送回来。” 听陈虢这么一解释,薄修景更加头疼了。 他揉了揉突突作痛的脑壳,颇有些心累地对王妈说:“以后大事小事都不要自己做主,还有招人方面,全部都要经过我。” “对不起,先生。” 王妈想起之前自己那么信任小丁,结果那死孩子竟为了钱财在蔬果里下药。 好在宋婳没有真的跳了楼,有惊无险。 要不然,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你们说,这都是些什么事?”薄修景更加郁闷了。 他要是早点知道三年前宋婳也是被人设计,才稀里糊涂上了他的床,他就不会把她想成工于心计的女人。 而且,他也不会相信宋婳五年前流过产做过修复手术这种谣言。 “薄总,这事是我的疏忽。”陈虢低着头,沉声认错。 “你去查一下宋婳伯父一家,包括他们的那个女婿。” “好的。” 陈虢没敢怠慢这事儿,花了半天时间就查了个清清楚楚。 “薄总,太太的伯父宋建和伯母李萍在乡里口碑都不怎么好,宋建抠门,李萍泼辣,但是他们两个女儿的口碑还不错。” “大女儿宋溪溪嫁给了县城一个眼镜店老板的儿子郑伟,当时据说给了五十万的彩礼,足足比其他人高了三四倍。” “郑伟目前在歪瓜娱乐上班,中级管理层,曾多次跟拍明星,并有敲诈勒索的嫌疑。” “二女儿宋若若学习不错,考上了海城A大。” “另外,他们家在太太父母亡故之后,发了一笔横财。想必,这笔钱也是来自太太父母。” “就是因为有了些积蓄,他们把二女儿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由于这么多年夫妻二人都没有正经工作,目测已经坐吃山空。” 陈虢一口气将宋婳伯父家的基本情况说清道明,他之前是见过宋若若的,看上去确实挺乖,也挺漂亮。 但可能是没什么眼缘,他还是觉得宋婳的面相更为善良。 “拿着别人家的钱,不亏心?” 薄修景的脸色愈发阴郁,还准备给他们家一个教训,宋婳回来时,却率先开了口:“今晚一起出去吃顿饭?” “就我们两人?” “不是的。我堂姐给我打电话约饭,说是让我带上你和小然,另外我伯父一家也都会来。” 宋婳走上前,抬手探了探薄修景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 “昨晚是你照顾的我?” “你喝得酩酊大醉,害得刘叔也跟着你一起淋雨。”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薄修景很是后悔,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竟没有抓住。 “没什么,你喝醉了就睡了。” 宋婳到底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绝口不提昨晚他抱着膝盖哭得惨兮兮的模样。 宋然心直口快,乐呵呵地说道:“姐夫,昨晚你哭得好大声,还破音了。” “......” 薄修景的耳朵瞬间通红,他凉飕飕地朝着宋然飞去了一记眼刀。 这要是他亲弟弟,今儿个他非要抽烂宋然屁股不成。 “小然,别说了,去换衣服,一会儿出去吃饭。”宋婳连忙给宋然使着眼色,惹怒家里这位爷可不得了。 她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呢。 “姐夫,昨晚的你可太萌了,声音跟猪猪侠一样,哭到不能自已的时候,还会打奶嗝。” “欠抽是吧?” 薄修景忍无可忍,想着将宋然拎到身前狠狠揍一顿,那小子一阵灵活走位,“嗖”的一下上了楼。 “姐夫,昨晚你还超级大声地跟我姐告白,全家都听到了。” 宋然上了二楼,笑嘻嘻地倚在栏杆上,朝着楼下的薄修景喊着话。 “放屁,醉话能信?” 薄修景尴尬地想要当场走人,这小屁孩是真欠啊!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所以,你醉酒时说的话,都不做数?”宋婳瞬间不开心了。 “薄太太,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我很快就不是薄太太了。”宋婳迟疑着没有向他走过去。 这个臭男人,每次都把她当猴耍。他高兴的时候,偶尔也会说说情话哄她。 然而他总是变卦,这一秒喜欢,下一秒可能就不喜欢了的。 薄修景站起身,修长的手臂往她腰间一揽,迫使她跌进他怀里,“薄太太,你今天很漂亮。” 第91章 真相大白,当年流产的人是她! 经过昨晚,薄修景意识到他该多夸夸宋婳。 所以他一改往日的冷淡,很是认真地夸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你...你具体说说,我哪里好看?” 宋婳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面红耳赤,他突然这么专注,弄得她心里小鹿怦怦乱跳。 薄修景原本想说她浑身上下都好看,又想着应该具体一点。 他稍稍酝酿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有睫毛。鼻子也很好看,有鼻孔...不是,鼻子很精致...嘴巴也好看...”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宋婳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哭笑不得,“谁的眼睛没有睫毛?你确定是在夸我...还有你该不会想说,我的嘴巴也好看,长了牙齿,还长了舌头吧!” “不是你让我夸的?” “行吧。”宋婳勉强接受了他这般词汇匮乏的赞美,鼓起勇气,故作轻松地问道:“薄修景,你昨晚说很爱很爱我,是醉话吗?” “是的。”薄修景并不确定自己对宋婳的感觉到底算不算爱。 他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比较慢热,在此之前也没有爱过谁,所以他还真是不能确定。 不过这一回,他回答得很快。 最起码,宋婳是他唯一一个感兴趣的女人。 “薄修景,我也爱你。”宋婳踮着脚尖,在他好看的菱唇上印上浅浅一吻。 “真的?”薄修景垂眸看着娇俏迷人的宋婳,心念一动,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你是猪吗?全世界都看得出来,我有多喜欢你!” “我以为你爱的人是你的大力哥。” “......” 宋婳并不知道,她有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喊大力哥的名字。 也正是因为这样,薄修景对她才会忽冷忽热。 “大力哥救过我和爷爷,我把大力哥当成哥哥,这有问题嘛!” “我也比你大上好几岁,怎么不见你叫我哥哥?”薄修景语气颇酸,反正短时间内,他对厉沉的敌意绝对消不掉。 “哥,去换套衣服,我们出门吃饭了!” “乖,晚上在床上继续叫。”薄修景摸了摸宋婳的头,总感觉她像小猫一样可爱。 之前每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每每看到她躺在身边,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他都会被她撩得浑身火热。 “姐,你和姐夫似乎在谈一种很奇怪的恋爱。” 宋然目睹两人在短短一天之内时而吵架时而腻歪的名场面,忽然很是惧怕恋爱。 他还是喜欢平淡一些的恋爱,成天大起大落的,他心脏受不了。 宋婳捧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已经在脑补着在床上喊他哥的动作画面... — 晚上六点,华都酒店。 郑伟见薄修景,宋婳,宋然三人走进包厢,立马起身,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灿烂。 “婳婳,薄总,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就是小然吧?小伙子都这么高了,和你姐姐一样好看。” 郑伟一通寒暄过后,便拉着薄修景的手,侃侃而谈。 宋婳看向身侧默然不语的宋溪溪,问道:“伯父和伯母还没来吗?” “路上堵车,可能还需要十几分钟。婳婳,谢谢你今日愿意前来赴约。”宋溪溪的脸色依旧很不好。 可能是大月份引产没有恢复好,她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 “堂姐,你理应在家里做个小月子的。” “我是个粗人,没那么脆弱的。” 宋溪溪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容,却因为咳嗽,不得不抬手捂住了口鼻。 这会子正值八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宋溪溪却穿着高领长袖,看上去很是违和。 宋婳眼尖,透过宋溪溪的袖口,又一次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大片淤青。 “堂姐,我们出去聊聊?”她再也坐不住,拉起宋溪溪就往包厢外走去。 “婳婳,你怎么了?”宋溪溪不明所以地问。 走到无人的廊道尽头,宋婳沉了脸色,一字一顿地问:“郑伟是不是又一次家暴你了?” “没有。” “还说没有?我上回去医院,你的胳膊还没有这么大面积的淤青,这明显是新伤!” 宋婳也不客气,抓着宋溪溪的胳膊,直接撩起了她的衣袖,使得她胳膊上的大片淤青暴露在空气之中。 宋溪溪的眼眶瞬间湿红一片。 她下意识地缩回胳膊,眼神飘忽且闪躲。 宋婳心软,她看不得女人在婚姻中被这样欺负,发自内心地劝着宋溪溪,“堂姐,离婚吧!如果你需要法律支持,我可以帮忙。” “郑伟对我挺好的。” “好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两次流产都是因为他,对不对?他带你去验了胎儿性别,发现是女儿,他不想要,所以就让你强行打掉,是不是这样?” “不是的,是我不小心摔倒,是我的问题。” 宋溪溪的眼泪如泉涌一般汩汩而出,她早就习惯了那种每天被丈夫拳打脚踢的生活。 第一次被打,她哭着跑回娘家。 可是她爸妈,她妹妹都劝她要听丈夫的话。 最后她爸还将她五花大绑,重新送了回去。 那之后,她就知道这世上没人会来救她,她不过是她爸妈用来赚钱的工具人。 对于郑伟而言。 她也只是他花了五十万“买”回来的生育工具兼并泄愤工具。 “宋溪溪,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才二十三岁,如果伯母不管你,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爸妈明明虐待过你和小然。”宋溪溪想不明白,宋婳为什么要帮她。 她最亲的人都未曾想过带她脱离苦海,为什么曾被她家苛待过的宋婳会来帮她? 宋婳握着宋溪溪的手,和善地笑了笑,“你帮过我和小然,我会永远记得。” 所谓帮忙,不过是她和宋然被李萍虐待时,宋溪溪给他们递来的一盒饼干。 宋婳依稀记得,那盒饼干是德国进口的,入口香甜,就算夹杂着咸涩的眼泪,依旧很好吃。 “宋溪溪,你可以选择相信我。”说话时,宋婳的眼神温柔又坚定。 “我...” 宋溪溪的眼泪更加汹涌,她忽然当着宋婳的面,双腿磕地跪了下来,“宋婳,对不起。” “你快起来,被别人看到不好。” “对不起,我害过你。” 宋溪溪没有起身,她抬头,脸上满是悔恨,“我十八岁的时候未婚先孕,男方是村长家的小儿子。他们家不要我,我妈带着我去村里接生婆那里堕胎,然后...然后我妈让我冒用了你的名字。” 第92章 深夜敲门 宋婳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宋溪溪冒用了她的名字,但是听宋溪溪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很不舒坦。 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可为什么,这群所谓的亲戚要这么害她? 她那时候才十八岁,还在读书呢! “婳婳,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害怕了,我妈让我怎么做,我只好照做。打完胎,我妈又带我去县城医院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依旧冒用的你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 “我妈说,你脸上有疤,本来就不好嫁,不在乎名声再差一些。” “......”宋婳攥着拳头,恨极了李萍。 “那之后,我妈为了五十万的彩礼,还没等我高中毕业,就把我嫁去了郑家。” “五十万?” 宋婳之前听人说过,南浦村的彩礼大概是八万八左右。 郑伟家居然给了五十万,这对于南浦村的村民来说,还真是一笔巨款。 宋溪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妈在把我嫁过去之前,就已经知道郑伟脾气不好,还是二婚。他第一任妻子忍受不了他的暴脾气,自杀了。” “伯母怎么这样狠心?” “再狠心的人也有自己的偏爱,我妈对若若就很好。我很希望我妈能多爱我一点,像疼爱若若一样,疼疼我。” 宋溪溪的语气始终是平淡的,就好像是在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着自己的不幸。 但听在宋婳耳里,却是腥风血雨字字泣血。 “婳婳,如果妹夫因为我的过错误会了你,我可以亲自向他解释清楚。但请你一定不要将这事告诉郑伟,不然我会死的。” “放心,这事我谁也不会说。” “谢谢。” “你真的不打算离婚吗?” “不离。我妈说了,离婚丢人,丢家人的脸面。”宋溪溪很清楚,自己根本摆脱不了魔爪。 李萍收了郑伟五十万的彩礼,所以郑伟又怎么可能同意离婚? 薄修景站定在她们不远处,将她们所言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放心宋婳,才特地出来找人。 没成想,还听到了这样的秘闻。 宋溪溪转身的刹那,眼里写满了惊恐,她很怕薄修景会将她的秘密告诉郑伟。 好在,薄修景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吃完饭,薄修景一直握着宋婳的手,心里有愧,却表达不出。 原来,五年前流产的人真的不是她。 可他却因为这事,囚禁过她。 三年前设计他的人,也不是宋婳。 他却在事后给了她一巴掌,还将这份偏见延续到了今日。 薄修景很难想象,宋婳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他答应过她爷爷,也答应过薄老爷子,会一辈子敬她爱她。 然而,他却在一刻不停地伤害她。 “薄修景,我堂姐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宋婳很想帮帮宋溪溪,但是婚姻这回事儿,她确实爱莫能助。 也许她帮了忙,最后还会成为人家嘴里多管闲事的闲事婆。 “我该多给予你一点信任。” “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 “希望还有补救的机会。” 薄修景把宋婳和宋然送回金色华庭后,又匆匆出去了一趟。 宋婳原想先睡下,却因为肠胃不适,吐了个昏天暗地。 “夫人,您是不是怀上了?”王妈轻轻拍着宋婳的背,忧心忡忡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宋婳。 “最近饮食没规律,胃病犯了。” 宋婳摇了摇头,自她被薄修景软禁在屋里那时候开始,她肠胃就没有舒服过。 本来绝食就伤身体,想要恢复怕是没这么快。 “还没睡?” 薄修景回来的时候,发现宋婳和王妈都在客厅里。 他换了鞋,快步朝宋婳走来,“把电视打开。” “今晚是有球赛吗?” 宋婳拿起遥控器,乖乖照做。 刚打开电视,就看到薄修景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脸就在电视屏幕里。 “你上电视了?” 宋婳眨了眨眼,转头狐疑地看着薄修景。 “关瑶的小三风波也该过了,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召开了媒体发布会,官宣分手。” “终于舍得分手了?” “再不分手,我都要被说成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了。” 薄修景搂着宋婳的腰,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去撤销离婚申请?”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撤销。” 宋婳在感情方面极其细腻,她能感觉到薄修景的态度变化。 但是,她仍旧不相信薄修景懂得如何去爱。 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发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感到新鲜,所以才会特别关注。 又或者是... 宋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薄修景确实从未像顾非熠那样,身边女人一个接一个。 只是...她真的有种强烈的预感,薄修景对她也只是玩玩而已。 可能这么说还不够准确。 就连宋婳自己,也找不出能够形容此刻心情的词汇。 或许,薄修景对这段感情确实付诸了百分百的真心。 是她太敏感,太容易胡思乱想。 “婳婳,修景,正好你们还没睡。”苏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下一瞬,就见她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妈。”宋婳连忙起身,对于这个婆婆,她是又喜欢又害怕。 苏毓对她挺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但同时,苏毓对她也挺严格的。 之前几年,薄修景和朋友出去喝酒,苏毓每次都会让她去逮人。 正是因为这样,薄修景烦透了总在他休闲时间出现的宋婳。 “婳婳,你该早点睡,这都快十一点了,规律作息有利受孕。” 苏毓说话间,又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将里头的枸杞甲鱼汤端了出来,“修景,你把这汤喝了。” “这什么?”薄修景挑食,他闻不了半点鱼腥味。 “枸杞甲鱼汤,壮阳滋阴补肾。” “...妈,我不需要补。” 薄修景满头黑线,他再补下去,迟早憋死自己。 “臭小子,给我麻溜喝了!你俩是不是忘记怎么答应老爷子的了?” 苏毓其实也很想要抱孙子,人年纪大了,纵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全世界各地游玩。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孤独。 如果薄修景和宋婳能够怀上一个,她闲来无事还能带带孙子。 这长夜漫漫,自然就有了盼头。 “婳婳,你的身体调理好了吗?我让王妈给你准备的养颜汤,你记得每天早晚都要喝。” “谢谢妈。” “还有啊,你和修景最好再加把劲儿。要是今年怀上,明年本命年刚好能生个和你同属相的。” “......” 宋婳乖巧地点了点头,苏毓性格强势,她是半句不敢忤逆她的。 薄修景为了避免苏毓一直抓着宋婳洗脑,憋着气儿将枸杞甲鱼汤给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了,这味道很恶心,往后别给我送了。” “那改天换成肉苁蓉羊肉汤。” 苏毓查过食谱,肉苁蓉羊肉汤的功效和枸杞甲鱼汤相差不多。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便变着花样给薄修景进补。 送走苏毓,薄修景和宋婳都长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挺想要孩子的,只是宋婳还没松口,仍想着和他离婚,这种情况下,他一个人也怀不上就是了。 “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宋婳担心苏毓送来的甲鱼汤还添加了什么催情的药物,赶紧起身,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需要慎重考虑自己的未来。 正如她对宋溪溪说的,她才二十三岁,人生刚刚开始,未来有无限可能。 如果薄修景不能保证对她一心一意。 这段感情就算再难以割舍,她也会选择忍痛割爱。 感情的伤痛只是一时的,要是她选择忍耐,那么折磨将可能持续一辈子。 “宋婳,一定要冷静。”心里,宋婳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 因为之前吃了好几次亏,这一次她想学聪明一点。 少投入些真情实感,等薄修景给足了她同等的爱,再去考虑下一步。 叩叩—— 宋婳还准备躺床上冥想静心,门外骤然传来了薄修景的声音,“开门,让我进去。” “我想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的东西落在你房间了,开门让我进去找一找。” “马上。” 宋婳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给他开门,“你什么东西落我这了?” “我的心。”薄修景进了门,反手就给上了锁。 “薄修景,妈给你喝的那个甲鱼汤,该不会真的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吧?” “应该加了。” “那你赶紧去医院,找我干什么...”宋婳想逃却无处可逃。 第93章 原来宋婳只是一个替代品! 薄修景喉头愈发紧涩,他背靠着门板,深深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昏暗的壁灯下,宋婳的长相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如果忽略她额头上纱布下那道疤痕,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 更为难得的是,她除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身材也很性感。 薄修景心想,他对她就算是毫无感情基础,也会被她的姣好皮囊诱惑。 宋婳能察觉得出,薄修景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捕猎者看猎物的眼神。 很欲,很撩,似乎一下子就能拉满让人脸红心跳的肾上腺素。 “薄修景,我要睡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当情欲似狂浪席卷而来,她只觉手足无措。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始终是不一样的。 薄修景很多时候会被荷尔蒙左右。 宋婳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没办法做到把情和欲彻底分开。 “一起?” 薄修景朝她迈进了一步,深邃的眼深情得能溺死人。 “我没有准备好...” 宋婳此刻是无措的,在感情方面她吃了太多的亏。 “又不是小姑娘了,需要准备什么?” 薄修景将她扛到了肩上,走到床边,轻轻放了下来。 “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未...” 没等宋婳把话说完,薄修景已经关了灯。 “薄修景,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她被他的欲望所感染,大脑里空白一片,却依旧很想要一个答案。 “我已经公开宣布和关瑶分手,你说我对你是真还是假?” “......” 不知道为什么,薄修景明明比之前好太多。 她还是没有安全感。 “你爱我吗?”宋婳咬着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笨蛋,你一天到底要问多少遍?”薄修景没有回答宋婳爱或是不爱。 他的耐性相当有限,说过一次就不愿意反反复复地重复提及。 “我就是想听。” “爱,很爱。”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着,思绪却渐渐飘远。 黑暗中,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片深蓝色的海域。 一如十年前那般,他好似在冰冷的海水中无限下坠。 溺水的感觉是那样绝望。 他一度认为自己会死在那片海域。 忽然之间。 一道光亮照进了深色海域,一个黑头发白皮肤的女孩潜入了水里,朝着他伸出了手。 他看不清她的脸庞。 却一直记得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薄修景抽离的意识慢慢回拢,他松开宋婳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胳膊环过她的腹部,又将她翻了个身。 他和宋婳的每一次,基本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 之所以非要关灯,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他担心宋婳一直将他当成大力哥的替代品,开了灯,所有的心事都将无处藏匿地刻在脸上,刻在眼睛里。 至于第二个原因... 他藏得很深很深。 薄修景并没有把宋婳当成关瑶的替代品。 但是,他每次和她上床,总会想起潜入海里给予了他新生命的那个女孩儿。 怎么说呢。 在他的认知里,十年前救了他的人是关瑶。 可是他对关瑶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独独对海里生死一线的那个场景念念不忘。 薄修景想,他爱的不是十年前救他的关瑶,也不是陪了他好几年的宋婳。 而是自己脑海中幻想着的那个不存在的女孩。 与其说关瑶是他黑暗生命中的救赎,不如说,那个虚无缥缈的女孩才是... 薄修景之所以迷恋宋婳,无非是因为她的感觉和他幻想着的那个女孩最为接近。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全身心地爱着宋婳,很多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那个女孩一旦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对宋婳的感情瞬间就淡化了不少,除了欲念,好像没剩下其他。 薄修景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必须抓牢宋婳。 因为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能找到些许那个女孩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宋婳是在极致的幸福感中醒来的。 看着枕边熟睡的男人,她的心里乱极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没原则。 竟在离婚冷静期,和即将变成前夫的男人睡了... “什么时候,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申请给撤了。” 薄修景倏然睁开眼,狭长又深邃的眼里仿佛藏着吸铁石,让她情不自禁,不可控地跌入他精心编制的情网之中。 “周末,民政局没开门。” “也是,继续睡会儿?” 薄修景的手自动锁定在她胸上,“你最近...是不是长肉了?” “我尽量少吃点。” 宋婳也觉得自己好像胖了,她只要长肉,绝对先胖胸。 这让她很是苦恼,胸太沉使得她肩疼背疼,总之并不是很舒服。 “昨晚,你很不一样。”薄修景对于昨晚宋婳的配合还是很满意的。 她不愿意配合的时候,是十足的性冷淡风。 闹得他也觉得没劲儿。 昨晚她的任督二脉好似被打开,要不是她的体力严重透支,他还不舍得停下。 “你先起床,我把床单洗了。” 宋婳拍开了薄修景不规矩的手,她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让家佣给他们洗床单。 “我来吧,你歇着。” 薄修景基本没有自己洗过衣服,更别提床单这么大件的东西。 偏偏宋婳还说了,不能直接扔洗衣机里机洗,必须先刷一遍,再扔洗衣机。 他觉得有点烦,但还是照做了。 宋婳起了床,正想预约一个太极拳课程,让宋然去练练。 宋然的身体做不了太过剧烈的运动。 但要是总这么窝在家里,迟早窝出病来。 “薄修景,你上次说的那个太极拳老师的微信,发我一下。” 宋婳背靠在卫生间门框上,看向蹲在地上略笨拙地洗着床单的薄修景。 “你自己翻我手机找,密码我换成了你的生日。” “怎么忽然换密码了?” “没什么,想换就换了。”其实薄修景并不是很在意细节的人。 之所以忽然换密码,是因为之前关瑶删了他手机里宋婳发来的微信。 宋婳拿起了他的手机,刚打开微信,就看到关瑶发来的信息:【薄哥,我好像被人跟踪了,我好害怕!】 第94章 薄修景车祸的真相! 宋婳盯着手机屏幕上关瑶发来的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完全可以像关瑶那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删除这条信息。 可万一,关瑶真的被人跟踪,又或者出了事... 宋婳确实很想让关瑶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盼着关瑶被人伤害然后死于非命。 犹豫再三。 她终于走到薄修景身边,将手机递了过去,“关瑶给你发微信,说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用理她。” 薄修景还在生关瑶的气,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关瑶都做了些什么。 “你不担心她?”宋婳将他的手机放在了盥洗台上,好奇地问。 “她能有什么事?身边有助理陪着的,我看她十有八九是装的。” 薄修景洗完床单,起身擦干净双手,淡淡地道:“你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和我去一趟医药研发实验室。” “可是,我还想带小然去练太极。” “太极的事改天再说吧。等一下,你叫上小然一起去实验室。咱爸生前研发的那款新药目前已经进入临床试验三期,再过两年就可以顺利上市。” “临床试验的经费拨下来了吗?” 宋婳听说,新药研发以及临床试验期需要起码上亿的资金,如果没有上级机构的经济支持,一般的研发团队根本撑不起这样庞大的研发费用。 “这款药的研发周期都快超过二十年了,科研团队也早在十几年前正式解散。与其申请上头拨款,不如我来出这个钱。” “那你花了多少?” “六千万。” “...你应该试着申请一下经济支持的。”宋婳心想,就算是把她卖了,她都还不清这六千万。 薄修景这样做,无疑会加剧她的心理负担。 “开玩笑,我还需要经济支持?” “可是...我并不打算将这款新药最大利润化,我只想让需要用药的人都能用得起这款药。所以你投入这么多,可能过了大几十年都赚不回来。” 宋婳记得她爷爷曾说过,她爸是一个很伟大的科学家,他的一生都在为科学事业奉献。 如果她爸在天有灵,肯定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不过是六千万,无所谓赚不赚得回来。”薄修景虽然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商人,基本上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但他也很欣赏宋婳这样刻在骨子里的善良。 她现在的模样,和他梦境里潜入深海,将他带出绝望深渊的女孩很是相像。 “对了,十九年前我爸妈经历的那场车祸,你可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前段时间,薄修景答应过她,会帮忙调查她爸妈当年遭遇的那场车祸。 宋婳老早就想问他,又怕他工作繁忙,她老催进度会惹他厌烦。 “都过了十九年了,根本找不到目击证人,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薄修景说这话时,眼神略有闪躲。 宋婳爸妈遭遇的那场车祸肯定是人为的,虽然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但真要说起来,关瑶她爸绝对逃不了干系。 薄修景不愿让宋婳知道实情。 这么一来。 她势必会被仇恨所困囿,在报复他人的同时,很可能也赔上自己的一生。 “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关振华,你让人去找了吗?我爸的人脉关系里,只有他是不清不楚的。” “找了,不过是一个普通货车司机。” “好吧。”宋婳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正如薄修景所说,十九年前的车祸,连监控都找不到。 无论是不是意外,她都无从得知了。 “走,叫上小然,一起去实验室转转。” 薄修景说话间,关瑶又打来了两个电话。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直接将手机收进了裤兜里。 他对关瑶已经仁至义尽,纵她救过他的命。 这些年来,他也早已还清恩情了。 * 海城,滨江别墅。 关瑶面色灰白,心有余悸地瘫在大厅沙发上。 昨晚拍夜戏她熬了一个通宵,剧组的车将她送至别墅区外就离开了。 而她从小区门口步行到别墅门口,大概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这期间,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尾随着她。 想到自己那个几乎触犯了半部刑法的前男友,她吓得双腿发软,着急忙慌地给薄修景发了信息求救。 见薄修景没有回话,她又赶紧给他打了两通电话,可惜都没打通。 幸好跟在她后面的人在她进入别墅后就离开了。 她才得以逃过一劫。 关瑶寻思着别墅的安保系统很是完善,就算是遇到了歹徒,也不太可能会硬闯进来。 由于别墅里太过安静,她随手打开了电视。 看到电视里薄修景召开媒体发布会,官宣和她分手的消息。 关瑶气得面部狰狞,将手里的遥控器摔得粉碎。 “该死!” “肯定是宋婳那个狐狸精又在薄哥面前说我的坏话!” 她越想心里越发不平衡,正打算打电话给陈虢打探一下薄修景人在何处。 门口的安保系统忽然触发。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开始闪着红光,警鸣声响彻整栋别墅。 “谁?” 关瑶惊恐地站起身,攥着手机的手隐隐发颤。 她拨打报警电话求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勾着几条电线,想来他已经摧毁了整栋别墅的安保系统。 “蒋枭,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位昔日的男友,关瑶只觉脊背生寒。 三年前,关瑶一心想着色诱薄修景,可是性情寡淡的薄修景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就算她使劲浑身解数,他依旧摆出一副性冷淡的模样,从不给予回应。 尽管薄修景在物质上从未亏待她。 她还是觉得薄修景很无趣。 有一回,她在酒吧看上了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央的蒋枭,她寻思着能当大哥的男人,肯定不缺钱。 蒋枭也看上了关瑶的骚浪贱。 两人一拍即合,做过一段时间的床伴。 那之后蒋枭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关瑶发现他只不过徒有其表,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钱。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对她有求必应的薄修景。 本想着给他下点药,将生米煮成熟饭,谁知那天她被蒋枭纠缠,生生晚了两个小时才赶去的酒店。 她赶到的时候,薄修景竟和宋婳睡在了一起。 宋婳其实是被制片人忽悠,原本是要送到一个五十岁的音乐人床上的。 可能不是一家人,还真上不了同一张床。 那制片人稀里糊涂地看反了门牌号,竟将宋婳送到了薄修景床上。 关瑶得知自己的计划生了变故,索性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好让薄修景生出些许对她的愧疚。 万万没有想到。 蒋枭那疯子竟开车撞了薄修景。 关瑶得知薄修景的双腿永久性瘫痪,心生嫌弃,便和逃逸出国的蒋枭在国外玩了两年半。 半年前,蒋枭找了一个有钱的洋妞,直接把关瑶甩了。 加上薄修景的双腿恢复了正常,关瑶便把烟酒全部戒了,养了大半年皮肤,然后顶着薄修景白月光的头衔,华丽归国... 这些事,薄修景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因此蒋枭对她而言,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他活一日,她就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那死瘸腿的,对你还真是不错!这么大的别墅,说送就送。” 蒋枭点燃了一根烟,快步向关瑶走来。 她躲无可躲,本能地蹲在地上,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蒋枭,我记得我们之间的账全部结清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清个屁!” 蒋枭抓着关瑶的后颈,喷了她一脸的烟,“上回你让老子设计绑架案,害得老子被警方闹得折了一个兄弟。还有上上回,你让老子找人去侮辱那个脸上带疤的女人,她直接把人给干废了。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是宋婳用针剂扎的你兄弟,你来找我算账干什么呀?有本事,你找她去!” “他妈的,老子怎么找他?因为你这档子破事,老子现在被全世界的警方通缉着。”蒋枭气急败坏,竟拿着还未燃烧殆尽的烟头,去趟关瑶的手。 “啊...疼...不要这样对我,求你!” 关瑶被烫得哇哇大哭,这时候她无比希望薄修景能够快点赶来救她。 “打电话给薄修景,让他给你打一亿过来。” 蒋枭寻思着,上回那场假的绑架案,薄修景都能干脆地给出一亿,这回他骗点钱再走,起码够他逍遥好几年。 “我打,我马上打!” 关瑶顾不得手背上的伤,抓起手机,又一次给薄修景拨去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她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妈的,你耍老子是不是?”蒋枭耐性有限,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不..我没有耍你。” 关瑶被他强劲的力道掀翻在地,又颤巍巍地捡起手机,“他可能在忙,我再打一个试试。” “你他妈忽悠谁?堂堂薄氏集团大总裁,周末难道会留在公司加班?” “求你了,别打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平时他都是秒接的。” 关瑶跪在地上,接连给薄修景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晦气玩意儿!” 蒋枭吐了一口唾沫,弯下腰,狠狠地薅着关瑶的长发,又给了她两巴掌,“要不是因为你,老子哪里需要四处逃窜?” “你要是真缺钱,你去绑架宋婳!薄修景一定会救她的。” 关瑶被打得满嘴是血,但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忘将宋婳一并拉下水。 在她看来,她所有的不幸全是宋婳造成的。 如果当年不是宋婳上了薄修景的床,她现在早就成了薄太太了。 “你他妈是不是想害死老子?老子现在去抓那妞儿,人没抓着,命都得撂下。” 蒋枭对着关瑶的肚子又是一脚,今时不同往日,他家的暗黑产业全被查封,他现在连薄修景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让他去动薄修景的女人,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别踢我肚子...” 关瑶吐了好几口血,泪眼汪汪地爬到他脚边,语音哽咽地央求着他,“放过我,求你了。看在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不好?” “这样,你把你的银行卡全部拿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我...没钱...” “还敢忽悠老子?那死残废花了多少钱把你捧进娱乐圈,你还敢说你没钱?”蒋枭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抵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道:“立刻把你所有积蓄拿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划烂你的脸。” “别...别这样!我拿!” 关瑶为了活命,只能将自己的银行卡连带着密码告知了蒋枭。 至于支付宝上的钱,也被蒋枭全部转走,一分不留。 “蒋枭,你好歹给我留点...我的日子并不好过,薄修景他很少给我钱...” 关瑶见蒋枭拿了钱就想走,赶忙追了上去。 “给老子滚!” 蒋枭懒得搭理关瑶,拿了钱他便带着别墅外围的小弟们迅速逃离。 当然,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让小弟们放了一把火,顺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汽油,全部泼在别墅外墙上。 他现在落得个四处逃窜的地步,也绝对不会让关瑶舒舒服服地住着大别墅。 关瑶急忙打了火警电话,但由于别墅外墙被浇了大面积的汽油,想要救火,谈何容易? 眼看着自己的所有资产都将归零。 她咬着牙发了狠,拿起蒋枭刚才用来威胁她的水果刀,扎入了自己的肚子里。 “啊...” 关瑶疼得浑身抽搐,握着水果刀的手,瞬间被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 她也不想伤害她自己。 但如果不这么做,蒋枭要是再次前来,后果不堪设想。 只有受了重创,警方才会全力追捕蒋枭。 她必须把蒋枭弄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关瑶捅完刀,如同血人一样,步履踉跄地走出火光冲天的滨江别墅。 她哆哆嗦嗦地给顾非熠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就晕死在了血泊之中。 正在外地出差的顾非熠彻底慌了神。 他连忙给薄修景打去了电话,“薄哥,快去救救关瑶!求你了!” 第95章 他冷情地把宋婳撞倒在地 此刻,薄修景正在陪宋婳和宋然在实验室里了解新药的研发进度。 听到顾非熠又一次提及关瑶,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关瑶,我们还能做兄弟。” “关瑶说歹徒入室,她被歹徒捅了刀,滨江别墅也被歹徒放火烧了。” “薄哥,好歹是一条人命,你快去看看吧!” “往后你可以不管她,她的一切我来负责。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她送到医院。我还在澳洲,目前赶不回去。” 顾非熠因为关瑶设局陷害宋婳的事,和关瑶也冷战了一段时间。 但说到底,他还是很在意这位救命恩人的。 “你说什么?关瑶被捅了?” 薄修景听闻关瑶遇险,挂了电话后,拽住宋婳的手,就往外赶去,“小然,你一会儿打车回去,我和你姐还有事。” “姐夫...” 小然呆呆地看着薄修景的背影,还想着跟上前,薄修景已经上了车,带着宋婳一道绝尘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 宋婳回头看了眼宋然,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系上安全带。 “关瑶被人捅了,滨江别墅也被人放火烧毁了。” “谁干的?”宋婳想起了关瑶之前发给薄修景的求助信息,她总感觉,关瑶出事,和其之前的交际圈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清楚,你立刻拨打报警电话,顺便叫辆救护车过来。” “好的。”宋婳见薄修景这么关心关瑶,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但是人命关天,她再不舒服,也是规规矩矩照做了。 “薄修景,之前我拜托过大力哥,让他查一下关瑶在美国这几年的人脉圈子。” “大力哥查到了。他说,关瑶一直在和一个瘾君子谈恋爱,日常出双入对,后来是被那男人甩了,才回国投奔了你。” 宋婳也是在今天早上,才收到厉沉发来的信息。 她原本就想抽个时间告诉薄修景这些,没想到赶巧碰到了这么大的事。 “你查她做什么?”薄修景不悦地问。 “我想不明白,她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是怎么认识的那么多来路不明的绑匪,所以就拜托大力哥查了一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今日捅了关瑶的人,就是你的大力哥指派来的?” “大力哥不是这种人。” “够了!关瑶现在生死未卜,我知道你恨她,但你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吧?” 薄修景心烦意乱,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拒接了关瑶那么多的电话,如果早点接她的电话,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宋婳被薄修景吼了一嗓,也不再说话。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飞过的人和物,心里暗暗在想,要是关瑶能够就此消失就好了。 关瑶要是死了,她和薄修景之间就再也没有这么大的绊脚石了。 不...她不能这么想!关瑶再不好,到底也是一条人命。 她理应企盼关瑶能够逢凶化吉的。 然而,她就是做不到... 宋婳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得这么可怕,她无措地绞着双手,又一次开始考虑她和薄修景的这段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她爷爷说,不管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学着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善良的,有锋芒的好人。 可是她现在居然恶毒地想要关瑶去死... 薄修景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坐在副驾上的宋婳有些不舒服,捂着胸口频频干呕。 “要不,先放我下车?” 宋婳双手紧攥着胸前的安全带,此刻不仅胃里在翻江倒海,她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晕车的确很不好受。 尤其是一直干呕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你不能下车,每分每秒我都不能耽搁。”薄修景专注地盯着前路,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隐隐泛白。 “......”宋婳没再说话,她打开了车窗,寄希望于流动的风能让她的身体舒服一些。 薄修景的车速极快,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行驶进了滨江别墅区。 看着自家豪宅被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下了车,他直奔被乌泱泱人群围在最中央,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关瑶。 宋婳打开车门,蹲在路边将胃里的酸水全部吐干净,这才舒服了一些。 她起身缓缓向人群的方向走去。 才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便看到薄修景抱着浑身是血的关瑶,急得朝她大吼,“不是让你叫救护车了?车怎么还没到?!” “马上就到了。”宋婳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传来丝丝缕缕的疼。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和薄修景之间的关系稍有好转,就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有时候真不怪她多想。 就薄修景现在的表现,她不相信,他对关瑶没半点感情。 “薄哥,我终于等到你了!”关瑶躺在薄修景怀里,眼里涌出汩汩热泪。 为了挽回薄修景,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她几乎把这条命都给拼了出去。 “傻丫头,坚持住!” “你能来我就很满足了。生与死对我来说,其实差别不大。你放弃我的这段时间,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关瑶,别说傻话,我永远不会放弃你。”薄修景再一次给出了许诺。 宋婳静静地看着两人,默默地泪流满面。 边上的人还以为宋婳是被他们的爱情所感染,还友善地递来了纸巾,“真爱很美好,对吧?你也能够找到这样的好男人。” 她接过纸巾,轻轻擦拭脸上斑驳的泪痕。 真爱确实很美好,只是,她终究是个凡人。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被自己丈夫和小三的爱情所感动。 她哭的,是她三年的青春和她三年的付出。 薄修景从来没有叫过她傻丫头,也没有对她说过永不放弃之类的许诺。 正如关瑶说的那样,爱与不爱其实一眼就能看出。 薄修景对她的爱,只体现在床上。 有爱,但是不多。 记得有一次,她膝盖受伤,他让她跪在浴缸里,狠狠要了她。 她喊疼,他置若罔闻。 后来她实在是撑不住,满心委屈地问他,如果是关瑶受了伤,他还会这么做? 他说,他不会。因为他舍不得让关瑶受半点伤... 宋婳攥着被泪水打湿的纸巾,转过身想要先行离开。 她无意成为别人感情里的垫脚石。 因为被踩在脚底的每一下。 都会让她破碎,让她崩溃,让她歇斯底里。 “让一下!” 薄修景见救护车停下,即刻抱着关瑶,朝着救护车方向跑去。 他太过着急。 以至于仓皇之间很是用力地撞到了宋婳的身体。 “啊...”宋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撞得踉跄了好几步。 而后又被身后的路人不小心推了一把,重重跌倒在地。 薄修景回头望了眼跌在地上的宋婳,很快又转过身,将关瑶抱进了救护车里。 宋婳低下头,看了眼小腿上的擦伤。 擦伤面积不大,仅仅只是破了点皮。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还是疼得想哭。 “坚强点,人家被捅了刀都没哭呢!”心里,宋婳暗暗唾弃这自己的泪失禁体质。 正打算撑着地面站起来,身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 她抬头看去。 就见厉沉逆光而立,此刻正眼神柔和地看着她。 “厉先生,你怎么来了?”宋婳很快被厉沉扶了起来。 厉沉抿着唇,看向她的小腿,“怎么这么不小心?擦伤倒是不严重,但也会疼。” “我没事的。” “婳婳,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坚强。你有多怕疼,多爱哭,我很清楚。” 厉沉打小就知道,宋婳是个很娇气很爱哭但是又很善良,很阳光的女孩。 她的笑容温暖又灿烂,是他不怎么幸福的童年里唯一的光源。 可惜,现在的她似乎不爱笑了。 原来迷人的弯弯笑眼,现在却盛满了眼泪。 宋婳总能在厉沉身上,找到长辈的感觉。 听闻他带着宠溺又带着些许调侃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又一次落下。 “宋婳,上车!”薄修景都已经将宋婳忘在身后了。 见厉沉出现,他又跳下了救护车,强行攥着宋婳的手腕,将她一并带上了救护车。 第96章 他说关瑶才是干净纯洁的天使 “我不想去医院。”宋婳很不喜欢医院里过于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而且,她也不想看到薄修景和关瑶两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你是不想去医院,还是只想和你的大力哥在一起,嗯?” “......” 宋婳听出薄修景话里行间的刺,缓声说道:“我不想去医院,因为我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谈情说爱。” “宋婳,你误会我和薄哥了。” 躺在紧急担架上的关瑶才解释了一句,就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嘤嘤哭泣,“呜呜呜...薄哥,好疼。”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薄修景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哄着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可是...我担心宋婳误会你!”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需要操心。”和懂事的关瑶比起来,薄修景觉得宋婳太过任性。 松开关瑶的手,他又一次严肃地看向宋婳,“我原以为在大事上你能拎得清,没想到你连这种醋都吃。” “很失望,对吗?” 宋婳轻轻笑了,她不知道薄修景是不是对她感到失望。 此时此刻,她对薄修景简直是失望透顶。 “关瑶被捅了两刀,性命垂危。我送她去医院有问题吗?” “你爱送谁去医院都和我没关系,把我拽上车做什么?” “不把你拽上车,难道看着你和你的大力哥再续前缘?” “懒得和你说!”宋婳心累不已,偏过头不再开口说话。 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也有些尴尬,一会儿看看宋婳,一会儿看看关瑶,一会儿又看看薄修景。 大家都在猜测着这三人的关系。 单从宋婳对关瑶的冷漠态度上看,似乎宋婳的错处比较大。 但是结合起薄修景的摇摆不定。 大家又觉得,宋婳的行为变得很是合理。 任何人在看到小三出事的时候,都不可能发自内心地担忧小三的安危。 薄修景冷着脸,心烦意乱。 他下意识地摸出裤兜里的烟,意识到车上全是人,又默默地塞了回去。 无意间发现宋婳小腿的擦伤。 他再也顾不上和她置气,从原来的坐在宋婳对面,改为坐到她身边。 “你别靠近我!”宋婳排斥地往边上挪了挪。 救护车里的空间还是挺宽敞的,如果不想挨着坐,每个人中间都能隔出一大块空隙。 “小腿怎么回事?” 薄修景没等她回答,立即向医护人员要来了干净的水,棉花棒和碘伏等物。 他单膝跪在车板上,将盛有医药用品的托盘放在她座位边。 “你干什么?” 宋婳见薄修景忽然跪在她脚边,诧异地问。 下一瞬。 薄修景便握住了宋婳的脚踝,另一只手攥着水瓶,仔细地清洗着她受伤的半截小腿。 因为是擦伤,她小腿上的皮肉里嵌进去了许多细碎泥沙。 所以他必须很仔细地盯着她的伤处,才能将她的小腿完全清理干净。 “你放开我的腿。” “别闹,天气热伤口很容易发炎。”薄修景抬手摁住了她的膝盖,专注地处理着她受伤的小腿。 躺在担架上的关瑶见状,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起来。 宋婳不过是摔了一跤。 薄修景至于这么上心? “薄哥,我口渴。”关瑶红着眼,小声地说。 薄修景闻声,客气地同车厢里的医护人员说道:“麻烦给她喂点水。” 话音一落。 他又用棉花棒蘸着碘伏,均匀地涂抹着宋婳的伤处。 宋婳并没有理会他,心里也没有生出半点感动。 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被他感动得眼泪哗哗。 大概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疼吗?”薄修景处理完伤口,将医用托盘推到一旁,重新坐到了宋婳身边。 “你推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是故意的。” “安静点吧!我晕车,不舒服。”宋婳现在听到薄修景的声音,就有点反胃。 大概是身体技能上的应激反应,他给她造成太多的伤害。 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身体她的潜意识都开始有了本能的防御反应。 薄修景也没再说话,他抓握着宋婳的手,一路沉默。 三个小时后。 医生处理完关瑶身上的伤,警方也跟着进了病房。 宋婳想要离开,薄修景却不让她走。 “薄修景,我想回去了。” “你必须留下来。” “为什么?你能不能不这么霸道?她是你的好妹妹,又不是我的,我看到她就烦。” “宋婳,她差点儿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只记得她差点死了,你是一句不提她当初雇佣绑匪杀我的丑恶嘴脸!还有,要不是她伙同医生,隐瞒我宫外孕的事实,我肚子上怎么会留下那么丑陋的创口?” 宋婳其实还是很在意肚子上的微创创口的,如果早点发现是宫外孕,她就可以早做准备。 这么一来,她也不用经历大出血,更不会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 “肚子上的创口又不明显,和你额头上的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薄修景话音一落,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他想着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可看到她受伤的眼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婳咬着唇,只觉额头上的伤疤火辣辣地疼。 这道疤是为了救他和顾非熠留下来的,确实不好看,毛毛虫一样盘踞在她的额头上。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世上也只有她爷爷会说,婳儿额上的伤疤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很好看。 她从来没有指望过薄修景会因为这道伤疤而更加怜惜她,但他怎么可以用这么伤人的言语刺激她? 警方看了眼一直在争吵的薄修景和宋婳,开口问道:“你们是伤者什么人?” “不认识。”宋婳语气很冷淡。 她没回答关瑶是她婚姻里的小三,已经很客气。 薄修景回过神,沉声回答:“普通朋友。” “前段时间你在电视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关小姐是你的未婚妻。”随行的女警记得曾在娱乐新闻上见过薄修景,很是认真地说。 “分手了。” “这样啊!那请问这位女士,你和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 女警这么问,倒也不是在八卦他们的隐私。一般而言,行凶者和伤者都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矛盾。 她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三人存在着感情上的三角关系。 “前...” 宋婳还想说薄修景是她的前夫,薄修景已经打断了她,“我们结婚三年了。” “结婚三年?那你前段时间,还...”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薄修景为了不让警方将宋婳当成小三,主动承认了他们存续了三年多的婚姻关系。 至于警方或者旁人怎么看他,他并不是很在意。 警方很是看不惯薄修景脚踏两只船的行为,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又看向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关瑶,仔细询问道:“女士,可否简述一下事发经过?” “绑架我的人,我认识。他叫蒋枭,三年前我在酒吧被他盯上。他迷晕了我,还在我昏迷期间给我拍了艳照。” 当初,关瑶其实是主动勾搭蒋枭的,不过这些事儿全凭她一张嘴。 她也不怕蒋枭拆穿她。 毕竟和一个前科累累的罪犯相比,她的话更具信服力。 薄修景和宋婳此刻也在认真地听着关瑶的陈述,这些事,关瑶之前可从未说过。 关瑶组织好语言,接着往下说:“被拍了艳照后我很害怕,一度想要自杀。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面对这样的变故我真的怕极了。” “之后还发生过什么?”警方一边记录,一边开口问道。 “之后...蒋枭要我迷晕薄哥,来一场仙人跳。薄哥对我特别好,我宁死不屈,蒋枭暴打了我一顿,我还是没有屈服。” “后来他告诉我,他已经把薄哥迷晕了,要我立马去找薄哥。我赶往酒店的时候,就发现宋婳阴差阳错地上了薄哥的床。” 关瑶的陈述里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当初,其实是她设计的薄修景,这会子索性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蒋枭身上。 纸包不住火,当年的真相也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这也是关瑶为什么急着摘清自己的主要原因。 “那件事之后,我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薄哥也不需要因为责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薄哥可能是想要向我解释清楚,开着车子想要追上我。我没想到,蒋枭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竟开车撞了薄哥。” “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他就杀了薄哥全家。” “我没办法,在他的胁迫下和他出了国,被迫做了他几年的女朋友。” 关瑶吸了吸鼻子,抓住了薄修景的手,语音哽咽地问:“薄哥,我是不是很脏?我知道的,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些,我也不指望你能接受我的过去。只要能够在角落默默地看着你,我就知足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干净纯洁的天使。” 薄修景这回没有松开关瑶的手,他一直以为,关瑶是因为嫌弃他瘫痪的双腿才出的国。 得知她是受人胁迫,反倒是狠狠怜爱了。 宋婳静静地看着他们交叠着的手,又想起薄修景误会她在五年前就因偷尝禁果怀上身孕偷偷去打胎时,他对她的态度。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现在对关瑶的一半温柔和耐心。 他将她摔在床上,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怒火。 完事后他也没有关心过她。 提上裤子转身就走... 宋婳还以为,薄修景是因为太在乎她,醋劲才会那么大。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薄修景对她那么过分并不完全是因为吃醋。 他能那么粗鲁地对待她,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而对关瑶。 哪怕她亲口承认和其他男人谈了三年恋爱,薄修景还能不假思索地说她是干净纯洁的天使。 关瑶得到了薄修景的答复,泪眼汪汪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薄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在精神上,我一直是干净的。” 宋婳没忍住,冷声补了一句:“你能理直气壮地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凭这一点,你就配不上‘干净’二字。” 在场的警察也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能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三观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薄哥,宋婳是不是不喜欢我?”关瑶靠在薄修景怀里,语音哽咽地问。 薄修景抬头,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宋婳,“能不能少说两句?” 宋婳冷笑出声:“能在婚姻存续期内,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男人,也配不上‘干净’二字。说起来,你们俩真是般配,郎才女貌,男奸女盗,奸夫淫妇,天作之合。” 第97章 彻底惹怒薄修景! “什么叫男奸女盗,奸夫淫妇?”薄修景长腿一伸,从病床边的塑料椅子上站起身。 他朝着站定在病床尾的宋婳步步逼近,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给人以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宋婳在他面前,一直是胆小,怯懦的。 这种低姿态,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应该说,这是三年婚姻的结果。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又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迎上他充斥着戾气的视线。 “宋婳,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薄修景向来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过去三年,宋婳做得很好。 然而这段时间,她越发不像话。 宋婳看着眼前压迫感十足的男人,眼睛愈发酸涩。 她抬头定定地望着他,就像是仰望高不可攀的月亮。 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对等的。 过去的宋婳极度自卑。 她本能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 现在,她想开了。 真要是配不上,她可以选择离开,没必要抻着脖子去仰望不属于自己的月亮。 “我记得你似乎从来没有宠过我。” 宋婳努力地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薄修景对她时常冷脸,也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偶然的温柔可能是因为当天他心情不错。 “没良心的东西!” 薄修景的视线停驻在宋婳身上的小香风套装上。 这一套衣服,就需要十来万。 他让人给她准备的时装,全是顶奢品牌。 她倒好,竟还说他没有宠过她。 “我不觉得我没良心,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全部都是事实。”宋婳这一回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选择妥协。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深处的委屈全部倾吐了出来,“薄修景,我只问你,我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宫外孕大出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每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你所谓的宠,到底宠在哪里?” “你以为,养活一个企业,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薄修景也知道自己在很多时候都没有顾得上宋婳,不过他认为作为他的女人,理应懂事一些。 物质方面,只要她提,他绝对会满足她。 至于情感方面,薄修景自认也没有让她独守过空闺。 宋婳对他的回答很是失望,她知道他忙,也没想着让他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陪她。 她接受不了的是,薄修景有时间陪关瑶,却总是没时间陪她。 “宋婳,说话讲点良心,你自己说,我是故意忽视你的吗?” “是不是故意忽视的我,已经不重要了。” 宋婳将手中价值两百万的包递给了薄修景,还将身上的外套一并还给了他,“这些都还你。” “......” 薄修景方才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并没有想过让她还这些。 宋婳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他只是气不过,明明给了她最好的生活条件,她还嫌他不够宠她。 “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闹有意思吗?” 薄修景攥着手中的白色鳄鱼皮包包,气得目眦尽裂。 宋婳没有回话,径自离开了关瑶的病房。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是她心里太难过太难过了。 她顾不了体面,顾不了其他,只想要薄修景给她一个答案。 很可惜,薄修景给的答案她不想要。 她想要的宠爱,并不是一身的奢侈品。 她只想和他像寻常夫妻一样,温馨有爱。 “陈虢,你去跟着她。”薄修景拧着眉,将宋婳的外套和包包递给了姗姗来迟的助理。 “好的,薄总。” 陈虢接过手,立马小跑着跟上了宋婳的脚步。 病房里,一堆警察目睹了这么一场家庭闹剧,脸色都有些怪异。 显而易见,这位大名鼎鼎的薄氏集团总裁劈腿了。 他劈得还理直气壮。 关瑶见薄修景和宋婳吵得这么凶,心里暗爽不已。 她很清楚,薄修景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 宋婳再这么作下去。 薄修景迟早受不了。 “薄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宋婳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你别管我了,赶紧去追她吧。”关瑶装模作样地说。 她早就把薄修景研究得透透的,所以她表现得越是善解人意,薄修景对她越是心软。 “她自己冷静片刻就好了。” 薄修景没想着去追宋婳,反正两人吵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先道歉服软的。 这次,想必也不会有例外。 警察录了一半笔录,被耽搁了这么一段时间,显得有些不耐烦,“关小姐,你刚才说,你和蒋枭在国外还交往了两年半时间,那之后的事呢?” “他对我厌倦后,便再也没有拿过家人还有薄哥的安全威胁我,我这才恢复了自由。”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逼着我抽烟酗酒。分手的第一时间,我便下定决心戒了烟酒。” “等我再三确认,恢复了三年前的活力,这才急匆匆赶回国。薄哥,我知道你一直误会我,认为我是看你的双腿恢复了正常,才回国找你。”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这几年纯粹是因为身不由己,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可惜的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回国,你却和其他女人结婚了。” “我原本只想默默地看着你,没成想蒋枭因为家族破产,也跟着回了国。” “之前我让助理找去小小教训宋婳的那群人刚好是他的手下,事先我根本不知道他打算对宋婳下狠手。” “他还跟我说,只有宋婳死了,我才能上位成为薄太太,帮着他骗你的钱。” “宋婳宫外孕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这一切全是他经手的,把隐瞒宫外孕的事实推给李太太,也是他的主意。” “还有上次绑架案,也是他一手策划的。最终他没能骗到钱,又想着让我去色诱你,我不肯,他就给我整出了一个黑热搜。” “再就是今天,他说他折损了一个兄弟,也要我以命抵命。拿走了我所有的钱财之后,他还捅了我两刀。” 关瑶将她做过的所有错事全部推到了大冤种前男友身上,她现在一心想要攻略薄修景,为了重新赢得薄修景的信任,她必须将自己彻底洗白。 这番话若是搁在平时,薄修景未必会信。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身上的这两处刀伤,再加上救命恩人的滤镜,薄修景肯定会选择相信她。 想到救命恩人这件事,关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当初救人的是宋婳。 只不过他们家事后处理得还算妥当。 以薄修景和顾非熠的名义,给宋婳家送去了一万块的酬金。 宋婳的爷爷没有收。 这件事,也便草草翻篇。 以宋婳的性格,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反复提及。 就算偶尔说上一两句,也不太可能将时间地点以及发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加上前段时间。 顾非熠亲自去了南浦村和下吕浦村调查当年的事,也被她妈妈很好地隐瞒了下来,短期内薄修景应该不会起疑。 怕就怕宋婳忽然抽风,骂薄修景忘恩负义之类的话。 关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弄死宋婳。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的。 警方录完笔录,关瑶又表示,会将蒋枭过往的犯罪证据全部拿出来。 薄修景重新坐到了病床边,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关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薄哥,你会怪我吗?我是真的有苦衷,为了确保你和我爸妈的安全,我是一个字都不敢向你们透露。” “都过去了,不要胡思乱想。” 薄修景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得知关瑶并不是因为自己瘸了腿而出的国,他理应感到高兴。 可一想到宋婳,他心里头就像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另一边,宋婳刚走出医院,厉沉的车就停在了她前面。 “上车,带你散散心。” “不了。” 宋婳摇了摇头,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只想快点回家将自己锁在卧室中自行消解负面情绪。 “快上车,我带你去一个能够找到快乐的地方。”厉沉按响了车喇叭,很是耐心地说。 陈虢见状,赶忙跑了上前,他将宋婳的包包和外套递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太太,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你去转告她,我的事不烦他操心!” 宋婳因着赌气,直接上了厉沉的车。 陈虢想要追上,厉沉却猛踩油门,直截了当地甩开了他。 “糟了!”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即刻折返去找薄修景。 “薄总,太太上了厉沉的车。”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 薄修景再也坐不住,起身快步走出了关瑶的病房,“他们去哪里了?” “厉沉说,带太太去一个能找到快乐的地方。” “你立刻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 “薄总,太太的手机似乎在包里。她没拿包,也没有拿走外套。” “去查!让人去查海城所有夜店,酒吧,会所!必须尽快给我把她找出来。” 薄修景寻思着厉沉那种成熟老道的男人嘴里指的能让人快乐的地方,无非是这些娱乐场所。 “我这就去安排。”陈虢默默吐槽着这两人的不消停。 薄修景一句找,他今晚怕是又得加班了... — 晚上八点,金色华庭。 薄修景坐在沙发上焦躁地给陈虢打电话,“还没找到?” “薄总,已经让人排查了所有的娱乐场所,还有酒店,民宿等,都没有查到太太以及厉沉的实名登记。” “继续去找!” 薄修景挂了电话,摸出了裤兜里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猛吸了一口。 烟灰缸里,已然横七竖八地插着十几个烟头。 他没有烟瘾,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不要命地一根接一根。 晚上八点半,宋婳回到金色华庭。 她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去哪了?”薄修景岿然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冷声问道。 “......” 宋婳只当没听见,换上拖鞋,快速上了楼梯。 “你给我站住。” 薄修景起身,对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 宋婳依旧没有回答。 也没有听他的话乖乖站在原地。 上楼后。 她直接反锁了卧室的房门。 和厉沉在游乐场里玩了大半天,她坐了跳楼机,还体验了一次蹦极,原本心底里的阴霾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厉沉说的很对,体验过一次蹦极,就好像获得一次新生一般。 眼前的困境,忽然变得没那么可怕。 宋婳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抬头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有着一张精致的巴掌小脸,皮肤白皙,眼神清澈,秀气的高鼻梁下,是厚薄适中色泽健康的唇。 她长得不差,但因为薄修景太过出色。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灰姑娘。 可今天,厉沉告诉她,她不是灰姑娘。 她也不需要成为公主,她可以做自己的女王。 “宋婳,为自己活一次吧!”心里,宋婳默默地和过去做了简短的告别。 她揭开额头上的纱布,指尖轻触着结痂的地方。 谁说女人身上不能留疤的? 她现在觉得,真正爱她的人绝不会在意这道早就成了她身体一部分的疤痕。 半个小时后,她剪短了她的一头长发。 对她而言,剪掉长发也意味着一次新生。 “别哭呀...你才二十三岁,你的未来一定不会只有伤痛。”宋婳轻声安慰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地的头发意味着她下定决心要和过去断舍离。 她的过去里,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薄修景。 宋婳原以为剪了头发,就可以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 可是当天晚上,她又梦到了薄修景。 梦里,薄修景穿着一身白色西服,英俊又高贵。 他手捧着鲜花,朝着她缓步走来。 宋婳还以为他会把花给她,结果他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走向了身穿洁白婚纱的关瑶。 “宋婳,我只是把你当成关瑶的替代品。” “我爱的人是关瑶,不是你。” “今天是我和关瑶结婚的日子,我还是希望能够收到你的祝福。” ...... 梦里,薄修景的笑容是那样灿烂,他的话语又是那样凉薄,似冰锥般,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不!我不会祝福你们!” 宋婳情绪激动地摇着头,眼眸也在同一时刻睁开。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切,只是梦境。 起床后,她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并试图用空气刘海稍微遮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疤。 空气刘海不像之前的平刘海那样厚重,看上去倒也不会土气。 “王妈,我今天不吃早餐了。上班快赶不上。” 宋婳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耽误了些时间,下楼的时候都是用跑的。 薄修景昨晚被宋婳气得去了地下赛车场飙了一晚上车。 原本他还想着等今天两人都冷静一些,再把话说开。 但见宋婳剪了短发,他的火气蹭一下就窜了上来。 “谁允许你剪的短发?” 薄修景将手中的报纸扔在沙发上,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第98章 薄修景强势变态的控制欲 宋婳没有想到薄修景的反应会这么大。 见他发了火,她本能地感到畏惧。 眼瞅着他朝楼梯口走来,她莫名地想要临阵脱逃。 “谁让你擅自剪的短发?”薄修景又问了一遍。 “我剪个头发,都需要你的准许?” 宋婳一直都很清楚,薄修景专制又霸道,但他现在干涉得未免太多了。 发型本就可以是多变的。 她没必要为了他的喜好,一辈子只留一种发型。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她,不容商榷地说:“我立刻给你安排理发师,你把头发接回来,以后不准剪了。” “我不要!薄修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不能对我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宋婳觉得薄修景的要求很是无理。 她剪的是她自己的头发,好像也没有碍着他什么事吧? “听话,好吗?” 薄修景双手摁着她的肩膀,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别任性,把头发接回来,我给你买辆车子。” 他之所以想要让宋婳接回长发,倒也不是短发的她不好看。 主要原因是,宋婳和他梦里的那个白皮肤长头发的女孩很像。 整整十年,他从未看清梦里那个女孩的脸。 只记得她一头如海藻般乌黑具有光泽的长发。 现如今,宋婳把一头长发给剪了。 这就意味着,她连当个替代品,都不够格了。 宋婳看着薄修景,严肃且认真地说:“我最后说一遍,我不可能把头发接回来。还有,再过二十来天,我们就可以正式办理离婚手续。我的事,理论上你是管不着的。”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忤逆我,顶撞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薄修景在其他事情上还有退步的可能,但是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可能退让半步。 记忆中,一直是那个干净纯粹的长发女孩救赎的他的灵魂。 宋婳没了长发,他也就没了精神上的寄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宋然小声地说了一句:“姐夫,我觉得姐姐短发的样子也很好看呀。” “小然,你先去吃早饭。”宋婳担心薄修景将怒气强加在宋然身上,随便找了个由头支开了他。 “哦,好的。”宋然能够感觉得到,他姐夫生了很大的气。 但是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在心底里干着急。 等宋然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餐厅。 宋婳这才平复了一下略激动的情绪,抬头询问着薄修景,“为什么我一定要留着一头长发?薄修景,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长发适合你,我喜欢。” “可是,你的喜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你可以坚持你的选择,别后悔就行。” 薄修景也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着宋婳走出家门,他这才让陈虢给星海音乐公司施压,要江哲立即开除宋婳。 两个小时后。 江哲为了给宋婳讨要一个公道,孤身一人杀到了薄氏集团。 进了总裁办公室。 江哲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盯着薄修景的双眼窜动着熊熊怒火,“薄总,宋婳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她做得很好,我没理由开除她。” “不开除也行。” 薄修景姿态闲适地靠在办公椅上,淡淡地说:“你要是坚持保她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一夜破产。到时候,你既保不了她,也保不了公司上下近百号员工。” “薄修景,做人留一线。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江哲攥紧了拳头,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恨意。 “开除她,我保证不动你的破公司。你若是非要一意孤行,我有把握,能让你在短时间内一无所有。” “宋婳是你的妻子!你这样伤害她,就不怕她恨你?”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只给你五个小时的时间,今天下班前,你必须把她开了。” 薄修景之前用宋然威胁过宋婳一次,那一回她闹得特别凶,这一次他并不想这么逼她。 一是因为没意思,二是因为于心不忍。 可不用宋然去威胁她,他似乎根本没办法逼着她妥协。 思来想去,他只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江哲攥着拳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薄修景失去所有,他会让薄修景跪在他脚边,像哈巴狗一样跪舔着他。 他对薄修景的滔天恨意,其实由来已久。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他根本不会主动去接触宋婳... 傍晚时分。 宋婳抱着一箱自己的东西,失落地走出了星海音乐公司。 江哲在找她说离职的事时,两度愧疚得红了眼。 宋婳不想让他为难,只能选择自行离职。 公司外头的停车坪,薄修景坐在副驾上,远远地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宋婳。 他让司机按了喇叭,而后缓缓降下车窗,“上车。” 宋婳憋了一肚子气,见到他转身就往反方向走去。 薄修景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我让你上车。” 薄修景开了车门,下车将她扛到了肩上,而后利落地将她塞进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上了车。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婳见自己那一纸箱的曲谱全被薄修景扔了垃圾桶,气得恨不得将他踹下车。 “把头发接回来,我就不干预你的工作。” “薄修景,我很珍惜这份工作。你为什么非要毁了这一切?” “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薄修景本就不喜欢宋婳出去工作,刚好借着这个由头,直接让她断了工作的念想。 “你确实养了我三年,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用的每一分钱,你都会收到明细账单,这使得我连一丁点的隐私都没有。” “你生气的时候,可以直接冻结我的卡,你可以捧着我,也可以把我摔进泥地里,让我一无所有。” “薄修景,我们是夫妻。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夫妻是一种相对平等的关系。” “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宠物或者玩偶之类的可以任由你操控的摆件,我有我的圈子,我的梦想,我的生活。” 宋婳去工作的这段时间,整个人也明媚了不少。 被薄修景豢养了几年。 她和社会严重脱轨,生活的重心也全部在薄修景的身上。 上班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社会价值,这让她无比珍惜,也无比雀跃。 “薄修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给不了我想要的爱,却霸道地将我捆在你身边。现在,你还要将我唯一的快乐剥夺走,你不觉得,你对我太狠了点?” “我只需要一个听话乖巧的薄太太。”薄修景神情冷漠,声音也变得极其冰冷。 “那你就去找听话乖巧的人当你的薄太太好了。” 宋婳拉开车门,跑向垃圾桶边,将薄修景亲手丢掉的曲谱一张一张捡回来。 “......” 薄修景透过车窗,神情复杂地看着宋婳的背影。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她竟这样倔强。 “先生,需要我去替太太把箱子捡回来?”刘忠把着方向盘,犹豫着开了口。 以往薄修景和宋婳吵架,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可这一回... 薄修景直接把宋婳的工作搞没了,这不管是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开车,不用管她。” “先生,太太的情绪一定很不好。她喜欢音乐,也有天赋,您...” “我让你开车,聋了?”薄修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他坚持的事,还从没有人能改变。 宋婳要是不肯把头发接回来,他还有一千种方式逼她服软妥协... 薄修景的车子离开后。 宋婳则抱着纸箱,在路边长凳上,呆坐了好久。 说起来,这段时间薄修景给她的印象还真是挺多变的。 他一改此前的冷漠,偶尔还会显露出情深不寿的一面。 然而宋婳细细一琢磨。 便发现薄修景大体都是在想和她上床的时候,才会体贴她,关心她。 一旦不需要她。 他就恢复了冷漠的本性,甚至变本加厉地控制她。 宋婳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瞬时黯然神伤。 【姐,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半个多小时后,宋然偷摸给宋婳发来了一条微信。 宋婳提不起兴致,但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回复道:【什么秘密?】 【我在姐夫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幅画作。画里是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白皮肤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和你几年前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第99章 宋婳下跪 宋婳的第六感告诉她,薄修景书房的那幅画,画的肯定不是她。 但内心深处还是存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知道这种期待不该有,偏又控制不住自己... 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回复了宋然的信息:【不可能吧?我从来没有在他书房里看过这么一幅画。】 【我拍给你看!】 宋然很快将薄修景亲手画的画作拍了下来,偷偷传给了宋婳。 点开图片,宋婳有一瞬间是恍惚的。 画作上的女孩,和她确实很像。 只是,画作右下角的日期,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幅画是薄修景十年前画的。 十年前她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她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根本不可能有画像里这个女孩的成熟度。 【姐,我就说姐夫肯定是爱你的!这幅画的背后,姐夫还想着“挚爱”两字。】 【我知道了。】 宋婳觉得好笑,她原以为她和薄修景之间最大的障碍是关瑶。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薄修景似乎将她当成了画中女孩的替身。 画里的女孩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所以,她也必须要有。 这一刻,她恨不得立刻和薄修景办理离婚手续。 可是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卡上总共四百九十多万,其中五十万是爷爷给她和小然攒下的。 还有四十多万是她靠卖音乐版权赚来的。 剩下的四百万,是上回在夜色酒吧里,薄修景点歌,一首十万块,他事后给的。 这笔钱足够她一个人生活了。 但却远远不够给宋然治病。 宋然一个月差不多要花费二三十万。 如若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最多一年的时间,她就要坐吃山空了的。 “该怎么办...” 宋婳很矛盾,也很纠结。 她确实可以现在回去,跟薄修景道歉,按照他的要求把长发接回来。 但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想像木偶一样活着。 如果不愿意妥协,她只能努力去找其他工作。 只有赚够了钱。 她才有足够的底气向薄修景说不。 之后的三天时间。 薄修景没有回过金色华庭,他大部分时间在医院陪着关瑶。 剩余时间,都留给了工作。 宋婳在这几天里,投了三十家简历,却没有一家敢用她。 “黑心资本家,吸血鬼!” 接连被拒绝了三十次,宋婳的心态彻底崩坏了。 她正想给薄修景打电话,让他好好做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薄修景竟先她一步,打来了电话,“宋婳,来一趟人民医院。” “我不去!”宋婳以为薄修景是让她照顾关瑶的,本能地选择拒绝。 “小然心跳骤停,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快点赶过来。” “......”宋婳的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 早上她出门面试前,宋然还好好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她隐约记得,宋然的脸色不太好。 但由于太过匆忙,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过... 宋婳着急忙慌地赶去医院的时候,监护室外就薄修景一人焦灼地等待着。 “小然他怎么样了?”她抓着他的胳膊,透过监护室门上的小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宋然,心疼得无以复加。 宋然从小体弱多病,但是他很懂事,从不喊疼,也从不抱怨。 “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需要在监护室里全天监控,七天后才有可能稳定下来。” “我想进去看看他。” “宋婳,里面是无菌监护室,除了医生,其他人不等进入。”薄修景连忙拦住了她。 “薄修景,我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宋婳以为是薄修景刺激了宋然,才使得宋然突然病危。 看着监护室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弟弟,她再也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求你,别对我这么狠,救救我弟弟...” 宋婳缓缓地给薄修景跪了下来,她终于知道任性的后果和代价。 如果她孑然一身,她或许可以豁出去和薄修景硬碰硬。 但是她还有弟弟需要照顾。 有了软肋,就意味着她只能被他牢牢地拿捏在手里。 薄修景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宋婳,瞳孔微缩,眼里掠过一抹失望。 他攥着拳头,许久,才缓声开了口:“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害小然住进监护室的吧?” “薄修景,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求你别伤害小然,他是那么相信你,那么崇拜你,你怎么忍心...”宋婳抓着他的裤腿,双手颤抖得厉害。 此刻,她既气愤,又无力。 “你要是不嫌丢脸的话,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吧。”薄修景被她气得完全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他从来没有亏待过宋然,哪怕是和她冷战的这三天时间里,他依旧会每天问候宋然。 可能在婚姻中,他确实做得不够好。 但他是真的把宋然当成自己的弟弟去疼着宠着,宋婳这么误会他,未免太过分了。 宋然心脏骤停的时候,他在和客户谈生意。 接到王妈的电话,他连专程从国外赶来和他谈合作的客户都撇下了的。 “我想进去看看小然。” “听不懂人话?医生不让进,不是我不让你进。”薄修景不想留在这跟她吵架,弯腰掰开她抓着他裤腿的手,快步离去。 “嫂子,你误会薄哥了。” 秦晋阳见状,连忙把宋婳扶了起来,“小然的病情不稳定,任何的外来因素都有可能引发他的应激反应,所以医生才不让人探望。” “他这段时间身体情况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 “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等他醒了之后,你可以亲自去问问。”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最起码需要一个星期。薄哥刚才在和小然的主治医生谈论换心手术相关事宜,如果有匹配的心源,做了换心手术之后,小然的病可以彻底康复。就是手术过后的头三年,需要格外注意,并服用抗排异的药物。” “这个手术风险大吗?”宋婳听说,接受换心手术的人寿命都不长,能活上十几年就算是奇迹了。 “薄哥找的是世界顶尖的团队,如果有合适的心源,风险不算大。今天原本有个心脏匹配度还可以,但对方已经五十几岁,薄哥觉得不合适,想给他挑个正处壮年的健康心脏。” “我知道了,谢谢。”宋婳站在监护室前,透过小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然。 她甚至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的功夫,宋然就会消失不见。 就这么站了四个钟头后。 薄修景终于还是让人将监护室门口的小窗用黑布遮挡了起来。 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控制她,逼她妥协。 纯粹是觉得她站这么久,身体会吃不消。 “嫂子,你要不先回家?监护室这边,七天之内不对外开放。不过你可以通过手机联网的监控,实时观察着小然的情况。” “好,我回去。” 宋婳误以为这是薄修景在给她下最后的通牒。 离开医院后,她打车去了理发店,按照薄修景的要求,重新接回了长发。 她想好了。 薄修景如果需要一个木偶一样的妻子,她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一个让他称心如意的妻子。 对她来说,爱太奢侈。 她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生命垂危的弟弟。 看着镜子里接了长发的自己,宋婳倒也没有觉得委屈。 她只是觉得,她的爱情彻底死掉了。 接完头发,她第一时间给薄修景发去了微信:【对不起,是我自不量力,不该挑战你的底线。以后我全听你的,再也不会惹你生气。】 第100章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收到宋婳的微信,薄修景多少有些诧异。 她的性子有多倔,他是见识过的。 这三天她起码面试了二三十家公司。 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种情况,她还能坚持不肯服软,怎么宋然一生病,她就顶不住了? 宋婳回到家的时候,正值饭点。 “过来吃饭。” 薄修景见她接回了长发,烦躁的心情大有缓解。 “你还是适合长发,看上去温柔一些。”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贸然剪短。”宋婳拿着筷子扒着碗里的饭,这会子是真的连一点胃口也没有。 心口处灼烧感很是强烈,闹得她很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薄修景偏头看向她,见她频频干呕,关切问道。 他没去提及刚才在医院发生的不愉快,也没有解释宋然突然发病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其实不仅仅是宋婳在反思这段婚姻给她带来了什么,薄修景也在反思。 说实话,哄女人挺累的。 所以他决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回到最初的状态。 她怕他也好,爱他也好,只要乖乖听话,不惹他生气就行。 宋婳捂着胸口,小声回答:“可能是没有按时吃饭,胃不太舒服。” “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月经?” 薄修景记得,她小产过后就没有来过月经。 这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 “不记得了。”宋婳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好像一个多月没来过月经了。 难道,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内分泌失调了? 又或者是因为宫外孕的缘故,身体还虚着,月经才迟迟没来。 “不会是怀上了吧?”薄修景印象中,这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恶心干呕。 “应该不会。”宋婳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要怀上薄修景的孩子。 可是他们从南浦村回来的那一次,她确实没有吃药。 “我们从南浦村回来后,你是不是吃过药了?”薄修景记得,她买过紧急避孕药,想必肯定是吃了的。 除了那一次,他都有做好措施。 “...吃过。” “明天去医院挂个号看看。” “我没有怀上,不用去医院。” “总是想吐也不对劲吧?” “知道了。” 宋婳心底里很是忐忑,她很怕怀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不止把她当成替身,还疯狂地想要控制她,让她像个木偶一样活着。 然而,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毫无优点。 宋然的病一直是他负责的,如果不是他,宋然活不到现在。 宋婳暗暗说服着自己,只把他当成恩人,不要再在他身上投入半点感情。 如果只是恩人的话,他对她确实很好... “我吃不下了,先回房休息。”宋婳勉强吃了半碗饭,就匆匆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早知道薄修景只是把她当成替代品,她就该把事后药吃了的。 万一真怀上,她该怎么办... 没一会儿,薄修景便敲响了卧室的门,“身体好些了?” “挺好的。”宋婳不想给他开门,又不想再因为忤逆他而闹得不愉快。 她一没背景,二没实力,根本没有资本跟财他较劲。 薄修景扫了眼她身上半透明的白色丝质睡衣,轻轻勾了勾唇,“这套睡衣挺适合你的。” “整个衣柜都是这个款式。”宋婳之前很少穿薄修景给她准备的睡衣,太透明,太色情。 现在,她必须学会取悦他,否则他一个不开心,宋然的情况就危险了。 薄修景确实被她的乖巧顺从取悦到了,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炙热地吻着。 她今晚连内衣都没穿,成年人这点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 “宋婳,你今天很乖,我很喜欢。”薄修景将宋婳抱到床上,他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但他不在乎。 他一有钱二有权,只要他永远处于高位,宋婳永远只能乖乖臣服。 宋婳攥着身下的床单,内心深处莫名生出一丝羞辱感。 她现在和薄修景根本就不是对等的身份。 他高兴时尊她为妻。 不高兴时她只是情妇,或者连情妇都不够格...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伺候人?”薄修景的用词,是刻意斟酌过的。 他以前不会这么对她说话,该给的尊重都会给够。 今天,他其实是带着满肚子怒火的。 宋婳误会他伤害了宋然,他很气愤,也很伤心。 她在医院给他下跪,不仅仅是在践踏她自己的尊严,也是在践踏他对他们姐弟俩的真情实感。 既然她爱跪着跟他说话,他就成全她好了... 宋婳觉得薄修景的话很刺耳,但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他闹脾气。 她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伺候金主是我该做的事,过去是我不懂事。” “......”薄修景如愿得到了一个听话乖巧的妻子。 他本该高兴,却没来由地更生气了。 “宋婳,你是不是在跟我闹脾气?”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没有。”宋婳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你还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提,我都可以。” “你不觉得,你现在一点性格也没有,很无趣?” 薄修景承认自己是有点犯贱的,他虽然总是被宋婳气得跳脚,但真正把她的棱角磨平,他又觉得没意思。 “我会改。” “把身体清洗一下,去影音室陪我看电影。”薄修景心想,可能他只是不习惯忽然变乖的宋婳,过段时间就会好。 他原本是打算亲手给她弄干净的,但见她又红又肿,更是气得想骂人。 她总是这样一声不吭,这能怪他不知怜香惜玉? 薄修景下了床,快步走出了她的卧室。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换个女人。 换个不会时时刻刻气他的女人。 宋婳趁他离开后,悄然解锁了手机,盯着实时监控里浑身依旧插满管子的宋然看。 “一,二,三...”她细数着宋然身上的管子数量,难过不已。 她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废物的姐姐。 如果她能多给予宋然一点关心,能够早些发现他的异常,情况都不至于这么严重。 而且她也不应该让宋然住进金色华庭。 让他看到她过得不幸福,他肯定也很煎熬,很难过吧... 宋婳盯着监控看了五六分钟,便默默收起了手机,陪薄修景去影音室看电影。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薄修景并不喜欢看电影,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可能,是因为她喜欢... 但他并没有发现,宋婳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早已超过了所有人。 包括被他藏在内心深处的长发白衣女孩。 第101章 她解开了薄修景的腰带 “我去洗澡了,下次我会洗快点,不会让你久等。” “......” 薄修景抿着唇,他差点儿就松了口,其实头发剪了也就剪了。 他没想到,不过是让她把头发接回来。 她就想出这么稀奇古怪的方式来气他。 “你想看什么?”薄修景平复了心绪,耐着性子问道。 “魂断蓝桥。”宋婳很喜欢看悲剧,每次看她都会哭得稀里哗啦。 眼泪也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把不愉快宣泄出来,也算是一种释放。 她不知道的是。 她近来变得格外敏感的情绪,其实是受孕激素的影响。 “怎么总爱看老片?” 薄修景看了眼魂断蓝桥的上映时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恋旧并不是坏事,但他无比害怕宋婳恋旧。 因为她的回忆里并没有他的影子,反倒有着一个疼她爱她,甘愿为她去死的大力哥。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不用。”薄修景忽然发现,用手上的权势去控制一个女人,并不能让他生出半点成就感。 恰恰相反,他觉得很腻,而且很不爽。 电影开播没多久,宋婳就开始哭。 他将她搂在怀里,耐着性子安慰道:“全是假的,有什么好哭的?” 其实这部电影宋婳看过很多遍,前面根本没有泪点。 她不过是找个可以宣泄的由头,将所有的不开心全部发泄出来。 宋婳擦着眼泪,轻轻吸了吸鼻子,“是啊,全是假的,没什么好哭的。” “换部电影?” “可是,哪怕是假的,如果能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薄修景默默收回了想去抓遥控器的手,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出半点伤感。 多年以后,他经常会想起这个晚上。 他很后悔在她难过的时候没有抱紧她。 可惜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的薄修景,根本不会想到日后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躲在影音室里,一边抽烟,一边循环播放着魂断蓝桥... “宋婳,我知道你委屈。”好一会儿,薄修景终于主动开口。 “我不委屈,是你让我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我成了人人艳羡的薄太太。” “你要是想工作,明天去薄氏报道吧。” “你之前不是不让我进薄氏?” 两年前,宋婳有向他提过,想去薄氏集团旗下的音乐公司,被他厉声拒绝了。 “今时不同往日。” “薄修景,你是爱上我了吗?”宋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不过是想要扮演一个合格的木偶妻子,管他爱不爱的做什么? 而且就算他给予了肯定的答案,他爱的也只是她这副和画中女孩相差无几的皮囊。 “烦不烦?隔三岔五就要问一次。” 薄修景没有回答宋婳,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 有段时间,他一度以为他深深爱上了宋婳。 直到她把头发剪短,他才清醒过来。 他爱的,应该只是她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我以后不问了。”宋婳没有别的表情,她也觉得自己无聊得有些过分。 天天问他爱不爱做什么? 真爱永远是行胜于言,她不是不懂。 只是,习惯于用言语,自欺欺人罢了。 “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先在总裁办做事。等你适应了薄氏的工作节奏,我再把你转到旗下音乐公司。” “好。”宋婳对薄氏集团没有半点兴趣,对当他的秘书也没有半点兴趣。 她随口答应着,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个牢笼。 电影快播完的时候,关瑶打来了电话。 薄修景接起电话,下意识地看了眼宋婳。 见她专注地看着电影抹着眼泪,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薄哥,呜呜呜...我刀口好疼,好像是发炎了,流了好多血水。” “刀口疼你该找医生,我给你安排了全天监控的医生,你摇下铃,他会立刻赶过去看你。” “你可以来陪陪我吗?” “太晚了,不方便。” “薄哥,你不在我身边,我总做噩梦。对我来说,你就像是定心丸一样,只有你在,我才不会梦到蒋枭...”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陪你。” 薄修景挂了电话,颇有些歉疚地看向宋婳,“我去一趟医院,关瑶出了点事,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好的。”宋婳并不想听他的报备。 这会让她情不自禁地对比薄修景对她和对关瑶的态度。 关瑶不论犯了再大的事,只要撒撒娇,薄修景便会原谅她。 她就不一样了。 不过是剪了一次短发,宋然差点儿因她而死。 宋婳关了屏幕,抱着手机看着宋然的实时监控,一看就是一整夜。 爸妈去世之后,她就担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宋然也很听话,从不让她操心。 小时候,宋然活脱脱一个跟屁虫,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电闪雷鸣的夜晚。 宋然会学着奶奶的模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另一边,薄修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房门的刹那,他意外发现关瑶爸妈都在场。 他的视线落定在关振华脸上,声音淡漠:“不是跟你说过,没别的事不要来海城?” “薄总,瑶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关振华立刻站了起身,怯生生地看向薄修景。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我就和瑶瑶妈一起回晋城。” “嗯。” “薄总,我和瑶瑶妈去给瑶瑶买宵夜吃,这里就拜托您了。” “去吧。”薄修景点了点头,径自走到了关瑶病床前。 关瑶听不懂薄修景和她爸之间的对话,好奇地问了一句:“薄哥,我爸妈为什么不能常住海城?” “没什么。” 薄修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爸妈都在医院陪着你,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薄哥,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和宋婳的二人生活?” “是打扰到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瑶抓着薄修景的手,两行眼泪蜿蜒而下,“薄哥,我时常在想,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为什么我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不是么?” “关瑶,你好好养伤。” 薄修景抽出了被关瑶攥在手心的手,沉声说道:“等你伤好了,我可以收你为干妹妹,再给你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我不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 关瑶剧烈地摇着头,猛扑进了薄修景怀里,“薄哥,我爱了你整整十年,求你不要把我推给其他男人。” “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薄修景虽然分不清自己有没有爱过宋婳,但他分得很清楚,他对关瑶只有感激,从来没有过爱。 “薄哥,宠宠我,好吗?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说话间,关瑶已经不动声色解开薄修景腰间皮带。 第102章 薄修景出轨,被宋婳撞见? “薄哥,让我来服侍你,好吗?” 关瑶抬起头,讨好地看向薄修景,“任何姿势,我都可以。你可以不做措施,为了你,我愿意长期吃药。” “胡闹。” 薄修景掰开了她的手,背过身重新扣上腰带。 关瑶看着薄修景的背影,忽然又掉起了眼泪,“薄哥,我早成年了,我也有欲望...” “伤成这样还能想这事?” 薄修景觉得关瑶该去看看脑子,任谁被捅了两刀,都只会躺在床上安心养病。 她倒好,上来就解他腰带。 “不是还有很多姿势...”关瑶这一次已经祭出了最狠的一招,所以才这么急于求成。 她必须趁身体的刀伤还没痊愈的时候尽力邀宠。 不然,等她好全了,薄修景对她的怜惜便会大大减弱。 “关瑶,我最多只能把你当妹妹。”薄修景是很宠她,也很迁就她。 但是他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对亲人,对妹妹。 她诉说她和蒋枭的往事时,他心里没有半点的波动。 连吃醋的欲望都没有,这证明他对她根本没有男女方面的想法。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关瑶下了床,抓着薄修景的胳膊,泪眼汪汪看着他,“薄哥,这世上不止只有宋婳一个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我?” “你身上有伤,别乱走动。” 薄修景叹了口气,他暗暗地在想,宋婳要是有关瑶的一半主动,他怕是要高兴到发疯。 可惜,关瑶的主动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休息。” 薄修景没法在关瑶还带着伤的情况下说出什么不好听的重话,不过他确实挺烦关瑶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 “你是在嫌弃我,对吗?” “你想多了。”薄修景冷淡地道。 关瑶又一次从身后环住了薄修景的腰,语音哽咽,“薄哥,我知道你有洁癖,也很清楚你接受不了我的过去,但是我敢说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我的洁癖不针对你一人,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薄修景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 对他来说,关瑶跟多少人谈过恋爱上过床,他是真的一点不在意。 他只会在意宋婳的过去。 甚至连宋婳小时候有过好感的人,他都没办法接受。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薄修景自认为对关瑶还算是很有耐心的,但她总这样听不进去劝,他也累了。 话落,他快步走出了关瑶的病房。 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往了医院的洗手间,用清水反复清洗着被关瑶触碰过的腰带。 说实话,他确实在嫌弃她脏。 不过这和她交过几个男朋友没关系。 除了宋婳,他受不了任何人动他这么隐私的地方。 薄修景离开后没多久。 关振华便拎着一大袋水果走进了病房。 见病房里只有关瑶一人,他左右四顾,疑惑问道:“瑶瑶,薄总呢?” “走了。” “你怎么不留他多坐一会儿?”关振华一心想做薄修景的岳父,和薄家攀上亲家,这意味着往后他就算躺平,也能衣食无忧。 “他想走,我怎么拦得住?” 关瑶怨怼地看向自己爸妈,要不是他们忽然赶了过来,薄修景说不定会留在医院里陪她一整夜。 现在好了,他又急匆匆赶回去陪宋婳那个狐狸精了! “你也别太着急。我看,薄总对你还是很上心的。”见自家女儿来了脾气,关振华忙陪着笑脸哄着。 他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利己主义者,之所以愿意花心思哄关瑶。 不过是因为,关瑶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一旦关瑶顺利嫁进了薄家,那么他们全家都能飞升枝头,跻身名流圈。 “爸,你刚才和他打什么哑谜呢?他为什么不让你回海城?”关瑶懒得和关振华扯东道西,没说两句,就绕回了正题上。 “没什么。薄总说,晋城的钢铁厂生意更好做。”关振华含糊其辞地说。 “爸,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我再警告你一次,小恩小惠千万不能贪。” 关振华目光闪烁,模棱两可地说:“我像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你放心,我没向他要钱,这事你别管,不关你的事。” 关瑶总感觉关振华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倏然抓住了关振华的手,缓声说道: “爸,你可能不太了解薄修景的性格,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最好先和我商量,我了解他,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 “瑶瑶,这事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你爸我可就惨了。”关振华有些犹豫,这个秘密他保守了很多年,从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关瑶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事情是这样的,十九年前,咱家还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偶然得到了一个去城里工作的机会。” “南浦村出了个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科学家,他叫宋斌,人特别好。得知咱家的困难,就帮我找了个货车司机的工作。” “我日常负责给海城科学院送货,咱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有一天,有几个戴墨镜的人问我宋斌的事情,我没说。” “后来,他们给了我十万块。我就把知道的所有事全部说了出去,并提供给了他们宋斌的行程。” “没多久,我听说宋斌和他的妻子遭遇严重车祸,当场死亡。” “我很害怕,也很内疚,立刻辞去了货车司机的工作,回了老家又一次以捕鱼为生。” “六年后我看到那群人出现在南浦村宋斌住宅附近,我眼睁睁看他们放了火,因为害怕,我逃了。” “又过了三年,也就是十年前,宋斌的女儿宋婳救了薄总和顾总,你冒名顶替了宋婳,成了薄总的救命恩人。” “后来的事,你应该全都知道的。” 关振华很羡慕也很嫉妒宋斌,同是村里出来的人,宋斌一身西装文质彬彬,事业有成,老婆也漂亮。 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穷屌丝,娶的老婆是别人不要的破鞋。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女儿比宋斌的女儿聪明。 可惜到头来,嫁给薄修景的居然还是宋斌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当年是你害死的宋婳爸妈?”关瑶瞳孔微缩,她竟不知道,她家和宋家还有这样的恩怨纠葛! “这话可不能乱说!人不是我开车撞的,我哪里知道那群人想对他们做什么。” 关振华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他嘴上说不知道那群人会对宋婳父母做什么,心里却门清儿。 他嫉妒宋斌,巴不得他从神坛落下。 有了能够落井下石的机会,就算没有报酬,他也会这么做。 “薄哥为什么找你?他也知道了这事?”关瑶定了定心神,连声追问。 “他在替宋婳查她爸妈当年车祸一事,查到了我身上。我跪着求他不要说出去,他答应了。不过他要求我永不能回海城,更不能出现在宋婳面前。” “怪不得...” 关瑶听了关振华的解释,心下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让宋婳得知,关振华和她爸妈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让她知道,薄修景一直帮忙瞒着这事儿,宋婳肯定会崩溃吧? “瑶瑶,这事你记得一定要保密!薄总并不知道我是有意害的宋斌,我跟他说,就是有几个面善的人来问宋斌,我无意提了一嘴。” “知道了,爸,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害你?” 关瑶笑着握住了关振华的手,心底里她根本不在意关振华的死活。 也许天生坏种是可以遗传的。 她打从小时候起,心眼就坏,和她爸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夜里两点,金色华庭。 宋婳靠在床头看了一个多小时宋然的实时监控,终于有了点睡意。 她才躺下,厉沉便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睡了?】 【还没睡。大力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薄修景在医院陪关瑶,这事你知道?】 【我知道。】 【你就不怕他背着你胡来乱搞?】厉沉雇佣了私家侦探,全天二十四小时跟拍薄修景。 刚才关瑶解开薄修景腰带的照片,也被抓拍下来了。 大部分医院病房的房门上,都有一扇透明的方便探视的玻璃窗。 因此,私家侦探很轻易地就搞到了厉沉想要的照片。 宋婳看着厉沉发来的信息,便有预感,薄修景和关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并不想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薄修景用宋然的性命拿捏着她,这意味着她和薄修景之间不可能会是平等的关系。 类似于薄修景出钱,她...她卖身这样的性质。 【大力哥,我想睡了,晚安。】宋婳本能地想要逃避,回复了厉沉的信息,就准备按下关机键。 有时候如果自欺欺人能让她开心点,骗骗自己也没什么不好。 【婳婳,睁开眼看看现实吧!薄修景这个人已经烂透了。】 厉沉很清楚宋婳是想要逃避,但还是将照片发了过去。 宋婳双手攥着手机,即便没有解锁,她也能从主屏幕上看到厉沉发来的话。 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解锁了手机。 打开微信聊天框那一刻,她几乎用掉了身上全部的气力。 她默默祈祷着上天不要对她太过残忍。 照片里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她想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关瑶在薄修景面前向来没羞没臊,也不顾他的意愿就往他身上蹭。 也许,薄修景不是自愿的... 然而,在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悄悄碎掉了。 照片的构图很巧妙。 薄修景身上衣服都还在,但是被解开的腰带耷拉了下来。 关瑶坐在病床上,视线平视着他的腰胯部位,她的手暧昧地搭在他耷拉着的腰带扣上,迷蒙的泪眼能够恰到好处地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宋婳抿着唇,默默删掉了照片。 