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千金被读心后,开启吃瓜模式》 第1章 回侯府 “妹妹,这些年你受苦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母亲与哥哥们都将成为你最坚实的避风港。” 随着车轮轻碾过青石板路,一辆装饰古朴而不失雅致的马车悠然穿梭于景致之间,缓缓驶向那繁花似锦、气势恢宏的侯府。 车内,一位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少年静坐其间,正是她三哥——夏天阳 她,本是异世一缕孤魂,意外穿书,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把她从偏远的乡下,接回京城侯府。 原主本是侯府真千金,自幼错落于乡间田野。 恍然间,她才想起来,这熟悉的画面跟她看的一本小说情节很像。 回府后,本以为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却不料假千金以泪洗面,耍尽手段,直至以性命相胁,其情状之激烈,令得府中三位哥哥与慈母之心,皆为之动容,疼惜不已。 最终被她推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香消玉陨。 “哦!” 夏音音轻启朱唇,声若细丝,轻轻应和着,眼神低垂,尽显温婉与顺从。 【避风港?如果没猜错的话,一会儿到了侯府,那个假千金怕是要上演一出“苦肉计”的戏码,企图让你们弃她如敝屣,瞧他们一家子对假千金无脑宠爱的模样,只怕哪天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地帮着她数钱呢!】 一阵莫名的声响似在耳边轻轻掠过,夏天阳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言语,让他不禁面色微变紧紧锁定在对面的夏音音身上。 几番小心翼翼地试探之后,夏天阳惊觉自己竟能捕捉到妹妹的心声。 他的心不由得沉了沉,疑惑如同夏日午后的乌云,悄然笼罩心头,不解这久别重逢的妹妹,心中何以藏着如此深的怨怼。 然而,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一切未曾察觉,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心海波涛汹涌,面上却波澜不惊。 不久,马车缓缓停驻于侯府那雕梁画栋的门前,夏天阳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哥哥特有的温柔与呵护:“音音,我们到家了,来,下车吧。” 言罢,他轻盈一跃,自马车上翩然而下,转身之际,已伸出一只修长而温暖的手,掌心向上,静待着妹妹的回应。 夏音音轻踏着车辕,把手搭在夏天阳手上,缓缓步下马车。 目光落在了侯府那庄严的门槛前。 一位风姿绰约、气质脱俗的妇人正静静地伫立,其容颜之美,仿佛春日里最温柔的花朵,背后数名下人恭顺而立,更添了几分尊贵气息。 沈白凝的眼眸在见到夏音音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我的音音,我的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你定是吃了不少苦。”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满载着对女儿无尽的思念与怜惜。 夏音音望着眼前这位温婉妇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便是她的娘亲,那份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心头一暖。 “娘,一切都过去了。”夏音音轻轻抬手,温柔地覆上沈白凝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意。 “好好好,我们先入府再说。” 沈白凝轻启朱唇,抬手温柔地拂去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随后紧握起夏音音的手,两人并肩向府邸深处款步而去。 正欲跨过侯府门槛,忽见府内匆匆奔出一名嬷嬷,神色焦急,步伐中带着几分慌乱。 夏音音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出戏,终是要拉开帷幕了吗?】 夏天阳闻言,心中不由一怔,侧首望向身旁的夏音音,眼中满是不解,什么戏? 就连沈白凝也是微微一愣,目光在两人间流转,刚才谁在说话? 嬷嬷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急匆匆地奔向沈白凝,眼中满是不安:“夫人,出事了!小姐方才情绪失控,突然间便晕厥过去,此刻仍昏迷不醒,您快随奴婢去看看吧。” 沈白凝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疾声吩咐道:“快!速去请大夫来,还愣着做什么?” 言罢,她已是快步流星,裙摆轻扬,满心焦急地向着夏羽冰的院子赶去。 【夏羽冰巧妙地编织了一场戏码,假装晕倒,静待时机,在众人蜂拥而至的那一刻,悄然苏醒,要不一会儿她也会适当加入这场即兴的表演,也来个撒泼打滚,然后趁机离开,重归她梦寐以求的逍遥天地。】 沈白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耳畔回响的话语清晰而真实,她确信自己并未听错。 夏天阳的面容上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目光深邃地锁定在夏音音身上,这丫头,心思灵动如林间跳跃的鹿,竟还妄图在不经意间溜走,却不知,她所设想的每一道退路,都已悄然间被他以不动声色的姿态,悄然封死。 他轻轻迈步,缓缓踱至夏音音身后,以一种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姿态,巧妙地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壁垒,彻底截断了她所有想要逃逸的念想。 而夏音音未及察觉间,那细语般的心声已悄然落入周遭人的耳中。她低垂着头,眼帘半掩,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继续轻叹: 【哎,我这娘亲的一生,不禁令人扼腕长叹,悉心抚养却是丈夫和外室所生的私生女,视若珍宝,倾注了满腔母爱,未曾有丝毫保留。结果人家夏羽冰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白凝闻言,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音音身上,心中惊涛骇浪,她恍然意识到,那细语呢喃,竟是源自她女儿的心底之声,至于那“私生女”三字,虽如寒冰刺骨,却也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份突如其来的真相。 此刻,沈白凝的心绪已乱,再无心他顾,若真如女儿所言,那么这些年,她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成了一场无言的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目光再次地落在夏音音身上,心中暗自决定,她确实该派人好好去调查一番了。 第2章 白莲花夏羽冰 沈白凝缓缓收敛起纷飞的思绪,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仍旧愣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她下一步指示的嬷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愣着作甚?速去请来大夫,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家小姐昏迷不成。” 嬷嬷闻言,神色一凛,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踌躇片刻,终是鼓足勇气,轻声询问:“夫人,您……不亲自去看看小姐吗?” 沈白凝闻言,秀美的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不悦,声音中夹杂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厉:“她岂能不知今日是音音归宁之日,却仍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后果,此番举动,究竟是何居心?” 嬷嬷心中虽有千般不解,却也只得应声退下,颤抖着声音应道:“是……是,老奴这就去请大夫。”说罢,她慌忙转身,几乎是踉跄着步伐,朝外奔去,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这位情绪难测的夫人。 沈白凝轻旋身姿,指尖温柔地缠绕上夏音音的手腕,那眼神中满溢着柔情与坚决,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坚定: “音音,我们回家。” 言罢,她轻轻牵引着夏音音,步履轻盈地迈向那方静谧的院落。 音音心中尚存一丝恍惚,未及细想,已被那份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量牵引着前行。 【哇哦,我这便宜娘亲脑回路还是很清晰的吗?只是她不去看夏羽冰,待会儿她要怎么溜之大吉呢?】 她走在前方,步伐看似随意,而藏在袖中的手指则暗暗加重了握着夏音音的力度。 沈白凝的居所,名曰沁雅轩,其名恰似其主人,清雅脱俗,又不失温婉之气。她,曾是大将军府中的璀璨明珠,才情横溢,武艺超群,却错嫁渣男。 此刻,她轻挽着夏音音的手,引领她至身旁,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温柔,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音音,过往种种,皆是云烟,你归来便是最好的,从今往后,娘亲定会以双倍的呵护,弥补你曾缺失的温暖。” “府上还有你三位哥哥,他是你三哥夏天阳,还有你大哥夏宸风和二哥夏之安,他们三人,皆会视你如珍宝。” “娘亲言重了,音音心中并无苦楚。” 夏音音轻轻抬头,眼神望向容颜倾城、气质温婉的娘亲,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乖巧地回应着。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天呐,娘亲长得也太美了吧,却偏偏遇人不淑,嫁了一个渣男。】 沈白凝听着她的心声,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无奈,心中暗自好笑,这丫头,还喜欢颜值高的。 “妹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有所需,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夏天阳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 “音音,明日带你出去逛逛,京城之大,乐事之多,定能让你目不暇接,心生欢喜。”他的言语间,满载着对妹妹无尽的宠溺。 “好的,多谢三哥了。”夏音音的回应,清脆如银铃,悦耳动听。 正当这温馨如画的场景正缓缓铺展,门外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一阵细碎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温婉却略显刻意的声线,穿透了室内的宁静。 “母亲,今日因女儿身体不适,未能及时迎接姐姐归来,心中实是愧疚难当。一待身体稍有好转,便急忙赶来,望母亲莫要因此责怪女儿。”那声音中蕴含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急切。 夏音音心中暗自忖度,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 【呵,这绿茶倒是懂得挑时候登场,今日,就让我来细细品味一番这千年的韵味。】 夏天阳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千年绿茶?”这又是什么茶品? 沈白凝的眉头轻轻蹙起,目光深邃地落在面前那看似弱柳扶风的夏羽冰身上,她暗自思量,往昔未曾察觉,这丫头竟藏着如此深沉的心思? “不是说你已陷入昏迷,亟需静养吗?怎的这般不顾身体,匆匆而来?”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淡与审视。 她自从知道夏羽冰可能是夏致远的私生女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每一眼望去,皆是难以言喻的刺目与不悦,语调中不带丝毫温度,下达了不容置疑的逐客之令,只求眼不见,心方能稍安。 “母亲,女儿一切安好,如今姐姐归家,我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只盼能与她多几分亲近,共叙姐妹情深。” 夏羽冰的眼眸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之色,她轻步上前,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沈白凝的手臂,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轻声细语道。 随后,她缓缓转身,目光地落在了夏音音身上,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姐姐,欢迎你回家。” “我知道,你在乡下的日子定有诸多不同,但请放心,这府中的一切,若你有任何不解之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定会尽我所能,将我所知的一切,耐心细致地传授于你。" 【嘿,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绕弯子,暗指我是个土包子嘛。瞧瞧你,这副赝品模样,倒也真是有脸说出这等刻薄之语。】 夏音音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绽放出一抹比春日蜜糖还要甜美的笑容,轻柔地回应道。 “记得没错的话,我似乎是比你年幼几分呢。按礼数,当唤你一声姐姐才是。” “羽冰,今日会面已足,你且先行归去吧。” 沈白凝适时地介入,声音清冷打断了夏羽冰即将脱口而出的未尽之言,她虽未掌握确凿铁证直指她乃夏致远私生女的身份,但那份莫名的厌恶与不适,已如暗流般在心头涌动,难以平息。 "母亲!"夏羽冰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不解,终究还是被沈白凝那不容反驳的眼神所制止,只得将未尽的话语咽回肚中。 “好了,你方才骤然晕厥,尽早返归休憩,以免寒邪侵体,留下病根。” 她身为将军府嫡女,自幼便深谙世事,胸中自有丘壑。即便心中对夏羽冰的身世存疑,那份复杂的情绪也被她巧妙地藏匿于眼底深处,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风度,分毫不露破绽。 夏羽冰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与愤懑,却也只得暗自咬牙,勉强挤出一丝恭顺,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第3章 阴阳怪气的渣爹 【哈哈,笑死,看她那不情不愿的摸样,怕等会儿要跟她亲生母亲哭诉去,那便宜渣爹又要一阵心疼,来兴师问罪。】 夏音音轻轻斜睨了夏羽冰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随即目光温柔地回落到身旁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娘亲身上,心中暗自嘀咕: 【美人娘亲,这般姿容,倒是让那不解风情的渣爹占了大便宜。】 沈白凝察觉到女儿眼中的戏谑与对自己的痴迷,眼底掠过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以眼神示意身侧的嬷嬷。 嬷嬷会意,轻盈地走到一旁,双手捧着一个雕琢精致的木盒,缓缓递至沈白凝手中。 接过木盒,动作轻柔地将其置于夏音音面前,声音温婉如春水,流淌着母爱的细腻:“音音,这是娘亲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且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夏音音一愣,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木盒的盖子,瞬间,盒内光华四溢,只见各式珠宝璀璨夺目,每一件都透露着不凡的气息,显然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啊……这……娘亲,这些宝物太过贵重,音音恐怕受之有愧。”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推却,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珠宝深深吸引,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天啊,这般的泼天富贵,竟也能降临于我身。发财了!发财了!】 身旁的夏天阳内心悄然泛起涟漪,自家小妹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小财迷一枚。 "无需多言,既已赠予你,那便是你的了。这些年,你在乡间默默承受,娘亲心中甚是愧疚。往后,娘亲定会将这世间最好的,一一送到你手边,作为补偿。” 沈白凝的目光中满含宠溺,轻轻一笑,自家女儿明明满心欢喜,却仍要故作矜持之态,这份纯真与娇俏,怎生得如此惹人怜爱。 “那,那谢谢娘亲了。” 夏音音眨动着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声音软糯如蜜,甜甜地道谢,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精致的盒子合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垂涎之色便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失了这份难得的矜贵模样。 母女三人温馨相聚,谈笑风生间,时光悄然流逝。直至夏天阳以事务为由,轻轻起身悄然离去。 夏音音伴着沈白凝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午后,直至暮色四合,二人缓步踏入膳厅,已有三道身影静静守候,夏羽冰与其三哥,自是熟识的面孔,而第三位,倘若未料错,便是那位被私下冠以“渣爹”之名的夏致远。 他端坐于席,神色淡然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沈白凝牵着夏音音的手,轻轻落座。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微妙。 夏致远的目光,轻轻从沈白凝与夏音音身上扫过,却在那一瞬,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嫌恶之色。 他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果然是乡野间长大的孩子,举止间难掩粗俗,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却了,见了长辈,竟也不知问候一声。” 【啧啧,这阵仗是要给你白莲花女儿撑腰呢,一来就开始阴阳怪气。】 夏音音正欲启唇回应,沈白凝却已抢先一步,眸光如冰,冷冷侧首,对夏致远言道:“音音归来半日有余,未见你身影半分,此刻倒是让她主动唤你,你这番作为,脸皮之厚,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 夏致远闻言,话语生生卡在了喉头,满目惊愕地望向身旁这位共度多年春秋的夫人。 往昔岁月,她因旧事隐忍不发,温婉如水,怎料今日竟言辞犀利,锋芒毕露? 然而,他心中的思绪并未过多徘徊,转瞬间便聚焦于爱女羽冰今日所受的委屈之上,眼眸中不禁掠过一抹怒意,遂将视线投向沈白凝,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羽冰今日无端晕厥,身为母亲,你怎可置若罔闻?她可是伤心了好久,你这般疏忽,实难称为称职之母。” “今日我女儿回家,岂有不亲迎之理,反去陪伴那旁人?她也明知音音今日归来,还搞这一出,其意何为?” 沈白凝言语间,没有丝毫妥协,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字字句句,直戳人心。 【哇,美人娘亲威武,怼死这死渣男。】 夏天阳在一旁,静默如松,专注于碗中佳肴,心中却自有计较,他深知娘亲智勇双全,无需他多言,自能妥善处理。 “区区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把她接回来已经是侯府对她莫大宽容,她,怎敢与羽冰相提并论?羽冰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她一个粗鄙的乡野丫头,归家后,理应安分守己,深居简出,莫要让外界玷污了侯府的门楣,更莫要让旁人笑话我侯府教养无方。” 夏致远眉宇间紧锁着不耐与轻蔑。 话音未落,沈白凝的脸色骤变,双眸赤红如血,怒火中烧,她猛地站起身,周身仿佛被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所充斥。 “夏致远!” 一声震耳欲聋声音响彻厅堂,紧接着,只见她玉手一挥,毫不留情地拍向了身前的圆桌。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坚固的圆桌竟如同脆弱的瓷器般,裂痕瞬间蔓延,最终轰然碎裂,木屑四溅,与周遭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4章 可怜的美人娘亲 夏致远与夏羽冰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旋即慌忙站起,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惧,紧紧锁定在沈白凝那挺立的身影之上。 【哇,美人娘亲真是英姿飒爽,不愧是将门之后,让人叹为观止!今后,娘亲就是我偶像。】 夏音音的眼神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看向身旁的沈白凝。 原本因夏致远言行而怒火中烧的她,在听到夏音音这番纯真无邪的赞美后,心头的怒火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抚平。 她冷眼看着夏致远说道。 “音音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你若不愿认她,那么我们就和离。” 夏致远闻言一愣,和离? 虽然他对沈白凝早已心生厌倦,认为她乏味可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出身名门,乃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那份随她而来的丰厚嫁妆,是侯府维持荣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刻提及和离,他岂能轻易应允? 【母亲怎会突兀地萌生和离想法?不过现在和离,那薄情寡义的渣爹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觊觎的,不过是娘亲那笔丰厚的嫁妆,意图将其作为夏羽冰攀附文宣王高枝的阶梯,算盘打的可响亮!】 沈白凝心中暗笑,想要嫁妆?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细思之下,此刻并非最佳的和离契机,若不先揭开夏致远的伪善面纱,让他为过往的种种付出应有的代价,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们? 夏致远被沈白凝突如其来的怒意震得脸色微变,旋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白凝,你这是何苦动如此大的肝火呢?” “方才对音音的那些话,纯属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万万不可往心里去。” “音音,她毕竟是我的骨肉,我怎会不心疼、不爱护呢?” 他轻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温柔与无奈。 “况且,音音刚刚归来,家中本该是团聚的温馨,谈及和离之事,岂不是平添了几分伤感,也让孩子们看了心生不安。” “你我相知多年,我的心意,你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 【啧啧!真恶心,亏渣爹能说出这句话,若非你与那外室勾结,暗施毒计,在娘亲的杯中投下那无耻之药,借由那虚伪的贞洁之名,迫使娘亲步入这无爱的婚姻殿堂,区区侯府,何德何能迎娶将军府的掌上明珠。】 【这么多年反借将军府之威望,于朝堂之上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享受着这不义之财带来的权势与荣耀。】 夏音音心中暗自腹诽,轻轻翻了个无形的白眼。 沈白凝本已渐趋平静的心湖,听到她的心声后,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防线,眼前一黑,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音音迅速反应,身形一闪,稳稳接住了沈白凝摇摇欲坠的身躯。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娘亲,您怎么了?” 夏天阳见状,亦是心急如焚,猛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至母亲身旁,与夏音音一同将沈白凝搀扶住。眼中满是焦虑与关切:“母亲!” 夏音音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几处穴位上巧妙施力,悄然唤醒了昏迷中的沈白凝。 她缓缓睁开眼帘,眸中映出的是多年未曾真正看清的夫君身影,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厌恶与疏离。 她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深吸一口气,对夏致远说道。 “老爷,方才妾身一时气急,所言多有不当,还望海涵。” “但音音,她是我的骨肉,绝不容许任何人,哪怕是至亲之人,对她有丝毫的轻视与诋毁。” “您身为她的父亲,更应护她周全,而非出口伤人。”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和音音先行告退,望老爷体谅。” 沈白凝在夏音音与夏天阳温柔的搀扶下缓缓离场,只留下夏致远一人在原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目光复杂地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爹爹,您看看他们……”夏羽冰银牙紧咬,跺了跺脚,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愤懑,那模样仿佛是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而出。 “行了。”夏致远沉声打断,心中虽也恼火,但理智尚存,“如今嫁妆之事尚未尘埃落定,我们需得隐忍。你且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切莫因小失大。” 言罢,他袖袍一挥,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大步流星地离去。 夏羽冰站在原地,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恨。 第5章 一大早就听到狗叫声 沈白凝轻步领着夏音音与夏天阳回了沁雅轩,她轻启朱唇,对候在一旁下人吩咐,速速备下几样精致可口佳肴。 “来,音音,先尝尝这个鸡腿”,刚刚都没吃上饭。” 沈白凝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怀,将鸡腿细致地夹至夏音音的碗中。 夏音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察觉,感受到了娘亲情绪中的微妙波动,随即以更加贴心的举动回应。 “娘亲也要多吃些。” 说着,她的小手稳稳地操起筷子,轻巧地将几样精致菜肴夹至沈白凝的碗里。 她望着女儿这番举动,心中涌动着暖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更加柔和了几分。 “嗯,好,一起吃。” 【哎,看样子渣爹还是伤了美人娘亲的心,要不今晚去给他点教训?给他下点药,让他阳痿,省得处处留情,嘿嘿,待娘亲睡着之后就去办。】 夏音音手中筷子无意识地在碗中搅动,心中已暗暗盘算起来。 沈白凝与夏天阳坐在一旁,冷不防被夏音音这番突如其来的“报复计划”惊得差点呛到,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咳咳……咳咳……” “娘亲,三哥,你们没事吧?” 夏音音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疾步上前,轻拍着沈白凝的背,眼神中满是关切。 她轻咳几声后,终于平息了喉间的微颤,缓缓抬起眼帘,与夏天阳的目光在空中温柔地交汇,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夏音音说道。 “音音,娘亲没事,别担心” “音音,今晚你陪娘亲睡吧,这些年,娘亲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回你,今晚,我们娘俩好好说说话,可好?” “当然好啦!”夏音音闻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 与娘亲同眠,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心中充满了新奇与期待。 夜幕降临。 沈白凝与夏音音依偎在柔软的床铺上,两人的话语如同细水长流,绵绵不绝。 她细细询问着她过往的点点滴滴。夏音音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她看过小说,知道一点原主小时候的事。 巧妙编织着那些关于原主童年艰辛而又不失坚韧的故事。她缓缓讲述着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原主不易童年。 沈白凝听着,眼眶渐渐泛红,眼神中既有心疼也有自责。 夏音音见状,心头猛地一紧,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竟触动了这位初识娘亲的心弦。 心中暗自嘀咕:哎呀,怎么把美人娘亲惹哭了?罢了,这哄人的差事,自然得由自己亲自上阵! 这一夜,让这对初见的母女之间,悄然生长出了难以割舍的情愫,情感之树在不经意间绽放了花朵。 夏音音的报复计划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晨曦初破,沈白凝已轻步踏出沁雅轩,她还要去处理府中那些琐碎而繁重的事务。 夏音音悠然转醒,枕畔余温尚存,却已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起身,丫鬟为她精心装扮,一袭淡雅裙裳轻披于身,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百合,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气。 丫鬟轻步上前,以恭敬的姿态引领着她,步向饭厅的方向。 然而,未至厅堂,一阵不和谐的话语穿透了清晨的宁静,钻入耳中。 “母亲,您瞧,妹妹这般时辰还未至,倒叫我们一众人等,实则是有些不合时宜。 “这乡下来的,难免少了些府中的规矩与体统,哎!” 正当沈白凝欲开口,夏音音适时踏入饭厅,步伐从容不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温婉而又不失礼数。 “娘亲,三哥。” 夏致远早已踏着朝露前往金銮殿,履行着他身为臣子的职责,此刻尚未归返。 【真是晦气,一大早就开始狗叫,,惹毛我,直接给你下哑药,省得天天在她面前狗叫。】 夏音音轻咬朱唇,眉宇间不经意地拧起了一抹淡淡的忧绪,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的夏羽冰,那份不悦如同薄雾般,在心头轻轻缭绕,挥之不去。 沈白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轻盈起身,温柔地牵起夏音音尚未坐稳的身形,引导她至自己身侧的座位。 “昨晚睡得可好?要是还没睡够,不妨再回去小憩片刻。” 夏音音闻言,唇边悄然绽放出一朵纯真无瑕的笑容:“娘亲,女儿昨夜梦里都是甜香,睡得格外安稳呢” 此刻,夏羽冰见自己被忽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轻咬下唇,终是按捺不住,提高了几分音量:"母亲!那声音里,既有撒娇的意味,又夹杂着几分未被重视的不悦。 “喊什么喊,没半点侯府小姐的模样,之前教你的礼数都吞狗肚子里了。” 沈白凝的眼眸骤寒,轻启朱唇,对夏羽冰投去一抹淡然而深邃的责备目光,那声音虽轻,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夏羽冰闻言,如遭雷击,惊愕之余,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让她不由自主地噤了声,喉咙间未完的言语被生生咽下,只余下悻然的神情与悄然后缩的肩颈,透露出内心的不甘与畏惧。 夏羽冰的目光犹如冬日里骤起的寒风,锐利而冰冷,直勾勾地锁定在夏音音。 她心中暗恨,这小贱人一回家就轻易地夺走了她曾视为理所当然的一切,尤其是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宠爱,如今似乎已全然倾斜向了夏音音。 夏音音,你我之间的账,总有一日要细细清算。 而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内心却泛起了一抹戏谑的涟漪。 【哦莫,夏羽冰这眼神,简直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好怕怕哦!】 沈白凝与夏天阳,二人心照不宣,耳畔萦绕着夏音音那略带戏谑的心声,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焦在了夏羽冰身上。 她矗立原地,周身缭绕着一股未散的怒气,那双眸子中跳跃的火光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眼神微沉,交换了一个无需言语便能领会的眼神,时机未到。 第6章 好像河豚 沈白凝收回流连的目光,转而面向夏音音,眸中溢满温柔,轻声细语道:“快尝尝吧,娘亲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吩咐厨房备下了各式佳肴,但愿能合你胃口。” “好,谢谢娘亲。” 夏音音声音甜糯,回应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执起筷子,每夹起一筷自己心仪的菜肴,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小嘴瞬间被美味填满。 【哇!好吃,好吃!腰围又要胖一圈了。】 夏音音用餐的姿态虽不疾不徐,但那小嘴塞得满满的,圆鼓鼓的,像极了河豚,脸上洋溢的幸福感,纯真而耀眼。 夏天阳的目光被眼前夏音音那副纯真无邪、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所吸引。 他心中暗笑,觉得妹妹此刻的模样简直可爱至极,几乎要伸出手去轻轻戳弄那粉嫩的脸颊,但理智最终让他克制住了这份冲动,只是温柔地笑着,眼神里满是宠溺。 沈白凝和夏天阳见她吃得那么香,也不由得被感染,连带着自己的胃口也好了起来,随后也加入了这场愉快的用餐时光,享受着食物带来的满足感。 然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夏羽冰却显得格格不入。 她独自一人,面对着满桌佳肴,却食之无味,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时地偷瞄着那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更是愤懑难平,银牙紧咬,几乎要咬碎了一般。 夏羽冰心中暗誓,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会儿得让娘过来为她出谋划策,若不尽快改变现状,她在这个家中的位置恐将岌岌可危。 早膳的余香仍萦绕于厅堂之中,夏天阳轻启薄唇,对身旁的夏音音道。 “妹妹,三哥今日得闲,带你出府逛逛,可好?” 她轻眨双眸,似是才忆起昨日的约定,随即嘴角漾起一抹甜笑,轻声道:“好呀,三哥,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此时,一旁的夏羽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盈地跨前一步,双手轻轻环上夏天阳的手臂,以她那独有的软糯嗓音撒娇道:“三哥,羽冰也想跟着一起去嘛,好不好嘛?” “你昨天不是突然晕倒了吗?应当安心在家静养,等你身体好点,三哥在带你出去。” 夏天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敷衍,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夏羽冰那里轻轻抽离。 他望向夏羽冰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排斥,昨日,那不经意间捕捉到的夏音音心声,如同晴天霹雳,那个他曾视为掌上明珠的妹妹,她不止只是抱错,还可能是他爹的私生女。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承受,所以现在还不想和她多待,先溜比较好。 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牵起了一旁仍沉浸在惊愕之中的夏音音,匆匆向外走去。 “三哥!你等等我啊!” 夏羽冰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试图追上他们的步伐。 正当她欲再进一步时,一道清冷而坚定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羽冰,你身子尚虚,还需静养,回房去吧。” 夏羽冰闻言,心中一窒,气恼之余竟未细品母亲话语间的微妙变化,只是不甘地瞪视着夏音音逐渐远去的身影,最终无奈应承。 “是,母亲。”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懊悔,昨日那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非但未能如愿以偿,反而将她束缚于这方寸之间,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夏羽冰踏着沉重的步伐,愤懑地步入雨竹轩,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 她轻启朱唇,对身旁侍立的丫鬟低语了几句,丫鬟闻言,连忙颔首应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沈白凝正端坐于静谧的书房内,手中轻抚着账本,但那眼神却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深邃,语调平和道。 “派人跟上她。” “是,夫人。”丫鬟应声而退 沈白凝语调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清冷,缓缓言道:“这府邸,确实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言毕,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不经意间拂过一旁侍立的下人心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中暗忖,这侯府怕是要变天了。 第7章 三哥兜里可比我还干净 夏音音被夏天阳拉着步伐轻盈地跨出了府邸的大门,有些好奇地问道。 “三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夏天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故作玄虚地答道:“先不急,三哥先带你去市集逛逛,寻些你喜爱的小玩意儿,随后,再领你去凑一凑京城里难得一见的热闹。” “热闹?” 夏音音好奇地询问道。 “待会儿你自然知晓。”夏天阳宠溺地拍了拍夏音音的头,语气中满是宠溺与温柔,“先带你去买东西。” 夏天阳携着夏音音,轻步踏入京城最为人称道的首饰殿堂——玉翡阁,此地,不仅是世间珍宝的璀璨汇聚之所,亦是名门贵胄竞相探访的雅致殿堂。 “哎呀,二位贵客莅临,小店蓬荜生辉。” 店铺老板眼尖手快,面带微笑,步伐轻盈地迎上前来,言辞间满是恭敬与热情 “妹妹,来来来,看这满目的珍宝,尽可随心所欲,三哥付钱。” 【哎呀,三哥,你就别打趣我了,谁不知你赚的银子,半入国库固国安,半入军营强兵威,剩下的那点碎银,估计兜里比我还干净。你还是留着那点儿零花钱,我可不忍心让你的钱袋比我还瘪几分。】 夏天阳的脸庞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微妙的尴尬之色,似乎是被夏音音那不经意间揭露自家底细的敏锐所触动。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之下,却悄然滋生出一股暖流,温暖了他的心房,尽管心中暗自嘀咕,自己还是藏有那么点“私房钱”的。 “三哥,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真的不喜欢,我们快走吧。” 她轻声细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婉拒之意。 夏天阳却似未闻其言,步伐坚定地向那装饰着各式金银珠宝的柜台迈去。 他的目光掠过一件件繁复华丽的饰品,最终停留在一支简约而不失雅致的玉簪上。那玉簪色泽温润,线条流畅。 “把这个包起来。” 他从袖中取出几枚银光闪烁的银子,轻轻置于柜台上。 随后,他将那枚精致的簪子递到夏音音面前:“妹妹,这是三哥特地为你挑选的,就当是回家的见面礼。” “待大哥与二哥归来,定还有更多惊喜候着你,你只管安心收下这份心意便是。”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感动,终是未再推辞,轻声细语道:“多谢三哥,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见她欣然接受,夏天阳心中一块大石悄然落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妹妹,今日满芳斋正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酒令雅集,三哥带你去瞧瞧,如何?” “酒令雅集?"夏音音的话语间,眼眸仿佛被点亮了星辰,闪烁着耀眼而兴奋的光芒。 “我们走吧。” 夏天阳捕捉到她眼中那份难掩的雀跃,心中暗自得意于自己的提议正中下怀。他轻笑着,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步伐轻快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满芳斋的方向行进。 踏入满芳斋的那一刻,步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绮丽世界。此处,乃是富贵子弟云集的殿堂,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繁华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与佳肴的诱人气息。 “二位贵客,楼上请。” 一位训练有素的小二引领着他们,穿过热闹非凡的大堂,步入二楼一处静谧雅致的包厢之中。包厢内,窗明几净,正对着满园春色,正是观赏表演的绝佳位置。 夏音音迫不及待地走向窗边,轻轻倚栏而立,目光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哇,台上跳舞的小姐姐,穿的也太少了吧,但身材好好哦。】 随即,她的视线轻轻掠过,落在了不远处一位男士身上。 【我去,这位大哥,长得也太吓人了。】 紧接着,一抹亮丽的身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天呐,那小哥哥长的可真好看,那身材,啧啧,好想去摸一下。】 夏音音凝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场景,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一旁的夏天阳,见状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以手扶额,他心中暗自发笑,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分明又是陷入了那青涩而纯真的幻想之中。 不行,他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更加留意,不然要被人骗走了。 第8章 开启吃瓜模式 在这角落里,夏天阳未曾察觉,另有一双耳朵,正悄然捕捉着夏音音那微妙的心声涟漪。 在那相邻的雅间之内,两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公子悠然坐于雕花木窗之畔,周身萦绕着一种超脱尘世的雅致,宛如自千年古卷轻步而出的世家子弟,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风骨与尊贵气息。 “哎,啊煊,不是说今年的酒令雅集,会有别出心裁的亮点吗?可瞧这光景,怎的还是一派陈词滥调,未见丝毫新意。" 说话间,一位面带玩世不恭笑容的男子轻轻捻起桌角那精致的酒杯,目光悠悠地掠过下方热闹却略显沉闷的现场,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 在一旁,司燚煊静坐如松,面容淡然无波,仿佛周身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无法穿透他那层无形的壁垒,静静的,与世隔绝般沉默着。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完全隔绝外界的声响。自他落座未久,一缕轻柔却坚韧的女声,便如细丝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耳畔,绵绵不绝,已近一个时辰,依旧未曾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他不禁暗自思量,如此长时间的言语流淌,难道她真的不觉疲惫吗? 他虽未过分介怀,但那声音却如同细丝般,顽固地缠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 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耐,声音清冷如寒泉,低语询问:“你可曾听见,有女子之音在侧轻语?” “咦?并未啊,方才分明仅我一人在言语。” 离陌正自百无聊赖中,闻言一愣,随即凝神细听,周遭除了下方纷杂的喧嚣,别无他声,更无女子柔语萦绕。 “怎么了?” 离陌满是不解,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探寻。 “无事!” 司燚煊轻轻摇头。 此时,那神秘之音仿佛随风而逝,司燚煊心中暗自揣测,许是连日奔波,身心俱疲,方才有此错觉,幻听了。 然而,静谧未及片刻,耳畔再次萦绕起那女子的轻语。 【此人,莫非是那个柔妃深藏心底的意中人?那容颜,确乎超脱凡尘,带着几分不染俗世之清逸,可惜,红颜祸水,动了皇上的女人,怕是福薄命浅,难逃劫数矣。】 话音尚在空中萦绕,景致已悄然转换,仿佛是命运之手轻轻翻动了一页尘封的故事。 【咦,那边那个不是吏部尚书的公子?瞧那模样,分明是纵情声色,日后恐难享天伦之乐,子嗣凋零。唉,其父若非宠溺无度,任由其子风流成性,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那个身着淡黄色长袍的,应该就是文宣王?传闻中,文宣王偏好异于常人,钟情于龙阳之趣,若夏羽冰真成为文宣王枕边人,只怕是要独守空闺,望穿秋水喽。】 司燚煊闻此,眸光瞬间凝霜,深邃如寒潭,心中暗自惊疑。此人竟对朝堂之上的隐秘之事了如指掌,其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不为人知的图谋与算计? “去查,隔壁包厢究竟是何人?” 他语调平和,却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随即轻轻挥手,示意一旁静候的西风。 “是!” 西风应声而退,身形一闪,仿佛一阵无形的风,瞬间消失在包厢之外。 没过一会儿,他又如同鬼魅般悄然再现,恭敬地躬身施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主子,已查明,隔壁雅间乃侯府三公子及其他得妹妹。” “嗯。” 司燚煊面若寒霜,眸中情绪难辨,随后轻轻一扬手,示意他退下。 西风领命,再次化作一缕轻风,悄然隐去。 而此刻的夏音音,全然未觉自己已成为他人目光的焦点,正沉浸在旁观的乐趣之中,乐不可支。 她身旁,夏天阳则是内心翻涌,冷汗涔涔,暗自焦急,妹妹啊,无论你是如何洞悉这些隐秘之事的,若是泄露半分,只怕会引来无尽的风波与追杀啊! 还好妹妹只是在心里嘀喃,未曾出口成风,否则,那将是触及龙颜、凤威的滔天巨浪,足以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诛九族之祸。 第9章 渣爹的私生子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一位装扮得如同孔雀开屏般耀眼的男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好奇的笑意,随即侧首,向身旁的夏天阳轻声询问: “三哥,那边那个穿得跟孔雀似的男的是谁啊?” 她的指尖微扬,虽未直言不讳,但语气中的微妙评判已悄然流露,似乎对这位“孔雀男”有着初步的判断。 夏天阳闻言,目光顺着夏音音的手势地落去,片刻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熟稔: “哦,你说他啊,那是夏林诚。平日里,我们还算有些交情,算是能谈得来的朋友。不过,他的风格嘛,确实独树一帜,总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夏天诚?不就是渣爹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我的三哥,你可得要长个心眼吧,这个夏天诚此人绝非善类,一直在利用三哥,便习惯性地推人入火坑,以求自保。】 【这个夏天诚可是和渣爹密谋,随时推你出去当替死鬼,你还但他是兄弟。】 夏天阳的身躯在听到妹妹的话语后,不由自主地僵直,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悄然蔓延,竟如此狠绝。 妹妹的话语,虽听起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玄妙,但过往的经历无数次印证了她的预感每一次预言,都如同精准无误。夏天阳也不得不将这份警告视为生存指南。 “三哥,”夏音音轻轻偏转脑袋,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我总觉得这个夏天诚不像个好人,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吧。” 【既然不能和三哥说实话,只能不经意间地提醒他,希望三哥能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实在不行,只能废了那个夏天诚咯。】 “好,三哥知道了。” 夏天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知妹妹那份细腻入微的关怀。 舞台上,最后的余韵缓缓消散,夏音音见好戏已毕,热闹归宁,遂轻启朱唇,对夏天阳柔声道: “三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嗯,好。”夏天阳应声而答。 他们悠然起身出了包厢,隔壁的房门也在这时不经意间敞开了,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门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锦袍,轻轻摇曳间,束着黑色朝冠,乌发如丝,尽显其主人超凡脱俗的气质。那面容,简直是天工巧夺,温润中蕴含着不可言喻的贵气,端庄而超凡,恍若遗世独立的谪仙。即便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冷冽之气,也丝毫未能减损夏音音眼中闪烁的惊艳之光。 【哇哦,这个小哥哥长得好帅啊!】 夏音音心中暗自赞叹,声音虽轻,却恰好落入了那正欲迈步之人的耳中,他闻言,动作一顿。 “啊煊,怎么不走了?” 离陌轻声细语,眼眸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望向司燚煊那挺拔的身影,悄然探出身子,视线越过门槛,只见门外伫立着两道身影 “拜见摄政王,离大人。” 夏天阳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恭敬,迅速躬身行礼。 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身旁正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夏音音。 【这便是那位权倾一时,最终却遗憾陨落的摄政王司燚煊吗?这长得也太帅了吧,死了,实在是怪可惜的。】 夏天阳的心,如同被烈日炙烤,几近沸腾的边缘,他望着身旁的妹妹,眼中满是恳切与忧虑,我的好妹妹,你就少说几句吧,三哥这身子骨,尤其是这心,可经不起半点刺激了。 他焦急地轻拽着妹妹的衣袖,喊道:“妹妹,快拜见摄政王。” “啊!哦。摄政王好!” 夏音音恍若大梦初醒,脸颊微红,连忙依言而行,笨拙地模仿着男子行礼的模样,双手交叠,微微躬身。 而此刻,司燚煊目光深邃未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暗自惊异。 方才那声音是她所发,可是没看见她开口啊?莫非,那是她的心声?这女人,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沉寂良久,终是打破了这份压抑,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侯府? “正是,草民乃侯府之末子,夏天阳,身旁这位乃是草民舍妹,夏音音。” “夏音音?”离陌大人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好奇之色,语调中带着几分探究,“我记得,侯府千金,应是叫夏羽冰才是。” “回禀大人,家妹音音,自幼便因一场误会,错置乡间,直至近日才得以归家。” 离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轻笑道:“如此说来,这位夏音音小姐,竟是侯府遗落的明珠,真正的千金之躯!” “是!”夏天阳闻言,连忙躬身,语气中满是诚挚。 “走了!”司燚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未多言一语,转身之际,步伐坚定往前走。 “哎,阿煊!慢些,等等我啊!”离陌离陌这才从恍惚中抽离,眸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急匆匆地迈开双腿,试图拉近与前方那抹渐行渐远、却异常坚决的背影之间的距离。 他心中暗自嘀咕,方才分明见司燚煊的目光深深锁在那名叫夏音音的女子身上,怎的转眼间,便这般决绝地离去了? 第10章 大人物 “妹妹啊!在繁华而复杂的京城中,你可万不能再如此冲动行事,那摄政王司燚煊,非是池中之物,其威严与权势,远非我等所能轻易触及,以后见了他绕道而行,不然十个侯府都难以护你周全。” 夏天阳待那两位尊贵身影渐行渐远,终是松了一口气,目光凝重地转向夏音音,言语间满是深切的告诫。 虽然妹妹很多话都在心里吐槽,生怕一日不慎,脱口而出,便如覆水难收,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他此刻正被这份意外的“礼物”——能窥视妹妹心海的能力——所困扰,不禁苦笑。 “三哥,那位摄政王,当真是如传闻中那般,令人心生寒意吗?”夏音音的话语中充满了好奇。 夏天阳闻言,目光微敛,贴近她的耳畔,仿佛怕惊扰了四周的静谧,低声细语道: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冷面阎王,行事决绝,无情无义之名响彻朝野。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圣上,提及此人,也不免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衡量三分。” “这般厉害?那另一位呢?” 夏音音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惊叹,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兴奋。 “另一位,乃是大理寺的掌舵人——离大人,其家世显赫非凡,父亲是当朝国舅。”他轻声细语。 夏音音闻言,双眸顿时亮若星辰,惊叹之情溢于言表:“天呐,这二位都是大人物啊!” 他见状,语气中多了几分告诫的意味。 “所以,妹妹,你要切记,日后若在遇见这些人物,还需谨慎行事,绕道而行,以免无意间卷入是非之中” 言毕,他轻轻拉起夏音音的手:“好了,今日之事,且记于心,我们回家吧!” “嗯!” 两人踏入府邸的那一刻,便隐约察觉到周遭仆役间流淌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微妙氛围,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径直朝沈白凝的居所行去。 “母亲。” “娘亲,我们回来了。” 推开房门,只见沈白凝端坐于案前,正细致地翻阅着账本,眉宇间未有丝毫异样,那份从容不迫的模样,让两人悬着的心悄然落地,暗自揣测或许只是他们多虑了。 沈白凝闻声抬头,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道。 “你们回来了,音音,今日外出游玩,可曾遇见什么趣事?” “娘亲,三哥今日领我观赏了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那场景,色彩斑斓,变幻莫测,直教人眼花缭乱,可好看了。” 夏音音眸光闪烁,嘴角漾起一抹比春日花朵还要甜美的笑容,轻启朱唇,细语绵绵。 “还特地为我挑选了首饰,准备了美味佳肴。” “娘亲,您瞧这精致的发簪就是三哥送的。”夏音音轻启朱唇,手中轻握着那古朴雅致的木盒,缓缓揭开,内里一支流光溢彩的发簪映入眼帘,她笑靥如花,将这份惊喜展现给沈白凝。 沈白凝闻言,眼中满是温柔之色,轻轻抬手,指尖穿梭于她柔顺的发丝,动作里满是宠溺与慈爱:“你喜欢就好,这发簪极衬我家音音,你三哥果然眼光独到。” 夏音音忽而歪着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是对周遭微妙的变化有所察觉,"娘亲,我总觉得今日府中氛围有些不同寻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无甚要紧之事,不过是府中稍作整顿,清理了些背信弃义、中饱私囊的仆从罢了。” 沈白凝轻描淡写地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冽。 她心中暗自思量,未曾想这侯府之内,竟已悄然布满了夏致远的手笔,若非此番细查,还真不知自己的嫁妆何时竟要被那等小人搬空,真是欺人至极,令人愤慨。 第11章 这不就是渣爹外面养的小三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一阵环佩叮咚之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股淡雅却又不失华丽的香气,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款步而入,此女容颜倾城,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之姿,腰肢轻摆。 “沈姐姐,别来无恙?”李青月的声音温婉细腻,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沈白凝闻声抬眸,目光在李青月身上稍作停留,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淡然,轻声问道:“青月妹妹怎的有空来此?真是稀客。" 今日,她特地遣了心腹之人尾随夏羽冰的贴身侍女,回来禀报说,人进了李府。 这李府,与夏家渊源颇深,乃是夏致远母族一脉的旁支,更具体地说,李青月实为夏致远的表妹,常以探访之名,穿梭于两府之间,情谊深厚,以至于初闻此事时,她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难以置信。 然而,此刻…… “沈姐姐,多日未见,心中甚是想念,这不,特地抽空来瞧瞧你。” 李青月轻移莲步,款款至沈白凝身旁坐下,脸上洋溢着亲昵的笑容话语间却巧妙地穿插了一丝探寻之意。 “方才入府,总感觉府内氛围较之往昔略有不同,似是少了些往日的喧嚣,下人走动也稀疏了些,莫非是府中有何变故?” 【哦莫,这个女人不就是那个渣爹的养在外面的小三,细观之下,她与夏羽冰的容颜,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只是那份骨子里透出的“绿茶”韵味,两人皆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沈白凝的眸光倏地一凛,她缓缓抬起眼帘,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之姿,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李青月,若非音音提及,她居然都没发现,夏羽冰与李青月之间,竟然如此的相似。 思绪悄然回溯,这些年李青月来侯府的每一个瞬间,其实都是有迹可循。 每次她踏入府邸,总习惯于在雨竹轩内小憩一夜,雨竹轩恰好坐落在距夏致远书房仅一步之遥。 李青月对夏羽冰的关怀,初时令人误以为仅是两人性情相投,这份温情背后却似乎藏着更深的意味,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沈白凝的眼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片深邃的宁静。 “哦,不过是发卖一些犯错的下人罢了。”她的话语淡漠。 “啊?他们究竟犯了何种过错,竟至于此?” 李青月闻言,眉宇间不禁轻轻蹙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沈白凝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与决绝:“无非是些背术求荣之辈,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处置了?” “啊……原来如此,这般忘恩负义之徒,确实该好好教训一番,以儆效尤。” 李青月面色微变,旋即迅速恢复常色,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 【啧啧,瞧那神色闪烁,眉宇间不经意泄露的一丝慌乱,莫非府内今日娘亲严惩的那些仆从,皆是她的暗桩?】 【不过娘亲威武,收拾下人,还收拾到了小三头上,真是大快人心,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为这点小事来的,她今日肯定是为夏羽冰的事情来的。】 夏音音眸光深邃,凝视着李青月,心中暗自思量。 李青月终于步入正题:“沈姐姐,听闻昨日羽冰昏迷不醒,你怎么没去看她。” “然而,令我诧异的是,姐姐您似乎并未前往探望。羽冰醒来后,那份失落与伤心,我适才偶遇时,见她憔悴之态,竟是连我这旁观者都不禁心生怜悯,痛惜不已。” “沈姐姐,”她一脸为沈白凝好的摸样,语气中满苦口婆心劝说道,“羽冰这孩子,自幼便是在您的庇护下茁壮成长,虽非骨肉相连,但那份养育之恩,胜似亲生。您对她的疼爱,我们皆有目共睹。” 第12章 老绿茶,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说是来为自己女儿打抱不平来的。】 夏音音在一旁悄然垂眸,眸中闪过一丝不屑,那微妙的白眼仿佛是在无声地吐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绿茶”芬芳。 沈白凝悠然地执起桌案上的瓷杯,轻抿一口香茗,唇边勾起一抹淡若轻烟的笑意,缓缓言道。 “青月妹妹,你对羽冰之事如此费心,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她生母呢!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来做这调和之事,只为护她周全。” 李青月闻言,身躯不易察觉的一颤,随即迅速调整情绪,面上重新挂上了温婉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然后又强装镇定的开口道。 “沈姐姐,你可别开玩笑,哪能有那般福气,生出羽冰这般温婉如玉的女儿。” “我这不是怕你亲生女儿回来了,冷落了羽冰,这才斗胆多嘴一句,还望沈姐姐莫要见怪。” 沈白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瞧你,脸都白了几分,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倒让你这般上心。” 李青月一听,心中大石落地,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夏音音,眼中掠过一抹嫌恶,旋即换上了一副亲切又不失分寸的笑容。 “这便是音音了吧?长得可真水灵,就是有点不懂礼貌,都来这了这么久了,却未见向我这位长辈施以应有的问候。” 【你这个老绿茶,在娘亲那里碰了壁,竟转而开始攻击我。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咦?娘亲,这大妈是谁啊。”故意捂着鼻子,用手扇扇了。“咦,嘴巴这么臭。”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稚嫩的疑惑与恰到好处的俏皮,她望向沈白凝,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一切都被沈白凝温柔地捕捉在眼底。 沈白凝轻启朱唇,温婉地介绍道:“她是你父亲的表妹,依着辈分,你该唤她一声表姑。” “哦,原是表姑驾临。” “怪我,这才回侯府,人都认不全呢,还望表姑海涵。” “说起来,表姑既是父亲的至亲,亦是府中贵客,今日首次相见,也没点表示?” 夏音音言语间,一抹淡淡的哀愁悄然浮现,她轻咬下唇,继续道。 “娘亲,表姑是不是不喜欢我,久候多时,却未得半句关怀,反倒是……” “呜呜~~~此番归家,本是满心欢喜,未曾想,竟是这番境遇,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回来。” 言毕,夏音音眼眶微红,两颗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的滑落脸颊,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要是有眼药水就好了,效果会快点,都不需要她用力挤眼泪,哎,眼尾纹又要多一条。】 夏天阳在一旁,心中暗自赞叹妹妹演技之精湛,眼泪说来就来。 "好了,音音不哭了,表姑她心里可疼你了,哪会不备下礼物呢,不信你问她。” 沈白凝温柔地揽过女儿,眼中满是宠溺,即便知晓小音音那点小心思,但还是配合她,同时将这个“锅”巧妙地转移到了李青月身上。 “哎呀,瞧瞧我这记性,音音别急,礼物这就来。”李青月闻言,故作恍然状,动作虽略显迟缓,却透着几分不舍地脱下了手腕上那抹温润的翡翠玉镯。 那玉镯翠绿欲滴,仿佛凝聚了春日的生机,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这份珍贵的见面礼不情不愿的递到夏音音面前。 “音音,这玉镯是表姑新买的,就当送给你当见面礼了?你可喜欢?” 夏音音轻轻拭去眼角那抹恰到好处的泪光,步履轻盈地迈向前,双手恭敬而略带羞涩地接过那只温润如玉的玉镯,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表姑,这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如此精美的玉镯,作为见面礼,让我受宠若惊,喜爱之情难以言表”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李青月发间那支流光溢彩的发簪,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叹与渴望。 “表姑,您这发簪真是别致非凡,让人一眼难忘,不知道表姑可不可以把这玉簪也一起送我呢?” 李青月的眸光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袖中双手悄然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暗自咒骂着。 这个该死小贱人,这手镯是致远哥刚赠予她的,她尚且珍之重之,未曾轻易示人,这小贱人竟胆敢觊觎起她的发簪来,一时之间,李青月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不决。 “表姑,原来您的心中并未真正接纳我。” “娘亲,想我身为侯门之后,大将军的外孙女,身份尊贵,却也有人对我这般冷淡,委实让人心寒。” “我定要去向外公诉一诉这满腹委屈,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夏音音这仗势欺人气势拿捏的恰到好处。 “音音,你误会了,表姑心中对你满是喜爱,岂有半分不送之意。”李青月嘴角紧抿,眼神中闪过一丝隐忍,她暗暗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 待得致远哥一纸休书将这个贱人其逐出家门,而自己,将以正室的身份踏入这门槛之时,定要让这不懂规矩的丫头尝尽苦果,教她知晓何为天高地厚,再无翻身之日。 望着李青月那满溢心疼与犹疑交织的神情,夏音音心里就觉好笑,未曾等待对方的犹豫化作行动,便轻盈地向前跨了两步,指尖轻巧地掠过李青月发间,将那支古朴雅致的发簪取下。 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与感激:“就知道表姑对音音最好了,你人也怪好咧。” 第13章 渣渣齐聚一堂 夏音音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青月腰间那块温润如玉的玉佩上,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精致的簪子,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羞赧与狡黠,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 “表姑,您看这玉佩的色泽与光泽,跟这发簪挺配的,要不一起送我吧。 言罢,她身形微动,仿佛一阵轻盈的风,那玉佩便已悄然落入了她白皙如玉的手掌之中。 此刻的李青月,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几近崩溃的边缘。 她望着自己那几乎被夏音音“搜刮”一空的身躯,每一件曾经珍视的首饰如今都成了对方囊中之物,不禁悲愤交加,手指颤抖地指向她,声音中满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你……你,怎可如此过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满载着被侵犯的尊严与不甘。 沈白凝眼底闪过笑意,夏天阳则低垂着头颅,双肩细微而急促地颤动着,仿佛正竭力压抑某种情绪。 恰在此时,夏致远携着夏羽冰步入屋内,空气中那股微妙的气氛让他不禁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这……是发生了什么?”声音带着几分探究。 紧随其后的夏羽冰,眼尖地捕捉到了李青月略显狼狈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连忙上前眼中满是关切。 “表姑,您这是怎么了?” 李青月见夏致远进来,瞬间就有了底气,眼眶泛红,泪光点点,满含委屈地凝视着他,轻声细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表哥,音音向我讨要见面之礼,我便将自己珍爱的翡翠手镯赠予了她,未曾想,她转而对我头上的发簪与腰间的玉佩也颇感兴趣,竟是直接取走了它们。” 说到这里,李青月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哽咽,她连忙抬手轻拭眼角,生怕泪水落下,显得自己太过矫情。 “呜呜……表哥,你莫怪罪音音。都是我作为长辈,未曾将话说明白,让她误会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却也不失温婉。 【一个老练的“绿茶”加上小“绿茶”,再加上一个渣男,这一家子渣渣齐聚一堂。】 夏音音则是一脸若无其事,将那刚从李青月处“顺”来的宝贝随意搁置在桌上,一副准备悠然吃瓜的模样。 “你这个孽障,怎可如此胡作非为?表姑身为你长辈,怎可将她贴身之物尽数搜罗,此等行径,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将东西归还,以表歉意。” 夏致远的声音中夹杂着怒不可遏与痛心疾首,目光如炬,直射向夏音音。 “夏致远,你吼什么?” 沈白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她霍然起身,目光如炬,直射向那正欲对夏音音发作的男人。 “你既已尊称李青月为长辈,长辈赠予晚辈些微礼物,本是情理之中。” “且说那物件,既已离手,怎有收回之理?赠予之物,岂同儿戏?”她字字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再者,青月妹妹岂是那般贪恋俗物之人?你怎可妄言她在意这些首饰,难道就不怕此言有损李府清誉。” 沈白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责备,目光在李青月身上轻轻掠过。 "你看看青月身上还剩下什么?在看看桌上那些首饰,那叫赠予吗?分明是一场明目张胆的掠夺,果然是乡下来的,竟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夏致远对此视而不见,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沈白凝与李青月手中的一切都是他的,这逆子胆敢觊觎他的财物,便是直接挑战了他的权威,触动了他的逆鳞。 沈白凝早就知道夏致远的性情,自私又吝啬,然而,她未曾料到,他的心竟能硬到如此地步,冷酷无情至此,让人心寒。 “夏致远,你如此偏袒于她,若非亲眼所见,怕是要误以为李青月才是这府中的女主人。” 她的话语轻轻落下,却似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夏致远的声音如同被猛然点燃的爆竹,尖锐而愤怒,仿佛被触及了最为敏感的逆鳞,脸色骤变,怒不可遏。 沈白凝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共度了十余载,她虽因种种缘由委身于他,情感上未曾有过深交,但从踏入婚礼之日起,她便暗暗许下誓言,要尽己所能,成为贤妻良母,守护这个家。 她恍然间觉醒,发现自己曾倾注的满腔真情,竟错付了渣男,这两日,随着音音心语的缓缓流淌,知道了许多真相,于是,她暗自下定决心,必须采取行动,想办法跟他和离,让他净身出户,以免自己无辜的儿女再受牵连。 念头一旦通达,心中的郁结仿佛随风而散,她的脸庞上重又绽放出久违的轻松与释然,让她的身影都显得轻盈了许多。 【咦?娘亲的眉宇间怎的洋溢着几分愉悦之色?难道是我那小小的恶作剧,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想来也是,那些个首饰,本就是渣爹以娘亲的嫁妆为基所购,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呵呵,看我怎么在添把火,让娘亲在高兴一些。】 夏音音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俏皮地转动着眼珠,随后歪着脑袋,以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望向对面三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道。 “爹爹,您不觉得吗?羽冰姐姐与表姑之间面容之相似,您三位并肩而立,那画面,温馨得恍若天生一家,真是叫人羡慕呢。” 此言一出,对面三人皆是一愣,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略显慌乱的眼神,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尴尬。 即便是最迟钝的旁观者,也能从这微妙的氛围中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夏致远的脸色微变,言辞间竟也带上了几分颤抖,愤怒至极,近乎失控地咆哮着: “你这不肖女,竟敢如此诋毁你的亲生父亲,今日我若不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便枉为人父。” 言罢,他步伐急促,如同被怒火驱使的狂风,直奔夏音音而来。手臂高高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誓要落在她娇嫩的脸庞上。 “音音!” “妹妹,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音音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冷静。她迅速从袖口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指尖轻捻,准备一针废了他的手,然而未给她施展的空间。 只见,沈白凝身形一动,一把拉住夏音音的手,轻轻一扯,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然后精准无误地踹向夏致远的腹部,力道之大,竟将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踹飞数尺,重重跌落在地,激起一阵尘埃。 “啊——!”夏致远的痛呼划破空气,伴随着的是一阵难以置信的愕然。 “表哥!”李青月惊呼出声。 “爹!”一旁的夏羽冰也惊呼连连,场面一时混乱。 夏致远蜷缩在地,双手紧捂腹部,脸色苍白如纸,剧痛让他暂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沈白凝立于原地,目光如炬,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夏致远,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夏致远,你且记住,只要有我在此一日,便绝不容你伤害音音分毫。” 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 “沈姐姐,你怎可如此狠心?他可是你的夫君啊!”李青月见状,急步上前,轻柔地搀扶起夏致远,眼神中满是对沈白凝行为的责备。 "表哥,你还好么? 她的声线里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但那眉宇间紧锁的忧色,仿佛亲眼目睹了自己夫君遭受重创。 沈白凝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之人,语气中不带丝毫妥协:“夏致远,你我结发之时,你知道我的本事,未曾对你有所苛求,如今,你却要对我孩子下手。” “我沈白凝,从不是任人摆布之辈,你若执意如此,我自是不惜一切,与你共赴那玉石俱焚之路。” 沈白凝此番并未给予他丝毫颜面,直言不讳地阐述了自己的心志与立场。 “你……哼,你这个毒妇,望你日后能好自为之。” 他被沈白凝那一脚踹得踉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忌惮。在李青月与夏羽冰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他愤愤然留下这番话,转身离去。 第14章 神秘的空间 待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白凝缓缓落座于凳上,静默如秋水,不言一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随着她的情绪轻轻凝固,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郁。 “娘亲,您可是心中有事?” 夏音音稚嫩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沈白凝闻言,抬眸望向女儿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笑道:“无妨,娘亲只是有些疲累罢了。” “娘亲,我们不必为那薄情之人烦忧,倒不如说说,娘亲刚才那一脚,当真是英姿飒爽,女儿心中好生钦佩,娘亲竟还藏着这般武艺?” 夏音音巧妙地转换了话题,眼中闪烁着对沈白凝无尽的敬仰。 沈白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往昔的辉煌与自豪,轻声道:“是你外公的言传身教,他曾引领我,驰骋沙场。” 她的眼眸中,有星光闪烁,那是岁月无法磨灭的英勇与梦想。 【哎,娘亲本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却无奈栖息于这方寸之间的后院,岁月静好中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遗憾与不甘。不过她会想办法让娘亲再度展翅,自由翱翔,重拾那份属于雄鹰的骄傲与不羁。】 夏天阳的目光中满是对沈白凝的疼惜。他轻声附和,仿佛也在心中默默许下了同样的誓言。 “好了,夜色已深,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轻轻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夏音音那双敏锐的眼睛早已捕捉到了娘亲脸上不易察觉的倦意,她轻盈地走到沈白凝身旁,动作温柔地搀扶着她走向床边。 随后,她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包,其上绣着细腻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轻轻放置在沈白凝枕边。 “娘亲,这香包有安神助眠之效,可以让你睡得更安稳,明日醒来,一切烦忧皆随风而去。”夏音音的声音柔和。 沈白凝眼神中满是欣慰,轻轻点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的心意,娘亲都感受到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 夏音音轻盈地步出房门,顺势带上了那扇雕花木门,回眸间,见夏天阳依旧伫立于门外。 “走吧,妹妹,我送你回院子。”他轻声细语。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清脆悦耳地答道:“好,多谢三哥 月光如细丝般温柔地洒落,将两人的身影缓缓拉长,交织成一幅静谧而温馨的画面。她默默跟随在夏天阳身后,缓缓步入那座名为念音阁的小院。 这院落,恰似一曲未了的琴音,静候着她的归来,位于沈白凝居所之侧。 这是娘亲细心安排,她说:近一些,心便安些。 穿过光影斑驳的小径,直至那幽静小院之外,夏天阳一番细语叮咛后,便悄然离去。 她轻踏着丫鬟的细碎步伐,缓缓步入那院落之中,眼前豁然开朗,一方碧波荡漾的鱼塘映入眼帘,左侧,一座精巧的假山巍峨而立,石上青苔斑驳,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与自然的雅致。整个小院内,繁花似锦,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芬芳之气萦绕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不由心生感慨,娘亲对她确是费尽心思,营造了这番世外桃源般的居所。 夏音音穿过花海,径直步入属于她的闺房,室内陈设尽显雅致与不凡。 家具皆由上等红木雕琢而成,纹理清晰,色泽温润,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案头的摆件,件件皆是匠心独运,既显雅致又不失趣味,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对居住者的深深关怀与疼爱。 她悠然坐于红木凳上,双手轻轻撑着下巴,目光微垂,陷入了沉思。 归家这两日,所见所闻皆与小说里的情节大相径庭,侯府众人围绕假千金旋转的热闹场景并未上演,反倒是因种种缘由,几欲生出嫌隙,这剧情的走向,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引领着故事的轨迹偏离了既定的航道? 细算时间,一个月后便是中秋宫宴,那日不仅将汇聚八方来朝的使者,更有一场无声的较量蓄势待发,他国使者意图挑衅南暻国的威严,而往昔的记忆碎片里,南暻国虽历经波折,却奇迹般地保住了颜面,赢得了那场微妙的较量 然而,庆典的余晖之下,暗流涌动,晚宴的灯火阑珊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 若她能亲临现场就好了,到时可以看看那既定的剧情轨迹是否悄然生变。 理罢纷扰的思绪,夏音音指尖轻抚脖颈的那枚玉佩,光微闪间,整个人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进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空间内一排排错落有致的书架巍然矗立,每一本古籍都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墨香,更有一片生机勃勃的草药田,绿意盎然,即便是最细微的一株被采撷,也能迅速恢复生机,生生不息。 那枚古朴而神秘的玉佩,乃是前世机缘巧合之下,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赠予她的,当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轻拂过那温润的玉面,仿佛是命运之门的钥匙,悄然为她开启了一个隐藏于世的奇异空间。 在这片幽邃而神秘的空间中,她拥有着无拘无束的通行权,空间之内,藏书万卷,古籍尘封,记录着亘古未有的知识与智慧。 她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本领,并非源自外界师长的悉心传授,而是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凭借着一腔对未知的渴望与不懈探索,自学成才。 穿越至今,她惊喜地发现,那枚玉佩所连接的空间竟也随她而来,今日终得闲暇,她步入其中,轻手采摘着空间内生长的珍稀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待夏音音忙完夜幕已深沉至极致,她退出空间,径直滑入柔软的床铺之中,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15章 二哥夏之安 接下来的数日,夏音音未曾踏出府门半步,全心全意地陪伴在沈白凝身侧。 任由沈白凝引领,学习那些雅致而繁复的大家闺秀之礼,生怕在未来的某个场合,一丝不慎便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夏音音心中暗自赞同娘亲的远见,于是,她以前所未有的专注,细细揣摩每一个动作。 时至第三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饱含温情与归心似箭的呼唤:“母亲,孩儿回来了。” 正在沈白凝院落学习的夏音音,眸光转而落在缓缓步入的身影上。那人,正是她的二哥夏之安,一身气质温文尔雅,面容俊逸非凡,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令人见之忘俗。 【二哥长得这么好看,难怪桃花那么多,死在女人身上也不稀奇。】 夏之安一踏入门槛,便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调侃之意,心中不禁微微一愣,是谁如此大胆,刚回来就咒他死? 他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夏音音身上。 “之安,你回来了。” 沈白凝也听到了夏音音的话,随即她的目光温柔地转向刚踏入门槛的二儿子,轻声呼唤。 夏之安听见母亲亲切地呼唤,随即躬身行礼。 “母亲可安好。” 沈白凝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轻声细语道:“好,好,平安归来便是最好。来,让为娘给你介绍,这位便是你的妹妹,夏音音。” 言落,她轻柔地挽起夏音音的手腕,引领着她缓缓步至夏之安的身前介绍道。 “音音,这便是你二哥,夏之安。”她的声音温柔如水。 夏音音闻言,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明媚的笑容:“二哥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夏之安心中虽已有所准备,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情纽带,仍不免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他温文尔雅地回应:“妹妹,欢迎你回家。” 尽管心中早已被妹妹抱错的消息所震撼,夏之安仍难掩那份难以置信的微妙情绪。然而,此刻,当他目光温柔地落在眼前这位水嫩可人、双眸灵动闪烁的夏音音身上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这难道就是血脉相连吗? 夏之安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对这个突然归来的妹妹,他的第一印象竟是如此之好。 【哇,二哥真是继承了娘亲的倾城之姿,这基因,简直绝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夏之安猛然一怔。这次,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清晰的话语,分明是来夏音音。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唇瓣并未轻启? 【谈及我那二哥的桃花运,当真是世间罕见的一朵奇葩,他仿佛身怀某种不可言喻的魔力,每踏出府邸一步都能吸引女子投怀送抱,可谓是大小通吃,而他,却常在这纷繁的情愫中略显无奈,躲闪不及,久而久之,外界便悄然传颂起一位风流倜傥、情债累累的公子哥形象。】 【然而,世人只知他风流之名,却不知他亦是才情与实力并重之人,年纪轻轻,便已在大理寺崭露头角,担任要职,好像直属上司就是那个叫离陌的。】 【可惜被渣爹毁了,渣爹竟与外人勾结,暗中对二哥下药,将他与靖袁王视为珍宝的红颜知己置于同一屋檐下,制造出了一场足以让人误会场景。靖袁王怒不可遏,一脚踩断了二哥的命根子,那一刻,二哥的世界仿佛崩塌,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夏音音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夏之安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夏之安已从最初的愕然中抽离,他瞬间领悟——是妹妹的心声,她口中的“渣爹”,无疑是指他们的父亲夏致远? 念及此,夏之安的眼眸微动,心中五味杂陈。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寒意自下而上,悄然侵袭,让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 沈白凝闻言,面色骤寒,夏致远,古语有云,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之所为,竟是连那最基础的兽性光辉都已然泯灭,真是令人齿冷。 “妹妹,此乃二哥特意为你准备的见面之礼,请务必收下。”夏之安回过神,轻轻从衣襟内袋中取出一件精心包裹的小物,递向夏音音面前。 夏音音从思绪中抽离,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惊喜,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份礼物,轻声细语地道谢:“多谢二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随着盒盖轻轻掀开,一对晶莹剔透、巧夺天工的耳坠映入眼帘,它们小巧而精致,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哎呀,我的首饰盒怕是要被这些宝贝们挤得满满当当了。哈哈,但好喜欢这些礼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你喜欢就好!” 夏之安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心中暗自嘀咕,这妹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转世呢。 在沈白凝温婉的居室中稍作停留后,便起身告辞,他还得回大理寺复命。 第16章 嘿嘿,这么喜欢下毒吗? 夏之安前脚刚离开,夏羽冰便轻盈步入沁雅轩。 “母亲,这是我亲手慢火细炖的鸡汤,特地为您调养身子,请您务必赏脸品尝。”她的声音里藏着丝丝娇媚,言罢,轻巧地从精致食盒中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双手恭谨地递向沈白凝。 【嗯?这汤,味道不太对,不行,娘亲,你可不能喝啊!】 夏音音的目光紧锁那碗鸡汤,神色骤变,心念电转间,正欲起身阻止,却闻“啪嚓”一声脆响,如同突来的惊雷。 只见沈白凝在接过汤碗的刹那,手腕微颤,那碗便脱手而出,重重摔落在地,金黄色的鸡汤瞬间四溅,洒落一地,空气中,除了鸡汤的香气,隐约间还夹杂着一缕不易捕捉的荫翳。 “啊——” 夏羽冰的惊呼,清脆中带着几分惊慌,她的眼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还好,幸得娘亲未曾饮下那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中暗忖,眸光闪烁间,母女俩的狠辣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这二人,见我归来,竟是急不可耐地要对娘亲下手,以稳固她们那摇摇欲坠的地位。】 沈白凝目光如霜,冷冽地审视着面前满脸懊悔的夏羽冰,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 “汤既已洒落尘埃,你就先回去吧。” 夏羽冰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堆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语调中带着几分自责与讨好。 “母亲,方才确是我疏忽大意,莫要为这等小事动怒伤身。待来日,女儿定当亲自下厨,再为您熬制一碗更为醇厚的鸡汤送过来。” 此时,一旁忽地响起一个轻快而略带俏皮的声音,插入了这凝重的氛围之中。 “哎呀,姐姐,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不过,下次你再来送汤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也备上一碗哦,我也想尝尝姐姐的手艺呢。” 夏音音轻盈地迈步向前,温柔地执起夏羽冰的手,指尖温柔地缠绕上夏羽冰的手,轻轻拍了两记。就在这不经意间,一抹细微的白色粉末悄无声息地飘散,被夏羽冰吸入鼻端。 “妹妹若是喜欢,下次姐姐也给你备一份。” 夏羽冰轻瞥了她一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屑,连一碗寻常的鸡汤都能成为她眼中的稀罕之物,尽显乡土气息,不禁令她心中暗笑:哼,果真是乡下来的丫头。 “你有这份心意,我已是满心欢喜。去吧,”沈白凝此刻语气柔和了几分。 “是,女儿告退。”夏羽冰俯身行礼,转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离去。 待那抹淡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心中暗自盘算。 【这死绿茶,真是耐不住性子,才安分了几日,便又故技重施,玩起下毒的把戏。哼,既然这么喜欢下毒,今晚便让你尝尝我新研究的好东西。】 沈白凝捕捉到夏音音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狡黠,心中虽有几分不解,却也感受到了女儿那份不言而喻的守护之情,唇边不禁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心中暗自感慨:被女儿护在羽翼之下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而安心。 夜幕低垂。 夏羽冰用过晚膳之后,腹部便悄然响起了不安的乐章,咕咕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绞痛,她频繁地穿梭于幽暗的走廊与茅房之间,夜色似乎也因她的不幸而显得格外漫长,整整一夜,她都在与这突如其来的折磨抗争。 第二天清晨。 夏羽冰终是被丫鬟搀扶着,如同风中残烛般回到了闺房。然而,宁静未及片刻,一股温热而异样的感觉猛然自裙摆间蔓延开来,金黄色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衣裳流到地上,那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令人避之不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侯府的宁静。 “哈哈,真是报应不爽!” 夏音音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沈白凝眸光渐冷,决心深入探究那幕后下毒的黑手。既然风暴已至,她岂能束手就擒,任由命运摆布? “漠影!”她轻启朱唇,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话音未落,一道幽影仿佛自夜色中剥离,悄无声息地立于沈白凝身前,躬身以待,周身弥漫着肃杀与忠诚的气息。 “交予你的任务,务必尽快查明。”沈白凝的目光深邃,语气中既有信任也有不容轻忽的严厉。 “是!小姐。”漠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随即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房间内。 这漠影,乃是沈父在她出嫁前夕,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隐形盾牌,总有风雨欲来之时,需得有人护她周全。 未曾想这竟在十几年后的今日,悄然应验。 沈白凝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这一查,必将掀起层层波澜,但她已无所畏惧。 两日的光景如指尖细沙,悄无声息地滑落,夏音音已在家中沉浸了多日,那些繁复的礼仪,在她的勤学不辍下,已逐渐内化为举手投足间的自然风韵。 她实在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她缓步迈向沈白凝的雅居,轻声细语地表达了自己欲外出心愿。 沈白凝闻言,也深知她那份灵动不羁的性情,轻声细语地叮嘱了几句,随后,自袖中缓缓取出一枚精致的钱袋置于夏音音的掌心,应允了她的请求。 夏音音接过钱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份难以掩饰的雀跃之情,转身携同贴身丫鬟芍药出了府。 第17章 区区几名大汉,拿捏 夏音音悠然漫步于繁华的街巷之中,这是她首次独自踏出府邸的门槛,心中满是对外界世界的好奇与向往,步伐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雀跃。 “芍药,咱们再往那家铺子瞧瞧去。”拉着丫鬟手腕朝前面走去。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份难得的自在与欢愉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一个小乞丐猛然间冲入了夏音音的视线,不偏不倚,正撞入她怀中,惊得她身形微微一晃,险些失了平衡。 “小姐,当心!”芍药眼疾手快,惊呼声中已迅速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夏音音。 等她站稳后,目光轻轻落在面前那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身上,正欲启唇询问,不料他竟猛然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溜烟儿地逃跑了。 夏音音初时愣怔片刻,但转瞬间,一抹异样的熟悉感悄然爬上心头。 “不好!” 她低呼一声,手不自觉地探向腰间,那里原本挂着沈白凝赠予她的精致钱袋,此刻却空空如也。 “芍药,快!追上那个孩子,他…他偷了我的钱袋。”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毅然决然地朝着那小乞丐逃逸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姐,您小心些,等等我啊。” 芍药紧随其后,步伐虽不及夏音音那般迅疾,两人一前一后,在这繁华与喧嚣交织的街巷中,上演着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 【靠,大意了,这几天在家过得太舒坦了,都忘了剧情的走向了,这次钱袋被偷,就是渣爹的小三想的办法,欲借此为饵,诱她步入幽暗小巷,而后施以绑架,还找人散布谣言,污她清白,意在毁她名誉,真是毒辣至极。】 【但那钱袋是娘亲给她的,里面是白花花、沉甸甸的银两,怎能让它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夏音音心中暗自咬牙,紧追不舍,尽管她随身携带了些许防身之物,但在这漫长的追逐中,体力终究成了她最大的考验。 香茗居二楼,司燚煊恰好目睹了这一幕,耳畔也捕捉到了夏音音心中嘀咕,他凝视着那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去,帮忙!。”声音清冷而富有磁性。 这女人,倒真是胆大包天,明知前路布满荆棘,就为了心疼银子,也要勇往直前,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啊?主子,您是指……” 西风闻言,一脸茫然,不解其意,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司燚煊未再多言,仅以一记深邃的冷眼作为回应。 西风心头一凛,瞬间明了,连忙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言毕,他身形如同轻燕掠空,一个流畅的回旋,消失在酒楼之外。 夏音音紧步不舍,尾随着那名机敏小乞丐轻盈的步伐,穿梭于错综复杂的街巷,直至踏入一条幽静深邃、人迹罕至的小巷。 “呼——” “小家伙不要在跑了,乖,把你手中的东西归还给姐姐,不然姐姐可就要打你屁股了喽。” 夏音音喘息未定,粉嫩的脸颊因急促的呼吸而染上了一抹绯红,她轻倚着斑驳的墙面,奶凶奶凶的威胁道。 小乞丐却全然不惧她的“威胁”,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正当气氛紧绷之际,他身后冒出了几位彪形大汉。 夏音音黛眉轻蹙,指尖已悄然滑向袖内,那里藏着她精心研制的秘制药粉,本欲轻挥之间,让这群不速之客沉入梦乡。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空气的宁静,那几名大汉竟毫无预兆地瘫倒在地,小乞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机灵丢下钱袋,身影如同林间小鹿般,轻盈而迅速地消失在了街角的阴影之中。 夏音音心中愕然,她尚未施展,这些人怎么都倒下了。 她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细细审视着倒在地上的众人,只见他们颈间微露的淤青,显然是遭受了暗器之袭,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她缓缓环视周遭,目光中掠过一丝疑惑,难道有人在帮她?不管了,当务之急是拿回钱袋,她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钱袋,刚想原路返回。 蓦地,一个狡黠的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她轻盈转身,目光如炬,锁定在地上那几位蜷缩的大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哼,胆敢动我,就让你们尝尝她自制的‘小礼物’。】 夏音音从怀一番细索后,手中多了一只古朴的药瓶,她小心翼翼地倒出几粒晶莹的药丸,手法娴熟地逐一送入大汉们的口中。 【嘿嘿,这药丸的效果,跟之前给夏羽冰撒的药粉效果一样。】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随即悠然起身离开,未及百步,只见芍药匆匆寻来,面色焦急.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芍药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哽咽,她那双明眸在夏音音身上细细巡梭,生怕错过一丝伤痕。 夏音音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摇了摇头,以安抚的语气笑道。 “你瞧,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们回府吧。” 言罢,她轻牵起芍药手,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此刻,一缕不为人察的身影悄然自暗影中步出,撇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后,那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巷弄的幽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久后,地上的众人如同从梦魇中惊醒,眼中闪烁着惊恐与迷茫,纷纷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答案。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自腹部蔓延至下腹,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痛苦的呻吟,面容扭曲,手忙脚乱地爬起,一手紧捂着翻江倒海的腹部,另一手则尴尬地护住臀部,四处奔逃,场景之滑稽。 第18章 大哥夏宸风 摄政王府内,静谧而庄严,一缕淡雅的檀香悄然弥漫于雕梁画栋之间。 “主子,夏姑娘已安然归府。” 司燚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未从案牍之间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是淡淡说道。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话语简洁明了。 “是!” 西风躬身行礼,随即悄然退出了书房。 夏音音踏入府邸的门槛没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 “禀夫人,相府林夫人差人送来了拜帖,诚挚邀请夫人与小姐共赴一场雅集盛宴。” “相府?” 沈白凝轻启朱唇,二字间似有千回百转,她们与相府之间,本是两条平行无交的溪流,此番突如其来的邀约,不禁让她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知道了,下去吧。” 沈白凝轻挥素手,示意下人退下。 【相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相府千金杜雪烟就是大哥夏宸风的心上人,最后竟不幸落入匪徒之手,大哥性情刚烈,情深义重,闻讯后不顾一切,只身犯险,誓要救回挚爱,却不幸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双腿尽废,从此轮椅为伴,一生孤影独行。】 【而杜雪烟,其身份背后隐藏的真相,更是令人唏嘘不已,她非但不是那纯洁无瑕的白莲,反倒是权谋斗争中的一枚棋子,那心术不正的渣爹与野心勃勃的太子联手布下,只为诱使大哥踏入陷阱,夺取他手中的兵权,以图更大的权势与野心。】 沈白凝闻此,秀眉紧蹙,脸色瞬间沉凝如墨,心中五味杂陈,正当她沉浸在这复杂情感与阴谋交织的漩涡中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母亲,孩儿回来了。” 夏音音耳畔轻响她缓缓转身,眼眸中映出一抹英武身影,身披璀璨铠甲,剑眉斜飞入鬓,星目闪烁如夜空最亮的星辰,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风发意气,大步流星地踏入门槛。 “宸风,你终于回来了,此番能在家中逗留几日?” 沈白凝的声音里,是数月未见后的温柔与释然,先前的微澜心绪瞬间被这份重逢的喜悦抚平,她连忙上前,眼中满是关切与询问。 夏宸风望着母亲那温婉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轻声道:这次难得能在家多停留几日,正好可以好好陪伴您,弥补平日里的忙碌与缺席。” “这位,想必就是妹妹吧!” 他缓缓转身,目光温柔地落在了一旁静坐的少女身上,方才行至门槛外,就听到雪烟的名字。 他并未急于踏入那扇门扉,而是驻足于外,让耳畔先行捕捉屋内的讯息,那声音唤他“大哥”,便是那位妹妹口中的呼唤?” 然而,疲惫的旅途似乎在他的感官间织就了一层薄雾,让他不禁怀疑,那是否仅是舟车劳顿之下的一场错觉,毕竟,他未曾亲眼目睹她启唇的瞬间。 所以刚才的听到的内容,真实性有待考察。 “大哥,安好!”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林间清泉,穿透了周遭的朦胧,夏音音身姿轻盈地站起,以她那独有的温婉与礼貌,向他行了一礼。 【大哥身姿挺拔,魁梧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这样的体魄却不幸被命运缚上了轮椅的枷锁,实乃天妒英才,令人扼腕叹息。】 【这次的相府之行必须去,杜雪烟的计谋悄然铺展,意在织就一场情深似海的幻想,让大哥误以为两人心照不宣,情深意重,甘愿为她倾尽所有。】 【我必须需亲赴现场,竭力扭转这既定的轨迹,断不能让大哥的一腔热血,错付了薄情之人,更不可让那轮椅的阴影,笼罩了他本该辉煌的余生。】 夏宸风的目光温柔地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轻轻落在夏音音身上,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来,音音,这是大哥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言罢,他缓缓伸出手,掌中躺着一把精致的短匕。 “哇!”夏音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大哥,这短匕真是太合我心意了,谢谢你!”她接过短匕,细细端详,那份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嘿嘿,这几日里,她心中盘算着如何寻觅一件防身之物,未曾想,大哥的这份礼物,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心田。】 沈白凝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归来的女儿身上,她的归来,让他们的原本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你喜欢,那便是最好的。往后,若有所需,但说无妨,大哥定当尽力满足。”夏宸风的言语间,流露出几分宠溺与宠溺 “好的,谢谢大哥。” “嘿,大哥回来啦,满面春风,定是有什么喜事吧!” 两日未见的夏天阳,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声询问。 “三哥,你瞧,大哥赠了我这把精致的短匕,真是爱不释手呢。” 夏音音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对短匕的喜爱之情,向夏天阳解释道。 “哦,大哥送你的就喜欢,那我赠予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就不曾见你如此欢喜?" 夏天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故作不悦地调侃道。 "三哥说笑了,三哥送的每一样我都视若珍宝。” 夏音音闻言,连忙轻摇着夏天阳的手臂,语调中带着几分撒娇。 【她怎么没发现三哥这么幼稚,喜欢吃醋。】 第19章 鸿门宴 转眼间,相府宴会的佳期悄然而至。 夏音音精心装扮一番后,与沈白凝并肩而行,踏着轻盈的步伐迈向了赴宴之路。 待她优雅地步入马车,眼帘之内,不期然地映入了夏羽冰的身影,坐于车内一隅,仿佛一朵静待绽放的白莲,清丽脱俗。 数日未见这个小白莲花,还有点不习惯。 【怎会有这般奇异的念头?定是这日子过得太过平淡,才让她有了错觉。她又没有自虐倾向。】 夏音音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 车内空间狭小,二人独处的氛围显得格外微妙。 夏羽冰卸下了往日的伪装,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妹妹,看你这副模样,难道是姐姐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心生厌烦了?”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她不紧不慢地落坐于一侧,目光清澈却带着几分挑衅。 “厌烦倒是谈不上,只是我这人,有点不习惯跟傻逼一起坐,不过,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只好学着适应了。” “你——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夏羽冰的指尖微微颤抖,愤怒地指向夏音音,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被冒犯的羞愤。 “哎呀,姐姐真是冰雪聪明,一语中的呢。”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弧度,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哼,我夏羽冰岂是与你计较之人。” 今日之辱,我记下了,他日自有让你体会其中滋味之时。 夏羽冰眼眸微敛,一抹不屈之色在眼底悄然凝聚。她缓缓吐纳,将满腔怒火化作坚韧的力量,暗暗立誓。 随着车轮缓缓停下,相府那庄严的朱红大门映入眼帘,夏音音轻步紧随沈白凝踏入相府。 相府内,早已汇聚了众多名门淑媛与贵夫人,她们或坐或立,笑语盈盈。 “林夫人,别来无恙?”沈白凝的声音温婉而又不失风度,携着夏音音与夏羽冰,款步至前,轻轻施以一礼。 林伊心轻轻抬眼,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是难以捕捉的轻蔑与细微的嫉妒之色,然而这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得体的微笑。 “沈夫人你怎么才来,快入座。” 沈白凝闻言,温婉一笑,携着她们寻得一席静谧的空位,优雅落坐。 林伊心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沈白凝身旁的夏音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以一种恰到好处的亲昵口吻问道。 “沈夫人,这位长得如此水灵的姑娘是?” 沈白凝端坐于席间,仪态万千,她轻轻执起夏音音的手,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这是我的亲生女儿,夏音音。命运弄人,她于襁褓之中不慎错置,如今终得团圆。” 宾客间,初闻此讯的贵夫人们逐渐转化惊讶。 “原来那传言竟是真的,真是世事难料啊!”有人轻声呢喃。 “细观之下,夏小姐的眉眼间,确有几分沈夫人年轻时的神韵,仿佛时光倒流,令人动容。” 另一人赞叹道,言语间不乏对这对母女重逢的欣慰。 周遭渐起的窃窃私语,话题的焦点,无外乎是“归来”与“未归”的鲜明对比,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夏音音与沈白凝,两人端坐于席间,面容温婉,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置身事外,与那些贵夫人轻声交谈。 夏羽冰立于一侧,周遭的窃窃私语如同细针,根根刺入她紧绷的神经,她紧抿的唇畔几乎要咬出血痕,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竭力压制着内心的翻涌。低垂的眼帘下,泪光与愤恨交织,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却连一丝颜面都不愿施舍于我。她心中暗自呢喃,她亦无需再顾念往昔温情。 【林伊心,长久以来与娘亲势不两立,今日这场宴会,分明就是鸿门宴。】 沈白凝面带微笑与周遭的夫人们周旋,然而那眸光深处,却似一汪静谧的深潭,波澜不惊,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沈夫人,如今亲生骨肉归巢,对那自幼相伴的养女,还望您能一视同仁,莫让温情有了偏颇。”林伊心的话语意有所指,轻轻拂过在场众人的心田。 沈白凝闻言笑容不减说道:“那是自然,只要羽冰能恪守本分,以诚待人,我必会以心换心,待她如同己出,不让任何一份温情有所缺失。” 咦,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张力,犹如夜空中不期而遇的双道闪电,短暂而激烈的碰撞,留下一抹不容忽视的异样火花。 【这个林伊心也是狠角色,年轻的时候,总是和娘亲攀比,自母亲风光大嫁之后,她仿佛誓要证明些什么,未几,亦踏入了相府的高墙深院,让相府多年间只闻嫡出一女,不见庶子庶女,其手腕之强,可见一斑。】 【除去她和母亲的那层关系,单就她对杜雪烟的栽培之心而论,也断然不会轻率地将她嫁给大哥,毕竟,杜雪烟的心早已暗许给了太子,二人之间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是在觊觎着那至高无上的太子妃之位。】 【大哥对杜雪烟的倾慕,源于他温婉内敛的性格与过往的一段纯真记忆。幼时,他曾是他人戏谑的对象,而杜雯雯,犹如一抹温柔的阳光,适时出现,为他驱散了那些阴霾,将欺侮他的人一一挡开。那一刻,她便成了他心中那抹永远皎洁、不可触及的白月光,照亮了他最柔软的角落。】 【杜雪烟在哪呢?怎么没看到她?】 夏音音轻倚在沈白凝身旁,眉宇间泛起一抹微妙的探寻之色,目光在周遭宾客间悄然游移,她心中暗自嘀咕。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气温婉而含蓄:“你家那丫头怎还未至?此番聚会,她可是那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若是不现身,岂不是少了许多光彩?” “说起杜丫头,自幼便是才情出众,琴音绕梁,棋局精妙,书画更是笔走龙蛇,令人叹为观止。今日若能得见,定要让我家这丫头好好观摩学习一番。” 林伊心的面庞瞬间凝固了一瞬,旋即,她以一抹温婉而不失风度的微笑。 “女孩子嘛,总免不了在妆奁前细细雕琢,晚些时候到,我们不妨先聊聊我们之间的趣事。” 【看林伊心的神色,莫非杜雪烟,是别有目的,譬如……与太子殿下有个不为人知的约会?今日,咱们怕是要见证一场别样的‘好戏’上演了。】 夏音音眼眸轻转,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缓缓站起,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沈白凝细语:“娘亲,孩儿觉得此处略显憋闷,想出去透透气。” 沈白凝望着女儿那灵动的模样,心中虽知劝阻无用,却也只能温柔地应允,轻声叮咛:“去吧,小心点,莫要走得太远。” “娘亲放心,音音记下了。”她甜甜一笑。 随即身形轻盈地穿梭于相府的小径。 第20章 哎呀!这药有点猛啊! “太子殿下。”杜雪烟轻启朱唇,声音娇柔道:“殿下请放宽心,待会儿烟儿必会施展浑身解数,将夏宸风的心牢牢攥于掌心,让他心甘情愿,唯命是从。” 夏音音踏着轻盈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在府中穿梭,最终被引向了那幽静的后花园,毕竟,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宴会的幕后风云,往往在后花园中悄然上演,或许,今日便能有幸目睹一场不为人知的“好戏”。 这不,这“瓜”不就送到她面前了吗! 夏音音悄无声息地遁入了最近的一座假山之后,蹲下身子,藏身于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在缝隙间窥探着后花园的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目光聚焦于亭中那对璧人。然而,在于她未曾察觉,假山的另一侧,亦有两道身影静立。 【啧啧,瞧那二人,不正是太子南宫晟元与杜雪烟么?如此缠绵悱恻,真辣眼睛。】 “太子殿下,烟儿已不惜以色侍君,只为助殿下一臂之力,还望殿下莫要辜负了烟儿。” 杜雪烟的声音柔中带媚,她以一双纤纤玉手,在南宫晟元胸前轻轻勾勒着,整个人几乎要融进他的怀抱。 南宫晟元顺势搂环抱住杜雪烟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指尖轻挑起她精致的下颚,低声细语,字里行间皆是难以言喻的暧昧。 “烟儿,你且安心,待你助我夺得那小子手中的重兵之权,这太子妃之位,自是非你莫属。” 杜雪烟闻言,难掩喜悦,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太子此言,可是当真?” 南宫晟元见状,脸庞更是贴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低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怎么,烟儿是在质疑本太子?” 杜雪烟闻言,温婉的面容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急切的绯红,她慌忙启唇,声音细若游丝,却满含真挚。 “烟儿岂敢有丝毫质疑之心?是烟儿心中喜悦难抑,恍若置身梦境,能得殿下垂青,实乃烟儿前世修来的莫大福缘。” 【噫!这黏腻场景,实在令人作呕,不过这两人这么磨磨唧唧的,要等到什么时候,给他们加点料才行。】 夏音音轻抬皓腕,指尖流转间,一枚精巧的弹弓悄然浮现于掌心。她自怀中取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即瞄准了前方的两人,轻轻一拉弦,那药丸便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轨迹,疾射而出。 在空气中穿梭片刻,那药丸仿佛被赋予了魔法,即将触及南宫晟元与杜雪烟之际,猛然爆裂开来,化作一片无色无形的药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遭的气息之中,让人难以察觉。 两人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浑然不觉,缓缓吸入了那抹无形的粉末。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且速去,那小子难得休憩归来,此番能否安抚住他的心,就看你的了。” 言罢,他俯身,在杜雪烟唇上狠狠一吻,轻声叮咛莫忘了此行之重。 杜雪烟轻启朱唇,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嗔怪地睨了南宫晟元一眼,那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与娇媚。 “讨厌,烟儿心中有数,定不会坏殿下好事,您就安心吧。” 正当她欲转身轻盈离去,步伐却莫名地滞重,未行几步,便觉周身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潮,脸颊更是绯红如霞,娇呼出声。 “好热!” 南宫晟元此刻正被一股莫名的热浪席卷,理智的堤坝在逐渐崩塌,周身仿佛被烈焰包围,意识变得朦胧而飘忽,双手不自觉地开始撕扯着衣襟,试图寻找一丝凉爽的慰藉。 就在这混沌之际,他的视线中模糊地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位女子,猛地一伸手,将那女子紧紧揽入怀中,不顾一切地贴近,双唇寻上了她的温软,企图以此缓解体内的煎熬。 【妈耶,这药性,竟然这么厉害!啧啧,这太子身材也不咋的吗,肚子上那一圈肥肉。】 夏音音双手轻掩双眸,指尖间却不由自主地透出细微的缝隙,让她忍不住以这微妙的角度,窥视着眼前的一幕。 【不对,现在还不是看戏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人引过来才行,这种辣眼睛的场景不能她一个人观赏,要分享出去。】 怀揣着这份念头,她步伐轻盈地迈向前厅。 “主子,那夏姑娘出手之利落,颇有几分不容小觑的狠辣呢!” 西风轻声细语间,眼神中却难掩一抹讶异,对这位侯府乡野而来的少女,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司燚煊目光深邃,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听着她心里的话,不禁轻轻蹙起了眉宇。 良久,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西风,去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啊?是,主子!” 西风显得有些木讷,上次已是他破例相助,未曾想此番竟又主动揽下了差事,王爷这是铁树开花了。 不过他身为下属,深知身份所限,唯有遵从命令,方能安身立命,他躬身行礼,随后轻盈转身渐渐远去。 司燚煊也不想继续看这污秽之事,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21章 后花园失火了 夏音音于归至宴会厅前,悄然完成了一桩秘而不宣的使命,然后轻步的回到了前厅。 沈白凝正欲启唇,欲探询那抹短暂离去事的踪迹,却未及出声,便被一阵急促的呼喊所打断。 “失火了!快!失火了!”下人的惊呼,如同惊雷划破宴会前的宁静,瞬间凝聚了所有人的心神。 林伊心闻言,脸色霎时失去了血色,她迅速镇定下来,对身旁的侍女厉声吩咐:“速去查明火情,刻不容缓!”其声虽急,却不失主母之风范。 未几,一名满头大汗的侍女从匆匆回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夫人,火势似乎起于后花园附近。” “什么?”林伊心闻言,心中一紧,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太子殿下尚在此地,若有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立即调集所有人手,全力扑救。” 她无暇顾及周遭的众多宾客,匆匆起身,步履间带着几分急切,径直向府邸深邃的后院行去,心中挂念着那未知的情状。 “娘亲,我们也随一同前去看看吧。” 夏音音在沈白凝耳畔细语。 【哈哈,后院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呢,错过岂不可惜。】 沈白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迅速被一抹忧虑所取代,她轻叹一声,面上展露出几分忧虑之色,站起身来。 “诸位夫人,今日我等本是应约而来,共享这宴会之乐。然则,相府既遇变故,我等自是不能置身事外。不妨一同前往,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沈白凝的话语恰到好处地拂过众人心田。 “沈夫人言之有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各自盘算,若能结下善缘,他日亦或有助益之时。 于是,一群身着华服的夫人与小姐,纷纷起身,步履轻盈却又不失急切地朝后院方向款步而去,沈白凝身姿曼妙,引领在前,一行人速度竟是不减分毫。 林伊心踏入后花园,脚步在假山旁稍作停留,目光掠过那片看似不起眼却隐隐透着异样的火光,心中立时警铃大作,察觉出此中必有蹊跷。 紧接着,一缕细微而奇异的声响悄然侵入耳际,她脸色倏地一变,连忙果断下令:“速去,将后院的各处要道封锁,莫让闲杂人等靠近,以免横生枝节。” “是!” 话音未落,下人正欲转身召集人手执行命令,却见远处一行人影,浩浩荡荡,缓缓逼近。 “林夫人,府中突遇此等火情,实乃大事,我等特来询问是否需要援手,共渡难关。” “林夫人,切莫见外,我们随行仆从众多,定能为您分忧解难,助您一臂之力。” 林伊心的面容骤失血色中暗自惊呼,糟了! 话音甫落,座中诸位夫人,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一丝丝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朵中。 众人面面相觑,诸位夫人都是经过人事,彼此心领神会。 【哈哈,有好戏看了。】 夏音音心中暗自发笑,眸光闪烁着几分玩味。 “林夫人,究竟是哪位胆大包天的下人,如此不顾礼数,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有违伦常之事。” 吏部尚书的赵夫人,一向以端庄自持着称,此刻却也忍不住蹙起眉头,语中透露出几分不悦。 众夫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无不对此等“丑闻”感到震惊。 林伊心立于人群之中,脸色铁青,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此乃家丑,不宜外扬,遂强压怒火,淡淡的说道。 “此事我自会处理,诸位夫人还是先回去吧,相府今日招待不周。”言罢,她轻轻挥手。 她原本打算以家丑不外扬之姿,悄无声息地解决这场风波,无论涉事的是哪位下人,毕竟此事一旦张扬,皆是相府颜面之损。然而,世事难料,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流言蜚语如同暗流涌动,难以遏制。 几位贵夫人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心中暗自惋惜,未能亲眼见证那未曾预料的相府“小插曲”,却也深知,此乃人家内部之事,她们作为外人,即便心存好奇,亦需恪守界限,不宜过多介入。 “如此,我们便先行告退了。”一位夫人轻声开口。 “改日再叙。”其余夫人纷纷应和,各自携着自家的千金,以一种既不失礼节又略显急促的步伐,缓缓退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中心。 夏音音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 【哎呀,可惜了,正至情节扣人心弦之际。】 沈白凝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瞥了夏音音一眼,家事纷扰,非外人所能轻易插手,更何况,主人已含蓄却坚决地表达了送客之意,她们自是不便再多做停留,以免徒增尴尬。 就在沈白凝准备带着夏音音悄然退场时,忽地传来一阵稳健而深邃的脚步声,随着这步伐的临近,一列气势不凡的男子缓缓步入。 第22章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夏音音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吸引,她定睛细视,惊喜之情在眼底悄然绽放。在那群人中,她竟意外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渣爹吗,还有大哥和二哥,连那日于满芳斋偶遇,身份尊贵的摄政王也在列。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人都到齐了。】 “怎么回事?下人们不是说府内遭遇火患了吗?” 丞相步伐匆匆,紧跟在摄政王身后,目光急切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在自家夫人身上,语气中满是担忧。 林伊心轻抚裙摆,上前几步,温声细语道:“老爷莫急,妾身赶来时,火势尚算可控,仅波及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厢房。幸得及时,火势现下已趋于平稳,无甚大碍。” 林伊心不得不将一切如实道来。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掠过那片已渐成燎原之势的火光,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暗自嘀咕。 【等等,她不过只在墙角放了一把温柔小火苗?怎么就蔓延到杂物房了?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在暗中为她铺路?】 丞相的怒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恰在此时,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再次悄然潜入每个人的耳畔。 夏宸风与夏之安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夏音音身上,心中皆明,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们妹妹所为。 【你这当爹的来得太晚喽,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不用谢谢她哦,你女儿太子妃的位置稳了。】 闻言,他们神色骤变,心中已然明了这背后的主角是谁。 夏宸风回想起数日前自夏音音口中得知的真相,杜雪烟那温婉的笑颜背后,竟藏着对他有意无意的撩拨。 但他怎能不介怀?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此刻却与另一人交织着他不愿目睹的画面。 【哎呀,瞧大哥那神色,莫非已窥得几分端倪?大哥,你可不要怪我啊,杜雪烟和太子有染,与其你被他们迫害,还不如我当这个坏人,提前将这隐患扼杀于无形之中。】 【大哥放心,待此事尘埃落定,我必倾尽全力,为你寻觅一位温婉贤淑、真心相待的女子为伴。】 夏音音瞥见大哥面庞上那抹异样的苍白,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悄然涌上心头,为了大哥能够安然无恙,此刻的顾虑与犹豫皆需暂且搁置一旁。 "这……"林伊心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慌乱与无措,她支吾着,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难以启齿。 丞相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地将她推到一旁,步伐沉稳而有力,直向那亭子的方向迈去。身后,一群好奇心旺盛的宾客,悄无声息地跟随其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看戏氛围。 “哼,我倒要瞧瞧,这对胆大包天的奸夫淫妇,竟敢在我的相府之内,行此苟且龌龊之事!” 穿过曲折蜿蜒的假山小径,只见亭内,两具白皙的身躯紧密相依,正沉浸在某种不可言喻的律动之中。 “来人!速速将这二人分开!”丞相的声音冷冽如冰。 身后的侍从们见状,慌忙间疾步上前,轻巧而又不失恭敬地分开了那两位纠缠的身影。 待尘埃落定,众人目光汇聚之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赫然显现。 “太——子殿下?”一声颤音,划破空气中的宁静,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竟是相府千金,杜雪烟?”另一声惊呼紧随其后,如同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侧身闪避,目光躲闪,心中却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们深知,这事宫廷一缕丑闻,若不慎传入龙耳,恐怕整个朝堂都将为之震颤,而他们这些旁观者,亦难逃池鱼之殃。 众人心中暗自懊悔,早知今日,何必涉足这趟是非之地,各自的心思如同纷飞的落叶。 唯独摄政王与夏音音,仿佛置身事外。 【我靠,这场景简直令人咋舌,刚才离开的时候,这杜雪烟身上尚还洁净无瑕,啧啧,太变态了,看来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口味之独特。】 夏宸风与夏之安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这丫头哪里学的虎狼之词,将来非得寻个时机,好好引导一番。 即便是素来以沉稳着称,情绪难露于色的摄政王,也不禁侧目对夏音音这无所顾忌的性子,既感好笑又略感头疼。 沈白凝暗自下定决心,待归家之后,便为夏音音寻觅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 而夏音音本人,对此全然不知,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未觉自己即将迎来的,是一段含教育意义的“学习”之旅。 第23章 怎么是杜雪烟 “怎么是雪烟?”林伊心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脸色霎时间失去了血色。 她疾步上前,双手环抱住她身躯,指尖轻颤着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她身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啪——" “逆女!” 丞相大人的怒气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他身形一晃,几乎是本能地跨出一步,手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落在了杜雪烟娇嫩的面颊上。 【唔~~~,看看这一巴掌扇的,我看着都疼。】 夏音音在心中暗自唏嘘。 周遭众人,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这始作俑者,不正是你吗? 这一记突如其来的掌掴,将杜雪烟从朦胧的梦境边缘猛然拽回现实。 她的眼帘缓缓掀启,眸中交织着几分迷离与困惑,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周遭。 四周投来的目光,奇异而复杂,瞬间刺破了她心头的迷惘,让她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低头一瞥,衣衫凌乱,散落的衣物,让她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啊——” 杜雪烟尖叫一声,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最终埋首在林伊心的胸膛,将满腔的恐惧与无助化作无声的啜泣。 “瞧瞧你干的好事,竟还有颜面哭泣?” 这突如其来的喧嚣,终是将混沌中的太子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帘,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周遭,旋即低头审视自身。 瞬间,一抹阴霾悄然爬上他俊逸的脸庞,神色骤沉。 “哼,真是好一出戏码,你们相府,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南宫晟元动作不疾不徐地整理散落的衣物,话语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怒意与嘲讽。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今日之事,我等亦是措手不及,小女无辜受累。” “已成既定事实,她与您之间,既已有了肌肤之亲,此等关系,岂是轻易能抹去?” “殿下莫非欲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丞相闻听南宫晟元之言,胸中怒火如烈焰般炽烈,翻腾不息。 此番变故,太子非但未吐露半句自责,反而将责任的重担,毫不客气地推至到了相府。 此事,岂能轻易善了? “本宫何时有过不认账的言辞?”南宫晟元声音低沉,却难掩其间的冷意。 “方才情形,分明是遭人暗算。” “于相府之中不幸中招,此等荒谬之事,丞相大人难道不应给本宫一个解释。” 南宫晟元强自按捺下胸中翻腾的怒涛,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直视丞相,语气中虽含怒意。 丞相被这番话噎得面色铁青,嘴角微微颤抖,欲辩无言。事实如此,无可抵赖,这桩荒唐事,的确是在他相府的屋檐下上演。 一时之间,后院之内,气氛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余下两人间无声的较量,以及那隐而不发的怒火,在暗中交织、碰撞。 “太子殿下,今日之谬,必亲自赴圣上面前,领受责罚。” 丞相的唇齿间紧咬着不甘,双眸中闪烁着决绝与狠厉的光芒。 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南宫晟元闻言,心头不由一颤,那抹不易察觉的虚怯悄然爬上心头。 他深知,此事虽为奸人所害,但众目睽睽之下,若他矢口否认,恐怕不仅难以自清,更可能危及储君之位,动摇国之根本。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语气中多了几分缓和。 “丞相大人,事已至此,我南宫晟元虽非始作俑者,但杜小姐既已与本宫有所牵连,本宫必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明日一早,本宫便会向父皇请旨赐婚,给杜小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算是对今日之事的一个交代。” 南宫晟元的心底,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他轻咬下唇,目光如刃,悄然掠过正沉思不语的夏宸风,少了这枚关键的棋子,夏宸风那里,需另辟蹊径。 若让本宫探知是谁在背后布下这阴险之局,嫁祸于他,定不轻饶。 【哈哈哈,瞧那太子脸色,杜雪烟这枚棋子既失,既无法掣肘大哥,又骗不得半分兵权,他此刻定是绞尽脑汁,另寻他法。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老娘我,见招拆招,来一个斩一个,何惧之有!】 夏音音瞥见太子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锁于大哥身上,不禁心中暗笑,一个不屑的白眼悄然翻过。 “诸位大人及夫人,今日是本府招待不周,请诸位放心,他日必当备上厚礼,以表歉意。还请诸位大人与夫人先行回府。” 丞相得到了南宫晟元的准话,面上怒气已悄然散去大半,转而向在场众人温文尔雅地表达了送别的意思。 然而,当他缓缓转身,目光触及那依旧静立不动的摄政王时,神色不禁微微一滞,随即迅速恢复恭敬之态,轻步上前,语调中满是谦卑与诚恳。 “摄政王,今日之宴,本官管理不周,致使摄政王未能尽兴,实乃罪该万死。” “请摄政王宽恕下官之失,来日,下官定当准备厚礼,以弥补今日之憾,亲自向摄政王请罪。” 传闻,摄政王素来以铁石心肠着称于世?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也来凑热闹? 丞相大人内心五味杂陈,筹备此次宴会,实属不易啊! “无妨!”司燚煊的话语简短而有力,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 言罢,他轻拂衣袖,转身之际,留下一道深邃的背影。 宾客们面面相觑,随即心照不宣地纷纷以各种理由向丞相告辞。一时间,相府内外,人影交错,热闹逐渐归于平静。 第24章 回侯府的路上 夏音音与沈白凝并肩而行,轻步迈向相府大门,身后尾随着一脸不忿的夏羽冰。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怒火与不甘,手中紧握的衣袖,在不经意间已被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心中暗自咒骂。 原本以为今日能亲眼见证夏音音的难堪,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却不料,竟让杜雪烟成了那不幸的焦点。 爹爹不是说,有人会让她夏音音吃尽苦头吗?夏音音非但未显丝毫颓唐,反而安然无恙立于眼前。夏羽冰心中愤愤不平,却也只能将这份不甘深埋心底,面上勉强维持着一份克制与隐忍。 而夏音音,踏出府邸的那一刻,恰与等在门外的夏宸风目光交汇。 她轻声唤道:“大哥! 夏宸风目光温柔地掠过身旁的两人,轻声细语道。 “母亲,妹妹,父亲及三弟已先行回府,我意留此,与你们并肩而归。” “好!” 夏音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白凝步入那装饰典雅的马车之中。 正当夏音音转身欲踏上车辕,一阵温柔而坚定的呼唤自夏宸风口中溢出。 “妹妹,且慢!” 夏音音闻言,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轻轻转过身来,望向他。 “大哥,有何吩咐?” 夏宸风凝视着妹妹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最终化作唇边一抹浅笑,以及在心底默默回响的“感激”二字。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对她的疼爱。 “无事,只是提醒你,外头风凉,车内暖和。” 夏音音满头的问号?眉头轻蹙,心中暗自嘀咕。 【大哥举止怎的如此怪异,算了,可能是大哥看见心中的白月光不为人知的一面,情绪低回,人之常情,能理解。】 念及此,决定以实际行动慰藉大哥,夏音音步履轻盈地步入马车之内,心中已盘算好。 【待会儿为大哥备上几坛陈年佳酿,让他能在醇厚的酒香中,暂时忘却烦恼,一醉方休。】 而这一切,都被留在车外的夏宸风听到,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心中暗自摇头:这丫头,总是这般心思细腻,却也太过杞人忧天。我不过是一时感慨,哪需如此大费周章。 沈白凝看着兄妹俩,嘴角轻扬,未曾点破其间微妙。 随着夏羽冰轻盈步入马车,车轮缓缓转动,载着一行人朝侯府的方向悠然前行。 车内,夏音音与沈白凝相谈甚欢,笑语盈盈间,而夏羽冰,则被这份温馨所忽视,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积郁之气悄然滋生。 抵达相府之际,夏羽冰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车,向沈白凝施以一礼,随后便匆匆步入羽竹轩,背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沈白凝目送其远去,眼眸深邃,波澜不惊。 夏音音亦轻声告别,转身迈向念音阁。 沈白凝目送她人影渐远,轻启朱唇,对身侧侍立的丫鬟柔声道:“你去唤二少爷与三少爷,言我有要事相商。” 丫鬟闻言,福身应诺,随即轻盈转身,步履匆匆地执行起主人的吩咐。 沈白凝转而望向夏宸风,那双眸中似藏有千言万语,她轻声细语道:“宸风,随我来。” 夏宸风心中虽生几分疑惑,却也未加多问,只是默默跟随着母亲的步伐,步入内室。 第25章 你们都能听到音音的心声 室内,沈白凝缓缓落座于雕花椅上,身姿端雅,目光如秋水般清澈而深邃,直勾勾地锁定在夏宸风身上,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被这突如其来的凝视所扰,夏宸风不禁有些局促,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母亲,您召孩儿前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沉稳,缓缓道。 “且稍候片刻,待你两位弟弟齐聚,我们再共叙此事。” 言罢,她优雅地收回巡视的目光,指尖轻抚过桌上温热的茶盏,浅尝一口,茶香袅袅间,声音更显淡然若水。 不多时,夏之安与夏天阳联袂步入屋内,两人脸上均挂着不解之色。 夏之安一眼瞥见大哥夏宸风也在座,目光不禁转向沈白凝,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 “母亲,可是有何要事需我等兄弟三人共商?” 沈白凝微微颔首,随即转向一旁侍立的大丫鬟彩珠,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彩珠,你且领众丫鬟退下,将门扉紧闭,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夫人。” 彩珠恭敬应下,随即引领着屋内众人悄无声息地退出。 沈白凝见四下无旁人,语气中不自觉地添了几分凝重,缓缓开口。 “今日,召集你们三人共聚一堂是为了音音,你们定已悄然察觉到你们妹妹的身怀不凡之处。” “她的心声,你们应该亦能感知到?” 夏宸风的话语中,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 “你们……竟然也能听见?” 这心声的回响,并非我独有的秘密吗?他的目光在众人间流转,试图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沈白凝轻启朱唇,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是的,亦能感知到音音内心深处的细语,这份能力,并非你一人所独有。” 她微微侧首继续道:“我推测,之安与天阳,亦在这场心灵的共鸣中。” “确实如此。”夏之安的声音温和。 “没错,我也能听到。”夏天阳接着说道。 这一刻,四人的心因这份特殊的能力,彼此对视。 夏宸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轻轻落在沈白凝身上,旋即迅速调整情绪,温和而又不失谨慎地问道。 “母亲……今日骤然召我们前来,莫非是……” 沈白凝的目光在三个儿子间缓缓流转,神色凝重而深沉。 “我今日特意召集你们,实则是想确认一事——你们是否都感知到了音音那不可思议的讯息?”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此事太过离奇,超乎常理,故而我决定,暂且对音音保密,以免她无辜卷入不必要的纷扰之中。” “再者,你们应当已聆听心音音心中,那仿佛源自虚妄却又字字珠玑的预言。” “它们虽初听起来荒诞不经,实则桩桩件件,皆已悄然应验,不容我们有丝毫懈怠,必须未雨绸缪,防患未然。" “今日相府风云,皆源自音音之手,意图扭转宸风既定的宿命轨迹,音音已然在为我们改写命运之轮,她的肩上,承载了太多不应独担之重。" “我们的命运理应紧握于自己手中,那些污浊之事,从今往后,便由我们来做,你们,意下如何?” 