她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陷得这么深,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痛好痛... 薄修景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立刻往回赶。 裤子被他弄湿了,他怕这个样子回去不好交代。 他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 等裤子自然风干,确保宋婳看不出丝毫破绽,这才开着车子回了金色华庭。 上了楼,他发现宋婳已经入睡,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轻手轻脚上了床,很自然地将她挪到身侧,紧紧地搂着她睡。 “很热...”宋婳这段时间格外怕热,被他这么一搂,浑身的燥火便窜了上来。 加上情绪不好,好不容易才睡下。 她此刻除了烦躁,还是烦躁。 “渣狗东西,别碰我!”梦里,宋婳往往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梦里还在骂人?” 薄修景勾了勾唇角,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宽大的手掌紧密贴合着她的腹部。 她肚子上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创口,宫外孕手术留下的。 薄修景记得,宋婳问过他,会不会介意她身上的伤疤。 可能这么说有些残忍,他其实还是会介意。 因为看到她身上的疤痕,他就会想起她遭受的痛苦。 “宋婳,你要是她,该有多好...” 薄修景闭上双眼,双手不自觉地向下移去。 “别碰我!” 宋婳感受到了身上那双不安分的咸猪手,连拍了好几下。 等薄修景松了手。 她立刻翻了个身,蜷着身体缩到了床角。 “狗男人!”即便是在梦里,她还是气得不行。 薄修景是真的渣,他只有在有需求有欲望的时候,才会对她好。 吃饱了餍足了,便会潇洒无情地提上裤子跑去找关瑶谈情说爱。 “宋婳,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薄修景平白无故地被宋婳骂了好几句,脸上满是迷茫。 难道是因为他去医院陪关瑶,她生气了? “我和关瑶什么都没发生,你用不着生气。”他低声解释了一句,整个人又一次贴了上去。 薄修景经常失眠,抱着她睡能改善睡眠,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你再不松开我,小心我踢废你。”宋婳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想到床上躺了一个脏东西,还是忍不住想要骂他。 “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能踢废谁?” 薄修景总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乖巧听话的宋婳。 实际上他也很喜欢娇憨刁蛮的她。 有时候被她骂几句,他也觉得挺爽的... 正如现在,宋婳越是不耐烦,他越是觉得她可爱。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有婴儿肥?”薄修景伸出手,掐了掐她脸上的奶膘。 这手感是真不错,白嫩嫩,软乎乎... 啪—— 宋婳忍无可忍,她睁开双眼,一巴掌呼在薄修景脸上。 大概是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打完薄修景,她还觉得不够畅快,又曲着膝盖,朝他裆部狠狠踢了一脚,“脏东西,搅屎棍都比你干净...” 第103章 薄修景怀疑宋婳怀孕 “......” 薄修景没想到自己会被宋婳一脚踹下床,屁股落地的那一瞬,整个人还是懵的。 宋婳本就被厉沉发来的照片刺激到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泪。 睡着后又梦到薄修景和关瑶结婚度蜜月。 这会子她的怒气可谓是飙升到了天灵盖,把他踢下床还觉得不够,又坐起身,抻着腿在薄修景身上补了好几脚。 “让你和关瑶结婚!让你管不住下半身!” “混蛋!” “狗男人,我讨厌死你了!”宋婳踢完人,正想躺回床上继续睡觉,脚腕已然被薄修景牢牢攥在手心。 薄修景用了三四成的力道,使得她纤细的脚腕传来了酥酥麻麻的痛感。 她蹙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在梦里... “...薄修景,你还好吗?” 宋婳尴尬地想收回腿,就见薄修景怨怼地瞪着她,“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梦到我和关瑶结婚,那是你思想有问题?踢我做什么?” “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两脚,足够把我踢废?” 薄修景松开了她的脚踝,依旧没能从地板上爬起来。 他有感觉,他被踢的地方好像肿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骨折了没有... 宋婳连忙缩回脚,跪坐在床上,给他鞠了一躬,“对不起,做噩梦了。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不是故意踢你的。” “真是欠你的!” 薄修景双手撑在地板上,佝偻着腰好一会儿才挣扎地从地板上爬起。 他板着脸,气得完全不想搭理宋婳,扶着墙壁进了洗手间。 宋婳也被吓傻了,她刚才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踢的他。 他要是真被踢出问题,她就完了。 且不说薄修景会怎么为难她,苏毓还有薄家其他人,他们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将她淹死。 宋婳跟着下了床,她轻轻推开洗手间虚掩着的门,瞄了眼里头的光景。 薄修景双手一直捂着关键位置,但还是可以看出,大腿根部红了一片,隐隐还有些发青。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宋婳探了个头进来,她现在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薄家是海城数一数二的簪缨世家。 薄修景要是无后,薄家肯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夺权内斗。 到时候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滚出去...”薄修景在洗手间待了十来分钟。 等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出疼痛的痕迹。 他垂眸睨了眼笔直地站在门口的宋婳,冷声道:“我的身体要是废了,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现在去医院,也许还有得救。”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薄修景话音一落,就独自一人驱车去往了医院。 好在上天眷顾他,他没被踢断,就是肿了,淤青了。 “薄哥,你可别怪嫂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秦晋阳给薄修景处理伤口的时候,还不忘替宋婳说好话。 “老秦,你到底向着谁啊?” “当然是向着你啊!不过你真怪不得她,她是女孩子,可能不太懂这个地方不能乱踢。” “我没怪她。”薄修景心想,就算他的身体真出了问题,他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薄哥,我听说嫂子剪了短发,被你威胁着又接回了长发,这事是真的?” “有这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你这么对她太残忍了。你如果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老秦,现在受伤的是我,你搁我面前心疼她,这合理吗?” “嫂子嫁给你,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你绿她千百次,还限制她的自由。说实话,她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秦晋阳也来了火气,将手中的医用托盘一扔,直接撂挑子走人,“你自己上药吧!说实话,嫂子踢你的这几脚,都是你应得的。” “......” 薄修景从来没有见过秦晋阳生气的样子,第一回见他暴怒,难免觉得奇怪。 秦晋阳出了急诊室之后,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复。 爱上兄弟的妻子确实不厚道。 他也没想过当小三破坏他们的婚姻。 可是看着宋婳被欺负,被压制,他也会跟着痛苦,跟着难受。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宋婳。 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老秦,你到底怎么了?”薄修景走出急诊室,看向靠在门边墙壁上双眼猩红的秦晋阳,“是不是我大晚上让你跑这一趟,你不高兴了?” 薄修景有洁癖,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碰他,这才一个电话把秦晋阳叫了过来。 “你对嫂子好一点,行吗?” “老秦,你搞清楚,是她踢我,不是我踢她。” “上回她被你逼得差点跳楼,你都忘了?” “你不是说,那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薄哥,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秦晋阳心想,如果有朝一日宋婳想要离开薄修景,他一定举双手赞成。 “老秦,你该不会是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薄修景后知后觉,这么多年来,秦晋阳似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难不成,他一直惦记着宋婳? “很多年前,我的一个病人因为精神问题跳楼。” “我很自责,一度将所有罪责揽在我身上,病人的家属也冲到了医院指责我,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怪我。” “嫂子那时候还未成年,她应该是陪弟弟来医院的。” “她见我蹲在地上,把手里的糖给了我。她说她相信我,她还说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 “薄哥,你知道那几句话在当时的分量有多重吗?” “那之后,我放弃了原先的科室,改修了心理学。但我永远记得那天傍晚,是她挽救了自暴自弃的我。” 秦晋阳说的这事儿宋婳早就忘了,他却一直记着。 “她那时候几岁?”薄修景认真听完了秦晋阳所说,随口问道。 “应该是十七。” “她才十七岁,你就惦记上了?” “我没有。”秦晋阳矢口否认。 他一直都在单恋,他的喜欢,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薄修景越听越郁闷,临走之际,还不忘补了一句,“她是你嫂子,你给我收敛些!” 回到家,已经是早上七点。 他寻思着宋婳身边烂桃花一堆,现在连自己的好兄弟都开始蠢蠢欲动,从今往后他必须将她看牢一些。 有了危机意识,他整个状态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巴不得将宋婳拴在裤腰带上,好让她寸步不离跟着自己。 “薄修景,你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吧?”宋婳见他回家,连忙迎了上去。 “以后别化妆了,口红也别涂了,看着烦。” 薄修景心里醋意大发,她本就好看,稍微一打扮更是不得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宋婳能够留回原先厚重土气的平刘海。 “...知道了。” 宋婳很不喜欢薄修景这么霸道地控制她,但还是选择了服从。 “算了。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头发想剪就剪了吧。” 薄修景被秦晋阳弄得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太清楚秦晋阳的魅力,如果秦晋阳真要跟他抢人,他未必抢得过。 秦晋阳性格温和,私生活干净,还能给人提供积极正面的情绪价值。 加上医生的职业滤镜,可以说他就是活脱脱一个符合女性所有幻想的白马王子。 他寻思着,如果是秦晋阳,绝对不会限制宋婳的自由。 所以他也必须拿出些诚意,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赢过秦晋阳。 其实,这些想法不过是薄修景在自我催眠罢了。 他只是因为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想要弥补改正,才会突然松口。 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把宋婳当成了替身。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乎宋婳。 “薄修景,你怎么突然不管我了?是因为身体废了,然后怕我离你而去?”宋婳眨了眨眼,她总感觉今天的薄修景很反常。 “不管你还不好?” “挺好的。”宋婳想,如果没有看到昨晚厉沉发给她的那张照片,她一定会因为薄修景的改变而高兴。 看了那张照片后,她总觉得薄修景很脏,很恶心。 “你去洗手,我给你准备了早餐。” 宋婳尽可能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再怎么说他都是宋然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也给予了她优渥的物质条件。 说白了,她没立场也没资格去恨他。 “都准备了什么?” 薄修景洗完手,坐到了餐桌前,顺手拿起了一个鸡蛋。 鸡蛋壳像是被冰冻过一样,又冰又难剥。 剥开之后,蛋白也是又凉又硬... 他吃了一口,又去拿餐桌上的玉米。 玉米也被冰冻过,硬邦邦根本咬不下去。 薄修景抬眸看了眼小口地啃着玉米的宋婳,又去够那根又长又粗的法式面包棍。 咬了一口,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怕我硬不起来,又看不得软的东西?” 宋婳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地解释着,“天气热,冷冻一下也挺好吃...” “以后别这么折腾,我的身体没有出问题。” 薄修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夜没睡,他现在精神不是很好。 宋婳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连忙配合地给他鼓起了掌,“恭喜你。” “咳咳...”薄修景一时没忍住,差点儿没被宋婳的反应给呛死。 “没事吧?”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鼓掌恭喜的。” “知道了。” 宋婳也不是刻意摆出这么一副做作的样子,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伪装自己的情绪。 半夜才看到自己老公和小三的亲密照。 她不敢去质问他,只能自我消解着负面情绪,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薄修景喝了两口咖啡,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沉声说道:“吃完早饭跟我去一趟医院。” “做什么?” “你昨天不是说肠胃不舒服?我跟医院那边打了招呼,你一会去抽个血,检查一下。” “我今天全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宋婳话还没有说完,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干呕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全好了?” “......”宋婳语塞,她的肠胃确实还没好。 但她不确定,她到底是肠胃出了问题,还是怀上了身孕。 上回怀孕,她心里满是憧憬。 憧憬着孩子的到来,也憧憬着她和薄修景的未来。 可现在...如果真的怀上身孕,她很有可能选择打胎。 薄修景和关瑶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他迟早是要给关瑶名分的。 只有给了名分,关瑶若是怀了孩子,她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顺。 宋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爱。 她不是圣人,她也会有心理失衡或者疯狂嫉妒的一面。 “宋婳,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薄修景见宋婳呆愣愣坐着一言不发,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想去体检,例假来了,不方便。”宋婳低着头,扯了个谎。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 “那算了,早上你先跟我去薄氏集团报道。”薄修景隐隐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宋婳频频呕吐是因为怀孕。 “好。”宋婳连连点头,她寻思着一会儿一定要去药店买验孕棒自己测一下。 要是真怀上了,她也不准备告诉他。 薄修景这样不遵守男德的渣男,根本不配当她孩子的父亲。 “我上楼换套衣服,你等我一下。”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薄修景这回显得格外的谨慎。 他上了楼,第一时间进了宋婳卧室的卫生间。 以往每次来月经,她都会将卫生棉放在马桶边上的收纳盒里。 可今天,收纳盒里什么都没有。 他蹙着眉头,又扫了眼套着垃圾袋的垃圾桶。 垃圾袋显然才被换过,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欠收拾的东西!又想带球跑?” 薄修景攥着拳头,风风火火下了楼。 他一把将宋婳从餐桌前拎了起来,而后一手摁着她的后背,迫使她趴在餐桌上。 “你做什么?” 宋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侧过头,气恼地问。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来没来月经?” “来...来了。” “你要是撒了谎,信不信我抽烂你的屁股?”薄修景没有动手扒她裤子,在体力悬殊的情况下,他要是强行这么做了,她肯定会认为他又在欺负她。 所以他愿意给她自己开口的机会,而不是强行验身。 第104章 宋婳嫌薄修景脏 宋婳被迫趴在餐桌上,她侧着头,幽幽地看向身后死死摁着他的薄修景。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 一言不合把她摁桌上,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丢脸... “说不说实话,嗯?” 薄修景的手掌贴合着她的臀线,轻轻拍了拍,“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要是敢说假话,小心我抽烂你的屁股。” “你抽好了,抽完了我去妇联告你家暴。”宋婳心里憋着气,又一次和他杠上。 “生气了?”看出宋婳在生气,薄修景不禁哑然失笑。 就在刚刚,她还在乐此不疲地扮演着贤惠妻子的角色。 这才过了多久,便又开始犯倔了。 宋婳脾气很犟,薄修景也是这几个月才知道的。不过只要不是在气头上,他觉得有点脾气也没什么。 “我没生气。你要打就打快点。” “没生气拳头攥那么紧?”薄修景轻轻松开了她,暗暗吐槽着宋婳的不知情趣。 夫妻间揍几下屁股这算是打骂吗?顶多是调情... “你不验身了?” 宋婳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薄修景,她还以为他会粗暴地扒了她。 所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婳,我想相信你一次。” 薄修景的共情力很弱,但偶尔也会良心发现。 他也知道随便扒人衣服不厚道,哪怕是他的妻子,他也不该这么做。 “......”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会这么说,内心深处骤然闪过一丝挣扎。 之前她每一次被薄修景伤害。 都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相信他。 而现在,薄修景选择相信她,她同样说了谎话... 她不知道薄修景得知她撒谎后会不会难过,不过此刻也无暇顾及那么多。 “收拾一下,和我去薄氏集团报道。” 薄修景伸手拉好了她的上衣,还顺带擦去了她唇角的油渍,“宋婳,我再强调一遍,你可以把接回来的长发拆了,只要大方得体,你想怎么打扮,我不会干涉你。” “你说真的?”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长发的样子,不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这番话如果你是在我接连被三十家公司拒绝前说的,我会很感动。” 宋婳隐约能够感觉到,薄修景对她是怀有几分愧疚的。 可是,愧疚能值几个钱呢? 她在被星海音乐公司开除的那一瞬,感觉天都要塌了。 薄修景一点儿也不理解她,还将她视作珍宝的曲谱乐谱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那一瞬,他其实就是在践踏她的梦想,践踏她的自尊。 之后他让全海城的音乐公司联合封杀拒绝她。 她是真的很无助。 除却无助,更多的是心寒。 如果是被别人针对,她还不至于这么难过。 被最爱的人针对,这种感觉太痛太痛...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她没骨气,为什么非要吊在一棵树上死。 她没法解释,也无力解释。 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他是天上月,长相帅气又干净。 他很有事业心,也很有实力。 这样的男人不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吸引人的。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他有时候会很耐心哄她,会给予她想要的温暖和体贴... 宋婳想,如果她没有看到昨晚厉沉发给她的照片,她肯定已经心软了。 她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凡她争点气,都不至于在婚姻的泥淖里苦苦挣扎。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是爱他,她没办法压抑这份持续了十年的爱意。 “宋婳,你在怨我,对吗?”薄修景双手抄兜,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 他藏在裤兜里的手无意识地攥着拳头。 说实话,他很紧张。 他怕从宋婳嘴里听到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绝情的话语。 宋婳抬头,看着衣冠楚楚的他,轻轻勾了勾唇,“薄修景,你猜错了。我很感激你,你给了我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 “可你根本不稀罕这样的生活,不是吗?”薄修景一开始也以为宋婳的物质拜金的女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他才发现,她真的是一个不染尘世俗气的仙女。 “谁说我不稀罕?我稀罕的。” 宋婳不想再次惹怒他,又开始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他乖巧听话的妻子。 “......” 薄修景蹙着眉头,心里总有些不爽快。 两人上车后。 宋婳也没想着和他说话,一个人坐在了角落,默默地看着手机里宋然的实时监控。 宋然目前还在昏睡,身上的管子少了一根。 想必,他的情况比昨天要好一些。 【婳婳,现在心情怎么样?】就在宋婳打算将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厉沉发来的信息瞬间跳到了手机屏幕上。 【还好。】 宋婳心想,爱哭还是有好处的。昨晚看到照片,她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弟弟怎么样了?】 【还在无菌监护室,管子拔了一根,情况有所好转。】 【那就好。对了,你和薄修景的离婚冷静期是不是只剩下半个多月了?】 【嗯,怎么了?】 宋婳回复了厉沉之后,下意识偷瞄了一眼薄修景。 厉沉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为了让薄修景放心,而选择没情没意地和厉沉断交。 但是,薄修景太爱吃醋,她实在不想再惹到他。 薄修景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地问:“在和谁发信息?” “弯弯。” “你和黎弯弯发信息,看我做什么?” “我们...我们在聊帅哥。”宋婳连忙按灭了手机屏幕,随口胡扯。 “肤浅。” “哪里肤浅了...” “找男人不能只看脸,要看他对你好不好,舍不舍得为你花钱。” 薄修景之前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挺自信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很快就要三十岁了。 可能三十岁还没什么。 但要是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他拿什么跟二十岁的小鲜肉比颜值? 考虑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他觉得很有必要扭转一下宋婳的观点。 “男人长得帅毫无用处,帅不能当饭吃。”薄修景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嗯,你说得对。” “宋婳,你最好安分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去找什么男大学生,你就死定了。”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也不用这么极端。”薄修景抿着唇,暗暗琢磨着宋婳的这句“对男人不感兴趣”。 她是不是在告诉他,她对他也没兴趣? 可是昨天晚上在床上,她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像是没兴趣的样子。 难道...她那投入的模样全是演出来的? 薄修景越想越挫败,他到底是有多差,她居然还需要在他面前假装很享受的样子... 宋婳见薄修景在闭目养神,这才敢悄悄解锁了手机。 【婳婳,你想过和薄修景离婚吗?】厉沉也在同一时刻,默契地给宋婳发来了微信。 【想过。】宋婳很是诚实地说。 她确实没办法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对她来说,爱是一心一意,绝对容不下第三人的插足。 【你要是真想离婚,我可以帮你。律师方面,我可以给你请国际顶级团队。】 【大力哥,这件事我想要自己去处理,谢谢你。】 宋婳确实想要离婚,但是宋然的病一直是薄修景在负责。 所以就算薄修景没打算拿宋然威胁她,她也不能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离婚,只能由薄修景提出。 宋婳向厉沉表明了立场后,再次收起手机。 薄修景则眯着双眸,细细地打量着她。 昨晚在床上,他明显感觉到宋婳比之前又丰满了一些。 可她的腰依旧纤细得不盈一握。 他总感觉宋婳是怀上了身孕,要不然哪有人二十几岁胸部还一直在快速发育的。 宋婳察觉到薄修景的视线,回头一看,刚好发现薄修景在偷看她的胸。 这一瞬,宋婳对他的帅哥滤镜碎了一地。 原来像薄修景这样矜贵的男人,也会有偷窥女人的时候... 薄修景被她抓了个正着,立马收回视线,耳根瞬间红透。 他其实是可以大大方方看的。 宋婳是他的法定妻子,她浑身上下,他都看过的。 “咳咳...”薄修景干咳了两声,试图打破车厢里这尴尬的沉默。 宋婳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小声嘟哝道:“我来例假了,不方便。” “我有说我想对你做什么?” “你的眼神偷感很重!” “偷感是什么意思?”薄修景不爱上网,对于网络流行热词几乎是一窍不通。 “就是很猥琐,像个小偷的意思。” “宋婳!”薄修景咬牙切齿地看向她,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居然敢说他猥琐得像个小偷! “对不起,我错了。”宋婳很熟稔地对着他鞠了一躬。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别自作多情。”薄修景强行为自己挽尊。 “狗男人,说一套做一套!” 宋婳小声吐槽着薄修景的表里不一,她不清楚薄修景到底喜欢过她没有。 不过她很确定,薄修景对她一定有兴趣。 就算他的嘴巴对她没兴趣,他的下半身对她一定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隔三岔五被他弄得又红又肿。有时候他弄得狠了,她第二天下床走路都得扶着墙... “你刚才骂我什么?” “我在夸你。” “夸我爱戴套?”薄修景没听清她嘀咕了什么,只听到她说了好几个“套”。 “......” 宋婳更无语了,薄修景这什么听力?说一套做一套居然能听成爱戴套,也是绝了。 “宋婳,没有一个男人是爱戴那玩意的。” 薄修景是真不爱戴,但是她总背着他偷偷吃药,他担心药吃了对她身体不好。 “都快到公司了,能停止这种无聊的话题吗?” “一会儿你跟着陈虢去总裁办报道,办好入职手续,就来我办公室,我有事交代你。”薄修景一秒恢复正经。 负责开车的司机憋了一路的笑,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蚊子。 他寻思着还是真夫妻的瓜好吃。 尺度大够劲爆不说,除却薄修景那喷薄欲出的欲望,他还嗅出了两人之间又酸又甜的爱情酸臭味... 一个多小时后。 宋婳办理好入职手续,又硬着头皮在总裁办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了薄修景的办公室。 她和薄修景的婚姻关系不算是刻意瞒着的,不过也没有公开官宣过。 总裁办忽然特招进来了一个秘书,大家自然很好奇。 “怎么一直低着头?” 薄修景看向低着头鬼鬼祟祟溜进他办公室的宋婳,更加不爽了。 难道,当他的秘书很丢人? 她至于低着头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他们在办公室很大声地窃窃私语,说我和你有不正当关系。” “这有什么?” “他们还说,我是水灵灵的双插头,前面后面都卖!薄修景,我不要当你的秘书,这种话我不想听。” “我一会儿让陈虢警告一下他们。” 薄修景听到这话也很生气,他是经常和宋婳吵,但别人说她一句,他就跟掉了块肉一样。 “你可别把他们开除了!他们的话虽然不好听,我倒是能理解。想进薄氏集团原本是需要过三轮面试的,我没有面试直接就进来了,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关系户。” “宋婳,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怼他们?” “怼他们什么?” “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是薄太太,是总裁夫人。你但凡多说一句,他们还敢背后说你坏话?” “你不是嫌我长得不好看,给你丢人吗?” “说话讲点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薄修景一秒暴躁,他什么时候嫌她给他丢人了? “顾非熠经常这么说我,你从不反驳。不反驳,不就是默认的意思...” “你难道没发现老顾这段时间都没有说过这种话?”薄修景为了宋婳,差点儿和顾非熠断绝兄弟关系。 他不是不在乎宋婳,只是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加上他恋商低下,很多时候他也会犹豫不决,甚至误以为自己把宋婳当成替身。 “这段时间,我并没有见过他。”宋婳听说,顾非熠接管了家族企业,这段时间都在外地。 说起来,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还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能接管家族企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业精英。 “我警告过他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出言不逊。” “你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说得好像我没有良心一样!”薄修景轻嗤出声,他承认他是霸道了些。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亏待过她吧?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办公室了。” 宋婳不想再和薄修景讨论这些,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弟弟的身体早些康复。 至于她自己,是喜是悲并没有那么重要。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生死面前,全是小事。 “你就在我的办公室办公,哪也不许去。” “我难道没有自己的办公室?我看总裁办还有一个空位。” “那个位置有人坐,你就暂时先待在我这里,节约成本。” “我坐哪?坐你腿上?”宋婳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薄修景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多一个工位而已,能有多少成本?! “也不是不行。”薄修景很认真地回答。 “薄修景,我是来当正经秘书的,那种需要给你提供特殊服务的秘书,我不想做。” “你坐我的位置,行了吧?” 薄修景站起身,将他的位置让给了宋婳,自己则挪到了沙发上。 “...这样不合适吧?” 宋婳腹诽着,要是有人来敲门,看见她坐在薄修景的位置上,她该怎么解释... “办公椅是特别定制的,很舒服不咬人。你要是坐不习惯,那你来坐我腿上?” “恶心...” 宋婳满脑子全是薄修景和关瑶两人暧昧不清的画面。 单从昨晚那张照片来看。 他们肯定是发生了关系,关瑶身上有伤,但不代表她不能用嘴。 想到这里,宋婳更加嫌弃薄修景。 第105章 宋婳:我也救过你的,你忘了吗? “你在说什么?”薄修景听到宋婳的吐槽,郁闷不已,他到底哪里恶心了? 从昨天半夜开始,她就开始阴阳怪气。 她做梦梦到他和关瑶结婚,这能怪他?该不会她还梦到他和关瑶做爱了吧... “没说什么,你幻听了。” 宋婳坐到了薄修景的办公椅上,正想调整一下椅子的高度,也不知道是碰了哪个按钮,椅子忽然启动了按摩功能,上上下下地颠簸着她脆弱的屁股。 “......” 她赶紧站起身,指着办公椅看向薄修景,“你能不能让它正常点?” “开关在椅背上。” “真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椅子都这么色情变态!” “宋婳,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薄修景更无语了。 他都把他的位置让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幻听了。” 宋婳关掉了椅子的按摩功能,刚触及鼠标,就发现薄修景的电脑屏保,用的是她的写真。 屏幕上,她穿着浅绿色的比基尼,头上戴着一顶波西米亚风的草帽,在沙滩上闭着眼对着镜头微笑。 这组照片是他们结婚时拍的。 想不到,薄修景居然把她的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薄修景,你拿我的照片当屏保做什么?万一让人看到,不好吧?” “我的电脑没人敢动。”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用我的照片?” “花了几十万拍的写真,不用白不用。” “......”宋婳语塞,当初也不是她提出要拍婚纱照拍写真的,明明是他安排的。 写真拍贵了难道不是他的错? 薄修景斜靠在沙发上,攥着手机,点开搜索引擎,默默地搜索着怀孕的症状。 通常来说,怀孕期间大部分孕妇会出现孕吐,身体发热,口味发生改变,身体脂肪层变厚,胸部持续变大,腿部水肿等显性症状。 也有说,怀孕后喜欢吃酸的,会怀儿子,喜欢吃辣的,怀女儿的几率高。 薄修景仔细地对比着这些症状,孕吐是对上了,长胖也对上了。 至于口味上的变化,他暂时还没有发现。 “对了,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薄修景抬起头,淡淡地询问着宋婳。 “我想吃酸辣粉,螺蛳粉也可以!” 宋婳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最近特别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 “酸辣粉?”薄修景剑眉微挑,他暗暗腹诽着,如果酸儿辣女这种说法有所依据,宋婳该不会怀了龙凤胎吧? “我更想吃螺蛳粉。” “不准在我办公室吃屎。”薄修景受不了螺蛳粉的气味,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还是让人去五星级酒店特别定制了一份酸辣粉和一份螺蛳粉。 “这不准那不准,真扫兴!你要是不准我吃,刚才为什么问?” “谁知道你喜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酸辣粉螺蛳粉哪里恶心了?和你比起来,它们干净多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薄修景被宋婳嫌弃得快要自闭了。 难道是他年纪大了,身上有味儿? 还是烟抽多了,烟味熏到了她? “我没种。”宋婳很怂地没敢继续往下说,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扮演好贤惠妻子的角色。 每次惹怒他,吃亏的都是自己。 薄修景起身去了淋浴室,将自己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等他从浴室走出,宋婳已经吃上了星级酒店特供的酸辣粉和螺蛳粉。 薄修景一闻到那味道,就不适地拧紧了眉头。 “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吃?”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浑身上下还淌着水。 不擦干身体其实是为了告诉宋婳。 他认真洗过了,不恶心,也不臭,现在干干净净,还带着沐浴液和特制沉香的香气。 宋婳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给他叉了一勺螺蛳粉,“你尝尝?螺蛳粉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很香。” 薄修景很嫌弃,但还是弯下腰凑了上来。 宋婳想到他的洁癖,以为他不会吃,正想缩回手,发现他咬了叉子吃了进去,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暗暗懊悔,刚才为什么要给他用自己的叉子。 现在好了,沾染了他口水的叉子,她再也不想用。 “难吃死了。”薄修景艰难地咽了下去,还不忘吐槽一句。 宋婳看着手中的水晶叉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薄修景的心,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破碎。 他才洗过澡好不好! 她怎么可以把他用过的叉子扔垃圾桶? 而且他们都不知道亲过多少回,她怎么到了现在才开始嫌弃他? “宋婳,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薄修景心想,她肯定不爱看他此刻衣衫不整的样子,默默地找了一套保守的西装,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厌倦你?薄总,你想太多了。”宋婳不走心地答着话,厌倦确实不至于,但是她是真恶心薄修景在外面偷吃的行为。 薄修景的情绪很不好,他背对着宋婳坐在沙发上,给秦晋阳发去了求救信息: 【老秦,她似乎很嫌弃我,我该怎么办?】 【哥,你不担心我给你出馊主意,伺机抢走她?】 秦晋阳还以为昨夜的争执过后,薄修景会渐渐疏远他,发现薄修景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他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说白了,他也舍不得和薄修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 【你不会抢。先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做。】 【嫂子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你自查一下,是不是在外面偷吃被她发现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偷吃?】 【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对关瑶好过头了?可能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愿意相信,你和她是清白的。连我,都不太敢信。】 【你的意思是,宋婳又在吃关瑶的醋?】 【十有八九。】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薄修景回复了秦晋阳的信息,即刻站起身,朝宋婳走去。 宋婳才吃完午饭,她摸着浑圆的肚皮,开始昏昏欲睡。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即刻露出标准的客服式微笑,“薄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我和关瑶什么都没发生。昨晚去医院,只是去看望她。” “知道了。” “宋婳,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而且你想,我想要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得到,我真想要女人,根本不需要瞒着你。” “昨晚是谁解开了你的腰带,你自己心里有数。当然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没资格管你。我只求你,以后在外面偷吃,记得把嘴巴擦干净。” “你怎么知道她解开了我的腰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确实解开了,但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猜我信不信?”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你自己听。”薄修景立刻给关瑶打了电话,才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薄哥...我好想你,想到浑身发软,眼泪哗哗。” “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别说这种话?”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好爱你!” “关瑶,我有家室,这点你很清楚。”薄修景脑壳儿嗡嗡的疼,他打电话给关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被关瑶这么一闹,他怕是没办法证明了。 “我知道你有家室,所以我说了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委身做你的情妇,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会乖乖吃药,乖乖服侍好你...”关瑶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同一套说辞,她相信终有一日薄修景会被她打动。 宋婳听见听筒里关瑶露骨的性暗示,恶心地捂着胸口,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干呕。 薄修景这个王八蛋!他居然还敢说他和关瑶是清白的。 如果真是清白的,关瑶怎么会莫名其妙说自己会乖乖吃药? 薄修景见宋婳身体不舒服,连忙挂了电话,跟着她进了卫生间,“怎么又吐了?” “被你恶心的。” 宋婳瘫坐在地上,因为呕吐的原因,眼尾猩红一片。 “我没有碰她。” “薄修景,你没必要骗我的。” “昨晚,关瑶是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发现后立刻离开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调医院走廊监控,我进出病房的时间,查得到。” “时间可以造假。”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薄修景起身,气愤难当地摔了门,走出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他去而复返。 扫了眼办公桌前认真地浏览着公司基本信息的宋婳,他“啪”一声将手机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昨晚医院廊道里的监控。” 宋婳接过手机,认真地盯着屏幕上空无一人的廊道。 大约一分钟过后,薄修景出现在廊道里。 两分钟后,关瑶病房走出了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关瑶爸妈。 又过了三分钟。 病房门口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男子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 他透过房门上的小窗口,抓拍了一张照片,就匆匆离去。 男子离开后不过半分钟,薄修景就出来了。 从监控上看,薄修景确实没有那个“作案”时间。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宋婳点了点头,把手机重新归还给薄修景。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和她是清白的吧?” “薄修景,我很想知道,你爱关瑶吗?” “不爱。”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救过我。” “我也救过你,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还是说,你忘了?”宋婳反问。 “什么才算好?我替你照顾弟弟,一次次把他从鬼门关带回。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高定。吃的穿的,我亏待过你没有?”薄修景以为宋婳所谓的救过他,指的是他双腿瘫痪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压根儿没有想过,十年前救他的人不是关瑶。前段时间顾非熠还亲自去了南浦村和下吕浦村,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关瑶救的人。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这些。” 宋婳本身就是一个物质需求很淡泊的人,诚然薄修景给了她很多人艳羡的生活,她自己却感觉不到有多舒适惬意。 这几年,每个季度都会有人上门给她量尺寸,为她定制成衣。 偏偏她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对她来说,吃饱穿暖就够了的。 “那你想要什么?”薄修景反问。 “我想要一心一意只爱我的丈夫,想要家的温暖。” “我会试着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 宋婳经历了太多次失望,根本不敢相信薄修景的承诺。 沉默半晌,她忽地抬起头,认真地问:“可以告诉我,关瑶是什么时候救的你?” 她想知道关瑶到底是怎么救的他,值得他记这么久。 薄修景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无关人等,只模棱两可地说:“等她伤好出院,我就和她断干净。往后,我不会私下和她见面,也不会瞒着你给她送房送车。” 宋婳看着他,忽然轻笑出声:“如果做不到,就别乱给承诺。出尔反尔,最伤人。” “我欠她的早还清了。” 说完,薄修景又当着她的面,把关瑶的联系方式全部加入了黑名单。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答应过爷爷,会敬你爱你。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会和她保持距离。” 薄修景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其实他忽然选择退让,是因为宋婳剪发之后,他也在不断反省着自己。 一开始他因为她的擅作主张倍感愠怒。 可看到宋婳被磨平了棱角,他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 不论她是不是替身,他都该善待她的。 三年前她也是受害者,嫁给他也不是她的最佳选择。 但是这段婚姻里确实是她付出得更多。 “那你以后还会拿小然的性命来威胁我么?” “你是想冤死我?” 提到这件事,薄修景更是有苦难言,“小然心脏不好,本来就容易出事。他出事那天,我在集团总部,是王妈给我打的电话。我发誓,我没有说过任何刺激他的话。”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等他病情稳定下来,你爱什么时候去看他,就什么时候去看。我那天不想和你解释这些,是因为你的态度让人心寒。你知不知道,在小然的身体方面,我花了多少心思?你那一跪,基本上是把我所有的关心全部抹杀了。” “谁让你联合那么多家公司封杀我的?你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暴君,我能不害怕,能不屈服?”宋婳想到自己接连面试三十次都被无情拒绝,心里就来气。 “我给你跪一会儿?” 薄修景紧拧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从沙发底下取出了一块搓衣板。 他见宋婳没有拦他,沉着脸慢吞吞跪了上去,“现在扯平了。我也跪过你,我要是暴君,你就是降服暴君的女人。” 第106章 宋婳怀孕 宋婳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她赶紧起身去搀扶薄修景。 无论如何,都不敢承受他这一跪。 薄修景是宋然的救命恩人,他对宋家恩重如山。 哪怕是在这段婚姻中她吃过不少苦头,她还是没办法恨他。 “薄修景,你快起来!要是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宋婳扶不动他,只能好言相劝。 “别和我置气,好吗?” 薄修景的耳根隐隐发红,他体会到给人下跪是什么样的滋味,愈发心疼起宋婳。 之前他会因为宋婳误解他伤害宋然而大发雷霆。 换位思考一下,也便能够理解她了。 她在这世上只剩下宋然一个亲人,她自然会拼了命地想要保护好他。 宋婳心软,他才跪下,她就想原谅他。 可她再也不想那么不值钱地被他一哄就好。 她偏过头,声色闷闷地说:“你别以为谁跪谁就有理,之前每次都是你在欺负我。我的心被你伤得千疮百孔,现在想要弥补,是不是太迟了?” 这段时间她多次动过离婚的念头。 然而每次她下定决心准备从这段婚姻全身而退的时候,他又会想方设法地来挽留她。 “我除了在床上欺负过你,其他时候都是你在欺负我吧?” 薄修景并不认为自己在其他地方欺负过她,反倒是她,不开心就甩他耳光,昨晚还差点把他踹废。 他的家庭地位只是看起来高。 真要动起手来,他绝对不舍得动她。 她倒是能把他弄得半身不遂。 再说逼她接回长发这事儿,她要是真不肯接回来,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联合海城所有音乐公司封杀她只是他暴怒中的下下策。 情绪稍有好转,他就后悔了。 “你还说没有欺负我?婚姻存续期间,你总是和关瑶暧昧不清。经常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大半夜撇下我去找她。” “我就问你,如果我大半夜撇下你去找其他男人,你心里会舒服吗?” “还有,你的脸真的很臭。不笑的时候,我总会提心吊胆,怕你凶我。” 提及宋婳这几年受的委屈,她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薄修景不是那种会对她动手的家暴男,但是他会冷暴力。 脾气一上来,就开始对她爱答不理。 他不仅会冷暴力,还会用各种骚操作气她。 比如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他特地订了豪华包间说是要和她庆祝。 结果他连去都不去,让她一个人苦等一晚上。 关瑶回国后,他们就算是在床上,只要关瑶一通电话,他都能在第一时间赶去找她。 很多人以为嫁给薄修景这样事业有成多金帅气的男人,就不会有烦恼。 实际上,每天看着丈夫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乳腺都会被气出病来... “大半夜的你想去找谁?江哲还是厉沉?” 薄修景一听宋婳要大半夜去找男人,立马急了眼。 在这方面,他是出了名的双标。 他可以半夜去找关瑶,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婳却不可以。 他的理由是,孤男寡女难免会擦枪走火。 “你看看你!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就急了。”宋婳对此倍感无奈。 什么时候薄修景要是学会换位思考,他们的沟通也许就不会这么吃力了。 “急归急,我总没有强迫你和你的大力哥划清界限吧?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拉黑关瑶,你敢拉黑你的大力哥?” “...我和大力哥清清白白。” “我和关瑶也是。” 薄修景捧着宋婳的脸,缓声哄着她,“夫妻之间,磕磕绊绊很正常。再和谐的夫妻,都有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但你不能因为我们偶尔的不愉快,而草率地给这段婚姻判处死刑。” “你先站起来,跪久了膝盖会不舒服。” 宋婳考虑到薄修景的双腿瘫痪过,担心久跪对他不好,又一次试图把他扶起来。 可薄修景还没起身,总裁办公室的门竟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这一瞬,宋婳的神情是慌乱的。 夫妻之间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就行了。要是让人看到堂堂薄氏集团总裁在跪搓衣板,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薄修景面子重,肯定也是不希望被第三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紧拧着眉头,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还没看清来人,低沉的嗓音已然淬了隐隐的怒火:“我让你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薄修景话音未落,薄屿森已然甩开了试图拦着他的陈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办公室,“当几天总裁翅膀硬了,就敢这样对长辈说话?” 发现自己的总裁儿子正在给便宜儿媳下跪。 薄屿森的怒气瞬间飙了上来,他不解地看向薄修景,怒声呵斥:“薄修景,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给女人下跪的?” 陈虢一看情况不妙,忙硬着头皮凑上前,连声解释:“薄老先生,您误会薄总了。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午间都在练瑜伽,不是下跪...” “闭嘴!” 薄屿森冷睨了一眼陈虢,转头向呆愣在沙发上的宋婳怒吼道:“薄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是让你替薄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你倒好,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敢对着我儿子耀武扬威!” 宋婳连忙站起身,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爸...不是我让他跪下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薄屿森冷哼着,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乡下来的宋婳。 尤其是宋婳和薄修景结婚三年,肚子依旧毫无动静,这让他倍感不爽。 一个女人,没有家世,没有样貌,连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用处? 薄屿森的思想很是封建传统,对于女性有着极大的偏见。 薄修景此刻已经从搓衣板上站了起来,他将宋婳拉至身后,同薄屿森针锋相对,“你来这里做什么?三年前爷爷就说过,你这辈子都不准踏入薄氏集团大厦。” “老子是薄氏集团的大股东,老子怎么不能来了?” 薄屿森听自家儿子提及三年前那事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敢公然指责薄修景和薄老爷子联合起来整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薄修景,你他妈就这么点出息?早知道你是只会给女人下跪的孬种,老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你以为我想当你儿子?”薄修景冷嗤出声,如果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投身在薄家。 薄家是有钱有权,但他过得并不快乐。 “你要是不想当薄家的孩子,你可以选择净身出户!为了一个女人,和老子吵得面红耳赤,你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薄屿森快步走上前,还想着狠狠甩薄修景两巴掌,抬起的手臂却被他牢牢攥在手心。 意识到两人力量上的差距。 薄屿森这才打消了动手打人的念头。 今时不同往日,薄修景一米九的大高个给予他极强的压迫感。 他再也没办法向二十年前一样,一手拎着薄修景的脖颈,把他揍得满嘴血。 见薄修景半天也没有松开自己的胳膊,薄屿森脸上的横肉因紊乱的气息而剧烈震颤,“你好样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竟还想打老子?你小心遭天谴!” “我没准备和你动手,但你也别妄想对我动手。”薄修景甩开了薄屿森的手,此刻他眼尾已然猩红一片。 任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闹得不可开交,心情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爸,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先坐下来好好说。薄氏集团上千号人,要是让外人得知这事儿,总归是不光彩的。” 宋婳不愿看到父子俩为她的事争吵,鼓起勇气,准备上前劝开他们。 她知道她人微言轻,薄屿森根本不可能听她的。 但是,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薄屿森这样犀利地用言语和行为伤害薄修景。 事实上薄修景的性格缺陷,很大程度就是薄屿森一手造成的... “我和我儿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薄屿森意识到和薄修景硬碰硬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便将视线落在了看上去毫无招架还手之力的宋婳身上。 他朝着宋婳迈进了一步,话里行间满是轻蔑和鄙夷。 “乡下来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我听家里佣人说,过去两年,修景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应酬,你非但不知道心疼他,还时常责怪他冷落你。” “说句实在话,修景当初要是肯听我的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哪里还需要不要命地喝酒应酬陪客户?” “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只会怪他埋怨他,甚至还让他给你下跪。宋婳,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薄屿森说这些,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心疼薄修景,他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跪了一个低等人,自己也跟着脸面扫地罢了。 薄修景强忍着将薄屿森暴揍一顿的冲动,他挡在宋婳面前,耐着性子对薄屿森说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让人将你扔出薄氏。” “你要是敢把老子扔出去,明天你就别想保住集团总裁的位置。” 薄屿森冷哼着,他今天敢来这里,势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不过,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猎豹一样凶狠的薄修景? 薄屿森话音一落,又看向一旁静默无声的宋婳,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家吸了我们薄家多少血!你弟弟的生命是我儿子花重金挽回的,你爸那什么破药,也是我儿子花了大价钱,才能顺利进入临床试验期。宋婳,我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脸面,敢让我儿子向你下跪?” “爸,你误会了。我没有让薄修景给我下跪。” 宋婳很想反驳薄屿森,却又无从反驳。 因为他说得句句在理。 薄修景除了没有给够她爱和尊重,其他方面真是没得挑。 为了治好宋然的病,他一掷千金,甚至还给宋然配置了最顶尖的专家团队。 前不久,他为了她爸生前研制的心脏病专用药物能够顺利上市,又花费了整整六千万。 也许,是她太过贪心,占了这么多便宜不说,还总是奢望能够得到他的爱。 “薄屿森,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是我情愿向她下跪的。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就好。” 薄修景不愿再和薄屿森浪费口舌,话音一落,便吩咐着陈虢,“让安保人员上来一趟,将不相干人等丢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我现在是薄氏的第二大股东,没人敢把我扫地出门。” 薄屿森在薄老爷子去世后,花重金买回了薄家其他亲戚手里的股权。 现在的他,手握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权,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和薄修景谈判。 他无视了薄修景杀气腾腾的眼神,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听说,你们去民政局申请离婚了?离了好,这种拜金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到时候,你记得让她净身出户。” “薄屿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评头论足,有什么资格指责宋婳?” “二十几年前,你为了给小三腾位置,为了将小三的儿子扶正,你不止一次对我下了死手,这事你敢认吗?” “我至今记得,那个午后你拿着棒球棍痛击我的脑部,我的腹部,直至把我的肋骨打断,依旧没有停手。”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跪在你脚边哭着求你放了我,你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你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还说你巴不得我现在就去死。” “三年前我双腿瘫痪,你第一时间赶回薄氏集团夺权,却从未想过来医院看我一眼。” “还有,你也知道我为了薄氏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你给我留下那么多烂摊子,我需要拿命去拼?” 薄修景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他很少提及他不幸的童年,太过痛苦的往事,他不愿意去回忆。 但他从小就知道,他是一个不被父亲喜欢的可怜小孩。 一开始他也会渴望父爱,任何事都力争做到最好。 直到薄屿森要将他活活打死的那一天,他才彻底醒悟。 并不是每一个父亲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 “哪个父亲不打孩子?你至于一直记着二十多年前的烂事?” 薄屿森的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他不容商榷地说:“我和其他股东合计过了,薄氏集团只能姓薄。要么一个月内你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要么你立刻和她离婚,同北城上官家联姻。如果这两点你都做不到,就等着被董事会弹劾吧。” 听薄屿森这么一说,宋婳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前段时间,她婆婆总是隔三岔五地给她和薄修景送补药。 原来她迟迟没有怀上身孕,还会影响到薄修景。 “薄屿森,有件事你必须弄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我离不开薄氏集团,是薄氏集团离不开我。你认为,你的威胁对我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薄屿森话音一落,便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薄老爷子嫌弃他纨绔不成气候,下了死命令将他逐出了薄氏。 现如今,老爷子病故。 加上他一直在暗中拉拢其他董事们,想要合力压制薄修景,也不是不可能... 薄屿森走后,宋婳骤然陷入沉思之中。 就维护家族企业内部稳定而言,薄修景要是有了孩子,他的总裁地位势必会更加稳固。 要是一直没有孩子,各方势力极有可能一直在暗中掐架。 所以,这才是向来不喜欢孩子的他,忽然这么渴望她怀孕的原因? 宋婳越想越觉心慌。 她甚至开始脑补,薄修景是因为关瑶受了刀伤,用了不少抗生素,短期内都没办法受孕,这才退而求其次跑找她生孩子的。 薄修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转身同宋婳缓声说道:“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薄修景又给她递去了验孕棒,“我让陈虢去买的,你测一下。” “薄修景,你是为了稳固自己在集团内部的权势,才这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吗?”这一回,宋婳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心事藏在内心深处。 夫妻之间确实需要多交流,多沟通,才能减少误会和摩擦的发生。 “你放的什么屁?” 薄修景大手拍在了宋婳的屁股上,不满地说:“我想要孩子,可以去试管,犯不着求你。” “我就是随口问问。” “去卫生间测一下,测完记得把验孕棒还我。” “你好歹等我经期过了,再让我测...” 薄修景渐渐失去了耐性,把话挑明了说:“装都装不像...你以往每个月都要疼得死去活来,今天怎么没看你喊疼?听话,去测一下。” 宋婳见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卫生间。 此刻她紧张到了极点。 她其实都想好了的。 离婚后,只要薄修景不封杀她。 她可以努力地工作写歌养弟弟。 这时候要是怀上身孕,便意味着她短期内很难结束这段婚姻。 五分钟后。 薄修景见宋婳还没有从卫生间出门,也开始焦躁不安地在门口踱着步。 “宋婳,你测好没有?” “好了。” 宋婳开了门,握着验孕棒的手抖得厉害。 “怎么了?”薄修景看向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原先的紧张瞬间化为狂喜,“怀上了?” “...也有可能不准。” 宋婳既紧张又害怕,隐隐还生出一丝期待。 “肯定准。你的症状我都查过,和孕早期的症状相差无几。”薄修景兴奋地将宋婳拥在怀里,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切。 第107章 薄修景喜当爹,开始宠妻 宋婳脑袋里乱糟糟的,关于怀孕,她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顾虑。 看着欣喜若狂的薄修景。 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不可避免地被他的狂喜所感染。 另一方面。 她对薄修景是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如若他们还是走到了离婚的那一步,以他的经济财力,孩子肯定会判给他。 到时候,他若是给孩子找了刻薄的后妈,又该怎么办? 宋婳越想越害怕,她轻轻推开薄修景,仰着头问他,“你会对宝宝好的,对吗?” “对!” 薄修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我会对你好,也会对宝宝好。” “你答应我,如果我们真走到了离婚的那一步,你又娶了别的女人,你就把宝宝还给我,由我来带,可以吗?” “我们不会离婚。”薄修景笃定地说。 “万一呢?世事无常,我不想拿宝宝的未来去赌。” “能不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薄修景很担心宋婳说的这些会应验,连忙转移了话题,“把包带上,立刻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嗯。” 宋婳低头看着手中的验孕棒,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轻轻摸了摸自己没有显怀的肚子。 几个月前她痛失了一个孩子。 那时候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又怀上了。 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一回,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尽全力保护好孩子。 说来也是奇怪。 在还没有确定怀孕之前,她甚至想过,真要是怀上身孕,她就去打胎。 这样一来,她才能彻底断了和薄修景之间的牵绊。 怀上身孕后,她便没了打胎的念头,只想着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出生。 “走得动路吗?” 薄修景见宋婳半天没动静,拎上她的手提包后,又走上前,耐心地问:“需不需要我抱你?” “不用。”宋婳连连摇头。 “要不,我背你?” “别!让人看到了不好。” “宋婳,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名分?孩子都怀上了,咱们的离婚申请还在民政局挂着,你自己说,这合理吗?” 薄修景有了孩子后,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马上就要当爸爸。 此前三年,他其实根本无所谓公不公开他和宋婳的关系。 大概是母以子贵,他觉得他此刻对宋婳的喜欢达到了顶点。 这种情况下,他忽然迫切地想要让全世界知道,他既是宋婳的合法丈夫,也是宋婳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薄修景,你当真不是因为董事会的内部施压,才这么喜欢孩子的?” 宋婳是一个感情丰富且细腻的人,她能一眼看出薄修景的情绪不对劲。 正如现在,薄修景似乎是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冲昏了头。 也许过段时间,他腻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 “你这小孕妇,怎么就知道胡思乱想?”薄修景宠溺地掐着她的脸,缓声补充道:“我是喜欢孩子,但我更喜欢孩子的妈。” “快闭嘴吧!好肉麻...” 宋婳原以为自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结果眼泪一滴没掉,鸡皮疙瘩倒是掉了一地。 “先去医院。” 薄修景对于宋婳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 这女人向来好哄,属于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一整天的类型。 可现在,他说了她之前最爱听的情话。 为什么她非但没有半点感动,反倒会觉得肉麻? “宋婳,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在去医院的途中,薄修景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为什么这么问?”宋婳并非是移情别恋,她只是受过太多次伤,不太敢相信薄修景会一直对她好而已。 “我感觉,你似乎并不期待我们的孩子。” “你记得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吗?”宋婳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致,声音极轻。 她的语气很平缓,好像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可薄修景想起那一日,却陷入了极度内疚的情绪中。 这个孩子应该是在南浦村怀上的。 那时候他误会她为大力哥流过产,强上了她。 现在想起来,他确实不够尊重她。 哪怕怀疑她和其他男人有染,他也不该强迫她。 换句话说,如果她有优渥的家世,有疼爱她的父母,他在打算欺负她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忌。 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依附在他身上的藤蔓。 潜意识里,薄修景是觉得宋婳很好拿捏的... “对不起。”薄修景抓起了宋婳的手,将她柔软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握着。 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却发现他的道歉好像并不值钱。 他对她的伤害也不止是一次两次。 “薄修景,你知道吗?我在没有确定自己怀没怀上的时候,是想过流产的。” “不准。”薄修景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过这么可怕的念头。 “但是我现在想通了,我不能流产。” 听宋婳这么一说,他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平缓落下,“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爱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一定不要擅作主张去做流产手术。” “我选择保住孩子,是因为孩子本身,不是因为你。” 宋婳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她不像薄修景,他明明只是喜欢孩子,偏虚伪地说他也喜欢她。 “还没消气?” 薄修景以为宋婳还在跟他怄气,继续说道:“往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要是想回星海音乐公司上班,那就回去吧。” “......”宋婳心里确实有气。 薄修景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松口让她回星海上班,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说白了,他就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且毫无共情能力的富贵公子哥儿。 可能在他看来,允准她重回星海上班就是天大的恩赐。 殊不知她在被星海辞退后的这段时间,有多难熬。 “老婆...” 薄修景很少叫宋婳老婆,因此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只叫了一声,脸颊瞬间红透。 “薄修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有点贱...”宋婳忍着不想吐槽他,但还是忍不住,开始畅所欲言。 反正她有肚子里的孩子护体,放肆一点,薄修景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第108章 为了孩子,薄修景决定当个好丈夫 驾驶位上的司机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孕妇地位高。 宋婳这才怀上身孕,都敢说他家老板贱了。 薄修景一记眼刀朝着司机甩了过去,司机连忙收敛了笑容,“薄总对不起,德云社的相声太好笑了,我一下没忍住。” “你倒是说说看,什么笑话这么好笑?” “薄总对不起...我记忆力不行,笑过就忘了。”刘忠硬着头皮胡扯。 薄修景抿着唇,倒也没再为难他。 好一会儿。 薄修景可能是不服气,又转头幽幽地看向宋婳,“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 “怎么会?论犯贱谁也比不上我。我可是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的。” “......” 薄修景听她这么一说,更郁闷了,他发现宋婳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哄。 “还是我比较贱。”薄修景连忙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不想和她争论什么,深怕她语出惊人,又说出什么让他不能承受的话。 “你是挺贱的,因为你吃屎。” 宋婳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怀了身孕,而且薄修景在董事会的压力下,很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巩固权利。 因而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是对的。 “你别太过分。” 薄修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这么会蹬鼻子上脸。 “在我看来,关瑶就是一坨绿茶味的屎。正常人都知道避闪不及,你却屁颠颠凑上去舔得不亦乐乎。你说,这不是贱,又是什么?” 宋婳过了嘴瘾,心情明媚了不少。 薄修景看着她叭叭不停的小嘴,忽然俯下身吻了上去。 他将她桎梏在车厢一角,骨节分明的手轻捧着她的脸颊,直到将她亲得喘不过气,这才餍足地松开。 “薄修景,以后要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亲我!” “以后要是再敢骂我,你骂我一句,我亲你一次。” “你不要脸!” 宋婳骂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薄修景勾了勾唇,心情无比地放松。 宋婳终于又变成之前那样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模样了。 此刻他才弄清楚自己的喜好。 原来他并不喜欢毫无性格的乖乖女,他喜欢是鲜活又生动的宋婳。 她乖巧听话也好,刁蛮任性也好。 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薄修景,你不要脸。”宋婳见薄修景嘴角愈发上扬,捂着嘴重复了一遍。 “你真想见识我不要脸的一面?”薄修景挑眉,漫不经心地问。 “不,不想。” 宋婳从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里看出了一大堆的黄色废料。 她怕他在车上对她做什么,赶紧见好就收。 薄修景也不再逗她,他此刻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很担心孩子的健康问题。 上回宋婳宫外孕大出血九死一生,他只希望这一次,宋婳和孩子都能平安无恙。 车厢里才安静下来不过两分钟。 他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映入了他的眼帘。 【薄哥,你为什么要拉黑我?呜呜呜...我只想躲在角落远远地望着你,痴痴地想着你念着你。求你,疼疼我吧!别对我那么残忍。】 薄修景看完,默默删除了短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宋婳对关瑶的描述很精准。 她现在死缠烂打的样子,确实像极了绿茶味的狗屎。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总有些凉薄,但他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和良心无关,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操控自己的想法。 “谁给你发的信息?” 宋婳其实也看到了短信的内容,她习惯性地想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问不理不睬。 可一想到自己有孩子撑腰,立马硬气了起来。 “应该是关瑶。”薄修景如实回答。 “所以,心软了?” “你说得对,关瑶是很绿茶。” 薄修景之前从未说过关瑶任何一句不是。 终于说出心里话,他也觉得畅快。 “所以,你不是没有鉴茶鉴婊能力,而是因为之前的我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忽略我的感受,和关瑶暧昧不清?” “算是吧。”薄修景又不是傻子,像关瑶这种倒贴他的女人,他见过无数。 他只是顾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味地纵容她罢了。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你之前总是深更半夜去找关瑶,难道是因为想喝绿茶?” “宋婳,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对你有所偏见。很多时候跑去找关瑶,不是因为想和她在一起,更多是想要气你。” “你不是人!” 得知真相的宋婳气得浑身发抖,原来薄修景根本就不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她的。 他是故意让她伤心难过,让她为他整夜整夜掉眼泪的! “薄屿森说,我和他一样,连血都是冷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宋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盘托出。 就算他的演技再拙劣,只要肯花心思骗她,她都会去信。 “宋婳,我想好好爱你。” 薄修景也清楚,自己的性格有着很大的缺陷。 他骨子里是冷血的,自私的。 但为了宋婳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要尝试着去做一个好爸爸。 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他童年时的那些磨难。 “你太过分了!” 想到薄修景过去一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她便觉得自己一定是瞎了眼,居然爱上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宋婳,你必须原谅我。真实的善良的我,早就死在了薄屿森的棍棒之下。我的冷情很多时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贱男人,你这辈子都洗不白了!往后你也别想孩子叫你爸!” 刚好车子已经驶进了医院地下停车库,宋婳气冲冲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梯。 薄修景暗暗反省着自己是不是诚实过头了。 有些话,他明明可以选择不说... “老刘,你说我是不是吐露太多了?”他坐在车后座上,蹙着眉询问着司机刘忠。 “先生,婚姻是需要经营的。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尖锐的真相更能让人心情愉悦。” “我只是想要重新开始,好好做人。” 薄修景讷讷地看向窗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和她重新开始。 在车里沉默了两三分钟。 他终于下了车,上电梯后直往医院妇科赶去。 负责照顾关瑶的护工瞥见薄修景的身影,连忙跑进了关瑶的病房,满脸喜气地说:“关小姐,我刚刚看到薄先生往这边来了。你要不要先打扮一下?” “快!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把脸。” 关瑶还以为薄修景再也不愿搭理她,听说他来了医院,立马精神了起来。 她花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给自己化了个伪素颜妆。 “关小姐,您可真好看!”护工腆着笑脸狂拍马屁。 “这小费是给你的。你出去帮我看看,薄哥是不是和我的主治医生在商讨我的病情。” 关瑶的卡全被蒋枭拿走了,手里头的钱少得可怜,还是她从她妈那拿的十万用来救急。 因此,她给的小费也少得可怜。 连一百块都舍不得拿出手,堪堪只给了十块。 护工接过关瑶递来的十块钱,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再也没办法笑得像刚才那样自然。 她还以为关瑶好歹是个小明星,出手肯定比其他人大方。 没想到,关瑶居然抠门到这种程度! “不对啊!我看过星座运势,说是双子座今天偏财运爆棚。区区十块钱,就财运爆棚了?” 护工反手投诉了星座运势微信公众号,这才气呼呼地去找薄修景。 她找了十来分钟,总算在医院妇产科看到了薄修景。 见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板着脸小嘴骂咧咧的女人,护工心情大好。 她赶紧跑回关瑶的病房,气喘吁吁地说:“关小姐,不好了!薄先生扶着一个女人在妇产科排队候诊呢!” “什么女人?”关瑶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比你高五六公分,胸大腰细,皮肤白皙,薄先生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护工看热闹不嫌事大,眉飞色舞地说。 第109章 冰释前嫌!薄修景宋婳甜蜜再恋 “宋婳!一定是她!” 关瑶气红了眼,将手中的镜子摔得粉碎。 “小李,扶我上轮椅!我要去找薄哥。” “关小姐,要不还是你自己去找薄先生吧?你想啊,要是我在身边,他指不准就不推你回来了。我不在,他才有可能顾念着你没人陪伴,亲自推你回来。” 护工因为钱少,没油水可捞,这种累活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干,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着关瑶。 “你说得对,我必须自己去。” 关瑶觉得护工说得很有道理,强撑起还没复原的身体,坐到了轮椅上,自己推着轮椅出了病房。 由于手头资金有限,她没舍得租全智能自动轮椅,只能狼狈地用双手滑动着轮椅。 妇产科诊室,宋婳拿到了加急的验血报告,正紧张地坐在医生对面,等候着对方的宣判。 薄修景此刻也很是忐忑。 他握着宋婳的手,缓声宽慰着她,“怎么出了这么多手汗?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别紧张。” “是你的手汗...” “是吗?”薄修景后知后觉,低头扫了眼搁置在腿上并未和她交握的右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紧张到了这个地步。 “医生,你确定是宫内孕,而不是宫外孕?” “子宫里已经能看到孕囊,是宫内孕,不用担心。”医生翻看了所有的检查单子,这才确定地给出了答复。 薄修景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大有缓解,“饮食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正常饮食就行,不要吃得太过滋补,胎儿头围要是太大,影响分娩。另外,孕妇的体重也注意控制一下,定期监测血糖等指标。还有,记得每天服用叶酸。” 医生说完,看了眼认真地做笔记的薄修景,又补充道:“前三个月不能同房,后两个月也不能。” “......” 薄修景寻思着宋婳这才一个多月的身孕,他只需要再忍两个月就行了。 按理说,他的自制力是没问题的。 别说两个月,遇见宋婳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性冷淡。 “对了,昨晚同房了好几次,有影响吗?”薄修景一脸担忧地问。 宋婳尴尬地满脸通红,悄悄地掐着他的胳膊。 “多久?”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询问。 “两个多小时。”薄修景如实回答。 “太久了,以后尽量克制。” 医生还想问宋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婳已经拽着薄修景,逃也似地离开了诊室。 她红着脸,小声说道:“这么私密的事,你怎么能往外说...” “我只是担心会伤害到孩子。” 薄修景失去过一个孩子,再也不想失去第二个。 与此同时,关瑶好不容易才摇着轮椅顺利抵达了妇产科。 她顾不得一头的大汗,还想着在薄修景面前狠狠卖一波惨,没想到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什么孩子?薄哥,宋婳该不会又怀上了吧?!” 对关瑶来说,宋婳再次怀上身孕无疑是晴天霹雳。 “你怎么在这?” 薄修景转过头,诧异地看向关瑶。 “她真怀上了?薄修景,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让她怀孕!薄修景,你说话呀!” 关瑶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迎来了大爆发,她早该想到,宋婳这个贱人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己。 她早该想到,薄修景不可能和宋婳盖着被子纯聊天。 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薄修景为什么只愿意碰宋婳? 宋婳是长得不错,但她额头上的疤实在恶心。 薄修景连有疤的女人都下得了口,为什么就是不肯碰她? 关瑶这么一嚷嚷,周遭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可能是她嗓门大,围观者便以为关瑶才是原配,而宋婳就自然而然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那个。 宋婳不肯吃这个闷亏,一把将薄修景拉到身后,一字一顿地说:“我和我老公想要什么时候备孕就什么时候备孕,难不成还需要特地通知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瑶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急着想要补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泪眼汪汪地看向薄修景,“薄哥,我不是故意来闹事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宋婳不想被关瑶影响到自身的心情,压低了声对薄修景说:“我去地下车库等你,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话音一落,她便快步走出了妇产科。 见状,薄修景赶忙追了上去,“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薄哥,我也很需要照顾的!你也疼疼我,好吗?” 关瑶原以为自己将所有过错推到蒋枭身上,很快就要熬出头,想到宋婳又一次母凭子贵,理智彻底离家出走。 她摇着轮椅,费劲地追着薄修景。 薄修景为了追上宋婳,走了楼梯,关瑶竟不管不顾,也跟了上去。 “啊!” 下一瞬,关瑶的轮椅就如同失控的滚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由于她系着安全带,整个人倒是没有脱离轮椅,因此腹部和腿上的刀伤也没有受到二次重创。 就是落地的时候,是脑袋和脸先着的地,须臾间她的半张脸就高高地肿了起来。 “救命!呜呜呜...薄哥,我是不是快死了...好疼!” 关瑶的轮椅倒扣在了医院一楼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大概是过于紧张,她还咬破了嘴唇,说话的时候,口周一圈的血渍。 “关瑶...” 薄修景连忙将轮椅扶正,看着尤为狼狈的关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 “薄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关瑶,我说过的。我可以把你当成妹妹,可以尽全力照顾你,但我没办法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你懂吗?我有家室,你这种行为严重伤害到了我的妻子,以后别再犯了。” 薄修景将关瑶推回了病房,等医生给她复核检查过,确定没有大碍,这才跑着去了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里,宋婳靠在车门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他,心情肯定不好。 可见他气喘吁吁跑来,她忽然也就消气了。 她抬手擦了擦他满头的汗,问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关瑶从楼梯上摔下,我把她送回了病房。” “怎么摔的?” “她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推着轮椅,还敢追着我下楼。” “你没被她撞到吧?”宋婳光是听着就觉得惊险。 这要是薄修景在楼梯上走着,关瑶连带着她的轮椅朝着薄修景滚去,受伤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生气了?” 薄修景还以为自己向宋婳和盘托出之后,她会气很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消了气。 “嗯,不生气了。” 宋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时候你对我有误解,就连娶我都是爷爷逼的。现在误会解除了,我只想向前看,一点儿也不想困宥在过去的不愉快之中。” 她终究是心软的。 现在她有了孩子,更加没理由为了重重误会桎梏住的过去,而和他针锋相对。 “薄修景,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好好爱我一次,可以吗?”宋婳想到薄修景书房里的那幅画,鼓起勇气问他。 她不想当画里女孩的替身,她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丈夫。 “好。” 薄修景并不知道宋婳看过那幅画,因此他答应得格外爽快。 两人回到家之后。 他的嘴角就没有压下来过,甚至还破天荒地在家族群里发了宋婳的验孕单。 宋婳则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实时监控里的宋然。 宋然今天醒过一回,医生说他的情况不错,再过几天就能探视了的。 弟弟没事,她也彻底放心了下来。 “薄修景,你问一下顾非熠和秦晋阳,看他们今晚有没有时间。” “你找他们做什么?” 宋婳刚给黎弯弯发了信息,眉眼弯弯地说:“你不打算把他们正式介绍给我吗?我也会叫上黎弯弯,简单聚聚?” “好。” 薄修景沉声答应了下来,在联系顾非熠之前,他又重新核实了一遍,“宋婳,你真打算让老顾过来?” “嗯。” 宋婳点了点头,她之前很不理解顾非熠为什么总是对她恶语相向。 现在她想通了。 她如果想要和薄修景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就应该去尝试融入他的社交圈。 她和顾非熠没有本质的矛盾。 和解与原谅,永远比针锋相对更让人舒心。 “宋婳,谢谢你。”薄修景的心在此刻都快化了,他很庆幸,自己娶到了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关瑶我就不请了,我是真的不喜欢她。” 宋婳永远也不会忘却关瑶之前对她的算计,要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在关瑶手里了。 薄修景勾了勾唇,顺口补了一句,“厉沉我也不请了,我比较小气,爱吃醋。” “你又来了...大力哥没你想的那么坏。” “他要是对你没有其他的企图,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薄修景为了避免和宋婳因为厉沉的事而吵得面红耳赤,话音一落,他就用吻堵住了宋婳的唇。 “唔唔...薄修景,医生说了,前三个月不可以...” “能不能别连名带姓叫我...” 薄修景无比后悔,之前她叫他老公,他硬是不让叫。 现在想听她叫一句老公,都成了奢侈。 “你还不是连名带姓叫我...”宋婳眨了眨眼,小声地反驳着他。 “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亲亲老婆?” “宋老师?” “薄太太?” “小宝贝?” “小妖精?” 薄修景一口气将他能想到的肉麻称呼都给念了出来。 宋婳捂着绯红的脸,好奇地问:“宋老师是什么鬼?” “宋老师是我的爱情启蒙老师,很厉害,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薄修景笑着调侃着她。 “......” 宋婳觉得有些肉麻,但还是很吃这一套。 没一会儿,她也照模学样地问:“薄先生,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亲亲老公,还是薄薄哥?” “薄薄哥又是什么鬼?”薄修景听得直皱眉。 “关瑶总叫你薄哥,我寻思着,我得在字数上压过她。” “还提无关人等做什么?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罚你?” 薄修景将她压在沙发上亲了一会儿,发现身体来了感觉,赶紧松开了她。 宋婳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叫他老公,尤其是在大白天。 但是她又实在想要做出改变。 想来想去,她终于还是开了口:“薄老公,以后多多指教。” “宋老婆。” “薄老公。” “宋老婆。” ...... 大厅里在做活的佣人们看着两人连叫了对方三分钟的老公老婆,吓得面面相觑。 “先生和太太是不是疯了?” “要不去问问王妈,她是不是烧了菌菇汤?按理说,先生和太太不至于癫成这样吧...” “你们懂什么?先生和太太最近应该还在热恋期。” ...... 另一边,宋婳挣扎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连名带姓叫薄修景最习惯。 薄修景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彼此,太过刻意地改变,反倒别扭。 “先上楼,我给你洗个澡。在医院呆了这么久,难免沾染上什么病菌。”薄修景没等宋婳回应,就将她打横抱了起身。 “我自己洗。” “浴室专用防滑垫没到货,还是我替你洗。”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薄修景很难理解这一点,他们睡过多少次了,她每次都像是第一次,害羞得都不敢看他。 “男女授受不亲。”宋婳的脸皮太薄了,稍微一挑逗,脸就红得不行。 薄修景哑然失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睡都睡过多少次了,还男女授受不亲!” 将她抱进浴室,薄修景索性和她洗了个鸳鸯浴。 他完全忘却下半身差点被宋婳踢废,虽说没有大碍,但还是全都淤青了。 宋婳瞄了眼他身上大片的淤青,抿着唇,伸手小心地戳了戳,“疼不疼?” “别动,会疼死人。” 薄修景才想起来这里还有大片淤青,后悔得想要当场逃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婳很认真地道歉,可是道歉的话刚说完,她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笑什么?” “很丑。”宋婳强忍着笑意,总感觉现在的薄修景又惨又好笑。 “还敢笑,嗯?你踢的时候,倒是踢得爽。”薄修景更郁闷了,追着宋婳满浴室跑。 浴室并不算大,但他们足足玩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 客人都到齐了,他们还在浴室里卿卿我我。 浴室外,顾非熠和黎弯弯两人贴着门板兴致勃勃地偷听。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惊恐代替。 “薄哥是在浴室里安装了跑道?就那么点地儿,他们还在你追我赶呢?”顾非熠一脸困惑地嘀咕。 “你们说,他们穿衣服了没?” 黎弯弯也从未见过宋婳这么反常的样子。 秦晋阳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欢声笑语,释然浅笑,“我下楼透透气。” 薄修景和宋婳重归于好,他自然为他们感到开心。 只是...他埋藏在深处的爱,再也没有见光的一天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放手。 脸上在笑,心却疼得一抽一抽。 秦晋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无意间见到关瑶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进了别墅大厅,不由得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薄修景和宋婳似乎只请了他和顾非熠,还有黎弯弯。 关瑶怎么不请自来了? 他正纳闷,就见关瑶鬼鬼祟祟地将什么东西塞入了宋婳搁置在大厅沙发上的包包里。 “关瑶,你怎么来了?” 秦晋阳快步下了楼,沉声问道。 关瑶心虚地笑了笑,“我听顾哥说,薄哥今晚请你们在家里小聚。我太孤独了,就想过来蹭顿饭。” “你突然到访,也不说一声,就不怕主人家没准备足够的饭菜?”秦晋阳对此很是无语。 像关瑶这么厚脸皮的人,他还是第一回见。 “我饭量小,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关瑶从心底里不喜欢秦晋阳,但面上还是一派和气。 “对了,薄哥他们在哪?我给他和宋婳带了礼物。” “楼上,卧室。” “我去看看。”关瑶即刻又让护工推着她进了电梯间。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倒是挺大,不过总共就三层楼,平常基本没用过电梯。 秦晋阳点了点头,等关瑶上了电梯,即刻跑向客厅,将她塞进宋婳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左右四顾,见没人注意到他,连忙打开了信封。 下一瞬,呈现在眼前的,是鲜红似血迹的字体: 【想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吗?薄家和关家都不无辜。关瑶父亲关振华就参与了这事,薄修景一早就查到了关振华身上,但他偏偏帮着隐瞒了下来。】 第110章 宋婳找男模,被薄修景发现? 秦晋阳薄唇紧抿,藏在厚重镜片下的眼眸剧烈地震颤着。 在此之前他只知宋婳的爸爸是举国闻名的科学家,专门负责生物基因这一块。 据说她爸爸十九年前遭遇意外车祸,当场毙命。 那时候各大新闻网站都报道了这件事,各地民众还自发举办了默哀仪式。 没想到,这场惨绝人寰的车祸竟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现在该怎么办... 秦晋阳下意识地往楼梯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不清楚关振华在那场车祸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也不清楚薄修景为什么要替关振华隐瞒罪行。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打算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宋婳。 如若信上所说并不属实,调查清楚之后倒也没什么。 万一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不确定宋婳会怎么对付关振华,更加不确定宋婳能不能原谅薄修景。 想到宋婳已经怀上了身孕。 秦晋阳终究是没敢将这封信转交给她。 他将信纸撕得粉碎,而后转身走出别墅,将碎纸扔到了两三百米外的公用垃圾桶里。 “老秦,你去哪了?” 等秦晋阳折返回别墅大厅的时候,薄修景等人已经下了楼。 “额...我就是出去逛了逛。” 秦晋阳冷汗连连,他很想找个机会告诉薄修景关瑶的算计。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不可能了。 薄修景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连坐在饭桌前,都舍不得松开宋婳的手。 “老秦,咱哥俩一起敬小嫂子一杯,顺带给小嫂子磕个头,怎么样?”顾非熠刚落座,便怂恿着秦晋阳和他一起敬酒。 他老早就想要和宋婳和解,就是拉不下面子,每每想要道歉,都会被她冷淡的态度给吓退。 现在回想起来,顾非熠愈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宋婳。 这几年来,他没少取笑宋婳的土气和她额头上丑陋的伤疤。 前不久那场慈善晚宴上,他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宋婳跪下学狗叫。 幸好薄修景没听他的馊主意,不然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你自己想磕头,可别带上我。”秦晋阳连声拒绝了顾非熠。 此刻他根本不敢正眼去看宋婳,他很怕自己在她的视线下,会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顾非熠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全员入席之后,唰的一下站起身,规规矩矩地朝着宋婳鞠了一躬,“嫂子,对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太过任性,总拿你开玩笑。我先自罚三杯,希望你能原谅弟弟我。” “三杯哪够?我要是婳婳,你就算是喝死了,我也不可能原谅你!”黎弯弯率先接过话茬,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我嫂子会心疼人,和你肯定是不一样!臭三八,男人婆!”顾非熠接连喝了三杯酒,还不忘和黎弯弯打嘴仗。 “你骂谁男人婆呢?顾非熠,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就你这个资质,去会所当男模都挣不了几个钱。” “老娘找男模,都是找二十岁的!老男人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话多了惹人烦。” 黎弯弯的性格虽然暴躁,但平时也没有暴躁到这个程度,可能是顾非熠一直在她的雷点上蹦迪,这使得她格外喜欢跟他吵架。 “找男模?”薄修景挑眉,转头看向宋婳,“所以,你之前每次和黎弯弯出去,都是去会所找男模?” “我没找。”宋婳连连摇头,信誓旦旦地说:“野花哪有家花香!他们总喜欢在胸肌上抹油,油腻死了。” “还说没找?既然没找,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胸肌上抹油?” 薄修景脑壳儿突突狂跳,他还以为宋婳和黎弯弯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女人顶多就是逛逛街,喝喝咖啡。 没想到,她们居然玩得这么野! “这你可怪不了婳婳!婳婳说,你在家都是全副武装,连脚趾都舍不得露。家里的男人不顶用,还不给看,去外面过过眼瘾也没什么吧...” “弯弯...”宋婳看得出来,黎弯弯在很认真地帮她澄清。 可她总感觉黎弯弯越描越黑。 要是再放任下去,今天晚上薄修景又得蹲醋坛子里了。 “我不顶用?”薄修景抽了抽嘴角,他之前是真不知道,宋婳什么都往外说。 说的是实情也就算了,她偏偏还往外造谣! “你超顶的...”宋婳在他耳边小声安慰。 “啧啧...嫂子开起车来真是不一般,闹得小弟我人心黄黄。” 顾非熠还记着他刚才敬酒的时候宋婳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这让他急得抓耳挠腮。 没多久,他又一次站起身,再次给宋婳敬了酒,“嫂子,请受我一拜!长嫂如母,往后我当敬你如长辈。” “倒也不必这样...”宋婳哭笑不得,她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算是回了顾非熠的频繁敬酒。 “嫂子真好!居然还在我的坟头开了浴霸,以前是我不好,嫂子我错了。” 顾非熠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不是一个擅于自我反省的人,但他确实很感激宋婳愿意冰释前嫌。 她要是不肯松口,他和薄修景之间永远都可能隔着一层。 只有把话说开,他才有机会保住他和薄修景之间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 “什么坟头开浴霸?能不能吉利点?”薄修景蹙着眉,他不是很了解这些网络热梗,听起来总有些晦气。 黎弯弯补充道:“坟头开浴霸是尸体暖暖的,心也暖暖的意思。薄大你过时了!没事还是多上上网,你和婳婳年龄差本来就大,再这么下去,你们怕是要有代沟咯!” “你和老顾倒是合拍...要不然,你们俩一起死,我给你们凑个阴婚?” 薄修景听黎弯弯说他和宋婳年龄差大,心里大有不爽。 都快奔三的年纪了,自然和二十岁的翘屁男模没得比。 “婳婳,你老公欺负人!我就是找头猪,也得找只小香猪呀,顾非熠这种纯血种猪我可要不起。” “薄哥,你真要介绍漂亮妹妹,好歹给我找个36D,这种胸前只有一对A的,我也要不起。” “顾非熠!” “干什么干什么?黎弯弯是吧?你要是真想追我,也不是不可以。先来句夹子音听听?” ...... 宋婳笑看着两人吵闹,她总感觉黎弯弯和顾非熠挺般配的。 不过想到顾非熠花花公子的本质,她便放弃了撮合他们的想法。 嫁人千万不能嫁顾非熠这种。 不然每天都会在生气和内耗中循环往复... “你们听到哭声没有?” 宋婳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怀了身孕,嗅觉和听觉都变得极其敏锐。 平时听不到的细微声响,这会子也能迅速捕捉。 “什么哭声?该不会是黎弯弯心碎的声音吧?”顾非熠笑着调侃道。 “不是...那哭声像极了杀猪声,嗷嗷地叫...” 宋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发现声音骤然消失,这才敢确信,她并不是幻听。 秦晋阳扫视了一圈餐桌,忽然站起身,诧异地问:“哥,你们没遇见关瑶吗?” “我没请她。”薄修景沉声回答。 “我看到护工推着她进了大厅。她和护工一起上了电梯,我还以为你们碰过面了。” “什么时候的事?” 薄修景一脸懵逼,还想再问两句,电梯间忽然传来振聋发聩的巨响。 这一回,纵使电梯间的隔音效果再牛逼,众人也全部听到了的。 “不好!电梯一定是出故障了!” 顾非熠记着关瑶有伤在身,深怕她遭遇不测,第一时间冲到了最前面。 与此同时,院内保安也全部赶了过来。 众人合力,终于将锈迹斑斑的电梯门拉开。 下一刻,只见滚滚尘烟中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张着嘴狂打喷嚏。 关瑶抬手抹着脸上的灰尘,泪眼汪汪地看着薄修景,哇地哭出了声:“薄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一边哭,一边从护工的身上爬了出来。 顾非熠赶忙上前,扶正轮椅,又将她抱到了轮椅上,“很疼吗?哪里摔伤了?” 黎弯弯瞅着全程给关瑶做了肉垫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护工,又看了眼哭得接不上气的关瑶,遂抓着宋婳的胳膊暗暗吐槽: “顾非熠这货是不是傻?一看就是能被女人骗到丢裤衩的。” “他也就对关瑶上心。” 宋婳上前扶起了吃了一嘴灰的护工,缓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杀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给这活祖宗当护工!” “电梯失控的那一瞬,她窜得比猴哥还灵活直接扒我身上。” “这活祖宗本来就抠门,伺候她一天只给一百五。现在倒好,算上医药费,我连本都赚不回来。” 护工一边吐槽,一边气得想哭。 但看到关瑶哭得那么矫情的样子,她又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福伯,送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医药费记得给她出了,另外给她一笔两万精神损失费。” “好的,先生。” 福伯赶忙让人搀扶着护工走出去,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先生,电梯是今天下午出的故障,我怕有人误闯,还特意拉了链条,挂了写有‘禁止出入’的牌子,就等着明天一早维修队前来维修...” 这些话他必须说清楚,要不然薄修景指不定还会责怪他办事不严谨。 闻言,关瑶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小心翼翼地抱紧了倒挂在轮椅上的手提包。 而已经被保安带出大厅的护工听到福伯的话,连忙折返,大声地说:“是关大祖宗偷的!她见链条是纯金的,就塞入了自己的包里。指示牌也被扔到了电梯口边上的垃圾桶里。我还问她,贴了牌子是不是电梯有故障。她说我没见过世面,还说这叫总裁专用梯,只有总裁和她能上。” “......” 宋婳无语地看向关瑶,她怎么也没想到,关瑶居然还会偷金链。 看来,关瑶现在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黎弯弯就没有宋婳那么厚道了,她抢过关瑶手里的手提包,倒出了两条碗口粗的链条,无情嘲笑着她,“哟~关小姐偷人不成,改偷金链了?” “不是我...薄哥,我没有的。是那个该死的护工...” 关瑶窘迫地红了脸,她的银行卡全被蒋枭顺走了,现在是真的很缺钱。 “既然是护工偷的,金链子怎么会在你包里?”黎弯弯和关瑶没有交情,自然是不可能给她留面子的。 “黎弯弯,你少说两句。”顾非熠为了保护关瑶的面子,沉着脸对黎弯弯说道。 “弯弯人美声甜,她说话我爱听,怎么了?”宋婳平时倒是不怎么怼顾非熠,见自家好闺蜜被他说了,她是片刻也忍不了的。 “嫂子说的是。”顾非熠瞬间哑了火,他好不容易才和宋婳冰释前嫌,这会子肯定是要听话些的。 薄修景头疼地看着关瑶,淡淡地说:“我是有钱,但我不傻。我还没有蠢到用金链条封电梯的地步,这链条十有八九是铁做的。” “......” 他这么一说,关瑶眼里的雾气更浓了。 福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批链条全是铁制品,喷了金漆纯粹是为了美观。” “薄哥,我好饿...” 关瑶假装没有听见众人的话,只顾泪眼汪汪地看着薄修景。 薄修景很是无奈,他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了! 都跟她说了别跑来破坏他的家庭,她偏要来。 碍于她救过他的命,他还不能把她扔出去... 顾非熠也觉得关瑶很神经,丢了这么大的脸,居然还想着来蹭饭。 他下意识地看了薄修景一眼,压低了声解释:“薄哥,不是我带她来的,你相信我!”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薄修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见宋婳没神色恬淡,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他也很难做。 他不爱关瑶,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情分肯定有。 “婳婳,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偷东西被当场抓现行,她还好意思留下来蹭饭...” 黎弯弯对关瑶的骚操作大为震惊,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宋婳长得漂亮身材还好,薄修景怎么会为了关瑶这种庸脂俗粉放弃家里的天仙美妻。 现在她终于有点理解了。 男人应该很喜欢关瑶这种脸皮厚,内核强大,永远能够给他们提供良好情绪价值,娇滴滴还会撒娇的绿茶。 宋婳见惯了关瑶的骚操作,这会子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 她笑着同黎弯弯说道:“真别说,她身上还是有点儿东西的。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顾非熠推着关瑶走进餐厅后,关瑶还想着坐薄修景边上。 黎弯弯眼疾手快,一把拽过轮椅扶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关瑶不满地瞪了眼黎弯弯,没一会儿就扁着嘴巴,娇声说道:“薄哥,我想吃你面前那道小龙虾,你可以替我夹一下吗?” 薄修景默默汗颜,他哪里敢给关瑶夹菜。 想了想,只好当没听见。 顾非熠原本想要代劳,黎弯弯已经起身,将一整盘麻辣小龙虾端到关瑶面前,并将辣子全部往她碗里拨。 “你做什么?” 关瑶困惑地看向黎弯弯,她怎么感觉,黎弯弯比宋婳还烦人... “你不是想吃吗?” 黎弯弯翻了一记白眼,坐下身剥好龙虾壳,又拿起勺子,捏着关瑶的下巴,往她嘴里喂了好几口。 “咳咳...” 关瑶被辣得眼泪直掉,情绪再度失控。 她腹诽着要是伤了宋婳,薄修景肯定会生气。 要是弄伤黎弯弯。 全场除了宋婳,肯定无人在意。 这么一想,她立马抓起了右手边的叉子,装作挣扎状朝着黎弯弯脸颊扎去。 “小心!” 宋婳发现不对劲,急着起身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 第111章 薄修景对关瑶失望透顶 下一瞬,只听“哧”的一声。 半截刀叉极其血腥地扎进了顾非熠紧贴在黎弯弯脸颊上的手心。 “嘶——” 顾非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将黎弯弯护在怀里,“别太感动,哥只是顺手。” “你的手...” 黎弯弯终究是低估了关瑶的狠辣,她半点也没有设防。 要不是顾非熠出手护住了她的脸,现在这把叉子应该会插在她的脸上... “顾哥,我不是故意的。” 关瑶没想过要伤害顾非熠,她赶忙松了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黎弯弯先捉弄我的,我气不过...” “人家好心喂你,你却拿叉子扎人家的脸,关瑶,你的心怎么这么狠?”顾非熠拔出了插在手心的叉子,心底里对关瑶可谓是失望透顶。 现在的关瑶,哪有当年舍身救她时的半点模样? 秦晋阳抓着顾非熠的手,用纯净水冲洗了好几遍,依旧没能洗干净伤口里的辣油。 他抬起头焦灼地询问着薄修景,“薄哥,医药箱在哪?叉子上全是辣油,我需要立刻帮老顾处理一下。” “我让人去拿。” 这一瞬,薄修景真是气得想要将关瑶大卸八块。 幸亏黎弯弯的脸没事。 否则,他和宋婳之间势必会因为关瑶,再生嫌隙。 黎弯弯愣愣地站在顾非熠身边,小声问道:“很疼吗?” “没事没事,别为哥掉眼泪。真要哭,好歹先整个36D再来哭。”顾非熠勾了勾唇,满眼戏谑地往黎弯弯身上扫了扫。 他很庆幸黎弯弯的脸没事,要不然这么漂亮的脸蛋被毁容,多可惜。 “关瑶,你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 宋婳冷着脸,一只手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刚才发现关瑶要对黎弯弯下手,她吓得整颗心都快跳出来。 直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我不是故意的。” 关瑶攥着拳头,她只恨自己下手不够快。 毁了黎弯弯的脸才叫畅快! 她之所以这么讨厌黎弯弯,除却黎弯弯是宋婳的闺蜜,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出于女人的敏锐第六感,她能感觉到顾非熠对黎弯弯不太一样。 虽说她没有喜欢过顾非熠。 但她确实很享受这些年顾非熠对她的好。 要是顾非熠不再流连花丛,为黎弯弯金盆洗手,她肯定会嫉妒得发疯。 就算不爱,她也不容许她的东西,被其他女人肖想! “今晚的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要不是顾非熠挡了一下,弯弯的脸就要毁容了的。” 宋婳这番话既是对关瑶说的,也是在对薄修景说的。 今天晚上,谁护着关瑶都不顶用。 她要立马报警,让法律严惩关瑶! “嫂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报警了吧?” 顾非熠站起身,很是诚恳地说:“我替关瑶向你和弯弯道歉,她做错的事,我来承担。” “嫂子,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老顾的手需要去医院清洗,关瑶身上还有伤,也需要立刻回医院。” 秦晋阳本不想帮关瑶说话,但他很担心关瑶在情急之下,等不及宋婳自己发现那封信,直截了当地将她爸涉嫌谋杀关瑶爸妈的话给说出来。 真要是闹到这一步,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大获全胜。 “老秦,你先送他们去医院。” 薄修景终于还是开了口,等他们三人离开后,他又亲自开车,将黎弯弯送了回去。 车里,黎弯弯依旧心有余悸,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抱歉,今天让你受惊了。”薄修景透过后视镜,看向车后座上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黎弯弯,沉声道歉。 “顾非熠的手,不会废了吧?” “应该不至于,问题不大。” “薄修景,你真的准备将关瑶这种女人留在身边?你在的时候,她不敢向婳婳下手,你不在的时候,她手里的叉子有可能对准的是婳婳的肚子。” “我会注意防范的。” “你真是!你和顾非熠都活该被女人骗!她是救了你们的命吗?至于一个一个都这么向着她!” “......”薄修景没有回答,要不是因为关瑶救过他和顾非熠,他怎么可能容忍她到现在。 “怎么又不说话了?” “关瑶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有件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薄修景没说两句,便将话题给绕了出去。 “我向你交代什么?”黎弯弯好奇地问。 她和薄修景似乎没什么交集,虽然互加过微信,实际上一年都没有说上过一句话。 “你带宋婳去找过男模?” 薄修景一想到宋婳被一群二十岁的小男生围在中间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成天半夜不着家,婳婳心里不舒服。我就带她出去透透气,不过我们只是看看,没有留人过夜。” “怎么,你们还想着和男模过夜?”薄修景太阳穴突突直跳。 得亏他回家还算勤快,要不然自家老婆什么时候和男模睡了,他都不知道! “那倒没有。” “以后不准带她去那种地方,你要去的话,我让人陪着你去。” “...你管我?” 黎弯弯的逆反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和宋婳不一样,学不会逆来顺受那一套。 要是她的男朋友像薄修景这样强势霸道。 她肯定会撸起袖子,啪啪甩对方两个大逼兜。 “五十万,在她面前多帮我美言两句。”薄修景趁红灯的当口,干脆利落地给黎弯弯转了五十万。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带婳婳去那种声色场所。” 黎弯弯心想,要是赚钱这么容易,让她叫他主人,也是没问题的。 她收下了转账,又默默地给宋婳转去了二十五万: 【你老公给我转了五十万,要我在你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咱们五五分成,下次你记得跟他说,弯弯夸你了。这么一来,咱们下次还能赚。】 【你这个财迷!】 【嘿嘿,老公可能是一时的,闺蜜可是一辈子的!有钱一起赚,老了一起看男模。】 【嗯嗯!】 宋婳看着手机里黎弯弯发来的信息,哑然失笑。 她没想到,薄修景居然还想着通过贿赂黎弯弯来博得她的好感。 这是不是说明,在薄修景的心里,她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宋婳的心情很是不错,她有感觉,薄修景这次是认真的。 而且他还承诺过她,会好好对孩子,好好对她。 就在她放下手机,准备上楼给薄修景放洗澡水的时候,意外收到了宋溪溪的微信。 此前她和宋溪溪互加了微信好友。 但基本上没有联系过。 忽然收到宋溪溪的信息,宋婳总感觉有些奇怪。 点开微信聊天框一看,才知宋溪溪发来了一条冷冰冰的指责:【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第112章 薄修景想杀了关瑶 【堂姐,你怎么了?】 宋婳蹙着眉头,立刻回复了一条信息。 她和宋溪溪的交情很浅,两人之间唯一的秘密就是宋溪溪五年前打胎流产并去了县城医院做处女膜修复的事。 宋溪溪求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郑伟,她也如约履行了承诺,对此事只字不提。 哪怕南浦村的部分村民仍旧以为,五年前流产的人是宋婳。 宋婳也没想着去大张旗鼓地辩解,为自己洗刷身上的污名。 对她来说,别人的眼光并不是很重要。 薄修景愿意相信她,也就足够了。 宋婳担心宋溪溪流产的事被郑伟发现,又见她半天没有回复信息,赶紧给她打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三十秒,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在她以为宋溪溪不会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了。 “喂,堂姐。你在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宋溪溪的声音藏着几分凄苦,沙哑中带着一丝哽咽。 单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你相信我,我没有说出去。” “亏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从小到大,我处处忍让着你,从未想过和你争抢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剥夺我最后的一丝生机?!”宋溪溪的声音越发激动,似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悲愤。 “......” 宋婳隐隐觉察出哪里不太对劲,可细细一想,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停顿了片刻,宋溪溪又继续说道:“我身上所有的价值都被榨干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要走了,这世界太糟糕,下辈子我也不来了。” “堂姐,是不是郑伟又对你动手了?” “你在哪?我立刻过去找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才二十三岁,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如果和郑伟过不下去了,你可以选择离婚。彩礼钱你不用担心,我替你还。” 宋婳担心宋溪溪会想不开,一个劲儿地解释道:“堂姐,告诉我你在哪里,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害你的。而且我没有理由说出去的。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你。我知道你的处境艰难,知道你身不由己...” 嘟嘟嘟—— 宋婳话音未落,宋溪溪就挂断了电话。 “糟了!” 宋婳心里暗叹不好,她一边急着往外走,一边向宋溪溪发出了微信视频邀请。 她没做过的事,她必须解释清楚。 不明不白地被人冤枉,被人责怪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大概十来秒后,视频接通。 画面里先是闪过波光粼粼的江面,再又闪过海城最高的摩天大厦。 最后,画面才缓缓地定格在宋溪溪憔悴的脸上。 此刻的宋溪溪脸上有着三处明显的淤青。 一处是在左眼眼窝,一处是在额头,还有一处是在嘴角。 看到宋溪溪这副模样。 宋婳更加焦急,“你在哪?我立刻过去找你!” 宋溪溪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宋溪溪肯定是因为流产的事情东窗事发,被郑伟殴打了。 “婳...” 视频里,宋溪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角的伤,说起话来远没有刚才和她通话时流畅。 “堂姐,你在双子星塔顶是不是?” 宋婳通过宋溪溪背后的建筑物,确定了她的所在位置。 宋溪溪并未答话,眼泪却涌出眼眶,簌簌流下。 “别哭,天塌不了!等我来救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们要好好活着,坐等郑伟被绳之以法的那一天!” 宋婳话音一落,宋溪溪便结束了通话。 看到视频通话被切断。 宋婳再也不敢耽搁,一边让司机刘忠开车送她去双子星塔,一边又匆匆忙忙报了警。 单看宋溪溪那架势,总感觉她不想活了。 上车后,她又试图给薄修景打电话,大晚上的她就这么跑出来,他肯定会担心。 发现薄修景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心下更加不安了。 她很希望薄修景能够陪在她身边。 此时此刻,只有他,能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太太,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都已经报警了,相信警方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事儿。” “我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 双子星塔距离金色华庭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也许她赶到了那里,警方还没有赶到呢。 在确定宋溪溪有着严重的轻生倾向的情况下。 争分夺秒就显得格外重要。 也许快上一秒,就能挽救回一条生命。 宋婳心烦意乱,她双手紧紧护着肚子。 她有些担心自己太过激动,从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截止到目前,她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 除却心跳快一些,并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另一边,薄修景将黎弯弯安全送回住处后,这才开着车子往回赶。 车子才准备开进别墅区。 就见秦晋阳孤身一人站在路口朝他招了招手,“哥,停车!” “你不是送老顾去医院了?他情况怎么样?”薄修景停了车,深邃的眼眸带着丝丝缕缕的困惑。 “他的手没有大碍,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出院了。这一次,他可能真的生了关瑶的气,关瑶在他边上和他说了上百句话,他都没有搭理关瑶。” “也难怪他会生气。除了关瑶,老顾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么好过。” 薄修景其实也很生气,他很希望关瑶能争点气,努力搞事业,混出一点名堂来,也不枉费他和顾非熠这么多年对她的悉心栽培。 可惜的是,他就算把路给她铺平了,她走着走着都能走岔道... “对了,你大半夜的站在这里做什么?”薄修景回过神,侧过头询问着刚坐上副驾的秦晋阳。 “我本来是准备打电话给你说的,你手机在关机状态。我怕耽误了时间会出大事,索性亲自来一趟,在路口堵你。” “什么事这么紧张?大半夜站外面不安全,你可以进屋里等。放心,我不会怀疑你还在觊觎宋婳,没必要避嫌。”这大晚上的,秦晋阳就这么杵在这,容易被车撞不说,万一遇上歹徒,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哥,今天傍晚我看到关瑶将一封信塞进了嫂子搁在沙发上的手提包里。出于好奇,我等关瑶进入电梯间后,便翻出了那封信。” “信里写的是,关瑶的父亲关振华参与了十九年前对嫂子爸妈的绞杀,而你早就查到了关振华身上,却一直包庇着他。” “这事,是真的吗?” 秦晋阳并不确定关瑶的这封信是真是假,他自然希望信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但见薄修景愈发严肃的神情,他便得知,这事是真的。 薄修景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道道戾气,“那封信在哪?还在她包里?” “我撕碎之后,扔到外面垃圾桶了。” “多谢。”薄修景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但他依旧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 关振华就像是埋藏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爆的可能。 之前他对宋婳没多少感情,也不是很担心东窗事发后,宋婳会怎么想他。 可现在...他是发自内心想要和宋婳好好过日子。 而且宋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哥,你为什么要包庇关振华?嫂子的爸爸是当代杰出的科学家,他的死可以说得上是学术界的一大遗憾。嫂子要是知道这事,她怕是不会原谅你。” “我查到关振华身上的时候,还没有爱上宋婳。” 薄修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宋婳,可能早就爱上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过他当初选择瞒着宋婳,主要是他对她还不够上心。 加上关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想将恩人一家逼上绝路。 在他看来,只要是对他好的人,他就把对方定义为好人。 “哥,要不你现在去向嫂子坦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今日关瑶能在她包里扔信,明日就有可能当着她的面将真相和盘托出。” “坦白之后,她要是想要报复,怎么办?宋婳只是看起来温柔,她的性格可一点都不软弱。当年那场车祸并不是关振华制造的,法律也制裁不了他。” 薄修景很清楚,以宋婳的性子,她肯定是要关振华杀人偿命的。 可问题是,她爸妈不是关振华杀的。 关振华只是向歹徒提供了他爸妈的秘密行程而已。 意思就是,关振华的行为最多只是受到道德层面上的谴责,并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种情况下,宋婳要是为了报复,做出什么有违律法的事,得不偿失。 “老秦,宋婳怀了身孕,受不了刺激,这件事还望你保守秘密。” “你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只是薄哥,你当真打算就这么包庇关振华?” “过几天我准备把他和关瑶一起送出国。” 薄修景前段时间就在考虑把关家送去国外,这样一来,宋婳见不到他们,也就没办法查到他们身上。 “好吧。”秦晋阳叹了口气,站在宋婳的立场上,薄修景这么做确实很过分。 可是关瑶救过薄修景。 他会选择包庇关振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哥,十九年前制造了那场车祸的罪魁祸首找不到吗?要是找到了主谋,事情也许不会这样棘手。” “不止一人。宋婳爸爸的研究侵害到了财阀集团的利益,他算是被联合绞杀的,怎么查?再查下去,就意味着要和全海城的财阀为敌。” “有那么严重?” “换句话说,你们秦家,还有顾家,都可能参与过这事。你说,怎么查?” “......” 秦晋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瞬间哑了声。 “我先送你回去。”薄修景心烦意乱,发现手机电量耗尽,一边给手机充了电,一边重新启动了车子。 将秦晋阳送回住处之后。 薄修景并没有立刻折返回金色华庭。 他驱车赶往了医院,将刚在病床上躺下的关瑶拽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第113章 关瑶被抛弃!宋婳杀了宋溪溪? “啊...”关瑶被摔得浑身疼,蹙着眉头失声尖叫。 看清来人是薄修景,她显得格外诧异,“薄哥,你怎么来了?” 见薄修景面色不善。 她也顾不得自己隐隐作痛的刀口,双手紧攥着他的裤腿,可怜兮兮地说:“我不是有意伤害顾哥的,求你,不要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我,我害怕。” “不是有意伤害老顾,却是有意想要伤害黎弯弯,我没说错吧?” 薄修景居高临下地看着关瑶,他忽然发现,关瑶并不是刁蛮任性那么简单。 她很可能和关振华一样,天生坏种! 之前,他对关瑶有着很重的滤镜。 所以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最大限度地容忍她,包容她。 现如今滤镜破碎。 关瑶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是黎弯弯先跟我过不去的!” “性质一样吗?她最多只是恶作剧,你却想着毁了她的脸。” “薄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见到她绕开点就是。哪怕是被她和宋婳欺负了,我也不会反抗的。”关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惨了宋婳和黎弯弯。 “你对黎弯弯下手,是因为老顾多看了她两眼吧?” 薄修景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这不代表他的观察力很弱。 在饭桌上他就发现,顾非熠很喜欢调戏黎弯弯。 这种调戏不似他往日在会所里调戏陪酒女郎的那种感觉。 更像是学生时代,调皮的男同学渴望引起女神的注意,使劲浑身解数去做显眼包。 再说回关瑶。 关瑶对顾非熠并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但顾非熠太宠着她了。 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也正是因为这样,关瑶一旦发现顾非熠有了喜欢的人,心理就会严重失衡。 女人总是敏感的。 顾非熠在外面逢场作戏,她自然不介意。 但要是真正投入到一段感情中,最难受的人一定会是关瑶。 关瑶被薄修景戳中心思,眼泪簌簌落下,“顾哥向来最疼我,那个毒舌的黎弯弯到底哪点好?在我看来,黎弯弯根本比不上顾哥那些前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你向来如此,只是太过善于伪装?”薄修景对关瑶的厌恶在这一刻攀至了顶峰。 “薄哥,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原谅?” 薄修景勾了勾唇,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眸里迸溅出了一抹戾气。 他弯下腰,单手攫住关瑶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问:“告诉我,你在宋婳包里塞的那封信写了什么?” “我没有...” 关瑶下意识地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触及薄修景阴鸷的眼神,她忽然吓得浑身发颤。 也就是这一刻,她竟从薄修景眼里看到了浓烈的杀气。 难道...薄修景想杀她? 想到这里,关瑶的脸色煞白一片。 薄修景用力地掐着她的脖颈,冷声说道:“再有下一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救命...” 关瑶被薄修景掐得喘不过气,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对她。 慌乱间,她忙伸出手去拉病床边上的摇铃。 但由于她跌坐在了地上,指尖总是没法够到摇铃。 好在门外巡逻的医护人员发现不对劲,一窝蜂涌了进来,这才将近乎疯魔的薄修景拉开。 关瑶被医护人员扶上床后,心神未定地看着病床边的薄修景。 薄修景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满腔的怒火。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关瑶,声色平静却让人为之胆寒,“宋婳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家都得陪葬。” “呜呜呜...薄哥,你别吓我...” 关瑶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崩溃哭出声。 她还以为宋婳看到那封信,会彻底和薄修景反目。 这么一来,她便有机会趁虚而入。 没想到宋婳还没有看到那封信,薄修景就先看到了。 “顺便告诉你,你已经被全面封杀,从今往后,不会有任何娱乐公司敢用你。” “还有,我赠予你的车子,房子,我也转手卖了。” “你要是识相的,就给我离宋婳远远的。胆敢靠近她一步,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薄修景抽出床头柜上的湿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触碰过关瑶脖子的手。 他的洁癖其实还挺严重的,对宋婳没有,不代表对其他女人没有。 “薄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救过你的啊!” 关瑶还想着将滨江别墅给卖了,这么一来,她手里头少说,有能多出几亿的资金。 结果薄修景居然先她一步,将滨江别墅也给卖了。 想到自己又将变回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她的心就像是扎了无数把飞刀,疼得她喘不过气。 “我欠你的,这么多年的帮扶早就还清了。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要是敢毁我婚姻,我动动手指,就能毁掉你的人生。” 薄修景最终还是没有对关瑶赶尽杀绝,他很清楚,他不帮她,顾非熠也会出手帮她。 之所以放了这些狠话,不过是想要让关瑶长长记性。 “薄哥,你是不是爱上宋婳了?”关瑶声音颤抖地问,其实不用他说,她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她还是奢望着从薄修景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是。”薄修景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关瑶的病房。 他不清楚自己爱的是宋婳,还是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宋婳,又或者是梦中那个无数次治愈了他拯救了他的女孩。 不过有一点他很肯定,他想要和宋婳好好过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要离我而去!” 关瑶在薄修景离开后,在病房里一阵摔摔打打。 她将桌上的开水瓶摔得粉碎,又试图将手机也一并摔碎。 犹豫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没舍得摔碎手机。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要是摔了手机,怕是没钱再买第二部。 “要不,我再自杀一次?” 关瑶看向地上破碎的开水瓶,又一次试图通过割腕自杀这样的方式,博取薄修景的同情。 可想起薄修景的警告。 她终究没敢这么作妖。 “看来,我得先拿下顾非熠,他一定会愿意娶我的...”关瑶寻思着,顾非熠对她照顾有加,如果她好好地跟他认个错,再要求他迎娶她。 相信以顾非熠对她的感情,一定会同意的。 “关瑶,你一定可以的!”心里,关瑶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打着气。 她对付不了诡计多端的宋婳,不代表她对付不了心直口快的黎弯弯。 只要她略施小计。 顾非熠一定会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重新围着他转... 薄修景离开医院,驱车回了金色华庭。 发现宋婳不在家,他立刻询问着福伯,“宋婳人呢?” “太太和老刘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双子星塔。” “大晚上去那里做什么?” 薄修景掏出裤兜的手机,才发现好几个宋婳的未接来电。 他直接拨了回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紧接着,他又给刘忠打去了电话。 这一回,刘忠倒是立刻接了起来,“喂,先生。” “在哪?” “太太说她堂姐在双子星塔顶楼闹自杀,我带太太过来看看。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到,今晚这边有演唱会,路阻了一个半小时。” “她人呢?” “太太先上楼了,我被保安扣下移车位。” “你脑子呢?你立刻下车去找她!车不要了都行,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薄修景愈发着急,宋婳怀着身孕,比一般人都要娇贵一些,根本遭不住别人的推推挤挤。 挂了电话,他又驱车赶去了双子星塔。 另一边,宋婳原本想等刘忠停完车,再一起上楼。 眼看着电梯已经停在一楼,她又看向和保安争执不停的刘忠,只好请求身边的保安陪她一起上楼。 双子星塔有一百一十六层。 光是乘坐电梯的时间,就要四五分钟,她不敢再等下去,因为宋溪溪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保安大哥,双子星塔夜间没有门禁的吗?”进了电梯,宋婳狐疑地问道。 警方应该还需要几分钟才能赶来,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宋溪溪千万不要出事。 “有的,晚上八点之后就关闭了。不过今晚,有人包夜了。” “谁?” “恕我不能透露。” “是女士还是男士总可以说吧?” “女士。” “她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她一个人来的,刷卡的时候钱不够,还拿出了几百块的现金来凑。” “她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宋婳又问。 “白色。身上有血迹,脸上也有伤。” “这种情况下,你们难道不需要问问她发生了什么?贸然放她去顶楼,她万一想不开跳楼了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想要跳楼,哪里不能跳?没必要来最高楼跳吧!从顶楼跳下去,可是要摔成肉泥的。”保安一脸无所谓地说。 “......”宋婳没再说话,她能感受到保安对人命的漠视。 要不是她一个人不敢上来,绝不会求助于保安。 电梯间持续了一分多钟的静默之后,电梯门终于打开。 宋婳快步走出去,就见宋溪溪背对着她,坐在了石砌栏杆上。 “堂姐...” 宋婳甚至不敢大声喊她,就怕刺激到她。 原想着让保安和她一起,悄悄绕到宋溪溪身后,将其一把抱下栏杆。 然而,她还没开口,宋溪溪的身体忽然往前倾了一下。 下一瞬,宋溪溪整个人便直愣愣地往底下栽去。 “不...不!” 宋婳快步跑了过去,她双手撑在栏杆上,往下眺望去。 一百多层楼的高度使得她头晕目眩,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 她强忍住了身体上的不适,睁大眼睛找寻着宋溪溪的踪迹。 双子星塔的这一面刚好临江。 宋溪溪如果摔进了江里,不知道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太太!您小心点,别站那里!” 刘忠气喘吁吁赶上来的时候,就见宋婳一人站定在了栏杆边。 他连忙将宋婳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关切问道:“太太,您怎么了?” “我堂姐跳下去了。” 宋婳怔怔地看着宋溪溪坐过的地方,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她如果快一些,宋溪溪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说白了她其实也挺冷漠的。 从去医院看望宋溪溪的时候,她便发现宋溪溪是被郑伟家暴至流产的。 她如果坚持把事情闹大。 宋溪溪是不是已经摆脱了婚姻的牢笼,重归自由? “太太,警察马上就赶过来了,您注意身体。”刘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婳,宋溪溪从这里跳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落在水里,倒是有可能留个全尸...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警方终于赶到双子星塔,与此同时,薄修景也赶了过来。 看到惊魂未定的宋婳。 他第一时间将她护在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堂姐跳楼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薄修景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晚饭过后,你送弯弯回去,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堂姐发过来的微信。她质问我,为什么要把那件事情说出去。” “我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立刻给她打去了电话。” “发现她有自杀倾向,我又发起了视频邀请,发现她在双子星塔顶楼,就立刻赶了过来。” 宋婳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夜晚塔顶的风很大,吹得她手脚冰凉。 “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 薄修景将外套脱下,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警方在捞到宋溪溪的尸体后,又想着以第一嫌疑人的身份,将宋婳带回局里问话:“女士,还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该说的,我都说了。” 宋婳紧紧攥着薄修景的衣袖,她现在害怕极了。 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宋溪溪那双惨白的脸。 “根据大楼的安保人员说,死者跳楼前,只有你一个人在现场。在没有排除死者是他杀的情况下,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人?我是和大楼保安一起上来的!” 宋婳就是担心出问题,这才会想着让保安和她一起上楼。 保安却跳出来说:“我确实陪着她上了电梯,不过我没有在天台多待,把她送上来之后,就下去了。” “......” 宋婳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走出电梯后,保安一开始是在的。 她还想着和他商量怎么把宋溪溪从栏杆上弄下来。 可后来她见宋溪溪向前倾了倾身体,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有注意到保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女士,据我们调查,死者生前和你有过密切的联系。不止通过电话,还视频过,请问你们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我录下来了的。” 宋婳在和宋溪溪通话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全程都给录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颤抖地点开了音频。 第114章 薄修景不举? 宋婳打开音频的那一瞬,宋溪溪的声音如同鬼魅般,骤然在空旷的天台上方回荡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亏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从小到大,我处处忍让着你,从未想过和你争抢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剥夺我最后的一丝生机?!” “我身上所有的价值都被榨干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要走了,这世界太糟糕,下辈子我也不来了。” 录音播放完毕,警方做完记录,若有所思地看向宋婳:“死者对你怨念颇深,你们之间可有过结?” “我堂姐五年前流过产,这件事堂姐夫并不知情。想必是因为堂姐夫知道了这件事,堂姐以为是我泄露的。” “是你泄露的吗?” “不是我。”宋婳激动地摇着头,“不是我!我和堂姐没有利益纠葛,我没理由害她。” “那,你和她视频通话的时候,又说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 “我看到了堂姐那张满是淤痕的脸,她看上去很不好。我们在视频通话的时候,我一直劝她不要想不开,她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没有说过其他话。” 宋婳想起视频中眼里满是绝望的宋溪溪,一股寒意莫名地从尾椎骨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女士,你的嫌疑很大,我们有权将你缉拿归案。” “什么嫌疑?她一早就报了警,是你们耽搁了近两个小时,这才出的事。”薄修景越听越是恼火,宋婳根本就是无辜的,警方却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 “这位先生,您是?” “人我今晚必须带走,她怀了身孕,受不了任何刺激。” 薄修景并不是一个喜欢用特权办事的人,但他没办法让此刻精神状态极其糟糕的宋婳一个人在警局待上一夜。 多方协商之后,他终于还是将宋婳带回了家。 反正宋溪溪已死。 就算人真的是宋婳杀的,也是死无对证。 回到家之后。 宋婳的情绪愈发崩溃,薄修景给她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在哭。 “宋婳,你堂姐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需要自责。罪魁祸首是将她逼上死路的郑伟,警方应该已经去缉拿他了。”薄修景用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擦着脸,看到她这样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明知道她被家暴,早就不堪忍受郑伟的压迫。” “要是我早点向她伸出援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堂姐被郑伟打到流产,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的...” 宋婳满脑子全是宋溪溪当着她从双子星塔跳下的画面,尽管宋溪溪没有转过身,她依旧能够脑补出宋溪溪幽怨的神情。 “乖,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薄修景轻轻拥住了宋婳,缓声宽慰着她,“宋溪溪的悲剧,本质上是原生家庭导致的。你救得了她一时,也救不了她一世。就算她和郑伟离了婚,你伯母也很可能将她再卖掉一次。”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宋婳,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你必须保持平和的心态。” “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宋婳点了点头,但还是提不起精神,显得失魂落魄。 此前,爷爷奶奶去世,还有薄老爷子去世,她都是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 不过他们都是油尽灯枯而亡,宋溪溪却是死于意外。 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年轻生命从她面前陨落,这种滋味难以言说... 薄修景不放心将宋婳一个人留在浴室,但见她十分坚持,只能选择妥协,“好,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退出卫生间后。 薄修景略显疲惫地坐到了柔软的床上,正想休息片刻,他的目光忽然停驻在宋婳枕头上那本日记本上。 宋婳有记日记的习惯,他一直是知晓的。 由于之前的他对她漠不关心,因此他从来没想过翻看她的日记。 可现在... 薄修景下意识地往卫生间的门口瞥了一眼,而后又转过头,轻轻地拿起了宋婳的日记本。 日记本前面一百多页,记录着他们婚姻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从她的文字里,薄修景又一次回忆起过去对她的冷漠和不耐烦。 “该死...她怎么光记这些东西...” 薄修景很想撕毁掉这本日记本,就好像毁掉日记,过去他对她的冷暴力就不复存在。 耐着性子又犯翻了几页。 一段突兀的文字使得他瞳孔巨震: 【如果我把宋溪溪流产的事情告诉郑伟,那么,宋溪溪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宋建和李萍抢走了本属于我爸妈的一切,我找他们的女儿讨要回来,应该不过分吧?】 薄修景不敢相信,宋婳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再三对比了她的笔迹,确认不存在造假的可能,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如果...真是宋婳将宋溪溪流产的事情告诉的郑伟。 那么,宋溪溪的死,宋婳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怎么会...” 在得知他和宋婳的一夜情并非宋婳一手设计后,薄修景对宋婳没了之前的偏见。 他慢慢发现,宋婳是一个单纯天真又善良的女人。 可这本日记,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也许...他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 再往下翻了几页,薄修景原本试图从日记里找出宋婳爱过他的痕迹。 可当他看到宋婳对他的描述,他的心悄悄地碎成了无数瓣。 【真想摆脱婚姻这个巨大的牢笼,薄修景亲手毁了我的梦想,剥夺了我的自由,我该恨他的。可他又救了我弟弟,我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弟,还要假装顺从这个没心没肝的暴君...】 “我怎么就暴君了?” 薄修景心里很不舒坦,他确实不该逼着宋婳离开星海音乐公司。 可他已经尽全力去弥补过失了。 他将宋婳调到薄氏集团,就是为了全方位打造她。 只是她怀了身孕,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女人真难哄...” 薄修景叹了口气,正想将日记原封不动地放到她枕头上,意外又看到了上面用红笔写下的一段话: 【总有一天,我会找出杀害我爸妈的凶手。如若法律惩治不了罪犯,我将用我自己的方式,血刃罪犯,一个不留!】 看到这段话,薄修景愈发不安。 要是让宋婳得知他早就查到了关振华的头上,她会听他的解释吗? 还是说,她会打掉他们的孩子,然后不带一丝眷恋地离开他? 不...他不能让宋婳知道这一切。 薄修景放下了日记本,脸色变得格外的凝重。 眼下内忧外患不断。 他很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他在薄氏集团管理层中的地位。 当然,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孩子。 孩子一旦顺利出生,他和宋婳的婚姻就算是彻底稳住了。 “薄修景...” 就在薄修景愣神之际,宋婳已经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探着头叫唤着他。 “在。”薄修景很是心虚,触电般站起身,“需要我给你拿睡衣?” “今晚,谢谢你。”宋婳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里写满了感激。 “谢我什么?”薄修景向她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软萌无害的女人,他总感觉日记里那犀利的笔锋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笔。 又或者...是她太善于伪装。 “谢谢你愿意不厌其烦地开导我。目睹堂姐跳楼的那一瞬,我吓得浑身瘫软,直到你匆忙赶来,我才算彻底活了过来。” “宋婳,这件事该翻篇了。” 薄修景不愿意再提及宋溪溪的死,只要想到是宋婳向郑伟告的密,他心底里总有些膈应。 正如现在,他看着宋婳白色睡裙下完美的胴体,竟提不起半点欲望。 他本就有着极其严重的洁癖。 意识到宋婳也有着阴暗或者狠毒的一面,他对她的兴趣就好像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了一样。 “薄修景,你愿意相信我吗?不是我向郑伟告的密,我没有私下联系过他。” “我相信。”薄修景极不走心地回答了一句。 “谢谢你。” 宋婳此刻正处于最为脆弱的时候。 她知道就连警方都认为是她把宋溪溪推下去的,要不是薄修景力保她,她今晚肯定要在警局度过的。 “谢谢你的信任。” 宋婳双手攀着他的脖颈,踮着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薄修景的身体略有些僵硬。 他本能地想要回应她。 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和她接吻的欲望。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她,不情不愿地配合着。 他想,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宋婳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他一觉睡醒,生活又会恢复原样。 “宋婳,医生说了前三个月不能太过刺激。” “不算刺激吧...” 宋婳此刻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接吻的话,应该影响不到孩子的。 她平时不是这么主动的性格。 今晚受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总想找点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快睡吧。” 薄修景二话不说,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熄了灯再不言语。 “薄修景...你该不会是被我踢坏了吧...”宋婳越想越不对劲,薄修景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 “我去检查过,没大碍。” “那你怎么没反应...” “我还得忍两个月。现在就开始有反应,你是想憋死我?”薄修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慌到了极点。 他确实经常冷落宋婳,但是在床上,他就没有冷落过她。 要是今后他一直这样冷淡,宋婳忍得了吗? “你可以抱着我睡吗?我很害怕。” 宋婳很少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宋溪溪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好。”薄修景很是配合地抱着她,“乖,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话他像是在安慰宋婳,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第二天一早。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趁宋婳还在睡觉。 薄修景即刻起身,让秦晋阳给他预约了业内最为权威的男科医生。 “哥,你到底怎么了?是打算做结扎手术?”秦晋阳不放心薄修景,也跟着来了海城男科医院。 “不是。” “那是?” “我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薄修景红着脸,对于这种事情,总归是难以启齿的。 “什么问题?” 薄修景压低了声道:“对女人没反应。” 秦晋阳眼皮狂跳,试探性地问:“那对男人呢?” “你想什么呢?” 薄修景满头黑线,他的身体虽然出了问题,但他很确定,他的性取向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哥,你的意思是,你对嫂子也没反应?” “嗯。” “...那是得好好看看,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地跟着你守活寡。”秦晋阳面容严肃地说道。 “你小子!该不会想着趁虚而入吧?” “怎么可能...哥,医生来了,你先去做检查!” 秦晋阳对宋婳的感情相对来说比较纯粹,起码在暗恋她的这些年里,她从未出现在他的春梦里。 对他而言,宋婳就像是天使,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 两个小时后。 薄修景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并拿到了体检报告单。 报告单显示,他的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问题。 “检测报告确认准确无误?” 薄修景蹙着眉,不解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医生。 医生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薄先生,检测报告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为什么我的身体像是一夜报废了一样?” “您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心理障碍。克服的办法有很多,您可以试着多看看那些情色电影,又或者...换个让您感兴趣的对象。” “我已婚,你让我换对象?” 薄修景愈发觉得这个医生不靠谱,气得转身就往外走。 他寻思着身体没问题就行。 心理上的问题,他肯定能够克服。 而且宋婳怀了身孕,这几个月都不需要他交粮,短期内影响并不大。 可话虽如此。 他反手还是给宋婳订购了几十套情趣内衣。 宋婳昨晚没有休息好。 上班后一直窝在薄修景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着瞌睡。 意外收到一想情趣内衣,她整个人忽然清醒了不少... “薄修景,这玩意儿是给我的?” 宋婳拎起了一件全透明的内衣,眼神里写满了困惑。 “合作商送的,不要白不要。” “什么合作商会送你这玩意儿?” “送都送了,你就试穿一下?”薄修景多少有些心虚,他不想被她误会成他有这方面的怪癖。 但他必须通过各方面的刺激,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正常。 “薄修景,你好变态...” 宋婳原本还想着试穿一下也没什么,反正她和薄修景是夫妻。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早就看了。 可当她发现,这件透明内衣的配套底裤是一条开裆裤,她就后悔了。 “你爱穿自己穿去吧!我还在孕期呢,你就这么折腾我...” “不穿就算了。” 薄修景起身,从她手里夺过了那件开档裤,淡淡地说:“你要是不喜欢,一会儿我就让陈虢全扔了。” 宋婳见他眼神闪躲,幽幽地说:“薄修景,你不对劲。” “说了合作商送的,我没有这样的癖好。” “你该不会是瞒着我,和顾非熠出去花天酒地玩疯了吧?” “你想多了,我去开会。” 薄修景下意识地将开裆裤揉成一团塞进裤兜,逃也似地出了办公室。 第115章 真相浮出水面,宋溪溪不是自杀! “奇奇怪怪的...” 宋婳看着薄修景仓皇逃窜的背影,又看着箱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内衣,愈发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她正打算将这箱内衣藏到办公桌底下,毕竟这玩意儿实在是见不得光。 没成想,还没等她藏好,薄屿森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薄屿森睨了眼箱子里的情趣内衣,对宋婳的厌恶在这一瞬间升到了顶点,“下贱胚子!你就是用这种狐媚手段勾引我儿子的?” “不是的,我没有勾引他。他说这箱衣物是合作商送的。” “低俗不堪的狐狸精!在我面前,你这点小把戏都不够用的。” “我没必要对你扯谎。” 宋婳站起身,迎上薄屿森充斥着怒火的眼眸。 她意识到自己不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让他满意。既然如此,那就放飞一下好了。 停顿了片刻,她又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也不值得我费心思编造谎言。”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薄屿森没想到宋婳敢这样对他说话,手臂猛地抬起。 他正想着好好教训她,又顾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倒是有些进退维谷的意思。 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刚好方便他夺权。 问题是要是让薄修景知道了这件事,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再三权衡了利弊。 薄屿森还是放下了胳膊,冷声说道:“我可以给你十万块,但你必须立刻离开薄氏集团。” 宋婳坚决地摇了摇头,道:“爸,是修景让我来的。我和薄氏集团签了长约,真要走,也得他批准才行。” 在此之前,宋婳对薄屿森的态度是敬畏的。 自从得知薄修景小时候差点儿被薄屿森打死,她对薄屿森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下,她对他的敬重已然荡然无存。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脱薄氏下水?昨晚你是不是逼死了你的堂姐宋溪溪?” “不是我逼死的。”宋婳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按理说,这件事儿薄修景已经彻底摆平,除却当事人,不会有其他人知晓才是。 那么,薄屿森是怎么知道的? 薄屿森冷声怒喝:“还说不是你?宋溪溪的爸妈和妹妹找了一群媒体记者在一楼闹事,要薄氏集团给她们一个交代。宋婳,你最好拿了钱,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我不容许任何人败坏薄氏集团的声誉,你听得懂吗?” “他们在楼下?”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给薄氏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我去看看!” 宋婳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薄修景不让她参加今天的会议。 想必早上这场临时会议就是为了商讨如何保全薄氏集团的名誉的。 虽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和薄修景是夫妻关系。 但她已入职薄氏集团,相关资料就会更新在薄氏集团的官网上。 昨晚的事情一旦被公开,薄氏集团也很有可能被牵连。 这个时候,单是开除她也不顶用。 还是会有大批人质疑薄氏集团选人用人的眼光。 下到一楼。 宋婳原本只想偷偷地看一眼,结果竟被眼尖的李萍给逮了个正着。 她尖着嗓子,怒气腾腾地朝宋婳冲了过来,“伥鬼!丧门星!你怎么这么狠毒?我好好的女儿,都是被你给害了啊!” 宋若若连忙抓着李萍的胳膊,泪眼婆娑地劝道:“妈,你冷静点。姐姐已经没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我可怜的溪溪,她才二十三岁!” 李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跌坐在地,双手用力地捶着胸口,“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溪溪才二十三岁,怎么就没了...” 宋婳抿着唇,看着李萍悲痛欲绝的模样,也深受触动。 宋溪溪说过,她很渴望能从李萍这里得到她想要的母爱。 不知道宋溪溪在天之灵,看到李萍还肯为她哭一场,会不会好受一些… “堂姐,是你向姐夫告的密,对吧?一定是你告诉姐夫,姐姐在婚前流过产,姐夫才会失控打了她。” “如果不是你,姐姐就不会想不开跳楼寻短见!” “不对...也许姐姐还是你推下楼的。” 宋若若的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现场所有的媒体记者听清。 与此同时,媒体记者也纷纷将话筒怼到了宋婳面前,“宋小姐,死者家属指控你杀害了死者,这事你怎么看?” “我堂姐宋溪溪死于家暴,死于霸凌,死于原生家庭对她的压榨。其他的,我无可奉告。”宋婳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投注在宋若若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亲姐姐身故,宋若若这个做妹妹的,竟还有心思画了个伪心机素颜妆? 而且宋若若肯定没为宋溪溪掉过几滴泪,要不然她的眼睛应该同李萍一样,肿得跟杏核一般... “宋小姐,昨晚案发现场,除了您,可还有别人?”记者又一次将话筒怼到宋婳面前。 “案件的审理进度,你们应该去问警方。”宋婳说完,便又匆匆地钻进了电梯间。 而薄氏集团的安保人员也在同一时刻,将这群媒体记者连带着李萍和宋若若一同轰了出去。 宋建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大厦门口,见老婆和女儿被轰了出来,这才走了上前,“怎么样?宋婳有没有说出溪溪自杀的原因?” “溪溪就是她杀的!她哪里敢说实话?” 李萍气恼地瞪了眼宋建,她对自己这个不作为且懦弱的老公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上了楼。 宋婳又一次播放了手机里的那段宋溪溪留下的音频: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亏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从小到大,我处处忍让着你,从未想过和你争抢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剥夺我最后的一丝生机?!” “我身上所有的价值都被榨干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要走了,这世界太糟糕,下辈子我也不来了。” 反复播放了十来遍,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极度怀疑,宋溪溪的这番话有可能不是对她说的。 宋溪溪总共就说了三段比较完整的话。 除了第一段话,第二段话和第三段话的指向并不像是对她说的。 第二段话里,宋溪溪说从小到大,处处忍让,从未想过争抢。 事实上,她和宋溪溪并不存在着争抢这种情况。 唯一一个会和宋溪溪争抢的人,是她的亲妹妹宋若若。 再说第三段话,宋溪溪说她的价值被榨干,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从小到大,宋婳可从来没有从宋溪溪身上榨取过半点价值。 之前李萍收了郑伟的五十万彩礼,将宋溪溪推入婚姻的火坑。 而这笔钱,李萍全部花在了宋若若的身上。短短几年时间,李萍愣是把土里土气且毫无见识的宋若若培养成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合理地说,真正榨干宋溪溪的人,应该是李萍和宋若若母女! 宋婳想明白了这一切,立刻给薄修景打去了一通电话,“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验尸间?我堂姐有可能是被我伯母和堂妹害死的...” “我在忙。”薄修景只说了三个字,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此刻他仍在会议室中开会,话里行间透着一丝不耐烦。 之所以不耐烦,并不是因为宋婳不分时宜地给他打电话。 主要是他无意识从裤兜里摸烟盒时。 不小心将那条情趣开裆裤给摸了出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置到了桌面上。 这事儿让他倍感懊恼。 尽管陈虢第一时间给他辟谣,说是西装裤送去干洗后被人故意塞了这么个玩意儿进来。 他还是觉得很丢脸... 宋婳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了薄修景,连忙给他发去了微信致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太着急了,我发现堂姐可能是被伯母和堂妹联合害死的。现在我必须去一趟验尸间,看看堂姐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发完微信,宋婳立马联系了秦晋阳。 除了薄修景,她认识的人里头就属秦晋阳和顾非熠最厉害。 “嫂子,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想去一趟法医的验尸间,你可以带我去吗?” “你怀了身孕,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我有很要紧的事。” “好吧。”秦晋阳很快选择了妥协。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便结伴来到了法医的工作室。 看着法医对宋溪溪支离破碎的身体一点点地进行解剖,宋婳吓得脸色煞白。 除却害怕,她也很为宋溪溪难过。 如果宋溪溪能够勇敢一点,勇敢地提出离婚,勇敢地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 她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人死终究不能复生… “嫂子,你还好吗?” “没事。”宋婳摇了摇头。 想到自己之前为了那么小的事还闹过跳楼,陡然发现深陷在感情泥淖中的自己,也是相当狭隘。 虽说那次跳楼事件,是因为家里采购人员被人收买,在饭菜里添加了大量致抑郁的药物。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心智不够坚定。要不然为什么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她出了事? “嫂子,你在想什么?”秦晋阳见宋婳频频走神,关切地问道。 “之前我还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跳过楼,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幼稚!生命这样可贵,无论如何,我都不该自寻短见。”宋婳也是看到解剖台上宋溪溪冰冷的尸体,才明白过来的。 “你说得对。” 秦晋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法医总算摘下了手套,他看向秦晋阳和宋婳两人,狐疑地问:“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宋婳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想:“我想知道,她在死前有没有服用过致幻剂又或者类似的药物。” “没有。不过,死者对酒精和花生过敏,她在死前,既吃了大量的花生,又喝了大量的酒。” “是自愿吃的吗?” “无从辨别。死者身上密布着伤痕,但由于从高楼坠下,许多痕迹已经被冲淡,推演不出死前发生在她身上的暴力行为。” “花生和酒精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宋婳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连声追问。 “花生会导致她呼吸道过敏,简而言之有可能让她说不上话或者喘不过气。过量的酒精会导致她出现种种幻觉,如果在醉酒的情况下,她很可能由于呼吸道过敏而休克。”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从这两样食物上开始着手调查?” “是可以。不过,上头压着不让调查,这具尸体明天一早就会送去火葬场,到时候将是死无对证。” “我知道了,多谢。” 宋婳寻思着,应该是薄修景通过各种手段压着这件事,不让警方调查。 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薄氏集团。 但问题是,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他就算能够一手遮天,也没法抵挡住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水。 更何况,她也想要给宋溪溪讨要回一个公道。 离开法医工作室。 宋婳又带着薄修景给她配备的保镖,去往了双子星塔顶楼。 她知道薄修景并没有完全放下对她的怀疑。所以,她必须找到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线索,再让他主动放开禁令。 在去往双子星塔的路上。 宋婳鼓起勇气点开了热搜,她原以为她会被骂上热搜。出乎意料的是,热搜上根本没有关于她的关键词。 唯一一个和宋溪溪有关的热搜,是郑伟因家暴被歪瓜娱乐开除。 不仅如此,他此前家暴第一任妻子,致使其自杀身亡的丑闻也被前岳父爆了出来。 这么一来。 郑伟从今往后是不可能再找到任何的正经工作了。 “太太,先生吩咐过了,不让您乱跑。”车里,保镖小方犹豫地开了口。 “双子星塔也不算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再说昨天才出了命案,现在的双子星塔肯定无比安全,要是再出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吧。那...您要不要向先生报备一下?” “等他不忙了,我再跟他说。” 宋婳并不想打扰到薄修景,早上她给他打电话时,他实在太凶了。 短短的三个字,居然是用吼的。 而且她给他发的微信,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上了双子星塔天台。 宋婳和随行的保镖几乎把犄角旮旯全部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她累得瘫坐在了天台上的竹藤软椅上,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幕,又想起昨晚视频里宋溪溪那双呆滞的双眼。 视频里,宋溪溪似乎是有话对她说。 可惜的是宋溪溪只说出了一个“婳”字就没了下文。 “婳...” 宋婳细细琢磨着宋溪溪这句话的意思,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定在了玻璃桌面上那一束百合花上。 “花?” 宋婳反应了过来,暗暗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心惊。 难道百合花里藏了什么秘密? 她依稀记得,昨晚上来的时候,桌面上也摆着一束百合花。 下一瞬,她立刻将百合花束从花瓶里捞出。 才倒出一半的水。 就看到花瓶里掉落出了一个用保鲜膜包好的U盘。 第116章 她再也活不到二十四岁? 宋婳甩干净保鲜膜上的水,小心翼翼地拆开,将里面的黑色U盘攥在了手里。 找到关键性证据,她迫不及待地给薄修景打了通电话,急着和他分享这个喜讯。 “喂,薄修景,我找到证据了!” “你在哪?” 听筒的另一端,骤然传来了薄修景低沉磁性的声音。 “我在双子星塔天台上,昨晚我和堂姐视频的时候,她一直念叨着花,我还以为她在叫我名字。刚才我和小方上来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花瓶里藏着一个U盘。” “U盘?” 薄修景刚开完会,脑壳儿还在隐隐作痛。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地下车库跑去。 宋婳小心地将U盘塞入了裤兜里,左右四顾后,这才捂着听筒,神叨叨地说:“我身边没有电脑,也不敢借用双子星塔里的,我不能确定双子星塔里是不是还藏着居心叵测的人。”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立刻去找你。”薄修景上了车,即刻往双子星塔的方向赶去。 “你不用赶过来的,小方在陪着我,我现在很安全,你管自己忙,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了正事。” 宋婳想到今天早上打扰到薄修景办公,多少有些歉疚,他确实很忙,她总是缠着他这这那那的,他难免会烦。 “你就是最重要的事。” 薄修景单手把着方向盘,快速启动了车子。 没一会儿,他又缓声解释了一句:“早上实在走不开,不是有意凶你。” “我知道的。” 宋婳轻轻地点了点头,心头处骤然萦绕着淡淡的满足感。 她和薄修景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这要是搁在之前,薄修景绝对不可能向她解释这么多。 他愿意解释,就证明她在他心中越来越重要了... 薄修景的速度相当快,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双子星塔。 “等多久了?”他自然而然地从小方手里接过宋婳的手提包,单手揽住了她的腰。 “才喝了半杯冰橙汁你就来了。” “少吃点冰。” 薄修景对此很是无奈,宋婳痛经痛得厉害,偏偏还爱吃冰。 以前说她两句,能把她委屈得眼泪哗哗。 现在她怀了身孕,他更加不敢说她了。 最多只是随口一提。 “我问过医生了,少量饮冰不要紧的。孕妇身体热,需要降温。” “一大堆歪理...” 薄修景接过宋婳手中的橙汁,扫了眼被她咬得又扁又塌的吸管,对嘴咬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杯里的橙汁吸得一滴不剩。 “真是的...我还没有喝过瘾!” 宋婳记得薄修景最讨厌喝甜味饮料,更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抢她的橙汁。 薄修景喝完橙汁,随手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他原以为自己的洁癖变得更加严重,毕竟他现在对着宋婳,都没法提起性趣。 可问题是,他还是能够接触和宋婳亲密接触。 甚至可以共享被她咬得稀巴烂的吸管... 单从这一点看,他对她根本不存在洁癖这样的概念。 既然对她没有洁癖,那为什么他还是不举... 想到这里,薄修景幽幽地叹了口气。 身体不行,对男人的影响确实特别大。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会子怕极了被人发现他的秘密。 “薄修景,你还我橙汁!”宋婳最近嘴馋得厉害,胃就那么点,想吃的东西多得不得了。 “说了不能吃冰的。一会儿回去,老公给你做常温的。” “...也行。” 宋婳被薄修景温柔的语调哄得飘飘然,懵懵地点了点头。 “真乖。” 薄修景低着头深深地看着她,他还是想试试和她亲密接触。 也许多试几次,感觉就回来了也说不定。 “小方还在!”宋婳见薄修景的脸靠她越来越近,赶紧伸手挡住了他好看的菱唇。 “他又不会看。” “那也不行...” 宋婳脸皮薄,还是不太能接受在公共场合亲亲吻吻。 “好吧,回家后再说。” 薄修景伸手掐了把宋婳的脸颊,做漫不经心状,问了一句:“U盘里都有什么,你看过了吗?” 昨晚看了宋婳的日记之后,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宋婳和宋溪溪的死逃不开干系。 不过她演得这样真,他自然不会扫了她的兴,就当自己被蒙在鼓里好了。 “还没看过,外面的电脑不安全,我怕文件莫名被删。” “那行,一会儿上车后再看。” 薄修景见宋婳行事这样谨慎,好奇心也被她勾了起来,一上车,就将U盘连上了车上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U盘,映入眼帘的是成百上千张照片。 照片的日期横跨了三年。 每张照片里,宋溪溪都是鼻青脸肿的状态。 有些不露脸的照片里,往往是手上以及腿上伤痕的特写镜头。 宋婳越看越觉触目惊心。 宋溪溪这哪是结婚?她分明是历劫去的! “郑伟真不是个东西!” “这个U盘可以交给警方,算是郑伟家暴的铁证。”薄修景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他难以想象,宋溪溪那么一个柔弱的女人,是怎么熬过这几年的。 “这不是家暴,这是故意杀人!” 宋婳一口气翻到了文件夹的末端,终于找到了宋溪溪出事当天录制的一段视频。 她和薄修景相视了一眼,而后才鼓起勇气,点开了视频。 宋婳的胆子并不大,她很怕视频里突然冒出一张死白的脸,又或者宋溪溪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 好在,这段视频里并没有她所惧怕的画面。 视频一点开,就见宋溪溪憔悴地坐在镜头中央,她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明显上了妆,不过依旧难以掩盖大片的淤青。 她甚至还破天荒地为自己画上了红唇。 “这段视频被公之于众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一定不是死于自杀。”宋溪溪的声音从电脑的发声孔里传出。 她看上去是那样绝望,又是那样的无助。 哪怕一直在笑,宋婳依旧能够看到她眼里的忧郁和落寞。 “你们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我今天终于穿上了一件新衣服,这是我攒了一年时间,才攒到的。这件衣服要一千块,对我来说,已经是天价。” 宋溪溪笑着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终于进入了正题,“明天,我就要二十四岁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二十四岁,所以今天,我想聊聊我自己。” “我呢,打小就不招人喜欢。我妈只爱我妹,我爸也是。十七岁的时候,我和村长的儿子谈恋爱了。” “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他还说,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现在想起来,这些话多扯淡,可那时极度缺爱的我,终究还是信了。” “后来我怀了身孕,他却翻脸不认人。我妈追着我打,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我。她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婊子,要是有我妹妹一半优秀,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我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忽然间,她冷漠开口,要我妈带我去打胎,并让我妈带我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不仅如此,我妹还让我冒用堂妹宋婳的名字去医院登记。我不肯,却又换来爸妈的一阵毒打,最后怯懦的我终于选择了妥协。” “做完了修复手术,我妹就频频地跟我妈说,她想学钢琴,想学舞蹈。我妈说没钱,她却说我已经被人糟蹋了身子,不如物尽其用,将我卖了给她换学费。” “一开始我是强烈反对的,可是我妈为了让我点头同意,给我烧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亲昵地叫我丫头。” “我一心软,又妥协了。在懵懵懂懂的年纪,被打包送去了郑家。我妈明知道郑伟在我之前,家暴虐死过一个女人,她还是为了五十万的彩礼,狠心地将我卖掉。” “结婚后有一次我被郑伟打得满身是血,哭着回去找我妈,郑家说我要是执意离婚,我妈就必须退回五十万的彩礼。” “我妈可能被我鼻青脸肿的样子吓到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我妹却跪在我脚边,哭着给我磕头,她说等她长大了,她就会救我出魔窟,她会一辈子对我好。” “这次,我没有心软,但是我妈因为我妹这一跪,对我倒是硬起了心肠,她捆着我,将我重新绑到了郑伟面前。” 宋溪溪说到这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哭的是那样绝望,也许直到这一刻,她还在妄想着她妈能够多怜爱她一些。 可惜她终究是没有等到家人的怜爱和关怀。 “郑伟频繁家暴我,主要是因为我两次怀孕,怀的都是女儿。他不要女儿,就想着用暴力的方式,致我流产。” “我跟我爸妈哭诉过无数次,他们一开始还会安慰我两句,最后他们甚至不愿意理我。见到我,就只会跟我分享妹妹成功的人生。” “直到前段时间,我遇见堂妹宋婳。她发现我被家暴,劝过我早日和郑伟离婚。” “她说离婚后天不会塌,恰恰相反,我的世界会更加广阔,她还说,我才二十三岁,不应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我也想要抓住她这株救命稻草,可是我害过她,我哪里有脸乞求她的帮助?” 宋溪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确实想过找宋婳帮忙,她也相信宋婳会帮她脱离苦海。 可是,她害过宋婳,纵使不是自愿的,依旧算得上是罪孽深重。 她想,她根本不配得到宋婳的帮助。 而且两度大月份流产的经历,早已摧毁了她的心智。 活着对她来说,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之所以没有选择自杀,她只是在等她妈亲自向她挥来屠刀。 如果,她死在了她妈手里,她妈就可以永远记着她了... “前几天,我妹以堂妹的署名给郑伟写了一封信,信里她透露了我十八岁时为爱流产的真相。郑伟知道后,把我打得半死,我的左手还骨折了。” “我哭着回去找我妈,质问她为什么要逼死我?我妹妹说,我是没用的棋子,我的死活跟她们没关系。” “我质问我妹为什么要以堂妹的署名来给郑伟寄去告密信。” “她冷笑着说,她想搞坏堂妹的名声,因为堂妹的老公是成功的企业家,如果堂妹的名声坏了,势必会影响到其老公的企业。” “我气得扇了妹妹一耳光,劝她善良一点,我妈被吓到了,破天荒没有责骂我,反倒好声好气地哄着我。” “当天晚上,我便听到我妈和我妹在密谋。她们是容不下我了,我知道我终于要解脱了。” “留下这段视频,不是为了谴责我最最‘亲爱’的家人,我相信因果终有报。这段视频,是为了给堂妹正名,谢谢你,温暖过我冰冷的世界。” 宋溪溪说完最后一句话,画面就彻底黑了下来。 宋婳和薄修景两人静默无声地坐在车里,谁都没有开口。 宋溪溪的这段视频给予他们太多的震撼。 要不是薄修景有着极其悲惨的童年经历,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李萍那样狠心的母亲,以及宋若若那样歹毒的妹妹。 宋婳则难过得一直掉眼泪。 她堂姐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方设法地替她证明清白。 可她却因为顾虑太多,没有及时向堂姐伸出援手。 “薄修景,你说为什么有些人会那样苦?堂姐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已经解脱了。对她来说,活着才是最煎熬的。” 薄修景一边安慰着宋婳,一边又悄悄地为自己对她的误解而内疚自责。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前提下,他竟因主观臆断,误以为是宋婳给郑伟透露了宋溪溪流过产的事… 现在想来,他理应多给她一点信任。 为了补救过错,他连声说道: “这个U盘我会让人给警局送去,郑伟,李萍以及宋若若,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嗯。” 宋婳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个重要人物,“对了,昨晚陪我上天台的那个保安最好查一下。”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他是今早提出的离职,目前人已处于在逃状态。” “那就好。” 宋婳轻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激荡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薄修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她靠在薄修景肩头,忧心忡忡地说。 “孕期会比较敏感,不要胡思乱想。” 薄修景拍了拍她的手,意外听到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饿了?” “我不饿,但是宝宝饿了。”宋婳不好意思地说。 “刚好前面就是小吃街,一起下车逛逛?” 薄修景不怎么喜欢这种嘈杂且卫生环境堪忧的地方,架不住宋婳喜欢。 她当了三年豪门阔太,生活习性还是没怎么改,每次路过小吃街,都馋得走不动道。 宋婳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 大概是怀了身孕,她比之前能吃多了。除了少数几样菜,她几乎什么都吃。 “先生,这里路窄,车子开不进。”司机看着不怎么好的路况,如实说道。 “停在这里就行,我们马上回来。” 薄修景带着宋婳下了车,小方也跟了下来。 宋婳先是给三人都买了烤肠,薄修景蹙着眉攥手中,愣是一口都没吃。 小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根,又将薄修景手里的那根给吃了。 宋婳看着什么都不吃的薄修景,无奈地感叹道:“你要是生在贫苦人家,这不吃那不吃的,绝对长不了这么高。” “猪才吃这些。” 薄修景嘴上嫌弃着宋婳,替她擦嘴的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你刚才拿什么东西给我擦的嘴?” 宋婳感觉薄修景手里的那块布条有些眼熟,抓着他的手腕定睛一看,发现他居然用情趣开裆裤给她擦嘴! “你怎么把这玩意儿带出来了!”她嫌弃地抬手擦了擦嘴,赶紧将那破布条塞进了薄修景怀里。 “又不脏,当手帕用也行。” 薄修景笑看着她,眼角余光却发现身后冲出来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第117章 薄修景舍命护宋婳 “太太,小心!”小方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身后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迅速扔掉手中烤肠,同男人扭打了起来。 只听“咣当”一声,男人左手紧握着的砍刀被小方踢到五米开外。 “谁派你来的?” 小方趁机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左手反剪至身后。 男人狠淬了一口唾沫,藏在右手衣袖里的针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宋婳眼睛扎去。 眼瞅着针筒即将刺入宋婳瞳孔。 薄修景来不及推开她,只好将她护在怀里,任由针头扎入他的脖颈。 针头扎入皮肤的那一瞬。 殷红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不过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沉着脸反手拔出了插在脖颈上的针筒,转而朝着男子手臂扎去。 那男人的战斗力很是一般,没两下就被小方和薄修景一同撂倒在地。 他头顶的鸭舌帽顺势滑落,露出了那张狰狞且凶狠的脸。 “郑伟?” 宋婳看着瘫在地上的男人,惊魂未定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害我丢了工作,你们都该死!” “都是因为你们,我老婆才会选择自杀...我要杀了你们,为我老婆报仇雪恨!” 郑伟目眦尽裂,他完全没有反省过自己,反倒是将所有的错误归咎到别人的身上。 想来也是,如果他懂得反省自己,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宋溪溪虐待得遍体鳞伤? “跟这种人没必要废话,把他移交去警局。” 薄修景擦干净脖颈上以及脸上的点点血迹,狠踹了一脚跌坐在地的郑伟。 “好的先生。”小方得令,立刻将郑伟扣在地上,并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你们都该死!” 郑伟的身体被小方死死地压在地上,他的大半张脸贴在粗糙的地面上,将脸上少得可怜的肉挤得变了形。 “真正该死的,是你这个人渣!” 宋婳气恼地看向近乎疯魔的郑伟,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性本恶。 “这里不安全,先回车上。”薄修景担忧周遭还埋伏着郑伟的同伙,神情严肃地将宋婳带上了车。 上车后,宋婳透过车窗对上了郑伟那双邪肆又恶毒的眼睛。 此刻郑伟的眼镜已经被小方打落,支离破碎地横尸在地。 而没有眼镜的装饰。 他那双光秃秃几乎没有睫毛的深邃眼睛,显得格外瘆人。 再加上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宋婳总感觉郑伟在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郑伟的反应不对劲!” 宋婳转过头,忧心忡忡地查看着薄修景脖颈上还在冒血的针孔,“我担心那支针筒不干净,咱们还是立刻去一趟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他寻思着一个月的阻断药是省不了了。 针剂里如果藏着艾兹病毒,他必须马上吃阻断药。 哪怕阻断药副作用极大,也必须吃。 “刘叔,你快给小方打个电话,让他务必小心,别沾染到郑伟的血液。” 宋婳不放心小方一人孤军作战,好在刘忠刚打完电话,其他保镖也已经赶到,几个人一起将郑伟的手脚全部固定住。 “郑伟真是疯了!明明是他犯的错,竟还怪上我们了。” 再三确认郑伟不可能再伤害到其他人,宋婳这才收回眼神。 不过她依旧很紧张,双手紧攥着薄修景的手,深怕眨眼的功夫,薄修景就出了事。 “宋婳,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 薄修景察觉到她掌心大片的冷汗,缓声安慰道:“被扎一下也不是大事,无非就是吃一个月的阻断药。”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宋婳很是内疚,如果不是因为她,薄修景和郑伟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更不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虽说吃一个月的阻断药就能够有效防范被感染艾兹的风险。 但薄修景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耽误。 阻断药的副作用极大,他现在正处于被内忧外患双面夹击的困境。 如若没有健康的体魄,根本扛不住长时间的加班加点。 “宋婳,我很庆幸,被针筒扎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是你,我们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薄修景反握住宋婳的手,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宋婳没事,孩子没事,他吃点苦也是值得的。 “对不起,我不该一直误会你。” 宋婳心想,自己之前可能真的误会了薄修景。单凭一幅画,她就断定了自己是其他女人的替身。 薄修景在那么危急的关头,都能不要命地替她挡灾,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不够爱她? “这么漂亮的小嘴怎么只知道道歉?烦死人。” 薄修景将她圈在了怀里,抬手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接着说下去。 两人的身体就这样紧紧贴合着,就连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都恰到好处地成了气氛烘托道具。 薄修景放下了车后座前的挡板,情不自禁地想去吻她。 宋婳看着他越靠越近的帅脸,心跳骤然加快。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 他们结婚三年多,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悉。 但每一次和他接吻,她还是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宋婳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内心深处生起了一丝渴望。 她根本就不是薄修景说的那样性冷淡,她也会渴望和他的亲密接触。 最好是精神上和身体上水乳交融相辅相成的那种亲密接触... 薄修景的唇才触碰到她的,想到自己可能有高危暴露的风险,眼里的欲望瞬间淡去。 “咳咳...”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晚月色不错。” “...嗯。” 宋婳睁开双眼,悄然收回微微撅起的唇,默默地缩到角落里脚趾抓地。 她刚刚是不是太主动了? 幸好薄修景没有像之前那样嘴欠笑话她。 她脸皮薄,经不起打趣。 司机眯着眼看向外头灰蒙蒙的天,心底里暗暗吐槽着,今晚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这叫哪门子的月色不错? 第118章 薄修景被嫌弃,心塞 车子抵达医院后,薄修景接连做了几十项的检查。 光是抽血,就抽了八次。 宋婳在一旁着急地干瞪眼,好在检测结果并没有任何异样。 “现在你该放心了?”薄修景将一沓检查报告单递给了宋婳,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幸好没事!刚才我几乎把天上的大罗金仙都给求了一遍,不小心还念错了好几个名字,深怕惹得他们生气。” 宋婳仔细地翻看着报告单,发现其中一张还是写有高危暴露的字样,难免有些忧心。 虽说连续吃一个月阻断药,成功阻断率可达99.9%。 但还是有百分之零点一中招的可能。 “别担心了。警方那边已经调查过,那支针筒是郑伟随手拿的,没有做任何手脚。而且郑伟半个月前才做过一次全身体检,他没有任何传染病。” “可是,他要是没病,拿针筒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着扎瞎你?疯子的动机,通常没法用正常思维去解释。” “那可真是太疯了!又不是我告诉的他堂姐流产的事实,他有本事就去找李萍和宋若若。” 宋婳话音一落,这才想起,宋若若是以她的署名给郑伟寄去的告密信,“对了,U盘你让人交给警方了没?” “那边已经结案了。在逃的保镖被警方缉拿归案,他一口咬定是宋建将宋溪溪扛上了双子星塔天台,将她固定在天台栏杆上。不过宋建几个小时前已经在家中服毒自杀,死无对证。” “不...不可能是宋建,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李萍和宋若若。我伯父虽然也不无辜,但是主谋绝对不是他。” “法律上,目前没办法定李萍和宋若若的罪行。不过,你要是想让她们死,我可以找人把她们杀了...” 宋婳赶忙打断了他,“薄修景,别干违法的事。” “好。那需要我找人教训一下李萍母女?” “还是算了吧!她们要是能够记住这次教训,往后别再来找麻烦就行。”宋婳虽然痛恨李萍母女,但终究是没想过赶尽杀绝。 她已经将宋溪溪留下来的线索交给了警方,具体怎么定夺还是要依照法律来。 如若李萍和宋若若再次上门挑衅,那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听你的。” 薄修景嘴上这么应着,私底下还是找了一群打手,打折了李萍的双手双脚。 他也不想手染杀戮,毕竟他还要为他即将出生的孩子积德。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不作为。 至于宋若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知道拿李萍当挡箭牌。 她虽逃了,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一回李萍应该看清了宋若若的丑恶嘴脸,想必她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活在懊恼和悲恸之中。 她曾经也有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宋溪溪。 可惜,她为了宋若若,亲手将宋溪溪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 第二天一早,宋然被移出重症监护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场病损耗了他太多元气,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弱,脸色苍白如纸,太阳穴处隐约可见道道青筋。 宋婳和薄修景两人一大早就守在了病床前,一个嘘寒问暖,一个端茶送水。 宋然始终提不起劲儿,目光呆滞且无神。 “小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薄修景担忧地问。 印象中宋然还是挺阳光的,话密得不得了。 哪怕是身体不舒服,也不可能安静到这个地步。 “谢谢姐夫关心,我挺好的。”宋然喑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疲惫,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哽咽。 “......” 薄修景察觉到宋然有些不对劲,仿若一夜之间和他疏远了不少。 要知道,宋然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小然,医生说了只要随身带着监护器,一会儿就能出院。”薄修景试探性地又补了一句。 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宋然,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宋然当成亲弟弟照顾着的。 “姐,我有事情跟你说。”宋然完全无视了薄修景,他紧紧地握着宋婳的手,小声呢喃着。 “怎么了?” 宋婳也察觉到了宋然的状态不太对劲,她和薄修景赶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宋然这次发病之所以这么严重,是因为他完全丧失了求生欲。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宋然怎么就失去了求生欲? 也正是担心宋然出了什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她才想着快些带他回家。 薄修景见宋婳一直维持着弯着腰的姿势,贴心地给她找来了一张凳子,“好好坐着,小心孩子。我去给小然办理出院手续。” “孩子...” 宋然瞳孔微震,疑惑地问道:“姐,你怀孕了?” “嗯,才检查出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提及孩子,宋婳脸上显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宋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看向宋婳的肚子,低声喃喃:“真好,我要当舅舅了...”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情要跟我说。你姐夫已经出去了,你可以说了。”宋婳也不清楚宋然为什么忽然对薄修景生疏了那么多,但她能感觉到,宋然一定是遇到了自己解不开的心结。 “没什么。就是想要谢谢姐姐和姐夫一直没有放弃我。” “傻孩子!我们永远都不会放弃你,你也一定不能放弃你自己。”宋婳摸了摸宋然的脑袋,他的头发又细又柔软,摸上去格外舒服。 回到金色华庭后,宋然只吃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碗筷,小声说道:“姐,姐夫,前段时间我在国外机场准备回国的时候,被星探看中了。” “那星探还挺有眼光的,我弟弟这么帅,当个明星绰绰有余。”宋婳立即给予了肯定。 薄修景附和道:“小然长相随你。” “姐,我想试试。”宋然鼓起勇气,终于还是开了口。 “怎么会想到去做明星?” 宋婳从来没有干预过宋然的爱好,只是... 现在想进娱乐圈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 凭借唱跳出道的话,宋然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如果不走这条路,专攻演艺事业。 宋然的身体也适应不了演员的作息,他每天晚上到点必须睡觉。 演员却需要根据剧组需求,随时调整作息。 宋然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总不能一直靠别人养活吧...我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想要天天困囿在家里,一事无成。” 得知薄修景的秘密后,宋然再也没办法做到像之前那样和薄修景亲密无间。 “……” 薄修景眼皮狂跳,他隐隐感觉宋然对他成见很大。 之前这家伙不总是缠着他姐夫长姐夫短? 怎么这次回来之后,他就变成宋然嘴里的“外人”了? 第119章 薄修景包庇关振华被发现! 薄修景也放下了碗筷,沉声说道:“小然,你要是觉得在家里待着太闷,可以来薄氏实习。等身体情况好一些,我可以给你开一家娱乐公司,你要是想当明星也行,我可以给你铺好路。” 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事实上,他并不希望薄氏集团里管理层全是亲戚或者家里人。 亲戚多了,难免会出乱子。 他能接受的,只有宋婳和宋然两姐弟。 “不用!”宋然的反应明显有些过激,就连语气都带着些许怒气。 “小然,别这么对你姐夫说话...”宋婳担心宋然的疏离会伤了薄修景的心,连忙叫停了宋然。 “没事。” 薄修景打断了宋婳,温和地对宋然说:“小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爸爸研究的药物一旦投入市场,会带来巨额的利润。所以,你根本不需要靠我养活,你有丰厚的家底。如果你对我有所不满,你也可以选择告诉我,我可以改。” “......” 宋然很清楚,他爸妈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家产。 就连他爸爸研究的关于心脏病领域的新型药物,也是靠着薄修景的巨额投入,才能顺利进入临床三期试验。 可是他依旧会因为薄修景的耐心开解而动容。 他一直将薄修景视为偶像,小心翼翼地崇拜着。 现在他的偶像这么温柔地对他说,可以为他改变,他怎能不感动? 宋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音哽咽地说:“我没有对你不满,我只是想要搬出去住。” “为什么?” “我不想打扰你和姐姐的二人生活。” “不打扰。小然,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住,别让你姐为你担心。”薄修景隐隐有些头疼,他感觉宋然比宋婳难哄多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宋然到底藏着什么心事。 宋婳越来越觉得宋然有事情瞒着她。 她认真地看着宋然的眼睛,严肃地问:“你出事那天,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宋然下意识地避开宋婳的视线。 宋婳见他眼神飘忽不定,笃定地说:“宋然,你说谎了。” “我...我没说谎。” “你不说实话是吧?医生都说了,你一心求死,所以才会频频下达病危通知书。宋然,你有什么不满,你倒是说出来。自己闷在心里算什么?你难受,难道我和你姐夫不难受?” “我...” 宋然下意识地看了眼薄修景,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你们在冷战,姐夫还弄丢了你的工作,联合所有公司封杀了你。我很难过,又说不上话,就病倒了。” “...是这样吗?” 宋婳眼里满是狐疑,她还是觉得宋然没有说实话。 那几天她和薄修景是闹得很不愉快,但宋然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薄修景更内疚了,他已经意识到之前对宋婳做的那些事有多过分。 这会子得知,宋然的病是因他而起,心下更加不舒服。 “小然,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你姐,你监督我,好不好?”薄修景很少向人这样低声下气。 就算是面对宋婳,他都不太习惯把自己的姿态放这么低。 为了哄好小舅子,他也是彻底豁了出去。 “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宋然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薄修景,一方面他又实在气不过。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去看看,小然肯定有心事。” 宋婳刚起身,薄修景就摁住了她的肩膀,“你坐着好好吃饭,还是我跟他去谈吧。” “可是他对你好像有些误会...” “有误会更应该把话说开。” “好吧。我其实是担心他说话太冲,伤害到你。” “他也是我弟弟,什么伤害不伤害的?”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受伤的。 他很少会对一个人这样掏心掏肺。 说实话,被宋然厌弃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上楼后,他轻轻叩响了宋然虚掩着的房门,意外看到宋然趴在床上闷声哭泣,一下子就心软了。 宋然也是个孩子,他跟孩子较什么劲?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薄修景反锁了房门,信步走到床边,声色和缓地问。 “姐夫,你会对我姐好吗?” 宋然哭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儿,他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一抽一噎问道。 “当然。” “拉钩,你可不许食言。”宋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朝薄修景伸出了无名指。 薄修景有些嫌弃宋然挂满眼泪的手,但还是伸出了无名指和他拉钩。 “你休克那天,发生了什么?” “姐夫,你真想知道吗?” “当然。” “好,我说。” 宋然看了一眼房门,确保门已落锁,这才放心大胆地将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那天,我在你书房里发现了一张电话卡。刚好你和姐姐在冷战,我以为那张电话卡是你出轨的证据,所以就偷偷地安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那张电话卡里并没有任何你和女人的通话记录。” “我翻了好久,终于在垃圾回收站里翻到了你和关振华的聊天记录。” “关振华杀了我爸妈,你为什么要包庇他?” 宋然一直都很相信薄修景,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太过沉重,他才会突发心脏病,差点儿没救过来。 薄修景明显慌了神,沉声问道:“那张卡呢?” “姐夫,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包庇杀人凶手!” “把卡给我。” “你说,姐姐要是知道你瞒着她包庇了杀害爸妈的凶手,她会怎么做?” “她怀孕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小然,这件事有点复杂...”薄修景试图跟宋然解释,但他发现,这件事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他确实是包庇了关振华,也确实欺骗了宋婳。 单是这两点,就足够宋婳心灰意冷的了。 “姐夫,报案好吗?不要一错再错。” “这件事牵扯很大,不能报案。小然,你听着,这事要是闹大了,你和你姐都会有危险,我暂时没办法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但我请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她会接受不了的。你也不愿意看到她意外流产,对吧?” “我要是执意告诉姐姐,姐夫会亲手杀了我,对吧?”宋然确实不想活了。 他既不敢告诉宋婳真相,又没办法做到若无其事地和薄修景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下去。 他能做的,就是了结自己。 第120章 薄修景花天酒地找小姐! “宋然,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杀你?”薄修景被宋然气到逐渐失去理智。 这要是他亲弟弟,他今天非往死里教训不可。 “我宁可你一直把我当外人,这样我才有理由恨你。” “可是,你偏偏对我这么好。我没办法恨你,也没办法和自己和解。” “姐夫,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开这死局?我不想破坏你和姐姐的婚姻,但也不想让杀害爸妈的凶手逍遥法外。” 宋然颓然地坐在床上,他知道他很对不起薄修景,但是在杀父杀母之仇面前,他根本没办法释怀。 “关振华不是杀害你爸妈的凶手,给我点时间,我迟早会把杀害你爸妈的凶手一锅端掉。”薄修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宋然感到情绪。 他并不想为了宋婳的爸妈,和全海城的财阀为敌。 况且,找出真相又能如何? 既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利益,反倒还可能让薄氏集团成为其他财阀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不需要用这种谎言哄骗我,我不会告诉姐姐这些的。当然,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一样备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宋然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藏在裤兜里的电话卡还给了薄修景,“姐夫,你记得你的承诺,对我姐好一些。” “好。” 薄修景接过电话卡,轻轻拍了拍宋然的肩膀,“在家里住下,别让你姐担心。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 宋然没有回答,他想他应该试着理解薄修景。 但是关振华,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薄修景从宋然房间离开后,脸色依旧凝重。 “小然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在门外候着的宋婳见薄修景出来,着急问道。 “没什么,小男孩长大了,难免有些心事。” “他很不对劲!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宋婳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宋然实在太过反常,她很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薄修景心烦意乱,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 “...哦。”宋婳见他发了火,便没有追问下去。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对不起,我替小然向你道歉。” “不用。” 薄修景想到自己的有所隐瞒,心下更加愧疚。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过两天,他就让关振华带着关瑶一起去国外生活。 他们一走,他也便没了后顾之忧。 “薄修景,什么时候我们去一趟民政局,把离婚申请给撤了吧。”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宋婳也终于意识到,薄修景是在意她的。 他要是不在乎她,就不可能貌似替她挡去致命的伤害。 “明天再说,老顾约我出去喝酒,我出去一趟。” 薄修景其实可以选择不去,他之前承诺过,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陪宋婳。 宋婳怀着身孕,他理应照顾一些。 不过他心里藏了些事儿,必须找个途径发泄出来。 “少喝一点,注意身体。”宋婳没有拦着他,薄修景素来不喜欢别人管他,所以她也不敢多说。 “你也早点休息。” “薄修景,阻断药对身体伤害挺大的,你记得一定要少喝点酒。” 宋婳不放心他,虽说医院检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保险起见,薄修景还是开了二十八天的阻断药。 “好。”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宋婳,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宋婳,如果当初杀害你爸妈的凶手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你会怎么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凶手为什么会逃过法律的制裁?” “没什么...”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 薄修景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淡淡地解释道:“只是想起李萍和宋若若以牺牲宋建为代价,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有感而问。” “如果杀害我爸妈的凶手也逃过了法律的制裁,我想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不死不休。”宋婳仔细考虑过后,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行了,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 薄修景暗暗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驱车去往了伯爵会所。 刚进包厢,他就将对宋婳少饮酒的承诺抛之脑后。 随手一开,就是一瓶一九七三年的罗曼尼康帝。 “薄哥,今晚小嫂子怎么舍得放你出来?” 顾非熠染了一头粉毛,看到薄修景进场,兴奋地吹了一记口哨。 “怎么染了粉毛?” 薄修景蹙了蹙眉,顾非熠弄得跟非主流洗剪吹一样,这要是让宋婳看到还得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要天天和顾非熠混在一起,宋婳肯定得炸毛... “不好看吗?今天早上和家里老头吵了一架,为了气他,我二话不说就染了一头粉,没染绿已经很客气。” “丑死了。” 薄修景今晚心情欠佳,喝红酒就跟喝白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 秦晋阳放下手中心理学的书,抬眸好奇地看向薄修景,“哥,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没有?”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顾非熠掏了掏耳朵,将脑袋硬是挤进了两人之间。 “没什么。”薄修景不想让这个大喇叭得知自己不举的事,连声打断了他。 “过分了啊你们!” 顾非熠意识到这两人藏了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他,又瞄了眼秦晋阳手中的书。 秦晋阳是个实打实的事业批。 但他向来是搞科研的时候认真搞科研,和兄弟们玩闹的时候从来不会带书出来看。 今天莫名其妙带出来一本书,是想要在姑娘们面前装个逼? 不对,秦晋阳不像是爱装逼的人... 顾非熠塌着腰,眯着眼看着秦晋阳手中的书,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如何自然快速地治疗ED》?老秦,你不是专攻心理学的吗?什么时候转的男科...” “我什么书都看。” 秦晋阳连忙将书放到了靠枕后。 他看的这本书,针对的并不是生理性的功能障碍。 而是心理上的障碍。 当然,他也不打算将薄修景不举的事告知顾非熠这个大喇叭。 由于嘈杂的背景音。 薄修景并没有听清楚顾非熠和秦晋阳说了些什么。 干完一瓶价值二十八万的红酒,他又开了一瓶差不多价位的。 “薄哥,你该不会又和嫂子吵架了吧?”顾非熠狐疑地看向薄修景。 他算是发现了,这段时间以来,薄修景基本不来聚会。 哪天要是愿意来。 肯定是和宋婳吵了架,需要哥儿们提供情绪价值。 “老顾,你在情场游走这么多年,有没有过对女人兴趣缺失的情况?”薄修景声色偏冷,在这充斥着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显得有些突兀。 “大部分都不怎么感兴趣,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她们逢场作戏。” “不感兴趣的意思是,只喝酒不上床?” “睡是肯定要睡的。算不感兴趣,也可以睡。感兴趣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睡也可以单纯是生理需求。” 顾非熠解释完,忽然一拍脑门,眼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哥,你的身体该不会出问题了吧?老秦那本治疗ED的书,是为你看的?” 薄修景蹙着眉头,对于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顾非熠见状,转身就捶了秦晋阳一拳,“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你小点儿声,咱哥脸小,你省着点丢...” 秦晋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说他一直在禁欲,但他很能体会薄修景现在的感受。 他可以一直禁欲,但也没法接受这个功能彻底报废。 对于男人来说,再没有比这更伤自尊的事。 “不是...薄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出手,准保你药到病除。”顾非熠压低了声,兴奋得就差上蹿下跳。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薄修景吃瘪过。 即便是薄修景双腿瘫痪在床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狼狈过。 头一回见,顾非熠还是觉得挺新鲜。 “你在幸灾乐祸什么?”薄修景双耳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咳咳...绝对没有幸灾乐祸,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顾非熠干咳了两声,随后起身,跟边上的酒保低语了两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十几个陪酒女郎便被人领进了包厢。 “薄哥,你仔细看看,挑几个喜欢的?” 顾非熠指着最左边穿着校服的女郎,殷切地向薄修景介绍道:“莉莉是清纯挂的,身上有些小嫂子的影子,你看看,这个中不中意?” “你疯了?” 薄修景无语地看向顾非熠,他向来洁身自好,找小姐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不喜欢?那好吧,最右边那个佳佳,性感又火辣,在床上还会念诗,文艺起来要人命,要不,试试这个?” “顾非熠,你有病吧?” 薄修景很难理解,顾非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调调? “哥,你先试试看呀!咱这可不是什么荼毒社会的老嫖虫,咱是为了治病。”顾非熠话音一落,又贴在薄修景耳边,悄声说道:“中间那个洛丽塔,治好了很多地中海啤酒肚老男人的隐疾,要不咱们试试这个?” 薄修景眸色微黯,他对中间那个洛丽塔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顾非熠这句“治好了很多地中海啤酒肚老男人的隐疾”很是心动。 老男人的隐疾都能被她治好。 他的小毛病,她应该也能行吧? 第121章 她是我妻子 顾非熠见薄修景没有拒绝,即刻站起身,将那位穿着洛丽塔服饰的陪酒女郎带到了薄修景面前。 陪酒女郎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薄修景也算是伯爵会所的常客了,但他和其他客人不同,从来没有让人陪过酒。 今晚选中了她,难道是因为看上了她? 陪酒女郎暗暗窃喜,很显然,她对薄修景也是相当的满意。 比起顾非熠那种成天流连在声色会所的浪荡公子哥儿。 薄修景这款禁欲沉稳的男人明显要更受欢迎。 “薄总,我叫夏唯依,你可以叫我依依。” 陪酒女郎蹲下身,轻手轻脚地给他倒了杯酒。 “......” 薄修景扫了眼她递来的红酒杯,停顿了片刻,并没有伸手去接。 “薄总,我可以坐你边上吗?” 陪酒女郎见薄修景没有搭理她,又默默地放下了酒杯,用纸巾将杯壁上她的指印擦得干干净净。 薄修景心下有些矛盾。 这么多年来,他倒也不是因为宋婳而守身如玉洁身自好。 他没有像顾非熠那样乱来。 一是时间不允许,他平日里很忙,忙到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再就是他对女人不怎么来电。 遇到宋婳之前,他对其他女人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身体,他犹豫了。 秦晋阳眼瞅着陪酒女郎已经挨着薄修景坐下,着急地劝着他,“薄哥,你还是快些回去陪嫂子吧!嫂子还在孕期,难免会有脚抽筋或者其他地方不舒服的时候。” “老秦,你对嫂子是不是过分关心了?”顾非熠并不知秦晋阳一直暗恋宋婳,心直口快地道。 “......” 秦晋阳被顾非熠这么一说,略有些心虚地看向了薄修景。 发现薄修景正在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 只好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不敢提宋婳。 宋婳是他好兄弟的妻子,他确实应该注意一些... “薄哥,你最好不要病急乱投医。这本书里说了,有些男人也会有妊娠反应,包括并不限于呕吐,性欲寡淡等等...” “老秦,你在胡扯什么呢?薄哥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有妊娠反应?” “书里说了,部分男子或因生殖恐惧,又或者过于担心爱人,会在爱人怀孕期间,发生严重的妊娠反应。” 秦晋阳试图让薄修景和顾非熠两人相信他的话,换句话说,如若薄修景对宋婳用情至深,加上宋婳上回宫外孕大出血九死一生,薄修景自己虽然没有察觉,潜意识里就会表现出对宋婳身体的极度担心,这种担心的显性表现,大概率会是类似于女性的妊娠反应。 而且书里还写着,之前国外一男子因担心妻子怀孕期间身体不适,持续呕吐了六七个月。 直至妻子生产完,这才恢复正常。 薄修景琢磨着秦晋阳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妊娠反应。 只是,秦晋阳也说了。 男性发生妊娠反应的前提是,过于担心爱人的身体。 薄修景确实挺喜欢宋婳的。 但还不至于过于担心,或者过分喜欢她。 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薄哥,你别听老秦瞎说。我猜测,老秦肯定是看上了小嫂子,仔细一想,这小子从来没有说过小嫂子半句坏话,他可能早就惦记上小嫂子了。” “你别胡说!” 秦晋阳急了眼,正想捂住顾非熠的嘴,薄修景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下一瞬,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向被薄修景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老婆”二字,薄修景只觉头皮发麻。 宋婳是有心电感应?她是预感到了今晚他要出轨? 身边的陪酒女郎见薄修景迟迟没有起身去拿手机,正想替他将手机拿过来,立刻被他喝止,“别动,别说话。” “哦,好的。” 陪酒女郎的手默默缩了回来,再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 她之前并不知,薄修景居然还是一个妻管严。 得知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愈发觉得薄修景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薄修景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这才按下了接听键,“怎么还没睡?”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宋婳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身旁的顾非熠,都被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哪里?” 宋婳刚要躺下睡觉,就看到厉沉给她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薄修景被一群衣着清凉的陪酒女郎环伺,他的眼神专注地盯着一个穿着洛丽塔服饰的女郎,看他那副样子,似乎是很中意她。 刚点开照片的时候,宋婳还不太敢相信,薄修景居然会和那些纨绔公子哥儿一样,在会所玩起了选妃。 紧接着,厉沉又给她发来了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薄修景那双狭长的眼眸更具攻击性。 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那些女人看,想必是动情了的... “我在加班。” 薄修景忘却出门前才跟宋婳说过,他要和顾非熠他们出来喝酒。 “我一个人睡不着,回来陪我,好不好?”宋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爆锤薄修景的冲动,试图用温柔和爱感化他。 “乖,我现在走不开。” “薄修景,你没在骗我吧?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陈虢在打哈欠。” “是么?你让他接一下电话。”宋婳沉着脸,从床上起来,气冲冲地下了楼。 今晚,她非要抓个现行不可!这狗东西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和她过日子。 她倒要问问他,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 和关瑶暧昧不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着在外头偷腥。 “陈虢,接。”薄修景将手机递给了顾非熠,并用眼神警告着他,让他好生说话。 顾非熠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手机。 他捂着口鼻,压着嗓子,甜甜地开了口:“太太,您找我?” “...你声音怎么了?” “练歌,练岔气了。” 宋婳听出了顾非熠的声音,不过并没有拆穿他,她淡淡地问:“薄修景现在在做什么?” “薄总在加班,他说最近要努力工作,多赚点奶粉钱?” “他在加班劈叉?” “啊?” “算了,我先睡了。” 宋婳再三确认跟她说话的人是顾非熠,话音一落,便挂断了电话。 厉沉给她发来的视频里,不止薄修景,顾非熠和秦晋阳也在。 她开始还担心这段视频是人为合成的。 发现顾非熠还帮着薄修景骗她,她真是气得想杀人。 另一边,顾非熠发现宋婳挂了电话,自信满满地将手机还给了薄修景,“哥,这回多亏了我机智!嫂子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把我当成了陈虢那小子,她说她要睡了,就挂了电话。” “嗯。”薄修景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才是这段婚姻的主要掌控者,但是他又不想惹宋婳生气。 能骗就骗,能瞒就瞒。 总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薄哥,这个依依战绩履历丰富得不得了!你要不去隔壁包厢,和她试试?” “哥,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其他女人靠近,大不了把灯一关,眼一闭,套一戴,就当做一次舒适的全身SPA。” 顾非熠在薄修景耳边低语着,他一边说,一边将房卡塞进了薄修景的手里,“哥,你别担心,嫂子一定不会知道这事儿。况且,她怀了身孕,你总得找个全新的解决生理需求的口子吧?” “......” 薄修景确实很想试试他的身体对其他女人有没有反应。 虽说,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和其他女人发生任何的亲密接触。 但他并不希望这个功能就此报废。 他还没到三十岁。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废人。 “哥,你要是不愿意挪地儿,也可以留在这个包厢。我和老秦去隔壁等你?” 说话间,顾非熠便拉着秦晋阳,并带上除了夏唯依之外的其他陪酒女郎出了包厢。 秦晋阳一脸不情愿地站起身,小声劝着顾非熠,“老顾,你自己品行不正也就算了,可别引诱薄哥出轨乱搞!” “什么叫引诱薄哥出轨...我这是在给他治病。” 顾非熠一把将秦晋阳推出包厢,正想替薄修景关上门,又贱兮兮地问了一句:“薄哥,我这回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总可以将黎弯弯的联系方式给我了吧?” “不可能。” 薄修景也准备起身离开包厢,他左思右想,还是没办法忍着心中恶心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哥,我真挺喜欢黎弯弯那小丫头的。” “你别找宋婳的朋友。到时候你要是渣了黎弯弯,宋婳肯定跟我生气。” 薄修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顾非熠想泡谁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顾非熠要是想祸害宋婳的朋友,他第一个不答应。 “好吧好吧...我自己去问嫂子。” 顾非熠撇了撇嘴,郁闷地关上了包厢的门。 薄修景身后。 夏唯依已然起身,她轻轻握住薄修景的手,含情脉脉地说:“薄总,需要关灯吗?” “不需要。” 薄修景甩开了她的手,“我还有事,走了。” “薄总,你真的不试试吗?我的口活是公认的厉害...” 夏唯依不甘心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么一个高质量金主,大着胆子,从身后环住薄修景的腰,“薄总,我会乖乖听话,绝对不会让你妻子知道我的存在。” “放手。” 薄修景正试图掰开夏唯依的手,宋婳已然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包厢房门。 她瞪着那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薄修景腰间的手,“薄修景,你就是在这里加班的吗?” “不是...” 薄修景连忙推开夏唯依,见宋婳气呼呼转身往外跑,他赶紧追了上去,“宋婳,那女人是老顾找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宋婳停住脚步,咬牙切齿地问:“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在伯爵会所里了,是吧?” “...只是喝了点酒。” “四十分钟前,那个女人就在你身边瞎转悠。这都四十分钟了,她还在!薄修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我和她什么都没做。” “是不想做,还是来不及做?” 宋婳的情绪有些崩溃,她一生气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无奈之下,她只能蹲在地上,以此来缓解腹痛的症状。 “宋婳,你误会了。我没想过和她...” “你有整整四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清理现场,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薄修景,你在享受着美女环伺排队向你献媚的时候,可曾考虑过还在孕期中的我?这才几天,你就忍不住了?” “乖,不生气了。跟我回家,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我不要回去!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跑这种鬼地方来?要是厌倦了我直说就好,我绝对不会缠着你。” “我怎么可能厌倦你?” 薄修景也跟着蹲下身,他也想向她说清道明事情原委。 只是,他总不能说这段时间忽然对她失去了兴趣,才想着和别的女人试试吧... 这么说她肯定要伤心难过。 思来想去,他只好将所有过错推到顾非熠身上。 毕竟,好兄弟就是用来背锅的。 “宋婳,那女人是老顾找来的,真不关我的事。” “你的意思是,他让你睡,你就睡?” “我没有。” 薄修景摇了摇头,意外发现薄氏集团的一个商业合作伙伴迎面走来,他尴尬地想要低下头避开。 那人却已经走上前,笑容和煦地和他打着招呼,“薄总,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还真是巧了!” “嗯。”薄修景硬着头皮答应着。 “这位是?” 对方很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蹲在地上的宋婳身上,见宋婳长得周正标致,他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亮,“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了,之前竟从未见过这么正点的陪酒小姐。果然,这里的老板把所有好货都留给了薄总你了。” “她是我妻子。”薄修景很是不喜欢旁人用这么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打量宋婳。 话音一落,他便冷着脸,打横抱起了宋婳,快步走出了伯爵会所。 “你快把我放下来!我才不要被人当成小姐。”宋婳扑腾着双腿,气鼓鼓地瞪着他。 “薄太太,乖乖听话。”薄修景快速将她塞进了车里。 回家后让他怎么认错道歉都行。 这还在外面,他到底是要点面子的。 上车后。 他立刻握住了宋婳的手,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乖老婆,我错了。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和老顾出来鬼混。” 第122章 宋婳为男模一掷千金? 宋婳挣开了薄修景的手,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薄修景看着她红扑扑的眼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实在太渣了。 妻子怀了身孕,他竟还想着往外跑... 宋婳又一次推开了他,雾蒙蒙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的要求穿上那些奇怪的情趣内衣,你心有不满,便想着出来找小姐?” “不是,我就没想着找小姐。” “冷静期一过,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哪有花天酒地?