沈白凝语毕,目光在了三位英姿勃发的儿子身上,静待他们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渐渐领悟。 良久,夏宸风缓缓起身,向沈白凝深深一揖,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决。 “母亲,孩儿已明您意,今日之事,妹妹挺身而出,全然是为了我,我非不明事理之人。 “妹妹的深情厚谊,铭记于心,从今往后由我们来守护她。” 话音未落,其余两位亦纷纷响应,声音虽异,却同样掷地有声:“对,我们来守护! "你们心中有数便好,今日之事,务必让它深埋心底,都明白了?” 沈白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满意,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儿子谨记于心。" “儿子谨记于心。" 夏天阳和夏天阳异口同声道。 沈白凝的目光在三人间流转,最终定格在沉稳内敛的长子夏宸风身上。 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宸风,今日种种,你心中可有对音音半分怨怼?” 沈白凝犹豫一下,终是温柔的开口欲探知长子内心深处的波澜。 夏宸风闻言,目光深邃而坚定,语气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豁达。 “母亲,儿心中明镜,妹妹此举都是为了我,我怎会生出半分怨怼之心?” “至于杜雪烟,自她选择太子那刻起,便已非我心中所绘之良人模样。” 沈白凝闻言,轻抚宸风手背,柔声道。 “宸风,你且放宽心怀,前路漫漫,定有那么一人,与你心性相契,并肩踏遍山河,共赏世间繁华。” 言毕,她轻轻挥了挥衣袖:“你们都退下吧,今日之事已了,我也需稍作休憩。” 于是,兄弟三人识趣地纷纷告退,只留一室清幽与沈白凝那份独有的宁静相伴。 第26章 夏羽冰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次日清晨,念音阁。 夏音音刚用完早膳,正欲起身,心中盘算着去花园清理出一块空地,以滋养那些草药。 就在这宁静的思绪间,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夏羽冰带着一抹温婉至极的笑容,悄然步入。 “妹妹,今日天气晴好,跟我一起出去踏青赏花,可好?”夏羽冰的话语温柔如水,手已自然而然地轻挽上夏音音的手臂。 夏音音心中暗自轻笑。 【就夏羽冰心里那些小伎俩,还想逃过她的眼,哎,就是有点太烦人。】 她也并未点破,倒要看看,这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她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余悸:“不去,昨日之事,至今心有余悸,这段时日,情愿足不出户,静养心神。”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并未直接回应,反而让氛围多了几分微妙的张力。 夏羽冰轻咬下唇,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略带苦涩的笑意,轻声细语道. “嗯……昨日之事,确实惊心动魄,让人难以释怀。” “姐姐,我们身为女子,需心怀戒惕,以免不慎落入无妄之灾,你说是不是呢?” 夏音音言语间意有所指,目光深深凝视着夏羽冰。 夏羽冰闻言,心中一紧,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添了几分慌乱,话语因紧张而显得有些支离破碎:“妹……妹妹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安心留在府中,姐姐定当寸步不离,伴你左右。” 夏音音轻轻挑眉,心中暗自思量。 【呀,这还不死心呐,那就看谁能在这场游戏中游刃有余咯。】 “行吧,那你随意!” 夏音音轻轻耸了耸肩,便不再理会。 她接过丫鬟手中递来的银剪,缓步入那绚烂绽放的花园之中。 “妹妹,你这是……”夏羽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不解,她不知何时已悄然跟随在夏音音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准备工作。 “你没看出来吗?”夏音音转头,随意地应了声:“我这是准备要干活。” 言罢,她再次转过身去,手中银剪轻轻挥动,一朵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便在她的巧手下优雅地脱离了枝头。与芍药配合得默契十足,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流畅而自然。 见剪得差不多了,轻启朱唇,吩咐身旁的芍药:“芍药,花已剪得差不多,便劳烦你将篮中花朵细洗净。一半需得晾晒于日光之下,锁住其芬芳与色泽。另一半则暂且安放,待我手头的活告一段落,在将它们处理。” “是,小姐。”芍药应声随即轻盈转身,依言而去。 她转而执起一旁静放的锄头,动作间透露出一股不染尘埃的雅致,轻轻为这片土地松土。 “妹妹,你这又是何意?”一声带着几分不解的询问再次响起。 “这院子,乃是母亲一番心血,特意为你布置的雅致之所,你如今这番举动,怕是要辜负了她的美意。” “若她知晓,心中难免会有几分哀伤。” “再者,身为府中千金,这般亲力亲为,似乎与你的身份有所不符,恐会惹人非议。” 夏羽冰的眼眸轻轻一挑,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她心中暗忖。 呵,到底是乡野丫头,净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别巴巴了,唧唧咋咋个没完。】 夏音音闻言,秀眉微蹙,似是对夏羽冰的纠缠感到一丝不耐,但转瞬之间,她眼珠灵动一转,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准备将对方引入自己设下的局中。 “姐姐不是说要陪妹妹吗?” 夏羽冰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她仍强自镇定,硬着头皮,以一丝苦笑回应。 “是……是啊,我当然会陪着你。” “哎呀,我早知姐姐心细如发,最是体贴入微。瞧您今日特地抽空来伴我嬉戏,这份温情,妹妹心中暖洋洋的。” “只是,眼前这琐碎杂务犹似小山般堆积,让人不禁愁绪万千。” “既然天意让姐姐降临此间,不如帮我一起干点活。” 言罢,夏音音轻盈一笑,手中的锄头轻巧地跃入她掌中,而那另一只手则温柔而坚定地环绕着她的手腕,锁住了她欲逃的身影。 “夏音音,你此举未免太过唐突了。我身为侯府千金,自幼便养尊处优,岂能轻易涉足这等粗活?”夏羽冰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嗔怪。 欲以挣脱那无形的束缚,越是挣扎,越是徒劳,终是羞愤难当,面色绯红,怒意悄然攀上眉梢。 “姐姐,你莫非仍沉浸于往昔的幻影之中,未肯正视眼前之景?” 夏音音轻启朱唇,眼波中闪过一丝不耐,悠然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嗤笑。 这女人,似乎还沉浸在错位的身份迷梦中,未曾醒悟自己的处境。 于是,夏音音以一抹不失风度的淡然,缓缓开口,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与讽刺。 “现在世人皆道,侯府明珠,非我莫属。” “而你,只不过是被抱错的假千金,连血脉的根源都尚未寻得。” “在这府邸,你只是漂泊于他人屋檐之下,身份微妙,外人眼中的一抹淡影。” “更何况,今日乃是你亲口应承,伴我左右。” "此刻便需随我劳碌,若你甘愿,便留下,若心有不甘,大门之外,自行离去,莫再扰我正事。” “你!知道什么,我才是……”夏羽冰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言语间几欲喷薄而出。 然而,就在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夏羽冰的脑海中忽地闪过娘亲的叮咛,那份理智如同清泉般涌来,硬生生地将即将失控的情绪压了回去。 第27章 救命!古代得礼仪太难了 昨晚,母亲给她传信,言辞间透露出筹谋,她自有办法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要她记住,她虽也流着侯府的血,但此刻揭露并非明智之举。” 待父亲将沈白凝那份丰厚的嫁妆尽数纳入囊中,那碍眼的老妇自当被休弃,而那小贱人……哼,她的命运也将由他们掌握。 到那时,整个侯府嫡女的荣耀,将独属于她的,再无旁骛。 夏音音闻言,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挑起,目光如炬,直勾勾地锁定在夏羽冰身上。 “你刚刚说,你才是什么?” 夏羽冰被夏音音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凛,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连忙收敛心神,强作镇定地笑道:“哦,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碎语罢了。 她心中暗道侥幸,幸好反应及时,未让那隐秘的事情泄露分毫。 “妹妹,今日姐姐事务缠身,恐不能久陪,便先行一步了。 夏羽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话音未落,已轻盈转身,如同林间小鹿般匆匆离去。 夏音音的目光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 随即,她便收回了视线,俯身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劳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羽冰的身影成了这片小院中一道固定的风景线。 每日,无论风雨,她都会如约而至,带着一份不屈不挠的坚持。 夏音音对此,既不冷漠也不热情,任由她,偶尔也会给予夏羽冰私有的空间。 数日之后,夏音音终于圆满完成药材种子的播种。她精心挑选自空间每一味药材,被细心地安置于院落之中。 今日,夏音音心中了无挂碍,遂决定前往沈白凝的沁雅轩。 她巧妙地避开了夏羽冰可能出现的时段,晨膳之后,携带着自己亲手熬制、芬芳四溢的花蜜,轻盈地踏上了前往沁雅轩的小径。 “娘亲。” 她的声音悠扬,还未及门槛,便已穿越屋内的宁静。 沈白凝闻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既宠溺:“你这丫头,近日来究竟忙些什么,竟连来看看娘亲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话虽如此,她的眼眸中却满是对女儿深深的思念与疼爱。 “我听说,你把花园挖去了一块地,究竟是在捣鼓些什么宝贝?” 沈白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好奇。 "不过是随手裁去一些鲜花,腾出一方净土,植下了几味药草而已。” 夏音音轻笑,对沈白凝的询问未加掩饰,自己的那点医术小技,在这位温婉聪慧的母亲面前,终究是藏不住的秘密。 言罢,她优雅地将一罐自酿花蜜置于桌上,那蜜色晶莹,仿佛凝聚了春日里最温柔的阳光与花香。 “这是我闲暇之余,调制花蜜,娘亲闲时可取一勺,融入清泉,细细品味,可美容养颜哦。” 沈白凝望着女儿,眼中满是宠溺与欣慰:“你这孩子,总这般体贴入微,何须事事亲力亲为?府中上下,自有人愿为你分忧解难,切莫让自己太过操劳。” 夏音音撒娇地依偎在沈白凝身旁:“知道了,娘亲。” “闻悉,夏羽冰近日频频踏足你的念音阁,可有为难你。”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带关切。 夏音音轻轻摇了摇,声音里透着几分不以为意不羁与洒脱。 “她道怕我在府里闷,便日日踏足我这念音阁,添几分乐趣。” 夏音音耸了耸肩,那姿态中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随意,然而,她眸光微闪,心底却暗自思量。 【怕我烦闷,哼,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栽赃陷害才是真,倒让她好奇是,每日都来夏音音那暗藏的机关可曾布置妥当?如此良机,若她不能好好利用,那可就别怪她,让这戏码唱不下去了!】 沈白凝静立于侧,细耳倾听,见夏音音言谈间自有一番筹谋,心中那份担忧不由淡了几分,轻启朱唇。 “如此甚好,我便安心了。” 话音未落,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另有一事,方才传来消息,陛下已下旨赐婚于太子与杜雪烟。” 夏音音闻言,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的?”言语间难掩一丝兴味。 【这下杜雪烟与大哥的纠葛自会消弭于无形,不过人心复杂,恐防他们背后另有图谋,还是需谨慎提防。】 沈白凝眸光微转,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转而轻启朱唇,话题悠然一转。 “音音,娘亲特地为你寻来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欲让她传授你更多礼仪之道。” 夏音音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错愕,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抗拒。 “啊!娘亲,这礼仪,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学了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却也掩不住对繁复礼节的小小抱怨。 【天呐,怎么又要学!这古代的规矩真的是太难了!啊!我不要学,救命啊!】 第28章 离家出走。 沈白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娘知你辛苦,但礼仪乃女子立世之本,多学些总是好的。你且安心学上一段时日,若真觉枯燥乏味,咱们再商议不迟。” 沈白凝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浅笑,眼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忧虑。她并非真的希望将繁文缛节的礼仪强加于她之上,那些不经意间跃然心头的俏皮言辞,若不慎落入外人耳中,以后她该怎么嫁出去。 “哦,好吧。”夏音音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她还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不愿让母亲的苦心付诸东流。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沈白凝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梢。 于是,夏音音带着一份初时的欢欣与如今的淡淡愁绪,缓缓离开了沁雅轩。 午后。 教习嬷嬷的身影不期而至,却非往昔的礼仪之课,转而聚焦于女子之德行修养。 自此,每日的生活便被《女诫》的温婉、《内训》的严谨、《女论语》的睿智,以及《女范捷录》的典范所充盈,夏音音的心田逐渐泛起层层波澜,直至几近窒息。 终于,理智的堤坝在某个夜晚轰然崩塌,夏音音做出了决定——跑路。 月华如练,银辉洒满小院,她悄然起身,背着一只小巧的包袱,空间中取出一根坚韧的绳索,轻盈地攀上高墙。 在翻越墙头的那一刹那,她心中默念。 【母亲,大哥、二哥、三哥,对不起了,原谅我任性,我出去躲两天哈,等我玩够定当回家。】 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旅程,未曾回头。 然而,这悄然离去的身影,未发现屋檐之隐,夏宸风与夏天阳隐匿身形,目光中满是对妹妹决定的担忧。 “大哥,让音音一人独自在外,当真放心得下吗?” 夏天阳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他也是捕捉到妹妹心中的细语,才得她的离家之念。 夏宸风立于一旁,目光深邃而平静:“暂且不要管,让她去外面玩玩也好,况且,我已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无需过分担忧。” 他凝视着夏音音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轻声叹道:“母亲提及,府中这几日风云暗涌,不得安宁。” 夏天阳闻言,眉宇间不禁锁上了一层忧虑的阴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莫非,母亲已决定出手。” 夏宸风微微颔首,“确是如此,他们已对音音有所动作,此事刻不容缓,需速战速决。” 他未曾料到,那位曾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虚伪与冷漠。自幼以来,父亲对他严苛至极,他总以为那是望子成龙的殷切期望,殊不知,那份严苛之下,隐藏的不过是对母亲及他们的深深厌恶与排斥。 而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悄然享受着天伦之乐,膝下儿女双全。 随后,兄弟二人踏入了沈白凝那雅致的沁雅轩,交谈了很久,他们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院中。 第29章 醉香楼 夏音音离开侯府后。 转身步入了一条幽深莫测的小巷,待再度现身时,她已换上一袭利落的少年装束,英姿飒爽,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属于这方天地的洒脱与不羁。 她的目的地,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醉香楼。 醉香楼在京城的心脏地带,它不仅是城中规模最大的青楼,更是无数风流韵事的温床。 楼内藏龙卧虎,女子们或出身不幸,被命运无情地卷入这红尘漩涡;或源自昔日显赫门庭,却因家族获罪,从云端跌落至尘埃。 夏音音悄然立于醉香楼前,目光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那两位身着华服、妆容精致的女子身上。 她们立于门槛两侧,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以无尽的柔情与妩媚,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轻声细语间,便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暧昧与诱惑。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妓院,果真是热闹非凡,传言中,靖袁王常流连于斯,而那位令他魂牵梦绕的佳人,正是此地艳冠群芳的头牌。】 刚跨过门槛,一抹香风便迎面扑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笑语盈盈地拦住了她的去路,眼眸中闪烁着精明与热情的光芒。 “哎呀,看这位公子,玉树临风,气宇不凡,定是稀客光临。” “请随我来,咱们这儿啊,各色佳丽应有尽有,定能让公子满意而归。”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哦?此言当真?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 老鸨在一旁,以她那阅人无数的眼光,细细打量了夏音音一番。 “公子放心,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才艺双全,温柔解意,保管让您忘却尘嚣,乐不思蜀。” “哈哈,如此甚好。” 夏音音紧随老鸨轻盈穿梭于喧嚣之中。 一楼大堂,灯火如昼,映照出一片纸醉金迷的盛景。人声交织成一首未完的乐章,每一桌都是一幅细腻描绘的男女情长画卷。 男子们或温柔地揽着佳人细语,或相视而笑,杯中酒光潋滟,映照出世间繁华与不羁的风流韵事。简直有点辣眼睛,不过夏音音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这种都是小case拉。 老鸨引领着她,穿过一道道轻纱曼舞的屏风,最终停驻于一间香气缭绕的厢房前。 房门轻启,一股混合了花香与脂粉味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微醺。 “客官,请稍候片刻,老身这就去为您挑选几位才艺双绝的姑娘前来侍奉。”老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与恭敬,随即轻轻合上门扉。 摄政王府内 司燚煊正欲步入寝殿,享受一番难得的宁静与放松,忽闻西风匆匆而至,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王爷,有急事禀报。”西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打断了殿内的静谧。 司燚煊微微侧目,眸中闪过一丝询问:“何事如此慌张?” 西风低垂着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尴尬与无奈:“启禀王爷,夏姑娘……她……她离家出走了。”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如何更为妥当。 司燚煊闻言,眉宇间不自觉地皱起,正欲询问详情,西风却又继续说道:“我们的人一直暗中跟随,本想确保夏姑娘安全无虞,不料……她最后竟踏入了醉香楼。” 说到“醉香楼”三字时,西风的语气更添了几分难以启齿的意味。 这青楼之名,也是人人皆知的风月场所,怎料那温婉可人的夏姑娘,竟会选择这样的去处作为自己离家出走的目的地,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司燚煊默然片刻,终是将那已半褪的衣衫迅速拢回肩头。 随后,他身形一闪,如同夜色中最轻盈的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遭的暗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难以捉摸的气息。 “王爷?”西风愕然抬头,四周却已空无一人,只留下空气中微微荡漾的余波。 侯府 “大少爷,此事……颇为棘手,小的斗胆禀报。”一名侍从匆匆踏入门槛,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神色闪烁,似有话难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姐她……竟独自前往了醉香楼。” “你说什么?再复述一遍。”夏宸风闻言,眉头紧锁,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大少爷,小姐……确已踏入醉香楼。”侍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头几乎要埋入胸膛之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知晓这消息一旦泄露,自己的处境恐将岌岌可危。 夏宸风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冰,未有多言,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奔沁雅轩而去。 "母亲!"夏宸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匆匆踏入庭院。 "宸风,何事如此匆忙。” 沈白凝眸光微敛,见他如此慌急奔至,语调柔和轻启朱唇。 夏宸风面色一黯,眼帘低垂,声音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尴尬与忐忑:“母亲……是关于小妹的。她,她竟踏入了那烟花之地,青楼之所。” “这简直是胡闹!”沈白凝闻言,秀眉紧蹙,“她怎可如此不顾及自己的清誉?此事若传扬开去,她日后该怎么嫁人?” 言罢,沈白凝心中焦急更甚,她深吸一口气,随即高声唤道:“漠影!” “属下在!”一道沉稳而迅速的身影应声而出,正是沈白凝的贴身暗卫漠影,他身形矫健,面容冷峻,随时待命。 她轻声却坚定地吩咐道:“去保护音音,自此刻起,你便隐匿于暗处,确保她的周全,不容丝毫差池。” “是!” 漠影闻言,身形一展,犹如夜色中最深的影,瞬间融入了四周的幽暗之中,无声无息。 夏宸风立于一旁,眉宇间满是不解与忧虑,他轻声询问:“母亲,为何不让孩儿直接将妹妹接回府中?” 沈白凝轻轻叹息,目光中流露出对女儿深深的了解与疼爱。 “你妹妹的性情,你我皆知,她心中有丘壑,不愿被束缚。强扭的瓜不甜,让她在外界自由翱翔几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待她玩够了,自会归家。” 第30章 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夏音音步入醉香楼之时,尚未预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悄然牵动了多少颗悬心。 此刻的她,正沉浸在一片欢愉的海洋之中,周身环绕着温柔的香风与盈盈笑语。 她左右手轻揽佳人,美酒佳人在侧,耳畔是丝竹管弦的悠扬旋律,每一声都仿佛是天籁之音,直击心灵最柔软之处,令她不禁沉醉,直呼“妙哉!妙哉!” “敢问,那位是名动京城的紫烟姑娘,今日可有幸得见?”夏音音轻抿一口佳人递来的佳酿,面上挂着一抹看似随意,实则满含期待的笑意。 “哎呀,公子有所不知,紫烟姑娘已被城中一位大人物包了,此刻正忙着招待贵客,不接见其他客人。” 那女子,面容宛若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眸中闪烁着嗔怪,轻轻瞥了夏音音一眼,柔声道: “怎的,公子心中也暗自思慕紫烟姐姐的风华吗?” “殊不知,眼前我等姐妹,皆是各有千秋,难道不足以让公子倾心吗?” 夏音音闻言,连忙展露一抹温润笑意,轻轻揽过那女子,以指尖轻触其颊边细腻肌肤。 “哪里哪里,姑娘此言差矣。传闻紫烟姑娘可是你们醉香楼头牌,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而在下眼中,几位姑娘的姿色,皆是世间难寻,美得不可方物。” 夏音音轻轻印上一吻于她颊边,语带柔情。 女子闻言,面上飞起了两朵红云,羞涩难掩,以指轻擂夏音音的胸膛,娇嗔道:讨厌。” 【据传,靖袁王本欲迎娶紫烟为妻,却遭皇权阻挠,圣意难违之下,不仅婚事化为泡影,连那世代承袭的爵位也一并被剥夺。 【此举一出,举世哗然,皆叹靖袁王用情至深,情深似海,甘愿为爱舍却一切荣华富贵,成就了一段流传千古的痴情佳话。】 【谁知,紫烟不过是权谋棋盘上的一枚轻巧棋子。靖袁王,世人眼中多情好色的风流王爷,实则胸中藏有丘壑,红颜环绕之下,是他以退为进的深谋远虑。他不动声色间,私蓄兵马,编织着一张通往九五至尊的密网,每一夜的放纵,都是为那颠覆乾坤的一刻默默蓄力。】 【在那皇族血脉的众多子嗣中,他,靖袁王,竟成了首位敢于挑战皇权的逆子。】 【谁能料想,一位世人眼中沉溺于声色犬马、放纵无度的王爷,竟能悄然积聚起足以撼动江山的雄厚兵力。这一切,皆是岁月沉淀的果实,无声却坚不可摧。】 【靖袁王的财富与势力,如同暗夜里蔓延的藤蔓,难以估量,而眼前这繁华喧嚣的醉香楼,便是其庞大产业中最为璀璨。】 【此番造访,夏音音心中所念唯二:一探靖袁王麾下最为繁华昌盛的醉香楼之真容,二则解救一名身陷囹圄的人。】 夏音音悠然自得地浅酌着杯中佳酿,臂弯轻揽着身旁佳人。 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窥探。 屋顶之上,两道身影静默而立,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者是司燚煊,另一则是漠影,二者无声地守候。 夏音音心中的低语,都被司燚煊捕捉入耳,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如冰,但内心深处,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惊异。 自那日起,他意外获得了聆听她心声的能力,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加接近她,揭开她心中的重重迷雾。 今日听到西风提及,这丫头竟溜达到了醉香楼,片刻的踟蹰后,还是跟了过来。 不为别的,只恐这丫头万一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日里那些微妙线索与隐秘故事便再难寻觅。 此番抉择,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引领他步入了一场意外的收获之中。 醉香楼内,灯火阑珊,夏音音与一绝色佳人相对而坐,觥筹交错间,时光仿佛凝固。 酒过三巡,夏音音以解手为由,身姿略显踉跄地离了席间,步入夜色之中。 待四周静谧无人,她悄然从衣襟深处取出一粒晶莹解酒丹,轻启朱唇,将其含入口中。须臾之间,那抹酒意渐褪,神智重归清明。她轻转娇躯,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之光,似是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夏音音步伐匆匆,不久便悄然抵达了醉香楼的后院。 “你这废物!若非念你尚有几分姿色,我怎会将你买回?连区区木柴都劈不利索,我今日非打死你这无用的东西不可!” “梆梆——梆梆——” 话语间,伴随沉闷而有力的节奏响起。 她猛地停下脚步,随即轻盈地绕至院门一侧,借由缝隙,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院内发生的一切。 院内,一名瘦弱的小男孩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护住头部,任凭那肥胖妇人手里木棍如雨点般落下,却只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未发一语。 他的眼神中,既有绝望的沉寂。 夏音音目睹这一切,秀眉紧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酸楚。 【他,本是皇室血脉,却因一场错综复杂的宫廷阴谋,自降生之初被人调包便流落民间。】 【他那嗜赌成性的养父,竟将他视为换取赌桌上片刻欢愉的筹码,一纸契约,便将他推向了另一个深渊——醉香楼。】 【由于他年纪幼小,便被安排到了后院打杂,直至韶华十八,方得皇恩浩荡,一朝被天子忆起,重见天日。】 【然而,这段被青楼风尘洗礼的成长岁月,如同烙印般深刻,让他在皇权更迭的棋盘上,初时便被视作弃子,无人问津。】 【谁曾想,正是这位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少年,最终竟逆天改命,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登基之初,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挥剑斩向了那承载了他无尽苦难的醉香楼,将其化为灰烬。】 【因着那段不同寻常的经历,他的性情变得复杂而多变,他对待臣子,既有着明君的宽容与睿智,也不乏暴君的残酷与无情,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家族覆灭。】 【然而,正是这位少年,悄然间将南暻国推向了列国之巅的荣耀,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若此刻出手相救,未来他若登基为帝,加之引导,使之成为一位情绪内敛、明察秋毫的君主,或许能争取到一抹庇护。】 思绪翻涌间,夏音音指尖轻动,自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弹弓,她迅速弯腰拾起脚边一枚圆润的碎石,手指轻轻一拉,弹弓瞬间紧绷,朝着后院中的女人方向弹射而出。 "咚——" 一声沉闷而突兀重物落地声响。 夏音音身形轻盈,悄无声息地潜入那扇大门之后。 她对着角落里蜷缩着的小身影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温柔的“噤声”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未待那孩子从惊愕中回神,夏音音已如疾风般掠至其身旁,双手轻柔将他抱起,随后,她转身朝着后门疾步而去。 司燚煊的目光紧锁于夏音音疾步而去的背影,便见她已毅然决然地抱起那无辜的孩童,转身融入了匆匆的人群之中。 这丫头,竟是如此大胆,竟敢涉足皇室之事?她不知“敬畏天威,慎行慎言”的古训为何物吗? 片刻之后,他轻叹一声,轻叹之中,似乎是对这少女无知无畏的无奈,又或是被其勇气所触动的一丝赞赏。 终是,他缓缓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第31章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当夏音音匆匆步出醉香楼的门槛,她这才恍然惊觉,此行脱身竟意外地顺畅无阻。 【以这小子的孱弱之姿,独自在外无疑是步入虎穴,暂且将他带回府邸,那里至少能为他提供一片暂时的安宁,待他伤势痊愈在做决定。】 司燚煊目送着夏音音的身影缓缓没入侯府门扉之后,方转身,借着夜色深沉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踏回了摄政王府。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西风一见司燚煊的身影,连忙迎上前来。 司燚煊轻轻颔首,步入内室,换上了一袭更为闲适的衣裳。 自屏风后缓步而出,他缓缓落座于书案之前,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沉的问题。 良久,他终是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西风,你去细细查探一番,关于夏音音今日带回的那个孩童的身份,务必详尽。” 与此同时,夏音音踏着月色,沿着曲折的小径回到了念音阁。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孩童安置于自己柔软的床铺之上。 随后,她轻启朱唇,伸出细腻的手指,缓缓搭上了孩童细弱的手腕,开始细细把脉。 “哎,这小子,怕是已许久未进食,饿至虚脱!加之长期饱受营养匮乏,遍体鳞伤,处处皆是殴打的痕迹,能留得一口气息,实属奇迹!” 夏音音凝视着那微弱却坚韧的脉搏,心中暗自庆幸,除了体质的羸弱,一切尚算平稳,调养之路虽长,却非不可为。 随即从她那空间中,精挑细选出几味珍贵药材,为那小子精心熬制起汤药。 炉火跳跃,药香渐浓,她手持药勺,细心搅拌,待药液色泽淳厚,她轻吹微凉,小心翼翼地喂入少年口中。 随后,夏音音取出银针,手法娴熟而精准,几针落下,那少年的眉头似乎舒缓了些许。 夜色悄然淡去,天边初露曙光,夏音音终于为那满身伤痕的少年细心敷上了药膏。 待一切妥帖,晨光已洒满窗棂,她并未急于寻求片刻的休憩,反而唤来贴身侍女芍药,吩咐着准备一份精致的早膳,欲在闺房之中静享这份宁静的早餐时光。 毕竟,一夜的忙碌,让她的腹中早已唱起了空城计。 餐后,她细细叮嘱芍药好好照料那小子。 随后,她轻提裙摆,步履轻盈地踏出了房门,目标直指沈白凝所居的沁雅轩。 “娘亲——”她的声音,如同林间清脆的鸟鸣,未至人先至。 夏天阳轻摇着头,仿佛要驱散心头的迷雾,低语道:“莫非幻听了不成?怎的耳畔竟响起了妹妹的声音。” 夏宸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应道:“音音那丫头,昨夜才出走,哪会这般快便踏月而归。” 一夜的离家小旅,对她而言,或许只是心灵的一次短暂逃逸,而外界,却无人知晓这场小小的冒险。 “大哥,三哥,真是巧了,你们俩竟都在此!”夏音音轻盈地跃进门槛,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大哥近来莫非是太过悠闲,频频造访娘亲的院子?而三哥呢,难道是生意不好,让他得以日日相守家中?”】 两位兄长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苦笑,自家小妹这调皮的性子,总爱以她独有的方式解读世界,却不知他们各自肩上的责任与忙碌。 沈白凝在一旁,温婉如水的目光轻轻落在夏音音身上,也不点破,只是柔声细语地问道。 “你用过早膳吗?” “娘亲,已经吃过早膳了,此番匆匆而来就是要跟你说一件事。”夏音音轻启朱唇。 “那个……昨夜月色撩人,我……我不慎踏出府邸,却意外地救回了一名孩童,他饱受欺凌,身影孤零,我心中实是不忍,便擅自做主,将他带了回来。” 夏音音轻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蚋般道。 沈白凝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孩童?” “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街头巷尾,风雨飘摇,我见其境遇堪怜,便……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以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释道,怎敢直言自己涉足了那等繁华之地——醉香楼。 【皇帝流落民间的儿子,又加上还是未来的皇上,这小子的身份够重了吧。】 夏宸风与夏天阳闻言,心中皆是一震,就连素来沉稳的沈白凝也不禁面露讶色。 心中暗自嘀咕:这丫头的胆子,怎么如此之大,竟敢涉足皇室之事。 “音音,你心中可有何盘算?”沈白凝迅速调整心绪轻声询问。 “我想暂且收留他,让他在此静养,直至伤势痊愈,他历经风霜,小小年纪便承载了太多不幸,着实令人心生怜悯。”夏音音想了想说道。 【他虽被为未来的暴君,但那份深藏的睿智与光芒,亦预示着他也一代明君。这份矛盾与潜力,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沈白凝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此子身份特殊,此刻放他离去,亦非明智之举。 夏音音感激地望向母亲,嘴角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多谢娘亲,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孩子尚在我处安睡,需得亲自照看一二,确保他安好。” 言罢,她轻盈转身缓缓步出房间。 “哎,这丫头,性子依旧如烈火烹油,风风火火,不曾有丝毫改变。” 沈白凝失目光追随着夏音音那轻盈而急促的背影,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对女儿既宠溺又无奈的笑意。 “母亲,关于此事……”夏宸风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犹豫,欲言又止。 沈白凝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沉稳与决断:“此事暂且搁置一旁吧。 “府内琐事繁多,亟需我们一一理清。” “当务之急,是先将府中事务妥善处理,方能安心应对其他。” 夏宸风闻言,微微颔首,却又似有所虑,眉头微蹙道:"是,母亲所言极是。” “只是,妹妹此番突然归来,家中那些事,怕是难以长久隐瞒于她。" 他的话语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仿佛已预见那即将到来的风暴前夕。 沈白凝闻言,眼神微敛:“无妨,纸终包不住火,音音并非温室中娇弱的花朵,需人时刻庇护。” “她有着自己的翅膀,敢于翱翔天际,亦能直面风雨。” “况且,这丫头心性坚韧,胆识过人。” 身为父母,他们的心愿纯粹而深远,渴望为子女铺设一条铺满鲜花的道路,让成长的每一步都踏在阳光与欢笑之上。 因此,那些生活的重压与挑战,她甘愿一力承担,将所有的风雨挡在身后,只为守护住那一片属于孩子们的纯真与美好。 “母亲,”夏天阳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打断了室内的静谧,“我已遣人暗中观察,回报说,他昨日悄然处置了几处商铺。” “呵,倒是未曾料想,他竟如此按捺不住,不过,此番行动,倒也新奇,未曾见他向她伸手索求分毫。” 沈白凝轻启朱唇,冷笑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自得知夏致远背叛的那一刻起,她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派遣影卫如暗夜中的鹰隼,紧盯其行踪。 时光荏苒,诸多隐秘渐渐浮出水面,终是让天阳布下了一局精妙之棋。巧妙地将那隐匿于暗处的私生子引入了一场无尽的赌博漩涡,如今,他已是债台高筑,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昨日,那居于外室以悄然向夏致远传递了消息。 “母亲,儿子觉得,他对你嫁妆如此的执着,定不会放弃的。” 夏天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字里行间透露出对父亲复杂情感的无奈认知。 沈白凝闻言,秀手轻抚过手中细腻的茶杯缓缓言道:“我心中有数,自会静待他前来。 第32章 坚决和离 夏音音轻步踏入念音阁,一缕柔和的阳光恰好洒在她的肩头,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已苏醒的小男哥身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细语地靠近。 小男孩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温婉如水的女子,眼中满是不解与茫然。 他的思绪仿佛还在那混沌的梦境中徘徊,心中暗自忖度:这是哪里?我难道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见小孩哥沉默不语,夏音音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她缓缓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孩哥平齐,语气中充满了安抚。 “别怕,是我从醉香楼将你带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安心住下。” “待到羽翼丰满,你若想展翅高飞,我亦不会成为你的羁绊。” “若你此刻心中并无长留之意,我愿赠你一笔资财,待你身体康复,自行选择归途。 夏音音的话语温婉而诚挚,轻轻垂下眼帘,以减轻那份突如其来的提议可能带来的压迫感,随后给出了两个清晰的选项。 小孩哥闻言,那双乌黑的眼眸里依旧闪烁着戒备的光芒,紧抿的唇瓣却未曾吐露半字回应。 夏音音见状,她深知信任的建立非一朝一夕之功,便也不再强求。 “你且安心歇息,待你心中有了计较,再予我答复亦不迟。" 言罢,夏音音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退出了房间,留给小孩哥一个宁静的空间,让他能够自由地思考,不必有任何负担。 随后,她漫步至后院,精心照料药材的圣地。 时至晌午,吩咐芍药细心照料小孩哥服下药汤,待他安然入梦后,夏音音轻步踏入了沈白凝的幽静院落,与她共享午膳的温馨时光。 清晨时分,她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提及对夏致远,未曾想,午后未几,他便如约而至。 夏音音餐后并未急于离去,她的心思似乎缠绕着另一桩心事——那便是如何委婉地辞去那繁文缛节的礼仪学习。 于是,她在这清幽的院落中,与沈白凝展开了一场温柔的较量。 沈白凝心中暗自叹息,自夏音音冲动离家后,便已深感懊悔。 在这世上,何物能比得上她纯真无邪的笑容与自在的生活更为重要?她历经波折终得归家,她岂能再让夏音音因她的强求而心生离意,重蹈覆辙? 那迟迟未落的应允,不过是心中一缕调皮的恶作剧。 正当这份微妙的氛围悄然弥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夏致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姿态,猛地闯入了这方天地。 “夫人——” 他的呼唤,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慌乱,自门外响起 【咦,竟是那许久未见的“渣爹”,这段时间忙着背《女诫》、《女论语》等,都忘记他的存在了。】 【见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衣衫不整,胡须也略显凌乱,这副模样,似乎多日未曾精心打理。莫非,府中又有了我未曾耳闻的事?】 夏音音的目光中满是诧异,她细细打量着这位突如其来的父亲,心中暗自揣摩。 “何事?”沈白凝的声音淡然如水。 夏致远深吸一口气,直言不讳。 “夫人,近日我遭遇了些许波折,不慎欠下了一笔不菲的债务,足有一万两银子之巨。” “我虽倾囊而出,却也仅是杯水车薪。记得夫人嫁妆之中,颇有积蓄,不知能否暂借一二,以解我眼下燃眉之急?” 这段时日,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先前精心布下的局,意在利用杜雪烟对夏宸风施展美人计,岂料非但未成,反惹怒了太子殿下,平添了几分祸端。而另一计,意图借李青月之手,给那乡野出身的夏音音制造些麻烦,亦是迟迟未见成效,仿佛一切都在与他作对。 “侯爷,您莫非忘了,我那微薄的嫁妆,早已如同细流汇入侯府这片汪洋,滋养着府中的每一砖一瓦,哪还有余裕可言?”沈白凝轻轻摇头,言语间不带丝毫温度,直接戳破了夏致远的幻想。 “白凝,你……我知你,怎会真的将嫁妆耗尽?那剩余的半数,定是你细心藏匿,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正是紧要关头,一万两银子,于我而言,是应急之需,你我夫妻,本应同舟共济,何须分得如此清楚?”夏致远强压下心中的不耐,试图以温情脉脉的话语打动沈白凝。 他此刻心中唯有那沉甸甸的银两,否则,他那视若珍宝的稚子,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没有。”沈白凝的声音清冷如水,端坐于椅,目光淡然。 夏致远见状,怒意如火山爆发,昔日夫妻的情分在他眼中似乎一文不值。 “没有?沈白凝,你分明是见死不救!我们好歹也是共结连理的夫妻,你怎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坠入绝境?” 沈白凝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终是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万两,我确是无能为力。但五百两,尚可助你一时之急。不过,这并非无偿之助,我需你应允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夏致远见她终是松了口,眸中闪过一抹急不可耐的光芒,连忙追问,那语气中藏着几分算计,仿佛五百两不过是个开始,他自有手段让她全盘托出。 沈白宁的声音,清冷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冬日里落下的冰凌,清脆而决绝。 “我要与你和离,同时,也请出具一份你与夏宸风等人断绝关系的文书。” 夏致远闻言,面色骤变,仿佛被雷击中,一时之间竟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他愕然地重复道。 “你说什么?”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怎么回事?娘亲要和离,剧情怎会如此急转直下?是我遗漏了什么关键的情节,还是剧情走向变了?】 【不过,和离也是明智之选,这种渣男现在不扔,留着过年吗。】 夏音音目睹此景,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在心湖荡开一圈圈喜悦的涟漪,仿佛预见到娘亲即将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曙光。 “是,和离。若你点头应允,我就借你五百两。” 沈白凝的声音清冷如霜,不带丝毫情感地投向夏致远。 夏致远闻,怒意如狂澜般汹涌而至,五官因愤怒而扭曲,仿佛被触及了最不可碰触的逆鳞,他咆哮着。 “妄想!和离?我夏致远此生绝不可能应允此事!你休想再提!至于那银子,不管你愿不愿,今日都非交不可!” “何必如此激动?若你执意拒绝,只怕你那未入家门的稚子,将要面临手足被废,终身残疾。你,真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沈白凝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寒意。 “再者,李青月与夏羽冰,她二人何时能摆脱这身份的重负?一个却无名无分;一个身为养女,身份微妙,多可怜。” 沈白凝望着夏致远那因被触及隐秘而涨红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你——你简直是信口雌黄!我夏致远何来私生子,李青月与我何干?又怎能将羽冰牵扯其中?你分明是神志不清了。” 夏致远被一语中的,心中慌乱如麻,怒火中烧之下,言语间已失了往日的沉稳,只余下愤怒的咆哮,试图以此掩盖内心的虚怯。 "我是否妄言,侯爷心中自有明镜,若不愿此事成为天下笑柄,不若我们好聚好散。” “否则,你这显赫一时的侯爵之位,亦将如风中残烛,一朝倾覆,再难立足。” 沈白凝言语间,气势磅礴。 第33章 桩桩件件万劫不复的罪证 夏致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眼神中满是不屑:“哼,你一个妇道人家,怎敢在此大放厥词,妄图撼动我侯爵之位?这世道,岂是妇人所能轻易撼动的?” 她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你莫忘了,我身后可是将军府,我父亲之名,足以让朝堂震颤。若他亲赴御前,一纸奏章参你一本。 “届时,揭露你与太子、靖袁王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纠葛,桩桩件件,皆是足以让你万劫不复的罪证。” “你自诩聪明,左右逢源,却不知这世上最危险的,便是脚踏两只船。” “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太子与靖袁王,谁还会视你为盟友,只怕避之不及,更遑论援手?” 沈白凝缓缓站起身,步履轻盈地踱至夏致远面前,她微倾身,贴近夏致远的耳畔,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直抵人心。 夏致远闻言,面色骤变,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惊骇如潮涌。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暗自思量:她……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不,这绝不可能!她手中无凭无据,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一番自我慰藉后,他勉强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反驳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可妄议朝中之事,更遑论皇嗣这等敏感话题,此等言论,若传入陛下耳中,怕是会引来无妄之灾啊。” 沈白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讥讽与胜券在握的自信。 “侯爷何必惊慌?此刻所言,不过是针对你我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罢了。但若真有那么一日,秘密不再是秘密,侯爷以为,自己还能在这朝堂之上安然无恙,享尽荣华富贵吗?” 她的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入夏致远的心房,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背后的衣襟已被冷汗浸湿。 "你——!"夏致远的话语戛然而止,喉咙间仿佛被无形的利刃轻轻一割,透出难以言喻的惊愕与不甘。 这一刻,他仿佛首次拨开岁月的迷雾,清晰地窥见了与自己共度数十载春秋的妻子——沈白凝,那隐藏在温婉贤淑面纱下的真实面貌。 往昔的柔情与贤淑,如今看来,竟如同晨雾般虚幻易散,取而代之的,是她眸中闪烁的坚定与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夏致远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与敬畏。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认知,并未能平息他心中翻涌的怒意与不甘。长久以来,沈白凝在他眼中,不过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忽视、轻视的存在,如今她却以如此决绝的姿态,用智慧与手段向他发起挑战,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这和离书、断绝书,你究竟愿提笔,还是执意回避?”沈白凝轻叹一声,缓缓退后半步,与夏致远之间拉开一抹不可逾越的距离,再次启唇。 “此事重大,容我三思而后行。”夏致远眉宇间掠过一抹算计之色,企图以时间为盾,寻求转机。 第34章 三日之期 “好,我便予你三日之期,然,三日之后,若你仍旧犹豫不决,那些尘封的秘密,怕是要被迫见光,届时,你可莫怨我心狠手辣。” 沈白凝并未步步紧逼,她深知今日非了断之时。 “沈白凝,你我夫妻多年,情深意重,你怎忍心如此决绝?”夏致远紧握双拳,眸中怒火中烧,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质问之声在空旷的空气中回荡。 沈白凝凝视着他,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声音清冷如水。 “夏致远,你竟说我绝情。” “自嫁入你府邸之日起,这府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皆是我以嫁妆精心构筑,更不必提我如何尽心竭力,相夫教子,力求成为世人眼中的贤妻典范。 “岁月流转,我几乎要忘却,自己也曾是个心怀壮志,不拘一格的女子。” “然而,世事弄人,我所付出的深情与牺牲,换来的却是何等讽刺?” “你与李青月之间,暗香浮动,更育有一双儿女,年岁相仿,如同镜中花月,美好却刺痛人心。” “更令人心寒的是,你竟将我的骨肉偷梁换柱,让我错将他人的女儿视如己出,百般呵护,而我的亲生骨肉,却流落在外,饱受风霜之苦。” “究竟是谁,在这情网中织就了最决绝的一笔?” “暂且不提眼前纷争,且让我们回溯至那成亲前夕。若非我遭人暗算,神志混沌,又岂会任你依偎身旁?” “那药,其源何处,你心中明镜高悬,又何必再作无谓狡辩?”沈白凝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痛楚,字字句句,如冰刃般直刺人心。 夏致远闻言,面色骤变,额间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惊骇难平。这一切,她何以知晓?那些精心布置,藏匿于幽暗角落的秘密,怎会如此轻易便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强自镇定,企图以谎言掩盖真相:“何来下药之说?那晚,分明是你情深意切,紧紧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你而去。” “你的否认,于我而言,不过风中尘埃,微不足道。” “这份和离书与断绝书,你非写不可,否则,我沈白凝亲自向你展示,挑衅我的代价,是何等沉重。” 她轻描淡写地扫视着夏致远那畏缩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语气淡漠,下达了不容置疑的逐客令。 “你可以滚了。” 夏致远闻言,脸色苍白,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甘。 "沈白凝,你终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言罢,他如同被驱逐的丧家之犬,匆匆逃离了这片压抑的空间。 沈白凝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清冷而决绝:“记住,只给你三日之期,逾期不候。” 随着夏致远的离去,房间内重归宁静,唯余窗外微风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夏音音悄然迈步至前,缓缓挽起她的手,细语呢喃:“娘亲,决定好了嘛。” 沈白凝闻言,眸光温柔如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轻声细语,字字句句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嗯,娘亲心意已决,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都将带你们一同离去。” 夏音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她依偎在母亲身旁,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的探究:“娘亲,那您是从何时起,对那……渣爹起了疑心的呢? 【方才,她静默地立于一侧,目睹了这场无声剧目的缓缓铺展,心中波澜四起,却硬生生地将每一丝惊呼与疑问都锁于喉间,唯恐自己细微的动静,会扰了娘亲那精妙绝伦发挥。】 【娘亲何时洞悉夏羽冰的真实身份,记忆中,小说情节里曾透露丝毫娘亲知晓此秘密的迹象,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切仍被厚重的迷雾掩盖。难道是自己说漏嘴了?】 沈白凝望着夏音音那轻轻蹙起的秀眉,唇边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那日,听你无意间提及夏羽冰与李青月之间那莫名的相似,我心中便悄然种下了疑惑的种子。于是,我悄然布下暗线,令亲信之人深入探查,未曾想,这一探之下,竟是波澜四起,诸多隐秘浮出水面。”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拉着沈白凝的手,一同在案几旁坐下,急切地追问。 “娘亲,快说说,究竟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 【有瓜,想听,想听!】 沈白凝缓缓道:“我查清了李青月与夏羽冰的真实身份,那层看似偶然的相似之下,实则隐藏着错综复杂的血缘之谜。 "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来,他在外界还秘密养育着一个私生子,此事若非我此番细查,恐怕将永远尘封于暗处,不为人知。” 沈白凝心中并无半点隐瞒之意,毕竟,那段尘封十数载的往事,早已被岁月的洪流冲刷得模糊不清,即便是她的暗卫,穷尽心力,也仅能窥见一丝端倪。 然而,方才那番不动声色的试探,虽未直接揭露真相,但那份隐晦的感知已足够让她心中有数,知晓了那份恶意的源头。 "娘亲,那些尚未浮现的细枝末节,暂且搁置一旁,无需过分挂怀。” “重要的是,娘亲与那人解除了束缚般的婚约,便如同挣脱了枷锁,前方自有无尽的春光与希望,等待着您去拥抱新的生活篇章。" 夏音音的话语不失温柔地抚慰着沈白凝的心田。 【想来,父亲与太子之间的暗流涌动,娘亲尚未全然洞悉,这也难怪。毕竟,他们此刻正蛰伏于暗处,未露锋芒,难以轻易察觉其动向。】 【今日之事,或许便是那风起的前兆,渣爹恐怕会因此而孤注一掷,不得不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沈白凝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嗯,娘亲心中已明了。” 话音稍顿,沈白凝轻轻转换了话题,仿佛不经意间提及:“对了,那孩子如今状况如何?是否已渐渐适应了周遭的一切?” “他啊,那份防备之心如同初生的幼鹿,既敏感又脆弱。不过,人心都是慢慢捂热的。” “他自幼便被命运以冷漠之手雕琢,心中难免筑起了防备的高墙,对世间温情抱持着难以轻易触及的渴望。” “我想待他伤势痊愈,便交由他自己,去抉择未来的路。” 谈及那位饱受苦难、心灵蒙尘的小孩哥,她轻叹一声,分享着内心的打算。 “好,一切便依你所见,妥善安排便是。” “至于那位礼仪嬷嬷,我已遣她归家,而你,需将那孩子细心照料,莫让他有丝毫闪失。” “国宴之日,近在咫尺,届时,连他国使节亦将踏云而来,共鉴这盛世繁华。" "接下来的几日,你便安心居于府中,侯府届时也会出席宴会,而你,亦需挑选得体衣裳和首饰。” 沈白凝轻握着夏音音柔若无骨的小手,眸中满是慈爱与叮咛,缓缓言道。 “知道啦,娘亲。那我先回去看看那小子。” 说罢,她轻盈地站起身,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步伐欢快地离开了房间。 【娘亲今日怎的如此滔滔不绝,真是令人既惊又喜。尤其是免去了那繁琐至极的礼仪学习,简直是天大的福音,让人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哈哈,自由的日子,我来啦!】 沈白凝望着女儿那活泼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感欣慰又觉好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轻摇了摇头。 第35章 小孩哥叫陆泽南 夏音音踏着轻盈的步伐,悄然步入念音阁。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卧室,只见小孩哥并未沉入梦乡,而是独自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思绪已飘向了遥远的天际。 她缓缓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她弯下腰,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救了你,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轻声启唇,自我介绍道:“我名夏音音,你呢? 小孩哥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戒备,缓缓转过身来,小小的身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虽略带几分沙哑,却如同初春细雨,意外地悦耳动听:“我叫陆泽南。” 她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赞叹:“泽南,真是个雅致的名字,那我便唤你小南可好。” 见他神色略显放松,她继续轻声细语道:“你且安心在此休养,待你伤势痊愈,未来的路,将由你自己来选择。 “我绝不强加任何意愿于你,若你愿意留下,这里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姐姐,必会护你周全;若你心有他方,想要远行,我也会为你准备足够的盘缠,助你踏上归途。” 夏音音轻轻搬过一张雕花木凳,置于床沿,随即优雅落座柔,声细语地对床上的人说道。 过了许久,陆泽南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谢谢……” 夏音音微微一笑:“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岂能袖手旁观,任你陷于危难之中?” 言罢,她目光轻转,扫视着这雅致温馨的房间,忽而想起了什么,略显羞涩地补充道。 “哦,对了,这是我的居所,今夜你暂且安歇于此,明日我自会让侍女在隔壁精心准备一间厢房,供你休憩。” “昨夜我悄然无息地将你带回府邸,生怕惊扰了府中的下人,便自作主张地将你安置于我的榻上,还望你不要介怀。” 陆泽南缓缓摇头,目光落在面前那位温婉的大姐姐身上,心中竟未泛起对旁人的丝毫抵触。她的言语,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轻轻拂过心田,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宁。 【呵,这孩子心性还算纯良,未至歧途,此番援手,望他能珍惜,茁壮成长。未来的路,还需他自己坚定地走下去。】 突然,陆泽南的眼眸猛地圆睁,一抹诧异掠过心间——那是谁在低语? 【瞧小南这单薄的身影,得想法子给他补补身子。人参虽难得,但为了小孩哥,挖上两株也是值得的。】 【竟有人忍心对那般纯真无邪的孩童伸出恶手,不怪小南长大成事了,先灭了醉香楼,掩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秘密的地方,早该在历史的长河中黯然消逝。】 陆泽南的目光倏地聚焦于夏音音身上,心中暗自惊疑,刚才那声音竟是出自这位温婉大姐姐之口?未曾捕捉到她唇齿微动的迹象。 【咦?小南这般望着我,可是腹中饥饿难耐了?】 “小南,你是不是饿了呢?我这就让芍药姐姐去给你准备些清粥小菜。” “你饿得太久,此刻需得慢慢来,先让胃儿适应一番,油腻之物暂且不能吃。” 夏音音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陆泽南,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顺着那份温柔,微微点头,细若蚊蚋地回应:“嗯,我……我饿了。” 此刻,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稚嫩的心房,方才那话语,不正是源自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大姐姐吗?难道是她的心声?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能力”却让七岁的陆泽南心生惶恐。 他低头望向自己小小的双手,不禁自问:为何我能听见大姐姐的心声?难道我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是个怪物吗? 恐惧如同夜色中的迷雾,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他,陆泽南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瘦弱的身躯在那一刻显得格外无助,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见状,夏音音的心猛地一紧,她连忙上前几步,蹲下身来,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关切:“小南,是不是哪里还感觉不舒服?” 见陆泽南依旧缄默不语,身躯蜷缩。 夏音音轻叹一声,缓缓伸出手臂,将陆泽南紧紧揽入怀中。她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口中低语呢喃:“小南,不怕,我在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而漫长,直到陆泽南的呼吸逐渐平稳,那份紧绷的情绪才慢慢消散。 夏音音并未急于松开这份拥抱,而是继续以她独有的方式,给予着他最坚实的依靠,直到他安然入梦。 望着陆泽南恬静的睡她轻笑摇头,心中暗自嘀咕:“这情景,倒真像是提前体验带娃生活了。 轻手轻脚地将陆泽南安置于柔软的床铺之上,她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随后,她轻轻起身离开。 第36章 给颗糖果当奖励 【唉,心头的阴霾似乎愈发沉重,这份内心的创伤,该如何寻得疗愈的良方呢?】 夏音音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她轻步踏入静谧的书房,随即身形一闪,已进入空间之中,开始查阅书籍。 夏音音的目光在晨曦的轻抚下,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方才从那一页页承载着希望与探索的纸张上移开。她深知,心灵的阴霾,唯有自我之光方能驱散,而旁人的温暖,不过是那指引归途的灯塔。 夏音音指尖不自觉地在发间缠绕,罢了,既如此,护他周全,视如亲子,又有何不可! 念头既定,她轻手轻脚地步入药田,细心挖掘了两株珍贵的人参,退出空间。 她踏入房间,目光温柔地落在陆泽南身上,见他已自沉睡中苏醒,那份悬而未决的担忧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醒了?”她轻声细语,“今天感觉如何?” 夏音音缓缓靠近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陆泽南缓缓撑起身体,试图下床,却被她温柔地制止了。 “你的身子还需静养,多躺躺,没事的。” 陆泽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与坚持,他低声呢喃:“我想去隔壁房间,我不能一直占着你的地方,而且,我是男孩子。”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不急,待会儿用过早膳,再过去休息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言罢,她唤来婢女芍药,“芍药,你去准备些清淡可口的早膳来,记得,要适合病人食用的。” 芍药应声而去,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夏音音轻柔地牵起陆泽南的手,引领着他至桌旁,温声细语地让他坐下。 “来,先坐下,让我细细为你把一脉。 陆泽南顺从地坐下,目光中满是信任与依赖,宛如孩童般纯净无暇。他缓缓伸出手,掌心朝上,静待她的触碰。 夏音音见他如此温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她看似不经意地拂过袖口,实则是在那空间里寻觅,最终,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果悄然出现在她掌心。 “你如此乖巧,这颗糖,便是我给你的小小奖赏。”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将那颗糖果轻轻递至陆泽南面前。 陆泽南的目光温柔而空洞,仿佛被夏音音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糖果深深吸引,片刻之后,他才缓缓伸出手,轻轻接过。 待他接过糖果,她便全神贯注地搭上了他的脉搏。 【嗯,脉象比昨日更为沉稳有力,可见恢复得不错。只是这身子骨太过单薄,亟需好好调养,多补补才是。】 她收回手,指尖不经意间掠过陆泽南柔软的发丝,带着几分宠溺,轻声细语道:“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底子薄弱了些。以后记得要多吃东西,快快长大,变得更强壮。” 陆泽南凝视着夏音音的脸庞,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依赖,他轻轻点了点头。 “真乖!”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 恰在此时,芍药端着精致的早膳步入房间。 夏音音与陆泽南共进了早膳,餐后,她细心地将陆泽南引至相邻的厢房,安置妥当。 在古代礼教的严谨之下,即便是孩童,亦需恪守男女之防。 夏音音心中自有一番计较,知他暂时需静养,待身体康复,自会妥善安排至大哥的院落。 安置好陆泽南后,夏音音的心绪便如院中轻轻摇曳的竹叶,悠然自得却又不失沉思。她寻了一处阴凉,悠然坐下,在心头编织着这几日来的点点滴滴。 【近日来,风云变幻,皆在掌握之中。先是巧妙化解了大哥与白月光的纠葛,继而又搭救了一位未来皇帝,而今日,娘亲提及和离之事。】 夏音音指尖轻点,悠然地叩击着身旁古朴石桌,须臾之间,她悠然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娘亲的和离之事,已成定局,只要这一步迈出,世间纷扰,又与她何干?敢触她逆鳞者,她自会一一清算,不留余地。 第37章 大事不妙! 然而,命运的波澜往往出人意料,又恰在情理之中。 翌日清晨,夏音音正与陆南泽共享着温馨的早膳时光,门外便传来芍药急促而慌乱的声音 “小姐,大事不妙!有急事相告!” 芍药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喘息,她几乎是踉跄着闯入屋内,那份急迫瞬间侵占了原本和谐安宁的氛围。 夏音音闻言,手中的银筷轻轻搁置在精致的瓷盘上,她缓缓抬眸,目光柔和却深邃,既有对突发变故的不解,又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 “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芍药神色紧张,话语间难掩慌乱:“小姐,府邸之外,人群攒动,其间有一男子,手持锈香囊,言辞凿凿,声称与您早有白头之约,执意求见。”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呵,原以为此事已随风而逝,未料他竟在此刻,以这样的方式等着她呢。" “此刻正值家宅风雨飘摇,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出不贞之谣,娘亲欲求和离之路上,又将平添一重障碍,手中筹码,无疑又轻了几分。" “他,终究是按捺不住,开始将算盘拨至我们兄妹几人之上,欲从缝隙中寻找那翻盘的契机。” 夏音音微敛眸光,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稍纵即逝,她的话语低沉。 “小姐,眼前这局势,我们该如何应对呢?”芍药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忧虑,眼神紧锁。 “此事不难解决,只是我忧虑的是,他们或许会将矛头转向三位兄长,那才是真正棘手之处。”夏音音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对家人安危的深切关怀。 “小姐,您怎可说轻松?女子名节,自古重于泰山,一旦受损,便是难以挽回的遗憾。” 芍药急得眼眶微红,她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一旦有所玷污,未来之路便布满荆棘。 "今日之事若处理不当,小姐的清誉怕是要蒙尘,将来如何觅得良缘?” 然而,夏音音却只是淡然一笑,那份从容不迫让芍药更加心急如焚。 “无妨,我心中自有计较。” 言及至此,夏音音心念一转,不由自主地念及了娘亲,轻启朱唇,柔中带刚地问道。 “娘亲那边,可有何反应?” 芍药闻言,连忙应声,眼中闪过一抹急切之色,“夫人听后,怒气难平,已亲自率众人,向府门疾行而去,誓要讨个说法。” “好,那我们就一同前往,瞧瞧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在我侯府门前放肆!” 言罢,她身姿轻盈地站起,裙摆轻扬,向着府门的方向优雅行进。 屋内的陆泽南,虽未言语,但那深邃的眼眸却紧紧追随着夏音音离去的背影,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的眼神中,渐渐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摄政王府内 一缕淡雅的檀香缭绕于书房之中,司燚煊正悠然地沉浸在书卷里。 西风,这位素来行事谨慎的侍卫,此刻却带着几分急促,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扉。 “王爷,急报,关于夏姑娘之事,似有又有麻烦了。”西风的声音虽压低了几分,却难掩其间的焦虑。 司燚煊闻言,目光自书页上缓缓抬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然问道:“哦?什么麻烦?” 那丫头,向来机敏过人,岂是轻易可欺之辈? 西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详细禀报。 “回禀王爷,据探子来报,有一陌生男子,手持夏姑娘之香囊,竟在侯府门前大肆喧哗,声称已与夏姑娘私定终身,恳请侯爷将爱女许配于他,一时间,侯府门前人声鼎沸,场面颇为棘手。” 司燚煊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倏忽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幽光,他猛地起身,步伐坚定而急促,眨眼间便消失在门扉之外。 西风愣怔片刻,待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却只见空旷的庭院,王爷的身影早无迹可寻。 “莫非……夏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已然非同小可?难道,王府即将迎来它的女主人?” 西风心中惊涛骇浪,这一念头如同春日里乍现的惊雷,震得他久久不能平息,半晌方回过神来。 “不成,此事非同小可,我需与王炎商议一番。” 打定主意,西风不再犹豫,脚步匆匆,直奔后院深处的一间静室而去。 第38章 私定终身 此刻,侯府门前热闹非凡,周遭聚集着好奇的百姓,低语与窥探交织成一片微妙的氛围。 大门前,站立着一位其貌不扬、衣着朴素的男子,他非但没有被这阵仗所震慑,反而在众人瞩目之下,口出狂言。 “诸位听好了,我与这侯府的掌上明珠,早已相识相知,更已私许终身。” “今日,我便是带着满腔诚意,前来正式求娶侯府千金,共结秦晋之好。”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夏管家闻言,面色一沉,他跨前一步,严厉的目光直逼那男子,厉声道。 “你这无耻之徒,满口胡言!” "我家小姐金枝玉叶,岂能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觊觎?" “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侯府无情,将你扭送官府,治你个扰乱治安之罪!” 夏管家面色凝重,沉声对那男子呵斥道。 他早已暗中遣人急召侯爷与夫人,心中祈愿他们能尽快现身,以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毕竟,围观的宾客众多,小姐的清白与名誉,岂能任由这无端之事轻易玷污? “哼,我胡言,你且将你家小姐请至门前,当面对质,看谁在信口雌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似乎对自己的言辞深信不疑。 “是她亲口许下非我不嫁的誓言,更有她亲手赠予的定情之物为证。” “今日,我便是怀揣着满腔诚意而来,欲与小姐共结连理,难道侯府真要违背女儿家的心意,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吗?” 言罢,他拿出胸前的衣襟里信物,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更添了几分他话语中的说服力。 “确然,侯门莫不是要重演那棒打鸳鸯的古老悲剧?” “正是此理,贫富岂能成为情感的绊脚石,未免太过世俗!” “何不请侯府那位千金亲自出面,听听她的心声如何?” “言之有理,既已赠出定情之物,怎可轻易言弃?侯府千金之名,岂能因这等小事蒙尘,岂不闻敢爱敢当之美德?” 四周百姓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为那男子鸣不平,各种言辞交织成一片,情感真挚而热烈。 夏管家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额头,轻轻拭去沁出的汗珠,心中暗叹,今日之事,怕是要成为一桩棘手的难题了。 夏致远适时踏出,步伐稳健嘴角勾勒出一抹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微笑,既不过分张扬,亦不显丝毫怯懦,恰到好处地缓和了周遭紧绷的空气。 他目光投向那男子,一抹不易察觉的亲和。 “我侯府历来以清正廉洁着称,此等行径,绝非我府中人会为之。” “若事实确如公子所言,我夏某定当成人之美,促成一段佳缘。” “不过,在下斗胆一问,公子口中的侯府千金,可是我府中那位掌上明珠?” “实不相瞒,府中有两位千金。” 此言一出,四周原本窃窃私语的声浪渐渐平息,众人皆被夏致远这番既表明立场又不失风度的言辞所吸引。 那男子闻言,嘴角不禁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挑衅与得意,他昂首挺胸,声音清晰而有力。 “还能有谁?自然是夏音音小姐。”言罢,他仿佛已胜券在握,静待夏致远的反应。 夏致远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深邃的幽光,随后,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缓缓言道。 “倘若你对我那小女儿确有深情厚意,乃至私下里许下了终身之约,那么关于这桩婚事,我……” “夏致远!” 正当话语悬于唇边,沈白凝那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却如同春风中的寒冰,不期然地自门扉之后穿透而来,截断了夏致远的未尽之言。 她身姿轻盈,几步之间已至门外,目光如寒星般清冷地掠过夏致远,随即转向对立而立的男子,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声称与我女儿私定终身?此言可当真?此事发生于何时何地?” 那男子的话语,仿佛是未经雕琢的玉石,脱口而出,不带丝毫犹豫。 “自乡野阡陌间偶遇夏音音小姐,刹那间,心湖泛波,两心相悦,情愫暗生。” 沈白凝闻言,周身的气息骤冷,凝聚成刃,每一丝寒意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意。 “尔可知,妄议侯府千金之名节,其后果,必将承受难以言喻之重罚?”她的声音,冷冽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人群之中,司燚煊隐匿身形,目光如炬,穿透人群缝隙,凝视着这一幕。 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与沈白凝的寒气遥相呼应,让整个场景更添几分压抑与凝重。 “咦,这氛围,怎的如此透骨生寒?” 旁人不觉低语,相互交换着疑惑的眼神,皆感莫名寒意侵骨。 司燚煊正徘徊于是否伸出援手的边缘,耳畔忽地响起一串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 【呀!这场景,好生热闹!早知如此,我便该早些出来,错过了多少好戏的开场呢!】 【哎哟喂,这便是他们煞费苦心为我挑选的‘绯闻男友’?啧啧,模样儿嘛,委实不敢恭维。】 【相比之下,司燚煊那般的俊逸风姿,才是真正让人眼前一亮,若是有缘再逢,定要抓住机会,多看几眼,好让我的眼眸也沐浴一番。】 司燚煊捕捉到她心语的呢喃,眼眸中不经意地掠过一抹温柔笑意。 沈白凝闻言,心头一震,如同被电流轻轻掠过,全身不禁微微一颤。 她心中暗自叫苦,女儿啊,那司燚煊岂是你能轻易触及的云端之人?然而,眼前的局势紧迫,容不得她细说长情,四周纷扰的麻烦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窒息。 她强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目光越过层层纷扰,投向远方,恰好捕捉到儿子归来的身影,心中稍感慰藉。 随即,她再次将视线聚焦于面前那跪得笔挺的身影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且再问你一次,你当真已与我女儿私定终身?” 男子闻言,身姿未动,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更加坚定了某种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我此生非夏音音小姐不娶,恳请夫人成全我们的婚事。” 第39章 戏剧性转折点 “夫人,这公子眸光清澈,尽显诚挚之态,何不顺应天意,成就这一对璧人的美好姻缘?莫让良缘错失,空留遗憾啊!” “正是如此,他们在一起,实乃难得之喜,还望夫人三思,赐予首肯。” 周遭的劝说声渐起,汇聚成一股温暖而迫切的浪潮,环绕四周。 沈白凝却似未闻周遭喧嚣,她的目光柔和而坚定,落在面前男子身上,轻启朱唇,语气温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已予你良机,奈何你未曾把握。” “天阳,是时候了,将人带来吧。” 言罢,她轻轻侧首,对一旁静候多时的夏天阳投去一抹淡然的示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母亲,人来了。” 夏天阳声音低沉,手势优雅地示意侍从引领一名女子缓缓出现在男人面前。 “此人,你可认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 男子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女子身上,瞳孔骤缩,随即迅速恢复常态,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此女于我,实属陌路,诸位此举,实难理解。” “呵,郎平,你竟能如此坦然地说不识我?”女子闻言,眼眶泛红,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他们口中的你,即将迎娶豪门千金,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原本压抑的宁静。“你欲弃我母子于不顾,是要将我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吗?你可知,此举无异于逼我走上绝路!” 言罢,她掩面而泣,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呜呜——!” “苍天何故待我如此薄凉!” 她哀怨地低吟,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每一滴都承载着不可言说的苦楚,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名叫郎平的男子,眼中满是不解与绝望。 “你此言荒谬至极,我郎平与你,确是素昧平生,岂容你凭空污我清白,毁我声誉!”郎平的面色骤然阴沉。 心中暗自咒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扰了他的好事! “郎平啊郎平,你的心,怎可冷硬至此?” “你我的过往,难道真就如此轻易被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女子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凄楚,她毅然决然地将目光转向四周围观的百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要将满腔的委屈与不甘,化作一场倾盆大雨,洗刷这不公的世间。 “民女名为秋向梅,是清江村人士,他叫郎平,自幼与她相伴,两小无猜,情愫暗生。” "郎平家境贫寒,却才情出众,父亲是一名乡间儒士,见他才学非凡,便收他为学生,悉心栽培。” “时光荏苒,转眼间,郎平已至弱冠之年,他向我许下宏愿,誓要赴京赶考,博取功名。” “临行前一晚,我们两人于村口老槐树下,许下了白首不离的誓言,并悄悄结成了连理,誓要共度风雨,相守一生。” “然而,郎平一去京城,便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直至一个月前,家中突遭变故,慈父辞世,留下她孤身一人,只得踏上前往京城找他。” “再相见时,他竟身陷赌坊的泥淖之中。” “他轻声许下承诺,从此待我如至宝,共绘未来蓝图。我心存侥幸,以为终得依靠,便怀揣着满腔的希望,愿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转眼间,他却要迎娶新人,将往昔的誓言抛诸脑后。” 秋向梅的声线已细碎成断续的啜泣。 【这不是那负心薄幸的陈世美再现吗?如此面容还这么渣,呸!】 恰在此时,夏音音悄然行至门口,听闻那女子的哀泣,她心生怜悯,却未急于介入,只是静静地立于暗处,静观其变。 “你这恶妇,满口胡言乱语,休得玷污我的名声!”郎平闻言,脸色骤变,愤怒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熊熊燃烧,遮掩不住的羞愤与恼怒溢于言表。 “行了,我召你前来,并非为了聆听你的泪水。” “你声称此人为你夫君,那么,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沈白凝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不带丝毫温度地打断了女子的抽泣,并非她缺乏慈悲之心,此刻什么事都没有音音的清白重要。 “证据?” “他的胸前有道疤,是昔日林间伐木时偶然留下的印记。”秋向梅沉吟片刻。 “再者,他家中有我们两人的一纸婚书。” 夏致远见状,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轻咳一声,试图以更为温婉的方式引导。 “夫人,此事若在外张扬,恐有损家族颜面,不若我们移步府内,细细商议。” 然而,沈白凝的眼神如同寒冰,瞬间洞穿了夏致远的意图。 “无妨,他既执意于此地生事,那便在此地将一切澄清,还音音一个清白之身。” 言语间,她目光转向郎平,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身为有妇之夫,却胆敢污蔑我侯府掌上明珠,此等行径,无异于自寻死路,莫非真以为这世间无规矩可循?” “再者,你口口声声言与我女儿私定终身。 “可曾知晓,我女儿方归家不久,其心境尚处初识庭院之态,家中亲眷尚需时日一一辨认,京城繁华街巷对她而言亦是新奇未至。” “试问,如此境遇下的女儿家,何来闲暇私出府邸,与你这样的男子轻许终身?你的谎言,未免太过拙劣,不堪一击。” 第40章 甩个锅,谁不会啊! “我...我这香囊,便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郎平的声音在质问中显得几分无力,他颤抖着手,那精致的香囊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在空中无力地摇曳。 “香囊么?郎公子,或许您该给予它多一些审视的目光。” 夏音音的声音适时响起,目光却锐利地落在郎平手中的香囊上,轻轻提醒。 郎平面露疑惑,眉头紧锁不解地望向她,声音中带着几分戒备。 “你是何人?这香囊,又有何不妥?” 夏音音闻言,唇边绽放出一抹轻笑,却藏着几分戏谑。 “呵,郎公子不识的我是谁?你此行目的是干什么的?” 她只是轻轻翻了个白眼,那份无语与轻蔑,在不经意间流露。 【这究竟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奇葩,出门竟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未做足?如此行事,还想来破坏她的清誉,真是可笑至极!】 “我今日之来,本意是欲娶……你……哦,你便是侯府二小姐,夏音音。” 此刻,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夏音音那清丽脱俗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贪婪之光。 他心中暗自盘算,若能得此佳人青睐,此生必将飞黄腾达,名利双收。 至于家中那位日渐黄瘦,让他心生厌倦的发妻,哼,今日之后,便休书一封,让她成为过往云烟。 念及此处,郎平的嘴角勾起一抹狠厉。 "诚然,我便是夏音音,你言之凿凿,称与我情深意重,更以香囊为凭,然我记忆中并无遗失香囊之事。” 夏音音言语间带着几分玩味,轻轻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香包,轻轻一晃,那香囊随风轻摆,香气幽然。 郎平见状,目光在两只香囊间来回穿梭,的确,它们无论是质地、色泽还是绣工,都惊人的相似,这让他心头的激动难以抑制。 “还说不是你相赠,瞧瞧,它们分明如同孪生。” "呵,郎公子莫急,不妨先细细审视你手中的香囊。” 夏音音轻声笑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郎平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由自主地依言而行,缓缓将手中的香包翻转,目光如炬,一寸一寸地探寻着其中的奥秘。 终于,在香包那幽深而精致的褶皱间,他发现了异样——一抹细腻的针脚,悄然勾勒出一个字来。 "这……这竟有字?"郎平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那字,清冷而孤傲,赫然是一个“冰”字。 夏音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笑意更甚。 "来,郎公子,勇敢些,将你眼中的秘密,化作言语说出来。” “其上镌有字迹,一针一线,皆是‘冰’字之韵。” 郎平面露坦诚,未有丝毫遮掩,他心中揣度,这或许只是夏音音儿时昵称。 然而,这一幕落在夏致远眼中,却令他神色微变,正欲启齿,却被夏音音以清脆之声截断了话语。 “诚然,这香囊之上,精心绣有‘冰’字,你可曾知晓,这字里行间,藏着何许深意?”她目光清澈,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郎平闻言,眉头轻蹙,不解之色溢于言表,望向夏音音的目光中满是探寻:“此言何意?莫非这并非你的名字?” 夏音音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郎平直率的认可,又隐含着对他未尽了解的提醒。 “你连我侯府门第的点滴未曾全然洞悉,便胆敢踏入这侯门门前,欲求娶吾家千金,真乃勇气可嘉。” “侯门之内,非但有我夏音音这一抹独色,更有一位温婉如玉的养女,名唤夏羽冰。你手中紧握的香包,正是她所有。” 夏音音坦然以对,没有丝毫遮掩,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预料之中,只待此刻。 “夏羽冰?”郎平面色微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莫非是自己搞错了? “正是,这香囊确属夏羽冰之物,如此说来,与你许下山盟海誓之人,实则应是夏羽冰。” 夏音音的话语清晰而坚定,不经意间便将这纷扰的局势轻轻拨转,把这个锅扔在夏羽冰的头上。 司燚煊隐匿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那明媚的少女,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耀眼的光芒——夏音音,她明媚如初升之日,一颦一笑间,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嘴角已悄然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沈白凝静立一旁,自夏音音步入这纷扰之中,她周身那股不可逼视的气势竟也柔和了几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自赞叹:音音,果然还藏有后手。 夏致远闻言,脸色骤变,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心头,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射向门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音音,你怎能信口雌黄,将如此不堪的罪名无端加诸于你姐姐羽冰身上?她品性高洁,岂会做出这等事来!”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仿佛对渣爹的怒意毫不在意,她缓缓踱步向前,言语间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尖刻。 “父亲大人,莫非是心疼了?只因夏羽冰是您与表姑之间那段不为人知情缘的结晶,便要一味偏袒? 她轻叹一声,语气转而带上几分戏谑与同情。 “姐姐既已心有所属,与郎公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您作为父亲,岂不应成人之美,反倒要棒打鸳鸯,伤了她的心,也寒了天下有情人的意吗?” 夏音音眸光锐利,见那名义上的渣爹夏致远蠢蠢欲动,意图干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一席话,字字珠玑,直戳其痛处,让他面色铁青,几欲发狂。 “你放肆!胡言乱语些什么!何来‘私生女’之谬论?”他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在众人耳畔回响。 “呵,私生女一词,未免太过轻描淡写,她应是那不被承认的野种。” “生于未名之地,其母未曾踏入府邸半步,更无外界之尊荣加身,故这生命的诞生,只能以‘野种’二字,黯然落笔。" 夏音音凝视着夏致远,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之色。。 欲以我为刃,那我便让这锋利反噬其身,直至其名声尽碎,沦为世人笑柄。 哼,甩个锅,谁不会啊? 第41章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你……你这不肖之女!”夏致远怒火中烧,脚步踉跄前迈,掌心蓄满力道,几乎要触碰到夏音音那稚嫩的脸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身影闪至,沈白凝迅速出手,稳稳擒住了夏致远那只即将失控的手臂。 她的面容冷若冰霜,目光锐利如剑,直刺人心,淡淡开口,字字清晰:“你,真打算在此地,颜面尽失吗?”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清泉浇熄了夏致远心头的熊熊怒火。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市井百姓投来的或惊愕或议论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不得不收敛起那份冲动的情绪。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满腔怒火咽回肚中。 随后,夏致远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郎平,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最好考虑清楚,你口中的那位侯府千金,究竟是谁?”话语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郎平眉头紧锁,他们只是吩咐他来向夏音音小姐提亲,然而,那香囊之上,赫然绣着的“冰”字,让人难以忽视其背后的深意。 他暗自思量,若此刻改变方向,转而向那名为夏羽冰的表达倾慕之情,是否胜算会大增? 毕竟,在这交易之中,似乎任何一位侯府的小姐,都能成为他仕途上的那块重要砝码。 他恍然大悟之际,缓缓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夏致远,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与诚恳。 “侯爷,方才确是草民失察,混淆了真相。与在下私定终身之人,实为候府的夏羽冰小姐。” 言罢,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香囊,“您看,这香囊上的一针一线,皆是羽冰小姐的心意所寄,而我亦曾以书信传情,表达心中爱慕。” “若侯爷尚有疑虑,不妨请羽冰小姐出面。” 夏致远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却一时语塞,只能以颤抖的手指指向对方,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哼,看他此番气急败坏,真是大快人心。他心狠至此,连骨肉亲情都不顾。】 夏音音心中暗自冷笑。 “啊!竟还有书信传情?”她故作惊异的轻呼,转身面向沈白凝,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狡黠的关切。 “娘亲,此事关乎姐姐的幸福,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得去姐姐的院子细细搜寻一番,毕竟那痴情郎已寻上门来,咱们得做她的坚实后盾,万不能伤了她的心。”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去大小姐院中,皆需细致搜罗,不得有丝毫遗漏。” 夏致远仍抱有一丝不甘,语气中透露着坚持:“还有,夏音音的院落也需一并彻查。” 沈白凝闻言,目光如寒刃般掠过夏致远的面庞,那眼神中蕴含的冷意。 【想在我的地盘上寻蛛丝马迹?只怕你掘地三尺,也是徒劳。】 【那日夏羽冰暗中窃取她的香囊,将书信藏匿于床榻之下之时,她早已洞悉其计。】 【非但如此,她还将计就计,将香囊悄然置换,书信也顺势塞进了她的衣橱里。】 【此番,就让这些“证据”物归原主,也算是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夏音音轻抿薄唇,嘴角不自觉地撇向一侧,眸中闪烁着几分无奈,心中暗叹:这渣爹,怎的如此执着,非要将她卷入这漩涡之中? 沈白凝见状,眸光微转,轻启朱唇,对身旁的贴身丫鬟彩珠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以仅两人可闻的细腻嗓音,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语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彩珠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步伐轻盈地转身悄然融入了侯府里。 “这剧情,莫非是要上演一场峰回路转的戏码?”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原以为他心心念念的是侯府那二小姐,却不料,最终的目标竟是那养女。” “世事难料,谁又能说得清呢?”另一人接茬道。 “不过话说回来,若能借此良机攀上侯府这棵大树,对他而言,无疑是仕途上的一大助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又有人补充道。 “诸位可曾想过,侯府那二小姐已然是倾城之姿,那传说中的大小姐,岂不是更要令人心驰神往,想想其姿容定是非凡?" “大小姐?” “嘿,你们可曾留意到二小姐话中深意?” “她轻描淡写间透露,那夏羽冰竟是侯爷私下所出,硬生生被接入府中,而那位真正的母亲,却未曾得到府中一丝一毫的正式认可,名分全无。” "当真如此?官宦之家的背后,果然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四周的民众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日之事,犹如一阵疾风,不出须臾,定将席卷整个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然而,这些纷扰并未在夏音音心中激起丝毫涟漪,她内心甚至隐隐期盼着那所谓“渣爹”的名声能更加狼藉,未来的路便能多几分羁绊。 反观夏致远,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不甘,一世的荣耀与清誉,竟在今日被这逆女无情践踏,他怎能不恨,这份恨意,如同冬日寒冰,刺骨而深邃。 原本精心筹谋的布局,意在借此次风波让夏音音身败名裂,再顺水推舟将她远嫁他乡,以此作为对沈白凝那贱人昨日忤逆之举的报复,让她在悔恨与绝望中沉沦。 但世事弄人,一切并未按他预设的轨迹行进,反而将他精心策划的棋局搅得支离破碎,更让他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第42章 啪啪啪打脸 “夫人,已然寻得!” 彩珠轻步而出,手中紧握之物,缓缓递至沈白凝面前。 沈白凝接过那叠信笺,指尖微颤,逐一翻阅。随着目光的深入,她的面色逐渐凝重,宛如乌云蔽日,将先前的宁静一扫而空。 恰在此时,夏羽冰风风火火地闯入,她本是静候于府中,满心期盼着夏音音那桩不般配的婚事能成定局,却不料院内突生变故,一群仆役如临大敌,将她的居所翻了个底朝天,最终竟是从衣柜之处搜出了这一叠信件。 她心中陡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紧随仆从身后,匆匆踏出了房门,直奔事发之地。 “父亲,这究竟是何故?为何这些仆人竟擅自闯入女儿的院落,四处搜寻?”夏羽冰凝视着夏致远,眼中满是不解与期盼,却隐隐预感,这份平静即将被打破。 然而,夏致远的沉默与紧锁的眉头,如同冬日寒风,瞬间吹散了她的希望之光。 “夏羽冰!”沈白凝的声音突兀而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手中的信件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直落夏羽冰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夏羽冰心头一颤,本能地弯下腰,颤抖着手拾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随着目光的缓缓下移,她的脸色由疑惑转为苍白,仿只剩下信件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在眼前不断放大,直至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夏致远不信邪地拾起那物件,目光缓缓掠过其上的文字,直至触及“羽冰”二字,心中防线轰然崩塌,再难自持。 “不……这绝不是我所为!” 夏羽冰的声音颤抖,她惊恐地抓住夏致远的衣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父亲,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手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然而,愤怒如同失控的洪水,冲垮了夏致远最后的理智。 “啪——!” 他猛地一甩手,一个清脆而沉重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炸响。 “你还敢狡辩!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名字,你让我如何信你!”夏致远的眼神如刀,锐利而冰冷,直刺夏羽冰的心房。 侯爷府大门前,气氛凝重而微妙,郎平目光炯炯,不失时机地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侯爷明鉴,此番情形,足以证明在下与令爱之情,实乃两心相悦,非外物所能撼动。” “在下斗胆,恳请侯爷垂怜,允我将令千金迎娶过门,必当视若珍宝,护她一世周全。” 郎平行事果决,眼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睿智与决心,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信件背后的暗流涌动,迅速把握住局势,以求婚之举,将局面推向了一个新的高点。 【哎呦,这小子果然是个机敏过人、志存高远之辈。此番举动,直叫那夏羽冰的狡辩之辞显得苍白无力,看来,这桩婚事,已是水到渠成。】 然而,夏致远闻言,怒意横生,声如洪钟,震得厅堂内尘埃微动。 “放肆!我侯府千金,金枝玉叶,岂能委身于你这等出身卑微之人?速速离去,休要再提此等荒谬之事!” 他的话语中,既有作为父亲的坚决扞卫,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与挣扎。夏羽冰,那个他曾视若珍宝、细心呵护的女儿,如今却成了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然而,世事从不允许他沉浸在个人的情感波澜中太久。总有人,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挑战着他内心的平静。 "侯爷,您若对这桩姻缘心存芥蒂,我郎平亦非无计可施之人。” “试想,若我四处传扬,侯府掌上明珠夏羽冰小姐,已与在下私定终身,此等消息一旦散播开来,只怕今后名门望族皆将望而却步,无人再敢向羽冰小姐提亲。” “更何况,今日之事,羽冰小姐的清誉,恐怕已难再复昔日之无瑕。" 郎平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缓缓逼近夏致远,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直击人心。 “你,竟敢以此相挟!" 夏致远闻言,面色铁青,显露出他内心翻腾的怒火与无奈。 然而,在这众目所瞩之下,他深知不可轻举妄动,只能强行按捺下胸中那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哈哈,这个郎平倒是颇有几分能耐,竟能以他独有的方式,让那顽固不化的‘渣爹’气得直跳脚,这份能耐,着实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心中暗赞一声‘好样的’!】 沈白凝轻轻抿唇,将这份笑意深深藏于心底,不愿过多显露。 此刻的夏音音,选择了静观其变,只因局势已悄然逆转,夏羽冰与郎平的婚事,似乎已成定局,无需她再多费唇舌。 不多时,夏致远终是从愤怒中抽离,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威严。 他目光如炬,直视郎平,声音虽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郎平,既然你与羽冰两情相悦,我夏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这婚事,我准了。” “但有一点,我女儿必须是你的正室,至于你那位原配,望你能妥善处理,莫要让我的女儿受了委屈。” “多谢侯爷成全,请侯爷放心,此事我必会妥善处理,断不会让羽冰小姐有丝毫委屈。" 郎平闻得夏致远首肯,面上顿时绽放出由衷的喜悦,言辞间满是坚定与承诺。 "不——!" 夏羽冰泪眼婆娑,却在这一刻强行止住了泪水,转身望向父亲,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父亲,我……我不愿,我真的不愿嫁与他!”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瞬间凝固了空气,夏致远的脸色铁青,怒意难遏,他的每一分怒火都化作了掌中力道,重重落下:“胡闹!此事已定,由不得你任性!你不嫁也得嫁!” 言罢,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呜呜——!” “父亲!” 夏羽冰无暇顾及脸颊上那抹突如其来的痛楚,它仿佛被心中的焦急与呼唤瞬间吞噬。 她踉跄着步伐,不顾一切地向着夏致远的背影追去。 第43章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司燚煊的目光轻轻掠过夏音音的脸庞,随后便如同晨雾般悄然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今日这一出好戏,倒是意外地为他平添了几分对侯府的好奇。 沈白凝眼见着这场风波的主角逐一退场,面上的怒意也随之烟消云散,转而以一种温婉而又不失威严的姿态转向郎平,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和与释然。 “既然侯爷已点头应允了你与羽冰的婚事,那便选个吉日良辰,正式上门提亲吧。” 郎平闻言,心中涌动着感激之情,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挚与期待:“多谢夫人成全,在下定当精心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前来提亲,不负所望。” 言罢,他再次躬身一礼,语气温和却坚定:“在下先行告退,筹备提亲事宜,他日再携厚礼,正式拜访。” 郎平握秋向梅的手,缓缓步出人群,留下一串串逐渐淡去的私语。 沈白凝立于原地,目光温柔地掠过每一位驻足的百姓,她的声音温婉而坚定。 “诸位乡亲,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待他日有喜讯传来,定当再邀诸位共襄盛举,同庆欢愉。” 百姓们闻言,纷纷拱手作揖,脸上洋溢着理解与祝福的笑容:“夫人言重了,我等自当遵命,静候佳音。” 言罢,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归日常的轨迹,只留下一段关于宽容与和解的佳话,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悄然传开。 “娘亲,关于那位秋向梅,她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呢?” 夏音音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轻拽了拽沈白凝的衣袖,眼神中满是对那女子命运的关切。 沈白凝闻言,温柔地拍了拍夏音音的手背,眼神中透出一抹洞悉世事的淡然。 “音音,你无需过分挂怀。” “那位秋向梅,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韧如铁,非池中之物。” “她能孤身一人携子跨越千山万水,从清江村辗转至繁华京城,足见其非等闲之辈。” 至于夏羽冰,她的日子或许不再如往昔那般顺遂,但这一切,与我沈白凝,皆是旁人之事,只要不触及我等的安宁,便无需过多介怀。" 夏府的书斋内。 “父亲,那些书信,实属他人嫁祸,女儿万不敢做此等悖逆之事,望父亲明鉴。” 夏羽冰膝行几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却坚定地向夏致远诉说着自己的清白。 夏致远凝视着眼前的女儿,沉默良久,面容如同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令人窒息。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虽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知你性情纯良,此事必有蹊跷。起来吧,地上凉。” 夏羽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被接下来的话语浇得透心凉。 “然而,此事已沸沸扬扬,京城内外皆知。 “即便你心比天高,不愿受此束缚,但世人眼光,何其苛刻。” “你若执意退婚,恐怕日后难以觅得良缘,更恐累及侯府声誉。” "父亲!"夏羽冰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颤抖,她愕然地凝视着夏致远,试图从他那坚毅的面容中寻出一丝动摇的缝隙,“您……这是要弃我于不顾了吗?” 夏致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决绝:“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他转而温柔地安抚道:“羽冰,你且宽心。我必会为你筹备一份足以彰显你身份的嫁妆,确保你嫁入那家后,不受丝毫委屈与轻视。” 夏羽冰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眼眶微红,却只能强忍泪水,低声道:“是……女儿明白了。" 她深知,夏致远一旦决定,便再无转圜余地。 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如同巨石压心,让她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那个乡野村夫。 正当夏羽冰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哀愁与不甘时,夏致远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 “羽冰,你娘亲昔日所托,要你暗中将那些书信置于夏音音那丫头房内,此事你可曾妥善办理?” 夏羽冰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那段往事如同被风轻轻吹开的书页,缓缓展现在眼前。 “照办无误,我将它们仔细藏匿于她的床榻之下,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 夏致远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深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疑惑:“此物何以会悄然现于你的闺房之中,且还镌刻着你的名字,委实蹊跷。” 夏羽冰闻言,眸光一闪,仿佛有某种猜测在心头迅速成形,她紧咬下唇,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肯定与愤慨。 “父亲,莫非是夏音音那丫头暗中窥得了什么秘密?她此举,定是别有用心。” “定是她!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将此物置于我院中,企图嫁祸于我。” “这等手段,何其卑劣!我的清誉已遭玷污,更被迫与那粗鄙之人结下不解之缘,此恨难消!” 夏羽冰情绪激动,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倾泻而出。 夏致远闻言,神色更加凝重,他轻轻点头,似乎对夏羽冰的推测表示了某种程度的认同:“你所言非虚,我确是未曾料到,那野丫头竟有如此心机。” “这香囊之谜,倒是颇为蹊跷,何以会镌刻上你的名字?” 夏致远想到那枚精致的香囊,眉宇间不自觉地拧起了一抹疑惑,轻声低语。 夏羽冰闻言,眸光闪烁,瞬间仿佛智珠在握,她迅速接过了话头,语气中透着几分锐利与警觉。 “父亲,此事怕是不简单。” “莫非,这是夏音音那贱人布的局?她或许早已洞悉我们的动向,故而布下这等机关,诱我们步入陷阱。” 夏致远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否决了女儿的猜测:“不可能,那野丫头自幼居于乡野,性情粗犷,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与布局?” “依我看,此事背后,定是沈白凝那狡猾贱人?也只有她,才可能有这般手段与心机,悄无声息地在我们之间埋下伏笔。” 夏致远沉思良久,觉得夏音音没有那么聪明,竟能布下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疑云之下,一个名字悄然浮现——沈白凝,那个他心中认定的幕后推手,让他不禁咬牙切齿,暗骂其阴险狡诈。 夏羽冰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愤怒,但她还是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目光中满是乞求。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羽冰,你先起身回去吧。”夏致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决绝,他轻轻拍了拍身旁跪坐的夏羽冰,“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夏致远望着她那双布满泪痕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而温柔:“放心,羽冰,你是我夏致远的女儿。 “你的委屈,我绝不会让它白白承受。我会用尽一切手段,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夏羽冰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冽,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狠厉:“我要让她们知道,玩弄人心、陷害无辜的下场,只会是万劫不复。” "为父心中自有分寸,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这口气,我定会为你讨回。” 语毕,他温柔地拍了拍夏羽冰的肩膀,眼中满是疼惜,随即缓缓站起身。 "你先回房歇息,此事交由我来处理,我需亲自出府一趟。” 言罢,夏致远转身离开。 第44章 暗卫“漠影” “娘亲,今日之事,夏羽冰终是自食其果!” 夏音音轻步跟随沈白凝踏入沁雅轩的门槛,坐下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语调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欢愉。 【夏羽冰之事既已尘埃落定,想来接下来的戏码,怕是要轮到大哥上场了。只是,那杜雪烟既已赐婚于南宫晟元,理应不再成为大哥前行路上的绊脚石。然而,时序未至,一切皆有可能风云突变。】 夏音音的心头虽涌动着喜悦的涟漪,却也难掩一抹忧虑的阴霾,毕竟,这场风波的余波尚未平息,未来种种,皆如云烟般变幻莫测。 “音音。”沈白凝温柔地打断了她的思绪,语带关切,“眼下,我们需将注意力转至即将到来的国宴之上,其余杂念,暂且搁置一旁吧。” 沈白凝察觉到夏音音因长子之事而紧锁的眉头,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忍,遂轻巧地转了话锋。 【对哦,那场国宴,本是两国交好的象征,却不料成了天厥国向南暻国发难的契机。记忆中的剧情,天厥使者步步紧逼,言辞间尽显刁难之意。而我们的摄政王,为护君王周全,挺身而出,不幸遭暗算,身中剧毒,陷入昏迷之中,实乃南暻国之殇。】 【更令人扼腕的是,天厥国以此为借口,悍然发动边境之战,烽火连天,民不聊生。皇上面临绝境,环顾四周,竟难觅可担大任之人,最终只能忍痛派遣外公领五十万大军出征,然而,天不遂人愿,外公亦未能凯旋,英勇牺牲于疆场之上。】 【此次国宴,绝不能让历史重演,天厥国的阴谋,必须提前布局,巧妙化解。】 夏音音心中思绪如潮,再也无法安坐,她猛地站起,眼神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转身对沈白凝轻声道。 “娘亲,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要紧事需处理,这便先行告退了。” “音音,且慢。”沈白凝温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她并未点破女儿的急切,只是温柔地唤住了她。 夏音音闻言,不解地回望,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疑惑:“娘亲,还有何事吩咐?” 沈白凝轻轻拍了拍夏音音的手背,随后她以一种仿佛能穿透空气的语调呼唤。 “漠影。” 话音未落,空气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一道迅捷如电的黑影倏忽间显现,悄无声息地落在夏音音面前,单膝跪地,周身散发着冷冽而神秘的气息。 “娘亲,这……?” 夏音音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凝视着那跪得笔挺的身影,心中暗自惊叹,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暗影守护者? 沈白凝轻轻抚摸着夏音音的发丝,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温柔,缓缓道。 “他叫漠影,自今日起紧随你左右,护你周全。” “娘亲早在前几日便已将他安排于你身旁,只是时机未至,未能及时告知于你。” “日后,无论你有何差遣,皆可放心交予他手。" 夏音音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眸弯成了月牙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给我的吗?” “谢谢娘亲,我正愁身边少了个得力助手呢!” 看这漠影的身手,定非池中之物,有他相助,自是如虎添翼! 她拳脚间虽有几分功底,却更擅长以毒制敌,银针在手,防身立命,面对真正的高手,即便是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那传说中的漠影高手,充满了好奇与跃跃欲试,她暗自思量,若能寻得机会,定要亲自试探一番这他的深浅。 “嗯,去吧!” 沈白凝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目光中满是对夏音音纯真喜悦的宠溺,轻轻挥手,任由那份欢愉随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待夏音音轻盈的步履逐渐消失在沁雅轩的拐角,沈白凝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 她轻启朱唇,语调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派人暗中跟随夏致远,务必探清他的行踪。” “是,夫人。”彩珠应声而退,步伐匆匆。 待室内重归静谧,沈白凝的目光缓缓移向紧闭的大门,那扇门外,是未知的变数,也是她心中隐隐的戒备。“夏致远,他若有异动,她必不会让他有丝毫逃脱之机。” 第45章 向外寻求援手 与此同时,夏音音已安然返回念音阁,她的身影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便融入了阁内柔和的光线中,漠影则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匿于暗处,守护着这份宁静。 她静坐于室内,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量。 【国宴之事,单凭我一己之力,恐难周全。必须寻一得力助手,方能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势。该找谁呢?】 夏音音悠然地倚着桌沿,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那双灵动的眼眸仿佛沉浸在无垠的思绪之海中,对外界的一切浑然未觉。 陆泽南,得知夏音音归来的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只为早一刻见到那抹令他心安的身影。 然而,当他悄然靠近,却发现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份专注与宁静。 终于,他鼓起勇气,声音柔和。 “姐姐!” 夏音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惊喜与温柔,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微笑。 “小南,你怎么来了?身体还未痊愈,应当多卧床休息才是。”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弟弟无微不至的关怀。 陆泽南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嗯,确实好多了,伤口的隐痛也淡了许多。” 夏音音闻言,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轻轻一笑。 “那真是太好了呢。等你彻底康复,就带你踏遍这世间的繁华,去看山川湖海。好不好?” 夏音音见陆泽南终于愿意向她敞开心扉,言语间流露出的不仅仅是话语的增多,更是那份逐渐拉近的距离感,让她不禁喜上眉梢。 她深知,这小小的改变,意味着小孩哥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缓缓接纳她的存在。 “嗯!” 陆泽南轻轻颔首,目光温柔地落在夏音音那洋溢着幸福笑靥的脸庞上,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 然而,在这份和谐的表象之下,他的内心却如波涛汹涌,难以平息。自己,一个被命运烙上不祥印记的人,是否真的值得姐姐如此倾心相待? 他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场镜花水月,终有一日会如泡沫般破灭,留下自己独自面对那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夏音音此刻尚未能察觉,她的思绪已悄然飘远,沉浸在另一番思量之中,全然未觉身旁少年那复杂而微妙的情绪波动。 【她初至这繁华京城,细数过往,除却血脉相连的三位兄长,这偌大的都城之中,她似乎并不认识其他。】 【大哥,那英勇的将领,晨光初破时便已策马归营,军务繁重,下次归家,怕已是月满西楼之时,寻他解围,实乃远水难救近火。】 【二哥,身居大理寺要职,日理万机。自她归来,相见之日屈指可数,他那案牍之劳形,怎堪再添烦忧?此事波诡云谲,非他一人之力所能轻易平息,思及此,心中不免黯然。】 【至于三哥,商海浮沉中练就一身精明,但朝堂之事,于他而言,终究是隔岸观火。国宴之宴,非他轻易可踏足之地,即便有幸列席,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如此一番思量,她轻叹一声,心中已有了计较。既然内助无望,便只能向外寻求援手。 【对了,摄政王与离大人,这两位不正是潜藏的力量吗?】 【权衡之下,摄政王似乎更为合适。此番变故,他或伤或毒,正需自救之时,她若能助他一臂之力,岂非一举两得?嗯,便是他了。】 她暗自点头,心中已有了定夺。 【然而,细思之下,摄政王与她,不过匆匆一面之缘,且那短暂交集是否已在他心中淡去,犹未可知。如此贸然相求,是否显得唐突无礼?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陆泽南的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姐姐的言语仿佛夜空中最迷离的星辰,既遥远又难以捕捉其真意。他尝试着去理解每一个字句背后的含义,却只觉得如同置身于迷雾之中,方向难觅。 然而,他选择了沉默,生怕自己的一丝不解之声,会扰乱了这份静谧,更怕让姐姐的脸上添上一抹不悦的阴云。 于是,他只能静静地凝视着夏音音,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出了她时而蹙眉深思、时而紧咬下唇、又或是不经意间轻抚耳畔的细碎动作。 夏音音心念一转,眸光渐柔,缓缓站起身,目光温柔地落在陆泽南身上,轻启朱唇,温婉言道。 “小南,你要像往常一样,乖乖地听从芍药姐姐话,姐姐现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外出处理。” 言罢,她的身影轻盈一转,迈向了门外。 陆泽南的目光紧紧追随那逐渐模糊的身影,心中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他暗暗许诺,在心底种下一颗种子:“姐姐,我会努力成长,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你的依靠。” 第46章 翻墙入摄政王府 夏音音轻盈地踏出府邸,心间似揣着千回百转的情愫,步伐不自觉地向着那威严而神秘的摄政王府方向迈进。 然而,未行数步,她忽地停下了脚步,面颊上悄然爬上了一抹绯红,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尴尬与无措。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轻唤道:“漠影!”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拂过,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滞,紧接着,一抹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夏音音的身旁,他单膝跪地,以最为恭谨的姿态回应。 “主子!” 夏音音微微侧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轻咬下唇,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 “那个……你可知,这摄政王府究竟该如何前往?” 闻言,漠影心中虽觉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他迅速起身,声音沉稳而坚定。 “主子请随属下来。” 随后,夏音音便在漠影的引领下,踏上了前往摄政王府的路途。 这一路,他们穿行于繁华与幽静交织的街巷,漠影仿佛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使得她得以畅通无阻地接近那权力的中心——摄政王府。 夏音音驻足于那璀璨夺目的摄政王府前,眼前“摄政政府”四个大字,宛若天际流泻的星河,镶嵌于朱红门楣之上,金辉熠熠,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她心中暗叹。 【哇!这便是摄政王府啊!真气派啊!莫非那牌匾上的字迹,当真以纯金之漆勾勒!好奢侈啊!】 转念间,夏音音又犯了难。。 【要怎么进去呢?难不成真要堂而皇之地自正门而入?】 【罢了,此举只怕明日便会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谈,道是那侯府的二小姐,不顾礼数,未携拜帖便欲硬闯摄政王府,终是被那冷峻无情的摄政王拒之门外,甚至落得个被逐之耻。】 思忖片刻,她眸光一闪,暗自决定。 【不妥,不妥,还翻墙吧!再设法寻得司燚煊,方为上策。】 夏音音轻颔首颅,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随后领着漠影悄然绕过了巍峨的大门,迂回至后门的幽静一侧,她转过身,对漠影低语。 “你且在此守候,若我半个时辰内未归,便是遇到了麻烦,那时,还望你能不顾一切,前来相救。” “是!” 漠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虽心中暗自思量,面对司燚煊那等人物,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他深知,作为主子的影子,守护是她的天职,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亦要誓死相随。 夏音音浑然未觉自己行踪的微妙,若非无知无畏,这等轻率之举,她断不敢轻易尝试。 她轻拍着漠影的肩,一番细密叮嘱后,身形灵动轻巧地跃过王府高墙,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小试牛刀,毫无难度可言。 足尖轻点地面,她左右顾盼,眸光中闪烁着机敏与谨慎,最终定格在这片静谧院落的一隅,那里,人迹罕至,唯有风穿过竹叶的低语。 她宛如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院落之间,每一步都透着做贼般的狡黠与好奇,逐一探索着每一扇门。 当夏音音轻盈地跃过摄政王府那高耸的围墙,王府内密布的暗卫网便已捕捉到了这不速之客的气息,迅速而精准地将消息编织成密语,直抵王府的核心 “禀王爷,夏姑娘翻墙,悄然入府。” 西风听闻此报,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叹这位夏姑娘的胆识过人,竟敢将摄政王府的森严戒备视为无物。 然而,转念间他又忆起自家王爷对夏姑娘的特别关照,随即吩咐暗卫保持静默,静观其变,待他亲自向王爷禀明再做定夺。 司燚煊自案牍间缓缓抬头,目光自繁复的公文间游离,最终定格于西风身上,那张素来淡漠无波的面容上,不经意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讶异。 “她,怎会至此?”他轻启薄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西风闻言,躬身一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王爷,属下愚钝,未曾探得其中缘由。若王爷愿见,属下即刻前去相请。” 司燚煊轻轻摆手,“不必。” 言罢,他竟亲自起身,步伐稳健地迈向门外,留下一室静谧与西风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心中暗笑自家王爷的口是心非。 穿过曲折的回廊,司燚煊的身影最终定格在厨房的门槛之外。 夏音音正蹑手蹑脚,如同一只偷食的小猫,享受着那份不被察觉的欢愉。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略显慌乱的背影上,为这偷吃的场景平添了几分温馨与俏皮。 【啧啧,这王府的珍馐美馔,果真是人间难得几回尝。】 然则,心中却生出一丝焦虑。 【这摄政王,究竟隐匿于何方?她已在这偌大的府邸中徘徊许久,却只见空旷回廊,不闻人声鼎沸,王府之清幽,竟至于斯,倒叫人颇感意外。】 【此番入府,本是为寻摄政王共商国宴大事,岂料寻觅半晌,竟如入无人之境。若今日无缘得见,那国宴筹备之重任,又将托付何人?】 夏音音的心思悄然一转,手中的鸡腿瞬间失去了往日的诱人光泽。 她故作不经意地重重咬了一口,随即轻巧地将它放回盘中,刻意地将啃食过的一面朝下掩藏。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心中暗道:哈哈,她真是个大聪明。 轻拭去指尖残留的油腻,夏音音的神色恢复了坚定。既然已至此处,岂能轻言放弃?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那位摄政王。 此刻,司燚煊的目光深邃,随着夏音音离去的身影缓缓收回,他步入书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对西风吩咐道:“将她引领至后院温泉之处。” 西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来,恭敬应声道:“是,王爷! 方才王爷不是已踏月而出,寻觅那夏姑娘的芳踪了吗?此番举动,怎又添了这般曲折? 夏音音于这静谧府邸中,又细细搜寻了一番,连那仆从的踪迹都没有。 她的心正欲翻墙而出,命运的丝线却悄然牵引,带来了转机。 忽而,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于她耳畔回响:“王爷此刻正于后院温泉之中,你需将这壶特以匠心泡制的香茗,呈至他面前。” “是!” 下人应声而答,声音中透着敬畏与恭顺。他接过那满载着温情的茶盘,着轻盈的步伐,朝那隐秘而雅致的后院缓缓行去。 第47章 天然温泉 夏音音轻手轻脚地隐匿于暗影之中,待那男人的步伐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方才缓缓起身,悄无声息地尾随于一名仆从之后,一路引领着她向温泉秘境趋近。 抵达目的地附近,她轻巧地隐身于一座错落有致的假山之后,耐心等待着仆从的离去,直至四周重归宁静,确认无误后,夏音音如同一只敏锐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片被薄雾轻抚的领地。 【咦?人呢?下人明明提及他应在此处,怎会不见踪影?”】 夏音音轻步踏入,眼前豁然开朗,一汪形态奇特的池塘悠然呈现,水面上袅袅升腾着温暖而神秘的雾气,宛如仙境初现,又似凡尘中的一抹异样温柔。 她缓缓环视四周,静谧之中,唯余自然之音回响,未见半个人影,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哇哦!莫非这便是世人津津乐道的天然温泉?相传,那位摄政王,于国宴之上突遭暗算,毒素侵体,危在旦夕,却正是这方神泉,以其不可思议之力,护住了他一线生机,稳住了体内肆虐的毒潮。】 夏音音的目光瞬间被那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所吸引,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可真是难得的宝物!她轻盈地迈出步伐,指尖轻触那温暖的泉水,温度恰到好处。 【嘿嘿,此刻四下无人,岂非天赐良机?就让我亲身体验一番这传说中温泉的神奇之处吧!】 她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四周静谧无人,心中涌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正欲解衣入水。 忽而,水面之下,一只强有力的手悄然探出,猛然间扣住了她的皓腕。 “啊——!” 夏音音惊呼未绝,身体已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力量牵引,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如同落叶般坠入了那温热的温泉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温泉水猛地涌入鼻腔与口腔,一阵剧烈的呛咳几乎让她窒息,心跳如鼓,恐惧与惊愕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忘却了挣扎。 那双强健有力的手,轻轻却不容抗拒地扣住了夏音音的双臂,轻轻一提,她便如落叶般轻盈离地,带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咳咳咳……” 待那阵窒息般的痛苦渐渐退去,夏音音方才勉强睁开眼,目光穿越水雾,直射向那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罪魁祸首”。 “你有病啊!不知无端的惊吓足以致命!”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怒意与后怕,却也难掩那份惊愕。 "你——! 夏音音的话语蓄势待发,却在抬头间骤然凝滞,她的目光定格在那张熟悉而威严的面容上——摄政王司燚煊。 心头猛地一颤,她的话语如同被冬日寒风冻结,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天啊,怎会是他?这下可闯了大祸,他会不会一个不悦,就让人将我……还有,他这是何等景象?衣衫不整,仿佛是夜色中最诱人的禁忌,让人不禁遐想连篇,简直是……在无声中挑逗着人心的底线!】 她慌忙以手遮目,指尖缝隙间泄露出一丝慌乱与无措,惊呼之声清脆中带着几分羞赧。 “哎呀!摄政王,您……您怎的如此不拘小节,衣物竟未着身!” 司燚煊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悠然立于水汽氤氲之中,目光深邃地望向那欲遮还掩的小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不解。 “倒是本王该问夏姑娘,造访本王府邸,又尾随至此,莫非是专为偷看本王沐浴不成?”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平日里看似温婉娴静,实则胆大包天,如今这番做派,倒像是突然转性,变得羞涩起来,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看好吗?嘿嘿!这胸肌,这腹肌,好想去摸上一把。】 夏音音轻拍了下自己的手背,似是在唤醒心中那份不经意色心。 【想什么呢!挺住,别流口水。】 “王爷,我...我此行实则有要事相商,府中侍从言您在此小憩,便斗胆寻来。” 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在,目光闪烁,不敢直视那即将显露于水雾之外的绝世容颜。 “发现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温泉边空无一人,正欲离去,还望王爷海涵。” 她轻咬下唇,故作俏皮地以手遮眼,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僵硬的微笑,试图以此化解空气中的微妙气氛。 【唉,天命弄人,世间竟有如此倾城之姿,若一朝风华尽逝,岂不是世间一大憾事!】 司燚煊轻步后撤,缓缓自氤氲缭绕的温泉中步出,宛若自云端降落的谪仙,不染尘埃。 他悠然拾起散落一旁的衣物,一件件优雅地披上,动作间尽显王者风范。 第48章 做笔交易 随后,他立于池畔,身形挺拔,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尚沉浸于错愕之中的夏音音,眸光冷冽,不带丝毫温度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你,找本王所为何事?” 【不是说这位摄政王性情孤傲,行事乖张,乃至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吗?怎的今日对她却如此轻易放过?莫非,这平静之下暗藏波涛,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 夏音音轻咬下唇,眸光闪烁间,终是缓缓放下了手,目光不经意间与池畔那抹挺拔的身影。 他,已悄无声息地立于池边,以一种近乎俯瞰的姿态凝视着她,眼神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深邃。 【直接告知他即将面临的险境——于国宴之上,为护帝王而身受重伤,更甚者,身中剧毒,这番话,他岂不会以为我痴人说梦,空穴来风?罢了,此事还需巧妙周旋,方能不显突兀。】 一番深思熟虑后,夏音音深吸一口气,抬眸缓缓启唇。 “王爷,小女子今日斗胆,实则是怀揣诚意,欲与王爷共谋一桩交易。” 司燚煊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你,区区一介民女,何以认为自己有资格与本王共商交易之事?他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夏音音却未显丝毫慌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背脊轻倚于池畔凉滑的玉石之上,双眸如炬,直视司燚煊深邃的眼眸,自信满满地回应。 “王爷此言差矣。" "这世间万物,价值皆由其所承载之物决定。" "民女虽不才,但若所携消息足以令王爷耳目一新,乃至关乎大局,那么,这交易之门,不就自然为民女而开了吗?” "既如此,本王便大度一回,赐予你这份机缘。” 司燚煊的声线沉稳,不带丝毫拖沓,直截了当地回应。 夏音音忽觉池中水温似因心绪而升温,加之这般姿态对话,颇显不庄重,遂轻盈起身,水珠自她肌肤滑落,宛如晨露沿荷叶边缘滑落,留下一串串晶莹的痕迹。 她步伐款款,穿越缭绕的雾气,直抵司燚煊面前,站定后,微微仰头,目光坚定。 “王爷,小女子手中握有一则情报,其价值,或可成为王爷危急时刻的护身符,挽救王爷于水火之中。故斗胆请求,若他日夏家遭遇不测,王爷能伸出援手,共渡难关。” 【先前竟未曾留意,司燚煊这身形竟如此挺拔,直教人仰望间,颈项隐隐生酸,仿佛承载了无尽的仰望之重。】 “什么消息?” 司燚煊眸光微动,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掠过眼底,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淡然与深邃。 “王爷,此番国宴,天厥国来客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些女子,正应了那句老话,‘红颜多祸水’。若您不慎,恐有波折横生,半世英名,或将付之一炬。” 夏音音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缓缓自司燚煊身上掠过,那神情中交织着几分赞许与不易察觉的惋惜,轻声细语间透露出淡淡的遗憾。 “你的那番话,倒是颇有几分见地。” 司燚煊回应着,目光不经意间在夏音音身上流转,只见她刚自温泉的温柔怀抱中脱身,衣袂轻贴肌肤,透出水珠点点,那曼妙的身姿在湿衣下若隐若现,勾勒出一幅令人遐想连篇的画卷。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视线的游移,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她迅速抬手,以袖为障,轻轻遮掩住胸前那片春色,羞愤交加地低叱道。 “流氓!你眼睛往哪里瞟呢!” 【方才一时疏忽,衣物沾湿,竟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能够泰然处之,那窘迫的,便只能是那偷窥的登徒子了。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夏音音紧咬下唇,心中暗自懊恼,此番造访,竟是得不偿失。 “呵,区区一棵尚未成熟的豆芽菜,你竟以为本王会多看一眼?” 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中却无半点轻浮之色。他不过是逗弄这小丫头一番,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竟是莫名生出一丝愉悦。 “你……好自为之!但愿国宴之上,王爷能寻得真正令您心仪的女子。” “告辞!” 夏音音强压怒火,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清冷地扫过司燚煊,随即转身。 第49章 司燚煊有病吧 【司燚煊真乃世间一奇葩,你眼中无我,我亦不屑一顾,今日之行,纯属多余,国宴上被毒死算了。】 转念及外公的安危,她暗自咬牙。 【至于外公,我自会另辟蹊径,救他于水火。从今往后,我夏音音若再出手助你,便让这天地间再无‘夏音音’三字,而是将我的名字倒悬,以示决绝!】 夏音音在心底暗暗腹诽一番,那份不悦随着思绪的流转悄然消散,正当她轻盈地迈出温泉池的边沿,准备步入外界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轻轻却坚定地缠上了她的手臂,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拉回那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身形微晃,瞬间失去了向前的平衡,一股暖流伴随着安心感将她温柔包裹,直至稳稳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待她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朦胧的雾气与朦胧的月色交织,而身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件柔软的披风,带着淡淡的松香。 她蹙眉轻抬,目光中满是不解,望向那与她保持着微妙距离的男子,心中暗自嘀咕:这是何意? “你如此模样外出,岂不失了礼数,更何谈女子应有的名节?” 司燚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面上却刻意维持着冷漠,试图掩盖心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 他心中所想,纯粹而简单——不过是担忧这丫头,湿衣裹身,于风露中穿行,实非上策。 “披上这披风吧,已吩咐西风护送你安全归家。” 【这司燚煊有病吧,方才还冷若冰霜,尽显疏离之色,转瞬之间,竟将自己的披风轻披于她肩头,传言中那摄政王,铁石心肠,不沾红尘,此番举动,岂不是让人大跌眼镜?若非错觉作祟,他适才,莫非真的……轻轻拥她入怀?这其中的微妙,倒是耐人寻味。】 "哦,王爷的慷慨相助,音音感激不尽。" "只是,我的侍从已在府外静候,恐不便再劳烦王爷相送,民女自行归去便是." 夏音音望向司燚煊,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心中暗自揣测他的用意,却也不失礼节地回应。 言罢,她轻移莲步,缓缓向门外行去,行至半途,她忽地驻足,未及转身,只以那清丽脱俗的背影,传达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认真与诚挚。 “王爷,小女子今夜所言,虽无确凿凭据为佐,却字字发自肺腑,望王爷能纳于胸臆之间。" "关于那天厥国的女子,王爷心中或可多留一份警觉,世事纷扰,防身立命,总不为过。 “若王爷心存疑虑,不妨未雨绸缪,先行探查,以安其心。” 言罢,夏音音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的温柔之中,悄然无息,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风。 夜幕悄然降临,星辰点点预示着夜的深沉。 夏音音凝视着这渐浓的暮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几分忐忑几分不安。 她已在这王府之中逗留了数个时辰,忧虑着漠影是否已心急如焚,欲向母亲禀报她的迟迟未归。 这份不安驱使着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久,她便来到了那熟悉而又隐秘的围墙之下,那里是她初入王府时的秘密通道。 夏音音深吸一口气,身形轻盈一跃,灵巧地攀上了围墙,随后轻盈落地,动作之流畅。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一路尾随而来的司燚煊眼中。他望着夏音音那毫无顾忌、率性而为的身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丫头,真是与众不同,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对传统礼教的一次温柔而又坚定的挑战。 "王爷!"西风的声音低沉,悄然立于司燚煊的身侧。 司燚煊的眼眸深邃,透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冷冽,他缓缓开口:“去细细查探一番,此番国宴之上,天厥国派遣而来的使者都有谁?” "是!"