宝宝,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这辈子就只碰过你一个女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宋婳还在气头上,肯定是不愿意相信薄修景的。 回到家后,她也不想听薄修景的解释,气呼呼地反锁了卧室的房门。 今晚的事情她看得清清楚楚,但凡她晚去十分钟,薄修景可能就出轨了。 “宋婳,让我进去...”薄修景轻轻敲了敲门,此刻也是头疼无比。 要不是为了治疗隐疾,他才不会听顾非熠忽悠。 对于那些陪酒女郎,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你爱进哪就进哪!那个女孩叫夏唯依是吧?口活很厉害是吧?你去找她好了。” “她厉不厉害,关我什么事...” “你还说不关你的事...”宋婳越说越崩溃,她开了房门,泪眼迷蒙地看向他,“你分明想睡她!” 薄修景还想着为自己辩解一下,见她哭得伤心,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对不起,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去那地方了,你别哭,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今天不想理你,你出去!”宋婳拂开了他的手,将他推出了门外。 “那明天理我,好不好?” “你做梦!梦里什么都有,梦里还有夏唯依!”宋婳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 薄修景满头黑线,他自回来之后就没有提过一次夏唯依。 反倒是她,三句不离夏唯依。 刚好顾非熠给他打来慰问电话,他语气不善地接了起来,“你他妈以后别给我打电话,我被你害死了。” “哥,需要我跟小嫂子解释一下不?” “你千万别找她,她还在气头上。” “那...明天咱还治病吗?你这身体情况最好不要拖,拖久了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不治了。宋婳怀了身孕,脆弱又敏感,我不能做让她伤心的事。” “哥,你完蛋了!你怕是坠入爱河了...”顾非熠早就发现薄修景对宋婳很不一样,直到现在,他才敢确定,薄修景真的爱上了宋婳。 “你他妈也完蛋了。” 薄修景轻嗤出声,淡淡地道:“今晚的事,你该不会以为倒霉的只有我吧?宋婳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找黎弯弯吐槽。要是让黎弯弯知道,你一晚上点了七八个女人,她还会理你?” “卧槽...哥你不早说!” “你自求多福。” 薄修景挂了电话,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卧室里,宋婳气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刚好凌晨两点,黎弯弯下了直播。 她立马给黎弯弯打去电话,气呼呼地吐槽:“弯弯,我睡不着!” “宝贝孕妇最好早点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可是我太生气了!薄修景在顾非熠的唆使下,在伯爵会所找女人。我打电话给他,他骗我在加班,顾非熠还冒充陈虢给他做伪证。” “薄修景不像是会花天酒地的人。婳婳,会不会是顾非熠找的女人,不关薄修景的事?”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去找他的时候,包厢里只有他和一个陪酒女郎。” “那...你觉得薄修景会出轨吗?” “他有洁癖,不太容易出轨。但是,这种事我也说不准。”宋婳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寻思着,薄修景身边的诱惑一直都很多,他真要出轨,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你先别生气,依我看,肯定是顾非熠唆使的他。”黎弯弯言之凿凿地说。 “我给秦晋阳打个电话问问吧。” 宋婳不想给满嘴跑火车的顾非熠打电话,不过秦晋阳,她还是很信任的。 与此同时,薄修景正在隔壁卧室绞尽脑汁地写着千字检讨。 宋婳不肯跟他说话,他只能埋头苦写。 写完一封检讨信,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宋婳,你开下门,好吗?”薄修景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站在宋婳门口,轻轻敲门。 “你该不会一整夜没睡吧?” “怕你还在生气,睡不着。” 薄修景将检讨信给宋婳递了过去,“今早有个重要会议,我开完会就回家陪你。” “知道了。” 宋婳接过信,此刻已经不像昨晚那么生气。 秦晋阳都跟她说了,那些女郎是顾非熠强塞给薄修景的。 但是她还是没有完全消气。 因为面对夏唯依的时候,薄修景一定犹豫过。 她目送着薄修景的背影,下意识地低头拆开了信封。 入眼便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 【宋婳,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甜蜜饯儿,我是如此爱你,爱到迷失自我。】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不该背着你花天酒地。】 【但请你一定相信我,在遇见你之前,我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处男,和任何异性都没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遇见你之后,我也就只和你发生过关系。】 【顾非熠花心,是他的事。我的身体我的心甚至于我的灵魂都是绝对干净的,我的全部都属于你。】 ...... 宋婳认真地看着薄修景手写的道歉信,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情窦初开的处男??” 她记得薄修景和关瑶早就认识了的,难道他们两人恋爱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无论如何,她的心情还是被他这篇洋洋洒洒的检讨信给治愈了。 她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给这封检讨信拍了照,以作留念。 拍完照,宋婳发现微信上薄修景昨晚发来的上百条信息,索性将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情窦未开的处男,你最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拿着这封检讨信登报处理!】 另一边,正在开会的薄修景发现会议室大屏幕上骤然闪过他亲笔写的检讨信,脸色唰的一下红透。 由于几份秘密文件都在他的手机上。 再加上今天恍恍惚惚不在状态,竟让陈虢将自己的私人手机连到了电脑上。 现在倒好,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了他是那个“情窦未开的处男”。 陈虢反应极快,连忙关掉了电脑主屏幕,硬着头皮解释道:“抱歉,这封检讨信是我写给女朋友的,没想到一不小心发到了薄总手机上。没错,我就是那个情窦未开的处男...” 话音一落,他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薄修景自从恋爱后,隔三岔五就要出状况。 上上回,他的手机莫名播报了百度冰冷的智能女音口播的情色问题。 上一回,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情趣内裤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这一次,他竟又写了这么一封羞死人的检讨信,放映在了大屏幕之上。 陈虢寻思着,要是再来两回这样的意外,薄修景倒是没事,他这个背锅侠绝对要成为集团上下第一笑料。 薄修景没想到宋婳会突然发信息过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好在有陈虢背锅,他此刻的心情还算挺好的。 【宝宝,不生气了?】 【谁是你宝宝,我可不姓夏。】 【再提一句别的女人,你今晚就死定了。】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孕妇。】 【那行,这笔账我给你存着,等你生完孩子,一起算。】薄修景现在对“夏唯依”这个名字相当敏感,谁再提一句,他绝对要急眼。 — 晚上七点,薄修景才忙完,匆匆往家里赶。 却听福伯说起,半个小时前黎弯弯来过一趟,将宋婳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两人还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该死...”他有些担心宋婳为了气他,也跑出去花天酒地。 虽说他时常去那些声色场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宋婳跑出去浪。 薄修景骨子里还是挺保守的,他更喜欢乖巧规矩的女人。 正打算给宋婳打电话,问问她去了哪里。 顾非熠先他一步打来了电话,“哥,不得了!黎弯弯带着小嫂子去逛了白马会所!你快点来,再迟点,她们指不准要干出什么事呢!” “我马上来!你先稳住她们。” “哥,我的话不好使啊!小嫂子不肯搭理我,黎弯弯看到我就翻白眼。” “你他妈拦着点!” 薄修景快要气炸了,他写了一晚上的检讨信,居然没有半点用处... 白马会所,一楼舞池专区。 黎弯弯双手抱臂,认认真真地挑了五个光裸着上半身,后背还戴着天使翅膀的男模。 宋婳略局促地站在她身边,小声问道:“弯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帅不?这群男模平均年龄二十岁,咱们只是看看,看看总不吃亏吧。” “可是我结婚了的...” “薄修景不也结婚了?他还戴着婚戒就敢到处找女人,咱们只是看看,又不睡觉,没关系的。” “说的也是。”宋婳终于还是被黎弯弯给说服了。 她也很想知道,这样的声色场所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什么薄修景三天两头总喜欢往外跑? “既然来了,就高高兴兴地玩。薄修景还有几十万在我这里呢,咱拿着他的钱,看小白脸,气不死他我跟他姓。” 黎弯弯只想着帮闺蜜出气,随手从被选中的五人中挑了一个样貌稚嫩,身高在一八五以上的男模。 男模很上道,乖巧地跟在宋婳身后,“姐姐,我叫乐乐。身高一八五,有八块腹肌,拿手绝活是...” “是什么?”宋婳心不在焉地问。 “姐姐,我的声音很特别。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单独叫给你听。” “不...不用了。”宋婳对上男模妩媚的眼神,难免有些尴尬。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 而且她道德感很重,时刻记得自己已婚。 黎弯弯玩得倒是很嗨。 只见左手两个男模,右手两个男模,此刻已经入了舞池,贴身热舞。 “姐姐,只需要五千块,我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宋婳拘谨地坐在卡座上,连动都不敢乱动。 “姐姐,其实我也不想出来卖。但是我奶奶生病了,急需一笔医药费。我实在没办法,才会选择来白马会所兼职。” “我知道姐姐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要不是因为奶奶的病,我现在还好好地在A大读书。” 男模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至他的胸肌上。 “......” 宋婳明知道男模是在骗她。 想到他和宋然年龄相差无几,还是心软了。 她拿出手机,直接给他转了五千块,“你走吧,我不需要人陪。” “谢谢姐姐,姐姐真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天使。我会永远记着姐姐的恩德,每天晚上为你歌颂为你祈祷。” 男模单膝跪地,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宋婳看着男模这般表现,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来会所找乐子。 这群男模确实能够提供正面的情绪价值。 男模离开后,宋婳从包里拿出了一瓶从家里带的矿泉水,才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就见戴着一对黑色恶魔翅膀的厉沉光裸着上身,朝她走了过来。 “婳婳,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 厉沉站定在她身前,孔雀开屏般展示着他的完美身材。 噗—— 宋婳没想到厉沉还有这么骚的一面,一不小心,喷了他一身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 宋婳连忙站起身,用纸巾轻轻擦拭着他淌水的胸膛,“大力哥,你该不会是在这里兼职吧?” 第123章 男人间花样百出的争宠套路 “婳婳,我很想你。”厉沉不喜欢拐弯抹角,一开口就打起了直球。 宋婳显然是被他的架势给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厉沉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直截了当地握住了宋婳的手,深情款款看向她,“婳婳,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大力哥,我已经结婚了,你别这样好吗?这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孩。” 宋婳不忍心对厉沉说重话,他毕竟是她和爷爷的救命恩人。 这份恩情她会永远铭记在心。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不是吗?薄修景背着你在会所上玩女人,这种渣男你到底稀罕他什么?” “他没有玩女人,那些人是他朋友找去的。”宋婳试图替薄修景辩解。 这毕竟是她和薄修景之间的事,确实没必要让外人掺和进来。 薄修景和顾非熠两人站定在暗处,将宋婳和厉沉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薄哥,昨晚该不会是厉沉告诉的小嫂子,你在伯爵会所喝花酒吧?” “除了他还会有谁?”薄修景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阴鸷的眼神落定在厉沉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厉沉怕是早已死了成千上万次。 “厉沉是不是有病啊?你和嫂子都结婚这么久了,他好歹换个单身的女人去追求。” 顾非熠一边吐槽着厉沉,一边又凑到薄修景耳边,低声问道:“哥,厉沉刚从国外回来,在海城的势力不算大。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替你狠狠修理他一顿?” “不要动他。” “哥,你什么时候修炼的忍术?连夺妻之仇你都能忍?” “他是宋婳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动他,不然宋婳会恨死我。” 薄修景很清楚救命恩人加上初恋的这两层滤镜,厉沉在宋婳心里,一定是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他要是贸然对厉沉下手,宋婳肯定不愿意搭理他。 另一边,宋婳浑然不知薄修景已经抵达了白马会所。 她给厉沉倒了杯白开水,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大力哥,这世上真的有很多值得你去关注的好女孩。我心里已经有了薄修景,哪怕我和他离了婚,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能?” “你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孩。我不爱你,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厉沉亲耳听宋婳说她不爱他,心里不是不难过。 可是,他还是想要全力以赴为自己争取一回。 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 只要他加倍对她好,总有一天,她必定会被他打动。 “......” 宋婳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往嘴里灌着水。 薄修景见宋婳半点没有自行离开的自觉,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正想冲过去将厉沉赶走,顾非熠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好声好气地劝他,“哥,你一会儿千万不要对嫂子发脾气。嫂子怀了身孕,你得多哄着点儿。” “我被绿得这么惨,她都没想着来哄我,我凭什么先去哄她?”薄修景被众星捧月惯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当着旁人的面纡尊降贵地去哄宋婳。 顾非熠暗暗吐槽着薄修景的表里不一。 他早就看出来了,薄修景的家庭地位并不怎么高。 平时也只能用臭脸来撑撑面子... 顾非熠看破不说破,耐着性子指导着薄修景,“哥,其实女人更喜欢会装绿茶的男人。你要是想要比过厉沉,就必须绿茶一些,说话记着夹嗓子,别太凶。” “老子夹个屁!” 薄修景见宋婳直勾勾地盯着厉沉的身体,肺都要给气炸了。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甩开顾非熠拉着他胳膊的手,杀气腾腾地朝着宋婳和厉沉的卡座走了过去。 “在聊什么?”下一瞬,他已经拉开宋婳身侧的椅子,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身边。 “...你怎么来了?” 宋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整个人变得十分局促。 在此之前,黎弯弯跟她说过。 是薄修景有错在先,她来白马会所什么事都没干,不过是看看年轻的肉体,没偷没抢的不需要心虚。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半路会杀出个大力哥。 “怎么,不欢迎我?” 薄修景随性地将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犀锐的视线却落在了厉沉那张明显扑了粉的脸上。 他暗暗腹诽着,厉沉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脸上抹粉,这是想用美色勾引宋婳? “不是...”宋婳立马摇了摇头。 厉沉则自顾自地喝着宋婳给她倒的白开水。 薄修景一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宋婳自薄修景过来后,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薄修景身上。 薄修景扫了眼宋婳自带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又把水瓶递给了她,“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你的大力哥叙旧了?” “我们是偶遇。” “天色不早了,叙完旧记得早点出来,我在车里等你。” 薄修景时刻谨记着顾非熠说的女人更喜欢绿茶男,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在压抑着怒火。 站起身后,他还不忘回头酸溜溜地阴阳厉沉,“厉总带伞了没有?外面在下雨,要是没带伞,小心脸上的粉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 “脸上的妆脏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怕就怕有些人连身体都是脏的。”厉沉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 “是吗?我听说厉总在国外玩得挺花,固定床伴起码得有三个吧?就是不知道,厉总这种情况,是算干净,还是算脏呢?” 薄修景倒也不是为了给厉沉倒油信口胡诌,他让人查过厉沉的底细,因此对于厉沉过去这些年接触过多少女人了如指掌。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去?我要是结了婚,绝对不会背叛我的爱人,一次也不会。” 厉沉试图为自己辩解,偏偏薄修景说的又都是事实。 过去这些年他过得挺难的。 除却经历过几次复健手术,他还需要将大部分精力花在集团事务上。 因此无法排解压力的时候。 他就会找床伴来纾解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 “刚好,我没有过去。”薄修景一脸嘚瑟地回复着厉沉。 虽说他在感情方面一直处理得不干不净,但肉体上,他可以保证,他是绝对的干净。 厉沉的脸色愈发难看。 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他就不该被欲望所驱使,睡了那么多不爱的女人。 薄修景离开后。 厉沉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询问着宋婳,“婳婳,你会介意我的过去吗?” “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大力哥。” 宋婳虽然觉得随便和人上床不对,但这毕竟不关她的事。 厉沉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过去我无法改变,但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沾花惹草。” “大力哥,你值得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女孩。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小妹。”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厉沉不是听不懂宋婳的婉拒。 他什么都懂,就是不愿意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他从十几岁就认定的女孩,却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别的男人。 如果她过得幸福美满也就算了,偏偏她过得也不怎么如意。 “大力哥,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吧,小心着凉。”宋婳避开了厉沉太过炙热的视线,也回避了他直白的问题。 她相信厉沉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没有选择把话说得太过直白。 这世上,她最不想也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厉沉。 “他应该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宋婳起身,和舞池里被男模哄得心花怒放的黎弯弯打了个招呼,便步履匆匆地走出了白马会所。 白马会所外,正如薄修景所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宋婳撑着伞,四处找寻着薄修景的踪迹。 走出一小段。 就看到薄修景一人坐在路边,颓然地淋着雨。 “你不是说在车里等我?”宋婳将伞举过他的头顶,尽管心里还有气,看到他这副模样,难免还是会心疼。 “和你的大力哥相比较,我是不是很糟糕?” “我从来没有将你和任何人做过比较。” “也是。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初恋白月光外加救命恩人呢!” 宋婳看着薄修景可怜兮兮的模样,差点儿就心软了,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昨夜薄修景差点儿出轨的事实,立马硬起了心肠,冷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回家?” “回。” 薄修景从地上站起,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伞,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我熬了一整夜给你写的检讨信,你看了吗?” “看了,情窦未开的处男。” “我写得那么认真,你该不会只记得这一句吧?”薄修景尴尬得双脚抠地。 昨夜在写检讨的时候他的情感相当充沛,因而在文字表达方面也会偏感性。 现在想起来,形容自己为情窦未开的处男确实蛮奇怪的。 “你当真没有和别的女人暧昧过?” “没有。”薄修景之前基本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问题很无聊。 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向宋婳解释这些。 现如今,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是巴不得医院方能出具证明,证明他这些年只有过一个女人。 宋婳半信半疑地问道:“和关瑶呢?” “一次也没有过。宋婳,你仔细想想,我像是经验很丰富的人?” “技术差和经验丰不丰富,可能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你再说一遍!”薄修景又一次破防了,宋婳居然说他技术差! “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宋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触及到他的底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回到金色华庭后,薄修景还是很生气。 他跟在宋婳身后,较真地问她:“我真有那么差?” “你厉害死了。”宋婳不走心地回复他。 “刚开始我那是没经验,最近这段时间,难道不是渐入佳境?” “哦。” “宋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薄修景被她惹急了,单手环住她的腰,试图将她往卧室拖去。 “不信。” “你别以为你怀了身孕,就有了护身符。” “别闹,快去洗澡。我去给你煮姜茶。” 宋婳并不想和薄修景探讨技术性问题。 她不过是气他昨晚的隐瞒和欺骗,故意说这话气他。 “你等着。” 薄修景想到今晚厉沉的骚气打扮,洗完澡,索性直接光裸着上身,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平时在家里也不会这么暴露,就连大夏天也必须穿上长裤长袜。 可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跑会所去看其他男人的身体,她要是真想看,他可以给她看个够。 宋婳煮好姜茶,转身的那瞬,就见薄修景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要掉不掉的浴巾朝她走来。 “你疯啦?”尽管嘴上这么问,她的眼神已经开始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着薄修景。 不得不说,她是真爱看薄修景这副样子。 “怎么,你不爱看?” “爱看。” 宋婳诚实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补了一句:“好东西还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要不,我把福伯王妈他们都叫来,一起欣赏我们薄总的完美身材?” “给我闭嘴!”薄修景担心她真把人给喊来,快步上前,捂住了宋婳的嘴。 宋婳只是挣扎了两下,没能挣扎开薄修景修长有力的双臂,反倒是挣扎掉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 她下意识地垂眸看去,这回她倒是没有快速移开视线。 “看什么?” 薄修景担心被宋婳看出端倪,立马松开她,蹲下身捡起了掉落的浴巾。 “昨晚,你找夏唯依是打算让她给你口?” 宋婳找伯爵会所的负责人了解过,夏唯依在那方面似乎很厉害,点名道姓要找她的人还挺多的。 “没有。”薄修景矢口否认。 这种情况下,谁说真话谁倒霉。 宋婳勾着他刚刚围上的浴巾,声色平缓,听不出半点异样的情绪,“薄修景,你有需求可以对我说。你也不希望,我一有需求,就跑去白马会所找乐子不是?” 薄修景心里无奈极了,他根本没想过偷腥。 只是身体出了大问题,又不好意思让她知道。 真要是让她知道。 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该往哪里搁? 宋婳见薄修景没回话,默默地把姜茶给他递了去,“把姜茶喝了,暖暖身子。” “还是老婆疼我。” 薄修景接过茶碗,才喝了一口,就听她说道:“你要是这么喜欢刺激,今晚我们也可以试试。” “咳咳...”他差点儿没被宋婳这话给呛死。 这女人平时不挺矜持的?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豪放... 第124章 薄太太,我们公开吧 薄修景喝完姜茶,久久不舍得放下茶碗。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瓷碗,好看的眼睛湿漉漉,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宋婳歪着脑袋,静静地欣赏着薄修景的盛世美貌。 不得不说,薄修景完完全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想,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失忆一千次,她也能一千零一次爱上。 “宋婳,今晚我们还是早点睡吧,我看你也累了。”薄修景缓缓地放下茶碗,下意识地避开宋婳的视线。 “我不累。”宋婳总觉得薄修景很不对劲,扭扭捏捏的,和他平时的霸道模样大相径庭。 “那...我先上楼休息了。” 薄修景双手提溜着围在腰间的浴巾,修长的双腿走得飞快。 在白马会所里看到厉沉恬不知耻地光裸着上身勾引宋婳,他是极不服气的。 他的身材一点儿也不比厉沉差。 所以一回到家里,他也整了出纯正的男色诱惑。 只是当宋婳提出今晚要帮他那啥,他瞬间就蔫了。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肯定喜欢得合不拢腿。 但现在...他的身体除了这么大的问题,怕是无福享受宋婳的投怀送抱。 薄修景懊恼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反锁上卧室的房门,宋婳竟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卧室。 “......” 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莫名有些心虚。 “我要和你一起睡。”宋婳酝酿了好久,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薄修景很是讶异,这女人今天吃错药了? 平时哪一次不是他好声好气哄着她,她才肯配合他的? 宋婳红着脸,指着卧室里的大床,道:“过去,躺好。” “...男女授受不亲。” 薄修景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她,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六个字。 “男女授受不亲?” 宋婳看向乖乖躺上床,双手抱臂的薄修景,试探性地问道:“薄修景,你是不是想让我霸王硬上弓?然后你一边哭,一边破碎?” 她记得之前哪本书上说过,部分人有受虐倾向。 平时就爱幻想着被强占,被侵犯之类的... 难道,薄修景喜欢被这样对待? “宋婳,我今天有点累,状态不好,要不改天?”薄修景此刻无助到了极点。 他不想让宋婳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万一她嫌弃他,他上哪儿哭去? “累什么?我让你动了吗?”宋婳说话间已经找来一捆鞋带,分别将薄修景的双手双脚捆在床上的四个角上。 “婳婳...别闹...” “你不是喜欢刺激?往后,你要是有这方面的需求,跟我说一声,我满足你,可别再出去找。” 宋婳捆好他的手脚,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将蜡油滴在了他性感的腹肌上,“薄修景,喜欢吗?” “...谁教你的?” 薄修景帅脸涨得通红,他从来没有这样被女人调戏过,这会子害羞得连脚趾头都在用力地抓着脚心。 宋婳欣赏着薄修景此刻娇羞不胜的模样,又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试了试手感。 薄修景之前总爱捏她下巴,还爱居高临下俯视她。 今儿个她也要试一试薄修景平时的视角,体验一把当霸总的感觉。 “松手。” 薄修景察觉到她的小手在自己下巴处蹭来蹭去,指尖还故意蹭着他的喉结,这种感觉就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闹得他浑身痒。 “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宋婳见他微恼,有些不开心地问:“是不是只有夏唯依这么对你,你才能开心一些?” “乖...别提她了好吗?” 薄修景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缓声道:“我明天有个重要会议,咱们先睡觉?” “你管自己睡,我拿你的身体练练技巧好了。” “不是,你这样我哪里睡得找...” 薄修景完全能够挣脱开缠在他手上脚上的鞋带,但是他又担心他的配合度过低,会惹她不开心。 宋婳盯着他的身体看了一会儿,忽然满眼失落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 “那...你的身体为什么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宋婳和薄修景结婚三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状况。 薄修景的身体素质一直都挺好的,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合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她寻思着,薄修景可能是对她失去了兴趣。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一整晚都在推三阻四地拒绝她? 薄修景挣扎了片刻,终究不忍心看她伤心。 他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压低了声道:“宋婳,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我...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不止是对你,对谁都没有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 “所以你跑去找小姐,就是为了验证一下你的身体到底出没出问题?” “老顾找来的,不关我的事。” “是被我踢坏的吗?” 宋婳心虚不已,连忙给薄修景的双手双脚松了绑。 那天半夜,她在梦中踢了他好几下。 下脚还挺重的... “不是,那时候还没问题。”薄修景没有告诉她,他的身体是在看了她的日记后,才出的问题。 可能正如秦晋阳所说,这一切全是因为心理负担过重导致的。 他很担心宋婳得知她父母的死和薄家有所关联。 而宋婳在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如果让她找到杀父杀母的仇人,她必定会拼尽全力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不死不休... “去医院看过了吗?”宋婳说话间,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了腹肌上的蜡渍。 “身体没有问题,可能是心理障碍。” 薄修景起身,下意识地扯过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 “宋婳,我的身体要是一直这样,你会不会介意?”他背过身,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话。 这种隐疾对于男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他自尊心特别强,这会子自然是受伤万分。 “你最近还长胡子吗?喉结会不会变小?还有,那里是不是也会越来越小?”宋婳绕到了他的身前,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 他下巴上还有新冒出的胡茬的痕迹,这证明,他还是长胡子的。 而后,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还是很大诶!” “别乱摸...” 就在宋婳准备向他下半身伸出手的时候,薄修景连忙攥住了她的手腕,脸色红成了猪肝色,“我又不是太监,身体机能也没有问题,不会变小...” “别气别气...我只是好奇。” 宋婳乖巧地缩回手,不再动他。 她不是很能感同身受薄修景现在的心情,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这个功能。 她爱的是他这个人。 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她觉得也不错。 “宋婳,你实话告诉我,你会不会介意以后我...” 薄修景话还没说完,宋婳就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不介意。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什么挺可爱的?”薄修景迷茫地看着她。 “手感也挺好的。” 宋婳终于趁他不注意,偷袭成功他最脆弱的地方。 薄修景恼羞成怒,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压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欠抽是不是?” “别压着我肚子...” 宋婳看着薄修景炸毛的样子,连忙出声抚慰:“你别太敏感了,我真的不介意。反正你技术差得要命,每次都弄得我很疼,一不留神还会肿。” “你走。” 薄修景很清楚宋婳这是在安慰他。 可他并没有被她安慰到。 他之前总以为他在床上像是有天赋异禀,厉害得不行。 没想到,她竟觉得他技术差... “薄修景,你不会生气了吧?”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非要往我伤口捅刀是吧?”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闭嘴。” 薄修景捂住了宋婳的口鼻,他现在的心脏很脆弱,她要是再说些他不爱听的话,他可就要翻脸了。 “薄修景,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一下。”宋婳蹭了蹭他的掌心,轻声说道:“我很爱你,爱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 薄修景蹙眉,十年前,她十三岁。 他似乎没有见过十三岁的宋婳。 不过十年前,十七岁的他已经在商界崭露锋芒,频频登上财经频道。 那时候确实有很多少女迷恋他。 “你的初恋不是你的大力哥?” “大力你个头!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来看待,可能小时候还不懂情爱的时候,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他之类的话。但是当我遇见你之后,就只记得一心一意爱你。” “很巧,我的初恋也是你。”薄修景搂着宋婳,和她紧紧相拥。 “薄修景,你的嘴能动不?”不一会儿,宋婳又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肯定能,怎么了?” “吻我...”宋婳还以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从今往后他连亲吻的欲望都会跟着消失。 不过,他的嘴还是挺厉害的... 被他啃了一个多小时,宋婳的唇肿成了香肠嘴。 “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薄修景看着她红肿的唇,一点一点将消肿膏涂抹在她的唇瓣上。 “你是属狗的吗?” 宋婳很是后悔,为什么要向他发出亲吻的邀约。 往后还是小心一点,尽可能和他保持距离好了。 “是你主动要我吻你的。” “男女授受不亲,我要回房睡了。” 宋婳正想溜下床,薄修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老婆,谢谢你的体谅。” “......” 宋婳觉得有些肉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并没有推开他。 得知他并不是因为空虚寂寞冷才跑去找的小姐,宋婳心里舒服多了。 与此同时,她又有些担心薄修景的身体和心理健康问题。 他既然说了去做了体检,没有查出身体问题。 那么就意味着,他心理上很可能出了严重的问题。 想到薄老爷子说的,薄修景差点被薄屿森打死,甚至还被打断过肋骨,她愈发心疼他。 “薄修景,我会好好疼你。” 宋婳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母性的光辉,这让薄修景更显迷茫。 这种眼神,他之前只在苏毓那里看到过... 隔天一早,宋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和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睡衣,气得恨不得把薄修景拎起来暴揍一顿。 果然,她就不该去心疼男人! 薄修景昨晚睡得倒是挺好的,因为没了心理负担,心底里连日来的阴霾总算消散开来。 “早。”他一起床,见就宋婳气鼓鼓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我身上的吻痕,你留下的?” “抱歉,我没忍住。” “......” 宋婳有些怀疑薄修景的身体到底出没出问题,单看她身上的这些痕迹,就没法把他和性冷淡联系在一起。 “我早上有个重要会议,下午回来。一会儿化妆师造型师会来家里,另外还给你准备了十套礼服,你自己挑。”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薄氏集团周年庆,庆典地点定在半夏山庄。薄屿森回来薄氏没几天,成天上蹿下跳,我就把周年庆交给了他。” “我可以不去吗?我不想去。” 宋婳想到上回参加慈善晚宴的时候被百般奚落,心有余悸。 如果可以,她是再也不想要参加这类型的宴会。 “婳婳,是时候给我一个名分了。” 薄修景轻捧着她的脸,沉声说道:“今晚,你必须以薄太太的身份出席周年庆典。” “可是...” 宋婳咬着唇,小声嘀咕,“万一有人笑话你,娶了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 “谁敢笑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薄修景抬手轻抚着宋婳额头上的疤痕,动作是那样温柔,“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可是,你以前都不让我参加这种场合...” “以前不让你参加,并不是因为你额上的疤。那时候我误以为三年前的意外是你设计的,所以才会对你那么冷淡。” 想到过去三年他对她的冷漠,薄修景无比后悔。 “婳婳,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以你丈夫的身份,和你站在一起,好吗?” “...好。” 宋婳还以为,她和薄修景的这段婚姻永远见不得光。 忽然听他说要公开。 除却紧张,更多的是欣喜… 第125章 当众打宋若若的脸 整整一天,宋婳都在忙着做妆造。 薄修景给她请了顶级妆造团队,供她挑选的礼服也是各大奢牌超季款。 看着镜子中妆容精致的自己。 宋婳总感觉跟做梦一样。 等了三年多,现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她暗暗地在想,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呢... “姐,你真好看。” 宋然抱着笔记本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宋婳。 在今天之前,他确实很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薄修景不遗余力地保护关振华的事告诉宋婳。 看到她此刻幸福洋溢的模样。 宋然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死守这个秘密。 他很想为爸妈报仇雪恨,但他更希望姐姐能够幸福美满。 爸妈已死,姐姐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我额上的疤痕很明显吗?” 虽说,宋婳已经和额头上的疤痕和解,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成天用厚重的刘海遮着。 但她还是希望,能以最理想的状态,站在薄修景身边。 “完全看不出来。姐,你今天超美!” “就你嘴甜。” “我是说真的,没骗你。” 宋然痴痴地看着格外美丽动人的宋婳,忽然没来由地问道:“姐,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宋婳不明所以地问。 “当年你义无反顾地跳了海去救人,结果自己脸上却留了疤。我每次听爷爷说起这件事,都难受极了。” “不后悔。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宋婳摸着无名指上的素戒,她和薄修景的羁绊开始于十年前。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她和他之间或甜蜜,或酸涩的回忆,全是他们相爱的痕迹。 “小然,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宋婳见宋然半天没动弹,便让人将他的晚礼服给送到了他面前。 薄修景做事还是挺周到的,他不止准备了宋婳的晚礼服。 还给宋然准备了配套色系的晚礼服。 “姐,我不想去。” 宋然确实不准备将薄修景包庇关振华的事说出来,但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杀害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 他决定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关振华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近这几日,他一直在谋划着该怎么报复关家,因此哪里也不想去。 “成天闷在家里,总归不是个事儿。听话,今晚一起出去透透气。” “好吧。”宋然暗暗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拗不过宋婳。 事实上,他不想出门还有一个原因。 就目前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修景。 得知真相后,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把姐夫当成亲密无间的亲人。 偏偏姐夫对他极好,给他的东西全部是最好的,对他说话也从来不会甩脸子。 很多时候,他姐夫就像是个慈爱的老父亲,对他的关怀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 也正是因为这样,宋然才会无比纠结无比挣扎... 是夜,半夏山庄。 基本上海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名流新贵全部齐聚在此。 宋婳和薄修景来得晚。 两人携手从加长悍马下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两人身上。 这辆加长版悍马H2全世界仅此一辆。车身外壳是重新定制的黄金版,加以亮闪闪的碎钻加以装点。 光是一辆车,价值已然上亿。 此刻的宋婳,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美貌无双的公主,穿着纯白色的晚礼服轻挽着薄修景的胳膊。 两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挨在一起,都能成为今晚最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出现后,再也没有人去感慨今夜格外美丽的星辰大海,因为再好看的景色在他们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话说回来,半夏山庄的地理位置也算是得天独厚,背山靠海,视野开阔,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最为人称道的,还要属半夏山庄的夜间景致。每年夏季,站在山庄上眺望海岸,经常能够看到海面上的蓝眼泪奇观。 星星点点的蓝色亮光同天幕上的星光交相辉映,正好印证了“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浪漫景致… 宋然跟在薄修景和宋婳身后,他并不在乎众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随意得就像是来这里露营一样。 陈虢一直跟在宋然身边,小心地看护着他。 “陈哥,我有点累。”没走几步路,宋然的喘息声便变得异常沉重。 “我带你去席间休息一会儿。” 陈虢连忙将宋婳带到了顾非熠和秦晋阳那一桌,“小然,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有事电话联系我。” “好的陈哥,你去忙吧。” 宋然见陈虢急急忙忙朝着薄修景跑去,这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桌前两个西装笔挺英俊非凡的男人,有些局促地打着招呼,“哥哥们好。” “转眼间长这么大了!”顾非熠掐了一把宋然软乎乎的脸颊,越看越觉得萌。 宋然和宋婳一样,性格也是软乎乎的。 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喜欢上的模样。 “老顾,你别吓着人孩子!” 秦晋阳立刻拍掉了顾非熠的手,和煦地向宋然笑了笑,“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秦医生关心,身体好多了。”宋然攥着手机,明显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顾哥,你怎么没等我?我在家里等了你半天,都没能等到你。”没多久,关瑶就穿着一件水红色开叉礼服裙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顾非熠见到关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关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不再缠着薄修景,反倒一天到晚缠着他。 昨天半夜她还给他打电话,哭着说想他。 顾非熠本就是情场老手,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想必关瑶这是攻克不下薄修景,转而开始攻克起他来了。 “顾哥,你是不愿意见到我吗?”关瑶撅着屁股,坐到了顾非熠身边的位置上,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三分妩媚,直勾勾地盯着顾非熠。 “没有。”顾非熠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体会这些年薄修景有多难了。 关瑶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该给的面子他们都会给她。 可问题是,他并不打算以身相许。 关瑶这么缠着他,闹得他浑身不舒服。 宋然默默地注视着矫揉造作的关瑶。 他听人说过,薄修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冷落了他姐好多年, 可在他看来,这女人连他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小然,想吃什么自己夹。”秦晋阳懒得搭理关瑶,温和地同身侧沉默的宋然说着话。 “嗯。”宋然点了点头,看向关瑶的视线却愈发阴冷。 如果他把关瑶推向海里,让她葬身大海之中,那么他姐和薄修景之间的障碍是不是就能彻底消失? 还有就是,他也很想让曾害过他爸妈的关振华体会一把失去亲人的痛苦... 察觉到宋然带着凛凛杀气的眼神。 关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宋然的长相和宋婳有些相似,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拖家带口地来蹭酒席吃。”她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嘴里不痛不痒地说着风凉话。 “关小姐是在说谁?”秦晋阳立马跳出来维护宋然,淡淡地补充道:“某人连邀请函都没有收到,也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混进来的。” “......” 顾非熠夹在中间有些尴尬,索性低头玩着手机,装作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关瑶前几天才被薄修景警告过,这会子她也不敢主动生事。 见秦晋阳护着宋然,便也不再阴阳怪气。 宋然的神情很恬淡,倒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对于周遭的动静不闻不问。 但他掩在桌下的双手却紧紧地绞做了一团。 秦晋阳发现宋然竟将自己的手心弄出了血,忙关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此话一出,顾非熠也凑了过来。 “小然,你该不会是拿小刀割的手心吧?”顾非熠前几天才被刀叉扎过手心,他很是清楚手心受伤有多痛。 他连忙给宋然递来纸巾,小心地清理着创口。 “我没事的,不小心划了一刀。”宋然下意识地将双手掩到身后,“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话音一落,他便匆匆地离开了酒席。 “顾哥,我去补下妆。”关瑶见宋然离了席,也快步跟了上去。 薄修景不让她说出真相,但她可以假借宋然的嘴将真相说出... 身后,秦晋阳担忧地盯着宋然的背影,小声地对顾非熠说:“老顾,我总感觉小然不太对劲。” “挺帅的呀!就他这样的清爽大男生,搁大学校园里,能迷倒一片。” “我的意思是,小然的心理可能出了点问题。” “什么意思?”顾非熠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秦晋阳。 “说不上来。他刚才,是自己拿着小刀割开手心的,这么做要么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要么是在隐忍着自身的情绪。” “什么情绪?难不成,关瑶阴阳了他几句,他就想刀了关瑶?” “小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他对关瑶确实有着很强的敌意,但我还不知道这份敌意是来自哪里。” “那该怎么办?告诉薄哥?” “薄哥今晚肯定忙,你还是盯紧关瑶,别让她继续刺激小然。”秦晋阳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他能看出来,宋然对关瑶的恨意很强烈。 这么强烈的恨,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造成的,倒像是隔着什么血海深仇... 顾非熠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吐槽道:“我算是怕了关瑶。这些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结果到头来,她居然想睡我。” 秦晋阳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你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十人了。实在顶不住,就从了吧!” “不行。我在拿下黎弯弯之前,绝对不会碰其他女人。” “意思是拿下她之后,又要继续做海王?” “不然呢?”顾非熠寻思着他对黎弯弯的兴趣应该只能维持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他就继续做海王,泡嫩模... 另一边。 宋然前脚刚走进洗手间,站定在洗手池前清理着手心的伤口,关瑶后脚就跟了进来。 “小然弟弟,你的手还好吗?”她靠在洗手池边,慵懒地整理着披散在胸前的大波浪。 “收起你的假惺惺。” 此刻的宋然全然不似在顾非熠和秦晋阳面前那样人畜无害。 他抬起猩红的眼眸,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关瑶。 关瑶没想到宋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惧意,“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爸害死了我爸妈,你别以为有姐夫的帮忙,你们家就能安然无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关瑶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硬着头皮装傻。 她还想着让宋然告诉宋婳这一切。 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宋然这颗棋子应该是用不上了... “你不需要听懂,死尸负责躺棺材板就够了。”宋然勾了勾唇,处理好手心的伤撞着关瑶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喂!你撞我做什么?” 关瑶回眸看向宋婳这个略有点病娇的弟弟,想了想还是别得罪他好了。 眼下宋婳小人得势,宋婳姐弟做什么薄修景都会护着。 薄修景见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正打算挽着宋婳的手走上高台,公开两人已经维持了三年的婚姻,薄屿森却和江哲一道走了过来。 “修景,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什么?”薄修景冷冷地看向薄屿森和江哲两人。 意外发现这两人的长相有些相似,他瞬间了然。想来,江哲就是薄屿森藏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吧? 说起来薄屿森对这个私生子还真是爱护有加。 薄老爷子查了一二十年,也没能查到薄屿森在外面养着的女人和孩子。 “借一步说话?”薄屿森看了眼宋婳,压低了声同薄修景说道。 “宋婳不是外人。” “这是咱们父子的事,她不便掺和。”薄屿森很不喜欢宋婳,不单单是因为她脸上的疤,还有着其他不能言说的原因。 “薄修景,你管自己去忙,我去看看小然。” 宋婳不希望这父子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剑拔弩张,连忙松开了薄修景的胳膊。 “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宋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拿过了一杯柳橙汁。 正准备朝宋然所在的那一桌走去。 意外发现宋若若竟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满场跑... 宋婳没有忘却李萍和宋若若的陷害,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原本还想着过几天再设局让这两人吃到苦果。 没成想竟在半夏山庄偶遇了宋若若。 不过宋若若会出现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奇怪。 宋若若从小就想着嫁豪门攀高枝。 能在半夏山庄这种地方打打零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傍上大款。 “堂姐...”宋若若从宋婳下车的那一瞬,就注意到了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婳样样不如她,却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今晚过后,宋婳肯定会成为海城富太太圈里最为耀眼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她心下越发不平衡。 为了让宋婳出丑,她一咬牙,就将手中的红酒往自己身上倒去。 做完这一切。 她又当场给宋婳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堂姐,求你了!别对我赶尽杀绝好不好?我在半夏山庄勤工俭学凑学费,求你不要让经理开除我好不好?你想泼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跪在这里,让你泼个够。” 宋若若的声音很大,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高台下的这场闹剧。 宋若若寻思着,今晚这么一闹,宋婳的风头肯定会被欺压亲戚的丑闻所取代。 而且她也可以沾沾宋婳的光,在这群有钱人中露一把脸。 相信凭借她姣好的容貌,和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定能够赢得一波好感。 这不,许多不明真相的阔太太见宋若若这样可怜,看向宋婳的眼神也带着些许不赞同的意味。 宋婳垂头看向跪在脚边的宋若若,勾了勾唇,高举着手中的柳橙汁,笑着问道:“我手里拿着的明明是柳橙汁,怎么可能在你的衣服上留下红酒渍?宋若若,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了,还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第126章 公开恋情,甜蜜拥吻 宋若若眉心狂跳,她刚才只想着陷害宋婳,让其身败名裂。 倒是没有注意到宋婳手里拿着的并不是红酒,而是柳橙汁。 “怎么不继续哭了?”宋婳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若若,勾唇轻笑:“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宋溪溪那样任由你捏扁搓圆?” “堂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若若发现众人看她的眼光写满了鄙夷,一张脸臊得通红。 “保安,把无关人等轰出去。” 薄修景折返的时候,见宋若若跪在宋婳面前哭泣,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攥着宋婳的手关切问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别这么紧张,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宋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原来,被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的感觉是这样甜蜜... 宋若若被安保人员带离主会场的时候,泪汪汪的双眼里溢满了愤恨和屈辱。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输给宋婳,也不认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失败者。 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够逆风翻盘... 关瑶冷眼看着这边的闹剧,轻蔑地撇了撇嘴,“宋家出来的人,怎么都是一副德行?宋婳喜欢装柔弱,这个宋若若也是一样!成天除了哭就是哭,看得人心烦。”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宋若若惹的祸,你往小嫂子身上推是什么意思?”顾非熠睨了眼身侧的关瑶,话里行间透着一丝不耐烦。 宋然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他需要比寻常人更为严格地把控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起来无喜无悲。 不过心底里,他并不打算放过关瑶。 所有曾意图伤害过他家人的人,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顾哥,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不耐烦?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关瑶原以为她只要招招手,顾非熠就会主动来咬钩,没成想,顾非熠冷淡起来,看上去比薄修景还要无情。 顾非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关瑶,小嫂子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女孩,你不该对她抱着这么大的恶意。” “她善良什么?你们男人只是没有鉴茶鉴婊的能力而已!我们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宋婳的绿茶属性。” 关瑶很不服气,一直以来,顾非熠都是最向着她的。 听到顾非熠在夸别的女人,她的心态彻底绷不住了。 “关瑶姐姐,你不觉得你这么缠着非熠哥,很绿茶,也很婊?非熠哥被你缠得一分钟叹了三次气,你都没发现吗?”宋然脆生生地开了口,他在人前还算是挺有礼貌的,叫关瑶也是一口一个姐。 秦晋阳没想到宋然还会怼人,悄然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早就想说了,关瑶成日一副婊里婊气的绿茶味,身上的香水闻起来也带着茶气。 出于绅士风度,他才忍到了今天。 还是宋然会说话,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你什么东西,还敢说我婊?你姐才是当婊子上位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关瑶彻底被宋然激怒,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他。 方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就她和宋然两人,她自然不敢和他针锋相对。 这会子身边全是人。 她还能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成? “关瑶姐姐,你手臂上爬着一只毒蜘蛛,看起来像是黑寡妇。你可千万别乱动,被咬上一口,会死得很惨。” “黑寡妇?”关瑶才发现手臂上有只黑色的蜘蛛在慢慢挪动,她吓得失声尖叫,整个人差点骑坐在顾非熠身上。 由于她闹出的动静过大,会场上有不少人都向她投来了不怎么友好的目光。 能来参加薄氏集团周年庆的,基本上全是海城名流。 他们最是看不惯这样在公众场合大呼小叫之辈,因此对于关瑶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这位该不会就是薄总爱了很多年的前女友吧?” “我记得薄总还公开过他们的恋情,不过他们没好上几日,就分手了。” “分得好!这样的女人确实不怎么样,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再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演技还行,她在陆虎导演的电影里演了一个失足女,后面还当了小三,那演技就跟真的一样!” “该不会是本色出演吧?” “肯定是本色出演!我听薄总的身边人说,薄总隐婚三年,他的正牌妻子是他一直牵着的那位。” “单从气质上看那位确实更像正宫。关瑶长着一张小三脸,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 这些人的议论声其实还挺大的,反正关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她气得面色铁青,还想着怼回去,手臂上的蜘蛛竟从她腋下钻入了她的红色礼服中。 “啊!救命...薄哥,救命!” 关瑶没想到蜘蛛居然会钻进她的内衣里,她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着所有人的面,上蹿下跳,试图将那该死的蜘蛛弄出来。 顾非熠这会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直播间,笑眯眯地看向正在直播的黎弯弯。 黎弯弯今晚直播卖的货品是卫生巾。 顾非熠怒砸了几个火箭后,又下了上百单卫生巾,还不忘留言:【浅浅囤些货,为漂亮的女主播冲业绩。】 网友紫色风铃9785:【榜一大哥囤这个做什么?】 顾非熠傲娇地回了一句:【不行啊?哥最喜欢用这个牌子,一天能用十片!】 黎弯弯看到顾非熠的留言,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她其实也知道顾非熠是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所以并不打算和他深交。 但是这货成天到晚就跟没事干一样,她一开直播他就进来刷存在感... 好一会儿,顾非熠才意识到,黎弯弯卖的是卫生巾。 他尴尬得红了脸,默默退出直播间,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操!老子还以为这娘们卖的是面膜,丢死人了!” 秦晋阳戳了戳他的胳膊,沉声道:“老顾,你要不管管关瑶?她在你身边蹦跶了该有几十秒了。” “怎么了?” 顾非熠迷茫地看着如同被闪电击中浑身发颤的关瑶,还准备站起身关心一下,就见关瑶将厚厚的四个胸垫从胸口处甩了出来。 其中三个胸垫落在了地上。 剩下的一个,好死不死地落在了隔壁桌的淮杞甲鱼汤里。 而那只作妖的蜘蛛,在关瑶胸口处咬了一口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从领口处窜出,吐出一溜细丝,滑翔而过,消失在寂寂夜色之中。 关瑶能够感觉得到胸口处被蛰了一下。 她满脑子全是宋然的那句“黑寡妇,被咬上一口会死得很惨”。 “呜呜呜...顾哥,我被黑寡妇咬了!” 关瑶吓得浑身瘫软,以至于礼服从胸口处掉到了肚脐眼的位置,依旧浑然未觉。 顾非熠很想要当场逃离,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很丢脸。 不过他又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关瑶是他的救命恩人。 下一瞬,他硬着头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好关瑶身上的礼服,压低了声问:“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顾哥,我被黑蜘蛛咬了,你快送我去医院!” “这只蜘蛛没有毒性,不会出事的。”秦晋阳原本并不打算多话,但他也不希望顾非熠跟着关瑶丢脸,最后还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没毒?”关瑶意识到自己被宋然耍了,恨得咬牙切齿。 宋然笑着朝她伸出了手:“关瑶姐姐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错把普通蜘蛛看成了黑寡妇,你不会怪我吧?” “......”关瑶气急败坏,还想着找薄修景告状。 薄修景此刻已然牵着宋婳走到了台上。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开了口: “很高兴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薄氏集团的周年庆。薄氏集团成立六十年,一直恪守着初心做责任企业,薄氏能有今天,离不开集团近五千名员工的共同努力,当然也离不开在场各位的鼎力支持。值此周年庆典之际,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公开。” 话落,薄修景侧过头眼神温柔地看向宋婳,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三年前,我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双腿瘫痪半身不遂。是我现在的妻子宋婳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带我走出人生最低谷。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三年。我们很相爱,并且即将迎来我们第一个孩子。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 在此之前,薄修景从未说过希望大家祝福他和宋婳之类的话。 他天生高冷,这样的场面话他是不屑于说的。 但今时今刻,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宋婳白头偕老。 宋婳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还想着提醒薄修景孩子没满三个月,不能到处说。 可薄修景太兴奋了,他就像是个人间大漏勺。 恨不得逢人就说他有个隐婚三年的妻子,妻子还怀了身孕,他即将要当爸爸... “薄太太,三生有幸遇见你。”薄修景情不自禁地在台上吻了宋婳。 台下是众人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和掌声。 对于宋婳来说,今天甚至比他们结婚的那一天更有意义。 结婚的时候薄修景对她不屑一顾,如弃敝履。 而现在,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接纳了她... 宋然看着台上热情拥吻的两人,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只要姐姐幸福快乐,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他会带着那个秘密,和关振华一家一起同归于尽。 至于姐姐,他希望她永远幸福,永远天真... 关瑶嫉妒得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忽然间她觉得眼睛酸涩万分,眼泪哗啦啦直掉。 一开始,薄修景喜欢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如果说三年前她没有作妖,现在站在薄修景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轮得到宋婳? “不公平...不公平!” 关瑶攥着拳头,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薄修景牵着宋婳下台后,两人并没有立刻坐到席间。 他神叨叨地将宋婳带去休息室,压低了声道:“你摸我一下。” “啊?”宋婳眨了眨眼,抬起手轻轻摸着薄修景的脸,“是这样吗?” “还装上了是吧?我让你摸那里...” “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刚才在台上和薄修景拥吻的时候,宋婳就感觉到了薄修景死灰复燃的身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亲着亲着就来感觉了。” “恭喜你。”宋婳只碰了一下就赶紧缩回了手,她还是太害羞了。 每次被他盯得久一些,她总要脸红。 可能是因为薄修景看她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欲和念,这让性格保守的她有些无所适从。 “薄太太,今晚试试?” “怎么试?” “你昨晚不是想试试口感?”薄修景也被宋婳单纯的眼神搞害羞了。 他真不是那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只是...他好歹是个成年男人,在那方面总归是有些需求的。 “就一次!” 宋婳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妥协。 “就现在?” “可是...今天是薄氏集团周年庆,你不用陪客人吗?” 薄修景反手锁上了休息室的门,声色温柔地诱哄着她,“薄老头最喜欢陪客,让他去陪吧。我现在只想陪你和孩子。” “那好吧。”宋婳再三确定休息室里没有隐形摄像头,这才慢慢放开自己... 会场大厅,薄屿森此刻也已经上了台,郑重其事地宣布自己认了一个干儿子。 江哲站在薄屿森身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比起对薄修景的冷漠态度。 薄屿森对江哲这个私生子要好上太多太多。 然而,江哲并不满足于薄屿森给他的那百分之十的薄氏集团股权,也不满足于仅仅作为薄屿森的干儿子回归薄氏集团。 迟早有一天,他要从薄修景手中抢走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包括宋婳。 他不爱宋婳,从来没爱过。 最开始蓄意接近她,就是为了从她那儿探得有关薄修景的消息。 不过,不爱不代表他对她没有征服欲。 换句话说,他对所有薄修景拥有的人和物,都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休息室里。 宋婳隐约可以听见薄屿森浑厚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得知江哲是薄屿森的私生子之后,宋婳也没有过问方才薄屿森究竟和薄修景说了些什么。 她只牢牢地抱着他精壮的腰,沉堕在欲海之中... 第127章 宋婳坠海,薄修景生死相随 休息室外,苏毓四处找寻着薄修景和宋婳二人。 尽管早就和薄屿森办理了离婚手续,亲眼看到薄屿森这样关心江哲,她还是很不舒服。 当年苏家和薄家两家虽为商业联姻,但她和薄屿森之间也并非毫无感情基础。 薄屿森年轻时极为帅气,身高腿长,在整个名媛圈都是很抢手的存在。 婚前苏毓问过他,有没有红颜知己。 如果有也没关系,她可以接受形婚,但前提是他不能碰她。 薄屿森为了摆脱薄老爷子的控制,欺骗了苏毓说没有红颜知己,骗她生下儿子之后,这才翻脸不认人。 想到往事,苏毓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索性离开主会场,不再去看那父子情深的戏码,跑出来找儿子和儿媳。 “婳婳,你在里面吗?”苏毓站定在门口,抬手叩了叩休息室的门。 “唔...我在...”宋婳紧张得赶紧推开了薄修景,连声答应道:“妈,你等我一下...” “好。”苏毓静静地站在外面等候着,想到宋婳没有重蹈自己的覆辙,心情这才有了些许好转。 薄修景郁闷地蹙着眉,压低了声问:“你答应那一声做什么?” “妈今天晚上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她跑来找我,一定是难受到了极点。你快穿好裤子,等会儿记得躲一下。” “躲什么?我们是合法的,不需要偷偷摸摸。” 薄修景明显有些欲求不满,宋婳怀孕还不到两个月,肯定是不能上床的。 她又不太会其他方式。 他教了半天,才开始进入状态,竟又被打断了... “你见过哪对合法夫妻躲在休息室里偷情的?这要是被人知道,太羞耻了!他们肯定要说我们淫魔附身。” “今晚怎么补偿我?”薄修景穿戴齐整之后,又随口问了一句。 “刚才那样还不够啊?” “咬得疼死了...今晚轻柔些?” “真是的!你竟还嫌七嫌八!我不伺候了,你爱找谁找谁。” 宋婳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脱臼了,可他还是这不满那不满的。 果然男人不能惯着,容易得寸进尺! “那我伺候你。”薄修景宠溺地将她嘴边晕染开来的口红擦干净,结果情不自禁,又吻了上去。 “妈还在外面!” “薄太太,怎么办,我好像食髓知味了...” “你忍一下?” 宋婳赶紧拉开了休息室里的窗户,连拖带拽地将他拱到窗边,“你快跳出去!我可不想让妈以为,我这么饥渴。” “亲我一口,我就跳。” 薄修景又一次耍起了无赖,逗弄宋婳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很容易害羞。 在这种情况下,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 宋婳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了一口他的薄唇,“快走!” “一会儿见。” 薄修景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她,就好像此去一别,再也见不到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福生活来得太突然。 他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见薄修景跳了窗。 宋婳这才给苏毓开了门,“妈,你找我?” “修景呢?” 苏毓在休息室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薄修景的踪影,随口问道。 “他...他不在这呀。” “跳窗了?”苏毓没想到这对小夫妻这么爱刺激,哑然失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 “婳婳,你还在孕期,悠着点...你可别指望那些臭男人能够共情女人怀孕时的不容易,身子万一出了差池,受罪的还是自己。” “知道了,妈。”宋婳觉得她现在的脸肯定比火龙果的外皮还要红。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让薄修景跳窗跑掉。 要丢脸索性一起丢脸... “这个翡翠镯子是我从拍卖会拍下来的,开过光,送你了。”苏毓笑看着宋婳红扑扑的脸颊,便也不再打趣她。 “这么贵重的手镯我不能收。” 宋婳连连摆手,这镯子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她担心自己没有保管好,万一磕碎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赔不起的。 “婳婳,这镯子是大师开过光的,能保平安。你现在怀着身孕,将镯子送给你最为合适不过。你也别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谢谢妈。” 宋婳看着苏毓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终究是没有再推拒。 她戴上了碧玉通透的镯子,笑着说道:“还怪好看的。” “你这丫头,真是不识货...这镯子的价值在两亿以上,能不好看?” “妈对我真好。” 宋婳给了苏毓一个温暖的拥抱,同为女人,她能感受到苏毓今晚的情绪波动。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还是开了口:“妈,我和修景都很需要你,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都是。我爷爷说过,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对于家人也要做到永不抛弃,永不放弃。” “你这傻丫头,怎么忽然说这个?” 苏毓听明白了宋婳的意思,宋婳可能没有其他小女孩那样会想方设法地讨好她,但她无疑是最为真诚的。 这丫头肯定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好,特地来告诉她还有个便宜儿子和孝顺儿媳。 “妈,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和事不开心。” “也不算是不开心,就是觉得亏欠修景良多。当年我选择离婚的时候,并不知道薄屿森那个畜生玩意会虐待修景。修景好歹是薄家的继承人,我以为那畜生再不是人,也会善待自己的儿子…”提及当年的事,苏毓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妈,都已经过去了。”宋婳很少见苏毓流眼泪,连忙给她递去了纸巾。 “怪我!我要是执意带走修景,他就不会被薄屿森虐待得那么惨。” “每每想起修景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遭遇了严重家暴,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 “修景长大后,对我还算敬重,但我很清楚,他总归是怨恨我的。” 苏毓事后也想过弥补对薄修景的亏欠。 可惜薄修景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伤得体无完肤,之后她再怎么补救,也是无济于事。 “妈,我可以帮你劝劝他。他其实很关心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感。” “你不用管我。今晚我确实唠叨了些,不过把心里话说出来也就舒服多了。” 苏毓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宋婳的手,“我现在只希望你和修景能够好好过日子。他要是欺负了你,尽管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谢谢妈。” “不用跟妈客气。这宴会着实无聊,我先回去了,你替我跟修景说一声。” “好。”宋婳目送着苏毓离开休息室,休息了片刻,也回了主会场。 薄修景这会子在忙碌地陪着来宾,她则默默地坐到了席桌前。 顾非熠一眼就发现了宋婳手中的镯子,啧啧出声:“伯母这回真是下了血本!这个镯子我有印象,这是她在拍卖会上花两亿拍下的!” 关瑶闻言,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 她想不明白宋婳的命为什么这么好,贫民出身,却能嫁入豪门! 宋婳懒得搭理关瑶,目光关切地看向一旁低头干饭的宋然,“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不舒服。” 宋然摇了摇头,神采飞扬地说:“姐,今晚你在台上和姐夫站在一块的时候,简直般配极了。” “是吗?我那时候紧张死了,出了一手的汗。” 宋婳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拥吻,这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尺度了。 “真是想不明白,薄哥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土包子!你猜,宾客要是看到了你额头上的疤痕,还会觉得你俩般配?”关瑶嫉妒得两眼发红,忍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又开始翻着白眼阴阳怪气。 “就算我额头上有疤,也好过一个当众甩出四个胸垫,还扒拉了衣服给所有人观瞻的疯子好一些。” “那是你弟弟故意害我!你们俩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歹毒,怪不得你爸妈死得那么早,肯定是被你们俩给克的。”关瑶炸了毛,此刻的她像只好胜的攻击,只想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宋婳。 “你说什么?” 宋然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站起身,走至关瑶面前,“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关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关瑶怎么还有脸说他爸妈是他和姐姐克死的? 说起来,他爸妈的死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宋婳没想到宋然还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她担心薄修景又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关瑶,正想站起身拦下宋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他们这一整桌子的人,连同着脚下这片地,都在同一时刻朝下方坠去。 地震了??? 宋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忽然往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抓着延伸出来的红地毯,试图重新爬上去。 半夏山庄靠山傍海,今晚他们这一桌被安排到了离海边最近的地方。 他们要是掉下去,就会直接掉到海里面。虽说宋婳水性不错,但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是生是死还未可知。 薄修景敬完酒,转过身的那一瞬,就发现半夏山庄靠海的那边悬崖峭壁发生了小规模坍塌。 起码有数十位安保人员掉入海中。 另还有两桌宾客也跟着掉了下去,这其中就包括宋婳所在的那一桌。 不过薄修景还以为宋婳此刻正在休息室和苏毓聊天,压根儿没想过宋婳也遭遇了危险。 看到宋然和关瑶两人死死地扒住皲裂的地面身体已经挂在悬崖峭壁上,薄修景慌了神。 他没法顾及自身安危,扔了手中酒杯,大步朝着宋然跑去。 可惜宋然体力透支,没有等到薄修景就直愣愣掉入了海中。 而宋婳和秦晋阳两人此刻均处于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状态,上边的人因为肉眼局限性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秦晋阳靠着强大的臂力,一手抓着延伸数米下来的红毯,另一手小心扶着宋婳的腰,“小嫂子,坚持住!” 宋婳看到宋然掉入海中的那一刻,情绪已经失控。 她歇斯底里地朝黢黑一片的海面上喊着宋然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海浪的呼啸。 顾非熠在出事的时候,身侧并没有人需要照顾。因此他很轻松地便抓着红毯,爬了上去。 他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缩在峭壁上双手满是血痕的关瑶。 “关瑶!” 顾非熠站稳了身子,几乎和薄修景同时跑到关瑶身边,合力将她拽了上去。 “薄哥...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刚才真的吓死掉了!”关瑶吓得浑身发颤,一头扎入薄修景怀里一阵哭诉。 宋婳目光呆滞地看向和关瑶拥抱在一起的薄修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还以为薄修景对她说的全是真的。 他说,他会好好爱她,爱孩子。 他还说她是他的初恋,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可惜所有谎言都在生死关头的这一刻,赤裸裸地暴露了原来的真面目... “哥,你快来救救小嫂子!我支撑不住了...” 秦晋阳气得牙痒,他也不知道薄修景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孕妻和关瑶之间,选择了后者! “老秦!” “宋婳!” 顾非熠和薄修景两人同时朝着声源看去,才发现秦晋阳和宋婳正挂在峭壁外的红毯上。 薄修景慌了神,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宋婳的方向跑去。 “把手给我。” 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峭壁外,试图抓住宋婳的手。 与此同时,赶来支援的安保人员也纷纷参与了救援活动。 然而宋婳和秦晋阳两人终是因为体力透支,双手掉入了黑洞洞的大海之中。 “宋婳...” 薄修景目眦尽裂,他朝着似深渊般的崖下望去。 薄屿森也没有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故,一脸惊骇地走了过来,“你别紧张,我这就让人下海搜寻,按理说时间这么短,他们应该不会出事。” 薄修景没有回话,他快速脱掉了上衣,毫不犹豫地扎入了海里。 他的水性很一般,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宋婳被大海所吞噬。 今晚就算是要死,他也必须和宋婳死在一起... 第128章 十年前是宋婳救的他! 咸涩刺骨的海水中,宋婳似漂泊无垠的浮萍,好不容易游到了近岸,却又被一个大浪卷了出去。 “小嫂子,坚持住!”秦晋阳奋力地朝着宋婳的方向游去,奈何水性一般,自身难保。 “你别过来,管自己先上岸。” 宋婳的水性极好,而且是在浅海区,就算遇到海浪,又或者是腿脚抽筋的状况,也不会出大事。 只是,今晚的海浪着实大了些。 她才下水一两分钟,就被接二连三迎面而来的海浪呛得狂咳不止。 “宋婳...” 薄修景下水后,第一时间忙着找寻宋婳的踪迹。 他用力地眨了眨被咸涩海水模糊了的双眼,可视野范围内,根本没有宋婳的踪影。 “宋婳,别吓我,快出来好不好…” 找了五六分钟依旧没有找到她,薄修景内心深处的恐惧仿若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他罩得喘不过气。 他不敢想象,如果就此失去了宋婳,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也没办法接受宋婳的猝然离世。 朝夕相伴三年,她早已成为他生活里的一部分,不可忽视,不可取代… 宋婳在海面上游了一会儿,发现宋然已经被拖上了救援船,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浅海区,宋然水性也挺好的,按理说确实不太容易出事。 问题是,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宋婳很心他的心脏会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好在上天眷顾,宋然一切正常。 约摸两三分钟过后,宋婳也顺利地被救援船只捞了上来。 上了岸,宋婳身上原本名贵的礼服已经彻底被海水浇透,湿漉漉地缩在一旁,同嘴唇青紫,面色煞白的宋然背对背靠着。 “姐,你还好吗?” 宋然的呼吸很是急促,说一句话就得接连吸上好几口气。 “可能挣扎得太用力了,肚子有点疼。”宋婳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波澜起伏的海面,尽管她已经被捞上了岸,但她那颗心依旧如同尘封海底了一般,冰冷且麻木。 回想起坠海前薄修景和关瑶紧紧相拥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同一时刻,薄修景仍在冰冷的海水中四处找寻着宋婳的身影。 他越游越远,没一会儿就游出去了一大截。 深海区比起来浅海区明显要危险得多。只需要两个大的风浪,就有可能将他彻底带离海岸,拽入深不可测的海洋深处。 好在救援人员发现了薄修景,开着救生艇匆忙赶了过去,“薄总快回来!危险!” 薄修景没有理会身后那些声音。 在憋气憋到极致的时候,他仿若又重现了十年前差点儿溺毙在海里的那一幕。 海水漆黑一片,不见底,不透光。 可他的视野可见范围内,却迸现出了一束煞白的亮光。 亮光之中。 朝他游来的是十年前那个身体纤细瘦小的女孩。 这一回,梦中的画面并未仓促消散开来。 他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面容。 那是一张清丽又周正的脸,肤白胜雪,眼睛很大且十分灵动。 “宋婳...” 薄修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段记忆终于重现,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为了救他,一头撞上了礁石。 她的额头像是一处小型的喷泉,鲜血喷涌而出。 随后殷红色的鲜血被海水冲淡,只留下一道皮肉外翻的血口子。 薄修景暗暗心惊,他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他的幻想,还是真实存在发生过的事情。 他试图伸出手抓住宋婳的手,视线却在这一瞬间彻底黑了下来。 “薄总!” 救援队将薄修景捞回岸边的时候,薄修景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经过几轮的心肺复苏,他才将肺里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转醒的那一瞬。 他的视线立马锁在了冷冷清清坐在他边上发怔的宋婳身上。 “宋婳,你没事吧?” 薄修景坐了起身,双手摁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宋婳轻轻地摇了摇头,木讷地答应着。 “孩子也没事吗?” “嗯。” 宋婳并不清楚薄修景是为了她跳的海,她空洞的眼神里仿若化成了一个无底洞,黑漆漆,了无生气。 “你没事就好,我差点儿以为,要永远失去你和孩子。” 薄修景将宋婳紧紧拥入怀里,他急促的呼吸和他略微颤抖的身体都在显示着劫后余生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 宋婳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薄修景心里还是有她的,只不过没有关瑶那么重要而已。 她不清楚是不是她太过贪心。 现在的她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总想要得到薄修景全部的爱。 只要发现薄修景对她的感情有一点点瑕疵,她的情绪就会受到影响,一路跌至谷底… 宋然冷冷地盯着薄修景,他倏然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薄修景推开,“薄修景,你放开我姐!” “小然,你别激动。” 薄修景发现宋然也相安无事地站在了身前,长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就看出了宋然的不对劲。 “小然,有话咱们私底下说。” 薄修景担心宋然将俩人的秘密当着宋婳的面说出来,连忙站了起身,准备和宋然解释方才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跑向关瑶。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宋然的情绪很激动,完全拒绝和他交流,愤慨地诘问着他: “姐夫,你曾是我在这世上最崇拜的人,你是那么优秀,那样光芒万丈!可你怎么可以在我姐遇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去救别的女人?” “不是...我不是去救关瑶的,我是去救你的...”薄修景立刻开口解释。 此刻的宋然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 他倒是不在乎薄修景有没有想过救自己,他只是很心疼,在危难时刻被薄修景第一时间放弃的宋婳。 “十年前,我姐为了救溺水的你和顾非熠,差点儿死在海里。” “那场海难中,你们倒是相安无事毫发无损,我姐却因为救你们,额头撞上了礁石,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疤痕。” “事后,你们甚至没有亲自登门道过谢,随随便便派了一个手下过来送了一万块。” “我爷爷和我姐不肯收,你们也就心安理得地对为你们受伤破相的我姐不管不问,继续过着你们的富贵日子。” “姐夫,你扪心自问,对得起我姐吗?” “她救了你的命,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去救关瑶?” “我之前听我姐说起过,关瑶也救过你。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关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救的你?她救你的时候可曾受过伤,破过相?” 宋然说完,又拽着宋婳的胳膊,沉声说道:“姐,我们走。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小然…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年前并不是小嫂子救的我们,是关瑶啊!”顾非熠眨了眨清澈中透着点点愚蠢的双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薄修景因为在海里看到的幻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是亲口听宋然将十年前的事情说出,他还是觉得很震惊。 “宋婳,十年前救我的人,是你?”薄修景拦住了宋婳和宋然的去路,焦灼地问。 “...什么意思?” 宋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初救了薄修景和顾非熠之后没多久,他们两人就派了手下来家里送钱送水果什么的。 婚后她也提过几次。 每次薄修景说关瑶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时候,她就会问他,她也救过他,怎么不见他对她像对关瑶那样好。 薄修景的回答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她也不便揪着十年前的事要他记上一辈子。 现在想来,他的反应确实很奇怪… 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关瑶错认成救命恩人? 顾非熠这会子也是彻底懵了。 他追上前,抓着一旁心虚不已的关瑶问道:“关瑶,你来说,十年前救我和薄哥的是不是你?” “我...”关瑶眼皮狂跳,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败露,她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在顾非熠犀锐的眼神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我...是我救了你和薄哥,你们为什么这么问?” “人明明是我救的,什么时候成了你救的?”宋婳冷眼看向关瑶,厉声反问。 “你胡说八道!就是我救的他们!” 关瑶无路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死咬着自己才是薄修景和顾非熠的救命恩人。 宋婳冷声问道:“既然你说人是你救的,那我问你,你可还记得薄修景和顾非熠是什么时候遇的险?你是先救的顾非熠,还是薄修景?在救人的途中,你是否看见十米开外有礁石?” “......” 关瑶眼瞅着薄修景和顾非熠的眼神里写满了狐疑,声势渐渐弱了下来,“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记不清。” 顾非熠这段时间也算是看清了关瑶的人品,稍微缓过一口气,也便觉得宋婳说的话更有可信度,“小嫂子,你刚才说,我和薄哥曾派人去你家送过一万块酬金?” “对,这件事街坊邻里都可以作证。我还记得,那天前来送酬金的是一个瘸子,骨瘦如柴,一只眼还有白内障。” “我知道这个人!” 顾非熠瞬间跳了起来,他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手机相册翻了几页,就将宋婳嘴里描述的这个人的照片给放了出来。 “没错,就是他。” 宋婳记性好,加上这个人长得很有特点,因此过了十年都还记得。 薄修景蹙着眉,沉声问道:“这人是谁?” “哥,我前段时间不是去过一趟关瑶老家调查当年的事情?这人是关瑶的表叔,就是他绘声绘色地跟我讲起十年前,关瑶是怎么救的我们。” 顾非熠说完,他和薄修景同时意识到,他们被关瑶给耍了。 “姐,我们先去医院。” 宋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宋婳一直护着肚子的手上,他担心宋婳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急忙推开了围观人群。 薄修景和顾非熠赶紧跟上了宋家姐弟的脚步,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顾非熠意识到自己对真正的救命恩人做过那么多混账事,总是拿她额头上的疤开玩笑,还不止一次地在大庭广众下用难听的话语侮辱她。 他气得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想要向宋婳道歉,可人家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薄修景攥着拳头,此刻的悔恨一点儿也不比顾非熠少。 如果早知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 早在十年前,他就会把她接到身边,请最好的医生给她医治额上的伤疤。 而且他也不会在冷落她这么些年。 更不会把她当成心机拜金女,一次又一次凌虐她的心。 “宋婳...” 薄修景内疚至极,他的嗓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喑哑得完全听不出原声。 关瑶意识到她的豪门梦彻底破碎,如同疯了一般,追着薄修景的脚步,大声哭喊:“薄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救你们的人真的是我!我的心肌炎是做不了假的。可能宋婳也去过海边,也有可能是我和她一起救的人。宋婳最后晕倒了,她可能记不完整...” “你给我滚。” 薄修景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尸体的眼神一样冰冷。 此刻的他,恨透了关瑶。 要不是关瑶蓄意欺瞒,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他根本不可能对她这样耐心。 “薄哥,你别被宋婳楚楚可怜的外表给欺骗了!我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关瑶还想要跟随着他们一道上车,薄修景完全不想搭理她,“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啊...好痛...” 下一瞬,就听关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痛呼声。 她的手指被车门夹了一下,骨头应该是断裂了,疼得她差点儿当场晕厥。 “闪开。” 薄修景后知后觉,注意到车门夹到了关瑶的手,依旧没有放她上车。 趁关瑶缩回手的空当,他即刻关好了车门,令司机开往最近的医院。 车厢里,宋婳和宋然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薄修景给宋然递去了毯子,又将浑身湿漉漉的宋婳用干净的毯子裹好,轻轻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蠢笨,是我错认了救命恩人。” “你和顾非熠第一时间跑去救关瑶,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以为你还在休息室里和妈聊天,没注意到你也遇到了危险。所以,我第一时间朝着小然跑了过去,不巧的是我没有抓住小然的手,他就掉了下去。” 第129章 宋婳设计让关瑶原形毕露 薄修景担心宋婳姐弟不相信,立马发起了毒誓,“我发誓,我真的是奔着小然去的,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宋婳心软,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你终于肯相信我了么?” 薄修景松了口气,一遍遍地亲吻着她送到嘴边的手。 宋婳想要抽回手,他却攥得更紧了。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要告诉她,这十年里她一直反反复复出现在梦境里。 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对她的冷漠和刻薄,薄修景一点也没忘。 顾非熠在副驾驶座上坐立不安。 他转过头偷瞄着宋婳,内疚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嫂子...你要不狠狠打我一顿吧!” “为何?” “我这人天生欠揍,嘴贱。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你打我一顿,我心里还能舒服点。” “你确实很让人生气。” 宋婳和薄修景结婚后,顾非熠基本就没有说过她的一句好话。 刚开始被他阴阳怪气毒舌嘲讽后,她还会偷偷躲起来哭鼻子。不过...他毕竟是薄修景的朋友,她不想让薄修景为难。 顾非熠连连点头称是,“嫂子说得对!你快抽我一顿,狠狠抽我!” “顾非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嫂子,你不生我的气了?”顾非熠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 之前他几次三番地要宋婳在公众场合下跪,嘲笑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光是想想,他就愧疚得无地自容。 他难以相信,宋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还是有点生气。但我毕竟是你的嫂子,这次就吃点亏好了。”宋婳略傲娇地回答。 “嫂子,你简直是圣母玛利亚在世!” 顾非熠激动地抓握住了宋婳的手,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有病是吧?亲我老婆做什么?”薄修景见状,大手摁着顾非熠的脑袋,神情戒备地问。 “我这只是表达友好,哥,你可别太小气了。” “离我老婆远一点。”薄修景冷哼着,随手抽出车内的湿巾,轻轻擦拭着宋婳被顾非熠亲过的手。 宋然也很是看不惯顾非熠的行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憋了半天,他最后还是没忍住,不服气地询问着宋婳,“姐,他亲你的手,你为什么不骂他?” “他说了他只是表达友好。” “那你为什么都不肯对我表达友好?你小时候最疼我的,你现在只抱姐夫,只亲姐夫。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宋然红着眼,他其实很想像小时候一样伏在姐姐腿上,跟她撒娇。 “......” 宋婳摸了摸宋然细软的头发,哑然失笑,“你肯定是我最爱的弟弟,这点毋庸置疑。” “他是你最爱的弟弟,那我是你的什么?”薄修景心里酸酸的,他也想成为宋婳最爱的人。 “你猜。”宋婳不好意思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那些肉麻话,干脆卖起了关子。 “不说算了!” 薄修景不清楚他在宋婳心里到底能不能排得上号,便也没有自信敢自称她最爱的老公。 宋婳救了他的命,他还冷落了她好几年。这要换做是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顾非熠无语地看着车后座两个暗中较劲争风吃醋的男人,他的心思可就单纯多了。 只要宋婳愿意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往后他可以乖乖地当她身边的一条舔狗。 宋婳见薄修景没有继续往下猜,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想了一想,她还是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薄修景心下暗爽不已。 正常情况下,他们很少有十指相扣的时候。只有在床上,她情难自已又舍不得抓伤他后背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和他十指相扣。 “你笑什么?” 宋婳也想到了她被他压在床上狠狠欺负时两人紧紧相缠的手,脸上瞬间燥热一片。 “今晚你和小然能够逢凶化吉,是我最大的运气。” 薄修景难以想象他们两人要是出了事,今晚该有多黑暗。 好在,上天终究是眷顾他的... 到了医院后,宋然和宋婳都被安排着去做了一整套系统性的身体检查。 薄修景和顾非熠两人并排呆坐在等候室。 秦晋阳还在半夏山庄现场帮忙救援队抢救不断从海面上捞出来的伤者。 失去了秦晋阳这个最强大脑,顾非熠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宋婳的亏欠。 良久,他才闷闷地开了口:“哥,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真是全天下最蠢最好骗的大傻瓜。” “你前段时间不是去关瑶老家核实过?”薄修景想起自己错认恩人一事,就郁闷得不行。 “我哪里知道关瑶老家的那群街坊邻里,全都串好了口供...” 顾非熠气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把关瑶这样的心机女当成全世界最善良的白月光。” 薄修景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瞎了眼? 救命恩人近在咫尺,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关瑶做出许许多多伤害宋婳的事。 “哥,你和嫂子的孩子认我做干爸,成不?我想好好补偿嫂子和孩子。” “做梦!我的孩子决不能管别人叫爸。” “哥,你真小气...孩子多个干爸疼,不挺好的?”顾非熠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薄修景没结婚前,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和顾非熠分享。 结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是近段时间,真是越来越小气。 没一会儿,关瑶也被人送来医院包扎被车门夹骨裂了的手指。 见到岿然不动地坐在等候室里的薄修景和顾非熠,她立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跑了上前。 “薄哥,顾哥,你们千万不要听信宋婳的片面之词。” “宋婳也许事先调查过我家里有几口人,得知了我表叔的样貌,这才编出当年我表叔带着钱上门给她送酬金这种胡话。” “再说,我是为了救你们,才得的急性心肌炎。你们都把这些细节忘了吗?” 关瑶蹲在薄修景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卖着惨。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在真相面前,她说再多也没有用处,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只是她早就习惯了薄修景和顾非熠对她无限度的迁就和包容。 忽然间两个男人都不再搭理她,她慌得不知所措,只能病急乱投医。 宋婳从检查室里走出,就看到关瑶跪在薄修景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对此,她暗暗称奇。 关瑶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谎言都被拆穿了,居然还敢跑来装可怜卖惨... 薄修景见宋婳走来,立马站起身,和关瑶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起身握住宋婳的手,关切问道:“身体指标都正常吗?孩子没事吧?” “医生刚才给我打了一针保胎针,超痛。”宋婳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保胎针的针管有多粗。 “保胎针打屁股上的?” 薄修景忙上手给宋婳揉了揉,“对不起,是我没有让人做好安保工作。” “半夏山庄自建成后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事故,怎么偏偏在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塌方事故?” “薄老头做的安保工作,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这人是奔着你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未免也太歹毒了!宴会上起码有几十人掉进了海里,不知道都救上来了没有。” “十来人受了轻伤,不过好在没有发生伤亡事故。” 薄修景怀疑,从中作梗的人是江哲。 鉴于江哲和宋婳的关系还不错,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顾虑。 事实上,在他得知江哲是薄屿森私生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江哲当初也许是为了套宋婳的话,才蓄意接近的她。 关瑶冷眼看着窃窃私语的薄修景和宋婳,此刻她嫉妒得快要发了疯。 在她看来,宋婳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的。 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接受宋婳过得比她好。 “宋婳!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心机婊!明明是我救的薄哥和顾哥,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功劳?” “你已经得到了薄哥所有的爱了,这难道还不够?” “为什么要把我原本璀璨的人生毁掉!” 关瑶冲上前,强烈的精神刺激下,她已经没办法维持自己的白月光人设。 她还想推搡宋婳,薄修景已经将两人隔了开来。 “关瑶,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救的薄修景和顾非熠。” “可我怎么记得,之前你有一场溺水的戏,被多方媒体点赞,说是演技炉火纯青,像是真的不会游泳溺水了一样。” “我那时候还纳闷,你除了能够演好第三者这样的角色,居然还有其他出彩的戏份。” “现在想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会游泳?” 宋婳看过关瑶演的电视剧,她除了演小三这样的角色,其他正面角色一个都演不好。 之前她就怀疑过关瑶应该是不会游泳,所以才会把溺水的感觉演得那么真。 薄修景和顾非熠二人瞬间会意。 如果关瑶当真不会游泳,那么当年救他们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 “薄哥,医院外那家游泳馆刚好是我家老头的产业。不如,我们带着关瑶去游泳馆试试真假?”顾非熠提议道。 “也好。”薄修景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关瑶紧张到了极点,她颤巍巍地说:“我肚子上的和大腿上的刀伤还没好,不能下水的。还有,我的手指也被车门夹到骨裂,你们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再下水证明我会游泳。” “你的伤不算严重吧?真要是那么严重,还能到处蹦跶?再说,你该不会以为我和薄哥会傻到给你预留出学会游泳的时间吧?” 顾非熠嗤笑出声,他和薄修景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骗的。要不是有救命恩人这层滤镜,关瑶在他们这里,说什么话都不好使。 “老顾,你带着她,我们走一趟。” 薄修景看了眼腕表,显然是不想在关瑶身上再浪费时间。 只要去往游泳馆走一遭,关瑶所有的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好嘞!”顾非熠立马抓着关瑶的手腕,不容商榷地将她往医院门口拖去。 “薄修景,你和顾非熠先去。小然还在检查身体,我留在医院里等他。”宋婳并没有跟随着他们一同去往游泳馆,关瑶本就是冒名顶替的救命恩人,她就算不去,也能猜到结果。 薄修景不放心地看了眼宋婳。 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了等候室的椅子上,原本想要留下来陪她,顾非熠却扯着嗓子嚷嚷道:“哥,磨磨蹭蹭做什么呢?嫂子又不是小孩儿,丢不了!” “来了。”薄修景也想要知道关瑶到底会不会游泳。 和顾非熠一同将关瑶带到空旷偌大的游泳馆里,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关瑶,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告诉我,当年到底是谁救的人。” “是我。”关瑶在很小的时候溺过水,并罹患了急性心肌炎。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游过泳。 不过在那之前,她是会的。如果她镇定一些,兴许还能顺利地游上两圈... “下去吧你!” 顾非熠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他能够做到掏心掏肺,摘星星摘月亮宠着。 一旦他不愿意对那个人好,就会露出凉薄冷血的本性。 正如此刻,他竟一脚将关瑶踹进了飘散着消毒水气息的游泳池里。 “咳咳...” 关瑶猝不及防地呛了好几口水,泪眼汪汪地看着岸上两个冷眼旁观的男人。 意识到他们不会向她伸出援手。 她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根据幼时的记忆,找回游泳的感觉。 可不管她怎么扑腾,怎么努力。 她还是不可控地往水里坠去。 “卧槽!哥,她真的不会游泳...” 顾非熠扶额,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错认了救命恩人不说,居然还错认了个旱鸭子救命恩人。 薄修景对此也很是无语。 关瑶就算不会游泳,十年的时间也足够她学会了吧? 她骗得这么不走心,显得他和顾非熠更蠢了... 第130章 宋婳得知薄修景一直在包庇关振华! “咳咳...救命!我要被淹死了!薄哥,我之前是会游泳的,可能是因为腹部受了伤,大腿受了伤,手还受了伤,实在是划不动...” 关瑶在水里剧烈地扑腾着,她拼了命才将脑袋探出水面,只说了几句话,又因为呛了水,淹没在了水位线并不算深的游泳池里。 薄修景和顾非熠两人面如死灰。 关瑶骗人的手段要是聪明些。 他们好歹还不会这么生气... “哥,我们走吧!淹死她得了。”顾非熠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让工作人员把她捞上来。”薄修景叹了口气,既气愤又无奈地说。 他可不想为了这种下三滥的人触犯法律底线。 就算是为了宋婳和孩子,她也必须做一个守法的公民。 刚才在赶往医院的途中,他还特地让陈虢查了一下关瑶的历史病历。 这会子,陈虢也带着厚厚一个文件夹跑来了游泳馆。 “薄总,有发现!” 陈虢还没有喘匀一口气,就将文件夹里的病历本递给了薄修景,“关小姐七岁时溺过水,差点儿没了命。后来被路人救下后,发了一次高烧,罹患过急性心肌炎。几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小姐的心脏总不太好,大大小小的毛病一大堆。” 顾非熠听完陈虢的陈述,他整个人都要自闭了。 他和薄修景到底是有多马虎大意... 居然连关瑶以往的病史都没有想过去调查一番! “哥,我想杀了她!” “收回你给她的不限额黑卡,并且全面封杀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她活着生不如死,远比一刀结果了更畅快。”薄修景报复起人的手段远比顾非熠的手段要狠得多,比起物理伤害,他更喜欢凌虐人心。 这一招,是他在很小的时候薄屿森教他的。 另一边,宋婳逮着做完体检的宋然,一脸严肃地问:“小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姐,你是知道的,我在你跟前就是一个透明人,不可能存在什么秘密。” “秦医生都跟我说了,你在宴会时故意割伤了自己的手,还抓蜘蛛吓唬关瑶。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讨厌关瑶!”宋然咬着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 “小然,你没说实话。你以前从来不会对你姐夫发脾气,可自你上次出院后,你还破天荒地对他发了脾气。” “我那时候以为姐夫背叛了你脚踏两只船。” “那今天呢?” “今天是因为他没有在危急关头第一时间想到你,反倒去救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宋然生怕宋婳看出端倪,说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在闪躲。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姐夫救过你的命?可你今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杀了他一样凶狠。小然,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对不起。”宋然低着头,小声道歉。 “前几天,你到底是被什么事刺激到晕厥的?” 宋婳原本是打算等宋然想明白后自己从实招来,但等了这么多日,她的耐心也渐渐告罄了。 加上宋然有了自残的行为,她更是没了耐心,急着想要知道真相。 “我的身体本来就时好时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晕厥的。” “不可能,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肯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要不然绝对不会连求生欲都没有。” 