西风应声,随即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隐于夜色之中。 第50章 为娘亲献上一计 当夏音音与漠影携手归家,夜幕已悄然降临,家中晚餐的温馨余温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之中,而她却未踏入沈白凝的居所半步,径直回到了她的念音阁。 轻步踏入,门扉轻合,她缓缓换上舒适的衣裳,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静静躺着的披风,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妙的异样。 “这披风,终归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归还于他。” 夏音音轻启朱唇,细语呢喃,正这般想着,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那是来自她腹中的抗议,提醒着她晚餐的缺席。 “芍药,快来,本小姐的胃正唱着空城计呢,快些准备些吃食来,晚了怕是要饿死在这念音阁了。”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芍药轻盈而欢快的应答,那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笑意。 待夏音音心满意足地享用了满桌珍馐,唇齿间仍余留香,她悠然起身,信步至陆泽南休憩之所。 月光轻洒,映照在他宁静的睡颜上,她不忍打扰这份安详,遂轻手轻脚离去,返回了自己的闺房,缓缓步入梦乡。 次日清晨,夏音音心中揣着几分忐忑,直奔那方静谧而雅致的沁雅轩,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昨夜归宁的时辰太晚,未能在娘亲心中留下波澜。 步入院中她的娘亲,正端坐于上首,面容沉静如水,手中轻握着剪刀,正一丝不苟地修剪着盆中的花枝,每一剪都精准而决绝,仿佛也在无声地审视着她的行踪。 夏音音的心,随着剪刀的起落而轻轻颤抖,那每一下清脆的咔嚓声,都似是直接敲击在她的心湖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缓缓上前,双手轻叠于腹前,以最为恭顺的姿态,向沈白凝请了个安,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娘亲。” 沈白凝闻言,目光终于从花枝上移开,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回来?昨夜,你究竟去了何处?” 夏音音心中一紧,她知道,逃避已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试图用最诚恳的态度来化解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娘亲,我……我昨天去了城外寺庙祈福了,所以回来得晚了些,让您担心了,是女儿的错。” 夏音音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心虚,轻巧地编织了一个谎言。 【毕竟,怎能让娘亲知晓,你竟私下寻访摄政王,只为提醒他防范天厥国使臣的微妙动向?这等私会外男之举,怕是只会让娘亲的眉头锁得更紧,心忧更甚。】 于是,这份沉重与秘密,便被她悄悄地藏在了心底的角落。 沈白凝轻叹一声,暗自思量,她深知女儿心中已有了计较,那份不愿让自己涉足风雨的体贴,让她既感欣慰又略感酸楚。 虽未明言,但那份为将军府着想的拳拳之心,她岂能不知?若是此事真与使臣有关,牵涉到两国之间的微妙平衡与邦交大局,那么,将此事托付于摄政王,确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而且如果这次的事和使臣有关,这事关两国邦交,那么的确摄政王更适合。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忧虑悄然藏匿于心底,作为母亲,她决意成为女儿最坚实的后盾,而非前行的羁绊。 “好,记得外出务必谨慎,夜色深沉时,定要归家,知道吗?” 沈白凝的话语中,将那份担忧最终化作了细腻入微的叮咛。 “嗯,娘亲,我记住了!” 夏音音闻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躲过了一场无声的风暴,心中窃喜不已。 嘿嘿,一番波折后终得喘息,遂压低声音,悄然探问。 说起来,你与那位‘渣爹’的三日之约,他真能如你所愿,爽快地和离吗?” 沈白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轻声道。 “无妨,我并未将希望寄托于能轻易与他达成和离之愿。” “嫁妆尚未落入他手,此刻若真与我分道扬镳,岂不是让他亏得血本无归?” “他啊,定会绞尽脑汁,寻找种种借口,只为拖延这一日的到来。” 沈白凝心中明镜高悬,深知夏致远那贪婪的本性,远不止于觊觎她那份丰厚的嫁妆。 【娘亲,且慢论此,他的算盘打得更为响亮。除了贪图您的嫁妆外,他还妄图将大哥手中的兵权也纳入囊中,作为他向文宣王献上的忠诚之礼。只要大哥一日不交出兵权,他便会一日不肯松口,与您和离之事,更是遥遥无期。】 【夏羽冰另许他人,未入文宣王府,令那人心生更迫切之念——兵权,已成他志在必夺之物。】 夏音音心中暗自腹诽,那份对所谓“渣爹”的薄情寡义。 沈白凝的手指轻轻交缠,力度在不经意间加深,她回想起昨日夏致远匆匆离府,直奔那文宣王府的身影。 “初时还误以为此番风波的幕后,是那文宣王的诡谲布局。” “却不料,真相竟是如此讽刺——夏致远竟自甘以家族血脉为饵,铺就自己的仕途坦途。” “娘亲,若此番未能如愿以偿,得那和离之契,”夏音音眼眸微闪,闪过一丝决绝,“我倒有一计,可令渣爹心甘情愿,主动提及和离之事。” 夏音音轻咬唇瓣,心中一番思量后,这般拖泥带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是时候与那位名义上的渣爹,彻底划清界限了。” “音音,你有何良策?”沈白凝闻言,神思被拉回,目光中满是探究。 她狡黠一笑,凑近沈白凝,压低声音:““娘亲,您想啊,他之所以不愿与您和离,还不是因为您对他而言尚有价值?可若这价值不复存在了呢?” 沈白凝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了悟,温柔而略带笑意地望向她:“” “你个小机灵鬼,此事,娘亲自有分寸,交由我来处理便是。女儿家涉足父母间的离合之事,终归是有些不妥,外间风言风语,对我们都不利。”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双肩轻轻一耸:““娘亲说的是,女儿明白了。” 只要娘亲与渣爹能顺利和离,我这做女儿的,甘愿退居幕后,默默支持。毕竟,能让娘亲幸福,才是她最大的心愿。” 第51章 李青月上府闹 “禀夫人,李青月已至府邸。” 侍从轻步踏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哼,定是为了那夏羽冰的婚事而来,自己的掌上明珠要委身于乡野莽夫之手,她岂能甘心?此刻怕是正往她那势利眼的渣爹处兴师问罪呢。” 沈白凝闻言,轻轻抿了口茶,“李青月此行,情理之中,若真能做到不闻不问,那才真叫人诧异。 “只要她的怒火不波及我们这片清净之地,便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折腾吧。” “娘亲,我心中有种预感,那李青月定是按捺不住,要来兴师问罪了。”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未卜先知的笃定。 、【提及李青月此人,此番她爱女受挫,颜面扫地,岂会善罢甘休?她必定要前来讨个说法,若以为他们会轻易妥协,同意夏羽冰嫁过去,那才是大大的谬误。他们此刻,恐怕正密谋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筹谋对策呢。】 夏音音轻抚下巴,眼神深邃,似是在心中细细勾勒着即将上演的戏码。 沈白凝心念电转,瞬间洞悉了局势的微妙,暗忖要彻底压制这股暗流,还需再加几分力道。 午时将至,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庭院,正当夏音音满怀期待,手已不自觉地搭上精致的银筷,准备享受这顿观戏佐餐时,一阵急促而愤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午前的宁静。 “沈白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青月的怒喝如同夏日突至的惊雷。 夏音音心中暗道这戏码挑得可真够是时候,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却不得不先品一品这突如其来的“开胃菜”。 李青月踏着坚定的步伐,猛然间跨入了门槛。 “啪——” 沈白凝的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严厉,她猛然一拍身前的桌案,那力道之大,竟让桌上的茶具都微微一颤,发出细微的共鸣。 “李青月,你这是何意?莫非真当我侯府是你家后院,任你肆意妄为,不顾半点礼数!”她的声音冷冽如冰。 这一喝,直让李青月愣住了神,她愕然地望着沈白凝,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记忆中的沈白凝,即便是发怒,也只是眉宇轻蹙,不言不语,那份内敛的威严自成一派。 而今,她竟如此直白地宣泄着不满,那气势之强,让李青月不禁心生畏惧。 然而,怒火在胸中翻腾,李青月很快便强行压下那份惊惧,想到夏羽冰的婚事,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直视沈白凝。 “白凝,羽冰也是你的女儿,你怎能忍心将她推向那个乡野村夫。” 沈白凝面对李青月的质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说道。 “我的女儿,这世间唯有一人,那便是音音。” “至于夏羽冰,她不过是命运弄人下,错位的棋子。若非当年那场无心之失,让她顶替了音音的身份,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荣华与溺爱。 “如今的她,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挣扎于生活的泥潭之中。” “未曾将她遣返原处,已是我念及往昔深厚情谊的最后一丝温柔。至于她的婚事,皆是她亲手所选。” “情书缠绵,信物定情,乃至那位郎君,皆是她心中所愿,亲手所选。作为母亲,我岂能不为女儿的幸福铺路,成全她的选择,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娘亲霸气。】 夏音音在一旁,眸光闪烁,观战般沉醉其中,不时在心中为娘亲默默加油鼓劲。 “你……沈白凝,你怎能如此决绝?那郎平家中已有糟糠之妻,难道真要让羽冰受那妾侍之苦?” 李青月被她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噎得半晌无言,待心中波澜稍定,怒火却仍如暗流涌动,难以平息。 “侯爷与那位郎平公子早有默契,誓要妥善处理那桩旧情,确保羽冰嫁入府中,能堂堂正正地坐上正妻之位。” 沈白凝闻言,轻轻瞟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说来也是奇了,羽冰的婚事,你怎就如此上心?” “若非亲眼所见,旁人怕是要误会,你才是她母亲呢。” 李青月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转,最终化作一抹温婉却略显尴尬的笑意,她轻启朱唇。 “我......” “唉,羽冰这孩子,自幼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心中早已将她视为己出,多几分挂念与关怀,难道也是错吗?” 李青月话语间略显滞涩,随即她迅速调整情绪,以一抹浅笑试图遮掩内心的波澜。 “青月妹妹,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瞧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沈白凝眼含笑意,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但话说回来,你至今仍未觅得良缘,时光仿佛已在你身上轻轻刻下了‘岁月静好’的痕迹。 “若真有那么一日,凭空多出这般大的一个女儿来,怕是连邻里间都要笑谈,说是该请你入那‘时光牢笼’一游了。" 沈白凝淡然凝视着她那因紧张而略显凌乱的姿态,轻轻添上一句,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枚石子。 李青月闻言,眼眸中闪烁着慌乱与不安,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掩饰:“白凝姐姐误会了,我……我只是尚未遇见那份‘适合’。” 言罢,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无形的压力,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瞧我这记性,突然记起还有要事待办,实在不宜久留。” “白凝姐姐,改日再来与姐姐叙旧。” 话音未落,李青月已匆匆转身,步伐略显凌乱。 第52章 如同戏台上的小丑 夏音音目光深邃地望向李青月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道:“娘亲,既已知晓夏羽冰乃他们亲子之实,您何以隐忍不发,未将真相公之于众?” 此刻揭露,无异于将他们推至风口浪尖,反让他们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在我心田种下更深的刺。” “眼下,这般景象,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瞧他们如同戏台上的小丑,自导自演,跳得欢畅,我且在一旁,悠然品茶,观这出人间百态。” “且说,若李青月尚存一丝对名节的顾念,只要我们未将她逼至绝境,她大抵会选择隐忍,静待我与夏致远和离之际,再图那凤冠加身之位。 沈白凝温柔地凝视着夏音音,缓缓阐述着这其中的微妙局势。 夏音音闻言,恍然大悟,眼眸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连连点头,口中不禁赞叹:“娘亲果然深谋远虑,女儿佩服。” 【姜,终究是老的更辣几分,娘亲之智勇,真乃巾帼不让须眉!】 随后,沈白凝又轻启朱唇,带着一丝温馨的笑容说道,“你外祖父念你心切,今日特地遣人前来询问你的情况。” “我已与他约定,明日便带你回府,也好让他老人家宽心。” 她轻轻凝视着夏音音,那双温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轻柔地拂过她脑袋。 “外祖父?” "外祖父?"夏音音的声音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惊异与期待,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望向沈白凝,自归家月余以来,这位传奇人物的身影,始终只存口耳相传之中,未曾得见真容。 【也罢,既然国宴将近,正好借此机会,先去拜访那位威严而又慈爱的外祖父。我本就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去拜见这位英勇无双的长辈呢!】 沈白凝轻轻颔首,“是啊,他老人家听闻了昨日之事,心中甚是挂念,特遣人来询问你的安好。” “并嘱咐我,找个合适的日子,带你回去认认家门,也让家中的长辈们都能见见你这久未归来的小外孙女。” 夏音音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好的,娘亲,但明日便是与那位…渣爹的三日之期,我们即将离府,那他那边又该如何应对?” “无需等到晨曦初现,今日黄昏之前,他自会寻来,企图拖延这既定的时刻。” 沈白凝提及夏致远时,面容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寒霜,语气中透出不屑与淡然。 一说到夏致远,脸色立马就冷下来了,冷淡的说道。 【娘亲心中自有丘壑,我便安心了。】 “娘亲,女儿这便告退了,欲为外祖父精心筹备一份心意之礼。”夏音音言罢,足下轻点,留下一串清脆的步履声,欢快地踏回了念音阁。 沈白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启薄唇,低低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既有宠溺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这丫头啊,真是……” 言罢,她缓缓摇了摇头,那动作里藏着深深的宠溺与纵容。 第53章 给陆泽南请教书先生 夏音音轻步踏入院落,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直抵后院深处,心中盘算着为外祖父挑选几味珍稀药材作为心意。 囊中羞涩的她,唯有依靠那空间中的珍宝,方能表达一份沉甸甸的情谊。对于家人,这份给予,她满心甘愿,毫不吝惜。 甫一踏入那片绿意盎然的药田,一抹不期而遇的身影映入眼帘——陆泽南正弯腰于药畦之间,细心地拔除杂草。 “小南,你在干什么呢?身子可曾痊愈?”夏音音的声音,宛如林间清泉。 陆泽南身形微滞,眼眸中闪过一抹小心翼翼,缓缓抬头,目光轻落在药田边那道温婉的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感觉身体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空闲得很,见这药田里草木葱郁,想起在养父家时,这些繁琐的照料工作,皆是他一人默默承担。” 夏音音望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温柔的涟漪,她缓缓步至他身旁,指尖轻触他柔软的发梢,语气中满是歉意。 “确是我的疏忽,近来事务缠身,竟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你还小,这些粗重活计本不该由你来承担。“ “若你感到无趣,从明日起,便为你寻一位良师,教你识文断字,习武如何?” 【此刻,让他多磨砺一番自保之术,尤为重要。毕竟,以他日后的身份地位,唯有如此,方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寻得一线生机,最终屹立不倒,成为真正的王者。诚然,他终将踏上胜利的巅峰,但技多不压身,多学一项本领,便是为自己多添一层护甲,减少几分不必要的磨难。】 "好!"陆泽南虽未全然领悟她话中的深意,但那份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见状,夏音音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吩咐道。 "那么,就请你助我一臂之力,采集些珍贵的草药吧。” “明日,我将前往外祖父府上,欲携几味珍稀药材以表孝心。” 她并未因陆泽南的身份而将他视为易碎的琉璃,反而以一种平等而温暖的姿态,缓缓拉开生活的序幕,决定让他也融入这份质朴与纯真之中。 “嗯,好的。”陆泽南的回应中带着一丝期待。 “小南,今日我便为你启蒙药理之道,或许未来某刻,这些知识能助你化解危难。” 夏音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轻轻弯腰,指尖温柔地触碰着地上一株不起眼的草药。 “此草名为紫苏,性辛温,是大自然赋予的温煦之礼。它能在寒风初起时,助你驱散体表之寒;在气滞不畅时,引导气息流畅于心胸之间;更兼安胎之效,护佑新生命安然无恙;即便是鱼蟹之毒,亦能从容化解,实为居家旅行之良伴。 陆泽南侧身静立,眼眸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专注地聆听着夏音音每一句细致的讲解。 他的聪慧仿佛是天赐的礼物,只需夏音音轻描淡写地指点一番,那些草药的名称与特性便能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整个下午,夏音音耐心地引领着陆泽南,一株一株地辨识后院中精心栽种的草药。 夜幕低垂,晚膳的余温尚存于唇齿间,夏音音轻步至书架前,指尖轻舞,自那空间中抽出一本古朴的药理典籍,轻轻掷于他面前。 “今日,你对后院那些草药已有了初步的认识,此乃良好的开端。往后时日,勤加走动,与它们为伴,自会日渐熟稔于心。” 她眸光温柔却深邃,继续说道:“世间中药浩如烟海,种类繁多,我无意将你塑造成药王再世,亦不苛求你步入医道之门。” “但,基本的药理智慧,辨识毒草与救命良方的能力,却是不可或缺的傍身之技。” “此书你且先行研读,待你熟稔于心,我自会为你取来新篇。” "明日,你便与漠影习武艺,切记,持之以恒,勿有懈怠之心!” 她郑重其事地对陆南泽说道。 “是,姐姐!” 陆南泽闻言,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刻苦学习,待到自己学有所成之日,便能助姐姐一臂之力,更是要成为那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坚实后盾。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我,这就先回了。”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关怀,随后她便转身,步伐轻盈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芍药!”一声轻唤。 “小姐,奴婢在。” 芍药应声而出,带恭敬之色,静静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吩咐。 “你去替我寻娘亲,就说我想让她帮忙请一位学识渊博、德才兼备的教书先生,为小南授课。” 夏音音轻声细语地吩咐着 “是,小姐。”芍药应声,行了个礼后,轻盈地转身离去。 待芍药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夏音音随即身形微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在那片只属于她的空间之中。 她缓步走向角落里拿起那古朴背篓,随后穿梭于药田之间。 不久,几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百年人参被她小心翼翼地挖掘而出,它们的根系盘根错节,每一根都蕴含着岁月的沉淀与自然的精华。 紧接着,几株五十年份的灵芝也被她轻轻摘下,那紫红色的伞盖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 夏音音将这些珍贵的药材与先前采集的草药一同放着,明日,便将这些宝贝送去给外祖父,愿它们能为他老人家带去安康。 第54章 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待诸事尘埃落定,正欲卸下一身疲惫,步入梦乡之际,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她虽不会武功,但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静谧的屋内,暗藏波澜。 “谁?” 夏音音脱衣的动作戛然而止,右手如行云流水般滑入袖中,三根泛着寒光的银针瞬间握于掌心,随即手腕轻扬,银针划破空气,直指屏风之后那抹隐晦的身影。 那人影仿佛幽灵般,在银针即将触及的瞬间,身形一晃,轻巧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夏音音眸光一凛,心中暗赞对方身手不凡,随即不再犹豫,左手悄然探入腰间暗袋,一瓶装有致命毒粉的精致小瓶赫然在目。 她指尖轻弹,毒粉已蓄势待发,准备给予这不速之客致命一击。 那人身形灵动,犹如猎豹捕猎般迅捷,一个流畅的转身,瞬间逼近夏音音,精准无误地擒住了她正欲施放暗器的手腕,轻轻一拽,夏音音便身不由己地踉跄至他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此刻,夏音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她终于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摄政王?”她轻呼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迷茫。 “未曾料想,夏姑娘的出手竟是如此决绝,本王险些便成了那无辜的蜂巢之主,满身疮痍。” 司燚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他轻轻扣着她的手腕,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热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 “呵呵,小女子不过是误以为是哪位胆大包天的狂徒,竟敢擅闯女子的香闺,一时情急,还望王爷海涵。” 夏音音以一抹略显尴尬的轻笑掩饰心中的慌乱。 【这摄政王深夜造访女子香闺,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究竟所为何来?莫非真被本小姐这倾国之姿所迷?哎呀,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夏音音心中思绪纷飞,难以捉摸司燚煊此行的真正意图。这等举动,实非他平日所为,令她不禁暗自揣测。 她轻轻将身子往后挪了寸许,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谨慎与好奇,终是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般问道。 “敢问王爷屈尊降贵,光临寒舍,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司燚煊见她如此谨慎模样,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随即松开了紧握的手,让夏音音得以解脱。 他整了整衣襟,随后踱步至屋内那张古朴的圆桌旁,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凳,声音虽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坐吧,本王确有正事需与你相谈。” 夏音音见他神色凝重,心中便明了此番造访非同小可,那份初时的忐忑瞬间消散于无形。她轻盈步至,款款落座,眸光中闪烁着好奇询问: “王爷此来匆匆,想是有了紧要之事?一日未见,便有如此变故,还请王爷明示。” 司燚煊缓缓启唇,将西风探得的消息娓娓道来: “我已遣西风深入探查,此番天厥国遣往我朝的使者。” “领衔者,乃其二皇子,冷烈乾,随行者中,除却一位位高权重的二品大员,更有一位公主殿下,人称栖霞公主。” 他似乎不亲自来此,聆听夏音音的心声,心中便难以安宁。 夏音音眉宇轻蹙,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轻声细语道:“栖霞公主?没有其他人了?” 司燚煊凝视着她,缓缓摇头。“没有!” 第55章 栖霞公主 她闻言,指尖轻抚过下巴,陷入沉思。 【栖霞公主,其名为冷嫣然,却非以名传世,而是以智勇双全,令皇恩浩荡,破格加封为公主,其风采足以令世人侧目。】 【如这场刺杀若真是她幕后布局,便也不难理解其为何能水到渠成,此女子有着深不可测的智谋与令人胆寒的手段,在权力的漩涡中游刃有余。二皇子冷烈乾,在她的鼎力相助下,成九五之尊,稳坐龙椅,而她本人,也随之登上了权势的巅峰,成为天厥国不可小觑的存在。】 夏音音心绪纷飞,不由自主地抬眸,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轻轻落在了身旁那位风华无双的司燚煊身上。 【这公主远道而来,踏入南暻国的国宴,其背后岂止是简单的外交访问?】 她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眼中满是嫌恶的微妙神色。 【起初,依照那既定的剧情脉络,我误以为她是为刺杀皇帝而来,而司燚煊不过是那救驾过程中不慎受伤的英勇之士。如今细细想来,一切竟是颠倒乾坤,皇帝竟成了他无心之失下的牺牲品,当真是红颜祸水,不,是男色误国!司燚煊啊司燚煊,若非你昔日那番决绝,或许今日之事便不会如此棘手。】 【求而不得,便毁之殆尽,其心之狠,而她的心思,繁复细密,此番欲救他于水火,无异于在荆棘密布中寻觅一线生机,挑战重重,难上加难。】 【得不到就要毁掉,这女人的心实在是太狠了,而且心眼多的可以做蚂蚁窝了,看来这次要想救他,还是有点困难的。】 【若事态果真无解,让这男人使用“苦肉之计”。待他身陷囹圄,不慎受创且毒素侵体之时,便展现医术救他,反正她手握无数珍稀解毒良药。】 司燚煊静静地坐着,目光温柔却带着几分玩味,聚焦于夏音音那张生动多变的脸庞上。这画面,在他眼中,竟意外地添了几分趣味与可爱。 在未曾窥探到这少女内心世界之下,司燚煊眉宇间不禁蹙起一抹疑惑,他何时与那位栖霞公主结下了不解之缘? 尤其是那念头里竟藏着让他先尝苦果的狡黠,真是让人手痒难耐。 “究竟在思量何事?如此挤眉弄眼!” 司燚煊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夏音音猛然回神,脸颊微红,尴尬之情溢于言表,轻启朱唇,支吾道:"啊...哦,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 司燚煊似乎并未深究,转而将话题引向正事:"那么,对于那位栖霞公主,你心中可有何独到见解?” “"王爷,栖霞公主之性情,确乎独树一帜,于天厥国中更是独树一帜的奇女子,务必多加留心。” 夏音音轻叹一声,以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之色,温婉地提出了自己的告诫。 【这栖霞公主,既是个棘手的存在,又承载着非同小可的份量,动不得,也避不开。记忆中那纷扰的剧情如同潮水般涌来,似乎一切动乱的源头,都隐隐指向了这位公主。】 【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或许,让司燚煊以柔情化干戈,成就一番佳话,也未尝不是解救两国于水火之中的一策。】 夏音音的心中暗自盘算着最不堪的设想,却只能将这份忧虑深埋心底,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了身旁那司燚煊,引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司燚煊的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弧度,这死丫头。 突然间,他一把攥住了夏音音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扯,便将她拉近了自己那宽厚的胸膛,紧紧束缚于自己的怀抱之中。 “啊——!”一声轻呼,划破了夜的宁静。 “司燚煊?” 她一时之间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待她心神稍定,已然身处一个温暖而略带压迫感的怀抱之中。她愕然抬头,心中暗自嘀咕:他究竟意欲何为? 她试图挣脱这份突如其来的禁锢,却发现司燚煊的双臂犹如沉稳的山峦,将她轻轻却坚定地环绕其中,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过是徒劳。 “司燚煊,你此举何意?夜深人静之时造访,莫非只是为了调戏民女?” 夏音音眼神清冷地凝视着他,轻启朱唇,语调中不带丝毫波澜。 司燚煊轻抬玉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颚,他的眸光深邃,带着几分玩味与探究,缓缓将脸庞逼近,直至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 “你如此挂念本王,生怕我被那红尘中的女子轻易勾了魂去,莫非……是心中暗自倾慕于本王?" 【这人这么自恋的吗?】 夏音音不由自主地轻翻了一个白眼,然而此刻受制于人,那份不满与无奈只能化作嘴角一抹勉强维持的苦笑,她小心翼翼地收敛着所有情绪,生怕一丝不慎便触怒了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呵呵,王爷您是南暻国的璀璨星辰,英勇无双,试问这天下间,谁人不心生敬仰,爱慕有加?那些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们,更是争相恐后,梦想着能成为您的王妃呢。” 司燚煊并未被她的言辞所动,直勾勾地盯着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呢?你又如何?” 夏音音心中一紧,面上却继续扮演着无辜与愚钝,故作不解地笑道:“我?我什么呢?”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终究没有再开口追问。 【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你也只会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本事去解决你那朵烂桃花啊,哼!】 夏音音此刻心中满腔的郁闷与不满交织,暗自懊恼,若非自己多此一举提醒司燚煊,又怎会平白让他占了便宜。 司燚煊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轻轻放开了她。 夏音音感受到束缚的消失,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起身,直至她逃到自认为安全,离他最远的角落。 他并未因她的疏离而有所介怀,反而悠然起身缓缓向她说道:“若此事属实,我司燚煊自当铭记你的恩情,但接下来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 “知道了!” 夏音音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悦,眸光闪烁间,对那司燚煊的态度已然降至冰点,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冷淡 他倒也不多做纠缠,身形倏忽一展,眨眼间便消失于原地。 夏音音轻眨明眸,心中暗自惊叹,这便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其速度与灵动,较之所熟知的漠影,似乎更胜一筹。 哼!这司燚煊,竟敢如此放肆!待到有朝一日,我定要亲手调制一味奇毒,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对我无礼! 第56章 渣爹在拖延时间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被一连串的噩梦紧紧缠绕。梦中,司燚煊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逼近,那双平日里深邃迷人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不应有的侵略。他的一举一动,如同寒冰利刃,直刺夏音音的心房,最终,一阵惊悸将她从梦魇中猛然拽回现实,只留下满额冷汗与心头余悸。 晨光初破晓,夏音音的心中已悄然种下决心之种,誓要在国宴幕后,离那司燚煊远一点。 轻步迈出房门,一抹清新空气迎面扑来。 院中,陆泽南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正坚毅地扎着马步,汗水沿着坚毅的下颚滑落,即便是手脚微颤,那份不屈与坚持,却如同磐石般稳固,让人不禁暗自赞叹。 【不愧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这份毅力,实乃非凡。】 “小南,加油哈!” 言罢,她转身回房,手中轻握着为外祖父精心准备的礼物,随后,她踏上了前往沈白凝所居沁雅轩的小径。 “娘亲。”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夏音音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渣爹,竟也在此。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昨夜,渣爹竟在此处流连?唉,都到了要和离的边缘,他怎还这般不知趣,企图再撩拨娘亲的心弦?】 夏音音的目光落在那所谓的“渣爹”身上,心中五味杂陈,种种猜疑如同春日里纷飞的柳絮。 “音音,快来这边坐,我们用过早膳便启程。” 沈白凝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她即将沉沦于无尽遐想的思绪。再往下想,只怕都要编织出一场不必要的情缘了。 她此刻的目光触及夏致远,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厌恶,仿佛连言语都沾染了那份不适,难以下咽。 “好。” 夏音音轻轻吐出一字,随后她缓缓步前,目光落在夏致远身上,礼节性地欠了欠身,声音清冷而又不失恭敬。 “父亲。” 然而,这份礼节并未换来夏致远丝毫的温情。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这个女儿的轻视与不屑,嘴角轻撇,发出一声冷漠的哼声。 随即转向沈白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事已决,近日内,休要再提和离二字。”” 言罢,他衣袖一挥,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音音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她转头望向沈白凝,声音中多了几分探寻与不解。 “娘,这……” 沈白凝轻捻银筷,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盘中佳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之意,乃国宴在即,不愿此刻生出任何枝节,以免触怒龙颜,徒增不快。待盛宴过后,再行计较不迟。” 夏音音察言观色,见娘亲神色平和,心中大石方落,遂以轻松的语调言道:"娘亲宽心,此事他亦拖沓不得许久矣。" 言罢,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温馨,在不经意间悄然弥漫。 餐毕,二人起身,步履轻盈地迈向府外。 不多时,丫鬟们恭敬地搀扶着母女二人下车。 夏音音与沈白凝并肩而立,望着大将军府门楣之上,高悬的牌匾以苍劲有力的笔触镌刻着“大将军府”四字,气势恢宏,令人肃然起敬。 沈府之内,一门忠烈,家风凛然,大将军沈秦殇,以一介布衣之身,怀揣不屈之志,踏入了铁马金戈的战场,历经无数生死考验,终以赫赫战功,铸就了镇国大将军的辉煌篇章。 这份荣耀,不仅是皇恩浩荡的见证,更是他无数次以血肉之躯扞卫家国安宁的铁证。 沈秦殇膝下,两子一女,各承父风,却各有命途。 长子沈无疆,英勇善战,五年前于边疆沙场,以身殉国,留下遗孀柳云缨,及两幼子沈风华、沈天明。 次子沈国弘虽性命无忧,却似风中残烛,光芒尽敛,五年前,长兄沈国栋英勇捐躯于沙场,留下一片哀鸿,而他,则仿佛被命运的重锤击中,从此一蹶不振,卧床不起,转眼五载春秋。其妻尹在歌,膝下幼子沈暮羽。 而提及镇国大将军府,不得不提的便是那府中瑰宝——沈白凝。 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世事无常,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悄然侵袭了她原本绚烂的世界,迫使她含泪远嫁夏致远。 沈家上下,虽心如刀绞,却也知天命难违,只能于暗处默默施以援手。 若非背后有他们不懈的支撑,就夏致远那熊样,又怎能在侯爷的宝座上走得如此之久远。 第57章 大将军府 夏音音轻轻拉回飘远的思绪,步伐紧随沈白凝之后,踏入了那深邃而庄严的府邸之中。 会客厅内,人声鼎沸,各色人物已济济一堂,最上首,两位年岁已高的老者端坐其间,气韵非凡。 那老者面容虽显严峻,但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煦笑意,透露出对夏音音归来的由衷喜悦。 而一旁的老妪,则更显慈眉善目,笑容里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 夏音音置身于这热闹非凡的场景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陌生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莫名的慌乱。 【外祖父的宅邸内,竟汇聚了如此众多的人?似是古老剧本中一幕庄重的集会,正中央端坐着应该就是外祖父与外祖母,外祖父看起来好严肃啊,外祖母看起来好说话。】 沈秦殇眉头不经意间轻蹙,那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称谓——“外祖父”能在此地如此呼唤的,除了那位即将步入他视线中的身影,还能有谁? 视线定格在一位缓缓向他们行来的女子身上——夏音音。 【外祖父为何如此注视于我?莫非,我的脸上真的沾染了脏东西?】 夏音音被这位身经百战、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盯着,心中难免掠过一丝慌乱,但那情绪转瞬即散,她可是现代灵魂,深知军人肩上承载的荣耀与牺牲,这份敬畏让那丝畏惧变得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沈秦殇的目光,虽凌厉却也饱含岁月沉淀的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爹,娘,我把音音带回来了。”沈白凝牵着夏音音的手,温柔地引领她走向两位慈祥的老人。 “音音,来,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经沈白凝那温婉如水的引介,夏音音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一抹比春日更甜的笑容,清脆悦耳地唤道。 “外祖父安好,外祖母康健!” “好好好,我的乖外孙女,这些年你受苦了,如今能安然归来,便是最好的事了。” 花倾落望着夏音音,眼中满是慈爱与宠溺,轻轻覆盖上了夏音音细嫩的手背。。 “外祖母,孙女一切都好,如今得以重归家族怀抱,心中满是欢喜!” 夏音音被外祖母这份不加掩饰的热情深深感染,笑容愈发灿烂。 【哎呀,外祖母的好热情,我喜欢,哈哈哈。】 【外祖父端坐其间,一语不发,面容沉静如海,莫非是他老人家不喜我这新来的小辈?】 夏音音心中暗自嘀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偷偷溜向沈秦殇,结果撞上了他那双深邃而严厉的眼眸。 她心头微颤,随即迅速调整,嘴角绽放出一抹纯真无邪的甜笑。 【不管了,外祖父毕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自有一番威严所在,此番前来,肩负重任,岂能因这小小揣测便打退堂鼓?】 此刻,花倾落叶轻抬螓首,眸光流转间,恰好捕捉到沈秦殇那略显僵硬的面容,她心中一凛,旋即抬手巴掌打过去。 “啪——!” 第58章 我不要面子的 “哼,你这老顽固,摆着张棺材脸是给谁看呢?音音这孩子好不容易归家一趟,你若是用这副面孔吓跑了她,今晚便自个儿去柴房数星星吧!” “你个老东西,木着一张脸给谁看啊!今日音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要是把她吓跑了,你就滚到柴房去睡。”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沈秦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愣了愣,脸上的严厉之色瞬间瓦解,而换上了与花倾落之间特有的那份辩白,那姿态,分明透着几分“家有悍妻,不得不从”的无奈与宠溺。 “你这老太婆,我何时真的板过脸了?在孩子面前,总得给我留点威严不是?” 言语间,他的话语里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与方才的严厉判若两人,显然是深知妻子的脾性。 一旁的夏音音,目睹此景,眼眸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心中暗自窃笑。 【哇,外祖母霸气侧漏!而外祖父嘛,哈哈,原来也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 在场其他听不到夏音音的心声,唯沈秦殇与沈白凝,却能捕捉到那细腻如丝的心语。 沈秦殇闻言,俊朗的面容上不禁掠过一抹尴尬之色,而沈白凝,则是嘴角轻扬,以袖掩口,努力压抑着那即将溢出的笑意。 周遭众人,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在这个家中,每日里沈秦殇与花倾落以特有的方式“关怀”一番,早已成为日常风景。 随后,沈白凝轻挽着夏音音的手,引领她逐一认识家中的每一位成员。 “诸位安好!" 夏音音轻启朱唇,面含温婉笑意,逐一望向眼前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名字反正是一个都没记住,只能统一问好。 【啊,天呐,人丁兴旺,也让人头疼不已,人太多了,一个都没记住。】 沈白凝心中轻叹,却也深知无可奈何,毕竟今日是音音归家的首日,骤然间要她熟识如此众多的亲人,确是难为她了。 她温言细语道:“无妨,记不得便多回来几趟,家,总是越回越亲的。” 夏音音闻言甜甜应道:“嗯嗯,娘亲说的是。” 随即,她转身对着一旁的外祖父与外祖母,笑容温婉而真挚:“外祖父、外祖母,这是我特意为二老准备的薄礼,虽不过是些亲手栽种的草药,不值什么银两,但望能为您二老的身体添一份安康,以备不时之需。” 夏音音轻启朱唇,吩咐芍药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袱递予她。她接过,手指灵巧地解开每一个细致的结递到他们面前。 花倾落接过这份沉甸甸的关怀,指尖轻触,逐一翻开查看。 每一件物品旁,都细心地附上了夏音音亲手书写的小纸条,字迹娟秀,其上不仅标注了物品之名,更详尽说明了其用途与用量,那份细腻与周到,让人不禁心生暖意。 翻至包袱的深处,一抹不同寻常的布帛包裹吸引了花倾落的注意。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轻轻将其取出,望向夏音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这又是何物?”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不过是些寻常之物,几株上好的人参与灵芝罢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外祖母不妨亲自打开看看,是否合您的心意。” 她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已是将那包裹着秘密的布匹缓缓揭开。 内里,几株硕大的人参与两朵灵芝静静躺着,宛如沉睡的古木精灵,散发着淡淡的自然芬芳,其形态之壮观,令人不禁咋舌。 “这……”她轻启唇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惊叹。 夏音音眼眸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轻声细语道:“这是我亲自挖的百年人参和灵芝,愿它们能为二老带去福泽与安康。” 花倾落凝视着手中那两株犹带泥土芬芳的百年人参与灵芝,其色泽温润,根须尚显湿润,显然刚出土不久。 在她眼中,这哪里是凡物可比,如此硕大无朋的人参与灵芝,世间罕有,更何况是这般慷慨相赠,其珍贵程度,早已超越了世俗定义的贵重二字。 望着外孙女,花倾落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感动,她轻轻拍了拍夏音音的手背。 “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能得你如此费心准备,祖母心中甚慰。” 夏音音闻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轻声回应:“祖母言重了,此等小事,乃是孙儿应尽之责,只要能让您开心,便是最大的值得。” 第59章 夏音音心中暗自祈愿 夏音音心中暗自祈愿。 【但愿此次国宴之后,将军府能如古木逢春,安然度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否则,怕是又要忙于筹备那些止血草与珍贵的疗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不知道司燚煊那边准备怎么做?】 【倘若昨夜我能多几分细究,今日也不至于这么忐忑不安,现在他不让插手,唯余我在这无尽的等待中徘徊。暗箭真能穿云裂石,司燚煊一朝陨落,天厥国铁蹄必将应声而动。】 【届时,外祖父定将披甲执锐,义无反顾地踏上那片烽火连天的战场。而这将军府内,老弱病残,妇人稚子,能执戈以卫家国者,寥寥无几。如此阵容,踏上征途,无异于踏入九死一生的绝路。】 【唉,烦恼悠悠,还是得想办法给外祖父提个醒才行,倘若司燚煊之行未能如愿,将军府亦需留有转圜之地,早作筹谋,以保万全。】 夏音音的心湖波澜暗涌,面上却维持着一片宁静的秋水之色,轻易不为外人所察。 沈秦殇这位历经风霜的老者,内心深处被夏音音那番心声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国宴之上的暗流涌动,天厥国蠢蠢欲动的战意,以及将军府可能面临的生死未卜之境。 岁月赋予他的不仅是皱纹,更有那份处变不惊的沉稳,片刻的惊愕之后,他迅速收敛心神,静静聆听夏音音心底那未竟之言,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沈白凝心中早已洞悉此事的来龙去脉,此番归宁,实则怀揣着为音音分忧之心,欲借由父亲之智,为即将到来的风雨未雨绸缪。 她眼神微转,与母亲花倾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份默契,无需多言。 花倾落轻启朱唇:“风华,你身为兄长,自当尽地主之谊。便由你带音音去府里转转。” 沈风华闻言,身姿一正,抱拳行礼,言辞间透着恭敬与谦逊:“是,外祖母。” 然后对着夏音音说道,“音音妹妹,请随我来,让我带你去府里逛逛。” 夏音音闻言连忙福身致谢,声音清脆悦耳:“如此,便劳烦风华哥哥了。” 她轻瞥了沈白凝一眼,随后温婉起身,向在座的长辈们逐一施以雅致之礼,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轻巧地跟在沈风华的身后缓步出了厅堂。 【此刻,非议正事之时,需觅一静谧之机,单独向外祖父陈情,方能尽述心中所愿。】 夏音音心中暗自盘算,步伐未停,思绪已飘向远方,寻找着最合适的时机与方式。 众位表兄弟见状,纷纷不甘落后,紧随其后,家中久无姊妹相伴,此番妹妹归来,实属难得,自是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缘,加深彼此间的情谊。 他们在外祖父面前尚能克制,表现得乖巧懂事,此刻脱离了长辈的视线,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渴望在妹妹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于是,一行人欢声笑语,浩浩荡荡地踏出了门槛。 “你们也都回去吧!” 花倾落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将众人一一劝返。 第60章 沈家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待周遭重归宁静,只余下两位白发苍苍的长者与沈白凝三人。 “白凝,你可是有心事?” 花倾落的目光轻轻落在沈白凝的身上。 沈白凝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仿佛是在内心深处做了一番挣扎后,才缓缓启唇:“父亲,母亲,女儿心中有一事,思虑良久,终是决定向二老坦言。" "我……欲与夏致远和离。”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二老面露讶异,眼中闪过不解。 "和离?这……怎会如此突然?往昔你们二人不是琴瑟和鸣。” 花倾落闻言,面色骤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仿佛被和离二字猛然击中,这时代,和离二字犹如重石压心,非到万不得已,谁敢轻易言及,除非是那不可言喻的深重伤害,已至无可挽回之境。 “莫非那小子真做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竟让你动了这等念头?待我前去,定叫他知晓,欺我沈家之女,是何等代价!” 沈秦殇怒意勃发,身形一晃,便欲起身,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凛冽之气。 “老头子,且慢。” 花倾落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沈秦殇的臂膀,将他缓缓拉回座椅之上。 “先听白凝细细道来,事出必有因,我们且不可鲁莽行事。” “嗤,我倒要听听,这小子究竟如何胆敢对你不起。” 花倾落握住他因愤怒而微颤的手,那份温柔让沈秦殇心中的怒涛逐渐平息。沈家的血脉里流淌着的是不容外人欺侮的傲骨,他们彼此守护。 “母亲,此事我也是近日才彻底明了,那夏致远,简直是衣冠楚楚下的禽兽!" 她端坐于侧,缓缓道来这些日子里的发现与调查。她的讲述,宛如静水深流,仿佛这一切并非亲身经历,而是旁观者清的淡然评述。 然而,话语未尽,两位老人的胸膛便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夏致远这孽障,我昔日便觉他行止有异,未曾想竟恶劣至此,欺骗我宝贝女儿数十载,如今竟连她的骨血也不放过,此等行径,禽兽不如!我要杀了他!” 秦殇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难以遏制的悲愤与杀意。 花倾落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她颤抖着手轻抚着沈秦殇的背,眼中满是悔恨与疼惜:“白凝啊,你这些年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难?” 若当初能预见今日,便是拼尽一切,也断不会让你踏入那火坑半步,我们沈家,何尝不能护你一世周全? 此刻,言语似乎都披上了迟暮的纱衣。 沈白凝的声线柔和安慰道:“母亲,您莫伤心,女儿虽历经波折,但幸得几位乖巧懂事的孩子相伴,心中满是感激与满足。” 沈秦殇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缓缓开口:“好,你若决心已定,欲与那人分道扬镳,我沈家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无论你需要什么,何时归来,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你与孩子们,自是沈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沈白凝闻言,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父亲。” “傻孩子,你我们之间,何须言谢?”花倾落轻嗔一句。 沈白凝轻启朱唇,欲言又止,终是鼓足勇气,再次启声,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父亲,另有一事,不得不提。” 沈秦殇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好奇,他未曾多想,于是温声道,"何事让你如此挂怀?但说无妨。” 她轻咬下唇,缓缓道出:"父亲,此番国宴,风云变幻,恐有波澜兴起,关乎两国和平之基。若真有不测风云,女儿私心,望您能未雨绸缪,早作筹谋。” 言罢,她目光坚定,望向沈秦殇。 他闻及“国宴”二字,神色骤然凝重,洞悉了沈白凝言下之意。 蓦地,他起身,衣袂轻拂,声音沉稳而有力:“随我来书房,此事需细谈。” 言罢,他率先步入书房,沈白凝紧随其后,临行前不忘向母亲轻施一礼,随后紧随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花倾落独坐于原地,望着那紧闭的书房门扉,心中涌起层层忧虑:难道,又将有战事烽火连天? 第61章 哥哥们太热情了 书房内,气氛沉凝,却久久未曾打破这静谧。 沈秦殇的目光深邃,最终缓缓落在沈白凝身上,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事,你是从何而知?” 沈白凝心中一紧,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轻声道:“是女儿无意间得知的。” 她心中暗自思量,关于音音那奇异的心声之事,能瞒一时是一时,毕竟,这份能力越少人知晓,对音音而言便多一分安全。 沈秦殇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意味深长。 “哼,今日音音丫头来访,确有异象。那孩子静默不语,然我耳畔却分明回响着她的言语,字字句句,与你所述不谋而合。” "父亲……"沈白凝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您……竟也能捕捉到音音那细腻入微的心声吗?” 沈秦殇目光深邃,凝视着女儿:“若我所料不差,那确是音音丫头心海泛起的涟漪。至于你所言之事,其中曲折,还望你能详尽道来,勿有丝毫隐瞒。” 沈白凝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叙述起自己与三位稚子如何意外地拥有了聆听音音心声的能力,以及那些关于预知未来的片段。 待她语毕,沈秦殇,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心海竟久久不能平息。 “父亲!”她急切地唤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对父亲安危的忧虑,生怕那番惊世骇俗之言,会成为他心头的重负。 沈秦殇缓缓抬眼,目光深邃而复杂,望向身旁的爱女,轻叹道:“白凝啊,这孩子,真乃非凡之质!” “此等秘辛,唯有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即可。” “方才会客厅中,众人神色各异,显是未闻其详,如此,便让它成为我们沈家的一抹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沈秦殇的思绪渐渐回笼,回想到刚才在会客厅家人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缓缓对沈白凝说道。 “是,女儿需铭记于心。” 此事关乎音音的安危,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深渊边缘,她绝不能有丝毫的轻率与疏忽。 沈白凝的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她再次轻声询问:“父亲,关于此事……” 沈秦殇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言:“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需严阵以待,不可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窗棂,仿佛已预见风雨欲来的景象:“若真有那一日,沈家岂有退缩之理?我必当未雨绸缪,布下万全之策,力求将影响降至最低,为你们铺就一条较为平坦的道路。” 沈秦殇心中明镜沈白凝欲语还休的忧虑,然而,身为国家的守护神,他岂能于危难之际,轻言退避,成为历史的逃兵? “父亲!”沈白凝的呼唤,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舍。 “凝儿,无需多言,为父心中自有丘壑。”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既然音音丫头有话相告,你便稍候片刻,安排与他相见。”沈秦殇的决策,不容置疑。 沈白凝凝视着父亲那历经风霜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理解父亲的担当,那份对国家的忠诚,如同血脉一般流淌在沈家的每一代人中。然而,作为女儿,她亦无法掩饰对父亲安危的深切挂念与不舍。 她深知,若父亲此行一去不返,这方承载了无数欢笑的天地,怕是要沦为记忆中摇摇欲坠的残影。 她无力阻挡,只能强忍盈眶的泪水,步伐沉重地踏出书房。 "唉……" 沈秦殇目光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而另一边,夏音音的世界却是另一番景象,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音音妹妹,那池塘里鱼儿悠然,色彩斑斓,来来来,我带你去瞧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沈天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分享。 “看什么鱼?音音妹妹,随我来,我那方天地藏着诸多妙趣横生的玩意儿,愿悉数赠予你。” 沈天明与沈暮羽满眼的热忱,几乎是不由分说的便欲引领着夏音音踏入他们的乐园。 她轻笑出声,那份无奈中却蕴含着丝丝甜蜜,"好哥哥们,咱们一步步来,可好!” “好了,音音初来乍到,先带她熟悉熟悉府里的环境。” 大表哥沈风华,身为众人之长,举止间尽显沉稳与气度,他轻轻向身旁略显顽皮的两位弟弟投去一抹略带责备却又不失温情的眼神,随后温和地转向夏音音。 “音音妹妹,他们性子有些急,还望你海涵。”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烁着理解与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风华哥哥言重了,我反倒觉得这样的氛围格外亲切,心中甚是欢喜。” 随后,沈风华引领着那群活泼可爱的弟妹,漫步于景致之间,他们的笑声与轻语交织成一首欢快的乐章。 他边行边谈,细数着往昔那些纯真无邪的趣事,每一个糗态百出的小故事,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下,都化作了最清凉的甘露,滋润着夏音音的心田,引得她笑声连连。 第62章 二舅舅沈国弘 行经二舅那静谧的院落,兄弟几人的步伐不禁沉重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沈风华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岁月的尘埃:“这便是二伯的居所,昔日父亲英勇捐躯,紧接着二伯也遭逢不幸,双腿失去了行走的自由,自此,这方小院便成了他避世的港湾,年复一年,他未曾踏出半步。” 沈暮羽闻言,脸上的笑容悄然褪去,他深知父亲的现状让他心如刀绞,却又束手无策,唯有将这份无力化为前进的动力,更加努力,方能不负所望。 夏音音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适才还欢声笑语环绕的他们,此刻皆沉浸在了对过往的追忆与感伤之中。 五年前,大舅的骤然离世,二舅的沉重伤痛,如同两道难以愈合的伤痕,深深刻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请问,我是否能踏入内室,探望一番二舅舅?” “自然可以。” 众人闻言,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沈暮羽身上,他微怔片刻,随即捕捉到夏音音眼中的真挚与恳切,轻轻颔首,算是应允了她的请求。 出于对父亲沈国弘现状的尊重与保护,他仅引领夏音音一人步入那扇半掩的木门,其余人则默契地留在了门外,静静地守候着。 父亲的心中那里藏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与不为人知的脆弱。正因如此,他们每一次探访,以一种近乎偷窥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接近,只为能在不被察觉的角落,默默传递着关怀与思念。 沈国弘,昔日叱咤风云的将军,如今却已卧床五载,岁月无情地侵蚀了他的体魄,往昔的英武之气。 这份从巅峰跌落至谷底的苦涩,唯有他一人默默品尝,深藏于胸,不愿让任何亲人窥见分毫。 他执意将家门小辈隔绝于自己的世界之外,非是不愿相见,实则是为了守护他们心中的纯真与梦想,不让这份沉重的现实成为他们肩头的负担,更不愿他们因自己的境遇而心生哀愁,束缚了前行的脚步。 夏音音随着沈暮羽轻步踏入二舅舅那略显幽暗的居室,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几乎要溢满整个空间。 【这药味怎生得如此浓烈,莫非是忘了开窗透气?二舅舅在这般环境中,该是如何煎熬啊。】 夏音音左右顾盼间,确认那扇窗棂确实未曾开启,心中虽觉室内空气略显沉闷,但念及自己初来乍到,不宜多言,便随沈暮羽的步伐,缓缓步入室内。 步入内室,一抹不同寻常的风景映入眼帘——床上端坐着一位男子,其容颜之俊朗,恍若画中仙人。然而,岁月似乎对他格外苛刻,长期的病痛与足不出户,让他的肌肤染上了一抹不健康的苍白,身形亦消瘦至极,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知到骨骼的轮廓,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哇,这就是二舅舅,果真是天人之姿,若非病魔缠身,怕早已是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代风华。如此看来,这将军府的基因真的不要太好!】 沈国弘的手轻轻一顿,正欲翻页的动作凝滞在半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一抹细微却引人侧目的声响。 他猛然抬头,只见沈暮羽携着一抹清新如晨露的身影,悄然步至床边。 “父亲,我带了音音妹妹来探望您。”沈暮羽的声音温和而恭敬,他轻步上前,立于床榻之侧,目光中满是对父亲的关切。 沈国弘初时一愣,随即目光柔和地转向了那名紧随其后的少女——夏音音。他心中瞬间明了,这便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妹沈白凝之女。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转而对着沈暮羽略带责备地低喝:“你这混小子,怎可将音音独自带进来,她年幼,怎知不会因此心生惧意?” 沈暮羽眼中闪烁着几分无辜的光芒,声音细若蚊蚋地辩解道:“父亲,实在是音音妹妹满心期待地想要探望您,我……也是拗不过她的坚持,才勉强应允的。” “你——!” 沈国弘闻言,正欲开口,言辞间似有责备之意,却被夏音音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温柔地截断了。 “二舅舅,请您莫要责怪暮羽哥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毕竟,这是我初次踏入外祖父的府邸,心中满是新奇与欢喜,能在此间结识诸多亲人,心中更是倍感温暖。” “如此温馨时刻,又怎能不来看望您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夏音音说着,眼眸中闪烁着真挚与灵动。 【二舅舅,那位长久幽居于室,心绪似风中残烛,摇曳不定。试想,凡人之躯,若能安卧五载春秋,而不染尘世喧嚣,心性未乱,实属难能可贵?】 【然世事无常,二舅舅之境遇,令人唏嘘不已。】 【那场战役,本应是二舅舅功成身退,当大舅舅英勇捐躯的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加之最亲近的手足,竟在关键时刻背信弃义,反戈一击,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四周敌影重重,围攻之势如潮水般汹涌,二舅舅孤身奋战,生死一线。幸而,外祖父及时赶到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二舅舅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然而,二舅舅的心腹之中,竟悄然潜伏着天厥国的细作,岁月悠悠,此人以忠诚为幌,实则暗藏锋芒,只为一点一滴侵蚀沈家军的根基,最终竟也遂了他们的愿。】 【大舅舅的陨落,二舅舅的重创,皆是那天厥国之手笔,每一幕都如同利刃穿心,让外祖父这位历经风霜的将军,瞬间苍老了岁月。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彻心扉,他强忍的哀伤化作胸中一股郁气,猛烈冲击着年迈的身躯,心肺受损,自此,疗养之路漫漫。】 【而今,天厥国烽烟再起的话,外祖父再披战袍,踏上那片染血之地,他老人家能否经受得住战场的残酷,安然归来?】 夏音音目光轻轻落在沈国弘的身上,为他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深深的怜惜。 作为名门之后,他们肩上承载的不仅仅是家族的荣耀与期望,更有那些不为人知的沉重与苦涩。 第63章 哇,是把匕首 他身躯紧绷,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凝固在了那一刻,静静地聆听着夏音音心底流淌的细语。 见她未曾启齿,他便明了,这是独属于她的心声。 他听到了自己过往的愚蠢与轻信,眼眶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他却紧咬牙关,将那份汹涌的情绪深锁于胸,不让它泄露分毫。 然而,在这份沉重的自我反省之中,另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音音方才提及的天厥国起兵之事,莫非并非空穴来风? 沈国弘的心绪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忧虑所占据,过往的恩怨情仇此刻皆化为乌有。 面对可能到来的战火与动荡,他深知自家目前的处境如同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好奇,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夏音音,嘴唇微启,似乎正欲探寻,却又在那一刹那犹豫,话语轻轻悬于喉间,最终化作一缕无声的叹息。 方才所闻,太过离奇,宛若梦境边缘的轻语,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因多年幽居,心灵已生出不应有的幻象。 思忖片刻,他决定将这份疑惑暂且搁置,转而寻求更为稳妥的解答之道。 他轻启朱唇,话锋一转,温柔地对夏音音说:“音音,好孩子,二舅舅原是不愿你看到我这般模样,生怕惊扰了你纯真的心灵。” 夏音音闻言,连忙摇头,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二舅舅,您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英勇无畏的英雄,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子,音音都不会害怕。 毕竟二舅舅的身影总被阴霾轻轻笼罩,不经意间也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卑。 沈国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温暖的笑意,他缓缓从衣襟深处取出一件物件轻轻递到夏音音面前说道。 “这是二舅舅特意为你准备的一份心意,原想稍后由你二舅母亲手交予你,既然缘分使然,你我提前相遇,那便由我直接赠予你吧。” 夏音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小巧的木盒,指尖轻轻摩挲过盒面的纹理。 她轻轻掀开盒盖,一件精巧绝伦的银饰手镯映入眼帘,其上镶嵌着两个细巧的铃铛,随风轻摇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谢谢二舅舅,这礼物我好喜欢!” 她轻巧地拾起那物件,自然而然地将其带在手腕上,尺寸竟是如此恰到好处,宛如量身定制。 随即她笑靥如花,转向沈国弘,眼中满是孩童般的纯真与期待。 “二舅舅,您瞧,这手镯可衬我?” 沈国弘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目光中满是宠溺与赞许。 “岂止是衬,简直是相得益彰。” 随后,耐心地揭示着手镯的奥,“但你可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装饰之物,它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它能化身为锋利的匕首。” “你细看那繁复精美的花纹,其中暗藏玄机,那些微微凸起的部分,正是开启这神秘力量的钥匙。” “只需轻轻一按,它便能瞬间蜕变,成为一把削铁无声的利器。” 夏音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依言而行,指尖轻轻触碰那隐秘的机关。 刹那间,手镯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随着一阵细微的机械声响,它竟真的在她手中缓缓展开,化作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 她轻巧地拾起那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动作迅捷而决绝,随着一声清脆的“砰!”响,匕首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嵌入一旁的墙体之中,刃尖深入三寸有余,留下了一道深邃的裂痕,彰显着其不凡的威力。 沈国弘的眉宇间轻轻挑起,这侄女,果然非池中之物。尽管他多年缠绵病榻,但往昔征战沙场的记忆依旧鲜明,武艺之精湛。 他敏锐地捕捉到方才那一击的微妙之处——无内力依托,仅凭一股巧劲,竟能模拟出箭矢破空之效,其精妙。 更令人讶异的是,那出手之间流露出的气势,凌厉而不失沉稳,全然不似深闺绣阁中娇养出的柔弱女子所能有。 夏音音见状,雀跃着奔上前去,将那把匕首轻轻拾起,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爱。 今日造访外祖父府邸,众位舅舅舅母们纷纷以珍贵首饰珠宝相赠,而唯有这柄匕首,送到心坎上了。 尽管大哥亦赠予她一柄锋利的匕首,她日日贴身携带,而二舅舅所赐之物,却巧妙地隐匿于无形,其便携之处,更胜一筹。 “你喜欢甚好。” 沈国弘见她爱不释手,心中涌动着淡淡的欣慰,仿佛在这份赠予中寻得了自我价值的一丝慰藉。 “二舅舅,您既已慷慨解囊,赠我此等珍物,那我也想回赠您一份心意,聊表感激。”夏音音轻轻将匕首化作手镯模样,缠绕于腕间,随即含笑望向沈国弘,言语间透露出几分俏皮。 “什么?” 沈国弘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诧异,自己竟也有份意外的馈赠? 夏音音轻启朱唇,“二舅舅,你把手伸出来。” 沈国弘虽不明就里,但那份源自血脉的信赖与疼爱让他毫不犹豫地遵从了侄女的意愿。 他缓缓抬起自己略显消瘦的手掌,轻轻置于夏音音面前。 第64章 这腿我能治 她对着沈国弘甜甜一笑,然后把手搭在他得脉搏上。 “音音,你这是……” 沈国弘与沈暮羽皆是一脸愕然,这举止,分明非赠礼之态,而是……探脉之姿? 夏音音未予言语,轻合眼帘,心无旁骛地沉浸于那份微妙的触感之中,直至她缓缓睁眼,眸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果如所料! 她转而望向沈国弘,眼神中交织着认真与诚挚,轻声而坚决地问道。 “二舅舅,您可愿信我?” 沈国弘凝视着夏音音那双清澈如泉、纯净无瑕的眼眸,心中涌动着莫名的信任感。 片刻的沉默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容,“自然信你。” 夏音音的心湖因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而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家人间无需多言的默契,让她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您的双腿,我有信心能够治愈。” “只要悉心调养,未来定能如常人般自由行走。” “而关于您的瘫痪,实则并非脊椎之伤那么简单,而是中毒。” 沈暮羽闻言,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中毒?这怎么可能……” 毕竟自父亲归来后,遍访名医,皆言是脊椎重创所致,且康复无望。 沈国弘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愕然,怔怔地坐着,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多年瘫痪的身躯,竟源于毒祸,而今,却被告知有望重拾常人生活之姿,这一切,恍若隔世之梦,令人难以置信。 “确实如此,只是那毒素之诡谲,尚需我深入探究,方能洞悉其全貌。” “但在那解药问世之前,我自有法子,先让二舅舅的双腿重获新生。” 她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沈暮羽望着夏音音,心中的忧虑如同薄雾缭绕,他轻声问道。 “音音妹妹,此事非同小可,你……真的有把握吗?” “暮羽哥哥,请您宽心。” “昔日于乡间,我有幸邂逅一位医术高明的隐士,随他研习医术数载,虽不敢说精通,却也略知皮毛,行事自会量力而行,绝不轻率。” “我愿先行为二舅舅施针一次,以针灸之术,暂且缓解那蚀骨之痛。” “若此法有效,再议后续治疗不迟。” 她深知,初次相见便要求信任她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来治愈二舅舅这困扰多年的沉疴,实属不易,令人难以置信。 夏音音的目光温柔而深邃,轻轻落在沈国弘身上满是敬仰与疼惜,她轻声细语。 “二舅舅,您的腿疾每日都会疼痛吧,那份隐忍,竟是如此漫长而坚韧。” “进门时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那份独自承担的重量。” 在夏音音看来,这世间能有一时之忍已是不易,而二舅舅却将这份隐忍化作了五年无声的岁月,未曾向家人透露半分,这份坚持,如同静默的磐石,让人望而生畏,又心生敬仰。 沈暮羽在一旁听着,眼眶渐渐泛红,目光紧紧锁在父亲沈国弘的身上,那份自责与心疼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从未意识到,父亲的每一天都是在这样的隐忍中度过,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第65章 为沈国弘治疗 “我...我这就去唤祖父与母亲前来。” 沈暮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慌乱与急切,他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话音未落,人已匆匆转身,步履匆匆地消失在门外。 沈国弘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腿上,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挣扎,更有几分决绝。 良久,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夏音音,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音音,二舅舅这条命,今日就托付于你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二舅舅请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您有任何闪失。”她的话语简单却充满力量。 心中暗自盘算,只要二舅舅点头应允,自是皆大欢喜;若不然,她已暗自决定,夜幕低垂之时,便悄然潜入,以银针之技,让舅舅在梦中安然接受那疗愈的过程。 她轻启衣袖,如同魔术师般悄然取出一包细密而锋利的银针。 “二舅舅,咱们这就开始吧。” “若是途中您感到丝毫不适,万勿强忍,记得告诉我,我好即刻调整。”夏音音提醒道。 沈国弘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淡然与不屈。 “放心,这些年风霜雨雪都熬过来了,这点疼痛又怎能动摇我分毫?” 随后,夏音音缓缓掀开被褥的一角,细心地挽起沈国弘裤腿。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历经风霜、显得苍老而黯淡的双腿,每一寸肌肤都镌刻着过往的创伤与挣扎,伤痕交错。 夏音音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轻叹,但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将外界的纷扰与内心的波澜一并压下,眼眸中凝聚起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坚定。 她轻巧地拾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向那双腿上一个个关键的穴位。 正当她全神贯注施针治疗时,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那是外祖父稳健的步伐,外祖母关切的低语,还有二舅母略带焦急的询问,他们不约而同地汇聚于此。 夏音音此刻全神贯注于指尖跃动的银芒,对周遭的纷扰恍若未闻。 将军府内,气氛凝重而充满期待,众人匆匆赶来,眼神中满是对沈国弘病情的忧虑。 然而,当他们目睹那细密而精准的银针已稳稳扎入老者腿间,那份担忧虽未消散,却也化作了对夏音音无言的信任与尊重。 他们深知,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任何打扰都可能是对治疗的干扰。 这便是家人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理解,即便初次相见,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信任已足以跨越一切隔阂。 在来的小径上,沈秦殇的心绪随着沈暮羽低沉的叙述轻轻摇曳,得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音音竟握有治愈沈国弘双腿顽疾的钥匙。 然而,喜悦之中亦夹杂着深深的忧虑。 高兴的是,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医治好二儿子的腿,现在又机会能治好,可能机会只有一丝丝,但是又希望就是好的。 他们害怕,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希望,最终会像泡沫般破灭,留下更深的伤痕与遗憾。 更让沈秦殇心如刀绞的,是沈国弘这些年来的默默承受伤痛斗争的日子,他心疼,心疼儿子的坚韧与隐忍。 沈秦殇,这位昔日战场上的铁血将军,此刻,他苍老的眼眸泪水在眶中打转,却只是温柔地扶住身旁的妻子,共同承受着作为父母,眼见爱子饱受煎熬的无尽苦楚。 花倾落,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对儿子深深的怜惜与无力感。 若非沈秦殇坚实的臂膀给予支撑,她或许早已被这沉重的情感压垮。 此刻,她依偎在他身旁,目光紧锁着儿子痛苦的身影。 至于伊在歌,她的情感则更为直接,少了些父亲的沉稳内敛,望着丈夫腿上不断增加的银针,每一针都仿佛扎进了她的心间,与儿子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她心中最痛的旋律。 多年来的朝夕相伴,竟未能让她及早察觉丈夫隐藏的病痛,这份自责如同千斤重担,压得她几乎窒息。 伊在歌泪如雨下,却强行压抑着哭声,生怕一丝一毫的啜泣会扰乱夏音音那至关重要的治疗时刻。 “相公……” 终于,这份压抑的情感如决堤之水,她轻唤出声,声音里满是心痛。 沈国弘强忍着体内翻涌的剧痛,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轻缓而坚定:“无碍,切莫忧虑。” 那痛,确是真真切切,却也在他多年磨砺的意志之下,显得不那么难以承受。 “相公,你额上汗珠密布,莫非真的痛得紧?” 见他如此,她的心便如被细针轻刺,隐隐作痛。 “音音,你二舅舅的情况如何了?为何他此刻的疼痛如此剧烈?” 伊在歌的目光紧锁在丈夫因痛楚而微蹙的眉宇间,那份忧虑非但未因时间的流逝而稍减,反而在他额际细密汗珠的映衬下愈发浓重。 “二舅母,请您相信我的医术,我定会竭尽全力,让舅舅恢复如初,健康无恙。” 夏音音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未及抬头,双手的动作依旧稳健而精准。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暖流悄然拂过伊在歌的心田,让她那颗纷乱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也是这一句话,让伊在歌冷静了下来,沈白凝见状走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道。 沈白凝适时地靠近,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以细腻的声线低语安慰。 “二嫂,请安心,音音她向来稳重有度,必能妥善处理一切。” 房间内,一片静谧,只余下时光轻轻流淌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生怕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成为打扰夏音音治疗的不和谐音符。 第66章 治疗方案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沈国弘的腿上已密布着细密的银针,他紧咬牙关,汗水沿着坚毅的脸庞滑落,每一滴都似是对抗病痛的誓言。 夏音音立于床榻之侧,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银针,那份专注,让她的额头不知何时也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随着最后一针准确无误地落入穴位,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 “音音,情况如何了?”伊在歌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语气中满是关切。 音音轻启朱唇,声音虽细却清晰:“二舅母放心,今日我为二舅舅施针,首要便是为了减轻他长年累月承受的痛楚。” 她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再者,我亦想借此机会,深入探究他双腿多年顽疾的根源所在,为后续的治疗铺设一条更为坚实的道路。” 见伊在歌面露忧色,音音轻轻一笑:“您无需担忧,此刻二舅舅或许会感到些许不适,但这是治疗必经的过程。” “只需静待一刻钟,待银针尽数拔除,他便能远离那纠缠多年的痛楚。” 沈白凝眼尖地捕捉到夏音音额间细密的汗珠,以及那抹难以掩饰的虚弱,连忙轻盈上前,温柔地环住她的肩头,声音里满是关切。 “音音,你看起来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夏音音勉强挤出一抹安抚的笑意,轻轻依偎在沈白凝的怀抱中,轻声细语。 “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疲惫罢了,稍作歇息便能恢复如初。” 随后,目光坚定而温暖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辈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外祖父、外祖母、二舅母,我今日所言,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我有把握能够治愈二舅舅的双腿。” 沈秦殇率先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他轻声关切问道。 “音音丫头,对于此事,你心中可有十足的把握?” 夏音音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缓缓吐出一个字:“嗯。” “那国弘他……此刻状况如何?”沈秦殇的忧虑不减。 “他安好无恙,待会儿银针撤去就好了。”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会亲自调配一剂药方,让他连服数日,待体质更为强健之时,再行腿部手术。” 她的话语温柔而有力,细细阐述着治疗计划。 “手术?” 二字一出,周遭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纷纷将目光聚焦于夏音音身上。 “是的,手术,二舅舅的腿骨承受了无法言喻的重创,加之治疗时机的错失,以及当时医疗条件的局限,医生的手纵然巧妙,也难挽狂澜。 “而今,若要重拾健康,势必经历一场破茧成蝶般的蜕变,手术是必由之路。” “不过这个过程痛楚难当,接下来的日子里,悉心照料二舅舅的饮食起居,务必让他品尝些滋养身的佳肴,为他的身体注入源源不断的能量。” “唯有体魄强健,确保他能在关键时刻,屹立不倒。”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扫过周围的众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沈秦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满是对夏音音的信任与鼓励。 “音音,接下来,你二舅舅的安康,便全权托付于你了。” “望你全力以赴,但切记,勿让这份责任成为你肩头的重负。” “医者仁心,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你只需尽心竭力,便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他不愿再目睹任何至亲之人遭受不幸,尤其是沈无疆的离去,在他心上刻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让他更加珍惜眼前人,不愿再让悲剧重演。更不愿看到夏音音因任何可能的结果而自责内疚。 “音音……” 伊在歌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踉跄着上前,紧紧握住夏音音的手,千言万语汇聚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了一声低唤。 “二舅母,请您宽心。”她轻柔地覆上对方的手背,以一抹温暖的拍抚传递着无声的慰藉 短短一刻钟悄然流逝,夏音音缓缓转身,手指灵巧地穿梭于银针之间,逐一将它们抽离沈国弘的腿间。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轻轻落地,沈国弘的眼眸中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光芒之强烈,绝非虚假所能掩饰。 “我...我的腿...似乎真的不再那么疼痛了!”他喃喃低语,声音虽轻,却清晰地回荡在屋内。 伊在歌她轻盈地靠近,眸中满是关切:“相公,您方才所言何意?” 沈国弘自那飘渺之音中回神,眼眶微红,目光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缓缓转向身旁的妻子,再次确认道。 “我的双腿,似乎……不再那般疼痛了。” 此言一出,伊在歌与沈家众人皆是一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真?”伊在歌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沈国弘点头,语气中难掩激动与释然:“确实如此,非但不痛,反觉一股暖流自腿间涌动,舒适至极,前所未有。” "二舅舅,这几日您可得乖乖喝下那些药汤,我每日都会如约而至,以银针轻抚您的脉络,辅以温和的疗法,只待时机成熟,在开始手术。" 夏音音边说边细心地将银针一一归置妥当,随后提笔挥洒,于宣纸上勾勒出一帖药方,将它交给伊在歌,细心的嘱咐几句。 “好的。” 沈国弘此刻显得格外顺从,无半点长辈的威严,全然一副乖巧模样。 沈秦殇目睹爱子情况稳定,心中大石落地,更添几分治愈有望的喜悦。于是,他温和地遣散了众人,转而面向夏音音,眼中闪烁着郑重之色。 第67章 保证完成任务 “音音丫头,且随我至书房一行,我有几件紧要之事,需得与你细细商议。”沈秦殇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目光中闪烁着深意。 “是,外祖父。”夏音音虽心中疑惑丛生,暗自揣测或许与二舅舅的伤势有关,却也未敢多问,只是应声后,在沈家众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轻移莲步,随沈秦殇步入书房深处。 沈家众人望着夏音音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赞叹与欣慰。 大舅母轻抚着手中的绣帕,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是没想到,咱们音音竟藏着如此不凡的能耐!” 三舅舅则是一拍大腿,满脸自豪:“瞧瞧,我就说咱们音音非池中之物,这一出手,果然不凡,不愧是我的好侄女!” 几个小辈更是围坐一团,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仿佛夏音音已化身为他们心中的英雄,纷纷议论着,誓要向她学习,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存在。 而此刻的夏音音,尚不知自己在家族中已悄然树立起一座新的丰碑。 夏音音轻步踏入那间弥漫着淡淡墨香与岁月沉淀气息的书房,沈秦殇的身影已端坐于古朴书案之后,目光温柔却深邃地锁定在她身上。 她微微欠身,眸中闪烁着不解与一丝忐忑,轻声细语道。 “不知外祖父叫我来,可有要事相商?” 沈秦殇闻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软的弧度,那份长久以来沉淀于眉宇间的威严似乎在这一刻被温柔的春风轻轻吹散。 “傻丫头,外公就不能单纯地想与你闲话家常吗?” “音音丫头,你以前过的好不好?”沈秦殇的话语中,满是对过往的关切。” 夏音音抬眸,轻笑道:“外祖父,您放心,虽时有饥寒交迫之时,但心中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向往,总能让我在逆境中寻得一丝甘甜。” “所以,您瞧,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儿。” 沈秦殇闻言,眸光微敛,片刻的静默中,他的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疼与怜爱。 他深知,这个外孙女自幼漂泊在外,定是历经风雨,尝遍人间冷暖。而她,总是以一抹浅笑轻掩过往的沧桑,不愿轻易言苦,这份坚强让他既欣慰又心疼。沈秦殇暗自许诺,未来定要加倍弥补那些她未曾拥有的温柔与呵护。 这片刻的思绪万千,在沈秦殇心中悄然编织成一幕幕关于夏音音成长的艰辛画面。 好在夏音音不知道,不然肯定无语。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沈秦殇身上,轻声细语地开了口。 “外祖父,不知近来您的身子骨可还硬朗?” 此言一出,沈秦殇不禁微微一怔。 “呵呵,音音有心了。” “我这把老骨头,除了偶尔感到几分疲惫,其余倒也无恙。” “外祖父,可否容音音为您把脉一探?。她的语气诚恳而又不失礼貌。 沈秦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欣然应允,缓缓伸出手掌,那动作中既有对晚辈能力的认可。 夏音音缓步上前,她的指尖轻触沈秦殇的手腕,细致地开始了把脉的过程。 片刻之后,她缓缓收回手,“外祖父,您的心脉之中,确有受损之兆,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沈秦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一抹释然所取代,他轻叹一声,承认了这段尘封的记忆。 “你说得没错,正是那场战役,我原以为岁月的流转已让它淡去无痕。” 夏音音闻言她轻声宽慰道:“外祖父,您且宽心。我这便为您开一方良药,辅以针灸之术,双管齐下,定能让您的心脉重焕生机,彻底痊愈。” 【在她心中,唯有外公身体康健,方能重拾披甲上阵,希望外祖父能平安归来。】 【她在来的路上暗自思量,若将此事提前告知外祖父,企望他能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那份奢望或许只能化作泡影】 【摄政王能否在那繁华国宴的帷幕下,悄然扭转乾坤,阻止那场未知的风暴,又能如何?天厥国对南暻的觊觎,早已蓄势待发,战争的号角,迟早会在天际回响。】 【她深刻理解军人精神,那是一种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守护脚下这片土地的壮志豪情。而今,南暻的勇士稀缺,能在疆场上独当一面的更是凤毛麟角。】 【司燚煊是可以,但前提是,他必须完好无损,方能成为抵御外侮的坚固盾牌。】 【唯有提升将军府的武力防线,方能为这方天地筑起坚实的壁垒。】 沈秦殇的眼中,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凝聚成深深的动容。这孩子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为了他们考虑。 “音音,这将军府,从今往后,如何布局,皆可放手去做,外祖父将沈家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托付于你之手。” 言罢,沈秦殇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仿佛在说:孩子,沈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话语甫一出口,夏音音怔在了原地,交给她? 【不是,怎么就交给她了,这话题不是在说身体吗?还是外祖父察觉到了什么。】 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解:“外祖父,您所言的‘交给我’,具体是何意? 沈秦殇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是如此,音音。” “这段时间里,家中每个人的身体康健,我都希望你能代为照拂,一切安排,尽可按你之心意施行。” “好,外祖父放心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夏音音心中并无丝毫犹豫,外祖父赋予的这份权柄,对她而言,不仅是信任的象征,更是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她暗自思量,定要不负所望,将这份力量化为实质,让将军府的武力之翼更加坚不可摧,翱翔于风云变幻之间,跃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哈哈~~~好好!”外祖父的笑声爽朗而充满期许。 他们继续谈笑风生,话题从兵法策略到家族琐事,再到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每一个字句都洋溢着亲情的温暖与力量,时光悄然流逝,直至花倾落派下人来叫他们吃饭,才将这对沉浸在天伦之乐中的祖孙拉回了现实。 第68章 集体调理身体 午膳时分,古朴的餐桌之上,这庄严的将军府平添了几分温馨。 外祖父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了一项重大的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军府的一切,将暂时交由音音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目光中除了讶异,更多的是对音音的的信任与期许。 夏音音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在沈家,她是被家人深深爱护与尊重的一份子。这份情感滋养着她心中那份守护家族的决心。 餐后,夏音音未敢有丝毫懈怠,即刻起身,逐一为沈家上下把脉问诊,随后,她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与健康状况,精心制定了一系列调理方案。 离去之际,她告知众人,明日将正式揭开治疗的序幕。 夏音音,在众人簇拥的温暖中,缓缓步入那装饰典雅的马车之内,这份殊荣,即便是平日里备受宠爱的沈白凝也未曾享有,不禁让她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酸楚,却又迅速被喜悦所淹没。 她满心欢喜,只因亲眼目睹了女儿被家族深深接纳,那份溢于言表的喜爱与珍视,作为母亲,这份幸福与满足,怎能不让她心花怒放? 两人轻车熟路地踏入了侯府的大门,夏音音心中挂念着即将制定的治疗计划与所需药材,未做片刻停留,径直穿梭于曲径通幽之中,回到了自己那幽静雅致的小院。 她提笔蘸墨,笔尖轻触宣纸,开始细细勾勒每一位亲人的康复蓝图。 沈家之中,病情最为棘手者,除却那二位舅舅与年迈的外祖父,尚有一位便是自幼体弱的三舅舅。 他的虚弱,是娘胎里带出的根,急不得,只能为三舅舅量身定制一套温和而有效的调理方案。 夏音音眸光中闪烁光芒,决定从她那空间中取出一味珍稀至极的换髓草,这草,非同凡响,拥有着逆天改命般的神奇力量,能够悄无声息间重塑体质。 前世,她因缘际会之下误食一株,方得从死神手中逃脱,重获新生,其效验之奇。 至于几位舅母,她们所承受的不过是岁月的细琐烦恼,些微病症缠绕,只需几贴对症下药的良方,便能驱散阴霾,之后只要强身健体就行。 至于几位表哥,身体状况都还可以,直接步入更为精进的调理阶段。 夏音音轻抚着已修订好的治疗方案,心中暗自期盼,若真能借得司燚煊那传说中的温泉一用,沈家人的康复之路定能添上几分神速。 她轻叹一声,将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深埋心底,随之而来的是对那位摄政王难以言喻的避之不及。 夜幕降临,夏音音用完晚膳,挥手示意侍从退下,独自步入房间,随后身形一闪,已悄然进入了空间之中。 她开始细心地配制起药物,每一份药材的称量都精准至极,个人的病情各异,所需之药自然也千差万别,剂量更是丝毫马虎不得。有的需单药独治,有的则需多药并济,相互辅佐,方能达到最佳疗效。 她沉吟片刻,随即为娘亲与三哥各自精心配制了药剂,打算待大哥与三哥闲暇归来之时,再为他们细致调养,力求这一回,能让全家人的身心都沐浴在健康的光泽之中。 次日清晨,夏音音轻啜过早膳后,便步履轻盈地踏入了沈白凝的院落。 “娘亲,这是我特意为您调配的汤药,请先服用数日,待时机成熟,我再为您准备药浴,内外兼修。” 她边说边将一帖精心包裹好的药材轻轻置于桌上。 沈白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一抹讶异之色,笑道:“音音,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哪里就需要喝药了?” “娘亲,女儿既已决意要为外公他们调理身体,自是不能遗漏了您与三哥。既是同一家门,何妨共襄盛举,一并调养,岂不美哉?” “再者,娘亲,您可知您的身子骨,实则并不似表面那般康健。”夏音音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细语 沈白凝闻言,神色骤变,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紧紧锁定了她。 “此话怎讲?" “娘亲,您孕育我与兄长们的那一刻起,便已承受了生命赋予的莫大牺牲,加之岁月悠长,您未曾多加呵护,致使体内潜藏着不容忽视的隐忧,只是它尚以温柔之姿蛰伏,未显山露水。” “隐患如暗流,一旦汹涌而出,便非轻易可制。”她的话语,既是对现状的深刻剖析,也是对未来的深切关怀,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沈白凝闻言,心中不由微微一怔,误以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已至堪忧之境,或是遭了夏致远等人暗算。 然而,真相揭晓不过是女子生产后调理身子的寻常药方,并无大碍。 “好,我喝!都听音音的。”她终是轻声应允。 随后,夏音音又轻巧地从袖中取出一副精心包裹的药剂,轻轻置于桌上,"等三哥回来,你便把这药交予他,让他也先行调理着。我这便去外祖父家走一趟,稍晚便回。” 言罢,就朝着外走去。 “这丫头,真是……” 深白凝目光追随着夏音音那略显急促却又不失活泼的背影,轻声呢喃。 第69章 手术很成功 接下来的数日里,夏音音的身影几乎成了将军府的日常风景,晨曦初破便轻盈踏入,直至夕阳温柔地拥抱天际,方缓缓归家。 经过数日不懈的努力与精心的照料,沈国弘将军腿上沉睡的神经仿佛被唤醒,渐渐显露出复苏的生机。 那些曾经沉重如山的补品,每一口都化作了他体内重生的力量;每日外出沐浴的暖阳,更是为他苍白的面庞添上了几分久违的红润。 今日,是个尤为特别的日子,是夏音音为沈国弘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 将军府内外,众人难掩着忐忑与祈愿,连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三哥也难得安静的在外等候。 夏音音取出了前几日精心筹备的手术器械,夏音音小心翼翼地为他注射了精心调配的麻醉剂。 沈国弘此刻静静地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面容因麻醉药的作用而显得异常平和。 随后,她取出了自己亲手蒸馏的纯净酒精,细致地开始为沈国弘的伤口及周围区域进行消毒。 她轻拾起置于案边的手术刀,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开始手术。 数个时辰,对旁观者而言是漫长等待的煎熬,对她而言,则是与死神博弈的每一分每一秒。 没有助手的协助,她孤身一人以坚韧不拔的意志,穿梭于精细与复杂之间。 最终,当最后一缕光线穿透紧闭的窗棂,宣告着这场在异世的首秀——手术,圆满落幕。 夏音音的面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成就感的微笑,她将一切归置妥当。 随后,轻轻推开了那扇通往外界的门扉。 门外,众人早已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见她现身纷纷围拢上前,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关切的光芒。 “音音,情况如何了?” 她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关切的脸庞,嘴角的笑意更加温婉。 “手术很成功,虽然二舅舅醒来后,伤口处难免会伴随一阵剧烈的疼痛,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耐心等待伤口愈合,再辅以不懈的康复训练,二舅舅定能逐步恢复,重拾往日的神采。” 夏音音温柔而细致地向众人阐述着,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卷早已精心撰写的药方,递予伊在歌面前,轻声道。 “二舅母,这药方请自今日起为二舅舅煎服,切记三日一换,届时我自会再为二舅舅调配新药。” “另外,今夜他或有发热之兆,若有需要,只需差人唤我一声便是。” 伊在歌闻言,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连声道谢,那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我都记下了。” “音音,你真是我们的福星,这份恩情,叫我如何感激得尽啊。” 伊在歌的话语间不经意间染上了几分哽咽,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嗯……外祖父的汤药,他老人家服用后可有好转?” “三舅舅,您可曾按时饮下我精心调配的那剂良药?” “至于几位舅母,药膳万万不可懈怠,需持之以恒,方能滋养身心。” “还有哥哥们,切记体能乃根本,务必跟上锻炼的步伐。” 言毕,一阵微风似乎也察觉到了氛围的微妙变化。 “哎呀,突然想起还没跑步,实在不宜久留,先行告退了。” 表哥们相视一笑,默契十足,身影迅速消失在转角,留下一串爽朗却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唔,瞧我这记性,厨房里的佳肴不知火候如何,我还是去探望一番吧。”大舅母温婉一笑,轻巧地转身借着这个借口,悄然撤离。 “哎呀,对了对了,我这账目似乎还有几笔未理清,恐怕得先失陪片刻了。”三舅母语速急促,边说边匆匆站起,还不忘牵起三舅舅的手,默契地一同逃离了这微妙场景。 此刻,外祖父与外祖母相视一望,眼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笑意,家中这突如其来的“逃离”戏码。 夏音音心里一阵疑惑,她精心调配的药膳,怎会引得众人纷纷避之不及。 舅母们心湖泛起了无奈:非是难以下咽,实则是……难以言喻的滋味,挑战了味蕾的极限啊!” 夏音音心中暗自轻叹:我的表哥们啊,怎生得如此柔弱? 表哥们内心一丝苦笑:非是我们体魄不济,实则是表妹你的计划太过出人意料。说好的每日一圈轻松跑,未曾想竟是环绕这将军府,一圈下来筋疲力尽,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那日黄昏,他们如同被夏日烈日晒蔫的绿叶,瘫软在床榻之上,连呼吸都似乎带着几分疲惫的喘息。 若非今日二伯亟需手术之由,家中这悠长的闲暇时光,或许难以觅得。 家中唯沈国弘与外祖父二人,坚定不移地遵循着夏音音精心设计的治疗方案前行。 沈国弘,心怀重生的渴望只为一日能再次站立于阳光之下。 而外祖父,则是家族之树,是支撑起这个家的脊梁,故而对待治疗,亦是一丝不苟,不容丝毫懈怠。 至于其他家人,他们或许尚未全然领悟到这背后的沉重与紧迫,以为这不过是生活里一场别开生面的“健康游戏”,一次轻松愉快的锻炼之旅。 数日的光阴悄然流转,在精心的调理下,每个人的状态都显着的蜕变,只是他们自己未曾察觉由内而外变化。 尽管众人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懈怠之意,渴望片刻的休憩与逃避,任务当前,无人退缩,每一份努力都凝聚成了不可动摇的信念。 沈家的成员们,不存在拖泥带水、阻碍前行的身影,让夏音音的心头很放心。 第70章 国宴 时光荏苒,转眼间,南暻国最为盛大的国宴之日悄然降临,京城内外,皆被一股喜庆与热闹的氛围所笼罩。 晨曦初破,夏音音尚沉浸在梦乡之中,便被沈白凝特意派遣而来的嬷嬷唤醒。随后,一场精心筹备的梳妆盛宴悄然上演。 夏音音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镜中佳人,容颜如画,清丽脱俗中又不失温婉可人。 嬷嬷的手法娴熟而细腻,每一笔勾勒,每一丝点缀,都力求将她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又不失其独有的韵味。在这份精心装扮之下,她仿佛脱胎换骨。 她,长久以来,似乎总是在生活的匆匆步履中,未曾真正细细打量过镜中那张脸庞,不禁心中轻叹——原来,自己竟是这般倾城之姿。 一番自我欣赏之后,她轻移莲步,带着由内而外散发的光彩,步入了前厅。 沈白凝正温婉以待,见女夏音音的蜕变,眼中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的音音,果真是这世间难寻的佳人。”沈白凝的话语中满是骄傲与疼爱。 "娘亲,瞧瞧我这般容颜,皆是您赐予的瑰宝。”夏音音轻扬下颌,眸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我的妹妹,自然是这世间难寻的绝色。” 话语间,门外传来三哥那带着几分宠溺声音,随即,一袭白衣胜雪的三哥翩然而入,他步伐轻盈,举止间流露出世家公子的风雅与不羁,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仙人,令人移不开眼。 “三哥!”夏音音笑语盈盈。 "妹妹今日之美,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宛若仙女下凡。” “母亲,吉时已至,大哥与二哥已在门外静候。” 夏天阳的话语既是对夏音音赞许,也是时间紧迫的微妙提醒。 夏音音与沈白凝并肩跟随在夏天阳身后,提及大哥亦已归家,二哥居然也在,好奇的问道。 “大哥何时悄然归来的?” 呵,你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夏天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责备。 “大哥已归来两日有余,此番国宴盛事,他身为朝中重臣,自是需提前赴京筹备,故而归期提前。” “怎料你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连影儿都未曾捕捉。” 他轻轻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满是对夏音音“控诉”,三兄弟,本欲趁着难得的团聚时光,好好陪伴那久违的家中珍宝——夏音音,谁曾想,他们的归来,却恰好撞上了妹妹更为忙碌的身影。 心中不解与纳闷交织,三人最终决定向母亲探寻真相,原来,这段时间里,夏音音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帮助外祖父一家疗愈的繁重任务中。 起初,大哥与二哥对妹妹竟能治病持怀疑态度,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中并未传来任何关于治疗不利的消息,反而听闻二舅舅的手术在夏音音的协助下取得了成功,这一连串的好消息,他们的心田那份怀疑逐渐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难以言喻的骄傲与自豪。 三人缓缓步至门扉之前,一道久违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那许久未见的渣爹——夏致远,他静静地候立于门外。 “父亲、大哥、二哥。”夏音音随沈白凝一同上前,轻启朱唇,依礼行礼。 夏致远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直指夏音音而来,“哼,”近来风闻你日日早出晚归,全无大家闺秀应有的矜持与稳重,这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门风!" 言罢,语气中满是不满与责备。 夏音音闻言,秀眉微蹙,面色逐渐沉凝,她缓缓抬头,对上父亲严厉的目光。 "我不过是前往外祖父家中,行止皆在礼教之内,并无任何逾矩之行。父亲若是以莫须有之名强加于女儿,岂非有失公允?” 【这个渣爹,专为给她添堵,真是应了那句“不作不死”,哼,待到这场国宴的风光散去,定要促成他与娘亲的和离,让他落得个身无分文,独自离去的下场。】 夏音音心中暗自腹诽。 夏志远望着夏音音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胸中怒火中烧。 “这便是你对为父应有的态度吗?你母亲便是如此教导你尊重长辈的吗?” 自她归家以来,却未见她那渣爹展露过半分温颜,对她的态度,满是挑剔与不屑,每一句责备都似利刃。 然而,夏音音的心湖却不为所动,眸光清亮,直视着夏致远,语带玩味地问道。 "心中甚是挂念,羽冰姐姐的婚事可有了眉目?不知那吉日定在了何时?” “她自幼受母亲悉心教诲,想来礼仪周全,只是好奇,是哪位母亲竟能引领她涉足这私相授受的风月之事,倒是让人颇感意外。" “你——孽子!”夏致远怒火中烧,声调颤抖,手掌猛然抬起,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怒化作一击重掌,直取夏音音而来。 “夏致远,你焉敢!”沈白凝的声音如寒冰裂帛,其中蕴含的内力更是让空气都为之一震,夏致远的心头不禁一凛,高举的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夏致远,你这一掌若真落下,可曾思量过。” 沈白凝身形一动,将夏音音拉至自己身后,眼神中寒意凛然,直视着他。 “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夏致远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被沈白凝凛然气势所震慑的颤音,却也难掩心中的怒火,他愤然咆哮。 沈白凝面若寒霜,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的女儿,自有她的光芒万丈,过往你未曾给予一丝关怀,未来,也无需劳你费心。” 言罢,她轻拉夏音音的手,二人身影轻盈地步入马车。 三兄弟静默如松,全程未置一词,待沈白凝与夏音音安稳落座,他们三人亦不约而同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而默契,对夏致远的存在视若无睹。 夏致远孤身伫立,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怒火中烧,恨意如毒蛇般缠绕心间。他暗暗发誓,定要将这几人一一铲除,为他的诚儿铺就一条无阻的道路。 夏音音端坐于缓缓前行的马车之内,全然不知她那心思深沉的父亲已悄然编织起一张无形的网,意图将一切美好悄然扼杀。此刻的她,满心满眼皆是即将踏入的皇宫盛景憧憬和喜悦。 【哎呀,这可是生平头一遭踏入皇宫呢!不知那皇宫是否真如戏文中所描绘的那般,巍峨壮丽,金碧交辉,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世间万物皆需俯首称臣,这等人物,若能亲眼一见,该是何等的荣幸与震撼!】 沈白凝在一旁静静聆听,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满是宠溺。眼前的夏音音依旧保持着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真与热情。 第71章 第一次入宫 当他们的马车缓缓抵达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阙门之下,夏音音,眼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憧憬,轻巧地撩起帘帷一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派井然有序的繁华景象:各式各样的官家马车,散落宫门内外,每一辆都承载着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从这些精致的车厢中,相继走出身着华服的官家夫人与温婉端庄的小姐们,她们笑语盈盈,却又难掩步入皇宫时的那份庄重与期待。 “娘亲,我们当真要在此处下车吗?”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目光掠过那巍峨壮观的皇宫,心中暗自思量,这皇宫的广袤无垠,难道真要凭双脚去丈量? 沈白凝轻轻颔首:“是的,我们需在此处离车步行,因这是皇家的禁地,一切外物皆不得擅入,以示对皇权的敬畏。接下来,我们将徒步前往承乾宫。” 夏音音闻言,将那份疲惫与无奈化作一声轻叹,悠悠地倚在车窗旁,目光追随着前方缓缓下车的身影,心中暗自嘀咕。 【哎,看来今日这双腿,怕是要经历一番不同寻常的考验了。】 沈白凝步出车辇,瞬间将她从日常的琐碎中抽离,她的神色随之变得异常谨慎,笑容含蓄而内敛,方敢轻启朱唇。这份谨言慎行,是她对这座皇城无声的敬畏,也是对家族安危的深切考量。 夏音音,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敏锐,她紧紧跟随在母亲身旁,她身上那份微妙的变化她明白,这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笑闹的府邸,而是权力与地位交织的复杂迷宫——皇宫。在这里,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可能牵动风云,每一个不经意的言语都可能埋下祸根。 她深知,即便是对夏致远的漠然置之,三个哥哥锦绣前程还是顾及的。 这皇城,非是儿戏之地,每一缕风、每一片云都似乎承载着沉甸甸的规矩与算计。夏音音的心境,在车辇轻启、踏足坚实地面的那一刻,完成了华丽的蜕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如水的笑容瞬间,照亮了周遭的一切,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沈白凝目光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她心中暗自欣慰,自家女儿不仅继承了她的美貌,更有着超乎年龄的通透。 随后,一家人的身影缓缓步入那深邃的宫道,遇熟识的面孔,他们便停下脚步,以温婉或爽朗的笑声交织着几句家常。 夏音音全程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与端庄,眼眸低垂,不曾有丝毫轻佻之态,只是紧紧相随于声白凝身旁。 终于,一行人穿过了曲折蜿蜒的宫廊,来到了庄严巍峨的承乾宫前。 步入大殿,眼前已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各路官员及其家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或三两成群,谈笑风生,分享着彼此的近况与趣事;或有心之人,穿梭于人群之中,寻找着攀附权贵的契机,那几句恰到好处的恭维之词,在空气中轻轻飘散,带着几分世故,几分圆滑。 夏音音如同温顺的小猫,紧随着沈白凝的步伐,轻巧地寻得一席之地坐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 侯爷之位,在外人眼中自是显赫,然夏致远所得,却非全然基于实力,其中不乏几分运数与家族荫庇,使得这爵位之下,实则权力有限,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看似光鲜,实则空洞。 然夏致远对此浑然不觉,他沉浸于侯爷身份的虚华之中,自鸣得意,以为一切皆是个人奋斗之果,殊不知,这世间之事,往往非一力可成。 此刻,沈白凝身畔悄然响起一位贵妇温婉的交谈声。 “夏夫人,别来无恙,岁月悠悠,您风采依旧。” 沈白凝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淡然,“陈夫人,久违了,近来可好? 夏音音孤身静坐了一个时辰,周遭的喧嚣与繁忙似乎都与她无关,唯有心中那份莫名的饥饿感,愈发鲜明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这腹中的馋虫早已按捺不住,宴席究竟何时方能拉开序幕?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何时亲临?】 【还有那来自遥远天厥国的使臣,还尚未露面,不知此刻是否已悄然踏入了这片繁华之地】 夏音音捂着腹部,喉间不自觉地滚动,眼中闪过一丝对食物的渴望,随即迅速收敛心神,目光机敏地掠过周遭,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 第72章 我的南儿还活着 正当她心中暗自盘算,欲寻机悄然品味些许美味之时,一阵尖锐而略带滑稽的嗓音如惊雷般划破宴会的宁静。 “皇上莅临,皇后娘娘凤驾至,恭迎摄政王殿下莅临盛宴!” 此言一出,满殿生辉,群臣及诸位夫人小姐瞬间收敛了欢声笑语,纷纷起身,衣袂轻扬间,一片跪拜之景蔚为壮观。 “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迎摄政王殿下!” 夏音音亦不能置身事外,她紧随沈白凝身后,动作中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乖巧,缓缓屈膝,融入这庄严而盛大的礼仪之中。 待皇上与皇后高坐于龙椅凤座之上,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众卿家免礼,今日乃国宴之日,旨在欢聚一堂,共庆盛世,诸位无须过于拘谨,尽兴便好。” “谢皇上。” 殿内众人异口同声,语毕,皆缓缓起身,各自归位。 夏音音轻轻抬首,目光掠过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约莫四旬有余,面容俊逸非凡,虽与司燚煊那等超凡脱俗之姿相较,或略逊一筹于风华绝代,但其周身环绕的龙威,却如同浩瀚苍穹,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转眸间,皇后娘娘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端坐于皇帝身侧,一袭华服流光溢彩,既不失庄重典雅,又尽显温婉贤淑,举手投足间,皆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实乃女子中无可挑剔的楷模。 【皇上与皇后并肩而立,宛若画卷中走出的璧人,令人赏心悦目。坊间传言,二人情深意笃,共绘后宫佳话。然天不遂人愿,皇后娘娘无多时日了。】 【当年场突如其来的悲剧,皇后被这打击撕扯得支离破碎,身体亦随之每况愈下,加之有奸佞之人暗中投毒,其生命之火,似乎即将在风中摇曳熄灭。】 【剧情说道皇后香消玉殒,皇帝却在爱妻离世后,毅然决然地封锁了心门,余生未再立后。】 然而,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帝后二人,面色却骤变,什么声音?提及了“毒发”二字,更预言了皇后的生死未卜? 正当帝后二人竭力捕捉那飘渺之音的来源,试图解开这突如其来的谜团时,那声音竟再次悠悠响起。 【若是我能觅得机缘,为皇后娘娘解毒就好了,况且,娘娘的骨肉此刻正安居于我家宅之中,若娘娘遭遇不测,小南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她曾许下誓言,要倾她所能,护小南周全,那么,作为他的母亲,娘娘的安康,她亦责无旁贷。】 夏音音静坐席间,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绪,心中盘算着对策。皇后若真有不测,实乃天下之大憾,陆泽南又将如何承载这份沉重的哀伤。 然而,她未曾察觉,这宴会之上,已有多人面色微变,情绪暗涌。 沈白凝此刻正暗暗焦急,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深知,自家女儿那颗勇于担当、不畏强权的“龙胆”,再次蠢蠢欲动,竟欲涉足这深不可测的皇家漩涡之中。 当初救下陆泽南,实属一时恻隐,见他孤苦无依,又念及他身为皇族血脉,不可轻慢,这才将倾尽的呵护只为护他周全,助他成长。 岂料,一场国宴竟又悄然将他卷入了皇后之事的漩涡,沈白凝心中虽万般无奈,但念及音音那份坚定与执着,作为母亲,唯有默默站在她身后,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国宴之后,欲寻一合适时机,携夏音音共赴凤阙,面见皇后。 三位兄长皆面露难色,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无奈,妹妹啊,你这可真是给哥哥们出了道棘手的难题。后宫之事,非我等所能轻易涉足,只为你加油鼓劲。 司燚煊则悠然地执起桌上那晶莹剔透的酒杯, 司燚煊却是端起桌上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瞧了夏音音的方向一眼,又收了回去。似笑非笑地掠过夏音音的方向,随即又悄然收回,心中暗自思量。 这丫头,手伸得倒远,后宫的水深似海,她竟也敢搅动风云,就不怕那暗流涌动,将她吞没? 皇后闻言,脸色倏地一白,提及“儿子”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那个在她心中永远空缺的位置,南儿,自五个月大时便离她而去,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当初南儿体弱多病,她毅然踏上了前往京城之外,那座梵音缭绕的灵隐寺,只为南儿祈求一份来自天地的庇佑。 然而,在她闭目凝神,虔诚祈愿之际,南儿的身影竟如晨雾般消散,无影无踪。 她开始了漫长而无望的寻觅,日复一日,踏遍了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两月匆匆而过,直至一日,在山脚下潺潺流动的河边,一抹刺眼的红映入眼帘——那是南儿当日所穿的衣裳,已被鲜血染透。 世人皆道,南儿已化作风中尘埃,唯有她,心如磐石,坚信着那份母子连心的奇迹,坚信南儿仍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那陌生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回荡,点燃了她心中那盏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灯,难道,她的南儿真的还活着,还在她家,她到底是谁? 皇后的眸光缓缓掠过殿下的每一个人,试图捕捉方才那一缕悄然飘散的声息。然而,几番巡视之下,殿内依旧是一片井然,没有丝毫异样浮现,不禁让她暗自思量,莫非真是自己太过思念南儿,以至于心绪不宁,产生了错觉? 至于皇帝,他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心头一颤,但那份属于帝王独有的沉稳,即便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依旧波澜不惊。 朕与皇后膝下唯南儿一人,此刻心中忽生波澜,莫非是南儿有了新讯?那方才回荡于耳畔的神秘之音,究竟源自何方神圣?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欲以吾儿为饵,行那威胁讹诈之实?让其知晓,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五马分尸,不足以平朕之愤! 夏音音若能窥见朕此刻心绪,恐怕又要以她那伶俐之舌,笑谈“帝王心术,疑云密布”,道是千古一理。 正当朕与皇后忧虑重重,欲遣人细查之时,殿外传来通报,他国使臣已至,欲行觐见之礼。 第73章 各国使臣觐见 殿外,一阵清脆却略带几分尖锐的通报声划破了空气的宁静,宣告着来访。 “北狄国塞仕王子,觐见!” 让殿内的夏音音不由自主地一颤,心中暗道:这太监的通报,倒真是别具一格。 她轻抚胸口,是在唤醒沉睡的思绪,抬眸间就看见一位身着异域风情服饰的男子,身后紧随的两名仆人,手捧一精致锦盒。 “北狄国塞仕,携国之诚意,特来谒见南暻圣上,愿两国友谊长存,共谋盛世。” 他以他们特有的礼仪深深鞠躬。 “塞仕王子,远涉重洋而来,实乃我南暻之幸。” 皇上笑声爽朗,言语间满是亲切与热情,仿佛两人早已是故交。 【皇帝面上笑意盈盈,演技精湛,实则心中波澜四起,暗自腹诽这北狄年年侵扰边境,掠夺南暻无数珍宝,怕是连梦中都免不了对其先祖一番“亲切问候”。】 皇上轻抿薄唇,暗誓定要揪出那造谣生事之人,严惩不贷,至于心中真正的“问候”,不过是对那北狄首领父母辈的几分不屑罢了。 “陛下,此乃我北狄国精心筹备,专程献给南暻皇朝的诚意之礼。” 塞仕王子优雅起身,轻扬手指,向随侍身侧的两名侍从手中那古朴而庄重的木盒之上。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龙颜大悦,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期待:“哈哈,北狄国果然情深意重,朕甚感欣慰。” “且让朕一睹这异国珍宝之风采。” 随着塞仕王子轻轻颔首,两名侍从动作利落地揭开木盒的盖子,瞬间,一股淡淡的果香与酒香交织缠绕,弥漫于大殿之上。 木盒之内,静静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内液体如红宝石般诱人,正是那传说中的葡萄酒。 “这是?”皇帝好奇的问道。 “陛下,此佳酿名曰葡萄酒,源自北狄远郊的葡萄园中,汲取天地精华,历经岁月沉淀而成。其色泽瑰丽,口感醇厚而不腻,甘甜中带着一丝自然的芬芳,实乃宴饮之上品。” 塞仕王子言罢,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心中暗自思量:这等佳酿,在我等国度不过是寻常之物,南暻国却视若珍宝,真乃井底之蛙,未见世面。 “哦?此等奇珍,定要亲自品鉴一番。" 皇上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轻轻抬手,示意那北狄王子呈上。 总管太监见状,步履轻盈,恭敬地接过那瓶被北狄王子视为珍宝的红酒。他小心翼翼地将酒倒入晶莹剔透的玉杯中。 皇上轻执酒杯,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酒色虽异于往常,却也透着不凡,莫非真如那王子所言,有着非同一般的韵味? 【一瓶红酒有什么了不起,瞧把那北狄王子给得意的,不过葡萄之精华所凝。】 【皇上万不可流露丝毫畏缩之色?,否则,非但个人威严受损,更恐累及南暻国颜面扫地,沦为笑柄,那位狂妄自大的王子,正蠢蠢欲动!企图以此作为他卑劣的谈资。】 夏音音的目光紧紧锁在皇上的每一个细微举动上,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潮,满是忧虑。 他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胆怯了?瞎说!皇上不动声色抿了一口,淡淡的开口。 “嗯,此等佳酿,确属上乘,朕心甚悦。”皇上轻启朱唇,言语间流露出对赠礼的由衷赞赏。 “塞仕王子有心了,如此厚礼,朕定当铭记于心。王子请上座,共赏此番盛宴。” 此言一出,塞仕王子不禁微微一怔,他原以为,面对自己的“精心准备”,南暻国的皇上定会露出些尴尬,进而成为他嘲讽的靶心。 却未曾料到,对方非但未见丝毫怯意,反而以礼相待,四两拨千斤般化解了他的攻势,令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讥讽之言瞬间失去了用武之地。 此刻,他心中唯余一片沉闷,犹如巨石压胸,又似绵拳无力。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低首轻声道:“谢皇上隆恩。” 语毕,身影略显踉跄地寻得一席之地,缓缓落坐。 “东陵国三皇子,仰慕风,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划破殿内的宁静。 随着这声通报,一位身着墨色华服的男子步入殿堂,他身姿挺拔,面容清癯,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文与雅致,宛如墨色画卷中走出的谦谦君子。 以他们国度独有的庄重礼节,深深一揖。 “东陵国三皇子仰慕风,特来拜见南暻国圣上,愿两国友谊长存,共谱盛世华章。” 皇上闻言,龙颜微展:“三皇子远道而来,免礼平身。” 【怎感皇上言辞间颇为客套,似是对每位远道而来的使节皆如此说辞。】 皇上嘴角微微抽动,一抹心虚悄然爬上心头,心中暗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如此放肆?若是让朕知晓,定不轻饶,非得让那调皮的舌头尝尝朕的‘静默之罚’不可。” 皇后娘娘朱唇微启,漾起一抹温婉笑意,此人倒也别具一番风趣。 仰慕风闻言,谦和地颔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陛下言重了,此乃我东凌国精心筹备,特献给南暻国皇上的国宴之礼,愿能略表我两国友好之情。” 言罢,他轻挥手,示意侍从上前,将那神秘之物缓缓置于殿前,静待揭晓。 随着侍从轻巧地揭开覆盖其上的绸缎,一尊珊瑚雕琢的佛像赫然映入眼帘,其色泽斑斓,纹理细腻,宛如海底瑰宝跃然于世,佛像面容慈悲安详,栩栩如生,尽显匠人之心血与自然之造化。 皇上见状,龙颜大悦,眼中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赞赏与喜悦:“妙哉!此等瑰宝,实属难得,三皇子费心了。” 【皇上如此轻易地被取悦?未曾料想其中暗藏玄机。这尊庞然巨大的珊瑚佛像,色彩斑斓,晶莹剔透,内里可是掺杂着不少的毒,放在房间里,每一缕呼吸成为了通往幽冥的序曲。】 夏音音轻抚着光洁的下巴,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真正令她心动的,竟是佛像内部隐藏的毒物。 皇上见状,面色骤变,原本投注于佛像上的目光倏然收回,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却又苦于无凭无据,那莫名其妙的声音怎能成为定罪的依据?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忍怒意。 “三皇子,请入座。”皇上的声音略显低沉,与先前的热情相比,此刻更显冷漠。 仰慕风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忖:方才还笑语盈盈,何以转瞬之间。 他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却未曾料及,正是那精心挑选的珊瑚佛像,悄然揭露里面的秘密。 仰慕风自然而然地在北狄国王子身侧落坐,互间以礼节性的微笑与点头致意。 第74章 不怀好意的天厥使臣 天厥国二皇子,冷烈乾,携栖霞郡主冷嫣然,觐见陛下。”尖细嗓音再次响起。 【来了,终于来了,这场大戏,今日终得揭开帷幕。】 皇上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解的迷茫,什么大戏? 除了他与皇后二人,其余众人皆已心照不宣,共同等待着一个即将揭晓的答案,一场关乎命运转折的判决。 随着通报声的回响,冷烈乾与冷嫣然,这两位来自天厥国的使臣,步伐稳健,气质非凡,缓缓步入大殿。 “天厥国二皇子冷烈乾,特来觐见陛下,愿两国情谊长存。”言罢,他躬身行礼。 紧随其后,栖霞郡主冷嫣然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天厥国栖霞郡主冷嫣然,特来拜见。” 礼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司燚煊身上,那眼神,温柔中夹杂着丝丝情意。 夏音音终于见到栖霞郡主的庐山真面目。 她,犹如一株静谧绽放的幽兰,眼波流转间,媚意自生,容颜之美。 【这栖霞郡主,果真是为司燚煊而来,那份痴情,直教人唏嘘。可这桃花虽艳,却也棘手难缠,非轻易可解之局。不过,观她凝视司燚煊的模样,满心的痴迷与向往,倒也不似那等能下狠手之人。】 皇上的面容倏然一凝,下狠手?此言何意? 然而,帝王之姿,不容丝毫情绪外泄,他迅速收敛心神,目光转而地投向下方静立的天厥二皇子与郡主,尽管内心的热情已悄然退却,但面上的礼数与客套依旧周全。 “二皇子远道而来,实乃辛劳,朕心甚慰。” 皇上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关怀,却难掩那份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能为南暻与天厥的友谊添砖加瓦,何来辛苦之说?”二皇子冷烈乾回以谦逊之语,言语间流露出两国交好的诚意。 随后,示意身旁随侍解开那几只巨大木箱上的繁复锁扣。 随着箱盖的轰然开启,一股来自原始森林的野性与力量骤然弥漫于大殿之上,众人不禁屏息凝视。 箱内,一只被精心圈养于铁笼之中的猛虎,它仿佛感知到了外界的自由气息,双眼瞬间燃起熊熊战意,身躯猛地一挺,铁笼随之震颤,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回响。 “嗷呜——!其声之烈,令在场众人皆感心悸。 皇上见状,眉宇间骤然凝聚起一抹寒芒,“三皇子这是何意?”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道:“此乃我国之瑰宝,名曰孟加拉虎,乃是从天厥国万千虎群中精心挑选出的最为温顺之兽。” “父皇曾言,若你南暻国有人能驾驭此虎之威猛而不失其温顺,不仅栖霞郡主愿以身相许,更将以五座城池为聘,天香绢百匹添妆,以示诚意。” 【啧啧,这奖赏之中,暗藏玄机!霞郡主此行,怕是非联姻不可归,已是明摆着的事,而那五座城池之诺,听来诱人至极,却也不免让人心生疑虑,世间怎会有如此轻易到手的天降馅饼?】 【而且,这如果驯服了这老虎,就得接下这五座城池的陷阱,若此番壮举落空,南暻国那昔日辉煌,恐将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被天厥国的光芒所掩盖,一夜之间,流言四起,传遍四海八荒。此计之毒辣。】 夏音音看见,即便在二皇子轻启薄唇,提及冷嫣然即将远嫁南暻国的命运之时,她也未曾自司燚煊那身影上移开半分。 皇上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五座城池的诱惑确曾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然而清冷的声音悄然入耳,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将他从迷思中唤醒。 他深知,两国邦交,从无轻易赠予之理,即便是为了表达最深的敬意与友好,亦需权衡利弊,更何况是五座城池之重。 栖霞郡主虽在天厥国地位尊崇,非比寻常,但她终究非皇族血脉,此等手笔,背后所藏,定非寻常之礼所能简单概括。其中曲折,引人遐想,更添几分诡异色彩。 皇上心中暗叹,天厥此举,实乃步步为营,既设下了诱人的饵,又暗藏了未知的陷阱。 然而,时局所迫,即便明知是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天厥,果真是好手段,好一盘大局棋。 第75章 无人敢一试 他轻咬牙关,将心中不甘与愤懑暂且按下,转而展颜一笑。 “诸位卿家,眼前这孟加拉虎,威猛非凡,试问在场之中,可有勇士能将其驯服?若有人能成此壮举,朕必不吝重赏,以彰其功。” 言罢,大殿之内,一时之间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众人的目光或闪烁、或躲闪,却无人敢于应承这看似荣耀实则凶险的挑战。 皇上面色骤沉,环视四周,却见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挺身而出,此情此景,无异于将他置于尴尬之境,威严扫地。 “哼,我南暻国,地广物博,人才济济,何以至此,竟连一头猛兽都无法驯服?” 他怒目圆睁,那些平日里口若悬河、自诩为国之栋梁的臣子们,此刻却个个噤若寒蝉,低眉顺眼。 皇上的目光锁定了司燚煊,那眼神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然而,司燚煊却悠然自得地举起桌上的玉杯,轻抿一口佳酿,那姿态中透着一股子不羁与淡然,仿佛对皇上的微妙示意全然不以为意,让龙椅上的天子心中生出一股郁结之气,却又发作不得。 这臭小子,如今正是需他之时,却摆出副病猫儿样。 哼,朕岂能轻易遂了他的意。 皇上轻轻启唇,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 “摄政王,何不借此良机一试身手?”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静谧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司燚煊闻言,随即躬身行礼,“禀皇上,微臣近日不幸遭了风寒侵袭,身体尚显虚弱,恐难以胜任此等比试,还望皇上体谅。” 言罢,他还刻意地轻咳了几声。 皇上气得面色铁青,牙关紧咬,仿佛能听见他心中愤懑的轰鸣。 【这才短短数日,怎就染上了风寒?身子骨竟如此孱弱?难怪剧情里,司燚煊每回受伤都游走于生死边缘,啧啧,原来他不行啊!”】 夏音音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轻瞥向司燚煊,那神情仿佛突然间揭开了长久以来的迷雾,恍然大悟。 沈白凝的面色瞬间凝固,心中暗自嘀咕: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说! 夏家三兄弟,一个咳嗽声起,一个险些被茶水呛到,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掩饰着内心的尴尬。他们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无奈,第一次意识到,能窥见妹妹的心声,原来也有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时刻。 皇上与皇后在一旁,嘴角不禁微微抽搐,皇上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司燚煊一眼,心中暗自思量:难怪这小子年岁不小,却迟迟不议婚事,原来其中另有隐情…… 司燚煊的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锐利的目光倏地射向夏音音所在的方向,这丫头,竟敢质疑他的能力,此番暂且记下,待来日再细细算账。 “咳咳……”皇上适时地以两声轻咳化解了场中的微妙氛围,言语间带着几分宽宏大量。 “罢了,既然摄政王身体略有不适,此事便作罢。诸位爱卿中,可还有哪位勇士愿意一试身手?” 话音落下,大殿内却是一片沉寂,无人应声。 冷烈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中满是不屑:“呵,真是有趣,莫非南暻国偌大的疆域,竟无一人敢于驯服这猛兽? “还是说,所谓的英勇与胆识,在南暻国不过是空谈罢了?” 第76章 遐想情敌 冷嫣然静默不语,眸光却未曾从司燚煊身上移开半分,他方才那一抹不经意间投向夏音音的眸光,悄然落入她心湖。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微妙的情绪,心中暗自警醒,直觉告诉她,这位女子,或将成为她不容忽视的存在。 未待龙椅之上的皇上再启金口,冷嫣然已轻盈起身,缓缓行至殿前,施以一礼,声音柔和。 “陛下,既贵国男子暂无勇士应战,何不让女子一试身手?我天厥女子,个个英勇善战,驯服猛兽如探囊取物,其能力之强,绝不逊色于任何男儿。” “本郡主非是妄自尊大之人,此番挑战,意在交流切磋,无丝毫欺辱之意。” “南暻若肯派出一名女子与我对决,胜者,我天厥愿以五城之地、百匹天香绢相赠,以示诚意;若不幸败北,则望贵国摄政王能屈尊至我天厥,共结两国秦晋之好,岂非佳话一段?” 冷嫣然的话语轻落,朝堂之下,哗然一片,众说纷纭。 “郡主此举,意欲何为?竟欲遣女子直面猛虎之威,岂非置其于死地而不顾?”有人低声呢喃,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 “天厥此举,其意昭昭,分明是在挑衅我大国尊严,视我朝无英雄矣!”另一人愤慨接道,言辞间透露出对天厥国行为的极度不满。 “陛下圣明,岂能容此荒诞之事?女子之躯,岂能承载国之荣辱,此议荒谬至极!”众臣之中,不乏忧虑之声。 皇上的面色沉郁,,国家的尊严竟需倚仗一名女子来扞卫,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寒不已。 天厥国此举,无异于公然挑衅,傲慢至极,令人愤慨难平。 皇后亦是心头怒火翻涌,然宫廷之上,身为母仪天下之人,她不得不强压怒意,轻轻搭上皇上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与安慰。 皇上感受到了来自皇后指尖的温柔,胸中翻腾的情绪渐渐平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寒冰般锐利地转向郡主。 “郡主既已开口,想来是胸有成竹,不知是哪位名门闺秀有幸入得郡主法眼,欲与之共赴这场才艺之约?” 冷嫣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挑衅与自信,她的目光缓缓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夏音音身上。 【靠,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女人竟对我起了兴趣?】 正思忖间,冷嫣然声音悠然响起:“敢问这位小姐,出身何门何户,本郡主初见之下,便觉分外投缘。不知小姐可愿移步,与本郡主共赴一场雅趣之较?” 【果然,预感成真,这女子竟是直接锁定了自己。自己与她素未谋面,更无恩怨纠葛,何以至此?】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夏音音深知逃避非良策。 她正欲起身,沈白凝动作之敏捷,瞬间已亭亭玉立于殿前,膝行至皇帝面前。 “陛下圣明,臣妇斗胆禀报,臣妇之女,乃是近日方得团聚,自幼长于乡野之间,与世无争,驯虎之术,对她而言,实乃天方夜谭。” 外祖父紧随其后,老迈的身躯亦跪倒在地,言辞恳切。 “皇上,老臣斗胆求情。音音只是一个孩子,何曾有驯服猛兽之能?此等重任,无异于置她于险境。” 三位哥哥也不约而同地挺身而出,双膝跪地,以恳求的目光望向皇帝,只为她求得一线宽宥。 夏音音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望向那挑衅的目光,却未露丝毫怯意。 她深知,这郡主的一指,非偶然之举,而是锁定了自己为对手,未来的日子里,风雨或许难以避免。 第77章 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哭哦! 夏音音身姿轻盈,缓缓自席间站起。 【既然是你主动提出要比试一番,那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哭哦!】 夏音音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缓缓步入殿堂之中。 皇上与皇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于她身上,心中恍然大悟,那先前在耳边声线,正是出自她之口。 夏音音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宫廷礼仪,声音清脆悦耳:“臣女夏音音,特来觐见陛下,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岁千秋,福泽绵长。” 语毕,她又转向一旁端坐的皇后,轻声续道:“娘娘凤仪天下,千岁千千岁,福寿安康。” 皇上闻言,细细审视着眼前的少女,那清脆悦耳之声正是源自她之口,仿佛她的心中藏着无尽的秘密。 “平身!” “陛下,臣女斗胆,有一请求,望陛下恩准。”夏音音恭敬的说道。 “但说无妨。”皇上语调平和。 “今日栖霞郡主与臣女之间技艺之较,臣女斗胆,恳请陛下允臣女自行设定此番较量的彩头。”夏音音言辞清晰透露出她心中早已筹谋的妙计。 【赌注吗?嘿嘿——定要让天厥国付出不菲代价,看他们日后还敢轻易挑衅南暻国的威严。】 皇上的眸光掠过一抹笑意,心中暗自赞许这丫头的拳拳爱国之情,不过,她真能担此重任? 然而,这份疑虑转瞬即逝,他终是开口,“好,朕便允了。今日赌注任由你来定。” 夏音音闻言,转而望向冷嫣然,眸光清澈:“郡主,您欲与小女一较高下,小女自当奉陪。不过,这赌注之事,小女斗胆,想稍作调整。” 冷嫣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似乎并不将夏音音放在眼里:“哦?说来听听,你打算如何改动?” “倘若小女有幸胜出,贵国需割舍十城之地,以示诚意,并立誓三十载春秋,两国间再无刀兵相见之虞。” “反之,若天命所归,落于我方,非但我国愿将摄政王殿下作为和平之礼,亲自送至贵国疆界,更将添上我国十座富饶之城,作为友好之证,共谋千秋万代之和睦。意下如何?” 夏音音轻启朱唇,目光淡然如水,望向冷嫣然,言辞间似乎并未将接下来的话语视为沉重之事,仿佛只是闲谈家常。 此话一出,瞬间让冷嫣然与冷烈乾的面色苍白如纸,心中暗自惊疑:莫非,这女子竟洞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朝堂之上,大臣们的反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满与惊愕交织成一片。 “陛下,此举万万不妥!一旦失利,那可是关乎国家十座城池的存亡啊!”一位老臣颤声进谏,语气中满是对未知后果的深深忧虑。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此乃国家大事,岂能轻率地置于一场赌局之上?”另一大臣紧随其后,言辞恳切,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此女出口惊人,若真以国运为注,一旦落败,我国颜面何存,威严扫地啊!”众臣纷纷附和,言辞之间,尽是对这场突如其来赌局的深深不安与反对。 她并未言语,只是以翻白眼无声地传达着心中的不满与嘲讽。 【呵,唤你们上前,却个个如同藏头露尾的乌龟,畏缩不前。 【待她亲自披挂上阵,他们又在一旁指指点点,若是真有那份闲情逸致,不如就吵个痛快,本小姐倒乐得清闲,懒得理会这纷扰。 【毕竟,我一介柔弱女子,即便不比,世间又能奈我何?】 皇上闻言,心中暗自赞同,只觉得这番话颇有道理,朕亦非不欲偷得浮生半日闲,奈何身负重担,实难从心啊。 “好了,诸位爱卿既然各抒己见,热情高涨,那便请诸位集思广益,共谋良策。朕愿闻其详,看谁能解此难题。” 皇上话音未落,目光已在众臣间流转,似是将千斤重担悄然转移,让这朝堂之上的空气骤然凝重。 “这……” 方才还争执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几位重臣,此刻却如同被寒风骤然冻结,声音戛然而止,面面相觑间,眼中满是无措与惶恐。 他们深知,这突如其来的“重任”绝非轻易可担,其背后隐藏的,或是凶险莫测的陷阱,或是劳而无功的苦涩。 皇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怎么?方才还个个义正词严,此刻却都成了哑巴?” 群臣闻言,心头更是一紧,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龙颜。 皇上的目光掠过那群垂头丧气的臣子,心中怒火中烧,暗道一声:皆是些无用之辈! 他的视线柔和了几分,落在夏音音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夏音音,朕且问你,对于此事,你心中可有几分胜算?” 她带着几分俏皮与不羁,悠悠答道:“回禀陛下,适才,臣女心中尚存八分把握,至于此刻嘛……”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哎呀,不清楚喽!” “哼,你这丫头,倒是生得一副不畏天地的胆魄,可知往昔那些胆敢在朕面前弄巧成拙之人,其墓前荒草萋萋,早已随风摇曳数载矣。” 皇上目光中闪烁着对夏音音不羁态度的淡淡不悦,故意以言语相胁,试图震慑。 夏音音闻言,不过轻轻耸了耸肩,“如此说来,臣女似乎也别无他法。” 一旁,冷嫣然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比试之事,究竟还比不比?” 皇上目睹此景,深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决绝,对夏音音温言道。 “既如此,朕便允了你这一场赌注。无论结果如何,朕皆坦然受之,绝不食言!” 夏音音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盈盈一拜:“谢陛下隆恩。” 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作为后盾,她心中再无畏惧,既是游戏人间,何不放手一搏。 “郡主,我的提议您可答应?”眸光轻轻一转,落在了冷嫣然身上。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这赌约我欣然接受。” 她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位女子的决心虽盛,却似乎忽略了驯兽之道的艰辛与漫长。 在天厥国,即便是最熟练的驯兽师,面对一头桀骜不驯的老虎,也需数日乃至更久的耐心与智慧,其间不乏伤痕累累。 而她,正是凭借过往在天厥国与这头老虎结下的不解之缘,深知其脾性,故而敢于提出此番赌约。 反观夏音音,一位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习惯了锦衣玉食、被众人呵护的生活,又怎能在片刻之间,便驾驭住这等山林之王? “好,那么比赛的规则究竟如何界定?仅仅是将这猛兽驯服便算胜出吗?还是另有时间的限制?”夏音音轻声询问, “一炷香之内,谁人能够驾驭这头桀骜不驯的老虎,使之俯首称臣,谁便是今日之胜者。" 回应她的,是冷嫣然那略带轻蔑的语调,她的眼神中仿佛已预见了一场毫无悬念的较量,对夏音音的参与,她只视为对司燚煊青睐的一次无谓挑衅。 夏音音自然不知,这位郡主已被嫉妒的涟漪搅动,仅仅因为一个无意的眼神交汇,便将她视为争夺爱情的假想之敌。 若真相大白,夏音音怕是要苦笑连连,大呼冤枉了。 “好。”夏音音淡然一笑,轻轻点头。 紧接着,皇上一声令下,数名侍卫迅速行动起来,将那头斑斓猛虎小心翼翼地牵引至大殿之外,辽阔的广场上。 四周,重兵林立将这片区域紧紧封锁,而众臣与皇室成员则高踞于阶梯之上,目光聚焦于那即将上演的一幕。 第78章 狼狈不堪 "音音!"沈白凝心中忧虑如潮,急切间一把攥住了正欲步向广场中央的夏音音,眼中满担忧。 “娘亲,您放心,女儿自有分寸,定能无恙。”夏音音回眸,眸中闪烁着坚定试图安抚母亲那颗因忧虑而颤抖的心。 沈白凝望着女儿坚毅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终是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只轻声嘱咐:“一定要小心为上。" 一旁,夏致远的冷言冷语,不合时宜地刮过,“这等丢脸之事,若是我,倒不如一死百了。” 话一出口,他即刻感受到了沈白凝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不禁浑身一激灵,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忙不迭地闭上了那张不合时宜的嘴。 那欺善怕恶的浅薄之辈,沈白凝只是轻描淡写地掠过一眼,便不再将那份污浊纳入眼帘,转而将心神全然倾注于广场之上的局势。 她的三位哥哥,亦是心急如焚,眉宇间紧锁着忧虑,却深知此等关乎两国邦交与领土权益的大事,非他们所能轻易置喙。 反观司燚煊,他的态度则显得颇为从容不迫,为丫头诡异的很,此番她又会以何种奇谋妙计,化解这场危机四伏的赌局? 他早已运筹帷幄,天厥国的此番挑衅,不过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成了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赌局筹码。 司燚煊的拳头悄然紧握,骨节间发出细微的声响,这丫头真是愈发胆大妄为了,目光如炬锁定在广场之上那道身影。 大殿之内,空气似乎凝固,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与揣测,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暗流中涌动。 对于这一切,夏音音浑然未觉,她此刻正与冷嫣然并肩立于广场中心,不远处,铁笼中的孟加拉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嗷呜——!" “开始吧!”冷嫣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目光如寒冰般射向夏音音,随即转向那笼边静待指令的驯兽师。 驯兽师闻言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囚禁孟加拉虎的沉重铁栅,门扉轰洞开,他的身形则如同鬼魅般迅捷后退,隐入安全地带。 大门开启的瞬间,它已化作一道黑影,腾空跃起,精准地落在了门槛之外,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与往昔囚禁的愤恨,锁定了不远处那两位不速之客,尤其是记忆中那抹将它束缚的人类身影,怒火中烧,心中暗自咆哮:又是这可恶的人类! “嗷呜——!” 这次的咆哮,不仅仅是警告,更是复仇的号角。它四肢发力,如同离弦之箭,携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直扑两人而来。 冷嫣然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意,腰间的长鞭如同灵蛇出洞,瞬间脱鞘而出,主动向那庞然大物发起了挑战。 夏音音轻眨明眸,驯虎之道,竟是如此直接而粗暴?以力服兽,这冷嫣然竟藏着如此不凡的武力? 【这冷嫣然好像一个傻子,若欲以武力相迫,使之屈从,恐非易事,需得拥有盖世武艺方可,将上演一出好戏了。】 她面上掠过一抹无奈之色,却也未显丝毫急躁,悠然自得地席地而坐,双手轻轻托腮,静候着冷嫣然与猛虎的激烈交锋。 面对扑面而来的虎啸,冷嫣然身形未动,只手腕轻轻一扬,长鞭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无误地抽击在老虎坚实的脊背上。 这一鞭,非但没有让猛虎退却,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它暴怒的火焰。 老虎无视身上新增的伤痕,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巨大的嘴巴猛然张开,直逼冷嫣然而来。 【哇哦,这猛虎之口,竟是如此骇人,一旦咬合,怕是郡主瞬间便要香消玉殒。】 冷嫣然心中惊呼,身形电闪般疾退,堪堪于生死边缘游离,那份惊险,足以令人心悸。 然而,立足未稳之际,那猛兽已如影随形,再度扑来,不给丝毫喘息之机。 冷嫣然被逼得连连闪避却也难掩其狼狈之态。 自那初次交锋,利刃划破虎皮的瞬间后,她竟再难觅得良机,给予这庞然大物致命一击。反倒是自己,在密林光影交错间,几次三番险象环生。 【哈哈,这疯女子此刻的狼狈之态,竟是如此滑稽。】 这老虎,今日怎地如此失控,狂性大发?冷嫣然心中暗自咬牙,脊背之上,冷汗涔涔,体力似流沙般悄然消逝,每一分挣扎都显得愈发艰难。 第79章 小小老虎拿捏 她眸光一凛,决绝之色浮现,手指悄然探入衣襟深处,摸索出一包细密的药粉。这药粉,乃是她精心配制,能诱人心神入幻,继而萎靡,直至生命之火悄然熄灭。 冷嫣然眼神狠戾,畜生,今日便是你的终结! 她身姿轻盈如风,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将那致命的药粉巧妙地向猛虎方向挥洒而去。 夏音音目睹此景,心中不禁一凛,那双锐利的眼眸捕捉到了她决绝的意图,暗忖不妙:若这山林之王就此陨落,今日的比试又将如何收场?这女子的狠辣,岂非要将她的精心布局毁于一旦? 【不妙!这女竟欲取虎命,不行,她必须出手干预,否则,一番苦心岂不付诸东流,得不偿失!】 夏音音心中灵光一闪,指尖轻动一根古朴竹笛悄然现于她袖口之间,实则乃是她以秘法自空间深处轻取而出。 她优雅地将这竹笛贴至唇边,双眸微闭,悠扬的旋律随即如清泉般流淌而出,穿透了喧嚣的广场,每一音符都在轻轻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抚平人心浮躁的魔力。 “夏音音此举何意?此等关头,她怎会吹响笛音?” “看那郡主气势如虹,似要直面猛虎,此举是否逾越了比试的界限?” “天厥国之人,行事总是这般出人意料,又或是……另有所图?” 众大臣面面相觑,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分不解与忧虑。毕竟,这不仅仅是个人荣耀的较量,更是两国颜面与实力的展现。 皇上亦不由自主地神色微变,目光紧锁于广场之中。 司燚煊步履沉稳地步入前沿,紧盯着场中瞬息万变的局势,唯有一个念头坚定不移——夏音音,这位女子,无论如何,皆不可有丝毫闪失。 那原本因激战而狂暴的老虎,在悠扬乐声的轻抚下,竟渐渐卸下了几分戾气,显露出片刻的宁静。 然而在药力影响之下,老虎便再次被狂躁所吞噬,它停下了脚步,却只是暂时的喘息,紧接着便是在原地焦躁地徘徊,跃动。 “嗷呜——” 那猛兽并未对冷嫣然穷追不舍,反而在一瞬间,目光落在了正悠然吹奏的夏音音身上。 它缓缓抬起那威严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毅然决然地改变了方向,步伐沉稳地向她所在之处迈进。 夏音音静坐如松,面容恬静,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众人皆屏息以待,心弦紧绷,仿佛预见了即将上演的惨烈一幕。 沈白凝更是难掩焦虑,眼眶泛红,心中默念:“音音,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只见那头威猛的老虎猛然间跃至夏音音前方,却意外地驻足不前,既未露出獠牙,也未向前一步,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然后缓缓地在她面前趴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聆听起她指尖流淌出的悠扬笛音。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轻轻落下,夏音音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竹笛,那旋律似乎还萦绕在空气之中,不愿散去。 而那头受药物煎熬的老虎,本该是狂暴难驯,此刻却只是无力地趴在地上,发出阵阵低沉而哀伤的呜咽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夏音音的声音温柔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老虎那布满斑纹的额头。随后,她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解药,轻声细语道:“吃吧,吃下就好了。” 须臾之间,那猛兽般的威严仿佛被温柔所驯,老虎静静地匍匐于她身前,尾巴悠然轻摆。 这一幕,和谐得令人难以置信,若非亲眼所见,定以为是哪只慵懒的猫咪在撒娇求宠。 “这……算是驯服了吗?”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语,满眼的不可思议。 “应当是了,看那虎儿在她面前如此温顺,哪还有半分兽中之王的模样。”旁人附和,语气中满是惊叹。 “侯府千金竟有此等神通,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群臣皆是一片哗然,心中暗自揣度着即将上演的惨烈一幕,不料事态急转直下,未见丝毫血腥,胜负已分,这一幕反转之快,直呼打脸来得太过迅猛。 冷烈乾的目光聚焦于夏音音身上,那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兴味,此女,非池中之物,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之处。 第80章 起了杀心 冷嫣然眸光闪烁,一抹不祥的阴影悄然爬上心头,这女子竟似已驯服了猛兽,不,绝不能让她轻易得逞! 念头一转,动作决绝,猛然挥动手中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向那桀骜不驯的老虎。 夏音音目睹此景,秀眉轻蹙,心中暗自评价:这冷嫣然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女子。但今日,就让她们以疯对疯,看看谁才是这舞台上的真正主宰。 她不再犹豫,指尖轻抚过那支古朴的竹笛,再次置于唇边。随着她的吹奏,曲调骤变,先前的清新悠扬被一股激昂澎湃所取代。 猛虎竟似通晓人心,于鞭影即将触及皮毛的刹那,猛然间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地冲向冷嫣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那凌厉的鞭势落了空,更将冷嫣然如同枯叶般震飞,重重地摔落在地 “砰——” 冷嫣然跌坐其间,尘土满面,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不甘。 她堂堂一国郡主,今日竟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音音,这该死的女人! 冷嫣然缓缓站起,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决绝的气息,手中的长鞭被她紧紧攥住,不再理会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猛兽,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她身上。 夏音音,你胆敢让我如此颜面扫地,今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她猛地一挥长鞭,带着破风之声,直奔她而去。 她的眸光骤凝,见那狂态毕露的女人步步紧逼,面色倏忽间变得复杂难辨。 心中暗自惊忖。 【这疯女人,莫非是羞愤交加,竟欲置我于死地?剧情风向,竟是如此突兀地转了舵,已悄然改写,她成了这暗杀剧目中的主角?】 念及此,她眸光微敛,指尖轻扬,悠扬的曲调戛然而止,随后,她身形一展轻盈地跃上了身旁悠然踱步的老虎背上,那猛兽非但不怒,目光中透出几分温和。 “啪——” 这时冷嫣然狠辣地抽向了她方才立足之地,却只见一片空茫,巧妙避开了这致命一击,身形稳稳立于虎背之上,衣袂飘飘。 夏音音悠然坐于斑斓猛虎宽厚的脊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方的冷嫣然,语调淡然。 “郡主此举,莫非是战局已定,却心有不甘,企图以杀戮掩盖败绩?” 冷嫣然闻言,脸色铁青,银牙紧咬,“夏音音”,我冷嫣然在此立誓,必将亲手取你性命。” 夏音音心中满是不解,终是按捺不住那份好奇,轻启朱唇:“郡主,你我二人,往昔未曾谋面,更无丝毫瓜葛,何以郡主竟对我如此不吝赐教,乃至动了杀念?” “我自问行事端正,未曾有丝毫冒犯之处,这突如其来的敌意,着实让我困惑不已。" 在此之前,她的世界与这位郡主仿若两条平行线,未曾有过丝毫交集,更遑论结怨。她虽偶闻其名,知晓于国宴之上,此人行事张扬,易于生事,却也仅此而已。 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与杀机,夏音音不禁心生困惑,她不解,何以这位素未谋面的郡主,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狠厉。 “呵,你不该死吗?在司燚煊眸光中稍作停留的女子,都得死?” 冷嫣然眸中寒光闪烁,将夏音音视为掠夺了她心头所属之敌。 夏音音心中暗自苦笑,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 【这冷嫣然是有什么大病吧?单凭司燚煊轻轻一瞥,便能致人死地,那世间女子岂不是要凋零殆尽?】 【您何不直接将那司燚煊绑了回去,做您的郡马,岂不更为直接了当?何苦在此地,徒增无谓的疯狂?】 “栖霞郡主,您且扪心自问。” “今日此地,您真能轻易取我性命吗?” “不妨环顾四周,这是南暻的疆土,若您在此对我行凶,恐怕归途将布满荆棘,能否安然返回那天厥。” “栖霞郡主,你觉得你今日杀的了我吗?要不要看看你周围,你现在是在南暻国,要是在这里杀了我,你觉的你能安然回到天厥。” 夏音音不欲与这失态女子多做纠缠,只轻轻耸肩,婉转提醒着她。 冷嫣然骤然一怔,周遭的一切渐渐清晰——此乃南暻之地,而她,正立于皇帝尊驾之前。方才,因忧惧猛虎伤及龙体,御林军已将这片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环视这重重守卫,冷嫣然心中暗自思量,若此刻她冲动行事,伤及那女子分毫,只怕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于是,她缓缓吐纳,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手中的长鞭悄然收卷。 夏音音的目光悠然转向冷嫣然,手中长鞭轻旋,轻轻拍了拍身下威风凛凛的老虎,那巨兽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喜悦,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吼声。 随即,夏音音笑容灿烂地绽放在唇边,对着冷嫣然说道:“郡主,这一局,似乎是我略胜一筹了。” 冷嫣然闻言,心中猛然一沉,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她不仅输掉了十座城池的筹码,还有三十年内不得侵扰南暻国的沉重誓约。 她的面色霎时褪去了血色,苍白如雪,在天厥,她拥显赫地位,但那皆是基于她对天厥不可磨灭的贡献之上,否则,又怎能让那威严的天厥大王,容忍一名女子凌驾于他之上,肆意而为? 深知自己的一时自负,已悄然间将天厥大王精心筹谋十余载的大计——那即将在最佳时机席卷南暻国的磅礴风暴,化为了虚无。 天厥大王的怒火,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狂澜,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冷嫣然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与绝望,目光如炬,锁定在夏音音身上。紧咬银牙,硬是将所有情绪都封锁在唇齿之间,化作无声的控诉。 第81章 三十年盟约 夏音音见她缄默不语,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知她心有不甘却不愿坦然面对,遂不再多言,轻盈一跃,稳稳跨坐于那威猛的老虎背上,宛若驾驭风云的女战神,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老虎温顺地承载着她的重量,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抗拒,仿佛也为其主人的气势所折服。 及至大殿阶前,夏音音目光扫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与二皇子冷烈乾,声音清越而坚定:“陛下,二皇子殿下,此番较量,是不是我赢了?” 皇上的心中,自夏音音轻盈跃上虎背,预示了胜利的曙光,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天厥二皇子,只见对方面色阴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得意。 他轻启朱唇缓缓向二皇子问道:“夏音音驾虎骋驰,二皇子对此番较量,可有独到之见?” 冷烈乾的目光追随着夏音音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回应道:“陛下说笑了,夏小姐之勇,实乃驯虎界之翘楚,此番比试,胜负已分,自然是夏小姐技高一筹,令人折服。” 此次挫败,他们唯有自行承担其苦涩后果,皆是因那份过分的自恃,误以为南暻之地无人能驾驭猛虎之威,却不料现实如一把锋利的铁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他们的骄傲。 冷烈乾的目光充满好奇地落在了夏音音身上,那是一种混合了审视、探究与淡淡兴趣的复杂情绪。 他的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看似柔弱,实则蕴藏着不凡的力量与智慧,若能将她招致麾下,对天厥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念及此念,他深邃的眼眸中不禁掠过一抹幽邃之光。 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喜悦,轻盈地自虎背跃下,她巧妙地引导着那威猛的老虎步入铁笼之中,静待皇家侍卫的到来,将其稳妥地护送而去。 随后,她步伐悠然,仿缓缓步入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众人屏息以待,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她的身上,然而,这一切对于夏音音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行至殿前,她缓缓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陛下,臣女幸不辱命,已完成使命。” "哈哈,妙哉!此番较量,夏音音以非凡之姿,赢得满堂彩,实乃我朝之幸。"皇上龙颜大悦,眸中闪烁着对夏音音深深的赞赏与骄傲。 "陛下,关于此役之赌注……"夏音音的声音清脆悦耳,适时地提醒着沉浸在喜悦中的皇帝。 【陛下,切莫让喜悦冲淡了理智之舟,尚有要事待议。那赌注之事,尚悬而未决,岂可轻易忘怀?想那天厥大王,素以吝啬着称,又兼心怀狭隘,此番痛失十城,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南暻与北阙之间,怕是免不了暗流涌动,绊子频设。】 【那三十年不犯南暻疆界的盟约,足以让天厥王的胸中一口淤血梗在喉间,麾下智囊,早已布局十余载,只待时机成熟,铁蹄南下,吞噬南暻沃土。而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打乱了精心筹谋,更让冷烈乾归途难免背负上责难。天厥王的怒火,恐非轻易能熄,只怕届时,他会做出孤注一掷,玉石俱焚之举。】 【若能舍弃那十座城池,仅换取这三十年的和平契约,天厥王或许能暂时按下心中怒涛,权作蛰伏之计。而我,更无需待到那漫长的三十年后,只需短短五年光阴,锻造沈家儿郎,成为驰骋沙场、英勇无畏的将军。】 【沈家当下,老幼病弱,其势已微,实难再赴疆场之约,故而这数年光景,但求安稳度日,韬光养晦,以待时变。】 皇上眉宇间锁着沉甸甸的忧虑,那丫头之言,字字珠玑,直击要害。他深知,不可轻启战端,以免天厥老贼狗急跳墙,引火自焚。南暻虽兵强马壮,然将星黯淡,缺乏独当一面的英勇将领。 自沈家日渐式微以来,司燚煊虽勉力支撑半壁兵权,但其人命运多舛,仿佛得罪了九天之上的某位神灵,每每负伤,皆是九死一生,皮肉之苦,非比寻常,实非战场之上,能堪大任之材。 哎,身为九五之尊,他肩上的重担岂是轻易可言?每一缕愁绪沉重而深远。 那夏家丫头的一番豪言壮语,她说能为他锤炼出几位骁勇善战的将军,让皇上不禁心生动容。 思绪几经辗转,皇上终是作出了决断,决定采纳那夏丫头的智谋,暂且隐忍,以待时机。 他缓缓开口:“二皇子,此番赌局,确是夏音音技高一筹。” “然,朕非那落井下石之辈,十城之诺,朕可不要。” “但,南暻与天厥之间,若能许下三十年和平共处,互不侵扰之约,岂不更是两国百姓之福祉?” 冷烈乾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愕然,十座坚固城池,对方竟轻易言弃?然而,这份错愕转瞬即逝,他迅速收敛心神,双手抱拳,语调恭敬而又不失力度:“陛下,这十座城池之赠,陛下当真不愿笑纳?” 皇帝闻言,眉宇间微挑:“二皇子莫非是在质疑朕的诚意与决断?” 冷烈乾连忙躬身,语气中满是诚挚与释然:“陛下言重了,本皇子岂敢有丝毫质疑。 “既然陛下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愿以大局为重,舍弃眼前城池之利,那么对于维护两国长达三十年的和平共处,本皇子不才,却也愿一力承担,代表我朝,欣然应允此议。” 冷烈乾没有丝毫犹豫地应承下来,城池稳固,三十年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心中暗潮涌动,思绪已飘向更远的图景:何须满三十年?待父王那边筹谋完备,南暻之地,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轻易可收? “二皇子果真是快人快语,豪气干云!”皇上赞叹之声响起,言语间满是欣赏。 随即,他轻挥衣袖,吩咐道:“速传笔墨侍从,即刻草拟契约,以昭天下。” 不久,文房四宝备齐,一纸契约承载着两国间的承诺与期许,在二人笔下缓缓成型。盟约既定,宴会氛围随之回暖,舞影翩翩,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庆与期待。 第82章 吃瓜吃的不要太开心 夏音音见自己暂无他事,便悄然回到了沈白凝的身旁,她轻轻执起母亲那双微颤的手,指尖传递的不仅是温度,更是对母亲深切担忧的感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歉疚之光。 “娘亲,让您为我担忧了。” 望着沈白凝那因忧虑而略显憔悴的面容,她深知,这世间之事,总有其定数,即便自己未曾涉足,亦会有他人挺身而出。她不过是恰逢其时,被那疯癫之人选中。 此刻,冷嫣然倒是出乎意料地安分,静静地依偎在冷烈乾身旁。 大殿之内,乐声悠扬,舞影婆娑,一派繁华盛世之景。而群臣间,欢声笑语交织。 【这群狡黠的老狐狸,她前往比试场时,口中尽是我不自量力的讽刺,待她荣耀归来,却又视她如无物,仿佛她的胜利不过是过眼云烟,这番变脸之快。】 【皇上也是,她赢了这场关乎荣耀的较量,怎料他却吝啬得紧,奖励都没有。】 【算了,她这等豁达之人,又怎会为了区区身外之物挂怀,权当是皇恩浩荡吧。】 皇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着,心中暗忖:朕何时落得了个“抠门”之名? 夏音音目光流转,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捕捉着每一处细微的动静,心中暗自喟叹。 【咦,那不是素有清名却又私下里风流成性的吏部尚书王大人吗?他双目紧紧锁定于舞台之上翩翩起舞的舞女,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传闻此人私生活极尽奢华糜烂,更兼男女之情皆不避讳,连家中长嫂亦未能幸免其手,只是他行事隐秘,至今尚未有人能窥得全貌,真可谓是人前君子,人后却是另一番光景。】 听闻这番心底密语,众人不由自主地嘴角微抽,这八卦是他们能听的。 【那位,可不就是兵马司赫赫有名的陈大人吗?他头顶的绿意盎然,儿子都不一定是他,陈大人对其子,宠溺至极,若是在真相大白之日,怕是要化作无尽的泪水。】 听闻此等秘闻,众人无不面露讶异,继而转为深深的同情。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陈大人他头顶那抹不经意间泄露了秘密的绿意上。 【咦,瞧那边,万众瞩目之下,他们竟敢如此大胆地交换着眼神中的秘密,而那女子面容似曾相识,好像是雪妃,这……岂非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众宾客的神色瞬间微妙起来,纷纷以眼角余光偷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便是九五之尊,也难免遭遇绿云罩顶之事。 皇后娘娘轻启朱唇,却又缓缓合上,说与不说,皆成难题。 皇上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方才心中尚存的一丝对陈大人的怜悯之情,此刻已全然被怒意取代。 自己竟成了那戏文中被嘲笑的绿林之龟,虽对后宫佳丽无甚深情厚意,但她们终归是他的女人,如此堂而皇之地给他戴上那顶无形的绿帽,简直是对他帝王尊严的公然践踏,视他为无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音音却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宫廷八卦之中。 【靖袁王那所谓的‘隐疾’,竟似有痊愈之兆。起初半真半假,权作遮羞布,而今竟是连那层薄纱也不复存在,直教人揣测,他是否已暗中布下天罗地网,酝酿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权谋大戏,欲图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的脸色瞬息万变,皇上此刻也难掩面色阴沉,他未曾料到,自己那看似放荡不羁、沉迷于声色犬马的三子,竟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与野心。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他胸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今年的国宴,竟成了一场接一场的意外之宴。 【唉,那个……】 正当夏音音心中暗自嘀咕,皇上突然截断了她思绪,若任由这丫头继续腹诽下去,只怕这大殿之上,从王公大臣到后宫佳丽,无一能幸免于她的“犀利点评”,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为妙。 皇帝对这个丫头是又爱又恨,初次邂逅,她便在他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所言之事,字字句句,皆是足以触怒龙颜,可偏偏,她未曾启唇,那无形的“罪状”便如幻影般,让皇帝欲加之罪而无从下手,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郁结之气。 “啊!哦!” 夏音音闻言,心中微震,意识到是龙吟之声,直接唤醒了她的注意。 她急忙收敛心神,自席位间轻盈起身,缓缓步入大殿中央,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王,施以一记恭敬而优雅的跪拜之礼。 “朕且问你,你究竟是如何习得这驯虎之技的?”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似乎只要避开那纷扰的八卦,任何话题都能让他心生兴致。 夏音音微微欠身,眸光流转间,已编织好了一袭无懈可击的谎言。 “启禀陛下,臣女自幼便被阴差阳错地置于乡野之间,偶遇一位世外高人,正是这位老前辈,传授了臣女这驯虎之术。” 她的话语流畅而自然,却又不着痕迹,让人难以分辨真伪。 皇帝并未深究这故事的真假,他心中所图,只要这丫头不在心里说话,目的便已达成大半。 然而,忆及她方才那番关于“吝啬”的戏谑,陛下不禁以余光轻轻掠过她,悠然问道。 “此番比试你拔得头筹,可有所求?但说无妨。” 夏音音闻言,双眸瞬间璀璨如星辰,“奖励么?陛下此言当真,臣女所求,皆可应允?” 皇帝凝视着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眸,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暗道:朕岂是那等吝啬之辈?于是,他颔首应允。 “但说无妨,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夏音音闻言,轻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那臣女斗胆,愿求摄政王府中那座温泉。” 夏音音心中对那处温泉早已向往与好奇,在剧情里,每次重伤垂危的司燚煊,铺设了一条生路,即便最终未能扭转乾坤,其疗效之非凡。 若能得此温泉详加研究,或许能为沈家这艘风雨飘摇的巨轮,添上一抹不可忽视的助力,加速其复苏的步伐,重振往昔辉煌。 “这……”皇帝闻言,一时语塞,眉宇间闪过一丝为难。 他瞥向一旁,只见司燚煊悠然自得地举杯轻酌,仿佛外界的风云变幻皆与他无关。 “摄政王,卿意下如何?”皇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轻轻地将这烫手山芋抛向了对方。 司燚煊动作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起身向皇帝行了一礼,清晰地道出。 “陛下,臣府中之温泉,乃私人之享,非可轻易赠予之物。” 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那温泉,是摄政王府的独有之物,亦非意愿所能赠。 皇帝目光转而落在了夏音音身上:“夏音音,你瞧,那温泉既在摄政王府内,又怎是轻易取得之物?不妨换个心愿。” 【两人间的皮球游戏,踢得那叫一个圆转自如,若真有心相赠,皇上一句话,便是司燚煊,又岂敢言不?就欺负我一介女流,哼,这奖赏,本小姐还真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换上了一副恭顺的模样。 “陛下,臣女方才不过是句玩笑话,还望陛下莫要见怪。至于奖赏,实则是臣女分内之事,不敢有所奢求。” 皇帝闻言,心中暗自好笑,若非他拥有洞悉人心的能力,怕是要被这丫头精湛的演技所蒙蔽。 司燚煊的眸光中掠过一抹温煦笑意,却保持着缄默。 皇帝心中竟对这伶俐过人的丫头生出了几分避之不及的情绪,于是,他直接启唇。 “你所求之赏,朕恐难即时应允,但念及你此番在比试中力压群雄,功不可没,便赐你黄金千两,以资嘉奖。” “臣女夏音音,叩谢陛下隆恩。” 夏音音心中的阴霾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驱散,眸中闪烁着对黄金独有的热切光芒,她俯身行礼,随后轻盈转身,重新落座。 第83章 致幻药物 此刻,殿前悄然换上了另一幕绮丽之舞,乐声悠扬而起,宛如天籁之音,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几位女子,宛若仙子落凡尘,踏着轻盈的步伐步入殿堂,其容颜之美,令人心醉神迷,身姿曼妙,在烛光摇曳间翩翩起舞,每一动一静,皆散发着女性独有的勾魂摄魄之魅。 夏音音见状,秀眉微蹙,那份刚自心底涌起的喜悦瞬间被一抹警觉所取代。 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四周,只见那些平大臣们,此刻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痴迷之中,眼神空洞,就连皇上,也未能幸免。 【终究,还是未能逃过这一劫。本以为今日能片刻安宁,未曾想,在这即将落幕之际,竟上演了如此一幕离奇之剧。】 夏音音几近无语凝噎,细细审视一下,基本男人都被蛊惑了,几乎所有男性皆沦陷于这股神秘力量的掌控之下,而女眷们虽也未能幸免,至少尚存一丝清明,只是神色萎靡,浑身乏力。 “娘亲,你怎么样了?”"夏音音轻柔地执起沈白凝的手,指尖轻触于脉上。 沈白凝无力地倚靠在桌边,语气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解:“我只是觉得周身乏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身,却又不明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音音收回手,声音压得极低:“娘亲,您是中了毒。” “不,更准确地说,是这大殿之内,人人皆难幸免。此毒虽不致命,却足以令人心神迷乱,陷入幻觉之中,最终沦为他人操控的傀儡。” “什么?” 沈白凝震惊,猛地抬头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只见周遭气氛诡谲,大臣夫人们都很不对劲。 “音音,待会儿若有变故,你切记要紧紧跟在娘亲身后,万不可擅自行动。” 沈白凝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心中满是忧虑。 她轻轻握住沈白凝的手,给予娘亲以无声的安慰:“娘亲,您别担心,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摄政王做了万全之策。来,娘亲,您先把这个服下,以防万一。”说着,夏音音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递到了沈白凝面前。 她未加思索,便伸手接过,那物轻巧落入口中,须臾之间周身力气渐渐回归。 夏音音见状,心头大石落地,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司燚煊,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生怕他也中招。 却意外察觉出他得异常,目光中夹杂了几分难以置信与淡淡的嫌恶,仿佛在低语:如此轻易便失守,真乃不堪一击。 转瞬之间,她惊觉自己的判断似乎过于草率。他非但没有被毒素轻易侵蚀,反而展现出惊人的自制力硬生生地将那份侵蚀之意压制于无形。 她的眼眸闪烁着惊讶,恰好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难道……司燚煊方才真的在注视她?那眼神,是求救,还是……不。并非深入探讨此等琐碎的时机。】 【场中那几位翩翩起舞的舞女,舞姿曼妙间,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那是通过精心涂抹于肌肤之上的致幻药剂,随着汗水的细腻流淌,缓缓弥散于空气之中。】 【冷嫣然方才用以驾驭猛兽的药,竟也渗透至这些曼妙舞女的身上,若非南暻国内藏有细作,如此巧合,她断难信服。】 夏音音轻轻偏转臻首,锁定在天厥所在的方向,果然,冷烈乾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凝视着她,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轻举,那动作,无疑是无声的挑衅。 【冷烈乾这个王八蛋,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于我?那么,就让我们今日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谁的药石之力更为强悍!】 随即,转向身侧哥哥们,宇间轻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果不其然,眼前的景象正如她所料,兄长们皆不约而同地被那位突如其来的美人所吸引。在这紧要关头,她深知自己需要的是助力。 夏音音径直走向他们,从袖中取出几枚晶莹剔透的解毒丹,动作娴熟而温柔地一一放入他们的口中。 不久,他们缓缓清醒过来,眼中满是不解,只觉头部隐隐作痛,却又不明所以。 接着,夏音音又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轻轻递给了身旁的大哥夏宸风,低声嘱咐道:“这药,务必亲自交给摄政王。” 夏宸风望着她那严肃的神情,迅速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复杂与危机。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借着大殿的阴影,悄然从后门退出,身形敏捷地穿梭于宫墙之间,最终化作一名不起眼的侍卫,前往摄政王身边。 药丸轻轻置于司燚煊面前,他的身影却仿佛遥不可及,冷漠地挣脱了夏宸风试图靠近的手。 【司燚煊,你究竟在固执什么?我让大哥亲自送解药给你,你却拒之门外。莫非真打算束手就擒?你可曾想过,此劫或许正是为你而来,你这般轻率,若失了力气,无法抵御,我可不会白白搭上自己来救你这糊涂虫。】 司燚煊耳畔捕捉到了夏音音的心语,恍然间明白了,心中的抗拒驱散,接过那枚蕴含着解救之意的药丸,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待那股不适逐渐褪去,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一旁身着侍卫服饰夏宸风身上,轻声吐出两个字:“多谢。” 他见摄政王安然无恙,心中稍安,遂以极低的声音轻声道:“若要言谢,便谢予我妹妹吧。是她心系殿下安危,特命我携药而来。我使命既成,便不再叨扰,就此告退。” “夏大公子,且慢!” 司燚煊唤住了即将离去的身影,与夏宸风耳语几句,末了,从袖中取出一物,郑重递予对方。 夏宸风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未多加言语,只是默默接过那物,躬身一礼,随后低垂着头,步伐匆匆地退出。 待夏宸风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缓缓转眸,凝视着夏音音。 夏音音确认大哥那抹熟悉的身影已融入夜色深处,心中大石方得落地,她缓缓调转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冷烈乾与冷嫣然所在的方向。 【这最后一曲的旋律渐入尾声,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冷嫣然怎会轻易放过如此绝佳的时机?但愿司燚煊已能重拾清明,毕竟,以一介女流之躯,所能施展的却也仅是绵薄之力。】 她并非有意轻视司燚煊的能耐,毕竟,江湖中关于他的传言,无一不渲染着他那令人闻风色变的威名,即便是稚子听闻,亦能止啼。 若非天命弄人,让他英年早逝,有他这坚实后盾在侧,陆泽南的登基之路定能少了诸多坎坷,亦不会逐步走向那喜怒无常、暴君的深渊。 此番变故,毒素悄然化身为一缕幽魅的致幻之雾,留下一室谜的幻象,却未夺人性命。 司燚煊听到夏音音的心声,心里闪过一丝尴尬,是早已布局于棋盘,静待风云变幻。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毒计,超越了常规的预想,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毒术亦能幻化万千,难以捉摸。 第84章 刺杀 一曲终了,舞影婆娑间,冷嫣然已从挫败的阴霾中轻盈抽身,她以一种超脱凡尘的姿态缓缓站起,步入大殿中央,她目光流转,以那抹足以蛊惑人心的嗓音朝皇上说道。 “陛下,本郡主心中对摄政王之仰慕,今日斗胆,恳请陛下玉成美事,赐婚于我与摄政王殿下。若得此良缘,必能如丝缕般紧系两国情谊,让和平之花在两国疆土上绚烂绽放,绵延不绝。” 皇上此刻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幻泡影之中,心智被莫名的迷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决断与清明。 任何言辞,都能轻易地在他心田播撒下顺从的种子。 这正是夏音音心中最为忧虑,未曾料及天厥竟胆大包天至此,竟敢在庄严的国宴之上,施展如此阴狠手段,一旦失控,南暻国的命运或将天翻地覆,王座更迭,绝非儿戏。 念头闪过,夏音音不暇多想,指尖轻触那支随身携带的竹笛,轻启朱唇,一缕清新脱俗的旋律便如清泉般潺潺流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冷嫣然的面色瞬间阴沉,心中暗自惊骇,这女子怎会安然无恙?她的计划岂会如此轻易被破? 骤然间,她的心神猛然回笼,绝不能让这位女子的扰乱了她精心布局的大局。 冷烈乾的反应迅捷如电,几乎在夏音音笛音初启的瞬间,他便身形一动,迅猛地朝她逼近。 快阻止她!”冷嫣然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夏音音心下一紧,深知此刻言语无力,唯有笛声依旧悠扬,她不能言弃,更无法停下这即将唤醒未知力量的旋律。然而,冷烈乾的逼近如同乌云压顶,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自她身旁,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带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夏音音心中掠过一抹恍惚,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不容她细细咀嚼,直接说道。 “此地事宜,交予你手,我去处理那棘手之毒。” 言罢,她如同林间脱兔,身影一闪,已朝二哥与三哥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司燚煊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心中暗自嘀咕:连句谢语都未及留下,当真是急性子。 他缓缓转身直射向冷烈乾,语气中透着寒意:“二皇子殿下,您的这份‘大礼’,对南暻而言,确是出人意料,令人‘惊喜’非常啊。” 冷烈乾见状,心知时机已逝,索性扮起了无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摄政王言重了,何来礼物之说? “不过是偶闻夏姑娘琴音绕梁,心生仰慕,特来请教一二罢了。” 夏音音对那两人间微妙而晦涩的交流置若罔闻,径直走向两位哥哥身旁,自怀中缓缓取出一枚精致的瓷瓶,递至二哥手中。 “二哥,这解毒丹便交予你了,速去为皇上与皇后解除毒患。 “三哥,则请你务必守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夏音音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瓶中的解毒丹,每一粒都凝聚着珍稀,其中一味草药,更是世间难寻,价值连城。在她的空间这类草药虽不罕见,赠予至亲,自是心甘情愿,毫无吝惜;而此番需解外人之困,心中那份不舍。 她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了决心,寻觅了一处不易被察觉的幽暗角落,轻轻示意身旁的三哥为她筑起一道隐形的防线。 随后,那清越而神秘的清灵曲自她唇边悠然响起,弥漫于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这药粉,非致命却足以让人心魂迷乱,长久之下,神经将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智慧之光逐渐黯淡,直至陷入混沌的深渊,若无解救之法,恐将永远失却那份清明。 然而,她手中的解毒圣品,其数量却不足以解救这大殿内众生的困境,促使她地再次吹响了那曲清灵之曲。 遗憾的是,先前的旋律尚未圆满,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生生截断,如今若要重启这净化之音,便需倾注更多的心力与坚持,确保每一个音符都能连贯而纯净,不容丝毫差错。 夏之安毫不迟疑地接过药瓶,却也容不得片刻耽搁,他身形一闪,已至皇上与皇后身侧,手法娴熟地将药丸送入二人口中。 随着清灵曲悠扬旋律的环绕,皇上逐渐从混沌中苏醒,他轻轻按压着微痛的额角,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究竟发生了何事?”皇上的声音虽略显虚弱,却难掩其帝王本色,他转向身旁的夏之安。 夏之安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恭敬而不失冷静:“启禀皇上,适才大殿之上突遭变故,您与在座诸位不慎中毒。 皇上的怒火,犹如雷霆乍现:“中毒?哼!” “朕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朕的盛宴之上,布下这等阴险毒计!" 身为九五之尊,他岂是易于蒙蔽之辈?环顾四周,只见司燚煊等寥寥数人神色自若,而天厥国的使者亦安然无恙,这一幕,悄然揭露了背后的暗流涌动。若非心中早有计较,他这数十载的帝王之路,岂非枉然? 南暻国内,若无内鬼接应,他国势力岂能轻易在此等场合施毒? 冷嫣然眸光一闪,敏锐地捕捉到局势的微妙变化。 皇上的眼神中,那份混沌已逐渐被清明取代,她深知,再要操纵这位九五之尊,无异于与虎谋皮,难上加难。 心中一横,冷嫣然决定孤注一掷,她玉手轻扬,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自袖中滑出,稳稳握于掌心。身形一动,迅猛地向着皇上所在的方向疾冲而去。 此刻,皇上身侧,仅余夏之安一人相伴,而他,显然并不具备足以抵挡她这一击的武力。 她的目标清晰而坚定——生擒皇上,唯有如此,方能为他们的逃脱赢得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能冲破这重重宫闱,南暻国界之外的天厥援军,便是能带领他们脱困。 冷嫣然,那股子傲骨中透出的自信,误以为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在这皇权更迭的漩涡中搅动风云,颠覆乾坤。 “来人,护驾! 夏之安瞥见那女子步步紧逼,直逼龙座之上的九五之尊,心中大骇,不由分说地高呼示警,身形宛若疾风,瞬息间已横亘于皇帝身前,誓死护卫皇上安危。 这一变故彻底唤醒了冷烈乾的警觉,他心中暗忖,失策至极,未曾料到这女人竟胆敢行刺天子,心中悔恨如潮水般涌来。 他本当明智地摒弃冷嫣然那女子的蛊惑之言,妄言此番能轻易掌控南皇于股掌之间,更可笑的是,还幻想司燚煊会屈尊迎娶她。 此刻的冷烈乾心中懊悔如潮水般汹涌,不仅局势失控,更可能以生命为代价,偿还这轻率的代价。 正当他心绪纷乱之际,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步伐声,那是御林军接到召唤后,瞬间涌入了大殿之内,将每一寸空间都紧密地封锁起来,他们的剑尖直指冷烈乾与冷嫣然。 他目睹这一幕,面色瞬间失却了所有血色,苍白如纸,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愕与不安。 此刻,冷嫣然瞬息间已至夏之安身前,玉手轻扬,一记凌厉掌风呼啸而出,直指其要害。夏之安身形灵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旋即意图反击,欲擒住这位不速之客。 然而,他未曾料到,冷嫣然身形一转,足下轻点,一记精准无匹的踢腿,将他整个人踹飞数尺,重重摔落在地,一时之间竟难以动弹。 心中暗自惊叹,这女子的武艺,竟在他之上,不容小觑。 夏音音指尖轻颤,她瞥见二哥夏之安身影摔在地上,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疼痛而无力。 然而,乐声不可断,那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守护,她心中默念。 【二哥,务必挺住,生命之光未熄,她便定能有办法救你。】 夏之安倒地之后,上的身影从暗处显现,手中利刃寒光闪烁,直指心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燚煊犹如鬼魅般瞬息闪现,挡在了皇上身前,剑光如龙,轻轻一挑,便将来势汹汹的匕首稳稳格开,化解了一场危机。 冷嫣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不甘,她深知刺杀皇上的计划已告破产,转而将满腔怒火与爱意化作力量,全数倾注于对司燚煊的攻击之上。 她的动作迅捷而决绝,每一招每一式都携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却更像是绝望中的挣扎。 “你当真感受不到吗?我愿为你倾尽所有,为何你的眼中从无我的身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夹杂着无尽的执念。 司燚煊面色冷峻,身形灵活,轻易化解着冷嫣然的攻势,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你的情感我无权干涉,但我的心中并无你的位置。” 司燚煊的话语冰冷如霜,一字一顿间,他手中长剑轻旋,剑光如织,瞬间便在冷嫣然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司燚煊冷酷的说完,然后拿着剑的手,一个剑花,她就被划伤了一个口子。 冷嫣然的武功不低,可此刻却在这位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她的身形虽敏捷,招式亦凌厉,但在司燚煊那仿佛能洞察先机的剑法之下,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 几个回合的交锋,最终,她被牢牢地制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冷嫣然眸光温柔而深邃,凝视着他,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婉。 “五年前,天厥之下,你如同神只降临,拯救了我于绝望之中。” “自那一刻起,我的心便悄然生根,对你的情愫,我日夜所思,皆是能与你共结连理,成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为了这份遥不可及的梦想,我甘愿在天厥的每一个角落洒下汗水与努力,一步步攀登至今日之地位。” “我所求的,不过是能与你并肩而立,让世人见证我们的相配。“ “司燚煊,我心向你,何曾有错?” 司燚煊闻言,眉头紧锁,声音冷冽:“但我对你,并无丝毫男女之情。” 第85章 你不倾心于我,莫非是钟情于她? 【司燚煊竟是如此不解温柔乡之人,那郡主,身份尊贵,容颜倾城,更兼一身非凡才情,即便是性情中略带几分不羁与狂放,却也难掩其上等佳人之姿。】 【如此女子,换作旁人,怕是早已倾心不已,而他,竟能不为所动,真真是令人费解,不禁让人揣测,莫非他心之所向,另有所属,甚至……超脱了这凡尘俗世的性别界限?】 夏音音指尖轻跃于乐器之上,唇边却挂着一抹狡黠的笑,不经意间将一丝八卦之风也融入了旋律之中。 周围几位能窥探人心之秘的听众,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这话题,可真不是随便能接茬的。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也被这不合时宜的俏皮话轻轻化解,一时之间,竟是哭笑不得。 司燚煊则是面色铁青,这丫头,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什么奇思妙想都能信手拈来,让人又气又笑。 “你不倾心于我,莫非……是钟情于她?” 冷嫣然的话语突兀响起,指尖直指夏音音所在的方向,却因夏天阳的身影半遮半掩,使得这一指显得意味深长。 那些能感知心声之人,下意识地以为她指的是夏天阳,连夏天阳本人也不由得身形一滞,周身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寒意侵袭,鸡皮疙瘩悄然爬满了脊背,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然而,他无法轻易挪动脚步,只因音音那悠扬不绝的曲调仍在空中盘旋,不容丝毫的中断。 他只能静默地矗立,任由周遭投来的目光。 司燚煊未曾多言半句,只一记剑柄轻敲,便将那喋喋不休的源头敲晕。 夏音音的笛音悠扬已持续片刻,引得众人纷纷从朦胧中苏醒。 “这……究竟是何缘故?” “御林军怎会突然驾临此地?莫非……” “嘘——轻声些,此事定非同小可,恐有风云际会!” “诸位缘何皆瞩目于夏三公子?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苏醒的人们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各异,皆以异样的目光聚焦于夏天阳,心中不由生起丝丝好奇,话语间带着几分不解与探寻。 一时之间,原本紧绷如弦的氛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所缓和,那刀剑交错的寒意也悄然淡去。 夏音音唇角轻颤,正极力压抑着绽放的冲动,差点就吹错音符了。 她见众人大多已从朦胧中苏醒,方缓缓收手,轻盈地绕出夏天阳的庇护,款步至夏之安身旁确认他安然无恙后,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此刻,太子与众臣子仿佛才猛然忆起那尊高坐于上的帝王,纷纷投去关切的目光,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父皇,您感觉如何?”询问声此起彼伏,却难以掩盖其中几分真假难辨的关怀。 “朕,无恙!” 他的目光在众子间流转,心中暗自叹息。看看人家司燚煊,风雨欲来前便未雨绸缪,危机之时更是能临危不乱,谋定而后动,事事皆能考虑周全。 皇上凝视着眼前的几位不成器的子嗣,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他好像还有一个儿子,究竟是何等模样,能否成为这皇室中一抹亮色? 正当殿内气氛凝重,几乎凝固之际,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夏辰风领着一队精锐侍卫步入殿堂,在皇上面前,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浑厚有力:“陛下,微臣于殿外擒获两名形迹可疑之人,特此呈上,请陛下定夺。” 皇上此刻已是心潮难平,缓缓归座,他温柔地侧目望向皇后,那目光中满载着无需多言的关切。 皇后他共度无数春秋的伴侣,仅凭一瞬的眼神交汇,便心领神会,以一抹温婉的笑容轻轻摇头。 皇上的心绪这才稍稍安定,转而将视线投向殿下众人,那双眸子瞬间变得深邃而锋利。 “查!给朕彻查此事,务必追根溯源,究竟是何人胆敢勾结外敌,妄图颠覆我南暻之基!” 此言一出,瞬间大殿之内寒气陡升,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今日之宴,原应是举国欢腾、万民同乐的辉煌时刻,却不料险些成为南暻命运的转折点。 “遵旨!”御林军统领应声而出,缓缓退出了大殿。 【不对,这个大殿少了一人——靖袁王?】 【不可能……这绝非偶然,难道,精心筹谋的夺权大戏,是在今日?记忆中的剧情,明明指向一年之后,为何此刻提前上演?很有可能,靖袁王早已在这场国宴上埋下了伏笔,只不过那时的风浪未显,让他得以隐忍蛰伏,直至一年后风暴席卷而来?】 【很有可能,怪不得今天看他不对经,原来今天是来试水啊,如果成功,那么他再以天厥毒害南暻皇帝为由扣下他们,利用这件事给天厥王施压,让天厥助他登基。】 【极有可能,难怪今日他举止间透露出丝丝异样,原是此番前来,意在投石问路。一旦此番尝试得手,他便能顺势以天厥奇毒威胁南暻皇室,借此为由,不仅扣留使臣向天厥王施压,迫使天厥成为他加冕之路上的坚实后盾。】 【他亦能全身而退,扮演那无辜的旁观者,继续隐匿于暗处,待到一年之后,司燚煊因重伤而沉眠不醒,再无能力与之争锋,那时,他便可再度伺机而动,重燃那觊觎已久的帝王之梦。】 【那么他此刻匆匆离去,莫非是为了调遣兵马?】 夏音音环顾四周,靖袁王的缺席,瞬间让她心中那团关于此次毒计这一刻豁然开朗,真相的轮廓逐渐清晰。 皇上的耳畔捕捉到了,面色铁青,“靖袁王何在?为何迟迟不见人影?速速给朕将他寻来!” “遵旨!”应声而落。 第86章 靖袁王造反 一队精锐的御林军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却未及门槛,便仿佛遭遇了无形的屏障,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生生逼退,只得悻悻而归,神色间难掩错愕。 【呦吼,靖袁王这手,玩得可真够绝的!速度之快,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见他率领着一支精锐之队涌入大殿,瞬时将周遭空间紧密锁困,御林军严阵以待,与来势汹汹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峙之势。 “父皇,儿臣特来护驾。”靖袁王行至殿前,躬身行礼,言辞间尽显谦恭。 “傲儿,你当真要踏上这条不归路吗?”皇上凝视着眼前这位意图反叛的儿子,眸中寒光闪烁。 靖袁王闻言,面上浮起一抹无辜之色,“父皇,您误会了儿臣的一片忠心,儿臣此行,实则是为救您于危难之中。” 皇上冷笑一声,他缓缓抬手,指向大殿之下,一位男子正颤抖着跪伏在地:“救驾?那你不妨看看,那地上匍匐之人,是否是你府邸中人?” 皇上对这跪伏于地的人有点印象,往昔的几面之缘,陈公公适才的低语,让他忆起此人确曾在靖袁王府见过。 靖袁王闻言,猛然间转过头去,直射向那静默不语的身影,脸色骤变,他,不是早已离京远走,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金銮殿上? 地上的男子,身形未动,头颅深埋,一言不发。 皇上沉吟片刻,声音中多了几分威严:“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辩解?” 一阵低沉而狂放的笑声打破了沉寂,那笑声中夹杂着无奈与决绝,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父皇,若这一切真是儿臣所为,那又如何?” “这一切都是你对我的逼迫所致?” “我也是您的儿子啊,父皇。”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懑。 “可您何时真正关心过我,了解过我心中的苦楚?” "仅仅因为母妃出身卑微。我便注定要被如此轻视吗?"他的言辞中带着几分颤抖。 "父皇,您待那外人,竟远超于我这位亲生骨肉!” 靖袁王此番并未再行狡辩,他手指轻颤,指向一旁司燚煊,向着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皇上眉宇紧锁,眸光深邃,声音冷冽而淡漠:“这就是你通敌叛国,毒害朕的理由?” “父皇,请您明鉴,儿臣并未存心加害于您,更无背叛家国之心。” 儿臣只是安排了一名舞女入局,其余种种,儿臣皆是置身事外,未曾染指,又怎能轻言通敌叛国之罪?" 靖袁王目睹皇上对此等大事竟似未入心间,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终是决堤,言语间不再有所保留。 “我实乃顺势之策,原以冷嫣然此行,必会因司燚煊而有所行动,坊间流言,她对其情根深种,近乎痴狂。 “本意,仅在于借势而为,让司燚煊之命,悄然陨落于无形。” “然世事难料,计划之中突生变故。” “驯虎司燚煊竟未现身,此等意外,让儿臣心生警觉,料定冷嫣然那偏执之心,绝不会轻易罢休。” “果不其然,她后续之招。” “当那些曼妙的舞影轻盈步入殿堂之际,我心念,父皇若真遭暗流所困,国之大任岂能悬空,故而斗胆请缨,愿暂代君父,守一方安宁。” 靖袁王已将胸中筹谋和盘托出。 “父皇,此刻您与诸位卿家皆已被我包围,儿臣所求,唯愿父皇顺应天命,禅位于我,儿臣在此立誓,定保此间安宁无虞,不伤一人一毫。” 他的目光炽热而坚决,直视着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那份渴望与决心,昭然若揭。 【此等赘言,无非是对那至高之位的渴望,战与不战,靖袁王的图谋,不过是一场徒劳。都想回家睡觉了。】 夏音音隐匿于暗处,心中充斥着那冗长不绝的言辞。 皇上闻此心绪难平,面色虽竭力维持着威严,这臭丫头朕之基业,正遭亲子觊觎,而她却只念及休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周遭众人,神色各异,唯独侯府几位,面上汗水涔涔,心中暗自焦急。 其他几个人脸色各异,不过侯府几位却是冷汗直流。 女儿啊!此刻非是言语之时! 妹妹,此刻,你还是暂且缄默为妙! 夏天阳以指尖轻触夏音音的衣袖,瞬间唤回了她飘忽的思绪。 “三哥,怎么了?” “我略感眩晕,你且扶我一把,可好?”夏天阳轻叹一声,他只能以这小小的“诡计”,试图转移妹妹那过于敏锐的注意力。 皇上的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悄然抚平,他无意再与这不争气的子嗣过多纠缠,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微妙地向司燚煊递去一抹示意。 司燚煊心领神会,指尖轻触唇边,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口哨,瞬间激活了外界潜藏的暗流。 “外面……是何等喧嚣?”靖袁王闻言,脸色骤变,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禀王爷,我们的部署……似乎已被对方悄然掌控。”一名侍卫匆忙入内,神色凝重,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靖袁王闻言,如同被寒冬腊月中的冰水从头浇下,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让他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他深知,局势已彻底失控,一切,都完了。 他慌忙抬眼望皇上,只见父皇的面容宛如深邃的古井,心中顿时明了,此番父皇的布局周密,自己确是太过冲动,未及深思便贸然行事,悔之晚矣。 然,事已至此,懊悔之言,不过空谈。他深知,自己已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落子有误,败局已定。 “传令下去,将靖袁王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待朕发落。”皇上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 随着这道命令的落下,御林军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动作迅捷而有序,将周遭的守卫一一制服,连那南宫辰傲,此刻也被冰冷的枷锁束缚,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与骄傲。 "父皇,儿臣此刻方悟己过,恳请父皇宽恕。" 靖袁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也掩藏着不甘的算计。他深知,只要父皇心间尚存一丝怜悯,他便有望逆转乾坤。在他心中,皇族的血脉中流淌的,终归是对那至高无上龙椅的无尽渴望,而非简单的对错之分。 然而,他的声声哀求,如同石沉大海,未激起半点涟漪。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若寒霜。 最终,南宫辰傲的身影在侍卫的押解下缓缓退出大殿。 第87章 夏音音留下 “将天厥国的使臣暂且押下,朕需与那天厥王细细磋商,关于此事的补偿事宜。” 皇上目光深邃地掠过冷烈乾与冷嫣然,片刻沉默后,终是缓缓启唇。 “遵旨。” 御林军应声而动,动作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二人带离大殿,冷嫣然离去前,那双眸子仍紧紧锁在司燚煊身上,满是不敢置信与复杂难言的情绪交织,仿佛每一缕目光都在诉说着未尽之言,让旁观者不禁误以为,是这段未了的情缘,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随着那抹不甘的身影逐渐远去,大殿内终是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诸位爱卿,今日之事,让诸位受惊了。为表体恤,明日早朝暂且取消,诸位可安心回府,好生歇息。”皇上的声音温和。 当靖袁王被押解离去的那一刻,皇帝先前的冷峻与决绝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毕竟是骨肉相连的儿子,即便父子间的温情稀薄如晨雾,但面对这弑主夺位的逆举,皇上的心湖仍泛起了层层苦涩的涟漪。 “众卿家,退下吧。”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臣等告退!”大殿之上,群臣领命,纷纷躬身退下。 夏音音与沈白凝正欲告退,不料,这一幕恰被龙椅之上的皇上尽收眼底,出声打断。 “夏音音,留下。朕尚有几句私话欲与她相叙,夏夫人不妨先行一步,朕自会安排妥当,确保夏音音安然归府。” “遵旨。”沈白凝闻言,面上虽无波澜,心中却不禁为女儿捏了一把汗,临行前,她以眼神细细叮咛,仿佛在说:音音,务必谨慎言行。 夏音音心领神会,连忙以一连串急促而坚定的点头回应,仿佛在说:娘,您放心,女儿定不会失言。 【皇上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心血来潮,欲再赐我些银两以表恩宠?若非如此,这般深夜召见,倒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我这困乏的身子,正渴望着梦的温柔怀抱呢。若非紧急之事,何不待到晨光熹微,再行商议?”】 沈白凝步出大殿门槛时,脚步微微踉跄,幸得夏宸风眼疾手快,适时伸出臂膀,稳稳地将她扶住。 他心中暗叹,自家妹妹那颗玲珑心,果然一刻也不得安宁,即便是身为兄长的他,偶感难以捉摸,更遑论是母上大人了。 夏宸风暗自思量,日后定要找个时机,温婉地提醒妹妹,让她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少些直言不讳。 待得宴席上的人影渐次稀疏,直至连皇后娘娘也在皇上贴心的安排下,由侍从护送,缓缓步入坤宁宫。 “你二人,随朕来。” 皇上目光深邃,缓缓扫过夏音音与静默矗立的司燚煊,随后,三人移步至御书房。 皇上端坐于书案之前,半晌,他缓缓开口。“司燚煊,关于此番风云际会,你且细细道来。” 司燚煊闻言,身形微动,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回陛下。” “臣近日偶得密报,言及冷嫣然竟被天厥国选为使节,亲临我朝。 “念及此人昔日种种狡黠手段,臣恐其再生波澜,扰我朝安宁,故私下里暗自查探。” “不料,这一查之下,竟真发现诸多蹊跷之处,遂未雨绸缪,提前布下了防范之网。” 言辞间满是诚挚与恭敬,只是巧妙地避开了夏音音所知晓的那一环。 “你昨夜密报今日将有非凡之景,需朕谨慎以待,却不料此‘小心’竟是这番光景。” “你若早觅良缘,岂不是能免去诸多纷扰?你年岁已不轻,是时候考虑成家立业。” 皇上的话语缓缓落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弃,定定地审视着司燚煊。 夏音音在一旁一脸八卦地紧盯着司燚煊。 【就是就是,你都划归为沉稳之士,缘何至今仍孑然一身,不谈婚嫁?】 “燚煊,你且坦诚相告,是否已有心仪之女子。” 皇上沉吟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今日被夏音音洗脑了,让他不禁揣测,司燚煊是偏向于那同性的温情。 【哈哈哈,连皇上都心生疑虑,莫非此事非同小可?司燚煊,竟是那断袖之癖的拥趸?此等趣闻,真是令人捧腹!】 夏音音闻言,头垂得更低,双肩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那欲要溢出唇边的笑意。 皇上呢喃:你可否稍减几分动静,朕这耳根子听得到。 司燚煊闻言,眸光微闪,迅速扫了身旁一脸无辜的夏音音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 “哦?是哪家的千金,能有幸得你青睐?不妨说来听听,朕倒想为你把把关。”皇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兴趣与关切。 司燚煊是他救命恩人司岑墨的儿子,在命运的低谷,是司岑墨以铁骨柔情,为他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壁垒,不仅护他周全。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夺位之争,在那场决定生死的较量中,司岑墨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他的身影,成了他心中永恒的丰碑。 那时,司燚煊尚是稚龄三岁,而他,则是那见证岁月流转,陪伴司燚煊一步步成长的影子。 转眼间,那个在他庇护下蹒跚学步的孩童已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少年,司燚煊毅然投身军旅。 五年光阴,却在一次硝烟弥漫的战役中他如同流星般骤然陨落,踪迹难觅,数月之后他满身伤痕,仿佛从死神的指尖夺回一线生机。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似乎被那场战役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每一次伤痛都如同利刃,直逼灵魂深处,几乎耗尽他所有的生命力。 面对这样的变故,皇上力排众议,将他封为摄政王。 司燚煊不负众望,以超凡的智慧与果敢,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朝堂的波谲云诡之中,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其能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皇帝对他,更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两人的关系超越了君臣,更似父子情深。 司燚煊的回答含糊其辞,对那人的名字只字未提 “陛下,关于那位,欲待时机成熟再行禀告。” 皇上望着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奈与焦急。 “燚煊啊,你已过弱冠之年,婚事岂能再拖?务必为朕寻回一位贤良淑德的儿媳。” 【原以为司燚煊的心仪之人是位公子,却不料竟是女儿身。是哪个女子如此不幸,能得他青睐?毕竟,这位王爷平日里冷若冰霜,言语间更是锋利如刃,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恐怕是生怕自己那脆弱的心,难以承受他这份沉重的情意吧。】 夏音音在一旁静观这一幕,心中暗自揣摩。 第88章 司燚煊请皇上赐婚 司燚煊猝然间,双膝跪地,姿态端肃,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诚挚,他缓缓抬头,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声音沉稳而坚定。 “陛下,微臣深思熟虑之后,自觉年岁已至,加之心中已有倾慕之人,斗胆恳请陛下赐婚 皇帝闻言,心中微动,未料到这平素里冷峻不羁的司燚煊竟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此请,一时之间,龙椅上的皇帝面上掠过一抹意外之色,随即恢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温和地问。 “哦?你倒是说说看,是哪家的千金,能得你如此青睐?” 夏音音目睹司燚煊此番郑重其事地请旨,好奇之火熊熊燃烧,究竟是哪位名门千金,能入得这位冷面阎罗的法眼,让他如此大动干戈?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紧锁定了他,满眼的探寻与惊异。 司燚煊适时地抬首,目光深邃而复杂地掠过夏音音,让夏音音瞬间寒毛直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他的话语,清晰而坚定:“微臣心仪之人,乃侯府之千金,夏音音,斗胆恳请陛下赐下这桩姻缘。” “什么?!”夏音音闻言,终是未能按捺住内心的震惊与错愕,失声惊呼,双眸圆睁。 司燚煊缓缓抬眸,眸中温柔似春水,他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语调对夏音音言道:“夏姑娘,你看过本王的身躯,这份缘分,莫非不应以某种形式来延续吗?” “咳咳……”一旁,皇上闻言不禁轻笑出声,随即轻咳掩饰,心中暗自思量:这话题倒是转得突兀,朕且静观其变。 夏音音闻言,脸色微红,喉咙间一阵急咳,仿佛是被突如其来的“罪名”给惊到了。 她连忙摆手,眼中闪烁着无辜与焦急:“王爷此言差矣,臣女何时有过如此唐突之举?在陛下圣明之前,岂敢妄言?” 她未曾料到婚期之事竟会如此突兀地降临,心中满是不愿。 “夏姑娘许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无妨,本王心中铭记便好。”司燚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若非她心中那些关于他的微妙遐想时常萦绕,他又怎会一时冲动,失了往日的沉稳。 他对夏音音的情感,是复杂的。能聆听她心底的声音,那份独特让他倍感新奇,她的思绪里藏着无数秘密与趣事,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间将他牵引。然而,这份情感能否称之为深切的喜爱,连他自己也未能全然明了。 如果不是今日夏音音那连绵不绝的激将之词,让司燚煊这位素来沉稳的男子也难以自持,于是,一个念头在他心间悄然成形——何不就此携手,让这份缘分在共同前行的路上,慢慢酝酿成更为深厚的情感? 司燚煊深知,自己那颗心,或许早已被夏音音悄然占据,再难容他人。 夏音音若窥见了他心中的那份戏谑念头,定会暗自懊恼,轻拍脸颊,怪自己一时兴起,口无遮拦,落入了八卦的漩涡。 然而,此刻的她浑然未觉,心湖因司燚煊的言行而泛起层层涟漪,恐惧与慌乱交织,言语间竟也染上了几分颤抖与结巴。 “你……我……” 她搜肠刮肚,试图寻得一句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却终是徒劳,最终只能无奈地垂下眼帘,任由那份挫败感化作一缕轻烟,缭绕在心间,化作一旁无声的郁闷。 司燚煊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掠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皇上洞察秋毫,目光在两人间流转,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他轻启朱唇:“罢了,见你二人情投意合,朕心甚慰,这桩婚事,朕便应允了。" "不过,赐婚之礼尚需时日筹备,且夏音音尚未及笄,待她成年之日,朕再亲自为你们赐下这桩良缘。在此之前,你二人不妨多多相处,增进了解。” 司燚煊闻言,随即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诚挚:“谢陛下隆恩。”言罢,他缓缓起身。 夏音音心中却暗自嘀咕。 【心意相通?哼,他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怕是连最锋利的刀刃也难以穿透他的心防吧。我这小命可金贵着呢,还是离那冰块远点儿为妙。】 皇上凝视着夏音音低垂的眼眸,心中又暗自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直接询问道:“夏音音,你似乎对朕的旨意有所保留?” 夏音音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面上却不得不强作欢颜,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缓缓福身道:“臣女夏音音,岂敢对皇上的旨意有丝毫微词,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我岂敢有丝毫异议,您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一旨之下,便轻易地将我未来的命运编织成网。这突如其来的赐婚,犹如晴天霹雳,让我那向往自由翱翔的心,瞬间被束缚。未来的日子,再难觅得那份无拘无束了。】 【夜深人静,皇上却将她留下来,仅仅为了这一桩婚事。莫非陛下真是闲暇之余,随意挥毫?若真如此,何不赐她一夜安眠,让这疲惫的灵魂得以片刻休憩?】 夏音音心中暗自苦笑,这趟宫廷之行,非但未得半分安宁,反倒是将随身携带的珍贵药丸尽数耗尽,更甚者,还搭上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真真是得不偿失。 “咳咳,夏音音,朕叫你留下来是想问问你,今日那些大臣中的毒,有没有什么影响。” “咳咳……”龙椅上,皇上轻咳几声,似乎也在为接下来的对话寻找着合适的开场白。 “夏音音,朕留你于此,实则是有一事相询。今日朝堂之上,众卿所中之毒,其后果究竟如何?朕心甚忧。” 毕竟,若那毒物当真猛烈,南暻国的安宁与未来,怕是要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夏音音闻言,神色微敛,恭敬答道:“回禀皇上,此毒乃是一种能致人产生幻觉的奇药,常被用于操控人心。“ "臣女今日所奏之曲,不过是暂时性的缓兵之计,若要彻底拔除,还需仰仗更为精准而强大的药物之力。” “所幸,它并非致命之毒,但若长期未得解药,中毒者恐会逐渐丧失心智,变得痴傻。” 皇上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莫非是夏之安今日呈上的那颗药丸?” 夏音音闻言,垂首恭谨答道:“回禀皇上,确是臣女亲手所炼之解毒丹丸,然其数量有限,难以惠及众人。 “臣女愿献上一纸秘方,请皇上恩准太医院依方制药,分发给众臣,或是允许大臣们自行持方抓药,以解燃眉之急。” 她言语间透着几分忧虑,继续说道:“只是,此方中有一味珍稀药材,世所罕见,寻常药铺恐难觅其踪。若因此延误了诸位大人的治疗时机,进而影响了朝中事务,那便真是臣女的罪过了,恐难辞其咎。” 皇上沉吟片刻,心中已明了这女子的巧妙布局,虽觉自己无形中步入了她精心铺设的棋局,却也不得不顺势而为。 “你所言何药?” “回禀陛下,乃八角玄冰草,此草生于万丈悬崖之畔,风急石险,采摘极为不易,加之其数量稀少,故外界药铺鲜有存货。臣女于制药之际,曾遍访市井药铺,皆无所获。” 言罢,夏音音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却又迅速收敛,轻声补充道:““不过,听闻皇宫内府藏珍奇无数,或许……这八角玄冰草,能在此觅得一二?” 皇上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却也不点破:“朕明了,你且将所需之药方书于纸上。” “是!” 【嘿嘿,胡乱牵红线,若不让你小小破费一番,怎对得起我这深夜不辞辛劳,为你这桩荒唐事收拾残局的苦心?】 夏音音闻言,心中暗自得意,脚步轻快地走向案边,提笔欲书药方,唯有两位男子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皇上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宁静,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朕倒是未曾料到,你这小子口味竟是如此别具一格。" 司燚煊闻言,苦笑不得:“陛下见笑了,臣这性子,偏就偏好这一遭,无可奈何也。" “你这臭小子。” 皇上佯怒,目光中却满是宠溺与无奈,轻轻瞪了司燚煊一眼后,神色转而凝重。 “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我倒要瞧瞧他们此番是否还有颜面再行滋事。” "遵命,陛下。"司燚煊躬身应允,心中却暗自思量,片刻的犹豫后,终是将那份深藏的不安吐露而出。 "只是,陛下,若那天厥王不顾一切,宁可舍弃亲子之情,也要执意兴兵呢?” 毕竟,夏音音那神秘莫测的心声,如同预言般昭示着天厥的动向,让人不得不防。 第89章 走吧,未婚妻 尽管此番他幸运地避过了毒与刃的威胁,全身而退,然天厥国的使节遭逢羁绊,被扣留,此举无疑在两国间投下了阴云,天厥似乎随时可能化作雷霆,席卷而来。 虽然他这次没中毒,也没受伤,但是天厥的使臣的确因为某些事被他们扣押了,难保天厥不会直接出手。 “若那天阙铁骑真的踏破疆界,朕自当挺身而立,无所畏惧,只是,这战火纷飞的苦楚,终将落在无辜的百姓肩头,让朕心难安。” “反观朝堂之内,太子庸碌无为,其余诸子更是各怀鬼胎,结党营私,眼中唯有那至尊之位,对国家社稷的兴衰置若罔闻。” “唉,朕自问勤勉,却落得如此境地,诸子皆非治国之才,难道这南暻的基业,真要断送在朕的手中,步入衰败之途吗?” 皇上言至尾声,语调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靖袁王的篡位之举,他岂能不痛?然身为九五之尊,肩上承载着万民的期许与国家的命运,他不得不将那份锥心之痛深埋心底,以铁骨铮铮之姿,屹立不倒。此刻,四下无旁人,那份强撑的坚强才悄然卸下,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落寞。 “陛下,请宽心,”司燚煊的声音温和,“世事如棋局局新,或许转机就在下一个转角处静候。我们且耐心等待,不轻言放弃。” 他言辞间未露丝毫关于陛下尚有一子隐匿于世之事, 司燚煊出生安慰道,他没有明说皇上还有一个儿子的事,那孩子现在在侯府很安全,如果结果皇宫,不一定能活下去,就算活下去,也不一定能成才,毕竟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孩子在侯府,有夏音音带着,定能有所作为。那孩子,如今安然匿于侯府,远离了皇城的波谲云诡,实则是命运之幸。试想,若其置身于那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生存尚难以为继,更遑论茁壮成长,绽放才华。毕竟,皇宫之内,是吞噬纯真与梦想的深渊,其残酷,非言语所能尽述。 在侯府的庇护下,那孩子有幸得夏音音悉心照料。 夏音音,看似言语无忌、行事不羁,实则内心坚韧如铁,能力超凡脱俗,更兼几分难以言喻的神秘色彩。 她虽非传统意义上的温婉女子,却拥有一颗深邃而广阔的心,既能运筹帷幄,又不失细腻温情,对大局有着独到的见解与把握。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以善为本,这样的灵魂,定能引领那孩子走向光明之路。 因此,有夏音音作为引路人,那孩子的未来,定能超越常人的想象,成就一番不凡事业。 而且他早已派遣西风前往探视,夏音音已经开始传授那孩子武学真谛,此举足见其深谋远虑,非池中之物。 皇上轻轻颔首,以示无恙。 此刻,夏音音款步而来,手中轻握着那药方,递予了陈公公,言语间温柔:“这药方,若炼制成丸,仅需一粒,便能药到病除;若熬煮为汤,则需分三次服下,方可尽显其效,切记于心。” 陈公公双手恭敬接过药方,应声答道:“奴才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罢了,此间事已了,你二人便退下吧。"皇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夏音音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终于得以解脱,只盼能即刻回到那温暖的家中,拥被而眠。 “臣告退!” “臣女告退!” 夏音音与司燚煊二人声音交织成一曲和谐的礼赞,随后轻盈转身,缓缓退出。 陈公公的目光追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手中紧握着那张药方,犹豫再三,他终是轻声启齿,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陛下,这药方……是否需要老奴送往太医院,让那群太医们细细审度一番?” 皇上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信任:“不必了。” “这丫头既能于危难之际救朕于水火,其医术自是不凡。朕信她,正如信那刻不容缓的生死一线间,她毅然决然的选择。” “此药方,便直接交予太医,按方抓药便是。” “不用了,她既然能救下朕,就说明她有这本事,拿去让太医抓药吧。” 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背后的能耐,倒是值得一番细究。 夏音音迈出那庄严沉重的御书房门槛,仿佛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随之轻盈起来,带着几分久违的自在与舒畅。 【终于,回归那属于我的小小天地。】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抹疑惑悄然爬上心头。 【家的方向……究竟是何方?】 今日,她是随沈白凝一同踏入这深宫重院的,而今,同伴已各自散去,唯余她一人,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宫闱之路,竟生出几分茫然无措。 【似曾听闻陛下金口玉言,有意遣使护送。】 脚步不禁踟蹰于门槛之外,欲进还退,一腔犹豫在胸间徘徊。算了,只怕进去非但无益,反添更多纠葛与亏损。 夏音音心中辗转反侧,目光轻轻转向身侧的司燚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与期盼。 “王爷,小女子斗胆一问,不知王爷是否方便,能否……捎带小女一程?这深宫大院,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家。” 司燚煊闻言,眸光微侧,语气平静无波:“哦?本王此行,恐与夏小姐之路并不相投。” 夏音音秀眉轻蹙,语气中满是微嗔:“你我之间,好歹也算得上同舟共济的伙伴,怎地此刻竟连顺路一程的便利都不予了?” 司燚煊轻抬眼帘,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语调平和却透着几分疏离:“合作之谊,贵在相互尊重,而非过分亲近。古语有云,男女有别,礼不可废,此理非虚。” 夏音音心中暗自腹诽。 【好一个‘男女有别,礼不可废’,早前是谁不顾礼数,与我肌肤相亲,眼底深情难掩?又在御前坦言倾慕,誓要负责到底?哼,男人的心思,当真是比那六月天还善变,嘴里的话,转眼便成了风中的云烟。】 夏音音紧抿着唇,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狠狠地瞪视着对方渴望能一跃而起,给予他应有的教训。然而,理智告诉她,力量的悬殊让她不得不按捺下这份冲动,只得硬生生地将怒火与不甘吞咽回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内翻涌的情绪:“王爷,方才您已向圣上请旨赐婚,皇恩浩荡,赐我等一段相互了解的时光。试问,若无朝夕相处,何来情愫渐生?如今,我即便是您名下的半幅未嫁之身,您送我这一程,又何来过分之说?”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哦?未婚妻么……既如此,那便同行吧。” 她耳畔骤然响起他呼唤未婚妻的声音,怔怔地站在原地,待那抹身影已远去数步,方才如梦初醒,匆匆提裙,步履略显慌乱地追赶了上去。 夏音音默默尾随其后,目光紧紧锁定在他那孤傲而挺拔的背影上腹诽。 【她这就凭空多出了一位未婚夫,虽未得皇上下达正式旨意,但那层意思,已是昭然若揭,而这位未婚夫,竟是那位令朝野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一个活生生的“阎罗”般的存在。】 她心中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现实与梦境交织,让人难辨真伪。 【细细思量之下,若真是他,倒也并非全然不可接受。他,拥有着令人侧目的俊美容颜,身形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能力更是深不可测,足以撼动乾坤。除了那略显成熟的年龄,还背负着“短命”,让人不禁为他惋惜。】 【他若先行一步,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接手那显赫的摄政王府,从此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她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清脆悦耳,却也透露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心思。 司燚煊轻轻磨了磨牙齿,步伐一顿,那深邃的眸光倏地转向正对着那捂嘴偷笑的丫头。暗自腹诽,自己怎就成了她口中的“老男人”?分明与她相差无几,风华正茂!关于他“早逝”昔日信誓旦旦要守护他周全的人,如今竟似在暗暗期盼那日的到来,好继承他的一切。 哼,想得倒是美。”他心中冷笑,决定要活得比她更长久,且要日日让她感受何为“折磨”。 他冷冽的声音划破空气:“你在笑什么?” “呃!不过是些琐事罢了,臣女方才忆起了三哥所讲的趣闻,一时失笑。"夏音音轻描淡写地掩饰着,心中却暗暗祈祷,若这话风传入他耳中,自己还能否安然见到明日的晨曦。 司燚煊司冷哼一声,随即转身。 “哎,王爷,等等我啊!"夏音音见他突然离去,心中一急,连忙唤道,她快步跟上,生怕一不留神,便在这错综复杂的路径中失去了方向。 马车内。 两人之间,静默如深潭,氛围凝重得几乎能听见时间缓缓流淌的声音。她终是按捺不住这份压抑,决定以言语为舟,划破这沉寂的湖面。 “王爷,”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关于那冷嫣然所施之药,莫非其中另有隐情?莫非是您有意为之,方使她有机可乘?” 司燚煊闻言,眸光微敛,缓缓开口:“非也,那匕首之事,确为本王布局之一环,意在试探。而那药物,纯属意外之祸,非本王所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早已洞悉,他们欲借国宴之机,以虎为饵,布下天罗地网,诱我入瓮,企图通过操控局势,强加联姻之实。” “然而,我虽避开了他们设下的第一步棋局,却不料阴差阳错间,将你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而你巧妙地瓦解了他们的阴谋。他们见势不妙,索性破釜沉舟,布下了更为凶险的一局。此中变故,实乃本王未曾预料之疏忽。” 夏音音闻言,心头微微一颤,他的言辞间似乎流淌着一丝歉意,却又令她恍惚不已。她轻轻摇头,暗自思忖,那冷峻如霜的摄政王,怎会轻易吐露歉意之语?定是错觉吧。 “世事无常,谁又能未卜先知呢?此事既未伤及根本,便无需过多介怀。” 她轻启朱唇,语调温婉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宽慰,尽管心知,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司燚煊,或许并不需要这份微不足道的安慰。 司燚煊沉默了下来,眼帘缓缓垂下,归于宁静。 夏音音见状,也默契地收起了未尽的话语,轻轻倚靠在车身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她就这样坐着,渐渐地,眼皮变得沉重,最终,在无边的宁静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而她未曾知晓的是,在她沉睡的面容之上,有一束温柔的目光始终未曾移开。 第90章 茶香袅袅间,八卦轻语 夏音音被司燚煊轻轻置于侯府那门槛之外,他的身影随即融入了夜色之中,未曾留下一言半语。 她心中并无涟漪,对于那突如其来的赐婚之议,乃至所谓培养情感的微妙安排,她皆淡然处之,视若浮云。 回想起司燚煊方才的举止,那冷冽如霜的眼神,分明与她之前在御书房中听闻的温情脉脉大相径庭。或许,这一切不过是皇上急迫催婚下的权宜之计,而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将她视为了一枚抵御外界纷扰的棋子。 既知圣旨尚未正式颁布,她便暗自思量,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她不急不躁,深信待到那赐婚之日临近,司燚煊定会寻得法子,解开这突如其来的姻缘枷锁。 夏音音内心笃定自己的思虑无虞,遂将此事轻轻搁置,未曾向沈白凝透露分毫。 她回到念音阁,她轻解罗裳,沐浴于温香软玉之中,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尘嚣。随后,她悠然步入柔软的床铺,沉入梦乡。 而另一边,司燚煊的身影并未随夜色一同回归王府的深墙之内,他的肩上,还承载着未竟的使命与责任,继续在权谋的森林中穿梭,处理着那些纷至沓来的事务。 夏音音的日子在忙碌与充实中悄然滑过,每日必至将军府,逐一检查府中亲人的身体状况。 外祖父那因岁月与战火累积的旧伤,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已悄然愈合大半。即便是偶尔兴起,比划几式拳脚,也不再显得那般力不从心。 二舅舅腿上的伤口如今已覆盖上一层薄痂,夏音音采集了少许他的血液,开始研究他体内的毒。 三舅舅,则在日复一日的药浴浸泡中,他那自幼缠身的羸弱之体,似乎也在这温润的汤药与不懈的坚持下,渐渐寻回了些许生气。 府中其余人等,皆遵循着既定的轨迹,勤勉不辍地磨砺着身心。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几位少年郎,在不懈的努力下,如今已能在将军府一圈又一圈跑,气息依旧平稳,不复往昔的喘息连连。 夏音音让众人每日皆享药浴之福,训练之余,沉浸于那温热汤泉之中,不仅周身疲惫尽释,更悄然间滋养了体魄。 他们许尚未全然察觉,昨日夏音音已悄然吩咐外祖父,为众人量身定制了更为严苛的训练计划。 在将军府中,夏音音的话语权温暖而无可抗拒,对任何违逆之举,皆以苦涩至极的药汤、挑战极限的药浴,以及加倍沉重的训练作为回应。 午后阳光斜洒,夏音音步入侯府,径直清雅苑,母女俩轻倚窗边,茶香袅袅间,八卦轻语。 言谈间,我才恍然知晓,这几日里,京城风云变幻,皆因司燚煊之手笔。 其一,靖袁王府昔日辉煌不再,爵位一朝被夺,王爷被逐出京城,永生不得踏足这片故土。 皇恩虽显慈悲,南宫辰傲是否真能安于现状,抑或只是蛰伏待时,他日卷土重来,再掀波澜? 其二,南暻皇上怒涛汹涌,直指天厥。缘由天厥二皇子之恶行,竟以毒术祸及南暻数百名忠臣良将及其家眷,乃至皇室亦未能幸免,南暻震怒,誓要天厥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几轮激烈的谈判交锋后,天厥终是松口,愿以万两黄金与八座城池作为赔偿。 天厥王因此事郁结于心,竟至呕血,短期内怕是无暇他顾,这也悄然为将军府赢得了一段宝贵的喘息时光。 再者:他竟将夏音音精心配制的解药赐予满朝文武,而后每家收取了一千两白银,冠冕堂皇地称之为“药费”。 此举一出,夏音音闻之,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道:这皇上若非生于皇家,投身商海,定能成为一代巨贾,其商业头脑,实属罕见。 她懊悔不已,当初自己怎未想到这一层商机,任由那龙袍加身的精明之人占了先机,错失了这等生财之道。 接下就是处理渣爹和娘亲和离的事。 夏音音直接向沈白凝问道:“娘亲,那日渣爹言之凿凿,说要宴后处理与你的和离之事,可这几日却如石沉大海,莫不是他心中生了悔意,意欲反悔?” “无碍,他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沈白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她已经授意沈秦殇于朝堂之上,对夏致远步步紧逼,皆是为了逼他亲自踏入那和离的深渊,主动提出放手。 夏音音轻眨明眸,原本盘算着若外公此番被遣出征,她便能借此东风,让那薄情之父自请和离。 然而,外祖父得免战祸,得以喘息,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让她不得不另辟蹊径,寻觅新的契机。 “娘亲,此事刻不容缓,眼下证据已近乎确凿,早日决断,和离为安。”夏音音轻蹙黛眉,忧心忡忡地提醒着。 “好,娘亲心中有数。”沈白凝温柔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说道。 沈白凝深知,女儿的心细如发,是对她的关怀与担忧,既然如此,她便不再犹豫,决定加快步伐,尽早带着膝下这群可爱的儿女,另寻一片宁静的天空,共筑新的生活篇章。 第91章 太子和渣爹要对大哥不利 夏音音的心头莫名笼上了一层阴霾,预感中的不祥终究还是悄然降临。这一日,府邸之内,一名仆役匆匆而至,手中紧握着一枚微卷的纸条。 “小姐,门外有人递来此物,言明需亲自交予您手中。”仆役将纸条置于夏音音面前。 夏音音秀眉微蹙,缓展开纸条,刹那间,那几个墨色浓重的字迹如同利刃般刺入眼帘——“灵隐寺,陷阱!” 见灵隐寺夏音音心中顿时明了,太子与那位“渣爹”的棋局已铺开,她原以为,杜雪烟被推向太子,便能避开这场风暴,至少能让大哥免受这一劫的波及。 太子也舍得,为了一枚兵符,竟不惜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作为棋子,这份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她心中疑惑重重,太子何以认定,杜雪烟一旦成为其羽翼,便能成为威胁兄长的利剑?这其中,是否隐藏着连她都未曾窥见的暗流? 夏音音紧攥着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忧虑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最怕的,莫过于大哥重蹈覆辙,被情感的迷雾蒙蔽双眼,不顾一切地踏入那未知的险境。 突如其来信息背后究竟是谁,是出于善意,还是暗藏玄机? “漠影。”她的声音清冷 “属下在。”漠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显现。 “即刻前往军营,确认大哥是否仍在原处,同时,调动人手,务必查明这张纸条的来龙去脉,我要知道,是谁,在暗处向我伸出了这只手。”夏音音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漠影应声消失。 夏音音的心中焦急,每一秒的流逝都似重锤击心。终于,一个时辰的漫长等待后,漠影的身影匆匆踏入门槛。 “主子,大公子并未留于军营之内,至于其行踪,目前尚是迷雾,未有确切线索。但纸条,乃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西风所递。 她轻启朱唇,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坚定:“看来,这份恩情是注定要欠下摄政王的了。漠影,你速速前往外祖父府邸,挑选一队精锐之士,我们即刻出城,誓要剿灭那伙为非作歹的匪徒。” 言罢,她身形一展,已从椅上跃起,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英气。 “主子,此行凶险万分,您独自前往,实乃不妥……”漠影面露忧色,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担忧。他深知,小姐虽有胆识过人,但孤身犯险,终归让人放心不下。 "速去,迟则恐大哥身陷囹圄,我于城外静候。”夏音音眉头轻蹙,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催促着漠影。 "遵命!"漠影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得躬身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待他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自空间中取出数件精巧的防身之物便悄然隐没于她的衣物之间,随后,她身姿轻盈地跃上早已备好的骏马,一声长嘶,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侯府,直奔城外而去。 上一世,大哥正是在这阴郁的埋伏之下,双腿惨遭重创,历尽世间辛酸。大哥啊,此番我定要护你周全,愿你安然无恙,待我前来! 夏音音立于巍峨城门外,心焦如焚,每一秒都似漫长岁月。终于,一刻钟的煎熬后,漠影率领的精锐铁骑如墨云压境,缓缓而至。 “主子。” “小小姐。” 众人齐声行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忠诚,夏音音轻轻摆手,言简意赅。 “不必拘礼,时间紧迫,大哥安危至上,速速前行。” 言罢,她一跃上马,身姿矫健,如同离弦之箭,直奔灵隐古刹而去,心中唯愿能快些再快些,将一切凶险阻于大哥身前。 摄政王府书房内。 西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王爷,夏姑娘已率队急赴灵隐寺。” 司燚煊的面容冷峻如冰,没有丝毫情绪泄露,他沉声问道:“派去的人,可已就位?” “回禀王爷,已紧密跟随,誓保夏姑娘周全,不让她有丝毫闪失。” 西风心中暗自嘀咕,王爷您明明心系夏姑娘安危,还暗中传递消息,如今她竟不顾一切亲自涉险,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您这心里怕是要比谁都痛上几分。 司燚煊轻应一声,复又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公文之中。 然而,西风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鼓起勇气,轻声进言:“王爷,您若真是放心不下,何不亲自前往,亲自守护夏姑娘?毕竟,刀剑无情,万一……” 司燚煊缓缓抬眸落在西风身上:“你,很闲吗?” 西风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滞,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紧张:“不不不,王爷误会了,属下并不清闲。” 说罢,西风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匆匆退出了房间,待得远离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嘀咕:这王爷的心思,当真是难以捉摸,对夏姑娘的情意,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 室内,司燚煊凝视着手中的公文,字里行间却如同无字天书,半个字也无法入心。数日来,他被无尽的事务紧紧缠绕,连轴转的忙碌让他几乎忘却了时间,更无暇顾及那个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他心弦的女子。 今早得到消息太子意图对夏宸风不利,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伸出援手,秘密传信于夏音音,希望她能有所防备。 他本以为派遣亲信护卫足以保她周全,然而,西风那不经意间透露的忧虑,瞬间吹散了他心中的安宁,案头的公文,此刻皆化作了无意义的墨迹,无法再吸引他分毫注意。 “唉——”他轻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公文,随即毅然起身,步履匆匆地迈向门外。 第92章 带队剿匪 与此同时,夏音音策马扬鞭,穿越林间小径,风驰电掣般奔行了半个时辰之久。 终于,在一片葱郁之中,灵隐寺那古朴庄严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它傲然矗立于山巅之上,历经百年风霜,依旧散发着宁静而神圣的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寺后那幽深的悬崖,,隐隐透露出几分不祥;而山对面的土匪窝,更是如同暗夜的阴影,时刻威胁着这片净土的安宁。 此地紧邻皇城根下,本该是繁华安宁之所,却意外地隐匿着一群山匪,其巢穴巧妙构筑于对岸悬崖之巅,峭壁如削,天险自成,易守之固,几成无解之局。 岁月流转,即便是皇上,面对匪巢,也不免眉头紧锁,终是暂且容其存在,成为京城边缘一抹不为人知的暗影。 然而,世事如棋,局中更有局。这看似无恶不作的匪帮背后,实则隐藏着一位深宫中的幕后推手——庄贵妃,太子的生母。 太子虽资质平平,却得一位心机深沉的母妃庇护。 这群盘踞山林的匪徒,不知吞噬了多少过往商贾的血汗,侵吞了官府护送的银两,最终,这些银两,皆落入了太子的囊中。 谈及庄贵妃,这位出身显赫,身为太后亲侄女,正伴随着年迈的太后,于落日城悠然修养,远离了京城的喧嚣与纷争。 “我们先行上山,首要任务是寻得大哥踪迹。若未能如愿,便隐匿身形,至于杜雪烟,她自有她的命数,不必过多挂怀。” 夏音音吩吩咐道,杜雪烟的安危,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是小小姐。” 随行者们应声而动,悄无声息地向着山巅进发。 待至峰顶,杜雪烟此刻却被无情地缚于悬崖之畔的老树之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不时涌出串串晶莹的泪珠,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无限怜惜。 夏音音环顾四周,心中暗自焦急,那熟悉的身影——她的大哥,却迟迟未现。 难道大哥尚未抵达?可这时间已远超预期,按常理,即便是最激烈的交锋,此刻也应尘埃落定,随后是关乎大哥安危的紧要关头,怎会如此寂静无声?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迅速做出决断, 未见到大哥的身影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将自己与同伴置于险地。于是,她向隐匿于暗处的手下们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夏音音深知,此行的唯一目的,是救出被困的大哥,至于那些关于剿匪的宏大叙事,不过是这场救援行动的背景板罢了。 于是,夏音音轻身隐匿于一里之遥的茂密草丛之中,周身被自然的翠绿轻轻拥抱,而漠影则如同她的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守护在其侧,确保无虞。随行的十几位精英而是同样隐匿于四周,静待夏宸风的身影浮现,方再行动。 此行,她虽只带了这区区十数人,但皆是精挑细选的勇士,对付那伙嚣张跋扈的山匪,应是绰绰有余。 “你说,这夏宸风究竟会不会来?日头已高,杜姑娘那娇弱的身子,怕是要被这烈日烤得晕厥了。”一名土匪低声细语。 “谁知道呢,主子竟舍得让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在此默默承受这份煎熬。”另一人接过话茬。 “主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度?他既如此安排,自有其深意。我们还是守好本分,莫让琐事扰了心神,误了大事。”领头之人语调威严。 “是!”众人齐声应和。 夏音音蜷缩在葱郁的草丛间,却也成了不速之客——蚊群的盛宴,即将化身为“血库”。 当她即将被这无尽的等待消磨掉最后一丝耐心时,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踏入了她的视线,正是她那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大哥——夏宸风。 【大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妹妹我,都快成这林间最受欢迎的‘点心’了。救个心上人也能如此磨磨蹭蹭,活该至今没媳妇呢!】 夏音音望着为杜雪烟而来夏宸风,银牙紧咬。 夏宸风耳畔捕捉到了那熟悉而清脆的声线,心头猛地一颤,身形几欲失控,幸而他迅速调匀气息,稳住了身形。他环顾四周,目光急切地穿梭于林间光影之中,却未觅得那抹令身影。 音音这丫头,怎会踏入这般险恶之地,一旦交锋,无法分心顾及她周全,看来,原定之策需得灵活应变。 夏宸风内心焦灼如焚,却也深知此刻非慌乱之时。他稳了稳心神,步伐坚定地向那悬崖峭壁边缘迈去。 “我来了,速将杜姑娘安然无恙地释放。”他的声音穿越峡谷,回荡在空旷之中。 “哈哈,夏宸风将军,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对面山崖之上,匪首的笑声粗犷而刺耳。 “少废话,速将人放了。”他眉宇紧锁,声音冷冽如霜。 “夏将军,放人,这自然是在我们的考量之中,不过,前提是您需将兵符交予我等手中。” “否则,只怕这位佳人,只能化作一缕香魂,空留遗憾于世了。”领头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直言不讳地道出了他们的真正意图。 “兵符?”夏宸风面若寒铁,“你们怕是打错了算盘,兵符并不在我身,即便它此刻在我手中,也绝不可能落入你们之手。” “既无兵符,休想轻易踏出此地半步,我让你们二人化作这山间最凄美的囚鸟,共赴苦海。” 匪首将刀刃轻轻贴上了杜雪烟细腻的颈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目光如蛇般锁定夏宸风,言语间透露出狠辣。 “哦?杜雪烟的生死,于我而言,不过是风中轻絮,无足轻重。此番我赴此约,实则是为涤荡这方匪患而来。”夏宸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剿匪?" "呵,好大的口气,单凭你一己之力,简直是痴人说梦!”匪首闻言,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在山间回荡。 “我虽孤身一人,却非妄言剿匪之举。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久久未至?”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为何?” 匪首一愣,笑声戛然而止,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因为我去搬援军,且身负皇命,旨在剿灭尔等匪徒!” 夏宸风言罢,轻挥衣袖,霎时间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如潮水般涌现,将那区区十数名山匪团团紧逼,气势恢宏。 “这...这...” “诸位,切勿轻举妄动,否则,这位女子的性命,便在我一念之间化为乌有。”领头人的声音低沉而阴冷。 领头人的心猛然一沉,面对这浩浩荡荡的士兵阵仗,手中无兵符,脱身已成了奢望。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手紧握着兵刃,却因恐惧而不住颤抖。 “哼,动手吧。”夏宸风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她既是太子心尖上的人,若真有个万一,我不过推说遭了山贼毒手,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此言一出,杜雪烟的娇躯猛地一颤,再也无法维持那虚假的镇定,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绝望的哭喊。 “宸风哥哥,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呜呜……” 她心中那不甘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她不愿就此香消玉殒,那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那未及品味的荣华富贵,怎能轻易舍弃? “杜姑娘,请放宽心。”夏宸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在这关键时刻吐出了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语。 “若真有不幸,本将军定当全力护你周全,即便阴阳相隔,亦必使你魂归杜府,且保你身后之名,不失分毫体面。” 杜雪烟一时语塞,面色微变,而夏音音更是瞪大了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行事缜密、性格内敛的大哥吗?莫非让哪位不羁的灵魂暂居其身?抑或是时光流转间,藏着我不曾知晓的风云变幻,让他的心湖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竟能如此直白无惧地吐露这等“大不敬”之言?】 【夏宸风啊夏宸风,你这番操作,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就该如此,不让那依仗情分肆意撩拨的女子再轻易得逞。】 夏宸风的脸庞悄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妹妹在夸他诶。 实则,这番言辞背后的“心机”,皆源自兄长夏天阳的言传身教。他曾私下传授,若将来遇上不愿纠葛的女子,便需言辞犀利,方能令对方知难而退,不再纠缠。 音音既已言明,那杜雪烟是他生命中必经的风雨劫数,他要以一己之力,跨越这命运的鸿沟,了断这段纠葛。 “动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随着他话音落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那些山匪,铁骑铮铮,剑影交错,瞬间将这片空间染上了肃杀之气。 山匪们虽人数不众,却个个骁勇善战,面对重重包围,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激起了更为顽强的抵抗。 刀光剑影之中,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火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不屈。然而,即便他们奋力拼杀,却也难以抵挡训练有素的士兵们。 夏音音立于一旁,面容清冷,这些山匪,显然并非等闲之辈,能在如此众多的士兵围剿之下,坚持至此。 骤然间,一名山匪身影矫健,自峭壁边缘猛然跃起,手中紧握之物划破长空,向着对岸的深渊疾射而去。那物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随即轰然绽放。 “不好,他们意图封锁通道!”夏音音心中一凛,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抹焦急。 此番大哥领命而来,肩负剿灭匪患之重任,若最终空手而归,那皇城的龙椅上,那双冷冽的眼眸定会投下不容置疑的责难,大哥的肩上,无疑将承载起难以预料的重负。 第93章 危机四伏 夏音音不忍心,未及细思,她已轻声却坚定地转向漠影:“你们随我来。” 她引领着众人,悄然自他们的侧翼迂回,直至那悬崖峭壁之畔。立于崖边,夏音音凝视着深渊之下,那里,一条幽暗的铁索道若隐若现,正被下方传来的阵阵机械轰鸣缓缓回收。 他们此刻的抉择,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弃车保帅”之策。 此乃通往彼端山匪巢穴的一条蹊径,此刻,他们正封锁此路,若我等坐视不理,此番剿匪大计恐将付诸东流,化为泡影。” 夏音音语速急促而坚定,对身旁的漠影轻语。 “小小姐,此行凶险,让属下去吧!”沈欢,沈家军中一员猛将,闻声即出,神色间满是请缨的急切。 “此铁链索道细窄脆弱,难以承载多人之重,更兼对面山寨之内情形未明,危机四伏。我与漠影轻装简行,方为上策。”夏音音轻轻摇头,语气中既有不容拒绝的威严,又透着对同伴安危的细腻考量。 “诚然,我虽不擅武艺高强之技,却精通毒术,关键时刻或能化险为夷。且我对那山寨布局略知一二,此行有我,胜算多了几分。”她微微一笑。 而夏音音心中那最为炽热的渴望,实则是对面山寨中堆积如山的金子。那些年,他们掠夺而来的财富,除却孝敬给太子的部分,余者皆隐匿于彼。既然得知了真相,那金光闪闪的一切,那就勉为其难的继承吧! “可是……”漠影的话语中犹带几分犹豫。 “别再多言‘可是’了,我心意已决。”她语气坚定,打断了那丝迟疑,“沈欢,你们便留在此地,守好我们的后方。一旦我们成功潜入那山寨腹地,定会设法开启秘道,到时候你们在去接应。” 夏音音轻启朱唇,温柔却坚定地截断了漠影未尽之言,随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沈欢吩咐道。 沈欢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化作坚定,躬身应道:“是,小小姐,请您务必小心。” 深知事态紧迫,夏音音不再犹豫,她轻轻一挥衣袖,示意漠影跟上。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执起漠影的手腕,两人身形一展,如同风中落叶般轻盈跃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 “音音!” 夏宸风那焦急而深情的呼唤穿越了风声,穿透了夏音音的心扉,让她在空中不禁微微一怔。 【糟糕,一时疏忽,未及向兄长禀报,他恐误以为我步了绝路之后尘,罢了,待回去再细细解释】 就在她毅然跃下的刹那,那隐蔽的通道已悄然合拢大半,幸得漠影轻功卓绝,反手一捞,犹如捕风捉影,将她从死神边缘生生拽回。借力之间,他身形如燕,几番腾跃,终是稳稳落于崖顶,一场危机悄然化解。 然而,夏音音尚未站稳脚跟,便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将她牵引,随即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之中,那是安全感最直接的诠释。 “主子……” 漠影身形甫定,指尖尚残留着刹那间的虚空感,心头猛地一紧,误以为她已失足滑落,不由惊呼未已,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慌乱。待他看到摄政王时,周遭景致攫取了他的全部注意——碧空如洗,云卷云舒,美不胜收。 “呃——!” 与此同时,夏音音亦是一脸茫然地仰起脸庞,直至那张熟悉而威严的脸庞映入眼帘,才恍然回神。她怔怔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王爷,您怎会出现在这里?” 司燚煊身姿挺拔,双手稳稳地环抱着她,立于缓缓回收的铁索之上,犹如守护神只,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薄唇紧抿,面若寒霜,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 夏音音望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试图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与距离感:“王爷,您……”话音未落,便又悄然咽下,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凶巴巴的模样,整日里冷冰冰的,活该你单身。】 她轻嗔薄怒,眉眼间藏着几分娇嗔,心中却是不满地嘀咕。。 一旁的漠影,目光中满是焦急与犹豫,欲上前护她周全,却碍于摄政王那足以冻结万物的冷峻面容,只得硬生生将脚步停在了原地,心中暗自焦急。 司燚煊听着她的骂声,心肝都要气疼了,这死丫头知不知道她刚才那一跳多危险,他得心都快吓没了,只感觉浑身冰凉。 他误以为她将赴那万丈深渊,心中顿时被绝望的阴霾笼罩,以为此生再无缘与她相见。 那一刻,情感的闸门轰然洞开,他恍然惊觉,这位仅数面之缘的少女,那个总能让他怒不可遏却又暗自牵挂的丫头,已悄然在他心田生根发芽,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当他不顾一切追随她的身影跃下悬崖,却在混沌中发现这一切竟是精心策划,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重握手中;又有难以抑制的怒气升腾,责备她为何如此轻率地将自己置于险境,她那点微薄的力量,怎敢如此儿戏? 司燚煊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收紧,生怕转眼便会烟消云散。 夏音音的心湖被突如其来的紧拥搅得波澜四起,她全然未解他心中的千回百转,只觉胸口一阵窒息,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悄然束缚。 【哎呀,司燚煊你这家伙,这...这是要了我的命吗?喘上气了!咳咳...”】 夏音音心中暗自惊呼,对司燚煊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既惊又恼,脸颊因憋闷而染上了绯红。 司燚煊闻言,神色微变,他缓缓松开了些许力度,转而以一种更为温柔而坚定的方式将她环入怀中。 一只手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托起她的后脑勺,轻轻按压向自己的胸口,让夏音音整个身躯都紧密地贴合在他的怀抱之中。 【这……这!这司燚煊,怎生得如此霸道,将我揽得如此紧密,莫非是意图不轨,欲占本小姐几分便宜?】 夏音音心中暗自嘀咕,试图微微仰头,挣脱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桎梏,却如蚍蜉撼树,半点动弹不得。终是败下阵来,夏音音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罢了,罢了,权当是享受一回难得的怀抱温暖,又不会有所损失。况且,他这身姿,委实令人赏心悦目,胸肌紧实,隐隐透着力量之美,那传说中的八块腹肌,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其轮廓,让人不禁遐想连篇……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触摸一二,定是妙不可言。】 第94章 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动作流畅而自然,指尖轻扬,悄然环上了司燚煊那线条分明的腰际,这一触,让她的掌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实与安全。 司燚煊的身躯猛地一滞,一股难以名状的酥麻感自腰间蔓延至全身,他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泛起的微妙情愫。然而,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耳畔似乎还隐约回荡着她心底的轻语。 【哎哟,这腰肢紧实有力,这触感,简直是安心与欲望交织的绮梦,若能与君共度余生,定是那世间最大的福祉。】 夏音音只觉得脸颊滚烫,仿佛有股热浪直冲心田,几乎要化作鼻尖一抹鲜艳的红云。这突如其来的绝色诱惑,让她如何能不心猿意马,暗自窃喜这意外的“福利”? 司燚煊终是忍耐不住,眸光一凛,空出的一只手精准无误地扼住了身后那双顽皮捣蛋的小手,力度恰到好处地制止了它们的胡闹,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勿动。” 夏音音闻言,小嘴轻轻一撇,心中虽有不悦,却也知趣地收敛了那份渴望被宠溺的小心思,暗自嘀咕:不摸就不摸,小气鬼。 恰在此时,铁索桥终于稳稳地横跨至对岸,司燚煊身形一展,犹如轻燕掠空,怀抱着夏音音迅速跃下,稳稳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漠影则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特制的索道绳索,是否已安然收回?”一土匪首领沉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索道已尽数收回,一切稳妥,无丝毫差池。”回答之人声音沉稳有力 “唉,看来此次行动,主子并未能如愿以偿。传令下去,即刻封闭所有进出之径,与外界隔绝,静待主子下一步指示。在此期间,任何风吹草动,皆不可轻举妄动。” “是!”应声之人,声音虽轻,却透出一股坚定。 自巨石之后,一缕低语悄然弥漫,待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周遭重归一片沉寂。 夏音音,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在确认周遭安全无虞后,缓缓自石后探出,压低嗓音道:““既然已至此境,岂能空手而归?我们总得想个法子,潜入其中,探寻一番,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番机缘,让到手的好处悄然溜走?” 【哈哈,太子的金子,这下可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司燚煊眼神闪过无奈,我说这丫头怎会对安危如此不顾,原是金钱的魔力太过诱人。 他环视四周,只见前路赫然断壁悬崖,后路则被嶙峋巨石牢牢封锁,欲入此境,似乎唯有借助轻功一途,方能穿越这天堑。 “看来,唯有凌空飞跃,方能抵达彼岸。”司燚煊轻声言道,正欲揽起夏音音,施展轻功飞跃。 “且慢,王爷。”夏音音连忙制止,眸中闪烁着狡黠之光,“此法虽快,却难免引人注意,我有妙计一桩,既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又能避开所有耳目。”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瞬间洞悉了他心中的盘算,连忙出声劝阻。 司燚煊的目光缓缓转向她,眼神中满是询问,晰传达着——“你有何妙计?” 夏音音狡黠一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轻轻扫视了二人一眼。 不久,三人便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铁索之下那条隐秘的隧道之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衣衫与面庞皆被泥土与尘埃轻柔地妆点,平添了几分冒险的色彩。 夏音音偷偷瞄向司燚煊,见他即便满身狼狈,强忍着笑意,生怕自己的笑声会在这静谧的隧道中回荡,只能低垂着头颅,双肩微微颤动。 【真是难得一见,我们那位向来冷峻无匹、令人生畏的司燚煊,竟也有如此模样,活脱脱成了沾满尘埃的小花猫,此情此景,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成为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笑谈,经久不息,哈哈,当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司燚煊紧抿着唇,眸光如寒星般锐利,冷冷地锁定着夏音音,那无声的质询仿佛能穿透人心,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哈哈...呃,不妙,似乎触怒了这位摄政王的威严。】 “那个,王爷,你别介意哈,这趟回去后,小女子定当亲自手洗您的衣物,确保它们焕然一新,洁净如初,以表歉意与敬意。" 夏音音被那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忙止住笑意,连忙收敛起唇边未尽的笑意,以一种近乎讨巧的低语轻声道。 “嗯,走吧。” 话出口的瞬间,夏音音错愕,自己不过是出于礼貌的随口一说,怎料对方竟如此认真地应承了下来。 愣了半晌,随即迅速回神,紧跟其后,她心里明镜似的,有司燚煊这位武功盖世的高手相伴左右,无疑是为自己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安全感倍增。 漠影悄无声息地尾随着前方那两道身影,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离,心中莫名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主上与王爷之间似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漠影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前面两个身影,突然感觉主子和王爷两人之间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夏音音自然无从知晓身后漠影心中的微妙揣测,若是有知,她定会不顾形象地站起身大声反驳:“喂,你眼神儿不好吧?我这是在智慧地扮猪吃老虎,保命要紧,懂不懂?” “怎地这通道给封死了?难不成真有什么大动静?” “谁知道呢,但看这样子,定是有大事发生。” 三人默契地隐匿于屋檐的阴影之下,静待时机。待那两名山匪交换完信息,各自散去后,他们才缓缓自藏身处走出,眼中闪烁着兴奋。 "来场刺激的冒险吧,如何?" 望向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后侧首对司燚煊轻语,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司燚煊闻言,剑眉微挑,却并未言语只是以眼神示意她继续。 在司燚煊的掩护下,夏音音轻巧地避开了层层暗哨,最终悄然抵达了厨房深处的水源地旁。 “嘿嘿嘿——!" 夏音音站在那口水井面前,手中紧握着一小巧的药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而又略带狡猾的笑容。 司燚煊见状,不禁轻轻摇头,最终选择将视线移向一旁,不忍直视这过于“生动”的一幕。 而一旁的漠影,亦是暗暗腹诽,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念叨:主子啊,你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风范,只是这举止,未免太过……别具一格了。 夏音音将瓶中的药粉倾洒入清澈的水中,随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牵引着司燚煊两人,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阴影之中。 不多时,厨房院子的门扉被轻轻推开,来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第95章 静待时机 “铁哥,这么早便忙起了灶火?” 铁哥闻言,眉头微蹙,压低了嗓音:“嘘——此事非同小可,莫要多问。若是不慎走漏了风声,怕是我也护不住你周全。” 两人皆是这山寨中的不幸囚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无形的锁链禁锢于此,操持着烟火之事,岁月沉淀下的不只是青砖灰瓦,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知道了,只是心中那份按捺不住的好奇作祟,往后定当收敛。”年少些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惶恐,不自觉地缩了缩肩颈,试图以此驱散心头残留的一丝寒意,旋即诚恳地解释道。 时辰不早了,该是生火做饭之时,免得晚归又惹来一顿不必要的责罚。"铁哥适时地提醒着。 他不再多言,转而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准备晚餐的忙碌之中。 【嘿,今日便让你们尽数落网,我这等妙计,岂不是天纵之才?】 “走了,随我步入那探寻珍奇的秘境之旅。” 夏音音目光掠过那炊烟袅袅的锅灶,他们今日已是插翅难飞。于是,她轻拉司燚煊衣袖,两人默契地悄然遁去。 三人穿梭于寨子,直至抵达寨子后方的山洞,洞口之前,守卫森严,重兵林立。 【此地,无疑便是那藏匿无尽金银财宝之地,四周密布的守卫如同铜墙铁壁,添几分棘手。】 夏音音的目光掠过那密布于洞口边缘的数十名山匪身影,秀眉轻蹙,一抹凝重悄然爬上她的面庞。 “切勿妄动,静观其变。”司燚煊的声音低沉,轻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中满是安抚。 【言之有理,此刻确非冲动之时。心急如焚,只恐坏了大事。回想方才,她撒下的药粉,尚需时日方能显其效用。罢了,且再耐心等待片刻。】 夏音音的心绪在司燚煊的安抚下渐渐归于平静,三人默契地寻觅起隐蔽之处,司燚煊与夏音音并肩而立,而漠影则悄无声息地独自寻了个更为隐秘的藏身之所,三人各就各位,静待时机。 时光流逝,那群人终是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落座,准备用餐,夏音音腹中早已唱起了空城计,不自觉地轻抚着饥肠辘辘的小腹,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不耐。 【这群人,区区一顿饭竟也拖沓至此,她周身寒意已透骨。若早知此番等待冗长无度,她或许真会冲动,于那风口之上,轻撒一把无形之毒,让这冗长之夜添上一抹不速之凄风。】 她轻轻挪动着已麻木的双腿,试图驱散那份久蹲树上带来的僵硬与不适。 【若非那满室金银财宝的诱惑,我又何苦在此遭罪。】 司燚煊目睹着她独自在那细枝上挣扎了许久,身影摇摇欲坠,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生怕她一个不慎便跌落。 于是,他身形一闪,瞬间跃至她所在的枝头,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安置于自己身旁,细心地将她的双腿轻轻抬起,放置于自己的大腿之上,以此减轻她因久悬而生的疲惫与不适。 “放松些,将腿伸直,这样或许会舒服些。”他边说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掌,覆盖在她略显僵硬的大腿上,以恰到好处的力度缓缓揉捏。 夏音音自被他紧紧抱住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直到那温热的手掌轻轻触碰她的肌肤,带来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才猛然惊醒,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 夏音音从他抱住她开始就是懵的状态,这时感觉一只大手在自己腿上按摩,才反应过来,忙把那只手按住,脸颊微红,小声的说道。 她慌忙伸手,想要阻止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声音细若蚊蚋,羞涩难当:“那……那个,不用了……” 【哎呀,这司燚煊究竟是怎么了?昔日里那份不经意间的轻触,如今竟演变成了如此直接的举动,简直是超乎寻常。 【男女之间,本该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他这般举动,莫非全然不顾?可转念一想,他并非那等沉溺于风月之人,此举着实令人费解。】 【莫非...他对我暗生情愫?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向来冷面如霜、心若寒冰,怎会轻易对人动了情?定是我多想了,定是如此。】 【他此番种种,不过是出于合作的相互的关照。】 夏音音经过一番内心的独白与自我慰藉,终是将那份莫名的悸动悄然抚平,转而以一种释然的心态,温柔地按摩起自己略显疲惫的双腿。 司燚煊的目光掠过她,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无奈,这丫头的心思,怎就如此单纯得近乎透明,真是让人既好气又好笑。 此刻,他选择沉默。 不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换班的队伍如约而至。 “老陈,我们来接替了。”领头的人声音沉稳,透着几分职业的严谨。 “好,你们多留意些,今天情况特殊,出口已经封闭,务必小心行事。”老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叮嘱与不放心的意味。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回应声中,透着队员间的默契与坚定。 随着换班程序的顺利完成,那队人马渐渐远去,而站在洞口的人影,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夏音音的唇边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心中默数着那决定性的时刻。 【十、九、八、七、六……】 夏音音数至一时,洞内骤然响起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砰——” 守卫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纷纷瘫倒在地,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这药效还挺好的,嘿嘿,不让他们梦回三日,她夏音音之名,便倒过来写。】 一旁的司燚煊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见状,夏音音急忙抓住司燚煊的衣袖,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快,王爷,时机正好,我们得赶紧下去!” 他提着她的脖颈,一跃而下。 夏音音轻抚颈间肌肤,略带嗔怪地低语:“我又不是那犬儿,何须如此提着颈项相待?” 她忽略了司燚煊的存在,目光落在了紧随其后的漠影身上,轻启薄唇:“漠影,你且去探一探这寨中各处中药的境况,若大致相仿,便速去通知大哥他们,此地之人,今日务必押解回去。” “是!”漠影低沉地应诺,双手抱拳,身形一转离去。 “王爷,请随我来,让我们一同步入,正有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静候着我们的探寻呢。”夏音音言罢,轻盈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司燚煊望着她这略显俏皮举动,未置一词,只是轻轻转身,步伐稳健地迈向了那洞口。 音音见状,嘴角微瘪,心中暗道。 【这男人,真是木头一块,不解风情。】 第96章 即将成为南暻首富 司燚煊悠然前行,耳畔隐约捕捉到夏音音心中那丝丝缕缕的嘀咕,他不禁轻叹,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怒,此乃自择之伴,唯有包容以对。 夏音音紧随其后,踏入那洞口,步伐忽地一顿,目光被地上躺着人身上之物吸引,她挪步至旁,蹲下身来,开始了一场细致入微的“寻宝之旅”。 【嗯,此物光泽内敛,定非凡品,收了;哎呀,这个也不错,今日真是收获颇丰啊。】 她的心中暗自盘算,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喜悦光芒。 司燚煊静立于侧,目光掠过夏音音忙碌的身影,眉头微微蹙起,对眼前这一幕既感无奈又带几分宠溺的复杂神色。 他究竟是被夏音音何种特质所吸引,以至于甘愿伴这小财迷左右。 夏音音将搜罗来的物什细心包裹于一块柔软的布帛之中,背于肩上,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身对一旁静默不语的司燚煊笑道:“王爷,咱们得快些,里头定还有更多宝藏等着咱们呢。” 言罢,她不由分说地牵起他修长如玉的手,引领着他,一步步踏入了那洞穴之中。 洞内,光线渐次黯淡,她趁着朦胧的光线,手腕轻翻,背后那沉甸甸的包袱便悄然隐入了她的空间之中,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有过任何痕迹。 随着两人深入,四周愈发昏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夏音音微微蹙眉,轻声唤道:“王爷,这洞内已是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燚煊那清冷的声音,自前方淡然飘来:“我目力过人,即便在这幽暗之中,亦能洞察秋毫。” 他是习武之人,体内蕴藏着一股悠长的内力,即便是在这幽暗无光的夜晚,也能清晰视物,步履稳健。 不过他还是担心她身处黑暗之中,会感到一丝不安与恐惧。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将她轻轻拉至自己身侧,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 夏音音感受到安心,顺从地依偎在司燚煊身旁,但片刻之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你且稍候片刻,我自有妙计。” 言毕,夏音音轻旋手腕,自那空间中悠然取出一根木棍,缠绕了一层柔软的布料,紧接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那是她精心提炼的纯净酒精,缓缓倾倒于木棍之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略带刺激性的味道。 然而,正当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星火燎原之际,夏音音却猛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疏忽——火源未备。 她不禁以手扶额,心中暗道。 【哎,怎的如此粗心大意,关键时刻竟忘了这等关键之物!】 夏音音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间,眼前蓦地绽放一抹璀璨光芒,耀眼得令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待那光芒稍减,她定睛一看,竟是司燚煊手中摇曳的火折子,心间顿时涌起一股喜悦。 “哎呀,王爷,您这火折子可真是及时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她惊叹连连,随即迫不及待地将她精心准备的简易火把凑近那抹光源,只消片刻,火把便熊熊燃烧起来,将整个幽暗的洞穴照得通明。 司燚煊不以为意的淡然说着:“不过是方才在外随手取来的小物。” 他将火折子妥当放进怀里,夏音音手中那召唤而来的火把选择了缄默不语。 夜色虽浓如墨,却难掩他锐利的目光,足以捕捉她手中的木棍犹如幻影般突兀显现,连同她一系列不为人察的动作,皆被他悄然收入眼底,只是未曾言语点破。 同时,他也留意到,她初时背负入内的包袱,此刻已悄然无踪,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身上,似乎还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音音心中对那火折子的来源并未多加揣度,眼下光明重现,她的心思早已全然被宝藏所吸引,那份激动难以言表。 她迫不及待地对身旁的司燚煊说道:““王爷,请随我来,带你寻宝去。”言罢,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手,她未曾察觉,这份触碰正悄然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彼此的接触变得愈发自然流畅。 司燚煊望着那只紧紧相握的小手,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他轻轻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任由她引领着深入洞中,他眼神却时刻保持着警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每一步都稳妥无虞。 【哈哈,本小姐的财运即将如日中天,即将成为南暻首屈一指的富甲一方。】 【待那时,携着娘,将那渣爹远远踹出我们的世界。再为娘亲精挑细选八方俊彦,不,是十位八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环绕其侧。而她在寻觅几位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共话风月,左右逢源,如此人生,岂不畅快淋漓,美不胜收?】 夏音音轻盈地踏着步伐前行,嘴角勾勒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容,却未曾察觉,身后那抹身影,司燚煊的脸庞已沉如寒夜,周身弥漫的寒气,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温度骤降。 他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紧紧锁定在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冷笑:呵,竟还怀揣着寻觅美男的绮梦,只怕这美梦,终将化为泡影。 走在前头的夏音音,突然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缓缓爬升,不禁轻咦一声,心中暗忖。 【咦?这背后怎地无端生寒,莫不是要被这深洞的阴冷之气侵了体,惹上风寒?】 这个洞穴虽深不可测,不久便触及了其隐秘的边际,除了洞口躺卧于地的人影,沿途,四周一片寂寥,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秘密,也暗示了此路之外,别无他径。 但是两人还是一会儿就到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除了躺在地上人,说明这里没有其他的通道。 “目的地便在此处了。”夏音音指尖轻轻指向前方,那里,一扇石门静静伫立。 "还是我走前引路吧。"司燚煊将她护于身后,步伐迈向那扇石门,指尖轻触石门旁一块突兀的岩石机关,只听一阵低沉的轰鸣,石门轰然洞开。 刹那间,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珠宝箱,以及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财富气息。 “哇,我们……我们发财了!” 夏音音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眸瞬间被这片金光所捕获,她几乎是雀跃着绕过司燚煊。 她兴奋地穿梭于宝箱之间,左手轻抚过冰凉的宝石,右手则拿起一块沉甸甸的金条,学着古人的样子,轻轻地在齿间咬了一口,随即眼中绽放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哇,这……这是真的!】 司燚煊立于一侧,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与夏音音相处的每一刻,似乎都在悄然挑战着他一贯的沉稳与理智。 第97章 你抢劫啊! 夏音音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双灵动的眼眸开始转动,似乎在筹划着如何将眼前这堆“战利品”安然无恙地带回家中。 目光掠过司燚煊,心中暗自思量,要如何既不失礼又有效地解决这位不速之客的问题。毕竟,以他的智谋,想要轻易摆脱,绝非易事。 哎,有了。 她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望向司燚煊时,眼中满是诚恳与期待:“王爷,您看,这堆宝贝也需得有人妥善安置。 “不如,您先移步外间稍作等候,小女子自有妙计将它们一一搬运出去。” “待事成之后,咱们来个三七分成,如何?” 言罢,她心中已胸有成竹,料定这提议足以让司燚煊无法拒绝。在她看来,金钱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人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最为有利的一方。 司燚煊的目光深深锁定在她身上,身躯稳如磐石,未有丝毫动摇。 “四六,你意下如何?”夏音音见他无动于衷,眉宇间不自觉蹙起一抹轻愁,旋即似是做了某种决断,语气中透出一丝妥协。 他依旧面若寒霜,眼神中无波无澜,对她的提议未有只言片语的回应。 “那么,五五分账,我已退至极限。若你仍坚持己见,我唯有另辟蹊径,届时,即便是盈满金库,亦与你无半点瓜葛。”言语间既展现了她的决断力,也流露出一丝决绝。 【我靠,这冰山般的身影竟悄无声息地尾随至此,原是觊觎那宝藏而来,她已慷慨相让一半,却依旧沉默如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究竟是何意?莫非真要逼我鱼死网破,将这满室辉煌一并卷走,让他空手而归?】 司燚煊的眸光轻轻掠过夏音音那因激动而略显凌乱的模样,嘴角不勾起一抹弧度,心中暗道:这丫头,气急败坏的样子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终于,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成交。但条件是,你若能找到方法将这些珍宝安然无恙地运出,我便许你四成,我自留六成。” 夏音音闻言,眸中瞬间跃动起一抹惊喜之光,几乎是本能地回应:“好,我……我保证。” 随即又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问道:“等等,“我...我没听错吧?” “我六,你四。”司燚煊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浅笑。 夏音音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不屈与愤慨。双手叉腰,仿佛是在扞卫自己最珍贵的宝藏,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坚决。 “你打劫呢!六成?想得也太美了!” “这可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的财宝,即便是分他五成,也已是她的极限大度,你竟还想贪得无厌?” 此刻的夏音音,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畏惧,为了守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勇敢地站了出来,与司燚煊据理力争。 “不愿妥协,那么,待我归返京城,定当将此间之事,原原本本地禀告圣上。”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届时,便让皇上裁断,侯府千金是否真的私藏了不应有之财宝。 “想来,皇上定会对此颇感兴趣,或许还会邀请侯爷与夫人共赴宫廷,深入‘探讨’一番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司燚煊身姿微倾,缓缓将脸庞逼近夏音音他凝视着眼前那张因愤怒而染上绯红的小脸,指尖轻轻颤动着,一股冲动驱使他想要轻触那抹娇嫩的色泽,但最终,理智如磐石般将他拉回现实,他硬生生地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夏音音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怒意与羞愤交织,使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你……你竟敢如此威胁于我,扪心自问,你还配得上‘男人’二字吗?”