宋婳很是担心再这么下去,宋然还会做出各种过激行为。 为了让他尽快说出真话。 宋婳一咬牙,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不说实话是吧?那好,我现在就去预约流产手术。” “不要!”宋然赶紧抓住了宋婳的胳膊,费解地问:“姐,我说与不说和你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流产?” “因为,我相信我弟弟。你这么讨厌你姐夫,肯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猜对了吗?” 宋婳打一开始就猜到了的,只不过她并不想知道薄修景背着她还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然而眼下,宋然的心理似乎出了点问题,她也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下去。 “我...” “你不说的话,我真去流产了。” “不要!我说,你别激动。” 宋然总感觉宋婳只是在吓唬他,但他不敢拿宋婳肚子里的孩子去豪赌。 犹豫再三。 他终于还是把藏在心里多日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那天,我在姐夫书房发现一张电话卡。起初,我以为电话卡里藏着他出轨的秘密,就偷偷地装进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呢?”宋婳紧张地问。 “然后...这张电话卡里只有一个联系人,联系人的名字是关振华。关振华是关瑶的爸爸,这人和爸妈遭遇车祸那事有所牵连。” “出院后,我问过姐夫为什么要包庇凶手。姐夫说,这件事牵扯很大,他目前没办法给我答复。” “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我怕你动了胎气,这才一直没有说出口。” “姐,如果姐夫对你是真心的,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至于报仇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关振华一家付出代价!” 宋然话音一落,就见宋婳呼吸愈发急促,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 “姐!你没事吧?”他见宋婳的反应这么大,忽然有些后悔。 也许,他不该告诉他姐这些的。 他姐和姐夫都已经结婚三年多了,眼瞅着两人就要迎来他们第一个孩子。 他对宋婳说了这么残忍的事实。 她和姐夫的感情,怕是会就此破裂... “我没事。”宋婳强行稳住心神,整个人还是如同被抽了精气神一样,连双眼都显得无神。 此前,她想过宋然可能撞见薄修景出轨偷情。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薄修景居然一直在袒护杀害她爸妈的凶手! “宋婳,小然,让你们久等了。” 薄修景匆匆赶回医院,他浑然不知宋婳得知了真相,手里还拎着几份宵夜,“今晚在宴会上你都没有吃东西,我给你带了宵夜。” 宋婳转过头看向薄修景,这张帅气非凡的脸,她看了三年。 她原以为自己对薄修景的性格习惯了如指掌。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薄修景,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包庇关振华?”宋婳在质问他的时候,整颗心疼得厉害。 被最爱的人背刺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是在她以为,她和薄修景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还极有可能和对方白头偕老的时候! 薄修景看了眼身侧默不作声的宋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便慌了神。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敢说,你包庇关振华不是因为关瑶?” 宋婳用力地推开试图靠近她的薄修景,抓着宋然的胳膊,快步地往反方向走去,“骗子!薄修景,我没想到,你会把我骗得这么惨!” “你爸妈的死和关振华没有直接关系。” “你的意思是,关振华的所作所为间接害死了我爸妈?” “......” “先跟我回去,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薄修景考虑到宋婳才打了保胎针,不敢再刺激她,自然也不敢说出真相。 “还有什么好说的?薄修景,你知不知道包庇罪犯也是违法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讨厌死你了!” 宋婳的情绪过于激动,正想挣开薄修景的手,两眼一翻,竟晕死了过去。 “姐!” 宋然没想过要搅乱宋婳现在的幸福生活,见宋婳突发晕厥,他此刻也是自责到了极点。 薄修景连忙打横抱起了宋婳,往急诊室赶去。 见宋然挡着他的去路,他没好气地冷喝了声:“闪开!” “对不起...” “你是想要害死你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吗?” 薄修景生平第一次冲宋然发了火,他知道包庇关振华一事是他不对。 但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跟宋然把好话说尽,求宋然保守秘密。 气人的是,这小子还是将真相告诉了宋婳。 而且挑的还是宋婳身体状况不太稳定的时候! 其实对薄修景而言,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当下的生活。 他都想好将这个秘密死守上一辈子了的。 头疼的是...宋婳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没有想要害死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宋然紧张地跟在薄修景身后,直到医生说宋婳并无大碍,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薄修景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抬眸看向宋然,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小然,抱歉。我刚刚语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有意责怪你,只是太担心你姐了。” “姐夫,你真的打算继续包庇关振华?” “成年人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说了他不是杀害你爸妈的真正凶手,他是可恶,但罪不至死。” “...那你打算怎么跟姐姐解释?” “走一步看一步吧!医生说了,她才做过宫外孕手术,这次怀上身孕一定要格外注意,如果再有差池,往后很可能再也生不了。” 薄修景这话是特意说给宋然听的,他不好责怪宋然什么,又担心这小子在宋婳面前瞎怂恿,只能小小地恐吓一下。 “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刺激她了。” 宋然低着头,等薄修景将晕厥中的宋婳抱上车,他也默默跟了上去。 宋婳睡了有三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薄修景坐在床边深深地看着她,那些不好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之中。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包庇关振华了吗?”宋婳开门见山地问。 “婳婳,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薄修景满眼疲惫,这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死局。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没办法化解。 “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没什么感觉。可对我来说,我失去的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人。” “你知道吗?小然小的时候不知道爸妈过世,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爸妈能回来给他唱生日歌。” “如果我爸妈真是因为车祸去世,我还不至于这么难受。” “问题是他们是被谋杀的!我爷爷为了爸妈的这起车祸,生前四处求助,四处碰壁。” “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我怎么对得起我爸妈,又怎么对得起爷爷这些年的付出?” “薄修景,我只是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如果你手上有关振华的罪证,还请你将罪证交给警方,好不好?” 宋婳因为薄修景的欺骗行为伤透了心,不过她理智还是在的。 眼下她怀了身孕,而且她也割舍不下他。 如果薄修景愿意洗心革面,拿出证据将关振华送上法庭,那么她还是很愿意给她和薄修景重新开始的机会。 “婳婳,你爸妈的事牵涉很广,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该不会,你也参与了吧?” “怎么可能?你爸妈出事的时候,我也还很小。” “那你为什么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我...” “薄修景,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之前对我的欺骗,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从此刻开始,你还想着欺瞒我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就算是真的结束了。” “......” 薄修景显得很是挣扎,他是想过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但是他又不忍心欺骗宋婳。 尤其是在她这么认真严肃地跟她交流的情况下... 再三挣扎过后。 薄修景终于因为过大的心理压力,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真相如实道出。 “当年,你爸爸在现代医学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在大部分常用药剂被国外进口药垄断的时代,他的团队研制出了成本低廉的平替药物。” “薄氏集团那时候刚好是在薄屿森的领导之下。” “他曾试图找到你爸爸,让他的团队和薄氏集团合作,以求互利共赢。” “你爸爸拒绝了,他的意思是,他做医学研究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造福穷苦患病人群。” “薄屿森担忧你爸爸研制出的数十款低价药物会影响到整个市场,所以联合好几家药企,对你爸爸进行了绞杀。” “他们的计划里,原本只有你爸爸一个目标。”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你妈妈那天竟也在车上。” “关振华并不是害死你爸妈的罪魁祸首,但确实是他提供了你爸妈当日的行程。” 其实如果单单只是牵扯到关振华,薄修景不会感到这么为难。 问题是,他其实才是宋婳爸妈意外去世后的既得利益者。 薄屿森当初联合围剿制造出了意外车祸后,薄氏集团连续十年靠着医药行业赚得盆满钵满。 而薄屿森由于管理水平极差,早早地被薄老爷子轰出了薄氏集团。 所以这么看来,吃尽红利的人是他薄修景。 尽管后来,他为了让集团快速转型,涉足房贷产,互联网等行业。 但毋庸置疑的是,薄氏集团转型最关键的那几年,就是靠着从医药行业里赚得的暴利平稳度过的。 第131章 软禁宋婳 宋婳听完薄修景的陈述,心一点一点地凉透。 如果说,薄修景是因为错认了救命恩人,有意袒护关瑶,才会毫无底线地包庇关振华。 那么她还愿意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现在。 薄修景亲口告诉她,杀害她爸妈的人不是关振华,而是以薄氏集团为首的海城财阀们。 这么一来,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修景。 “婳婳,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弥补你爸妈的遗憾。” “我向你保证,你爸爸生前研制的心脏病专用药,我不会从中获取半点利润。” “从今往后,他之前研制出来的那些平替药,薄氏也不会继续采取垄断策略...” 薄修景这个提议三年前就已经提出,只不过那时候遭到了董事会的集体抗议。 所以他花了三年时间,将薄氏集团在其他行业领域的项目做到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这才有了底气能够给出宋婳这样的承诺。 “薄修景,你早就知道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为什么要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宋婳始终认为薄修景在知情的情况下,还让她怀了身孕,无疑是最为残忍的一件事。 她就算再喜欢薄修景,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怀上仇人孩子这个事实。 “对不起...” 薄修景喉头微动,他知道自己亏欠宋婳良多,可真要他表达出来,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初,他查到薄家也牵扯进了宋婳爸妈车祸身亡案件的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宋婳。 再加上这是薄屿森造的孽,他并不认为和自己有关,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他发现自己深深爱上宋婳的时候,再想要向她坦白,已经为时已晚... “道歉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算说再多,也掩盖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宋婳目光幽怨地看着他,雾蒙蒙的双眼里透着令人沉窒的绝望。 如果她打一开始就知道薄家和宋家的恩怨,她根本不可能和薄修景在一起。 当然,她也不会放任自己深陷在这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之中! “宋婳,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良心有亏,我也确实是既得利益者,没资格叫屈。”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当成你的仇人。” “你爸妈出事的时候,我才八岁,你把这些深仇大恨强加在我的身上,公平吗?” “如果你觉得膈应,我可以尽快和薄屿森断绝父子关系,孩子也可以跟你姓,但求你不要把我当成仇人。” 薄修景心里也很是委屈,宋婳爸妈出事的时候,他才八岁,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薄修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相,这样我绝对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你的隐瞒让我成了不孝女,成了宋家的罪人。” 宋婳想起爷爷为了爸妈的意外身故四处奔波,操碎了心,心里愈发难受。 很多时候,时间能够磨平很多伤痕,消弭仇恨,但她目前还做不到放下仇恨。 爸妈含冤而死,爷爷含恨而终,她必须为她枉死的亲人们讨要回一个公道! “宋婳,你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说起来,我们都是无辜的。你有你的身不由己,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对你们家的亏欠。” “我爸妈都死了这么久了,弥补又有什么用?”宋婳垂下眼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这一瞬,她是真的很希望自己没有怀上身孕。 如果没有孩子的牵绊,她可以立刻转身离开这里,和薄修景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可偏偏... 薄修景见她神色不对,眼皮狂跳,“宋婳,你该不会想着去打胎吧?” “他不该存在…”宋婳抬起头定定地看向薄修景,苍白的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一句无比残忍的话语。 今天之前,她一直在憧憬着她和薄修景以及宝宝的三口幸福之家。 可惜…她和薄修景再也没有未来了。 “宋婳,你不能这么残忍!”薄修景瞬间慌了神。 他站起身,双手用力地摁住了她的肩膀,“不准去打胎!我不准你去,听到没有?宋婳,你给我听好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你想要怎么报复我都没有关系,但求你别拿无辜的孩子当成报复我的工具。” “我就不该怀上。” 宋婳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吃下避孕药。如果那时候吃了避孕药,现在的她就不需要这样痛苦和纠结了。 “你先冷静一下。别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 “……” 薄修景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宋婳,喑哑的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你我结婚三年,我确实亏欠你良多。我不该忽略你,不该给你脸色看,不该不在乎你的感受,不该那样霸道强势。我知道我错得离谱,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的心很乱,你给我点时间。” 宋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不会将杀害父母的罪责强行扣在薄修景的头上。 她没办法接受的是,她居然和仇人的儿子结了婚,还怀上了薄家的孩子。 哪怕薄修景和薄屿森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身上流淌着的,依旧是薄家人的血。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流淌着薄家人的血... 宋婳心烦意乱,她快步走出了卧室,准备下楼出门去散散心。 途经宋然的卧室,发现卧室里被打扫得整整齐齐,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走进去一看。 才发现宋然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 “小然?” 宋婳慌了神,看向了宋然床铺上那封还未拆封的信件。 她颤抖着双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着急忙慌地拆开了信封。 “怎么了?” 薄修景见状,连忙凑上前,看向了宋婳手中的信: 【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没有当面跟你道别,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还有就是,爸妈的死和姐夫并无关联,是我太过幼稚,将所有的仇恨强加在他身上。你说得很对,全世界都可以指责他,但我不能。是他救了我,给予了我重生的机会。 姐,过去的恩怨纠葛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现在只希望你和姐夫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幸福地过下去。 你不用担心我。我这条命是你们拼尽全力从死神手里夺下来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等过段时间,我想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找你。勿念,爱你的小然留。】 “小然走了?” 薄修景彻底愣住,他回想起昨晚对宋然不怎么友好的态度,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宋然本来就敏感,住在这里可能还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昨天晚上看到宋婳晕厥,他的情绪彻底失去控制。 可能是他的态度伤到了宋然。 要不然,宋然怎么会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 “小然他能去哪儿?他的心脏病那么严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宋婳慌得六神无主,接连给宋然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对方已经关机。 “他的签证已经过期,人应该还在国内。” 薄修景担心宋然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立刻让人给宋然的银行卡里汇了一千万。 回想起他第一次去宋婳家里,宋然才十几岁。 宋然特别粘人,小奶猫一样总喜欢缠着他。 开始他觉得烦,后来习惯了,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来疼爱。 这事儿说起来都怪他。 他就不该凶宋然。 现在倒好,宋然还生着病,离开了医生的悉心照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不行...我要报警!我要出去找他...”宋婳担心宋然遭遇不测,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现在报警一点用处也没有,失踪时间还不满二十四小时。” “那我自己出去找。” 宋婳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弟弟。 “天大地大的,你上哪找去?先别急,我让人动用关系,全城搜寻,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薄修景一边安抚着宋婳的情绪,一边还时不时地给宋然拨去一个电话。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 两个小时后,宋然竟主动地回给了他一个电话。 “喂,小然?你是不是被绑架了?”薄修景立马起身,让身侧的技术人员定位宋然此刻的信号位置。 “姐夫,我没有被绑架,我很好。”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不是小孩子了,想到处走走。你别再给我的银行卡里打钱了,我把钱转了回去,往后不会用那张卡。” “小然,你姐很担心你。” “替我跟姐姐说声抱歉吧!还有,祝你们幸福美满。” “你不在,我们怎么幸福?” “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有可能会回去。” 宋然话音一落,立刻挂了电话,将手机扔上了去往北城的高铁。 他误以为当年就是关振华造成了那场车祸。 因此,他满脑子全是杀人复仇的想法。 当然他也知道法治社会杀人需要偿命,所以才会选择提前离开。 这样一来,就算是事发后他被警方逮捕。 他姐只会以为他还在全世界各地漂泊,绝不会想到他已经锒铛入狱。 哪怕姐夫得知他被逮捕,也不可能告知还在孕期的姐姐事情的真相... 另一边,薄修景的人定位到了宋然手机的所在位置,薄修景便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宋婳。 两人立马动身去了车站,结果却等来了宋然的手机被陌生人捡走的噩耗。 对此,薄修景倍感无力。 人海茫茫,如果宋然有心躲着他们,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 “宋婳,你别着急。小然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出事。”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加大力度增派人手在全国范围内找寻宋然的踪迹。 “小然会不会回了南浦村?” “派人回去看了,他没有回去。” “看来,短期内他是不准备回来了。”宋婳很清楚宋然的性格,他只是看起来乖巧懂事,实际上他比谁都倔。 宋然既然决定了离开,就不可能轻易被找到。 如果他的身体和正常人无异,她还不至于这么担心。 “宋婳,先回去吧。小然要是有消息,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嗯。”宋婳轻声应着。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想和薄修景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又开始重新衡量起她和薄修景的这段婚姻了。 就算薄修景对她越来越好,因为父辈的事,她心里始终有根刺儿... 第二天一早,依旧没有宋然的消息。 宋婳呆呆地坐在床边,颇有些失魂落魄。 薄修景此刻已经穿戴齐整,快步走进了她的卧室,“把衣服换上,和我去上班。” “我不想去。”宋婳摇了摇头。 “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不想去。”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必须去一趟公司,薄屿森搞黄了两个项目,我去处理一下。”薄修景出了卧室,又悄声叮嘱着王妈福伯,让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宋婳。 下午两点多,宋婳原想出门去找出租屋,打算过几天就搬出去住,走到大门口,却被福伯拦了下来。 “福伯,我有事想出去一趟。” “太太,先生交代过了,您怀了身孕,不宜外出。” “什么意思?” “额...先生说的,如果您想出去,可以等他回来,他会陪着您。” “所以,他把我软禁了?” “不是的。先生只是怕您一个人外出会遇到危险。”福伯硬着头皮,笑着答话。 “这分明就是软禁!” 宋婳眼瞅着门外还挡着好几个保镖,只好给薄修景打了一通电话,“为什么软禁我?” “你想去哪里?等我忙完了,我陪你去。”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跟福伯说一声,让他们放我出去透透气。” “婳婳,我这边很忙。再给我两三个小时,我处理完手头的事,立刻回去陪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现在就想出去。” 宋婳思来想去,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和仇人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 她肯定会被心底里强烈的愧疚感给逼疯。 “你是不是想去医院流产?宋婳,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动。这个孩子你必须生,我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伤害我的孩子。” 薄修景早担心宋婳背着他偷偷去做流产手术,加上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全天盯着她,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关在家里。 “你总是这样不讲道理!” 宋婳意识到薄修景铁了心要软禁她,直接挂了电话。 第132章 薄修景病倒,宋婳心疼 薄修景深知自己的这种行为很惹人反感,动不动就软禁她,她能开心就怪了。 可他手头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完,暂时还抽不开身陪着她。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物质方面加倍补偿她。 两个小时后,宋婳就收到了各个奢侈品品牌的最新款服饰和包包。 她看了眼会客厅里那些超季服饰,又淡淡收回了视线,兀自上了楼。 “太太,您要不要试试这些衣服?先生还真是有心了...”王妈深知宋婳和薄修景又吵架了,便试图在她面前替薄修景说几句好话。 “我不想试。” 曾几何时,宋婳连做梦都在渴望着能够得到薄修景的宠爱。 可现在,他对她的好却成了压在她脊背上的沉重负担。 她爸妈死不瞑目,爷爷含恨而终。 这种情况下,她哪来的脸面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做她养尊处优的贵太太? 她想,她迟早是要离开薄修景的。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他,她还是会难过。 毕竟是她真心实意爱了十年的男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想要放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宝宝,对不起...”宋婳轻抚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话里行间满是歉疚。 她的宝宝,原本是可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一旦她选择离开。 就意味着她的宝宝也失去了赢在起跑线上的家世。 深夜,薄修景应酬完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他轻轻推开宋婳卧室的房门,见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已经睡熟,这才脱了衣服,轻手轻脚上了床。 当初他们选择分房睡,主要是他应酬太晚,她睡眠又轻,他不想打扰她。 而且那时候他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 今时不同往日。 他很是后悔当初做出分房睡的这个决定,现在倒好,上她的床还要看她的脸色,甚至还要偷偷摸摸。 “婳婳。” 薄修景挨着她躺下,轻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应答,倏然伸出手环过她胸前,稍一用力,就将她扯入了怀里。 宋婳在他进门的那一瞬就醒了的。 她很不喜欢他一身的酒气,但并没有就此推开他。 应酬到两点才回来,他一定很累吧... 宋婳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由着他抱了一整夜。 薄修景睡醒的时候,发现宋婳还在怀里,心下莫名生出一种踏实感。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默默畅想着两人的未来。 也许,孩子出生后,她对他的恨意和排斥也能够慢慢消减... “婳婳...别离开我。” 薄修景摸着摸着又来了感觉,他单手扣着她的下巴,正想吻上去,她赶紧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醒了?” 薄修景见状,悄然地松开横亘在她腰间的手。 “嗯。” “今天跟我去集团上班?”薄修景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 “为什么要软禁我?” “我没有想过软禁你,这几天我有点忙,没时间陪你。等过几天,我陪你去其他城市走走逛逛,好不好?” “薄修景,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肯听听我的诉求。” 宋婳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走走逛逛,她满脑子全是爸妈的死,而且宋然至今不知去向,她烦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薄修景抿唇,整理好衣领,倏然抬起犀锐的眼眸朝她看去,“你的诉求是什么?去医院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没说过我要去医院。” “宋婳,我太了解你了。你想要和我断绝得干干净净,就不可能容得下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为什么?你是因为喜欢孩子,还是担心没有孩子,会遭来董事会的弹劾?” “董事会和薄屿森那群老顽固根本控制不了我,我只是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薄修景根本不缺孩子,他真想要,可以去试管,去代孕,反正没必要哄着宋婳给他生。 问题是他只爱宋婳,只能接受她给他生的孩子。 “可是,我不愿意和你生孩子。” “薄修景,你这是骗婚。” “你早就知道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还这样对我,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宋婳字字句句是在指责薄修景,但其实,她并不怪他。 她只恨自己没出息,薄家和宋家都不共戴天了,她还是爱他! 薄修景耐性告罄,极为严肃地道:“你不愿意也必须生。宋婳,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去打胎,我就敢一直软禁你,直到你再次怀孕生下孩子为止。” “你疯了!” 宋婳受不了薄修景动不动就软禁的行为。 成天待在屋里,她会被闷死。 “算我求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最近很忙,没空陪你,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薄修景好声好气地和宋婳商量。 他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重重地跌摔在地。 下一瞬,两管鼻血顺势流下。 “你没事吧?” 宋婳被他闹出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下身,搀扶着他的胳膊。 “没事。” 薄修景寻思着最近这几日应该只是过于疲累,用纸巾擦干净鼻血,又认真地看向宋婳,“等我稍微空一些,我们再好好聊聊?” “好。你记得按时吃饭。” “你也是。” 薄修景用清水洗了把脸,醒神过后便快步下了楼。 出门前他记起宋婳的嘱托,又折返回餐厅,带上了早饭这才上了去往集团总部的车。 宋婳站在二楼窗前,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空落落的。 距离离婚冷静期结束,只剩三天。 时间一到。 不论如何,她都要拿到离婚证,结束这一段错误的婚姻。 宋婳还想着等薄修景空闲一些,就和他好好谈谈。 可之后的三天,薄修景破天荒地连家都没有回。 第三天清晨七点多,宋婳接到陈虢的电话,这才得知薄修景昏迷了三天,说是肺炎。 她着急忙慌地赶去医院,看向病床上仍在沉睡的薄修景,心乱如麻。 “陈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宋婳坐在病床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很害怕从陈虢口中听到什么不吉利的话。 “太太你放心,薄总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三天前,薄总在会议室里突发晕厥,被送到医院紧急抢救。” “中途他醒过来一次,让我不要告诉你他晕倒一事,他怕你担心。” “今天薄总退烧,而且完全清醒,他这才让我给您打了电话。” “这会子薄总刚刚睡下,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能醒。” 陈虢心底里很是困惑,正常情况下薄修景三天不归家,宋婳好歹得打个电话来问一下。 然而这三天,不论是他的手机,还是薄修景的手机,都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 他寻思着,他们两人就算是在吵架冷战,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对对方不闻不问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将薄修景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 宋婳听薄修景昏迷了三天,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早该来医院陪陪他的。 却因为思虑过重,整整三天都不肯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他为什么会突然得肺炎?” “应该是应酬的时候被同酒桌的客户传染的,不过目前已经没事了。” “好,我知道了。” 宋婳轻轻地握住了薄修景的手,看着脸色苍白的他,愈发割舍不下。 “太太,您要不给薄总清洗一下?薄总三天没洗澡了,他有洁癖,我也不敢碰他。” “好。” “那我让人给你送热水脸盆过来。” 陈虢寻思着薄修景病得半死不活的,根本不在意身体干不干净。 之所以提出让宋婳给薄修景清理一下身子,不过是想着让他们俩尽快冰释前嫌。 反正薄修景很快就会醒。 到时候他要是发现宋婳在脱他衣服给他擦洗。 就算原本还在闹矛盾,也该和好了的。 “我真是个天才...”心里,陈虢暗暗夸了自己一句。 他让人送来热水后,赶紧退出了病房,并且细心地关好了房门。 宋婳轻轻掀开被子,伸手去解他病号服上的纽扣。 解了一两颗,薄修景就醒了。 不过他并没有睁开双眼,而是有着宋婳将他上衣剥干净。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宋婳看着薄修景微微凹陷的腹部,小声埋怨道。 这段时间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前几天她还没怎么注意,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瘦了一大圈。 宋婳拧干了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她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腹肌上,前倾着身子,试图去擦拭他的另一只胳膊。 薄修景的身体极其敏感,被她一阵乱摸后就一直在压抑着身体里的欲念。 又被她柔软的小手这么一压,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很热吗?” 好一会儿,宋婳才注意到薄修景红透的脸颊,连带着耳朵脖子,全部猩红一片。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暗暗松了口气。 “很热的话,一会儿再穿衣服吧。” 宋婳打算给薄修景身上散散热,也便没有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而后,她让人给换了一盆水,又回到病房。 看着病床上还在沉睡的薄修景,她又脱掉了他身上的裤子和袜子。 薄修景能感受到她柔软温暖的小手在他腿上游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应该算是痛并快乐着。 一方面,他很享受她的全方位擦洗服务。 另一方面,这种情况下还得装睡,实在是很有难度。 宋婳给薄修景洗完脚,最后才想着去脱他身上最后一件遮挡。 这一刻,薄修景的脸更红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清纯的烤乳猪,躺在砧板上仍由她捏扁搓圆。 实际上,他浑身上下肯定都已经红温了。 “薄修景,你是不是在装睡?” 宋婳扫了眼他的身体,立刻看向他那张越来越红的脸。 她气恼地扔掉了毛巾,推了推他,“你怎么这么恶劣!死变态!为什么装睡骗我?” 薄修景暗暗感叹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在她的视线下竟这么水灵灵地原形毕露。 他睁开双眼,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怎么了?” “你还装!” “不是...我刚睡醒,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真的?”宋婳寻思着,他确实有可能刚睡醒。 至于他的身体反应,之前也是这样,每天早上都会有。 “嗯。” 薄修景点了点头,他不太习惯这样躺着跟她说话,小声问道:“现在可以替我穿上衣服了么?这样我没有安全感...” “马上。” 宋婳回过神,赶紧摊开边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给他递了过去,“你自己能动吗?” “可以。” 薄修景无意间发现边上只有一个脸盆一条毛巾,大脑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 所以刚才,她先是替自己擦了脚,再用这条毛巾擦他那里?! 薄修景突然很是嫌弃自己的身体。 他很想问问宋婳,为什么不换条毛巾。 又不好暴露自己装睡的事实,只能忍着当做无事发生。 穿好衣服后。 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苍白,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是很虚弱。 “宋婳,谢谢你还愿意来医院看我。” “......” 宋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短短几日,他们两人竟生疏到了这种地步。 “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准备。” “留在这里,陪我。” 薄修景鼓起勇气抓住了她的手,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处,“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一直在为你跳动。” “你松开。” “婳婳,别急着给我判死刑。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这不关你的事。” “你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还是想要离开我?” 薄修景早就知道宋婳在网络上四处找房子想要搬出去住,他什么都知道,却又无力阻止。 正如他没办法让宋婳爸妈死而复生,他也没有办法让宋婳释怀,放下上一辈人的恩怨。 “你要睡就快点睡。” 宋婳抽回了手,坐在病床边管自己低头玩着手机。 薄修景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同她十指相扣。 这一回,宋婳没有挣脱开来,由着他握着,直到他沉沉睡去。 第133章 为什么要向无辜的孩子下手? 一个小时过后,薄屿森和江哲两人也来了医院探望薄修景。 薄修景病倒一事陈虢并没有四处宣传。 不过薄屿森和江哲那天也在会议室,他们就算不想来,也需要过来走个过场。 江哲抱着一大束鲜花,笑着满面地跟在薄屿森身后走进了病房。 “婳婳,我哥还没醒吗?” 江哲将鲜花放置在病床边,缓声询问着宋婳。 “早上醒过两次。” 宋婳见江哲向她走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此前,她一直认为江哲是因为热心肠,才会无私地给她提供帮助。 现在想来,江哲之所以选择接近她,十有八九是为了从她这里探听到薄修景的消息。 “宋婳,你跟我出来一下。” 薄屿森见薄修景还在昏睡,便将视线投注在了宋婳身上。 “这...” 宋婳担心江哲会对薄修景不利,犹豫着不肯和薄屿森出去。 这会子陈虢已经赶回集团给薄修景带文件,王妈也回去准备薄修景的护理餐了。 她要是中途走开,还真不知道心机深沉的江哲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好在秦晋阳和顾非熠及时赶到,这才化解了她此刻的困境。 “伯父,您总算是来了!我们在医院里陪了薄哥三天都没有见着你,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忘了医院里还躺着一个亲儿子呢!”顾非熠放下手中的食盒,笑着打趣着薄屿森。 “......” 薄屿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干脆选择无视顾非熠。 他直勾勾地看着宋婳,沉声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伯父想跟小嫂子说些什么?我们也想听上一听。”顾非熠忙凑了上前,他暗暗腹诽着,薄屿森这个小老头儿一肚子坏水,薄修景生了病,他必定得守护好宋婳。 “顾非熠,你这么没礼貌,你家里人知道?” 薄屿森不悦地睨了眼一头粉发的顾非熠,语气不善地问。 “我礼不礼貌,主要是分人。早上出来,一直没栓绳的狗冲我问好,我难不成还要回它一句你好?” “你!” 薄屿森没想到顾非熠混账到这个地步,气得脸色通红。 宋婳刚才只是因为无人照看薄修景,这才不想和薄屿森出去。 这会子顾非熠和秦晋阳都在,她也便放下心,抬眸看向薄屿森,“薄总找我有事?” “出去说。” “好。”宋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薄屿森想要说些什么。 “小嫂子,要不我陪你...” 秦晋阳还没说完,就被宋婳打断,“不用,我没事。” “......” 秦晋阳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不过宋婳都开了口,他和顾非熠也不好再跟上去。 廊道尽头,宋婳用那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薄屿森。 想到之前她还叫过他爸,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薄总有话直说就是。”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你。我们薄家是海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向你这样的家世,根本配不上修景。” “所以,薄总想说什么?” 宋婳一直以为,薄屿森是因为她的家世配不上薄家,才这么讨厌她。 现在想来,薄屿森设局害死了她的爸妈,他自然是担忧她得知真相后会报复他。 这种情况下,他能喜欢她才怪了... “我本来想着让修景和你离婚,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 “现在你既然怀上了身孕,我自然不会再让你们离婚。” “你应该也发现了,修景对小哲有些偏见。他们毕竟是兄弟,你这个做妻子的,应该好好劝劝修景,没必要对家人这样苛刻。” “小哲的妈妈才去世不久,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这才想着带他回薄氏。” “可修景偏偏不肯松口,连个像样的职位都不肯给小哲。” “我知道修景听你的,这事儿还真是需要你多替小哲美言两句。” 薄屿森一番话说完,又担忧宋婳不肯听他的,特地放缓了语调安抚着她,“你放心,你要是有办法让他们兄弟和好,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薄总,这事我无能为力。” “你当真不考虑一下?你要是愿意乖乖听话,促成他们两人关系破冰,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是薄家长孙,薄家的所有都会是你的。” 薄屿森自以为提出的这个条件相当诱人,他不知道的是,宋婳现在最想要摆脱的,就是薄家。 “薄总这番话我会如数转告薄修景,当然包括你的利诱,我也会找传达不误。” 宋婳没有和薄屿森继续废话下去,转身快步走开,可心绪还是被薄屿森的那番话搅得动荡不安。 宋家和薄家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却管薄屿森叫了三年的爸! 让她最无法接受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是薄家长孙。 不管她认或者不认,薄屿森都会是孩子的亲爷爷。 “不行...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宋婳攥着拳头,一时冲动之下,直接去了妇产科,预约了流产手术。 凑巧的是,今天妇产科刚好比较空闲,前面并无排队候诊的患者。 因而半个小时之内,她就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眼瞅着麻醉师拿着针管向她走来。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护住了肚子,她能强烈地感觉到小腹在隐隐坠痛。 难道...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感应到了她的决定,在恐惧地反抗和挣扎? “宝宝,对不起。” 宋婳煞白了脸,愧疚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拉满。 “宋小姐,准备好了吗?”麻醉师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宋婳摇了摇头,她忽然想起薄修景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立的墓碑。 他管他们的孩子叫薄小小。 想必,他对孩子也是倾注了很多很多的爱意。 要不然,他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宋小姐,您到底考虑清楚了吗?”麻醉师等了两三分钟,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我不做了。” 宋婳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被薄屿森气得想要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冷静下来之后,她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残忍地剥夺一条幼小的新生命。 “一会儿做,一会儿不做,我们的时间可经不住你这样耽误!”麻醉师不悦地说。 “这样行不行?你们就当给我做过了人流手术,任何人问起,都当我做过了。至于人流的费用,你们照扣不误就是了。” 宋婳担心医生将她绑在手术台上强行流产,话音一落,便仓皇失措地跑出了手术室。 她坐在靠墙的塑料椅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空气灌入鼻腔,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刺鼻。 她的眼泪开始毫无预兆地啪嗒啪嗒往下砸。 想到自己居然残忍地想要杀害肚子里的宝宝,她又是内疚又是自责,更多的是后怕。 她要是真的接受了人流手术,往后余生,她怕是都会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另一边,薄修景苏醒的时候,薄屿森和江哲已经离开。 秦晋阳和顾非熠两人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坐在病床边,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宋婳呢?” 薄修景起身,还想装一下虚弱,见床边的人不是宋婳,立刻从床上坐起身,再无半点虚弱的模样。 “哥,疾控中心那边说,郑伟又艾兹病,目前他还感染上了重症肺炎,情况很不好。” “另外他还交代,他那天扎向你的针管里含有他的血液。” “我怀疑,你可能被感染了,目前应该在潜伏期。” 秦晋阳说话间,又将艾兹病早期症状复述了一遍,“通常情况下,早期会有低热,食欲不振,皮疹,淋巴结肿大,恶心,呕吐等症状,而你,几乎完全对应上了。” 薄修景脑子里空白一片,略迷茫地看向身侧的秦晋阳。 秦晋阳说的这些症状,他都有。 之前被针管扎了之后,他也有吃阻断药。 然而因为近段时间太过繁忙,他只吃了一天,就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低下头,看着胳膊上的皮疹,心情骤然跌至谷底。 “哥,你别听老秦瞎说。也许只是碰巧,就目前而言,你的血液检测还是阴性,如果再过上两个月,血液检测还是阴性,那就能够确定你并没有被感染。”顾非熠见薄修景情绪不对劲,赶紧出声宽慰。 “老顾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不过高危暴露后被感染的几率确实挺高的。如果在暴露后的一到两周时间里出现我说的那种症状,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至于血液检测,通常需要三个月才能显示阳性,这会子应该还在潜伏期。” “不过你之前时不时会孕吐,而且功能障碍的事,和感染并没有关联。应该是得知小嫂子怀了身孕后,本能地担心她身体不适,潜意识里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导致的。” “说白了,孕吐和功能障碍都是处于对女方的保护心理,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不过也有些人会持续到女方生下孩子,才彻底恢复正常。” 秦晋阳并没有为了安抚薄修景的情绪,而刻意将感染风险弱化。 如果薄修景是个单身汉还好说,问题是他有家庭有妻子。 这些风险要是不跟他说明白,秦晋阳很担心,宋婳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中招。 薄修景坐在床上,长时间地呆怔着。 他才知道,原来他时不时呕吐和功能障碍全是出于对宋婳的过度关心。 说起来还真是挺讽刺的。 他的身体早就认定了宋婳,偏偏他的灵魂还在后知后觉。 现在他感染上了艾兹,这意味着他和宋婳之间不可能再有未来。 “薄哥,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薄屿森和江哲势必会联合起来逼宫。” “而且现在医学发达,如果好好吃药,也是可以长时间生存。一旦指数下降到安全范围之内,也就没了传染别人的风险。” 秦晋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薄修景,这样的意外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婳早在薄修景高危暴露之前就怀了身孕。 这样一来,薄修景还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宋婳在哪?”薄修景心烦意乱,在最脆弱的时候,他只想和宋婳独处一会儿。 “嫂子和薄屿森单独谈过话,那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不知道时不时回去给你准备吃的了。”秦晋阳如实回答。 “糟了!” 薄修景瞳孔剧烈震颤着,他连忙拔掉手背上的针管,着急忙慌下了床,往妇产科的方向奔去。 宋婳现在肯定恨死了薄屿森。 如果薄屿森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她搞不好真会去流产。 薄修景默默祈祷着上天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所有所求并不多。 他只想要和她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然后和她白头偕老。 现如今,白头偕老应该是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希望,她能生下这个孩子。 薄修景赶去妇产科的时候,宋婳仍旧形单影只地坐在廊道的休息椅上发怔。 他快步行至她跟前,低头看着双眼通红的她,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沧桑,“你是不是把孩子流掉了?” 宋婳抬头,手里还紧紧攥着人流的单子。 她仔细想了一下,只有让他以为孩子没了,他才会放她离开。 “流掉了。” “宋婳!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这一刻,薄修景崩溃至极,一天之内听到两个噩耗,铁打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他颓然地跪在地上,双目空洞略略失焦,“你要是恨我,你大可以拿刀捅死我,我不会怪你,这是我应得的。可你为什么要向无辜的孩子下手?” “薄修景,今天是离婚冷静期最后一天,你要是没事了我们一会儿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离婚?不可能。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自由。” 薄修景起身,单手攫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没了孩子我就会放你离开?你做梦!我不允许你离我而去,除非我死!” 第134章 离婚 宋婳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衣摆的线头,“薄修景,何必呢?这段婚姻走到这一步,你我都是身心俱疲,放手吧。”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除非我死,否则离婚你想都别想。” 薄修景此刻还在气头上,他不想对她说任何重话,正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平复一下情绪,一不小心被迎面撞来的医用推车伤了手。 刹那间,鲜血喷溅而出。 宋婳听到动静,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他鲜血淋漓的左手。 “没伤到筋脉吧?” 她立刻站起身,想要查看一下他仍在汩汩涌出鲜血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 薄修景很担心自己的血液溅进她眼里,第一时间将胳膊掩在身后,“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不是想要离婚?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薄修景右手按压着左手手腕处的刮伤,沉着眼眸声色冰冷地说。 “...好。”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总感觉不太对劲。 不过话说回来,薄修景这会子肯定是恨她的。 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期待,在得知她擅自流产后就会有多失落。 这种情况下,薄修景肯定也是想要结束这段婚姻的。 不然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也只会相看两相厌。 她不知道的是,薄修景压根儿没想过离婚。 突然松口,主要是不想让宋婳也染上这病。 患上这种病已经够不幸的了,他不希望他爱的人也要遭这种罪。 “宋婳,你爱过我吗?”在此之前,薄修景很确信,宋婳肯定是爱过的。 可现在,他变得无比迷茫。 如果爱,又怎么会这样干脆地打掉他们爱情的结晶? 只有恨之入骨,才会迫不及待地预约流产手术吧... “重要吗?”宋婳很想说,她现在还爱。 可惜家仇旧恨在前,她根本没有提爱的权利。 她爸妈的死完完全全是薄家一手主导的。 这种情况下。 她要是继续安安稳稳地当她的薄太太,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算了,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薄修景让医护人员简单地给他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便和宋婳一道去了民政局。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来了三次民政局。 前两次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一次,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了。 “两位真的确定解除婚姻关系?”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窗口外格外登对的两人,再次询问道。 “确定。”宋婳抢先给出了答案。 薄修景轻抿着薄唇,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答了一句:“确定。”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听着叫人心疼。 宋婳下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试图用疼痛警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心软。 “你们在这里登记一下。”工作人员可能是觉得惋惜,淡淡地叹了口气。 两人的配合度相当高,不过是五六分钟的功夫,就已经拿到了离婚证,一前一后走出了民政局。 “金色华庭那栋别墅给你,车库里的所有车都给你。我一会儿去收拾一下行李,今晚会搬出去。”薄修景看着宋婳的背景,缓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 宋婳客气地道了谢,并没有接受薄修景的馈赠。 收了这些固然能让她的日子好过。 但她故去的爸妈和爷爷要是知道她这么没骨气,肯定是要生气的。 而且她隐瞒了薄修景孩子还在的事实,良心实在有愧。 “宋婳。” 薄修景见她越走越远,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宋婳停顿住了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过头。 “谢谢你这三年来的包容,也谢谢十年前你义无反顾的搭救。我名下的不动产会陆续转到你名下,是我对不起你,抱歉。” “我说了我不要。” 宋婳直接回绝了薄修景,她越走越快,眼泪也开始汹涌落下。 薄修景攥着拳头,强忍着将她追回的冲动,坐上了车长久地发着呆。 他甚至不知道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崩裂的。 直到和律师会面的时候,律师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诧异地问:“薄总,你这是受伤了?” “帮我拟定一份遗嘱。” “额...好。” “我死后,名下所有财产全由宋婳继承,至于有多少财产,一会儿我的助理会和你仔细核对。” “好。” “需要录上一段视频吗?我担心没有视频为证,我死后会有人意图侵占我的财产。” “薄总年纪轻轻的,其实不需要有这种担心。” “防范于未然。” 薄修景心想,他能为宋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年奋斗所得的全部财产都赠予她。 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其他人再想欺负她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天晚上,薄修景在伯爵会所喝得酩酊大醉。 他心底里其实是怨极了宋婳。宋婳怎么报复他,他都能接受。 独独不能接受她擅自打掉孩子。 “薄哥,不能再喝了。” 秦晋阳试图从薄修景手中夺过酒瓶。 薄修景倏然缩回手,声色冷淡地说:“如果不想被传染,最好离我远一点。” “还有两个月才知道结果,你先别自暴自弃。再说,现代医学比你想象的还要发达,艾兹患者也可以活很久。”秦晋阳将酒瓶藏在自己身后,尽全力劝说着薄修景。 顾非熠连连点头附和:“薄哥,乐观些。你现在的血液检测结果还是阴性,如果两个月后检测结果还是阴性,这一关也算是过了。” “你们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祸害任何人。” “薄哥,日常接触根本不会出问题的,你没必要这样自我隔离。其实就算是感染了艾兹,只有坚持吃药,让指标恢复到正常水平,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生孩子都不影响的。” “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提及孩子,薄修景的情绪更加低落,“今天下午,我在得知宋婳擅自流产后,和她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不是...小嫂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流产?是知道了你有高危暴露的风险,所以害怕了,想逃了?”秦晋阳嘴上这么问,心底里却觉得宋婳不是这样的人。 她重情又重义,绝对不会再薄修景低谷的时候离他而去。 “她不知道这事,你们也别告诉她。”薄修景之所以会染上这病,也是为了救她。 他不想让宋婳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索性闭口不谈这事。 “那是为什么?你和小嫂子不是好好的?” “她爸妈的死,是海城财阀联合围剿的结果。这其中,薄家首当其冲。” “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晋阳看着薄修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薄修景低着头,尤为失落地说:“我能理解她。如果我有个幸福的家庭,任何人要是杀害了我的爸妈,我都会恨那人一辈子,根本不可能和那人的后代有进一步的发展。” 顾非熠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捂着额头,幽幽地叹气,“你和小嫂子还真是对苦命鸳鸯!怎么所有的破事都发生在了你俩的身上?” “薄家造了太多孽,我以身在薄家为耻,却吃尽薄家给予我的红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薄修景身上带着平静的疯感,他又让服务员送来了好几瓶酒,只有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他才会不去想她和孩子。 可是接连喝了大半瓶酒。 他的脑子依旧清醒,毫无醉意... “孩子...我只是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仅此而已。” 薄修景垂着眸,长而密的睫毛下,眼泪颗颗分明地落下。 薄小小夭折的时候,他就已经难过得不行。 宋婳再次怀上身孕,他几乎把所有能够叫得出名字的菩萨神佛谢了一遍。 他一遍遍地祈求上苍保护好他的孩子。 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宋婳和孩子一世安康。 可惜,佛不通人语。 他的所愿所求,全部化成了泡影。 “哥,你真的准备放小嫂子离开?”顾非熠托着腮,他在情场这么多年,从未投注过真感情。 骤然得见薄修景落泪,心下更加纳闷。 “她把我当仇人,恨不得我去死。” “小然也是因为我才会不告而别。” “而且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善待过她,她选择离开,也是在情理之中。” 薄修景恨不得今晚就醉死过去,这世上除了宋婳,再无人爱他。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早点去死。 宋婳也许会顾念着往日的情意,生下他们的孩子... “薄哥,小嫂子今晚还住金色华庭吗?” “王妈说她把行李全搬走了。” “大晚上的,她上哪儿找房子?”顾非熠也有些担心宋婳,大晚上的一个才流完产的女人能去哪? “会不会在黎弯弯家里?”秦晋阳补充道。 “有可能!我这就给弯弯打个电话问一下。” 顾非熠也是今早才要到的黎弯弯的电话号码,这会子已经麻溜地拨了过去,“喂,在忙吗?” “顾非熠,我不是让你没事别给我打电话?”黎弯弯不耐烦地回复。 “小嫂子在不在你那里?” “你想做什么?顾非熠,我警告你,你别想套我的话。” “我给你打个视频,你让我看看一眼小嫂子,确保她此刻安好,成不成?” “不是都离婚了?还看什么?” 黎弯弯瞥了眼刚刚睡下的宋婳,压低了声道:“顾非熠,婳婳心情很不好,你们别再来打扰她了,成不?” “求你了,弯弯宝贝!” “我哥不放心她,她早上才做完流产手术,身体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你就让我们看一眼。” 顾非熠好声好气地央求着黎弯弯,身侧的薄修景也竖起了耳朵,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好吧,只能看一眼。” 黎弯弯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挂了电话,接受了顾非熠的视频邀请。 她将摄像头对准宋婳的睡颜,只拍了两三秒,就调转过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看到了吗?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 薄修景看得出来,宋婳的眼皮也全肿了。 他很后悔就这样放走了她。 此刻满脑子只想着挽回她。 “薄总,你还是别过来了!我是婳婳的朋友,而不是你的朋友。” “你们之间的事我听婳婳提过一些。” “说真的,你就不该欺骗她。她曾那么渴望能拥有一个和你的孩子,可结果,你却告诉她,薄家和宋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黎弯弯也不想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伤心难过,她甚至想过劝宋婳和薄修景复合。 可要是设身处地站在宋婳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她想她也不可能薄修景。 “我名下有一套经济适用房,可以租给她,一个月收个五六百就行。” “你要不跟她说,这是你给她找的房子?” “那套房子有一百八十平,小区安保我刚刚升级过,很安全。” 薄修景担忧离婚后薄屿森和江哲还会去找宋婳的麻烦,加上宋婳不肯回金色华庭。 思来想去,他只能拜托黎弯弯,让黎弯弯转告宋婳房子的事。 “这不好吧?” 黎弯弯也有些犹豫,她住的地方就五十平,宋婳这几年住惯了大别墅,忽然换了环境,肯定是不习惯的。 “没什么不好的。你别说这房子是我的就行,我会用一个全新的微信号联系她,用来收房租。” 说来说去,薄修景还是不舍得和宋婳断绝关系,如果可以默默地看着她,或者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他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薄修景,我劝你不要再骗她了。夫妻之间,坦诚很重要。” 黎弯弯纠结至极,她和宋婳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可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欺骗自己的好姐妹。 “我也不想骗她。问题是,如果她知道是我的房子,肯定不会租。” “江哲重回薄氏集团后,薄氏集团的内斗势必会愈演愈烈。你住的地方安保太差,宋婳要是住你那儿,极有可能被绑架。” “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薄修景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强的。 上一秒还在痛苦万分地喝酒买醉。 这会子竟又想着该如何以全新的身份接近宋婳。 黎弯弯考虑了片刻,终于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吧!我明天就跟她说房子的事。” “记得让她加我的新微信,一会儿我把微信号发你。”薄修景总算打起了精神,不再像方才那样萎靡不振。 第135章 薄修景套路宋婳 黎弯弯见床上的宋婳翻了个身,连忙捂住了听筒,小声回答:“好,明早我再让婳婳加你。” “我的微信头像是个女人,姓魏。” “性别还带骗的?” 黎弯弯叹气,薄修景连性别都要骗,难怪宋婳会生气。 薄修景理直气壮地说:“我担心她起疑,凡是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好吧好吧。” 黎弯弯确实很不赞同薄修景的做法,可是眼下宋婳还怀着身孕,她担心宋婳住在这里会遭遇不测。 薄修景说的那个小区安保想必比这里强上千百倍。 反正不管怎么说,宋婳肚子里的孩子薄修景也有份,让孩儿他爸暗中照拂一下也没什么... “我给你的账户上汇了一笔钱,宋婳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这钱我不能收。我选择帮你扯这个谎,主要是考虑到婳婳的安全问题。” 黎弯弯正想着结束视频通话,将薄修景给她账户上汇的钱给原路返回,看了眼手机屏幕里双眼通红,满头乱发的薄修景,鬼使神差地截了图。 另一边,顾非熠听到了黎弯弯截图时手机自带的系统音,立马急了眼。 他将自己的脸怼到了薄修景边上,气呼呼地质问着黎弯弯,“截图我哥做什么?是我这一头粉发不够亮眼?要截就截我。” “不是...” 黎弯弯也有些尴尬,她是没想到截图还带音效的。 她陪着笑,同顾非熠身侧的薄修景招了招手,“不好意思哈...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模样可怜又破碎,想着等婳婳醒来,给她看一眼。” “没事。” 薄修景很有绅士风度地回了一句。 两秒过后,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从原先仰拍的角度调到了侧面四十五度角。 再三确定镜头中的自己相当完美,这才不急不缓地对黎弯弯说:“你再截一张图。刚才那张记得删掉,宋婳喜欢干净的小白脸,你把这张给他看。” “好吧...” 黎弯弯没想到薄修景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还是认真地截了几张照片下来。 她能感觉得到,薄修景还是很爱宋婳。 同时,宋婳也在默默爱着薄修景。 “这操蛋的人生...” 黎弯弯结束了视频通话,愈发为宋婳和薄修景感到惋惜。 如果说,薄修景还和之前一样半句不离关瑶,那么这样的男人丢了也就丢了。 问题是,他现在真的还不错。 而且宋婳还怀着他的孩子,两人就这么走散确实可惜... 第二天一早。 宋婳刚起来,黎弯弯就给她推了一个微信名为“魏什么不爱我”的微信。 “弯弯,这人是谁啊?” 宋婳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她隐约记得,薄修景好像问过她,为什么不爱她。 “这人是檀香山小区的一位房东。昨天我不是帮你在网上挂了租房的告示嘛!这位房东太太一早就联系了我,她在檀香山小区有一间一百八十平的闲置房,一个月月租六百。” “檀香山小区不是在市中心?怎么这么便宜?” 宋婳更加困惑了,市中心周边的房子,最便宜的一个月也得五六千。 “咱运气好!房东太太说她不缺钱,只想找个有眼缘的租客。” “弯弯,对方会不会是骗子,又或者人贩?” “你放心,不会的!我有个朋友也住在檀香山小区,她说这位房东太太人很好,知根知底的。” “可是,六百块也太便宜了吧...” 虽说这三年来宋婳一直住着大别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了解现在的市场行价。 黎弯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将这口锅丢给了薄修景,“你要不在微信上问问房东太太?” “也行。” 宋婳点了点头,旋即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了出去:【你好,魏太太。】 【小宋是吧?很高兴认识你,叫我魏姐就行。】 【魏姐,我想问一下,你在檀香山小区的房子月租真的只需要六百块?】 【当然。】 【冒昧地再问一句,房子闹鬼吗?还是出过凶杀案?我是独居,而且胆小怕鬼,还请您如实告知。】 【你租的房子刚好位于小区里的新楼盘,在你之前还没人住过。】 【新房子还能这么便宜?】宋婳更加疑惑了。 这好比她在路上走,忽然有人给她塞了一大笔钱。 反正,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我选租客,主要看眼缘。我先生是做生意的,他对租客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八字必须旺我们。你的八字你朋友给过我了,对于我们家来说,你就是招财貔貅,收你六百我还觉得收太多了呢。有你这样的福星镇宅,我们家日进斗金绝对没问题。】 【......】 宋婳没想到这房东这么迷信,居然还信这个。 她抬起头迷茫地看向黎弯弯,问道:“弯弯,你把我的生日告诉房东太太了?” “我注册的时候,为了图方便,用的就是你的生日。” “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房东太太怎么说?” “她说我的八字旺他们魏家,还说月租六百她还嫌收太多了。” “那你怎么考虑的?” “我还是再找找吧!这么好的房子月租起码五六千,只收六百,我总感觉不对劲。”宋婳并不是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她始终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婳婳,檀香山小区安保系统做得好,对你和肚子里的宝宝人身安全有所保障,我觉得这里不错。”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做生意的人真的很在乎气运之类的说法。” “我听说,有富商为了自身运气,专门去包养旺他事业的女人作为情妇。” “魏太太想要让你租她家房子,应该就是这个目的。” “你也不用觉得你占了她多大的便宜,换作是其他人,给她五六万她都不会租。” “我觉得,你还是租下吧!” 黎弯弯一阵游说之后,发现宋婳依旧无动于衷,索性拿过她的手机,直接给人微信转了七千二,并附注“一年的房租”。 “弯弯...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人贩诶...” 宋婳还没有反应过来,黎弯弯就已经麻溜地将房租给转了过去。 “婳婳,那套房子真的挺不错的,房东太太也知根知底,你别担心。那房子那么大,往后我还可以去你那里直播,你想啊,檀香山的房子,用来直播多气派!” “好吧...” 宋婳见对方收了钱,便想着就住一段时间好了。 她对陌生人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但对黎弯弯从来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黎弯弯都跟她说了,这个房东太太知根知底,人很好。 她得了这么大个便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弯弯,谢谢你。” 宋婳确实很需要住在安保良好的小区里,她怀着身孕,加上薄屿森极其看不顺眼她,她想要保护好自己,其实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再者,她银行卡里虽然还有四百九十万。 但她目前一分钱都不敢乱花。 宋然至今杳无音信,她不确定宋然的病还要花费多少。 而且,她也需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留上一笔。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黎弯弯眼神略略有些闪躲,她也不想欺骗宋婳的。 她只是觉得,薄修景的这个安排对宋婳最有利... 【小宋,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住进来?家电全部配备了,水电费物业费也不需要你交。你什么时候过来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找人帮忙搬运行李。】 【不用不用...我的行李很少,自己搬运就可以。】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住小黎那里对吧?我立刻让人过去替你搬。】 【谢谢。】 宋婳觉得房东太太未免太过热情,她想拒绝,人家偏又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弯弯,房东太太真的觉得我能旺她家?” “这些做生意的,就是这样神神叨叨,估计请大师算过的。”黎弯弯言之凿凿地说。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 宋婳拍了拍自己的脸,依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奶奶,身边人都说她是丧门星伥鬼,只会给家里带来不幸。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把她当成镇宅的福星。 虽说房东太太是迷信了点,但她的这些话语听在耳里还是挺温暖的。 宋婳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遭遇的不幸,犹豫了片刻,又给房东太太发去微信: 【魏姐,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坦白。我的运气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遭遇了车祸身故了。还有我额头上有个疤,我听说这里有疤会破财,所以,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既然认定了你,你就是最好的。还有,别搞封建迷信的这一套,姐不信。】 【...好。】 宋婳默默吐槽着,明明是这个房东太太神叨叨地搞封建迷信,她只是照着房东太太的话往下说,反倒被她说成封建余孽了... 不过她也不会去反驳人家。 人家毕竟是房东,她跟人家叫什么劲... 将行李搬进檀香山小区后,宋婳看着眼前极尽豪华的内饰,不免有些咋舌。 这套房子没有几千万肯定拿不下来。 可现在,她竟以一个月六百块的低价住了进来。 单从这方面来看,她的运气确实还不错。 另一边,薄修景再三确认宋婳的所有行李都搬进了屋里,这才安心地进了会议室,召开薄氏集团第三季度的战略会议。 宋婳休息了片刻,便找了一家距离檀香山小区仅有十分钟的音乐公司准备去面试。 她现在的情况很特殊。 一般而言,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是不招孕妇的。 这家音乐公司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不过话说回来,她只想做幕后音乐人,怀没怀孕影响并不大。 就算怀孕到八九个月,她照样能够正常写歌创作。 两个小时后。 宋婳只是给沙尘音乐的相关负责人提供了之前创作过的音乐稿子,负责人便立马拍板,和她签下了劳动合同。 “这么快就签合同了?”宋婳纳闷地看向沙尘音乐的CEO林昊。 今天她是走了狗屎运了?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这么顺利。 “宋小姐谱的曲很符合华语乐坛流行趋势。” “这里没有实习期?” “其他员工有,但你没有。” “为什么?” “宋小姐之前写的这首《致十八岁的你》曾在短视频网站爆火过,你能写出爆火的曲目,证明你有实力。如果没有其他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明天早上去做个体检,就能入职了。” “怀孕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五险一金照常交。” “多谢。” 宋婳到底是和社会脱节久了,她以为是她运气好,居然能够找到这样宽容且人性化的公司。 实际上沙尘音乐是因为看到了她的才华,才能对她这样宽容。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当她有了足够的实力时,身边就会如同雨后春笋般,忽然冒出许多好人。 “加油,一定要好好努力!”心里,宋婳默默地给自己打着气。 实际上,她也想过让伤害过她父母的薄屿森等人付出代价,只是她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这个时候要是想要和海城那些足以一手遮天的权贵对抗,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 所以她当下能做的,就是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并顺利生下宝宝。 “宋婳?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若若被赶出半夏山庄后,接了跑了好几个地方去做兼职。 得到的反馈都是她得罪了薄修景的夫人,那些地方不敢收她。 她好不容易才在沙尘音乐找到了一份实习生的工作。 没想到宋婳竟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 “我来这里面试。”宋婳眉心微蹙,暗暗感慨着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是来体验生活,还是故意来膈应我?” 宋若若并不知道宋婳和薄修景离婚的事实,只道是宋婳故意赶来羞辱她的。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来膈应你的。” 宋婳懒得和宋若若废话,撂下一句话,便去往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 宋若若担心宋婳说她的坏话,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身后。 得知宋婳连三个月的实习期都没有,直接入职成了正式员工,宋若若嫉妒得眼圈发红,差点儿当场掉下眼泪。 她比宋婳年轻了好几岁,脸上也没疤。 凭什么她就需要三个月实习期,宋婳就不需要? “宋婳,你是不是让薄总给你开了后门?” “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实习期?” “你可以去问林总。” 宋婳办理完离职手续,一步也没有多留,快速离开了沙尘音乐。 她还想着趁天色还早,去商场挑些礼物感谢一下房东太太。 然而她刚走出公司大门。 厉沉就捧着一束花朝她走了过来,“恭喜,离婚快乐!” 第136章 和房东太太视频通话 宋婳接过厉沉手中的花束,心下骤然生出一丝困惑,“大力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来沙尘音乐公司面试这事儿,她连黎弯弯都没告诉。 所以,厉沉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之前,薄修景在伯爵会所花天酒地,也是厉沉给她发的现场图。 “我听江哲说,你离了婚,便想着来看一看你。” “可是...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不瞒你说,之前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特地给你指派了两个保镖,在暗中保护着你。” “大力哥,这是违法的。” 宋婳蹙起了眉头,哪怕厉沉这是出于好意,还是觉得很别扭。 “薄氏集团内斗厉害,我不得不防着点。万一他们弄不到薄修景,改为对你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也是江哲告诉你的吗?” “是的。” “大力哥,你觉得江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宋婳开门见山地问。 曾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宋婳一直将江哲当成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 江哲生性温和善良,总给人以一种人淡如菊的既视感。 可自她发现,江哲是薄屿森私生子这件事之后。 才知江哲的蓄意接近全是为了从她嘴里探听薄修景的消息。 厉沉犹豫了两秒,这才如实说道:“江哲是一个城府心机相当深沉的人,可能他愿意和我交好,也抱着一定的目的性。” “那你还敢和他深交?”宋婳又问。 “他目前不会害我,他很希望我能从薄修景身边带走你,他的目的应当是看到薄修景痛苦。” “你们做生意经商的,交朋友全是用利用价值来衡量的?” 宋婳对厉沉的答复显然不太满意,同样是做生意,薄修景身上明显没有这样精明的市侩气息。 也不是说厉沉这样不好,可能他这样的性格才能够更加快速地适应国外市场环境。 厉沉看出宋婳的情绪,试探性地问:“婳婳,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人在暗中保护你,有些不开心?” “我挺纳闷的,你和江哲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有时间来管我?我和薄修景离婚的事,根本没有张扬出去,江哲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会不会是薄修景跟家里人提及你们离婚的事,被江哲听到了?” “应该不太可能。”宋婳摇了摇头,以她对薄修景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跟薄屿森和江哲说起。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薄家有人想要对薄修景下手。 他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这才散播出他们已经离婚的消息。 想到这里,宋婳不禁为薄修景捏了一把汗。 “婳婳,我很抱歉惹得你这么不痛快。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从今往后再不会贸然出现在你面前。” 厉沉反省了一下自身,才发现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他美其名曰给宋婳派保镖保护她的安全,实际上,这两个保镖也起到了监视她的作用。 还有之前,薄修景在声色场所里根本没有乱来。 他为了拆散薄修景和宋婳,总是让私家侦探借用各种角度,拍出薄修景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现场图。 这样的行为,确实很不磊落。 宋婳想到厉沉为了救她和爷爷所经历的一切,瞬间心软。 她放缓了语气,话里行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愧疚,“大力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一样看待。合理地说,你更像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想看到你?” 这短短的几十秒里,宋婳也反省了自己。 其实厉沉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保护她照顾她的前提。 至于江哲的野心和心机,她确实不该强加在厉沉身上。 “好吧,亲哥就亲哥吧。” 厉沉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停在边上的车子,道:“美丽的亲妹女士,可否赏脸陪我吃顿饭?就当庆祝一下你回归单身。”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庆祝的。”宋婳哑然失笑。 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和薄修景离婚的。 离婚后,她也没办法做到洒脱地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昨夜她就梦到了薄修景。 她梦到他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紧紧牵着她的手走进西式教堂,他们两人在牧师和在场宾客的祝福下,幸福地拥吻... “你很不开心?”厉沉绅士地为宋婳开了车门,他能看出来宋婳的兴致并不高。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抓牢宋婳和薄修景离婚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这辈子怕是再也走不进宋婳心里面了。 宋婳最终还是上了车。 她默默系好了安全带,声音轻得好似随时随地都能被风吹散,“大力哥,我是真的很喜欢薄修景。和他离婚,我一点也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离婚?” “我们不合适。” 宋婳也曾以为,她和薄修景是天作之合,很可惜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没有其他原因?”厉沉又问。 事实上他还从江哲口中得知宋婳流产的事,只不过宋婳没有主动提及,他也便没有问。 “江哲应该告诉你了,不是吗?”宋婳忽然转头看向厉沉,黑亮的眼眸里藏着一丝探究。 “...他确实跟我说过。”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和薄修景闹了矛盾,一气之下预约了流产手术,薄修景失去了孩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便向你提出了离婚。” “你今天来,是为了替江哲探口风的?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薄修景离婚的真正原因?” “我没想过替江哲探口风,不过他应该是打算利用我这么做的。”厉沉不敢对宋婳再有隐瞒,索性将自己的猜测也给说了出来。 “大力哥,帮我个忙,好吗?” “你说,我一定帮!” “我想请你帮我盯着点江哲。我总感觉他的内心很阴暗,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当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好,我帮你。”厉沉满口答应了下来,他其实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 宋婳的这句“你也要注意安全”就能让他偷偷窃喜上一整天... 藏在暗处的宋若若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宋婳和薄修景离了婚,痛快得差点儿没笑出来。 之前有薄修景护着,她确实伤不了宋婳分毫。 从今往后,宋婳失去了薄修景的庇护,她有的是办法让她跪在地上哭喊着求她给条活路。 “宋婳,咱们等着瞧!” 宋若若冷笑连连,俨然将所有的不如意全部归咎到了宋婳的身上。 另一边,宋婳和厉沉吃完饭,厉沉又提议一起去看电影。 宋婳原想着拒绝,厉沉却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电影。 因为没有要好的朋友陪他一起,所以格外期待能够找个电影搭子。 宋婳只好答应了下来。 等他们两人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八点。 厉沉将车子停靠在檀香山小区门口,倍感困惑地问:“你现在住这里?” 据他所知,宋婳和薄修景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拿。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买得起檀香山的房子? “嗯,我租在这。” “我了解过,这个小区的性价比并不是很高,月租在五到六万区间。而对面小区,地理位置环境什么的都差不多,月租只需要两万。” “这么贵?!” 宋婳还以为这里的房租是五六千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要五六万。 也就是说。 房东太太一个月收她六百块,实际上是低于正常租金的一百倍... 厉沉见宋婳这般惊讶,随口问道:“这一片是市中心最好的路段,肯定贵。所以,你租房子花了多少钱?” “月租六百,房东太太说和我有眼缘,就便宜点收。” “你确定这房子不是薄修景的?” “应该不是。你也知道,我擅自流了他的孩子,他应该恨死我了,怎么可能给我找房子?”宋婳嘴上这么说,心底里还是起了疑心。 月租六万的房子,房东太太只收六百,反正她是觉得很不对劲。 “需要我给你重新找套房子?” “我交了一年的房租,暂时先住下吧。” “那好。你要是有急事,记得随时联系我。” 厉沉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开始盘算着在这个小区也买套楼住下。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或许有朝一日,他能从宋婳的邻居一跃成为她的老公... 目送着厉沉离开,宋婳则心事重重地进了小区。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 薄修景的车子也缓缓地开进了小区地下车库。 等宋婳进了屋。 薄修景后脚就进了她隔壁的房子。 宋婳休息了没两分钟,终于还是没忍住,给房东太太打去了一个微信视频。 紧接着,隔壁就传来了微信视频的提示音。 “诶?房东太太难道住隔壁?” 宋婳攥着手里的手机,狐疑地朝着面前那道墙壁走去。 隔壁的薄修景没想到宋婳会突然发来视频邀请,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拒接键。 “......” 宋婳看了眼手机上的拒接提示,并没有接着打视频过去。 万一房东太太在忙,她接二连三地发去视频邀请未免有些不礼貌。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房东太太是不是住在隔壁? 要不然,为什么她才发出视频邀请,隔壁就传来了视频邀请的提示音。 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房子月租就要五六万,为什么隔音效果差成这样? 隔着一道墙居然还能听到视频邀请的提示音,宋婳很是怀疑,这栋楼到底是不是豆腐渣工程? 她不知道的是。 这栋楼的隔音原本是一等一的好,门窗也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的。 薄修景担心宋婳一个人独居不安全,这才在墙上令人凿开几个洞,并用装饰物遮挡住。 这么一来,宋婳屋里要是有任何动静,他才能清楚听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薄修景用“魏什么不爱我”这个微信号慢悠悠地给宋婳发去了一条微信: 【小宋,我刚才在打麻将,你给我打视频是有什么事吗?】 【抱歉魏姐,打扰了。】宋婳寻思着,电视剧里看到的收租婆确实很爱打麻将,便也打消了疑虑。 薄修景则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变声器,用浑厚活力的中年女声给宋婳发去了语音: “小宋,我现在已经打完麻将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 “魏姐,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房租会这么便宜。我朋友说,这里的房租一个月就要五六万。” 宋婳在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这才确信这个房东太太并不是薄修景假冒的。 而且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薄修景会原谅她擅自打胎这样的行为。 他恨她还来不及,又哪里肯为了她费这么多心思? “不是跟你说了?你的生辰八字很旺我。今晚光是在麻将桌上我就赢了一百多万,你没有住进来之前,我一天就要输上几十万。” “所以说,给你少算点房租算什么?姐一晚上就回本了。” 薄修景说完,又补充了道:“你今晚去哪玩了,才回家吗?” “和朋友去看电影了。” “什么电影?什么朋友?” “喜剧,挺好看的。”宋婳没有回答薄修景最后的那个问题。 她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一般而言是不太喜欢对着不怎么熟悉的人说起自己的隐私的。 薄修景心里酸得不得了。 合着就他一个人想她想到发狂。 他们离婚还不到四十八小时。 她竟然就跑去找厉沉看电影! 这个欠收拾的女人,他真想立刻冲到隔壁,将她摁在身下,狠狠上她... 只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他又蔫了下来。 随手打开药瓶,吞了一粒阻断药,又一次给宋婳发去语音,“小宋,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安全,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能老实,你可千万别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我知道的,魏姐。” 宋婳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觉得房东太太人还怪好的,居然还会提醒她注意这个。 “对了魏姐,我回来的时候经过甜品店,给你带了小蛋糕,就是不知道你住不住这个小区...” “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不过我马上要洗澡了,你放在门口就行。” “哦,好的。” 宋婳还想着见一见房东太太,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要求。 “小宋,不好意思哈!今晚我已经卸了妆,人跟鬼一样,不方便见你,改明儿个我化了妆再说。” “明白。” 宋婳结束了语音通话,便将买来的蛋糕挂在了隔壁的门把手上。 薄修景隔着防盗门,透过猫眼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忧郁和思念。 他们原本是合法夫妻,可现在他连光明正大地接近她的立场都没有... 第137章 雷雨夜抱住她轻声诱哄 等宋婳走开。 薄修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将挂在门把手上的袋子拿进屋里。 袋子里除却一块造型精致的小兔蛋糕,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隽秀工整的字迹:希望魏姐天天开心,日进斗金! “笨蛋...” 薄修景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收好,然后打开蛋糕的外包装,沉浸式地吃着他并不喜欢吃的甜点。 吃着吃着。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可能还未成型就被宋婳打掉的孩子。 小孩都喜欢吃甜食。 可惜,他的孩子再也吃不到了... 薄修景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 说实话,他恨极了宋婳。 但是爱的力量明显比恨大。 就算再怨恨她。 他还是放不下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她。 薄修景的睡眠本来就很轻,想到孩子就更加睡不着了。 他索性翻出佛经,埋头抄写着。 以前他并不相信这世界有神佛,也不相信人死后有灵魂。 接连失去两个孩子。 他无比希望这世界存在他所看不到的魂灵。 “别怪你们妈妈,她是迫不得已的,她很爱你们。” 薄修景默默念叨着,如若真有因果报应,他希望所有的报应全部应验在自己身上... 半夜三点。 海城市区由于沿海台风的影响,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他看向窗外似要把天幕劈裂的闪电,本能地站起身,快步出了房门,而后又用指纹解锁掉隔壁屋子的智能门锁。 此时,宋婳正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 一百八十平的房子一个人住实在太大了! 而且她从小就惧怕雷声。 她爸妈还有奶奶都是在雷暴天气走掉的。 正是因为这个。 哪怕这十多年里并没有再次发生和雷暴有关的不幸的事。 每每雷暴天气,她还是会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薄修景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宋婳,对她的怨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大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别怕,我在。” “啊——” 黑暗中,宋婳感觉到有一双手搂住了她,吓得失声尖叫。 她手舞足蹈地推拒着来人,直到窗外的闪电照亮薄修景的侧颜。 “你...你怎么会在这?” 宋婳停下了挣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男人。 “你不是害怕雷声?我有点担心你,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薄修景发现宋婳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后背湿淋淋一片,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就她这样的胆子,一个人住怕是每天都睡不好。 宋婳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过去无数个雷雨夜,她都是这样紧紧贴着他安心睡下的。 此刻的她,无比怀念过去。 无比怀念和他相拥而眠的日日夜夜。 “……” 薄修景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自己,内心深处骤然涌出一抹狂喜。 他迫切地想要亲吻她,想要将她揉进怀里,想要告诉她,他绵绵不绝的思念... “婳婳,我们和好吧。”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心跳也在须臾间骤然加快。 宋婳要是愿意冰释前嫌和他重归于好,她就算是想要他的命,他也可以立刻给她。 “薄修景,我们已经离婚了的!” 宋婳总算在极度的惊吓中缓了过来。 她将薄修景狠狠推开,冷声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不可能...” 宋婳记得,她明明锁好了的。 “真的没锁,不然我怎么可能进得来?” 薄修景不敢让她知道他将自己的指纹录入了密码锁里,只能硬着头皮死不承认。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今晚我恰巧看见你和厉沉在一起,我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 “你监视我?”宋婳对此很是恼火。 厉沉监视她已经让她很不爽了,薄修景居然也在监视她! “这怎么算是监视呢?我只是碰巧路过。” “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宋婳气呼呼地说。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一直跟着你?是厉沉?”薄修景瞬间警铃大作。 厉沉自回国后,总喜欢在宋婳边上秀存在感,阴魂不散的模样烦死个人。 可他偏偏又不敢对厉沉下手。 厉沉救过宋婳和她爷爷,他要是敢动厉沉,宋婳定会和他拼命... “婳婳,你告诉我,是不是厉沉也派了人监视你?”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这么点小事,至于报警?”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毫无半点惧意。 宋婳就算是报了警也没事。 这房子本来就是他名下的,他这算是合法入住... 宋婳指着门口的方向,不容商榷地说:“薄修景,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 “电闪雷鸣的,你让我去哪儿?再说了,你吓得都睡不安稳,不如就留我一晚上?”薄修景岿然不动地坐在床边,任由她怎么说,就是不肯起身。 “你快走...我们结束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宋婳急了眼,试图将他推走,结果没推动他,她身上的吊带反倒顺着胳膊滑落下来。 薄修景借着窗外闪电的亮光,眸光深邃地看向她白皙无瑕的身体。 今夜,她没穿内衣... “你不准看!” 宋婳慌忙遮住了胸前春光,气恼地瞪着他,“你快出去!臭流氓!” “不是...你的衣服又不是我扒的,我怎么就臭流氓了?” “我们离婚了的!你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 “离婚了又怎样?这只能说明你我现在都是单身状态,既然是单身,我就可以追你。” “...追我干什么?你不恨我?” “我看了你,理应对你负责的。”薄修景索性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我不需要你负责。”宋婳又一次推着薄修景的肩膀。 由于她太过激动,动作幅度过大,肩带又一次滑下手臂。 这回两边肩带在同一时刻滑落,直接掉到了地上。 “......” 薄修景对此也很是无语,此刻又睡不了她,她这样诱惑他,他只会憋出一身病。 宋婳呆呆站在原地,尴尬地想要原地打个洞钻进去躲躲。 薄修景见她尴尬地双脚抠地,缓缓转过身,略傲娇地说:“我也不是这么好追的,美人计对我没用。” “我不知道你会来,要不然我不会这么穿的...”宋婳拉好衣服,气恼地蹲在地上不肯起身。 这件吊带是亲肤材质,穿着特别舒服。 谁能想到,她居然被自己最喜欢的睡裙接连背刺了两次! “真不需要我对你负责?” 薄修景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低头看着蹲在地上郁闷不已的宋婳。 “不需要。刚才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忘了吧。” “你把我撩出了一身火,打算怎么解决?” “你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关我什么事。” “你撩出来的火,难道不该由你来灭?”薄修景并不指望她能帮着灭火,她只要不赶他,他就满足了。 宋婳理亏,小声地说道:“你要是忍不住,去找夏唯依好了!” “还有完没完了?我跟你解释了多少遍,我和夏唯依没有私交。” 薄修景很是烦躁,他真没碰过夏唯依,可宋婳每次吵架都要提她。 “你这么凶做什么?” “......” 薄修景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凶她肯定是因为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是在追求她,确实不该凶她。 “我给你十秒的时间,请你立刻出去。”宋婳指着门口的方向,极其严肃地说。 虽说雷雨天她一个人在家心里总有些发怵,但她更希望能够和薄修景彻底划清关系。 薄修景没有答话,也没有离开。 他的身体左右晃了晃。 忽然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双眼也在同一时间紧紧闭上。 “喂...你别装晕。” 宋婳蹲下身,推了推他,可他的块头实在太大了,她怎么推也推不动。 “哪有这样耍无赖的...” 宋婳没办法,只好把卧室留给他。 而她自己,则带上枕头跑去睡沙发。 薄修景继续闭着双眼装晕。 反正只要他在这屋里,宋婳就不会害怕雷声。地板是硬了点,将就一晚上倒也还受得住。 十来分钟过后。 宋婳去而复返。 见薄修景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板上,她悄悄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薄修景心下一阵窃喜,宋婳居然还知道关心他! 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宋婳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在地板上又躺了大半个小时。 薄修景难受得腰酸背痛。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听闻厨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宋婳半夜起来煮宵夜吃。 原打算跟着蹭口饭,意外看到宋婳在厨房间干吞着药片。 “你在吃什么?” 薄修景走了过去,满眼关切地问。 “维生素。” 宋婳悄悄地将手中的叶酸含片藏在背后,医生说了,怀孕早期叶酸要持续补充,她白天的时候忘记吃,现在才想起来,就补了一颗。 “吃个维生素藏着掖着做什么?” “我...我脚臭,吃维生素B补充一下。” “臭吗?我怎么不觉得?”薄修景低头看了眼她可爱的脚趾,更加疑惑。 他怎么不记得她的脚臭过?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臭也没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你到底走不走了?” “给我也吃一颗,我身上的尸臭味也很冲。”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和你离婚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对薄修景而言,和宋婳离婚无疑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瞬间。 那一刻他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瞬间丧失了求生欲,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别浪费我的药,真不想走,你就去沙发上睡吧。”宋婳不想让薄修景发现她还在吃叶酸,赶紧将他轰出了厨房。 “好。” 薄修景见她退了一步,立马见好就收,规规矩矩地躺到了沙发上。 然而两分钟过后。 他又酸溜溜地开了口:“宋婳,我觉得你应该留心一下厉沉。他在国外有很多床伴这事你知道的吧?你要是跟了他,你会后悔的。这世上,像我这样从始至终只睡过一个女人的好男人不多了。” 宋婳只当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接连喝了两杯水,无意间她发现自己无名指上还带着婚戒。 下一瞬。 她连忙摘下婚戒,走到沙发前,将戒指给薄修景递了过去,“戒指还你。” “我给出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薄修景将她递过来的戒指又放在了桌面上,宋婳戴不戴是她的事。 反正他手上的婚戒,是不可能摘下来的。 “宋婳,你去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雷暴过后我会立刻走。” “你记得说话算话。” 宋婳犹豫着进了卧室。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关上卧室的房门,而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悄悄地给房东太太发去了语音邀请。 沙发上的薄修景发现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声,吓得一激灵,连忙摁下了关机键。 他没有预料到宋婳疑心这样重,竟还想着试探他。好在他带了两个手机,并不担心她前来查探。 宋婳透过门缝,仔细地观察着薄修景的动向,发现他鬼鬼祟祟地背着身玩手机,立马打开了房门,气势汹汹地走到沙发边,气呼呼地道:“好你个薄修景,居然还想着装房东太太骗我!” “什么房东太太?我没装。”薄修景抿着唇,矢口否认。 “我都看见了,你的手机刚才亮了。” “你看错了。”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不信。”说话间,宋婳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薄修景很是干脆地把手机递给了她,“你随便查,清者自清。” 宋婳刚接过手机,就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夏唯依”三个字。 意识到薄修景并不是房东太太,她有些别扭地将手机还了回来,“夏唯依找你,你走吧。” “什么夏唯依?” 薄修景狐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夏唯依的来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后,差点儿将和宋婳有一两分相似的夏唯依认成宋婳。 在酒精的驱使下,他莫名其妙地添加了夏唯依的手机号码。 “宋婳,我和夏唯依是清白的。”他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宋婳,试图为自己辩解一句。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宋婳莫名有些气恼,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吃醋了?” 薄修景眸色渐深,宋婳要是当真在吃夏唯依的醋,那是不是证明,她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也许让她多吃点儿醋,她很快就能现出原形,看清自己的心... 第138章 薄总重新追妻 凌晨五点,雷暴总算止歇。 薄修景让福伯连夜送了新鲜的蔬果食材,将冰箱填得满满当当。 而后又开始在厨房间忙碌着。 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炖好红枣乌骨鸡汤。 医生说了,小产也需要坐小月子,宋婳不知道照顾自己,只能他来做这些事。 宋婳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 薄修景刚好将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饭桌上。 他抬眸看了眼宋婳,缓声说道:“快去洗漱,洗完了来吃早饭。” “你还会做饭?”宋婳错愕地看向身穿着围裙的薄修景,总感觉这一幕极其的诡异。 一米九的身子硬是塞在了一件小号的粉色围裙里。 胸肌都被围裙挤压得隐约可见... 该说不说,围裙穿他身上还蛮性感的。 “临时学的。” 薄修景见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解下围裙又一次催她去洗漱。 “我们结婚三年你都没有主动下过厨,怎么离婚了反倒开始十项全能样样精通?”宋婳洗漱后,看着桌子上香飘四溢的乌骨鸡汤,愈发疑惑。 “之前是我不对。你先尝尝味道,看合不合口味?”薄修景将勺子给她递了过去,又将鸡汤推到了她面前。 “我不想吃这个。” 宋婳对桌上的小笼包更感兴趣,大早上的喝鸡汤,未免太过油腻。 “鸡汤补气血,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 宋婳这才意识到薄修景为什么要一大早给她准备早餐,原来他是担心自己流产术后没有休养好。 她拿起勺子,低着头默默喝着鸡汤。 心底里又一次被内疚占据。 “怎么样?味道还行么?”薄修景紧张地看着她,他不怎么擅长做这些,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 “挺好的。”宋婳喝了几口,实在太油腻,就放下了汤碗,小声说道:“你放冰箱里吧,我要去上班,没时间喝了。还有,以后别做这些事了,薄修景,我祝你幸福,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现在身体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这半个月你好好休养,哪也不准去。” “我身体什么状况,关你什么事?”宋婳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怎么不关我的事?就算我们离了婚,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你也帮了我很多,小然能支撑到现在多亏有你,我们扯平了。” “别去上班行不行?再养一个星期。”薄修景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了解过,流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还挺大的,所以他根本放心不下她。 宋婳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自然不愿意轻言放弃。 她摇了摇头,很坚决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别挡着我,我快来不及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很忙吗?” “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薄修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进了电梯间。 宋婳踢蹬着腿,急声道:“你别这样...我们离婚了的!你这么抱着我,我可以告你耍流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不介意先上了你。反正你已经认定了我在耍流氓,我不介意坐实这个罪名。” “你无耻!”宋婳觉得薄修景这话太过粗鲁没素质,弄得她又羞又恼,脸颊上绯红一片。 由于肚子隐隐作痛,她索性放弃挣扎,由着他把她抱着下了地下车库。 薄修景了解过,正常的拥抱或者一起吃饭并不会传染致病,要不然,他根本不敢这样大胆地抱着她。 而且,他也开始按时吃阻断药了。 两个月后,如果他的血液检测结果还是阴性,到时候他肯定是要和她复婚的。 “宋婳,这两个月内你不准谈恋爱,听到没有?” “为什么?” “你再等我两个月。” 宋婳摇了摇头,连声回绝:“我们不可能的,我不会等你,你也不要等我。” “反正你最好别让我看到和其他男人暧昧,我会吃醋,会发怒。”薄修景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又试图替她系上安全带。 宋婳以为薄修景要在车里对她做什么,吓得缩着身体试图往车下跑。 薄修景把着安全带的手碰到了她的胸,见她要逃,一把将她摁在座位上,哑着嗓子警告着她,“你最好别乱动,昨晚被你撩出来的火还没灭,再敢乱动,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 宋婳停止了挣扎,薄修景此刻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样,看得她心里发慌。 薄修景关上车门,很是认真地说:“我们只是离婚,这并不代表我不可以重新追你。” “追我干什么?你找你的夏唯依去吧!” 宋婳可没忘,昨天半夜夏唯依还给薄修景打过电话。 此前薄修景的手机通讯录里,除了客户的电话号码,就只有关瑶一个女性朋友有备注。 现在夏唯依也有了备注,这足以证明她在薄修景眼里是特别的。 “我跑得快,就喜欢追着你跑。夏唯依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薄修景笑着启动了车子,宋婳越是提夏唯依,他越是开心。 能吃醋代表着她还对他念念不忘,这没什么不好的。 “......” 宋婳因为薄修景的冷幽默,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滑头? “公司在哪?我开个定位。” “沙尘音乐公司,就在附近,大概十分钟的车程。” “什么垃圾公司?似乎都没上市。” “你少管我。” “...说句实话还不行了?” 薄修景暗暗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以后要是还能够和宋婳结为夫妻,往后他的家庭地位一定是垫底的。 车子开了大约八九分钟。 宋婳远远地瞅见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立马叫停了他,“停车!你就在这里停吧,这辆车子太显眼,我们现在都已经离婚了,我不想让人以为我还是薄太太。” “车库里那么多车你一辆也不要,往后上下班多不方便,不是吗?” 薄修景头疼不已,三年前他居然会以为宋婳贪图他的钱财,结果离婚后,这女人居然一分钱都不要。 他倒是希望她能收下他给他的房产车产。她什么都不要,他反倒更加愧疚。 “我才不要吸血鬼财阀家的东西,每分钱都是脏的。” “什么吸血鬼财阀家的东西...我的资产全是合法途径赚的。再说,你也卖了好几首歌了,版权费都足够买车了吧?” “就十分钟的路程,买什么车?我打算明天搞辆电瓶车,这样既不会堵车,还方便。” “...随你吧。” 薄修景很清楚宋婳有多倔,反正他是管不了她一点。 眼下都快要入秋了,海城马上要进入雨季。骑电瓶车肯定不行,雨势一大,浑身都会湿透。 往后,他还是挤些时间出来,专程接她上下班算了。 宋婳下了车,再三确认薄修景没有跟上,这才往公司大门口走去。 她下定决心离婚的时候,内心深处是无比痛苦的。 昨晚她虽然一直在赶薄修景。 但他能留下来,她潜意识里是开心的。 怎么说呢,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此刻的她相当矛盾。 一方面,她想要和薄家断掉联系,斩尽一切牵扯。 另一方面她又会情不自禁地去想念薄修景,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想念两人的点点滴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婳寻思着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推开公司的大门笑着同前台打着招呼,“早上好。” “哟~薄太太又来体验生活了?” 宋若若端着一个咖啡杯,冷嘲热讽地看向宋婳。 与此同时,其他同事也纷纷将视线落定在宋婳身上。 