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对面前之人行径的鄙夷。 只觉眼前之人无耻至极,竟将她的软肋——娘亲,作为胁迫的武器。 夏音音在心底愤然呐喊。 【司燚煊,你这个混账东西!竟与我这弱女子争夺区区之物,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夏音音在此立誓,愿你此生姻缘坎坷,寻爱无门;愿你饮水常呛,事事不顺;愿你行走世间,步步惊心,乃至被那无眼之马车,撞个魂飞魄散!】 【啊——真是气死我了!】 夏音音心中翻腾着千般情绪,终是在一番激烈的自我对话后渐渐归于平静。 她缓缓吐纳,让胸腔中积压的怒气随着深呼吸缓缓释放,双眸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淡淡说道:“好,我同意,你可以出去了。” 司燚煊早已习惯了她的直率与不羁,对她的怒斥只是淡然一笑,让他意识到她确是被触动了心弦,一时之间,他感到几分不自在,缓缓起身,目光深邃地凝视了她一眼,未发一语,便悄然转身。 夏音音怒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誓:总有一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在我面前,以最为谦卑的姿态,唱响那首征服之歌。 她轻哼一声,随即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切,轻轻一挥手,那些物件便如幻影般消失无踪,尽数被收入了她那空间之中。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整了整衣衫,步履坚定地向外面迈去。 “走吧!” 夏音音轻步移至司燚煊身侧轻声细语后,便手持那摇曳的火把,缓缓向洞外踱去。 司燚煊见她两手空空而出,不禁微挑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顺势向内室一瞥,只见空旷如初, 司燚煊看她空手出来挑了挑眉,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他收回视线,诧异的看着她的背影。收回视线,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夏音音渐行渐远的背影上,那背影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他心中暗自揣测,夏音音定有独到之法,能在这无声无息间将诸多物事转移,其速度之快,超乎想象。那些宝物究竟藏匿于何方?这女子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能耐与神通? 他心既然系于这女子,她的每一个秘密,都成了他心中亟待揭晓的谜,他愿化作那不倦的旅人,一步步深入那未知的幽径,细细探寻。 思绪回笼,他轻敛心神,步伐不自觉地紧随其后。 夏音音此刻正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风暴中,对他视而不见,手持火把,步伐急促直奔向外。 他并未因此而感到丝毫的不悦,反而在她那怒气冲冲的背影中,捕捉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倔强与纯真,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第98章 变故陡生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穿过了曲折的洞穴,正当他们即将踏出洞口,支利箭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杀意,直逼洞口而来。 夏音音的目光刚触及那抹不祥之兆,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难以做出及时的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燚煊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一个跨步便横亘于她与死亡之间,用尽全力将她拉向一旁。 箭矢呼啸而过,虽未直接命中,却在他紧实的臂膀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衣襟,也映红了夏音音惊恐而担忧的眼眸。 站稳身形后,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受伤的手臂上,那份焦急与关切溢于言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受伤了!” “无妨,恐怕漠影的行踪已暴露无遗,这山寨此刻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安心留在此处,勿要轻举妄动,我且去周旋一番,设法引开那些耳目。” 司燚煊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轻轻按住她的肩头。 他深知,若两人共赴险境,非但不能增加逃脱的机率,反而可能双双落入敌手。即便他武艺超群,也难保在重重包围中护她周全。 夏音音紧抿着唇,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理智告诉她,这是当前最为稳妥之策,她自己的武艺尚浅,跟随前行只会成为拖累。分开行动,至少还能保留一线生机。 她心头蓦地涌起一丝悔意,那些璀璨财宝的光芒,在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一切的冒险,都只为它们而铺陈,却让她不禁质疑起这份代价的沉重。 无暇顾及是否已将自己暴露,她匆忙间从空间中抽取出几瓶珍贵的急救伤药,一股脑塞进了他的掌心,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 “这些,务必带着。它们能在你受伤时给予你最及时的庇护,切记,尽量避免重伤,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夏音音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担忧,生怕他会在这场未知的旅途中,因一丝不慎而徘徊于生死边缘。 “好!” 司燚煊的动作突然而温柔,他轻轻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发梢,那瞬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收回手,转身,如同一头即将驰骋于广袤原野的骏马,毅然决然地冲入了未知的前方。 夏音音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他……他方才那轻柔的抚摸,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毕竟历经两世的人,虽未亲身体验过情爱的甘甜,却早已在字里行间间品味了无数恋爱的悲欢离合。 深知,书中描绘的司燚煊,是那个以冷峻着称,仿佛心海无波、不为任何人事所动的孤傲身影。 然而,今日他与她,竟不约而同,相继跃入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或许仅是追逐宝藏的狂热,或是对山匪穷追不舍的英勇。 他为何甘愿放弃安全,将自己置身于生死未卜的险境,仅仅是为了她。 她不禁暗自揣摩,那位权倾朝野、冷峻非凡的摄政王,竟对她怀有几分真心? 然而,回忆中他屡次投来的冷淡目光,又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另一番意味,让她心绪难平。 轻叹一声,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终是摇了摇头,决定将这份疑惑暂存心底。 待日后有机缘,再亲自向他问个明白,以免此刻的自己深陷无端的臆想之中,徒增烦恼。 她轻轻敛起纷飞的思绪,探首向外,只见四周静悄悄的显然司燚煊已成功地将注意力从这边引开。 心中稍定,暗暗思量,既然时机尚算合适,不妨去出口一探究竟,看看那通往铁索通道是否已开启。 此刻,三人身处绝境,逃脱之路显得尤为艰难,单凭一己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 因此,搬取援兵,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夏音音夏音音循着原路,向外行去。 沿途所见,尽是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人影,她轻手轻脚地蹲下,逐一细察,心中已有了然——这些皆是先前自己布下的迷阵之果。 她推测出几分缘由:最初几人不慎落入陷阱,用餐后迷药发作,倒地不起,这一幕或许惊动了后续之人,使他们警觉,未敢再轻易触碰那可疑的食物。 至于漠影想必也已引起了山匪的注意,战斗在所难免。 地面上偶见的斑驳血迹,如同无声的证言,诉说着漠影与山匪间激烈的交锋。 夏音音疾步如风,途中,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悄然逼近,乃是山林间的匪徒,意图不轨。 然而,她并未有丝毫慌乱,指尖轻弹,几缕无色无味的毒雾悄然弥漫,悄无声息间,那些山匪便一一倒下,再无声息。 她本非嗜杀之人,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善良若不加以锋芒,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轻叹一声,心中默念“罪过,罪过”,随后,她不再犹豫,步伐更加急促,直奔那唯一的生路——铁索通道。 她循着视线缓缓抬升,目光最终定格在那条幽深通道的顶端,那里,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巨型齿轮赫然显现,仿佛是开启古老秘密的钥匙,静静地等待着它的转动者。 【靠,我,区区一介女子,如何能撼动这等庞然大物?】 然而,现实不容许她多作犹豫。 夏音音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服那高度的征途。 唰—— 正当她准备一探究竟之际,一阵寒光倏忽闪过,一柄锋利的刀已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颈侧,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别动!”一个低沉而充满威胁的男声在耳边炸响。 她骤然间僵立如石雕,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际,死神似乎已在她颈边低语。 她瞬间不敢动了,心里一阵后怕,刚才差点就被抹脖子了。 “上来。” 夏音音强压下心头的惊惧,以细若游丝般的谨慎,缓缓攀上那未知的所在。 待双脚终于踏稳,眼前景象令她心头一紧——两名匪徒,刀光闪烁,犹如幽冥中的守卫,静默地守候着至关重要的机关。 “说,你从哪儿来的?”其中一名山匪,刀刃轻贴她细腻的脖颈,声音低沉而威胁满满。 夏音音心念电转,瞬间调动起所有的演技,猛地一拧腰间软肉,疼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泪水瞬间决堤。 她抽泣着,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开始了一场精心编排的倾诉:“呜……呜……” “大哥,我本是那京城路上的匆匆过客,却不料半途遭逢不测,被那凶狠的山匪无情掳掠至此。”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无助。 呜咽声再次响起,“方才,山寨之内,一阵喧嚣,人心惶惶,我于混乱之中觅得一线生机,拼尽全力,逃出了那魔窟般的囚笼。” “大哥,我知您定非残暴之徒,望您大发慈悲,放我归家。” “家中亲人,定已心急如焚,日夜期盼我的归期。我愿以余生,无论为牛为马,皆在所不辞。” “放了你?” “呵,你既已踏入这是非之地,又怎能轻易脱身。” 背后的山匪,面容猥琐,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缓缓逼近夏音音,伸出粗糙的手指,双眼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巡游轻轻挑起夏音音的下巴,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嘿,瞧瞧这模样,还真是出落得标致极了。” 他转头,对身旁男人低语,语气中满是对即将到手“猎物”的兴奋与期待。 “李哥,咱们这些日子在这荒山野岭里守着,连点女人的温香软玉都沾不上边,这现成的美人儿,岂有放过的道理?” 李哥闻言,目光也落在了夏音音身上,细细审视一番后,眼神中同样燃起了欲望之火。 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也罢,今日便破个例,让咱们兄弟俩好好享受一番这难得的乐子。” “女人,我们不求来世的你以何相报,只愿此刻,你能把我们哄开心了,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 那人言罢,手中的利刃轻描淡写地掷于一旁,随即猛地一拽夏音音纤细的手腕,将她抛向了身旁的土地。 砰然一声。 伴随着夏音音猝不及防的痛呼,她如同落叶般被无情地掷落。 那一刻,她心中怒火中烧,杀意如暗流涌动,却在瞬间收敛,化作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再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不,求求你们,不要靠近我……呜呜……" 夏音音边啜泣边缓缓后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无助与绝望。 她的手指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滑动,从空间中悄然拈出几枚细长的银针,动作之隐蔽。 “嘿嘿,美人儿,你叫吧,这里可是我们兄弟俩的地盘。” “就算你把嗓子喊哑,怕也是无人问津,不如就顺从了我们,图个皆大欢喜。” 话音未落,两名山匪便开始肆意地解衣宽带,其中一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如同饿狼般猛扑向夏音音。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音音眸光一闪,身形轻盈,手中银针宛若灵蛇出洞,精准无误地点在了那山匪周身要穴之上。 刹那间,那山匪身形一僵,随后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夏音音并未给他丝毫喘息之机,身形一晃,已如燕子掠水般跃至另一名山匪身后。 那山匪尚沉浸在方才一幕的惊愕之中,未及反应,只觉一股凉意自背后袭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木感迅速蔓延全身,他的话语被卡在喉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 “你——” 两名山匪挣扎着,眼中怒火中烧,未曾窥见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你这贱人,究竟对我二人施了何种妖法?"他们的怒喝在空气中回荡。 夏音音轻轻地整理着衣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她缓缓自袖中取出一对小巧精致的瓷瓶,两粒漆黑如夜的丹丸塞入二人惊愕的口中。 “咳咳……” “你们究竟给我等喂了什么?” 他们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阴云,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绝望,齐刷刷地望向她。 第99章 姑奶奶绕了我们吧! 山匪李哥不甘屈服的山匪,挣扎着想从地面上撑起自己巍峨的身躯,却愕然发现,双臂竟如灌铅般沉重,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显得力不从心,更遑论站立。 “哈哈哈,看来,我的‘款待’颇得你们心呢。”夏音音的笑声清脆中带着几分冷冽,她双臂环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地上的两名俘虏,那眼神中既有玩味。 “此物,乃我精心调制,两个时辰之内,你腹中将如翻江倒海,疼痛难当。随后,便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七窍流血,美得让人窒息。”她的话语悠然,直刺人心,让两个山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什么!” 另一名山匪面露惊恐,试图将口中的不明物呕出,却因身体僵硬,挣扎半晌,唯有徒劳的咳嗽。 李哥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她:“你究竟意欲何为?”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挑眉,随即指尖悠然一指,那指向之处,是一台错综复杂的庞大齿轮机械,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很简单,你们只需解开这铁索之道,解药自当奉上,毒发不待人,错过时机,解药亦成空谈。”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的迟疑后,终是点头应允,仿佛是做下了某个重大决定。 "成交,我们为你解锁,你则赐我二人解药。" 夏音音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然微笑,上前把银针拔了。轻盈上前,指尖轻旋间,那枚细长银针已悄然离体。随着银针的拔除,两人逐渐有了知觉。 李哥意识回归的第一刻,便是伸手欲擒那抹清丽身影,却见她身形如风,轻巧避开,反手间,一枚银针化作流光,精准无误地刺入他体内一处要害穴位。 “噗——” 一声闷响,李哥猛地喷出一口淤血,身形踉跄,终是无力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如纸。 “莫因我是女子,便心生轻视。”夏音音手执银针,眸光清冷,转向另一人,语气中不带丝毫情绪波动,“此针若不及时拔出,不待毒素蔓延,单凭失血,亦能叫你性命难保。” "噗嗤——” “咳咳!" 鲜血的流失让他心生恐惧,那不仅仅是身体的痛楚,更是对死亡临近的绝望。 他终是再也支撑不住,颤抖着声音求饶:“姑奶奶,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一旁,另一位同伙见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们知错了,定当全力以赴为姑奶奶您打通那通道,只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夏音音心中暗自长舒一口气,那份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的松弛,手心已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随着银针的撤离,那位先前吐血不止的李哥,竟奇迹般地止住了那股令人心悸的血流。他目光下移,触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脸色愈发苍白,心中暗自懊悔,今日竟是无惹到了祖宗。 “速去执行,否则,待会儿我若不悦,可不仅仅是多添几针那般简单。” “我或许还会慷慨地赐予你们更深的‘礼物’——让毒液的阴影在你们体内交织,毒上加毒,到那时,即便是求生的门扉,也将对你们紧闭。” 她轻轻挥手,那姿态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又似乎藏着几分未明的笑意,示意他们行动。 李哥身旁的同伴,面色惨白,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李哥那因痛苦而颤抖的身躯,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他们知道,此刻的反抗不过是徒劳,唯有顺从,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们踉跄着步伐,一步步迈向那巨大的齿轮装置。双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按下了开关,随即,全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点燃,他们拼尽全力,驱动着那沉重的机械缓缓转动。 铁索道在机械的轰鸣声中逐渐绷紧,随后又缓缓松弛开来,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响。 两人咬紧牙关,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与尘土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他们心中的信念。 将所有的希望与绝望都凝聚在这一刻,用力、再用力,直到铁索道终于不甘地跨越了空间的界限,缓缓向对岸延伸而去。 "好了,姑奶奶我们的……解药呢?” 随着话语落毕,那未曾呕血之人踉跄一侧,目光中满是忐忑,终是鼓足勇气,轻声细语地询问,腹中的绞痛已悄然蔓延,无声无息地啃噬着他们的意志。 夏音音闻言,似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自那宽袖之中细细摸索,一番探寻后,两颗圆润的药丸跃然掌中,她轻轻一抛,药丸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落入二人之手。 二人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神中却闪烁着犹豫之光,未敢轻易送入口中。 夏音音轻挑秀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面对两人眼中的狐疑之色,她不屑地撇撇嘴。 “怎么?怀疑这解药的真伪?那好啊,你们大可继续抱持这份疑虑,毕竟,痛苦的不是我。” 那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在绝望与求生欲的交织下,不得不鼓起勇气,颤抖着手将解药送入口中。奇迹般地,原本如刀绞般的腹痛竟渐渐平息,直至完全消失。 “哈哈,真的不痛了!”一人欣喜若狂,笑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的也是,腹部的不适全然无踪,太好了!”另一人也难掩激动,眼中闪烁着重生的光芒。 然而,就在两人还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时,一声沉重的闷响打破了空气的宁静——两人身躯一软,相继倒地,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夏音音轻步上前,轻踢了踢脚下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我确曾说过予你等解药,却未曾言明要手下留情。” 言罢,她转身,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条颤巍巍的铁索,心中微动,意识到对岸似乎有动静,身份未明,是敌是友,尚待分晓。时间流转,对岸风云变幻,她不得不谨慎以待。 于是,她身形一闪,悄然隐入一块巨石之后,仅余一双明亮的眼眸,穿透缝隙,静静观察着外界的动静。 不多时,铁索上的身影逐渐显露轮廓,直至清晰可辨——竟是沈欢。 那一刻,夏音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不再犹豫,自石后跃出,直奔那熟悉身影而去。 沈欢自铁索飞跃而下,足尖轻点地面,身形稳健,随即目光温敬地转向夏音音,双手抱拳:“小小姐。” 夏音音轻轻摆手,那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羁与从容,问道:“无需多礼,此番跟随你等前来支援的,共有多少人马?” 沈欢闻言,神色更为恭谨,“禀小小姐,对面局势已被大少爷稳定。除了我们这一队先行而至,大少爷还亲自率领另一队人马紧随其后,正迅速赶来。 "好,待众人齐聚,便是行动之时。” “寨内之人,大多已沉浸于迷香之中,浑然未觉;少数清醒者,亦被摄政王的所牵引,远离了核心。” “至于漠影,此刻行踪成谜,但愿他安然无恙。”夏音音以细语向沈欢细述着山寨内的微妙局势。 言罢未久,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十余人的身影渐近,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夏音音眸光一亮,见是自己大哥夏宸风,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喜悦的弧度,欢快地挥动着手臂,清脆地呼唤道:“大哥,这边!” 夏宸风闻声望去,心中一紧,随即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已至她身前,然而,未曾有丝毫温言软语,只见他抬手轻敲,给了夏音音一个略带责备脑瓜崩。 "哎哟!"夏音音轻呼一声,秀眉微蹙,纤手迅速捂住额角,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委屈与不解,定定地望着面前之人。 "大哥,你这是作甚?何故突然弹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 他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责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说我要干什么?" "你这丫头,莫非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这危机四伏的山寨,你也敢只身犯险,真是胆大包天!” “是你有个闪失,你让我如何向母亲交代。” 夏音音见兄长夏宸风面色严峻,心中一紧,连忙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企图以撒娇化解这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大哥,我真的知错了嘛。” “若非事态紧急,万不得已,我怎会轻易冒险?” “想着那追捕匪徒的通道一旦关闭,岂不是前功尽弃,让那恶徒逍遥法外?” “我保证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 夏宸风剑眉微蹙,眸中寒光一闪:“你,还敢妄图有下一次。” 她闻言,心中一凛,双手不自觉地高高举起,近乎虔诚地作誓状,连声急道:“不敢了,真的不敢再有下一次。” 呜呜—— 大哥那骤然升腾的怒火,令人心悸。 第100章 小灵兽腓腓 “大哥,此刻非宜责难之际。 “王爷他,为护我周全,孤身犯险,引开那群山贼,吉凶难测。” “再者,漠影亦身影隐没于茫茫雾霭,生死未卜。” 夏音音急切地拽着夏宸风的衣袖,眼中闪烁着焦急,将事态紧急娓娓道来。 “你这丫头,怎不早言明!”夏宸风佯怒,瞪了她一眼后,迅速收敛情绪,见麾下人马已聚拢,匆匆留下一句。 “你寻一隐蔽之处藏身,务必确保自身无虞。”言罢,他身影一转,领着众人疾步而去。 夏音音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无奈的浅笑,心中暗自嘀咕。 大哥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像那春日里喋喋不休的莺啼,人设怕是要悄然瓦解了。 转瞬之间,她脸上的稚气与玩笑尽数收敛,换上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严肃。 转向身旁的沈欢,声音沉稳而有力:“沈欢,我们亦不可懈怠,多一组力量,便是多一份保障。” “走,一同去搜寻,此地非久留之地。” 沈欢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敬佩,随即躬身应允:“是,小小姐。” 夏音音毫不犹豫地引领着沈欢一行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通往那幽深山洞而去。 抵达洞口,她回眸,目光如炬,对众人沉声吩咐:“分头行动,仔细搜查四周,任何一丝打斗的痕迹都不可放过。” “是!”沈欢应声而动,迅速组织人手,分散开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地仔细搜寻。 须臾之间,一阵急促的呼喊划破了周围的沉寂:“小小姐,此处留有斑斑血迹。” 夏音音的心猛地一揪,犹如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几乎是本能地疾步上前。 屈膝蹲下,她以指尖轻触那抹暗红,触感冰凉而沉重,难以分辨这血色是源自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还是司燚煊的。 “继续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王爷的下落。”忧虑如同乌云密布,遮蔽了她的心房。 “是!” 沈欢应声而动,再次投身于茫茫密林之中,不久,呼唤再次响起,那是一片更为鲜明、似乎刚刚滴落不久的血迹。 夏音音的眼眸紧锁着地面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如被重锤敲击,司燚煊体质特殊,即便是最细微的创伤,对他而言也可能是致命的威胁。 她深知,盲目搜寻不过是与时间的徒劳赛跑,每一分耽搁,都可能是将他推向深渊的推手。 于是,夏音音毅然决然,自那空间之中,轻启玉手,缓缓取出一物。 “小家伙,帮个忙,事成之后,我给你血液两滴,作为你辛劳的奖赏。”夏音音以一种近乎呢喃,对掌中那似乎能听懂人言的小东西轻声细语。 “吱吱——”小东西回应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 “仅是两滴,再多对你而言便是负担,我可不愿你因此受损。”夏音音轻轻皱眉。 “吱吱——”小东西似乎在权衡,叫声中多了几分思量。 “你若不助我,那便滴水难觅。”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吱吱——” 她环顾四周,确认沈欢一行人已外出搜寻,四下无人,方才从空间中,取出一件披风。 “嗅嗅这气息,替我寻回这披风的主人。”她轻启朱唇。 “吱吱——” “你在叽叽歪歪,我就捏爆你。”夏音音威胁道。 掌心跃动的小东西感受到了她的不悦,瞬间化作了一道银色的流光,先是在她随风轻扬的斗篷边缘轻盈一触,随即仿佛被赋予了方向感,嗖地一下,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道:哼,区区一只灵宠,还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岂是你能轻易拿捏的? 这个小东西源自空间,是她前世不慎击碎古老瓶瓮之时,它悄然挣脱束缚,翩然而出。 初时,她仅将其视为一只不起眼的灵虫,未曾给予过多留意。 然而,当她再次踏入空间时,眼前的景象却令她瞠目结舌——空间内珍藏之物,竟被这小小生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探索”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夏音音历经波折,终是将其驯服于掌心之下。 直至后来,于空间的一册古籍中偶得真相,方知那顽劣之物,竟是世间罕见的小灵兽——腓腓,其灵性非凡,令人咋舌。 自那日起,腓腓虽已归顺,夏音音却并未频繁驱使,而腓腓对这位主人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尤爱其血之芬芳。 每当此时,她便以血为引,轻轻一唤,那小家伙便如磁石相吸,乖巧无比,此招屡试不爽, 忽见那腓腓渐行渐远,迅速收起披风,转身向沈欢方向呼唤,“沈欢,速随我来!” 沈欢闻讯,即目光锁定那抹熟悉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夏音音紧随那只机敏的小灵兽,于葱郁的林间小径上疾驰,穿梭良久,直至一片静谧之地,方才缓缓驻足。 小灵兽轻巧地跃上一处险峻的斜坡,几番试探性地向下低飞,随即又轻盈地折返,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吱吱——”它急促地叫着,似乎在传达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是说,他就在坡下?”夏音音眉头微蹙,轻声询问。 “吱吱!”小灵兽再次确认,叫声中满是坚定。 “好,我明白了,你辛苦了,回去吧。”夏音音摆了摆手,随即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 "吱——" 一声悠长而不甘的呜咽,自那小巧灵兽的喉间轻轻逸出。 第101章 受重伤的司燚煊 夏音音此刻心绪纷扰,无暇顾及其他,目光穿透薄雾,向那幽深而陡峭的谷底望去。那距离虽不至深不见底,却也足以令人心生寒意。 “小小姐。”沈欢的声音适时响起。 “王爷不慎落入谷底,此刻怕是已受了伤,情况危急,需即刻营救。他身体异于常人,稍有耽搁,恐有性命之忧。”夏音音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忽视的严肃与忧虑。 沈欢闻言,神色一凛,随即躬身抱拳:“小小姐请放心,我等誓死也要将王爷安全带回。” 夏音音轻轻颔首,叮嘱道:“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平安归来。” “是!”沈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的声音因此更加铿锵有力。 随后,众人寻觅到一根坚韧的藤蔓,细心地将其一端牢牢缠绕于古木虬枝之上,另一端则系在沈欢腰间,缓缓地将沈欢送入那未知的深渊。 夏音音立于高处,目光紧锁下方,心中交织着焦虑与不安。 她深知,尽管司燚煊的命运终章不可避免,但此番冒险,却是为了她,这份牺牲让她心头重若千钧。 昔日那句“我会保护你,让你避开死神的镰刀”犹在耳畔回响,而今,自己却成了将他推向危险边缘的推手,这份自责与愧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司燚煊啊,你定要安然无恙,自此以后,我誓将摒弃往日戏言,转而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我将倾尽心力,不仅助你化解眼前死生之劫,更要细心调理你的体魄,使之恢复往昔的强健与光彩。】 【待你平安归来,我更要为你七八红颜知己,共话风月,让你的府邸充满欢声笑语,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你若死了,那些财宝就是我囊中之物,我是不会还的。】 在陡峭山崖之下,司燚煊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他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仿佛每一缕风都能轻易带走他残存的意识。 若非夏音音临别之际慷慨赠予的那些珍贵药物,他或许早已化作这苍茫大地的一部分,归于虚无。 然而,即便是这些药剂,也似乎在渐渐失去它们的力量,司燚煊感到自己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那未及言说的深情,如同卡在喉咙的千言万语,让他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难以释怀。 当他即将合上那双曾见证无数风霜的眼眸,一抹不可思议的奇迹悄然降临——他竟听到了夏音音的心声。 瞬间唤醒了司燚煊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 他猛地睁开眼,双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里仿佛有团烈火在燃烧,那是对生的渴望,也是对那份未竟情感的执着。 这丫头,本王命悬一线,她竟还在我心中搅动风云......这份突如其来的“气恼”,竟成了他在这绝境中唯一的慰藉。 这丫头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满心满眼皆是那世俗之财宝? 哼,本王倒要瞧瞧,她是否真存了私心,欲将那满室金银独揽入怀,再寻一群俊逸男儿相伴左右,逍遥自在。 司燚煊心中忽生一股莫名的力量,暗道自己这残躯竟也能因这念头而焕发新生,再续几年风华。 “王爷,王爷!” 正沉思间,沈欢声音自上方悠扬传来。 司燚煊缓缓抬眸,眸光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冷冽,淡然启唇:“正是本王。” “王爷可安好?属下即刻助您脱困。”沈欢的声音里满是谦卑与急切,他迅速行动,以最为稳妥的方式将司燚煊稳稳固定于自己坚实的背上。 “无碍,些许皮肉之苦罢了,夏音音还在上头。”司燚煊轻描淡写地掩饰着身体的不适,淡声回道。 “是,小小姐此刻正居于高处,心系您的安危,见您突然失踪,满心忧虑。”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谨慎,手上的动作却未曾有丝毫懈怠。 司燚煊闻言,眉宇间轻挑,心中暗忖:那丫头,莫非真是在意他的安危?怕是更挂念那些宝藏如何分配吧!尽管如此,他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沈欢动作麻利地将他稳妥安置,随后又仔细检查了几遍藤蔓的牢固,这才高声呼唤:“王爷已寻得,速速拉我们上去! 夏音音闻声,心中大石落地,连忙调动众人,齐心协力拉动藤条。 不多时,随着绳索缓缓上升,两人的身影逐渐清晰,直至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司燚煊……” 她几乎是本能地趋步上前,两名侍卫动谨慎地将司燚煊缓缓置于地面。 “你……感觉如何?”她蹲下身来,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焦急,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搭上了他的腕间,开始细细把脉。 “无碍。”司燚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虚弱,夏音音并未因这轻描淡写的回答而稍减忧虑,她的注意力早已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势所吸引。 轻轻掀开他衣襟的一角,只见胸口、腿部乃至腹部,数道深浅不一的刀痕赫然在目。 幸而,这些伤口上已敷有止血的草药,否则,即便是铁打的身躯,也难以承受如此重创而不倒。 夏音音自怀中取出一小瓶药膏,细致入微地为他处理着腹部的伤口,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本应是需要精细缝合的伤势,但在这荒野之中,条件所限,她只能尽力而为,简单包扎,以减少感染的风险。 然后将披风盖在他身上,待一切妥当,她转而向侍立一旁的侍卫们柔声吩咐:“将王爷抬回山寨,路上务必平稳,莫让王爷再添新伤。” “是!” 随着这简短回应,司燚煊的身躯被轻轻抬起,虽显虚弱,却难掩其不凡之气,一行人缓缓向寨内行进。 当务之急,便是寻得那光亮之处,为司燚煊那因战斗而撕裂的腹部伤口寻得一丝慰藉。消炎、包扎,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否则,这重伤之下,难免要遭受炎症之苦。 司燚煊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她忙碌而专注的身影。 他那颗因战斗而疲惫不堪的心田,当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几乎是本能地紧紧握住,那一刻,所有的戒备与坚强仿佛都找到了归宿,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夏音音凝视着那只被固执地攥住的手,目光中交织着无奈与不解,他,仿佛沉入了无梦的深渊,呼吸轻浅,面容宁静。 她轻叹一声,试图以一种最柔和的方式挣脱这份意外的羁绊,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无论如何努力,都未能如愿以偿。 最终,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化作一声轻叹 【唉,莫非真是前世债,今生还?】 踏入寨子,他们寻得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作为司燚煊暂时的休憩之所。将他轻轻安置于柔软的床铺之上,夏音音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只依然紧握着她不放的手上。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从袖中悄然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将银针往他手上一扎,随着细微的痛感传来,司燚煊的手指缓缓松开。 她轻轻摩挲着因长时间紧绷而略感麻木的手指,旋身面向沈欢道:“沈欢,你即刻调派数名精锐,于此地严密监视,不可有丝毫懈怠。” “至于余下众人,则分头行动,一方面搜寻漠影与大哥的下落,另一方面,务必确保寨中其他未受影响之人尽在掌握之中,以免生变。” “那些中迷药和昏迷的不用担心,估计得睡到明天,直接绑了就行,就怕那些没中药的给跑了。” “至于那些中了迷香、正沉睡不醒之人,不必过虑,他们大抵会沉睡至明日晨曦,只需将他们稳妥束缚,以免意外。” “但切记,要格外提防那些未曾中招的,他们或许正伺机逃脱,务必小心应对。” “是,属下即刻去办。”沈欢应声而起,抱拳行礼,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第102章 缝合伤口 夏音音留在原地,开始细致地准备为司燚煊缝合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的身躯遍布伤痕,每一道都亟需重新的治疗,夏音音指尖掠过他的额头,确认了,他的体温正悄然攀升。 她心中一紧,随即从随身携带的空间中,缓缓取出药材。她细心挑选,将所需的几味药材精心包裹,完成这一切后,她轻步走出房间,将药包递给了守候在门外的侍卫。 侍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却迅速被恭敬所取代,他深知,作为下属,有些秘密是他无需探寻,更不可多言的。 “去吧,将这药熬煮,熬好之后送过来。”侍卫领命而去。 夏音音踏入房中,缓缓走近床边,目光中不含丝毫杂念,细心地解开了他身上的衣物,一层又一层,直至仅余下贴身的底裤。 此刻,她心中并无半点暇思去细细品味那份隐藏在衣衫之下的肌理之美,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了即将进行的治疗之上。 她先是取出了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而精准,几针落下,只为让他陷入更深的沉睡,确保接下来的治疗过程无丝毫打扰。 随后,她开始了对伤口进行细致的消毒。 首先,她需将腹内那些破碎的脏器逐一归位,在缝合外面的,这是一个精细的活。 这是一场无声的手术,见证着这精细至极的修复过程。 汗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悄然汇聚,最终化作晶莹的珠链,轻轻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地诉说着坚持与不易。 终于,当最后一针稳稳落下,胸口的裂痕被细密的针脚温柔地缝合,天边的第一缕曙光已悄然洒落。 夏音音轻轻地将手术工具一一整理,随后,她轻巧地将它们收入那空间之中。起身时,一阵酸痛自腰间蔓延开来,她不禁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 方才她方欲旋身,不料一瞥之下,正对上司燚煊那双清冽如寒星的眸子,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夏音音身形微滞,心间莫名一紧,声音细若蚊蚋:“你……你何时醒转的? “自你为我处理腿上伤患之时,我便已醒来。”司燚煊的回答,语气淡然。 夏音音心中暗忖,这男子的体质竟对那针灸麻醉如此不以为意,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那……你可曾目睹了什么?”她问得小心翼翼。 司燚煊的眼眸微微波动,他并未直接回应那些凭空消失、神秘莫测的器具之事,而是将视线轻轻落在了夏音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本王只见你,把本王周身衣物褪去。” “呵,这……不过是救治之需,非有他意。”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意,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医者父母心,于吾而言,众生平等,何来男女之别。”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鼻尖,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小动作。 【呜呼哀哉,这氛围沉闷得足以让她的脚趾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本小姐好心出手相救,你却反将一军。】 【方才她全神贯注,只为那细微的伤口能得以妥善处理,哪有半分闲暇去欣赏你的身姿?】 【不过,既然他已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于她头,若不稍加利用,岂非暴殄天物? 【尽管此刻的你,被层层绷带包裹得宛若古埃及的木乃伊,风姿难觅,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为未来的‘鉴赏’埋下了伏笔?】 【哼,下次再见,不仅要一饱眼福,更要亲手验证,免得自己这番‘冤屈’白白受了去。】 夏音音心中暗自嘀咕,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流转,一番无声的“品鉴”悄然进行。 她这般举动,让司燚煊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市集上待估价的货物,又似那无助的羔羊,静待命运的裁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与恼怒。 他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看够了么?还不速速为本王披上锦被,以解这寒凉之苦。” 夏音音闻言,恍若从梦中惊醒,脸颊微红,连忙应声道:“啊,是,是我疏忽了。”她手忙脚乱地伸向一旁,欲取那床被子以解其困。 然而,眉宇间透露出对那被子显而易见的嫌弃:“非此被不可,其味之浊,恐污了本王清誉。” 那股不经意间飘散的异味,即便相隔甚远,也足以让人的眉头不经意地蹙起。 夏音音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转而取出那件司燚煊昔日赠予的披风,轻柔地覆盖在他身上。 【出门在外,怎还这般挑剔,真是穷讲究。】 披风之下,司燚煊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熟悉的布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原来,这份微不足道的物件,她竟一直珍藏着。 待一切安顿妥当,夏音音转身步出房间,吩咐侍卫将早已备好的汤药端来。 再次回到司燚煊身边,手捧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药汤。 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如春的笑容,柔声道:“王爷,是时候服药了。” 【哼,喝死你算了,这么难伺候。】 司燚煊的目光深邃,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位女子,她外表温婉如水,内里却似藏着波涛汹涌,对他暗自腹诽无数,既觉好笑又略带几分暖意。 任凭她心中如何千回百转,那份深藏的关怀与行动却未曾有丝毫减损。 方才,她以一双巧手为他缝合伤口,那细致入微的动作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 即便是疼痛如潮水般侵袭,他也在她半途因疼痛而苏醒的瞬间,选择了隐忍不发。 她专注于手下的每一寸肌肤,唯有眼前这亟待愈合的伤口,才是她此刻唯一的牵挂。汗水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悄然滑落,滴落在地,也悄然滴进了司燚煊的心湖,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他惊讶于自己体内那似乎失灵的针灸麻醉,疼痛虽烈,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份来自她的关怀与付出。 他凝视着她,见她身躯微颤,腰肢似已不堪重负,手臂更是因长时劳作而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与疼惜。 无数次,他几乎要伸手去拂去她额上的汗珠,那份冲动强烈而真挚,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专注。 夏音音感受到司燚煊那异样的目光,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莫名一紧。 【他这眼神,怎地如此.....我毕竟救了他一命,他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他倾听着她心海的涟漪,察觉到这丫头的心思愈发偏离了既定的航道,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急切,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却坚定地握住了她端药的手腕。 “夏音音,本王……”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打断了这即将溢出的温柔告白,门外沈欢的声音穿透了静谧,带着几分凝重:“小小姐,漠影已寻得,但其状甚忧。” 夏音音闻言,心中一紧,即刻回神,对门外应道:“好,沈欢,我即刻便至。” 她迅速将药碗轻轻置于司燚煊掌心之中,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语速虽快却清晰:“王爷,您既已苏醒,这药便请趁热服下,以固本培元。至于我,需即刻前往查看漠影的状况,望王爷体谅。” 言罢,她轻提裙摆,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匆匆离去,只余下药香与未尽之言在空气中缓缓缭绕。 第103章 漠影重伤 司燚煊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暗自呢喃:来日方长,夏音音。 夏音音踏出门槛,步伐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紧随沈欢步入隔壁的房间。 那里,漠影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周身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夏宸风正守候在一旁,眼神中满焦虑。 “大哥,漠影此刻状况如何?”她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 随即,她轻柔地伸出手,指尖搭上了他的手腕,开始细心地为他把脉。 夏宸风望着妹妹专注的神情,轻声回答:“我们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发现了他。” “那时他已重伤昏迷,情况危急。“ “妹妹,他……可有救?” 他深知,自家小妹会一点医术,外祖父一家如今的安康,皆系于她那双巧手与细腻的心思之上。 他们三兄弟,这段时日里也全赖她精心调配的药方与药浴,方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活力与力量。 然而,面对漠影这等凶险难测的伤势,即便是夏宸风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忧虑,暗自思量:音音,你能否驾驭这份挑战? “但凡生命之火未熄,定能自幽冥中夺回那一线生机。”她收回轻按于漠影脉门的手,目光如炬,语气中满是坚定。 夏宸风望着她,那双眸中闪烁的不仅是医术的自信,更有对生命无尽尊重与热爱的光芒。那一刻,所有的疑虑与不安,竟莫名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与安心。 "好的,这里便交予你了,我需前去应对外面的事情。" "嗯,大哥请放心去处理外务。"夏音音轻声应允,随即她弯下腰,更加细致地检查起漠影的伤势。 只见漠影身躯之上,数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交错,尤其是背部那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他之所以陷入昏迷,非但因失血过多,更因长久未得救治,伤口已然感染,红肿不堪。 夏音音心中一紧,随即从她的空间中取出一包珍贵药材,递给一旁的沈欢吩咐道:“沈欢,烦请你让人速去将这些药材熬制成汤,送过来。” 待沈欢领命出去,夏音音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心态。虽适才为司燚煊缝合伤口已耗费了她大量体力,但面对眼前这位同样需要救援的同伴,她不容自己有丝毫懈怠。 随后,夏音音轻声唤来了沈欢,请他进来协助。 他小心翼翼的解开漠影上身衣物的束缚,夏音音开始为他消毒。 消毒完成后,以针灸之术轻轻施为,为漠影铺就通往宁静的桥梁,心中暗自祈愿,此番麻醉别像司燚煊先前半途苏醒。 片刻的静候之后,开始了对漠影手臂上伤痕的细致修缮。 此番有沈欢在侧,任何细微的不便之处,皆由他承担。 沈欢的眼中,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为深深的钦佩,他未曾料到,处理伤口竟是一门如此细腻而高深的艺术。 每一针一线,不仅是在缝合肌肤的裂痕,更是在编织着生命的坚韧与希望。 她的手法,宛如绣花般精准,自内而外,层层递进,每一针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 手臂上的伤口被细致包扎妥当后,夏音音转而将注意力倾注于漠影那宽阔的背上。 她指挥沈欢协助,将漠影轻轻翻转,让他俯卧于柔软的床铺之上。 夏音音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背部的伤口,时间流逝,一个时辰的光阴在这份专注与细致中缓缓铺展。 当最后一丝血迹被清理干净,药膏均匀覆盖在伤口之上,夏音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就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将那碗药汤给他服下吧。”夏音音边整理着手中的医疗器具。 沈欢闻言,连忙应声,心中对这位年轻却医术高超的小小姐充满了敬佩,起初,他不过是遵循老将军之命,率领众人匆匆入府,只为协助营救身陷囹圄的大少爷,心中暗自揣度,这位千金之躯的小姐,或许只是温室中的花朵,难当风雨。 然而,一系列事件下来,沈欢的眼界被彻底颠覆。 他亲眼见证了小小姐的智慧与勇气,她的每一个决策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果断,仿佛天生便是为了应对危机而生。 她的能力之出众,不仅让沈欢刮目相看,更让他深信,这位小姐绝非那些娇弱无依的寻常女子可比,她完全有资格成为将军府外孙女的骄傲象征。 脸上洋溢着恭敬之色,缓缓端起那碗尚冒着丝丝热气的药汤。 随后,夏音音的目光落在了静躺的漠影身上,将之后的照顾任务托付给了沈欢,转身走出了房间。 夏音音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仿佛要将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一并吐纳而出。 “可曾见过我大哥?”她轻声询问,拦下了正欲离去的守门侍卫。 侍卫闻言,立刻恭敬地答道:“回小小姐,夏将军已率队押解山匪下山,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转告您,让您先在此安心歇息,待王爷身体康健,再一同返程。 “至于夏夫人那边,夏将军已代为说明情况。 “再者,王爷派来的人马也已抵达,一切安排妥当。” “哎呀,糟糕!娘亲......” 夏音音轻拍额际,心中涌起一股懊悔。昨日匆匆离家,竟未及向娘亲打招呼,这一日一夜的空白,定让娘亲担忧不已,心绪难宁。 哥是如何向娘亲解释的?那份忐忑如同小鹿乱撞,却又迅速被一丝狡黠取代。罢了,不过是多受几句叮咛,届时自己再施展一番撒娇卖萌的绝技,娘亲的心,岂能不软? 夏音音轻轻一笑,将那份不安悄然收起,心中默念:只要脸皮足够坚韧,世间便无过不去的坎儿。 “速去备些粥来,王爷苏醒,需得进食些温润之物,方能助他更快恢复元气。” “同时,务必筹备好丰盛的餐食,让每位辛劳之人都能吃的上。”夏音音心中忽生一念,叮嘱道 一旁侍立的侍卫闻言回应:“王爷的粥品,西风侍卫正细心熬制中。” “至于早膳,亦已精心备妥,小小姐此刻要享用吗?” 夏音音微微一笑,“甚好,我先去探望王爷,你将膳食送至房中即可。 “你们也都莫要怠慢了自己,快去用膳吧。” 言罢,她轻移莲步,向着司燚煊的居所缓缓行去。 未至门前,已隐约听见西风低沉而沉稳的声音穿透门扉,传入耳中:“王爷,天厥国的二皇子已安然遣返,此外,昨夜太子府之事……” “嗯,此事已悉。务必确保二皇子归途顺畅,莫让丝毫差池成为天厥王兴师问罪之由。”司燚煊的声音清冷如霜。 “是!”西风应声。 “至于东宫,需更加严密监视。此番山匪之乱虽平,然太子受挫非浅,料想短期内会有所收敛,但暗流涌动,不可不防。”司燚煊的言辞间,既有对局势的精准把握。 “是!”回应再次响起,简洁而有力。 【司燚煊何以洞悉此番山匪是太子之人?其智谋之深,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小说剧情里,山匪窝长久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直至陆泽南登记之后,方显其踪。】 【此番,匪徒巢穴竟围剿,一举荡平不留余地,太子的隐秘财源,就此截断,想必他此刻心绪难平,怕是怒火中烧,气血翻涌,他之痛,即她之乐,如此,他便无暇再对大哥施以暗箭,大哥得以安宁,她心亦安。】 夏音音耳畔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室内细碎的低语,脚步不由自主地滞在了门槛之外,进退维谷间。 最终,那份身为医者的责任感,驱散了她心头的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轻轻推开了那扇门扉。 司燚煊早已于无声处感知到了门外那抹犹豫不决的身影。 此刻,随着门扉的轻启,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之光, “王爷,您身体可有所好转?还有哪里感觉不适。”夏音音踏入室内,目光关切地落在司燚煊身上。 西风见状即刻领会了场中的微妙氛围,识趣地躬身行礼:“夏姑娘、王爷,属先行告退,”言罢,他悄然退出,留给这对他们一个静谧而温馨的空间。 第104章 伺候本王用膳 司燚煊轻蹙眉宇,声音却难掩一丝虚弱:“本王只是觉得这伤口之处,隐隐作痛,身子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夏音音闻言,语调温柔:“王爷无需忧虑,此乃康复必经之路,待得时日推移,伤口愈合,痛感自会消散。” “这两日,还请王爷稍作忍耐。” 他紧紧锁住夏音音的脸庞,不遗漏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轻声追问。 “若这疼痛难以忍受,又当如何是好?” 她挑眉,小心翼翼地回答:“若真是疼痛难当,给你扎一针,虽不能完全消除痛楚,却也能大大缓解王爷之苦。” 【疼,对于堂堂摄政王而言,竟是难以言喻的怯懦?这份所谓的脆弱,在她眼中竟成了取之不尽的笑料,够她笑很久,哈哈哈。】 司燚煊轻抚额际,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轻声叹道:“无碍,本王尚可忍耐这份煎熬。” 他的话语中藏着几分自嘲,似乎对那女子的不解风情略感无奈。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既如此,那便依王爷之意。” “不过,若真有难忍之时,万勿强撑,只需一言,我必倾尽全力,让那痛楚远离您分毫。” 正当两人间流转着微妙的情感波动时,门外忽传侍卫恭敬之声:“小小姐,早膳已备妥,连同王爷的份,属下这便为您送进。” 言罢,侍卫手执托盘步入室内,托盘之上,热气腾腾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显得格外诱人。 “嗯,有劳了,置于桌上便是。” 夏音音的目光在饭菜出现的那一刻骤然明亮,这一夜的忙碌,几乎让她的饥饿感化作了实质,仿佛能听见自己肠胃轻轻的呼唤。 侍卫们动作利索地将佳肴一一布置妥当,随后悄然退下。 “终于可以吃饭了。” 夏音音心中暗自欢喜,脚步轻快地跃至椅前,优雅又不失急切地坐下,随即便沉浸在了美食的海洋中,大口品尝起来,那份满足与惬意溢于言表。 【未曾想,这些平日里以守护为重的侍卫,竟也藏着如此不凡的烹饪技艺。每一口皆是味蕾的盛宴,美味得令人惊叹。待归府之日,定要将这位隐世高手寻出,邀至侯府,让他那巧手继续为府中添上几分烟火与温情。】 她心中洋溢着欢愉,腮帮子因满满当当的食物而微微鼓起,像鼓胀的河豚,那份纯真无邪的模样,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俏皮可爱。 司燚煊凝视着夏音音那番进食的景致,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异样的温暖与愉悦,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悄然间,自己竟也感受到了几分饥饿的呼唤。 “夏音音,本王忽觉腹中饥饿难耐。”司燚煊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她的用餐时光。 夏音音闻言,手中的筷子轻轻搁下,随即转过头来,清澈的眼眸望向司燚煊,轻声询问:“那……我叫西风进来,伺候你用膳可好?” 司燚煊轻轻摇头,直言不讳:“西风那等粗犷汉子,岂能懂?不如,就由你来侍奉本王用餐。” “我?”夏音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了自己。 “正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点头。 【这男子,分明是在戏弄于我。要我伺候人?哼,我夏音音怕是更适合执剑江湖,快意恩仇,而非这琐碎之事。谁愿伺候,谁便去罢。】 “哦,王爷稍安勿躁,容她再享片刻口腹之欢,毕竟腹中尚有余缺。”夏音音言罢,再次优雅地举箸,继续沉浸于美食的盛宴之中。 她的确是饿了,桌上佳肴一盘接一盘,渐渐空去,见证了她真实的食欲。 【唔~~餍足之感,溢满心田,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夏音音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眸中闪烁着满足与幸福的光芒。 司燚煊静静地凝视着她,直至桌上最后一片菜叶落入她的口中,他的额间不禁浮现出几道无奈的黑线。 心中暗道,这丫头食量惊人,却也幸得自家家底殷实,方能无忧供养此等“小馋猫”。 “夏音音,本王这腹中尚有余饥!你怎忍心独自享乐,置我于不顾?” 司燚煊凝视着她那满足而慵懒的姿态,终是未能按捺住心中的戏谑,缓缓启唇。 “哦,我这就去叫人进来。”言罢,她悠然起身,步伐轻盈地迈向门外。 见她欲离,司燚煊却不急不躁,语调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未曾想,这侯府千金,竟也有这般‘洒脱’,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只是这‘忘恩负义’四字,怕是不甚贴切吧。” 他轻叹一声,似是自嘲又似是对她的调侃,“本王此行归去,怕是要向侯爷讨个说法,问问这侯府之中,是否尽皆如此‘性情中人’,连滴水之恩都不愿铭记。” 言及此处,他忽而话锋一转,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还有一事,本王那些财宝,似乎还寄存在夏姑娘那?” 又故意将语气放慢:“若本王有个万一,不知皇上是否会念及旧情,还是将那些财宝悉数收回,重归皇家库房呢?” 夏音音身形微滞,玉齿轻咬下唇,心中暗忖,这狗男人以此相挟,真是让人又气又恼。 【哼,这狼心狗肺之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出手相救?养不熟的白眼狼,竟还反过来威胁于我,真是巴不得你多吃些,撑个肚圆才好!】 一番腹诽之后,她强压下心头的不满,缓缓吐纳,将情绪尽数收敛,转而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笑容,转身之际,言语间满是谦卑与圆滑。 “王爷言重了,我怎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不过是顾虑着男女有别,恐坏了王爷的清誉,这才心生犹豫罢了。” “呵,原来如此,但昨夜本王竟已全然曝露于你的眸光之中,躯体亦被你手指细细描绘。 “试问,本王此刻还余几分清誉于世?” “而你,莫非欲置身事外,不想负责?” 司燚煊轻挑眉梢,眸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缓缓转向夏音音。 第105章 莫非你对我有意? 夏音音一时语凝,怎料话题又绕回了昨夜,那时,她心中唯有救人之念,岂会因性别而被束缚? 【司燚煊今日之举,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记忆中那个冷峻寡言、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的摄政王,此刻却言语频出,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让人不禁揣测,他是否真的吃错了药?至于昨夜,她分明是在行医者之道,怎就成了他口中轻浮之举?】 夏音音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游走,似是在寻找答案,又似是在确认什么。 突然,她轻轻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终是鼓起勇气,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试探道:“王爷,您……莫非是对我有意?” 司燚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询问击中了心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耳根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 他转而直直地望向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试探:“夏音音,倘若本王心中对你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你……又将如何自处?” “啊——” 这一声轻呼,自夏音音口中溢出,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措手不及。她心中虽有朦胧的预感,但亲眼见证这一幕,仍是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司燚煊的认真模样,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不,不对,这怎么可能……司燚煊的心意,何以偏偏落在了她身上?她心中那份对他身形的微妙向往,不过是人性之本能,与情爱二字相去甚远。】 【这突如其来的情感纠葛,叫她如何启齿?若直言相拒,是否会触怒那骄傲的灵魂,招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唉!唉!这情爱之事,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令人头疼不已。独自逍遥于世,不惹尘埃,岂不是更为洒脱?本小姐原本盘算着,待家中琐事尘埃落定,便踏遍万水千山,领略世间风华。】 司燚煊静伫原地,耳畔捕捉到了她心底那细微回响,面容随之缓缓凝霜,周遭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沉郁。 她对他,竟无半点情愫?他自问才智双全,权势显赫,何以不能赢得她的心?这念头如寒冰般在他心头蔓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则,身为尊贵的摄政王,他亦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意识到夏音音心中尚未有他的位置,那份即将到来的拒绝,如同利刃悬顶,让他不禁暗自思量:若真言出口,自己这颜面,又将置于何地? 他一贯的骄傲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此刻却故意让寒霜凝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言道。 “呵,夏音音,你莫非真以为本王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是句戏言罢了。” “瞧你,身形纤弱如春日初生的豆芽,尚显稚嫩。” “但切记,待你及笄之年,皇恩浩荡,那时,你便是板上钉钉的摄政王妃。” “因此,万勿心生旁骛,届时,即便是本王,亦恐难以周全于你。” 夏音音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司燚煊,莫非前世是川剧中的变脸大师?方才还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转瞬间便化身为不可侵犯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是误服了五味杂陈的草药,性情大变。】 【说我豆芽菜,你还小肚鸡肠呢。】 她心中怒火翻腾,几欲喷薄而出,暗暗腹诽着那男子的言辞之犀利,世间怎会有如此尖酸刻薄之人,真恨不得天公作美,降下一道惊雷,将他那“金口玉言”彻底封印。 回想起那赐婚的渊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非他所愿,偏偏多嘴一句,无端牵扯起这桩婚事。皇帝陛下或许只是顺水推舟,却未曾料到,这一推,竟是将她与那司燚煊的命运紧紧相连。】 【若真要在这片天地间寻觅一位共度余生的伴侣,司燚煊,倒也不失为一个值得考量的人选,虽然他毒舌,时常让她心生愠怒,却也难掩那份独特的魅力。】 每当风雨欲来,危机四伏之时,司燚煊总能挺身而出,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夏音音深知,自己并非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对于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更何况,如今两人命运相连,同舟共济,她更需借助他的力量,为沈家撑起一片天。 夏音音心绪渐宁,怒气淡去却也未及欢颜,她深感与司燚煊之间的情感纠葛,如同迷雾笼罩,难以一窥究竟,遂决意暂且抽身事外,以冷静之眼,审视这份关系的脉络,寻觅出路。 她目光坚定转向他,说道:“王爷,无论您心中对我抱有何种念头,此刻我们皆是风雨同舟的伙伴。我夏音音,自是不会行那背信弃义之事,望您安心。” “至于我的终身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亲定会细心为我筹谋,如果皇上圣恩浩荡,赐下婚约,自当恪守妇道,竭力做好这摄政王妃,不辱没皇家颜面,亦不负王爷之望。” “在皇上金口玉言,赐下良缘之前,我意以为,我二人暂且避嫌,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风言风语,对彼此皆是不妥。若王爷并无他事相商,音音便先行告退,以免多添叨扰。” 言罢,她轻轻一福,身姿如柳,随风轻摆,旋即便转身,踏着细碎的步伐,缓缓步出了这方略显凝重的空间。 司燚煊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但眸底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一丝懊悔与无奈。 是他,不经意间将她逼至了这般境地。 第106章 给这段插曲画上个句号 时至晌午,他们终于迎来了休憩的尾声,漠影也从沉睡中苏醒,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见此情景,司燚煊轻声宣布了回家的决定,一行人于是收拾一下,准备踏上归途。 夏音音与他们并肩而行,司燚煊因伤未愈,步履维艰,尤其是面对那摇摇晃晃的铁索通道时,更是力不从心。 这时,西风以坚实的脊背承载起司燚煊的重量,稳稳地渡过了这段险峻之路。 待众人安全地将漠影护送至彼岸,沈欢正欲引领夏音音离去,却见她突然驻足,目光投向那逐渐远去的山寨,眸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她轻轻转身,对身旁的沈欢轻声细语,“沈欢,需你替我完成一项任务。” 言罢,她自袖中取出一包小巧之物,悄然递至沈欢手中。 沈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常态,恭敬地接过那包物什,心中暗自揣测其内容,却未多问,只沉声应道。 “遵命,属下即刻前往。” 随后,夏音音随意择了一块青石,悠然落座,眸光淡然,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沈欢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归来,他们的步伐中夹杂着几分急迫,未及喘息,便一把拉起她疾步冲向那条横跨天际的铁锁道。 “砰砰——” 一串的轰鸣骤然响起,如同末日的序曲,伴随着火舌的肆虐,整个山寨瞬间被烈焰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 待他们终于跨越了那道生死之桥,回望之时,山寨已化作一片火海。 司燚煊的眉头轻轻一蹙,眸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沉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音音闻言,轻轻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不过是给这段插曲画上个句号罢了。 见她如此轻描淡写,司燚煊虽心存疑虑,却也未再深究,只要她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消息。 方才那漫长等待的时光里,他的心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焦躁不安,若非西风及时劝阻,只怕早已不顾一切地寻她而去。 未曾料到,这丫头竟有如此胆识,一出手便是翻天覆地,半座山峰在她的力量下化为乌有。 “走吧。” 司燚煊的目光在夏音音身上稍作停留,随即收回,转向西风,语气中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西风闻言,身形一凛,应声答道:“是,主子!” 踏入繁华的城邑之后,司燚煊自然而然想送夏音音返回侯府。 然而,夏音音却婉拒了他的好意:“王爷,您身上的伤尚需静养,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以免伤势加剧,反而不美。” “至于我,有沈欢他们随行足矣,王爷无需挂心。” 言罢,她轻施一礼,便转身步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与司燚煊渐行渐远。 司燚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无奈,只能默默目送。 “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前去将夏小姐请回?”西风见状,轻声细语地建议道。 司燚煊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冷冽,轻轻瞥了西风一眼,西风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多言了,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一句。 沈欢完成了护送夏音音与漠影安然返回侯府的使命后,便回将军府复命。 第107章 撕破脸皮 夏音音踏入侯府那雕梁画栋的门槛,一股异样的氛围悄然笼罩心间。 府中仆从,皆是一副谨小慎微、噤若寒蝉的模样,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这一日之间,府中究竟又生出了何种波澜。 “将漠影小心送回我院中,务必细心照料,不得有误。” 她话音甫落,轻盈转身,径直迈向沈白凝所居的院落。 “是,小姐!”在侧的侍女应声。 尚未踏入门槛,一阵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已穿透空气:“夏致远,今日之事,和离二字,非提不可,再无转圜余地。 “你若执意抗拒,只怕李青月便要面临严惩,浸猪笼之辱,望你三思而后行。” 【咦,娘亲与那位渣爹竟在商议和离之事,此事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尚未有所动作,这出戏码已经缓缓拉开序幕,若真能促成这和离之局,却也不失为一件解脱之事。 【至于李青月,她究竟干了什么事,竟至于要遭受那浸猪笼的极刑,委实令人费解。】 她并未急于踏入屋内,而是轻手轻脚地靠近门扉,悄然蹲下,耳朵紧贴门缝,试图捕捉那门内传来的每一丝声响。 沈白凝的耳畔听了夏音音的心声回响,知晓她归来,那原本凝固如霜的眸光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 “沈白凝,你莫要将我的宽容视作软弱,速速释放李青月。” “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若真将我逼至绝境,那么,你我之间,必将是玉石俱焚之局。” 夏致远,今日之辱,犹如利刃穿心,众目睽睽之下被揭了疮疤,颜面尽失,此刻又被她字字如针,逼迫至和离的边缘,他怒火中烧,咆哮而出 “哼,竟说是我在逼你?” " “若非你行径卑劣至此,我何至于此般相逼?”沈白凝的声音清冷如霜,不带丝毫温度,她直视着夏致远。 “今日之事,非但众多名门贵妇亲眼目睹你与李青月于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更如同野火燎原,迅速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你的遮羞布,早已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化为灰烬,你,已然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无处遁形。”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割裂了夏致远最后一丝颜面。 夏致远闻言,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深知,今日之后,自己往昔的声望与地位将如同镜花水月,一去不复返。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辩解与狡辩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夏致远,当年你为了那侯爵之位稳固,竟与李青月联手让,我身陷囹圄,名誉扫地,最终不得不委身于你。” “然,你二人非但不知收敛,反而私相授受,暗结珠胎,诞下夏羽冰,此等行径,已属不义。” “更令人发指的是,你们竟又设下毒计,将我与李青月之女夏羽冰与我的骨肉音音暗中调换,让我替你们养育着另一个女人的血脉,此等狠辣,世间罕见。” “我沈白凝,非是任人摆布的痴儿,心中明镜高悬。” 此刻,她目光如炬直视于他,非但无丝毫温情,反而如观蝼蚁,冷冽至极。 “你……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夏致远的声音微颤,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秘密都被这女人轻轻揭开,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世间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未为。”她语气淡然,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入他心防最薄弱之处。 “夏致远,你真以为我沈白凝,是那任人摆布、随意欺凌的弱女子吗?”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你若不答应和离,我便将你所作所为,一一呈于圣上面前。” “到那时,你这侯爷之位,怕是要化作一场空梦,烟消云散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划下最决绝的一笔。 “李青月和夏羽冰,还有,你养在外的私生子,以后无宁日可言。” “你夏致远跌落云端,沦为凡尘一粒,那些曾环绕你左右之人,是否还会如往昔般不离不弃,共赴风雨?”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诮。 原本,沈白凝心中盘算待其父在朝堂暗中给他设下重重障碍,再以其过往种种不端之举为柄,迫其归还那些年私吞的嫁妆,最后以和离作为这场恩怨的了结。 然而,他最大的错,莫过于将贪婪的触手伸向了那几个无辜的孩子。 杜雪烟的遭遇,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音音昔日的警示——足以令人双腿尽废。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满心忧虑,生怕那骇人听闻的预言成真,直至宸风安然归来,方才稍稍宽慰。 若非此事与夏致远无涉,她断不会轻信,心念至此,她已无意久候,那些作为嫁妆的金银财宝,她甘愿视作对过往云烟的慷慨赠予,权当是对那段错付的施舍。 然而,和离之事刻不容缓,她岂能容忍自己的骨肉在豺狼环伺之下日日提心吊胆。 于是,她精心布局,以宸风婚事为饵,巧设名目,邀得几位交情匪浅的夫人府上相聚,共品香茗,实则暗藏玄机。在那茶香袅袅、笑语盈盈之间,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悄然上演。 她命人暗中施计,让李青月踏入这精心编织的网中,一场看似偶然的“捉奸”大戏,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拉开序幕。 宾客们的惊愕、窃窃私语,与现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而这一切,皆在她的预料之中。 随后,她借势而为,雷厉风行地将李青月擒下关进柴房,待那几位夫人一一被妥善送走,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直面夏致远,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如同秋日枯叶般,彻底撕裂开来,再无回转的余地。 第108章 和离 夏致远的面色在瞬息间几经变幻,他深知,今日之事,已非拖延可解,心中盘算千回,最终目光如炬,锁定在沈白凝身上,一字一顿道:“和离之事,我无异议,但条件是,我需得宸风手中的兵符。” 回想起昨日,太子因兵符失落而震怒,加之财源被断,正处于怒不可遏之境。夏致远心中暗自思量,若能以此兵符为投名状,转而依附太子麾下,定能博得其青睐,从此摆脱将军府的桎梏,自立门户。 “哈哈哈,”她突兀地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讽刺。 “夏致远啊夏致远,你竟也沦落到这般田地,企图以他人之物,换得一时之安。” “你可曾想过,那兵符之重,非你所能承受?若此事传入圣听,你又有几条命,能在这皇城根下,安然无恙?” 她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眸中闪烁的尽是对夏致远的深深不屑,她未曾料到,他竟愚昧至此,连皇权象征的兵符也敢妄图染指,真是无知者无畏。 沈白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出来,看向他得眼神越来越嫌弃,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脑,连兵符都想抢。 那兵符,乃是天子亲赐,其重如山,非但代表无上荣耀,更承载着皇家的信任与重托。即便是要更迭执掌之人,也需圣上龙笔亲书,岂是他夏致远一言可定? 夏致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慌乱,如同被寒冰封住了喉咙,竟一时语塞,再不敢轻易启齿。 “你的选择,已如穷途末路,唯有和离一途可走。否则,明日的变数,连我自己都难以预料。”沈白凝的话语,平静而决绝。 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利刃,精准地刺入夏致远的心房。 夏致远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与她共度数十载春秋,他深知,在她嫁入夏府之前,便已是智慧与美貌并重,更兼手段非凡之人。 当年,他得将军府的青睐,不惜施展了某些被世人视为旁门左道的策略,而那策略,竟奇迹般地奏效,让他得以抱得美人归,同时也稳固了仕途的基石。 这么年,她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性情淡然如水,直至此刻,他才恍然惊觉,原来她的城府之深,远超他昔日所想。 片刻的震撼之后,夏致远迅速收敛心神,思绪回归现实。他深知自己手中的爵位来之不易,是多少年辛勤与算计的结晶,绝不能轻易失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滚的怒意与不甘强行压下,缓缓言道:“我同意和离。” 沈白凝闻言,声音清冷而果决:“既如此,甚好。” “那有笔墨,尚需撰写和离书和四子之断亲文书,以全此事。” 她未给丝毫回旋余地,只待一纸墨香,便能终结过往云烟。 他亦未再迟疑,步伐沉稳地迈向书桌,手指轻轻拈起那支静卧于砚台旁的毛笔,笔尖轻蘸墨色,墨色晕染开来,一行行工整而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不久,一份和离书与四份断亲文书便已完成。 沈白凝轻捻起那和离书,目光在其上掠过一抹冷冽,随后,指尖轻轻一捻,那象征着往昔羁绊的纸张便在她手中化作了片片纷飞的纸屑。 “沈白凝,你这是何意?”夏致远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夏致远,你需得明白。” “是你,需净身出户,携那红颜知己与稚女,离开这侯府高墙,而非我沈白凝被迫让位。” 他闻言,脸色骤变,夏致远的眼眸中怒火中烧,恨意如同暗潮汹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沈白凝,你怎可如此决绝?丝毫不念往昔情分!” 若目光真能化刃,此刻的夏致远,恐怕已将沈白凝的心房千疮百孔。 沈白凝的目光中掠过一抹不屑,轻启朱唇,话语冷冽如冬夜寒风,字字清晰,直击人心。 “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你家族上下,享我之食,用我之财,更甚者,将养育稚子之责亦强加于我肩。” “如今我令你净身出户,已算是顾念旧情,手下留情。” “若你真要逼我,我足以让夏、李两家在京城的痕迹,如同晨雾般,被阳光无情蒸发,再难寻觅。” 她的话语并非空穴来风,夏致远昔日仅是乡间一介新晋爵位的朴实农夫,于繁华京城之中,既无深厚的根基可依,亦无显赫的才能可恃。他仅凭几番机缘巧合下的政绩,便踏入京城权力的漩涡。 而后,他运用了些许不甚光彩的策略,赢得了她的青睐,这门联姻如同桥梁,将他引向了将军府的坚实后盾。 自那以后,夏致远凭借着这份外力,一步步攀登至今日的高位。 夏致远胸中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压怒火,深知自己家族的现状如同风中残烛,脆弱不堪。而她,沈白凝,手中紧握着他过往的种种把柄,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念。 他历经千辛万苦,方才稳固了今日之地位,每一步都踏在荆棘之上,不容丝毫差错。 唯有攀上那至高无上的太子,成就一番从龙伟业,方能真正稳固自己的根基,到那时,过往种种屈辱与背叛,他誓要一一清算,让那些曾看轻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夏致远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汹涌的恨意暂时压制,转而拾起案上的笔,墨色在宣纸上缓缓流淌,他再次提笔。 白凝接过那重新书写的文书,细细审阅,确认无误后,毅然落笔,那轻轻的一划,不仅划开了两人之间的束缚,也预示着一段过往的终结。 她将那和离书与断亲书轻轻折叠,妥善藏于胸前。 目光转向一旁静默站立的夏致远挑眉说道:“侯爷,此间事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这屋内,孤男寡女,确是不合时宜,侯爷还是请吧。” "沈白凝!"夏致远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回荡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她轻轻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轻启朱唇:“我的耳朵还健在,无需如此费力。” “今日之内,我要求你将你的女人与那孩子带离此地。” “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亲自动手将你们驱逐。” “到那时,颜面尽失的,怕会是夏侯爷。” 沈白凝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步伐轻盈地踱至一旁,悠然坐入椅中,姿态间流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优雅与从容,仿佛周遭的纷扰皆与她无关。 “沈白凝,你何必如此决绝?” “宸风他们,终究流淌着我的血脉,是我夏家的骨血。” “若我遭遇不测,你以为他们能置身事外,安然无恙吗?”夏致远的声音低沉而阴郁,目光如炬,紧锁在她那淡然无波的脸上。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凉薄与不屑:"夏侯爷莫是忘了方才亲手写的断亲书?” “那一纸文书,已明确将您与几个孩子的关系割裂得干干净净。 “如今,您该操心的,应是那在外因嗜赌而债台高筑的私生子,而非再对我这几个已非夏侯府的孩子指手画脚。” 沈白凝拿到了和离书与断亲书,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心间涌动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然,对于夏致远接下来的言辞,她只淡然以对。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精心布下的局?” 夏致远此刻方如梦初醒,心中愕然难平,喃喃自语道:“林诚,他本不是嗜赌之人,怎会一夕之间,赌瘾缠身?若无旁人引诱,此事绝不可能。” 沈白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眸中却无丝毫歉意,语带无辜。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引他至那浮华赌坊之门,至于门后的诱惑与沉沦,亦非我能控。” “你这个毒妇!”夏致远怒火中烧,双目圆睁,手臂猛然挥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力量,直指沈白凝。 沈白凝眼神一凛,身形轻盈一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 “砰——” 紧接着,只见她足尖轻点,身形暴起,一记凌厉的腿风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击中夏致远的胸膛,将他整个人踹得踉跄后退,最终狼狈地摔倒在地。 第109章 想胖揍渣男一顿 夏音音心中猛然一悸,手中的瓜儿瞬间失了滋味,再也顾不得那份闲适,脚下生风,急匆匆地掠入了内室。 “娘亲,您没事吧?”她眼眸中满是对沈白凝安危的担忧。 【都怪她,方才若未贪恋那戏剧上的风云变幻,娘亲或许便能免于那渣滓的恶手。】 夏音音的心头涌上自责,眼底一抹锋利的冷光,直射向夏致远,她的声音清冷:“夏侯爷,你和娘亲和离已成定局。” “又何必再在此地,妄图重拾那已逝的一家之主的威严? “只怕这空架子,不仅撑不起您的颜面,还会让您不慎闪了腰,得不偿失。” 夏致远闻言,脸色骤变,怒目圆睁:“你这逆女,竟敢如此忤逆!我夏致远,纵有千般不是,终究是你血脉相连的父亲!”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儿八字相克,自她踏入家门那一刻起,家中便再无宁日,情感的港湾亦风雨飘摇,事业的航船更是触礁搁浅。 沈白凝要和他和离,而李青月、夏羽冰与夏林诚,这些曾经隐匿于暗处的身影,也逐一浮出水面,朝堂之上,更是风雨飘摇,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那一刻,悔意如寒冰刺骨,他心中暗自咒骂,若时光能倒流,定要在那最初之时,掐断这孽缘的苗头,让她未曾有机会踏入他的世界。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空气,落在夏音音身上,那抹不易察觉的杀意,在眼底悄然翻腾。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危险的气息,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正想胖揍一顿夏致远,却被沈白凝轻轻拦下。 她未发一语,径直上前,玉手轻扬,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静谧的空气中炸响。 “啪!” “夏致远,限你今日带着你的女人和孽种搬离府。” “你若执意逗留,只怕最后只会落得个身无长物,黯然离场的下场。” “滚吧,这里不再欢迎你。”沈白凝眸光冷冽,望着他,语气中不带丝毫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沈白凝,你终有一日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莫及!” 夏致远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目光中交织着愤恨与不甘,望向那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自己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唇边只能挤出几句无力的威胁,随后狼狈地站起身,匆匆逃离了这充满羞辱的现场。 夏音音见那渣男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随即轻盈步至沈白凝身旁,温柔地挽起她的手臂,眼眸中满溢着关切之情,轻声细语道:“娘亲,您没事吧?” 沈白凝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娘亲年轻时,可是随着你外祖父驰骋沙场,他那点微末之技,如何能触及我分毫。” 她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对即将铺展的每一个明天都怀揣着无限憧憬与希望。 “嘿嘿,娘亲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音音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夏音音见娘亲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是落了地,连忙笑靥如花,献上自己的崇拜之情。 “不过话说回来,音音也是有那么几分小能耐的,对吧?” “咱们不妨聊聊,昨日我这不省心的女儿究竟偷偷溜去何方探险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出门也不向娘亲报备一声?娘亲的心是如何悬着,生怕你有个闪失。” “若非娘亲及时为你圆谎,你这一夜未归的消息若是在坊间传开,女儿家的名声,岂可儿戏?” 言罢,沈白凝的手轻轻抬起,指尖轻触夏音音圆润的耳垂,力度恰到好处,既无痛楚,又足以让这调皮的小丫头心生敬畏。 “娘亲,我知错了,日后定当谨慎行事,绝不再犯。” 夏音音的声音带着几分求饶,耳朵虽被轻轻揪住,那份力度却似春风拂面,不疼却不敢有丝毫挣扎。 呜呜~~~她心中暗自懊悔,若早知今日,定当在外逍遥数日,还以为有大哥的解释,娘亲就不在追究了。 “哼,下次,便是你大哥亲自来求情,也休想轻易过关。”沈白凝轻哼一声,终是松开了手。 她勉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嘿嘿,娘亲大人,此番变故确是猝不及防。 “况且您看,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嘛。” “放心,您的女儿我,自然有千百种保命的手段。” 【他还救了摄政王与漠影,只是大哥的轨迹怎就这般离奇?原应孤身赴险为杜雪烟,如今却直接领了皇命,这背后的变数,委实耐人寻味……”】 【未及双腿受创,未陷绝望深渊,此等转折,这也预示着命运之轮正缓缓向着更为光明的未来迈进。】 【娘亲也成功和渣爹和离了,此后,他们家的天空定会愈发晴朗,烦心事也将随风而散,她定会护哥哥周全,守娘亲安宁。】 沈白凝的心田被一股暖流拂过,她面前这个自幼便不在身边女儿,默默扛起家族重担,步步为营,只为那一线生机,让家人免受风雨侵袭,哪怕为此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她握紧了夏音音的手,那双眸中凝聚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最深切的疼惜。 “音音,娘亲此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你能快乐,不必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累,只为自己而活,绽放出属于你的光彩。” 夏音音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望向沈白凝:“娘亲,有您和哥哥们还有外祖父他们在侧,我的世界早已被幸福填满,何来不快乐之说?”言罢,她的笑容愈发甜美。 【娘亲的话语间似乎藏着未明的深意,但转念一想,何必深究,此刻心中的欢愉才是最真实的。】 “好了,你彻夜未眠,都憔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白凝轻轻捕捉着夏音音心中细碎的思绪,无奈的笑道,目光中满是对女儿疲惫模样的疼惜,催促她赶紧回房休息。 夏音音闻言,低头审视自己,确实,一夜的忙碌让她衣衫不整,更添了几分狼狈,衣襟上斑驳的血迹虽不起眼,却也提醒着她方才的辛劳,幸而,娘亲并未责备。 “娘亲,女儿这就告退,您好生歇息。”说完,轻轻欠身,行了一礼,缓缓步出了房间 第110章 臭灵兽,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彩珠,你即刻安排人手,看着那三个人,务必确保他们不得私携府中一物离去。” 言毕,她略一沉吟说道:“重新定制一块牌匾,自今日起,夏府之名,当为沈府。” 彩珠闻言,恭敬地垂首应答:“是,夫人,奴婢即刻去办。” 夏音音踏入念音阁的那一刻,一眼便望见陆泽南于院中练功的身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润与英气。 【小南,真是愈发俊朗了,这段时间在侯府的滋养下,不仅身形更加挺拔,脸颊上也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嘿嘿,不知道他长大之后会便宜那个小姑娘。】 “小南。”夏音音轻轻唤了一声。 陆泽南闻声,动作一顿,随即迅速转身,眼中闪烁着见到姐姐归来的喜悦光芒。 他快步走向夏音音,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与惊喜。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昨日你去了哪里了?” 然而,这份喜悦在触及他裙摆边缘那一抹血迹时,瞬间被一抹忧虑所取代。 陆泽南的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紧张,几乎是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焦急:“姐姐,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夏音音见状,连忙安抚地摇了摇头“小南,别担心,姐姐没事。这血并非我的,而是昨夜我救助的两位伤者留下的痕迹。” “你师父就是其中一个,刚刚被送回来。” 她未曾料到,陆泽南的目光竟如此敏锐,随即她伸出细腻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眼中满是宠溺。 “姐姐没事就好。” “待我羽翼渐丰,习得满腹经纶,定当为姐姐撑起一片天。”陆泽南昂着头,认真的对着她说道。 夏音音望着眼前这张纯真而又认真的小脸,轻声应道:“好。” 【我们的小南,那张小嘴儿,简直像是抹了蜜糖,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随即,她轻柔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落到他稚嫩的脸颊上,微微一捏:“小南啊,小小年纪可别学大人那套深沉模样哦。” “来,给姐姐笑一个。” “小南啊,你乖乖地学习,那些纷繁复杂的大人世界,暂时还不是你需要操心。” “放心吧,姐姐若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自然会寻找人帮助。” 陆泽南的脸庞在姐姐温柔的“蹂躏”下,虽略显变形,他心中如同被蜜糖浸润,甜丝丝的,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纯真:“嗯,我知道了,姐姐。” 夏音音见状,满意地松开了手,转而轻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练功吧。” “姐姐我,一夜未合眼,此刻急需梦乡的温柔怀抱。”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记得,练功之余,也要懂得休憩,身体才是修行的根本,切莫让疲惫侵蚀了你的意志与活力,知道吗?” “姐姐,你快去休息吧。”陆泽南的语气里满是关切,眼神温柔地落在夏音音略显苍白的面庞上。 “待我练完这最后一式功法,便去探望师父,在去休息。” 夏音音微微一笑,轻声应道:“嗯,好。”言罢,她轻盈地转身,步入属于自己的房间。 在芍药的细心服侍下,她沐浴于温暖的水流之中,洗去了白日的尘埃与疲惫,换上一袭清新脱俗的寝衣,顿觉身心皆轻,仿佛连灵魂都得以释放。 夏音音轻倚于床榻之上,本欲沉入梦乡,无奈思绪纷飞,睡意难寻。既而,她心念一动,身形微闪瞬间穿梭至属于她的空间。 踏入这片静谧之地,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心头火起——那精心培育的药田,此刻竟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腓腓,你给老娘滚出来。”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 然而,回应她的唯有死寂,那罪魁祸首似乎有意躲藏,她眉头紧锁,语气愈发严厉:“若再不出来,休怪我无情,你的精血,就一滴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一阵细微而急促的“吱吱”声从暗处传来。 不一会儿,一缕轻盈的身影倏忽间跃至夏音音眼前,那双灵动却满含情绪的小眼,正紧紧锁定着她,细看之下,其中不仅跃动着怒意,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哀怨。 “你这个臭灵兽,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的珍稀药材,竟被你毁于一旦,如今还有脸在我面前装无辜吗?”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 “吱~~吱吱吱!”小灵兽在空中轻盈地跳跃着,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竭力辩解。 “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吗,又没说不给你。” “如今你却肆意损毁了我精心培育的草药,作为惩罚,你的精血,我没收了。” 夏音音轻轻摇头,对小灵兽那套伎俩丝毫不为所动,不留一丝余地。 “吱吱~吱吱!”小灵兽见状,全身的绒毛仿佛瞬间被静电触及,根根竖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委屈,紧接着,它便围绕着夏音音轻盈地跳跃起来,一圈又一圈,仿佛在无声地抗议与乞求。 “此事已定,没得商量。”夏音音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是你自己惹的祸,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 “吱吱!”小灵兽再次发出急促的叫声。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过嘛,念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只要你能将一切恢复原状,我便给你那两滴血液。” 此言一出,小灵兽的眼中顿时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它兴奋地“吱吱”叫个不停,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两滴宝贵血液的轮廓。 既然有现成的劳动力送上门来,不利用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可以去干活了。” 言罢,她便悠然转身,不再多加理会,那份自信源自对那小小存在能力的了解,更因自己的一滴鲜血,如同无形的锁链,让它难以逾越分毫界限。 望着满目疮痍的药田,夏音音轻叹一声,心中虽有惋惜,却也迅速调整心态。 她缓步至书架前,指尖轻轻滑过一排排古籍,最终定格在一本封面略显古朴、记载着盅毒奥秘的书籍上。 在上一夏音音的世界仅限于医术的浩瀚海洋,她的生涯与这救死扶伤的技艺紧密相连。 但这个年代不一样,尽管故事的脉络未曾明言蛊毒之秘,世事难料,未雨绸缪总胜过临渴掘井,多一项技能,便是多一份安然。 遗憾的是,这些泛黄的古籍之中,并未藏有令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否则,以夏音音之毅力与才情,只怕早已武艺超群,独步江湖,成就一番非凡传奇。 夏音音的目光逐渐在字里行间变得朦胧,那是疲惫至极的信号。她轻轻合上书页随后身形一闪,回归床榻之上,未及多想,便已沉入梦乡,酣然入睡。 夜幕已悄然降临,夏音音缓缓睁开眼帘,眸中尚带着几分未散的梦意。 “小姐,您终于醒了。”这时,芍药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推门而入。 夏音音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初醒时的慵懒与娇柔:“嗯……” 片刻之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问道:“芍药,我那所谓的‘渣爹’,是否已经离开了这府邸?” 芍药闻言,如实相告:“回小姐,老爷在晚膳之前便带着羽冰小姐和李青月出了府门。临行前,还被彩珠姐姐依例搜了身,凡是值钱之物皆被一一取出,最终只得两手空空,颇为狼狈地离去。” 夏音音闻言,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畅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没有闹?” “老爷呢,只是静默地立于一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一语不发。” “至于李青月与羽冰小姐,那可真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个紧抱着那些金银财宝,眼中满是不舍。” “另一个则是对即将离开这奢华府邸的命运满心抗拒,不愿接受外界的风霜雨雪。” “竟在府中上演了一场场撒泼打滚的戏码,场面之热闹,堪比市井中最生动的剧目,引得人心生几分啼笑皆非。”芍药抿唇笑道。 “哼,这便是自作自受,看他们平日里如何不积德,日后自有天收,看他们如何吃下这苦果。” 夏音音心中的阴霾仿佛随着窗外渐淡的余晖一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释然与期待。 “小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端晚膳来。”芍药轻手轻脚地帮夏音音整理好衣饰轻声细语地问道。 夏音音闻言,指尖轻轻滑过平坦的小腹,那里正悄悄诉说着午后的悠长与腹中的空虚。"嗯,去吧,确是有些饿了。” 第111章 夏府改成沈府 晨曦初破,夏音音便轻启眼帘,一夜的辗转反侧皆因沉眠过甚,致使夜半星河下,她竟无丝毫倦意侵扰,遂步入那神秘莫测的空间之中,继续她对蛊毒之术的深邃探索。 “小姐,方才夫人遣了人来,让您醒了去她那里一趟。“ “说是二公子和三公子今日都会回来。” 芍药见她已经起来,出声说道。 “哦?二哥与三哥今日归家?”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已数日未见那两位哥哥了。 待她梳洗完,心中挂念,首要之事便是前往探望那静卧病榻的漠影。 “漠影,今日感觉如何?。”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不期然地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陆泽南,正安静地坐在床边,与漠影交谈。 “主子,您怎会亲临此处?”漠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似乎未曾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探望。 “姐姐。”陆泽南紧随其后,唤声清脆。 夏音音言语间,缓缓步入房间。 “我看看,确认你的恢复情况。” 漠影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韧,“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倒是此番得主子出手相救,属下感激不尽。” 说着,他欲强撑病体,起身致谢,那份忠诚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夏音音见状,连忙上前,以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轻轻按他坐回床榻,笑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为我赴汤蹈火,我自然也要护你周全。” “来,伸出来,我帮你看看伤势究竟如何了。” 漠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佛遵从着某种无声的契约,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夏音音为漠影把脉,随后,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地转向他身上的伤口,这一场景,让漠影的脸庞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 若非陆泽南与芍药静立一旁,恐怕他早已将脸深埋进柔软的被褥之中。 昨晚他陷入了深深的昏迷,无知无觉,身为男儿,竟在神志清醒之际,被一女子窥见了身躯,即便那仅是出于医者仁心,为他疗治伤痛之举,那份不自在依旧如同细密的针尖,轻轻刺在心头。 夏音音,细细检查他身上的伤痕,确认它们并未有丝毫感染的迹象,心中稍安,知他恢复之路正稳步前行。 她轻柔地为他换上新药,将伤痛缓缓包裹。 随后,她提笔挥洒,一纸药方跃然纸上,字迹娟秀,将药方轻轻递与身旁的芍药。 “芍药,接下来的日子里,漠影便劳你费心了。” “这是后续所需的药材,请务必按方抓药,悉心照料。” “待两日之后,我再来探视他的情况。” 芍药接过药方应声:“好的,小姐。” 夏音音将诸般叮咛悉数道尽,目光转向陆泽南问道。 “小南,你漠影师父这几日不便传授你武艺,今日便特赦你一日闲暇,可愿随我一同去玩。” “真的……可以吗?”陆泽南的眼中闪烁起前所未有的光芒,自他踏入这侯府之门,便如雏鸟入林,先是精心调养病弱之躯,继而埋头苦读,勤勉不辍,都没有出过这院中。 “自然可以,不过,记得哦,明日的课业需得加倍努力,补回今日之缺哦!”夏音音轻轻抚了抚他柔软的发丝,笑容温暖如春日暖阳。 “嗯嗯,姐姐放心,明日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这难得的玩乐时光,亦不忘学业之重。”陆泽南连连点头。 夏音音望着他那满脸洋溢的纯真笑容,暗自感慨。 【果然,孩童的世界如此简单纯粹,一丝微光便能照亮整个心房。愿这份易于满足的喜悦,能如影随形地伴他成长。】 她挽起陆泽南的手,两人步伐轻快地迈向沈白凝的居所。 此时,沈白凝正置身于庭院之中,细心梳理着府中琐事。 “娘亲。”夏音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亲昵,陆泽南紧随其后,稚嫩却认真地喊道:“夫人!” 沈白凝闻声抬头,缓缓起身:“你们都来了。” “这就是小南吧,这孩子真是越长越俊朗了,在音音姐姐那里住得可还习惯?” 若非事先知晓了他的身份特殊,任谁也难以想象,一位本该金枝玉叶的皇子,竟会历经如此坎坷,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面前的孩子身上,见他面容较往日更显饱满,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夫人,姐姐待我如同亲人一般,不仅给予我温暖的家,还费心为我寻觅良师,教我武艺以强身,习字以明智,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陆泽南的回答中,既有对现状的感激,又不失少年应有的坚韧与礼数,丝毫不见丝毫自卑或畏惧之色。 沈白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神中满是对他的疼惜。 “小南,既已踏入沈府的大门,这里便是你新的归宿。” “无需拘谨,亦不必客气。” “你若有任何需求或愿望,尽管向音音姐姐倾诉,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陆泽南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乖巧的应下:“多谢夫人,小南知道了” 他暗自庆幸,命运似乎对他格外眷顾,于绝境逢生之际遇见了如同灯塔般的姐姐,而今,又有这样一位温婉贤淑的夫人,让他深切感受到,自己并非孤单一人,在这世间,他亦是被珍视的宝贝。 “沈府……”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毕竟昨晚她并未踏出小院,未曾料到,一夜之间,熟悉的夏侯府已悄然易主,换上了“沈府”的新颜。 “昨日匆忙之中,未及细说,自今日起,这夏侯府便要易名为沈府了。”沈白凝解释道。 每每抬首望见那牌匾,往昔被夏致远蒙蔽的半生便如利刃般在心间划过,难以平息。故而,她决定先以此为始,换一换这府邸的气息,待宸风他日成家立业,这宅院如何更名换姓,全凭他心意便是。 “娘亲此举甚妙,那我夏音音,亦愿随母姓。” 她深知母亲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与不甘,如今终得解脱,自然是要将过往的尘埃一并拂去,就让他们一同,将那些不堪的记忆封存,沈府之下,只余欢笑与希望。 沈白凝闻言,秀眉微蹙:无需如此,尽管你父亲的行为难以称道。” “但世间伦理,孝字当头,乃为人之本。” “你若轻易改换姓氏,恐非但难以自圆其说,更将置身于舆论的风口浪尖,饱受非议,未来之路,尤其是婚姻之事,或将因此平添诸多波折。” 这番更换牌匾之举,竟也悄然映射出他们夫妇间离异的曲折与不易,每一砖一瓦间,似乎都镌刻着难以言说的抉择与释然。 至于孩子姓氏的更迭,那更是触动了世俗敏感的神经,难免引来非议。世人或许会妄加评判,言其不敬父道,忘却血脉之根,乃至背弃先祖,如此种种,足以让清白之人蒙受不白之冤,饱受世态炎凉之苦。 “都听娘亲的。”夏音音见她只说了一句,娘亲又要开始给她上课了,赶紧投降。 【娘亲的口才若是投身商海,定是那销售界的翘楚,一句轻启,便能引出十句珠玑,让人甘拜下风。】 夏音音背着沈白凝,尖悄悄勾勒出一个隐蔽的流汗小手势,那份俏皮与机灵,恰好落入了一旁陆泽南眼眸之中,抿着唇忍笑。 姐姐也太趣了。 正当这温馨而略带诙谐的一幕悄然上演时,夏宸风踏着稳健的步伐自门外踏入,捕捉到了夏音音心中那丝微妙的抱怨,好笑的问道。 “哟,妹妹又惹母亲不悦了。” “大哥你可别冤枉我,我乖巧可人,怎会是那等惹娘亲不悦的顽童?” 夏音音闻言,秀眉微蹙,佯装嗔怪道,心中却是对夏宸风这不经意间的“诬陷”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第112章 不准打她的小金库 “呵,你这丫头,倒是先声夺人!” “此番之事,我尚未深究,你倒自个儿先心虚上了?” “记住,日后万不可再如此轻率涉险,可曾明了?”夏宸风轻斥一声,眼眸直视着夏音音。 夏音音闻言,小嘴微撅,眼睑低垂,轻轻应了声:“嗯,知道了。”那模样,让人既觉俏皮又心生怜爱。 此景,引得一旁的沈白凝与夏宸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交织的光芒,仿佛是在说:你这妹妹,真是让人又爱又恼。 “罢了,念在你此次剿匪有功,皇上龙心大悦,让你明日入宫受赏。”夏宸风语气一转,让夏音音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此言当真?”她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眼眸中不禁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上次那璀璨如阳的黄金,被她藏匿于空间之中,而今,新的财富之门又悄然开启,怎能不令她心生欢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一抹疑虑掠过心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记忆的角落轻轻呼唤,却又模糊不清,难以捕捉。她轻轻摇头,决定将这丝不安抛诸脑后, 毕竟,明日入宫领取的不仅是赏赐,更是沉甸甸的银两,足以让一切烦恼暂时烟消云散,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来。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夏之安与夏天阳联袂步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好奇,异口同声地发问。 “什么真的假的?” 夏宸风见状,温和一笑,为二人解惑:“是皇上特旨,邀音音明日入宫,亲赐嘉奖。” “可以啊,你三个哥哥每日里不辞辛劳,却迟迟未见皇恩浩荡,而你却已得陛下两度垂青,赏赐颇丰。” 夏天阳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轻轻拍了拍夏音音的肩头:“话说回来,音音啊,你那满满当当的小金库,是否也该考虑一下,为三哥那正待展翅高飞的事业添上一把火?” “毕竟,咱们兄妹间,理应相互扶持,共谋辉煌嘛。我这穷困潦倒的模样,可都指望着你的慷慨解囊了。” 【三哥,身披着皇商之荣耀光环,实则囊中羞涩,几十两银子的温暖都显得奢侈难寻,实乃一番辛酸。】 忽而,夏音音灵光一闪,忆起三哥那间古朴雅致的药铺,心中便生出一计。 【三哥不是有一家药铺,若能为三哥配制一款美容养颜之丸,专供那些千金小姐与尊贵夫人,岂不是比寻常市井之利,来得更为迅速且高雅?】 【今晚,细细研磨那份商业构想,明天在找三哥深入探讨。】 正欲启唇,抬眸间,不期然撞入三哥那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眸之中,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她误以为夏天阳仍对她的“小金库”念念不忘,连忙伸手护住那份小小的财富,眼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坚决。 “三哥,你且宽心,妹妹我那点私房钱自有它的小天地。” “不过,我已为你筹谋了另一番生财之道,定能让你财源广进,满载而归。” “好,好,我等你的生财之道。”夏天阳话语里跳跃着激动的火花,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方才听到她的心声,这想法,简直妙不可言,与其在百姓的铜板间辗转腾挪,何不径直步入那富人的奢华殿堂?那些深闺中的夫人与小姐,为了那抹转瞬即逝的美丽,何尝不是甘愿挥金如土,只为镜中一笑百媚生。 他的心中,已勾勒出一幅幅金银满钵的画卷。 “瞧瞧你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一旁,夏宸风忍不住打趣道。 周围的人们,或摇头轻笑,或投以无奈的目光,对于夏天阳这份对商道的痴迷,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哼,大哥,你那是‘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他看来,赚钱的乐趣,远非外人所能体会。 “行,明日定会寻你细细品茗,促膝长谈。”夏音音唇角轻扬,柔和地承诺道。 第113章 大哥小说剧情里的官配 “好了,今日将你们齐聚一堂,是有一桩重要之事需与尔等共商。 “昨日,我已与你父亲和离之事,已成定局。” “我知外界必有风言风语四起,莫让那些虚无缥缈的流言蜚语扰了你们心绪。” “记住,只要我们一家人,相守相依,平安顺遂,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沈白凝轻启朱唇,打断了孩子们间笑语,目光温柔而坚定,缓缓言道。 “母亲,请您宽心。” “身为家中长子,我夏宸风自肩负起守护这个家的重任,决不让任何风雨侵扰到我们的安宁与幸福。”夏宸风看着沈白凝认真的说道。 “母亲,有我们在,定将携手共筑一个充满欢笑与温馨的家,让母亲与妹妹的每一天都如春日般明媚幸福。”夏之安也紧跟其后道。 “母亲,我誓将奋力拼搏,赚取足以让您安享晚年的丰厚财富。”夏天阳也开口道。 夏音音心间涌起一股暖流,又夹杂着一丝小小的踌躇。 【哥哥们的真情流露,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哽咽出声,她要不要也说一句?】 【在这家中,大哥英勇善战,扞卫家园,二哥睿智明察,断案如神,守护正义,三哥则商海浮沉,富甲一方,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而我,似乎除了略懂医术,能解人疾苦之外,别无他长。】 【不管了,反正家里她最小,她保护娘亲,三个哥哥保护她。】 夏音音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晶莹而倔强,却始终未曾滑落。 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情瞬间,被一抹突如其来的诙谐轻轻打破,他们相视一眼。 这位妹妹,似乎对自己的非凡之处浑然不觉,那份仿佛与生俱来、闲置却依旧耀眼的才能,足以让她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成为众人争相呵护的珍宝。 沈白凝心中涌动着对孩子们的无限感激,那份温暖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包裹着她,让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尽管婚姻之路布满荆棘,但命运以另一种形式补偿了她——四个聪慧、贴心的孩子,是她此生最宝贵的财富,让她在苦涩中品尝到了别样的甘甜。 沈白凝温柔地抚过夏音音的发顶,眸中满是慈爱,轻声细语道:“好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心头宝。”她的目光温柔地掠过每一个孩子。 忽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对夏宸风说道:“宸风啊,我已将府上的牌匾换作了‘沈府’,待你日后觅得佳偶,共结连理之时,我们再商议是否换回原样,如何?” 夏宸风闻言,眼中闪烁着不以为意的光芒:“母亲,此事您全权做主便是。” “对于我而言,这府邸无论是冠以何姓,皆是心灵的归宿,家的所在。” “若您觉得‘沈府’更为妥帖,那便无需更改,一切以您的心意为重。” 夏音音轻抚着光洁的下颚,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 【成亲?大哥已逾弱冠之年,确是时候将婚事纳入考量了。既然那杜雪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朵带刺的桃花,那么,大哥的官配也应该出来了吧?】 夏宸风闻言,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心中暗道:这婚姻大事,怎能让妹妹这般操心?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白凝见状,温婉一笑,语带深意:“宸风所言极是,此事且待你觅得良缘之后,我们再细细商议不迟。” “只是不知,这世间万千女子中,哪家的千金能得你青睐,有幸成为我沈家的一员呢?” 沈白凝深知夏音音心中正细细盘算着人选,她以无限的信任,轻轻抛出一语,蓄又巧妙地引出了话题的脉络。 【谈及哪家名门闺秀,自是绕不过太傅府中那位风华绝代大小姐——季可馨。在小说剧情里,她以血肉之躯筑起了对兄长无尽的忠诚与爱护。】 【当兄长遭遇不测,双腿惨遭横祸,世间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色彩。而她,却如同暗夜中的烛火,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守护之路,用五年的光阴,不离不弃。】 【这五年间,风雨如晦,她以柔弱之躯,扛起了生活的重担,面对大哥因伤痛而生的愤怒与绝望,她的心中唯有理解与包容。无数次的辱骂与打击,如同锋利的刀刃,却未曾割断她心中那份坚定的情愫。她以无言的温柔,默默承受着一切。】 【最终,是她母亲的泪水与决绝,化作了一柄无形的剑,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踏上了归途。五年的无名相伴,让她背负上了世俗的偏见与误解,名声受损。】 【太傅府的一纸婚书,将她远嫁他乡,本以为能寻得一丝安宁,却不料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在那遥远的异乡,她遭遇了夫家的冷漠与暴力,生命的烛火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最终黯然熄灭。】 【这位嫂嫂情深义重,定要促成大哥与她的美好姻缘,大哥啊,您可得上心些,莫要让这份难得的情谊,因些许误会或疏忽而悄然流逝。】 夏音音的心中豁然开朗,自思量着如何巧妙地安排一场相遇,让那两人能在不经意间邂逅彼此的风景。 而周遭的氛围却悄然转变,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夏宸风身上,那眼神中夹杂着微妙的情绪——几分责备,几分无奈,仿佛在说:自家的伴侣都能走散,你身为家中长子,也忒不靠谱了些。 沈白凝心中暗自摇头,这不成器的儿子,怕是要与孤独为伴,终老此生。 然而,既已窥见那命中注定的良缘轮廓,身为慈母,她岂能坐视不理?心中暗自盘算,定要巧妙安排,让二人得以相见,亲自见见那孩子。 夏宸风内心则是一片苦涩,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在心底默默喊冤。 陆泽南在一旁吃了一肚子的瓜,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原来,心灵之声竟能如此奇妙地成为推波助澜的力量,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一出超越现实的戏剧,心中暗自嘀咕:这能力,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地有用啊! 第114章 悬案 “音音,二哥心中有个结,思来想去,觉得或许你能为我解开。” 夏之安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诚恳与期待,终是鼓起勇气,向身旁夏音音道出了心中的困扰。 “嗯,二哥,你尽管说,我定当尽力。”夏音音的声音柔和。 “是这样的,二哥近来接手了一桩颇为离奇的案件。” “城中每隔数日,便有女子的贴身之物,悄然失踪,而这背后,却似有无形之手在作祟。” “我们已倾尽全力,细致入微地搜寻了每一处可能藏匿线索的角落,却既未觅得丝毫人为的痕迹,也未能在迷雾中捕捉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案子,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纱幔笼罩,让人难以窥其真容。” 夏之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那无形的重压正透过空气,沉甸甸地落在他的肩头。 “这桩悬案,已在大理寺的殿堂内静静盘踞了一个多月之久。若再不能拨开迷雾,寻得真相,二哥怕是要承受责罚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而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二哥深知,妹妹你心思玲珑,才智过人,定能洞察秋毫,为二哥解此燃眉之急。” 她闻言,轻轻颔首,心中暗自思量,记忆中那段模糊的剧情渐渐清晰。 【她记得,确有这么一桩案子,错综复杂,最终却在两个月后,被太子麾下的一位能人所破,而那人反因此案声名鹊起,仕途更上一层楼。】 【但这桩扑朔迷离的悬案本就那个人设计的,待时机成熟,他悠然现身,一步步揭开真相的面纱,此举,仕途扶摇直上,更让大理寺悄然间成为了太子麾下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夏音音心中一动,眸光轻转,缓缓抬起眼帘望向夏之安:“三哥,你们思虑于人事之纷扰,你可曾虑及,若非人力所为,又将如何?” “试想,何物能无需踏足其间,便能悄然而至,取走那贴身之物?再者,它既已屡次得手,且行踪难觅,此番得手,焉知非是预演,后续无波?” 夏之安闻言,神色微变,仿佛有灵光乍现,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音音,我懂了,多谢提点。” 言罢,他转身之际语调中带着几分急切:“娘亲,孩儿尚有要事需办,先行一步。”语毕,他步伐匆匆,大步流星地迈向门外。 “哎,这臭小子,好不容易盼得他归家,却连一顿团圆饭都吝于给予,匆匆一瞥,又淹没在了忙碌的洪流之中。”沈白凝望着二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叹一声。 【原来,那平日里看似淡然自若的二哥,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人,待到闲暇之时,定要亲自探访那让二哥日夜兼程、忘却时间流转的地方。毕竟,如此无休止的劳作,实非长久之计。二哥这般拼命,若是真的累垮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音音的目光追随着夏之安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定要找个机会,给这位总是沉浸在案牍之中的二哥提个醒,让他也懂得适时休憩。 沈白凝闻言心一紧,日后对这二子,确需多加规劝与关怀,他呀,工作起来便是那般忘我,追求极致,却不知这般性情,如何觅得那知他、懂他的伴侣呢? 思绪转瞬间,她轻叹一声,随即展颜吩咐道彩珠快些去传膳,否则,待会儿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离去,这桌上便只剩她和音音、陆泽南三人,岂不是冷清了许多? “罢了,罢了,咱们吃吧。” 彩珠闻言,应声退下,步伐轻快地前往厨房安排。 而此时,刚踏出府邸门槛的夏之安,不经意间连打了几个喷嚏,随意地揉了揉鼻尖,仿佛这微不足道的寒意根本不足以打扰他心中那盘根错节的案件脉络。 第115章 冰蓝公子 夏音音与家人共享了温馨午膳后,便轻提裙摆,笑语盈盈地携着陆南泽步出了府邸的大门。 她说了要带陆泽南去玩,自然是要言而有信。 临行前,夏音音特意寻来了府中一名机灵的小厮,名唤小五。据管家所言,这小五是地道的京城人氏,自幼在城中摸爬滚打,京城的大街小巷、名胜古迹,对他而言皆是了如指掌。只是家境贫寒,使得他不得不长期在外漂泊。 近日,府中一番人事变动,小五的家庭得知在府中当差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便将他送入了夏府。 夏音音闻言,暗忖此人岂非京城中的活版地图?即刻吩咐管家,将这位“活地图”叫来。 “小五,你口中的京城最为繁华喧嚣、人流如织之地,莫非便是这条街巷?” 夏音音与陆泽南并肩而立,未乘马车,而是悠然漫步于一条表面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行人稀疏的街道上,眸中闪烁着疑惑之光,轻轻侧首,以询问的目光望向紧随其后的小五。 “小姐,此街名曰七里山塘,外表虽不显山露水,实则暗藏玄机,别有洞天。”小五躬身行礼。 “哦。” “等等,你再说一遍,这条街的名字?”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语调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小五虽感困惑,却依言温顺地重复:“小姐,此街叫七里山塘街。” 陆泽南见状光在夏音音与街名间徘徊,心中暗自揣摩:这条街怎么了? 【竟是那闻名遐迩的七里山塘,坊间传言,此间藏有一处名唤长乐楼的所在,楼中有一清丽脱俗之人,名曰冰蓝。其名温婉如水,引人遐想女子之姿,殊不知,此人却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公子,以非凡之姿,颠倒众生,真乃世间奇谈。】 【他,如同冬日初融时最清澈的一抹冰蓝,仅凭一己之力,在长乐楼这繁华之地,短短四季更迭间,便让此地名声大噪,宾客如云,连朝中重臣亦纷至沓来,只为亲眼一睹其风采,更甚者,不惜掷千金以求一面之缘。】 【今日,她既现身于此,她岂能错过这亲眼见证的机会?定要瞧瞧这位红遍京城的冰蓝公子,其容颜风采,究竟能否司燚煊相媲美。】 夏音音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交织的光芒,“走,我们去长乐楼看看。” 陆泽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姐姐这是意欲何为?是去一探究竟那热闹非凡的盛况,还是仅为了一睹某位传闻中美男子的风采? “小姐,且慢。”小五急忙出声唤住了正欲前行的夏音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这长乐楼,规矩甚严,非得夜幕低垂之时方启门迎客,此刻前去,只怕是要吃闭门羹了。” 夏音音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长乐楼的作风,倒颇有几分现代夜店的韵味,让她对这即将揭开面纱的夜生活更加向往,几乎要忘了次日还需进宫领赏的重任,更未顾及到身旁年幼的陆泽南,或许并不适宜踏入这样的场所。 “罢了,既是如此,我们便先去别处闲游一番,待夜幕降临,再作打算。”夏音音轻启朱唇,对小五温婉一笑 在不远处那座雅致的茶楼之中,一位身着淡粉色罗裙的男子,身姿曼妙,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妖娆之气。 他缓缓抬起那双含春水般的桃花眼,目光轻转,追随着夏音音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随后轻轻挑眉,将视线巧妙地移向了身旁的男子。 那是一位面容冷峻男人,司燚煊。他的面容虽无波澜,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未曾从窗外那抹消失的背影上移开,细看之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正悄然在眼底翻涌。 他轻扬眉梢,带着一抹戏谑之色,缓缓转向司燚煊,笑语盈盈道:“哎,我说你这眼神,黏在那小姑娘身上都快成浆糊了,莫非真是动了凡心?” “模样嘛,确是娇俏可人,但若要与你这位人中龙凤相配,似乎还欠缺了几分火候。”男子的话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言罢,还故作惋惜地轻摇首,那神情中竟真有几分遗憾之色。 司燚煊的眸光倏地一冷,转而冷冽地锁定在身旁的男子身上,薄唇轻启:“怎么,你是觉得,我的决定需要你来置喙?还是,想提前享受几日清闲时光?” 此言一出,那美男子浑身不由自主地一僵,心中暗叫不好,悔意如潮水般涌来。他心中暗骂自己多嘴,怎会一时兴起,去招惹这位冷面无情的活阎王呢? "罢了,算我错认了,我本不该沉默旁观,随你心愿便是。"那位容颜倾城的男子,双手轻轻举起,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妥协的光芒 “今夜,她若踏足你的领地,切记,分寸二字,不可逾越。”他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警告。 冰蓝公子,那位以美貌着称的翩翩公子,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从未见过这位向来对女色敬而远之的摄政王,竟会为了某个女子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你……你这是动真格了?” 随即,他轻佻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既然你如此紧张兮兮,何不亲自上阵,护她周全?" "万一,是她对我起了兴致,欲行不轨,我这等弱质纤纤的男子,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她若敢触碰你分毫,我就废了你。”司燚言简意赅,眼底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深知夏音音对美好皮相的偏好那些细腻的心思,往往化作她心中对男色的低语,偶尔的流露,甚至让他心生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若非他自身条件尚算出众,恐怕也难以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那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她负责,让她如受惊小鹿般匆匆逃离,数日不敢轻易涉足她的世界,生怕那丝不经意的靠近,又会惊扰了她未定的心绪。 他,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如同迷雾般令他困惑不已,何以至此,竟似被情丝所缚,失去了往日的果决?他暗自沉吟,万千思绪缠绕心间,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冰蓝公子立于一旁,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这位翻云覆雨的摄政王,竟也会为情所困,变得如此“柔情似水”,这若传扬出去,怕是要惊掉世人的下巴。 “罢了,我发誓,不会轻易撩拨于她,如此,你可满意?”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早些认怂。 第116章 合作之事 夏音音拉着陆泽南手,两人随着小五的步伐,欢快的穿梭于熙攘的街巷之中,每一步都洋溢着无尽的乐趣与欢笑。 “咦,瞧那边,不正是传说中的归绮阁吗?”夏音音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轻声细语间,却难掩其内心的跃跃欲试。 她忆起关于这归绮阁的种种传闻。 【这归绮阁小二嗜赌成性,竟至偷窃东家财物,而掌柜却浑然未觉,最终落得个家道中落、凄凉收场的故事。】 她步入归绮阁的门槛,陆泽南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手不由自主地探出,欲挽留那份即将远去的身影,却终究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音音的身影融入了阁内。 无奈之余,他紧跟其后,心中暗自祈愿,倘若真有冲突降临,他誓将挺身而出,以己之力,护得姐姐周全。 阁内静谧,空无一人,唯见一名小二于柜台之后,神色闪烁,举止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秘。 夏音音悄然接近,指尖轻叩柜台边缘,发出两声清脆“扣扣”声。 她微微倾身,靠近小二低语:“这又是哪一出?莫非又是赌局失利?” “嗯,略有折损...”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还有,你是谁,竟敢在此地插手闲事?” 小二正埋头于细碎的银两之间,手指轻拨间,言语随意而出,话至半途,忽觉异样,猛地抬头,目光直射夏音音,神色间多了几分紧张与戒备。 “我,此番前来,实则是为求见贵店掌柜,有要事相商。”夏音音轻挑黛眉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小二遮掩的袖口,眼神中闪过一抹洞察秋毫的锐利。 “去去去,区区一小丫头片子,也妄想轻易面见我们掌柜?别做梦了!”小二面色微变,心中如鼓点急敲,方才的小动作被这位少女撞破,此刻更是心虚不已,生怕她真的去掌柜面前揭发自己的劣行。 “速速离去,莫在此地徒增笑柄,妨碍了我们的生意。”他故作强硬,企图用言语驱赶,实则已是色厉内荏。 夏音音闻言,猛然抬手,一掌轻拍在光洁如镜的柜台上,清脆的声响在店内回荡。 “呵,归绮阁,素来以雅客云集着称,莫非今日却连见掌柜一面都成了奢望?”夏音音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言明要见掌柜,非为寻常琐事,怎可轻易被拒之门外?” 那小厮许是见惯了市井喧嚣,却未曾料到今日会遇到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一时之间,傲慢的言辞中夹杂了几分慌乱:“掌柜他老人家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况且,我家衣物,非识货之人不售,姑娘若是无心,还请移步他处,莫扰了店内清净。” 小二心头一凛,生怕这位丫头真将方才的不快添油加醋地禀报给老板,心中暗自盘算,欲在掌柜现身之前,悄然化解这尴尬局面,将她请离。 【哼,想轻易打发了我?】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洞察了小二的心思。 “啪嗒——” 清脆的声响划破空气中的凝滞,一锭银光闪闪的十两纹银赫然出现在斑驳的木柜台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夏音音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与自信,微微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小二。 小二的眼神在银两上停留了片刻,心中虽有挣扎,却也知这区区十两不足以撼动他的底线,他正欲开口拒绝。 “你……”话音未落,空气中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啪嗒”声,紧接着,又是一锭更为沉甸甸的银子跃然柜上,与前者并肩而立。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戏谑:“那么,现在呢?” 小二舌头仿佛打了结,支吾半天却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子。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在柜台上那几锭熠熠生辉的银子上,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又渴望的光芒。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动作干脆利落,又是一锭银子清脆地落在柜台上,与先前的银两交相辉映,更添了几分诱人的色彩。 她指尖轻点那堆银光闪闪,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只要你肯将掌柜的请来见我,这些银子,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小二的内心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财富风暴”所席卷,那些赌债的沉重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他不再犹豫,也不再深究夏音音找掌柜的真正用意,只因那诱人的银两足以让他忘却一切顾虑。 于是,他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如捣蒜,那份殷勤与之前的迟疑判若两人。 “姑娘请稍候,我这便去请掌柜的。”说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进入后院。 夏音音轻轻挑起一抹眉梢,心中暗自嘀咕,这掌柜的倒是颇为闲适,店内客稀,他竟悠然自得于后院小憩,那份闲适,倒似比她还多了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须臾之间,一位身着灰蓝长衫的中年男子步入前堂,他面容俊逸,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未能在其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令人难以相信这竟是位历经风霜的中年人。 “闻小二提及,姑娘有要事相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夏音音的目光,让她不禁多打量了几番。 【这位掌柜,您给人的印象,绝非那等懈怠世事之人,何以会遭此无妄之灾,让那小二胆敢侵吞银两至店铺难以为继?这其中,莫非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曲折?】 她话锋一转,语气转为诚恳,目光落在掌柜身上,先前的锐利锋芒已全然收敛:“实不相瞒,我此行正是为了寻求合作而来。” 掌柜闻言,面上浮现一抹讶异之色,他这家成衣铺虽算不得门庭若市,但经营数年,亦是城中一隅的熟面孔,且家底殷实,鲜少有人提及合作之事。 他好奇地回问:“合作?姑娘所言的合作,具体是何意?” “我这小店虽不起眼,却也自得其乐,倒不曾想过要有什么大的变动。” 夏音音眸光闪烁,轻声启齿:“掌柜的,我此番前来,实则是怀揣着一份合作的诚意。” “我留意到您店中的服饰,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却也难免显得与时代稍许脱节,这或许正是客流不若往昔之因。” “然则,贵店的地段却是得天独厚,门楣高悬之处,正是京城繁华商街的心脏地带。” “每当行人熙攘,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被您这方天地所吸引。” “更不必说,此街汇聚了京城中最为挑剔的贵妇名媛,她们对时尚与品质的追求,正是我们翻新衣饰、重振门庭的绝佳契机。” “我愿亲手绘制几幅新衣图样,融合时下风尚与古典韵味,力求每一件作品都能触动人心。” “而您,则凭借精湛的技艺与对市场的敏锐洞察,负责将其化为实物,并推向这繁华的市场。” “至于合作之利,我所求不多,但求能共享这份努力换来的果实。盈利之中,我愿取其三成,余者皆归掌柜所有。” 夏音音言辞简练,没有丝毫拖沓,径直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掌柜上下仔细审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道:“呵,这位姑娘,你倒是直接。” “不过,你何以认为我归绮阁会轻易与你携手,更何况,仅凭区区几张图纸,便想成为我阁中一份子,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莫非,你是来寻我开心的不成?” 夏音音不以为忤,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缓缓道:“掌柜,何妨先不急于拒绝。” “请容我现场绘制一幅图样,您亲眼鉴赏过后,再做定夺,如何?” 掌柜沉吟片刻,心中暗自盘算,姑且先一探究竟,至于合作之事,他心中难免存疑,这小丫头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他刮目相看? “也罢,你便随我来后院。”掌柜终是点了点头,轻抬手,示意夏音音跟随他步入后院深处。 夏音音面不改色,心中自有一股从容,轻挽裙摆,领着陆泽南与小五,踏过青石板路,步入那幽静的后院之中。 后院一隅,静立着一间古朴雅致的书房,屋内陈设简约而不失风雅,一张案桌置于中央,旁侧则是一把看似随意摆放却又恰到好处的躺椅,仿佛专为小憩之人所备。 “请!”掌柜轻扬手示意她可以尽情挥洒创意了。 夏音音毫不扭捏,步履轻盈地迈至桌前,指尖轻触一支静候多时的毛笔,然而然地沉浸于即将展开的墨香之旅。 得益于往昔研习中医时锤炼的书法功底,她的笔触虽非炉火纯青,却也显得从容不迫。 掌柜初时或许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然而,随着夏音音笔下渐次展开的图案,那份不以为意悄然转化为难以掩饰的惊异。 约莫半个时辰,夏音音轻轻放下毛笔,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随后画作递至掌柜面前。 “掌柜,请您过目。” 掌柜恍然回神,细细端详之下,不禁为那非同凡响的画技所震撼。笔触间,人物跃然纸上,立体而生动,仿佛能穿透纸背,与观者目光交汇。 衣袂飘飘,每一寸线条都精准勾勒,使得那茜素青色的衣裙不仅贴合身形,更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韵味。 裙上绣工,精妙绝伦,花卉图案繁复而不失雅致,每一瓣花瓣都仿佛晨露微沾,鲜活欲放,逼真得令人几乎能嗅到那股淡淡的芬芳。这样的设计,既非陈规旧俗所能囿,让人一眼难忘。 “妙哉,妙哉!”掌柜由衷赞叹,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欣赏。 “姑娘不仅丹青妙手,这衣裳的设计更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穿于佳人身上,定能倍增风姿,令人过目不忘。”言罢,他更是对这作品爱不释手。 “掌柜,可以请几位体态轻盈、风姿绰约的女子,身着这些精心裁剪的华裳,于店门之前翩然起舞,展示其独特韵味? “如此,定能引得城中贵妇与小姐们纷至沓来,竞相选购。” 她的声音温婉而充满自信,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商业智慧。 掌柜闻言,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掌,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哎呀,妙哉!如此绝妙之计,我怎未曾想到? 他连忙自报家门,以表敬意:“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唐华伦,幸会幸会。”言罢,唐掌柜热情地伸出手,邀请夏音音至一旁雅座,欲共商大计。 【唐华伦,这位昔日的光耀星辰,南暻首富,却未曾料到,夫人与手足之间的纠葛在权力与贪婪的驱使下,他们联手布下天罗地网,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最终,一代商贾巨擘,竟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归绮阁,也随之风雨飘摇,最终难逃倒闭的命运。】 【归绮阁的陨落,或许不仅仅是小二那微不足道的背叛所能承载之重。那小二,实则是他夫人安插的棋子,那便是伺机而动,以毒攻心,将唐华伦的基业一步步侵蚀殆尽。】 【南暻国的首富之位,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实乃世事无常,若换作是那智勇双全的三哥来执掌这庞大的家业,或许一切都将不同。】 【毕竟,连家室琐事都无法妥善处理之人,又怎能驾驭得了这翻云覆雨的商界风云?而那些本属于他的辉煌与财富,最终却便宜了那些蛇蝎心肠之人。】 第117章 合作达成 "姑娘,唐某斗胆断言,您手中这衣物设计,必将风靡一时,成为城中佳话。"唐华伦言罢,眸中闪烁着笃定与期待。 "这样吧,若姑娘不弃,往后您的每一幅画稿,皆由归绮阁精心打造,推向市场。” “作为回报,归绮阁的利润,我愿再添一成,三成,直接划归姑娘名下,以表诚意。”唐华伦有预感,错过与她的合作,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夏音音闻言,双眸瞬间璀璨如星辰,首富的三成利润,其分量之重,足以让她心中的小算盘噼啪作响,富婆之梦似乎触手可及。 她心中暗忖,这不仅是个人财富的飞跃,更是人脉与机遇的拓展。唐华伦背后的庞大产业网,若能借此良机与之交好,或许还能牵线搭桥,促成三哥与这位商界巨擘的合作,那将是何等的光明前景。 于是,夏音音轻启朱唇,笑容温婉而坚定:唐老板高义,夏音音感激不尽。” “此等合作,正是我所求。从今往后,愿我们携手共进,共创辉煌。" “夏小姐,不若我们深入一番,共商合作大计?"时光悄然流转,一个时辰的交谈,如同细水长流,滋养着合作的种子。 起初,陆泽南满面春风然而,随着话题的深入与时间的推移,那份初时的兴奋渐渐被一抹不易察觉的倦意所取代。 夏音音见状,随即轻声吩咐身旁的小五轻轻抱起他,要知道,这可是金枝玉叶的皇子,万一有个闪失,他们可担待不起呢。” 唐华伦心中对夏音音更是多了几分敬意。 方才的深谈,让他深刻体会到夏音音在商业策略上的独到见解与非凡智慧,不禁由衷赞叹:夏姑娘,若非投身商海,实乃商界一大憾事。” “今日有幸聆听高论,犹如醍醐灌顶,胜却经年苦读,令我受益匪浅,钦佩之情,难以言表。” 唐华伦始终误以为他天生具备商海弄潮的非凡智慧,方能将商业版图拓展至此等壮阔,直至今日亲眼目睹,方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眼界狭窄。 那些巧妙绝伦的捆绑销售策略,令人目不暇接的打折促销,以及那精心设计的会员充值体系,让他眼前豁然开朗,重燃了年少时对未知世界探索的炽热激情。 “唐老板言重了,我志趣并不全然在此,您的才智与魄力,早晚能自行开创出这些绝妙之策,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她轻启朱唇,笑容温婉而谦逊,话语间既显真诚又不失风度。 “夏姑娘过谦了,与姑娘合作,实乃唐某之幸。” “请放心,我定不负所托,携手共创更多辉煌,让这商业之路,因你我之携手而更加璀璨夺目。”唐老板回应,言语间满是诚挚与期待。 “既然我们已算是相识,唐老板这个称呼便显得有些生分了。 “我唤你华叔,你便唤我音音吧,如此少了那份客套与疏离。” 夏音音见他如此直率坦诚,心中也生出一股子爽快劲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暗道:以后再谈钱的事,怕是更自然顺畅了,嘿嘿!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华叔便却之不恭,受了你这一声亲切的称呼。” “华叔,我这就回去,着手绘制几幅服装设计图,待数日之后,再亲自呈上,让你品鉴。” “今日之事,暂且告一段落,我还有些琐事需处理,便先行一步了。” 夏音音起身,准备离去,她可没忘记一会儿还要去看美男! “如此,我便静待佳音了。”唐华伦亦随之站起,绅士般地准备相送。 【华伦叔府中暗流涌动,这纷扰是否该予他提个醒?】 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脚步微顿,终是按捺不住,转身望向那依旧温润如玉的唐华伦,轻启朱唇:“华叔,请务必留心身边之人,唯有先除内忧,方能尽享岁月静好。” 唐华伦闻言,一时怔忡,眼中闪过一抹不解,旋即,仿佛有灵光一闪,他忆及近期府中种种微妙变化,尤其是夫人的不寻常举止,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音音所言极是,我会多加留意。多谢提点。” “嗯,你能理解,我便安心了。” “这个,你且收下,是解毒丸,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能派上用场。" 夏音音从衣襟内取出一枚精致的药瓶,递至唐华伦手中。 “好,华叔收下了。”唐华伦接过药瓶,心中虽有疑虑其效用几何,但更多的是对夏音音这份无私帮助的深深感激。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能得此真心相待,实属难得。 “既如此,我们便不再多扰,先行告辞了。”夏音音微微一笑,随即示意小五轻声唤醒沉睡中的陆泽南,一行人缓缓步出归绮阁 唐华伦送至门外,目送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街巷的转角,方才转身返回。 第118章 清理门户 “掌柜的,他们这是……”小二窥见掌柜亲自将几位贵客送至门外,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趋步上前,语气中满是谨慎。 唐华伦缓缓收回目光,转而凝视着小二,他心中明镜高悬,对于小二私下里的小动作——那些偷偷摸摸从店里抽取油水的小把戏,他并非毫不知情。 只因他是夫人远亲中的表哥,念着一份人情,他才选择了沉默与宽容。然而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宽宏大量了。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你,明日便不用再来了。” “啊?掌柜的,这是为何?”小二闻言,面色骤变,惊愕之余满是不解与惶恐。 “是不是方才那丫头……同您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从唐华伦那里找到一丝转机。 “她所言皆为无稽之谈。” "我自踏入这门槛以来,勤勉有加,岁月悠悠,即便未立显赫之功,那日复一日的辛劳与汗水,也足以铺就一条勤勉之路,岂能说走就走,轻易抹去?” 小二闻言,脸色骤变,心中顿时如鼓点般急促。他深知,眼下这方寸之地,不仅是他生计的依托,更是那隐秘角落里,偶尔能攫取额外温饱的避风港。银两的诱惑,加之对表妹未尽之诺,让他心中生出万般不舍。 唐华伦未再多言,转身步入柜台深处,缓缓拉开抽屉,目光所及之处,那原本应安卧其中的百两白银,竟已不翼而飞,这分明是他晨间亲手安置的。 他目光如炬,冷冽地锁定在小二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些年,你从我这店里取走的银两,细数之下,早已逾千两。” “若你仍执迷不悟,不愿离去,我唯有公堂相见。" "届时,非但你的行径昭然若揭,那些不义之财,也必将悉数归还。” 小二闻言,脸色骤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连连摆手,声音中满是慌乱与辩解:“掌柜的,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拿啊!”话语间,那双颤抖的手试图掩盖内心的虚怯。 唐华伦不为所动,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攥住小二的衣襟,指尖轻巧地探入对方衣袖深处,随即,两锭沉甸甸的银子赫然显现于眼前。 “证据确凿,你又何须再作无谓的狡辩。” “区区一介小二,囊中何以藏有如此之多的银两? “若你再有半句虚言,我唐某人,绝不姑息!” “还不快滚。” 唐华伦的声音骤然沉下,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他平日里那份随和,一旦收敛,竟是如此令人心悸。 小二的脸色瞬间苍白,多年的偷窃生涯让他深知,一旦与官府扯上关系,那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牢狱之灾,足以让人生彻底黯淡。 恐惧如寒冰般在他心头蔓延,小二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回应:“是,是,我这就滚。” 言罢,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脖子一缩,匆匆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华伦望着小二狼狈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那几枚银子重新归入银袋之中。 心中暗自思量,这店铺的管理,终究还是需要一位更为可靠之人来担当。 第119章 醉仙楼——招牌叫花鸡 夏音音不知道他们走之后,归绮阁发生的事,此刻心中所想,唯有腹中那隐约的饥饿感提醒着时辰已至晚膳之时。 小五适时地提及了城中一隅的佳肴圣地——醉仙楼,尤其是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招牌菜,叫花鸡,其名在故事中早已响彻云霄,成为食客们津津乐道的传奇。 夏音音闻言,眸光一亮,毫不犹豫地前往醉仙楼,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的雀跃。 及至醉仙楼前,但见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显然这家酒楼的名声非虚,店小二眼尖,一见有客来,便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 夏音音一行三人被店小二领至一楼一隅,那位置虽偏安于角落,夏音音对此毫不在意,此行只为口腹之欲,何须计较席次之优劣?三人欣然落座。 她轻启朱唇,点了几道醉仙楼的招牌佳肴,不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便逐一呈上桌面,引得三人食指大动,尽享这味觉盛宴。 “这叫花鸡当真是人间美味,外皮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多汁,让人回味无穷。”夏音音嘴里满满当当,却仍不忘夸赞。“不妨打包一份回去,让娘亲也能品尝到这等美味。” “好主意!夫人肯定会喜欢。” 陆泽南的唇边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每一口饭菜都似乎比往常更加鲜美。他曾在饥饿中徘徊,而今在沈府的餐桌上,每一餐都如同珍馐佳肴,让他倍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饱。 “小南、小五,你们都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夏音音刚啃完手里的鸡腿,毫不吝啬地将手中的美味继续分享。她撕下两大块肉质鲜嫩的鸡肉,一块递给了陆泽南,另一块则递给了小五 "谢谢姐姐,这肉真香!"陆泽南的声音里满是感激,他接过鸡肉,毫不介意夏音音手上残留的油渍,直接大口啃咬起来。 “谢谢小姐。”小五也紧随其后,同样不顾手上的油腻,直接享受起这份来自小姐的慷慨馈赠。 “哎哟,这是哪来的灾民,竟在此地大煞风景,还不快滚,把位置给本小姐让出来。” 正当夏音音与同伴沉浸于美食的欢愉之中,一道突兀的女声如冰锥般自头顶冷冷掷下,三人不约而同地动作微滞,随即缓缓抬头,目光交汇于那不速之客之上。 只见几位不速之客赫然立于桌旁,两男一女,皆是生面孔。 夏音音轻描淡写地扫过一眼,确认并无交集后,随即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手中的佳肴之上。 嗯,这盘红烧肉色泽诱人,肥瘦相间,入口即化。这家酒楼的佳肴,恰中她心之所好。 “本小姐正与你交谈,何故充耳不闻?赶紧滚开。”叶思萱的声音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她未曾料到,这世间竟有人敢对她的言语置若罔闻,这份无视如同冷水浇头,让她恼羞之余,更添了几分怒意。 “大哥,你让人把他们赶出去,这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醉仙楼。” “此地雅致非凡,怎能让那些粗鄙之人扰了我们的雅兴,岂不是大煞风景,也折损了我们的身份与格调。" 她轻启朱唇,对身旁站立着的叶霆骁柔声细语,眼中闪烁着撒娇的光芒。 “萱儿莫恼,为兄这就去安排。” “定不会让这等琐事坏了你的好心情。" 叶霆骁的话语中满是宠溺,却也透露出几分不加思索的纵容,显然是个极尽呵护妹妹之责的兄长。 叶思萱,容颜本自娟秀,却偏偏携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傲气,使得那精致的五官间平添了几分凌厉之色,观之颇感违和。她身着华服,绫罗绸缎轻裹其身,让人一眼便知非富即贵的出身。 相较之下,叶霆骁则显得温文尔雅许多,五官俊朗,线条分明,举手投足间虽不经意流露出几分世家子弟的矜贵与高傲。 第120章 行走取款机 夏音音于百忙之中抽空抬眸,细细审视着眼前二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最终轻轻摇头,心中暗自确认,这二人于她而言,确是素未谋面的陌路人。 然而,不相识,并未成为她行动的阻碍。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放下手中筷子,缓缓仰起脸庞,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侧首向身旁的陆泽南低语。 “小南,你瞧瞧,那二位,可有几分痴傻之态?” 陆泽南闻言,眸光微转,片刻的凝视后,轻轻颔首:“嗯,确有几分相像。” 此言一出,对面二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似乎未曾料到会有人如此直白地评价他们。 顿时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踏前一步,纤细的手指直指夏音音,声音尖锐而高傲。 “你!可知本小姐是谁?” “胆敢出言不逊,骂我为傻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夏音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非但不惧,反而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哦?” “那我倒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不妨直言相告,让我等凡夫俗子也开开眼界,看看是何等身份,能让你如此自信满满。” 叶思萱轻启朱唇,眼波中闪烁着不容忽视,微微扬起下巴:“我,乃御史府二小姐,身份显赫。” “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比肩?胆敢与我为敌,实乃自寻死路!” 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 【御史府,那个传说中财富堪比国库。其御史大人,早在前朝便以权谋私,聚敛钱财,岁月沉淀之下,家底之丰厚,怕是与商界巨擘唐华伦相比,亦是难分伯仲。】 【更有传言,御史府内,每一寸土地之下皆藏有黄金,不知何时,能有机会一窥那地下宝库,或许,只需轻轻翻动几块石板,便能收获毕生难求的财富。也难怪,这府中的小姐公子们,皆是一副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模样,原来,这一切的底气,皆是那沉甸甸的金银所赋予。】 夏音音的双眸瞬间璀璨如星辰,紧紧锁定着那两位仿佛自带财气的贵人,心中虐渣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在她眼中,这二人简直是活生生的移动金库,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陆泽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目光一转,落在叶思萱及其兄长身上时,那眼神中分明闪烁着对财富的敏锐洞察,仿佛正透过他们的身影,窥见了无尽的银两与珍宝。 “哦,原来是御史府的千金驾到,真是失敬失敬。” “怎屈尊降贵至此,与我们共挤这不起眼的角落之地?” 她的心中则默默告诫自己。 【不可唐突了财神,需以温柔之姿相待,方能留住这难得的机遇。】 陆泽南的思绪被轻轻拉回,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心中暗笑,姐姐竟也有如此“财迷”的一面,竟让她连平日的矜持都抛诸脑后。 学到了呢!陆泽南心中暗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夏音音浑然未觉,她正把未来的一国之君给带歪了。 对面两人微愣片刻,叶思萱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不自在,随后恼羞成怒衅般地扬声。 “要你管,本小姐偏偏钟情此地,你的座位,我要定了!”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罢了,既然御史家的千金如此钟爱,我怎好不成全?” “只是,我毕竟是先至者,这桌上的佳肴尚未尽兴,匆匆离去岂不可惜?” “再者,这满桌珍馐,皆是价值不菲之物,弃之不顾,实非明智之举。” 她目光掠过桌上零星散落的残羹剩饭,虽知实则已近空盘,但那份“惋惜”之情却演绎得恰到好处。 “啪——” 一声脆响,银锭稳稳落在桌面上,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叶思萱双手环胸,眉宇间尽显高傲,她轻蔑地吐出一句话。 “拿上这个,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夏音音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尚显圆润的腹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未尽的渴望,她轻声道:“可是,我…我还没能尽兴呢。” 这时,一旁静默的叶霆骁,动作干脆利落,一枚沉甸甸的钱袋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桌的另一侧,发出更为沉闷的声响,他淡淡开口:“现在呢?” 夏音音的目光瞬间被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吸引,擦了擦手,随后拿起钱袋掂量一下。 “哼,瞧你那副样子,见了银子就两眼放光,真是有失体面。”叶思萱在一旁冷嘲热讽,言语间满是不屑。 夏音音轻忽了她的言语,虽说现今并不为银两所困,但世间哪有嫌钱多的道理,尤其是这意外之财,自是笑纳不拒。 她将沉甸甸的银两揣入怀中,拍了拍身旁两个小的肩膀,笑语盈盈道:“走吧,咱们去下一站,今日这顿佳肴,就由那御史府的少爷小姐慷慨解囊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仅荷包鼓胀了几分,还顺道诓来一顿美餐。那两个家伙,出手不凡,日后若有缘再遇,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好嘞!”言罢,三人相视一笑,步伐轻快地踏出了醉香楼,留下叶氏兄妹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 “哥,你瞧她那步伐,好像是满载而归的喜悦啊。”叶思萱轻轻扯了扯大哥的衣袖。 她凝视着夏音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动的情绪仿佛重拳挥向了无垠的棉絮。 “去掉那‘好像’二字。” “未曾料到,南暻国宴之上,那位脱颖而出的佳人,私下里竟也藏着如此别样的趣味。” 叶霆骁的目光追随着夏音音的身影,眼底悄然绽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有趣?” “哼,不过是些无稽之谈。”叶思萱不屑地撇嘴,眼神中满是对夏音音的轻视。 “就她那副寒酸模样,能在国宴上崭露头角,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若非本小姐当日未曾亲临,哪轮得到她在那抢尽风头。” 之前听大哥说,国宴之上,竟有位奇女子,以驯虎之能,独领风骚,赢得满座瞩目。 这份不甘,如同春日里不甘沉寂的嫩芽,蠢蠢欲动,渴望一探究竟。 方才门外偶遇,大哥的一瞥似乎看到了那宴会中的风云人物,一时兴起,他们便踏入醉仙楼。 然而眼前所见,与大哥说的大相径庭,那女子,非但没有预想中的温婉娴淑,反倒是大快朵颐,毫无拘束,全然不顾及世家千金应有的矜持与风度。 叶思萱心中鄙夷的很,那份不甘愈发难以平息,终是理智的堤坝一时决堤,她不由自主地迈出步伐,心中暗自揣度着即将目睹夏音音那惊慌失措、泪光闪烁的模样,以此来寻得一丝快慰。 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当她站定在那,准备迎接预期中的一幕时,却发现自己的胸腔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扼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更别提期待中的快意与解脱。 叶思萱愤然跺脚,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夏音音离去的背影上。 第121章 带着陆泽南逛长乐楼 夏音音全然不顾身后呆愣如木的两人,此刻她不要太高兴。 “小五,都这个时辰,长乐楼的大门是否已向世人敞开了呢?”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小五闻言,轻轻颔首,确认时辰已至,答道:“小姐,此刻正是长乐楼门扉轻启之时,若即刻前往,兴许还能有幸一睹冰蓝公子那超凡脱俗的表演” 他心中却暗自嘀咕,原以为小姐已将这事抛诸脑后。 他深知,自家小姐尚待字闺中,若此行被夫人知晓,他怕是要遭受一番责罚,甚至……他不敢再往下想,心中一股莫名的忧虑悄然爬上。 夏音音却全然不顾这些纷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步伐轻快。 不久,三人便驻足于长乐楼前,这座楼宇以它独有的风姿迎接着每一位踏入其门槛的客人。 长乐楼门口,女子们妆容精致,轻纱曼舞,肌肤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那刻意展露的“事业线”,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迷离,仿佛能瞬间夺走旁人的心神,就连夏音音也不由得被这眼前的景象晃得微微失神。 “客官,快进来啊!”四位佳人立于门槛之侧,以她们那柔媚入骨、撩动心弦的嗓音,轻唤着过往行人的脚步。 即便是身为女子的夏音音,也不禁为之侧目,心中暗自赞叹这份难以言喻的风情万种。 她驻足片刻,目光在四位女子间流转,只见她们婀娜多姿,温婉可人,真真是应了那句“美女如云”,让人目不暇接。夏音音心中虽生喜爱,却也自知这份欣赏略显“另类”,在旁人眼中或许会生出几分误解。 夏音音轻敛眸光,抬步就想踏入了那扇门。 “咦,这位姑娘,瞧着面生得很,怕是头一遭光顾吧?” “还带着个小家伙,这地方,可非孩童眼界所宜涉足的呢。” 一位身着淡粉色罗裙,身姿曼妙的女子,适时地出现在门槛之侧,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此地,向来是男儿们的天下,偶有女子造访,也多是那些已为人妇或独守空闺之人,皆因那传说中的冰蓝公子而来,至于那些尚待字闺中的少女,碍于名节与礼教,鲜少有人会踏足这片风月之地。 今日,竟有这样一位奇异的女子来这烟花之地,显然是位尚未出阁的少女,更令人诧异的是,她的身旁还紧紧牵着一名孩童,此景之下,逛青楼之举,实乃闻所未闻。 夏音音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轻咬下唇,泪珠儿便不争气地滑落脸颊,以一抹哀婉至极的语调缓缓开口: “好心的姐姐,我不过是怀揣着一颗纯真的心,渴望能让弟弟一睹那传说中的冰蓝公子风采。" "我弟弟他……”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眼中泪光更甚,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 “他,不幸染上了沉疴,时日无多。" "他总说,此生若能亲眼见到那如冰似玉、才情横溢的冰蓝公子一面,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我……我不过是想尽力为他达成这小小的心愿罢了。” “呜呜——” "姐姐,就请看在我们这份难以言喻的凄楚之上,慈悲为怀,让我们见见那扇门后的世界,就一眼,可好?” 夏音音的话语,字字句句,让旁观的两人也不禁为之动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泽南愣在原地,暗自嘀咕:这又是唱那一出戏码?他何时染上了莫名的病症?为何他对此一无所知,而姐姐却在此处编织着如此动人的谎言? 小五则是一脸苦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跟在小姐身边,这命途似乎多了几分未知与艰险,他不禁轻叹,心中愈发怀念起府中那简单平凡的小马夫生活。 “姑娘,你别哭啊,进去便是。” “但切记,入了那门楣之后,务必谨言慎行,莫要走动无度,更不可有丝毫冲撞贵人之举,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女子见夏音音泪眼婆娑,心生怜悯,语气中不禁多了几分温柔与劝慰。 她深知这青楼之中,每个笑容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然而,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仍保留着一片柔软之地 “姐姐放心,绝不给您添丝毫麻烦。””夏音音闻言,连忙擦干眼角的泪痕,展颜一笑。 “快进去吧,待会儿观赏完,记得早些归家。”她轻轻低头,眼神中满是叮咛。 "好的,多谢姐姐。”夏音音清脆地应答,随即牵起身旁已然呆若木鸡的两人,满怀兴奋,三人一同踏进了那扇通往另一世界的门扉。 一入门槛,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凝滞,眼前的景象恍若梦境般绚烂夺目——红绸轻舞,光影交错,酒香与笑语交织成一首夜的序曲。 夏音音最先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拉着两人寻得一隅幽静角落,缓缓坐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穿梭长乐楼内,只见一楼中央,一座精致的圆形舞台宛若明珠镶嵌,其上正上演着一场视觉盛宴。 然后开始环视长乐楼,只见一楼楼梯处有一个圆形的太子,上面现在正在表演,两个穿着极少的女子在上面跳舞。 两位身着轻纱、体态婀娜的女子,在柔和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舞台两侧,双阶并立,一者蜿蜒而上,引领着宾客步入二楼的雅致包厢;另一则盘旋高升,通往三楼更为隐秘的厢房。 二楼,乃是权贵们寻觅欢愉的雅致之地,他们或品茗谈笑,或静赏佳丽,尽兴之余,便能从容离去,不留痕迹。 而三楼厢房,则是另一番景象,那里藏着更为私密与放纵的欢愉,宾客们往往在此彻夜笙歌,甚至数日不归,享受着另一种极致的放纵与自由。 一楼大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们或站或坐,目不转睛地观赏着台上的表演,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欢愉的笑容。 夏音音找的位置是大门右侧角落,那里恰好有一根古朴的柱子静立,巧妙地遮掩了她们的存在。 她心中暗自思量,一窥美男之颜的微妙渴望,也是少女对名声的微妙守护,生怕这份小小的探险,成了娘亲耳中那番循循善诱的“课业”。 “小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万一此事传入夫人耳中,咱们怕是都难逃一顿训诫。”此刻心中满是懊悔,坐立不安,终是忍不住轻声劝解。 “放心,只要我们三人守口如瓶,怎会有人知晓。” “况且,我只是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冰蓝公子,一眼便好,绝不会生出旁枝末节。” 夏音音轻摆玉手,示意小五不要慌,随即巧妙地遮蔽了陆泽南的视线,悄声在他耳畔小声忽悠道。 “小南啊,这世间的纷繁复杂,若是过早窥探,怕是要惹上那无端的‘针眼’之疾呢。” “来,听话,依偎在小五哥哥的膝上睡会儿。” 陆泽南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纯真的信任,毫不犹豫地颔首应允,心中暗自许诺:既然姐姐说不宜观之,那便乖乖听从。 于是,他缓缓合上眼帘,安心地蜷缩在小五的腿上,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夏音音见状,指尖轻轻掠过陆泽南的发梢,“真是个乖孩子。” 小五心中暗自嘀咕:小姐,你怎么可以忽悠小孩,应该直接送回府才是。 第122章 第一美男,冰蓝公子 随着台上表演的华丽谢幕,场内骤然间被一层神秘的幽暗所拥抱,一束柔和的光线悄然聚焦于舞台中央,只见一条流光溢彩的绸缎自天而降,轻盈地舞动在空气之中,引领着所有目光的追逐。 随后,一位超凡脱俗的身影,宛如自云端漫步而来的仙子,缓缓降落在古筝之畔。 令人惊叹的是,这竟是一位男子,其风采之绝,用“绝美”二字形容亦不为过。 他身姿挺拔,一袭翠绿纱裙轻裹其身,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外袍,随风轻轻摇曳,隐约间勾勒出他健硕而不失优雅的轮廓,胸肌与腹肌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与力量感。 夏音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男子吸引, 他的五官仿佛是大自然最精细的雕琢,每一处都透着不凡。 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眸光流转间,既有男子特有的温柔深邃,又隐约流露出几分女性般的妩媚与柔情,让人不禁沉醉于那双眸的汪洋之中。 鼻梁挺拔而优雅,为整张脸庞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而那薄唇轻抿,不言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与诱惑,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这张非凡的面容上。 他,仿佛是集天地间阴阳之美于一身,这样的存在,无疑是尘世间的绝色尤物,让人移不开眼。 随着他悠然伸出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搭上古筝的琴弦,一曲悠扬动人的旋律便缓缓流淌而出,这音乐,美得令人心醉,仿佛能引领人步入一个超脱凡尘的仙境,体验一场灵魂的洗礼与升华。 她轻轻蹙起秀眉,这曲子....... 环顾四周,众人皆是一副神游物外、沉醉不已的模样,眸中闪烁着对美好无尽向往的微光。 霎时间,心下了然,这哪里是普通的乐音,分明是一首安魂之曲,它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引领人心,于纷扰尘世中寻觅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宁静。 这冰蓝公子能在短时间内声名鹊起,风靡一时?原来,他手中握有的,不仅是琴艺的精湛,更有这份能抚慰人心、引人遐思的神奇乐章。 安魂曲本身并无太大危害,它更像是一位温柔的引路人,让心灵脆弱之人暂时忘却尘世的烦恼,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幻之中。 然而,这世间之事,往往利弊相依,若此曲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其潜在的威力便不可小觑。 试想,利用这份让人心灵不设防的力量,操控人心,其害无形而深远,足以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步入万劫不复之境。 【这冰蓝公子不简单啊,背后似乎有股不凡的力量在悄然运作,让人不禁揣测其真正意图,对南暻国的安宁又将是福是祸?这等要事,定要让司燚煊去探查一番。他,作为南暻的隐形守护者,肩扛重任,自当挺身而出,解此谜团。】 夏音音未曾察觉,自己的心湖之中,已然悄然种下了一枚名为依赖的种子。每当有事情,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向司燚煊,那份自然而然的求助,对她而言,仿佛是最寻常不过的航道,指引着她驶向安心的港湾,而无丝毫违和之感。 在她的灵魂深处,司燚煊已悄然成为了一道坚实的屏障,是她潜意识中最为信赖的依靠。 她从思绪中抽离,目光所及之处,却见陆泽南与小五也受到了周遭异象的波及。 轻叹一声,随即从袖中取出那支古朴的笛子,指尖轻抚,准备吹奏那曲清灵之曲。 小南,那稚嫩的身躯承载不了那悠远而深邃的安魂曲,终是忍不住打断了这旋律。 夏音音将那支古朴的笛子缓缓贴至唇边,一缕清冽如泉的旋律随即悠扬而出,那是她独有的清灵曲,宛如晨曦初照,万物苏醒,带着不染尘埃的纯净与生机。 这旋律与古筝之音不期而遇,既和谐又似在进行着一场无形的较量,引人入胜。 两曲并蒂,难分轩轾,但若细细品味,便能察觉出清灵曲中那份难以言喻的雅致与宁静,它仿佛有魔力一般,悄然间抚平了人们心中的烦躁与忧虑,让四周的氛围都变得柔和而温馨。 相比之下,冰蓝公子所弹奏的安魂曲,虽依旧深邃动人,却在这不经意间,被那股清新脱俗的力量所引领,缓缓让出了几分风采。 围观的人群,逐渐从先前的沉醉或迷茫中苏醒,眼中重新焕发了光彩。 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赞叹。 “竟是何人,能与冰蓝公子并驾齐驱,共谱此等天籁之音?” “真乃奇事一桩,这清灵之曲,不仅技艺高超,更蕴含着一股净化人心的力量,让人心旷神怡。” 苏醒过来的宾客们,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渴望捕捉到那位神秘吹笛人的身影。 “瞧,那边,那位女子,莫非也是长乐楼中隐匿的佳人?何以从前未曾有幸得见?”一位公子轻声惊叹,目光中满是惊喜。 “确是姿色不凡,清新脱俗。”旁人也纷纷附和,被那女子的气质深深吸引,心中暗自赞叹。 尽管夏音音所处的位置颇为隐蔽,但长乐楼的一楼空间有限,那清澈如泉的笛声如同无形的引路者,悄然指引着众人的目光向她汇聚。 一曲终了,夏音音轻旋玉笛,将其收入袖中,目光掠过四周,随后准备带着陆泽南他们悄然离去。 心中对那曾风靡一时的冰蓝公子之貌,已如过眼云烟,再无波澜,只余归心似箭。 “姑娘,且慢!”一声温润如玉的呼唤,轻轻拂过耳畔,打断了她离去的步伐。 她驻足,回眸间,只见台上冰蓝公子,已悄然降临至她身旁。 她眉梢轻挑:“冰蓝公子唤我,是为了何事?” "呵呵,姑娘莫急,适才在下有幸闻得姑娘妙音绕梁,心中甚是激荡,故而斗胆上前,欲与姑娘共赏这曲中之意境,探讨一二。"冰蓝公子言罢,手中折扇轻摇,举止间自有一股温文尔雅之气,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 然而,这番风雅之态落在夏音音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秀眉微蹙,心中暗道。 【我去,这个死娘炮,刚才那轻轻一翘的兰花指,举止间竟透露出几分闺阁之秀气,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这竟是男儿所为,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姐妹情深”的错觉。】 然而,需得澄清,她夏音音并无半点轻视之意,对于世间万物,她总抱以最大的尊重与理解,但只是受不了一个男人比她还娘。 冰蓝公子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轻蹙,似乎在寻觅那无端指责的来源。 他轻垂眼帘,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指尖上,随即,一抹不自在的神色掠过脸庞,仿佛是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皆是出于职业所需,非他本意。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小弟已然困乏,我需得速速带他归家休憩。”夏音音连忙婉拒了他的进一步邀请,心中暗自思量,我们之间,或许并无太多交集可言。 第123章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 这时,一位体态臃肿的男子,满脸油光,嘴角挂着一抹猥琐的笑意,缓缓开口。 “呦,姑娘,别急着走啊,既是长乐楼中人,过来陪本大爷共饮几杯。” 周遭的客人,被这股莫名的气氛所感染,纷纷附和,言语间不乏轻佻与戏谑。 “对对对,姑娘芳名何许?让我们也知晓一二,免得日后相见不相识。” “方才那曲,宛若天籁,能否再为众位爷儿们献上一曲,让这夜色更加醉人?” 更有甚者,以势压人,言语间透露着威胁:“咱们来此,本就是为了寻个乐子,姑娘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未免太过扫兴。” “若不赏脸,只怕要劳烦掌柜的,从姑娘的月钱里扣上几两,以作惩戒了。” 一时间,大堂内哄笑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夏音音轻盈转身,目光如寒冰般掠过不远处那位臃肿的男人,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浮与贪婪,正是方才那声粗鄙挑衅的源头。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却未予理会,周遭的嘈杂与喧嚣仿佛都被她隔绝于外。 而是带着小五他们,步伐从容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突兀地划破空气,那是男人愤怒之下的拍桌声,伴随着他更加放肆的言语。 “哼,区区一介风尘女子,摆什么清高的架子!老子让你过来陪酒,是给你面子,竟敢装作没听见?” 见夏音音对他视若无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怒意,仿佛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衅。 猛地站起,径直迈向她,粗壮的身躯如同一堵移动的墙,硬生生地横亘在了她的去路上。 夏音音被迫驻足,眼神中不含丝毫温度,语气更是低沉而锋利:“让开。” “呵,有趣,长乐楼何时出了这般带刺的玫瑰?本大爷倒是头一回见。”那胖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只要你能让本大爷尽兴,这一锭银子,便是你的。”说着,他故意将手中的银锭高高举起,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企图以此诱惑夏音音。 他心中暗自忖度,世间哪有不爱财的风尘女子,尤其是这等以色侍人的行当,怎会不钟情于那闪闪发光的银两? 一旁的冰蓝公子,身姿未动分毫,眼神中却闪烁着好奇,他亦想一探究竟,这位能让司燚煊青眼有加的女子,究竟藏着何种不凡的能耐。 若那女子当真力有不逮,他必会适时出手相助,毕竟,他可不愿因这桩琐事而遭受司燚煊那令人胆寒的“关照”。 夏音音的目光并未在那肥胖男子的身上多做停留,反而冷静地吩咐小五,务必守护好陆泽南的周全。 小五闻言,立刻如同守护神只般,将陆泽南紧紧护在身后,眼中满是恐惧,心中已暗自盘算,即便今日难以全身而退,也要设法拖延时间,让小姐寻得一线生机,逃脱此劫。 夏音音缓缓侧首,目光如寒星般射向那臃肿的身影,不动声色间,指尖已悄然拈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她一字一顿地道:“最后一次警告,让开。” “哼,爷偏不让!今儿个,你就得陪爷喝个痛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脸横肉因怒意而扭曲,语气中满是霸道。 “你可知,本大爷是谁?”他狂妄地扬起下巴,自报家门,仿佛这身份便是他横行霸道的通行证。 “我乃太尉之子,萧广旺!” “今日你若能从了爷,他日我自会为你赎身,让你成为我一名妾室,享尽荣华富贵。” 话落,萧广旺竟伸出肥厚的手掌,意图轻佻地触碰夏音音的脸颊。 然而,就在那手即将触及之际,夏音音的眼神骤变,犹如猎豹锁定了猎物,手中的银针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迅猛无比地朝他袭去。 萧广旺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睑猛地一垂,整个人轰然倒地,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砰——”这一声巨响,将四周的喧嚣瞬间凝固。 “杀人了。” 这一声惊呼,瞬间炸响在喧嚣的大堂中,众人愕然发现,那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在无声无息间制伏了那位趾高气扬的太尉之子,其手段之利落,令人咋舌。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原本蠢蠢欲动的轻薄之心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让整个一楼大厅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嘈杂之中。 夏音音目光冷静,她轻轻拉过陆泽南与小五,意图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悄然撤离。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人多眼杂,恐生事端。” “不如由我带你从后院秘径离开。” 夏音音正欲转身离去,一抹身影悄然靠近,在她耳畔低语。 她缓缓抬眸看向美得不似凡尘之物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与这冰蓝公子,分明是初次相逢,何以仅凭一曲之缘,便得他愿伸出援手? 不过她也不着急,若他真有所图,时间自会揭开一切谜底。 于是,她不再多言,抱起陆泽南,对他说道:“如此,便劳烦公子引路了。” 冰蓝公子眸光轻转,落在夏音音那毫不怯场的身影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赞叹:这女子,果真是司燚煊那家伙看上的,胆识过人,非同凡响。 “请随我来。”他优雅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指向一条通往幽深之处的路径。 三人默契地跟随其后,步入了长乐楼后院。 后院,仿佛是另一番天地,宁静而雅致,偶有几缕轻风携着淡淡花香拂过,带走了前尘的纷扰。 小厮们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为这静谧添上几分生活的烟火气;而那些尚未开始忙碌的姑娘们,或低头浅笑,或轻声细语,为这后院更添几分温婉与柔情。 第124章 太尉之子——萧广旺 “姑娘,您这般大胆行事,就不怕日后太尉大人找上门来,讨个说法吗?” 冰蓝公子,步履间偷偷向夏音音投去几抹深邃的目光,终究是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他若明智,自是不必寻我;若真敢来扰,只怕他那太尉之位,也将成为过往云烟,摇摇欲坠。"” 夏音音淡淡的回道,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提及太尉萧鹰扬,此人年逾半百,昔日曾是一代能臣,风华绝代,然岁月流转,人心易变,他渐渐偏离了正道,愈发显得面目可憎。加之其子,不过一介庸才,非但未能继承其父之遗风,反而在其父的纵容之下,行事乖张,恶名远扬。】 【方才,当那人的身份揭晓为太尉之子时,夏音音心中便已然明了,手中不轻不重的力道,每一击都蕴含着对过往恶行的控诉。此人,倚仗父荫,横行霸道,强取豪夺,民女之泪,娼门之怨,皆因他一人而起,无辜之魂,不知其数,皆受其害。】 【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贪欲横生,收受贿赂,将官场视为自家后院,官位买卖,如同儿戏,其行径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而且她还收受贿赂,买卖官位,这些要不是他爹授意,她才不信,只要太尉敢找她麻烦,她就把这事捅到皇上那去。】 冰蓝公子眸光微异,情绪复杂凝视着她,刚才听到的,难道是她的心声?,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令他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难以平复。 几乎每位与之邂逅的过客,皆对他投以难以言喻的敬畏之色,这份不寻常的礼遇让夏音音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这位翩翩公子,其身份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三人随他轻步至后院的尽头,一扇古朴大门静静伫立,他于此驻足,声线柔和道:“请自此处离去,定能避人耳目,安然无恙。” 冰蓝公子心中虽波澜四起,对于方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话语之谜,却选择了沉默是金。这份能力太过不可思议,而他肩上的重担不容丝毫闪失,故而决定暂不深究,以免惊扰了眼前的平静。 “多谢!”夏音音福身一礼,随后转身走了出去,小五带着陆泽南紧随其后。 “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冰蓝公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轻轻落在她的耳畔。 然而,夏音音的步伐未曾有丝毫的犹豫,继续坚定地迈向前方,心中暗自思量,跟一娘炮有什么值得见面的。 冰蓝公子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而望向另一侧的暗影,悠然开口:"王爷,夜色已深,佳人独行,您难道不担心那未知的风霜侵扰了她的世界?" 司燚煊的身影自幽暗的边际悄然步出,月光稀薄,却难以掩盖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 他轻瞥一眼眼前之人,声音低沉:“此月业绩若仍无所成,来月你便需整装待发,前往军营历练。” 冰蓝公子闻言,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委屈巴巴的质问司燚煊道。 他轻启朱唇,以近乎撒娇的语调向司燚煊抗议:“王爷,您这般待我,就不怕真的失去我这颗忠心耿耿的属下吗?” 轻轻抬起皓腕,似是在展示自己那仿佛初雪般细腻的皮肤,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无奈:“您看,我这等柔弱之躯,怎堪军营中的风吹日晒,刀光剑影?您这不是明摆着要将我推向绝路吗?” 司燚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望着冰蓝公子那故作娇弱的模样,手就痒,恨不得给他一拳。“若真觉生无可恋,那便依你所言,去军营中寻个痛快便是。” “去,细细查探一番萧鹰扬的底细!” 言罢,他未曾回眸,身影已轻盈地转向,如同追逐风的轨迹,径直奔向了夏音音所在的方向。 冰蓝公子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与忽视留在了原地,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委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竟似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既无辜又哀怨。不知情者,恐怕真要误以为是司燚煊,狠心地将他抛诸脑后。 第125章 重心长的教导 冰蓝公子心念电转,让他探查萧鹰扬的底细,司燚煊是察觉到了什么? 至于司燚煊,在匆匆追上夏音音的身影后,却选择了静默旁观,生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又将那抹轻盈的身影惊得远遁。他暗自思量,此番便以温柔织网,缓缓靠近,不再急于求成。 于是,夜色掩护之下,他化身为无形的守护者,默默伴随着夏音音一行人,直至他们安然踏入沈府的大门,方悄然转身。 夏音音三人溜回家的时候,夜已深了,刚走进念音阁一抹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沈白凝,正端坐于院中。 夏音音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怯意,步伐不由自主地一顿。 “呵,还知道回家呢?”沈白凝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 夏音音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停下那欲退未退的脚步,转而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与歉意:“嘿嘿,娘亲,您怎么还未就寝呢?夜深了,小心着凉。” 沈白凝轻轻抬眼,目光中既有责备也有疼惜,缓缓开口:“我若早早歇下,又怎能知晓我那不省心的女儿,竟至此刻仍未归家?” “还有你,小五,身为贴身侍从,怎能让小姐如此晚归而不加劝阻?”言语间,既有对夏音音晚归的不满,也有对小五失职的淡淡责备。 沈白凝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暗自隐忍,这份情绪无法轻易向夏音音倾泻,而面对尚显稚嫩的陆泽南,她更是连责备都显得无力。于是,这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不自觉地转化成了对小五的一丝责备,尽管这责备中更多夹杂的是无奈与自责。 “夫人,都是小五的不是,未能尽好本分,请夫人降罪。”小五闻言,心头一紧,随即惶恐地跪拜在地,声音微颤。 夏音音见状,秀眉轻蹙,她知道,每一次的管束背后,都是母亲对她深深的关怀。 今日确是吾辈贪欢过甚,她着怀中的陆泽南,忽而软糯出声。 “娘亲,我错了吗,请您息怒。” "您看,这一路的颠簸,孩儿双手几乎承载了小南所有的重量,小五他亦是尽力了,就请您饶了他这一遭吧。” "小五,快来,帮我将小南轻轻送回房去休息。”她轻轻挥手,示意一旁的小五迅速行动,将沉睡的陆泽南抱起。 这一路上,多亏了她与小五轮流接替,才不至于太过疲惫。 五聪明伶俐,见状即刻对沈白凝恭敬地行了个礼,动作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俏皮,随即站起身,将陆泽南稳稳地揽入怀中。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轻轻瞥向沈白凝,仿佛在寻求一丝默许。 夏音音揉了揉因长时间支撑而酸痛的臂膀,望向沈白凝时,眼中闪过一抹撒娇的光芒。 "娘亲,若是有何不满,都请冲着我来吧。今日确是我贪玩,忘了时间,但小南和小五都是无辜的,请您别责怪他们。" 沈白凝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轻轻瞪了夏音音一眼,微微颔首,向一旁候着的小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去吧,小心些。” 小五闻言,心头大石落地,暗自感激夏音音的解围,若非如此,他今日怕是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陆泽南,脚步轻快地退出了。 “说说吧,今日又去哪里疯了,让你流连忘返。”沈白凝未急于离去,得好好跟夏音音聊聊,常常夜深才归,她这颗心,可真是悬了又悬。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俏皮的笑意,言语间略带几分轻描淡写:“不过是与陆泽南他们,漫步至七里山塘街,赏了赏那温婉风光,小憩片刻罢了。” 她故意省略了细节,心中暗自思量。 【那些关于长乐楼的奇遇,特别是那不经意间的“英雄救美”之举,实则是将太尉之子以一记“温柔”的针法“安抚”至沉睡,这般趣事,若是全盘托出,只怕娘亲又要开启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了。】 沈白凝闻言,血压仿佛不受控制地攀升,她回想起女儿初归时的种种美好,如今却仿佛处处藏着让人无奈的小刺,这份母爱的重负,让她感到既疲惫又甘之如饴。 望着女儿那低垂着头,眼神中满含歉意的模样,沈白凝心中的责备之词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略带严肃的语气说道:“音音,日后外出,记得早些归来,娘亲的心,总是挂念着你的安危。” “娘亲,孩儿知错了,日后定当谨慎行事,绝不再犯。”夏音音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难得的诚恳。 沈白凝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轻瞥了夏音音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心道这孩子外表温婉可人,骨子里却藏着几分不羁与倔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你啊,认错倒是快如闪电,可这改过的步伐却总似蜗牛慢行。”沈白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责备。 夏音音闻言,脸颊微红,连忙以笑声掩饰尴尬:“嘿嘿,娘亲教训得是,孩儿定会铭记于心,努力改正。”她边说边眨巴着大眼睛,试图用无辜的眼神博取几分宽容。 沈白凝见状,心中一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深知责备并非目的,引导女儿成长才是关键。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进宫面圣,万不可失了礼数,免得皇上怪罪。”言罢,她缓缓起身。 夏音音心中不禁一愣,恍然忆起,明日便是入宫领赏的大日子。 她轻拍额际,随即乖巧地应道:“嗯,娘亲也早些安歇。”语毕,她轻轻颔首,目送母亲离去。 待那抹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夏音音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观美男之行,似乎并未如预期那般满载而归,那冰蓝公子确是长的绝美,可他太娘了。再加上回来晚了,让她领受到了娘亲温柔的责备。那份对冰蓝公子的淡淡情愫,也随之被一阵微风轻轻吹散,化作了无痕。 转念间,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一个身影——司燚煊。 那个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阳刚之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男人魅力。尤其是那紧致的腹肌与坚实的胸肌,仿佛是大自然最完美的雕刻,每每想起,都不禁让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甚至暗生遐想,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意。 真是可惜了,她轻叹一声,那令人心动的触感,本还想再细细品味几番……她猛然惊觉自己竟在不经意间频繁忆起他。 第126章 这梦,有点吓人 音音猛然间摇了摇头,仿佛是要将心头的纷扰尽数甩去,双眸渐渐聚焦,恢复了清明。 转身步入自己的闺房,吩咐芍药备上清水,以作洗漱之用。 待一切妥帖,她缓缓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之上,本想借由夜色的温柔拥怀,觅得一夜好眠,却不料梦境悄然织就,将她温柔地囚于其中。 梦里,司燚煊的身影若隐若现,月光倾洒之下,他竟只着单薄衣衫,上半身裸露,在音音面前悠然踱步,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带着几分不真实的魅惑。音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轻颤,欲要触及那份遥不可及的美好,却似隔了千山万水,屡屡落空。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她的指尖奇迹般地触碰到了那片温热。正当她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悸动,准备细细品味这份得来不易的亲近时,司燚煊的面容骤然变得清冷。 “你这个渣女,窥视本王却妄图逃脱责任!胆敢触碰本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慌乱地摇头,试图驱散那片阴霾,双手胡乱抓着空气。 “别……别走!我并非你所想那般,真的不是!” 夏音音猛然自梦魇中惊醒,心跳如鼓,余悸未消,那梦境之怖,直教她久久难以回神。 她不禁自问,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思绪纷飞间,那些与司燚煊在山寨中的对话、他的每一个举止,如同被夜色赋予了魔力,悄然潜入她的梦境,搅乱了她的宁静。 夏音音试图将这一切抛诸脑后,重拾安眠,却发现自己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最终,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轻轻坐起身来,身形一闪,已悄然遁入那空间之中,仿佛寻找一片能让她心灵得以栖息的净土。 结果刚进去眼前豁然开朗,原本空旷的土地,已被巧手编织成一方方规整的小小药圃,每一畦都承载着自然的馈赠,种植着世间难觅的珍稀中药材,它们或名不见经传,或市面难求,宛如藏于深闺的佳丽,静待知音。 抬眼望向山丘,那里更是别有洞天,成熟的药材已被精心采摘,经过古法烤制,封存于干燥之处,保留了最纯粹的药性与芬芳。而那些岁月沉淀、品质上乘的珍品,则依然傲立原地。 环绕一圈野花悠然绽放,它们虽不张扬,却自有一番风姿,显然是主人从山林间精心挑选,细心移植而来。 这些野花看起来不惊艳,却很耐看,一股清新悠然的景象。为这方小天地添上了一抹清新脱俗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之中。 “小灵兽!”夏音音轻启朱唇,轻唤了一声。 "吱吱吱——!"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灵动的身影自暗处跃出,轻巧地落在了林雨欣的身前。那小家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欢快的弧线,尾巴轻摆,眼神中闪烁着邀功的得意与期待。 "呵呵,真不愧是你,这次做得极好。"夏音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温柔,"作为奖励,除了之前承诺给你的两滴血液,还特地为你准备了一瓶甘甜的蜜露。” "吱吱吱——!"随着这串清脆悦耳的声响,小家伙的喜悦仿佛化作了跳跃的音符,在空气中欢快地舞动。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乖乖听从我的吩咐,我保证,那甘甜的蜜露将成为你日常的奖赏,让你时常沐浴在芬芳之中。而至于你心心念念的血液,我也会慷慨解囊,定期赐予你,样的条件,你可满意?” 开始给它画大饼了!她的血液珍贵异常,即便是她自己都不舍让自己受伤,此番若非心系司燚煊安危,情急之下,她怎会轻易割舍那两滴精血,作为交换的筹码? 何况蜜露,是又好几种的鲜花的精髓所致,可是这小灵兽就喜欢吃。 而那蜜露,更是汇聚了天地间数种珍稀花卉之精华,其味芬芳,其效非凡,唯独那贪嘴的小灵兽情有独钟。平日里,这小家伙一旦得空,便爱在她的花圃间穿梭嬉戏,偶尔还会留下它“探访”的痕迹,让夏音音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今日,望着小灵兽不辞辛劳地为她打理着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指尖轻点,一抹细微的痛楚伴随着鲜红的血珠跃然而出,她毫不犹豫地将这两滴血液送入了小灵兽那期待已久的口中。 随后,她迅速收回手指,以细腻的手法涂抹上特制的药膏,以防留下任何痕迹。 "吱吱吱——小灵兽发出了一连串清脆而略带焦急的鸣叫声,那声音中对现状不满的抗议。 "够了,小家伙,贪多嚼不烂,你可知这分量你已难以承受?"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吱——" 小灵兽的鸣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呜咽,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无奈,却也明白夏音音所言非虚。 毕竟,这位看似冷漠实则心细如发的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它最恰当的提醒与关怀,尽管那份关怀偶尔显得“吝啬”了些。 “好了,去玩吧!” 夏音音轻扬素手,驱散了小灵兽,随即转身,沉浸于那细腻入微的图纸绘制之中,笔触间流露出无尽的创意与遐想。 小灵兽的目光追随着夏音音身影,眼中闪烁着不屈与无奈,它深知,若想继续在这片天地自由翱翔,便不得不暂时将那份傲气深埋心底,即便心中千百个不情愿,离去的念头也只是奢望的泡影。 于是,小灵兽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它选择了一个幽静而充满灵气的地方,准备通过吸收这天地间的仙露来平复内心的波澜,积蓄力量。 然而,就在它安心沉浸在能量汇聚的宁静之中时,一个念头悄然浮上心头——那个女人,那个承诺给予蜜露的承诺者,似乎并未兑现她的诺言。 一时间,小灵兽的心中涌起一股被欺骗的愤懑,但很快,这份情绪又被理智压制下去。 而夏音音,她的世界则被无尽的灵感所充盈,笔触在纸上跳跃,仿佛有生命般自行编织着梦幻的图案。夜以继日,她忘却了时间的流转,只知心中那份对美的追求,如同璀璨星辰,指引着她前行。直至晨光微露,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画笔,望着满桌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满足与自豪。 正当她细心整理着每一份心血,门外忽而传来轻柔的呼唤,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夏音音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仿佛刚从甜美的梦境中醒来,带着一丝慵懒闪出空间。 第127章 传说中的“月事”之扰? “小姐,起来了吗,一会你还要进宫面圣呢。”芍药轻启朱唇,于门外温婉呼唤。 夏音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嗯,起了。” 闻言,芍药轻巧地推开门,步入室内,只见轻纱曼舞间,夏音音的身影若隐若现,宛如画中仙子初醒。 “小姐,您需得快些梳洗装扮,务必在陛下结束早朝前,于宫中静。”芍药边说边将洗漱用具轻置于架上。 夏音音轻轻颔首:“知道了。” 她心中暗自轻叹。 【太难了,即便是穿越到这年代,依旧逃脱不了“朝九晚五”般的宿命,如同现代职场般打卡度日。】 在芍药的细心打点下,一袭粉嫩罗裙轻轻环绕于夏音音的身姿,不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更将她本就晶莹剔透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吹弹可破,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而不失清丽。 芍药巧手翻飞,为夏音音编织了一个繁复而不失雅致的发髻,珠翠点缀其间,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几分贵气与温婉,使得她整个人瞬间蜕变,恍若从仕女图中走出的官宦千金,气质脱俗,令人眼前一亮。 “哎呀,小姐,您这一装扮,真真是美极了!”芍药惊叹连连,眼中满是对自家小姐倾城之姿的赞叹。 夏音音,一向以淡雅自居,日常装扮都是一袭简净衣裳,发髻轻挽,便能悠然出门,即便是芍药那巧手欲为她添上一抹华彩,她也总以笑靥婉拒,这些繁重的首饰,光是想着便觉累赘,她还是更偏爱将它们静静收藏。 夏音音轻嗔一笑,摆了摆手,柔声道:“好啦好啦,你就别再给我戴高帽了,还是赶紧启程吧。” 言罢,她轻盈转身,迈向了前厅的门槛。 步入前厅,只见沈白凝与夏宸风已候立多时。 沈白凝一见她,连忙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眼中满是忧虑与叮咛:“音音,进了宫门,切记谨言慎行。” “心中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尤其是那些可能触怒龙颜的言语,万万不可有丝毫流露,知道吗?” 上次国宴,至今让她心有余悸,若是不慎言差语错,累及的不只是你一人,更是整个沈府的安危。 “明白了,娘亲,您就安心吧。”夏音音虽心中暗自嘀咕娘亲那不可言说的叮嘱,却面上无惧,暗自思量,只要言语间不泄露分毫,心中的小剧场自可肆意上演。 沈白凝望着她心中明镜般清楚,这丫头怕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母亲,请宽心,我必亲自护送妹妹入宫,并确保她一切安好。”夏宸风深知妹夏音音性格中那份不羁与胆识,只盼今日她能收敛几分,莫再让他措手不及。 于是,夏音音在一片温馨的叮咛与大哥坚定的承诺中,踏上了马车。 夏宸风紧随其旁,两人的身影在沈白凝满是忧虑的目光中,缓缓驶向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因着昔日的一缕宫闱掠影,她的心间已悄然种下对皇权威仪的浅尝辄止,故而此番再踏紫禁城的青石板路,那份初见的懵懂与强烈的好奇,已悄然褪去了几分。 她与夏宸风并肩而行,被引领至御书房前,静候着召见。 然而,他们如同两尊静默的雕塑,屹立于晨光微露的廊下,时间仿佛凝固,一分一秒地磨砺着耐心与意志。 半个时辰在无声的等待中悄然流逝,夏音音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这帝王的心思,当真如海般深邃,无端将她召来,却又迟迟不见下文,早朝的冗长似乎无休止,让这宫墙之内的时间也变得格外沉重。】 夏音音的双腿已隐隐发酸,仿佛承载了无尽的等待与不耐。她不自觉地轻移莲步,试图以细微的动作缓解双腿的疲惫。 夏宸风在一旁,目睹此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心道这丫头,即便是在这压抑的宫廷之中,也难掩其灵动本性,那不断变换站姿的模样,若非知晓她心性,只怕真要误会她正被无形之虫所扰,舞出了一番别样的“宫廷之舞”。 “妹妹,再稍稍忍耐片刻?”夏宸风终是轻声细语地提醒,眼神中满是对她即将失控边缘的温柔劝慰,期望她能稍稍收敛那份不耐。 “嗯……”夏音音轻应一声,随即缓缓换了条腿站立,显得格外萎靡不振。 时光悠悠,又悄然流逝了一盏茶的功夫,夏音音心中对那位高高在上皇帝的腹诽,怕是已足够编织成一部长篇大论。 终于,在无尽等待中和吐槽中,皇帝的身影慢慢进入视野。 【陛下,您可算是归来了!再迟一步,她怕是要被这无尽的等待吞噬,化作一缕幽魂了。】 夏音音心中暗自呼喊着,面上却瞬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位向御书房稳步走来的皇帝,眼中闪烁着如见救星般的光芒。 随着司燚煊及数位身着官袍的高官缓缓步入,气氛愈发庄重。 这些人物,皆是南暻国中举足轻重的股肱之臣,能被皇上一声召唤至御书房,其地位自是不言而喻 夏宸风与夏音音对视一眼,随即躬身行礼,动作间尽显恭敬与谦逊。夏音音的行礼虽略显生涩,却也难掩其端庄,毕竟长时间的等候已让她的双腿微微发颤,这份不易,旁人自是难以察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门前回荡。 南宫煜祺,这位南暻的君主,目光如炬,轻轻扫过夏音音似是在说:哼,你这小丫头的心思,岂能瞒过朕的耳目? 然而,他的话语却只是简短而有力:“免礼,随朕入内。” 随后,南宫煜祺轻转龙首,步伐沉稳地迈向御书房走了进去。 司燚煊紧随圣驾,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夏音音,只见她低垂着头颅,姿态谦卑,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心中暗道:这丫头,装模作样起来倒也有几分意思。 夏音音耳畔回响着皇帝冷哼,疑惑地抬首,目光追随着的威严背影,心中暗自揣测。 【陛下方才那抹不悦,是缘自我之过失,触了龙鳞?还是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有难以言喻的棘手之事?亦或是……陛下也有凡人的烦恼,譬如那传说中的“月事”之扰?】 她轻轻抿了抿唇,眼波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迅速收敛,转而换上一副温顺的模样,轻盈地起身,尾随几位重臣进入御书房。 南宫煜祺耳畔不经意间捕捉到身后少女那低语,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暗自腹诽:这丫头,朕乃九五之尊,何来“月事”之谈? 第128章 筑坝以防洪峰 夏音音依偎在夏宸风身侧,两人静立一旁,静待圣上金口一开。 然而,时间仿佛凝固,南宫煜祺的目光在案牍间游走,似乎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的存在,只是静静地站立。 他轻抚着案头的文卷,目光深邃,语调中带着一丝忧虑:“自南疆而来的急报,言及连绵细雨已缠绵数月,诸位爱卿,对此有何高见?” 殿内,太尉萧鹰扬,眉宇间透露着武将的果敢;丞相杜跃成,手捻胡须,神色凝重;太傅季鹤轩,温文尔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户部尚书晋鹏,则是一脸忧虑,似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国库与民生;吏部尚书齐康,则是挺立如松,静待圣意。 在这凝重而未知的氛围中,她心中暗自揣度,皇帝即将召见的议题,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存在是否会成为这不合时宜的打扰。 “启禀陛下,连月阴雨虽连绵不绝,然其影响,或许尚未至不可挽回之境。” 太尉萧鹰杨率先躬身,试图驱散殿内的阴霾。 “尚未至不可挽回?太尉此言差矣!”太傅季鹤轩眉头紧锁。 “试想,数月不息的雨水,田地如何承受?禾苗何以存活?百姓的生计,又将何以维系?此等情势,岂能轻描淡写,谓之‘不严重’?” “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应是即刻遣使深入民间,实地考察灾情,唯有掌握第一手资料,方能做出最为妥当的决策。” 户部尚书晋鹏适时开口,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又巧妙地调和了空气中紧绷的气氛。 “此计甚妙,防患于未然,应先遣人探明虚实,再行定策。”吏部尚书齐康颔首赞同 司燚煊则始终静默,其不言不语,南宫煜祺见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满,暗自思量:这群臣子,正事未决,闲言碎语倒是滔滔不绝,真个是急煞人也! 【南疆?莫非是指南巷城?若是如此,实地考察便成了多余之举,因那方土地正酝酿着一场无法逃脱的旱涝之劫。小说剧情里,它将被连绵不绝的雨季笼罩,足足半年之久,天空仿佛裂开了口子,无尽之水倾泻而下,稻田沦为泽国,灾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此番天灾,无异于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南暻帝国的根基之上,本就动荡的国运更是雪上加霜。彼时,外患未平,与天厥国的战事正酣,国库空虚,兵力疲惫,接连失守数座重镇,防线摇摇欲坠。】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是司燚煊,不顾病体缠身,毅然披甲上阵。虽力挽狂澜,赢得了一场场艰难的胜利,但那些失去的城池,再难追回。】 【然而,当前局势虽未至天厥与彼方兵戎相见之境,已属万幸之至。但眼前这肆虐的水患,若不及时遏制,任其蔓延,待到百姓粮仓告急,饥饿如狼似虎般吞噬人心之时,事态之严峻,将远超想象,成为压垮苍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番天灾之下,暗流涌动,太子与文宣王,此二人非但不思赈灾济民,反欲借此良机,玩弄权术,从中渔利。他们的算盘打得响亮,却不知此举无异于在百姓的伤口上撒盐,让本就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民众,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届时,人间惨象,哀鸿遍野,逝去的生命将如秋叶般凋零,不计其数。】 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眼眸轻转,偷偷向皇帝投去一抹窥探的目光,心中不禁嘀咕,若是皇帝知晓,不知是否会龙颜大怒,乃至气结难舒。 南宫煜祺听到夏音音的心声之后,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面容骤然间凝重如霜,手中紧握的卷轴亦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太子,文宣王,真是朕的‘好’儿子们啊! 他特意召见夏音音就是为了这事,自从国宴上他听到这丫头的心声,他就察觉到这丫头有预知能力。 而他也派遣心腹,深入探究夏音音身边那孩童的来历,调查的结果,如同石破天惊,那孩子真的是他与皇后血脉。 然而,他并未急于认亲,只因时局动荡,宫中暗流涌动,此刻相认,无异于将他置于风口浪尖。在沈府,或许能为他筑起一道安全的避风港,静待时机成熟。 夏音音提及半年连绵阴雨,百姓生计堪忧,更恐国本动摇,字字句句,皆是深沉的忧国忧民之情。 这份洞察与慈悲,让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这不仅仅是命运的巧合,更是上苍赐予他的一次转机,让他能借由这丫头的特殊能力,为这片土地带来转机与希望。 正当夏音音踌躇于是否启齿之际,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了她的脊背,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旁侧,始终静默如山的司燚煊终于开口,其声沉稳而有力:“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不宜久拖,需早作筹谋。” “数月连绵阴雨,已令百姓生计维艰,尤其是那些贫寒之家,恐已粮尽援绝,再拖延下去,只怕饥民遍野,局势难以收拾。” 皇上闻言,目光深邃,直视远方的忧患:“卿言之有理,此事确需速决。爱卿可有良策,以解燃眉之急?” 司燚煊的目光轻轻掠过夏音音的脸庞,随即低垂眼帘,语气中难掩无奈:“陛下,微臣目前确是无计可施。” 南宫煜祺闻言,眉宇间瞬间凝聚起风暴,声音冷冽如冰:“无计可施?既如此,先前所言种种,岂非空谈?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可有良策以解朕忧?”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气氛骤紧,几位大臣纷纷垂下头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触怒了龙颜。 南宫煜祺见状,胸中怒火更甚,他深知这群臣子平日里虽不乏谄媚之词,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却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让他这个一国之君倍感无力与愤慨。 “哼,一群庸碌之辈。” 一声清脆而沉重的声响在空旷的御书房回荡,南宫煜祺的面色瞬间沉如寒铁,他猛然起身,手中奏折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怒火,化作一道凌厉的轨迹,划破空气,直击向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们。 几位大臣见状,更是将头颅深埋,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成为那怒火中无辜的牺牲品。 他们心照不宣,深知在这帝王之怒的洪流中,唯有保持绝对的谦卑与沉默,方能自保,不至引火烧身。 【额,水患之虞,实则非无化解之道。筑坝以防洪峰,疏通城内暗渠,使之流畅无阻;更兼为田野间的作物披上防水之篷,以护其周全。】 此刻,南宫煜祺胸中怒火,在听闻她的心声后,竟悄然熄灭,转而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就知道这丫头会有办法。 司燚煊的目光深深落在低垂着头颅的夏音音身上,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赞赏。这便是他倾心的女子,于危难之际,以智慧之光,照亮前行的道路。 至于夏宸风,他的心中满是骄傲与自豪,这就是他得妹妹,居然能想出对抗天灾的良策,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这份才情与胆识,无疑是家族之幸,亦是未来之望。 第129章 就一张嘴叭叭的 夏音音轻垂眼帘,思绪如织,细细梳理着脑海中那些记忆碎片,尤其是关于防洪治水的。 皇上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心中暗自赞叹。 这丫头,果然非同凡响,不仅拥有预知未来的神秘能力,更能在现实困境中展现出超凡的治理之才,仿佛是天降福祉,专为解救南暻而来。 于是,皇上暗自下定决心,此事非她莫属,唯有将这份重任交予她手,方能安心,方能确保南暻百姓免受洪灾之苦。 南宫煜祺的目光掠过一旁静立如松的司燚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烦躁,这臭小子,怎地如此不争气,连个小姑娘的心都拢不住。 听说两人数日未见,氛围竟生疏至此,方才门外偶遇,那丫头竟是目不斜视,全然未将司燚煊放在眼里。 罢了,看来还需朕这旁观者出手,为你二人搭上一座桥。 司燚煊恍若未觉皇上的不悦,他的目光固执地缠绕在夏音音的身上,唯有她的一颦一笑,能牵动他所有的心绪。 此刻,她低垂着头,给了他一个难得不受干扰的凝视机会,他心中暗想,待那清丽的容颜再次抬起,这份偷得的宁静便不再属于他。 夏音音心中几经挣扎,终于决定直面圣上,将那些关乎大局的预防措施和盘托出。 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抬首启齿之际,一道温润声音适时响起。 “夏音音,你可有良策,不妨道来听听?” “呃?”夏音音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这皇上不会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吧?怎么知道她有办法? 或许是陛下之思深邃,未及旁人触及,故而赐此机缘,让区区小女子得以一试。 “启禀皇上,臣女斗胆献上些许浅薄良策。”夏音音身姿轻盈,行了一礼 萧鹰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冷冽。 “哦?你有何妙计?” “区区一介女子,又能如何力挽狂澜?” 晋鹏亦是附和,语带讥诮:“确然,你身为闺中未嫁之女,且不论世事纷扰。” “单凭你身世之谜——本是侯门错抱,半年前才归宗认祖。 “此前更是一直幽居乡野,一个山野间长大的丫头,又能有何惊世骇俗之策来应对这等棘手之事?” 非是他心存疑虑,实则是此事之错综复杂,非寻常人所能轻易驾驭。 她,一个乡野丫头,纵使半年前有幸重返侯门,承蒙夏夫人悉心栽培,然则短短半年光阴,即便是天赋异禀,亦难以洞悉如此深邃复杂的局势,更遑论提出应对之策。 众臣虽未公然非议,但那微妙的神色间,无不透露出对此事的不信与质疑。 南宫煜祺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这群只窥见方寸天地的臣子,若非他能洞悉这丫头心海的特权,怕是连他自己都难以全然信服。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所有希望皆系于这少女一身。 “够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适时地打断他们。 “无论结果如何,且先听听夏音音的见解。” “若真有妙计,朕自当重重有赏;倘若空谈无物,朕亦会依规处置。”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终皆收敛了神色,闭上了急于争辩的嘴。他们心中好奇更甚,她究竟能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或是带来怎样的惊人之语。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夏音音的身上,静待她开口。 夏音音心头涌起一连串的问号。 【什么鬼,本是怀揣着荣耀之邀步入宫闱,欲领那应得的奖赏,却不料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更甚者,还需承受无端责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番多言,简直是自找麻烦,引火烧身,悔之晚矣。】 悔意如潮水般涌来,就该当个小透明,何必涉足这趟浑水,搅得自己一身泥泞。 南宫煜祺闻言,未曾料到这小丫头竟会在此刻退缩,将到嘴边的方案又咽了回去。 他暗自懊恼,怎就一时冲动,提起了惩罚二字,惹得这倔强的小丫头心中定是愤愤不平,怕是已将他数落千百遍了。 转念一想,若她真的缄默不言,这棘手之事又将如何是好? 【哎,算了,何必与跟狗皇帝计较,能为苍生谋得一丝安宁,便已是莫大的善行。】 “皇上,臣女觉的关于水患之防,首要之务在于建一座堤坝,以巍峨之势抵御洪流之威。 “同时,需疏通城中暗渠,确保水流畅通无阻,避免内涝之患。” “再者,田野之间,作物乃百姓之根本,可设防水布幔,轻覆其上,护佑它们免受风雨侵扰。”夏音音细细道来。 南宫煜祺见她终于启唇,心中暗自庆幸,险些自酿苦果,将自己置于尴尬境地。 【呼——总算是道尽了心中所想,这番口舌之劳,当真让我口干舌燥。】 三人皆是震撼难掩,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个念头:夏音音,此人绝非凡品,其才情与心智,定能翱翔于九天之上,而非局限于这方寸之间。 至于那些旁观的大臣们,更是被这一连串的计谋与智慧所震撼,愣在原地,半晌未能回过神来。 太傅季鹤轩,素来沉稳的面容上此刻难掩一抹震撼之色,他率先从沉思中抽离,目光炯炯地望向夏音音。 “夏姑娘,这奇思妙想,竟出自你手,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夏音音闻言,脸颊微红,心中暗自嘀咕,这些不过是前世网络世界中的常识罢了。 “呃……算是吧。” “夏姑娘藏锋于内,若非今日,我等竟不知你拥有如此治国安邦之才。” “这些方法,若得以实施,定能防患于未然,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季鹤轩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与钦佩,连日的忧国忧民之情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希望的曙光。 连月来,大雨倾盆,江河泛滥,乡间屋舍多有倾颓,百姓苦不堪言,更有甚者,已至断炊之境。 此情此景,让太傅季鹤轩的心头沉甸甸的,而今夏音音的提议,无疑是为这阴霾密布的天际撕开了一道裂缝,透进了久违的阳光。 “季大人切莫高兴太早,夏姑娘所提之策,确是前所未闻之奇谋。” “筑坝以御洪峰之议,虽闻所未闻,却亦非轻易可行之事。” “其建造之法、人力调配、乃至银两耗费,皆需细细筹谋,非她轻启朱唇,谈笑间便能迎刃而解之易事。” 萧鹰扬语带微寒,他心中暗自较劲,不愿见这夏音音独占鳌头,在他看来,她所言之法,不过纸上谈兵,难以付诸实践,终究不过是无用之谈,徒增笑柄罢了。 “太尉大人,既言臣女之策难行,何不施展您胸中丘壑,为陛下献上一计良策,以解燃眉之急?” 夏音音岂是任人拿捏之辈,她眸光一闪,言辞犀利,直接迎上了那无形的压力。 “微臣……微臣一时之间,确未能觅得良策。” 萧鹰扬闻言,脸色微变,这差事本就如烫手山芋,处理好了无功,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实不愿见夏音音风头无两。 “既如此,太尉大人何以断言小女之策无济于事?” “莫非大人已亲试其法,知其不可行?” “还是……大人内心深处,实则是希冀洪水肆虐,致使苍生流离,以验世间苦难?” 夏音音语锋骤转,声色俱厉,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萧鹰扬见夏音音骤然间为他编织了如此一顶沉重的冠冕,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上威严端坐,那无形的压力让他几欲窒息,生怕这无端的指控在皇上心中种下疑虑的种子,从而断送了他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 他连忙膝行几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极力保持着忠诚与恳切:“皇上明鉴,微臣实乃冤枉至极!” “夏音音之言,纯属无中生有,意在构陷。” “微臣对皇上的忠诚,犹如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绝无二心。” “微臣所思所行,皆是盼着我大好河山之下,百姓能安居乐业,日子越过越红火,此心此情,苍天可鉴!” 【哼,你竟还妄言心系苍生?瞧瞧你那‘出类拔萃’的儿子,所作所为,简直是对百姓安宁的公然挑衅。】 【他,仗势欺人,强掳民间女子,将清白女子逼入风尘,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又贪腐成性,公然买卖官职,将朝堂视为自家后院,任意践踏公平正义】 【更甚者,竟与太子暗通款曲,图谋不轨,乃至策划陷害无辜皇子,其心之狠,其胆之大,足以令天地为之色变,世人闻之胆寒。这哪里是为人父者应有的风范,简直是人间之祸,令人唏嘘不已。】 【哦,提及此事,似乎还牵涉到通敌叛国之嫌,至于那敌国何方神圣,她记不太清楚了,但毋庸置疑,绝非善举。仅凭此等罪名,便足以令其家族九族蒙难,若你再行挑衅,我必一一呈于圣上御前,让其无处遁形。】 【如果,他知道他那视若珍宝的儿子已被她教训了一番,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哈哈。】 第130章 封夏音音为安宁郡主 夏音音对萧鹰扬的话语报以一抹白眼,心中暗道:这人的脸皮,怕是比城墙转角还要厚实几分。 她未曾料及的是,就在她心中暗自腹诽之际,萧鹰扬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壮举”,已悄然传入了皇上的耳中。 南宫煜祺端坐在案桌,听闻自己这位太尉大人的“丰功伟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牙龈间隐约传出阵阵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他心中暗叹: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太尉啊,背地里竟是如此“忙碌”,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查,必须查! 司燚煊眸光微动,昨夜已命人深入探查萧鹰扬之秘,然回音尚待。但若夏音音所述非虚,那位权倾一时的太尉,其辉煌之路,怕是要行至尽头了。 “罢了,关于此次灾情,便依夏音音之策施行。” “朕心忧虑,恐众人难以尽展其才,将方案付诸实践。” “故,朕意已决,特封夏音音为安宁郡主,并委以重任,全权负责此番水患之救治。” “望你以郡主之尊,引领众人,共克时艰,还百姓一片安宁之地。” 南宫煜祺的面容骤然间凝重了几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凛。 “陛下,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夏音音,一介弱质女流,涉足朝堂重事,尤其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抗洪救灾,实属前所未有之举。” “诚然,她所提之抗洪策略或许新颖,但朝堂之上,英才济济,皆是历经风霜、满腹经纶之士,论起治国安邦之策,何人不是她的前辈?” “将这等重任交予一位乡野出身的少女,恐难服众,更恐误了赈灾大事。” 萧鹰扬言辞恳切,眉宇间难掩焦急之色。 此番抗洪若能成功,必将是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怎能轻易落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之手? “陛下,臣对陛下赐封夏音音为郡主之举,并无异议,实则是她智计过人,展现了非凡之才,令人钦佩。” “然而,谈及派遣一位女子肩负赈灾如此重责,臣心中难免忧虑。” “灾情如虎,稍有不慎,便是万民之祸,亦恐累及陛下圣名,后世史书,恐难免非议之声。” 就连素以清廉正直着称的吏部尚书齐康大人,此刻也面露难色,以为此举或显仓促。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莫让一时之念,成为千古之憾!” 言罢,殿内数位重臣纷纷跪倒在地,言辞恳切,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夏音音自南宫煜祺那威严的圣旨降下之际就懵了,难以置信地回响着那句:封她为郡主,并委以重任,前往灾区处理灾情? 【这皇上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好好的宅女不当,怎的突然就要被卷入这纷扰红尘,去应对那水深火热的灾情?】 【这等苦差,既劳心劳力,又未必能得众人好,她可不愿趟这浑水。说起来,司燚煊那等能人异士,不正该是此时挺身而出的最佳人选吗?】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殿下那几位正欲进谏的大臣,心中暗暗祈祷。 【但愿几位大人能洞悉他的苦衷,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皇上收回成命。她所求无多,只愿在这盛世之下,寻一隅安宁,做个悠闲自在的吃瓜看客,至于那治国安邦、解救苍生的重任,就留给更有能力的人去担当吧。】 夏音音自忖那番预防之策已是她心力交瘁之作,本欲静待其成,不料竟要亲自披挂上阵,面对这浩大繁复的局面,这重担,她实难一肩挑起。 她向后退却半步,纤长的睫毛低垂,以这微不足道的姿态将自己完全融入周遭的暗影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让那几位大臣的言辞殿堂内缓缓铺展。 南宫煜祺的目光掠过她,他岂会不知,这丫头为了沈家的安危与康健,已默默承受了一个多月的辛劳与煎熬。 此刻的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竭力扮演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那份刻意为之的“隐形”,在他眼中,不过是小丫头片子自以为是的掩饰 又几位大臣的身影卑微地匍匐于地,皇帝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一阵阵抽痛让他眉头紧锁,群平日里自诩为国之栋梁的臣子,此刻却成了他前行路上的沉重负担,无能且拖沓。 他缓缓抬眼,目光穿越了群臣的头顶,最终定格在司燚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诸位爱卿皆心存疑虑,便由摄政王亲自辅佐安宁郡主,共赴灾区,主持赈灾事宜。” “有摄政王在侧,诸位还有何不放心之处?”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静默无声,几位大臣相视一眼,他们深知,皇帝已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他们只能勉强同意,齐声应道:“皇上英明,此计甚妙。” 第131章 有意见,忍着 殿内气氛微妙,几位重臣心中各有盘算。 然摄政王的威严犹如泰山压顶,令得任何异议都悄然沉寂于无声之中。 “既然众卿家皆无异议。” “司燚煊、夏音音,你二人还不速速上前,恭聆圣意,领受此旨?” 南宫煜祺的声音清越而威严,目光如炬,轻轻一扫,便让那两位尚显迟钝的身影瞬间清醒。 司燚煊迈出一步,深深一揖,“微臣司燚煊,领旨谢恩!” 而夏音音,虽是女流,却也毫不逊色,紧随司燚煊之后,盈盈一拜,“臣女夏音音,遵旨。” 【这几位大臣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皇上,臣女斗胆,心中尚存一请,望皇上恩准。”夏音音眸光流转,故作迟疑之色。 南宫煜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丫头的小脑袋瓜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哦?说来听听。” 夏音音轻启朱唇,言语间带着几分柔弱无依。 “皇上,臣女虽为弱质女流,却蒙圣恩,于危难之际被赋予重任。” “然,朝堂之上,难免有人轻视于我,或是不愿遵从号令,乃至横生枝节。” “届时,若因人事之故,致使灾情失控,臣女虽恐难辞其咎,不过我也会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皇上凝视着她,心中暗自好笑,这丫头演技倒是了得,若她真是那等任人欺凌之辈,只怕这紫禁城的风云都要为之变色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所言亦非全无道理,此刻确需排除一切杂音,确保大局稳定。 南宫煜祺沉吟片刻,声音沉稳而威严:“既如此,朕便赐你九龙令牌一枚。” “持此令牌者,如朕亲临,凡有宵小之辈,胆敢在你面前放肆,无需多言,直接以雷霆手段处置便是。” 她就等皇上这句话,眼眸中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谢皇上赏赐。” 【嘿嘿,皇上果然上道,哼,看谁还敢不识趣地在她面前放肆,自讨没趣。】 在场的几位大臣,神色各异,心中五味翻腾。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皆已明了——这位新晋的安宁郡主,已然成为了皇上心头的宠儿,未来的路,怕是要谨慎行事了,以免不慎触了霉头。 “既已议定,诸位爱卿便各自归去吧。”南宫煜祺的声音适时响起,却也透露出对这场小聚的满意与结束之意。 “臣等告退!” 随着几位重臣的齐声告退,殿内渐次恢复了宁静。 夏音音与大哥夏宸风相视一眼,正欲依礼辞行,她的动作却在半途微妙地凝滞,一抹疑惑悄然爬上心头。 【等等,此番入宫,非为旁事,乃是应诏领赏而来。怎的,这奖赏竟似随风而逝,未曾落入囊中?】 她轻轻抬眸,眸中闪烁着几分不解问道:“皇上,音音斗胆一问,此番召见,不是言及奖赏之事吗? 南宫煜祺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哦?奖赏?” “方才你已领受了。” “啊?”夏音音闻言,不禁愣在当场,那金光闪闪的黄金,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呜呜——她怎就这般不幸,黄金没了,只余下一桩沉甸甸的差事压于肩头。】 她欲哭无泪,感觉被南宫煜祺套路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南宫煜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眉宇间挑衅之意尽显,缓缓问道。 “哦?朕赐予的恩赏,竟不能入你眼帘?” 小样,终于寻得了治这臭丫头的法门,让你在心底暗自骂朕。 “满意,自是极为满意。”夏音音迅速堆砌起一抹颇为牵强的笑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哪敢流露半分不满之意! 南宫煜祺见状,心情豁然开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轻一挥衣袖,洒脱道:“罢了,你等且退下吧。” “臣告退!” “臣女告退!” 三人恭敬行礼,随后缓缓退出了那御书房。 夏音音轻立于御书房的朱红门槛之外,心中仿佛有细雨绵绵,滴落成无尽的愁绪。 暗自思量,或许唯有用一场饕餮盛宴,方能稍稍慰藉这郁结的心怀。 “妹妹,你先回府吧,我尚需前往兵部,领取新职的任命状。” 他因前番剿匪有功,皇恩浩荡,特赐升迁。 “嗯,大哥你去忙吧,我认得路,自己回去便是。”夏音音轻轻一笑,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尽管心中对宫廷的错综复杂略感迷茫,但她可倚仗宫人指引,故而不以为意。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本王愿护送安宁郡主一程,路上可以商讨南疆灾情之事。” 夏音音闻言,拒绝的话语在唇边徘徊,终是未能启齿。 毕竟,他此番举动,全然出于对抗灾之情的深切关怀,似乎并无旁骛。 她心绪难平,却又无力抗拒这份突如其来的安排,只觉自己在他面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那份微妙的情愫在胸腔内悄然蔓延,面对他时,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泰然自若。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王爷了。”夏宸风其言辞间满是感激。 随即,转向夏音音,轻声而郑重地叮嘱,“妹妹,切记言语需谨慎,知道吗?” 随后,夏宸风已至司燚煊面前,躬身行礼,言辞谦恭而不失风度。 “王爷,微臣尚有要务需处理,先行告退。” 夏音音望着大哥背影,小嘴不自觉地微撅,心中暗自嘀咕: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这般叮嘱? 此刻,,陈公公轻步趋前,手中托着一精致的锦盒,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恭喜安宁郡主,圣上隆恩浩荡,特赐九龙令牌一枚,请郡主务必妥善收好。” “另外,册封圣旨不日将送往郡主府邸,望郡主静等佳音。” 自那国宴之后,陈公公便暗自揣度,夏音音必将一跃成为皇上心头的璀璨明珠,而今所见,果真是天命所归,短短数日,便从无名之辈跃居安宁郡主之位,更肩挑重责,主理国之大计。 可见皇上对郡主之信赖,如此殊荣之下,难道不应更加谦恭以待? “多谢陈公公,区区薄礼,实乃音音一番诚挚心意,望公公笑纳。” 音音轻启朱唇,言语间温婉而不失大方,接过那沉甸甸的令牌,随即自袖中取出一精致荷包,内藏白银满盈,悄然置于陈公公掌心。 陈公公微微一怔,随即掌心轻抚那沉甸甸的荷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面上笑容愈发和煦。 “郡主真是客气了,老奴这便退下。”言罢,他躬身行礼。 “陈公公慢走。” 夏音音目送陈公公进了御书房,才收回视线。 第132章 这回,亏大了 【唉,此番深宫之行,实属得不偿失,空手而归就算了,反将沉甸甸的一袋银两,拱手相送。想来她与皇上之间,或许真存着八字相冲,先是偶遇刺客惊魂未定,此番又是财去人安,徒留无奈。】 【哎,这九龙令牌,虽是皇恩浩荡之象征,却如同烫手山芋,难以变现其实际价值。除却偶尔能作为威慑宵小的利器外,别无他用,其光华远不及黄金那般实在,触手可及的温暖与分量,方能让人心安。】 夏音音面上维持着淡然之色,心中却已翻江倒海,暗自腹诽不已。 司燚煊的目光柔和而深邃,静静地凝视着夏音音,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轻笑,暗自思量:这丫头,又开始在心里吐槽了,还挺可爱的。 “郡主,走吧,本王护送一程。”他的话语温淡如水。 “啊?哦。”夏音音恍若从梦中惊醒,脸颊上不经意间染上了一抹绯红,连忙应声道谢。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却似是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直至宫门口,司燚煊停下脚步,静默地立于马车之旁,未有任何动作。 见他悠然立于马车之畔,纹丝未动,夏音音眼波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王爷,您先上马车。” 司燚煊瞥了她一眼,那抹谄媚之色在他眼底掠过,不禁让他心中暗自摇头,这丫头,何时学得这般世故? 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轻轻一扬手,率先步入马车之内。 正当夏音音轻提裙摆,准备紧随其后之时,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呼唤自她身后响起。 “安宁郡主!安宁郡主!” 夏音音闻言,动作一顿,秀眉轻蹙,旋即转身回望。只见一名宫女匆匆而来,她心中暗自诧异,这深宫之中,自己何时竟与宫女有了交集? “不知这位姑娘,找本郡主有何贵干?”她不解的问道。 春桃轻盈地步至她面前,福身一礼,姿态温婉而恭谨说道。 “奴婢乃皇后娘娘贴身婢女春桃。” “今日特奉娘娘之命,携宫中新制的糕点而来,皆是精心挑选,意在让郡主品尝第一抹甜蜜。” “娘娘还让奴婢告诉郡主,自那日初见郡主,便觉甚是投缘,心中欢喜不已,故而期盼郡主能常入宫闱,与她共叙家常,赏花品茗,以解宫中寂寥。” 春桃望向夏音音,眼中闪烁着谦逊,将手中精致的食盒轻轻递上。 夏音音虽心中存有几分不解,却也未曾多问,只是微笑着接过食盒,轻声道了句。 “多谢春桃姑娘,还请代我向皇后娘娘转达我的感激之情,日后我定当常入宫中,与娘娘共叙家常。” 春桃闻言,福身一礼,声音温婉而恭敬:“郡主之言,奴婢定当一字不落地传达给娘娘。” “时辰不早,奴婢便不打扰郡主与王爷,先行告退了。”言罢,她再次欠身,随后转身。 夏音音强压下心中疑惑,轻盈地步上马车,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车内静坐的司燚煊,脚步不由自主地微滞。 她以近乎呢喃的声线,细语道:“让王爷久等了。” “走吧!” 司燚煊却未直接回应她的歉意,而是淡然地向车外的马夫吩咐道。 夏音音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她尴尬地以指尖轻触鼻尖,随后选择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落座。 司燚煊的眸光轻轻掠过她的举动,眉宇间微不可察地蹙起,但最终,他只是将这份微妙的情绪深藏心底,未发一言。 车内,静谧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音音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精致食盒上,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涌动,指尖轻轻拨开食盒的盖子,一股温馨而诱人的香气悄然弥漫开来。 她凝视着面前那两盘精致的点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绪,仿佛是某个记忆的片段轻轻掠过脑海。 未及伸手触碰盘中诱人糕点,拿起盖子,轻巧地合上,心中明了,这些糕点自有其归属。 “未曾料到,郡主是这般贵人多忘事啊!”司燚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终是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帷幔。 夏音音闻言,心头不禁轻轻一颤,仿佛昨夜梦境中的温柔余温还萦绕不散,今日猝然相逢,那份不期而遇的尴尬悄然爬上心头。 她原以为自己能静默以对,如同陌路,却在他温润如玉的嗓音中,防线悄然瓦解。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回想起昨夜梦中的种种,夏音音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绯红。 “不知王爷所言何事?”夏音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的说道。 “昔日剿匪之际,偶得一笔不菲财宝,郡主豪情万丈,言及愿将六成之利慷慨相赠于本王。” “回来这么久了,那份承诺迟迟未至本王府邸。” “今日,本王只能亲口向郡主讨要这一应得之物。”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凝视着面前略显尴尬的夏音音。 【我靠,我说之前有什么东西忘了呢。那日,司燚煊的一席荒诞不经之言她不由自主地选择逃避他,将那段记忆深埋心底,直至它渐渐模糊,仿佛从未存在。】 【她秉持着“若无其事,便是晴天”的心态,暗自祈愿那份记忆永远尘封,如此,她的珍宝便能安然无恙地留在她的世界。】 【今日,一场突如其来的白日梦碎,将她的幻想城堡彻底瓦解,那些曾以为牢不可破的财宝,竟也面临着离她而去的命运。】 夏音音的心湖仿佛被细雨轻拂,泛起层层涟漪,痛楚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然而面上却绽放出了一抹恍若顿悟的笑靥:“哎,真是惭愧至极。” “本郡主这段时日里琐事缠身,加之娘亲的严令禁足,竟将这等重要之事抛诸脑后,实属不该。” “不过请放心,明日一早,我必定亲自将所需之物送至摄政王府,以表歉意。” “不用,今日便请郡主送到摄政王府,以免郡主事务繁忙,他日又将此事搁置脑后,忘却了我们的约定。” 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温柔地捕捉着她那因心疼银两而故作淡然的微妙表情,继而悠然言道。 “哦?说起来,借此机会,我们正好可以深入探讨一番即将执行的任务细节,郡主意下如何?” 夏音音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啊,去摄政王府讨论吗?” 司燚煊见状,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哦?那么,依郡主之见,何处才是讨论这等大事的合适之所?” “莫非,街头巷尾客栈,更胜本王这府邸一筹?” “这世间还有何处能比本王府邸更为稳妥安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击中了她心中的顾虑。 夏音音闻言,一时语塞,只能发出一个略显尴尬的音节:“呃……” 犹豫了片刻,终是轻轻点头,应允了提议。 司燚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清朗而有力,他对马车外的马夫吩咐道:“转道,回府。” 然而,夏音音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王爷且慢,那财宝尚留在府邸,需返府取回,不如王爷先遣我归家,我自会速去速回,前往王府与您会合。” 司燚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郡主这记性,倒是令人颇感意外。” “本王怎记得,郡主似乎拥有某种魔力,能轻易取来那些珍奇异宝,且无需折返原处呢?”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精准无误地揭穿了夏音音那略显蹩脚的托词。 夏音音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旋即以笑掩饰,“呵呵,王爷真是说笑了,小女何德何能,能拥有那般神通?” 忘了,她上次收东西的虽悄然无声,意图避过所有人的耳目,但别忘了,那是司燚煊能轻易逃过他敏锐的感知? “行了,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司燚煊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自嘲,望着夏音音那勉强应承的神态,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郁结。她真如此抗拒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第133章 王爷终于开窍了 "王爷过虑了,本郡主岂是轻易言惧之辈?"夏音音故作轻松地笑语盈盈。 【啊啊!我不是怕你会吃了我,是怕自己情难自禁吃了他,都怪你,司燚煊,昨夜梦境斑斓,竟是你我身影交织,醒来之时,心绪纷乱,如何还能坦然相对,不失了方寸?】 她在内心深处无声呐喊,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司燚煊的身影所牵绊,思绪如织,梦里梦外皆是他。 她猛然间抬头直接地锁定了他,这笑容,是她心灵释然的标志,是她对某个疑惑或担忧的豁然开朗。然而,这份领悟,未语一言,只是轻轻收回目光,重归宁静。 司燚煊的心湖,原本被郁结所笼罩,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夏音音心底那丝细微的忧虑——“她自己会吃了他”,这无心的呢喃,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拂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紧接着,一幕令他灵魂震颤的画面映入眼帘,夏音音突然转向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比春日暖阳还要耀眼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灿烂。 她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直至那抹笑靥如昙花一现,悄然收敛,留下满心的疑惑与不解。 他怔怔地立在那里,几度启唇,想要探寻那笑容背后的秘密,却终是缺乏了那份勇气,害怕一问之下,会打破这份莫名的和谐与美好。 两人一路静默,只余马蹄轻响与车轮转动的声音交织,直至缓缓停驻于摄政王府的门庭前。 司燚煊率先跨出马车,随后,夏音音紧随其后,下得车来。 她立于阶前,轻轻唤住了即将迈步入府的司燚煊:“王爷,可否劳烦您差人前往沈府,向家母禀报一声,言明本郡主正于您府上共商要事,以免她挂念忧虑。” 司燚煊闻言,简短而有力地应允:“嗯。” 随后,他侧首,目光落在不远处西风身上,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命令。西风心领神会,颔首致意,随即转身,步伐稳健地消失在王府前。 见此,夏音音心中稍安,步伐轻盈地跟随在司燚煊身后,踏入了摄政王府那扇雕花大门。 她再次踏入这威严而深邃的摄政王府,与上次的匆匆行色截然不同。 上次造访,已是暮色四合,天际最后一抹残阳也隐入了夜的帷幕后,周遭的一切都被淡淡的夜色染上了朦胧的纱幔,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模糊而遥远。 那时,心中唯有急切与寻觅,无暇顾及这府邸中蕴含的古老韵味与精致布局。 此番归来,却是光明正大,自正门徐步而入,王府的全貌首次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她的眼前。红墙绿瓦,飞檐翘角,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庄重与辉煌,仿佛每一砖一瓦都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王爷!” “王爷,您回来了!” 随着她的步入,府中仆从纷纷侧目,恭敬之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向司燚萱行礼,恭敬的询问道。 司燚萱轻轻颔首,“嗯,去备些精致的茶点与膳食腮送到书房,本王稍候便至。”话落便前往走。 夏音音轻轻偏转秀颈,眸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扫过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随后,温顺地踏着他的步伐,缓缓前行。 身后的仆从们,目光交织间,悄然编织起一张张八卦的网,那份按捺不住的探究之情,即便是刻意的回避也无法全然遮掩。 “司管家,方才紧随王爷身后的那个姑娘是哪家千金啊?长得真好看。” “瞧那姑娘,容颜倾城,竟是王爷亲自引领至此,真真是罕见之景。”一侍女轻声细语,言语间满是好奇与揣测。 ““莫非,这姑娘不会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吧?”另一侍女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花。 “依我看,十有八九了。若非王爷心中有意,怎会如此破例,将这方外佳人带入府中?此中深意,不言而喻。”第三位侍女温婉一笑。 几位侍女趁着王爷离去的间隙,围作一团,议论纷纷,那份热络劲儿,就差没把“王妃”二字直接冠于夏音音之名上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兴奋与期待。 “行了,诸位且收收心,莫再此空谈风月,手中事务可曾料理妥当?别忘了,王爷归来若发现丝毫懈怠,那幽谷攀爬的‘奖赏’,可非儿戏!”司管家适时介入,语带威严。 闻言,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应声道:“是,管家教训得是,小的们这就各归其位,勤勉当差!”言罢,一阵风似的四散而去,只留下一串匆忙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庭院中。 司管家望着王爷离去的方向,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与欣慰,方才在下人面前的严厉之色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期待。 王爷终于开窍了,这府上要有女主人了。西风若是在此,或许还能从他口中探得几分。 倏地,司管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亮,记起了王爷那吩咐准备吃食,确保那位尚未过门的王妃不受丝毫怠慢。他心中一凛,随即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暗自思量着要如何精心筹备,转身迈向那炊烟袅袅的厨房方向。 夏音音未曾料想,一次王府之行,竟悄然间将她编织进了王妃的锦绣前程之中。 摄政王府,其宏伟之势令人叹为观止,她紧随司燚煊的步伐,穿梭于曲折蜿蜒的游廊之间,每一步都似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自前院缓步入前厅,再悠然转至书房深处,沿途景致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咦!这脚下铺设的,莫非是世间罕见的白玉地砖?晶莹剔透,光泽温润,待会儿,趁着司燚煊的眼神游离之际,欲窥其真容。】 【哎呀!那边角落里的璀璨,莫非是自然之灵的杰作——玛瑙?其色泽纯净,光泽内敛,价值定是非同小可,令人叹为观止。】 再抬首望向屋顶,一排排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色彩斑斓而不失庄重,每一片都仿佛诉说着匠人的心血与时光的沉淀,其价值又岂能以金钱轻易衡量? 夏音音恍若踏入了一个梦幻般的宝藏之地,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坊间传言司燚煊权势之盛,直逼云霄,而今亲眼目睹这王府的非凡气派,方知所言非虚,更觉皇恩浩荡,非同小可。 这府邸之奢华,即便是与皇城中最为显赫的皇子府邸相较,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能有幸长居于此,日日与这些世间难寻的瑰宝为伴,该是何等的幸事?】 夏音音看着这王府的奢华,感慨万千。 司燚煊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并未急于目的地,而是以一种近乎于游赏的姿态,引领着夏音音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不经意间,两人已走过了王府的大半风光。 最终,司燚煊轻车熟路地将她引入了一间古朴而典雅的书房。 第134章 王府中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两人悠然对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微妙的氛围。 司管家行事之利落,须臾间,已手捧精致瓷盘,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样小巧玲珑的点心,并配以一壶袅袅生烟的香茗,轻步至前。 “王爷,姑娘请慢用!”司管家的话语温婉中不失恭敬,眼神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怀。 待下人小心翼翼地将茶点置于桌上,他便悄然退至一旁,临走前,目光在夏音音身上稍作停留,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几分深意,又似是在细细打量,让夏音音不禁心生疑惑。 【这王府的中的人怎么都怪怪的?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么看着她?】 司燚煊的眸光不经意间掠过周遭,察觉到王府仆役们异样的目光,心中暗自思忖,勾唇一笑温文尔雅地言道:“夏姑娘若感腹中饥饿,不妨先品尝些糕点垫垫。” 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也不多加推辞,素手轻扬,便拈起桌上精致的点心送入口中。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抹满足之色。 【嗯,好吃,不愧是王府,连这寻常点心都做得如此细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她是真饿了,一大早就风尘仆仆送进宫,午时已近,饥饿感如细流汇聚成江河,在她腹中翻腾不息。 面对眼前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她不禁食指大动,一连数块下肚,方才渐渐缓下了急迫的进食速度。 将最后一块糕点优雅地送入口中,那细腻的口感与味蕾相遇,化作一丝满足的微笑。 随即,她轻巧地拿起桌旁温热的茶水,宛如清泉滑过干涸的田野,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那份由外而内的滋润,让她整个人都舒展了开来。 司燚煊在一旁,见她终于放下茶盏,轻声细语地问道:“若是还未尽兴,我即刻吩咐人再添些来。”他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夏音音轻挥手中细腻的手帕,嘴角残留的最后一丝佳肴余香随之淡去,她眼神清明,望向对面司燚煊。 “王爷,我略感饱足,无需再添,不如,我们先说正经事吧。” 司燚煊闻言随即,他亦收敛起先前的温柔缱绻,换上了更为沉稳庄重的神色,缓缓开口:“郡主请说。” “南巷城的灾情,至今犹如迷雾笼罩,未得全貌。” “我意欲亲赴其地,一探究竟。” “数月连绵不绝的雨水,恐已悄然侵蚀了那片土地,粮仓告急之虞,或已悄然降临于某些角落。” “更令人忧虑的是,怕有贪婪之手,借天灾之名,行中饱私囊之实,让无辜百姓的苦难更添一层霜雪。”夏音音沉声的开口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半月之后,南巷城或将沦为灾民遍野的景象,而这一切的根源,深埋于南疆官僚体系的腐朽之中。那些本应守护一方的官员,却成了压垮民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自私自利,非但未能及时伸出援手,反而在绝境之中继续盘剥百姓,让本就挣扎求生的日子更加暗无天日。】 “好,既蒙圣上垂青,命本王辅佐于你,本王自当竭尽所能,护你周全。”司燚煊目光深邃,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么,便定于三日后启程。” “此外,本郡主,尚有一事需劳烦王爷。” 夏音音略一沉吟,语气中添了几分慎重,“请王爷代我向皇上请旨,携带两名工部精英同行。” “此行任务繁重,诸多事宜需得专业之人襄助,方能事半功倍,确保南巷城百姓之安宁不受丝毫侵扰。” 司燚煊轻抿一口手中温热的茶杯,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带宽慰:“区区琐事,皇上既已委命于你,自是信你之能,吾等自当鼎力相助,无需介怀。” 夏音音闻言,是啊,关乎黎民百姓,岂是小事一桩?皇上之托,重如泰山,岂能不尽心竭力? 正事尘埃落定,夏音音忽而抬眸,眸光清亮地望向司燚煊,轻启朱唇道:“王爷,可否告知小女子,您的库房所在何方?” 还是将那些物件亲自交还于您,以免日后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让您再次费心寻我要。” 她的话语中,显然是在提及之前那批分得的宝藏。 司燚煊闻言,眉梢轻挑,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今日怎地如此慷慨?往日里对财宝爱不释手的模样仿佛成了过往云烟,此番举动倒是颇为反常,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他并未多言,随即优雅起身,衣袖轻拂,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本王来吧,本王亲自领你前往库房。” 夏音音抿唇,尾随在司燚煊身后,悄然步出了门槛。 【呵,就让我这双眼好好丈量一番,你这王府究竟藏着何等惊世之富!嘿嘿,至于以后嘛……!】 司燚煊在前悠然前行,耳畔不经意间捕捉到那未竟之言,眉头轻轻一蹙,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犹如猫爪轻挠,痒而不得解。 那“以后”二字后究竟藏着何种盘算?莫非,她还真有意图再次趁着夜色,潜入这王府深处,探寻那未了的宝藏之谜? 不过,以她的性子,这般的念头,倒也并非全然不可能。 “王爷?”司管家立于府门一侧,姿态谦卑而恭谨,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见那二人并肩而出,他连忙趋步上前,以最为恭敬的语调轻询。 “前往库房。”司燚煊的步伐稳健而从容,声音淡然。 ”是!”司管家应声,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库房?难道王爷此番是欲携这位未来的王妃,共览王府之财富,以显王府之雄厚?抑或是,让王妃亲自挑选那象征着两家联姻之喜悦的聘礼? 司管家的心绪如潮水般翻涌,每一念及自家主子那突如其来的顿悟,都让他这颗久经风霜的心为之颤动。 昔日里,主子的不解风情让他操碎了心,那份忧虑与期盼,如同老树根深扎于心田。而今,一朝云开见月明,主子竟以雷霆万钧之势,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断与魄力,这转变之快,实乃世间罕见,令人叹为观止。 想到这里,司管家不禁精神抖擞,双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驱,步伐轻盈而急促,竟在不经意间将紧随其后的司燚煊与夏音音远远甩在了身后。 第135章 要被自己蠢哭了 夏音音眼眸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目光穿梭于那位行事利落的管家身影,随后又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前方步履稳健的司燚煊。 沿途,府中下人们投来的目光,既好奇又闪烁不定,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异样与不解。 这些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轻轻包裹着她,让她仿佛成为了这摄政王府中一件罕见的珍宝,被众人细细打量。 【这摄政王府的人怎么都怪怪的,仿佛每一双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都闪烁着探寻与惊奇的光芒,将她视为世间难觅的奇珍。】 【细察之下,司燚煊平日里对府中众人的宽厚以待,若非如此,又怎会有下人胆敢在主人面前,以眼神交织着秘密的低语。】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追随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背影如同山岳般沉稳。 她脚下的路,似乎也因他而显得格外坚实,每一步都踏着相同的节奏,却踏出了截然不同的心境,一抹淡笑悄然爬上她的唇角。 前世,她独行于世,情愫未沾,直至生命的尽头,亦未尝爱恋之甘醇。 此生重启,她心中暗自筹谋,誓要改写娘亲与哥哥们的命运轨迹,待一切尘埃落定,便携一缕清风,踏遍万水千山,寻觅那未曾谋面的广阔天地。 岁月悠悠,转瞬已过半载,在她的努力下,娘亲终于挣脱旧日枷锁,重获自由之身。 大哥非但未遭厄运折翼,反而在仕途上扶摇直上,荣耀加身。 外祖父亦免于战火纷扰。 而舅舅们的身体,亦如春日回暖,渐入佳境,一切似乎都遵循着最美好的轨迹缓缓前行。 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恋爱,这个词汇在她脑海中轻轻摇曳,并非遥不可及,有她在侧,即便是命运多舛如司燚煊,亦觉得未来可期。 然而,自他那却略显生涩的告白之后,他仿佛将自己包裹在了一层薄冰之中,言语间少了往日的温度,眼神里也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样的转变,让她刚萌芽的决心不禁摇曳生姿,心中生出几分不确定——司燚煊对她的情感,是情深意切,还是仅仅是一场游戏的开场? 但她,是跨越了时间长河的灵魂,历经两世风霜,既然心之所向,便不再犹豫彷徨。她决定,要在这情感的棋盘上,做那主动落子之人。 司燚煊缓缓前行,步伐中不自觉地融入了几分迟疑,只为捕捉身后那抹本该如影随形的轻柔声响。 平日里,他总能轻易穿透心灵的迷雾,捕捉到她细腻的心思波动,然而此刻,那熟悉的心语却似被无形的屏障温柔地隔绝了,他尝试着,却只能捕捉到一片寂静的回响。 这份突如其来的疏离感,轻轻笼罩在他心头,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他原打算以细水长流之姿,缓缓靠近她心中的柔软之地,未曾想,那一瞬的浅笑之后,她竟悄然收起了心扉的窗棂,让他措手不及,更添了几分忐忑。 在这青涩年华的交织里,两位心绪纷飞的少男少女,一位心海翻涌,思绪如织;另一位则是心怀小鹿,步履间难掩忐忑。 他们就这样,带着各自未说出口的情愫,缓缓步入了那库房。 库房之外,司管家已静候多时,他的面容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见二人并肩而来,他慈祥地望向夏音音,声音温暖而低沉。 “王妃,此乃库房之匙,请您收下。” 夏音音心中微颤,她方才暗自立下的决心,欲要俘获你们王爷之心,怎料这番心思不经意间泄露了痕迹? 司燚煊见状,亦是微微一愣,司管家,您这风趣若是将未来的王妃都吓退了,怕是要提前享清福,告老还乡了呢。 夏音音尴尬之中更添几分笑意,对司燚煊道:“呵呵,王爷府中的管家,果然风趣不凡。” 司燚煊看似不经意地从司管家手中接过钥匙,随即淡然道:“都退下吧,各自忙去。” 司管家闻言,脸上绽放出更加谦卑而和煦的笑容,躬身道。 “是!” “王爷自当亲自引领王妃,细细挑选,只为寻得王妃心之所向。” “老奴这就去安排马车,确保王妃的心爱之物能安然送达府邸,万无一失。” 夏音音闻言,以一抹略显羞涩却又不失礼节的微笑回应:“呵呵。” “快下去。”司燚煊心中暗自苦笑,想来平日里对王府仆从的宽厚,竟换得今日这般毫无顾忌的无视,颜面尽失。 但转念一想,与夏音音之间的这番小插曲,倒也无伤大雅,提前揭晓谜底也未尝不可。 “随我来吧。” 随即轻巧地插入库门铜锁之中,轻轻一旋,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却未急于踏入,而是侧身立于门槛之外,以手示意夏音音进去。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毫不扭捏地迈步而入。 库房之内,空间虽略显局促,却自有一番井然有序之美。 每一件物品都被精心安置,小至珍玩玉器,皆藏于雕花木盒之内,大至古董家具,则以柔软绸缎轻轻覆盖。 夏音音环顾四周,那库房内虽看似堆砌得满满当当,最终落回身旁司燚煊身上,带着几分不确定轻声问道。 “王爷,此间但真要容纳下即将置入的珍宝,只怕……” 司燚煊看了她一眼,目光锁定在一尊温润如玉的佛像之上,步伐轻盈地靠近,手指轻触,轻轻一旋。 刹那间,佛像旁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门扉,显露出一个隐秘的空间。 “进去吧!”他语调平和,下巴微扬。 夏音音心中微震,未曾想这库房之下还藏有如此玄机。 他瞥见她驻足于那扇门前,未有丝毫移动之意,不禁轻挑剑眉,语带戏谑。 “怎的,郡主是怕本王会害你?” 夏音音闻,轻轻抬头,望向司燚煊:“王爷舍得吗?” 言罢,她步伐坚定地踏入了那扇通往未知的门扉之后,留下一室静谧与司燚煊一人,在原地怔愣片刻,心中暗自揣摩她方才话语中的深意。 随即,司燚煊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暗处,隐匿的影卫们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惊涛骇浪。 王爷此番举动,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连那平日里鲜有人知的暗库之门,也为王妃轻轻开启。 库中珍宝,每一件皆是世间难寻,价值连城,此番举动,无疑是对王妃身份与地位的极大认可与信任。 看来以后对夏姑娘怕是要添上几分前所未有的敬意,毕竟,谁料得日后的顺遂时光,是不是要拜王妃所赐呢? 夏音音走进了暗库后,四周瞬间被厚重的黑暗吞噬,夏音音不禁轻蹙秀眉,有些后悔。为何不让司燚煊先行一步,正当她立于原地,一阵细微的声响自暗库传来。 让她的心跳不禁加速,未知的恐惧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心间,她暗自思量,这暗库之内,究竟隐藏着何种未知的生物或机关?是否正潜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司燚煊的身影迟迟未现,而声响却愈发清晰,步步紧逼,夏音音不由自主地蜷缩于角落,纤手轻探,自袖中抽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寒光微闪,是她此刻唯一的防线,心中暗自盘算,若真有不测,便以此针护己周全。 然而,在这份紧绷之中,她竟忽略了此地乃司燚煊之领地,危机四伏的想象里,最大的变数其实正是他。 随着那声音近在咫尺,夏音音心一横,决定先发制人,银针在手,蓄势待发,只待那身影显露,便是一击必中。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反应迅捷,一把握住她执针的手腕,动作行云流水,反手一扭,轻巧地将她的双手温柔却坚定地禁锢于背后,两人之间,仅余一缕呼吸可闻的距离。 夏音音猝不及防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温柔却坚定地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 她的脸颊不期然地与那胸膛的硬朗相遇,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伴随着一丝细微的疼痛。 然而,一股清新脱俗的木质香气悄然钻入她的鼻尖,她恍然醒悟,这熟悉而又令人心安的气息,正是来自司燚煊。 夏音音不禁在心底暗自苦笑,怎么自己会这么蠢。 第136章 表明心意 夏音音的脸庞依偎在司燚煊的胸膛,太丢脸了,简直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感受着怀中那份柔软,非但没有松开双臂,反而更加珍惜这片刻的温存,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心跳的共鸣。 他贪恋着这份宁静,不愿让它轻易消散。 夏音音见他依旧未有松手之意,终是无奈先启朱唇:“王爷,抱够了吗?” 司燚煊抽回那仍带着不舍之意的手,将她扶稳站定,反将一军:“分明是你自个儿,扑进了本王的怀抱,怎的此刻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夏音音闻言,不禁以手扶额,心中暗自腹诽,这司燚煊倒是好口才,两句话下来,差点让她自己都要怀疑起方才的情景。 她轻哼一声:“王爷这话,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您这王府,藏着掖着的宝贝多不胜数,偏生入门之时,不提醒一句内里漆黑一片,让我这外人如何是好?” “岂不是要摸黑前行,成了王府里的‘夜游神’?” 她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委屈与不满:“更不提您悄无声息地出现,若非我胆识过人,只怕真要以为半路遇鬼了。” 【未曾留意,司燚煊那层名为“厚颜”的盔甲,竟如此坚不可摧。】 司燚煊心中自知理亏几分,加之方才那番亲密举动已让他心满意足,便也不再纠缠于这微妙的话题之上。 他轻拍双手。 “唰——!”刹那间,四周仿佛被无形之手点亮,光芒骤现,耀眼而突兀。 随后自然地牵起夏音音的手,引领着她缓缓步入那库房深处。 夏音音猝不及防,眼眸猛地一缩,本能地闭上了双眼,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侵袭。 司燚煊见状,眉宇间闪过一丝自责,是他考虑不周。 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温柔而覆在了夏音音的眼帘之上,为她隔绝了刺眼的光芒。 夏音音心中微动,感受着那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禁愣怔片刻。 刹那间,她耳畔唯有自己心跳的鼓点,愈演愈烈,良久,轻启朱唇:“王爷,好了。” 司燚煊闻言,放下了手。 夏音音适应着周遭渐亮的光线,待目光重新聚焦,惊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抬首间,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他颈间跃动的喉结,那轮廓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诱惑。 不由自主地喉头微动,目光被那跃动的性感喉结所吸引,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轻啮其上,感受那份独特的质感。 念头一起,夏音音便不再犹豫,轻轻地在司燚煊那诱人的喉结咬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触碰,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司燚煊的全身,让他浑身一颤,一股酥麻之感自被触碰之处蔓延开来,直抵心田,继而又悄然滑向腹部。 他身形僵直,眸光深邃地凝视着怀中那抹肆意妄为的身影,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苦笑。 这丫头,莫非真以为他铁石心肠,对她的小把戏能全然无动于衷? 就在他内心挣扎,即将达到忍耐的极限之际。 夏音音却如同顽皮的小猫,突然松开了紧咬着他喉结的齿贝,小脑袋轻轻后仰,目光狡黠地掠过他喉间那抹不经意间留下的绯红印记,眼中闪烁着满意。 正当欲抽身而退,方觉自己已被司燚煊的怀抱紧紧束缚,那双手臂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 “王爷,你要不先放开。”夏音音出声提醒道。 “夏音音,你竟将本王置于何地?”司燚煊的语调中夹杂着一抹不易言说的情绪,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唇畔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的质问。 “在本王这里,莫非成了你随意取予的物件?” “想时便来,腻时便走,连这身躯也任由你窥探无余,如今更是深情一吻,却欲抽身离去,你这是在戏耍本王吗?” 他的语气里藏着委屈与不甘,堂堂摄政王,权倾朝野,却在情爱之事上落得如此境地,这番情状,若传扬出去,定令人难以置信。 夏音音保持着沉默,却未曾从他的怀抱中抽离。 司燚煊的心,随着那未至的回应缓缓下沉。 最终,他轻轻地松开了怀抱,退后半步,目光深邃地锁定了她。 “走吧。”他的声音,淡如晨雾,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随后,他转身,步伐略显沉重地迈向深处。 夏音音望着他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暗自嘀咕:这男子,怎生得如此不解风情。 于是,她以仅两人能闻的音量,悠悠然道:“司燚煊,你若再踏出一步,那些珍宝的财富,可就要易主,尽数归于我名下了。” 此言一出,他前行的脚步蓦然凝滞,眉头轻轻一蹙,缓缓转身,眼中满是不解,怎么又提财宝了? 毕竟,他追逐的,从来都不是那世俗眼中的金银珠宝,不过是她气急败坏时那份难得的天真与娇憨。 “司燚煊,有些话,我此生只言一次。” “我非轻浮女子,不愿轻易交付自己的手,亦不轻易依偎他人胸膛。” “昔日你玩笑间提起的责任之语,如今却似风中转蓬,难觅踪迹。” “既是你先启齿,要我担起这份承诺,而今你却欲抽身而退,那么,我是否也能顺理成章地,卸下这份莫名的枷锁,重归自由之身?” 夏音音凝视着他的脸庞带着几分嗔怪地说道。 这男人,怎么就缺乏那么一点坚持的勇气呢?每次话到嘴边就打了退堂鼓,连一句正式的告白都不敢给,反倒要她来开这个头。” 司燚煊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迈开了步伐,直至与她近在咫尺,才压低嗓音:“你说什么?我……我没有听错吧?” 她直视他的眼眸,真而坦诚地问道:“司燚煊,你对我,可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坚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喜欢,比喜欢更深。” 夏音音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巧了,我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点位置,被你悄然占据。”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看如何?” “你,注定只能是我司燚煊此生唯一的王妃。”他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手臂猛然一展,将夏音音温柔地揽入那宽厚的胸膛之中。 她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下跃动的激情,未发一言,只以指尖轻轻划过他坚实的脊背,每一次触摸都仿佛是最细腻的抚慰。 自那马车之上,心意相通的一瞬起,她便在心中默默许下了承诺,此生此世,这个男人,便是她唯一的归宿。 第137章 真拿你没办法,小财迷一个 两人静静地相拥片刻,夏音音以指尖轻拂过他的脊背轻声笑道。 “好了,正事要紧,别忘了,我还肩负着将那些宝贝交付于你的重任呢。” 司燚煊却似未闻,反而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细腻的颈侧,低语呢喃。 “既然你我已心照不宣,我的所有,自然也是你的。” “那些物什,就让它们在你那安然存放吧,无需刻意搬运,它们早已是你的。” “噗嗤——”夏音音被他的话逗乐,轻拍了他一下。 “知晓便好,现下便领我前往你的宝库一探究竟吧。” “既然都来了,何不让我先行领略一番我那未来珍藏的风采?”言罢,她双眸中仿佛有星光熠熠,闪烁着对未知宝藏的无尽向往。 燚煊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深知,每当那双眼睛里闪烁起这样的光芒,便是她心中那小小财迷之魂在作祟。 他轻轻抬手,以指尖轻点她光洁的额头,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戏谑。 “你这小财迷,真是拿你没办法。” “罢了,随我来吧。” 语毕,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手,十指相扣间,两人并肩而行步入库房中。 夏音音轻抚过额前碎发,瘪瘪嘴,心中暗自较劲,那份属于她的傲然仿佛被轻轻触碰,激起了她心中一抹不服输的火花。她暗暗发誓,定要寻个时机,让他亲眼见证她不容小觑的实力。 然而,脚下的步伐却诚实地跟随着他的背影,不急不缓。 这段路,其实并不漫长,仅仅十步之遥,司燚煊轻轻一推,一扇古朴的木门悄然开启,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幽暗,而是被八颗硕大夜明珠温柔拥抱的光明世界。 这些珠子,每一颗都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凡间,被精巧的支架轻轻托起,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白光,将整个库房照耀得如白昼一般明亮而温馨。 司燚煊轻轻执起夏音音的手,引领着她进去。 除了那八颗硕大犹如星辰落入凡间的夜明珠,熠熠生辉,更有十几箱沉甸甸的黄金,闪耀着古老而诱人的光泽,仿佛能瞬间点亮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而环绕四周,古董珠宝琳琅满目,一箱接一箱,每一件都承载着岁月的低语与历史的沉淀,其华美与珍稀,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那些散落其间、难以言喻的稀世珍宝,它们的名字一旦提及,便足以让世间无数寻宝人魂牵梦绕,其价值与神秘,远远超出了言语所能描绘的范畴。 “司燚煊,你这般富可敌国的财富,怕是要让那九五之尊的皇上也自愧不如了吧。”她的话语中满是惊叹,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指尖轻轻触碰上一串金丝香木镶嵌的蝉玉珠链,那细腻的触感与温润的玉质瞬间让她爱不释手。 她将珠链缓缓缠绕于腕间,只见其色泽温润,光泽流转,仿佛有生命般跃动着,让人不禁赞叹其纯净无瑕之美。 随后,她的目光又被一旁那尊高耸入云的玛瑙珊瑚所吸引,那珊瑚红得如同夕阳下最绚烂的云霞,质地坚硬而细腻,高度几乎与她并肩,展现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夏音音穿梭于琳琅满目的珍宝之间,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纯真的光芒,这边瞅瞅,那边望望,让她爱不释手。 最终,她的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饰品与小巧的宝盒,犹如秋日里满载而归的果实,沉甸甸而又满载喜悦。 司燚煊在一旁,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 他深知这丫头对财富的热爱近乎痴迷,即便她已坐拥无数珍宝,那份初见财宝时的惊喜与渴望却丝毫未减。 “瞧你,这般模样,这些宝贝,迟早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又怎会轻易溜走呢?”他笑着打趣道。 夏音音闻言,回眸一笑:“你不懂的,钱财虽为身外物,但那份对美好的追求与珍惜,却能让人的心灵得到最纯粹的满足与快乐。” 她的话语轻扬:“曾几何时,我怀揣着一个简单而又宏大的梦想——累积起无尽的财富,而后携手世间最俊逸的男子,共赴一场环游世界的浪漫之旅。” 他闻言,神色骤变,眸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直接上前,步伐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却坚定地拉过夏音音,将她拉至自己身前,指尖轻轻钳住她的下巴,动作中既有温柔也有不容反抗的意味。 “夏音音,你未来的身份,只能是本王独一无二的王妃。” “若是有朝一日,我得知你心念旁骛,试图与除我之外的任何男子有所瓜葛,我必以雷霆万钧之势,让那胆敢觊觎你之人,知晓何为不可逾越的界限。” 他的语气中既有警告的严厉,又隐含着不容外人窥见的深情与占有欲。 夏音音凝视着眼前男子瞬息万变的表情,暗自嘀咕:那书中描绘的,铁石心肠、手段狠辣的摄政王形象,莫非仅是虚构?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她不禁怀疑起故事的走向,是否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却未曾料到,眼前这一幕不过是某人精心编织的一场“狐假虎威”。 第138章 恋个爱,傻掉了 随后,夏音音缓缓抬起双臂,轻轻缠绕上他的颈项,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的温热,让这动作更添了几分暧昧。 她轻轻一拽,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只要再向前一寸,便能触碰到那禁忌的甜蜜。 司燚煊的身体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紧绷,先前的怒气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心中涌起一股慌乱,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后撤步,却在这细微的动作刚起之时猛然意识到,夏音音已悄然环住了他的颈项,喉头微动,咽下一口略显干涩的唾沫,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得令人心悸的脸庞上。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悄然凝聚,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与内心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感进行着无声的抗争,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是风起云涌。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微妙变化,她轻轻抽回环在他颈间的那只手,转而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如同最细腻的羽毛,轻轻划过他的额头、鼻尖,最终停留在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所在。 蓦地,司燚煊身形一动,迅猛如豹,一把攥住了她那只调皮探索的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低沉着嗓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夏音音,别挑战我的极限。 "你岂不知,我并非那铁石心肠之人,能轻易抵御得了你的诱惑。” “司燚煊,你立于身旁,犹如画中仙,让我这凡尘女子如何还能对世间其他男子心生涟漪?”夏音音笑语盈盈,轻轻一勾,落在了他那薄唇上。 不过瞬息,她便轻巧地抽身而退,留下司燚煊一人,在那突如其来的甜蜜中微微怔愣。 “宝贝我也看过了,我们走吧。”夏音音轻启朱唇 “我们在此地已逗留多时,家中的琐事尚待我处理,三日后我们还要前往南巷城。”她边说边缓缓转身,指尖轻触,将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逐一归位。 待她悉数归置妥当,蓦然回首,只见他仍立于原地,宛如雕塑,目光炽热,锁定于她一人之身。 夏音音心中不由轻颤,暗自嘀咕,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怎就令他这般失神? 她轻盈步至司燚煊面前,指尖轻扬,在他眼前缓缓划过,似要驱散那无形的迷惘。 “司燚煊,你……怎么了?” 他恍若梦醒,眼中的光芒愈发璀璨,随即动作迅猛,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他的脸庞缓缓靠近,直至呼吸交缠,随后,一个深邃而热烈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下,彻底淹没了先前的宁静与羞涩。 夏音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轻轻震撼,眸光微闪,片刻的怔愣后,温柔地回应了他的深情。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悠长而缠绵,直至司燚煊缓缓松开怀抱,额头轻抵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满足而宠溺的弧度 夏音音却显得有些狼狈,呼吸间带着几分急促,她轻轻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这分明是他的初吻,怎会如此游刃有余?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沉浸在了深海之中,被爱意温柔地包围,几乎窒息。 “我们...该走了。”她轻声细语,抬手轻轻拍了拍司燚煊的胸膛。 他轻轻抿了抿唇,眼眸低垂,凝视着她那瞬间变得决绝而冷漠的脸庞,心中却莫名涌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恼。 内心深处虽仍眷恋着那份依偎的温暖,渴望时光能在此刻停留,再多拥她入怀片刻,但理智告诉他,今日的相聚已过分贪婪地占据了太多时光。未来还长,有的是机会续写这段未了情缘。 于是,他缓缓松开环抱着夏音音的双臂,转而温柔地牵起她的手,那声音里仿佛蕴含着能融化冰雪的温柔:“走吧,我亲自送你回府。” “此番我们前往南巷城,恐将错过为你举办及笄之礼。” “待我们凯旋而归之日,本王定当亲赴御前,恳请圣上赐下金玉良缘。” 夏音音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成亲这等大事,于我而言,尚不急于一时。” 你我情缘初定,未及一日之暖,便谈及婚嫁,岂非过于仓促了些? 司燚煊凝视着她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本王心急如焚,此事,便由本王做主了。” 这份珍贵的羁绊,岂能任由时光轻易消磨?必须尽快将她紧紧系于他身旁,让两颗心不再有丝毫的距离。 “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夏音音见他神色凝重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终是轻轻点头,未再坚持己见。 【待他们自南巷城归来,怕是已历数月春秋。】 【而后,再请旨天恩,赐予这段情缘最神圣的认可,其间筹备聘礼之事,又是月余光阴缓缓流淌。】 【待一切就绪,选定吉日,将婚期遥遥定于一年之后。】 【如此一算,岂不是尚有两载光阴,可供我们悠然共度?如此妙计,不禁暗自得意,自己这份机灵,倒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 司燚煊在今日长久未捕捉到夏音音心声后,终是迎来了一丝涟漪,暗暗松了口气,可这内容,让他心中不免生出一股郁气,这丫头,倒是懂得如何以时光为饵,缓兵之计用得炉火纯青。 两年后成亲?哼,此等痴梦,本王岂会让你轻易成真。 他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轻轻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及至库房门槛,夏音音反应过来,转过身,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期待,望着他轻笑道:“嘿,你那六成珍宝,我可是当真要收下了,到时候可别心疼得夜不能寐哦。” 