薄氏集团在半夏山庄举办的周年庆典是全网直播的,当天薄修景公布隐婚妻子一事还上过热搜头条的。 宋若若这么一说。 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宋婳。 “请你让开,你挡着我的道了。”宋婳懒得搭理宋若若,客气又疏离地开了口。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倒还端起了富太太的架势,拽上了?”宋若若翻着白眼,半点没有给宋婳让路的意思。 “宋若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之前是有薄修景护着你,我听说他已经把你扫地出门,你也不再是薄太太,所以请你说话客气点,再要是像之前那样狂吠,小心被打。” “宋若若,这里不是无人区。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就不怕同事录下来给你传网上?”宋婳很难理解宋若若的脑回路,在她跟前逞口舌之快又能如何? 她压根儿就没把宋若若放在心上,顶多就是将其当个笑话。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看笑话倒也能解解闷。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连实习期都没有就直接成了正式员工,你怕不是勾搭了人事经理,潜规则上的位?” “既然你非要挡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婳被她搞得不耐烦,点开手机,放出了宋若若在半夏山庄跪在地上污蔑她而后被狠狠打脸的视频。 “宋若若,这段视频你还记得吧?想方设法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是你没错吧?” “各位同事也最好看一下这段视频,宋若若今日能污蔑我,他日就有可能污蔑你们。” “和人品不端的人共事,大家最好多留个心眼。” 话音一落,宋婳又转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宋若若,淡淡地补了一句:“你可以继续传我被人事经理潜规则的谣言,到时候收到法院传票,别怪我下手太狠。” “你...” “我什么?你没有证据就在凭空捏造谣言,我自然能够起诉你造谣诽谤。” “你少来恐吓我!你没了薄修景的庇护,连根葱都不是!说起来,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以为薄修景会爱你一辈子,人家不过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吃你这种野味。你仔细想想,哪个富太太脸上会有疤?” 宋若若原本并不是这样尖锐的性格,她更擅长装可怜,装白莲。 之所以性情大变,情绪这样外放。 主要是因为太过嫉妒宋婳。 自她短暂地住过几日金色华庭起,见过了宋婳极其奢华的富太太生活,她连做梦都想要成为宋婳。 可惜她机关算尽,甚至还搭上了亲姐姐的性命,也没能得偿所愿。 突然发现宋婳从云端坠入泥地里。 宋若若自是暗爽不已。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着落井下石,让样样不如她命却相当好的宋婳再也翻不了身... 门外,薄修景原本是不打算进来的。 他担心宋婳会因为他的出现而生气,但见宋若若这样嚣张,他再也沉不住气,快步走进了沙尘音乐办公大厅。 “宋若若,想死直说,别在这里乱叫。”薄修景声色冰冷,狭长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浓重的戾气。 “姐夫...” 宋若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只是想要言语打压一下宋婳,并没有想到薄修景会突然出现。 而且昨天她亲耳听到厉沉说,薄修景已经和宋婳解除了婚姻关系。 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为什么还要帮宋婳说话? “可别乱攀亲戚,我太太只有一个弟弟,你算哪根葱?” “我...” 别看宋若若在宋婳面前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在薄修景面前,她怂得甚至都不敢抬头。 “薄总?您怎么来了?” 林昊听到外头的动静,走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这个时常出现在财经频道的男人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公司里。 “你是...林总?”薄修景转过身,随口问道。 “我是。” 林昊赶忙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脸上骤然涌出一抹兴奋之色。 能够有幸见到自己的偶像,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宋婳虎视眈眈地盯着薄修景,她还记得这货曾让海城所有的音乐公司联合封杀她。 这一回,他要是再敢这么做,她往后就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他的坏话! 薄修景察觉到宋婳的视线,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他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缓声同林昊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 “真哒?!”林昊瞳孔震动,原本沉稳的声音忽然夹了起来。 察觉到自己声线上的变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补充:“薄总,要不去我办公室详谈?” “好。” 薄修景满口应下,而后又指着宋若若道:“这女孩太没素质叽叽喳喳吵得我心烦。扫扫厕所还行,其他事怕是不能胜任。” 第139章 薄修景怀疑宋婳没流产 林昊只知道宋若若和宋婳起了争执,并不知道宋若若都说了些什么。 他向来心软,这会子还试图替宋若若美言两句:“薄总,宋若若是来这里勤工俭学的。她是个大学生,各方面都还挺优秀的。” “她出言污蔑我太太,我看她不爽。” “啊这...”林昊瞪大了双眼看向恨不得藏在人群中的宋婳。 之前他是真没认出来宋婳是薄修景官宣公开的隐婚妻子。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宋婳就是网上那个穿着价值千万的高定礼服站在薄修景身边的那个女人。 该说不说,宋婳并不是很上镜。 真人比镜头前更好看,皮肤又水又嫩,身材也很高挑,是那种路过就能给人顶级视觉冲击的神颜。 宋婳察觉到同事们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心底里默默地将薄修景骂了百八十遍。 她不过是少叮嘱了一句,他竟真的跑过来胡言乱语... “林总?这女孩欺负了我太太,您看该怎么处理。” “姐夫,你和她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帮着她?”宋若若想不明白宋婳到底用的什么方法,竟让薄修景对她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 “是离过婚,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重新追求她。”薄修景耐着性子解释,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要追宋婳。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降低宋婳被男同事性骚扰的几率。 林昊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指着宋若若道: “你要么去换上扫地阿姨的工作服,去扫厕所。如果不想干,也可以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你还在实习期,而且犯了严重错误,冲撞了公司贵客,我可以随时解除劳动关系。” “林总...” 宋若若委屈地红了眼,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过辞职不干。 但她就是不服输。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看宋婳能够嚣张到几时! 宋婳见薄修景进了林昊的办公室,这才想起昨天面试的时候,她对林昊坦白过自己怀了身孕。 万一林昊对薄修景提了这事儿,那可就全完了... 她焦急地想要凑上去听听两人在谈什么。 宋若若却流着眼泪挡在了她面前,“宋婳,我不会放过你的!” “又不是我让你扫的厕所,你不敢得罪他们,跑来找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只会靠男人,你下贱!” “那你呢?你是不想靠,还是没人让你靠?” 宋婳一把将宋若若推到一旁,快步进了茶室,意图给薄修景和林昊送上茶水,顺便听听他们都在聊什么。 至于宋若若,她是一点儿不在意。 宋若若和关瑶的性子倒是挺像的。 差别在于关瑶有薄修景的庇护,宋若若则是无人庇护。 林昊办公室里。 薄修景才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林总,我今天是专程为了宋婳来的。” “薄总,有件事我不太清楚。您太太为什么要来我这里上班?我记得薄氏集团旗下也有音乐公司。” “我们离婚了。” “啊?” 林昊惊讶地看向薄修景,昨天宋婳跑来面试的时候,她亲口说的,她怀着身孕。 既然怀了身孕,为什么又要离婚? “薄总,小宋不是怀了身孕?你们该不会是在离婚后,又那个了吧...” “什么?” 薄修景奇怪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 “昨天面试的时候,她自己说的呀!” 林昊没有想过宋婳有可能带球跑的情况。 要知道,她老公可是海城有名的富豪,这种情况傻子才会跑。 “......” 薄修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怀疑宋婳根本没有流掉孩子。 还想着仔细问问林昊。 宋婳忽然开了办公室的门,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进来,“林总,我给你送茶来的。” “多谢。”林昊即刻起身,接过了宋婳手里的两杯茶,顺手将其中一杯给薄修景递去。 薄修景从不喝别人递来的茶水。 不过这茶既然是宋婳泡的,他便不再设防,尝了一口,略带不悦地看向林昊,“林总没有私人秘书?怎么连泡茶这样的事都要她来?” “不是...我没让她做这些来着。想必是因为你在,她才会特意过来。” 林昊有嘴说不清,他可没打算把宋婳当秘书使,薄修景一看就是个会吃醋的,他是真不敢使唤宋婳。 “哦?” 薄修景饶有兴味地抬头看着宋婳,勾了勾唇,道:“怎么,这么想我?” “...才没有。我只是担心你逼着林总签下什么不平等的协议。” “是吗?” 薄修景站起身,高大的身材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朝着宋婳走去,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林总说,你面试的时候,亲口承认怀了我的孩子。这事,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已经流掉了,你何必明知故问。” “如果真像你说的,孩子已经流掉,你有必要在面试的时候告诉别人你怀了身孕?” “我...我怕林总想要潜规则我,随口扯了个谎。”宋婳情急之下,便开始胡说八道。 “......” 林昊无语至极,宋婳长得是好看,但他也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潜规则她做什么... “薄总你别误会,我没想着潜规则小宋。我是看中她的才华,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林昊赶忙凑上前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薄修景恍若未闻,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宋婳,一字一顿地问:“到底流没流产?别骗我。” “流了。” “宋婳,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联合所有公司封杀我?”宋婳心虚地问了一嘴。 薄修景想起之前他为了逼她接回长发做的混账事,心下骤然生出一丝愧疚。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放心,我今天来是找林总谈合作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先出去吧,我和林总还有事要谈。” “哦。”宋婳不清楚薄修景到底相不相信她的解释,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先出去。 等他空的时候,再想办法去圆谎。 宋婳刚离开办公室,薄修景就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转身询问着林昊:“她做入职体检了没有?” 第140章 陪她去体检 林昊如实回答:“还没有,原定入职体检的时间是今天早上,一会儿公司班车会送这个月新入职的所有员工去体检。” “嗯。” 薄修景轻声答应着,他默默在心底里祈祷,寄希望宋婳还留着他们的孩子。 “薄总,你和小宋是不是闹矛盾了?” “小问题。” 薄修景回过神,略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挺难追的。” “额...需要我帮忙?” “这倒不用。” 薄修景并不认为林昊能帮得上什么忙,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林昊真的能帮上他的忙。 “林总,你最近在筹措融资的事情对吧?” “是的。” “我可以给你投资,前提是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做。” “您说。” “给她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往后早饭午饭我会让人单独给她送过来,你就说是公司的福利餐,别说是我弄的。” “薄总,这些话您自己跟她说不好吗?你亲口说,她肯定会很感动的。”林昊纳闷地问。 “这女人油盐不进,我要是跟她说了,她未必肯接受这些。” 薄修景深知宋婳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因此只能偷偷地对她好。 “对了,林总,你需要多少投资一会儿直接跟我助理说,给我一个挂名的股东就行。” “需要给你准备办公室吗?” 林昊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能接住这泼天的富贵,兴奋得俨然没了平时的成熟稳重。 “不需要,我平时忙,没什么时间过来。就算来了,也可以蹭她的办公室。” “好的,全听你的。” “体检怎么安排?给她安排上妇科所有项目了没?” “公司的班车九点出发,妇科项目我不是很清楚,一般就是做做血常规等基础的检查。” “去安排上。” 薄修景眼里既是期待又是担心,他很怕希望又一次落空。 陪同宋婳一起上了公司班车后。 他很自然地紧挨着她坐下。 “薄修景,车上这么多空位,你非要挤在这里?”宋婳看着身边位置上的薄修景,直接上手推他。 “车上这么多人,你悠着点。到时候衣服滑落当众走光,可别哭。” “你笑话我?” 想起昨晚那件背刺了她两次的吊带睡裙,宋婳的脸上瞬间绯红一片。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薄修景想说的是,他巴不得那样的意外多来几次。 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老婆。 这么好的福利可不是天天有的。 “婳婳,你昨晚很好看。” “你别说了!”宋婳生怕他忽然说出什么生猛的虎狼之词来,赶忙用眼神警告着他。 “这都不让说?” “我要睡了,你安静点。”宋婳为了拒绝和薄修景聊天,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好。” 薄修景很配合地不再说话,他将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从后面看去,就像是将她罩在自己的怀里。 坐在最后面的宋若若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的椅座,嫉妒得几近发狂。 从小到大,家里所有人都如同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她。 在她心中,她就该是整个宋家的唯一核心。 而在她很小的时候,几乎所有亲戚都夸宋婳长得好看,她气得要命。 甚至还在全家福上将宋婳的脸用黑笔划得面目全非。 直到宋婳额头上留下一个极其丑陋的疤痕,她对宋婳的嫉妒这才转变为轻蔑和不屑。 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能压上宋婳一筹。 没想到宋婳的命这样好,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还能钓到薄修景这样的矜贵男人。 “总有一天,我会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宋若若偏执地认为,薄修景能看上宋婳,也一定能够看上她。 只要宋婳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么,她就将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宋婳神似,脸上还没有疤痕的女人。 相信假以时日,薄修景一定会对她死心塌地...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身侧闭眼装睡的宋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她额头上的疤痕难看。 他还觉得,宋婳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不过他最近正在联系国外的专家团队,如果能够治好宋婳额头上的疤,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前每次听别人奚落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方才听宋若若试图用这道疤去挖苦宋婳,有那么一瞬间,他气得恨不得扒了宋若若的一层皮。 而且,宋婳额头上的疤是为了救他留下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治好她。 宋婳察觉到薄修景的视线,睁开眼郁闷地看向他,“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薄修景弓着腰,下意识地将耳朵往她边上凑去。 宋婳没有设防,转头的功夫就亲到了他的耳朵。 “你...” 感受到唇瓣上的异样触感,她反射性地缩到一角。 薄修景好看的菱唇微微向上勾起,“老婆,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我不是你老婆。” “不是我老婆,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 “是你故意凑上来的!”宋婳据理力争,她真的在很努力地和他划清界限,但是薄修景完全不像之前那样,连脾气都没了,好像她怎么对他,他都不会生气似的。 “没关系,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是还想亲我,你可以选择继续。” “我不想。” 宋婳摇了摇头,为了掩饰自己彻底乱掉了的心跳,她忙拿出手机,装出一副认真刷手机的模样。 薄修景见宋婳在刷微信朋友圈,转手就发了一条仅她可见的动态。 宋婳下意识点开他的动态,发现他发了一张穿着浴袍的照片,还配了文字:喜欢吗? 她无语地看向身侧的薄修景,小声问道:“你...你疯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喜不喜欢。” “喜欢什么?” “浴袍里我挂空档,你不觉得很性感吗?” “神经...” “厉沉裸着上身,涂了粉,你都没说他神经,凭什么说我?”薄修景想到昨晚宋婳和厉沉一起去看电影的事,又开始暗戳戳地吃醋。 “那我问你,如果关瑶给你发了张骚里骚气的照片,还跟你说,她挂空档,你会觉得她性感,还是觉得她神经?” “这能一样?!” 薄修景想起自己被关瑶骗了这么多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宋婳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哪里会浪费这么多年时间在关瑶身上! “也没什么区别吧...” 宋婳这会子多少有些忐忑,她稍微了解了一下,血常规查验不出怀孕与否。 虽说,只要她不去做妇科的那些项目,就是绝对安全的。 但她还是很担心薄修景会逼着她做那些项目。 到了医院后。 薄修景依旧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见她在体检单子上勾选了未婚的选项,他连忙夺过笔,给她改成已婚。 “你干嘛?” “体检单又不是在调查你的婚姻状况,填上已婚就可以去做妇科项目,你填了未婚,很多项目都没法做。” “我不做那些项目。” “为什么?只是检查一下,你在怕什么?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流产?” 第141章 发现她的叶酸 宋婳避开薄修景过于灼热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才做完流产手术,还没有恢复好,做不了那些检查。” “没骗我?”薄修景眼里满是怀疑,愈发不愿相信她的话。 但是他没法像以前那样逼她,强制她去做检查。 “没骗你。” “......” 薄修景幽幽地叹了口气,颇为气恼地说:“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这是法治社会。”宋婳戒备地盯着他,她现在的身体脆弱得很,压根儿受不了这些。 “好话你是一句不信,我随口说句气话,你就能当真?” “你气什么?我又没惹你。”宋婳小声嘀咕着。 “还说没惹?一天里要气我八百次,你是嫌我命太长?”薄修景动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宋婳的脸颊,每次气得跳脚的时候,他就想着蹂躏她这张精致好看的脸。 宋婳这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掐死并不是掐她脖子,而是掐她的脸。 “你放手!不然我要咬人了。” “半点不知道心疼人。”薄修景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若是之前被她咬几口都没事。 眼下情况特殊,他还真不敢和她太过亲近。 身后,宋若若目睹着两人打情骂俏,嫉恨到了极点。 她还以为宋婳被净身出户后会过得拮据且落魄,这样的结果显然让她大失所望。 “宋若若?” 一身病号服的关瑶意外瞥见宋若若,上下打量了两眼,见她身上穿着廉价的地摊货,冷嗤出声:“按理说,有几分像宋婳那个贱人应该是你的福气。可偏偏,就属你最不争气。” “你有什么资格笑我?薄修景和顾非熠还不是统统抛弃了你?” 薄氏集团周年庆那天,宋若若虽然早早地就被轰了出去,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 因此,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关瑶被抛弃的全过程。 “你敢笑话我?” 关瑶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宋若若。 想当初,她要是再狠心一些,宋若若可就不是失身这么简单了。 都怪她,当时没想着将这个贱人彻底除掉。 现在倒好。 就连这贱人都敢冲上前踩她两脚。 宋若若仔细地打量着关瑶,她并不打算和关瑶针锋相对。 沉默片刻,她又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最近怎么样了?生病了?”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想到自己现下的境况,关瑶心中骤然生出一抹不甘。 由于蒋枭抢走了她的银行卡,将她所有的钱财挥霍一空,加上她已经被娱乐圈封杀,接不到任何通告,可以说,她现在算是毫无经济来源。 她原本还想着让她爸妈养着她一段时间。 可她爸妈最近也在东躲西藏,生怕薄修景蓄意报复。 最糟糕的是,她的心肌炎又一次复发。 原本不多的积蓄基本上全耗在治病上了... “关瑶,要不我们合作吧?你去攻略顾非熠,我攻略薄修景,怎么样?”宋若若凑近关瑶,压低了声道。 “你确定你能拿得下薄修景?” 关瑶细细地打量着宋若若,虽说她和宋婳有些许的相似之处,但真要比较起来,那就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了。 宋若若浑身上下透着一丝精致的土气,五官虽没有什么硬伤,却也称不上好看。 加上颧骨处的点点雀斑,总给人以一种脏脏的感觉。 就这样的货色,还想勾搭薄修景? 关瑶眼里闪过一抹鄙夷,她寻思着,就宋若若这类型的女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你可别小看我,我有的是办法拿下他。倒是你,能不能拿得下顾非熠还不好说。” “你想怎么做?说来听听。”关瑶随口问道。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境况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 宋若若立马凑近关瑶,同她小声耳语着。 不远处的薄修景和宋婳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宋若若和关瑶。 薄修景深情款款地看着宋婳,见她又做完一个体检项目,立马跟上前询问,“各项指标都还正常吗?” “嗯。” “给我看看?” “薄修景,你很闲吗?” 宋婳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薄修景,居然还有缠着她粘着她的一天。 “确实很闲。”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开会?”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 薄修景的事业心一直都很强,他很少有娱乐休闲的时间,除了偶尔和兄弟们出去喝喝小酒,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集团度过的。 可自从身体亮起红灯,他才意识到一个健康的体魄有多重要。 他开始学着放下执念,试图放慢节奏,让身体好好缓缓。 再者就是,他目前仍在服用阻断药,副作用很强,经常头疼欲裂,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这种情况下,他也必须多放松。 不过,这些事他不会告诉宋婳。 沉默了片晌。 他又开始了鬼扯,试图利用宋婳的同情心,给两人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婳婳,我现在算是内忧外患接连不断,有件事还要请你帮一下忙?” “什么事?” 宋婳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印象中,薄修景总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工作上的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为了工作上的事这样忧心忡忡。 “薄屿森和江哲手中持有薄氏集团近一半的股权,他们最近的骚操作是越来越多了。” “我想请你暂时不要对外公开我们离婚的事。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的利益是绑定的。” “其他股东要是得知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难免会担心我有意转移资产,这么一来,内部局势必定更加混乱。” 薄修景煞有其事地说,虽然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他并不会因为自己遇到困境,而去要求她的帮助。 这么做单纯是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哪怕离婚了,也能扮演假夫妻,然后再假戏真做不是? “可是...我听大力哥说,我们离婚的事薄屿森和江哲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还有宋若若,以及沙尘音乐部分同事。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怎么瞒不住?他们又没有证据。” 薄修景将素戒给宋婳递去,继续诱哄着她,“婳婳,帮帮我好吗?我现在处处被排挤,很需要一个贤内助来维稳。” “你可以另娶。” “前几天我才在半夏山庄公开和你的关系,这才多久,就换了个妻子,肯定不合适。这么做,必定会损害我的名声,甚至薄氏的形象。” “薄修景,你该不会是想要骗我和你复婚吧?” 宋婳认为,以薄修景的能力还不至于被薄屿森和江哲搞到这样的境地。 她想来想去,总感觉薄修景是在套路她。 “婳婳,你也不希望我被逐出薄氏,对吧?这些年来,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献给了薄氏,还请你帮我一次。” “怎么帮?除了复婚,其他忙我可以考虑一下。” “薄氏集团新推出的全自动智能家居,亟需推广。目前,集团方面已经联合各大出品方,决定推出一档综艺,用来宣传智能家居。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不想复婚也没有关系的。” “怎么配合?” “到时候,这档综艺会在休息日全天跟拍你我在家的生活,你只需要在摄像头前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就行。” “不要,我不同意。” “婳婳,就是演一场戏而已,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薄修景,你实话告诉我,你真有这么困难?” 宋婳选择和薄修景离婚,是因为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和薄家扯上任何关系。 宋家和薄家隔着那么深的冤仇,她不能只顾一己之私,而罔顾家仇旧恨。 但是,她对薄修景还是有爱的。 他要是真的遇到了困难,她如果有能力帮到他,肯定会竭尽所能帮他。 “不瞒你说,我手里头的大部分资金都被冻结了,目前除了不动产,确实没什么活钱。” “你先刷我的卡吧!卡里有四五百万,大部分是你给的。” 宋婳卡里的钱有一部分是卖单曲版权赚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上回在夜色酒吧,她唱了几十首歌,薄修景按照一首十万块,之后给她打到卡上的。 说起来,这笔钱确实也是薄修景给的。 薄修景没想到宋婳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积蓄拿出,心下感动不已。 “老婆,你对我真好。” “你先收下吧。可能对你来说,没多少,但是我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不花女人的钱。” 薄修景重新将银行卡还给了宋婳,离婚的时候,他本想多给她些,奈何她什么都不要。 在他看来,四五百万卖几个包也就没了,能顶什么用? 宋婳看着手里的卡,忽然抬起头,狐疑地问道:“你早上还说要投资沙尘音乐,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就穷得叮当响了?” “资金周转的问题,不是几百万上千万可以解决的,投资的话最多也就是投个千万左右,我现在面临的是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 过去几年,宋婳从未过问薄氏集团财务方面的问题。 所以她并不是很确定薄修景说的是真是假。 薄修景看出了宋婳的犹豫,笑着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你确实没必要帮我。” 宋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做完体检,薄修景又跟着她一道回了沙尘音乐。 林昊的速度还算是快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让人给宋婳整理出了一间办公室。 “林总...我之前的工位挺好的,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小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薄总愿意投资,无疑是给了公司一飞冲天的机会。”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投资的事,也是薄总一锤定音的,和我没关系。” “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在独立办公室里办公,每天早饭午饭我会让人给你送来。”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点外卖。” “嘘!你见过哪家公司会让招财猫吃外卖的?大都是捧起来供着的。” 林昊这一整天的精神状态都相当美丽,在和宋婳签订劳动合同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她的情况。 大部分公司都不太愿意招聘怀孕的员工。 这意味着员工上班没几个月,就会有一段漫长的产假。 这对于缺人的公司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之所以愿意签,一方面是考虑到宋婳的音乐才华,另一方面是因为心软。 结果没想到,他一瞬间的心软,竟能换来沙尘音乐起死回生的机会。 “小宋,你先去忙。还有哪里不习惯的话,记得跟我说。” “谢谢林总。” 宋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正想发条信息感谢一下薄修景,就见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把玩着一瓶拆封了的叶酸。 “你...你不是说要去上班?”宋婳心虚地走了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瓶。 “我的实权彻底被架空,不去也没有丝毫影响。” 薄修景的目光依旧停驻在宋婳手里的药瓶上,他站起身,沉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还在吃这个?” “之前开的,想着没吃完有点浪费,就接着吃了。” “你自己说,这合理吗?” “我觉得挺合理呀。” “宋婳,你没有流产对不对?要不然,你不可能跟林昊说你怀了身孕,在医院体检的时候也不可能不敢去做妇科检查,还有你昨晚半夜偷摸吃的就是这瓶叶酸吧?” “我就是流了!” “敢不敢测一下?”薄修景刚才趁着宋婳在做体检项目的时候,特地去买了一袋子的验孕棒验孕试纸。 为的就是让宋婳当着他的面验一验。 “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流产后一个月内,验孕棒还是会显示两条杠。” “去测一下,我要看。” “无聊!我不去。” “你真不去?别逼我动手。”薄修景原本还想着慢慢探寻真相的,无意间发现这瓶叶酸,他再也淡定不了。 “薄修景,验孕棒肯定会显示两条杠的。” “我想看。” “......” 宋婳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测了一下。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薄修景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 不管孩子在不在。 有了这玩意儿,他起码还能留个念想。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宋婳见薄修景拿着验孕棒傻傻发笑,总有些不自在。 他看上去满脸都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这一瞬,她内心挣扎到了极点。 她蓄意隐瞒了孩子的存在,对薄修景来说,确实很不公。 第142章 婳婳,你的肚子好像在动 薄修景如视珍宝般将验孕棒揣入裤兜中,他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着。 呼吸也轻的几不可闻。 “要是孩子还在,就好了。”他默默念叨着,整个人像是要破碎了一样,给人以一种忧郁又无助的感觉。 “可是你之前亲口说过,你不喜欢孩子。” “之前确实不喜欢。在我的印象中,年幼意味着人人可以欺负,意味着人人可以踩上一脚,在我不够强大的时候,甚至连出去晒晒太阳都是奢侈,我像是个没人要的破烂小孩,被藏匿在阴暗潮湿的密室,发烂发臭。” “有这么可怜吗?” 宋婳听着薄修景的描述,心口处也在隐隐作痛。 薄修景确实夸大了他年幼时所遭遇的不幸。 诚然,他是被薄屿森虐待过。 不过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薄老爷子便将他带出水深火热之中。 薄老爷子待他极好,疼他宠他,永远无条件相信他。 这也是老爷子去世时,他会崩溃失控的原因。 “我还不够可怜吗?爷爷死了之后,再没有人在乎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可惜...是我福薄,不怪你。” “薄修景,你别这样想。肯定有人在乎你的,妈就很在乎你。她当初没有选择带你走,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她肯定是爱你的。” “那你还爱我吗?” “我们离婚了,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宋婳看不得薄修景此刻破碎的样子,他只要稍稍一示弱,她就恨不得将全世界给他。 可能和帅哥处对象就是这一点不好。 因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他只要有一点点不高兴,她都会心疼... 宋婳腹诽着,如果薄修景长得丑一些,她的恋爱脑可能不至于这么严重。 薄修景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以前我不想要孩子,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重走老路。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我能够保护好孩子,孩子就能够在被爱的环境中健康成长。他永远也不需要去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以后总会有的。薄修景,你这么出色,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愿意爱着你,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要你。” “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宋婳叹了口气,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和仇人的儿子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虽说薄屿森和薄修景的关系并不好。 但就算再不好,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亲生父子的事实。 当然,也改变不了薄修景是她爸妈受害的既得利益者这个残酷的事实。 “事在人为,宋婳。” 薄修景知道宋婳在膈应什么,他不怪她,甚至很能理解她。 如果他的原生家庭很好,父母双亲很疼他。 那么不论是谁害死他的父母,他都会让那人万劫不复。 不止如此,他还要日日夜夜凌辱那人的子孙后代。 正因为理解宋婳,他才没有逼她逼得那么紧。 等他亲手将薄屿森送进监狱,到时候再求得她的原谅好了... 宋婳当做没有听到薄修景的话,管自己整理着之前创作过的曲谱。 薄修景则目不斜视地看着忙碌中的宋婳。 他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染艾兹,如果真的感染上。 那么就意味着这辈子他们再不可能了。 他就算再舍不得,也不会自私地将她捆在身边祸害她。 要是没有被感染。 那么他必定要让她给他生上一两个孩子。 “宋婳,你真的流产了吗?” “流了。” “要是骗了我,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宋婳反问。 薄修景确实给问住了,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择的女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停顿了片刻,他才幽幽地补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治你?” “能安静点么?我在工作。” 宋婳认真地整理着曲谱,她希望能够尽快凭借自己的实力,创作出能让大众喜欢的音乐,从而为沙尘音乐带来盈利。 “好,你忙。” 薄修景嘴上这么答应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佯装接到电话,自导自演了起来。 “喂,龚总,再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正在筹钱。” “不是不是...我没有戏耍你的意思,也不是有意放鸽子。” “最近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问题不大。”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按时交货。” ...... 宋婳狐疑地看着愁眉不展的薄修景,难道,他当真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薄修景。” “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如果真的没办法,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豁出这条命,不会连累你的。” “你在医院说的,如果我答应和你扮演假夫妻,真的能够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肯定能。只要我稳住了形象和人设,民众支持率高,薄屿森和江哲搞再多的小动作,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 “那好吧。我可以陪你演戏,但你不能假戏真做。” “老婆,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薄修景起身,给了宋婳一个结实的拥抱。 宋婳不习惯地挣脱开来,“你别这样!我只能接受和你扮演假夫妻,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你不准碰我。” “也就是说,有摄像头的地方,可以随便碰?” “也不行...我只能接受拥抱,你不能亲我。” “行吧。第一期的录制时间定在这周六,往后每个周末都需要录上两天。这期间家里会布满摄像头,我们需要同吃同住,这也没问题吗?” “需要录上几个周末?” 宋婳在默默地估算着时间,要是再拖上两个月,她的肚子肯定藏不住了的。 “暂时还不清楚,需要看播出效果。” “嗯。” 宋婳点了点头,她看着薄修景脸上邪肆的笑容,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他真有那么困难? 宋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薄修景身上的衣服全是定制的,一套的价值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 他收藏的名表,有些一块表就要几千万。 如果很困难的话,卖掉一部分不就可以迅速回血? 还是说,他觉得卖东西很丢人? “薄修景,你的衣服还有手表,以及收藏的字画古董等等,需不需要我帮你挂闲鱼卖掉?” “闲鱼?” “嗯嗯!你不是缺钱?卖掉一点,手头立马就宽裕了。” “我全卖了已经。我身上这件,就一百块钱,手表也是嫁祸,鞋子是让人连夜缝的。” “......” 宋婳见薄修景越说越离谱,索性不再搭理他。 这男人嘴里果真没几句实话。 “婳婳,你答应过我的,和我扮演夫妻,不能反悔。” “你就骗吧!骗我好玩是吗?” “我是挺缺钱的,可能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 “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 “最近大幅缩水,一千左右。”薄修景没有详说计量单位,一千万也是一千,一千亿也是。 “你要是再骗我,你就是猪!” 宋婳想着,如果薄修景不舍得卖掉他的名贵衣服手表,那她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再怎么说,他都是孩子的爸爸。他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肯定受不了穷。 她要是有能力赚很多钱,肯定要好好养他。 “行,再骗你我就是猪。” 薄修景觉得顾非熠有句话说的不错,女人要么慕强,要么容易对弱小的人同情心泛滥。 他偶尔柔弱一下,反倒能让她更心疼他一些... “婳婳,都下班半个多小时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你才入职一天,有必要加班?” “我得赚钱养你这个吞金兽,肯定要拼一些。” “???”薄修景没想到宋婳还有这样的想法,他忽然意识到,他的玩笑好像开大了。 她一会儿给他卡,一会儿要赚钱养他。 这是真的觉得他很困难? “婳婳,先回去吧。我一整天没吃饭,很饿。” “可是我中午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全是你吃的呀。”宋婳觉得薄修景的饭量大得惊人。 他以前超级挑食,什么都不吃,吃两口就转身走人。 今天中午,他把她没吃完的四菜一汤全给吃完了。 “你是不是嫌我能吃?” “倒也不是,但是我并没有打算给你做饭,所以你等我下班做什么?” “我这么可怜了,你就不能给我下个厨?” “薄修景,在你没有落魄到住桥洞的情况下,这样真的不算可怜。” 宋婳隐隐约约能够猜到,薄修景的话一半是假的,但是想要赚钱养他绝对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薄修景这些年过得太累了。 双腿瘫痪的时候,薄氏集团也处在很艰难的时期。 他一边忙着复建,一边还要彻夜应酬。 如果...如果她能多帮他一些,他的压力肯定会小很多。 “真是的!都离婚了,怎么还想着养他...”宋婳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了。 薄修景就算再落魄,他名字还在富豪榜上挂着。 就她傻,心疼一个富豪榜上的“穷光蛋”。 “薄修景,你以后别用你的这张脸勾引我!”宋婳气呼呼瞪着他,“我真是傻了吧唧,被你骗了一整天!” “我怎么骗你了?” “你装穷骗我,还忽悠我跟你扮演假夫妻。” “这怎么算是忽悠呢?” “你现在嘴上说是假夫妻,到时候孤男寡女的,你要是兽性大发,我该怎么办?” 宋婳觉得薄修景这张脸太有迷惑性,这三年她就是被他的脸迷得五迷三道,哪怕他再渣,她都狠不下心。 说起来,颜控就是这一点很麻烦。 薄修景仔细考虑了宋婳说的。 如果他没病,他是必定要兽性大发的。 可现在... 想要兽性大发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要多买几盒避孕套。 “婳婳,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会兽性大发。你想对我做什么,也是可以的,男女平等,不是吗?” “你想得美!” 宋婳脑子里浮现出他们昔日在床上在沙发上在洗手间在窗台前翻云覆雨的场面,一张脸羞得通红,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宋若若做完厕所的打扫工作,刚走出来,就见到宋婳和薄修景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她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之前她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强。 自从宋溪溪和宋建相继死亡,她的心理也愈发阴暗扭曲。 有些人从不会自我反省。 总会将任何错处推到别人身上。 宋若若就是这样的人。 她本能地认为宋婳抢了她的气运。 又或者说。 宋家的祖宗只记得庇护宋婳,从来不肯多庇护她分毫。 她想,如果拼尽全力还是没能得到薄修景。 那么,她会选择毁掉宋婳现在拥有的一切。 宋婳跑出去之后,薄修景又快速跟了上去。 他指着公司大门外一辆崭新的电瓶车,不无得意地说:“车子不错吧?我的新座驾。” “......” 宋婳看了眼他停在不远处的库里南,又看了眼他手指着的粉色电瓶车。 她纳闷不已,薄修景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薄修景倒是挺兴奋的,指着电瓶车问宋婳,“你会骑电瓶车?” “会,我爷爷教过我。” “那刚好,我不会。你载我一程。” “你不会买电瓶车做什么?” “你不是说想要骑电瓶车上下班?” 薄修景话音一落,已经跨坐在电瓶车后方的位置,他略有些兴奋地拍了拍前面的座位,“婳婳,快上来。” “你现在的模样,像个大傻子。” 宋婳给他带好了安全帽,又给自己戴上了安全帽。 薄修景坐在她后面,双腿很艰难地曲着,一不留神,就要拖地。 饶是这样,薄修景还是乐此不疲。 “婳婳,你慢一些,别摔着我。”他咧着嘴,轻轻环住宋婳的腰,大手一开始还算安分,之后索性移到她肚子上,轻轻掐着她的软肉。 “你干嘛!” 宋婳从电瓶车前头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薄修景咧着大牙傻笑的模样,气恼得想要将他踹下去。 “婳婳,你的肚子好像在动。你告诉我,是不是没有流产?我们的宝宝还在你肚子里乖乖躺着,对不对?” “大哥,我饿了,那是肠鸣。” 第143章 她没有流产! “是么?”薄修景又肆无忌惮地摸了两把,小声嘀咕着,“我看不像。” “你给我下去!” 宋婳停了车,原本还气鼓鼓地要他从车上滚下去。 可看到他蜷曲着腿,规规矩矩坐着后方小心翼翼瞅着自己,莫名觉得还挺可爱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当你觉得一个男人可爱的时候,就意味着爱意已深。 “婳婳,别赶我走。我不摸你了,我第一次坐电瓶车,有点害怕。”薄修景之前很少卖惨装可怜装可爱。 眼下实在是迫不得已。 而且宋婳很吃这一套,哪怕少了点男子气概,他也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说好了,别再摸我肚子。”宋婳果真没有狠下心将他赶下车。 薄修景双手抓着电瓶车座位边上的把手,好一会儿,又没忍住问了一句:“婳婳,我能不能扶着你的腰?抓着把手还是没有安全感。” “......”宋婳更加无语了。 她见过薄修景在地下赛车场开着拉风的大摩托的模样。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薄修景坐个电瓶车还会没有安全感的鬼话。 “婳婳,你真好。” 薄修景见宋婳没有提出异议,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双手还算规矩,只是搭在她腰间,没有像刚才那样乱摸。 “你的腰真细。” “闭嘴!”宋婳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薄修景之前说过的“小腰真细,看起来很好干”之类的荤话。 “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婳婳,你现在是不是在回味当初我握着你的腰,将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美好过往?” “薄修景,你欠揍是不是!” 宋婳确实是想起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们当了几年的真夫妻。 能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薄修景也在回忆着过去。 过去,他每天清晨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可惜他之前不懂珍惜。 现在他想要睡到她的床上,都需要使出浑身解数。 “薄修景,我要下车买甜点,你在外面等一下,别乱跑,小心有人偷盗电瓶车。” 途经一家甜品店,宋婳立刻停了车,耐着性子叮嘱着薄修景。 房东太太说,她给带的蛋糕很好吃。 所以宋婳路过这家甜品店,便想着给房东太太带一份。 薄修景乖巧地站定在电瓶车边上。 他确实不太会操作电瓶车,只能如同电线杆一样杵着,防止有人盗车。 路边小卖部门口的大树上,正好拴着一条看家犬。 四目相对,他忽然觉得宋婳好像把他当成了看车狗... “该死!这女人把我当成什么了?” 薄修景嘴上很不服气,但到底没敢走开。 等宋婳买完甜品从蛋糕店里出来。 发现外面下了特大暴雨。 薄修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电瓶车前,甚至还脱了外套遮挡着电瓶车的座位。 他被淋得浑身湿透。 透过漫漫雨帘,眼神幽怨地看着宋婳,“小卖铺的主人在下雨的那一刻,就将拴在树上的看家狗领了回家,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不是...你不会避一下雨?” “我怕车真的丢了,你再也不肯理我。我现在不敢犯错。” “你哪有那么可怜...”宋婳明知道他是装的,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她从隔壁小卖部那里买了把伞,赶紧给薄修景撑上,“你才得过肺炎,不能淋雨的。” “除了你,没人会跟我说这些。” “薄修景,装了一整天了你不累?不准别再装了!” 宋婳被他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太诱人了。 看得她直咽口水。 甚至还有点想睡他... 她寻思着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天得被他勾引上数十次。 “我们现在怎么回去?”薄修景也不好意思装太过,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要不,继续开电瓶车,你给我撑伞?” “好。” 薄修景答应了下来,他揭开用外套罩着的车座,献宝般冲她笑,“我用外套遮着车座,这样你的屁股就不会湿了。” “谢谢。” 尽管下了大雨,他们两人注定被淋成落汤鸡。 但是这一刻,宋婳确实很感动。 她很容易被细节打动,这样的薄修景,她越来越舍不得就此放手... 两人回到檀香山小区后。 宋婳才解锁了指纹门锁,薄修景便想着登堂入室。 “薄修景,你该回去了。” 宋婳犹豫了片刻,还是挡在了薄修景面前,没让他进屋。 “收留我几天,我没地方住了。” “你那么多房产,全被冻结了?” “是的。” “王妈和福伯他们呢?他们可还在金色华庭?”宋婳追问道。 “他们都回来家了,我再也养不起他们。” “你最好别说谎。” 宋婳即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妈的手机号码。 铃响了两声,听筒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太太,你去哪里了?几天不见,我怪想你的。” “王妈,你现在还在金色华庭吗?” “当然!太太,你今晚要回来吗?如果要回来,我给你烧好吃的。” “不了,谢谢王妈。我还有点事,先挂了,你记得保重身体。” 宋婳结束通话后,眸光这才落定在浑身湿漉漉的薄修景身上。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不容商榷地说:“薄修景,我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王妈可能还在收拾行李。” “得了吧!你还装呢?我才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骗。”宋婳气鼓鼓地关上了门,将他隔绝在外。 大雨中,她明明才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没成想,薄修景处处要骗她。 可能是被骗狠了一次,宋婳现在完全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行为。 “婳婳,我全身都湿了...你让我进去洗个热水澡。” “不要!你爱上哪去洗,就上哪去洗。你今晚就是跑去住桥洞,我也不会收留你的。” 宋婳隔着门板同薄修景喊着话,她就算再好骗,也已经看出来了,他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困境,单纯是在编造谎言欺骗他。 “我好歹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你真舍得?” “......” 宋婳觉得薄修景的话有些肉麻,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由于才淋过雨,她冻得浑身发颤。 “薄修景,你快回去洗澡,别感冒了。我也要去洗澡,没事别来打扰我。” 宋婳话音一落,赶紧进了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 薄修景则熟门熟路地将宋婳挂在隔壁门把手上的小蛋糕拿进屋,紧接着也进了浴室洗澡。 平时淋点雨没什么。 近段时间,他的身体格外脆弱。 他还想着多活几年,自然不敢太作。 洗完澡。 薄修景围着一条浴巾,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用房东太太的身份给宋婳发去微信: 【小宋今天又给我带蛋糕了?谢谢你啊,我很喜欢吃这款。】 【魏姐喜欢就好。】 【对了,你一个人住?】 【是呢,我一个人。】 【一个人不害怕吗?要不要姐给你介绍男朋友?】薄修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魏姐,我离过婚的。】 宋婳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找新的男朋友,她对薄修景藕断丝连的,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离婚不过是小事。我儿子一表人才,一米九,而且才二十岁,肯定比你前夫水嫩,怎么样?想认识吗?】 薄修景一直觉得宋婳是颜控,喜欢奶里奶气的小鲜肉,这下逮着机会,便开始疯狂试探。 如果宋婳真的只喜欢二十岁的男人。 那么他就去做医美抗衰,再搞套高中校服穿穿,准保迷得她不知东南西北! 宋婳没想到房东太太居然愿意把自己二十岁的儿子介绍给她,连忙回绝: 【魏姐,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要谈恋爱。】 【了解一下,不吃亏的。要不,你告诉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姐手里头资源多,准保挑个你满意的。】 【姐,我怀了前夫的孩子,目前正在养胎,实在没有心思谈恋爱呢!】 宋婳为了彻底断绝房东太太给她介绍对象的念头,干脆坦言自己怀了身孕。 这种情况之下,房东太太应该不会再给她介绍对象。 薄修景原本只是想要套问出宋婳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人,看清楚她发来的微信,瞬间呆住了。 他看到那瓶叶酸含片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宋婳没有流掉孩子。 但见她承认孩子还在的这一瞬,他还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 薄修景双手剧烈地震颤着,心跳扑通扑通,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 【魏姐,我怀孕了。所以你不用给我介绍对象,谢谢你呀!】 【孩子他爸呢?是因为他对你不好,所以你才选择在怀了身孕的情况下和他离婚?】 【他挺好的。】 【那是为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有情有爱就能够化解的,我想我和他之间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你还爱他吗?】 【姐,先不说啦。我要去做菜,你在家吗?一会儿我烧完菜给你也送一份过去,我有好几道拿手好菜呢。】 【在的。】 薄修景激动得恨不得冲入暴雨中吼上几嗓子。 失而复得的喜悦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反反复复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宋婳亲口承认还怀着身孕的字样,再三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又一次进了淋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薄修景太过亢奋,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他必须先给自己降降火,再好好想想,该怎么把宋婳哄回来... 隔壁,宋婳正有条不紊地在厨房间忙碌着。 过去几年,她经常为薄修景下厨,虽然他总是应酬,陪她一起吃晚饭的次数少得可怜。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厨艺算是彻底练出来了。 合不合其他人的口味她是不太清楚,但绝对合薄修景的口味。 “这家伙...不知道回去洗完澡了没有!” 想起他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模样,宋婳总归是不太放心。 忙活了一阵。 又给他发去了一条微信;【薄修景,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回去了,记得让王妈给你煮个姜汤,驱驱寒。】 【老婆,我爱死你了。】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不敢和她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他现在是真想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疼爱... 【神经...】 【老婆,我以后全都听你的。】 【别叫我老婆!!】 宋婳见薄修景回复的速度这么快,便断定他此刻的状态应该还不错。 她将手机扔至一旁,小心翼翼地将煮好的饭菜装进饭盒里,准备给房东太太送去。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她觉得房东太太一定是个超级好的大好人。 和这样的邻居为伴,安全感还挺足的。 要是再熟悉一点。 以后雷雨天,她就敢大着胆子让房东太太陪她了... “魏姐?” 宋婳拎着食盒,出了房门后,正打算敲响隔壁的房门,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魏姐,你在吗?” 她小心地探进半个头,轻声问了一句。 视线范围内。 偌大的客厅像是刚刚装修完一样,除了一组可拼接的沙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奇怪... 这内饰是不是过于简单了些? 房东太太租给她的那套房子里,所有家具一应俱全。 相较之下,这套房子显然更像出租房。 薄修景冲完澡,才走出浴室,瞥见门口处的宋婳,立马转过身,准备躲进卫生间里避避风头。 宋婳自然也看到了那一方裸背。 “薄修景?”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认出了薄修景的身形。 她立刻推开了半敞着的房门,快步走了进来,“薄修景,合着一直是你装房东太太骗我?!” “......” 薄修景暗叹着自己疏忽大意,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小声地辩解:“房东是我亲戚,我浑身湿透,就是借个卫生间,简单清洗一下。” 宋婳立刻给房东太太的微信拨去了语音邀请。 而薄修景此刻恰好握着手机... “对不起,我错了。” 薄修景反射性地扔掉了手中的手机,像个犯了错的孩童,眼巴巴地望着她。 第144章 真夫妻尺度就是大 “为什么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宋婳那么努力地想要和薄修景划清界限,没想到一通努力过后,效果几乎为零。 “你也骗了我,不是么?”薄修景小声吐槽道。 “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有份。以为你擅自流掉孩子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差点儿就跑去给孩子买了墓地,你说,你这样骗我吉利吗?” 说起来,薄修景被宋婳骗得也挺惨的。 得知孩子被她打掉之后,他甚至失去了求生欲,一心求死。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装成房东太太骗我呀!”宋婳自觉理亏,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黎弯弯那里安保系统没做好,我也是在为你着想,檀香山这边安全些。” “那你也不该骗我...” “对不起,婳婳。” 薄修景又一次轻轻拥住了她,还没等她挣脱开来,又低低地开了口:“我为我的欺骗和隐瞒向你郑重道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的爱意不曾掺假。” “你当真爱过我?”宋婳分不清楚薄修景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不是爱过,是还爱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因为我救过你?”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早就爱上,只是我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不过当我得知深爱着的女人恰好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一刻,还是会很欣喜,觉得自己很幸运,三生有幸认识你。” “薄修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嫁给你。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宋婳本就心软,听了薄修景的真情告白,早已感动得稀里哗啦。 可是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宋家和薄家就不该有任何的往来。 她每次偷偷地去想薄修景,事后总会很自责。 “婳婳,我知道我们家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爸妈的事,但请你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别把我拒之门外。” “这不是你的孩子,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孩子!” “全听你的。” 薄修景寻思着,只要宋婳不去打掉孩子,她说什么他都可以乖乖照做。 如果宋婳不让孩子姓薄,那跟她姓也没问题。 反正他的述求很简单,只要孩子平安无事,他都可以接受。 “薄修景,我明天就搬出檀香山小区,你以后别再装房东骗我了。” “为什么?” “我们离婚了的,这里的房租一个月就要五六万,我不想占你便宜。” “真正占便宜的好像是我吧?” 薄修景对此很是无奈,他和宋婳离婚,宋婳一分钱都没拿。 这种情况下,他想补偿她,也找不到合适的途经。 “反正明天一早我就搬出去。” “不准!” 薄修景也想着好好跟她沟通,不过有时候宋婳实在太倔,他不强势点,根本压不住她。 “婳婳,你不想和我复婚的话,我暂时不会逼你。但你不能私自搬出檀香山小区。你要是真搬了,别怪我把你扛回来,长久关着你。” “什么叫暂时不会逼我?” 宋婳觉得薄修景这话挺奇怪的,上次他还让她等上两个月。 所以,两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记着,不准搬离这里。” “我就搬!” 宋婳见他又开始蛮不讲理,方才的感动荡然无存。 她气呼呼地转过身,进了隔壁屋子。 除此之外,她还拉黑了薄修景的微信,当然还包括房东太太的微信。 “大骗子!” 宋婳坐在沙发上兀自生着闷气,亏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房东。 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她还是没有逃出薄修景的五指山。 “糟了!饭盒没有拿过来...” 宋婳突然想起饭盒的事,她可不想让薄修景以为,她是故意给他送饭的。 她立刻站起身,出了屋,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薄修景,你把饭盒还给我!我才不要给猪送饭!” “晚了。” 薄修景开了门,将最后一口饭迅速吞了下去,“猪全吃了,怎么办?” “你是猪吗?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你竟吃光了?” “反正饭菜我全吃光了,你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吧,我也懒得洗。” “无耻!臭猪!” 宋婳并不打算拿回饭盒,她才不要给他洗碗筷洗饭盒。 “宝宝,别生气,肚子里还有个更小的宝宝呢。”薄修景拿起纸巾优雅地擦去了唇角的油渍。 好久没有吃过宋婳亲自做的饭菜,他确实很想念她的厨艺。 “谁是你的宝宝?宝宝个锤子!” 宋婳见薄修景伸手过来试图抚摸她的肚子,她连忙避开了他的手,再一次跑回隔壁屋中。 回到屋里,宋婳的心跳没来由地扑通狂跳。 脸色也已经通红一片。 她站在卫生间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面颊绯红的自己,暗恼不已。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她居然还会被他搞得心里小鹿乱撞。 她是不是太没有骨气了... “宋婳,你该坚定点!”宋婳一遍又一遍地劝慰着自己,默默地做着心理建设。 眼下小然还不知道去了何处,她怎能自私自利地再一次陷入情网之中... 【弯弯,怎么办...我真的好舍不得薄修景!】 【你知道吗,他就是房东太太!】 【刚才我撞见他从隔壁的浴室里走出,我原以为我会很生气,可是看到他完美的身材,我居然想着再睡他一次。】 宋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发微信求助黎弯弯。 很快,她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都是成年人,想睡就睡。】 【我们离婚了的!】 【就当叫了个鸭,大不了事后给他点补偿?】 【算了算了。】 【婳婳,薄修景一定很希望被你睡,你不用这么纠结。要不,把他灌醉,霸王硬上弓?】 【我还怀着身孕,还是算了。可能是因为孕期的关系,激素影响,我才会生出这么变态的想法。】 宋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也只敢在心底里偷偷想一下。理智还是在的。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 由于黎弯弯和薄修景的微信头像都是一片黑幕,她刚才错把黎弯弯拉黑删除,反倒是将薄修景的微信留了下来。 这一点也怪薄修景不好。 他重新设置了微信昵称,加上宋婳没有备注的习惯。 宋婳手机上看到的薄修景微信名,就是“弯弯”。 秦晋阳等人发现薄修景改了这么个奇怪的微信昵称,纷纷发来慰问,还以为他被盗号。 薄修景也不觉得“弯弯”这个昵称太娘炮。 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宋婳认错他和黎弯弯的微信。 之前她就认错过。 再认错一次,就好了... 这样他才有机会套话。 没想到,他才改了微信名不到十二个小时。 宋婳真就认错了。 “这个糊涂蛋!” 薄修景宠溺地笑了笑,原打算逗逗宋婳,直到宋婳说出想睡他这样的虎狼之词,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 “原来,美男计真的有用。” 他开心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恨不得立马奔向她的床,满足她的需求。 只是...他还在吃阻断药,这段时间实在不方便碰她。 薄修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出门特地去采购了一大袋子的避孕套。 其实也没有这么克制。 一会儿他多戴层套,必定万无一失。 宋婳难得有这种需求。 他要是不好好表现,万一她看上别人移情别恋了该怎么办... 半个多小时之后。 正在看偶像剧的宋婳接到了黎弯弯的来电,“婳婳,你怎么把我的微信给拉黑了?” “啊?没有呀。” “你肯定是把我拉黑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都显示对方已拒收。” “不是吧?!” 宋婳瞳孔巨震,连忙点开微信通讯录里,那个纯黑头像,昵称为弯弯的微信号。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居然马虎到又一次认错黎弯弯和薄修景。 “完了,弯弯...我原来是打算拉黑薄修景的,他装房东太太骗我。怪我没有发现他狡诈地把昵称改成你的名字,就稀里糊涂地把他认成了你,还对他说了很多骚话。” “你都说了什么?”黎弯弯此刻也有点心虚。 毕竟她也帮着薄修景骗了宋婳。 虽然是出于好意,但还是很不好意思。 “我说我很想睡他...怎么办,他现在一定在笑话我表里不一!” “咳咳...” 正在拿着水杯大口大口喝水的黎弯弯差点被宋婳这番话给呛死。 她狂咳了一阵,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笑着对宋婳说道: “婳婳,我估计薄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只需静静等待,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行的...” 宋婳觉得自己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修景,想来想去,只能临阵脱逃。 “弯弯,先不说了!我要连夜收拾行李离开这里,太丢脸了。” 她结束通话后,就急匆匆地进了卧室,准备收拾好行李连夜离开。 另一边。 薄修景将自己整理得清清爽爽,格外忐忑地来到了宋婳门口。 他摁响了门铃,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精气神也是好到了极点。 “宝宝,快开门。” “你干什么?” 宋婳捂着通红的脸,走到门口处,隔着门板询问着他。 “放我进去,我来给我们的小宝宝胎教。” “......” 宋婳总感觉薄修景在说荤话,脸颊更加燥热,“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最后说一遍,放我进去。你要是不肯开门,别逼我翻窗。” “你疯了?这里是二十二层,一不小心会死的!” “你要是担心我,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开门。” 薄修景低头瞄了眼腕表,继续补充道:“我只给你三十秒的考虑时间。三十秒后要是没有开门,我就去翻窗。” 宋婳稍稍平复了过于急促的呼吸,终于还是给他开了门,“薄修景,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不过是想着给宝宝做胎教。”薄修景理直气壮地说。 “你打算怎么做?” 宋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看向他。 “乖,回房睡觉。” 薄修景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卧室里带。 “别!薄修景,你别误会啊,我刚才只是给你开了个玩笑,我没有想睡你。” “真没有?” “没有没有。我怀着身孕呢,也不方便。”宋婳筛糠般摇着头,雾蒙蒙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现在实在是太尴尬了,社死到她想哭的地步。 “不方便就算了,咱们上床,我给咱们的宝宝讲故事。” 薄修景将她抱上床之后,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将宋婳圈入怀里,耐心地给宝宝讲着故事。 宋婳抬眼望着他对着手机屏幕念故事的认真模样,这才彻底放下了戒备。 薄修景念了半个多小时的故事,把自己整得口干舌燥。 他向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让他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讲故事,其实是挺难熬的一件事。 原本还想着起身喝一杯水。 低头的刹那,竟发现宋婳被他给哄睡了。 “婳婳?” 薄修景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她微微蹙着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着。 “小东西,你倒是好睡...” 他宠溺地叹了口气,关了卧室里的灯,准备和她相拥而眠。 一开始,他的手还算安分。 但他们毕竟做过多年的真夫妻,没一会儿他的手就因为惯性使然,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她的领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 黑暗中,宋婳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也能感受到他极其不安分的手。 可她没有选择推开他。 宋婳又一次闭上了双眼,偷偷放纵着自己被禁锢已久的灵魂。 薄修景的手一路下移,很快便发现她也动了情。 “小东西,想要了?”他低醇的声音在她耳畔想起,闹得她浑身又是一阵战栗。 宋婳咬着唇,仍在努力地装睡。 薄修景低哑地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肆意挑逗着她敏感的身体,“别装了,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第145章 互相飙戏秀恩爱 “薄修景,你真无耻!” 宋婳羞红了脸,乌黑的眼眸像是两颗璀璨的宝石,在漆黑的卧室里仍能见其光晕。 她试图将薄修景作乱的手从她的底裤中拽出,“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气什么?我又没有坏心眼,只是想要替你排解一下。”薄修景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腹部,将她稳稳固定着,防止她临阵脱逃。 “我不要...” “不,你想要。” “你别乱来,会伤到孩子的。” “不会,我问过了。只要体感没有任何不适,就是可以的。” “可是...”宋婳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她想要推开他,却又不舍推开。 挣扎了片刻。 她最后还是选择在狂肆的黑夜中纵情放纵一回... 情到深处,她彻底抛却埋在心底里的忧虑,勾着他的脖子,试图和他深吻。 薄修景避开了她送到跟前的娇软唇瓣,只在她前额上轻轻吻着。 “薄修景,你...你别只用手...” 宋婳能够感觉到,今天的薄修景挺奇怪的,看似热情,但又极度克制。 “今天不方便。” 薄修景暗暗地叹了口气,伺候女人这活儿也太煎熬了。 他其实是准备好了避孕套的。 但是...他还是担心会出意外。 想来想去,还是选择克制自己。 “你那个障碍还没好吗?” “好了。” “那是为什么?” “...我怕控制不住。”薄修景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反正他现在就跟要爆炸了一样,憋得难受。 宋婳在寂寂黑暗中,轻轻拥住了他。 她眼角有泪,如果他们两家之间没有隔着血海深仇该有多好... 可惜,她就算被爱意填得再满。 还是会因为这份爱意中存在的缺憾而感到万分的遗憾。 薄修景也没再说话。 他不知道这样幸福相拥的日子还能再有几日... 隔天一早。 宋婳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见薄修景躺在她身侧,深深地凝视着她。 “...早。” 她道了一句早安,又不好意思地缩进了被子里,用被子遮住自己越烧越红的脸颊。 “早什么?老子一夜没睡。”薄修景顶着两个黑眼圈,颇为幽怨地说。 “啊?” “你倒是舒服了,我被你弄得一身火,冲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还是毫无用处。” “我昨晚邀请你了,是你不要。” “再过两个月,我一定加倍讨要回来。” 薄修景无奈叹气,暗暗寻思着,以后再不能和她躺一起。 不然他这身体迟早要出问题。 “昨晚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吧?!”薄修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沦为她的床上用品的这一天。 “是你的手先开始四处撩火的,不关我的事。” 宋婳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在她的认知里,和前夫荒唐一夜和犯戒没什么区别。 “算了。工具人就工具人吧。” 薄修景觉得,只要宋婳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婳婳,今明两天你都需要跟我回金色华庭。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上推广薄氏智能家居的全天跟拍综艺,还算话吧?” “一定要去吗?你能不能找别人...” 宋婳还是犹豫了,每个星期两天一夜的拍摄,这个拍摄强度还是挺大的。 普通人在摄像头面前总是会有些束缚。 这也就意味着周末两天,她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放空休闲时间。 “昨晚才利用完我,今天翻脸不认人了?” “...我哪有翻脸不认人...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去。” 宋婳在回金色华庭的路上,还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薄修景的这段感情,想放手却又放不掉。 “婳婳,别紧张。你要是真不习惯,下周起就不拍了,这周先试试水。”薄修景轻轻地握住了宋婳的手。 “好。” 宋婳点了点头,索性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既答应了帮薄修景这个忙,就一定会全身心投入地去做。 回到金色华庭后。 王妈立马乐呵呵地迎了出来,“太太,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清淡一点,啥都可以。” “几天不见,太太你都瘦了小半圈呢!” 这三年,其实和宋婳相处最久的人并不是薄修景,而是王妈。 王妈对她很好,而且烧得一手好菜。 很多时候,王妈还能给予宋婳母亲般的温暖。 直播间里。 网友见海城最具神秘感的薄氏集团总裁携妻子一同出镜,纷纷炸开了锅。 【薄氏集团这么困难了吗?怎么总裁夫妇都开始带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单纯地在秀恩爱。】 【还别说,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登对。】 【他们应该多生孩子,包帅包靓的。】 ...... 而处于镜头下的薄修景和宋婳二人完全看不到直播间里的网友评论,薄修景倒还算本色出演,宋婳显然有些僵硬。 她很想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脸上也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但是笑久了,脸颊难免有些僵硬。 “老公,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宋婳进了门,才换上拖鞋,就开启了沉浸式演戏模式。 “喝。”薄修景有好段时间没见宋婳这样热情,也觉得蛮好玩的。 宋婳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唇,小跑着去给他倒水。 但由于太想演好,反倒弄巧成拙,“砰”的一声竟将冷水壶摔在了地上。 “啊...” 宋婳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显得有些尴尬。 薄修景闻声跑了过来,关切地说:“没有刮伤吧?” “没有。” 宋婳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问他,“薄修景,这段能不能掐掉?好丢脸,倒个水居然还能摔碎冷水壶。” “能。” 薄修景担心她因为太过尴尬,随口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能掐掉就好。” 宋婳正想弯下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薄修景连忙叫停了她,“别动,我来处理就行。” “好吧。” 她见薄修景已经开始收拾玻璃碎片,索性站在原地,用力地揉了揉自己越发僵硬的脸,“薄修景,什么时候开始直播你跟我说一声。刚才我笑得太用力了,脸颊都僵硬了。” “......”薄修景不忍心告诉她,这档综艺是全球直播性质,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暂停的。 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又打算拿拖把将地上的水渍处理干净。 “薄修景,这不是为了宣传智能家居吗?你快用上扫地机器人...” “你说的有道理。” 薄修景瞅着脚边的一只机器狗,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乖,去扫地。” 宋婳一阵无语,“那不是扫地机器人。你自己公司研发的产品,你自己都不清楚长什么样?” “这条线又不是我负责的...还有,我整天忙着泡你,哪有时间管这些。” 薄修景只抓集团重点业务,智能家居这条产业链他是全权交给部门经理的,因此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一块。 换一句话说,薄氏集团并不靠这条产业链盈利。 主要还是深耕医药、房地产、互联网这大项,之所以搞了这么档综艺,主要是为了追妻。 “你就不能专业点?要是搞砸了,该怎么办!”宋婳有些生气,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答应陪他演这出戏的。 而且这本来就是薄修景的事,他居然马虎到连基础功课都没做。 “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去恶补一下。” “现在就去!等你能够熟练使用家里的所有智能家居,再开播吧。”宋婳说完,便又窝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了偶像剧。 直播间里,因为他们两人的这段小插曲,人气持续飙升。 【我天哪...这俩人该不会真的以为直播暂停了吧?】 【哈哈哈,这总裁夫人蛮好玩。人前甜美微笑一口一个老公,人后笨蛋美人还会训夫,爱了爱了...】 【我还以为薄总是来卖产品的,没想到他是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哈哈哈哈!】 ...... 薄氏集团直播间远程操控室,陈虢等一众策划组此刻倒是想要掐断直播。 薄修景分不清智能家居这一点实在是太致命了。 就这还上综艺呢! 怕只怕综艺播出之后,薄氏集团的智能家居销量不增反减... 薄屿森和江哲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们还以为薄修景搁这儿放大招呢! 没想到薄修景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竟把他自己给赔进去了。 “爸,哥该不会是想要反向炒作吧?你看,直播间的人气似乎越来越高了。” “反向炒作能有什么用?薄氏需要的是正面营销。” 薄屿森见薄修景和宋婳之间毫无默契的“演出”,愈发喜笑颜开。 另一边,薄修景正认真地研究着家里的所有智能家居。 他其实并不喜欢搞这些。 反正家里几十个佣人,连开关门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但宋婳都已经发话了,他只能认真点。 “老婆,咱卧室里安装了智能床垫,要不要上去体验一下?” “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宋婳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剧,由于她身上的裙子偏短,坐久了就容易往上卷。 薄修景见状,忙走上前,试图替她拉好裙子。 然而他才上手。 宋婳就一脸戒备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说好了今天不准碰我!昨晚被你搞得我都没睡好,腿还软着呢。” “...婳婳,有没有一种可能,直播是关不掉的。” “!!!” 宋婳下意识地看着客厅吊顶上的十来个摄像头,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赶紧将翘在沙发上的腿规规矩矩放好,试图为自己刚才的言论找补两句:“昨晚的双人瑜伽,挺好的...” “嗯。” 薄修景抽了抽嘴角,随口附和着,“多练瑜伽身体好。” 【哈哈哈...我刚才还以为他们是假夫妻呢,客气得不像话,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真的!】 【我只想知道他们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万人血书跪求今晚他们直播大do特do!】 ...... 薄修景原以为这场直播已经被他和宋婳两人搞得稀烂。 他搬来笔记本挨着宋婳边上坐下,本打算买点水军引导舆论,一看直播间留言,清一色全是夸他们的,薄修景忽然有些怀疑人生。 这届网友喜欢看这种?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 宋婳意识到摄像头一直在跟拍,脸上又挂起了得体温柔的笑容,“老公,给。” 薄修景见她递来了一个橘子,遂将笔记本放到一旁,给她剥了皮,甚至连橘子上的白丝也全部挑干净。 “乖,张嘴。”薄修景在她的甜美笑容下,也变得做作了起来。 原本帅气清爽的他,隐约间竟有些油腻。 “老公喂的橘子,好甜...” 宋婳眉眼弯弯,话音未落,就被酸得五官乱飞。 “呕——” 最尴尬的是,她一时没忍住,竟因为忽然的反胃将嘴里的酸橘全部吐了出来。 薄修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意识到自己接了什么,又嫌弃不已,“欠收拾是不是?垃圾桶就在边上,你不吐垃圾桶,吐我手上?” “太酸了...” 宋婳抱歉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以为你喜欢吃酸的。”薄修景以为孕妇都喜欢吃酸的,所以专挑最酸的水果买。 “老公喂的,我都喜欢。” “...嗯。”薄修景没想到宋婳还有这么戏精的一面,看着倒是很新鲜。 他洗完手,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宋婳苦恼地托着下巴似乎在为什么事发愁。 “怎么了?” “在想你。” 宋婳嘴上这么说着,连忙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发了微信:【我是不是全搞砸了?怎么办...我不会秀恩爱啊!!】 【表现挺不错的,很可爱。】 【你没在骗我?】 【电视剧在播放亲吻的画面,你知道该怎么做?】薄修景瞄了眼电视屏幕上男女主角拥吻的镜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你的意思是,让我亲你?】 宋婳不动声色地吞咽着口水,她脸皮挺薄的,要她在摄像头前当众亲薄修景,她还真有点难为情。 【亲吻太私密了,浅浅拥抱一下?】薄修景做梦都想吻她,但还是忍住了。 秦晋阳说,国外专家团队研制出了新型技术,约摸一个星期就能检测出到底有没有被感染。 对此,他自是欣喜万分。 等待时间直接从两个多月缩减到一个星期。 只是...欣喜的同时,担忧也是切实存在的。 他怕结果出得太快,怕幸福的日子很快成为幻影。 宋婳纠结了片刻,为了补救自己方才极其不专业的演技,她终于下定决心,腆着笑脸,一下子蹦到薄修景腿上撒娇,“老公,抱抱!” 第146章 宋婳遭遇危险,被猛男挟持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还不安分地来回乱蹭的女人,一手托着她的屁股,宠溺地将她揽入怀里。 宋婳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得太过亲昵,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她将小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问道:“老公,我是不是太粘人了...” “怎么会?”薄修景喜欢死了她现在这副会撒娇的可爱模样。 结婚三年,她都没有过这样的举动。正是因为她太过矜持,他还一度怀疑她是性冷淡。 “老公,你腿上还坐过别的女人没有?” “有过。” “谁?姓关的,还是姓夏的?”宋婳抬头,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 “...不是她们。” “那又是谁?” “挺多的,不记得名字。我那时候瘸了腿只能坐轮椅,那些女人往我身上凑,我没有招架之力。”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都过去了。” 薄修景不习惯将自己遭受过的苦难摆到明面上来讲。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是故意冷落宋婳。 主要是太过繁忙,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应酬。 “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你不能让其他人随随便便坐你腿上,我会生气。”宋婳轻轻地掐着薄修景的脸,小鸡啄米般亲吻着他的鼻尖。 “全听你的。” 薄修景很是享受被宋婳亲吻的感觉。 要是搁在平时,他早就主动出击了。 可惜由于身体问题,他现在还没办法吃上肉... “老公,你为什么不亲我?” 宋婳还是觉得很奇怪,昨晚薄修景居然能忍住没亲她。 而现在,她都主动吻他了。 他为什么一点回应都不给? 薄修景单手扶着宋婳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语,“乖,别乱动...” “大白天的,你又那个了?” 宋婳才发现自己坐的位置不太对,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下来,“真是的...你怎么这么随便!” “我怎么随便了?” “哪有人像你这样,随随便便被人一坐,就硬的?”宋婳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几乎是附在他耳边说的。 奈何直播间里驻守着一群唇语大师,就算听不到声音,也能准确翻译出宋婳说了什么。 【我去!这俩人为了直播卖货,也是拼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模式?】 【这也太甜了!我宣布婳景CP就是最吊的!】 ...... 薄修景也有些尴尬,刻意拿抱枕遮挡住了关键部位。 他才二十来岁,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 这个年纪,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想要。 天知道昨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偏偏这女人还敢坐他身上乱蹭... 宋婳才从薄修景身上下来,正想着给薄修景做些甜点,好展现自己贤惠的一面。 意外接到厉沉的电话,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喂,大力哥。” 闻言,薄修景瞬间戒备。 他抬眸虎视眈眈地盯着宋婳,眼里闪过丝丝缕缕的气愤。 这厉沉真是令人讨厌! 纵使他是宋婳的救命恩人,也该注意一下交往的尺度吧? 厉沉倒也不是在无病呻吟。 他被人下了毒,此刻正躺在人民医院痛苦地呻吟着。 “婳婳,我出了点事,你能不能来一趟人民医院?” “大力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被人下了毒,现在很不舒服。” “下毒?谁干的?” “暂时还不清楚。我的助理去了警局报案,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等我!我马上来。” 宋婳深知厉沉的家人全在美洲,他孤身一人来到海城没几个月,身边肯定也没有几个朋友。 因而一听他出事,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赶去照顾他。 “宋婳,你要去哪?”薄修景跟着站了起身,朝宋婳走了过去。 “大力哥被人投了毒,目前正躺在医院里,我去看看他。” “不准去。” “薄修景,大力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办法不管他。我答应你,两个小时内,一定赶回来,好不好?”宋婳对此也很是抱歉,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选择综艺录制期间外出。 “我只给你两个小时。还有,你必须让小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薄修景本来是想要跟着宋婳一起去的。 考虑到综艺还在录制阶段,他和宋婳要是双双离开,难免会影响收视率。 挣扎再三,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好!” 宋婳答应得很是爽快,出门前还不忘在薄修景唇上浅啄了一口,“等我回来。” “嗯。” 薄修景刚才还有些生气,被宋婳亲了一口,火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目送着宋婳和小方上了车。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触摸着被她亲过的唇瓣,傻傻发笑... 【我天啊!薄总居然是纯爱战士!!被老婆亲一口整张脸都红温了!】 【薄总笑起来好苏好甜!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这么可爱的一面...】 【总裁夫人是要去见别的男人去了吗?这剧情我怎么有点儿看不懂。】 【她不是说了?她的救命恩人被人投毒,目前还在医院躺着,她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我怎么感觉薄总不想让她去?难道,薄总这样优秀的男人,还怕老婆跟别人跑?】 【可能总裁夫人不知夫美...】 薄修景原以为宋婳的离开会使得直播间人气大降。 出乎意料的是。 一个小时之内直播间里又一次涌入大批网友前来观赏薄修景吃醋在线发疯。 宋婳离开约摸半小时左右。 薄修景再也没办法安心工作,他将笔记本扔到一旁,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又过了五分钟。 他抬头看了眼挂钟,大概是没想到时间走得这么慢。 骂骂咧咧地让福伯来修钟,“福伯,挂钟是不是坏了?你让人来修一下。” “先生,挂钟好好的呀!”福伯仔细地核对着时间,一脸迷茫地说。 “是么...” 薄修景暗叹了一口气,又忍了五分钟。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腕表,眉头紧蹙,“这丫头,也不知道到了没有。就不能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先生,人民医院距离这里不过三十分钟的车程,好像也没有报平安的必要吧...” “你去忙吧。” 薄修景不爽地睨了眼福伯,天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忐忑! 厉沉那个狐狸精,上回就光着膀子,涂着厚重的粉跑来勾引宋婳。 这一回,他居然还想着用苦肉计! 偏偏宋婳单纯又好骗,他是真的很担心宋婳被狐狸精骗。 江哲紧盯着直播画面里焦躁不安的薄修景,不由得勾了勾唇。 平心而论,他对宋婳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女人单纯善良,笑容极富感染力。 曾几何时,他是真的爱慕过她。 可惜宋婳眼神不好,偏偏要喜欢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 “薄修景,最多只需要半小时!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江哲为了搞黄薄修景的这场直播秀,不惜向厉沉投毒,引得宋婳上钩。 宋婳只要敢来,他就有无数的办法可以将她掳走。 到时候直播画面直接切换到宋婳被三个猛汉侵犯的画面,薄修景一定会崩溃吧? 宋婳抵达厉沉病房后,厉沉依旧很虚弱。 他的脸色呈现青紫状态,手臂上身上均插满了针管。 “大力哥...你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感觉这么严重?” “婳婳,你来了。”厉沉见到宋婳的那一刻,瞬间热泪盈眶。 刚才他经历过两次心脏骤停。 两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线上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想见宋婳最后一面。 “大力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厉沉带着氧气罩,虚弱地朝着宋婳展开了笑颜。 “报警了吗?” “我的助理还在警局协助警方调查,初步推断,是人为投毒。” “你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 “薄修景。” “大力哥,真不是我袒护他。薄修景不是这样的人,他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绝对不会对你痛下杀手的。” “如果不是他,那...” 厉沉是真的以为薄修景想要他的命,听宋婳这么一说,这才有些动摇。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 终于抬起头,略有些凝重地说:“如果不是薄修景,那么害我的人极有可能是江哲。” “江哲?” “昨晚他给我送过茶叶,我没有设防。我以为他的目的是让薄修景死,没想过他会针对我。” “这事儿必须让警方严查。”宋婳也没想过江哲会这么狠。 如果说,真是江哲给厉沉下的毒,那么上回半夏山庄的意外,也很有可能是江哲蓄意为之。 “婳婳,我听说你在和薄修景录制综艺,忽然打电话给你,会不会太过冒昧?” 厉沉确实很想要将宋婳从薄修景身边抢回,可他又很矛盾地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 在爱与放手的边缘线上,厉沉徘徊过无数次。 他无数次想放手。 却又无数次地挣扎着,试图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大力哥,我早就把你当成了亲人,亲人之间哪有冒不冒昧的?对了,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 “没胃口,你不用麻烦。婳婳,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没什么事,你回去继续录制综艺吧。” “我还是留下来陪陪你吧。等你的助理回来,我再走。” 宋婳答应过薄修景,两个小时之内一定会赶回去,可是厉沉在这里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走开。 厉沉见宋婳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缓声说道:“薄修景的来电吗?你快接吧,兴许他有急事。” “好。” 宋婳担心薄修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出了病房,径直去了女洗手间,这才按下了接通键,“喂,怎么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薄修景幽怨地问。 “我等大力哥的助理回到医院,再回去。” “说好了两个小时...” “抱歉...大力哥实在太可怜了,医生说他差点就要死掉,还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你确定不是他在自导自演?”薄修景狐疑地问。 “不是的!他这次真的很虚弱,他的助理也去报警了的。” “那可能是被仇家暗算了。我再给你两小时的时间,记得回来吃晚饭。” 薄修景还是选择了妥协,厉沉到底是宋婳的救命恩人,他再不喜欢,也得忍着。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可以一直等你。”薄修景到底是好哄的,方才还在暗暗吃醋,宋婳的一句“久等”,便让他阳光明媚。 他没想到的是,宋婳才结束通话,就被三个黑衣壮汉给捂着嘴,强行从女洗手间后门撤离,完全避开了在洗手间正门等候着的小方。 “唔...” 宋婳惊恐地看着身侧的肌肉猛男,他们三人呈三角站位,将她完完全全包裹在中央。 因此路人就算是觉得奇怪,也很难发现被夹在中间的她。 怎么办... 宋婳不清楚这三人是谁派来的,又或者这三人就是单纯的人贩子。 也不知道小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已经不在女洗手间。 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自救... 宋婳眼瞅着其中一人朝着医院外的一辆白色面包车跑去,她连忙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身侧的红色跑车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跑车的车门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凹痕。 “喂!你有病是吧?” 车主即刻下了车,撸起袖子朝着宋婳的方向走来。 “我就是有病!你快报警抓我!把我抓走,我老公一定会赔你钱的。”宋婳话音未落,又一次被壮汉捂住了口鼻。 她嘴里发不出声,只能用眼神求助着这位怒气腾腾的车主。 车主也觉得不大对劲,警惕地看向围在宋婳身边的两个壮汉,“你们是什么人?” “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管!我们处理家务事而已!” 其中一个壮汉恶狠狠地朝着车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旋即便拽着宋婳的胳膊,将她塞进了已经开到跟前的白色面包车上。 “......”有那么一瞬间,车主确实想着息事宁人,不去招惹那些自己招惹不起的麻烦。 万一人家只是家务事,他要是报了警,反倒要被人怨恨。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只是家务事。 那女人怎么可能会冲动到拿起石头砸他的车? 他的这辆车是三百多万买来的,她这么一砸,起码要赔上几十万。 还有她也说了,她老公会赔他钱。 这就意味着,她身边的那几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她的老公。 车主担心宋婳真的遭了意外,立刻报了警,并在第一时间拦了辆出租车,跟在了白色面包车后头。 三分钟后。 白色面包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停下,三人熟门熟路地绕过酒店大堂,直接将宋婳带进电梯间。 第147章 受害过程被直播? 宋婳一路被带进一间半新不旧的套房里。 屋里光线昏暗,白墙上还留有斑驳的泥点以及数道刮痕。 她惊恐地环顾着四周,总感觉这里就像是凶案现场一样让她心生畏惧。 原本将她团团包围的三个男人,在反锁了房门后,明显松懈了下来。 其中一人走向阳台,双目紧盯着停靠在酒店露天停车场里的出租车,嘴里骂骂咧咧地念叨着,“操!那小子居然跟了一路!” 另一人则开始摆弄着他们事先架在屋子里的两台摄像机。 摄像机的用处不言而喻,肯定是专门搞过来拍摄宋婳的。 钳制着宋婳胳膊的男人显得有些急躁,他试图将宋婳往大床的方向拖拽,一边还不忘叮嘱着摆弄摄像机那人,“搞快点!快速拍完上传到网上,最好当天偷渡出境。时间要是耽搁了,咱们一个也走不了!” “参数不好调,再等我一下。” 调试摄像机的那人显得有些手生,忙活了半天依旧没有调试好。 “算了,我先开始!” 宋婳边上的男人蹙着眉,正想将她推上床,宋婳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怯生生地说:“我们去浴室,好吗?浴室比较刺激...” “什么?我没听错吧?”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宋婳,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三人绑架了她。 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主动邀约? 宋婳单指勾着他的裤腰带,娇软的模样让她柔弱得恰到好处,“我老公性冷淡,我早就憋坏了。你别磨蹭了,咱们先去浴室,一会儿等他们空了,再换场地。” “......”男人狐疑地看着宋婳,他总感觉不太对劲。 但见她细胳膊细腿的,他寻思着,就算是在浴室,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来不来?我们玩点刺激的。” 宋婳主动发起了邀约,她之前就有过以一敌多的经验。 在这种主场不利的情况下,他们要是一哄而上,她绝对没有招架的余地。 但要是一个一个来,她倒还有可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我警告你,最好别耍小聪明,否则哥儿几个发起狠来,不是你能承受的。”男人还是不太放心,恶狠狠地警告着她。 “手机替我保管一下。你放心,我不会打电话求救,我知道现在搬救兵根本来不及。既然负隅顽抗没用,那么我选择全身心投入地放纵一回。” 宋婳为了瓦解男人的心理防线,索性把自己的手机都给交到了他手中。 做完这一切,宋婳就率先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放着一个老式浴缸,浴缸边上挂着塑料帘子,看上去很劣质的样子。 而帘子后面,是一个黑色的盥洗台。 台上摆着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浴巾,以及一个电吹风。 宋婳不知道的是,这间套房里,还被江哲安装了十几个微型摄像头。 这一点,连这三个绑匪都不知道。 绑匪收了江哲一百万的酬劳,原打算干完这一票,连夜偷渡出境。 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回来。 因此他们一会儿架起摄像头实施侵害时,三人都会戴上头套,以防视频上传到网络上后,他们三人被人认出来。 而江哲根本没打算给这三个绑匪留活路。 他在室内安装的十几个微型摄像头,足以将室内的一切动向拍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薄修景还在家里急躁地等待宋婳归家。 却意外收到小方的紧急电话,“先生,不好了!太太进了女洗手间后,就没有再出来过。我调取了医院监控,发现太太被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掳走。” “报警了吗?我让你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你就是这样看的?!” 薄修景瞬间急了眼,他即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想出门去找宋婳,意外发现笔记本屏幕上的直播间实况,不知道被谁切换成了宋婳所在的宾馆。 直播间里的网友也看到了宾馆套房里的实况,讨论度迅速蹿到全网第一。 【怎么回事?这真的不是在炒作吗?好好的,怎么被绑架了!】 【这女的也太淡定了,肯定是在炒作。就是说!而且哪有人被绑架了,还在邀请绑匪一起玩的...】 【你们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微表情吗?她紧张得眼皮都在跳动,额头上全是汗,这应该不是演出来的。】 【卧槽!还是先报警吧。】 【已经报警,但是无法确定她目前的定位。而且就目前的进度来看,她撑不到警方赶到的那一刻。】 ...... 薄修景带上了笔记本,快速上了车,朝着人民医院的方向赶去。 宋婳所在的宾馆很破落,按照她出事的时间推断,地点应该在人民医院三公里环线之内。 而医院三公里范围内的破落宾馆,应该没多少家。 再根据酒店内饰,五分钟之内应该就能锁定。 但是...薄修景很担心歹徒有意改了套房里的内饰。 如果真是这样,一旦他被误导,那么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而事实上,江哲也确实更改了套房里的内饰和布局。 薄修景慌得不行,他很怕自己没能及时赶到,一边催促着司机开快点,一边又让助理报了警,并让集团技术部尽快锁定宋婳的具体位置。 此刻,宋婳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其中一个歹徒已经跟她进了卫生间,她锁了房门,第一时间跨进了浴缸,专注地放着水。 “你在做什么?” “你有试过在水里吗?感觉很痛快。你身材好,一身腱子肉,玩起来肯定很爽。”宋婳的眼神带着些许轻佻,勾得男人口干舌燥,喉结不停地翻滚着。 “薄修景到底怎么饿着你了?至于饥渴成这样?” 男人彻底放下了戒心,一边脱着上衣,一边朝着宋婳走去。 “再好的男人,相处久了也会腻。” 宋婳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她定定地站在浴缸中,任由水位一点点没过自己的小腿。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再伺机反杀。 但要是反杀失败,她就彻底完了。 虽说这三个绑匪并不像上一回关瑶找来的那群绑匪那样穷凶极恶。 这几人并不打算要她的命。 应该就是收了雇主的钱,想毁了她,并将视频传到网上。 可就算没有性命之忧。 她也没办法接受被人这样侮辱。 如果真的逃不掉,她该怎么办... 眼瞅着男人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浴缸,宋婳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伸来的手,脸上是无比僵硬的笑容,“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拿条浴巾。” “拿浴巾做什么?反正都得脱。” 男人此刻已经将外衣和外裤全部脱干净,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底裤。 他盘腿坐在浴缸里,见宋婳想溜,一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神色邪肆地说:“小妞,你该不会以为,你逃得掉吧?” 宋婳被他这么一扯一拽,身体失去了重心,“哗啦”一声跌进半满的浴缸中,水花四溢。 而她身上的衣服裙子,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湿透。 “别再拖延时间了,没人能来救你。” 男人隐约间能够猜出她的意图,便也没想着给她拖延的机会。 他将宋婳拖至身边后,健硕有力的胳膊又环住了她的脖颈,试图去扒她身上的衣物。 宋婳慌到了极点,情急之下只能使出浑身气力,弯曲着膝盖,朝着他下体狠狠撞去。 她撞得很用力。 因为如果不能让他松手,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好在,她跪得相当用力。 男人痛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钳制住宋婳的双手,痛苦地捂着下体,“臭婊子,你找死是吧?” “找死的人是你!” 宋婳连滚带爬地出了浴缸,抄起盥洗台上接通了电源的电吹风,直接扔进灌满水的浴池里。 下一瞬,原本还想爬出浴缸将宋婳拖回的男人身体开始机械性地颤抖战栗。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竟被电晕了过去。 宋婳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这人死了没有,她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直播间里,各路网友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起绑架根本不可能是炒作,这分明是真实存在的危险! 【卧槽!总裁夫人原来是真的被人绑架啊!】 【太惊险了!该说不说,这记反杀特别帅。】 【杀一个有什么用?浴室外还有两个,她好像不会拳脚功夫,怕是没办法招架。】 【原来豪门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太危险了。】 ...... 宋婳看着浴缸里的悄无声息的男人,强作镇定,她抄起盥洗台上她刚刚放下的包,紧攥着包里唯一一瓶防狼喷雾。 其实防狼喷雾真的没什么用,里面应该就是些辣椒水之类的。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用上的道具了。 叩叩叩—— 就在宋婳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叩门声,“什么情况?动静怎么这么大?” “他很喜欢在浴缸里玩,太过刺激,晕倒了。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宋婳一手攥着防狼喷雾,一手攥着一根卷发梳,小心翼翼地给调试摄像机的那个男人开了门。 “他人呢?” 男人瞅着浑身湿透的宋婳,狐疑地问道。 此刻浴室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焦味儿,不过焦味儿不算重,不仔细闻,也许察觉不到。 “在浴缸里躺着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宋婳说完,还想着给男人带路,男人已经先她一步跑去查看。 他一手拉开浴帘,就见浴缸里躺着的他的同伙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底裤,脸色发紫,不知是死是活。 而浴缸里还有一个接着电源,仍在“滋啦作响”的电吹风。 “妈的!臭婊子!” 男人不敢去碰水,拔掉电吹风的插头后,便发了狠地朝宋婳冲过来。 宋婳则是先他一步从外面关上了浴室的门,并将手中的卷发梳卡在门把手上。 别看这卷发梳没什么作用。 卡门把手上,有时候就如同卡着一根木棍。 短时间内浴室里的那人应该是没办法出来的。 宋婳做完这一切,撒腿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而站在阳台把风的那人此刻也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砸门声,他转身的刹那,就见浑身湿透的宋婳在哆哆嗦嗦地摆弄大门上的插销。 “你怎么出来的?” 男人瞬间警觉了起来,拿上棍子朝着宋婳快步冲了过去。 “你别过来!快去浴室救人吧你!” 宋婳一边尖叫,一边开了门,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 “还想跑?” 男人的大手猛地擒住宋婳胳膊,宋婳连忙用手中的防狼喷雾狂滋男人的眼睛。 “操...” 男人一时不察,双眼被正面袭击,痛得完全睁不开眼。 不过他的手还是死死地抓着宋婳的胳膊,试图将她往屋里拖。 “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宋婳用掉了一整瓶防狼喷雾,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死死地扒着门框,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渗出血渍。 “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 就在宋婳体力透支的那一瞬,方才被她砸了车的车主恰巧带着一群警察跑了过来。 “这女的被绑架了,你们快救她。” 车主着急得手舞足蹈,忙指着扒在门框边沿的宋婳喊着话。 绑匪见警察赶到,立刻松了手,砰的一声关了房门,顺带将宋婳也给锁在了门外。 宋婳见到车主和身侧穿着制服的警察,精疲力尽地瘫在地上,“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被我电在浴缸里,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你没受伤吗?” 车主蹲在她身边,关切地问。 宋婳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又因为体力不支,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她只记得在晕倒的最后一瞬,薄修景似乎匆忙赶了过来。 “宋婳!”薄修景朝她飞奔而来。 车主见状,连忙将事情原委说清道明:“那个我不是绑架她的坏人!她砸了我的车,我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跑来找她的。” “多谢。你的车我会赔你。” 薄修景一路上都在看着直播间里的动向,他已经尽全力赶在第一时间跑来找她了的。 当他意识到,他可能没办法及时赶到的时候,心下绝望无比。 好在这个车主和警察及时赶到,宋婳这才没有被拖入套房之中。 如果她当真被拖入套房里。 她极有可能被歹徒更加疯狂地报复。 有时候施暴并不需要多久。 可能一分钟,可能几十秒,就能致命。 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第148章 薄修景说要和她保持距离? 宋婳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薄修景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得到的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 除了手臂上的轻微抓痕以及指甲缝里的少量血迹。 她身上也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薄修景...” 宋婳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攥住薄修景的手。 “我在。” 薄修景反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你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 宋婳从床上起身,瘪了瘪嘴,一时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们好凶,我都快吓死了。” “乖,他们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薄修景心疼地抱着她,“都怪我不好,那群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 “呜呜呜...我的手指好痛好痛,胳膊也好痛,浑身痛。” 宋婳是真的觉得手指好痛,可能是薄修景在,她不需要那样坚强,精神一旦松懈下来,身体上的疼痛便又被无限放大。 “我给你吹吹?” 薄修景抓着她的手,轻轻哈着气。 “好痒。” 宋婳还想问问薄修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察觉到此刻已经被他带回了金色华庭,只能隐晦地问道:“老公,我的身体一切正常吧?没有大碍吗?” “一切正常。” “对了,我情急之下砸了别人的车...那个...” 宋婳讲到这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辆车看起来就很贵。 “我赔了他一辆全新的。多亏了那人带着警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亲自谢谢他。” “我已经替你谢过了。”薄修景并不打算给宋婳那位车主的微信,因为那位车主一直在打听宋婳的情况,显然是对她有意。 反正他的心眼就这么小,任何对宋婳有意思的异性,他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 “真是的!我只是想谢谢他,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那辆车三百多万,我赔了他一辆五百万的,哪里小气了?” “这么贵...对不起呀,老公。” “以后不准说我小气,听到没?” “老公你最大方了!”宋婳还想着去亲吻薄修景的唇,见他刻意避开,心下骤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让我亲?是嘴里长痔疮了?” “摄像头在拍...” “真的?没在拍你就给亲的意思?” “嗯。” “对了,被我电在浴缸的歹徒没死吧?” “没死,电晕了而已。” “这就好,我还怕我下手太狠,把他弄死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柔弱,也不可能弄死人。” 宋婳此话一出,直播间弹幕瞬间飘满“哈哈哈”。 【总裁夫人对自己是不是存在什么误解?哈哈哈...她一个人就干翻了三个大男人,哪里柔弱了?】 【好一出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妙啊!】 【她电人的时候,眼神坚定地都能入党了,就这还害怕呢...】 【最好的爱情就是你在闹,我在笑。你们看,薄总从来不会让她把话掉地上,她说什么,他高低都会接两句。】 ...... 薄修景深深地看着柔弱的“娇妻”,一时没忍住,哑然失笑,“婳婳,你和那群绑匪在套房里的打斗已经被直播出去了的。怎么说呢,你狠柔弱没错,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比你更柔弱。” 他现在只要想起来被电得口吐白沫的那个绑匪惊醒时鬼哭狼嚎的模样,他再也没办法将宋婳和“柔弱”二字联想到一起。 “播出去了?” 宋婳眨了眨眼,瞬间愣住,“也就是说,我说的那些放浪话语,所有人都听见了?” “是这样。”薄修景点了点头,眼角眉梢始终挂着宠溺的笑意。 宋婳能够平安归来,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大碍,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报。 “你笑什么?出糗的可不止我一人...我记得我还当着歹徒的面说你性冷淡,说你不行。要丢人,咱俩一起丢人。” “我冷不冷淡,你心里没数?” “...还在直播呢!赶紧打住。”宋婳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准再说了!大家都看着呢。” “好。” 薄修景顺势亲吻了一下她捂着他口鼻的手,旋即将她抱下了楼,“睡了这么久,饿了吗?” “饿了。” 宋婳由着他将自己打横抱起,随口问道:“对了,那群绑匪是谁派来的,查清楚了么?” “和半夏山庄意外操纵者应该是同一人。不过暂时还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不好妄下论断。” “嗯。” 宋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其实薄修景没有明说,她也知道薄修景暗指的人就是江哲。 现在回想起来,江哲是真歹毒。 上一回半夏山庄里发生的意外事故,导致几十人齐刷刷坠海。 所幸坠海的几十人里几乎全部会游泳。 加上那天晚上海面上正好驻守着巡逻队,这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其实,那天晚上江哲的目标应该是她和薄修景。 只不过薄修景一直在忙着陪宾客,根本没有时间坐在既定的座位上。 而这一回,江哲先是给厉沉投毒,害得厉沉差点儿性命不保。 再借由厉沉将她引到医院实施绑架。 她要是运气差一些,此刻怕是已经被绑匪轮流侮辱,而且她受辱的画面也会被上传到网上。 江哲这么做,实在是丧心病狂! “薄修景,你说他怎么这么会伪装?之前,我是真的以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温柔善良正能量满满。”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就像我这种天生脸臭的,实际上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实际上脸也臭。” “欠揍是吧?” 薄修景狠狠掐了一下她纤细的腰,话里行间警告意味十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疼...别掐。” 宋婳扭动着腰肢,小幅度反抗着,“老公最帅了,脸也不臭,浑身上下都是香的。” “这还差不多。” 薄修景松开了掐她细腰的手,将她抱进餐厅,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老公,警方应该不会放过他的吧?” “先得抓到他的把柄以及行凶的证据,他做事相对隐蔽,可能还需要十来天,他才能被正式逮捕。” “还要那么久?” 宋婳忧心忡忡地问,江哲一日不被抓,就意味着她往后还要继续心惊胆战,担惊受怕。 “我给你调派了女保镖,以后出行专车接送,上厕所也带着保镖。” “嗯!” “好了,先张嘴吃饭。”薄修景拿起了勺子,开始很认真地喂她吃饭。 “老公,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擅自进洗手间。” “是我疏于防范。” “真的很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让你损失了五百万。” “也就五百万,你的两个包就是这个价。不过我认为这五百万花得很值。” 宋婳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她鼻子一酸,忽然好想哭。 为了控制自己随叫随到的眼泪,她赶忙转移了话题,“我不要吃肥肉,你挑干净我再吃。” “越来越挑食了?” 薄修景将她不吃的部分全部剔除,又缓声补充道:“我也让王妈给厉沉送去了营养餐,没毒,你放心。” “谢谢。” “现在知道谁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了?”薄修景略傲娇地说。 “你以前对我是真不好。” “以后补过,可以吗?” “嗯。”宋婳满口答应了下来。 薄修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依旧很是忐忑。 他不知道宋婳是在镜头面前才这样说,还是真的愿意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正在实时观看着直播实况的江哲和薄屿森两人见直播间人气狂飙,纷纷沉下了脸。 薄屿森蹙着眉,语气不善地对江哲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互联网方面好做。你偏不肯接综艺,现在倒好,所有风头全被你哥给抢了!” “都是一家人,只要对薄家有利,风头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你倒是懂事!就是可惜,修景那小子对你的偏见太深,集团那边是一个岗位都不肯给你匀出来。” “爸,我没关系的。你千万别为了我和哥吵架,家和万事兴。” “唉!罢了!修景在经商方面确实是有天赋的,而且这小子运气好,这档综艺几乎没怎么提过智能家居,这种情况下,销量还能暴涨五六倍。” “......” 江哲没再说话,其实薄屿森内心深处,最看重的人一直都是薄修景。 之所以想着扶持他,带他回薄氏集团。 主要是因为薄修景不肯听话,而且不好控制。 薄屿森需要的是一个听话,顺从的傀儡。 当然,江哲是从小在恨意的滋养下长大的孩子,他根本不可能满足于做一个毫无实权的傀儡。 总有一天,他要把薄修景和薄屿森一起,狠狠踩在脚下... “小哲,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爸,你问。” “是你让人绑架的宋婳?” “你为什么这么问?宋婳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害她?” “不是你就好!不瞒你说,我看宋婳那女娃也很不顺眼。不过不管怎么说,爸还是不希望你手染血腥。而且她现在还是你哥的妻子,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不能将屠刀挥砍到自己的亲人身上,知道吗?” 薄屿森年轻的时候,缺德事也没少干,但他并不希望江哲重走他的老路。 人老了,明显比年轻的时候怯懦一些。 现在的他,总担心自己作恶太多有朝一日下了地府会受尽折磨。 “爸,我知道的。我对哥也没有偏见,他很优秀。” “半夏山庄的意外,真不是你制造出来的?”有件事薄屿森并没有对外说,其实半夏山庄的宾客座位是江哲帮忙排的。 事发后,面对警方的诘问,薄屿森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自己排的。 “不是。” 江哲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摇了摇头,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薄屿森。 薄屿森见状,瞬间心软,疑虑全消。 实际上,他当年就是被江哲的妈妈那双青春无辜的大眼睛勾得神魂颠倒,抛妻弃子的... 另一边,薄修景喂宋婳吃完饭,又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身体,再三确认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薄修景,浴室里应该没有摄像头吧?” “浴室里没有,不过卧房里有。” “没有摄像头的话,你就让我自己来洗吧。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清不楚?昨晚是谁对我的手指爱不释手?” “...你怎么这么爱翻旧账!” 宋婳对此很是尴尬,昨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可能是黑夜里的薄修景太过好看,惹得她一时没忍住... “不翻了,我全听你的,我们保持距离。” 薄修景有些恼火,这女人真是善变得很,一会儿热情得对他投怀送抱,一会儿又开始翻脸不认人,试图拒他于千里之外。 难道,他是什么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很贱的人? 这么一想,他更加郁闷,索性脱了衣服,要和她一起洗鸳鸯浴。 “喂...你不是说要保持距离的?” 宋婳见薄修景步步向她逼近,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撞上了淋浴房冰冷的玻璃。 薄修景修长的手臂往前一伸,稳稳地将她捞进怀里,“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 “想要零距离,还是负距离?你选择好,我就要开始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我才不要做这么奇怪的选择...” 宋婳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又一次惹得她惊叫连连。 “薄修景,你流氓!” “不是你说的要保持距离?”薄修景理直气壮,要不是她怀了身孕,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他肯定要将她压在床上,干到她学乖为止。 “不要保持了!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你喜欢的,这一点你骗不了我,因为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薄修景对宋婳的身体了如指掌,他知道她哪里最敏感,也知道该怎么调动她的兴致... 这不,两人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宋婳的脸和脖子都红得不像话,她扶着墙,双腿隐隐有些发软。 她暗暗叹了口气,离婚后她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和他发生了关系! 所以,这婚终究是离了个寂寞...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薄修景明明憋得很难受,他为什么非要忍着? 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宝宝会受到影响么... 可就算是担心宝宝受到影响,他不敢真枪实弹地来,接吻总是没问题的吧? 离婚后他真就没有吻过她,最多只是亲亲她的额头。 第149章 夏唯依说怀了薄修景孩子 薄修景明显有些欲求不满,他见宋婳扶着墙试图离开主卧,一脸委屈地挡在了她面前,“怎么,还想着和我保持距离?” “不保持了。你快让开,我腰疼,想一个人睡。” “这就疼了?” 薄修景觉得宋婳的体质也太弱了,但还是第一时间扶住了她,轻轻揉着她的腰,“今晚哪也别想去,必须跟我睡。” 直播间里,网友的尖叫暴鸣声就连隔着屏幕都能听到。 【啊啊啊啊啊!有什么是我这样尊贵的VIP会员不能看的?】 【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在浴室里做了些啥?!】 【天啊!谁说的他们不是真夫妻?】 【真夫妻就是好磕,比那些假CP制造出来的工业糖精好磕多了。】 ...... 宋婳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薄修景,“卧室里是不是也有摄像头?咱们要不换个房间睡?” “其他房间应该也有,遮住就好了。”薄修景说完,即刻用黑布遮住了摄像头。 “......” 宋婳有些无奈,她今天特别累,原想着晚上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得知要在全是摄像头的环境下入睡,难免有些不习惯。 而且就算用黑布遮住了摄像头,声音还是能够被捕捉的。 【薄修景,你睡地板吧要不?】 宋婳拿出手机,默默地给薄修景发去了一条微信。 薄修景正沉浸式地整理着床铺,刚上床就看到了宋婳发来的微信,眼神里满是幽怨: 【又一次翻脸不认账了?】 【我不想和你睡...】 【为什么?】 【我们又不是夫妻,已经放肆好几次了,我需要克制。】 【你舒服的时候你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克制?】薄修景气恼不已,早知道他就不该给她弄那么舒服,他就该吊着她,让她半步离不开他。 【那...我睡地板?】 宋婳想了想,让他睡地板确实也不合适。 况且他今天还为她砸坏的车买了单,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睡床,我睡地板。】 薄修景无奈,只好选择了妥协。 他下了床,从柜子里搬出了备用的床铺,扑在床边的地板上,歪着身子,再不想和宋婳多说一句话。 “老公,晚安。” 宋婳舒舒服服霸占了床,瞅着薄修景的背影道了声晚安。 “安什么安,你有当我是你老公?”薄修景气闷地回了一句。 “你要是很生气的话,我还是去别的房间睡吧。” 宋婳觉得,反正房间多,他们也确实没必要挤在一个空间里,还要委屈他打地铺。 薄修景炸了毛,从地板上坐起身,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幽怨,“你敢下床试试!” “这么凶做什么...” “你根本不会疼人!”薄修景气得要抓狂,他明明就是她的正牌老公,她凭什么不让他睡床。 “要不,你上来吧。” 宋婳拿他没办法,只能选择妥协。 她不想让自己入戏太深,暗暗地告诫自己,这只是综艺的录制现场。 等录制完毕。 她和薄修景之间就不会再有私交。 两人唯一的联系便只剩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以为我是什么很贱的人?你让我上,我就上?” 薄修景傲娇地闷哼着,又一次背过身,躺在了地板上。 地板实在是有点硬。 即便铺上垫子,还是很硌骨头。 与此同时,蒙在摄像头上的黑布忽然滑落,直播间里又重新播放起了两人的日常。 当网友看到两人并没有甜甜蜜蜜地躺在床上眼神拉丝口水拉丝,质疑声也开始纷至沓来。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黑布滑落,所以才这样冷淡?难道,他们白天里的恩爱全是演出来的?】 【我天!薄总居然连个床位都不配有...我感觉他应该是爱的。】 【爱什么爱?你难道没发现,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接过吻?】 【我赌一个他们是假夫妻,如果是真夫妻,我直播间里倒立拉屎。】 【跟一个!如果他们是真的,我在粪坑里蝶泳一百米。】 ...... 眼瞅着两人口碑翻车,屏幕前的薄屿森和江哲瞬间兴奋了起来。 薄修景的口碑越差,他们想要夺权也就越容易。 宋婳察觉到薄修景真的动了怒,在床上躺了五六分钟,还是没忍住,下了床,绕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躺下。 薄修景傲娇地翻过身,声音沉闷:“做什么?” “别气了,我道歉。”宋婳轻轻推了他的背,小声说道:“你去睡床吧,我睡地板。” “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薄修景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扯过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宋婳抓着被角,看着他的后脑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该说不说,他生气时候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比起以前,他每次动怒就要在床上欺负她,这会子他默默躲在一人悄悄破碎的样子,明显更惹人怜爱。 “老公,我的腿好像抽筋了,有点疼...” “没骗我?” 薄修景转过身,见她小脸皱巴巴地拧作一团,即刻揭开被子,关切问道:“那只腿抽筋了?” “右边。” “别弯曲,我给你揉揉。”薄修景轻轻地揉着她的腿,一开始他还是有些别扭的,但见她真的不舒服,一肚子窝囊气瞬间荡然无存。 她还怀着身孕,本来就容易抽筋。 往后等月份大一些,腿抽筋之类的症状可能会更加频发。 光是这么一想,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上床睡吧,地板上不舒服。” 薄修景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到床上。 他正想重新睡他的地板,宋婳忙拉住他的胳膊,她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只拿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快睡吧。” 薄修景知道她是在示弱也是在道歉,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关了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宋婳,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 黑暗中,宋婳的语言表达仿若突破了各种现实压力的桎梏,变得直白而炙热。 “有多爱?证明一下?”薄修景抚摸着她滑腻的脸颊,声音瞬间喑哑。 宋婳咬着唇,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单手叩住他的后脑勺,强势又霸道地吻住了薄修景的唇。 薄修景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她却顺势骑坐在他身上,更加用力地咬着他削薄的唇。 “婳婳,别闹...” “为什么不亲我?现在黑灯瞎火的,摄像头也被黑布遮着!” “好,我亲。” 薄修景扶着她的腰,将她从身上抱了下来。 凑巧的是,他们身下的床忽然动了起来。 两人仿若置身碧波微荡的船上,沉沉浮浮,欲仙欲死... 直播间里,众人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纷纷开始抓狂。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那床好像是在动。】 【刚刚谁说他们不亲嘴就不是真夫妻的?你们快听,他们不亲嘴,但是薄总能亲遍她全身。】 【就是说啊!如果画质能改善一下就更好了,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 直播间里其实也就热闹了小片刻,便因涉黄等因素,被平台下架了。 第二天早上,宋婳睡醒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布满吻痕,忽然很是后悔,昨晚为什么要故意去激他。 结果,他除了她的嘴唇,浑身上下都给种了草莓... “薄修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是你要求的,让我狠狠亲你?” 薄修景勾了勾唇,而后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对了,昨晚咱睡的同款床,卖脱销了。” “诶?不是挡住摄像头了?” “黑布滑落,然后直播了小片刻,就因为你哼哼唧唧的声音,涉黄被下架了,今早才重新上的平台。” “!!!” 宋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明明只想着来一场正经的恋爱综艺直播来着。 怎么播着播着,还出了这样的意外! “我不录了...丢死人...” 宋婳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本就是一个脸皮极薄的人,现在好了,全世界都该知道她私底下那么会叫... “这有什么丢人的?咱们也没做什么。” 薄修景率先起了身,沉声说道:“一会儿下楼试一下礼服,过几天有场宴会你需要陪我去一下。” “嗯。” 宋婳点了点头,她迷迷糊糊进了卫生间洗漱。 一不小心竟将接回来的长发给扯掉了好几绺,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同样在洗漱的薄修景。 薄修景似乎很不喜欢她短发的样子。 她担心他会突然发火。 “一会儿把接回来的长发拿掉吧,毕竟不是自己的头发,梳个头都不方便。” “你不是很不喜欢短发?” “也不会。你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对我来说,就像换了个老婆一样新鲜。” “你可真会比喻。” 宋婳见薄修景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势霸道地要求她一定要以长发示人,心底里舒服了些许。 他以前确实霸道得让人窒息。 不过,她也有看到他的转变。 起码现在的他,不会像之前那样总逼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吃完早餐后。 宋婳接连试了几十套礼服,薄修景倒是挺会提供情绪价值的。 每一套礼服,他都能找出不同的词夸得天花乱坠。 但实际上,他愣是一套满意的也挑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发了火,质问着身侧的礼服设计师,“为什么每一套都要暴露大面积皮肤?不是露胸就是露背露腿,有这个必要?” “薄总,太太身材好,好身材就该秀出来才是啊。” “不行!我不喜欢!你给她找一套保守的高领的,看到白花花一大片露外面,我心里不舒服。” “额...好吧。” 设计师无语至极,她已经把所有适合宋婳的款式都拿了出来。 不成想薄大总裁这样小气,一点皮肤都不让露。 “我喜欢这一套。” 宋婳穿着身上的白色深V外加露背礼服,笑着看向薄修景,“这套怎么样?” “...好看。” “那就这一套吧。” “好看是好看,你难道不觉得布料过少,会冷?”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宋婳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布满吻痕的皮肤,此刻只想气气薄修景。 “你喜欢就行。”薄修景本能地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 他也仔细反省过自己,确实不能太过霸道。 而且她也有穿衣自由的权利,她喜欢的话,他更不该用他的标准去限制她。 北城一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 一剑眉星目的男人双目紧盯着直播间里身穿礼服的宋婳,忽然抬眸叫住他妈,“妈,你过来看看,这个短发女孩和你长得很像。” “我看看。” 下一瞬,一个眉眼和宋婳有着五六分相似的中年妇人就凑了过来。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宋婳那张挂着绚烂笑容的脸,讷讷地说:“这女孩儿该不会是你姨妈的女儿吧?” “我让人去查一下。” “快去查!” 妇人原本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可惜三岁的时候,被家里保姆弄丢了。 之后几十年的时间里,妇人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另一边,江哲原以为昨晚薄修景和宋婳两人口碑翻车,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早上起来一看。 发现薄氏集团名下的智能家居销量暴涨几十倍,气得脸色发绿。 “不行...再这么下去,薄氏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江哲攥着拳头,很快又想出了新的损招... 周一晚上,薄修景心情大好,和顾非熠,秦晋阳三人一道在伯爵会所小酌了几杯。 周末两天的综艺直播,算是彻底盘活了薄氏集团名下的智能家居。 最为喜人的是,他和宋婳的感情也在快速地升温。 照这么下去,相信不久后的将来,他们必定能够重归于好。 “哥,你和小嫂子又好上了?”顾非熠歪着嘴,笑眼迷离地看向薄修景。 “嗯。”薄修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现在妥妥的人生赢家。 宋婳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他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哥,你们直播的尺度太大了。你的检测结果还需要三四天才能出来,你控制着点。”秦晋阳很是认真地提醒道。 “好。”薄修景默默地吃了一粒阻断药,大好的心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老秦,你别总是念叨这事儿,咱哥好不容易高兴一回。” 顾非熠即刻又给薄修景的酒杯满上,还想着说些什么,夏唯依忽然可怜兮兮地冲进了包厢。 包厢里三个男人同时抬头看向她。 片刻之后,顾非熠率先开了口:“你先出去,今天不需要陪酒。” 夏唯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乖乖照做。 她走向薄修景,咬着唇将一张验孕单给他递了过去,“薄先生...我怀孕了。” “恭喜。”薄修景薄唇微动,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是你的。” “???” 薄修景抬起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夏唯依咬着唇,说话的时候,眼泪簌簌落下。 第150章 宋婳得知薄修景染病 “你记错人了吧?我记得我没有碰过你。” 薄修景当着夏唯依的面,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药瓶,干吞了药片。 夏唯依看清楚药瓶上鲜明的“阻断药”三个字,瞳孔剧烈地震颤着。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有艾兹?” “怎么?怕了?” 薄修景勾了勾唇,不甚在意地问:“你要不要也来一颗?顺带给你肚子里的也来一颗?” “薄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夏唯依瘫倒在地,眼里泪水氤氲,“你明知道你有病,为什么还要碰我?”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薄修景收起药瓶,狭长的眼眸里藏着丝丝缕缕的戾气。 “一个月前,你第一次让我陪你过夜,那之后,你隔三岔五就会来找我一次。每次都没有做保护措施,你说的,你爱我,想要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夏小姐,你知不知道污蔑诽谤造谣是违法的?”薄修景失去了耐性,语气不善地反问。 “薄先生,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孬种!你不负责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把这种病传染给我?” 夏唯依泪眼婆娑地看着薄修景,一口认定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顾非熠很清楚薄修景的为人,见夏唯依出言污蔑,即刻让人将夏唯依轰了出去。 将人赶走后。 他由衷地感慨道:“薄哥,你的烂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些?我和老秦也经常来这里,夏唯依怎么光盯着你一个人咬...” “应该是有人派她来的。不出所料,她身上应该藏着微型摄像头。” 薄修景刚才在吃阻断药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夏唯依。 她看上去很是畏惧他的病,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了下去。 这说明,她很有可能是收了他人的钱财,故意来抹黑他的。 “哥,你的意思是,她是江哲派来蓄意抹黑你的?是不是因为你和嫂子的那档综艺播得太好,他才想方设法地来搞破坏?” 顾非熠立马反应了过来,对江哲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秦晋阳则不无担忧地说: “可是哥,你明知道她在偷拍,为什么还要当着她的面吃阻断药?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怕是会遭遇极大的舆论危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江哲的把柄很难抓,我必须让他降低戒备。” 薄修景原本并不打算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引江哲上钩,可江哲都已经准备对宋婳下手,他必须加快进度,做到一击致命,绝不能再给江哲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顾非熠挠了挠头,想到这些明争暗斗,他顿觉头疼不已。 “静观其变。” 薄修景又喝了两杯小酒,情绪丝毫不受方才那段小插曲的影响。 他没想到的是。 一个小时后,宋婳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包厢门口。 “婳婳,你怎么来了?” 薄修景站起身,心虚地将手中酒瓶扔到顾非熠怀里,“老顾约我出来喝了几杯,我什么事都没干,也没找女人。” “我看到热搜了,夏唯依说怀了你的孩子。” “假的,我没碰过她。” “......” 宋婳什么也没说,快步向他走来,直接将手探入他的裤兜,将藏在裤兜里的阻断药摸了出来。 看到药瓶的那一瞬,她立马红了眼。 “婳婳,你别担心。我感染这个病之后,我们就没有发生过那样亲密的接触,你不会被传染。”薄修景连声解释。 “怎么感染的?是郑伟?” 宋婳没有忘记是薄修景替她挡下郑伟本想扎在她身上的那个针筒。 回想起薄修景近段时间的怪异行为,她立马就想明白了过来。 原来,薄修景是因为这个才那样干脆地选择和她离婚。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敢和她接吻,不敢和她上床... “不是他。” 薄修景担忧宋婳会自责,随口扯了个谎,“饭桌上被感染的。” “薄修景,你撒谎!” “我没骗你...你别难过,我没事的。老秦说,我也许没有被感染,还需要再等个两三天。” 秦晋阳见状,连忙点头附和,“嫂子,薄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也许并没有被感染。起码到目前为止,他的血液检测还是阴性。” 顾非熠也附和道:“薄哥其实并不坏,他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感染上的时候,就找了律师,将所有遗产留给了你。” “老顾,老秦,你们先出去。” 薄修景不想让宋婳知道这些事,即刻将他们赶了出去。 宋婳听到薄修景还写了遗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薄修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孕妇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 “你最近还在吃阻断药?” “是。老秦说再有几天就能出结果,结果要是显示阴性,就证明我没被感染,阻断药也可以不用再吃。” “我听说,阻断药副作用很大。” “还好,就是偶尔会胃痛,肝痛,头痛。”薄修景并不认为这些副作用有多可怕,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他更怕心理上的折磨。 “身体这么不舒服,还敢出来喝酒?” 宋婳听闻薄修景浑身痛,又闻到他的一身酒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喝一点也没事,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薄修景,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真的没事。” “行,你喝死了也和我没关系!”宋婳再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伯爵会所。 从热搜上看到薄修景疑似患有艾兹的消息,她几乎是濒临崩溃边缘。 她寻思着,薄修景这段时间一定很煎熬。 她什么都不知道,还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离婚... 想到他独自承受着的巨大压力,宋婳就心疼得不行。 可同时,薄修景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又让她感到十分担心。 “婳婳,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了。”薄修景小跑着追上了宋婳的脚步,他不敢伸手去触碰她,只能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别碰我!” “对不起...” 薄修景立马收回了手,无措地定在了原地,“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就不该将你留在身边...但是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也跟着我一起染病,我都很小心避开和你亲密接触了的,你一定不会有事。” “回家再说。” 宋婳瞥见不远处时不时闪动着的闪光灯,一把将薄修景拉进了车里。 两人上车后,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宋婳用手机搜索着艾兹能活多久,以及相关病症该如何治疗。 薄修景则默默浏览着微博上的风言风语。 江哲现在一定是得意极了。 毕竟他和宋婳周末才爆的综艺节目,被他的这场舆论战打得只剩下了黑料。 而他的宠妻人设彻底崩塌,个人形象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他默默地将手机放回裤兜,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宋婳,“婳婳,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和你保持适当的距离。你能不能...能不能为了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带着孩子可能很难再嫁,但我会给你和孩子留下一笔积蓄,不会亏待你们。” “薄修景,我说过我要改嫁了吗?我有说过我不要孩子吗?” 宋婳看不得薄修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明明是受害者,他是因为救她才遭到了这样的不幸,他哪里有错? 错的人是她,是她太过任性,忽略了一直替她负重前行的薄修景... “我只是打了个比方。”薄修景得知她并没有打胎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家后,宋婳径自去了厨房间。 薄修景见她不肯搭理自己,默默搬出搓衣板,独自一人在主卧里罚跪。 宋婳煮好宵夜走进卧室,就发现他可怜兮兮地跪在搓衣板上。 “你做什么?”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朝他走去。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这种病谁得谁遭殃,我不该心存侥幸,不该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 “薄修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宋婳蹲下身,轻轻拥住了他,“薄修景,我以为你知道的,我爱你,爱了整整十年。我不是因为你的隐瞒而生气,我是因为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出去喝酒才生气的。” “真的?” “你以后别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我查过了,就算是染了病也没关系,只要坚持吃药,指数回归正常水平,就不会有传染性,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宝宝也会。” “你不怕吗?”薄修景到底是低估了宋婳对他的爱意。 他原以为宋婳会害怕,没成想她竟还想着和他在一起。 “没什么好怕的。我相信这只是上天给我们的小小考验,熬过去就好了。” 宋婳将薄修景从搓衣板上搀扶了起来,随后将这块搓衣板扔进了垃圾桶里,“以后别做这么蠢的事。你好歹是薄氏集团的总裁,让人看到了不觉得丢脸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跪自家老婆不丢人。”薄修景不以为意地说。 “你把宵夜吃了,解酒。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偷偷溜出去喝酒,我跟你没完。” “还是老婆疼我。” 此刻算是薄修景得知自己有可能患病后最为幸福的时刻了。 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身边确实满是对他大献殷勤的女人。 不过大部分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宋婳很不一样。 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对他未必有多上心。 但每次他身在低谷的时候。 她总是对他不离不弃,坚定不移地选择默默支持着他。 “最近几天不要上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宋婳担心薄修景被各路网友的言论刺激到,还不忘贴心地叮嘱着他。 “全听你的。” 薄修景爽快地答应下来,宋婳又在他好看的菱唇上印上浅浅一吻。 “以后别亲我这里。” 薄修景下意识地想躲,宋婳却强势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轻轻亲吻着他的唇。 “婳婳...你别这样...” “原来,强吻人是这种感觉。”宋婳舔了舔唇,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模样,顿感好笑。 “我万一真有病怎么办?” “有病治病,又不是世界末日,能怎么办?” 宋婳见他吃完了宵夜,又催促着他去洗澡,“去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了。一身酒气,熏得我恼火。” “好。”薄修景其实很喜欢被宋婳管着。 他自小就很缺乏关爱。 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宋婳的关心就像是照耀在他身上温暖的阳光,哪怕身处冰窟,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她传递来的充斥着幸福气息的温度。 洗完澡。 薄修景很自觉地没有上床,他指着床边的地板,礼貌问询,“我可以睡这吗?要是不可以,我就去隔壁睡。” 宋婳将他拽上了床,随手将灯也给关了。 “婳婳...别这么引诱我...” 薄修景做梦都想要抱着睡,但是只能看不能摸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煎熬。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宋婳把避孕套递给了他,她知道薄修景憋了很久,长此以往下去,他的身体肯定得报废。 薄修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宋婳向来矜持,想让她主动一回,可不容易... 不过,他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随手将避孕套放在枕头上,偏过头,同她轻轻地道了声晚安,“老婆,晚安。” 宋婳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她的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点着火,“还早,玩一会儿?” “玩什么?” “玩你。” 说话间,宋婳已经脱掉了薄修景的底裤,她很是认真地说:“你最好配合一点,我控制不好力道。要是扭扭捏捏,我怕你会受伤。” “...婳婳,你下去...” 薄修景连动都不敢动,他做梦也没有想过,他能幸福到这种程度。 第151章 水落石出,薄修景是被冤枉的 “婳婳,别闹...这病不是开玩笑的,我不希望你有事。”薄修景担心两人再这样下去迟早擦枪走火,只能将她从身上抱至一旁。 “我也没有打算和你开玩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没必要谈病色变,正常的拥抱和接触,都是不会传染的。” “那你脱我裤子做什么...”薄修景对她算是严防死守,双手捂得紧紧的。 “你不难受吗?一天洗十几次冷水澡都没用,对吧?” “还好。” 薄修景寻思着,只要宋婳不要这样诱惑他,他还是控制得住的。 “婳婳,快睡吧。我明天早上需要早起...今晚就这样吧。”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宋婳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此刻的她仍无法想象薄修景真的染了病。 回想起郑伟拿着针筒朝她凶神恶煞冲来的模样,又回想起薄修景义无反顾地挡在她身前的模样,宋婳又一次湿了眼眶... 薄修景一开始还是挺客气的,推三阻四,还害羞。 然而时间一长,便开始得寸进尺。 宋婳累得双手发酸,幽幽地问道:“我们还是先睡吧?来日方长。” “老婆,再疼我一点。不够...” 薄修景熟稔地撒起了娇,最初的时候,他很是鄙视男人撒娇的这种行为。 尝到甜头后,私底下他就喜欢黏着宋婳撒娇... 之后的几天,宋婳再也没有主动提过同房睡。 要不然,就算有三头六臂,都不够他嚯嚯的。 薄修景血液检测出结果那天,宋婳下了班,就急匆匆赶往薄氏集团。 她收到他的信息,要她立刻来一趟。 她担心薄修景的血液检测情况不正常,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然而才走到集团大厦门口。 宋婳就发现,门口被乌泱泱涌来的媒体记者给围得水泄不通。 夏唯依此刻正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对着几十个朝她递来的话筒,当着几十台摄像机的面前,哭诉道: “请大家为我做主!薄氏集团总裁薄修景搞大了我的肚子,他现在拒不负责,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希望他能担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夏小姐,我老公不可能碰过你,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宋婳见夏唯依仍在乐此不疲地往薄修景身上泼着脏水,立马挤进了人群里,声色俱厉地说:“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们可以告你污蔑诽谤。还有,谎言迟早有被揭露的一天。随便做一个检测,就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老公的,我老公没做过的事,你休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怎么知道你老公有没有做过?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夏唯依反唇相讥。 初见宋婳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宋婳很漂亮,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后来发现宋婳额头上留有一个丑陋的疤痕。 夏唯依的心里便开始有些不平衡。 综合比较起来,她和宋婳的差距也不算大。 宋婳的出身也不好,脸上还有疤,如果是她先认识的薄修景,那么谁能成为薄太太,还不一定呢! 身侧的媒体记者显然是被收买了的,此刻也是清一色一边倒地站在夏唯依的立场上,为她说话。 “薄太太,这事儿你确实没办法打包票。” “夏小姐年轻貌美,似乎比薄太太还小上几岁,薄总移情别恋或者出轨也不是没可能的。” “哪个男人出去偷吃,会告诉自己妻子的?” “对啊!薄太太,女人还是要独立自强一些,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张口闭口信任老公,娇妻文学是要被人耻笑的。” ...... “信任老公怎么就要被人耻笑了?你们要是连自己的伴侣都不愿意信任,那结婚做什么?给自己找罪受?” “我真是不理解,你们一边喊着女人要独立自强,一边疯狂雌竞,说娇妻谁是娇妻?” “我就把话放在这了,我老公清清白白。任何人再往他身上泼脏水,我会逐个收集证据,你们就等着收到法院传单吧!” 宋婳将所有记者怼沉默后,还想着带夏唯依去做羊绒毛穿刺,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做亲子鉴定。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夏小姐,你敢不敢和我去医院做检测?如果检测出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老公的,我希望你能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向我老公道歉。” “另外,由于你的污蔑诽谤,给我老公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我希望你能全权负责。” “如果你都没办法为自己的言辞负起责任,那么我请你最好及时止损。不然到时候天价债务压在肩上,你这辈子就算是真的完了。” 宋婳这番话一出,夏唯依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恐惧。 她确实想要及时止损... 可是她的把柄还在江哲手里。 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她不如豁出去,为肚子里的孩子博一个好前程。 “薄太太,我还是那句话,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薄家的。”夏唯依轻抚着孕肚,言之凿凿地说。 宋婳还想着和她理论,薄修景已经从大厦门口走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出来做什么?” 宋婳忧心忡忡地看向薄修景,压低了声道。 这群媒体记者很明显就是冲着薄修景来的。 薄修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头露面,很容易引发二次网暴。 “我希望今晚的热搜上发布的照片,全是你我的同框照。” 薄修景勾了勾唇,身后的陈虢即刻拿着U盘,冲上前对媒体记者说道: “我们于半个小时前,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快递里是一个存放着夏唯依小姐音频的U盘,音频我们已经请技术人员鉴定过,没有合成的可能,且就是夏小姐的原声。” 夏唯依蹙着眉头,困惑地看向陈虢:“什么音频?你们又想搞什么鬼?” “夏小姐何必心急?大家都进来听听,真相不就一目了然?” 陈虢说话间,便让保安给这群媒体记者让出了一条道,将他们客气地请进了集团大会议室。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夏唯依走进大会议室的时候,发现薄屿森,江哲等人都在场,底气更足了一些。 “陈虢,放录音。” 薄修景一声令下,夏唯依的声音便从电脑端的出声孔里传了出来。 “薄总...您别这样...” 音频里,首先冒出的是夏唯依百转千回的娇柔声音。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夏唯依喊的是薄修景。 然而紧接着冒出的薄屿森的声音,便让场上所有人大跌眼镜。 “叫我阿森,或者叫我阿爸。” 薄屿森浪了大半辈子,三十岁的时候他只喜欢二十岁的小姑娘,如今六十岁,他还是喜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有时候他还会要求小姑娘叫他阿爸或者哥哥,反正挺没底线的。 “爸,这是你的声音吧?” 宋婳一下子认出了薄屿森的声音,当着媒体记者的面,问了出来。 “......” 薄屿森涨红了脸,他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薄修景非要让他和江哲也来旁听。 原来,薄修景这畜生玩意儿竟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 接下来的三四分钟,音频里全是两人骚话连篇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娇喘声和喘息声。 江哲眸色深沉地看向薄修景,他原以为夏唯依和薄屿森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没成想,薄修景居然让人录了音。 现在倒好,泼在薄修景身上的脏水,反倒泼向了薄屿森... 紧接着,第二段录音接踵而至。 这一回,和夏唯依对话的人不再是薄屿森,而是江哲。 “哲哥,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治疗好你爸不举的毛病,你就把我引荐给薄总。可我现在怀上了你爸的孩子,薄总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要我的。” “怀上了就去找薄修景负责。”江哲阴鸷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可是...我和薄总一次也没有。我百般示好,他都没有搭理过我。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是他醉酒后把我认成他妻子,加了我的微信,那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 “你把事情闹大,找媒体曝光他。也许他会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将你娶进门。” “他不是有妻子吗?” “已经离婚了。你去闹事,别怕。反正他常年在伯爵会所喝酒,兴许连他也不记得有没有酒后乱性过,你尽管闹,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哲哥,这事我不能做。”夏唯依仔细考虑过后,还是拒绝了江哲的提议。 当初江哲找上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把薄屿森当成她众多客人之中的一个。 意外怀上身孕后,她只想着捞上一笔钱,然后就去把孩子流掉。 毕竟,她可不想要成为薄屿森那样恶心的老男人的情妇。 至于她和薄修景,原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她再怎么说,薄修景也不会相信的。 “夏唯依,这事做不做轮不到你决定。你要是不肯配合的话,就别怪我对你爸妈下手。你只有乖乖照做,你爸妈才有一线生机。” “哲哥,我要是听了你的,薄总真要是追究起来,他会放过我吗?” “你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敢对孕妇下手,他就死定了。” ...... 第二段音频结束后,江哲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没成想居然被一段音频给搞砸了。 而让他匪夷所思的是。 每次和夏唯依见面,他都让人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夹带任何电子设备,他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阴谋说出来。 他想不明白他行事这样小心谨慎,为什么薄修景还能录到这样的音频? 江哲不知道的是,他在监视着薄修景的同时。 薄修景也在监视着他和薄屿森。 得知薄屿森用药过度导致功能障碍,又意外探听到江哲为了讨好薄屿森,给薄屿森推荐了海城圈子里以口技出名的夏唯依,薄修景便不动声色地让人给夏唯依体内植入了窃听器。 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明知道夏唯依对他有点意思,仍旧没有刻意保持距离... 想要引蛇出洞,他必须放出诱饵。 不过为了放这个诱饵,他也是付了不少代价。 这段时间,宋婳没少在夏唯依的问题上和他吵架... 宋婳得知全部的真相后,对薄屿森和江哲两人的印象简直跌到了谷底。 不得不说,江哲真不愧是薄屿森的儿子。 两人确实一样下头,一样歹毒,一样恶心。 “夏小姐,既然你怀的是我公公的孩子,那就该找我公公对你负责,污蔑我老公算什么?” “实在不济,你去找我小叔也可以。” “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死缠烂打地缠着我老公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宋婳越听越生气,薄修景这段时间心情本就不好,这群人居然合起伙来欺负他。 想到薄修景这段时间面对的内忧外患,她就恨不得将这群人全部送进监狱,关他们个天长地久。 “......” 夏唯依脸色煞白,她没想到这些事就这么被抖落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薄屿森和江哲。 可这俩人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再难以顾及她。 “陈虢,接着放录音。”薄修景紧接着让陈虢放出第三段录音。 这段录音里的主角,依旧是夏唯依和江哲。 “哲哥,我看到薄总吃阻断药了!他不会患了艾兹吧?”夏唯依惊恐之至地问。 “你确定他在吃阻断药?” “我确定,他当着我的面吃下去的。哲哥,如果薄总有艾兹,那薄屿森是不是也有?”夏唯依很担心薄屿森也有病,因为她和薄屿森上床的时候,一次防护也没有做。 “你放心,那死老头没病。薄修景的病也是最近刚染上的。” “薄总的病是你搞的鬼?”夏唯依的声音中藏着明显的颤抖。 “我本来是打算让染病之人用脏针管扎宋婳,这女人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薄修景,我想给她尝点苦头。谁料薄修景非要逞英雄,硬生生替她挡下了伤害。不过他们两人谁感染了都没差,反正早晚他俩都会染病。” “哲哥,你太可怕了...” 录音放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媒体记者的摄像头,也默默地移了位,开始怼着薄屿森和江哲两人疯狂拍摄。 “各位媒体同仁,你们千万别信那段录音!这一切全是薄修景精心伪造的,他在含血喷人!是他联合了夏唯依,试图将我赶出薄氏集团。” 江哲还以为今天就将是薄修景落下神坛的大好日子,没想到他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会子,竟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第152章 万幸,他没有染病! “录音的真假警方自会判断,你无需着急。不过,还有个人也想见见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与否?”薄修景冷眼看向阵脚大乱的江哲,淡淡地道。 “谁?”江哲眼皮狂跳骤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原以为薄修景并不难对付,现在看来,是他轻敌了。 “江哲,你没想到吧?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厉沉拄着拐杖,在两个助理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会议室。 由于体内毒素还没有清干净,厉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凭借着旁人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身。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哲在对厉沉投毒的这件事上,做得并不高明。 在此之前厉沉从未对他设过防。 因而他也没有料想过,这位对他推心置腹的朋友,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控诉他。 “还在装?你赠予我的茶叶已经被证实添加了剧毒。”厉沉尤为愤慨地看向江哲。 江哲算是他回国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没成想最后竟这样害他! “茶叶确实是我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茶叶里下毒的人是我。厉沉,你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是薄修景,不是我。” “我也看不惯薄修景,但我相信他不会搞这些小动作。”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宁可相信薄修景的说辞,也不愿意相信我?”江哲见厉沉久久拿不出证据,便以为他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厉沉见江哲执迷不悟,这才让助理将他搜集的证据拿了出来。 “江哲,你的另一个实名认证为刘芳的账户,曾在暗网中购买过毒药,毒药的成分和你添加在送我的茶叶里的成分相差无几。” “另外,这个名为刘芳的账户还给绑架宋婳的那几个绑匪的海外账户上转了一百万元整。” “还有上回半夏山庄的那起意外事故发生前后,你也先后用刘芳这个账户给半夏山庄的大堂经理转了两百万。” “我手上的所有证据,已经全部移交给警方。江哲,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头是岸。” 厉沉原本并没有想过调查江哲,是宋婳拜托他多留意江哲之后,他才暗暗留了个心眼,不过他还是没有料想到,江哲居然会向他下手。 “小哲,他说的这些事真的是你干的?” 薄屿森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在他面前乖顺听话的儿子。 他还以为江哲生性温柔绵善,比起冷情寡淡的薄修景,要好上百倍千倍。 现在看来,他这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 “不是...不是我。” 江哲紧紧攥住了薄屿森的手,双目赤红一片,“爸,哥被感染艾兹的事情不是我干的。夏唯依的录音,还有厉沉手中的证据,肯定全是薄修景预先准备好的。我是无辜的,爸,你最清楚我的为人,我肯定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爸相信你。” 薄屿森将江哲护到了身后,冷眼看向了薄修景,“修景,小哲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你想方设法地往他身上泼脏水,不过是想将他赶出薄氏集团,对不对?”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保住江哲,倒也不是有多心疼这个儿子。 主要是因为夏唯依的那段录音让他丢尽了颜面。 他只有极力证明那些录音全是假的,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宋婳没有想到,薄屿森在得知是江哲害得薄修景感染了艾兹之后,还会这般偏颇。 她气愤地从一个记者手中抢过话筒,怼到了薄屿森的面前,冷声质问: “薄先生,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请您回答一下。你对外宣称,江哲是你的干儿子。既然只是干儿子,那为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肯相信你亲生儿子说的话?”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薄屿森恶狠狠地瞪了宋婳一眼,语气不善地回怼了一句。 早知道这丫头这么不识抬举,他就该在十九年前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一并捎上。 “薄修景五岁的时候,你为了扶正小三的孩子,硬生生踹断了他的肋骨。”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哭着求你能多爱他一点。” “你可记得你是怎么做的?你无情地甩开了他伤痕累累的双手,冷声质问着他怎么不去死。” “我是真的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之前,我也曾想过,也许是你的那个私生子比薄修景更优秀,所以你才会这么偏心,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偏心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很多话以薄修景的性格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所以宋婳选择替他将埋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 薄屿森没想到宋婳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江哲的真实身份抖露了出来,一时也有些尴尬。 他急了眼,指着宋婳的鼻尖,厉声指责,“宋婳,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都是因为你,修景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不孝无情的模样!” “究竟是我不孝,还是你为老不尊?” 薄修景对薄屿森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的期望,他紧紧握住宋婳的手,紧接着又将穿着监狱条纹衫的小丁给请了出来。 “小丁,你好好认认,当初唆使你在饭菜中下药的人是不是他?”薄修景面向小丁,手指直指着面容凝重的江哲,沉声问道。 “薄修景,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江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慌得不行,真要是数罪并罚,他怕是得牢底坐穿。 小丁听清了江哲的声音,双眸倏然一亮,忙指着江哲说道:“就是他!” “你确定?” 薄修景早有预料这事儿和江哲逃不开干系,如今他的猜测得到证实,那么江哲身上的罪名势必又要重上几分。 这么一来,江哲这辈子都别想要翻身了。 “我确定!当初,就是这个人用五十万元收买了我,让我在饭菜中添加过量可致抑郁的药物,这才使得少夫人情绪失控差点儿跳楼。” “你少血口喷人!我都没有见到过你!”江哲很是激动地为自己辩驳道。 “我记得你的声音。”小丁笃定地说。 薄修景旋即又补充道:“我调查过,你和小丁会面当天,边上有个网红主播在自拍。你的声音早就被主播的手机记录了下来,这份证据,我也一并移交给了警方。” “薄修景,算你狠!” 江哲死死地盯着薄修景,心里头是难以压制的恨意。 之前那段时间,他每次对薄修景下狠招,薄修景都没有过实质性的反击。 正是因为这样。 让他误以为薄修景不过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薄修景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对方一出手,就是奔着让他万劫不复来的... “江哲,在监狱里记得好好反省,别想着走关系提前出狱,我会时时刻刻让人盯着你。” 薄修景勾了勾唇,眼瞅着江哲被匆匆赶来的警方带离了会议室,又一次将视线投注在薄屿森的身上,“江哲数罪并罚,罪不可赦。你还想护着他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也是他的同谋?” “我哪里知道他做出了这么多混账事?不过确实是我识人不清,竟将这等心狠手辣之辈认作了干儿子。” 薄屿森的脸皮极厚,见江哲彻底完蛋,他又腆着笑脸对薄修景说道: “修景,父子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对吧?之前我也是听信了江哲的挑唆,才会一错再错,对你和宋婳生出了些许的偏见。从今往后,咱们父子若是能够齐心,相信薄氏集团一定能再攀高峰。” “薄氏因为你的原因,集团形象严重受损,你要是还有点良知,最好自发退出董事会,别让我冷下脸来赶人。”薄修景也毫不避讳,当着全场媒体记者的面,冷言相对。 薄屿森阴沉着脸,见薄修景生出了赶人的念头,索性也挑明了说:“修景,真正让薄氏集团形象受损的人是你。你和宋婳早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却为了敛财,合体上综艺欺骗广大观众。集团总裁怎能谎话连篇?这么一来,谁还敢相信我们薄氏?” “离婚确有此事。不过,我那是因为我罹患了艾兹,不想连累宋婳,我们之间的感情向来稳固。” “你也说了,你罹患了艾兹。试问一个朝不保夕的病人,又如何能够统领这么大的薄氏集团?”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的血液检测最新结果出来了,是阴性。” 薄修景将自己的最新检测报告单拿了出来,宋婳得知他并没有染上艾兹,激动得喜极而泣。 而薄修景的亲生父亲薄屿森。 却因为自己失去了所有能和薄修景抗衡的筹码,紧抿着唇,默然不语。 “薄屿森,你想必还不知道爷爷临终前留下了有关遗产分配的详细遗嘱吧?” “什么意思?” “爷爷的意思是,如果你做出任何不利于薄氏集团的事,我有权收回你手中持有的薄氏集团的全部股权。” 薄修景算是这份遗嘱唯一的知情者,他之所以等到薄屿森犯了大错才说出遗嘱的事,也是为了将薄屿森永久地赶出薄氏集团。 所有人都以为薄修景是个行事张扬,杀伐果断的人。 实际上,他也很能忍。 他蛰伏忍耐这么久,为的就是一次性扫清所有的障碍。 “凭什么?!我才是薄氏真正的主人!” 薄屿森搞不明白薄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自己。 说白了他才是薄老爷子的亲儿子。 可事到如今,薄修景竟还拿出了薄老爷子生前口录遗嘱的录像,他怕是再不能在薄氏集团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这些年来,为薄氏操碎心的人是我,你又做过什么有利于薄氏的事?” “你只管自己逍遥快活,除了给我留一屁股的烂摊子,还能干什么?” “言尽于此。至于股权交接的相关事宜,律师会和你详谈。” 薄修景话落,便牵着宋婳的手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这场不见硝烟的家族内斗,最终以他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等律师交接完毕,他手里头将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股权。 到时候,不论是谁再也不能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薄修景,想不到你藏得还挺深...”出了会议室后,宋婳这才小声地开了口。 “薄屿森一肚子坏水,我不得不妨。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用过这些手段。” “血液检测报告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万幸我没有染上病,往后阻断药也不需要吃了。” 薄修景紧紧攥着宋婳的手,见四下无人,又压低了声道:“今晚,来点刺激的?” “才不要!我怀着身孕,你可别乱来...” “前几天是谁一脸欲求不满地问我为什么只用手?婳婳,就一次,好不好?” “不好!我今晚要陪弯弯逛街。” 宋婳是听到薄修景出了血液检测报告才急匆匆赶来的,为此,她还回绝了黎弯弯的邀约。 这会子薄修景的身体并没有大碍。 她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今晚先去陪黎弯弯逛商场。 “非得今晚逛街?”薄修景对此也很是无语,难道在她心中,闺蜜永远比老公重要? “弯弯明天要去相亲,她让我陪她逛商场,挑几件适合见相亲对象的衣服。” “相亲?怎么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吧!弯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家里人肯定着急。” “你觉得老顾怎么样?”薄修景试探性地问。 “薄修景,你该不会是打算撮合弯弯和顾非熠吧?” “他们的样貌挺般配的。”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顾非熠那个花心大萝卜,弯弯要是和他谈恋爱,一天准被气到八百回!” 宋婳认为,顾非熠这种人做做普通朋友还不错,毕竟他挺讲义气的。 但是顾非熠是真的不适合做男朋友。 就他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没有哪个女孩受得了他。 薄修景也觉得顾非熠不太行,但到底是自己人,他还是硬着头皮替顾非熠说着好话,“老顾挺喜欢黎弯弯的...” “这件事没得商量。” 宋婳的态度也很坚决,黎弯弯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朋友往火坑里跳... 当天晚上。 宋婳陪着黎弯弯接连买了好几套衣服后,意外接到了秦晋阳的电话,“小嫂子,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薄哥和老顾两人双双失联,我怕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他们边上没有跟着其他人?” 宋婳看了眼跟在她和黎弯弯身后的五个保镖,心里暗叹不好。 薄修景把所有的保镖都调到了她的身边,他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这男人真是气人得很! 明明说好的今晚不出去,安心在家里等她。 结果这才两个小时的时间,竟又偷摸溜出去和顾非熠鬼混! 第153章 只想睡他,但不想复婚 “小嫂子,你要不先去一趟伯爵会所?我还有事,暂时赶不过去。你是知道的,会所里陪酒女郎很多,我担心薄哥和老顾喝断片后会出事。”秦晋阳在身侧薄修景和顾非熠两人的左右夹击下,只好硬着头皮替他们扯着谎。 “我立刻去。”宋婳也担心薄修景酒后乱性,她对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但再正经的人和顾非熠那种老江湖待得久了,也难免会有突发的意外。 “婳婳,你说他俩不会真的被女人迷晕了吧?” 黎弯弯蹙着眉头,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顾非熠那一头桀骜不羁的粉发。 其实顾非熠长得还挺帅的,就是太不正经了些。 他年纪也不小了,却只知道在声色场所吃喝玩乐。 “我必须尽快赶过去。” 宋婳颇有些气恼地说,旋即便和黎弯弯一道上了车,风风火火地往伯爵会所赶去。 “婳婳,你以后还是尽可能约束一下薄总,和顾非熠那样的浪子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染上恶习。” “他们二十多年的友情,我也不好约束。” 宋婳对此也是很无奈,顾非熠对兄弟还是很仗义的,她总不能要求薄修景强行和他断交吧。 但话说回来,每次薄修景和顾非熠出去,她都会担心薄修景被带坏。 “婳婳,顾非熠是不是受到过什么感情创伤?我总感觉一个正常人不至于浪到这种程度。” “我听说,顾非熠的爸爸和女管家暧昧不清,还活活把他妈气死了。他爸和那个女管家还生了个儿子,宠得很。那之后,顾非熠就变得越来越叛逆,可能这事儿对他影响很大。” “怪不得...” 黎弯弯暗暗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不管怎么说,他就算是想要报复他爸,也不能这样虚度光阴,消耗自己的人生。” “我之前也想着让薄修景劝劝顾非熠,不过顾家的情况比较复杂,顾非熠似乎一直被排挤在外。” “就他这样不学无术,不被排挤才怪。” 黎弯弯寻思着,顾非熠但凡有薄修景的一半自律,情况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他看上去放荡不羁,醉心美色,自由又随心。 但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终究是一场空罢了... 两人赶到伯爵会所时,刚推开包厢门。 秦晋阳立马迎了上来,满脸歉疚地说:“小嫂子,实在不好意思。薄哥和老顾喝多了,觉得闷得慌,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把你们俩找来。” 宋婳的视线落定在沙发上眸色清明的薄修景和顾非熠身上,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看样子根本没喝多少酒,自然也不可能醉到断片。 想必,这三人今晚是串通好了要把黎弯弯给引过来... “婳婳,我只是太想你了,不是有意骗你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薄修景见宋婳赶来,即刻起身,快步朝她走来。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宋婳紧攥着黎弯弯的手,她深知顾非熠有多不靠谱,这会子只想着带着黎弯弯快速离开伯爵会所。 “嫂子,来都来了,不如陪我们打上几局呗?” 顾非熠连忙凑了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门口,阻了宋婳和黎弯弯的去路。 “不了,我明天还要赶早上班。” “嫂子,就留下来陪我们打几局牌吧?我们平时也不怎么玩,今天是因为哥浴火重生,这才想着热闹一下。”顾非熠尤为诚恳地说。 话音一落,他忙摆好了凳子,将宋婳和黎弯弯两人一并推到牌桌前,“就玩几局,成不?” 宋婳悄然地看向了黎弯弯,见黎弯弯并不排斥,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可是...我不太会玩。” “让哥教你。输了的人真心话大冒险,反正都是自己人,别紧张。”顾非熠狡黠地笑了笑,很快将牌发到了每个人手中。 宋婳看了眼自己手中稀烂的牌,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她虽不怎么会玩,但她从小到大,牌运就特别好。 这么烂的牌,还真是很少遇到。 “薄修景,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宋婳压低了声,询问着身侧岿然不动的薄修景。 “打牌消遣而已。” “真的?” “老顾拜托我,让我给他制造一些能够和黎弯弯相处的机会。我寻思着反正这么多人在场,只是处个朋友,也不碍事。” “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宋婳警惕地瞥了眼顾非熠,不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谁手上还有牌?” 顾非熠环视了一圈牌桌前的几个人,见黎弯弯手里还握着一大把牌,笑眯眯地道:“最后一名真心话大冒险二选一,完成不了自罚三杯。” “大冒险。” 黎弯弯瞥了眼一旁的测谎仪,她没想到他们玩这么大。 有测谎仪在,真心话环节肯定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她寻思着,大冒险左右是要比真心话简单一些的。 “抽卡吧。” 顾非熠旋即又从桌下拿出一叠全新的卡牌。 黎弯弯随机抽出了一张,她看着卡牌上的文字,神色自若地念了出来:“和场上任何一位异性对视一分钟。” “你选个人,三选一。” 顾非熠心下窃喜,已经做好了被黎弯弯挑选的准备。 黎弯弯的眼神从牌桌前三个男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圈,其实这三人她都不太熟。 和薄修景对视的话,她压力最小。 反正薄修景除了看宋婳,看其他人都如同看尸体一样,毫无波澜。 但是薄修景明显不乐意和她对视。 要不...就秦晋阳好了? 黎弯弯看向的秦晋阳,礼貌发问:“秦先生,可以吗?” “额...叫我老秦就好。” 秦晋阳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真没想到黎弯弯会选中他。 不过既然是游戏规则规定的。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在顾非熠蹭蹭冒火的眼神中,和黎弯弯对视了一分钟。 “选一个半瞎对视,还真有你的!”顾非熠不满地在边上撇了撇嘴。 “有你这么说朋友的?” 黎弯弯纳闷地看向顾非熠,她想找谁对视就找谁对视,他管这么多干什么... 秦晋阳也不满地附和道:“刚才是谁求着我给嫂子打电话?刚才是谁好哥哥好叔叔地叫?这才多久,我就变半瞎了?过河拆桥都不带你这样的。” “下一轮下一轮!” 顾非熠为了让自己的眼神更显神采,特地带戴超大直径的美瞳。 结果黎弯弯这妞儿,竟选择了秦晋阳,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平衡。 第二轮宋婳输了牌。 她也看到了边上的测谎仪,麻溜地选择了大冒险。 “和场上的一位异性foreplay三分钟...” 宋婳才读出卡片上的内容,愈发古怪地看向顾非熠,“顾非熠,为什么大冒险的内容都这么奇怪?” “嗐...我也不知道会是你抽到...” 顾非熠扼腕叹息,大冒险的所有题目,都是精心为黎弯弯准备的。 他做梦都想要和黎弯弯前戏三分钟... 现在好了,竟被宋婳给抽到了他最想要抽到的题目。 “婳婳,你该不会想要选老秦吧?” 薄修景有了前车之鉴,立马警惕了起来。 如果宋婳真的选择了秦晋阳,他今晚得疯... “那倒不至于...” 宋婳有些尴尬地拿着牌子,小声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求我,我教你?”薄修景勾了勾唇,对于宋婳抽到的这张卡牌,他是相当的满意。 许久没有和她接吻,终于逮着机会,他恨不得立刻把她带回家,摁床上吻个昏天暗地。 “不用,我会。” 宋婳一把抓着薄修景的领带,示意他靠前一些,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却看得场上所有人连同边上的酒保都开始口干舌燥。 “那个,你们快点计时...” 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而后轻轻地咬住了薄修景的唇。 亲吻也算是前戏的一种吧? 她就这么咬着他三分钟,也算是简单的。 谁知,薄修景只等了五六秒,见她没再主动进攻,便强势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和她紧密纠缠在一起。 大概才过了一分钟。 他的手已然悄悄地从她腰间滑进了衣服里,肆虐地在她滑腻的皮肤上游走。 又过了一分钟,他已经将宋婳抱到了自己腿上。 两人热乎的模样,看得黎弯弯面颊羞红。 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快速一饮而尽。 顾非熠歪着头,颇有深意地看向她,“怎么,看热了?” “才没有...” “我打了舌钉,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黎弯弯没想到顾非熠说话这么轻佻,但只要想起上回他为了保护她,被关瑶用叉子贯穿了手心,又觉得他这个人其实还行。 而且宋婳也说了,顾非熠变成这样浪荡全是家庭因素造成的。 这么一想,她对他的轻佻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三分钟时间一过,薄修景和宋婳两人的脸都红得不像话。 薄修景现在就想回家和宋婳在床上酱酱酿酿,毕竟他以为自己染病后的这段时间,是真的快要憋出毛病… 宋婳则默默地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他们两人都已经领了离婚证了,居然还能一次又一次地发生种种亲密的行为,她总感觉她好像开放过头了... “哥,嫂子,你们要不要去隔壁包厢休息一下?” 顾非熠见薄修景的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强忍着笑意问道。 要知道,薄修景在旁人面前,那是一等一的不近女色。 这还是他第一回看到薄修景这副模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看到一个禁欲的苦行僧忽然坠入欲海,反差感还是挺强的。 “不用,继续下一轮吧!” 宋婳脸皮薄,经不起这样的调侃,赶紧催起了进度。 薄修景尝过甜头,这才开始发力助攻,和秦晋阳,顾非熠一起做局,又将黎弯弯拖成了最后一名。 “真是的...我的手气怎么这么差?” 黎弯弯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输了,不可置信地道。 “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黎弯弯见识到了大冒险的尺度,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来来来,我先给你戴上测谎仪。” 顾非熠热切地给黎弯弯戴上了简便型测谎仪,随口问道:“现场有没有你喜欢的异性。” 黎弯弯愣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有。” 哔哔哔—— 她话音一落,测谎仪上突然泛出红光,警报声也响得有些突兀。 “哟~你说谎了?” 顾非熠饶有兴致地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黎弯弯立马缩回了连着测谎仪的手,“真心话环节只能问一个问题吧?我已经回答过了。” 见状,顾非熠只好先收起测谎仪。 他寻思着除了侍应生和酒保外,就只有三个男人。 按理说,黎弯弯不太可能喜欢薄修景。 那么她喜欢的人如果不是秦晋阳,就会是他。 她到底喜欢谁呢... 顾非熠蹙着眉头,其实他之前还是蛮自信的,可自从黎弯弯在第一轮大冒险的时候选择了秦晋阳,他又开始动摇了。 秦晋阳私生活干净,出身书香门第,还是个心理医生。 这样的条件,怕是很难不让人心动... 接下来一轮,又是黎弯弯输。 她一开始也觉得顾非熠他们合起伙来出老千,但仔细观察后,又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选择大冒险。 “在现场的异性当中,随机挑选一位,亲吻脸颊即可。要是做不到,可以选择自罚三杯。” 黎弯弯念完卡牌上的内容,秦晋阳忙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他也有些担心黎弯弯再一次选择自己。 顾非熠则满意地勾了勾唇,“弯弯,我劝你还是选我,薄哥有家室,不方便。” “我才不可能选你!” 黎弯弯几乎没有犹豫,一口气喝了三大杯。 “弯弯,今天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宋婳担心黎弯弯被灌醉,连声提议道。 “嗯。” 黎弯弯连连点头,她算是发现了,今天晚上除了宋婳输了一次,其他全是她在输。 她们两人到底是不怎么出来玩。 和顾非熠他们玩牌,怕是怎么着也赢不了。 “再来最后一局?我都把牌洗好了。” 顾非熠不甘心,他必须输上一局,然后选真心话,顺势告白。 最后一局,黎弯弯破天荒没输。 她总算是开心了些许,“我还以为你们在出老千,没想到,你也会输。” “输给你,我心甘情愿。”顾非熠的情话张口就来。 “顾非熠,你一直都这么油的嘛?” “你懂个锤子?小爷说的每句话都是大实话。” 顾非熠麻溜地给自己连接好测谎仪,还没等人问话,便开始了自说自话,“没错,我暗恋的女孩就是黎弯弯。她虽然刁蛮任性咋咋呼呼还很粗鲁,但我就是喜欢。在我眼里,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人。” 黎弯弯错愕地看着顾非熠,见测谎仪一路绿灯,难免有些不可思议。 “你把爪子挪开!” 她让顾非熠解除了连接,而后自己重新把手放了上去,“我是男的。” 之所以忽然来上这么一句,主要是为了检验测谎仪到底能不能检测出谎言。 结果,她一说完,测谎仪又一次亮起了红灯。 “诶?测谎仪没出错?” 黎弯弯缩回了手,如同见鬼一样看向顾非熠。 这厮刚才是不是说,喜欢她? 薄修景见测谎仪的功效这么好,旋即又将测谎仪拿了过来,给宋婳连接了起来,“婳婳,给我个准信,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复婚?” “我...过段时间再说吧。” “你是不打算和我复婚了?” “不是。” 宋婳话音一落,测谎仪就亮起了红灯。 薄修景的神情幽怨无比,又一次问道:“那你还想睡我吗?” “不想。” 这一回,测谎仪依旧亮了红灯。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白嫖我?” “薄修景,给我一点时间。” 宋婳见识到了测谎仪的威力,再不敢接着测试。 薄修景偏不依不饶,虎视眈眈地问:“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男人?” 第154章 宋然死了? “我最爱的人,肯定是你。”宋婳连连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她对薄修景的爱意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她也确实不想和薄修景复婚。 这段时间,她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她父母惨死的模样。 当然还有她爷爷为父母伸冤无门,绝望地跪在田埂里崩溃咆哮的画面。 她知道,薄修景和她父母的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短时间内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再次接纳他。 薄修景很清楚,宋婳心底里始终是不舒服的。 她肯定想着让薄屿森血债血偿。 毕竟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沉默了片刻。 薄修景忽然握住了宋婳的手,很是恳切地说:“婳婳,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亲自将薄屿森送入监狱,我会让法律去严惩他。” “好。” 宋婳轻声应下,实际上她可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薄屿森。 她和宋然的观点是一样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很可惜的是。 如果走法律程序,薄修景大概率会保住薄屿森的性命,最多让其在监狱里关个三五年。 她想要的。 则是薄屿森的命。 这段时间,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对薄屿森动手,主要是因为她还怀着身孕,不想要造成太重的杀孽,这才拖着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等生下孩子,她定会不顾一切,亲手取了薄屿森的狗命! 薄修景浑然不知宋婳早已动了杀念,略有些委屈地问:“婳婳,你真的不准备和我复婚?”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小然至今杳无音讯,我很担心。” 坦白讲,宋婳也很担心薄修景会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是手刃他至亲的凶手。 薄修景只是看起来心狠。 事实上,他对家人包括薄屿森在内,都还算是宽容的。 现如今薄屿森得知了江哲的真面目,肯定又会跑来乞求薄修景的原谅。 薄修景就算不肯原谅,也极有可能会就此心软... 想到这里,宋婳忽然发现她和薄修景之间仍旧没有未来。 薄屿森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送他归西去。 到时候,她甚至还极有可能会和薄修景对簿公堂... 黎弯弯发现测谎仪没有出错,频频揉着晕乎乎的脑袋,小声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顾非熠这个花心大萝卜为什么要说喜欢我?他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你在说什么?”顾非熠见黎弯弯双颊驼红,眼里也泛着迷离的醉意,立刻凑了上前,试图听清她在嘀咕些什么。 “没什么,我一定是喝得太醉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幻觉。” 黎弯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牛饮下肚后总算清醒了一些。 可清醒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测谎仪还搁在牌桌上,顾非熠也是真实的存在,他此刻正殷勤地守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难道,他真的向她表白了? 黎弯弯怔怔地顾非熠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赶忙收回了视线。 她拿上手提包以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匆忙起身,“婳婳我先回家了,酒劲上头,我必须快点回去睡觉。” “我送你。”顾非熠也跟着起身,一脸认真地说。 “不用。” 黎弯弯冷淡地拒绝了顾非熠。 虽说因为上回那件事,她对顾非熠隐隐约约有了一些好感。 但只要想到顾非熠一个星期就要换一个网红女友。 她那点微薄的好感便可以忽略不计。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让我来送送你吧。”顾非熠说话间,已经扶上了黎弯弯的腰。 黎弯弯身材高挑,腰肢极细。 一上手顾非熠就动了邪念,忽略她略平的胸,再看她这细腰长腿,确实还挺诱人的。 宋婳察觉到顾非熠看黎弯弯的眼神很不对劲,连忙挤进他们中间,打着圆场,“顾非熠,你今晚也喝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我送弯弯回去就行。” “嫂子,我酒量好得很。这么点酒根本不碍事。”顾非熠不甘心地补充道。 “老顾,你还是管自己回去休息,我会将她平安送到家。” 薄修景也不放心让顾非熠送黎弯弯回去,到时候顾非熠要是做了什么伤害黎弯弯的事,宋婳肯定要怪他。 “好吧。”顾非熠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目送着他们上了车。 黎弯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染着一头粉发的顾非熠对她挤眉弄眼。 她立马转过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怎么这么浮夸...” “他只对你这样。”薄修景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该他助攻的时候,他还是会默默助攻。 “......”黎弯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效用,她耳边始终反反复复地萦绕着顾非熠的表白。 最让她匪夷所思的是,她不仅不觉得厌烦,反倒还挺开心的... 宋婳见黎弯弯一直咧着嘴傻乐,也是看破不说破。 等黎弯弯下车回了家。 她这才同薄修景说道:“薄修景,我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怎么说?” “弯弯好像真的有点喜欢顾非熠。” “我也觉得是。” “这可怎么办?顾非熠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我真的很担心弯弯会被他所伤。” “有没有一种可能,浪子回头金不换?”薄修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更愿意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猫爱偷腥一样,狗也是改不了吃屎的。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兄弟不厚道,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宋婳也不相信满肚子花花肠子的顾非熠会就此收心。 她摇了摇头,略有些无奈地说:“依我看,除非他彻底丧失了性功能,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心。” “我同意你的观点,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操心。黎弯弯是个成年人,没有那么容易受伤的。” “说的也是,她可能只是喝醉了。” 宋婳只希望黎弯弯能够平安快乐,很显然,和顾非熠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两人回到金色华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薄修景原以为自己只喜欢宋婳长头发的样子。 看习惯了她短发的模样,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和宋婳一同进了卫生间。 薄修景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扣在门板上,声音嘶哑地问:“什么时候复婚,好歹给我个盼头,嗯?”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再过段时间...” “再过段时间,孩子都该生下来了!婳婳,给我个名分,好不好?”薄修景眼尾猩红,他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名分了。 可他手里除了一本离婚证,就再也没有能够证明两人关系的东西。 他本就极度缺乏安全感,复婚对他而言,无疑是他眼前最想要促成的一件事。 宋婳本能地避开了薄修景过于灼热的视线,强行转移了话题,“今天好累,不然我们先洗洗睡吧?” “婳婳,你该不会还想着不告而别,或者忽然人间蒸发吧?” 薄修景的直觉告诉他,宋婳确实很有可能会不告而别。 万一她像宋然那样忽然离开,他又该到哪里去找她? 这世界这么大,她如果有心躲他,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她。 “......” 宋婳确实有想过不告而别。 她的计划是,生下孩子后便想方设法地要了薄屿森的命。 如果她能躲过法律的制裁,一定会选择悄悄离开薄修景。 她若是真的成了他的杀父仇人,自然没脸再留在他身边。 如果没办法躲过法律的制裁。 那么她注定是要牢底坐穿的,甚至还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其实在旁人眼里,为了一个老头儿搭上自己的命确实很不值得。 但是站在宋婳的立场上。 她稀里糊涂地管杀父杀母的仇人叫了三年“爸”,这样的恨意让她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而且她爷爷的遗愿也是有朝一日,能够让行凶者以命偿命! 薄修景见宋婳长久地沉默着,心下越发没底。 他倏然低下头,咬住了她殷红的唇,话里行间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我不准你不告而别。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关起来。” “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要限制我的自由?” 宋婳回过神,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薄修景。 薄修景确实不怎么会表达感情,他高兴的时候,也会惊悚地冒出一句“真想永远将你拴在身边”。 他不高兴的时候,那更是变本加厉。 动不动就要软禁她,又或者强暴她。 “你别忘了,你已经欠了我两回。今晚,必须加倍补偿我。” “什么两回?”宋婳略迷茫地问。 “小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对我的手是怎么爱不释手的?” “你不要脸!” 宋婳这才想明白薄修景所谓的“欠了两回”是欠了什么。 她红着脸,洗漱完便打算快速溜回自己的卧室。 薄修景立马挡在了卧房门口,不让她离开,“还想去哪?” “我回自己的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卧室,我并不打算和你继续分床睡。” “可是...” 宋婳还想接着说些什么,薄修景已经将她抱上了床。 “薄修景,你不许碰我!” “开玩笑...你觉得可能吗?”薄修景解开了她的上衣,眼里的欲和念怎么也藏不住。 “你别看!” 宋婳试图挡住自己的身体,前两天薄修景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她反倒还能放开一些。 他一旦主动起来,她就害羞得想躲想藏。 “你身上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薄修景幽深的眼眸暗了暗,再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倾身覆了上去。 可能是许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过,两人今晚都显得格外亢奋。 等酣战结束,宋婳已经累得撑不开眼皮。 薄修景打开手机的录音设备,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地问:“明天就去民政局复婚,好不好?” “嗯...” “宋婳,你答应过我的,决不能反悔。” “知道了,快睡吧。” 宋婳两条腿都在隐隐打颤,薄修景还是太猛了。 这样的强度,让她又幸福,又惧怕... “明早要是敢反悔,小心我棍棒伺候。” “......”宋婳在听到棍棒伺候的时候,瞬间会意,她红着脸,赶忙钻进了被窝,“薄修景,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色...” “什么叫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没到三十!” “也快到了不是?” “宋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我老?” “老男人挺好的。” “我真的很老?”薄修景更郁闷了,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才会刻意将自己捯饬得成熟一些。 她要是这么喜欢小鲜肉,改天他就将高校的校服改良成居家服,每天穿给她看。 “不老,你一点也不老...”宋婳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还能感觉得到薄修景在轻轻擦拭着她的身体。 薄修景这一点还挺细心的。 每次事后都会将她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正准备设下闹钟,明天一早就和宋婳去往民政局办理相关手续,意外发现北城警方打了宋婳的电话,突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拿起宋婳的手机,走到阳台上这才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请问,这个手机的号主是宋婳宋女士吗?” “是,发生什么事了?” “请问,宋女士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我是她丈夫,她现在已经睡下,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是这样的。宋女士的弟弟宋然涉嫌杀害关振华夫妇,而他在杀人之后,也选择了跳江自杀。截止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尸首,不过我们打捞了整整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你确定是宋然杀害的关振华夫妇?” 薄修景的面色愈发凝重,他只道宋然离家出走,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从未想过他竟做出这样冲动的选择! “这起案件还有多处疑点。案发前,关振华夫妇缘何来的北城还是个谜。所以我们想请宋女士来一趟北城,进一步配合我们的调查。” “她怀了身孕,不方便远行,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我明早就赶去北城,配合你们的调查。” 薄修景已经想好,如果宋然没事,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宋然周全。 他必须快点赶去北城,警方那边还没有找到宋然的尸体,就意味着宋然还有生还幸存的可能。 第155章 宋婳发现宋若若和关瑶通话 宋婳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隐约听到阳台上薄修景的声音。 她揉了揉眼,赤着脚下了床往阳台走去,声音里带着些许困倦,“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 “生意上的事。” 薄修景立马挂断了电话,眼神略有些闪躲。 “你该不会还在和关瑶联系吧?” “怎么可能?我已经没再管她。”薄修景连忙扶住宋婳的腰,缓声问道:“怎么才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做梦梦见你绿我。” “怎么总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我也不知道。” 宋婳摇了摇头,重新躺到了床上。 薄修景也跟着上了床,他其实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宋婳有关宋然的事。 宋然要是死了,宋婳这辈子都将难以释怀。 与其让她痛苦一辈子。 还不如让她以为,宋然只是离家出走... “薄修景。” “嗯?” “我刚才还梦见小然了。他躺在病床上一直喊好冷,我很担心他。”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然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等过段时间,他想通了指不准就回来了。” “我好怕他会出事。” 宋婳想起刚才的梦境,一颗心忽然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婳婳,小然一定会没事的。” 薄修景轻轻抱住了宋婳,他此刻也很担心宋然。 “明早我需要去一趟北城,有急事需要处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出行一定要让保镖跟着。” “你要去几天?” “一两天吧,现在还不清楚。” 薄修景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只希望能够将活蹦乱跳的宋然带回来。 “好吧。” 宋婳再度闭上了眼睛,在薄修景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床位已经空了。 “奇怪...才六点半就急着出门了?” 宋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更加困惑了。 薄修景就算出差,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八点多九点左右才会出门。 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过她也没去细想,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带着保镖匆匆忙忙去上班。 说实话,薄修景给她请保镖花费的钱,可能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但她还是想要去上班。 如果每天都闷在家里,她会因为太过闲适而开始胡思乱想。 多出去走走,她的心境反倒能够开阔一些。 刚走进公司。 宋婳就见宋若若穿着保洁的衣服,躲在角落鬼鬼祟祟地打着电话。 她驻足瞄了一眼,隐约间好像听到宋若若叫了一声“关瑶”。 不过宋若若很快就察觉到了背后的宋婳。 她倏然转过身,语气不善地问:“做什么?林总说了,你的工位不需要我负责,你要是想使唤人,就去找其他人去。” 林昊担心宋若若会对宋婳怀恨在心,因此特地吩咐过,宋婳的办公室会有其他保洁打扫整理。 “......” 宋婳没有搭理她,兀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寻思着,刚才一定是她听错了。 宋若若和关瑶应该没什么交集。 两人都属于极度自私而且心眼蔫坏的人。 而且她们都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是不可能玩到一起的。 她现在就是有些纳闷。 宋若若当真非要这份工作不可? 大学生其实还挺好找兼职的。 发发传单或者去咖啡店帮工,都好过在这里扫厕所不是? 还是说,宋若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自己... 这么一想,宋婳默默地打开了手机,网购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她准备将摄像头安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么一来,宋若若要是再有其他的动作,她便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宋若若见宋婳走开,这才松开了捂着手机听筒的手,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电话的另一端。 关瑶颤颤巍巍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爸妈死了。” “你现在在哪?” “我刚从北城回来。”关瑶双眼红肿,她原以为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让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宋若若又问。 “这段时间,我爸妈隔三岔五地就会收到匿名的威胁信,信上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我爸妈索命。” “我爸妈收到五六封威胁信之后,又收到了一封血书。他们很害怕,就准备自驾去北城躲上一阵子。” “我爸妈在北城人生地不熟,我刚好有几个北城的朋友,就想着陪他们去一趟。” “抵达北城的那一晚,我们租了一间房子,在二楼。我爸妈当天晚上睡得很早,我在厨房间煮宵夜,意外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男人。”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个男人居然是宋然。回想起半夏山庄宋然的种种怪异行为,我极度怀疑就是他给我爸妈寄的威胁信。” “那一刻,我慌得不得了。等宋然消失不见,我立马找了朋友,再也不敢住在家里。” “我寻思着反正宋然想要报复的人是我爸,只要我离我爸妈远一点,我就是安全的。” “只是...我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忘记关火。最后导致家里燃气爆炸,我爸妈...” 说到这里,关瑶的眼泪又一次簌簌滑落,她不是故意不关火的,实在是太过担心宋然的报复,才会走得那样匆忙。 宋若若蹙着眉头,沉声问道:“你现在该不会被警方通缉了吧?” “那不至于。事发后,我立刻让朋友帮我处理了小区的监控,将我的画面全部删除。警方似乎还在找宋然,说是宋然嫌疑最大。不过他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好像跳江了。” “不过是个病鬼,是死是活也没什么所谓。” 宋若若说完,又好奇地问道:“对了,宋然为什么要跟着你爸?” “这蠢货误以为我爸是害死他爸妈的罪魁祸首,实际上,他爸妈根本不是我爸害死的。真正害死他爸妈的,是薄屿森。薄修景警告过我,要我保守秘密,不然我全家都活不了。” 关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虽说她和宋若若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能够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还是畅快了一些。 “你确定是薄屿森害的?” “我确定。” “那...宋婳知道这事吗?” “一开始肯定是不知道的,现在应该是知道了的,要不然她和薄修景不可能离婚。” “那你知道薄家老宅的地址?” 宋若若寻思着,宋婳既然知道薄屿森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那么如果薄屿森意外身亡,宋婳的可疑程度就会直线飙升。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薄修景会如何对待一个杀害他父亲的女人。 “宋若若,你该不会是想要害死薄屿森吧?” 在此之前,关瑶就知道宋若若害死了亲姐和亲爸,对于宋若若的狠毒,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反正那老头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我就当替天行道了。”宋若若不以为意地说。 “你杀了薄屿森再嫁祸到宋婳身上也没用。薄修景和薄屿森的关系很紧张,他就算是死了,薄修景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好吧,那就算了。” 宋若若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她还以为终于找到了拿捏宋婳的法子,现在看来,这个路子根本行不通。 “宋若若,你为什么这么恨宋婳?” 关瑶怎么也想不明白,宋若若为什么会对宋婳恨之入骨。 “我姐死了,我爸也死了,我妈的精神也濒临崩溃边缘,我想报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宋若若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这些并不是她痛恨宋婳的根本原因。 在她很小的时候,身边人都会夸宋婳长得好看,唱歌好听。 她那时候才几岁,心里就会觉得很不爽。 后来宋婳额头上留了一条丑陋的疤痕,她这才舒心不少。 直到前段时间,她妈带着她去投奔宋婳。 意外发现宋婳过上了令她十分艳羡的贵妇生活,强烈的嫉妒心就像是拥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怂恿着她去抢夺宋婳拥有的一切。 让她彻底沦为恶魔的节点,是宋溪溪的死。 就好像迈出了那一步,人命便像是草芥一样,分文不值,可以随时随地去掠夺... 关瑶听宋若若说起她的亲人故去,又是一阵心酸,“我爸妈也死了...我现在必须要尽快勾搭上顾非熠,只有他还愿意理我。” 宋若若说道:“顾非熠最近在追求黎弯弯。我这几天一直在接近夏唯依,她告诉我说,顾非熠昨晚又去了伯爵会所喝闷酒。她还说,黎弯弯今天早上有一场相亲。” “什么相亲?在哪?” “我不清楚。不过,黎弯弯是宋婳的闺蜜,我一会儿溜进宋婳办公室帮你看看她手机里有没有她们的聊天记录。” “你知道宋婳的手机解锁密码?”关瑶蹙着眉头,忽然觉得宋若若这个盟友似乎还挺强的。 “她的手机密码,好像是薄修景的生日。” 宋若若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她在宋婳办公室外头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等到宋婳走出办公室去上厕所。 见四下无人。 她立即溜进办公室,直奔宋婳办公桌上的手机。 打开宋婳的手机,她第一时间打开宋婳和黎弯弯的微信聊天记录。 果不其然。 黎弯弯果真将相亲的具体位置发给了宋婳,还说什么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动静,就证明她遇见了坏人,让宋婳帮忙报警。 宋若若拿出手机拍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宋婳的办公室。 另一边。 黎弯弯此刻正在咖啡厅里等待着她的相亲对象。 说实话她对男人的防备心理还挺强的。 基本上每次出门聚餐还是什么的,她都会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定位发给宋婳。 宋婳也相当留心,每次都会按约定给黎弯弯发去慰问信息。 她等了好一会儿,相亲对象才匆忙赶到。 “不好意思...昨晚加班到两点多,早上睡过头了。” 林昊见黎弯弯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他小跑着赶了过来。 “你好。” 黎弯弯抬眸的那瞬,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着朝她走来。 林昊的长相偏成熟,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身姿也很挺拔。 “你好,我叫林昊。” “黎弯弯。”黎弯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名字,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 林昊明显就是她的理想型,她想象中的男朋友便是这个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口味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比起稳重的林昊。 她似乎更喜欢染了一头粉发,放荡不羁满嘴跑火车的顾非熠... 黎弯弯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想到顾非熠。 默默在心底里警告着自己,别再去想那个花心大萝卜。 她又不是什么小说女主,她怎么可能降服得了顾非熠那样的男人? 如果一味地放任自己沉溺在顾非熠的甜言蜜语之中,最后受伤的一定是她。 “黎小姐,我之前看过你的直播。说实话,你很有直播的天赋,也很有梗,特别是吃播,看你吃东西,真的很治愈。”林昊落座不久,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还看吃播?” 黎弯弯嘴上这么应着,莫名又想起她有次在带货卫生巾的时候,顾非熠冲进直播间狂加了一通购物车,还说卫生巾无敌好用,他每天都要用的尴尬场景。 怎么说呢...顾非熠真的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潜伏在暗处的关瑶接连拍了好几张黎弯弯和林昊的同框照片,紧接着,她又让人用AI换头技术,伪造了几十张黎弯弯的裸照以及床照,一并发布到了网上。 关瑶本身就是混娱乐圈的,她最懂舆论造势。 只花了几百块的请水军的费用,就把“最美主播黎弯弯艳照门”的词条顶上了热搜。 傍晚时分,刚染回黑发的顾非熠看到黎弯弯的负面热搜,便迫不及待地去找黎弯弯。 他很想问问黎弯弯,她是不是真的睡过那么多男粉。 单从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上看,她确实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得知黎弯弯今晚和主播们在酒店聚餐。 顾非熠便将车子停在了酒店外,焦灼地等待着黎弯弯从酒店里走出。 晚上十点。 黎弯弯醉醺醺地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她身侧还有两个男主播一直在对她动手动脚。 黎弯弯想着避开,还是架不住他们的左右夹击,一会儿被这个搂了腰,一会儿又被另一个搭了肩。 顾非熠越看越恼火。 他拉开车门,气势汹汹走来,“你们在做什么?” “你谁啊?” 其中一个男主播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顾非熠。 见顾非熠手中戴着一个价值两千万的腕表,他立马收敛了脾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小弯的朋友?” “去你妈的小弯!谁准你这么叫她的?” 顾非熠来了火气,一拳砸在了男主播的脸上。 “你有病啊?!” 男主播被砸得一脸懵,还想着反抗,顾非熠身后已经涌出了一大堆保镖,将那两个男主播团团围住。 “顾非熠...别打了。” 黎弯弯今天晚上其实是蛮委屈的,她原以为只是同行之间的聚会,结果她老板话里行间都是让她去陪客的意思。 她不愿意,惹了老板,为了赔罪才喝成这样。 见到顾非熠的时候,她其实还挺高兴的。 “怎么,心疼了?” 顾非熠停了手,站起身将碍事的西装外套扔到了一旁。 第156章 顾非熠趁她之危 “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顾非熠双眼冒火,一边替黎弯弯拉好了安全带,一边冷声质问着她。 他腕上的手表无意间勾住了她领口的布料,一勾一扯之间,大片春光乍泄。 顾非熠烦躁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朝她身上扔去,“穿上。” “好热...不穿。” 黎弯弯摇了摇头,她现在头疼脑热的,只想畅快淋漓地吐一场。 可惜干呕了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非熠见她不适地扭动着身体,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平时对他不是挺能的?怎么还能被人灌这么多酒... 见她把他的外套重新丢了回来。 顾非熠略有些气愤地说:“黎弯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小姐没什么区别?” “我现在什么样子?” 黎弯弯掰下了副驾上的化妆间,睁大了眼睛瞅着镜子中面颊绯红的自己,“真是的!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好看什么?你他妈整个胸都要露出来了。” 顾非熠更加恼火了,他虽然风流成性,但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要求还是挺高的。 反正他就是很不喜欢黎弯弯这样袒胸露乳。 “你管我做什么?” 黎弯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非熠说她像小姐。 她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拉好衣领。 意识到领口似乎被扯坏,她又默默地从顾非熠腿上扯过他的外套,“借一下。” “黎弯弯,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我没有。” 黎弯弯没想到顾非熠会这样说她,一气之下也和他杠了起来。 沉默了三两分钟之后。 她还是没能咽下这口气,转过身咬牙切齿地问:“顾非熠,你到底发的什么疯?我也没惹你,你是有病吗?一整晚都在攻击我!” 不过,她本就不怎么清晰的思路很快就被顾非熠的一头黑发所吸引。 染回黑发的顾非熠,和粉毛时期的他很不一样。 粉毛时期的他虽然吊儿郎当,但亲和力还是不错的。 黑发的顾非熠,严肃又刻薄。 基本上每句话都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黎弯弯,以后别做主播了,我养你。”顾非熠也不想和黎弯弯吵架,他只是没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穿得这么暴露和其他男人喝得酩酊大醉。 他难以想象,他今天要是不来这一趟。 她是不是会被那俩个油腻的男主播带去开房,平白被人糟践。 不过话说回来。 单从网络上黎弯弯那些层出不穷的艳照来看,她应该并不介意被人这样对待。 说句难听的话,只要给钱,好像谁都可以和她上床。 黎弯弯听出了顾非熠话里行间对主播这个行业的轻视,不满地反问:“我做主播怎么碍着你的眼了?我靠我的嘴巴赚钱,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你怎么赚的钱,你心知肚明。” “我自然心知肚明,我每次卖货前都会背下所有的相关资料,也会自己做功课,尽可能推销一些性价比高的产品。” “卖货?黎弯弯,你究竟是在卖肉,还是在卖货?” “顾非熠,你是不是吃屎了?说话这么难听!”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赚的钱?” “话不投机半句多!” 黎弯弯气得想要解开安全带直接下车走人,顾非熠却已经启动了车子,再不给她下车的机会。 “别开这么快,我好晕。” “晕死你算了。” 顾非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立马降下了车速。 将她送回公寓楼下时,已经快到零点。 黎弯弯歪着脑袋,在副驾上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顾非熠见安全带上满是她的口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喂,快醒醒。” “嗯...” 黎弯弯将头歪到另外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好困,别吵。” “真是欠了你的。” 顾非熠手心的伤还没好全,要是将她抱起,很容易再次撑开伤口。 但见她叫都叫不醒,只好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 “喂,钥匙在哪?” 一口气将她抱到门口后,顾非熠又在她包里翻找了一阵。 意外摸到一个避孕套,脸色更黑了。 找到钥匙后,他快速开了门。 本想将黎弯弯扔上床就走。 可没走出两步,又折返了回来,脱掉了她脚上的高跟鞋。 “德行!” 顾非熠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眼线口红完全晕染开来,犹豫了半晌,又给她卸了妆。 他的卸妆手法很轻柔,动作也很轻。 黎弯弯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小声呢喃道:“婳婳,你再给我擦擦身体吧!我很不舒服。” “你叫谁?” “婳婳...” 意识到黎弯弯叫的是宋婳后,顾非熠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他走进卫生间,扯下了一条一次性洗脸巾,用热水浸湿后,又折返回床边,擦了擦她汗湿的双手。 “婳婳,你真好。” “你是吃过很多苦么?” 顾非熠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睡颜,他寻思着,也许她有她的难言之隐,才会选择频频出卖自己的身体。 “黎弯弯,跟我好不好?” “我会宠你,疼你,给你很多零花钱。”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虽然很介意她混乱的私生活,怜爱也是切实存在的。 “算了,好好睡一觉。” 顾非熠正想离开,意外发现黎弯弯的手机频频亮起。 他鬼使神差地攥住了她的手指,解锁了手机指纹锁。 打开她的微信界面,入眼便是好几条未读信息。 发信人的备注为“林昊+音乐公司老板+有女友”。 【黎小姐,安全到家了没有?】 【今天女朋友突然跟我提起你,她说,她也看过你的直播。】 【还有,你现在身体舒服了一些没有?记得吃药。】 林昊发来的这几条微信其实再正常不过,第一条是相亲见面结束后的礼貌问候。 相亲过程中,他就向黎弯弯坦白了自己有女朋友,来相亲其实是家人逼的。 而且这次相亲他也没有瞒着女朋友。 跟女朋友说起相亲对象是知名主播后,他女朋友很快就接过了话茬,说自己是黎弯弯的粉丝。 至于第三条微信。 是因为黎弯弯肠胃不适,相亲期间胃痛到面色发白,所以他才会特意问候一句。 然而,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信息,在顾非熠看来,却完全变了味。 他看到黎弯弯给林昊备注了有女友这几个字,便以为黎弯弯是想要知三当三。 还有最后林昊的那一句“记得吃药”。 他理解成黎弯弯和林昊上了床,而且还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林昊担心她怀孕,这才叮嘱她记得吃药。 “才见过一次面,就睡了?” 顾非熠勾了勾唇,很快又翻到了林昊给她的转账记录。 “一千块?” 他越看越气愤,他连一根指头都不舍得碰的女人,居然将自己贱卖给了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早知道她这么随便,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对她这么客气。 反正他有的是钱,按次给都行。 顾非熠越想越不平衡,他快速地解开了腰带,又将黎弯弯扯到了自己的身下。 黎弯弯被他粗鲁的动作给弄醒,醉眼迷离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顾...顾非熠?” 此刻,她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伸手掐了一把顾非熠的脸,发现他没喊疼,黎弯弯索性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顾非熠…” 她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梦。 梦里,随便她怎么放肆都是被允许的。 顾非熠没想到黎弯弯喝得这么醉,还会迎合他,更加郁闷了。 看着缠在自己腰间的美腿。 他整个人都快炸了。 她究竟是做过多少回这样的事,才能熟练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 他不带一丝怜惜地对她做了所有想做的事,直到她哭得声音破碎又沙哑,他才停了下来。 事后顾非熠冲了澡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留下了一张卡准备走人。 意外发现床单上点点血迹,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过了好久。 他才掏出手机,仔细地研究起了流传在网络上的艳照。 一一比对过后。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照片似乎是人工合成的。 因为身体上的细节,完全对不上... “该死...” 顾非熠彻底慌了,等黎弯弯酒醒,他该怎么向她解释! “完了!” 他焦灼地在床边踱着步,饶是久经情场,此刻也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顾非熠蹙着眉头,一边让人封了网上那些照片,一边让人去查照片的散播源。 除此之外,他又一次解锁了黎弯弯的手机,查看着她的微信聊天记录。 这次他并没有去研究黎弯弯和林昊的聊天记录。 反倒翻开了黎弯弯和宋婳的聊天记录。 宋婳:【弯弯,今天的相亲对象怎么样?】 黎弯弯:【他叫林昊,挺成熟的。不过他有女朋友,亲戚逼着他来相亲,碍于情面,他没办法拒绝,这才跑来相亲。】 宋婳:【林昊?!你的相亲对象不会是我老板吧?!】 黎弯弯:【他的照片我发你了,你看看。】 宋婳:【还真是我老板!这世界太小了。】 黎弯弯:【我原本想跟他AA餐费,他硬是不肯,又给我把钱转了回来。】 宋婳:【弯弯,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喜欢我老板这个风格,还是喜欢顾非熠那样的?】 黎弯弯:【我可能更喜欢顾非熠一点。上回聚餐后,我发现他还挺有魅力的。还有之前那段时间,他一直出现在我的直播间里,我是觉得很烦,但又会有些小期待。】 宋婳:【顾非熠作为朋友确实不错,但作为男朋友,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他太花心了,你和他在一起,怕是会被气疯。】 ...... 顾非熠看完聊天记录,才敢确认黎弯弯对他也有好感。 可是…他已经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两个小时后。 黎弯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揉了揉眼,正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发现顾非熠满脸愁容地坐在了床边,深深地望着自己。 “这不是在做梦?” 黎弯弯睁大了双眼,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脸。 “那个…对不起…”顾非熠没有闪躲,硬着头皮向她道歉。 “什么?” 黎弯弯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残留的酒劲儿瞬间烟消云散。 “你…我们…” “你刚才没有拒绝我,我没有强迫你。”顾非熠忙替自己辩解一二。 “这是什么?” 黎弯弯拿起枕边的黑卡,今晚彻底断片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中。 她依稀记得,顾非熠在送她回来的路上,一会儿嘲讽她是小姐,一会儿又说她卖肉。 “这个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补偿?” 黎弯弯冷笑,“说难听点,就是嫖资,对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非熠,你今晚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说实话,你让我很失望。” “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滚!” 黎弯弯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声下了逐客令。 她没有料想到,她居然稀里糊涂地和顾非熠上了床,不仅如此,她还被他用那样脏的话骂了一遍又一遍。 “你别激动,我对你负责,好不好?”顾非熠明显有些坐立不安,见她眼泪哗啦啦落下,更是着急地手足无措。 他以为她私底下就是个小姐,所以才会那么随便。她要是一心求财,他绝对能够满足她的需求。 得知是自己误会了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过错。 “你别哭呀…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你一天换一个女友,你还是个正经人。我靠双手挣钱,你却说直播不是正经行业,还说我不是正经人。说白了,就只有你是人,我是肮脏下贱的小姐,对吗?” 黎弯弯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其实她做直播行业,家人也都不理解她,可她从来没有靠过什么榜一大哥。 现在顾非熠不仅欺负了她,居然还用那样伤人的语言攻击她,这让她如何不难过… “全是误会。我看到了网络上有关你的艳照,以为你私生活混乱。我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污蔑你。” “我就算负面满天飞,你也不能随意践踏我的自尊侮辱我的人格!”黎弯弯气得浑身发颤,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更加生气。 她现在还很疼,总感觉身体被玩烂了一样我,但是顾非熠在,她没办法检查自己身体是否还完好。 第157章 勾引 顾非熠很是后悔自己在失去理智下做出的错误判断和错误选择。 现如今,错误已经酿成,他只能尽全力去弥补。 他下意识地朝黎弯弯靠近,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弯弯,做我女朋友,让我好好弥补你,行吗?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黎弯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去。 可她又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在一个将她视为小姐的男人面前,眼泪又有什么用? 黎弯弯背过身去,默默擦干眼泪,语音哽咽地说:“顾非熠,你走吧!我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 “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女朋友?”顾非熠不解地问。 黎弯弯冷声道:“因为我不可能和一个把我当成小姐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我既接受不了你的过去,也接受不了你的现在,说白了,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会有未来。” “弯弯,我真的不是故意说那些气话伤害你的。” “我以为你在得知相亲对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和他发生关系,所以心里有点不平衡。” “还有今晚看到你在陪酒,我就自然而然地把你和网络上那些负面新闻联系在一起。” “加上你包里还有避孕套,我就误以为你的私生活很混乱。” 顾非熠试图跟她解释清楚今晚为什么会失控,说着说着,他的声势便持续弱了下去。 说实话,他的私生活确实烂到不行,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这种情况下,他凭什么要求女方干干净净? “弯弯,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顾非熠越想越后悔,这会子已经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没逼我,是我自己犯贱。”黎弯弯冷冷地看着顾非熠,一字一顿地说。 “你别这样...你要是实在生气,也可以打我一顿的。” “顾非熠,你想不想知道我包里为什么会有避孕套?” “为什么?” 顾非熠有些迷茫,他也确实搞不懂黎弯弯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避孕套。 如果照她说的那样,她既没有谈过对象,也没有和外面的人乱搞。 按理说,避孕套是不可能用到的... “你不能理解我也很正常,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全家人都指着我赚钱养家,家里弟弟妹妹的学费也全是我通过直播挣来的。所以我不能失业,不能得罪老板。” “今晚老板让我去陪客户,我拒绝了。他当场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没办法,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给他赔礼谢罪,喝到他不气为止。” “你也知道,这一行其实挺乱的。我在包里带个套,万一真的遇上什么危险,还可以要求对方做好安全措施。这样以来,我起码不会有染病的顾虑。” 黎弯弯今晚本来就很难过,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酒店的时候被老板当众指着鼻子骂,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偏偏她还没有任性的资本,又极度害怕失业。 所以再难听的谩骂,她也只能笑着默默承受。 当她因为赔罪喝了太多的酒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其实是恐慌且无助的。 看到顾非熠赶来替她解围。 那一瞬,他全身都好像镀了一层金光,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一样,让她眷恋又痴迷。 很遗憾的是,顾非熠终究不是神仙。 他是个深陷在欲海里放荡不羁的富二代公子哥儿。 他带给她的救赎也只是一时的。 那种被保护的幸福感也很短暂。 随之而来的,是他极其伤人的言语侮辱。 当然,他的粗鲁动作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顾非熠,我知道你其实只是想集邮。现在你的目的得逞了,也没必要再假惺惺下去。” “我没有想过集邮,我是认真的。” “快点走吧,别让我讨厌你,好吗?” 黎弯弯话说到这里,顾非熠再也没有留下的立场。 他有些不放心黎弯弯,目光扫过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斑驳的吻痕,关切问道:“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是不是还在流血?我们先去医院看一下,万一是黄体破裂,情况会十分危险。” “顾非熠,你在欺负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我会受伤?现在再来假惺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抱歉...” 顾非熠骨子里确实留有男人的劣根性,他刚才以为黎弯弯给很多人提供过情色服务,气得要命,根本没想过怜香惜玉。 “滚。” 黎弯弯赶走顾非熠后,又接到了她妈打来的电话。 “喂,妈...” 这个时候,黎弯弯无比希望能从她妈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安慰。 “弯弯,你小姑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怎么样?” “性格不是很合适。” 黎弯弯也没有说林昊已经有女朋友,省得林昊到时候也要被家里人烦。 “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你知不知道,你那个职业,有多难找对象?” “我才二十三,没必要那么着急找对象。” “你弟弟妹妹上学还要用到一大笔钱,还有你弟弟转眼就大了,如果没钱买房,谁愿意跟着他?就凭你赚的那三瓜两枣,你弟猴年马月才能娶到媳妇?你听妈的,好好跟人谈,我打听过了,那小孩开公司的,很有前途的。” “妈,很晚了,我挂了。” 黎弯弯落寞地挂掉了电话。 宋婳在跟她说起宋溪溪的悲剧时,她其实也有偷偷地代入自己。 当然,她的家庭环境并没有像宋溪溪那样惨。 但对于她来说,担负起整个家的开支也绝对不轻松。 她平时是那种大大咧咧且有些粗线条的性格,每天都乐呵呵的,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双子座,中二且神经大条。 可今天晚上,她是真的很想和她妈妈说说话。 她也有觉得委屈的时候。 可惜家人根本不理解她,除了宋婳,她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顾非熠去药店买了外涂的药膏后又快速折返了回来。 他轻轻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听到屋里黎弯弯的声音:“谁?” “弯弯,我把药挂在门上了,你记得拿进去。” “不是跟你说过,别烦我?” 黎弯弯没有开门,她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反正不算严重,也没必要涂药。 “你把药拿进去,我就走。” 顾非熠说完,又在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她开门。 期间意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正烦躁,语气不善地问:“谁?” “顾哥,是我。” “妈的,有病!谁是你哥?” 顾非熠听到关瑶的声音,更是火大,直接结束了通话。 然而几分钟过后,关瑶接连又打来了三个电话。 顾非熠蹙着眉头,又一次接了起来,“还有完没完了?” “顾哥,我爸妈死了。” “什么?” “我爸妈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闻关瑶略带哭腔的声音,顾非熠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情况?” “我也是刚收到的信息,白天在打工,没有看手机,晚上回到家,发现北城警方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 “听到爸妈出事的那一瞬,我的世界都要塌了。” “不过薄哥已经赶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关瑶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堆话,却又说得很笼统。 “你爸妈出事,薄哥去北城做什么?”顾非熠总感觉不太对劲,薄修景现在无比厌烦关瑶,又怎么可能会主动管她爸妈的事? “顾哥,我在你家门口,可不可以给我开个门?我好难过,好无助...” “......” 顾非熠原本是不准备搭理关瑶的,可想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又忍了下来,淡淡地说:“等我一下,我立刻回去。” 他挂了电话,缓步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弯弯,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再来找你,你要是哪里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黎弯弯面对着大门呆呆地站着,她现在乱得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场意外。 起初她是崩溃的,只想着冷处理,让时间冲淡所有。 直到顾非熠几次三番让她考虑做他女朋友,她确实也有仔细考虑过。 只是...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非熠的花心在海城也是出了名的。 另一边。 顾非熠赶回去的时候,就见关瑶可怜兮兮地蹲在电线杆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顾哥,好冷。”见顾非熠回来,她立刻站起身,谄媚地冲着车上的顾非熠展开笑颜。 晚秋夜里,还是挺冷的。 可她上身只穿着单薄的低胸露脐装,有没有穿内衣还不好说。 下身是屁股都遮不住的超短裙,反正很不得体。 顾非熠见她冻得嘴唇发紫,多少有些无语。 他下了车,淡漠地对关瑶说道:“进来再说吧。” “顾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 关瑶站起身,一下子扑进了顾非熠怀里。 凑近一看,她立马就闻到了他身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当然也看到了他衣领上大片的口红渍。 怎么说呢。 关瑶并不喜欢顾非熠的花花性子,但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薄修景那样洁身自好。 再说,薄修景那样的明显很难追。 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顾非熠这么随便,她要是能将他勾搭上床,她就一定能够抓住机会,一举怀上他的孩子... “喂,你有病吧?” 顾非熠不耐烦地推开了关瑶,淡淡地补充道:“我有女朋友了,你最好别整这出,我女朋友会生气。” “女朋友?”关瑶见过顾非熠不下十个女朋友。 他换女朋友无比勤快,但从未见过他这么上心过。 “是黎弯弯?” “关你屁事。” 顾非熠睨了她一眼,忽然觉得,网络上有关黎弯弯的艳照很可能是关瑶散播伪造的。 不过转念一想。 关瑶的爸妈都死了,她应该没有这些闲心才是。 “你先进来,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非熠不耐烦地说。 “前段时间,我爸妈频频收到死亡威胁信,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前几天收到了一封血书,他们开始害怕,自驾逃去北城,想着先避避风头。” “没想到这才两三天的功夫,他们就出了意外。” “警方说,我爸妈死于爆炸。制造爆炸案的人极有可能是宋然,不过宋然在事发后也跳了江,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关瑶话落,倏然抬起泪水盈盈的眼眸,哭着说道:“顾哥,我知道之前是我大错特错,我不该欺骗你和薄哥。现在老天已经给了我最为严厉的惩罚,求你,怜爱怜爱我吧!” “你的意思是,宋然出事了?” 顾非熠很是担心宋然的安危,宋婳是他的救命恩人,宋然是宋婳的弟弟,也相当于是他的弟弟。 早知道宋然还有这么一劫,他就该和薄修景一起去北城找人的。 “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基本上已经可以锁定宋然的嫌疑,他一定是因为我爸和他爸妈当年的恩怨,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顾哥,让我留下来吧!” 关瑶咬着唇,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顾哥,我不要求名分,只希望你能开心。” “......” 顾非熠无语至极,看着她这副上赶着倒贴的模样,冷声道:“你最好立刻穿上衣服,别以为我今天放你进来,就是对你心软。” 他对女人其实都还挺好的。 哪怕再讨厌关瑶,也会因为她爸妈的事,而短暂心软。 虽说他换女朋友无比勤快。 但在和每个女朋友交往期间,他都没有亏待过人家。 这也是为什么,他前女友一大堆,从来没有人说他一句不好。 “顾哥,让我来帮你,好吗?要不要试试?相信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关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大着胆子直接上前试图拉下他的裤链。 第158章 他把她弄伤了 顾非熠后退了几步,耐性彻底告罄,“关瑶,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午,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关瑶没想到素来以花心着称的顾非熠会拒绝她的示好,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有女朋友,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顾非熠很想将关瑶扔出门外,但见她一丝不挂,又不好直接上手,“滚,给我麻溜地滚!” “你喜欢的人,是黎弯弯对吧?” “可是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外围女,网络上她的负面新闻你看到了吗?” “她在你面前的大大咧咧和清纯感全是装出来的,事实上她就是个私生活很乱的捞女。” “顾哥,你可千万别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关瑶还想继续说下去,顾非熠忽然擒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网络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艳照,是你传上去的?” “不是。” “关瑶,我警告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要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受着。” “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她这样?” 关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不好,为什么薄修景和顾非熠都不要她! 宋婳额头上有道丑陋的疤,薄修景居然跟瞎了一样,毫不介意。 黎弯弯就是个带货主播,十八线小网红,哪里比得上她这样光芒四射的大明星? 哪怕现在被全面封杀。 关瑶依旧觉得,只要给她机会,她还能够东山再起... 顾非熠听关瑶这么问,忽然觉得很好笑。 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衣物给关瑶递去,“穿上吧,给自己留点尊严。” “顾哥,你告诉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黎弯弯?” 关瑶没有伸手去接,黎弯弯那一马平川的身材,怎么和她相提并论? 她记得顾非熠的历任女朋友里,就没有平胸的。 所以,顾非熠到底是怎么看上的黎弯弯? “关瑶,有些话我以为我不说,你也能明白的。” “我不明白。”关瑶确实不明白。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搞清楚过,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给的宋婳和黎弯弯。 “就这么说吧。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而你,满嘴谎言,对任何人都没有交付过真心,眼里只看得见利益,自私贪婪。你的每一处缺点,都在我的雷点上。所以,往后别再费尽心思勾引我,懂?” “可黎弯弯也不见得有多好吧?她连胸都没有,能满足得了你?”关瑶不甘心地问。 “没有又怎样?总比你顶着两块硅胶真实!” 顾非熠很是恼火,他之前也会跟黎弯弯开玩笑,笑话她平胸。 但他没有任何恶意。 听关瑶这么说她,他气得想要揍人。 “顾哥,你又没试过,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如她?” “你不仅不如她,你比不上的人多的是。请你立刻离开我家,再不走,我直接报警了。”顾非熠快步走到门口,将大门敞开,语气不善地道 关瑶见顾非熠动了怒,只能磨磨唧唧地穿上衣服。 “嗯...啊...” 穿衣服的时候,她还刻意发出那种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声音,寄希望能够触动顾非熠。 顾非熠冷眼看着她将两只假胸挤成各种形状。 不仅没有半点欲望,反倒觉得很恶心。 想到薄修景因为“救命恩人”这个桎梏,忍了关瑶这么久。 他都有些同情薄修景了。 “顾哥,你要是想我,随时可以来找我。” “请吧。” 顾非熠无语地叹了口气,将关瑶请出门外,立马反锁了大门。 这事儿也怪他不好。 对谁心软不行,偏要对关瑶心软。 竟还将她请进了屋。 这要是让黎弯弯看到,麻烦可就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 关瑶在来之前就花了点小钱,找来了跟拍的记者。 记者不仅拍到了关瑶进出他家的画面。 由于他没有拉落地窗窗帘的习惯。 关瑶在屋里脱衣,并伸手解他裤链的画面也全部被摄像机捕捉了下来。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顾非熠便和关瑶一起,上了娱乐新闻版的热搜头条。 【惊!新生代小花关瑶和薄氏集团董事长分手后,火速搭上海城顶级富二代!】 【起底关瑶新男友顾非熠的家世!】 【关瑶夜入顾氏集团小公子豪宅,脱衣拉裤链,好会玩!】 【父母疑似遭仇杀,关瑶好心情并未受影响,豪宅内勾搭男友花招不断。】 ...... 黎弯弯看到有关顾非熠和关瑶的花边新闻后,恶心得抱着马桶干呕了好一阵子。 顾非熠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花心。 他居然在和她上床之后,又立刻跑去找关瑶! 这样的烂黄瓜,就该得脏病死掉! 黎弯弯心里很难受,在没办法排解的情况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半夜的给宋婳打去了一通电话。 “喂,婳婳,你睡了吗?” “嗯...” 宋婳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黎弯弯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你怎么了?鼻音这么重,是哭过了,还是感冒了?” “我和顾非熠睡了。” 黎弯弯听到宋婳的关心,一时没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 宋婳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连声问道:“怎么个回事?” “今晚我和同事还有上级领导聚餐,喝得有点多,是他送我回去的。” “你是自愿的还是?”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没想到,这根本不是梦。” “你们做安全措施了没有?” “好像没有。” “他天天在外面乱搞,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宋婳对此也很是头疼。 这两人连安全措施都不做,黎弯弯要是被染了性病又或者其他什么病,该怎么办... “婳婳,我好难过。” “你喜欢顾非熠吗?” “挺喜欢的。” “既然这样,那就试试和他在一起?” “他...他在和我上过床之后,立马又去找了关瑶。我好生气,他好恶心!” “你先别急,也别生气,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问是怎么一回事!一会儿我顺带让他去做个体检,再确认一下他有没有传染病。” 宋婳立刻下了床,安抚了黎弯弯之后,即刻拨通了顾非熠的电话。 顾非熠看到宋婳的来电,并不是很想接。宋婳要是知道他干的混账事,肯定要骂死他。 可想了想,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嫂子,这么晚还没睡呢?” “你还敢接电话?” “...那个...我...抱歉啊,是我不好。”顾非熠头疼不已,这事儿确实怪他不好。 “你这么对待弯弯,你良心过得去?” “不是。是她没有拒绝我,她要是拒绝了,我肯定不会继续。” “她喝醉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分明就是趁人之危!你说,一个喝醉了的人,能有什么判断能力?你这样的行为,也可以定性为强暴。” “嫂子,弯弯现在还好吗?她不接我电话。” “你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宋婳气得浑身发抖,果然,男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顾非熠简直比薄修景还要气人一百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是看了网络上流传着的弯弯的艳照,我以为她私生活很混乱,只要给钱谁都可以碰她。” “你放屁!她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人乱搞过!”宋婳很少会爆粗口,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 她匆忙下了楼,坐上车,让司机开往黎弯弯所住的公寓楼。 这期间,她一直拿着手机,痛骂着顾非熠。 黎弯弯的性格是很开朗,也会约她去酒吧玩。 甚至还拿着薄修景收买她的钱,找了堆男模陪她们玩。 但这并不能说明她私生活混乱。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连初吻都在。 “嫂子,我知道错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她不肯见我,我很担心她。”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立刻去仁禾医院等我。” “嫂子,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花心,不肯给我牵桥搭线,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乱搞。” “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我会用时间证明我也很可靠。” 顾非熠也知道自己的信誉很差,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纨绔公子哥儿会突然收心。 “你可靠什么?真要是可靠,你就不会在伤害弯弯后,立马去找关瑶。” “嫂子,你怎么知道今晚关瑶来找过我?” “你自己看看新闻热搜吧!她在你家和你做的那些事,全被曝光了。顾非熠,事情都被爆出来了,你到底还想装深情到什么时候?” “我去...我是冤枉的!” 顾非熠没想到关瑶居然这样暗算他,他连忙打开微博,发现自己的名字正挂在热搜头条上。 “操!这女人疯了吧!” 顾非熠看了眼关瑶一丝不挂的照片,连忙向宋婳解释道:“嫂子,你别信热搜上那些鬼话,我是被冤枉的。”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被拍到这样的照片?” 这要是搁在之前,宋婳肯定不会相信顾非熠的话。 由于薄修景也被关瑶这样算计过。 她这回总算是多留了个心眼,试图给顾非熠一次解释的机会。 “关瑶打电话跟我说,她爸妈死了,还说她现在很无助,在我家门口等着我。” “我回去后一时心软,就将她放进了屋里。” “谁知她没说两句,就开始脱衣服,还对我动手动脚。” “我拒绝了她的示好,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嫂子,你帮我跟弯弯解释一下。我发誓,我要是碰了关瑶,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顾非熠急着让宋婳相信他的说辞,甚至连毒誓这一招都给用上了。 “...你没骗我?” “嫂子,你仔细想一想,我就算再浪,也不可能一晚上两头跑连睡两个女人吧?而且,我都讨厌死关瑶了,怎么可能和她再有牵扯。”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家里有摄像头的,等我空了,立马调出来给你看。” 顾非熠突然发现,在客厅里装摄像头很有必要,如果没有摄像头,他这次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事一会儿再说,我现在要去弯弯家里。” 宋婳基本上已经相信了顾非熠的说辞,毕竟以关瑶的性格,确实干得出大半夜跑去人家里脱衣勾引这样的事。 到了黎弯弯家里,宋婳第一时间跟她解释了顾非熠和关瑶的事。 黎弯弯蹙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顾非熠真的拒绝了她?” “他应该没有撒谎,还说一会儿要调客厅的监控给我看。” “关瑶之前不是在追薄修景,怎么又换人了?” “可能是觉得,顾非熠花心,比较好追吧。”宋婳也觉得关瑶这番操作很无语。 黎弯弯听了解释,心情总算舒坦了一些。 不过想到今晚的事,还是很不开心。 “弯弯,你要不先和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 “你不是还在流血?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如果流血量过多,是不正常的,严重会危及生命。” “我不想去。” “我让顾非熠在仁禾医院等我,除了想让他做个体检,确认他没有任何传染病,还想着给你们提供一个面对面把话聊开的机会。” “可是我不想见到他。”黎弯弯抿着唇,想到顾非熠对她说过的侮辱性话语,就气不打一处来。 “弯弯,你也说了你喜欢他,对不对?我之前考虑到顾非熠前科累累,总怕你受到伤害。” “现在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你试着和他聊一聊,也许他真的原因改。” “或者换句话说,你要是不想和他发展下去,那你能够接受他和其他女人暧昧吗?比如,你看到他找了新女友,心里会不会不舒坦?” 黎弯弯仔细地考虑了宋婳的这个问题,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要是交了新女友,我可能会很难过。” “所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不让自己难过的机会,好不好?” “弯弯,你不是没有退路。如果发现顾非熠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到时候再选择和他断干净也不迟。” “其实只要做好安全措施,正常恋爱的情况下,也不算吃亏吧。” 宋婳轻轻抱住了黎弯弯,她完全能够理解黎弯弯的纠结和挣扎。 黎弯弯最终还是被宋婳说服,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顾非熠在医院门口见到黎弯弯的时候,立马跑了上前,“弯弯,你还好吗?我和关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非熠,你先去做体检。”宋婳拉开了他,旋即又陪同着黎弯弯去了妇科。 “我做体检干什么?”顾非熠疑惑地问。 宋婳开门见山地说:“为了弯弯的健康,我必须确认你没有任何的传染性疾病。” “我没病,我健康得很。” 顾非熠小声地嘟囔着,鉴于自己的私生活太过混乱,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信服力。 因此,他也只是辩驳了一句就乖乖地去做了体检。 等他做完体检赶去妇科,就见宋婳面色阴沉地坐在诊疗室外头,双眼直勾勾地瞪着他。 “嫂子,弯弯呢?” “你自己看!” 宋婳将黎弯弯的检查报告单扔到了他面前,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额...中度撕裂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事,你问我?” “怎么会这么严重...” 顾非熠更内疚了,他那时候气得失去了理智,确实粗鲁了一点。 没想到,真把她给弄伤了。 “嫂子,她在哪?” “在里面缝线。” “......” 顾非熠试图推开诊疗室的门,却发现门被反锁,只能眼巴巴地在外面干着急。 他在和黎弯弯上床时,并不知道她是第一次。 发现她大半天都没湿,还有些恼火,以为她对他没感情。 现在一想,他可能就是在强行突破的时候弄伤的她... 第159章 宋婳决心放下仇恨,接纳薄修景 “是我不好...我该死!” “我不知道她没有过性经历,也没有给她充分准备的时间。” 顾非熠很内疚也很自责,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黎弯弯。 可惜他却总是在做伤害她的事情! 在此之前,宋婳并没有发现薄修景和顾非熠有什么相似之处。 薄修景性格稳重,人也比较闷。 顾非熠开朗外放,一肚子花花肠子。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两人骨子里的霸道和侵略性简直如出一辙。 薄修景之前也怀疑她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他生气的时候,也会选择在床上发泄。 每次都要弄得她又红又肿... 没一会儿,黎弯弯由着医护人员,搀扶着出了诊疗室。 顾非熠连忙迎了上去,缓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你别碰我。” 黎弯弯推开了顾非熠,气得眼尾泛红,“顾非熠,你还是人吗?医生说了,只有过于暴力,才会伤成这样!” 她一开始在家里自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只当是第一次多少会有点疼痛感。 被医生询问,是不是被人强暴要不要报警的时候。 她才意识到顾非熠下手有多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气,打我一顿好不好?” 顾非熠轻轻握住了黎弯弯的手,他确实不是有意伤她的。 有时候其实是因为两方感官上的偏差,才会造成认知的偏差。 他还以为她哭得那么凶,是被爽的... 没想到,居然是疼哭的。 “你走开,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弯弯,听我解释。你在网络上的那些负面新闻,很可能是关瑶蓄意散播的,我已经让人紧急处理。” “关瑶没毛病吧?我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她造谣我做什么?” 黎弯弯没想到,关瑶为了追求顾非熠,居然还对她耍了阴招。 宋婳适时补充道:“关瑶都能用父母意外身亡这样的话来欺骗顾非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嫂子,这件事应该是真的,薄哥不是还赶去北城处理关瑶爸妈的事了吗?”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小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顾非熠话音一落,宋婳的眼里骤然闪过一丝错愕。 她站起身,怔怔地看向顾非熠,“你在说什么?小然怎么了?” “嫂子,你不知道这事?” 顾非熠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顾非熠,你倒是说啊!小然怎么了?” “关瑶说,杀害她父母的人就是小然,她还说小然在杀了人之后选择了跳江自杀,不过目前警方还没有找到他,薄哥赶去北城,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顺便把小然带回来。” “跳江自杀...” 宋婳光是听顾非熠的陈述,就觉得心惊肉跳。 宋然有着极其严重的心脏病。 就算他水性再好,也有可能遭遇不测的。 “婳婳,你先别紧张,要不给薄修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黎弯弯连忙将宋婳扶到一旁坐下,小声安抚着她,“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小然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宋婳颤抖着拿出手机,连忙拨打了薄修景的电话。 可是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是关机状态。 紧接着,她又给宋然打去电话。 依旧是关机状态。 “怎么办...小然不会出事了吧...” “我早该想到,小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离家出走。” “他一定是做好了和关振华同归于尽的准备...” 宋婳吓得六神无主,怪不得她这几天总是会梦到小然身陷冰冷的水潭里。 原来,他真的出了事! “嫂子,两人都在关机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在飞回来的航班上了。” 顾非熠很是担心宋婳在这么激动的情况下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又试图联系上了北城的朋友。 二十多分钟后。 得到薄修景的确切消息,他即刻同宋婳说道:“嫂子,朋友替我查过了,薄哥今晚的航班飞海城。按时间推算,他应该快到家了。” “他只买了一张机票?” 宋婳的心咯噔了一下,买一张机票是不是意味着,小然已经没了? “目前还不好说。我查了一下,飞机并没有晚点,薄哥应该早在半个小时之前下了飞机。要不,我们先回去等等看?” “好。” 宋婳同顾非熠和黎弯弯回了金色华庭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焦灼地等待着薄修景归来。 她一刻不停歇地刷着手机里有关关瑶爸妈去世的新闻。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宋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宋然还是个奶呼呼的小朋友,怎么转眼间,就和杀人案扯到了一起... 黎弯弯也忧心忡忡地陪着宋婳焦灼地等待着。 “婳婳,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小然已经遭了那么多罪,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我不好。是我疏忽大意,忽略了小然的真正需求。” “你别自己吓自己。” 黎弯弯紧紧攥住了宋婳冰凉的手,她觉得她和宋婳的命运好像紧密相连一样。 今晚的她狼狈又伤心,正可谓是身心俱疲。 结果宋婳又出了这样的事... “你们别担心,我了解薄哥。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回来,肯定是平安将人带了回来。” 顾非熠和薄修景认识有二十多年了,薄修景向来如此,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达到目的,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宋婳也觉得薄修景肯定是找回了宋然。 她担心的是,宋然到底还活着没有。 几人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薄修景终于带着宋然一道进了别墅大门。 “小然!” 宋婳见到自家弟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心底里骤然生出一抹失而复得的欣喜。 “姐...对不起。” 宋然怯生生地站在薄修景身后,小声向宋婳道歉。 在回来的路上,薄修景破天荒地骂了他一路。 之前薄修景对他都还挺好的。 忽然被他骂了一路,他心下很是忐忑。 “你吓死我了!受伤了吗?”宋婳上下打量着宋然,关切问道。 “没有受伤。” 宋然摇了摇头,他还以为他这辈子彻底完蛋了。 他没有杀人,可全世界都说他是杀人凶手。 就在他躲在桥洞里等待着黎明最后的宣判之际,薄修景像一道光,又一次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拽出。 “婳婳,你别担心。” 薄修景见宋婳吓得脸色发白,心疼不已,“我本来是打算找回小然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你竟提前知道了这事。抱歉,害你担心了。” “幸好有你...” 宋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泪也随之流淌了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 薄修景抬手擦了擦宋婳脸上的泪珠,缓声说道:“小然现在是通缉犯,不宜外出。他身上起码有三四十处的擦伤,我请了私人医生,让医生在家里为他诊治。” “三四十处?” 宋婳诧异,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宋然,“小然,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我没有杀人,但是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我怕我活着只会连累到姐姐和姐夫,就想着跳江自杀,一死了之。” “你怎么可以自杀?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宋婳越想越觉得后怕,她在这世上就宋然一个亲人了。 宋然要是死了,她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我已经替你教育过他了。他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离家出走。”薄修景将姐弟俩隔开,缓声向宋婳解释。 “姐,对不起。” “你跟我上楼。” 宋婳带着宋然上了楼,她一手关了卧室的门,气呼呼地道:“把衣服脱了,我要亲自检查。” “......” 宋然见宋婳这么严厉,只能慢吞吞地将自己剥得只剩一件裤衩。 宋婳看着她前胸后背还有腿上的密集伤口,气得抄起衣架,就往他屁股上抽去,“宋然,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嗯?” “对不起...” “从小到大,不论是我,还是爷爷,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你倒好!这才出去多久,就给我弄出一身伤?” “姐,你别打我屁股...我都二十几岁了...” “二十几岁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宋婳确实是气坏了,她一直小心呵护着的弟弟,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让她之前那些年为了宋然病情做出的努力,看起来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婳婳,小然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别凶他,我骂了他一路,他知道错了的。” 薄修景又一次拉开了宋婳,耐着性同她解释道:“我找到小然的时候,他一个人缩在桥洞里,睡觉还念着姐姐。事发后他肯定很后悔,他毕竟还小,哪里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变故?” “宋然,我问你,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宋婳光是听薄修景的描述,就已经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放下衣架,将宋然的衣服给他重新递了过去。 “我给关振华写了威胁信,还想着装神弄鬼逼疯他。” “他很害怕,开车连夜逃到了北城。” “但是我没有杀他们,他们死于天然气爆炸。” 宋然想起爆炸的画面,至今仍心有余悸。 “既然不是你害的他们,为什么警方会通缉你?”宋婳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 宋然对此也很纳闷,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其实关瑶也跟他们一起去了北城,但是事发后她就不见了。我怀疑是她害死的她父母。” “关瑶?可她今天晚上还在勾搭顾非熠呀,你确定她也去过北城?” “我确定。”宋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婳婳,这事儿我暂时压了下来。至于是不是关瑶害的她父母,还要等警方调查。这段时间,小然只能在家里待着,决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否则我也保不住他。” 宋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忧心忡忡地看向宋然。 宋然要是被警方逮到,绝对是凶多吉少。 “姐夫,我是不是又给你添乱了?” “这事确实很棘手,不过我觉得你很勇敢。”薄修景摸了摸宋然的头,可能是路上骂得狠了,他现在反倒觉得自己对宋然太严厉了,又耐着性子如同哄孩子一样哄着宋然。 “啊?” 宋然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薄修景。 薄修景在找到他的时候,就像是个暴躁的父亲,骂了他一通后,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紧接着,薄修景又骂了他好几顿。 骂完之后接着哄。 但从薄修景嘴里听到他很勇敢这样的说辞,他还是感到很惊讶。 薄修景勾了勾唇,很认真地道:“我是你的话,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是个爷儿们!” “你们是合起伙来,想要气死我,是吗?” 宋婳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不生气了。 之前她还在日记里写着,想要亲手取了薄屿森的命。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薄屿森不值得她以命换命。 而且她也想开了。 薄修景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是无辜的,薄屿森害的人,没理由要求他来血债血偿。 也许,她该放下芥蒂,重新接纳薄修景... “姐,我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干蠢事了。”宋然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小声地对宋婳撒着娇。 “行了。先下楼吃点东西,王妈煮好了宵夜,就等着你们回来。” 宋婳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她之前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没能看清楚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经过这次风波,她想她会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还真是饿了。为了找小然,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薄修景下楼后,见顾非熠和黎弯弯也在,随口问道:“你们要不也来吃点?” “薄哥,你来一下。” 顾非熠神秘兮兮地将薄修景拽到一旁。 “怎么了?” “我先跟你报备一下,我...” “老顾,你该不会和黎弯弯睡了吧?”薄修景眼皮狂跳,他才离开一天,顾非熠竟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额...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么点花花肠子,不难猜。” 薄修景黑了脸,又补充了一句:“你说,你祸害谁不好,偏要去祸害黎弯弯?” “哥,你能不能跟嫂子科普一下,在床上受伤也不一定是因为暴力。第一次本来就脆弱一点,我不想弯弯误会我对她使用暴力。” “你想害死我?这话我不敢说。” 薄修景抽了抽嘴角,果然男人普遍具有劣根性。 他之前生气的时候也总喜欢在床上弄哭宋婳,他觉得她是被爽哭的。 直到把她搞进医院,才知道男女感知不一样。 太激烈女方会很疼。 “哥,你就帮帮弟弟吧。” “自求多福。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我要是帮了你,今晚就上不了床睡了。”薄修景挪了挪手,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面子了,妻管严也没什么丢脸的。 “要不,互帮互助?我帮你将嫂子重新骗到手跟你领证,你帮我骗黎弯弯?” “你有办法让你嫂子跟我领证?” 薄修景终究还是心动了。 他很想要一个名分,没有名分的他,就像是个野男人一样,特别没有安全感。 “让嫂子对你霸王硬上弓,假装被她弄伤,然后让她对你负责,不就得了?” 第160章 薄修景说专家建议一星期八次 “你确定这样的招数对她有用?”薄修景对此始终持怀疑态度。 他和宋婳结婚三年,她主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想让她霸王硬上弓,怕是得给她灌下两斤猛药。 碍于她有了身孕,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也实在做不出。 “哥,你相信我,我肯定有办法,准能让小嫂子同意在短期内和你复婚。” “行。互帮互助。” 薄修景实在是太想要和宋婳复婚了,所以哪怕帮顾非熠会导致自己上不了床,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另一边,宋婳,宋然和黎弯弯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吃着王妈特意准备的宵夜。 “还是王妈做的饭好吃。” 宋然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饥一顿饱一顿,大部分时间都在吃泡面。 再次吃到王妈做的饭,才发现自己之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然少爷还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再给你整几样你爱吃的。”王妈瞅着瘦了十几斤的宋然,也总想着在短时间内将他掉的肉给喂回来。 “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想姐姐,想王妈。一边吃泡面,一边哭鼻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矫情?” “怎么会呢?姐姐也很想你。”宋婳温柔地摸了摸宋然的脑袋。 宋然和她一样,很感性,很爱哭,特别喜欢跟亲近的人撒娇。 很多人都说这样的男人不好,太软弱。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 拥有一个会撒娇的弟弟,情绪价值拉满,每天都能快快乐乐。 王妈听宋然说起离家出走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自己,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眼泪大把大把掉。 薄修景从未看见王妈这副模样,心中暗暗称奇。 其实他早就发现宋然很招人喜欢,他也发现宋然腹黑起来那是真腹黑。 不过好在,这小子对亲近的人一直都很真诚。 “弯弯姐,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掉的眼泪吗?” 宋然吃了七八分饱后,这才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黎弯弯好像哭过一样,眼睛鼻子红肿得厉害。 黎弯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嗯。” “抱歉弯弯姐,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宋然再一次真诚地致歉。 “少说话,多吃点。你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了。”宋婳怕黎弯弯尴尬,立马又给宋然盛了一碗鸡汤。 “姐夫也辛苦了,姐夫先吃吧。”宋然乖巧懂事地将鸡汤推到了薄修景的位置上。 “好。” 薄修景还以为他骂了宋然一路,宋然多少有点儿不开心。 没想到他还是之前那个嘴甜的臭小子。 薄修景刚坐下,就见顾非熠疯狂给他使着眼色。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弯弯...” “怎么了?”黎弯弯突然被点了名,诧异地看向了薄修景。 “我打算给小然办一场聚会热闹一下,明天有空吗?” “我明天有两场直播,大概下午五点半下播。” “那行,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 “好。”黎弯弯点了点头,她一下子就猜到薄修景这是打算帮顾非熠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毕竟聚会的主角是宋然。 宋然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她也很为他高兴。 宋婳看穿了薄修景的意图,掩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 薄修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求饶:“老婆,轻一点。” “哼!一丘之貉!” 宋婳并没有松手,顾非熠都把黎弯弯弄进医院了,薄修景居然还想着给顾非熠助攻。 男人怎么这样!他难道没有是非观? 薄修景疼得差点儿坐不住,没办法只能使出狠招。 下一瞬,他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宋婳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搁置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掐,用力掐。掐坏我,看以后谁来满足你。” “你...”宋婳没舍得动他,赶忙抽回了手,暗暗吐槽着他,“臭流氓!” 坐在对面的顾非熠并没有看到两人桌底下的互动,极力地想要挑起话题,“哥,你上次说,对嫂子是一见钟情,跟我们具体说说呗!” 其实,他就是想让薄修景亲口讲述当年和宋婳一夜情的事。 因为薄修景在事发后,还打了宋婳一巴掌。 这样对比起来,他对黎弯弯还是很温柔的。 顾非熠完全处于病急乱投医的状态,甚至还想着借由薄修景衬托自己。 薄修景看透了顾非熠的想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顾非熠这小子之前那么仗义,合着是没有遇到真爱? 这会子遇上黎弯弯,这小子居然这么水灵灵地把他也给拖下了水。 想到三年前自己对宋婳做的事。 薄修景只觉头皮发麻。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顾非熠焦急地等着薄修景第二波“自我牺牲式”的助攻,连声催促道。 “...我和婳婳确实是一见钟情。十年前我和老顾包了一艘游艇出海玩,中途遇到台风,游艇沉没,我和老顾九死一生。在我即将溺水而亡的时候,忽然发现黑暗的水里闪过了一道天蓝色的亮光。” “我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记得她海藻般的长发,还有那双靠近时能摄人心魄的大眼睛。” “那之后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会梦到那一天的场景。” 薄修景寻思着,从这一方面上看,他对宋婳也确实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宋婳勾了勾唇,缓声补充道:“可能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我在海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怦然心动。” “姐,十年前你救的明明是两个人。可为什么你会对姐夫一见钟情,而不是非熠哥?非熠哥也挺帅的呢。”宋然好奇地问。 说实话,薄修景严肃的时候,周身气场还是很吓人的。顾非熠就不一样了,笑眯眯的显然更有亲和力。 顾非熠也很是纳闷,“对啊嫂子!你当初为啥没有看上我?” “十年前,你染着一头绿毛,还打了一排耳钉,你自己说谁能看上你。”宋婳笑着说道。 “切...你们女人就喜欢黑短直,什么眼光...”顾非熠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他敢说,十年前他的那头绿发绝对帅到掉渣,只可惜大部分人欣赏不来。 “你不也染回黑发了?”薄修景无语地看了眼顾非熠现在黑得发亮的发色,毫不留情地吐槽着他。 “这叫男为悦己者容。” 顾非熠摸了摸习惯性地摸了摸耳垂上的紫色耳钉,又一次发话,“哥,你和嫂子在三年前重逢的时候,你对她还是一见钟情吗?” “孩子在场,不便细说。” 薄修景试图跳过这个话题,每次想到自己还对宋婳动了手,他总会很自责。 “小然也不小了,还孩子呢!” 顾非熠满头黑线,宋然这都一米八五了,哪里像个小孩? 宋然也好奇地转过头看向了薄修景,“姐夫,你就跟我说说呗?我也想知道,你和姐姐的过往。”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他姐和姐夫在酒店发生了一夜情。 至于细节,他并不是很清楚。 “说起来,一切都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那天,我被关瑶下了药,婳婳也很凑巧地被音乐制作人骗去那家酒店,也被下了药。” “她本来是要被送去别人的套房,结果阴差阳错,那个音乐制作人记错了门牌,把她送到了我这里。” “那之后的事就不便描述了。” 那一次,药效是真猛,哪怕两人都是第一次,还是干了好几个小时。 黎弯弯不解地问:“三年前你和关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为啥还要向你下药?” “唉,解释不清了还...” 薄修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那时候误以为关瑶是救命恩人,对她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而且我误以为她就是梦中的女孩,虽然形象相差甚远,但还是在她多次提出交往的请求下答应了下来。” “谁知道是真是假!”宋婳酸溜溜地说。 “我只是答应和她试着交往,当然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还有洁癖,试交往期间我们没有接过吻,也没有上过床。” “和婳婳重逢之后,我才知道如果遇到真爱,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薄修景的求生欲极强,他是一点儿也不想要提及关瑶,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关瑶,这一点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才不是呢!我们结婚后,你对我也很冷淡,凶巴巴的,就好像我撅了你的祖坟。” 想起过去的三年,宋婳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薄修景双腿残疾的那段时间,脾气相当暴躁。 虽然不至于打人,但动不动给她甩脸子,还会冷暴力,也是够够的。 这要是换在现在。 她可能没有那个耐心陪他走出困境。 “从我的视角上看,我以为一夜情是你设计的,我自然会生气。” “而且那时候我双腿残废,情绪不佳,薄屿森还给我留了一堆烂摊子。” “但事实上,得知你会等我,我每天晚上都会尽可能早一点回来。” “分房睡也是担忧我应酬太晚,会扰乱你的睡眠。” “说实话,那时候我确实很矛盾,喜欢而不自知。” “甚至觉得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后来我才发现,我和老顾不一样,我只有发自内心喜欢一个人,才会产生那方面的欲望。” 薄修景解释完,还不忘回踩顾非熠一脚,拿顾非熠的话来说,好兄弟就是用来对比衬托的。 “你别说了...” 宋婳没想到薄修景有话是真说,虽说在场全是自己人,交流交流也无妨。 但她脸皮薄,还是会害羞。 顾非熠没想到薄修景还留了这一手,气得骂骂咧咧,“哥,你这就过分了啊!烘托自己的时候,怎么还带拉踩人的...我和你一样,对爱情矢志不渝,忠贞不二!” “噗...” 宋然一不小心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姐夫说的我信,非熠哥说的,我不信。姐夫的花边新闻确实很少,不像非熠哥,平均一星期就会上一次新闻,我每次都要点照片看一看,结果发现非熠哥换女朋友的速度超级快。”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警告你们,我现在强得可怕,都不准再翻旧账!” “谁信你...”黎弯弯第一个表示不相信。 顾非熠这样的花花公子能收心,母猪都该上树了。 “你等着看,我说到就能做到。”说白了,顾非熠早就玩腻了。 之所以还一星期一个女朋友地换,主要就是为了气他家老登。 既然想着正正经经恋爱结婚生子,他也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好好过日子。 以前他不理解薄修景为什么要早早步入婚姻的坟墓。 后来看薄修景每次聚会都急着回家,因为家里有人等他。 顾非熠确实还挺羡慕的。 如果家里有人等他,他也可以早早回家。 几人吃完宵夜。 薄修景便让司机亲自送黎弯弯回去,顾非熠脸皮厚,硬是蹭上了车。 恰巧医生赶来替宋然处理伤口。 宋婳也顾不得黎弯弯那边的情况,焦灼地陪在了宋然身边。 等宋然的伤口被处理得差不多。 宋婳才回过神,气恼地瞪了一眼薄修景,“薄修景,你再帮着顾非熠试试!” “婳婳,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一定会改。” “可是他今晚这事儿,严格上说可以算是犯罪的。” “不算犯罪吧?他说了的,弯弯没有拒绝,还抱着他的脖子喊他名字,这样的诱惑哪个男人顶得住?要是你这样抱着我喊我名字,我都能把命交代在你身上。” 宋婳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顾非熠都把人弄进医院了。” “说实话,我不是故意在给他开罪。这方面真的不好说,我之前那几次弄伤你也不是故意的。” “有时候太过兴奋,就把控不好力道。” “还有刚开始的时候,尺寸不合的原因,加上没有磨合好,你总是喊疼。” 薄修景太有发言权了,宋婳是属于那种一碰就肿的体质,对此他也很无奈。 但他确实不算粗鲁,也不会暴力对待。 “薄修景,你真的不是在替顾非熠开罪?”宋婳也不知道薄修景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持怀疑态度。 “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黎弯弯也喜欢他,不是吗?”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想过干预。只是...我看不得弯弯难过,她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 “给老顾一个机会。他要是再惹黎弯弯伤心,我给她介绍更好的,怎么样?” “嗯!” 宋婳彻底被薄修景说服,正准备上床睡觉,薄修景的手精准地锁定在她胸上,“今晚,可以吗?” “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这样...” “正常男人不都这样?” 薄修景委屈巴巴地说:“我还没到三十岁,专家建议一星期八次,一晚上要求一次,不过分吧...” 第161章 宋婳是薄修景的救赎 “一星期八次?!” 宋婳撇了撇嘴,不满地说:“八次是不是太夸张了?给个双休日都不行?” “这还需要给双休?” 薄修景哑然失笑,他倒是觉得在床上是他相对放松的时刻。 对他来说,和她上床就是最好的放松和休息。 “薄修景,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个孕妇!”宋婳推开了薄修景不安分的手。 “......” 宋婳一句话让薄修景脑子里的粉色泡泡瞬间破灭,他默默地抽回手不再乱摸。 “最好是个女儿,要是儿子,我非狠狠揍一顿。” 薄修景有些不爽,他和宋婳的感情好不容易升的温,近段时间他每天都想着狠狠造人。 “儿子也不能揍!” “我就随口说说。”薄修景叹了口气,又一次贴了上来,轻轻抱住她,“睡吧,今晚不碰你。” “你这样可怎么办...还要好几个月呢!”宋婳察觉到后腰被他死死地抵着,动都不敢动。 “我没事,所有的忍耐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薄修景很快就缓了过来,能这样抱着她,他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在得知宋然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其实很担忧他和宋婳的未来。 他很确定,他们彼此相爱。 但有时候决定一段感情走向的往往不是相不相爱,只要身处在社会中,就会被许许多多的客观因素所影响。 好在宋然平安归来,虽然受了点伤,但并不算大碍。 薄修景也能感觉得到,今晚的宋婳算是彻底对他敞开心扉了。 她应该也是在学着慢慢放下仇恨,慢慢接纳他... “婳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当年的事公之于众,还你爸妈一个迟来的公道。” “...好。” “至于薄屿森的话,也交由法律去制裁他,好吗?” 薄修景对薄屿森确实没什么感情,但他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出弑杀亲生父亲这样残忍的事。 他能做到的极致,就是将薄屿森送进监狱。 “嗯,听你的。” 这要是在之前,宋婳肯定是不同意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现在她是彻底想开了,她的世界不能就此被仇恨所桎梏。 一旦让仇恨的荆棘刺入血脉之中,将终身不得安稳。 放下仇恨很难很难。 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眼前人心上人,她愿意尽全力去试试。 “薄修景,谢谢你。要不是你,小然今晚怕是还在桥洞里住着。”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些年的陪伴和包容。” 薄修景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宋婳忍了他这么多年,实在是为难她了。 不过从今往后,他一定会记着克制自己的脾气,全心全意地去爱护她。 “我给你找了治疗疤痕的专家,说是能够彻底治好你额头上的疤痕。再等几个月,等你生下孩子,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真能治好吗?” “一定可以。” 薄修景对此也感到很抱歉,宋婳要不是为了救他,额头上也不会留下这么一道疤。 要是治不好,他就在他额上也划出一道伤痕。 省得那些流言蜚语总去攻击她的长相... 他这么想着,很快就睡死了过去。 宋婳觉得薄修景的手像是装了定位仪一般,每次睡醒,都会精准锁定在她胸上。 一晚上,她被他弄醒了好几次。 甚至还有一次,他还上了嘴。 “薄修景...” 宋婳推了推他,见他睡得很沉,索性由着他去。 可能是因为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 薄修景在梦里时常回到他最为缺乏安全感的小时候。 只有贴着她睡,他才能感觉得到他是安全的。 有时候梦见自己被薄屿森毒打的时候,他的双手也会下意识收紧。 宋婳每次被他捏痛。 都会轻轻摸摸他的头,缓声安抚直到他彻底放松戒备。 另一边,顾非熠见黎弯弯下了车,他也跟着快速下了车。 “你跟着我做什么?”黎弯弯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 顾非熠寻思着,单靠薄修景给他助攻黄花菜都要凉透了,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俗话说,好女怕郎缠。 他只要乐此不疲地缠着她,她兴许就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她会彻底离不开他... “别跟着我,我看着你就烦。” 黎弯弯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单元门走去。 顾非熠见她行动不便,即刻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上楼吧!你这几天最好还是少走动。” “你放我下来!我才不要你管。” 黎弯弯双腿不停地踢蹬着,她还在生顾非熠的气,怎么可能由着他抱。 “别动,弄疼了到时候别哭。”顾非熠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示意她安分一些。 “你...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黎弯弯再不敢乱动,抬着眼眸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弯弯,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乖...”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以为你这么外向,肯定交过好几个男朋友。” “我不爱谈恋爱,而且如果不是工作需求,我并不是很外向。比起社交,我更喜欢独处。” “那正好,我们互补。” 顾非熠抱着她进了电梯间,声色越发温柔,“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值得被你坚定地选择。”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事在人为,弯弯。你看薄哥和嫂子,他们一开始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爱就能无所畏惧,就能冲破一切的束缚。” “薄修景起码还是个自律的好男人,你和人家怎么比?” 黎弯弯之前就觉得,薄修景除了和白月光关瑶藕断丝连,其他方面都还好。 这会子薄修景已经和关瑶断了联系,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可靠。 顾非熠就不同了。 他这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别说是她。 任何想要和他脚踏实地过日子的女人都受不了。 “薄哥没有浪漫细胞,没情调,不解风情,我就不一样了,我能补齐他的所有短板。” 顾非熠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殊不知,他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根烂黄瓜... 之所以没有人敢当面说他,主要是因为他有钞能力。 “你把我放下来吧。” 黎弯弯的酒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头晕也是一阵一阵的。 她时不时就会恍惚一下。 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幻听,还是说,顾非熠真的说过这些话。 “好,你记得早点睡。” 顾非熠将黎弯弯放到了门口,旋即又将挂在门把手的药膏给她递去,“记得按时涂抹,明天我要亲自检查伤口。” “神经!” 黎弯弯白了他一眼,“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我怎么不能检查了?你就把我当成医生,医生面前无男女之分,害羞什么...” “顾非熠,你有病是吧!”黎弯弯隔着门板对顾非熠喊着话,这人还真是正经不到三秒。 “别生气,乖乖去睡。” 顾非熠犯一下贱,被骂了之后反倒舒坦很多。 他环顾着光线昏昧的楼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扶着墙坐到了冰凉的地上,打算在门口将就一夜。 想要登堂入室,就必须沉得住气。 他可以睡一星期甚至一个月的大门口。 相信黎弯弯很快就会心软,放他进屋里睡。 进屋后,他也可以睡上几个月的沙发。 等她发现他的表现还不错的时候,他就可以成功进驻主卧,开始睡地板。 顾非熠特地研究过,女人一个月内总有几天欲望特别强。 他只需要在黎弯弯欲望最强的那几天,躺在地上搔首弄姿。 他就不信她不心动! 虽说他的计划和设想都挺完美的,但睡在大门口确实挺不舒服。 到处硬邦邦,连个靠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整夜,他几乎调整了几十次的睡姿。 直到第二天早上,黎弯弯准备去上播。 她一开门就看到胡子拉碴满脸灰的顾非熠顶着鸡窝头,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你这么早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我昨晚在这睡的。” “你的意思是,你就睡在门口?” 黎弯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怪不得睡到半夜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狗叫声。 现在想来,可能是他时断时续的打呼声。 正在这时,隔壁邻居忽然开了门,一脸不耐烦地说:“弯弯,你以后和男朋友吵架,能不能关上门在屋里吵?你男朋友在楼道里打了一夜的呼噜,吵得我完全没法睡觉。” “对不起张阿姨,下次不会了。”黎弯弯连忙赔着不是,赶紧将顾非熠拽进了屋里。 “顾非熠!你上哪儿睡不好,为什么非要在我门口睡?” “好狗都是认主的,我不在你门口睡,还能在哪儿睡?”顾非熠落了枕,歪着脑袋,显得眼歪嘴斜的。 黎弯弯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像你这样的,治好了还是要流口水。” 不得不说。 他现在这样,还真像是大脑瘫痪,小脑萎缩,脑干不翼而飞。 “你扶我一下,腰闪了。” “顾非熠,你明天别来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邻居投诉。”黎弯弯最终还是给顾非熠搭了把手,搀扶着他起身。 “我明天会带个枕头过来。有了枕头,就不会打呼。” “......” 黎弯弯无语地看向他,“你为什么非要执着在睡门外?” “我想离你近一点。” “为什么?” “我想对你负责。”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那么你不需要这样做。我仔细想过了,昨晚我也有错,是我没有拒绝你,所以这事儿翻篇吧。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们桥归桥路过路,以后互不干扰。” “为什么连做你的舔狗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顾非熠很是郁闷,这么多年,他从没想过做任何人的舔狗,黎弯弯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 “我快迟到了,你也赶紧走吧。” 黎弯弯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背上包,匆匆忙忙地将顾非熠推出了屋。 “我送你。” “不用了,公司班车会来接我。” 黎弯弯进了电梯间后,就再也没有同顾非熠说过半句话。 顾非熠抿着唇,被她接二连三地拒绝,终究是有点不舒服的。 从小到大,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追女人的时候吃了瘪。 顾非熠担心自己频繁出现会使得她更加厌烦,便没有跟着她去公司。 他默默地掏出手机,进入黎弯弯地直播间,静静地看着摄像头里明艳动人的她。 如果要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黎弯弯。 他还真是没办法说出个准确的时间。 宋婳和薄修景的婚礼上,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长相清楚,爱笑活泼的黎弯弯。 不过他找女朋友基本上都是找的网红或者小明星。 这些女人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手中的资源,基本上都是不图名分不图感情的。 那时候黎弯弯还不是网红,顾非熠自然不可能去招惹。 两人之间真正有了交集,是在金色华庭的那场聚会上。 可能人付出越多,就越容易上头。 他在替黎弯弯挡去关瑶的致命伤害后,对她的关注也是越来越多... “唉...说好的智者不入爱河,结果一头栽进那女人的石榴裙下,出不来了!” 顾非熠痴痴地看着直播间里的黎弯弯,为了她,他还想着回顾氏集团好好熟悉一下集团业务,争取早日将她签到顾氏集团的名下。 眨眼的功夫,竟看到关瑶也出现在了黎弯弯的直播间里。 事实上,关瑶前段时间是被薄修景封杀了的。 大概是因为父母意外身故,各大娱乐公司窥见她身上的流量密码,想要借着她打一波同情牌,这才请她来直播带货。 “这笨蛋该不会被欺负吧...” 顾非熠担心黎弯弯被关瑶欺负,关瑶毕竟是混娱乐圈的,心机和手段都不是黎弯弯能比的。 果不其然,关瑶刚进入直播间,只吃了一口黎弯弯递过来的带货产品,竟吐出了一嘴的碎玻璃渣,场面一度血腥。 “黎弯弯,你抢我男朋友,我都没和你计较。你怎么可以在牛肉干里掺玻璃渣?你是打算害死我吗?”关瑶吐了一口血水,当着直播间的镜头,语音哽咽地质问着黎弯弯。 第162章 他来救她了! 黎弯弯见关瑶满嘴是血,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递给关瑶的牛肉干明明是干净的,关瑶怎么会突然吃出玻璃渣? 难道,是关瑶自己放进去的? 不...不可能。 关瑶也才来,按理说她应该是没有接触过今天的带货产品的。 莫非,是负责产品检测的刘杰做的手脚? 昨晚她拒绝了老板提出的潜规则的要求,刘杰也是在场的。 黎弯弯甚至不知道想害她的人是谁,只能杵在原地,任由关瑶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黎弯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犯罪?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要坐牢的!” 昨晚,关瑶被顾非熠拒绝后,转身便投入了一个中年富商的怀抱。 富商名叫娄伟民,是黎弯弯所在直播公司的大老板。 凑巧的是,黎弯弯正是拒绝了娄伟民的潜规则要求,才需要那么卖力地陪酒谢罪。 娄伟民暴发户起家。 他并不是很清楚关瑶被薄修景封杀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关瑶跟过薄修景。 想到自己也能睡上海城首富睡过的女人,他是相当得意的。 因此,在关瑶提出设局封杀黎弯弯的时候。 娄伟民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黎弯弯并不知道关瑶和娄伟民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连声说道:“我也不知道食物里为什么会有玻璃渣,我今天来得很晚,补完妆就上播了,根本没有时间接触这些用来带货的食品。” “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关瑶双手抱臂,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想到顾非熠为了黎弯弯这样的十八线网红拒绝了自己,关瑶心里本就不爽。 再加上黎弯弯是宋婳的好友。 她势必要往死里去整黎弯弯,好让她尝一尝被全网黑,被全网封杀的滋味! “也许可以查一下是谁拿过来的。” 黎弯弯的视线投注在产品检测部的刘杰身上,昨夜就是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摸了她的大腿。 她厉声呵斥后,娄伟民非但没有怪罪刘杰,反倒说她不懂事。 刘杰对上黎弯弯的视线,倏然冷哼出声:“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出了事可别往我身上甩锅!” “大家都看见了的,我今天到得最晚,根本没有时间能在食品上动手脚。我甚至不知道关瑶今天会来,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害她?” 黎弯弯一开始脑子还有点儿懵,这会子倒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今天这场直播事故,很有可能就是娄伟民和刘杰为了打压她,逼她接受潜规则想出来的损招。 或者...关瑶也参与了其中。 “大家都知道,你抢了关小姐的男朋友。像你这种有前科的贱货,能干出这种事并不稀奇。”刘杰说话越来越不客气,竟直接指着黎弯弯的鼻子骂她贱货。 “我什么时候抢过她男朋友?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黎弯弯算是看明白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伙的,他们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 此时此刻,她愤怒到了极点。 同时,也无助到了极点。 她一没背景,二没家世,怎么和这群人斗? 圈子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今日她碰到了这么一群烂人,除了自认倒霉,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娄伟民赶过来的时候,黎弯弯和关瑶两人仍在僵持着。 慌乱之间,导播忘记了掐断直播。 因此目前正在围观直播间闹剧的网友人数还在持续攀升之中。 “怎么忽然吵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娄伟民的目光从黎弯弯和关瑶身上掠过,最后停驻在了关瑶的身上。 昨晚他已经尝过了关大明星的滋味。 说实话,关瑶那方面的技术确实很不错,很会讨好人。 胸虽然硬了些,但也算得上是前凸后翘。 但这一类型的女人玩得多了。 他反倒想要试试黎弯弯那个类型的。 听手下的人说,黎弯弯还没有谈过恋爱... 也就是说,只要他稍微给点压力。 兴许还能成为黎弯弯第一个男人。 她是瘦了些,身材不像关瑶那么有料。 但其实,细腰和长腿对于他的吸引力远胜大胸。 更何况黎弯弯的翘臀也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好看... 娄伟民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和颜悦色地看向黎弯弯,“弯弯,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跟我讲。” “我和关小姐直播期间,我按照流程给她递去了今天的带货产品天水特产牛肉干,结果她竟从牛肉干里吃出玻璃渣。”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今天在上播之前就没有接触过带货产品。” “而且我并不知道关小姐今天会上播,昨晚群里也没有说过她今天会来。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事先准备玻璃渣害她?” 黎弯弯自认为将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娄伟民也听得很认真。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黎弯弯话落,娄伟民的手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搭在了她的腰间。 察觉到腰上的咸猪手。 黎弯弯本能地闪退到了一旁,“情况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娄伟民见黎弯弯这么不识趣,又转头看向满嘴是血的关瑶,“关小姐,弯弯说的那些可是实情?” 关瑶嘴里的伤口经场医简单处理了一下,又漱了好几次口。 她蹙着眉,冷声说道:“我只知道,她给我递来的牛肉干有问题。” 刘杰见状,连忙搭腔:“娄总,关小姐说,弯弯之前还抢过她的男朋友。想必,黎弯弯是在嫉妒关小姐,故意找机会害她。” “弯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要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一个好人?”娄伟民痛心疾首地看向黎弯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黎弯弯其实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可这群人愣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也不去查监控,就知道搁在这问她的罪。 这种情况下,她怕是解释一千遍也没有人会信。 “你这是什么态度?娄总说你两句,你还敢顶嘴?”刘杰立马站出来指责黎弯弯。 “黎弯弯品行有亏,立刻开除,永不录用。” 娄伟民颇为惋惜地打量着黎弯弯,想到再也没有机会睡她,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次先给她一个教训。 等过段时间,黎弯弯因为这个丑闻找不到工作,再回来找他。 到时候他让她跪着伺候,又或者趴着伺候,她都得乖乖听话! “走就走!这地方谁爱待谁待!” 黎弯弯很需要这份工作,因为带货的提成高,这样家里弟弟妹妹的学费才能有着落。 还有她妈说了,老家房子要重建,这里又是一大笔支出。 她要是丢了这份高薪工作,加上她的名声已经被搞臭,往后再想混直播行业,可就难了。 可是,她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没办法忍下这样的委屈,也没办法忍气吞声跪着求原谅。 更没办法出卖肉体任由娄伟民,刘杰那样的恶心男糟践! 临走之前。 黎弯弯还不忘拿起桌上那杯水,朝着刘杰身上泼去,“刘杰,人在做天在看!谁往牛肉干里掺玻璃渣,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本来就是暴脾气。 为了工作,她任劳任怨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牛马。 这会子,她算是把所有怨气全都发现了出来。 她还想再拿上一杯水,往娄伟民身上泼去,胳膊已经被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死死地摁住。 刘杰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恶狠狠地说:“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走?” “我没有害过人,我问心无愧!你要是觉得是我害的关瑶,大可以报警,让警方来查!” “关小姐被你害的这么惨,除非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一罐掺了玻璃渣的牛肉干吃干净,否则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刘杰凶相毕露,薅着黎弯弯的头发,将她轻而易举地拽到跟前。 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极大。 加上刘杰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体有很是强壮,拎起黎弯弯就如同拎小鸡一样容易。 黎弯弯被扯得头皮发疼,眼尾猩红一片。 “你们...你们别太过分!” “这样就受不住了?还有更过分的呢!” 关瑶一手递来掺着玻璃渣的牛肉干,另一只手则捏着黎弯弯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乖乖吃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她其实还想往黎弯弯身下塞满这玩意儿。 敢抢她的男人。 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黎弯弯? “我知道了。你也是和他们串通好了来对付我的,是吗?” 黎弯弯一开始还不敢确定关瑶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现在看到关瑶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才敢确定,关瑶也参与到了其中。 而且,关瑶很有可能还是始作俑者! “是又怎样?和我抢男人,都得死。”自从父母亡故之后,关瑶的心比之前更狠。 关瑶恨死了黎弯弯这张集清纯和妩媚于一体的精致脸庞,正想拿掺着碎玻璃的牛肉干划花黎弯弯的脸。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蛮力将她拉扯到了一旁。 由于惯性的作用,她重重跌摔在地,额头还碰到了桌角,瞬间鲜血淋漓。 “啊...” 关瑶吃痛惊呼,抬眸的瞬间就见顾非熠已经将黎弯弯护到身后。 “顾哥,你听我解释!是黎弯弯拿着掺杂着玻璃渣的牛肉干试图害死我,我气不过才想着反击。” 关瑶站起身,捂着受伤的额头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顾非熠没有搭理她,他小心地擦拭着黎弯弯脸上的碎玻璃渣,见她双眼通红,更是心疼不已。 “没受伤吧?” “没有。”黎弯弯摇了摇头,她没想到顾非熠会来得这样及时。 对现在的她来说,他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报我的名号,笨死你算了!” 顾非熠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黎弯弯只需要给他打个电话,这群人就不敢动他。 实在不济,她给薄修景打去电话,薄修景也会帮她! 可她偏偏傻乎乎地杵在这儿,他给她打的十几通电话她一通没接到,还想着和这群人渣探讨什么是非对错。 娄伟民见顾非熠这么护着黎弯弯,心下骤然生起一丝惧意。 顾非熠是海城出了名的红三代富二代。 别看他成日吊儿郎当,他要是认真起来,娄伟民可就完蛋了。 “小顾总,这之中可能有些小小的误会...要不,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娄伟民弓着腰,笑眯眯地开始装起了孙子。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凭什么纵容手下的人,对我女朋友施暴?” 顾非熠搂着黎弯弯的肩膀,发觉她浑身颤抖得厉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都不舍得凶一下的女人,这群王八蛋凭什么这么吓她。 “真的只是误会。可能是工作人员一不小心,将有瑕疵的产品拿了过来。”娄伟民瞬间汗流浃背。 他听关瑶说,黎弯弯只是试图勾引顾非熠,但没有勾引成功,可为什么顾非熠说黎弯弯是他女朋友... “去调监控!半个小时之内,我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话顾非熠并不是对娄伟民说的,他可信不过这群渣滓,他是对跟着他一起来的小助理说的。 小助理闻言,连忙去监控室调取监控。 这期间,直播间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纷纷偷眼看向和八卦新闻里截然不同的顾非熠。 “顾哥,我也是受害者。我的嘴被碎玻璃割破了,好疼好疼。” 关瑶看不惯顾非熠这么关心黎弯弯,试图用苦肉计分散他的注意力。 再有就是,她这几天一直对外宣称,她才是顾非熠的正牌女友。 顾非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这让她很是尴尬。 “对了。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交往,你到底哪来的脸皮,到处说自己是我的女朋友?” “不妨告诉你,我就黎弯弯这个一个女朋友兼未婚妻。” “以后你再这么胡编乱造,小心我报警抓你!” “还有昨晚你非要闯进我家里宽衣解带,这种行为已经可以构成性骚扰了。你别以为女性骚扰男性,就不是罪了。” 顾非熠并不打算给关瑶留半点面子,一口气将关瑶办过的蠢事全给抖落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昨晚家中视频监控里提及了关瑶父母和宋然,他肯定要将监控移交给警方审理。 碍于宋然现在的行踪还不能暴露。 他这才忍了下来,没有急着报警抓关瑶。 “顾哥,你不能这么说我的!我做这一切,全是因为我太过爱你。” 关瑶的深情正可谓是比草还贱。 前段时间,同样的话她对薄修景说过。 被薄修景无视后。 这又准备故技重施,试图表现出对顾非熠一往情深的模样。 第163章 宋婳怀疑宋若若和关瑶有所勾结! 众人听了顾非熠的话,更加确定关瑶并不是他的正牌女友。 原先气焰嚣张的刘杰耷拉着脑袋,再不敢口出狂言。 娄伟民也绷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事。 按理说,就算是卖给顾非熠一个面子。 他也该当众给黎弯弯道歉,然后好吃好喝给她供起来。 问题是昨晚他才和关瑶发生过关系。 这会子若是转变太快,关瑶要是把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公之于众,那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最为严重的是,娄伟民全靠老婆起的家。 要是让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胡来乱搞,就全完了... “小顾总,您消消气。这事儿只是个误会,弯弯的工作能力相当出色,我原本是打算过几天升职加薪的。今天让她受了委屈,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娄伟民话音一落,就见关瑶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这臭老登昨晚还承诺过她,会给她想要的资源,助她从直播行业重新出道。 结果顾非熠一来,竟只顾着摇尾当起了哈巴狗! 娄伟民瞥了眼脸色不佳的关瑶,又小声地同她说道:“你放心,昨晚我对你的叮嘱一句没忘。等过段时间,定一一兑现。眼下情况特殊,黎弯弯既然是小顾总女朋友,这分薄面我还是要给的。” “你不是说,你在圈里人脉很广,势力远在顾非熠之上?” “迟早的事。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必定做到圈内最强。” 娄伟民吹完牛之后,又缓和了口气,继续说道:“瑶瑶,要不委屈你一下,亲自给她赔礼道个歉?你要是道了歉,相信小顾总也不会追究下去。” “你做梦!”关瑶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 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认输的。 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黎弯弯这样的上不得台面的十八线网红。 不论是从哪个方面,她都是远胜于黎弯弯的。 没一会儿。 顾非熠身边的小助理带着监控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样?找到关键线索了?” 见状,顾非熠率先起身,沉声问道。 “是的!监控画面显示,是关小姐亲自将满满一盒的玻璃渣交给了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将玻璃渣掺杂在了今天的带货产品里。” 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将监控投放到直播间的大屏幕上。 下一瞬,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到了屏幕上鬼鬼祟祟的关瑶和刘杰身上。 “这些玻璃渣你记得掺进带货产品里,这一次,我要黎弯弯身败名裂!”屏幕里,关瑶见四下无人,偷摸将一个方形盒子递给了刘杰。 除此之外,她还给了刘杰一个红包,笑盈盈地道:“辛苦费。” “关小姐客气了。” 刘杰掂了掂红包,顺手揣到了裤兜里,而后才接过关瑶递来的盒子,“黎弯弯这个臭婊子,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她只知道晃着那个大屁股,成天在老娄面前献媚,对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她就表现得一副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 “她和娄导该不会有什么私情吧?”关瑶挑了挑眉,试探性地问。 “暂时还没有。你是不知道,这货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昨晚她穿着连胸都遮不住的衣服,在老娄面前搔首弄姿了大半天,结果老娄提出要开个房,传授她一些经验,她却一本正经地拒绝了。” “她那也叫胸?平得跟男人一样!看来,娄导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那是自然的!” 刘杰小心地收好盒子,没一会儿又蹙着眉,忧心忡忡地问: “关小姐,今天的上播产品全是食物,你确定在食物里掺杂玻璃渣,不会闹出人命?” “放心吧!一会儿我会亲自试吃这些带货产品。我的目的不是让黎弯弯受伤,吃上一嘴血,我的目的是让她身败名裂。” “那就好!”刘杰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和关瑶一前以后走出监控视野范围。 监控播放完毕,场上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将视线投注在关瑶和刘杰身上。 大部分人原本以为真是黎弯弯害的关瑶。 得知这一切全是关瑶自导自演的戏码,对她的印象也开始直线下降。 顾非熠冷眼看向关瑶和刘杰,不容商榷地说道:“你们两人,今天必须当着我的面,将这一整罐牛肉干吃完。没吃完之前,谁都不准离开半步。” “......”关瑶和刘杰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或者如何辩解。 他们压根儿没有想到顾非熠会赶来为黎弯弯出头。 因而他们今早在密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公司里的监控摄像头。 在关瑶的设想中。 娄伟民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整个公司都将是她说了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一时疏忽落下了致命的把柄,如同一柄锋利的回旋镖,最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刘杰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顾非熠这个圈子的人。 他对顾非熠的实力并不是很了解。 眼瞅着顾非熠这般咄咄逼人,他也梗着脖子,十分强硬地说:“小顾总,你不能这样做!否则我可以去告你故意伤害!” “有本事你就去告。小爷不过是请你吃罐你亲手装的牛肉干而已,天王老子来了,小爷也是这个说法。” 顾非熠勾了勾唇,话音一落,便有数十位保镖涌入了直播间,强硬地往刘杰和关瑶嘴里塞着牛肉干。 牛肉干里遍布着的碎玻璃渣,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将两人的口腔戳得千疮百孔。 关瑶双眼通红,疼得眼泪哗啦啦直掉:“顾...顾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 “原谅?” 顾非熠冷笑,如果他今天没有赶来,被欺负的人将会是黎弯弯。 一想到黎弯弯极有可能被他们折磨得嗓子声带全毁,小脸也有可能被刮花。 他就恨不得让人撕烂刘杰和关瑶的丑陋嘴脸。 “关瑶,像你这样的人,不配获得原谅!” 顾非熠想到之前十年对关瑶的无底线袒护,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过去那些年,为了袒护关瑶。 他甚至多次用言语伤害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宋婳。 幸亏宋婳安然无恙。 要不然他这辈子怕是都要活在悔恨之中。 黎弯弯拉了拉顾非熠的衣袖,小声叫了一句:“顾非熠...” “你别拦着我!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必须让他们吃完这罐牛肉干。” “我没想着拦着你。” 黎弯弯撇了撇嘴,旋即指着身侧战战兢兢的娄伟民,道: “娄导昨晚摸过我大腿!他还说,早晚要把我搞到手。我要是不从,他就要封杀我!” 顾非熠诧异地看向黎弯弯,这妞儿怎么忽然想开了,还会向他告状?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就是很吃这一套。 娄伟民没想到黎弯弯还翻起了旧账,瞬间汗流浃背。 他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磕磕巴巴地辩解道:“不是...这一切全是误会。小顾总,我要是知道她是你的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 “陪着他们两人一起,吃牛肉干吧。没吃完不准说话。” “......”娄伟民还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有两个保镖架住了他的胳膊,往他嘴里塞满了牛肉干。 “唔...” 娄伟民口腔内壁瞬间被磨出几十道伤口,由于咽不下去,他被迫开始咀嚼。 这一咀嚼,又频频咬到碎玻璃渣,疼得他龇牙咧嘴。 “怎么样?现在消气了没?”顾非熠看向身侧的黎弯弯,缓声问道。 黎弯弯点了点头,双手始终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消气了。” “我会让人尽快给你办理离职手续,之后你先去薄哥名下直播公司去待着,等过段时间,我夺了权,再给你单独开设一家直播公司。” “这会不会不太好?婳婳都没有去薄修景名下的公司。” “你又不是不知道,薄哥和嫂子之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而且嫂子也不是不去薄哥的公司,她之前去过,闹了次脾气跑去了沙尘音乐,结果薄哥又给人家投资了几千万。” “...居然还有这事?” 黎弯弯了解到薄修景和宋婳之间的相处模式,暗暗咋舌。 吵一次架,就挥霍了几千万,还得是薄修景。 两人走出公司后。 顾非熠又一次补充说道:“我的人拍到关瑶和娄伟民开房的视频,我已经给娄伟民的妻子发送过去,娄伟民和关瑶很快就得完蛋。” “昨在此之前,你就盯上他们了?”黎弯弯对此感到十分震惊。 “那时候我怀疑你在网络上的负面舆论全是关瑶有心引导的,在将她轰出家门后,便让人跟了她一路。” “可是,她不是在追你?为什么转身又去找了娄伟民?” 黎弯弯倒是有些佩服起关瑶了,娄伟民长得那样油腻猥琐,怕是只有关瑶下得了口。 顾非熠耸了耸肩,道:“她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薄哥。追我不过是觉得我比较好追,又或者说,我之前对她太好,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她在心态上转变不过来,有些不甘心罢了。” “我记得,关瑶似乎是你和薄修景两人共同的白月光。你真舍得这么对你的白月光?” “得了吧!老子被一个旱鸭子骗了整整十年,误以为是她救的人,都快气自闭了,还谈什么白月光...” 顾非熠只要一想起自己和薄修景做过的蠢事,就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黎弯弯很真诚地向顾非熠道了谢,此刻也不像是昨晚那样避他如蛇蝎。 “你先别谢这么早。” “嗯?”黎弯弯不明所以地抬起眼眸看向他。 “除了这事儿,我还清理了网络上流传着你的艳照视频,并反手上传了关瑶的视频。” “不仅如此,方才直播间的一切由于导播没有及时切掉,全部直播了出去。” “我又让人买了几十万的流量,准保让所有网友看清关瑶的真面目。”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受到这次直播事件的影响,下次复播,你的人气肯定水涨船高。” 顾非熠一口气说完自己做的事,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试图得到黎弯弯的夸奖。 “顾非熠,谢谢你。”黎弯弯原本以为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于一旦,被顾非熠告知,她的名声彻底保了下来,瞬间感动得泪眼汪汪。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 顾非熠还以为起码要大半年时间才能追到她,他万万没想到,感动她居然这样容易! “除了婳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黎弯弯想到对她漠不关心的爸妈,莫名有些心酸。 “我会一直对你好。” 顾非熠下意识地去牵住了黎弯弯的手,很是慎重地给出了承诺,“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我。不过我不着急,时间会证明,我一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 “你对你的每任女朋友,都说过这种话?”黎弯弯确实很感动,好在理智还在。 顾非熠前科累累,她实在没办法相信他会为了自己浪子回头。 “小爷这是第一次这样哄人!” 顾非熠对此也很是无奈,在此之前,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哄女人。 基本上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堆图名图利的网红排队做他的女朋友。 另一边,宋婳在上班期间意外刷到了关瑶和黎弯弯这次的直播风波。 第一时间慰问了黎弯弯之后,又从黎弯弯嘴里得知关瑶为了上位,居然还主动献身黎弯弯的老板娄伟民。 娄伟民是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油腻猥琐大叔。 按理说,关瑶之前所在的圈子里,她认识的男人全部都是仙品。 宋婳不相信看惯了薄修景,顾非熠这样的上乘姿色后,关瑶能对娄伟民下得了嘴。 要知道关瑶之前的那个罪犯男友蒋枭,单从颜值上看也是无可挑剔的。 能让她忽然间性情大变,开始投入丑男怀抱。 想必短期内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还有一点就是。 关瑶父母才亡故,她怎么能这样没心没肺地出门勾搭男人? 宋婳想起宋然说的,关振华夫妻出事当晚,关瑶也在北城。 难道...关振华夫妻的死是关瑶造成的? 要不然,她为什么不留在北城光明正大地控告宋然,反而要偷摸溜回海城,到处钓男人? 宋婳的视线停驻在办公室外拿着拖把搞着清洁的宋若若,忽然想起宋若若打电话时,曾疑似提到过关瑶的名字。 不知道今时今刻,这两人还有没有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也许...可以从宋若若身上下手。” 宋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她必须做些什么,如果能够尽快洗清宋然的杀人嫌疑,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64章 宋婳设计抓“贼” 宋婳有预感,宋若若和关瑶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可是...她该做些什么,才能快速调查清楚宋若若和关瑶的关系? 再者就是。 她对关瑶的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 她又该怎么试探关瑶,让其露出狐狸尾巴... 宋婳托着腮,眉头紧皱,盯着面前的电脑频频走神。 由于她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没有关好办公室的门,此刻门扉正微微敞开着。 透过约摸五厘米宽的门缝,宋婳完全能够看见一直在她办公室门口忙活着的宋若若。 奇怪… 这都好一阵子了,宋若若怎么还在她办公室门口? 难道,宋若若还是不死心,打算全天监视着她? 宋婳眼眸微动,想到自己前几天才在办公室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她立马有了一个主意。 下一瞬。 她拿起了手机,佯装给薄修景打去了一通电话。 “喂,老公!我刚刚收到一个匿名快递,好像是小然跳江自杀前寄出来的。” “快递里只有一个U盘。我打开U盘看了一下,似乎是关瑶出现在关振华夫妇案发现场附近的录像,我现在该怎么办?” 宋婳话音一落,又装出一副认真听电话的模样。 好一会儿,她才神情严肃地又补了一句:“那我先放在抽屉里。等你明天出差回来,我们再带上U盘,一起去警局报警。” 宋婳放下手机后,又在办公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 过了下班时间约摸五六分钟,才拎着包准备下班。 她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办公室大门口,猛地拉开了微微敞开着的门,看向正在徒手擦着办公室外磨砂玻璃墙的宋若若,“怎么,这么喜欢擦窗户?” 宋若若反应了过来,脸上骤然闪过一抹心虚,“这是我的工作。” “我记得林总说过,我的办公室不需要你来做清洁。” “办公室外的区域,又不是你的地盘,我想擦就擦。”宋若若梗着脖子,一脸不忿地说。 “那便辛苦你了。” 宋婳拎着手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大楼。 “神气什么?不过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野鸡!”宋若若盯着宋婳的背影,不服气地翻了一记白眼。 “若若,还不下班?” 保洁罗阿姨见宋若若破天荒地没有按时下班,好奇地询问着她。 “啊...这面墙还没有清理干净,你先走吧。” 宋若若腆着笑脸回了一句,实际上她都不想和罗阿姨靠得太近。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女主角。哪怕现在的处境有些落魄,她还是认为自己和罗阿姨这类平凡人是不一样的。 总有一天,她会飞升枝头当凤凰。 总有一天,她会将宋婳这张面目可憎的脸踩进泥地里!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你擦完墙壁,记得将抹布放回去。”罗阿姨换下了保洁服,笑着同宋若若打着招呼。 “行,你走吧。” 宋若若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等罗阿姨离开公司,她又在廊道外逛了逛。 直到所有同事全部下班。 才偷偷摸摸地潜入宋婳的办公室,径直走向她的办公桌。 没有听错的话。 宋婳应该是将宋然生前邮寄出去的U盘,藏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而且她下班的时候,似乎没有带走U盘。 说是等薄修景出差回来,再拿上U盘一起去警局报案。 宋若若并不知道薄修景今日出差与否,薄修景的私人行程向来是不外露的。 当然,她也没有去怀疑这事儿的真实性。 再三确认公司里只剩下她一人,宋若若这才偷摸地打开了宋婳办公桌下的抽屉。 只见堆满文件的抽屉里,还躺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金属盒子。 这个盒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像是不锈钢,又像是某种新材料。 “怎么把U盘放在这么造型这么奇特的盒子里...” 宋若若困惑地观察了好一会儿这个盒子,她不是很确定,宋婳嘴里说的U盘到底有没有放在这个盒子里。 仔细考虑了一番。 她又将办公桌下的四个抽屉全部翻了一遍。 这几个抽屉里,确实堆放了不少杂物。但大部分杂物全是些纸质类文件,又或者塑料吸管,一次性筷子等物。 她找来找去,再找不到第二个能盛放U盘的盒子。 “看来,就是这个盒子了。” 宋若若将所有抽屉复原之后,又一次拿起了她刚才放在桌面上的银灰色金属质感的巴掌大小的盒子。 她尝试着打开盒子。 奇怪的是。 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构造,不仅打不开,还摔不坏。 放地上踩上几脚,也不见变形。 宋若若蹙着眉,即刻给关瑶打去了一通电话,“喂,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关瑶的嘴被玻璃渣磨得血肉模糊,这会子还在医院挂水。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倦的疲惫。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显然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顾非熠带着黎弯弯离开后。 娄伟民的老婆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她昨晚同娄伟民开房的消息。 带着一群闺蜜差点儿没把她这张脸撕烂。 要不是路过的好心人拦住了那群疯女人,她今天怕是要横死在街头。 “你又怎么了?”宋若若不耐烦地问。 她是没有想到,关瑶竟矫情到隔三差五进医院的地步。 之所以选择关瑶当盟友。 纯粹是因为关瑶身上还有利用价值。 早知道关瑶这么弱,她还不如一个人单独行动! 而且,还有一件事宋若若一直默默记在心里。 她被薄修景带去慈善晚会的那个晚上,就是关瑶和顾非熠相勾结,将中了药的她反锁在房间里,害得她在无意识地情况下自残,受伤严重。 有朝一日。 等她解决了宋婳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也不可能放过关瑶这个心肠歹毒的婊子荡妇... “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不过不碍事。” 关瑶没有将自己被娄伟民妻子暴揍的事情告诉宋若若,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 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彼此看不上,彼此不喜欢。 又因为共同的敌人宋婳,而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她们两人根本不会主动联系。 “宋婳给薄修景打电话时说,她收到了疑似宋然自杀前寄出的快递。快递里是一个U盘,那个U盘里存放着一段录像,似乎是拍到了你出现在你爸妈案发现场附近的画面。” “我被拍到了?” 关瑶的心咯噔了一下,瞬间慌得六神无主。 严格意义上来说。 她才是害死她爸妈的罪魁祸首。 这段录像要是移交到警方手上,她就算不被判死刑,也极有可能被判终身监禁。 这么一来,她这辈子可就全完了! “是。”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还能逃去哪里?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钱,签证也过期了,想要出国避避风头怕是都不行了。” 关瑶紧张到失去了理智,她焦灼地从医院的休息椅上站起身。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手上的针管也跟着“噌”的一声,横着扎入她的皮肉里,疼得她龇牙咧嘴。 “U盘在我手里,你别担心。” 宋若若吊着关瑶好一会儿,这才气定神闲地开了口。 “你怎么拿到手的?”关瑶连声追问。 “宋婳将U盘放在了办公桌下的抽屉里,还用一个我打不开的盒子装着。不过我可以一并带走盒子,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什么盒子那么奇怪,为什么会打不开?” “我也不知道。” 宋若若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一会儿约个地方见面,我会把盒子亲自交到你的手里。至于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U盘,你自便。” “多谢。” “先别谢得这么早,我这么帮你,你也必须帮我。” “你想要什么?三万块酬劳行不行?我只剩下这么多了!” 关瑶心下闪过一丝不爽,碍于宋若若手里还捏着决定她生死的证据,她只能缓和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同宋若若商量。 “三万块酬劳就想打发我?关瑶,你必须搞清楚,宋然寄来的这段U盘里记录的是你杀害父母的全过程!U盘要是落到警方手里,你必死无疑!” “我没有!我没有杀害我爸妈,他们死于天然气爆炸,这和我没有关系!” “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你爸妈,这件事你也逃不开干系,不是吗?要不是你忘关灶火跑出门,你爸妈又怎么可能枉死?”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关瑶焦灼到了极点,她捂着又疼又肿的半边脸,咬牙切齿地问。 宋若若勾了勾唇,笑着说道:“过了这个风波,你必须百分百服从我的命令,做我最忠实的走狗。” “行。” “对了,你最好不要出尔反尔。今日我们俩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的。” ...... 宋若若结束了通话后,便蹑手蹑脚走出了宋婳的办公室,赶去和关瑶约定的地点。 她原以为宋婳的办公室总归比外面的办公区域安全。 外面的办公区域安装了多个摄像头。 只有宋婳的办公室,林昊特地让人拆卸了原本安装上的摄像头。 她不知道的是。 宋婳又偷偷地在办公室里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同一时刻,地下停车场。 宋婳坐在副驾上,举着手机和薄修景一起看着手机监控显示屏上宋若若的一举一动。 “薄修景,你说这段视频能不能洗刷小然的冤屈?” “比较难。首先宋若若并不是涉案当事人,这段视频只能证明她有偷盗的嫌疑。再者,我们也不能确认和她通话的人究竟是不是关瑶。通话记录这东西,有时候也是能够删得干干净净的。” “那看来,还是需要下点猛药,亲自将关瑶这个杀人凶手引出来...” 宋婳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满脑子都是怎么替宋然开罪。 “恰好今晚老顾他们都会来家里,咱们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现在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手里头根本没有拍下关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录像。 所以这段视频就算递交给警方,大概率也会被作废。 关振华夫妇已经身死,当晚又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能够证明这场意外和宋然无关。 为今之计。 只有让关瑶在没有药物作用下,亲口说出是她的原因造成的这场意外。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海城。 薄修景可以通过走走人脉疏通关系,压下这件事,并将这事定性为意外事故。 问题是,这件事的发生地是在北城。 薄修景收到警方通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酵,并被大肆传了出去,这种情况下再想走关系,已经为时已晚。 “要不,咱们试试玄学?” 宋婳记得关瑶的胆子并不大,矫情娇气而且怕鬼。 也许。 装神弄鬼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也不是不行。” 薄修景启动了车子,两人一同去了蛋糕房,将事先订购的为庆祝宋然“新生”的蛋糕拿上车。 又过了一会儿。 薄修景总算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沉着脸询问着宋婳,“我送你的价值三千万的钻戒,你就是这样保管的?” “额...事出紧急!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密闭性好,且不容易打开的盒子。你送的钻戒盒子超高级,还是指纹解锁的,我寻思着宋若若和关瑶两人短期内肯定打不开。”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不是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单纯是觉得这个盒子很好用。你想啊,我要是用的普通盒子,她们一下子打开了,那么谎言也将不攻自破,还可能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下不为例。” 薄修景一方面觉得自己送的钻戒盒子能派上用场,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另一方面心里又酸酸的。 宋婳送给他的每一件礼物,他都好好保管着。 结果他送她的钻戒。 竟被宋若若扔地上,又踩又碾... “嗯嗯!” 宋婳连连点头,趁着等红灯的当口,她飞快地在薄修景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谢谢老公的谅解,超爱你的!” “一个吻就想收买我?” “要不然嘞?” “等小然的污点被洗清,我要你主动一次,各种姿势,统统来一遍。”薄修景傲娇地提出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