司燚煊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强压下那份即将溢出的白眼冲动:“夏音音,你这小脑瓜里又在盘算些什么呢?” “你我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你我之分。” “待到那日你披上嫁衣,成为我的妻,这世间的万物,于我而言,皆可与你共享。” “这些身外之物,你拿或不拿,意义早已超越了它们本身的价值。 “我所在乎的,唯有你的笑颜与幸福,又怎会为这些俗物所累?” 夏音音闻言,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两朵红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鼻尖,笑道:“哎呀,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就想再确认一遍嘛。” 【她这不是担心哪天他突然变卦,又来找她讨要回去,那他岂不是要哭鼻子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权当是分手的慰藉吧,但此刻嘛,她可得好好享受这份不用算计的幸福。】 她的思绪如同细密织锦,在无声中编织着各种可能,而这一切,若让那司燚煊知晓,定是要气得他苦笑不得。 第139章 冷酷人设崩塌了 司燚煊突然发现,这丫头昔日里令人哭笑不得的“本事”似乎悄然复苏,他不禁暗自思量,是否该暂缓那请求圣上赐婚的步伐,好让自己在这纷扰中多享受几日宁静时光。 “快些送我回府,晚膳时辰将至,若归家迟了,娘亲怕是又要开始念叨我了。” 夏音音并未将手中财宝送出去,心情格外明媚,主动拉起司燚煊的手,两人并肩步出府邸。 司燚煊低头望向两人紧紧相扣的双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王府中的仆从们见状,皆是心照不宣地交换着会心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果然如此,天作之合”的赞许与祝福。 两人并肩坐于马车之内,车辙轻碾过石板路,悠然驶向沈府的方向。 司燚煊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松开,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下,他都没松手。 直至车夫那沉稳而恭敬的声音穿透车厢的宁静,“王爷,沈府已至。” 一语惊醒梦中人,却也似乎带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打扰,司燚煊的眉头轻轻蹙起。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轻声调侃道。 “怎的?咱们这位威风凛凛的王爷,也有舍不得放手的时候?” 司燚煊闻言,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更加坦然地握紧了她的手,低头细细把玩。 她的手掌细腻柔软,仿佛夏日清晨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让他沉醉不已。 他轻笑着回应:“自然是舍不得,这般温润如玉的手,握在手中,怎舍得轻易放下?” 夏音音感受那指尖传递的微妙触感,心中微痒,不由自主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如同被温柔的枷锁轻轻束缚,动弹不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与好笑。 【这司燚煊,一旦坠入爱河,怎就变得如此痴缠?往昔那个冷峻如霜、气宇轩昂的他,那个令人心动的酷王爷形象,那里去了?】 她轻叹一声,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好啦好啦,你且适可而止,我真的得回去了。” 司燚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怨,眼神中满是她未曾察觉的委屈。 她感受到这份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随即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置于两人之间,五指缓缓收拢,伴随着细微却清脆的指节碰撞声。 “我数到三,你若还不放手,往后三日,这手,你便只能远远望着,不得触碰。”她眼眸微眯,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光芒。 司燚煊凝视着她,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静默片刻,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她轻轻抽回手,指尖掠过衣襟,将其细细抚平,目光转而凝重地落在他身上正色道。 “接下来的三日,我恐是分身乏术,需得将府中琐事一一料理妥当。 “还要为外祖父与舅舅他们备下所需之药,方能安心离去。” “三日之后,你只需如约而至,前来接我便是。” 司燚煊闻言,微微颔首:“若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不用,此等小事我会处理。”夏音音轻摆玉手,无所谓的说道。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免得娘亲撞见,又是一番耳提面命。” 她轻启朱唇,正欲步出车厢,不料手腕忽被一股温热而坚定的力量攥住,随即被一股温柔牵引,向后缓缓倾倒。 她猝不及防,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音音,怎舍得如此匆匆离去?” 司燚煊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脸庞贴近她柔嫩的颊边,那份委屈之情,仿佛能滴出水来。 【天呐,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攻势,究竟是哪位高人传授?如此杀伤力,试问世间几人能挡?】 夏音音在心底暗自嘀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尽管她方才才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对他萌生了难以言喻的情愫,但理智尚存,让她不至于沉溺于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漩涡。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犯规,明明是一个高冷人设,现在他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好像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小狗,不经意间触动了夏音音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呵,你倒是说说,你想怎样?”夏音音凝视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司燚煊,这位平日里以高冷自持的男人,轻轻贴近她的耳畔:“音音你知道的。” 夏音音闻言,不禁失笑,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上司燚煊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指尖轻轻捏了捏道。 “司燚煊啊司燚煊,你可知,你这副模样,可是让你的高冷人设彻底崩塌了呢。” 他不介意夏音音捏他脸,只是满眼温柔地凝视着她,即便对她口中的“人设”一词感到困惑不解,却也丝毫不减他向她索求那份专属甜蜜的热情。 夏音音轻轻扬起下颌,触碰了他的唇瓣,那一刻,温柔缱绻,却又迅速撤离。 她动作迅捷,趁着那份悸动尚未完全占据他的心神,已悄然起身,身姿轻盈地往后退去。 顺手捞起一旁被遗忘许久的精致锦盒,跃下马车,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生怕多留一秒,便会被那份缠绵再度束缚。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最不经意的瞬间开个小差。她刚稳住身形,便不期然地与正准备踏入府邸的夏天阳撞了个正着,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丝微妙的尴尬。 【完蛋了……,爱河初涉,却意外遭遇了“捉现行”的尴尬,急待解困之策。】 夏音音只觉脸颊滚烫,心中暗自祈祷,若真有地缝,她愿化作一缕轻烟,瞬间遁入无形。 “呵呵,三哥,真是巧,你刚好回来。” 她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以这蹩脚的开场白化解空气中的凝滞。 “你这是......” 夏天阳捕捉到了她心声,却也不难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丝关于情愫初绽的微妙讯息。 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那辆停驻在旁的摄政王府马车,一种近乎直觉的猜测悄然滋生,让他心头微颤。 “哎,说来也是巧合,我和王爷刚好都从宫中出来。” “王爷他,不过是顺道送我归家罢了。” 夏音音轻描淡写地回应,言语间巧妙地避开了重点,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解释。 “三哥,我们快些进去吧,我这肚子,早已是唱起了空城计,饿得紧呢。” 她俏皮地一笑,边说边拽着夏天阳的衣袖,步伐轻快地向内院行去。 他被迫踉跄前行,心中虽有千般疑问关于她与那位王爷的纠葛,却也只得将其深埋心底,无暇细究。 司燚煊静立于帘幕之后,目光锁定在她紧拽夏天阳衣袖的身影上,那眼神深邃。 却又在片刻间恢复了惯有的冷冽,不带丝毫温度开口道。 “王炎,将此物给她送进去。”手指轻轻一指,指向一旁静默摆放的精致食盒 “是!”王炎身影一闪,接过食盒,随即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 “前往皇宫。”司燚煊再次开口,语气中依旧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 “是!”车夫闻言,连忙调整缰绳,马车随之缓缓转动方向,往皇宫的方向。 第140章 自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沈府内。 夏音音轻挽着夏天阳的臂弯,踏入前厅的门槛,不期然地与大哥夏宸风的目光交汇。 心中不禁有些心虚,轻声唤道:“大哥,你何时归来的?” 夏宸风立于堂中,星眸微敛:“你倒是还知道回来,我特意让王爷护送你归家,不料这一送,竟是送得夜色深沉。” 夏音音闻言,脚步轻盈地向前几步以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解释道。 “大哥误会了,我与王爷确是因商讨前往南巷城的诸多事宜,故而耽搁了时辰。” “此事关乎城中百姓之安危,不得不细致筹谋。” 【确实谈了一些正事,但也不妨碍顺便谈了个恋爱嘛。】 夏宸风的心头莫名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恋爱?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音音,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同。 夏音音,平日里便如清水芙蓉般清丽脱俗,今日却似乎被晨曦中的露珠轻轻吻过,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娇媚。 仔细观察之下,夏宸风更是发现,她的唇瓣异常地鲜艳欲滴,像是初绽的玫瑰,带着一抹羞涩而诱人的红。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种种猜测—— 难道,自家的小白菜,真的被哪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猪给悄悄拱了? 而且,这进度条,究竟已经拉到了哪里? 他欲开口询问,却又硬生生地将这份冲动按捺下去。 毕竟,直接探问显得太过唐突,更何况,他心中还藏着那份不愿为人知的秘密——能听到心声的能力。 夏宸风心头莫名郁结,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又无从发泄。 他转向夏音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一整个午后,你都与王爷共商要事了吗?” 夏音音闻言,轻轻颔首:“是的,我与王爷决定,三日后启程前往南巷城,亲自勘查灾情,并筹划预防措施,确保百姓安危。” 缓缓道出了自己即将远赴南巷城的计划,那是一场或许数月不归的旅程。 “王爷”他难以置信地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那人真是是王爷? 夏宸风耳畔回响是,整整一个下午王爷与妹妹共度的消息,又夹杂着对那“兔崽子”无力抗衡的挫败感,他深知,自己虽满腔怒火与不甘,却也无法仅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 最终,只能无奈地将这份无力感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暗自发誓,若那王爷敢有丝毫辜负妹妹之举,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全,为她讨回公道。 “妹妹,你怎会突然提及南巷城?” “莫非,这一日之间,又生出了什么变故?”夏天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南巷城这几月阴雨连绵,连绵不绝,皇上心忧百姓,特命我前往探查民情,并着手解决那儿的灾情。”夏音音轻轻耸了耸肩,解释道。 “音音,这等重任,怎可轻易落在你一位柔弱女子肩上?” “皇上他……当真忍心?” “朝堂之上,难道就找不出一位能担此大任的男儿吗?”夏天阳的话语中满是焦急。 他难以想象,妹妹刚归家不过半年有余,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却要独自面对如此艰巨的挑战。 “三哥,皇命难违,且皇恩浩渺,非我等所能揣度。” “陛下金口玉言,旨意既出,明日晨曦初照时,圣旨必至,此行非去不可。” 夏音音凝视着夏天阳那张布满忧虑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细语,试图以温柔的力量抚平他的不安。 “行了,妹妹有王爷庇护于侧,定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再者,她本就有过人的胆识与智慧,足以应对万般挑战。” “你我的担忧,或许只是多余。” 夏宸风说着,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天阳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 夏音音,那位即便是龙颜之前亦能直言不讳,其胆识与气魄,足以令天下人侧目。她非但无惧皇威,更以非凡之才,构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即便是粗犷武夫,闻其策略亦不由暗自赞叹,深知此乃绝妙之计。 “王爷亦将同行?”此言一出,夏天阳既惊又喜。 “如此甚好!” “大哥,我们不妨备些薄礼,赠予王爷,以表我们对音音的关怀之意,望王爷能多加照拂。” 夏听阳心中大石稍落,转念间,却又泛起一丝微妙的不安。 “王爷素日里虽对世间女子淡漠以待,但若论及人情世故,请他关照一二,想必他不会轻易拂了这份情面吧?” 夏宸风凝视着自家那略显憨直的三弟,心里一阵无语,还请王爷帮忙照顾,王爷都都快把妹妹拐走了,你这一番好意,岂不是在无形中推波助澜? “三哥,你且宽心。”夏音音见状,连忙上前几步,笑语盈盈。 “皇上既已钦点我与王爷同行,王爷自会护我周全,岂会让我有丝毫闪失?” “更何况,我还携带着皇上亲赐的九龙令牌,此令一出,如皇亲临,谁敢轻易造次?” “若真有不长眼的,直接以令牌之名,令其退避三舍便是。”言罢,她轻巧地打开手中的锦盒,递到他面前。 第141章 儿女羽翼渐丰,终需翱翔天际 “这……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九龙令牌?”夏天阳的声音微微颤抖,言语间竟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心中暗自忐忑,久未叩拜圣恩,是否已失却了皇家的眷顾与庇护。 “正是此物,乃陛下亲赐之令。 “皇上说了,若遇防灾之途,有阻我行者,可先斩后奏,以安民心。”夏音音轻扬下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引得身旁两位哥哥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宠溺。 “好了,我们便先前往母亲那处。” “尽管王爷已遣人传达了安好的消息,但母亲的心,总是悬着,为你的安危牵肠挂肚。”夏宸风轻叹一声,话语间流露出对母亲的深切理解。 夏天阳随即心中暗自盘算,决定为夏音音多筹备些银两,以备明日路途上的不时之需 "嗯,知道了!"夏音音清脆地应了一声,紧紧抱着那精致的锦盒,步伐轻快地朝沁雅轩奔去。 "娘亲——!"她的声音穿越过廊檐,人未至,声音已经传入了沈白凝的耳畔。 “你这丫头,舍得回来了,饿了吗?”她望着夏音音轻快步入厅堂的身影,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未及细问宫中种种,她首先关切的是那抹熟悉身影是否已感饥饿。 夏宸风与夏天阳紧随其后,踏入了屋内。 "哎呀,娘亲,我可是饿极了!整日里忙着,只在王爷府上匆匆垫了几块点心,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啦!"夏音音挽着沈白凝的手臂撒娇道。 “走吧,娘亲早已命人备下了你最爱的佳肴,咱们这就移步偏厅享用去。”沈白凝温柔地笑着,轻轻拉起夏音音的手,母女俩并肩向旁厅行去。 “且慢,娘亲。”夏音音忽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怀中紧抱的锦盒之上,“孩儿需先将这宝贝安置妥当,此物非同小可,自当小心供奉。” 沈白凝秀眉微蹙,眸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轻声询问:“此为何物?” 沈白凝闻言,目光落在那被她携带一路的盒子上,心中猛地一凛,恍然间意识到这皇家恩典的尊贵与不可轻慢。 夏音音笑靥如花,手中轻托一精致木盒,答道:“此乃皇上亲赐之令牌。” “你这孩子,怎可将此等圣物随意把玩?速速将其安置妥当,以免失了礼数,辜负了皇上的隆恩。” 夏宸风归家时所述宫中盛况,尤其是提及皇上敕封音音为安宁郡主,更将一桩关乎国运的重任,轻轻巧巧地落在她肩上,沈白凝闻讯,心中不免泛起层层忧虑。 然而,世事既定,她唯有将那份担忧深埋心底,转而化作对音音无尽的支持与鼓励。 “嘿嘿,女儿去去便回。”夏音音俏皮一笑,抱起那承载着使命的盒子,脚步轻快,瞬间便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沈白凝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叹一声:“这丫头,行事总是这般风风火火,不拘小节,将来哪家儿郎能有幸得她青睐,怕是要有一番头疼呢。” 夏宸风静立于,侧目光悠长地穿梭于周遭,耳中捕捉着母亲那满是忧虑的话语,心中暗自轻叹。 他心道:母亲,此事您便不必过多挂怀了,音音那丫头,怕是早已成了他人眼中的珍宝,只待那‘猪’儿轻轻一拱,便入了花轿。 他出声安慰道:“母亲放宽心,妹妹聪慧温婉,自会引来佳偶相伴,定能觅得一位才情出众、品貌兼修的良人。” 夏天阳见状,亦是不甘落后,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接过话茬:“是啊,母亲。 “妹妹的未来,我们怎能不放在心上?“ “若真有那么一日,世间无良人可配,我们沈家便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养她一世,护她周全。” 母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被儿子们的贴心话语所暖,轻嗔道:“你们啊,就知道打趣我,就不能多盼着音音有个好归宿吗?” “转眼间,音音便要迎来及笄之礼,她便真正长大成人了。” “想当初,她不过是个乡间长大的丫头,或许在旁人眼中并无多少光彩,难以入得高门大户的法眼。” “可如今,世事变迁,音音虽为女子,却以其不凡之才,赢得了皇上的赏识与重用,肩负起了沉甸甸的使命。” “这一转变,让她如同那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芬芳四溢,引人注目。 “届时,只怕来我们家提亲的媒人,会络绎不绝,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呢。” 沈白凝轻挽着两位俊朗儿子的臂膀,步履间洋溢着温馨与欢笑。 转眼间,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她开始细细筹谋起他们的未来。 大儿宸风的婚事,近来已隐约透出几分曙光,沈白凝暗自思量,决定于下月寻个雅致借口,诚邀季夫人共赴灵隐古刹,祈愿之余,也期许能借此良机,让两家儿女的缘分得以进一步展现。 她心中默默祈愿,愿季夫人能慧眼识珠,青睐于她家宸风。 正当沈白凝沉浸在憧憬中,夏宸风突然开口打破这份宁静:“母亲,有一事需提前知会于您,妹妹定于三日后启程前往南巷城,行程紧凑,恐怕及笄之礼难以赶回参与。” 沈白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三日之后?确是仓促了些。” 夏宸风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说道:“母亲,此事非同小可,刻不容缓。” 沈白凝闻言,眸光微敛,片刻的静默后,她轻轻颔首。 “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便为音音打点行装。” 儿女羽翼渐丰,终需翱翔天际,而她,作为那守望的港湾,唯有学会放手。 夏音音回到念音阁,锦盒轻置于案,忽而一阵微风拂过,伴随着一道不期而至的身影,惊扰了室内的宁静。 夏音音回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是?” “夏姑娘,在下乃王爷麾下暗卫,王炎。” “此番前来,是奉王爷之命,特将此物转交予姑娘。”王炎言毕,微微躬身,手中托着一精致食盒。 夏音音这才恍然忆起,那是皇后娘娘赐予的点心,自己竟一时疏忽,将其置于脑后,不禁脸颊微红,心中暗自懊恼。 她连忙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接过那食盒,口中柔声道:“真是失礼了,竟劳烦王侍卫亲自跑这一趟,感激不尽。” 王炎见状,语气依旧恭敬:“夏姑娘言重了,此乃在下分内之事。” “既已完成任务,便不打扰姑娘,先行告退。”言毕,人已渺然无踪,这一幕让夏音音心中满是艳羡,若能习得那般超凡脱俗的身手,该有多好,这司燚煊身边,似乎总是围绕着诸多不凡之士。 第142章 案件细节 随后,夏音音轻提手中精致的食盒,步履轻盈地迈向了陆泽南的房间。 走进他的房间,目光所及,他正埋头于书海之中,笔尖轻触纸面,绘制着知识的轮廓。 她缓缓靠近,以最为柔和的语调询问:“小南,可曾用过了晚膳?” “姐姐!”他闻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还未呢,小南想着,等姐姐回来一同用膳呢。” 夏音音闻言,轻轻抚了抚他柔顺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既然如此,那便随我一同前往娘亲那里,共享这温馨时刻吧。" 不过,姐姐有件事需得提前告知于你。”她的话语中添了几分郑重,“三日后,我将踏上远行之路,此行或需数月之久。你要停娘亲的话,做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吗?” 小南闻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忧虑:“姐姐要出远门吗?那……能不能带上小南?小南不想与姐姐分离,想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陆泽南的心,在听闻夏音音即将踏上远行之旅的那一刻,悄然间被一抹淡淡的忧愁所笼罩。 自他踏入沈府以来,姐姐夏音音的身影总是忙碌而匆匆,她的世界似乎广阔无垠,每一次外出都如同穿梭于云端的旅人,归期不定。 在这段共度的时光里,陆泽南渴望的,不过是与姐姐多一些相伴的温馨时刻,但往往只能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那份未了的依恋悄然生长。 而今,得知姐姐即将远离,且归期遥遥,他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紧紧包裹着他幼小的心灵。 她轻声细语,试图用温柔的力量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姐姐这次是为了重要的事情而去,带着你,我怕会照顾不周,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 小南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安与恳求:“小南不怕,不愿独自留守这空荡荡的屋子。” “我想紧紧跟随在姐姐的身边,难道姐姐此刻也要不要小南了吗?” 夏音音望着眼前那双盈满水雾、充满依赖的眼眸,心里一阵心疼。 她深知,陆泽南虽身份特殊,却不应是温室中娇弱的花朵,需要经历风雨的洗礼,方能茁壮成长。 夏音音凝视着他,片刻之后正色道:“小南,姐姐决定带你一同前往,但条件是,你必须无条件遵从我的安排。此外,我会安排漠影随行,确保你的安全无虞。” 陆泽南闻言,眼眸中瞬间闪烁起璀璨的光芒,连忙点头应允:“好,姐姐,你说什么我都听,一定乖乖听话。” “哦,对了!”夏音音忽地忆起一事,轻拍额头,随即将食盒递至陆泽南面前。 “此乃皇后娘娘的御赐糕点,便给你了。” 陆泽南闻言,双手接过食盒,轻启盘盖,但见其中点心错落有致,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宛如艺术品般精致绝伦,他不禁惊叹出声:"哇,好漂亮啊,几乎不忍下口!" 夏音音闻言,轻笑道:“再美也终需入口,若一时品之不尽,不妨细细珍藏,慢慢享受那份甜蜜。” 陆泽南重重点头,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轻轻一咬,瞬间,味蕾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味所征服,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好好吃!” “呵呵,美味虽好,但需节制,要吃晚膳了,晚膳即将备好,咱们先去陪娘亲他们共进佳肴,如何?"她笑语盈盈道。 “好。” 于是,夏音音轻挽起陆泽南的手,两人相携而行往沁雅轩赶。 等她到的时候,桌上已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母亲,大哥,三哥,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夏音音步入屋内,歉然一笑。 随即,她轻轻偏转头,目光与夏之安相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咦,二哥?你也回来了?” 随即,转头看到夏之安很诧异:“咦,二哥也回来了?” 真是难得,平日二哥一旦接手案子,便是家也不回,茶饭不思的。 沈白凝见状,温婉一笑,连忙起身:““快,音音、小南,过来坐吧,别站着了。” 夏之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嗯,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这两天算是得了空闲,便想着回来看看。” 夏音音拉着陆泽的手,两人缓缓落座,望向夏之安好奇的问道:“案件如何了?” 【虽然这个案子她略知一二,但是对案件细节还是很好奇的。】 “前几天,经过你的提点,令我豁然开朗,我回去就和上司一番深入探讨后,我们的思路渐渐汇聚成一条清晰的线索——动物的影子,尤其是那翱翔天际之辈,愈发显得可疑。” “于是,我们探寻京城所有有养宠物的人家,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筛查,最终,所有的线索汇聚,指向了太尉——萧鹰扬。” “起初,我们的调查似乎遭遇了无形的壁垒,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就在调查的迷雾最为浓厚之时,一缕微光悄然显现——城西一隅,隐匿于市井喧嚣之外的一户人家,竟成了我们意外的突破口。” “更为巧合的是,夜幕低垂之时,那神秘的身影,萧鹰扬,悄然踏入了那座宅邸的大门。” “随后,经过一番周密的探询与搜寻,才得知那宅子是他养的外室,而那只传说中的鹦鹉,栖息于那高墙深院之内。” “更引人注意的是,这宅邸的主人,其弟梁枫,年方十八,去年金榜题名,一举成为举人。” “次日,我们精心布局,散布了一则流言,传言中,某家闺秀容颜倾城,绝世无双,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入了那宅邸之中。” “果不其然,那鹦鹉按捺不住,翩然而至,落入了我们预设的陷阱之中,众人眼疾手快,当场将其擒获。” "那梁枫坚决否认,此事他不知情,是鹦鹉自逃所为,便被草率地定了性,生灵因此陨落,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却逍遥法外。” 夏之安的话语缓缓落下,眼神在提及那梁枫的狡辩时,不由自主地黯淡了几分。 他轻叹一声,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未竟之志与愤懑不平。断案无数,唯此案,成了他心头难以愈合的伤。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如同隔着一层薄雾,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夏音音见状,连忙安慰道:“二哥,此事已至此,案件终归尘埃落定,未尝不是一桩可喜可贺之事。" 【二哥此番布局,虽未能即刻将罪恶之手束缚于法网之下,却巧妙地在大理寺的门槛外筑起了一道隐形的壁垒,让太子的触角难以轻易伸入这片正义的殿堂,无形中削弱了未来可能依附的力量。】 【往后,她更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警惕那些暗处的觊觎。】 夏音音的心境,清澈而通透,她深知世间万物皆有两面。 夏音音想的通透,很多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夏之安,本被愁云笼罩的面容,在听到妹妹心声后,找到了释怀的缝隙。 他恍然间意识到,虽非本意,却无形中挫败了太子那暗藏祸心的图谋,也算是好事一桩。 “妹妹言之有理,确是福祸相依。多谢你的提点,让我豁然开朗。”他望向夏音音,眼中闪烁着感激与释然。 “来来来,咱们不说这些沉重之事了。”沈白凝适时地插话,目光中带着几分嗔怪地扫过二儿子,心中既无奈又疼爱这个总是将家国大事挂于心头的孩子。 沈白凝瞪了二儿子一眼,这个工作狂,聊起工作就没完没了了,赶忙催促大家赶紧吃饭。 她示意众人吃饭,“饭菜已备,香气四溢,再不吃可就凉了,大家可都饿着肚子等你们呢。”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娘亲眉宇轻愁,乖巧地拾起筷子,眼神专注投入到眼前的佳肴之中,每一口都细细品味,还不忘给陆泽南夹菜。 夏音音见娘亲不高兴了,忙拿起筷子,认真吃了起来,还不忘给陆泽南夹几筷子菜。 “小南,多吃些,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挑食哦!” 陆泽南抬头,对上夏音音那双充满善意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微微一笑。 “谢谢姐姐。”随后夹起碗里的菜就塞入嘴里。 第143章 陆泽南她护定了 待桌上佳肴尽品,笑语渐歇,夏音音才开口说正事。 “娘亲,女儿有一事相告,三日后,我要出一趟远门,归期难定。 “且此次行程,我意已决,要携小南同往。” "娘亲,您且安心,此番出行,摄政王将伴我左右,有他这尊守护神在侧,我必能安然无恙,满载而归。" 沈白凝闻言,说道:“你大哥长向我言明,明日我便着手为你打点行装,确保一切妥帖。” “只是,你怎么把小南也带上了。” “他还年幼,此行山高水长,万一遭遇不测,即便是你也不一定能护住他” 言罢,沈白凝心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忧虑。 她心中暗自忖度,那可是皇家的血脉,尊贵的皇子殿下,怎能如此轻率地携之出游?一旦有个闪失,又岂是凡间之物所能弥补,更遑论向九五之尊的皇上交代? “娘亲,您且宽心。”夏音音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以为意的洒脱。 “小南儿整日困于这方寸之地,难免会感到枯燥乏味。” “此番带他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千世界,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番难得的成长与历练。” 【他可是未来的皇上,这并非温室中娇弱的蓓蕾,将他囚禁于高墙之内,何谈成长,更遑论未来?】 【唯有让他亲临民间,目睹那质朴无华的生活画卷,耳闻百姓心中最真挚的呼唤与需求,方能铸就一颗悲天悯人、洞察世情的帝王之心。如此,方能成为一位明辨是非、心系苍生的明君,引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 【我既然决定将他留在身边,便是肩负起了塑造未来的重任。他的路,虽终将自行踏足,但我愿化作那盏明灯,照亮他前行的方向,给予他勇气与智慧,让他在风雨兼程中,步伐愈发坚定,身影愈发高大。愿他不仅能行走于历史的长河,更能跨越重重阻碍,开创一个更加辉煌灿烂的纪元。】 夏音音凝视着陆泽南,眸中满是柔和,起初的援手,或许只是出于为沈家寻觅一方坚实后盾的考量,但日复一日的相处,如同血脉相连的弟弟,那份情感,纯粹而深刻。 若命运之轮真的将他推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誓将化作他身后的风,助他每一步都走得坚实稳健,让那权力的宝座因他的存在而更加稳固。 此念一出,周遭众人皆是一怔,心中暗惊。 他们未曾料及,夏音音心中竟藏着如此宏图伟愿,培养一位明君,这等壮志,即便是学识渊博、经验丰富的太傅,亦不敢轻易言及。 而这份沉甸甸的期许,在她口中,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坚定,仿佛一切皆有可能 三兄弟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股深沉的默契在彼此间悄然滋生。 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既然音音怀揣着这样的心愿,作为家人,他们自当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音音欲助陆泽南一臂之力,他们便化作她最坚实的后盾。 既然音音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是一家人,那么他们会帮她的,音音想帮陆泽南,他们也努力帮她。 沈白凝心中虽有惊涛骇浪,却也渐渐归于平静。她深知,夏音音所言非虚,通往明君之路,荆棘遍布,非有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为。 轻叹一声,开口道:“音音,此事便全权交由你来定夺吧。” “倘若这孩子的双亲尚能陪伴左右,或许,我们能从他们那里探寻一二见解。” “毕竟,父母的心,总是最贴近孩子的。” “只是,此刻我心中难免揣度,不知那远方的父母,对于这一切,又是如何一番思量呢?” 沈白凝委婉轻轻触及了陆泽南身世背后那未曾言明的父母之影,她的意图纯粹而善意,毕竟,此行将携带着未来储君的血脉踏上未知之旅,而这样的决定,怎能不先求得那至高无上父母的谅解与默许? 夏音音闻言,心中恍然一悟。 【对哦,此事尚未禀明皇上,他那未曾谋面的父皇尚被蒙在鼓里。看来,择日我需踏入那宫廷,亲自向皇上求证一二。尽管皇上或许尚不知晓这血脉,但无论圣意如何,这孩子,我誓要守护到底。】 “呵呵,娘亲,至于他双亲的下落,茫茫人海,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寻得?待他日有缘,自会相见,到时再议不迟。””夏音音傻笑敷衍道。 沈白凝见状,心中暗自点头,知她已有所悟,便不再多言。 不过夏音音的心声,让人心生涟漪之余,也不免暗自心惊。这丫头,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是半分敬畏也无,仿佛那龙椅上的威严,于她而言,不过是浮云一片。若非皇恩浩荡,沈家恐早已命悬一线,这份胆识与无知的天真,着实令人咋舌。 陆泽南的目光愣愣锁在夏音音身上,他听到了姐姐的心声,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照进了他冰冷的世界,心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明君……那二字,在他心中回响,他的父亲,真的是那位拥有无上权力的君主吗?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与不解。为何,他会被遗弃?为何,自己要在世间孤独漂泊,承受无尽的冷眼与嘲笑?这些问题,像重峦叠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悲伤并未在他心中停留太久。自幼便习惯了孤独与冷漠的他,早已学会了将苦涩深藏心底。 不论他出身何门何户,此刻的他,唯一的亲人便是姐姐。姐姐心中怀揣着无尽的期许,愿他日后能成长为一代明君,他深知,唯有不懈奋斗,方能不负姐姐的一片苦心。 姐姐为他所做的一切,往往超越了她本应承受的界限,那份牺牲与付出,定不让姐姐的期望落空,要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能够成为她的骄傲。 夏音音未曾察觉到,自己那番偏袒与维护的肺腑之言,悄然间触动了陆泽南的心弦。 第144章 一一叮嘱 “大哥,那太傅大小姐,实乃温婉贤淑之典范,若你们二人情投意合,还是早些将这份情谊尘埃落定。” 言罢,夏音音的目光转向夏宸风,眼中闪烁着对大哥幸福的深切期许。 【若记忆无误,那家的长辈已经开始在帮她物色好人家了,剧情里也是这段议亲的时光,不料兄长突遭意外,身负重伤,让她毅然决然地跟随大哥。】 【而今,大哥安然无恙,她的婚事似又回归了既定的航道,静候商议的钟声响起。兄长若不趁此良机,或许那份本应属于他的良缘,便会在不经意间,悄然滑入他人之手。】 "大哥已然明了于心。"夏宸风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涩,耳根悄然染上了绯红。 沈白凝默默将这份叮嘱镌刻于心,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紧迫,暗自思量,或许,等待至下月已非上策,是时候提前安排与季夫人的会面了。 "三哥,你外出赴宴之际,还需多加留意那夏林诚,此人行事诡谲,心机深沉,不可不防。"夏音音望向夏天阳,也提醒了一句。 【三哥的死结虽未现端倪,却让人心生警惕,唯恐那未知的暗流悄然涌动。故事的经纬里,正如那次,三哥应友之邀,地点选在了人迹罕至之处,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劫案骤然降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林诚,将三哥推向了深渊,让其成为了不幸的替罪羔羊。】 【但愿这一次,能让三哥心中的警钟长鸣,识破世间险恶,不然她山高水远的,未必能赶得回来救他。】 她默默地在心底最诚挚的祈愿,愿他安然度过眼前的危机。 “三哥知道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人在外,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音音,别担心,三哥自有分寸。” 夏天阳轻声细语地安抚夏音音,那双眸子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夏林诚,好样的。 "二哥,你也需得谨慎些,对待女子之情,尤需三思而后行。"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见夏天阳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转而望向夏之安细语道。 【二哥的命中劫数,虽言之尚早,但提前一语相告,或许能让他避开那无妄之灾。忆往昔,他无辜卷入父亲的阴谋,不幸与文宣王侧妃有了瓜葛,此事一旦败露,不仅名誉扫地,更惨遭文宣王毒手,一生之幸福与尊严,皆毁于一旦,最终含恨自尽。】 【或许这一世,只要二哥能秉持清心,远离那情感纠葛,便能改写命运,让那悲剧不再重演。】 夏音音轻蹙秀眉,陷入了深思之中, 夏音音沉思道,不过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提醒,她这段时间不在,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这几天在多准备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她明白,即便是忧心忡忡,也无法即刻解决远方的忧虑,只能尽力而为,防患于未然。 于是,她决定利用这短暂的时光,多备些药物,以应对未来可能的不测。 “二哥明白了,我不是那种贪图女色之人,你尽管放心去吧。”他轻轻抚了抚夏音音的发顶,那动作里藏着无尽的宠溺与安抚,然而,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悄然闪过。 自家妹妹真是一个操心命,即便是即将踏上远行的路途,心中那份对家的挂念依旧未曾稍减,让身为哥哥的我们三人,心中暖流涌动,暖意融融。 “好了,夜色已沉,音音也该早些安歇,养足精神。”沈白凝的话语里满是疼惜。 今日的她,亦是忙碌了一整日,此刻却还心系着这几个在她眼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那份无私与温情,让人分不清是妹妹在照顾哥哥,还是哥哥们在被妹妹悉心关怀。 “那,娘亲,我便先带小南回去歇息了。您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务需您操持呢。”于是,两人缓缓起身,夏音音轻挽着小南的手离开。 "嗯,去吧。” 待夏音音携着陆泽南的身影远去,沈白凝的面容骤然间凝结了一层寒霜。 她目光深邃,缓缓扫过面前挺拔而立的三个儿子,严肃又略带点嫌弃的语气说道:““瞧瞧你们三个,何时能真正独当一面?竟还需年幼的妹妹为你们筹谋策划。此番事端,既已洞悉其根由,便当是你们成长的契机,自行化解,方显男儿本色。” “切记,勿要让琐事绊住了音音的脚步。她心中有丘壑,志在四方,未来之路定非池中之物。你们若不能成为她翱翔天际的羽翼,至少也不应成为她脚下的羁绊。这话,可都听进心里去了?” 沈白凝虽非典型的名门淑女,年轻时便与父亲并肩驰骋于烽火之间,亲眼目睹了战乱如何无情地蹂躏苍生,因此,当音音提出那项意义非凡的计划时,她立刻洞察了其背后的沉重。 明君之才,非一朝一夕所能铸就,需得是时代风云中的历练与磨砺。 她自父亲口中得知,家族中的哥哥们与后起之秀,皆已投身音音倡导的强身健体之道,不仅服用着她精心调制的灵药,更严格遵循她独创的锻炼法门,月余之间,已初见成效,体魄日益强健,精神焕发。 二哥的身躯正稳步踏上康复之旅,前几日已投身于康复训练之中,三哥的状况亦是显着好转,昔日那稍动即喘的虚弱之态已不复存在,如今竟能持续奔跑一个时辰,步伐稳健,尽显活力重生之姿。 家中的几位幼子,亦是茁壮成长,身形日益魁梧,透出一股子勃勃生机。 更何况,陛下对音音的青睐有加,未来必然有更多重任与辉煌等待着她去开创。我们作为至亲,怎能不紧随其后,成为她坚实的后盾,而非前行的羁绊? “母亲,请您放宽心,孩儿们心中有数。”三兄弟齐声低语,眼眸中闪烁着坚定。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深知音音的实力远不止眼前所见,身为哥哥,他们誓要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而非牵绊。 “心中有数便好,别忘了音音特意为你们准备的药浴,那可是她的一番心意。”沈白凝随后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三人相视,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待屋内重归宁静,沈白凝缓缓落座于椅,目光深邃,似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之后,她霍然起身,步伐轻盈地迈向书案,指尖轻触那冰凉的砚台,随即握起骨雕羽毛笔,笔尖饱蘸浓墨,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挥洒开来。 第145章 圣旨 “幽燃!” 沈白凝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主子!” 话音未落,一道迅捷而清瘦的身影已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躬身行礼,姿态谦卑而恭敬。 沈白凝轻轻抬手,将方才精心撰写的信笺缓缓折叠,交给了他。 “将此信,速速交予父亲。” 幽燃闻言,双手接过那封承载着重要使命的信笺。 “是,主子!”他低低应了一句,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沈白凝一人,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在另一边的念音阁内,夏音音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深知,在离开之前,还有许多未尽之事需要处理。 她叫唤来了漠影。 “漠影,你的伤势应已渐愈。” “三日后,随我们出发南巷城。” “此行之中,你势必守护好小南的周全,确保他安然无恙。” 漠影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他是夫人派来保护小姐周全的,何以转瞬间,要他保护一个孩子。 “那小姐您呢?” 夏音音轻轻一笑:“我自有人守护,你无需挂怀。” 司燚煊若真无力护她周全,那么,她心中那抹温柔的眷恋,或许便该寻觅新的港湾了。 “是!” 漠影心中虽有万千思绪翻涌,却也只得强压而下,身为暗卫,他的使命便是无条件服从。 “你退下吧。”夏音音摆摆手让他下去。 随后,她并未传唤芍药近身侍奉,而是悄然合上了门,身形一闪,瞬间隐入了空间。 空间内夏音音沉浸于制药世界之中,片刻后就制出无数的丹药。 之后轻抚着桌上那份精心撰写的计划书,她曾对三哥承诺,要为他量身打造一条财富之路,更亲手研创出那传说中的美容圣品。 随后,思绪又飘向了另一个充满创意的领域——服装设计。色彩斑斓的布料与流畅的线条在她脑海中交织成一幅幅精美的图案,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些灵感转化为现实,让每一件作品都讲述着独一无二的故事。 而在这同时,她也不忘为家人准备了一份份细心调配的良药。从调养身体的温和方剂,到应对突发状况的止血、消炎、解毒之药等等。 夏音音一直忙碌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芍药已站闺房门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小姐,快起来,宫中的使者已至府中候着了。” 夏音音闻言,迅速收敛心神,身形一闪出了空间。 “进来吧!”她轻声对门外吩咐。 芍药闻声而入,手中稳稳托着一盆清水,见她仍身着昨日衣裳,不禁心中微讶,却也未敢多问,只默默上前,为她梳洗装扮。 待一切妥帖,夏音音换上了一套更为端庄雅致的衣裳,衣袂飘飘,宛若晨风中摇曳的莲花,清新脱俗,缓步走出院落,向着前厅的方向前行。 她踏入前厅之时,只见陈公公已候立多时,其母与哥哥们皆已到位,仿佛唯她一人,悄然间绘就了一幅迟到的小插曲。 “陈公公,让您久等了,真是失礼之至。”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婉的歉意。 陈公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郡主言重了,老奴等候郡主,乃是分内之事。” “请郡主准备接旨吧!” 这安宁郡主啊,可是皇上大红人,咱家哪敢有丝毫怠慢?多候片刻,亦是荣幸之至。 “臣女夏音音,接旨!”夏音音身姿轻盈,缓缓跪下,双手交叠置于额前。 心中暗自嘀咕。 【这繁文缛节,真真是恼人至极。陈公公,您且高抬贵手,速速念完,免得我这双膝受累,不然,他日若有机会面圣,少不得要在圣上耳边轻风细语一番,说说这等待之苦呢。】 沈白凝与夏家三兄弟,身姿端凝,亦随众恭敬跪拜,不过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们嘴角抽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氏夏音音,秉性温婉,柔中带刚,品性高洁,如兰之幽,似玉之润,其德行兼备,内修外敛,实为女子之楷模。 今特赐封‘安宁郡主’之号,兼领钦差之职,命其速赴南巷城,以解南疆百姓于水火之中,救灾抚民,彰显皇恩浩荡。 特赐九龙令牌一枚,持此令牌,如朕亲临,百官万民,均需遵命行事,钦此!” 陈公公的神色倏然间变得庄重,他缓缓展开手中那卷金黄色的圣旨,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天威,郑重其事地朗读起来。 “谢主隆恩!”夏音音的声音清脆而恭敬,轻轻俯身,以额触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谢恩礼,随后,双手微颤着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缓缓起身。 沈白凝见状,眼神示意彩珠,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轻巧地将一个荷包塞入了陈公公的手中。这细微的动作,既体现了沈家的周到与礼数,又不失分寸。 “陈公公,真是辛苦您亲自跑这一趟,小小心意,还望公公笑纳。”沈白凝笑语盈盈地上前。 他哈哈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沈夫人客气了,能为皇家效力,是老奴的荣幸。” “郡主,既已宣旨完毕,老奴便不多打扰了,需得即刻回宫向皇上复命。” 话语间,他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拂尘,转身欲行。 “陈公公慢走。” 夏音音的声音温婉,恰到好处地送别了这位宫中的尊贵来客。 尽管陈公公身为宦官,但其背后所代表的,乃是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故而礼数周全,实为明智之举。 她深知,这世间的每一份善意与尊重,都可能在未来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化作庇护的甘霖。 待陈公公的身影走远,府中众人皆以虔诚之态,将那代表着皇恩浩荡的圣旨轻置于堂屋正中。 随后,各自回归本位,府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与秩序。 三个哥哥也纷纷投身于各自的职责之中。 而娘亲,则是府中不可或缺的支柱,细心地翻阅着这个月的府库账目,每一笔开支与收入皆需她亲力亲为,确保无误。 此外,那些嫁妆铺子,亦需她精心打理。 至于夏音音,她回到自己的小院,稍作整理后,便携同贴身侍女芍药,离开了沈府。 第146章 解毒 她的第一站,便去将军府。 “外祖父,近几日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还咳嗽吗?” 夏音音细语间,已抬起玉手,轻轻搭上他苍劲有力的手腕,细心诊脉。 沈秦殇微微一笑,“已无大碍,多亏了你那几帖妙药,月余光景,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对孙女的信赖。 深知自身状况,如今不仅咳嗽几近绝迹,更是精神矍铄,每日不忘前往练武场,与那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并肩挥汗,即便数时辰下来,也不见丝毫喘息与咳意。 “嗯,确实大有起色,再坚持服用半月,便能逐渐摆脱药石之苦了。” 夏音音随即缓缓收回搭在脉上的纤纤玉手,目光柔和。 “哈哈,还是我宝贝外孙女医术高超。” 沈秦殇的笑声爽朗,眼中满是对她的宠溺与骄傲,仿佛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外孙女,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与福气。 “外祖父,您就别再夸我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夏音音被夸得脸颊微红,嘴角噙着笑意,略带羞涩地摇了摇头。 随即轻盈起身说道:“我先去看看二舅舅。” 去吧,今日便在此用膳。” “听闻你已被皇上赐封为安宁郡主,心中甚慰。” “待闲暇之余,不妨与外祖父促膝长谈。” 沈秦殇颔首,眸中闪烁着宽慰的光芒,凝视着夏音音。 得知她获此殊荣,并被委以重任前往南巷城,他心中先是惊涛骇浪,继而忧虑重重。 毕竟,这不仅是荣耀的象征,更是责任与挑战的并存。 南巷城局势未明,她一介女子,孤身前往,其艰难可想而知。 能力尚需时日证明,而能否赢得当地官员的尊重与信服,更是未知之数。 然而,木已成舟,他深知自己无力更改圣意,唯有默默支持。 而且昨晚收到女儿的亲笔信,心里也有了筹谋,未及夜深,他已精心挑选出三十位佼佼者,意欲托付于音音,以备不时之需。 “外祖父,此事详尽,待我稍暇之时,定当细细禀报。” “此刻,我先去看二舅舅的身体状况。” 夏音音轻轻颔首,应允了午后用膳的安排,随后对着外祖父恭敬地行了一礼,轻盈地转身,直向二舅舅沈国弘的居所而去。 踏入院落,一幕温馨的画面映入眼帘——二舅母正细心地搀扶着二舅舅,缓缓进行着复健。 “二舅舅,二舅母。”夏音音缓缓走近叫唤道。 伊在歌闻声抬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连忙招呼她坐。 “音音来了啊,快过来坐。” 她轻轻摆了摆手,对依在歌柔声道:“二舅母,您无需分心顾我,我自能料理好自己。” “您只需安心照顾好二舅舅就行。” 言罢,她的目光转向沈国弘,眼中满是关切,“二舅舅感觉如何了?” 沈国弘轻吐一口气,眉宇间舒展了几分,仿佛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被初升的阳光温柔地驱散了。 “嗯,确实,我感觉身体正逐步回归往昔的活力。” “如今,即便是无人搀扶,我也能蹒跚迈出几步。” 他的话语间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儒雅气质,与往昔战场上的铁血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 “呵呵,那便好,只要持之以恒地进行复健。” “终有一日,您定能重拾步履轻盈,自由穿梭于天地之间。” “二舅舅,请稍坐片刻,我有些话,需得与您坦诚相告。” 夏音音凝视着沈国弘,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容忽视的严肃。 沈国弘见状,心中不由一凛,知晓此番谈话非同小可,遂在妻子搀扶下,缓缓移步至床边,稳稳坐定,方才缓缓启唇。 “你说!” 她神色凝重,缓缓向沈国弘阐述着自己的深思熟虑。 “二舅舅,我本欲静待您腿伤渐愈,再行解毒之事,以保万全。” “然而皇命突至,令我远赴他乡,归期遥遥,恐数月难返。” “念及此,我心难安,决定在离别之际,竭力为您拔除体内毒素,以解后顾之忧。” “您的毒,错综复杂,非比寻常,我心中虽有忐忑,无十足把握。” “但请二舅舅放心,我必倾尽全力,誓要还您一个康健之躯。” 【她深知,若不及时拔除这潜藏于血脉中的毒素,待她远行归来之日,恐已难以挽回那毒素对二舅舅身体的无情侵蚀,更别提那历经千辛万苦、即将迎来康复曙光的双腿,或将再次遭受重创,跌入深渊。因此,解毒之事,刻不容缓,必须即刻行动。】 【而且她就不信了,有小灵兽相助,区区毒素,又能奈我何?】 夏音音的心中思绪万千。 沈国弘的目光落在夏音音那细微的小表情上,听到她的心声,让他忍俊不禁,心中暗道:这丫头,真是憨态可掬,惹人怜爱。 “音音,”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诚挚。 “二舅舅心里跟明镜似的,若非有你,我这双腿怕是要永远沉寂在黑暗之中了。” “这份恩情,我沈国弘铭记于心,感谢你愿意伸出援手,为我驱除体内的毒霾。” “无论治疗的结果如何,我都将无条件地信任你,绝不有丝毫怨怼。” 沈国弘的目光深邃,落在她身上:“音音,二舅舅相信你的医术,定能医治好我。” 他的话语,虽不华丽,却字字千钧,透露出对夏音音能力的绝对认可与信赖。 夏音音闻言,轻咬下唇,试图掩饰那份因家人间频繁道谢而生的微妙尴尬,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家人,情感真挚而浓厚,却也让她感到一丝不自在。于是,她连忙将话题引回正题。 “二舅舅言重了,您的信任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动力。” “请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定不负所托。” 若您已做好准备,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啊!此刻吗?” 他的话语中满是不敢置信,连带着伊在歌也不由得侧目,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他们措手不及,毫无心理准备。 “正是今日,我决定即刻为二舅舅拔除毒素。” “之后,我还有两日的时间密切观察,以便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一旦我离开京城,再行此事便恐生变故,届时处理起来将更为棘手。”她耐心地向两人解释道。 并非她心性急躁,实则是情势所迫,刻不容缓。 毒素在体内如同暗流涌动,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祸 因此,她必须把握现在,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待到归来之时,谁又能预知那时的局势与二舅舅的状况会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沈国弘静默片刻,终是缓缓颔首,声音沉稳而坚定:“音音,我支持你,放手去做吧。” 夏音音闻言,心头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生怕二舅舅的顾虑会成为阻碍,毕竟这条路荆棘满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此刻,有了他的首肯,她仿佛握住了前行的利剑,信心倍增。 “二舅舅,请您安心躺下,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吧。” 她转向伊在歌说道:“二舅母,您请移步室外,稍作等待。” “好,我便在外静候佳音,若有需要,只管大声唤我。” 伊轻步至床畔,言语间没有丝毫赘余,心中挂念唯有夫君安危。她细心地将沈国弘安置妥当,随后悄然退出房间,静候于门外。 忽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紧要之事,吩咐侍从速去请老爷与夫人。 夏音音缓缓行至床边,从怀中取出一排银针,指尖轻捻,凝视着他说道:“二舅舅,我开始了。” “嗯。”沈国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容,缓缓合上眼帘,将自己全然交付于这份信任之中。 夏音音没有丝毫犹豫,指尖轻捻着细长的银针,迅速而精准地在二舅舅的身躯上布下针阵。 随着两针轻盈落下,二舅舅的眼帘缓缓合上,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 然而,夏音音的动作并未因此而停歇,她的手法愈发细腻,只是轻巧地调整了银针的方向。 先前的几针,乃是古法针灸之术中的麻醉之法,旨在让疼痛与意识暂时远离。 而今,她所针对的,则是那些能够稳固心脉、护佑生命的微妙穴道。 第147章 小灵兽帮忙解毒 半个时辰的漫长针落,沈国弘身上那稀疏分布的二十余针,却已让夏音音额间细汗密布。 “吁——,真正的挑战,方才开始。”她轻吐一口气,嘀喃道。 指尖轻旋,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凭空显现,被她送入二舅舅的口中。 随后,她轻唤一声,一只小巧玲珑、灵动异常的小灵兽应声而出,它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 “吱吱?” 似乎在问:此番召唤,所为何事?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细语道:“小家伙,我需要你的帮助,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 “吱吱吱!” 小灵兽闻言,却是连连摇头,仿佛在说:上次的承诺还未兑现,怎可再添新债? 夏音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抚着小灵兽的毛发,“放心,这次之后,定会让你心满意足。 “我们的约定,我从未忘记。” “吱吱吱?” 一番安抚之下,小灵兽终于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好吧,就信你这一次。 “我二舅舅,他体内正遭受着毒素的侵扰,我已经护住了他心脉的周全,并将那恶毒之物汇聚于一处。 “此刻,我亟需你的助力,助我将这毒素彻底驱逐出境!”夏音音好声好气的解释,毕竟有求于它。 深知与这小东西存在的关系并非那些虚构故事中主仆相依的温馨,反而更像是两个独立而强大的灵魂。 一旦触怒了这位小东西,其后果绝非她一人所能承担,整个空间都可能因此动荡不安,那将是她不愿见到的景象。 在那非到绝境不可的时刻,她宁可绕道而行,也不愿轻易撩拨那狂暴之兽。 忆往昔,那次情急之下,她不顾一切地唤醒了那力量,却在用毕之后,仓促间将其遗落回空间之中。 未曾想,这一举动竟如同引狼入室,将她视若珍宝的药田毁于一旦,满目疮痍,令她心痛不已。 “嗯嗯!真是多谢你了。”她回应,言语间满是对这小不点的感激。 “吱吱!” 嘿嘿,你把东西准备好! 那双灵动的眼眸下,小巧的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每一寸都在炫耀着内心的雀跃与激动。 “好,待会儿一切尘埃落定,先把蜜糖给你!”夏音音望着它那副得意忘形的小模样,好笑的说道。 “吱!” 小灵兽应了一声,轻巧一跃,稳稳落在沈国弘的肩头,随后灵动地绕着他旋转一圈,最终栖息于他胸膛之上,以那独有的方式向夏音音点了点头。 她的心弦紧绷,手指微颤地取出那把锋利而精致的小刀,轻轻划过沈国弘的手腕,一缕鲜红随即悠然绽放,她不敢有丝毫迟疑,更不敢轻易去止住这生命的涓涓细流,只能让它自然流淌。 随即,小灵兽悄无声息地遁入了他的伤口深处,夏音音见状,动作敏捷地抓起桌上古朴的茶壶,内里盛装的,是她空间之中的清泉倒在了他手腕伤口上。 在将那一滴滴血液收集起来。 决定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资源,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她静静地伫立,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首次请求那小灵兽出手相助,解毒之事,本就充满变数,更何况此毒之复杂,既似毒又似蛊,界限模糊,让人难以捉摸,她心里也没底。 原本,她怀揣着一腔热血,誓要亲自揭开这毒之奥秘,亲手调配出那解药。 然而,这毒,却如同幽冥中的诡谲之雾,既似毒又近蛊,其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她的研究虽已初见曙光,但那微弱的光芒尚不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她渴望通过更多的试验,来验证那即将成形的猜想。 此刻,情况已然生变,她即将踏上离京之路,归期遥遥,心中那份对二舅舅安危的挂念,化作了一腔不愿让他再涉险的坚决。 而她也曾亲赴太医院,向那为二舅舅诊脉的御医细细探询病情。 御医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方缓缓道出那毒素之源,疑似源自遥远而神秘的苗疆之地。 五年来,太医院上下倾尽全力,却也仅能勉强压制那毒素的肆虐,而无法将其彻底根除。 原因无他,皆因蛊毒之异,非比寻常毒药,每一份都蕴含着独特的生命力与复杂的构造,解法自然也需因毒而异,千变万化。 二舅舅所中之毒,虽非纯粹蛊毒,却也沾染了其几分诡谲,使得解毒之路更加曲折坎坷。 正因如此,她心中生出了请那小灵兽小相助的念头。 小灵兽身为蛊中之王,若连这区区毒素都束手无策,只怕真要愧对那“蛊王”之名,重归炉火,再炼一番方显真章! 夏音音的眼眸紧锁,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见二舅舅的胸膛之上,缓缓隆起一个奇异的鼓包。 它仿佛拥有生命般,在肌肤之下灵活游移,左突右窜,时而上攀,时而下潜,犹如一场无声的战役,在其体内激烈上演。 一炷香悄然流逝,终于,那鼓包似乎寻觅到了突破口,缓缓向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逼近。 她深知,决战时刻已至,那毒素即将显露原形。 夏音音指尖轻捻银针,目光如炬,蓄势待发,只待那毒物一现真身,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彻底封杀于无形之中。 瞬息之间,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自伤口迸射而出,她眼神锐利,手指灵巧如织,银针瞬间没入,精准地扼制了汩汩而出的那东西。 再任由这般流逝,二舅舅即便未遭毒手,亦恐难逃失血之厄,生命之火岌岌可危。 她未敢有丝毫懈怠,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轻轻置于二舅舅唇边,那是蕴含浓郁生命力的补气血圣品,缓缓融入他的身体。 待一切稳妥,她方才缓缓转身,目光投向那小灵兽正蜷缩一旁,其旁,一只血色小虫缓缓蠕动,逐渐褪去伪装,显露其真实面目。 “情况如何,吱吱?”夏音音声音里满含关切,轻柔地询问道。 “吱吱吱!” 小东西欢快地回应着,那神态仿佛在说:放心吧,有我在,怎会出差池? 见状,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它那毛茸茸的身躯上,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精心包裹的蜜糖,递向它。 “你最棒了,这是给你的奖励,拿去吧!” “吱吱吱!” 小灵兽兴奋地接过蜜糖,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在说:我会好好享用这份美味的,不过刚才已经吃得肚圆,得回去慢慢品味,顺便消化一番。 还有啊,记得那瓶珍贵的仙露,可以取一滴融入水中给那人喝,长久以来毒素侵扰的身体,定能因此得到改善。 夏音音闻言,轻轻点头,应道:“好,我记下了,谢谢你了。” 随后,她将小灵兽送进了空间。 第148章 解毒成功 她轻旋身姿,专注地将手搭上二舅舅的腕间,细细把脉。 嗯,毒素确已散尽,但那经年累月的侵蚀,已让他的身体机能脆弱不堪。 既然小灵兽都开口了,这传说中的仙露,或许正是二舅舅重获新生的契机。 她细致地为他处理着手腕上的伤痕,目光落在地上茶壶里的血,她稍作迟疑,缓缓端起那茶壶。 随后,一滴晶莹剔透、蕴含着无上灵力的仙露悄然落入其中。 接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为二舅舅喂饮这融合了仙露的血液。 尽管她已竭力控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但难免还是有几缕鲜血,如同细丝般,沿着二舅舅的嘴角蜿蜒而下,滑过颈项,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定会令人误以为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而非一场挽救生命的温柔之举。 幸而,二舅母未曾目睹此景,否则恐要误会夏音音对沈国弘施行了何等秘术,引发一场不必要的误会。 待她耐心细致地完成了喂食,再次轻搭二舅舅的脉搏,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仙露之效,果真是非同凡响。 二舅舅体内受损的脏腑,正以一种令人惊喜的速度缓缓愈合,就连腿上那曾令人心痛的创伤,也似乎在时间的流逝中加速消弭,焕发出勃勃生机。 如此看来,此番劫难,对二舅而言,未尝不是一场转机。 若真能完全恢复,再辅以她精心设计的训练方案,未尝不能重塑昔日战神之姿,甚至超越往昔,铸就一段新的传奇。 当夏音音轻将周遭的一切归置得井然有序后,她缓缓步至门前打开,结果就看见门外站着一群人。 门槛边那一张张或急切、或期盼的脸庞。 门口除了二舅母,外祖父,外祖父,几个表兄弟都来了,唯有三舅舅与三舅母的身影缺席,许是世事繁忙,未能抽身。 至于四舅舅与五舅舅军营,没在家,所以没过来。 “如何了,音音?你二舅舅的情况……可有转机?” 沈秦殇目光急切,一见她推门而出,便连忙上前,声音中难掩关切。 夏音音望了望围拢过来的众人,认真的解释:“外祖父,毒素已解,二舅舅的身体正处于温和而稳健的恢复之中。” “这段时日,饮食需清淡为宜,切记勿让他操劳过度,以免伤了元气。” “我会再为他调配一剂药方,服用七日,七日后,不仅这解毒之药可停,就连那脚伤所用的药物,也不必再续了。” “那便好,二伯体内沉疴终得化解,实乃家中一桩喜事。” “说到底,还是咱们音音手段非凡!那纠缠了二伯五年的毒障,竟被她轻易瓦解。” “音音,你真是我们沈家的吉星高照,福泽深厚啊!”沈风华激动的赞许道。 “确是如此。”众人附和之声,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与赞叹。 沈秦殇心中自是满溢着骄傲,对于那臭小子略显稚嫩的恭维,他只是淡然一笑,未曾多加理会。自家外孙女的非凡之处,岂需旁人赘言? 他转而望向夏音音,眼中满是疑惑问道:“至于那腿疾之药,竟也无需再续?这却是为何?” “记得你之前提及需疗养一月有余,而今手术方毕,时日尚浅,怎就停了药?” “外祖父,二舅舅的双腿正沐浴在康复的曙光之中。” “我此次特制的药物,蕴含着自然之灵与医术之秘,能够加速伤痛的愈合,更神奇的是,它能一并抚平那些年累积的暗疾与旧伤,不留丝毫痕迹。” “待二舅舅完全康复,他不仅能重拾往日的矫健,即便是重返那片烽火连天的战场,亦是信心满满,英姿勃发。” 夏音音凝视着外祖父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这位年迈的老人,如同家中的顶梁柱,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肩膀,默默扛起了所有的风雨,只为给家人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沈秦殇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沈秦殇闻及沈国弘竟能重披战甲,再战沙场,心中大石瞬间落地,这份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宣。 “音音,能否进去看看他。”伊在歌的声音里难掩激动,听见自己相公能恢复如初,立马就想进去看看。 她温柔地颔首,轻轻侧身:“去吧,他,应当已醒转。” 随着她的话语落地,一大家子人缓缓步入那扇充满期待的门扉之后,夏音音紧随众人之后。 沈国弘的眼帘掀开,看见他们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本是温暖而熟悉,却因附着其上的斑斑血迹而显得诡异莫测。 他浑然未觉自己此刻的模样——唇边、颈项间,血迹斑斑,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暗红之花,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笑,直透骨髓,让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凉,他们僵立于门槛内外,脚步如同被无形之链锁住,心跳却如擂鼓,难以自抑。 沈秦殇,这位历经风霜的智者,虽心中微动,却也仅是一瞬的迟疑。 然而,跟随其后的少年们,却全然失了方寸。 “啊——! 沈天明的惊呼划破寂静,他的声音中满是惊恐,随即身影如受惊之鹿,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方被不祥笼罩的空间。 “鬼……鬼影幢幢!” 一声声惊恐的呼喊接踵而至,其余的表兄弟也纷纷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所吞噬,竞相奔逃,仿佛身后有不可名状之物紧追不舍。 夏音音,最后一个踏入门槛,面上满是不解的迷茫,目光掠过沈天明三人那几近慌乱的模样。 转而向周遭的人投去探寻的目光,轻声地问道。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神色大变?” 二舅母见状,心中暗自思量,生怕自己的话语过于直白,会无意间触碰到夏音音那敏感而细腻的心灵,于是她以极尽温婉之态,缓缓启唇。 “音音啊,二舅母心中有个疑问,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 “你是如何施展妙手,为你二舅舅解除了那毒患的?” 第149章 重回战场 “哦,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的回流仪式,二舅舅的血,不能浪费吗!” 夏音音的眼神闪烁着几分顽皮后的尴尬,轻轻抚过鼻尖,试图掩饰那份不经意的失手带来的窘迫。 “哎,只是这执行得略显仓促,未及精细掌控,不经意间洒满了衣襟,倒添了几分狼狈。” 伊在歌闻言,心中大石悄然落地,她轻拍胸口,那份庆幸之情溢于言表:“幸而,幸而!。” 他依旧是他,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侵蚀。 随即,她转身吩咐侍从准备温水与布巾,欲为沈国弘拂去这一身的不堪。 毕竟,那副模样的他,即便是亲如家人,也不免心生惊惧。 “无碍便好。” “国弘,你可觉身体有何异样?" 沈秦殇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自家二儿子的身上,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一旁,花倾落亦是满眸关切,她的视线紧紧锁在二儿子身上。 沈国弘方才的举动虽无意中惊扰了几位小辈,但他自己心中也知晓此刻的自己或许显得有些狼狈。 然而,岁月悠悠,风霜雨雪皆已历遍,对于过往种种形象上的瑕疵,他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更何况,随着身体渐入佳境,那些外在的评判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父亲,母亲,我真的感觉好多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那缠绕多时的腿部隐痛,此刻竟奇迹般地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沈国弘的声音里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夸张,那份由内而外的舒畅,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回想起手术后的日子,即便是最细微的动作,也伴随着腿部隐约的刺痛,夏音音的提醒,关于雨天可能复发的隐痛,此刻都化作了遥远的记忆。 但此刻,沈国弘的双腿,竟如同被春风拂过般,彻底摆脱了疼痛的枷锁。有一种预感在他心中悄然生根——他的腿,真的彻底康复了。 “二舅舅,此番倒似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您的腿疾得以彻底康复,未来重拾武艺,再赴疆场,定能续写辉煌篇章。” 夏音音嘴角轻扬,眸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言语间满是欣慰。 “音音,此言非虚?” “二舅舅我,竟不知何以回报你这份恩情。” 沈国弘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望着夏音音,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句简单的“谢谢”,反复回响。 “二舅舅,您言重了。” “咱们之间,血脉相连,何须言谢?”夏音音轻叹,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哈哈,正是如此,咱们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无需多言。” “你且安心养伤,待身体康复,再与音音并肩作战,那才是最佳时机。” 沈秦殇的笑声爽朗,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深知这一切向好的转变,皆因夏音音那抹不可忽视的力量。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 “我定当全力以赴,早日恢复康健,届时音音若有任何差遣。” “二舅舅我必当义不容辞,随叫随到。”沈国弘望向夏音音,眼神中满是坚定的承诺。 夏音音闻言,嘴角微扬,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我还能有什么事啊,好的很,万事皆能自持。】 【只要你们保重身体就行,若二舅舅能彻底康复,重拾往昔英姿,将体魄锤炼至巅峰之境,再度披上战袍,重返军营,那时,南暻国将再添战神之光,试问周边三国,谁还敢轻易觊觎,妄图挑衅我疆土分毫?】 【至于家中几个表哥,他们的体魄是否已如磐石般坚韧,四舅舅与五舅舅的武艺是否又有精进?也罢,先去探望三舅舅,午后时分,再邀集几位表哥共赴练武场,一睹他们挥汗如雨、精进不息的英姿,想必定能令人心潮澎湃,倍感振奋。】 夏音音的心思,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迹,飘向了不知名的遐想之中。 沈秦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已明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便不再多做挽留,温声对她道。 “音音,此处事务既已告一段落,你便去探望一番你三舅舅吧。” “稍后,我会遣人唤你四舅舅与五舅舅归来,再带上家中的几位少年郎,于练武场上恭候大驾。” “你即将远行,不妨在离别前,亲自检验一番他们这些时日的修炼成果,如何?”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欣然应允:“正合我意,我也正有此打算。” 随即提笔挥洒,于宣纸之上勾勒出一帖精心配伍的药方,轻轻将药方递至正细心为二舅舅擦拭身子的二舅母手中,声音温婉而有力。 “二舅母,按照此方服用七日。 “二舅舅的病情定能大有好转,届时便可停药。” “至于后续的调养与锻炼,我今晚归家后,会仔细斟酌,为二舅舅量身定制一套方案。” “从今往后,二舅舅的锻炼之道,便由我来引导,愿他能早日恢复康健。” 【她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坚信能够将二舅舅锻造成新一代的战神传奇。想象着二舅舅那即将恢复巅峰的体魄,在她的精心策划与训练之下,定能重焕辉煌,无坚不摧。而这份力量,若再添上四舅舅与五舅舅的助力,沈家军的崛起便如破晓之阳,势不可挡,必将让四方敌寇闻风而逃,谈之色变。】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愈发炽热,仿佛已经预见到那支令敌人颤抖的沈家军横空出世,威震天下的壮丽图景。 沈秦殇和沈国弘两人因为能听到夏音音的心声,此刻的脸庞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色所占据,被她那宏伟蓝图中所点燃,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若沈家军真能如夏音音所构想的那般崛起,成为守护疆土的坚盾,威慑四方,那么这片大陆上的战火硝烟,或将因此而稀薄许多,迎来久违的和平曙光。 夏音音恍然间从思绪拉回,准备跟外祖父说一声,然后去了三舅舅哪里,然而,便意外撞见外祖父与二舅舅两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热切与激动。 【怎么回事?二舅舅能恢复如初,有这么激动的吗?】 夏音音感受着周遭投来的目光,那份不自在悄然蔓延至心间,促使她萌生了逃离的念头。 忙开口道:“外祖父、外祖母、二舅舅、二舅母,我先去看看三舅舅。” 第150章 三舅舅沈智宸 言罢,她的身影已轻盈掠出,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仿佛真有那未名的风,在背后悄然追赶,催促着她不得不加快步伐。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音音这孩子,究竟是何缘故如此急迫?” 花倾落眸中闪过一抹疑惑,目光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沈秦殇见状,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一脸茫然,不禁轻咳几声,以掩饰心中的一丝尴尬与心虚。 “想是音音挂念她三舅舅的身体状况,情急之下才匆匆离去。” “罢了,既然老二体内的毒素已解,正是该安心静养之时。” “我等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待音音自老三处归来,想必已是午时。” “夫人,记得多备些音音喜爱的菜肴,这段时间,她着实不易,是该好好犒劳一番。” 花倾落轻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这等小事,还需你赘言?” 言罢,她转身之际,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心中暗自嘀咕。 这老头子,时辰观念何时变得如此淡薄,此刻才想起吩咐,岂不知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早早便安排妥当了。 沈秦殇见状,心知自己又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凑上前,一脸谄媚:“嘿嘿,还是夫人英明神武,为夫自愧不如。” 然后俩人拌嘴间携手离去,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 一旁观望的几位小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相互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后,便各自悄悄散去,继续各自忙碌而有序的日常。 夏音音踏入三舅舅沈智宸那幽静雅致的院落,他正悠然地坐于院中,一本古籍摊开在膝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三舅舅。”她走上前轻轻唤道。 沈智宸闻言,缓缓合上手中的书卷,目光温柔地转向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音音来了。” “听说你已被皇上册封为安宁郡主,真是可喜可贺。” 夏音音闻言,边说边轻巧地坐到了沈智宸的对面,一只手轻轻托腮,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自若的笑意。 “这郡主之位,怕是非福即祸,我自知肩上责任重大,未来的路,恐怕不会太过平坦呢。” 沈智宸望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与赞赏。 “音音,你向来聪慧过人,又心怀大志,这郡主之位于你而言,既是挑战,亦是机遇。” “我相信,无论前路如何坎坷,你都能以你的智慧和勇气,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皇恩浩荡,赐她郡主之尊,实则寄予厚望,非止于荣宠加身,更兼以重任相托。 若世间礼法允女子入仕为官,料想圣上早已不拘一格,授她官职,令其驰骋朝堂,一展巾帼风采。 然,时局所限,官道于女子而言,犹如天堑难越。 故,皇上巧思妙构,以郡主之衔,辅以钦差之权,令她穿梭于朝堂与江湖之间,执行那些微妙而艰巨的使命。 她不禁暗自思量,皇上何以对她寄予如此厚望,认定她能披荆斩棘,不负所托? 这份信任,却也让她心中泛起层层涟漪,疑惑自己究竟何处流露出的能力,竟能在他老人家心中种下如此坚定的信念。 夏音音心中满是不解与困惑,却也只能无奈地应承下这份看似沉重实则意义非凡的差事。 她绞尽脑汁,终是不得其解。 殊不知,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因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心声,触动了皇上的心弦。 误以为那是预示未来的能力,加之她所展现出的不凡才干,更加深了他对她的看重。 “好了,此番前来,正是为你细致诊察身体状况,请将你的玉手轻轻伸出,可好?” 夏音音闻言,三舅舅那毫不吝啬的赞美,令她下巴微扬,语调中带着几分俏皮地回应。 “呵呵,自然是好。” 沈智宸望着她那副傲娇模样,心中满是宠溺,觉得自家侄女无论何种情态,皆是世间难寻的可爱。 于是,他顺从地伸出修长的手指,静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夏音音眸光专注落在了他那略显消瘦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片刻之后,她缓缓放下手,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虑,转而望向三舅舅,声音柔和而略带迟疑。 “三舅舅,您的身体,因早产之故,诸般机能皆未得圆满发育,故而体质羸弱,难以自持。” “这段时日以来,我虽竭力为您调理,试图温养根本,提升体质,但成效却颇为有限。” “许多看似好转的迹象,实则多是药石之功,难以持久。” 沈智宸闻言,那笑容里藏着对生活的淡然:“音音,你无需自责。” “我早已习惯了这身子骨的不争气。” “如今,能有你相助,三舅舅已能勉强支撑,甚至能小跑半个时辰,这在往昔,简直是奢望中的奢望。 “这份改变,对我而言,已是莫大的福祉。” 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将被无尽的病弱所笼罩,即便是舍弃了武者的荣耀,转身投笔从文,那通往科举之路的考场。 于他而言,更像是生死未卜的试炼场,每一次踏入都仿佛是与命运的殊死较量。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却并未立即言语,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显然正在心中细细盘算着对策。 三舅舅的身体状况,尽管已尽心竭力地为其调养了一个多月,状况虽有好转,活动后的疲惫感稍有减轻,但那些根深蒂固的问题,依旧如同顽石般难以撼动。 她深知,仅仅停留在表面的缓解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从根源上,也就是三舅舅的身体机能入手,方能见到真正的转机。 夏音音想到小灵兽提及的仙露,据小灵兽所言,兑水之后竟能奇迹般地促进伤口愈合,此等奇效,她已亲眼见证于二舅舅的身上,在仙露的滋养下,竟几近痊愈,生机盎然。 暗自思量着三舅舅的情形是否也适宜尝试那仙露。 仙露,是偶然间落入她手中,其珍贵与奇异,她仅有一次亲身体验,便深刻感受到它恢复体力的神奇,至于更深层的力量与奥秘,对她而言,仍是未解之谜,只能小心翼翼地收集,珍藏于心。 她忆起,小灵兽对那几滴仙露的痴迷,但那仅仅是几滴,足以证明其不凡。 而他,身为凡尘之躯,对于这等逆天之物的真正力量,心中难免忐忑。 毕竟,天地间万物皆有定律,如此逆天的恩赐,岂是轻易能承受之重?于是,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她将目光转向沈智宸,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狡黠而又纯真的笑。 “三舅舅,我这儿藏着一样小玩意儿,说是好东西也不为过,正跃跃欲试地想请你试试。” “只是,这东西的效果嘛,尚属未知之数,且其中过程颇为惊心动魄,未知您是否愿意冒险一试?” 沈智宸望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嘴角微微上扬,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心中暗自思量:这便是拥有女儿般的贴心与乐趣吧? “你这孩子,何时与三舅舅生分至此,还需言及客气二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 “我这身子骨,历经风霜,早已百炼成钢,再凶险的试炼也不过是多添几分历练罢了。 “你若真心相邀,三舅舅岂有不从之理?咱们就一起,看看这好东西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第151章 选择权交到你们手中 夏音音的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蔓延,二舅的温情尚存心间,而今三舅亦以同样的姿态,将她紧紧包裹在家族的温暖之中。 这,便是家的真谛吗?无论风雨变换,无论前路如何,总有那么一双手,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后,给予最纯粹的支持与信任。 她凝视着沈智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鼓励与信任,让她的唇边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半晌后缓缓开口。 “三舅舅,我尚未提及具体之策,您便如此笃定。” “难道就不怕……那方法未必能奏效吗?” 沈智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地安抚着:“音音,无需如此谨慎拘谨,深知你绝对不会害我。” “三舅舅,请您相信,我夏音音定当全力以赴,誓要为您寻回康健。” 她的话语坚定而诚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随即轻步踏入屋内,目光在古朴的毛笔与洁白的宣纸间流转。 片刻之后,她手执墨迹未干的药方,步出屋门,将其郑重地交予一旁温婉端庄的三舅母云思婷手中,轻声细语地嘱咐。 “三舅母,此药方需以三碗清泉慢火熬至一碗精华,请您务必小心火候。” 云思婷轻抚过那药方,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定定地望着夏音音。 她见状,语调愈发温婉:“三舅母,您若有疑惑,但说无妨。” “音音啊,这方子……真能奏效吗?”云思婷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不确定,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忧虑。 “你心中那杆秤,究竟倾向几分胜算?” “若终是镜花水月,就此作罢,也未尝不可?” “你三舅舅的现状,倒也安然自得,日常里我细心照料,我未尝感到丝毫疲惫与厌倦。” “这要是没把握,万一有所差池,我以后该怎么办?” 云思婷的声线中不禁染上了几分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脸颊。 这段日子,她本是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之中,只因那心头的牵挂——她的相公,身体状况竟奇迹般地有了转机。 往昔,他即便是迈出几步,也似背负千斤重担,喘息连连;每逢风寒侵袭,更是缠绵病榻,数日难愈,让她忧心忡忡。 而今,这一切似乎都随着音音那药方的介入而悄然改变。相公的脚步不再那般沉重,甚至能与家中的小子们一同奔跑嬉戏,这在过去,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尽管奔跑后那份疲惫依旧如影随形,但与往昔相比,这份负担已然轻盈了许多,宛如晨曦初破暗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 然而,音音的话语,如同突来的寒风,悄然间吹散了那份温暖。 言及相公的身体状况并未见实质性的好转,那些暂时的舒缓不过是药物编织的虚幻梦境。 而今,需得重新调配药方,而前路茫茫,连她自己也难掩心中的忐忑与不确定。 云思婷的心弦瞬间紧绷,一股难以言喻的忧虑涌上心头。 她未曾拥有大嫂那般铁石般坚定的意志,亦不具备二嫂持之以恒、无惧风雨的坚韧,她所求,不过是与心爱之人共度平凡岁月,安然无恙。 “三舅母,我心中虽有五成把握,但这等大事,我实不敢擅自决断。” “故此,我将这至关重要的选择权,交到你们手中。” “若你们商议后,决定放手一搏,继续治疗之路,我必当倾尽所学,不遗余力。” “然而,若您们不愿再受治疗之苦,我也完全理解。” “届时,我将精心配制调养之方,力求让三舅舅的身体在平和之中得以维持,让每一刻时光都充满宁静与安详。” 夏音音此言,字字肺腑,未敢有丝毫隐瞒。三舅舅的身体安康,关乎整个家族的牵绊与祈愿。 云思婷闻言,心中波澜起伏,目光转向身旁的沈智宸,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依赖:“相公……” “夫人,眼下的光景,并未比往昔更为黯淡。” “岁月悠悠,我早已学会在风雨中踽踽独行,这一时一刻的艰难,于我而言,不过是长路上又一道浅浅的坎。” “唯有你,始终伴我左右,承受了太多本不应由你肩负之重,照顾我这病弱之躯。” “念及将来,若真有那么一日,留下你独自面对这浩瀚人间,我心中便满是不舍与愧疚。” “我思忖再三,或许和离,能让你我各自安好。” “如此,即便我遭遇不测,你也能免于孤苦,重寻属于你的幸福天空。” 沈智宸凝视着她那略显慌乱的神色,知晓她那胆怯之心又悄然作祟。 他心疼她这些年来的默默守候与不离不弃,这份深情他虽能感同身受,却也暗自忧虑其背后的脆弱。 “不,夫君,我此生已誓与你共赴风雨,生则同衾,死亦同穴。” “倘若命运不济,你遭遇不测,我必相随左右,不离不弃。” “和离二字,我云思婷绝不轻言,你且安心,莫再多言。 “我这就去为你煎药,你且静候佳音。” 言罢,云思婷闻及“和离”二字,仿佛被猛然唤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语无伦次地吐露一番心声,便匆匆逃离现场,留下一串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 这一幕,让旁观的夏音音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嘀咕 【未曾想,平日里温婉的三舅母,竟对三舅舅情深至此,甘愿被其温柔所缚。而那对和离的深深畏惧,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与秘密?看来,这府中又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八卦韵味。】 夏音音眨巴着那双充满好奇的水灵灵大眼睛,望向沈智宸,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轻声细语地问道。 “三舅舅,为何我觉得三舅母在您面前,总是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惧怕呢?” 当然了,我并非有意窥探家中私密,只是心中不解,故而斗胆一问。 沈智宸闻言,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故作严厉地轻斥道:“小孩子家家,大人的世界里有太多你不懂的规矩和道理,就别瞎操心了。” 夏音音闻言,小嘴一撇,故作不满地嘟囔道:“哼,小气鬼!说说又怎么了嘛。” 说着,她便赌气般地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双脚一晃一晃的,耐心等待着药熬好。 沈智宸见状,话题自然而然地流转,眼神中多了几分关切:“听闻你已被册封为安宁郡主?” “嗯!”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无奈,对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再次轻轻颔首。 “要去南巷城?”沈智宸又继续问道。 “两日之后,便启程。”她简洁明了地给出了答案。 沈智宸望着她,瞬间领悟了夏音音此行前的深意。 原来,她此番特意前来,逐一为他们检查身体,不仅仅是出于医者的本能,更是想在即将远行的前夜,为这个家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确保一切稳妥无虞。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未曾想,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竟是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外甥女,默默扛起了家族的脊梁。 这份担当与深情,让他既感动又自责,意识到自己作为长辈,在身体健康之外,似乎还有太多的不足与遗憾。 他,虽身罹微恙,心智却非池中之物,否则何以成为家族中那抹独耀的求知之光,独力撑起书香一脉。 他曾与父亲深夜长谈,字里行间,父亲透露出对音音那未竟棋局的深深洞察——那是一盘精妙绝伦、意在守护沈家与南暻安宁的大局。 父亲的话语,如同古老战鼓,在他心间擂响,鞭策着他:身为沈家的一份子,必须奋发图强,不可有丝毫懈怠,以免成为音音布局中的累赘。 此刻,他恍然彻悟,自己与家族的现状,竟在无形中成为了她肩上那不应有的负担。 这份领悟,他心中的决心淬炼得更加坚定,誓要挣脱束缚,成为她坚实后盾,而非前行的羁绊。 夏音音对于沈智宸心中的波澜浑然未觉,若洞悉其深邃思绪,只怕又要一番苦笑连连,辩白自己并非那般复杂深沉。 她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所求无他,唯愿守护至亲,这份心愿纯粹而简单,不掺杂丝毫对南暻国宏图的渴望。 谈及守护整个南暻国的重任,她自知力有不逮,亦无那般鸿鹄之志,只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天,行事无愧于心,不留遗憾。 “你心中可有数?此行是否会荆棘满布?”他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未能洞悉夏音音心中的细腻筹谋,对他而言如同迷雾中的星辰,遥不可及。 此刻,他的忧虑绵绵不绝,生怕自己的外甥女,一旦踏入那权力与阴谋交织地方,若遭遇波折,会否不慎触怒龙颜,承受不应有的责难。 “一切尚待实地探查后方能定夺。” “若无人暗中作梗,仅凭自然之力带来的挑战,倒也并非难以克服之障。” 夏音音的话语中,不带丝毫虚妄之气。 她有现代的防御知识,只要那些身居高位者能摒弃私念,携手共筑防线,未雨绸缪,未来的灾厄便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段考验,百姓定能安然度过,迎来曙光。 “音音,你心中有丘壑,我自然放心。” 沈智宸望着侄女那自信满满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言语间满是鼓励与期许。 “三舅舅在此,愿你此行能凯旋而归。” 他心中的忧虑,在这一刻悄然消散,即便夏音音的话语听起来有几分年少轻狂,但作为至亲长辈,沈智宸选择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 决定待夜深人静之时,前往父亲居所,与他共商良策,以免音音他日无辜受皇恩之累,落入无端猜忌之中。 第152章 沈家女人都是重情重义 恰在此时,云思婷轻步而来,手中托盘稳稳托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那药香氤氲,弥漫在石桌四周。 她轻轻放下药碗,目光不敢与身旁沈智宸直视,转而温柔地落在夏音音身上,细语呢喃:“音音,药已备好。”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多谢三舅母费心。” “三舅舅,请饮下这碗药汤,随后便请移步屋内,我为您施针。”转头对这沈智宸说道。 沈智宸闻言,没有丝毫迟疑,随即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后,他缓缓起身,步伐稳健地迈向屋内。 见三舅舅如此配合,夏音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也不再迟疑,紧随其后步入屋内。 然而,刚迈出几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云思婷温柔地呼唤。 “音音。” “三舅母,可是有何吩咐?”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云思婷略显忧虑的面容上。 “若是关于三舅舅之事,您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抚平云思婷心中的忧虑。 她虽不知道三舅舅与三舅母间那些细水长流的故事,但那份深藏于日常琐碎中的温情,却如晨曦微光,悄然照亮了她的眼眸。 每一次踏入这方小天地,她总能捕捉到三舅母对三舅舅那细致入微的关怀,仿佛每一缕目光、每一次轻抚,都是无言的誓言,温柔地包裹着这份不言说的深情。 三舅舅的面容,常挂着一抹淡然,然而,正是这份淡然之下,隐藏着他对三舅母独有的细腻与宠溺。 餐桌上,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将她偏爱的菜肴置于她手边,那份默契,无需多言,已胜过千言万语。 行走间,两人的步伐不自觉地靠近,仿佛是命运的红线,悄然将两颗心紧紧相连,即便是在人海中,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彼此的方向。 即便心中偶有波澜,三舅舅也从未让这份情绪影响到三舅母分毫。 他总能在她略显疲惫之时,以种种巧妙的方式为她分担,让她得以片刻的休憩与安宁。 那些看似冷漠的言语背后,实则藏着他对她深深的疼惜,只是这份情感,他选择以更为内敛的方式表达。 在那细腻入微的举止间,不难捕捉到三舅舅对三舅母那份深藏不露的情愫。 “音音啊,你定要倾尽全力,让你三舅舅重获康健。”三舅母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 “他这一生,风雨兼程,实在太过不易。” “医者曾言,三十五岁或许是他命中的一道坎。” “而今,他已至而立之年,身体却如同秋日落叶,日渐凋零。” “他默默承受,不愿让家中长辈知晓半分,只为守护那份宁静与安详,不让忧虑侵扰了他们的晚年。” “他的身子,本就不宜过度操劳。” “可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烛火,夜以继日地沉浸在书海之中,只为那金榜题名的梦,为了有朝一日能以官袍加身,为家族撑起一片天,护佑这些后生晚辈免受风雨侵袭。” “父亲年事已高,步履蹒跚间已难赴疆场之约。” “唯余皇恩浩荡,犹记当年旧情。” “家中幼弟尚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那些后辈更是稚嫩未脱,难以独当一面。” “大哥英年早逝,二哥又缠绵病榻,家中一片风雨飘摇。” “在这艰难时刻,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家族的脊梁,将千斤重担一肩挑起。” “他心中的忧虑却与日俱增,生怕自己无法护得家人周全,更怕一旦有个闪失,累及无辜,尤其是她。” “所以他每年都不得不忍痛做出决定,逼迫她与自己分离。” 云思婷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她虽性情温婉,胆小怕事,却非愚钝之人。这些年里,他对她的深情厚意,她早已深深烙印于心。 他依旧每日沉浸在书卷的世界,直至夜深人静。 她,心疼之余,却难启唇劝慰,只因每谈及他的身体安康,他总以“和离”二字轻轻带过,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她心头一紧,惧意悄然滋生。 她心中并无丝毫离弃之念,唯愿伴他左右,共度风雨。 “三舅母,请您宽心,三舅舅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 “待三舅舅康复之日,定能再展鸿图,为您捧回那梦寐以求的状元之冠,让荣耀与喜悦再次充盈这方天地。” “别再难过了,泪珠若是让三舅舅瞧见,他定会心疼,以为是我这小辈不懂事,惹了你伤心呢。” 夏音音闻言,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酸楚,三舅母的一番肺腑之语,字字句句皆是深情厚意,令她不禁感慨万千。 她轻轻上前,温柔地环抱住云思婷。 沈家,这一脉仿佛被命运温柔以待,所迎娶的,皆是世间难寻的深情女子。 大舅母,守寡的日子漫长而寂寥,她却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二舅母,面对瘫痪在榻的二舅舅,她五年如一日,悉心照料,无微不至,任劳任怨。 至于三舅母,她与三舅舅携手共度风雨,即便世事沧桑,她亦不离不弃。 沈家祖辈定是广结善缘,方得此等佳偶入门,实为家族之大幸。 “好了,三舅母,泪水可是珍珠,咱们可舍不得让它们随意滑落。” 云思婷被夏音音那俏皮的话语逗得破涕为笑,连忙以袖轻拭眼角。 心中暗自祈愿,这番情景莫要落入沈智宸的眼帘,免得又生波澜,提及那不愿触及的和离二字。 “你瞧,您这一笑,春日里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了呢。” “你且安心,待我助三舅舅康复如初,倘若他日再提和离之事,你只消淡然处之,莫要放于心上。 “届时,便让他自去客房休憩,你自守你的清梦,不必为此烦恼分毫。” 夏音音凑近她耳边,小声的给她出主意。 第153章 驯夫之道 云思婷闻言,一时之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心中暗自嘀咕,还能这样操作的吗? “三舅母,您且细细思量,三舅舅能得您相伴左右,岂止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 “他若是还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也只是因着他现下身子抱恙,神志未清,咱们自是不与他计较这些琐碎。” 说到这里,云思婷的眼中闪过一丝体谅。 “待到他日康健如初,咱们再慢慢与他清算这些‘账目’,让他明白何为真正的珍惜与感激。” “谈及和离之事,咱们自是不屑为之,但论及如何引导夫君成长,此事倒是值得你我细细思量,用心经营。” 夏音音继续着她那番看似一本正经却又不失温情的“开导”,眼神中透露出对云思婷深深的怜惜。 这些年来,三舅母默默承受着一切,无怨无悔地付出,却时常面临被离弃的风险,每日的生活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错。 诚然,三舅舅的初衷或许出于善意,但那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确实是需要一番变革的春风来吹散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 云思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仿佛长久以来被束缚的思想在这一刻被轻轻撬开了一道缝,让她窥见了不一样的世界。 在她的认知里,女子本该温顺如水,以夫为天,怎能有向夫君甩脸色的念头? 然而,夏音音的话语却如同一股清泉,让她的心田泛起了层层涟漪,既感新奇又觉畅快。 夏音音见云思婷的神色有所动容,连忙连连颔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舅母你不妨先按此法一试,我保证,三舅舅日后定不会再轻易提及那和离二字。” 言罢,她轻拍了拍云思婷的手背,以示安慰与鼓励,随后温柔一笑,补充道:“你且在此细细思量,我这便入内为三舅舅治疗。 她看见三舅舅似是已有些等不及了,不时向门外张望。 言毕,夏音音转身,缓缓步入屋内。 留下云思婷一人,独坐于石凳之上,周遭的景致仿佛都随着她的思绪而静谧下来。 双手交叠,轻轻置于膝上,心中开始细细盘算起那驯夫之策的成功几率,全然沉浸在了对未来的憧憬之中。 未及细想,她那命悬一线的夫君即将踏上生死未卜的治疗之路,胜算仅握五成,每一息都重如千钧。 夏音音踏入屋内,直面沈智宸之时,心中无丝毫愧疚之感,她深知自己的言行正悄然编织着这对夫妻间微妙裂痕的丝线,而那每一句话,皆是精心策划,意在挑拨二人情感的和谐。 这种以“为你好”之名行束缚之实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在她看来,无疑是情感花园中的杂草,亟待拔除。 沈智宸此刻尚浑然未觉,自己即将踏上一段漫长且艰难的追妻之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他视为掌上明珠的侄女。 未来的日子里,他将深刻体会到,何为“自作自受”,何为“爱之深,责之切”的另一种苦涩诠释。 此刻,他莫名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悄然蔓延,身体似乎也因这份突如其来的虚弱而微微颤抖,不禁暗自思量,莫非是秋凉侵体,染上了风寒? “你们在外面聊什么了?竟至如此之久?” 沈智宸的目光探究,随着夏音音踏入房间,不由自主地轻声询问。 “没什么,三舅母只是有点担心你罢了,多问了两句。” 夏音音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显然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选择以略带神秘的方式回应,留给三舅舅一份期待的空白。 第15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这就便开始吧,三舅舅,请您安然躺下。” 她轻启玉手,取出一排细若发丝的银针,预示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治疗即将展开。 这些银针,非同往昔,每一根都精准地指向了人体最为脆弱、亦是潜能深藏的“死穴”。 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心中默念,此行正是要借这逆天之举,将三舅舅体内那残存、摇曳欲熄的生命之火,彻底推向绝境,再以手中珍稀无比的仙露为引,于灰烬中涅盘重生,唤醒新的生机。 她深知,仅凭那传说中的仙露,或许能暂时延续生命,但三舅舅多年累积的亏损,如同陈年旧疾,即便得以苟延残喘,也难免埋下隐患,如同蛀木之虫,悄无声息间侵蚀着生命的根基。 于是,她下定决心,誓要斩断过往的阴霾,为三舅舅迎来新生的曙光。 夏音音的面容沉静如水,眉宇间凝聚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手中的银针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每一次起落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专注与精准。 “嗯哼——” 仅仅一针落下,沈智宸便觉周身仿佛被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刺骨,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欲将他淹没于绝望的深渊。 “三舅舅,接下来的过程或许会更加艰难,但请您务必坚持。” “待那碗汤药的药力缓缓渗透,这份痛楚自会渐渐消散。” 夏音音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深知沈智宸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忍。 但这一切,是他重生路上不可绕过的试炼,每一分痛苦,都是向光明迈进的坚实步伐。 沈智宸紧咬牙关,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无碍,音音,我能撑住。” “这点痛楚,算不得什么。”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吐出“不痛”二字,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唯有他自己能读懂那份不为人知的煎熬。 周身仿佛被无形的细密针芒所包围,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历着被千万只微小而贪婪的蚂蚁缓缓啃噬的酷刑,连骨骼都似乎在无声的抗议中,经历着拆解与重塑的剧痛。 夏音音轻巧地又施下了两针,每一针都仿佛细丝般精准,却在沈智宸体内激起了连绵不绝的痛楚浪潮。 时间仿佛在这无尽的煎熬中凝固,直至某一刻,那股锥心之痛悄然退却,他紧咬的牙关终于得以松开。 随着疼痛的消散,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侵袭了他的意识,眼帘渐渐沉重,最终合上,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夏音音目睹他缓缓合上眼帘,心中暗自确认,那调配的汤剂已悄然施展其威力,她之所以迟迟未入内,不过是在静待那药效如细水长流,缓缓渗透至每一寸肌理。 此药,名曰“归宁”,世俗间戏称为“假死之秘”,是她于那浩瀚无垠的空间藏书内,偶得一册古老医籍,心生好奇,潜心钻研所得。 未曾料想,这首次试炼,竟是以自己最亲近的舅舅作为了试金石。 她轻抬皓腕,指尖轻柔地搭上他沉寂的脉搏,确认了那抹生命的律动已悄然隐匿。 此刻,她的眼眸微眯,闪烁着决绝与坚定,时机,恰到好处。 夏音音指尖流转间,银针如灵蛇出洞,疾驰于沈智宸周身,每一针皆精准无误地刺入那些被视为禁忌的死穴之中,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既是对医术的精妙掌控。 待最后一针稳稳落下,沈智宸的身躯上仿佛被绘制了一幅繁复的生死图腾,每一个针眼都诉说着生与死的微妙平衡。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她从袖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仙露,心翼翼地倾斜瓶身,一滴蕴含着生命奥秘的液体缓缓滑落他得嘴里。 夏音音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而专注,她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覆上沈智宸那几乎静止跳动的脉搏,每一次按压都仿佛是与时间的较量,既谨慎又充满期待。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心间。 她心中默默倒数,那数字如同冰冷的倒计时,却也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与祈愿:“十……九……八……”随着数字的递减,空气似乎更加凝固,直到“二……一!”的终结声在心头回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夏音音深知,这不仅仅是数字的流逝,更是生死之间的博弈。 若一刻钟内沈智宸未能有所反应,那么她必须果断撤针,否则,那将是对生命最后的亵渎。 除去之前那紧张而关键的施针时间,留给她的,已然是微乎其微的宝贵瞬间。 就在她心中那抹希望的烛光即将熄灭之际,指尖却传来了一缕微妙而坚定的跃动,瞬间点亮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 她眸光骤亮,难掩惊喜之色:“成了?” 迅速而敏捷地撤去沈智宸体上密布的银针。 随即,深吸一口气,心神凝聚,准备开启另一场更为细腻入微的针术盛宴。 此番下针,专攻滋养之穴,亦即“生穴”,它们如同大地深处蕴藏的生命之泉,静待被唤醒。 死穴与生穴,两者相较,犹如阴阳两极,截然不同。 死穴,其名便透着一股决绝与冷酷,施针之时,虽需万般谨慎,精准无误,但往往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意,施针者心怀定数,操控生死于股掌之间。 而生穴,则是另一番景象,它宛如深藏于幽暗密林中的清泉,位置隐秘,探寻之路布满荆棘。这不仅仅是对施针者技艺的极致考验。 夏音音的身躯紧绷如弦,每一针落下,耗去了她大量的心力与体力,几针之后,细密的汗珠已在她额前汇聚成珠,缓缓滑落。 她紧咬银牙,目光如炬,直至最后一针精准无误地嵌入既定的穴位,方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大口喘息。 “呼——这一番施针,几乎耗尽了我半世修为!”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疲惫。 颤抖的手指轻轻探入随身的空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圆润的补气丹,毫不犹豫地将之送入口中,丹药的温润瞬间化为一股暖流,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为她枯竭的体力注入新的活力。 片刻之后,那股疲惫之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回暖的力量。 她借助床边的支撑,缓缓站起身,搭上沈智宸的腕间,指尖下,那脉搏如江河初解冻,汹涌中带着勃勃生机,预示着生命的活力正逐渐回归。 然后摸着沈智宸的脉搏,查看情况,就这会儿的时间,他得脉搏就像洪水一样来势汹汹。 这一刻,她心中的大石才轰然落地,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缓缓收回手,银针逐一归位,等她把所有针收完,随着最后一针稳稳落入针盒,沈智宸的眼帘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 “三舅舅,您醒了?””夏音音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与关怀,“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沈智宸愣了片刻,随即轻轻摇头,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不太真实。” 他此刻仿佛置身于云端,周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渺感所包围,却又莫名能感受到体内涌动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仿佛即将挣脱束缚,破壳而出。 夏音音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 “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重量,身体轻盈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但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积聚,它强大而急切,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这躯壳的桎梏。” 沈智宸见她一脸困惑,便尝试着用更贴近感受的方式去阐述这份奇异的体验,希望能让她有所共鸣。 “或许,正是那非凡特效药的缘故,其药效之强,竟是您的身躯一时难以全然承载。 “无妨,日后只需寻机适度释放,让体内多余之力缓缓排出,自能恢复平衡。” 夏音音闻言,心中已暗自揣摩了几分,却未提及是那仙露,只轻描淡写地将之称为世间罕见的特效良药。 她深知,仙露之珍贵,非寻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三舅舅此刻身体羸弱,犹如风中残烛,恐难承其厚重。 毕竟,那未经稀释的仙露,其力之纯、之强,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哦,原来如此。” 沈智宸的耳畔悄然攀上了一抹绯红,那份难以言喻的微妙感,竟似在他下腹深处轻轻荡漾。 他暗自咬牙,这份秘密,在侄女面前,更是难以启齿,只能深埋心底。 “好,我去请三舅母来照料你。” “你的身体,已然恢复到了凡人的强健,或许,还超越了往昔的界限,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今日,好好休憩,待明日我再来探望情况。” 夏音音细语叮咛,决定次日再临,欲深入探究他体内那股潜藏的力量,看是否能用她的方式助其化解,融入血脉之中。 邪火在他体内肆虐,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生怕一丝异样泄露在侄女面前。 他挤出一抹略显僵硬却尽可能自然的笑容,轻声回应:“好,有劳音音了。” 夏音音并未察觉到他笑容背后的隐忍,只当是三舅舅因身体状况渐好而由衷地喜悦,心中亦是宽慰了几分。 走出房门,夏音音的目光穿越庭院,落在了正于院中沉思的云思婷身上,她的声音,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第155章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三舅母,你可以进去三舅舅了!” "啊——" "已然...好了吗?这么快?” 云思婷眸中满是不解,恍若梦醒,心中那份关于如何温婉引导夫君的细腻构想,还未及细细编织,便已随风而逝,只余一地茫然。 夏音音立于一侧,亦是满脸错愕,她分明记得自己踏入内室已有一个时辰之久,心中暗自嘀咕,这三舅母在外面都干什么了? “三舅母进去吧,我就先行告退了。” “此番并无特别需留意之处,唯三舅舅或许因药力未全散而显得精力异常充沛,此乃药理作用下的常态,无需过虑。” “若他偶有激烈之举,请宽心视之,任由其情绪自然释放,亦是好事一桩。" 她未及细察三舅母面上复杂神色,腹中已饿得咕咕作响。 一上午的诊疗耗去了她不少心神,尤其是方才的针灸之术,更是让她的精气神儿大耗。 此刻,唯有美食能解她燃眉之急,心中唯有这一念,她匆匆交代完毕,便向外祖父的院落走去,留下一抹匆匆而去的身影。 云思婷怔怔立于原地,面容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茫然,目光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它淡出视线,良久方才恍然回神。 心中猛地一紧,记起了那被遗忘于室内的夫君,连忙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踏入屋内。 “夫君,你此刻感觉如何?” 可有好些了?”云思婷的声音轻柔既带着关切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 但这一次,她已暗自下定决心,若他再提分离之事,她便以行动表明态度她,就是和他分房睡。 脑海中回响着音音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夫君,需得细细调教,方能成就好姻缘。 沈智宸沉默不语,先前的那份飘忽感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仿佛周身血脉沸腾,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无穷的能量,让他错觉自己已披上战甲,随时能冲锋陷阵,一展豪情。 然而,音音的叮咛如清泉般在他耳畔回响,今日需静养,不可妄动。 这份理智与体内涌动的热血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不得不强自按捺,那份隐忍之下,额间细汗密密渗出,映衬着他坚毅的脸庞。 云思婷见他半晌未语,心中不禁泛起涟漪,终是鼓起勇气,以细若游丝般的姿态缓缓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智宸身上。 只见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滴,缓缓滑落,这一幕让云思婷心头猛地一紧,思绪纷飞:莫非音音的治疗并未奏效?亦或是余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夫君,你……你这是怎么了?怎的汗水涔涔,可是哪里不适?”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柔地为他拭去面上的汗珠。 “你等着,容我去唤音音前来,让她为你细细查看一番。" 言罢,她欲起身,脚步已不自觉地迈向门外,欲追寻那抹名为夏音音的倩影。 然而,沈智宸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三分,眼波流转间已精准捕捉住她欲离去的身影,手腕轻轻一旋,那股不容忽视的温柔力量便缠绕上她的指尖。 轻轻一引,让云思婷的身形不由自主地轻旋,最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和姿态,跌入了他那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呀——" 她瞬间怔愣当场,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夫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欲阻她寻音音前来? “夫君,我深知你顾虑重重,不欲增添旁人之忧。” “但音音不同,她是你病痛的解语花,更是那妙手回春的医者。” “你若有何不适,直言于她,定能寻得良方。” “此刻,你额上细汗涔涔,显然身体有恙,请容我前去请来音音,为你细细诊脉。” 云思婷的樱唇轻启,话语如溪水潺潺,连绵不绝,即便此刻他提及了分离之事,也要去找音音回来。 话落,她便欲挣脱沈智宸的怀抱,意图起身离去。 沈智宸此刻只觉周身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裹,理智告诉他,绝不能放任这懵懂无知的“小傻瓜”去找音音。 而她的话语,如同夏日午后的蝉鸣,不绝于耳,让他的思绪更加纷乱,加之她在他怀中不安分的扭动,更是让他的内心之火愈燃愈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这份突如其来的躁动,但终究未能抵挡住那份冲动。 他猛地一用力,将怀中的女子紧紧揽入怀中,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按住她的后脑,轻轻抬起,让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呼吸可闻。 随后,他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轻轻覆上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瞬间,世界仿佛按下了静音键,沈智宸只觉一股清凉自云思婷身上传来,拂过他滚烫的心田,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爽与宁静。 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沈智宸,那双深邃眼眸中跃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令她心生惊悸,又羞涩难当。 日光倾城之下,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实非寻常,更让她措手不及,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 沈智宸因身体之故,与她共度的温柔时光里少了往昔的缠绵悱恻,那份久违的亲密此刻竟如此不期而至,让她的心绪复杂难言。 她深知,夫君的身体虽渐有起色,但仍需细心呵护,不可轻率行事。 缓缓抬起眼眸,避开了沈智宸那即将落下的深吻,声音里满是温婉与体贴:“夫君,你的身子方有起色,咱们还是待你完全康复后再说?” “你身子刚见好转,切莫再行冒险之事。” “你若不便寻音音,便让我为你打来清水,细细擦拭一番,可好?” 沈智宸的目光温柔落在身旁的妻子身上,那份藏于心底的深情,唯有他自己能细细品味。 岁月悠悠,是她,始终如一地守候在他身旁,无论风雨,不离不弃,这份深情,他深知自己有所辜负。 此刻,他体内仿佛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动,尤其是在紧紧拥抱着她时,那份炽热更是难以遏制,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他未及回应妻子的细语,动作已先于言语,轻轻一翻,将妻子小心翼翼地护于身下,两人的位置悄然转换,他成了那主导的一方,而她,则依偎在他胸膛。 “夫君......嗯哼!” 云思婷的惊呼尚未全然溢出唇畔,便被沈智宸以一场突如其来的吻温柔而霸道地封缄。 这吻,既猛烈如火,又深情似海,仿佛是两人间沉淀了十几年的情愫,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将她所有的抵抗都融化在了这份炽热的情感之中,令她既惊又喜,无力招架。 第156章 啊~~~额~~~这要怎么说? 另一边,夏音音踏入外祖父的院落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已精心布置好的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而家中的长辈却皆未动筷,只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却又夹杂着一丝羞涩,轻声细语道:“外祖父,外祖母,饭菜既已齐备,怎能让二老久候我这小辈?” “此举实乃折煞我也,心中实难安。”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外祖母慈爱地笑道,目光温柔如水。 “饭菜方才摆上桌,下人刚报你将至,估摸着也就片刻功夫,便想着一家人共聚,这才稍候片刻。” “更何况,你此番奔波皆是为了我们,我们等你,乃是天经地义,何谈辛苦?” 花倾落轻轻瞪了夏音音一眼,随即温柔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待她缓缓行至身侧,他细细打量着她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疼惜。 “音音,瞧你这副模样,定是累坏了。” “来来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忙了这么久,定是饿了吧。” 沈秦殇的嗓音适时响起,他强忍着内心的焦急,未敢直接询问沈智宸的安危,只因从音音那略显苍白的面色中看出她的疲惫。 “正是,正是,快些入座用膳吧,定是饿极了。” 花倾落温柔地招呼着,手中的筷子如同轻巧的燕尾,在各式佳肴间翩翩起舞,不断将美味佳肴送至音音的碗中,那份关怀与体贴,无声胜有声。 桌上,唯独少了二舅母与三舅母夫妇的温馨身影,以及四舅舅与五舅舅两位长辈的缺席,让这团圆之宴略显微瑕。 然而,这份不完美却由外祖父与外祖母的慈爱、大舅母的温婉,以及几位表哥的欢声笑语巧妙填补,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温馨与和谐。 众人围坐,筷起筷落间,一股暖流悄然在空气中流淌。 夏音音成了今晚餐桌上的小焦点,每一双筷子都似乎承载着家人满满的关怀与疼爱,轻轻一夹,便是满满一筷子的心意,转眼间,她的碗中便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她连忙以手护碗,眼中闪烁着笑意与无奈,轻声细语道:“真的够了,这样多我恐怕要吃好久呢。” 言罢,她轻巧地拿起筷子,开始细细品尝这份独特的家的味道,每一口都显得格外珍惜。 饭桌上,话题不断,笑声连连。 期间沈秦殇探询沈智宸的身体情况,她也诚挚而细致的答复。 屋内,二老闻听此言,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被喜悦抚平,多年积压于心的重担,在这一刻悄然卸下。 这份喜悦,如此纯粹而强烈,以至于连桌上的饭菜都似乎变得格外可口,二老不自觉地添了碗筷 花倾落海特特意吩咐了嬷嬷给两个儿子炖制了几盅清淡而滋补的汤品送去,意在为他们大病初愈的身体添上一抹温柔的呵护。 正当宴席渐入尾声,盘中佳肴所剩无几之时,嬷嬷踏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脸颊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悄然至花倾落身旁,以仅两人可闻的细语,在她耳畔轻轻吐露了些什么。 “咳咳!”花倾落闻言,猝不及防之下,竟是猛地一阵呛咳,待那阵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她的脸颊也悄然攀上了两朵红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低声追问,“嬷嬷,此言非虚?” 嬷嬷低垂着头颅,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千真万确,老奴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三少爷他……” 言及此处,嬷嬷的话语中不禁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似乎连她自己也未曾料到,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少爷,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举动。 她禁暗自感慨,看来三少爷这身子骨,当真是大好了,连这份活力与“勇猛”都一并恢复了。 “这混小子,身子骨刚见起色,就这般不知节制……” 花倾落轻蹙秀眉,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她不由自主地抬眸望向身旁的夏音音,眼中闪烁着欲语还休的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凝于唇边,却又羞涩于启齿。 夏音音自嬷嬷踏入门槛的那一刻起,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此刻见外祖母如此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自己,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她索性放下手中轻握的银筷,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外祖母,您心中若有疑惑,但说无妨,音音定当知无不言。” 花倾落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开口:“音音啊,你三舅舅的身子骨,如今算是大好了。” “你说,他这样的状况,能否承受得起那些较为激烈的活动呢?” 比如……嗯,就是......那种需要体力的……” 她踌躇半晌,唇瓣微启,却又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吐露的话语如同缠绕的丝线,未能清晰织就一幅完整的画面。 心中暗自苦笑,如何能在这样一位纯真未嫁的少女面前,启齿谈及那等私密之事? 此事一出,仿佛连她这历经风霜的老脸都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羞赧与尴尬,心中不禁暗暗责备起那个不知轻重的“臭小子”,真是将她一生的沉稳都抛诸脑后了。 夏音音望着外祖母那复杂难辨的神色,眼中满是不解,心中暗自嘀咕:那个‘啥事’究竟是何等要紧之事?莫非三舅舅在我离开后,竟做出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举动,惹得外祖母如此动怒? 一旁,沈秦殇见状,亦是心急如焚,眉头紧锁,误以为沈智宸又出了什么事,连忙出声催促:“老婆子,您这话说得含糊其辞,让音音如何能心领神会?您不妨直言不讳。” “你知道什么?” 花倾落轻蹙秀眉,以一抹怒意横了自家老爷子一眼,心中暗道,这老顽童怎的如此不识时务,这等私密之事,怎能在这些小辈面前随意提及? 周遭,一群稚嫩的脸庞正满是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 沈秦殇被花倾落那凌厉一瞪弄得云里雾里,心中虽有万般不解,却也只得生生咽下,转而化作一脸焦虑,嘴里细碎地念叨着:究竟有何是我这做父亲的不能知晓的? 花倾落轻轻忽略了身旁沈秦殇,转眸间,已温柔地贴近了夏音音,以仅两人可闻的细语,悄然询问: “音音,你三舅舅此番康复,可曾留下什么隐忧?” “我……只是忧虑,若论及那亲密之事,是否会有些许不妥或影响?” “噗嗤——”一声清脆,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咳咳!”夏音音连忙掩唇,却难掩那因意外之语而起的剧烈咳嗽,脸颊上悄然染上了几分绯红。 花倾落见状,心中微惊,连忙伸出手,轻拍着夏音音的后背,眼中满是关切之色:“音音,慢些。” 夏音音心中暗自嘀咕,外祖母这番话,着实让人措手不及,她心中暗笑。 【我的天,三舅舅的活力竟如此惊人,身体初愈便急于延续血脉,难不成是将那体内蕴藏的生机,悄然转化为床笫间的温柔力量?呵呵,这般急不可耐,莫不是要为家中添上一名新丁,共续天伦之乐?】 “咳咳咳!” 一阵轻咳适时响起,沈秦殇心领神会,老夫人方才那微妙的一瞥,这小子,身子骨刚见好转,便将精力如此挥霍,想来平日里锻炼还是不够,日后定要加强。” ”夏音音轻吐一口气,缓缓道:“外祖母,您放心。” “三舅舅此番治疗,药物尚需时日方能全然融入体内,此刻的情绪波动,或许正是体内药力未完全驯服的表现。” “让他以这种方式释放,反倒有利于后续的康复。待到数日之后,药性完全渗透,一切自会归于平静。” “如此便好。” 花倾落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脸上重新绽放出安心的笑容,她不再理会那厢的微妙动静,挥手示意众人继续用餐。 然而,几个小字辈却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好奇。 他们心中暗自嘀咕,三伯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祖母的话里藏着半截,引得他们好奇心大起,连桌上的佳肴都失了往日的风味,食不知味起来。 沈秦殇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席上几位心不在焉的小辈,眉宇间顿时凝聚起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沉声喝道. “快些用餐,饱腹之后方有充沛体力应对接下来的训练,莫要让音音在一旁瞧着,觉得你们这月余的努力皆是虚有其表,空耗光阴。”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气氛骤然紧绷,孩子们纷纷收敛心神,手中的筷子如同疾风骤雨,迅速而有序地穿梭于碗碟之间,三两口间,碗已见底。 沈风华见状,率先起身,殇行了一礼,温声道:“祖父,儿孙们先行前往训练场,继续磨砺技艺,您与音音妹妹可悠享用餐时光,不必急于一时。” 沈秦殇微微颔首:“去吧,切记,沈家儿郎,当以勤勉自励,勿使家族蒙羞。” “是!” 众小辈齐声应和,,随后,他们鱼贯而出。 夏音音嘴角噙着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目光掠过眼前这一幕,只见几位表哥对外祖父的敬畏之情溢于言表,那份小心翼翼,简直就像老鼠见到猫,躲闪中又不失几分滑稽。 她轻轻垂下眼帘,专注地将碗中剩余的米粒一粒不剩地送入口中,待最后一粒米落入肚中,她放下筷子。 “音音,可吃饱了?若是不够,再添些可好?”花倾落的声音适时响起。 夏音音闻言,连忙摆手,眼中闪烁着笑意与满足,“真的吃饱了,外祖父家的饭菜太过美味,再吃下去,只怕真要变成圆滚滚的小猪了。” 【那般满满当当的一大碗,若还言饿,岂不真成了贪食无度的小猪?外祖父一家待我如此殷切,这份热情,真教人既感温馨又觉几分招架不住呢!】 沈秦殇望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温声细语地为她解围:“既已饱腹,那便起身吧,咱们前往训练场瞧瞧。” "想来你四舅舅与五舅舅也该归来了。”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瞬间闪烁起喜悦的光芒,她轻盈地站起身,脸上洋溢着不加掩饰的欢愉,连声催促道:“快,咱们这就出发吧!” 第157章 伤心的往事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掺和你们的热闹了,他们几个小伙子训练,我这老婆子可不爱瞧。” “我啊,还是去给音音打点些行装,毕竟她即将离京,总得带上些贴心之物。” 花倾落望着夏音音那满脸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心中明镜似的洞悉了她的心思,却并未点破只是温婉一笑,轻声道。 夏音音闻言,心领神会地给她与柳云缨行了个标准的礼仪,随后转身跟着沈秦殇的步伐,迈向了练武场的方向。 花倾落凝视着她背影,眸中满心疼,轻叹道:“这丫头,今日必定是心力交瘁了。” 柳云缨闻言,轻声回应道:“是啊,刚才进来的时候,面色都显得憔悴了。” “想来为三弟的病情,定是倾注了无数心力。” “自这丫头归来,便未曾有过片刻的停歇。” “听白凝说,她初返之时,满心满念皆是揭露那负心汉虚伪面目。” “回到将军府后,又用她那双手,抚平伤痛,唤醒生机。” 花倾落的心底,悄然滋生着歉疚。 她深知,若非音音的归来,这府中或许依旧是一片凄凉——伤者呻吟,残者哀叹,弱者依偎,仅靠皇恩那点稀薄的情谊,艰难维系着表面的平静。 家族的未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难觅光明。 府中的小辈们,虽承载着希望,然而,他们尚显稚嫩,难以独当一面。 风华作为这一辈中的长兄,也不过才十七岁,尚需时间的磨砺方能扛起家族的重担。 至于老四与老五,虽年纪稍长,却也正处于成长的十字路口,前路茫茫,亟待指引。 这两年间,边境虽时有挑衅之声,却奇迹般地维持着难能可贵的和平。 他们升迁之路,似乎唯有烽火连天方能铺就。 而她,内心深处却祈愿着岁月能永远温柔以待,让这片土地远离战火的侵扰。 战争,如同一把无情的刻刀,在她与老头子之间雕刻出漫长的距离,让相守成为奢望。 它夺走了她长子的生命。 又让二儿子瘫痪于床榻之上,青春年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每一道伤痕,都是她心中不可触及的痛。 家中儿郎,除却那体弱多病、难以承受军旅之苦的三子,其余皆胸怀壮志,梦想着披上战袍,为国效力。 这份勇气与决心,虽令人钦佩,却也让她的心被深深的忧虑所笼罩,生怕未来的某一天,命运会再次以残酷的方式,将她的家人卷入那无尽的漩涡之中。 柳云缨敏锐地捕捉到了母亲眼中那抹哀愁,她心下一紧,知晓她又想起那些悲伤的往事,轻轻踱步至母亲身旁,执起那双略显冰凉的手,以细语呢喃。 “母亲,过往云烟,莫再萦怀。” “瞧,此刻不正拨云见日,渐入佳境了吗?” “二弟与三弟的体魄亦日渐康健,孩子们亦在希望的田野上茁壮成长。” “若能得音音悉心教导,习得一身本领,未来战场上,他们将手握生存的钥匙,无惧风雨。” “因此,母亲,我们应当怀揣希望,勇往直前。” 柳云缨,此女非但胸藏锦绣,更兼命运多舛,以柔弱之躯承载了世间万般艰辛。 花倾落凝视着面前的大儿媳,眼眶不禁泛红,声音里藏着难以言喻的疼惜。 “云缨啊,这些年,你承受了太多,苦了你这孩子。” “若你心中有所愿,或是想要……” 一听花倾落那未言之意,便已洞悉其心,于是,面容骤变,先前的温婉柔情仿佛被秋风一扫而空,语气一片清冷与坚决。 “母亲,云缨此生,心系沈家,生是沈家之人,死亦愿为沈家之魂。 “若您再提此事,我唯有遁入佛堂,长伴青灯古佛,以此心向天,为无疆祈愿,求得一世安宁。” 花倾落见她神色黯然,心下一紧,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连忙温言安抚着。 “不,不是,母亲所言并非本意。” “罢了,从今往后,母亲再也不提此事了,你切莫往心里去。” 唉,这般温婉贤淑的大儿媳,竟被自己无心之言逼至如此境地,日后下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无疆交代。 当年烽火连天,战事之惨烈,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老头子只带回无疆那身染血的铠甲,连一具完整的遗体都未能寻回。 月余苦寻,希望渐成绝望,最终,我们不得不忍痛对外宣告了他的不幸离世,为他筑起一座空寂的衣冠冢,以寄哀思。 年复一年,那份痛楚虽未减分毫,却也渐渐融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疤。 “母亲,我先告退了,您且安心休憩。” 云缨眸中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言语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随即缓缓起身,欲行告别之礼。 “去吧,路上小心。” 花倾落心中微动,面上却强作镇定,轻轻挥动着素手,便让她离去。 第158章 验收成果 夏音音紧随沈秦殇的身后,步入了沈家那片承载着荣耀与汗水的训练场。 沈家,虽源自微末,却以三代人的铁血与忠诚,铸就了不凡的军旅传奇。 这方不过百平的绿茵之地,被精心雕琢成了家族精神的试炼场,虽小,却足以承载沈家人无尽的热血与梦想。 她静立于场边,只见四舅舅与五舅舅,以及几位英姿勃发的表哥,正在跑道上挥洒着汗水。 待他们完成了几圈酣畅淋漓的奔跑,夏音音方才缓缓上前,脸上洋溢笑容。 “四舅舅、五舅舅,还有各位表哥,大家辛苦了。”望着他们额间细密的汗珠,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音音,你来了。”沈富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说道。 “音音妹妹!”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年轻人略带羞涩与兴奋的呼唤。 沈秦殇见状,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却又不失威严地喝道:“立正!站好!” “瞧瞧你们这模样,成何体统?” “站没站相,哪有点沈家子孙的样子!” 闻言,几个小子瞬间收敛了嬉笑,迅速挺直了腰板,双脚并拢,目不斜视,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夏音音见状,不禁轻笑出声,肩膀微微颤动。 心中暗想。 【没想到舅舅和表哥他们在外祖父面前竟是如此乖巧,平日里那股子不羁劲儿全都不见了。】 沈秦殇的话语落下,未及触及夏音音心中翻涌的思绪。 “音音,接下来他们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 这几个臭小子,若是没有他的威慑,怕是要将这天地都翻了去。 “好的!” 夏音音闻言,眸光微敛,轻轻颔首,转而望向对面站立的几人,面容倏地一凝,冷若寒霜,声音沉稳而有力,振聋发聩。 “今日,我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亲自检验你们这月余时光里的训练成果,以及那药物的效用如何。” “首项挑战,乃锤炼体魄之体能训练,则是往日所授技艺之综合演练,需逐一践行,我将亲睹其间瑕疵,以便即时纠偏,共赴精进之道。” “时限,定为半时辰之内,需将此间完成所有试炼。” 此言一出,几人皆面露惊色,不由自主地低呼出声。 “这…岂非难于登天?”沈暮羽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眉头紧锁。 沈天明则苦笑摇头,叹息道:“我之极限,半时辰内仅能触及半数,此等考验,实乃严峻。” 唯有沈风华,眼中闪烁着坚毅之光,“于我而言,虽非易事,但亦非不可逾越之鸿沟,勉力一试,或可达成。” 一个月前夏音音宣布了一项出人意料的决定——全体成员需从零开始。 这决定,在初闻之下,无疑在众人心中投下了层层涟漪。 尤其是沈风华,自幼便在祖父与父亲的严厉教导下,习得了几分手脚功夫,其身手在同辈中已是出类拔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归零”挑战,他心中的疑惑与不解,恐怕比旁人更甚几分。 但转念一想,那是她,自己誓要守护的妹妹,即便前路未知,他也甘愿化作她最坚实的后盾,陪她一同探索这未知的旅程。 于是,沈风华带领着众人踏上了这条不同寻常的修炼之路。 每日的训练,不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成为了一场场对自我极限的挑战。 在那悠长而炽热的训练月余里,每日的锤炼仿佛被时光悄然压缩,半个时辰之内,这不仅是一场体能的极限考验,更是意志与勇气的砥砺之旅。 项目繁多,琳琅满目,每一项都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俯卧撑,如同大地之子,以无数次起落锤炼着钢铁般的臂膀;仰卧起坐,则似海浪翻涌,腹部肌肉在每一次屈伸间铸就坚韧; 百米冲刺,风驰电掣间,是对速度极限的无尽追求;蛙跳、单腿深蹲,更是将下肢力量推向极致,每一次跳跃与深蹲,都是对自我极限的勇敢跨越。 更有那三百米障碍跑,密布的障碍如同战场上的重重危机,考验着他们的敏捷与智慧。 负重长跑,肩上扛着的不只是重量,更是责任与担当,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不屈。 穿越铁丝网,匍匐前行,在狭小的空间中,他们学会了隐忍与策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铭记着这份磨砺。 而那哑铃的挥舞,不仅是力量的展现,更是对精准与平衡的微妙掌控;卧倒、起身,每一个动作都需迅捷而精准,如同猎豹捕猎前的蓄势待发。 妹妹设计的这些训练,虽看似稀奇古怪,实则暗含玄机,每一样都是对战士全面素质的极致锤炼。 起初,众人皆感苦不堪言,身体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但每当夜幕降临,泡在那特制药浴之中,疲惫便随着药香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生的力量与希望。 此刻,夏音音的声音不带丝毫犹豫地划破了周遭的低语。 “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几位少年,尽管心中藏着几分忐忑,但望向身旁那位唯一且珍贵的妹妹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无言的支持。 他们深知,这份苦练已久的技能,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不负她的期望。 于是,他们并肩而立,如同一道蓄势待发的风景线,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期待。 “预备——开始!”夏音音的声音骤然提高。 瞬间,他们如同猎豹般猛然跃出,身形在光影交错间展现出惊人的灵活与速度。 夏音音目睹此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眸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至少他们是努力倾注每一次的训练之中。 她静静地站立一旁,逐一审视着每一个身影。 随后,她取出一本画纸,开始细致地记录起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此次考核的认真与重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中的微妙变化悄然显现。 沈柏德率先显露出疲态,步伐渐显沉重;紧随其后,沈暮羽的坚韧也似乎遭遇了考验,速度缓缓减缓。 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文祥比沈暮羽小点,成为了第三个掉队的身影。 再往后看,沈天明与沈风华始终引领着队伍前行。 两位舅舅如同离弦之箭,一马当先。 半个时辰仿佛被疾风掠过,转瞬即逝。 率先冲过终点,完成所有严苛挑战的,竟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四舅舅沈富勋。 紧接着,大哥沈风华以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在终点的冲刺中奇迹般地超越了五舅舅,那份逆转乾坤的豪迈。 当最后一声喘息落下,众人皆如释重负,瘫坐于地,汗水浸湿了衣襟,脸上却洋溢着完成挑战后的满足与疲惫。 “哎呀,这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沈暮羽夸张地哀嚎着。 “音音妹妹设计的这些训练,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沈文祥喘息未定。 沈秦殇与夏音音缓缓走近,耳畔捕捉到几声细碎的呻吟。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沉而有力地呵斥道:“无用之辈,区区训练便让你们叫苦连天。” “日后若走出沈家大门,切莫让人知晓你等乃我沈家血脉,免得辱没了先祖荣光。”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几个正瘫倒在地,企图从疲惫中寻得一丝喘息的少年,猛然间听到了祖父那熟悉而威严的声音,浑身一激灵,如同被冬日寒风猛然拂过的枯枝,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懊悔,随即强忍着身体的酸痛,挣扎着站起身来,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夏音音望着眼前不自觉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出声道。 “外祖父,舅舅和表哥们都累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让责备暂歇,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沉吟片刻,终是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透露出对晚辈的宽容:“罢了,既然音音开口。” “今日便看在她的份上,不予追究。” “但你们要铭记于心,我沈家人,血脉中流淌的是不屈与坚韧,绝不容有懦弱与退缩之辈。” 众人闻言,如释重负,纷纷应声:“是,祖父,我们记下了。” 同时也对夏音音投以感激的目光,心中暗道:还是妹妹最懂体贴。 “接下来,我将逐一为你们把脉,细探这月余间,诸位体魄之微妙变化。” “依据方才的观察与你们训练中的表现,我将精心雕琢,为每位量身打造一套专属的训练。”夏音音微笑的看着大家。 “呼——我还以为又有一场严苛至极的试炼在前方静候。” 沈威德轻轻拍了拍胸口,脸上绽放出释然之色,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慎言为妙,若祖父他老人家耳闻此言,怕是又要一番说教了。” 离他最近的沈暮羽贴近他的耳畔,以仅两人能闻的音量轻声提醒道。 闻言,沈威德立刻收敛了神色,嘴唇紧抿成一线,眼神中闪过一抹后怕。 沈秦殇吩咐下人将训练场边那间休息室迅速整理妥当,众人随之移步。 休息室内,陈设简约而不失格调,几把雕花木椅环绕着一张古朴的方木桌,桌上,一壶清茶袅袅升腾着热气,几盏精致的茶杯已静候其旁,还配了几盘色泽诱人,形态各异点心。 第159章 众人复查身体状况 夏音音待沈秦殇安然落座后,自己也不拘小节地随之坐下,眼眸轻抬,望向对面静静伫立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悠然问道。 “诸位,谁先开始?” “那便由我先开始吧!” 沈富勋,这群人中最为年长,亦是辈分尊崇的一位,应声而出,毫无推诿之色。 “四舅舅,请上座。”夏音音的话语简洁而不失礼数,轻挥玉手,示意他入座。 沈富勋依言坐在了她的对面,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轻置于桌面之上。 她面容一敛,眸光瞬间变得深邃而专注,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把脉。 不多时,夏音音的手指缓缓移开,她提笔轻蘸墨汁,在素白的宣纸上勾勒着几行清丽的字迹,待最后一笔落下,她轻唤下一位。 随着最后一位也把脉完毕,他们不约而同地聚拢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与不安,等待着夏音音即将揭晓的答案。 此刻,夏音音的心境仿佛被一层静谧的薄雾轻轻笼罩,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海中,细细编织着对策的网。 【四舅舅身体实则无甚大碍。遵循既定的训练之道,循序渐进,应能水到渠成,无需过分忧虑。】 【反观五舅舅,速度之瓶颈,实乃体力之巅峰所限,欲再上层楼,非寻常之法所能及,需另辟蹊径,寻那突破极限的微妙契机。】 【至于大哥,其臂力不济,细思之下,恐与昔日旧伤纠葛难解。此事,需私下细问,方能洞悉缘由,对症下药。而二哥嘛……】 言及此处,夏音音的目光倏地抬起,直射向沈天明。 沈天明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忐忑,暗自嘀咕: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三哥那边,正卯足了劲,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看那架势,超越五舅舅似乎指日可待。这小子,真是个可造之材,正值青春年华,体能与身体素质皆处于巅峰,未来若能承继二舅舅的遗志与技艺,定能大放异彩!】 【至于四哥,唉,他仿佛总在与自己的极限较劲,每一点进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这份成绩,对他而言,已是极限中的突破。】 【五哥呢,体能上还需再加把劲,但好在身体底子不错,是块可雕琢的璞玉。只要持之以恒,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 沈秦殇侧耳细听着夏音音的心声,心绪随之起伏不定,但得知那几哥孩子并无大碍后,心中的大石终是缓缓落地,转而生出几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这些小子究竟藏着何种问题。 夏音音在迅速梳理完眼前几人的状况后,缓缓抬眸,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轻笑,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空气中漾开。 “瞧你们一个个,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我不过是想为你们把把脉,看看身体有无恙,至于这般如临大敌吗?” “音音啊,我们哪有紧张。” “嘿嘿,没有的事。”五舅舅闻言,眼神闪烁,连忙摆手,企图用笑容掩盖内心的慌乱。 “是啊,我们好得很,紧张?不存在的。”沈暮羽也跟着附和,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坚决地否认着,心中却暗自嘀咕,这面子问题,可不能轻易丢了去。 “既然如此,就让我细细剖析你们之间的种种。” “首先,就从四舅舅您这里说起吧。” “四舅舅,您目前的状况堪称稳健,并无大碍需忧。” “不过,为了助您更上一层楼,我打算为您的药浴配方略作调整。” “先前的药方,意在温养体质,润物细无声。 “而今,我将为您量身定制一味新药,旨在强化体能,激发身体潜能,让您在不知不觉中焕发新生。” “切记,此番不必日日沉浸药香,每隔三日一浴,便是最佳频率。” “为期三月,若届时我未能及时归来,您便暂停药浴,转而专注于日常的训练。” “这三个月间,体能训练需得加倍用心,不仅为了增强体质,更是为了那份对自我的超越与磨砺。” “自此之后,你每月踏入军营,寻得勇士切磋武艺,无论胜负如何,此约不改,月月必践。” 夏音音认真朝着沈富勋说道。 沈富勋闻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音音,我知道了。” 他深知,音音都是为了他们好。 她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了沈威德的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直接。 “至于五舅舅,您的体能之困,实为当务之急。” “我给予您的药物,这一个月来,可有按时使用?” 她并未因他的不遵训而心生怒意,深知那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抵触与疲惫是人之常情,这份未曾预料的情绪反应,恰是她筹备之初未曾细致考量之处,忽略了征询他们内心的声音。 “音音,我……其实,并非故意。”沈威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愧疚与不安。 起初,他确实遵循了药浴的疗程,但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让他每晚归房时已是筋疲力尽,倒头便睡,久而久之,那药浴之事便悄然淡出了他的日常。 “五舅舅,您无需自责,是我疏忽在前,未曾事先与你们沟通,便擅自将你们拉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训练之中,这份突如其来的重担,我亦难辞其咎。” “在此,我诚挚地向你们致歉。” “若有人心生退意,不愿继续这段磨砺之旅,大可直言不讳,我绝非勉强之人。” 她轻轻环视面前那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他们之中,最大的正值青春韶华,年方十九,最小的尚显稚嫩,不过十五之龄。 将这样一群少年雕琢成军中精锐,无疑是项艰巨的挑战。 然而,她的心中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誓要在这条荆棘之路上奋力前行,只为沈家未来能有人挺身而出,撑起一片天。 沈威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道:“音音,你误会了,我们之中,无一人心生退意,更无半点怯懦之念!” “就是,音音妹妹,这训练的日子,我们皆感无比欢愉,仿佛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让我真切地体会到自身正逐渐变得坚韧不拔。” 沈风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若是妹妹心生退意,他们该怎么办? “音音妹妹,请勿因些许不快而心生芥蒂。” “五叔的不羁,自有祖父去训诫,我们几人,唯你马首是瞻,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我们前行的方向标。” 其余几位少年也纷纷附和,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担忧,生怕夏音音会因一时情绪而有所动摇。 “好了,我真的没有生气。” “之前的确是我思虑不周。” “未来的路,你们或自行其是,或并肩同行,皆由尔等心定。” “但此刻,我需再次诚挚地询问,你们是否愿意,以一颗开放而坚韧的心,接纳我的引领?” “我愿倾囊相授,将你们锻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沈家铁骑,让荣耀与辉煌,成为我们共同的徽章。” 她的话语,清澈而有力,每一字一句都敲打着他们的心扉,她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选择,将如同星辰指引航向,决定他们未来的方向与归宿。 沈秦殇静默地坐在一侧,深知这些孩子的脾性,故而选择了沉默,让未来的道路由他们自己抉择。 沈家,于他们而言,非但不是束缚的枷锁,而是心灵归宁的避风港。 他并未意图将沈家的千斤重担强加于这群孩子的肩膀之上,但若他们心中那团火焰,驱使他们踏上这条光荣而艰巨的道路,那么,国家的未来,便自然而然地寄托在了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之上。 众人耳畔轻绕着夏音音那细腻温婉的嗓音,字字句句激荡着心灵,仿佛能点燃胸中沉睡的火焰,唤醒最深处的热血与憧憬。 提及“沈家军”,那三个字如同惊雷划破长空,不仅震撼了四周的空气,更让在场的每一位青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向往。 那是何等的荣耀与力量,足以让敌人闻风而逃,让无数志士心驰神往的存在。 几个小伙子,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瞬间挺直了腰板,神情坚毅。 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音音,我们愿意!愿意成为沈家军的一员,誓死追随,共赴辉煌!” “好,既然诸位皆已点头应允。” “自今往后,懈怠偷懒之念便需彻底摒弃。” “否则,军法无情,不容徇私。” “我深信,外祖父那里,惩处之道,可谓五花八门,定能让懈怠者刻骨铭心。” 她嘴角轻扬,眸光流转于众人之间,却让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让人不自觉地脊背生寒。 “不敢,不敢。” “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众人连忙应声附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避开沈秦殇,生怕自己的一丝犹豫或闪躲,会成为他眼中捕捉的目标,继而遭受一番“特别关照”。 第160章 弃武从文 “好的,那我们继续探讨你们各自的问题。” “五舅舅,关于您的药浴疗法,维持原状即可,那是您恢复之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 “至于体能训练,则需加码,直至您能在限定的时间框架内,毫无阻碍地完成每一项既定任务。” “唯有如此,方能顺利解锁后续的修炼篇章。” 沈威德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这次,无论多么艰辛,我都不会再有丝毫懈怠。” 转而,她的目光落在了沈风华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大哥,我注意到你在行动间似乎有所保留,特别手臂的动作,是否曾有过旧伤?” 她本欲寻一个时间私下问的,奈何时光匆匆,不容迟疑,终是直接抛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风华的心头猛地一震,妹妹那双洞察秋毫的慧眼,加之超凡脱俗的医术,此事又怎能长久瞒过她呢? “受伤?” “老大,你竟瞒着我们,手臂上的伤痕……何时所留?” “为何我们全然不知?”沈秦殇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直射向沈风华,试图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未曾料想,大孙子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承受了伤痛,而他,作为他坚实后盾的祖父,竟是现在才知晓。 沈风华闻言,轻轻抿着唇,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 “我确实受过伤,那是很久以前,在一次与外界的冲突中留下的痕迹。” 言毕,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夏音音凝视着他,眸中流转着未言之语,心中已了然他并未全然吐露真相。 “罢了,大哥若是不愿提及,我自是不会强求。” “不过,观你臂上之伤,应非深重之疾,只是错失良机,未得及时医理,方落得今日之状。” “平日里,你以非凡毅力,将伤痛掩于无形,举止间几可乱真,让人难以察觉。” “细微之处见真章,偶有的蹙眉与不经意间的乏力。 “尤其是方才做俯卧撑时,一侧臂膀明显承力不均,那份微妙的失衡,终是泄露了秘密。” 夏音音的话语直击要害,好让他心中有计较。 “稍顷,让我仔细瞧瞧你的手臂,这伤,若能趁早治愈,自是万幸。” “若真拖到无法挽回之境,恐怕这双手,便再难重拾往昔的灵活,甚至可能成为一生的遗憾。” 她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治,自然是要治的,刻不容缓。” “你这孩子,受了伤也不回家告知一声,莫非真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成为那无需依靠的孤勇者吗?” 沈秦殇怒气与心疼交织,大儿子沈无疆膝下子嗣不丰,尤其对这大儿子一脉寄予厚望。 而今大孙子竟默默承受伤痛多年,而他们竟一无所知,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够平静? 待他百年之后,又何以向九泉之下的无疆交代这份未尽的守护与责任? 他的眼眶瞬间泛红。 “明白了,祖父!”沈风华的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哽咽,眼眶微红。 “外祖父请放宽心,我稍后就为大哥细细诊视,定不让他有任何闪失。”夏音音见状,柔声细语地安抚着。 沈秦殇深吸一口气,似乎将那份沉重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转而以沉稳的语调道:“嗯,有你在侧,我自然是百分百的安心。” “好了,接下来轮到二哥坦诚相待了。” 她轻柔地拍了拍外祖父的手背,随后,她的目光悠然转向沈天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我...能有什么问题呢?” 沈天明心中不禁一紧,那股莫名的压力让他浑身不自在。 暗自思量,难道自己的伪装真的如此不堪一击,竟被她轻易看穿? 【呵,这二哥,还真是深藏不露,每日里扮演着那游刃有余的智者角色,想来也是颇为不易。这一身非凡的本领,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练就,背后定有高人指点,方能如此炉火纯青。】 夏音音未曾看错,他的身怀绝技,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个中缘由,怕是连风也窥探不到几分。 “罢了,二哥既不愿言明,我自当尊重。” “不过二哥,关于你的规划,我恐怕需要略作调整。” 她的话语中不带丝毫逼迫之意,深知那是他心底的一片私密花园,既尊重又理解。沈天明能得此奇遇,实乃命运之垂青,她心中唯有祝福。 “好,一切听从妹妹的安排。”沈天明闻言,心中暗自感激这份理解,自己肩负的秘密,那是对师父的承诺。 “三哥,未来的日子里,你将与五舅舅并肩作战,采纳他那套训练方案。”夏音音虽未详述,但对他实力的认可。 “啊,真的吗?”沈暮羽有些不可置信。 “即便年岁略逊于五舅舅,你却以卓越之姿,在诸多方面脱颖而出。” “只需再加把劲,那份潜藏的力量,定能在第二阶段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甚至有望超越你五叔昔日的辉煌。” “你的爆发力,迅猛而不可挡;你的耐力,持久而深邃。” “唯一所欠,不过是岁月赋予的身高与成熟。” “但请相信,这些外在的局限,终将无法束缚你翱翔天际的翅膀。” 她轻点螓首,自初见之时,她便觉此人非同凡响,乃世间难寻之奇才。 倘若悉心雕琢,假以时日,未尝不可成为新一代的战神,名震四方。 沈暮羽闻言,紧握双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好!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至于,四哥吗!”夏音音语气微微一顿,随后委婉的说道。 “四哥,你可知,你的难题似乎已汇聚成河,浩渺无垠。” “若你能舍却武夫之路,转而追随三舅舅的足迹,步入那科举的殿堂,或许能一举夺魁,成就一番文治天下的佳话。” “你这身板,在军营之中,委实有些大材小用。” 【若非四哥年长五哥几许,只怕在赛道上估计连五哥都跑不赢,他人跑步,皆是全力以赴,而他,每跑一段,便需暂停片刻,调整呼吸,那份柔弱之态,竟有几分不输于家中那位体弱多病的三舅舅,让人不禁心生怜惜,又觉几分好笑。】 【可是他身体又无一丝瑕疵可寻,偏生内心却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对行动抱有莫名的抗拒。若非家父长年卧病在床,身为长子的他,肩上那份不可推卸的重担,或许早已让他寻得一片宁静之地,安然地做一名静坐观云的隐士。】 在一旁静观的沈秦殇听到夏音音的心声,目光转而落在那不省心的四孙儿沈文祥身上,手中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又紧,仿佛能听见关节间细微的摩擦声。 这小子,平日里那副勤勉模样装得倒是滴水不漏,让他误以为是因为其父身体抱恙,他这才懂事了许多。 未曾想,这竟是他精心编织的一场假象,一旦置于真金白银的考验之下,便如同脆弱的泡沫,瞬间破灭无遗。 这小子,看来是平日里挨的教训还不够,才敢如此放肆地弄虚作假。 他瞪视着沈文祥,那双眸子中既有恨铁不成钢复杂情绪,这不成器的后辈,简直让他羞于承认是沈家的血脉。 沈文祥在沈秦殇那锐利目光的审视下,心中泛起层层寒意,尽管他自知并无懈怠,那股拼尽全力的挣扎在胸中激荡,双腿却似灌铅,难以迈出那轻快的步伐。 他暗自苦笑,或许,这驰骋沙场的豪情壮志,并非他所擅长,倒是那静谧的书卷之中,方能寻得心灵的慰藉与安宁。 此刻夏音音的话语如清泉般淌入他的心田,他的眼眸瞬间闪烁起异样的光芒,仿佛捕捉到了一线转机般,轻声呢喃:真的…可以吗? 夏音音见他这摸样心中已了然几分,这一个月来,四哥被外公强行拉入武学的苦海,那份对武艺的不热衷与煎熬,已悄然写满了他的眉宇间。 她想了想对沈秦殇说道:“外祖父,观四哥神情,显是对武道并无过多热忱。” “或许,是时候让他回归本心,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何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随三舅舅一同准备明年的秋闱之试?” “科举之路,或许能激发他未曾展露的才华与潜力。 “届时,或许能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沈秦殇静默不语,目光深邃地掠过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音音的话语,如同晨曦中的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让他恍然意识到,自她精心布局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已满怀憧憬,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沈家军的未来之上。 他渴望见证沈家军的辉煌,更梦想着自家的孩子们能在这片热土上茁壮成长,成为家族乃至时代的骄傲。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孩子召集至此,期望他们能在音音精心设计的训练计划中磨砺意志,锤炼技能。 日复一日,沈秦殇时常亲临,以严父之姿审视着孩子们的训练成果,生怕一丝懈怠会侵蚀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坚持与努力。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禁反思起自己的那份理所当然。 孩子们,他们拥有着各自的梦想与追求,他们的路,应当由自己去探索,去选择。 他所能做的,应当是引导而非强加,是支持而非束缚。 沈秦殇静默片刻,缓缓转向沈文祥,声音低沉而坚定。 “文祥,你需得深思熟虑,既已决心弃武从文。 “那便需在这条荆棘遍布的道路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不负我望,你可明白?” 沈文祥闻言,凝视着这位素来威严的祖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至沈天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份震惊才渐渐转化为狂喜的浪潮,他连忙躬身,声音中难掩雀跃。 “是,外祖父,文祥定不负所望!” 他终于可以沉浸于书海,不必再每日晨光熹微时分便起身习武 明眼人皆能洞察他心中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悦,那模样,几乎要溢出屏幕,让人忍俊不禁有些无奈。 沈秦殇在一旁,嘴角微抽,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怎就学不会半点含蓄,喜悦之情如此不加掩饰。 夏音音望着沈文祥那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欢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随即转向沈柏德,轻声道。 “五哥,训练之法依旧,药浴亦不可懈怠,需持之以恒。” “遵命。”沈柏德应声。 随后,夏音音提笔挥毫,于宣纸上流畅地勾勒出新的药方,轻轻递给沈富勋。 随后,与沈风华两人便并肩而行,回到了他的居所。 第161章 沈风华的秘密 沈秦殇并未随同前往,而是派遣沈富勋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沈风华的居所,镶嵌于柳云缨那雅致院落的一隅,沈家作为名门望族,家宅相连,未因子女成人而轻易分割,保留了家族血脉间那份难以割舍的紧密联系。 踏入门槛,一抹温婉而略带忧郁的身影映入眼帘,柳云缨正端坐于院中,手中针线穿梭,绣面上图案渐次成形,她的面容沉静如水,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却丝毫未损其大家闺秀独有的那份高贵与端庄。 沈风华的视线在触及那熟悉的背影时,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他咬紧牙关,将肩膀上隐隐传来的痛楚深埋心底,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缓缓向母亲走去。 “母亲,孩儿回来了。” “大舅母!”夏音音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大嫂安好。”沈富勋紧随其后,温文尔雅地欠身行礼,言语间尽显谦逊。 柳云缨闻言,手中正细细雕琢的针线活儿不禁微微一顿,随即展颜一笑。 “你们怎么得空过来了?” “快,都别站着,过来坐。”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针线篮子。 “大舅母,在忙什么呢?” 夏音音语带甜意,轻巧地落座于一侧,举止间尽显温婉乖巧。 沈富勋则保持着谦恭之姿,未敢僭越,静静侍立于旁。 柳云缨的眼眸温柔地落在夏音音身上,那份洞察人心的细腻让她轻易便猜到了此番造访定有缘故。 “不过是些日常琐碎,绣些图样以解乏闷。” “音音,你与风华一同前来,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她的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既不显得突兀,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好奇。 夏音音静默不语,目光地转向沈风华,心中踌躇不决,揣测着他的心思——他是否愿让这份忧虑让柳云缨知道。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静待他亲自揭晓这份秘密。 柳云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视线的微妙变化,随之轻轻侧首,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眼底疑惑如同晨雾般渐渐弥漫开来。 沈风华唇线紧抿,双手在身旁不自觉地紧握又缓缓松开,每一次动作都似是与内心的一场激烈较量。 终于,他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正欲启齿,却被夏音音那温婉的声音轻轻打断。 “大舅母,请放心,其实并无大碍。” “只是大表哥今日在训练测试中略有失手,他心中挂念,便邀我前来,想让我为他细细检查一番身体,看是否有所恙。” 夏音音的话语,既温柔地化解了空气中的紧张,又巧妙地为沈风华的沉默找到了合理的注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她能理解。 “既如此,那便好。” “你们进屋,我会吩咐春熙前去细致照料。” 柳云缨轻轻颔首,未再深究,转而细致入微地安排好了休憩之所,并贴心派遣丫鬟入内侍奉,以防外界无端揣度,平添是非。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眼中的欲言又止,那份未说出口的情愫,让她的心沉重了几分,意识到,这些年里,自己真的疏忽了那份对儿子的关怀。 “时候不早了,大表哥进屋吧!” 她望向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今日的逗留已远超往常,若不加快脚步,恐怕真要待到星辰满天才能踏上归途。 “嗯!” 沈风华或许是因为母亲就在近旁,又或许是因为心中藏着的秘密如同千斤重担,让他显得格外紧张。 他匆匆应了一声,眼神闪烁,随即迈开步伐,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径直向里屋行去。 夏音音则是对着柳云缨轻轻一福,随后便紧随沈风华的进去,沈富勋也紧随其后,步入屋内,寻了一处角落安然落座。 待沈风华缓缓落座,她轻移莲步至其身旁,指尖触碰上他的臂膀,细细询问一下状况。 随后,她取出银针,灵巧地在他的臂膀上轻旋而入,然后开口道:“问题不大,肌肉挫伤而已。” “原本扎几针,几帖温药下肚,便能轻易化解这小小挫伤。” “奈何,你错过了最佳的疗愈时期,任由它沉淀成了陈年的旧伤。” “接下来的三个月,训练之事暂且搁置一旁。” “这两日,我会为你施针,辅以我精心研制的膏药,贴于患处,定能助你早日康复。” “切记,这段时间里,臂膀需得小心呵护,莫再让它承受过重之累。” “否则,怕是要落下难以弥补的遗憾了。”夏音音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有劳音音妹妹了。” 沈风华闻言,郑重其事地向夏音音致谢。 “大表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你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了些。” 夏音音轻蹙秀眉,故作不悦地睨了他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自己的一番心意若换来这般客套,实则是伤了情分。 沈风华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连忙改口道:“呵呵,确是愚兄失言了。”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谢字。” “音音妹妹但有所需,只消一句话,无论是何难事,愚兄定当全力以赴,绝无二话。” 沈风华见夏音音那严肃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言辞过失,连忙收敛了笑容,诚恳地致歉。 “嗯,这还差不多嘛!” 夏音音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写了一方子递给他,随即站起身,目光中满是关切的叮嘱。 “大表哥,此药方需连服三日,三日后便可停药,转而专心敷用药膏。” “但切记,这段时日里,你的臂膀万不可再使力过度,以免伤势反复。” “我尚有他事需处理,便不多留了。” 她缓缓迈向门口,在门槛前轻盈驻足,她回眸一笑,开口道。 “大表哥,世事纷繁,不必事事皆藏于胸,适时地释放情绪,或是寻一知己倾诉衷肠。” “记得,我们并非孤岛,肩上的重担,家人愿与你共担。” “若有一日,你心有所悟,愿与我分享,小妹定当成为你最坚实的倾听之墙,让你的心声得以安放。” 言罢,夏音音轻轻摆了摆手,随后渐渐消失在门口。 她期盼大表哥穿越心灵的迷雾,重见阳光。 洞察他内心深处因过往云烟而筑起的壁垒,深知长久以往,这份沉重的压抑或将演变成难以预料的暗流。 沈富勋紧随夏音音的步伐,途经沈风华身旁时,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轻轻搭上对方的肩头。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我们。” 言毕,他匆匆迈开步伐,紧随着那即将消逝于门后的身影疾步追去。 沈风华的目光紧随着那两道身影,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青筋隐约可见,眼眶微微泛红,似是强忍着不让那份沉重溢出。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双手,任由那股压抑的情感在指间悄然流逝。 一抹苦笑在他嘴角轻轻勾勒,自嘲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一个七尺男儿,竟在心灵的通透上不及那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 然而,心中的那份执念如同磐石,难以撼动。 他忘不了,那个天塌地陷的日子,父亲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将他的世界瞬间击得粉碎。 回家时,,带着满身的伤痕与内心的苦涩,他见到了母亲那绝望而悲痛的面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几乎将她淹没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那一刻,他深知,那个曾经温暖而坚固的家,已经随着父亲的离去而支离破碎。他,再也没有了可以依偎的港湾,再也没有了父亲的庇护。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将臂膀上的伤痛深埋心底,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本不属于他的重担。 他陪伴着母亲,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眠之夜,共同守望着那个再也无法回应的灵魂。 在葬礼上,他强忍泪水,亲手为父亲摔碎了瓦盆,送别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竟悄然遗忘了臂膀上伤痕的存在。 只因自那以后,母亲的泪水似被春日暖阳悄然蒸干,每日里,她的笑容温婉如初,目光中满溢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然而,当他与胞弟惹了事,昔日那严词厉色、忧心忡忡的模样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仅是轻轻一句“知道了”,淡然而深远,如同秋夜的一缕凉风,不带丝毫波澜。 他与弟弟,仿佛一夜之间成了被双亲世界遗忘的孤舟,唯有彼此相依,成为对方唯一的港湾。 他心中萌生了强烈的念头——投笔从戎,踏上父亲曾走过的征途,用铁与血证明自己,更渴望以此换取母亲眼中那一抹久违的注视,哪怕只是一瞬。 未曾想,却被妹妹一眼洞穿。 家人?这个词既温暖又遥远。他不禁自问,那些曾以为失去家人真的会有吗? 沈风华从纷飞的思绪中抽离,眼帘轻掀,目光触及门槛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时,身躯不由自主地微颤。 柳云缨静静地伫立,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唯独少了那份能轻易触动他心弦的母爱温暖。 他迅速调整呼吸,指尖轻轻松开紧握之物,那份紧绷与防备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沉稳与敬意。 沈风华声音温和而清晰,唤道:“母亲。” 柳云缨步履轻盈地步入屋内,身影自然而然地填补了夏音音方才离去的空位,望向依旧站立的大儿子,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光,轻声道。 “风华,坐下吧,让我们母子俩好好聊聊,可好?” 第162章 钱多好办事 夏音音让沈富勋干自己的事去,她见沈府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遂萌生归意。 在临别之际,去了沈秦殇的书房,祖孙俩聊了一会儿。 夏音音离开沈府时,身后多了两个人。 而次日清晨,沈秦殇进宫面圣,等回到沈家,他未作片刻耽搁,于沈家军中精挑细选,最终集结了百名精锐之士,再辅以沈家几位青年才俊,悄然间,一场秘密而严苛的训练悄然拉开序幕。 这,便是沈家特种兵萌芽之初,亦是为未来沈家军铸就辉煌基石的起点。 这些片段终将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但此刻,它们正静静酝酿,蓄势待发。 夏音音踏着这抹淡淡的暮色归回,她并未选择前往沈白凝的小院,只吩咐身旁的丫鬟前往通报,她以归回。 随后,直接回到了念音阁,简单几碟清粥小菜,足以慰藉疲惫的胃。 安抚了陆南泽的心绪后,她便步入闺房,取出仙露,缓缓兑入清泉之中,未几,她举起杯盏,几大口间,仙露已化作甘霖,滋润着她每一寸疲惫的肌理。 随后,她不顾形象地倒卧于床榻之上,沉入了一场深沉而甜美的梦乡,梦里,是无尽的宁静与安详。 次日清晨,夏音音悠然醒来,一身的疲惫仿佛随着夜色一同消散。 用过一顿简单却精致的早餐后,便径直前往归绮阁。 “华叔,我来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瞬间填满了归绮阁内的静谧。 唐华伦正低头于柜台前,细细拨弄着算盘,闻声抬头,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哟,是音音啊,图纸呢……” 唐华伦的目光在夏音音出现的瞬间便亮如星辰,热情如火,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期待。 夏音音闻言,眉梢轻扬,手指指向那后院,笑语盈盈。 “当然带来了,图纸我可是精心保管着呢!咱们进屋详谈如何?” “对对对,咱们进去,细谈一番” 唐华伦闻言图纸已至,心中雀跃难掩,连忙引着她步入后院深处,那间熟悉的书房再次映入眼帘。 夏音音步入书房,毫不拘谨地落座于椅,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之光,轻声问道。 “华叔,上次那位小二哥呢?今日怎未见他身影?" 她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确实未寻得那抹鬼祟的身影。 “哦,他啊,”唐华伦提及此人,神色微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悦,“我已将他遣散了,原是他手脚不甚干净。” 幸而,他及时采纳了夏音音的提醒,悄然布下了调查的网。 未曾想,枕畔共眠之人,竟是那掩面蛇心的毒蝎女。 她不仅暗中操控小二,对他施以毒手,更与他视为手足的兄弟纠缠不清,编织出一场背叛的丑剧。 唐华伦精心策划,意图揭开这不堪入目的真相,却意外地听见了那女子冷酷无情的低语,言犹在耳:“待他一无所有,我自当与你共享荣华,双宿双飞,逍遥世间。”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唐华伦心头一片荒凉,只觉头顶绿云笼罩,愤怒与耻辱交织成网,将他紧紧束缚。 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容忍,当即决绝地将那毒妇逐出家门,不仅一纸休书断了情缘,更是在愤怒之下,亲手剥去了她虚伪的外衣,任其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那昔日共患难的兄弟,本是同舟共济、白手起家的挚交,却未曾料想,其心竟如蛇蝎般狠辣。 他竟亲手下令,施以百鞭之刑,残忍至极,更在那人胯下种下无法挽回的绝望,而后如同丢弃残破之物般,将其扔给了那名女子,任由他们在这世间浮沉,自生自灭。 故而,今日面对夏音音,他的热情几乎要溢于言表,那份感激与依赖,恍若遇见了生命中的救赎,给予了他重生的希望。 【解雇了?竟是冥冥中避开了暗箭的锋芒?华叔,这一遭,倒是展现了他不凡的敏锐,提前洞悉了风暴的前兆,让人不得不叹服其智计。】 【但家宅不宁,犹有蛇蝎潜伏,此等毒妇,其心可诛。我忧心如焚,恐她一旦逃脱此间束缚,又会在暗处编织更为阴险的网,继续加害于华叔。该如何是好?一缕警示之念在心间徘徊,却又怕言辞无力,毕竟,她即将远赴他乡,若此番提醒未能奏效,他日归来,合作之人是否依旧如故,实难预料。】 转念想到他家中尚有一桩心事未了,她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忧虑,望向唐华伦时,唇齿间的话语仿佛被温柔地绊住,欲言又止。 唐华伦望着她那副关切的模样,一阵好笑。 这丫头,全然不知他早已悄然平息了家中的风波,却仍如此贴心地牵挂着他,这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情谊,如同春日暖阳,悄然温暖了他心田的一隅。 即便他们之间,起初不过是基于利益的合作桥梁,但此刻,那份默契与关怀,却意外地编织出了家的温馨与慰藉。 “音音啊,你可知我这几日,仿佛是行走在狂风巨浪之中,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家中那位,竟做出了那等令我颜面扫地之事,绿云罩顶,还偏巧被我撞了个正着。” “命运弄人,这般难堪之事,竟也落到了我这等凡夫俗子头上,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我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那一刻的冲动,让我做出了那个决定。” “我……解除了与那位女子的婚约,而方式,或许过于激烈了些。” “我让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衣衫不整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至于那位男子,我更是难以平息怒火,直接下令施以百鞭之刑,虽未取其性命,却也让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然而,即便如此,我的心头依旧萦绕着难以消散的愤懑与无奈,仿佛命运对我格外苛刻,让人不禁感叹,为何我的命运如此多舛?” 唐华伦心中满是不愿让夏音音承受一丝忧虑的情绪。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换上了一副略带苦涩却努力掩饰的笑容,缓缓揭开了那层难以启齿的真相。 自那日夏音音一番肺腑之言后,他便踏上了探寻真相的征途,未曾想,这一查之下,竟揭露了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夏音音怔怔地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坚韧不拔的男子,此刻却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那份无助与苦涩交织的神情,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华叔他,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哭得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然而,提及那所谓的“捉奸”一幕,他夫人的落网,她心中并无丝毫怜悯之情。 在她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自作自受罢了。 他们的结局虽显凄楚,却也难以唤起旁人的丝毫同情,只因那背后的心术不正,早已注定了这场悲剧的基调。 见状,夏音音轻声细语,试图抚平唐华伦心中的波澜:“华叔,且莫让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 “世间广阔,良缘佳偶比比皆是,今日之失,或为他日之得铺垫。” “旧人已去,便让过往随风,新篇待续,何愁前路无知己?” 唐华伦闻言,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让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便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与认真。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关于那些纷扰,暂且搁置一旁吧。” “眼下,我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全力以赴,赚得盆满钵满。” “来,让我们将注意力转向你的图纸,是时候让它们大放异彩了。” 其变脸之快,让夏音音也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叹:华叔,您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奇人! 随后思绪收回,从袖口抽出一叠图纸,开始细细研磨起这些服装的蓝图。 一个时辰的光景仿佛只在一盏茶间轻轻滑过,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愈发炽热的光芒,引领着他向无尽的财富之海眺望,仿佛每一句话的落地,都是金币跳跃的序曲。 而夏音音,则是坐在一侧,茶水一壶接一壶,温润了唇齿,终于,在一次次思想的碰撞与交融之后,归绮阁的未来蓝图渐渐清晰,产品之路。 “华叔,我先走了,往后诸事,便多劳您费心了。” “此番出京,归期未定。” 夏音音放下茶盏,其声如细水潺潺。 他站起身,将一块温润如玉的玉佩,递至夏音音面前:“放心去吧,音音。” “这里的一切,我自会打理得井井有条,定不让你有所损失。” “出门在外,安危为重,切记小心。” “此玉佩,乃是我唐氏信物,你且收好。” “无论何时何地,若需银两应急,只需持此玉佩至任一唐氏金铺,自会有人为你兑换。” 唐华伦虽然不知道她离京要去干什么,但钱多好办事。 第163章 香草堂 “华叔,您的深情厚谊,我夏音音铭记于心。” “银两于我,尚能自给自足,无需他人援手。” “这份心意,我领了。” “可这东西,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请您相信,无论前路如何,我都有能力应对,无需您过多担忧。” 夏音音望着那精致而沉甸甸的物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夹杂着一丝手足无措。 尽管她与唐华伦之间缔结着紧密的合作关系,那份基于相互利益的纽带,却未曾让她忘却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界限。 “音音,我之言,发自肺腑,视你如挚友无疑。” “我们的合作,是共赢的桥梁,更是情谊的见证。” “若你遭遇风雨,我必是那把为你撑伞之人。 “这玉佩,你务必收下,不为别的,只为在你前行的路上多一份保障,让我心中的挂念得以安放。” 唐华伦的话语诚恳,这玉佩,于他而言,不仅是一份防范未知的礼物,更是对夏音音救命之恩的铭记与回馈。 毕竟,是她的敏锐提醒,揭露了潜藏的危机,更是她的妙手回春,解除了缠绕他多时的毒咒,让他重获新生。 “也罢,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便暂且收下这份心意,待归途之时,自会完璧归赵。” 夏音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终是应允了唐华伦的赠予,以此安抚他的一片好意。 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自己空间内的黄金储量丰饶,几乎成了无尽之源,这份礼物对她而言,或许只是多余的点缀。 “如此甚好,待到重逢之日,我们再议此事。”唐华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随后,夏音音轻提裙摆,与唐华伦温言告别。 步履轻盈地迈向了京城繁华的街巷,目标直指三哥那闻名遐迩的商铺——香草堂。 香草堂,其名雅致,门面装饰古朴而不失精致,立于京城一隅,却自成一派风景。作为皇商之家,三哥的商铺不仅规模宏大,商品种类繁多且品质上乘,在京城中享有极高的声誉。 夏音音伫立于名唤“香草堂”的雅致门扉之前,轻蹙的眉宇间,平添了几分忧虑之色。 店内,稀疏的几位顾客悠然步入,那门可罗雀的景象,与她心中对三哥哥那份勃勃雄心的期许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心中暗忖,三哥哥难道真要如此轻易地,将这象征着荣耀与财富的“皇商”头衔,拱手让与他人? 【哎!终于窥见了三哥口袋空空的缘由,这般光景,陛下竟也敢委以重任?转念一想,剧中三哥本就命途多舛,寿命不永,这店铺的兴衰,于他而言,或许真只是浮云一片,无足轻重。】 轻叹之余,夏音音的脚步却未停歇,抬起步伐,踏进了那店门。 一抹熟悉而温暖的身影映入眼帘——夏天阳,她的三哥,正带着一抹意外与喜悦的笑容,迎面而来。 “妹妹,你怎地突然造访?” “走,三哥带你去参观参观。” 夏天阳听到心声,告知他,音音那抹轻盈的身影已悄然临近。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步走出店门,迎接她,即便心中都是吐槽的话语,但也不妨碍他对妹妹的宠爱。 “三哥,你这店铺,究竟是如何在这繁花阶段,维系着不灭的灯火,而不至于被时光遗忘的呢?” 夏音音目光中闪烁着好奇,终是忍不住,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夏天阳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 “唉,往昔繁华,恍如隔世。” “曾几何时,这店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只可惜,世事无常,对面悄然崛起的暗香阁,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凭着一款色泽非凡、独步天下的胭脂,瞬间吸走了所有目光与脚步。” “若非我尚有他业相扶,只怕这方小天地,早已沦为尘埃中的一抹寂寞。” 谁让他们来势如此迅猛,新品迭出,犹如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反观他们,店内胭脂多拘泥于旧日风华,那些曾以巧手调绘色彩的师傅,竟也一一被那新兴之店悄然挖角,真是令人唏嘘。 这世道,商场如战场,无情且残酷,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与策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步步为营,将自己逼至角落。 夏音音轻蹙秀眉问道:“他们商铺开了多久了?” 夏天阳沉吟片刻,缓缓道:“约莫已有半月之久,正是你从灵隐寺归来之后,他们便悄然拉开了序幕。” 【半月之前,自灵隐寺归途的余晖中?那段记忆悄然浮现,暗香阁?偏偏在三哥离世之后,突兀而鲜明地映入眼帘。】 【这次却提前上演,他们的目标,明若星辰,直指三哥一手构建的商业帝国,企图以吞噬其所有商铺为阶梯,攀上皇商之巅,取而代之。这份野心,显然非一日之寒,而是精心策划,蓄势待发。】 夏音音的面容紧绷,眉宇间凝聚着深思,在她眼中,当务之急那便是将流失的客源一一寻回,至于其余,唯有相机而动,方能稳操胜券。 夏天阳听到她的心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 未曾料到,身为商海浮沉中的一名普通掌舵者,竟也有不速之客企图搅动他的宁静,这让他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却也更加坚定了扞卫自己领域的决心。 “三哥,我们进去吧,是时候谈谈那些关乎未来的生意大局了。”夏音音开口道。 夏天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仿佛瞬间从刚才的阴霾中抽离,重新披上了那层阳光大男孩的温柔外衣。 收敛起所有的锋芒与戒备,只留下满眼的温柔,轻声回应。 “好,音音,三哥这就带你去找个舒适的地方,咱们坐下来细细规划。” 【咦?莫非是她错觉吗?她怎么感觉三哥身上杀气那么重呢?难道三哥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音音跟在他身后,望着他背影,满脸的疑惑。 刚刚那眼神中的一抹狠厉,绝非寻常所能有,让夏音音更加确信,方才那一瞬的杀意,绝非她的错觉。 而走在前面的夏天阳听到她的心声,步伐微显踉跄,却迅速稳住身形,强装镇定的踏入了香草堂深处。 他心中暗笑,自家妹妹那份聪慧狡黠,若不细心呵护自己的小秘密,只怕迟早会泄露无遗。 香草堂,这座三层楼阁。 首层,弥漫着各式香料的芬芳与胭脂水粉的甜美,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仿佛踏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梦境。 再上一层,则是另一番天地,专为尊贵妇人所设,此处,每一件商品皆是精挑细选,上乘之选,不仅满足了女性对美的追求,更彰显了一种高雅与奢华。 至于三楼,则是夏天阳精心打造的私密领域,这里,是他处理私密事务、与重要之人商议要事的避风港。每当外界纷扰,他便能在此寻得一方净土,让思绪沉淀,决策更加深远。 夏音音,初踏这方空间,三楼之上有两室,她跟着夏天阳走进最角落一个房间。 他轻推开门扉,邀请妹妹步入这方小天地:“音音,来,这边坐。” “桌上备了些精致点心,若是腹中微饿,不妨先垫垫肚子。” “可觉得口干?我这就为你斟上一杯清泉。”夏天阳待她落座之后,各种忙着招呼。 夏音音轻轻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三哥,何必如此拘谨? “世间万物,皆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我自不会成为那揭人短处的风。” 言罢,她话锋一转,“言归正传,让我们步入正题,可好?” 夏天阳闻言,心中微动,那份被窥探秘密的尴尬悄然爬上脸颊,化作一抹略带自嘲的浅笑。 “呵呵,我这粗人,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是担心妹妹口燥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言归正传,步入正题吧。”不再多言,利落地落座,周身散发出一种准备深入交谈的专注气息。 夏音音轻忽了他眼中的万千思绪,手腕微转,自袖中悠然取出一方精致的木盒与一叠承载着秘辛的纸张,递向他时开口道。 “此盒中,是我精心炼制的美容圣品,粒粒皆蕴含美白之奇效,能抚平岁月痕迹,更可驱散肌肤之痘,守护青春不老之秘。” “而这叠纸上,则倾囊相授,不仅记录了各式面膜的独门配方与细致用法,还涵盖了自制护肤品的精髓步骤,皆是我多年研习之心血。” “我即将就要离京了,诸多琐事自是无法亲力亲为,尤其是这制作之事,便只能托付于三哥了。” “望三哥能寻得几位信得过的匠人制作。” “此外,我还有些关于生意上的浅见,虽不成体系,却也蕴含了些许策略,三哥不妨看看,或许能有些许启发。”她事无巨细地缓缓铺陈开来。 夏天阳端坐于侧,面容凝重而专注,随着夏音音的话语起伏,他的神情愈发投入,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被智慧与创意深深触动的迹象。 待夏音音的话语落下,夏天阳猛地抬头,目光炽热地望向妹妹,声音中难掩激动:“音音,这些奇思妙想,竟全然出自你一人之手?你真是聪慧过人啊!” “呵呵,勉强算是吧,三哥谬赞了。”夏音音嘴角挂着一抹尴尬的笑,轻轻抚了抚鼻尖,心中暗自嘀咕。 【这些知识的确是前人智慧的结晶,她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复述着那些璀璨的理论。然而,她不能直接言明,心想着,只要能有所助益,便也算不辜负这份传递。】 夏天阳并未深究这些学问背后的渊源,他的眼中只有妹妹的光彩夺目。 在他看来,无论知识源自何方,只要是由妹妹口中道出,那便是妹妹独有的光芒,无人能及。 “好,三哥心中已然有数,你且放宽心怀。” “放心去做你的事,三哥定会谨慎行事,归来时,定是那个依旧生龙活虎、笑靥如昔的三哥,携带着香草堂更加繁荣昌盛的喜讯,可好?” 他深知夏音音心头那抹难以挥去的忧虑,无非是围绕着就是他们三个哥哥和母亲。于是,他以坚定的语调,许下了誓约,拂去了她眉宇间的轻愁。 他与大哥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那些不速之客自投罗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嗯,三哥,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夏音音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仿佛连日来紧绷的心弦,在这一瞬轻轻松弛了几分。 她在心中默默许诺,要学会放手,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放手,更是心灵上的信任与托付。 她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与命运较量的勇气与智慧。 随后,兄妹俩又交谈一会儿,夏音音方才踏上了归家的路。 第164章 启程出发 时光匆匆,仿佛指尖轻沙,悄然间已至她离京的日子。 这一日,司燚煊便已静静守候于沈府门前。 “王……王爷?” 沈白凝闻讯,初时以为是下人的误传,待亲自步至府门,望见那熟悉的身影挺拔而立,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讶异,连声音都因这份突如其来的震撼而略显颤抖,字句间带着几分未定的慌乱。 “嗯,沈夫人安好。” 司燚煊,这位素来以冷漠着称的摄政王,轻轻颔首,动作间尽显贵族风范,向沈白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冷汗悄然渗出,似有灵光一闪,思维在瞬间凝滞,半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 “王爷,是否需要移步内室等待?” “音音应该快好了。” “无妨,她已经出来了。” 司燚煊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步履悠然地迈向府邸大门。 恰在此时,夏音音带着一抹急匆匆的步伐自门内掠出,其后,陆泽南与漠影如影随形,默默相随。 “让王爷久候,实属音音之过。” 夏音音眸光望见司燚煊那静候的身影,连忙以袖掩面,行了个略显夸张的礼数,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于沈白凝视线不及之处,向他微妙地眨了眨眼。 【母亲正注意着呢,切记收敛,莫露锋芒,低调为上。】 “无妨,我们启程吧。” 司燚煊见她如此坚决,本欲想拉她的手悄然垂下,化作一声轻叹,随后悠然转身,步伐稳健地迈向停候在一旁的马车。 夏音音牵着陆泽南的小手跟在身后,当她与沈白凝擦肩而过时,没看出她略僵硬的身躯,轻轻拉过她的手,眼眸中闪烁着不舍的波光说着。 “娘亲,此番离去,山高水长,怕是要数月方能归家。” “只愿娘亲能好好照顾自己,勿让风霜侵了容颜,勿让忧思伤了心神。” “请娘亲务必珍重,让女儿在外也能安心,好吗?” 沈白凝闻言,迅速收敛起初闻此讯时的惊愕,温柔地反握住夏音音的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对女儿即将远行的忧虑与不舍。 张了张口,千言万语似乎都哽在了喉头。 任何一个母亲,得知爱女情窦初开,且对象竟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夏日惊雷,让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波澜,难以平息。 更令她揪心的是,他们即将并辔而行,踏上未知的旅程。 她强压下心头的千般思绪,缓缓吐出一口,向已步至马车旁,英姿飒爽的司燚煊。 “王爷,可否稍留片刻,容臣妇与您细叙两句?” 司燚煊闻言,目光轻轻掠过一旁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即颔首应允:“自然,夫人请讲。” 随后,夏音音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目光不时在娘亲与司燚煊之间游移,最终,只得依依不舍地回望,与陆泽南先行登上了那辆静待的马车。 漠影静静地坐在马车一侧,西风则挺拔如松,立于马车旁耐心等待着自家王爷。 马车内,夏音音双手交叠,指尖因紧张而不自觉地用力,缓解心中翻涌的思绪。 【娘亲为何要与司燚煊单独交谈?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唉,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近来诸事纷扰,实难觅得合适的时机坦露一切。待此行归来,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娘亲解释清楚……】 她目光紧紧锁在那两位她心之所系之人身上,两人聊了好一会儿。 司燚煊才转身走向马车,随即上车,西风吩咐道:“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渐渐远离了喧嚣的城池,向郊外驶去。 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目光穿越逐渐拉长的距离,定格在沈白凝那已泛红的眼眶上。 这是她自异世穿越而来,首次踏上远离娘亲怀抱的旅程,那份离愁别绪,如同细雨般轻轻拂过心田,留下淡淡的哀愁。 待沈白凝身影缓缓隐没于视线尽头,她才把头伸回,轻轻落座,周身环绕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静谧。 司燚煊适时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而坚定地覆上她的手背,不言不语,仅以此无声的陪伴,给予她最坚实的力量。 陆泽南也捕捉到了姐姐微妙的情绪变化,默默地靠近她身旁,以孩童特有的纯真方式,无声地传递着安慰与陪伴 过了一会儿,夏音音终于轻轻偏过头,目光落在司燚煊的脸上,轻声细语道:“娘亲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司燚煊微微一笑,轻声回应:“不过是些寻常之语,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安危,故而托我务必护你周全。” “真的?聊了那么久,就只谈了这些琐碎?”夏音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眼眸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轻轻斜睨着他。 “千真万确,小傻瓜,我何时骗过你?”司燚煊轻笑,宠溺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 他的话语诚然无欺,唯独略去了对沈母许下的那份庄重承诺,以及那深藏于心、璀璨如星的赐婚圣旨。 那一夜,只为求得那一纸皇恩浩荡,他的心,早已迫不及待,渴望将佳人迎入府中,共绘未来图景。 然而,连日来,她皆沉浸于自我世界的忙碌之中,两人未能得见,这份惊喜便悄然在心底酝酿,愈发醇厚。 而今,圣旨既下,夏音音与摄政王妃之位,已是不可分割的命运共同体。 “也罢。”她轻轻颔首,那份探求的渴望虽未全然消散,却也不过是心头一抹淡淡的好奇。 陆泽南的眼眸灵活地穿梭于周遭景致,忽而,一阵莫名的饱腹感悄然袭来,他无辜地抬手轻抚着微隆的腹部。 马车悠悠,终是驶离了繁华的城郭,于郊外缓缓停驻。 车外,一阵熟悉而温暖的声音穿透薄暮,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音音妹妹——” “音音……” 夏音音的心猛地一颤,几乎未加思索,便以轻盈的步伐跃下马车。 目光所及之处,是大哥、二哥、三哥挺拔的身影,以及外祖父家族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静静地伫立,刚刚强忍住的泪珠,在这一刻,又不争气地滑落脸颊。 “外祖父、四舅舅、五舅舅、大哥、二哥、三哥,还有表哥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提及方才匆匆离去,未曾得见三位兄长身影的疑惑,原来他们正静静地守候于此。 “我们特地来此,只为送你一程。” “此去京城之外,归期遥遥,未知何日能再相见。” “因此,我备下了一些随身之物,都装在这个包裹里,你且一并带上,权当是一份心意。” 沈秦殇边说边从拿出一个包袱,轻轻递至夏音音手中。 夏音音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包袱,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却充满感激:“多谢外祖父的厚爱。” 沈秦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叮咛:“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定要事事小心,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还有,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也要使用。” 她温顺地点了点头,应承了那一声声满载期许的嘱托。 随后,几位兄长轮番上阵,各自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愿她此行顺利,凯旋而归。 等他们都嘱咐完了,夏音音的目光方才落至一旁,那里静立着一群陌生面孔。 正当她疑惑,司燚煊悄然近身,以仅两人可闻的温柔语调,在她耳畔轻语:“此人乃皇上钦点,来自工部,身负重任。” “周遭环绕的,皆是皇上精心布置,意在护你周全的暗卫,当然,亦不乏暗中窥伺的眼线,需得小心应对。” 夏音音闻言,秀眉轻扬,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与惊异,心中暗忖。 【保护我?皇上何故如此大动干戈?难不成,这一切是为了陆泽南?可皇上又怎会知晓他的身份?罢了,世事如棋局局新,既来之,则安之。既是皇恩浩荡,我便承了这情。】 【至于那些暗中布下的耳目,倒要瞧瞧他们能翻起怎样的风浪。】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却丝毫未减她运用皇恩浩荡的从容与自得,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预见到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心中暗自窃喜。 司燚煊凝视着她那副略带得意又不失俏皮的神情,宠溺的一笑。 他对于夏音音的那份独特情感,不加掩饰引,得周遭官员皆心照不宣,眸中闪过一抹惊异,随即迅速收敛,彼此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摄政王是看上安宁郡主了? 无论是猜测还是确有其事,这份微妙的氛围悄然改变了众人的态度,他们对夏音音的态度不觉间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恭敬与谨慎。 “参加摄政王、安宁郡主。” 随着一声声整齐划一的行礼声响起,众人躬身行礼,姿态中满含敬意。 司燚煊轻轻抬手,声音淡然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免礼。” “时辰紧迫,不宜耽搁,即刻启程。”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掠过周遭的人群,面孔上稍作停留,随后跟外祖父他们行礼道别,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窗外,外祖父们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化作远方一抹淡淡的剪影。 夏音音眼神掠过众人,认了一个脸熟,跟外祖父们道别,就回到了马车上,随着马车缓缓的行驶前行,外祖父的身影也越来越渺小。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调整好心情,待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坚定与从容,仿佛已准备好迎接前方所有未知的挑战。 第165章 不怀好意的苏大人 司燚煊见状,轻笑出声:“本王原还预备了一番温言软语,欲慰你心间愁云,却不料你竟如此迅速地从阴霾中走出。” 夏音音轻轻扬起下颚,话语中带着几分洒脱,“悲伤,那可不是我的标签。” “又不是永别,不过是暂时的别离罢了。” “当前之要,乃是南巷城的安危,岂能轻易让个人情绪绊住了脚步?” 司燚煊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哈哈哈,对对。” 随后收敛了玩笑的态度,认真道:“王炎已先行一步,潜入南巷城探察虚实,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我们此行至南巷城,大约需耗时几何?”夏音音轻蹙秀眉。 “约莫十日之期。”回应简洁而明确。 “十日啊……”夏音音低首,眸光微敛,似是在心中细细盘算。 “这悠长时光,足以成就无数可能拉了。” 【哎,这个时代连个飞机和动车都没有,不然半日之间,便可跨越千山万水,然则,现实所限,十日漫漫,却也非虚度。幸而,那场关乎苍生的风暴,尚有一个多月的缓冲,但愿我们能未雨绸缪,力挽狂澜。】 正当思绪飘远之际,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悄然覆上了她的手背,夏音音猛然回神,目光转向身旁的司燚煊。 “勿需忧虑,本王深信,以你的智谋与决心,定能妥善处理此番事务。” 他柔声安慰,即便不解夏音音心中那关于“飞机和动车”是什么,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宇的忧虑与紧迫。 自皇上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托付于她之时,那份突如其来的惊愕,渐次转化为坚定的承担,直至此刻,那份焦灼之情,映照着她对这项使命的无比珍视与全力以赴。 “嗯,我都明白。” 夏音音轻轻回握了司燚煊的手,旋即缓缓松开。 她深知,自己虽为柔弱女子,却承载着千钧之责——数万乃至数十万人的温饱与安危,皆系于她一介之身,这份压力,如同巨石压胸,难以言喻。 虽说她前世拥有那空间为伴,习得一身不凡技艺,但终究只是一名医者。 前世,她凭借那方空间,一对一地治愈了无数伤痛,而今,需要直面官场,整顿那些偏离正轨的官员,这份责任之重,让她压力如山。 然而,她并非柔弱之辈,那份与生俱来的坚韧与不屈,让她在挑战面前屹立不倒。 更何况,她那非凡的记忆力如同宝库,藏有浩瀚的知识海洋,无论是医术还是策略,皆能信手拈来。 整个行进的队列绵延不绝,浩浩荡荡地穿越着广袤的大地,人数逾百。 皇恩浩荡之下,数几十名精锐暗卫如影随形,而司燚煊身侧,更有十位忠心耿耿的护卫紧随其后,加之外祖父所赠的数名精锐,加之随行官员及其侍从,这支队伍,俨然成为了一条蜿蜒于大地之上的巨龙,气势恢宏。 数日来,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夏音音坐在马车内,虽被精心布置的软垫所包围,但连日的颠簸仍让她的娇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轻轻掀起车帘的一角,落在了前方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司燚煊身上。 声音带着一声娇嗔,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司燚煊,且慢行片刻,容我等稍作休憩。” 周遭之人,对于那声声呼唤摄政王名讳的场景,已从最初的愕然渐变为习以为常。 起初,旁观的众人皆是忐忑不安,心中暗自揣测,这般无拘无束的直呼其名,是否会触怒那位素来以铁血手腕着称,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殿下。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摄政王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以一种近乎宠溺的姿态,对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是言听计从,乐此不疲。 这一幕,直教旁观之人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嘀咕:这哪里还是那位睥睨天下、铁腕治国的冷面摄政王? 分明是一位甘愿俯首于佳人裙下的柔情郎君,昔日“活阎王”的威名,此刻竟化作了绕指柔肠的笑谈。 “且慢,诸位可曾听闻摄政王与安宁郡主何时共结连理?” “记忆中似无此事,莫非是岁月悠悠,记忆出了差错?” “确无婚配之实,但王爷如今之举,分明是对安宁郡主倾心不已,主动献上了那颗铁血铸就的心。” “这位安宁郡主,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罢了,此番圣意难测,竟遣此等稚龄少女前往南巷城赈灾,实乃匪夷所思。”其中一人轻摇着头,语气中满是不屑。 “是啊,咱们且静观其变,且看这位郡主如何应对,怕是少不得一番泪洒南巷,悔不当初。” 另一人接过话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正当议论声渐起,一抹不同寻常的景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摄政王司燚煊,竟亲自下马,以极尽温柔之姿,将安宁郡主缓缓扶下马来。 更令人瞠目的一幕上演,司燚煊从随行的包裹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布帛,轻轻铺于尘土之上,待一切就绪,方示意夏音音安然落座。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易上前,在那威严不可侵犯的摄政王面前吐露半句不满,生怕一句话不慎,便引火烧身,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诸位可曾想过,这安宁郡主究竟施展了何等妙计,竟能让陛下点头应允她前往那南巷城?” “依我看,八成是摄政王暗中周旋,力排众议所得。” “此番南下,陛下恐是意属摄政王亲自主持大局,而安宁郡主嘛,不过是陪伴在王爷身旁。” “尚未正式结发,便已形影不离,这份情意,怕是早已在暗中悄然滋生,缠绵悱恻了。” “够了,诸位大人,你们的口舌之趣似乎偏离了正轨,愈发显得琐碎了。” “此刻,我们应当聚焦于南巷城那亟待商榷的要务之上,摄政王的婚事,虽为朝野瞩目,却非我等今日议题之所在。” 工部侍郎苏沉央,这位平日里以风趣诙谐着称,偶尔也不乏风流韵事传闻的官员,打断了那些漫无边际的闲谈。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目光在彼此间流转,心中暗自嘀咕:苏大人今日怎的转了性?那惯常的谈笑风生,怎就突然让位于了正事? “苏大人言之有理,我等确是偏离了主题。”一位工部同僚见状,适时地接过话茬,巧妙地化解了场中的微妙尴尬。 “既然如此,便让我们将注意力拉回南巷城,细细探讨那关乎民生国计的要紧事务吧。” 众人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向了南巷城的种种,氛围随之凝重而深邃。 而苏沉央的目光落在夏音音身上,眼底滑过一抹不怀好意。 彼时,夏音音喝着司燚煊递上的清水,就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却悄然攀上她的背脊。 她秀眉微蹙,不由自主地侧首回望,恰与苏沉央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期而遇。 【此人面容似曾相识,但那眼神中的意味,绝非善类。】 司燚煊听到了夏音音心声,目光顺着她视线轻转,恰好捕捉到苏沉央收回目光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 随后,他转向夏音音介绍道:“那边几位,皆是工部官员。” “坐于边缘的,正是工部侍郎苏沉央,颇得人心。” “他身旁,则是工部员外郎晋鹏,二人配合,相得益彰。” “再往右数,依次是工部的刘颜涛、陈文忠,以及那位马镇言,他们皆是工部的中坚力量。” “此番若无意外,众人皆会以苏沉央马首是瞻。” “看来你需得施展一番智计,方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唯你马首是瞻。” 夏音音细细聆听了他的介绍,眸光逐一掠过在场众人。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位方才以眼神审视着她的苏沉央身上。 【此人,便是那传闻中胆大包天、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甚至不惜触碰禁忌,连自家亲嫂亦敢觊觎的苏沉央?难怪觉得面善,之前在国宴上有一面之缘,如此“大礼”自动送上门来,若不细细品味一番,岂不是辜负了这难得的“机缘”?】 【只是,不知此番他远离京城繁华,那身下蠢蠢欲动的凡尘欲望是否能得以束缚。若真有朝一日,那不安分的念头触及了她,到那时,便莫怪她手段凌厉,教他知晓何为真正的“不可轻犯”。】 夏音音想着刚才他眸中那抹难以掩饰的炽热,心中暗自思量,这轻浮念头若是化作实际行动,定要让他尝尝自酿的苦果。 司燚煊的目光同样深邃而锋利,对那胆敢觊觎他所珍视之人的家伙,心中已是一片杀意凛然。 第166章 引导陆泽南 夏音音收回那探寻的目光,接过司燚煊手中递来的糕点,轻置于陆泽南面前。 “吃点,先垫一垫肚子。” 他欣然接过那份点心,嘴角勾起一抹纯真的笑意:“谢谢姐姐。” 夏音音闻言,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抚过他的发顶,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一路奔波,可有觉得辛苦?” 陆泽南边吃边摇头,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不累的。” 这点小苦小累,比起他过去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简直不值一提。 “越往南下,就越冷。” “今日清晨,王炎传来消息,南巷城边缘一个小镇——南清县。” “镇上的粮食,本是百姓餐桌上的寻常之物,如今却成了奢侈品,价格飙升,从往昔的十二文一斤,陡然间翻了几番,直逼五十文之巨。” “更令人揪心的是,周边村落多遭水患侵扰,田园荒芜,百姓流离失所。” 司燚煊面色凝重,嘴角紧抿,向夏音音传达着刚刚截获的沉重消息。 “那那南巷府邸,还有南清镇知府他们没有丝毫动作?” “关于那南巷府邸,至今未有丝毫动静,仿佛置身事外,漠然观望着这一切。“ “而南清镇的知府,却在昨日布下了几道指令。” “其一,入镇之门,竟以一两银子为钥,将饥寒交迫的灾民拒之门外,不得擅自踏入半步。” “其二,更是变本加厉,宣布粮食征收,无异于在百姓的伤口上撒盐,榨取他们最后一线生机。” 夏音音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这南清镇的知府,其心之黑,可见一斑,竟是如此不顾民生,肆意践踏百姓的尊严与生存权利。 “如此行径,无异于在刀尖上,将民愤的火种悄然点燃。 “上头竟对此视而不见,任由这局势如野火燎原,只怕用不了多久,民怨便会如潮水般汹涌。” “更遑论那遥不可及的‘造反’二字,或许已悄然在人心深处生根发芽。” “这世道,总有人乐此不疲地搅浑一池清水,企图在混沌中坐享其成,真是可笑至极。” 司燚煊闻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悟,缓缓点头,似乎在与她无声的共鸣中达成了共识。 “恐怕远不止于此。” “之前在御书房,那番争夺差事的风波,分明有人意图先行设阻。 “不料却被你半途截获,想来那背后,亦藏着几分给你立威的意味,意图让你接手后疲于应对,乱了阵脚。” 夏音音闻言,眸光忽地锐利起来,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却无半点暖意,反而透着几分刺骨寒意:“呵,倒是好盘算。”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们看看。” “这场棋局,最终鹿死谁手,谁又能笑到最后。” 司燚煊见状,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他这一举动,直接击碎了她刻意维持的清冷面具。 “你……做什么?”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抬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拍开了那只在她脸上作祟的手。 “呵呵,你瞧,那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你。”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戏谑。 “你还是多笑笑吧,那样才更动人,对不对,小南?” 说到最后,他似是怕夏音音不信,向一旁正悠然自得观战的陆泽南求证。 他闻言,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生怕错过这难得一见的“好戏”。 连连点头,嘴角还挂着未及擦去的食物残渣,含糊而诚恳地说:“对对对,姐姐笑起来简直美极了。” 她伸出手,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捏住了他稚嫩的脸庞,那份力度恰到好处,直至他的小脸微微变形,才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缓缓松手,语气中夹杂着几分醋意。 “这才几日光景,你竟与司燚煊那般默契无间了?” “莫非在你这小子的心里,姐姐的地位已悄然滑落至次席?” 陆泽南闻言,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生怕慢了半拍便会错失辩解的机会,认真地望着夏音音。 “才不是呢,姐姐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如星辰般璀璨,无可替代。” 若非因着姐姐对那位冰山般人物的偏爱,他怕是连一丝温和的笑意都吝于施舍,周身萦绕的永远是那不近人情的寒意。 待到他日,自己若能有所成就,定要遍寻世间温暖如春的男子,汇聚一堂,任由姐姐细细挑选。 夏音音心中对陆泽南的思绪一无所觉,此刻听闻他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温馨。 “懂得就好,也不枉我这一番心意,算是没白疼你。”她的话语中满是宠溺与欣慰。 随后,神色渐敛,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凝视着他。 “那么,方才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可有仔细聆听?” 陆泽南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诚恳的光芒,“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夏音音继续问道:“既是如此,你可真正领悟了其中的意味?” 这回,陆泽南没有半点掩饰,坦然以对:“说来惭愧,似是明白,又似雾里看花,朦胧中抓住了些什么,却又难以全然把握。” “小南,这世间官场,其错综复杂犹如硝烟弥漫的战场,每一步都需谨慎踏过。” “然而,在这权力与利益交织的网下,百姓才是那最坚实的土地,承载着国家的根基与希望。” “再如何诡谲多变的策略,亦不可将污浊之手伸向无辜的他们。” “此番,姐姐特意带你走出那四方天地,便是要让你亲眼见证,南暻这片土地上,百姓的真实生活——是苦是乐,是笑是泪。” “你还小,无需急于通晓一切,只需用你的眼去观察,用心去体会。” 夏音音凝视着陆泽南,这也是带他出来的原因,既赋予了你不凡的使命,也要求你超越常人的坚韧。 温室之花虽美,却经不起风雨的洗礼。你需亲眼见证,这片你即将守护的土地,它的辽阔与壮丽;你需深切体会,那些你未来将心系于怀的百姓,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陆泽南闻言,脸上的稚气仿佛瞬间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姐姐,你教我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将铭记于心,刻苦研习。” 自那日在姐姐心底的话语中窥见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他便隐约洞悉了姐姐深藏的心意,那份期望。 因此,每当姐姐悉心教导,他都以十二分的专注去聆听,去学习,生怕辜负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指引。 【小南,勿怨姐姐心硬,于你稚龄之时便领你踏上这风雨兼程的历练之路。姐姐深知前路未卜,不知能伴你几何,但心中所愿,唯愿你身处我侧之时,能授你以正直之世界观,纯良之价值观,让你他日脱去稚气,非为暴虐之君,而是成为一代仁明之主,泽被苍生。】 夏音音轻柔地抚摸着陆泽南略显削瘦的脸庞,虽竭力克制,但那份因即将放手让陆泽南独当一面的酸楚,还是不经意间泄露了几分。 司燚煊在一旁静静凝视,眼里尽满是柔软,他不在乎皇位是谁继承,他深知,夏音音的心中有着更为宏大的愿景,那是对和平与仁爱的执着追求。 只要这是她心中的方向,他便愿化作最坚实的后盾,与她并肩前行,共赴那未知而光辉的旅程。 第167章 情况比想象的中的遭 众人稍作休憩,便再次踏上了旅途。 随着深入,周遭的空气愈发凝重,寒意似能穿透衣物,直抵心脾。 两日的跋涉后,夏音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些逐渐汇聚成流,朝北方踉跄而行的难民身上,眉头紧皱,预感中的阴霾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欢。”她轻声呼唤。 “小小姐。”沈欢应声而至,身姿轻盈地跃至马车旁,以最低的音量询问。 “劳烦你去问问那些受难的百姓,是从哪里来的,沿途是什么情况。”夏音音低声吩咐道。 “是!”沈欢应声,随即转身而去。 自那日她将漠影部署于陆泽南身旁,外祖父便让沈欢与沈乐这对兄妹,以及精心挑选的二十名沈家精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司燚煊的队伍之中。 夏音音静坐在马车之内,不多时,沈欢匆匆而至,其声低沉而凝重。 “那些流离失所之人,皆是自南埔县逃难至此。” “周围好几处村落以被水淹没,水源断绝,粮仓告急,官府置身事外,任由百姓在绝望中挣扎。” “饥饿与无助驱使他们踏上这条未知之路,只为寻求一线生机。” 闻言,夏音音秀眉轻蹙,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 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我们更不能有丝毫耽搁。” “沈欢,你速去前方寻王爷,告知此情此景,请他加速行程,尽早给予这些苦难之人以援手。” 沈欢领命,身形一闪,已是朝着队伍最前端疾驰而去。 司燚煊早已跃下马车,于队伍最前哨探路况。 须臾之间,车轮缓缓启动,行进的速度悄然加快,带着一行人穿梭于寒风凛冽之中。 陆泽南蜷缩在马车一角,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心中满是疼惜。 她未雨绸缪,早早备下了抵御凛冽寒风的汤药,每日让大家服下,这般恶劣的天气,只怕众人难免要受一番风寒之苦。 【若早知前路如此艰辛,我宁可让他安坐于京城的暖阁之中,免受这番颠簸之苦。】 夏音音轻咬下唇,内心挣扎片刻后,终是温柔地望向陆泽南,轻声细语道。 “小南,这天寒地冻的,让漠影护送你回去吧,你身子单薄,怎经得起这番折腾?” 陆泽南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倔强:“姐姐,我心意已决,既已踏出这一步,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风雨再大,我自能扛。” 夏音音凝视着他那倔强而坚定的神情,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能轻叹一声,点头应允,“好,姐姐尊重你的决定。” “记得,若有一丝不适,定要告诉姐姐,” 人是她带出来的,如今陆泽南不愿归京,那么,她便责无旁贷,誓要安然无恙地将他护送回去。 “嗯!”陆泽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只要不让他京城,其余的,他皆可随遇而安。 因行程骤然提速,往昔需耗三四日之程,如今仅两日便匆匆踏过。 然此速行之下,苦了那些随行官吏,他们非但未享其便,反遭颠簸之苦,身体几欲散架,更兼寒风刺骨,侵袭骨髓。 其中,有一位名唤晋鹏的大人,终是未能抵挡住风寒侵袭,此刻正虚弱地躺卧于马车之内,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夏音音察觉马车缓缓停滞,却并未如预期般驶入城中,心中不禁生疑,目光穿越车帘缝隙,投向前方未知的景象。 不多时,司燚煊的身影骑着骏马,自远处翩然而至。 “前方究竟何故?” “为何迟迟不入城池?”夏音音见他靠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询问道。 司燚煊沉声说着前方的景象,眸中闪过一抹凛冽:“前方城门,已被汹涌而至的灾民紧紧围堵,他们满目渴盼,欲求一隅安身之地。” “而城门,却固执地紧闭着,仿佛一道无情的壁垒。” 夏音音闻言,眉宇轻蹙,片刻沉思后轻声询问:“灾民之数,大抵几何?” 司燚煊目光远眺,心中估量一番,答道:“人数众多,怕是有数百之众,皆是流离失所之民。” “如此规模,怕是周遭村落的百姓皆已汇聚于此,数百颗心,承载着同样的绝望与期盼。” “这南巷城的知府大人,或许正是被这庞大的数字所震慑,方才选择了避而不见,城门深锁。” 夏音音闻言,眸光微闪,庞大的灾民数字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了本就忧虑的心头。 四周满目疮痍,洪水肆虐的痕迹遍布,加之恶劣的天气,编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生存画卷。 这样的环境,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音音,我想派遣人手深入周边,探明灾情的具体状况。”司燚煊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轻轻颔首,“你的提议正合我意。” “我本也有意让沈欢他们一行前往探查,但既然你已率先提出,那自然是由你亲自前往最为适宜。” 两人的默契,在这一刻无需多言,彼此间的心意已然相通。 “既如此,我便先将你们送入城,在前去探查。”他轻轻抬手,似乎欲引领众人前行。 “且慢。”夏音音阻止司燚煊说道。 “你的要务更为重要,此处交由我便是。” “他们若真以为能轻易给我一个下马威,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司燚煊凝视着她,见她眼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光芒,心中暗自赞许:“那你务必小心,若遇困难,随时传信于我。 “不过,我还是想留下西风助你,以防万一。” “不必了,我这儿人手充裕,足以应对。” “你且先行一步,莫让事态久等。”夏音音轻轻摇头,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外祖父精心挑选的精英,加之皇上慷慨赐予的力量,这双重加持,岂是她用以炫耀的资本?司燚煊,你未免太过小觑了我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安全第一。”司燚煊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心中暗自思量,这场风波中,究竟是谁会成为真正的赢家,还犹未可知呢。 第168章 不用几个大人,有点可惜了 司燚煊领着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自后方撤离。 夏音音心细如发,唯恐行踪暴露,遂轻声吩咐陆泽南于车内静候,自己则轻提裙摆,独自步下马车,毅然向前行去,沈欢与沈乐,两兄妹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官爷,恳请您大发慈悲,容我等一介草民入内。” “我等皆是邻近村庄的百姓,实属无奈之举,只求能在贵地寻得一线生机,哪怕只是一口糙米,也足以慰藉这饥肠辘辘之身。” “官爷求求您,开恩放行,我的孩子年纪还小,快撑不住了。”一旁,另一位妇人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声泪俱下。 城门之下,灾民们密密麻麻,眼中闪烁着不灭的微光,那是对生存的最后一丝渴望。 百姓们不顾膝盖的酸痛,以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守城侍卫的怜悯。 然而,冷酷的现实如同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他们的希望之火。 侍卫,面色冷漠,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与鄙夷:“滚开!这城门岂是你们想进便能进的?” “没有十两银子的通行证,就别做梦了!” 说罢,他粗暴地一脚踹开一名跪得最前面的百姓,那人的身躯如同枯木般倒在地上,四周是更多的惊恐与无助。 “十两?!” “昨日还只需一两,今日怎就翻了十倍之多?这分明是强盗行径!” 有人颤抖着手,从衣衫褴褛中摸索出几块散银,那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却在此时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在这片干涸与饥荒交织的阴霾之下,每一缕风都似乎携带着绝望的低吟,百姓们的心头笼罩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家家户户,房子被水淹没,粮食短缺,而此刻,一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他们残存的希望——十两银子,一个天文数字,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无异于索命之符。 “唉,十两白银,何处寻觅?” “这岂是寻常人家所能承受之重?” “分明是将我们往绝路上逼啊!”人群中,叹息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沉重得能压弯人的脊梁。 “苍天有眼,却为何视而不见?” “这世道,怎一个‘不公’了得!” 有人仰天长啸,泪水与尘土混杂,模糊了视线,却清晰了心中的愤懑与无助。四周,悲鸣与哀叹交织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阵冰冷的寒意骤然降临,守门的侍卫,面容冷峻,手中的长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他怒目圆睁,声如雷鸣。 “尔等休要聒噪!” “再敢喧哗,莫怪我刀下无情!”这一声断喝,如同寒冰封住了沸腾的喧嚣,百姓们面面相觑,恐惧与绝望交织在心头,却再无人敢出一声。 夏音音来到时恰好看见这一幕,冷笑出声:“呵,这官架子摆得,可真是威风凛凛啊。” 那持刀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声源处。 只见一位身着浅蓝罗裙的少女亭亭而立,容颜清丽脱俗。 然而,她面上的神情却与这份温婉大相径庭,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就像是观赏一出荒诞不经的戏剧,而他,正是那戏中不自知的小丑。 少女身后,一众人等静默相随,虽面容各异,却皆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不凡的气息,显然非池中之物。 侍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自揣测:莫非是哪位高门贵胄悄然降临? 收起先前的几分嚣张气焰,语气变得谨慎而恭敬:“敢问姑娘是何人?” 夏音音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缓缓道:“我此番行程,原是随家父前来探访亲友的。” 言罢,俏皮地一眨眼,仿佛生怕这谎言不够圆满,随即转身,玉指轻扬,指向身后陈文忠。 笑靥如花地补充道:“瞧,那位便是我父亲大人。” 陈文忠闻言,面上不禁掠过一抹愕然之色,心中暗道:这突如其来的“父亲”身份,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仿佛一夜之间,便喜得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 此刻,故事悄然转至夏音音与那群官员马车的偶遇之畔,一幕别开生面的序曲悄然拉开。 夏音音,心念一动,见众官员随驾至此,却似浮萍无根,未沾尘埃,不免生出几分惜才之意。 于是,唤下了几位随行官员,唯有因风寒侵袭而略显虚弱的晋鹏,得以留在马车内静养,其余众人皆带着几分不情愿,缓缓步下车来。 “郡主殿下,我等尚未踏入城池半步,此刻唤我等下车,不知有何要务相商?”苏沉央微微欠身行礼,言辞间流露出一抹不以为然。 夏音音未予他半分目光,转而盈盈一笑,眸光流转于众人之间:“诸位大人,既蒙圣上恩典,特命诸位随我至此,共谋解困之策,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刘颜涛闻言,面上掠过一抹不解之色:“郡主此言差矣,我等尚未踏入城阙半步,又何来施展拳脚之处?” 言罢,心中暗忖,莫非郡主久居深闺,未谙世事艰辛,竟将此行视作踏青游乐乎? 夏音音唇边勾勒出一抹狡黠笑意,轻声道:“刘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尚未踏足城郭,便已遭逢难关。” “城门之下,难民如潮,情状堪忧,而守卫森严,岂会轻易放行?” “音音斗胆,想向诸位大人讨教几分良策,以解此困局,还望大人们不吝赐教。” 夏音音俏皮一笑,谦虚的向各位大人请教。 苏沉央闻言,眉头微蹙,显出一丝不解之色,直言不讳道:“何不直接亮明我等身份,堂堂正正入城?” “哟,几位大人真是心性纯良,未谙世事之险啊。” “莫非真以为身份一亮,便可畅通无阻?” “不妨一试,且看那些忠于职守的侍卫,是否会因我等身份而网开一面。” “再看那些饱受苦难、心怀愤懑的百姓,是否会让出一条路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在几位大人之间流转,心中暗自嘀咕,皇上麾下的这些官员,似乎都少了那么几分睿智之光,也难怪陛下常被气得头疼欲裂,却也无可奈何。 “郡主所言何意?还请郡主不吝赐教。” 陈文忠的眼神在夏音音那瞬息万变的笑靥中捕捉到了几分深意,微微欠身,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与探寻。 夏音音的笑声戛然而止,将视线落在陈文忠身上。 “呵,倒是未曾想,此行之中,竟还有这般通透之人。” 【此人城府颇深,行事作风皆显不凡,日后交往,定当谨慎为上。】 刘颜涛闻言,面上不由掠过一抹不悦之色,心中暗道:郡主此言,岂非暗指我等行事鲁莽,欠缺考量?” “刘大人,莫急,请容我细细道来。” “皇上既已委以重任,我等岂能因区区一扇门而止步不前?” “只需你我齐心协力,紧密配合,定能破门而入,安然无恙地完成使命。” 夏音音性情直率,不喜迂回,径直道出了她此番寻人的真意。 只要这几位不横生枝节,她自有妙计踏入那扇门。 于是就促成了先前那一幕。 第169章 忽悠几位大人出点血 那位守门的官兵目光在我与陈文忠之间几番流转,继而投向他身后随行几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们又是何人?” 夏音音闻言,眸光流转,神色自若,接着忽悠:“哦,他们皆是我府中的家仆,自幼便随我父四处奔波,经年累月地行走于商贾之道,故而眼界颇宽,见识不凡。” 此言一出,苏沉央一行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腹诽:郡主此言,倒是别开生面,将我等工部重臣,轻描淡写地化作了寻常仆从,但他们无力反驳。 “罢了,既如此,便依例每人十两纹银,权当过路费吧。” 那官兵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轻蔑,但眼底却难掩得逞之色,心中暗自盘算着这笔意外之财的丰厚。 在他看来,这些商户不过是小鱼小虾,榨取些银两自是不在话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窃喜。 夏音音闻言,面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婉可人的笑容,轻声道:“官爷,非是小女不愿遵从,实在是随行之人数众多。” “您看,能否念及我等不易,略作通融,给予些许优惠。” “人数多少?” 官兵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掠过,心中暗自盘算,寻常商户,顶多也就是十数人众,即便少收几枚铜钱,亦非不可通融之事。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约莫百人有余。” “你……你方才所言,多少?” 官兵闻言,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湖顿起波澜。 百人队伍,这绝非寻常商贾所能驾驭,莫非……? 大人早有吩咐,务必细察周遭,留意是否有自京城远道而来的贵人,尤其是那身份显赫的钦差大人,唯恐有所疏漏。 夏音音望着眼前神色微妙官兵,忙解释道:“您瞧,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约莫百十来个。” “实则是家父疼惜我自幼娇弱,生怕这漫漫旅途有丝毫闪失,故而特地派遣了这般多的护卫随行。” “再者,家父虽略有薄资,却也总免不了担忧这世道不太平,恐有匪徒窥伺,多一分人手,自是多一份安心嘛。” “话说回来,官爷,您来算算,这许多人要耗去多少银两呢?” 陈文忠闻言,心中暗自苦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心中暗忖:郡主啊郡主,您这可是为难在下了。 本官两袖清风,囊中羞涩,恐怕连一文铜板都挤不出,又怎敢妄言能负担得起这等开销? 他目光在夏音音一行人身上扫过,心中虽有千般疑虑,但转念一想,若能顺利放行,这背后的‘油水’自是不言而喻,一人十两,百余人便是……他心中快速盘算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于是,他们不再深究,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急切。 “若诸位执意要入内,规矩照旧,一千两白银,至于零头嘛,今日便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免了便是。” 【一千两?哼,真是好大的胃口,还零头?这胃口比城门还大。】 “呵呵,谢谢官爷了。” “爹爹,快交钱吧。”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望向陈文忠。 他闻言,面色微变,心中暗道不妙,这玩笑似乎开得大了些。 “郡主啊,下官这囊中羞涩,实则是分文未带啊。”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焦急与无奈,显然未曾料到夏音音会如此认真。 “哦?爹爹身无分文,那随行的几位大人呢?” “想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合力之下,区区银两自是不在话下。” 夏音音轻垂眼帘,以袖掩口,低语间却难掩其心中盘算。 【哼,此番定要叫你们略表心意,这一路的风言风语,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岂能轻易放过?】 “本官此行,身无长物,银两之事,确是无能为力。”一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亦是如此,囊中羞涩,恐难解郡主之需。”另一人紧随其后,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歉意。 众人纷纷摇头,皆言自己囊中无银。 夏音音心中如明镜高悬,却也难掩无奈之色,轻叹一声道。 “也罢,既然诸位大人对本郡主的差事持保留之态,那么,我们便在此地耗着吧。” “这灾情一日不解,我们便一日不归京城。” “这京城啊回不了,南巷城的城门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唉,莫非我们真要寻觅一方无眠之地,共度寒夜?” “本郡主没关系,真的。” “自幼生于乡野之间,与自然为伴,风霜雨露皆成日常。 夏音音顿了顿,撇了几位大人一眼,继续说道。 “只不知诸位大人能否也这般随遇而安,适应这野外的清苦。” “况且,此际寒风凛冽,水源稀缺,饮食之事尚需费心筹谋。” “更遑论清泉沐浴之奢,无水涤身,实乃不便之极。” 夏音音言语间,情感细腻而真挚,末了,轻轻凑近几位大人,鼻翼微动,仿佛真在细嗅,随后缓缓道出。 “瞧这,大人们身上已染了几分旅途的尘息,若再不及时沐浴,怕是要与这山川大地,共酿一味独特的'风霜韵'了。” 她言毕,指尖轻拈那缕余音,故作嫌恶地扇了扇。 她这一席话,让在场的几位大人面色涨红,怒意暗涌却只能强行按捺,胸膛间仿佛有块巨石压着,气闷难当。 他们深知,郡主所言字字珠玑,无可辩驳,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既已肩负使命至此,怎可空手而归? 否则,待到郡主一纸状书呈上,他们恐怕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届时,即便是泪洒衣襟,也无处寻觅那申诉的角落。 细思之下,缘何众人不愿让郡主夏音音破费分毫? 此番行程,她身为钦差,自是焦点所在,理应承担些许开销。 然而,转念一想,她终归是深闺中的娇花,虽有几分才情,能于言辞间游刃有余,但若论及治国理政、实地操持,又能寄予几多厚望于这弱女子之身? 届时,若龙颜震怒,责难之下,只怕会嗤笑这群朝堂栋梁,竟需依赖一名女子来力挽狂澜,岂非大失颜面? 故此,沿途之上,诸位大人皆暗自揣度,将夏音音视为随行之点缀,无甚实权与分量。 然此刻,众人心中却如梗在喉,难以释怀,那白花花的银两,他们不得不咽下。 这,便是轻视夏音音所付出的代价,而她,正是洞悉了这一点,巧妙布局,让众人不得不忍痛割爱,为之付出代价。 几位大人相视一眼,眼神中交织着无奈与不甘,仿佛是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缓缓从贴身之处抽出那一张张沉甸甸的银票,每一张都承载着他们肉痛的心绪。 奇迹般地,那一张张银票汇聚成流,竟真真切切地凑足了千两之数。 夏音音眸光骤亮,心中暗自赞叹,早知这几位非池中之物,果然身怀不菲。 她全然不顾对方脸上的疼惜,动作轻盈地自他们手中抽出一叠银票,指尖轻掠,迅速而准确地清点了一番。 随后,她以一抹温婉笑容转向一旁已显不耐的官兵说道。 “官爷,让您久等了,这点心意还请您笑纳,咱们是否可以顺利通行了呢?” 第170章 顺利进入南巷城 那名守卫手持银票,细细清点之下,确认无误,正是一千两之数,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喜悦,先前的些许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转而投向夏音音,眼神中蕴含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缓缓开口道。 “罢了,你们进去吧。” “不过,人数众多,里头的路,怕是不好走啊。” 夏音音闻言,眼帘轻垂,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随即迅速收敛,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对那守卫轻声道。 “多谢官爷,我等不过暂作停留,过两日便启程离开,绝不添麻烦。” 【且候着吧,今日的得意犹如浮云,待时机一至,你所贪婪咽下的每一分,都将如数奉还。】 “行了,快进去吧。” 那官兵的目光在银光一闪后变得冷漠而敷衍,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是在驱赶一群不速之客。 夏音音轻垂眼帘向沈欢低语了几句,他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步伐沉稳地迈向队伍后方。 不多时,那些身着轻便士兵们,在无声中完成了对兵器的隐秘收整,一切动作流畅而隐秘,未引起丝毫波澜。 随后,夏音音返回马车之中,队伍缓缓向城门口进发。 守城的官兵,见他们一行人已按规矩缴纳了费用,便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扫视几眼,并未多加盘问,任由他们穿过了那道厚重的城门。 一行人穿越了城门的界限,城门外,是那群饱受苦难、面容憔悴的灾民,他们的哀鸣声如同细碎的雨丝,穿透了喧嚣,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请各位稍安勿躁,我定当竭尽所能,为诸位寻得安身立命之所。】 夏音音强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眼帘轻垂,选择将这份沉重暂时封存于心底,不让它影响前行的步伐。 陆泽南紧握着她细腻的手,唇畔紧抿。 “郡主,进城之后,我们的下一步该往何处?” 踏入城池的刹那,沈欢上前询问,刚才郡主让众人收敛锋芒,轻装简行,这一举动背后,显然藏着深谋远虑。 “直奔府衙。”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入城池,知府大人早晚会知道,此事终究难以长久隐匿。 与其坐以待毙,静待那未知的雷霆一击,不如主动出击,直击要害,让他在措手不及间,连退避的港湾也无处寻觅。 “是!”回应之声铿锵有力。 夏音音轻掀车帘一角,将外界的景致悄然纳入眼底。 街道空旷,行人稀疏,偶尔传来的低语。 一位手提竹篮的妇人,眉眼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愁,缓缓跟随在前方步履沉重的丈夫身后。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满载着家的千钧重量:“夫君,家中米缸已见底,若是再寻不得粮食,家里的孩子老人该怎么办啊。” 丈夫闻言,脚步未停,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心何尝不知?” “可眼下的世道,粮食铺里的每一粒米都如黄金般昂贵,一两银子换得区区一斤。” “这等天价,于我等贫寒之家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妇人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声音颤抖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 “这世道,怎的如此残酷?难道真要逼得我们走上绝路吗?” 丈夫的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愁,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沉重。 “罢了,咱们就省着点儿过吧,多活一日,便是多一份希望。” “这世道,贪官横行,南巷城的未来,怕是要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了。” 随后,夕阳下,将一对母女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连这光影也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小女孩,约莫两三岁的模样,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略显粗糙的手指,步伐踉跄。 “呜呜……娘亲,我好饿!”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锥心。 终于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化作断线珍珠,滑落在脏兮兮的脸颊上。 妇人闻言,心头一紧,眼眶瞬间泛红,她强忍着泪水,温柔地蹲下身来,将她搂入怀中,用那双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声音里满是疼惜与无奈。 “玲玲乖,不哭,娘亲知道你饿,但咱们再忍忍,会过去的?” 她也没办法,家中的米缸早已见底,丈夫的言语刺骨而冷漠,埋怨将她们视为累赘,自己尚且在饥饿的边缘挣扎,又怎堪重负,再多养这两个“无用的消耗”。 于是,他带着家中仅存的几枚铜板,决绝地离开了。 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在这冰冷的屋檐下,饥饿如同野兽般肆虐,已整整两日未曾尝得粒米之香。 今日也是心中暗自期许,许能邂逅一份简单的温饱。 夏音音看着小女孩轻轻耸动着鼻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地跟随着母亲离去的背影。 手不自觉地微微一紧,随即感受到一股细微的牵引力,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了陆泽南那张稚嫩却满是认真神情的小脸上,那双眼睛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她轻轻松开了紧握的掌心,转而以指尖轻触他细腻的脸颊,声音柔和问道。 “小南,你心中有何话语,但说无妨。” 小南的小手紧紧攥着一块糕点,轻声询问:“姐姐,我这里有些糕点,能不能分给...她们呢?” 夏音音的目光掠过那略显变形的糕点,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可动摇的坚定。 “小南,你可曾想过,这广袤的南边大地上,有多少双眼睛正渴望着一餐温饱?” “今日我们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隐于暗处、默默承受饥饿之苦的灾民,又何止千百倍于此?” “这糕点不过是味蕾上的一抹温柔,它无法成为抵御饥饿的坚固盾牌,更无法触及那亟待解决的根本之痛。” “她们未来的日子,或许仍将与饥饿为伴,唯有触及问题的核心,方能带来真正的解脱。” 陆泽南闻言,眼帘低垂,沉默良久,最终,缓缓抬起眼眸,声音虽轻却坚定:“姐姐,我明白了。” “我们不能只满足于眼前的慰藉,而是要彻底改变现状。” 夏音音闻言,轻抚着陆泽南的发梢,欣慰的说道。 “乖,你是个好孩子,能有这样深刻的体悟,姐姐真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陆泽南面对姐姐那番由衷的赞美,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对于那些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身影,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盘旋,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让他在这本应欢愉的时刻,心绪难平。 第171章 钦差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姑娘 转眼间,一行人已至府衙前,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紧闭的朱红大门。 夏音音自马车上款步而下,目光如炬,凝视着那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呵,还真是‘好’得紧啊。” “传令下去,将此地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得放过,更不许任何人出入。”她冷声开口。 “遵命!”沈欢应声而出,迅速调动随行人手,将府衙四周层层包围。 “沈乐,去敲门。” 她应声缓步至府衙那庄严的朱漆大门前,手指轻扣于门环之上,每一次敲击都似乎携着几分风雷之音,回荡在空旷的街巷之中,却久久未能换来应有的回应。 “谁啊,居然敢在府衙门口闹事,不想活了。” 终于,门扉之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嘟囔,伴随着沉重木板话落的声音。 一条缝隙悄然裂开,一名身着衙役服饰的男子探出头来,面容上满是不悦与傲慢。 “何人在此喧哗?” “可知此乃官家重地,胆敢滋扰,定不轻饶!”他的声音粗犷而刺耳 然而,沈乐并未被这股气势所摄,随即身形一动,竟是直接以足为刃,轻盈而又不失力量地踹向了那扇半开的木门。 随着一声轰鸣,门扉轰然洞开,一股强劲的气流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将那名衙役猛地掀翻在地,口中发出阵阵痛呼,显然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放肆!安宁郡主亲临,尔等不仅未依礼相迎,反而闭门不见。” “此等行为,岂非公然挑衅皇威,意图谋反?” 沈乐面色铁青,眸中寒光闪烁,她猛然间提高了嗓音,那声音中蕴含着深厚的内力,直抵内室深处,连正沉浸在温柔乡中的知府伊明耀也不由得心头一凛。 郡主?何来的郡主? “来人!”他猛然转身,一把挥开依偎在侧的两位佳人,朝门外吼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所谓‘安宁郡主’是何方神圣?” “为何未曾有人通报于我!” “大人,急报!” “府邸门前突现骚动,一群自称安宁郡主麾下之人,竟无视礼数,以雷霆之势破门而入,气势汹汹,直逼内庭。” 一名衙役疾步闯入,神色慌张,言辞间透着不祥。 伊明耀闻言,眉宇间骤起风云,心中暗忖:郡主亲临,莫非携有皇命,实为钦差之实? 念头一转,他顿感事态严重,不由得心下一紧,匆匆起身,声音中夹杂着焦急,对着门口候命的衙役疾呼道。 “不妙,速传令下去,命人即刻将后院之物悉数隐匿。 “速去办理!不得有误!” “是!”那侍卫闻言,迅速转身,消失在门外。 他重又坐下,却难掩心中的焦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随即提高了嗓音,威严而急促地唤道: “来人?给本官更衣!”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场景却骤然紧张,衙役被粗暴地踹开后。 紧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衙役如同潮水般涌上,他们手中的钢刀闪烁着寒光,迅速将沈乐团团包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壁。 “大胆狂徒,竟敢在府衙之地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领头的衙役,双眼如炬,手持长刀,直指沈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沈乐轻轻一挥衣袖,一群身影应声而动,如潮水般汹涌而入,瞬间将那十余名衙役团团围住,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不容小觑的张力。 “你……你们这是要作甚?” “竟敢在堂堂府衙之地,行此悖逆之举!” 领头的衙役目光闪烁,心中警钟大作,言语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颤抖,慌忙指挥着手下,急匆匆地往后堂奔去。 正当双方对峙,气氛紧绷至极之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伊明耀匆匆步入这剑拔弩张的现场。 一边疾行,一边扶正官帽,瞬间洞察了眼前的局势——自己的部下被一群虽未持刃,却个个身形魁梧、气势逼人的男子围得水泄不通。 伊明耀的眼眸微微闪烁,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沉声质询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何故光临我南巷府衙,搅扰这一方清净?” “伊大人,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圣上心怀苍生,特遣钦差大人亲临,意在解民倒悬,救灾于水火之中。” “然而,您却闭门谢客,未曾亲迎,此举何意?”夏音音步伐坚定,目光如炬,语带寒霜,直指他。 她身后,几位工部的官员亦步亦趋,自马车上缓缓而下,立于巍峨府邸的门槛之外,悠然自得地观赏起这场突如其来的热闹。 他们自郡主下令敲门之际便立于一旁,非援手之意,实则是抱着一丝玩味,欲借此机会一窥这位金枝玉叶如何在世俗的荆棘中栽跟头,让她亲身体会世间路之不易,人情之冷暖。 伊明耀的目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少女,容颜清冷如霜,言语间不带丝毫温度,正凛然而立。 “你这小丫头,究竟是哪家的千金?” “速速退去,莫要在本官府前撒野。” “速遣你这些仆从散去,否则,休怪本官以扰乱公堂之名,将尔等一并收监。” 他看见立于眼前身姿轻盈的小姑娘时,初时的心弦紧绷渐趋缓和。 心中暗忖,这或许是哪位府邸中的千金,偶然间涉足尘世,因一时义愤,在此地搅动了风云。 “伊大人,您可得擦亮双眼,细细端详,本郡主乃陛下亲笔御封,特遣至此,肩负平息灾患之重任的钦差大人。” “你确定要赶本郡主走。” 夏音音举止间尽显从容不迫,轻轻一招,沈欢便恭敬地将那卷象征皇权的圣旨呈上。 她高举此卷,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这绝非事实!” “传言中,钦差大人乃是我朝权倾一时的摄政王,怎会……” 他的声线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神在夏音音与她手中缓缓展开的圣旨间游移,仿佛试图从这份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寻得一丝理智的锚点。 “怎么可能?一位女子?” “你定是在戏耍众人,这圣旨,怕是你伪造之物,企图蒙混过关!” “来人哪,速速将这胆敢伪造圣旨的狂徒拿下,此等欺君之罪,理应处以极刑!"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愤怒,仿佛要借此掩盖内心的慌乱。 根据密报,此番前来的应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而非眼前这位柔弱女子。 他暗自思量,无论这圣旨真伪如何,先将其掌控在手,方为上策。 更令他心生疑虑的是,他们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入城,未有丝毫通报之礼,这在伊明耀看来,无疑是假冒无疑的征兆。 一念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手一挥,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第172章 铲除搅屎棍 瞬间,衙役们纷纷向那些看似手无寸铁的人群扑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些原本空荡的手中仿佛变戏法般,银光一闪,各式兵器凭空而出,动作迅捷,反守为攻,与衙役们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随着一番交锋,那群平日里在城中耀武扬威的衙役,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她的队伍,半数为皇恩浩荡所赐的精锐,半数则是沈家军麾下,历经战火洗礼的勇士,每一个都是能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的豪杰,对付起这些只懂在市井间耀武扬威的衙役,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须臾之间,局势已定,衙役们被一一制服,依照夏音音的指令,兵器尽皆收缴,众人只得抱头蜷缩于墙角 “你……你们!” “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劫持朝廷命官。” “我定要上书皇上,让他严惩不贷,诛你等九族,以儆效尤!” 伊明耀目睹此景,心中终是生出了几分怯意,此刻他孤立无援,纵有千般不甘,也只得虚张声势,以声壮胆。 “伊大人,时至今日,您还执意怀疑本郡主这钦差之职的真实性吗?” 言罢,自袖中缓缓取出一枚御赐之物——九龙令牌。 令牌现世,霎时间,似乎被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所笼罩。 那令牌上,九龙腾跃,鳞片细密,龙目炯炯有神,仿佛蕴含着翻云覆雨的无上威能,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欲破空而出,直上九霄。 这不仅仅是金属的冰冷光泽,更是皇权与荣耀的璀璨绽放,其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昭示着它不可一世的尊贵与真实。 伊明耀的眼眸在触及令牌的刹那,骤然凝固,心中惊涛骇浪,却又被强行按捺。 他深知,此令牌一出,便如皇恩浩荡,亲临其境,所有的疑虑与猜测,在这一刻,皆需烟消云散。 他眸光微转,旋即换上了一副春风化雨般的笑容,谦卑而又不失风度地迎了上来。 “郡主殿下驾临,实乃微臣之幸。” “然迎接之礼未能周全,实属微臣疏忽。” “望郡主殿下海涵,宽恕微臣这不敬之罪。” 他字字句句透露出对夏音音的敬畏与自责。 伊明耀,此人非同小可,乃是能屈能伸、深谙官场之道的高手,否则何以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权力游戏中稳坐钓鱼台,至今日之高位? “你之失职,确乃不争之事实。” “身为一方知府,本应为民请命,解民倒悬。” “然数月连绵之雨,未见你提前安抚民心,反而任由那些粮商趁机哄抬粮价,更甚者,操控水源,致使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而你,却在此府衙之中,享受着安逸的生活,身边不乏佳人相伴,好一个逍遥自在!” 夏音音的话语,字字如针,直刺人心,让人无法回避那赤裸裸的现实与指责。 言犹在耳,心头的怒火却如火山喷发,难以遏制。 手已不由自主地探向沈欢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应声而出,被她紧握于掌心,随即以一个决绝的姿态,向伊明耀挥去。 “啊!” 一声惊呼划破空气,他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自脊背升起,瞬间冻结了他的所有思维,四肢百骸皆被恐惧所占据,他紧闭双眼,心中绝望如潮,喃喃自语:这下,怕是真要完了…… 然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他才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帘,只见那把足以夺人性命的长剑,竟奇迹般地停在了他颈侧一寸之处,剑尖轻点,寒气逼人,却未伤及分毫。 伊明耀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颤抖着双手,勉强支撑起身体,抬头望向那位正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女子,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栗。 “郡……郡主……” “伊明耀,你手握权柄,却行贪腐之事,视民生如草芥,所作所为,天理难容,纵死千回亦难赎其罪。” “然,本郡主今日非为私仇而来,而是要你亲自踏上归途,将你这一身污浊,呈于圣上面前,让他亲眼见证,其麾下竟藏有如此蛀虫,侵蚀朝纲,荼毒百姓。” 夏音音的话语,冷冽如冬日初晨之霜,字字句句,直击伊明耀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自己已至穷途末路,昔日庇护的阴影,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无法再为他遮挡即将到来的风暴。 阴明耀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猛地跪倒在地,姿态卑微至极,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下官愚昧,竟至如斯田地,恳请郡主殿下慈悲为怀,宽恕臣这不经意间铸下的大错,赐予微臣一线生机,让臣得以悔过自新。”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死!这份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几乎要跪破了膝下的青石地砖。 唰—— 夏音音轻旋剑锋,一抹寒光敛入鞘中,目光冷冽如霜说道。 “沈欢,即刻将他打入天牢,断绝一切饮食。” “本郡主要让他亲身体会,那饥肠辘辘、唇干舌燥之苦,方知昔日所为,是何等残忍。” “是!”欢应声如雷,随即一个手势,两名侍卫如影随形,架起伊明耀便朝阴暗的地牢方向行去。 “郡主慈悲为怀,饶小人一命吧!” “郡主开恩,小人知错了!” 伊明耀的哀号声在风中回荡,渐行渐弱,最终只余下空旷的庭院中,回响着一声声绝望的余音。 第173章 给个下马威 夏音音眸光冷冽如霜,直指那群束手就擒的衙役:“将这些人暂且押下,本郡主眼下诸事繁忙,无暇顾及此等琐事,待日后闲暇,再行发落。” 她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空旷的厅堂之中。 “是,郡主!” 侍卫们应声而动,动作利落而不失恭敬,迅速将那群衙役团团围住,准备带离。 “郡主,求您开恩啊!我们知错了!” 衙役们见势不妙,绝望之情溢于言表,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凄楚而无力。 他们或跪或伏,拼命乞求着夏音音的宽恕,但一切似乎都已为时太晚。 夏音音终得片刻宁静,轻移莲步至一旁的雅座,缓缓坐下,对身旁的沈乐轻声吩咐道。 “沈乐,你且率众人,逐一细搜,勿使任何隐秘之物遗漏。” “随后,再前往库房与粮仓,详查储备,确保无虞。” “此外,劳烦你将那几位作壁上观的官老爷‘请’至此处,就说本郡主有紧要之事,需共商大计。” “若他们推诿不来,你便依律行事,暂且羁押,让他们于静牢中反思几日,也好体会一番世事无常。” 言罢,她悠然坐定,静待事态发展,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 沈乐闻言,神色一凛,随即躬身领命,转身大步流星而去,不敢有丝毫懈怠。 “漠影!”夏音音心中挂念着仍在颠簸马车中的陆泽南,呼喊道。 “主子有何吩咐?”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闪现,他身姿挺拔,抱拳行礼。 “你去将小南接至府内,于后院寻一静谧之室,好生安顿。” “这一路风尘仆仆,他怕是早已疲惫不堪,需得让他先歇息片刻,恢复些体力。”夏音音叮嘱道。 “是!”漠影应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几位大人面带愠色,脚步沉重地踏入了屋内,心中满是不情愿。 毕竟长途跋涉于颠簸的马车之上,早已疲惫不堪,渴望能得片刻安宁,以解舟车劳顿之苦。 然而,世事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好戏”之后,这难得的休憩时光竟也悄然溜走。 正当众人暗自思量如何寻个借口暂避风头时,一名下人匆匆而至,通报郡主有要事相商,言及公事,语气中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尤其是苏沉央,他方才慷慨解囊,掷下重金,心中尚有余痛未消,此刻更是对这位郡主的召见多了几分抵触。 那几位大人方才信誓旦旦地拒绝踏入此地,转瞬之间,命运的风向便急转直下,不知好歹的仆从竟妄图以蛮力相邀,将他们置于进退维谷之境。 无奈之下,几位高权重的大人,只得踏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这方本欲避之不及的天地。 “郡主此举,意欲何为?” “莫非真要将我等朝廷命官,当作犯人一般囚禁不成?”苏沉央步入厅堂,怒意难掩,质问之声掷地有声。 夏音音缓缓抬眸,逐一扫过眼前这几位神色各异的官员。 除了那位不幸染上风寒,此刻正于马车内静养的晋鹏大人外,其余几人的面容上皆写满了不满。 她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启唇,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诸位大人,这一路风尘仆仆,莫非竟未将局势的紧迫性了然于胸?” “还是说,诸位错将此番使命当作了游山玩水的雅兴之旅?” 苏沉央闻言,眉头紧锁,冷冷质问道:“郡主此言何意?” “何意?” 她轻笑一声,“皇上派遣尔等至此,为的是解民倒悬,非是让诸位大人来此地悠游岁月的。” “既已承此重任,本郡主自当全力以赴。” “而我所愿,不过是望诸位大人能摒弃成见,与我一道,共克时艰。” 夏音音悠然坐于椅中,身躯微微后仰,姿态中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玩味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位大人。 “遵从你的?” “你区区一名女子,焉知治理之道?”苏沉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言语间尽是不屑。 “水源枯竭,何以应对?”他挑眉质问,眼神中满是对她能力的质疑。 “粮仓空虚,又将如何填补?”问题接踵而至,字字如针,直指要害。 “哼,空口白话谁人不会?” “若将百姓安危系于你手,只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夏音音能力的彻底否定。 然而,夏音音并未立即反驳,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突然间,猛地站起,步伐坚定,仅一步之遥,便已至苏沉央面前。 “啪——” 一声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上,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 这一掌,不仅打在了苏沉央的脸上,更打在了所有在场官员的心头,惊得他们纷纷侧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愕然。 苏沉央以舌尖轻抵着因痛楚而微微颤抖的脸颊,双眸中怒火中烧,紧咬的牙关泄露了他极力克制的愤怒,直视着眼前的女子。 “郡主,您这是执意要与在下撕破这维系朝野的薄薄面皮吗?” “今日之事,殴打朝廷命官,在下必会将此上奏天听,请圣上裁决。” “呵呵,苏大人,您这姿态,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夏音音轻笑,语中却无丝毫暖意,反添了几分讽刺。 “皇上金口玉言,亲赐我为钦差之职,并命尔等前来辅佐于我。” “如今,非但不听调遣,反以轻蔑相待,莫非是对皇恩浩荡有所质疑?” “还是说,这不满,是专门针对本郡主而来?” 夏音音的声音清冽如冰,字字铿锵,伴随着她每一步的前行,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逼得苏沉央连连踉跄,直至背抵冰冷的地砖,不由自主地屈膝跪落。 那一刻,他眼中的锋芒尽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惶恐,声音颤抖。 “没……没有,下官不敢。” 夏音音坐回雕花木椅,姿态高贵而从容,目光如炬,扫过面前众人,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论尔等此行所为何来,既蒙圣恩,归于本郡主麾下,便需谨遵本郡主之令。” “若有违抗,后果如何,诸位大可一试。 此言一出,几位大人彼此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皆明了她此举意在立威,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毕竟,她不仅是身份尊贵,更手握九龙令牌,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信物,足以令任何人心生敬畏。 一念之差,若惹得她不悦,只怕连回京申辩的机会都将化为泡影,身首异处亦非不可能。 于是,众人心照不宣,纷纷躬身行礼,语调中满含恭敬。 “下官等,愿唯郡主马首是瞻,任凭差遣。” 第174章 苦力活 “诸位大人,都坐下吧!”夏音音轻轻抬手,瞬间抚平了室内的紧绷氛围。 勾起一抹浅笑,“我们此刻聚集于此,正是为了共商时艰,直面眼前这场灾难。” “请诸位不必拘礼,畅所欲言。” 这变脸的迅捷,令在座的几位大人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暗自惊叹于郡主那深藏不露的双面风华,仿佛前一刻那盛气逼人的姿态,全然是另一人的戏码。 然而,众人心照不宣,皆敛神静气,缓缓落座,静待郡主发令。 夏音音眸光流转,环视一周,“诸位大人,皆是朝中栋梁,定有独到见解,让本郡主也聆听一二。” 苏沉央微一踌躇,率先启唇:“敢问郡主,对此事可有独到之见?” 她眸光深邃,轻轻撇了他一眼。 【这老滑头,还真是狡兔三窟,轻易便将这烫手山芋抛回了我手中。】 她并未落入对方设下的圈套,反将一军:“本郡主之想,不过浮云掠影,倒是颇有兴趣聆听诸位的高见。” “郡主言重了,皇上若真无半分考量,又怎会委此重任于郡主?” “吾等皆是辅佐郡主为己任。” “郡主若有任何差遣,但说无妨,我等必全力以赴。” 苏沉央这位老狐狸,又轻轻推回了棋盘。 她几欲以白眼相对,心中暗自腹诽这老谋深算之人,既是你无意争锋,那么往后这风头,便由我来领。 “诸位意下如何?”夏音音而询问其余众人。 众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齐声道:“但凭郡主吩咐,万死不辞。” “甚好,既是如此,本郡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眸中闪烁着狡黠,望向众人的目光仿佛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 苏沉央一行人,心头猛地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未及细思,夏音音声音便轻轻响起。 “既然诸位皆愿遵从本郡主的意旨,那么自明日起,便请诸位屈尊降贵,前往田间地头,协助搭建防水之棚。” 她的话语间,笑意盈盈,将众人的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 “郡主,此类粗活,理应由下人承担,何劳您亲自指派我们?” 刘颜涛更是难掩惊愕,语带质疑:“郡主莫非言差语错,或是……在戏弄我等以作惩戒?” 须知,眼前田地已是一片汪洋,水患肆虐,于此时此地搭建防水棚,岂非天方夜谭? “诸位既已应承,愿遵本郡主之令。” “那么,本郡主的一言一行,便是尔等行动之准绳,不得有违。” 目光扫视众人,每一字都似重锤。 “而今,我心意已决,命尔等即刻着手搭建遮蔽之所,此乃当务之急,不得有误。” “至于那田间之水患,我自会设法解决,无需尔等挂怀。” 夏音音并未多做无谓的解释。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知晓争辩无益,遂默默应承。 然而,寒风凛冽,如此严寒之下,竟要我们年事已高之躯承受如此重劳,岂非太过苛刻? 几位大人相视苦笑,心中皆是悔意暗生,早知今日,沿途对那位郡主多加几分温言软语,或许此刻便能免于这番艰辛。 然而,世事难料,悔之晚矣。 这时,沈欢走了进来,欲启唇相询,被夏音音手势打断,转向那几位大人,开口说道。 “诸位大人,今日之事暂且告一段落,还请诸位移步休憩,养精蓄锐。” “明日,还需仰仗各位的鼎力支持,届时恐将更为辛劳。” 夏音音轻挥素手,示意众人退下,显然心中另有要务亟待商讨。 苏沉央眼神中闪烁着识趣,率先躬身行礼。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其余几位官员见状,也纷纷效仿,依次告退。 他们被引领至府衙后院的客房。 沿途,刘颜涛低声抱怨,语气中满是对夏音音行事风格的不满。 “这安宁郡主,性情刚烈,行事更是随心所欲,老夫实在难以相信,如此脾性之人,能妥善应对眼前的灾情重压。” 陈文忠见状,轻轻摇头,语调中带着几分深意:“刘大人,您还未能洞察其中玄妙吗?” 他闻言,目光更显困惑:“陈大人此言何意?愿闻其详。” 陈文忠轻叹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试想,若安宁郡主仅是庸碌之辈,何以能得皇上如此青睐,不仅颁下圣旨,更将象征无上权威的九龙令牌相赠?” “更甚者,还劳烦摄政王亲自护送,这等殊荣,岂是轻易可得?” “诸位大人,可有深思过这背后的深意?” 言罢,他缓缓收回目光,留给众人一片沉思的空间。 “陈大人言之有理,我等既已同郡主共乘一舟,风雨同舟,自当齐心协力。” “诸位若有微词或不满,不妨暂且搁置,待归京之后,再行细论,方为上策。” 苏沉央混迹官场数十载,虽以风流自诩,然其手段与城府,亦是不可小觑,否则何以能稳坐工部侍郎之位,权倾一方? 然而,此番旅途之中,他亲眼目睹了摄政王对郡主的那份不容置疑的庇护,心中那份蠢蠢欲动的绮念,便如春日寒冰,瞬间消融。 他深知,此女非池中物,非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轻易染指,一念之差,恐将万劫不复。 然而,这并未削弱他心中那份对她暗自较劲的意志,只是今日,这位郡主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了他一记沉痛的教训。 她那番行事作风,加之手中紧握的九龙令牌,如同无形的枷锁,至少在这片土地上,让他不得不收敛锋芒,暂时奈何她不得。 思忖再三,他心中已有了计较,唯有返回京城,与那位幕后高人共谋对策,方能破局。 “苏大人所言极是,今日之事,暂且作罢。” “诸位奔波劳碌,皆是疲惫之躯,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毕竟明日还有繁重的差事等待着我们。” 马镇言闻言,亦是点头赞同,步履从容地迈向了分配好的客房。 第175章 施粥赈济 “郡主,属下方才细致搜寻了一番府邸,不期然间撞见几名仆役神色慌张,正欲藏匿些什么。” “属下即刻上前,一番盘问之下,他们藏匿竟是满满当当的十几箱金银珠宝,价值连城。” “更令人咋舌的是,伊大人那卧房之中,还隐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其内更是堆满了各式珍宝,琳琅满目,仿佛是一座地下宝库。” 待那些朝中重臣的身影走远,沈乐方才向夏音音禀报此番惊人发现。 夏音音闻言,轻点螓首,说道:“伊明耀此人,其行不端,早已在预料之中。” “你且将这些不义之财妥善安置,待时机成熟,一并运回,以作呈堂证供。” “至于库房那边,可有其他异动?" “库房虽珍玩古物散落一地,却不见那堆积如山的庞杂之景。” “但在书房里找到这些书信。” 沈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泛黄书信,递向了夏音音。 她接过这沉甸甸的一叠,指尖轻轻摩挲过每一张边缘,眼中逐渐凝聚起深邃的光芒。 随着她的翻阅,一桩桩触目惊心,那是伊明耀与朝中权贵勾结,贪婪地掠夺民间财富的铁证,字字句句,无不揭露着权力背后的黑暗与腐朽。 “啪——” 手不由自主地重重拍在了身旁的雕花木扶手上,那力道之大。 “好一个伊明耀!” 夏音音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南巷的百姓们血汗换来的安宁与富足,竟成了他私囊中的玩物!” “若我身为九五之尊,面对这等蛀虫,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百回不止!” “他高高在上,享受着万民敬仰,却任由自己的爪牙将国家根基挖得千疮百孔,难怪风雨来袭,房子都轰然倒塌,葬送万千生灵的安宁?” 夏音音胸中一股郁气难平,终是化作一阵急促的喘息,转而递给了一旁静候的沈乐说道。 “沈乐,这些你先妥善保管,待司燚煊归来之日,务必亲手交予他。” “他自会明白接下来的行动。” 沈乐闻言,双手恭敬地接过那些信件,目光低垂,恭敬应诺:“是,郡主。” 心中暗自决定,方才郡主那些冲动之言,就当是风过无痕,绝不让半个字泄露出去。 此刻,沈欢轻步踏入。 “郡主!” 夏音音闻声,目光即刻转向他:“沈欢,情况如何?” 他微微欠身说道:“我刚刚亲自前往粮仓一探究竟,所见之景,实难言表。” “仓廪之内,五谷丰登,堆叠如山,且粒粒皆为新收之粮,光鲜饱满。” “足见伊明耀昔日为了一己之私,从百姓手中掠夺了多少赖以生存之根本,其行为之恶劣,实乃令人发指。” 言毕,他眉头紧锁,眼中怒火中烧,仿佛那满腔的愤慨与不平。 “罢了,恶徒之事,日后自有清算之时。” “眼下当务之急,你需即刻集结人手筹备粮草,即刻启程施粥赈济。” “每位百姓凭户籍凭证,可领取两斤洁白大米,务必仔细核对,杜绝任何冒领、多领之弊,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落入真正需要之人手中。” 夏音音迅速调整情绪,步入正题,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各项任务。 沈欢应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夏音音再次唤住他,补充道。 “且慢,城外难民,先以稀粥应急。” “待他们恢复些气力,协助他们于城外搭起简易棚屋,暂且为他们提供一个避风挡雨的港湾。” 沈欢闻言,神色一凛,恭敬地应声道:“是,郡主!属下即刻行动。” 言罢,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离去。 “我们带的人还有多少能用?” 夏音音向身侧的沈乐轻声询问道:“我们随行的人,尚有多少可用?” 沈乐闻言,迅速在脑海中盘算一番,恭敬地答道。 “回郡主,王爷带了十人随行,府中则留下二十人以守备之责,另有沈欢领的十名勇士,已分赴他处执行任务。” “如此说来,我们手中尚有不少可用之人。” “郡主,有何差遣?” “嗯,等明天一早你需领三十精兵,随我前往田畴,共商治水之策。” “以便明日,诸位大人能顺利搭建起坚固的防水棚舍,以策万全。" “是,郡主。” 夏音音心念一动,再度轻声吩咐:“此外,你速去查明皇上所遣队伍的领头之人是谁,并请他即刻至此。” “是!” 沈乐应声而退,步履匆匆,不多时,便引领着一位身形伟岸、面容冷峻的男子步入堂内。 男子步伐稳健,行至夏音音面前,动作利落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 “郡主召见,敢问有何差遣?” 夏音音目光细细扫过此人,从他那挺拔的身姿到沉稳的眼神,无不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与干练。 心中暗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 【果真是皇上精挑细选之人,这等风范,既显能力超群,又易驱策,实为得力臂助。】 “敢问阁下尊名?”夏音音问道。 “属下叫蒙轻,忝为御前侍卫统领。”他语气淡然。 “蒙轻,好名字,轻风徐来,自有不凡。” “既然皇上将你指派予我,想来此行定非寻常护送那般简单。” 她的话语中蕴含几分探究,正细细品味着这安排背后的深意。 蒙轻闻言,身形未动,只以更加恭敬的姿态回应。 “郡主明鉴,陛下临行前确有密令,命在下全权听从郡主调遣。” 初时,他心中不免泛起几缕轻慢之意,以为此番差遣不过是护送一位身份显赫却或许仅具虚名的郡主,任务轻松,无须过分操劳。 然而,目睹郡主行事之果断决绝,他方知事态或许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好,有你这番承诺,我便心安。” “你麾下若闲置之众,明日下午尽皆带来。 “随我,勘察地势,筑起守护苍生的坚固堤防。” 夏音音心中已暗自盘算妥当,原本筹划着修筑堤坝之事,意欲亲率麾下勇士前往,圣上竟派遣了人,不让他们不予参与,回京之后实难向皇上交代。 “修筑堤坝?” 蒙轻闻言,眉头不禁微蹙,眼前洪水肆虐,无数村落已成泽国,此刻谈及筑坝,岂不犹如痴人说梦,郡主此念,莫非是急火攻心,失了常态? 夏音音轻轻一笑,眸中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只悠然言道:“正是,我已遣手下精锐四出。” “王爷则亲自率队,深入周边村镇探查灾情。” “在他归来之前,你且安心随我左右。” 她的话语中藏着几分玄机,并未详加解释。 “是,遵命!”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疑云,低垂眼帘,应声而答。 第176章 肺腑之言 夏音音未及稍作休憩,便急切地吩咐沈乐前往府衙,务必寻得那位通判。 时光缓缓流逝,直至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之中,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夏音音见状,眉头轻蹙,目光中满是不解之色,温声询问。 “可是有何变故?通判未能寻得?” 沈乐微微低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人倒是找到了,只是情况颇为棘手。” “那通判已被伊明耀私自囚禁,数日来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待我赶到时,他已是昏厥不醒之状。” “已安排了大夫前往救治,诊断为饥饿过度,需静养数日方能恢复。” “现下,已命人妥善照料,确保其安全无虞。” 夏音音闻言,眸光微闪,心中暗自思量,这伊明耀行事竟如此狠辣决绝,连府衙重臣也不放过。 “你做得很好。” 夏音音顿了顿,再次询问:“那他究竟是因何缘由被囚禁于此的呢?” 沈乐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慨与无奈,缓缓道来:“我探问了那些同样身陷囹圄的同仁。” “他们皆言,原是陈通判心怀慈悲,欲开仓放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却遭到了伊明耀的极力阻挠。” “二人争执不下,竟至面红耳赤,而后,伊明耀便一怒之下将他囚禁,更下令严禁任何人送去一滴水、一粒米,简直是……”沈乐欲言又止,对这世间炎凉深感痛心。 “罢了,务必悉心照料陈通判,待他身体康复,便让他前来见我。”夏音音轻轻颔首继续说道。 “沈乐,现在你速去取来南巷的户籍册,随我一同前往分发粮食之处。” 沈乐迅速应声:“是!” 随即转身,步伐稳健地消失在门廊之后。 夏音音未及久候,便携着满载希望之粮,引领着一支队伍,毅然步出府衙的大门。 在府衙一侧,他们迅速搭建起一座简朴而温馨的临时棚屋。 棚内,几张木桌错落有致地摆放,中央堆满了晶莹透亮的大米,那饱满的颗粒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引得周遭的百姓纷纷驻足,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渴望。 他们望着那沉甸甸的米袋,脚步不由自主地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难以挪动分毫。 这时夏音音缓步而出,立于棚前,一袭素雅衣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而有力,直达每个人的心田。 “诸位父老乡亲,我乃蒙受皇恩,受封为安宁郡主。” “今日,我遵皇上旨意,亲临南巷城,只为在这艰难时刻,与尔等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自此刻起,凡我南巷子民,凭手中户籍为凭,每日皆可领取两斤洁白如玉的大米,以解燃眉之急。” “至于肆虐的水患,本郡主亦将不遗余力,逐一攻克,望诸位乡亲宽心以待。” 话音未落,人群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几丝疑惑与期盼交织成复杂的情绪。 “郡主所言非虚?” “那米粮当真分文不取,免费赐予我等?”一苍老之声,带着几分颤抖,小心翼翼地探问。 “是啊,郡主金枝玉叶,怎会有此善举?莫非是梦中仙境不成?”另一人半信半疑。 “郡主,若真如此,实乃我南巷百姓之大幸!” “家中炊烟久未起,腹中饥饿难耐,还望郡主慈悲,赐米粮以续生计!” 一名妇人泪眼婆娑,言辞恳切,引得四周百姓纷纷应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夏音音轻移莲步,侧身一侧,将桌案让出,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本郡主所言,字字珠玑,皆为肺腑之言。” “若有疑虑者,不妨携户籍凭证至此,真相自明。” 周遭的百姓面面相觑,心中虽有几分犹豫,却终究难以抵挡那袋袋白米散发出的诱人光芒,纷纷迈步向前,心中暗自盘算着一试究竟。 “户籍凭证何在?” “须知,唯有凭籍在手,方得粒粒珍馐。” 沈乐立于桌案之畔,神色凝重而庄重,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排成长龙的百姓,话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我...我的户籍证明,它在家中,却未料今日之需。” 百姓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面对她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脚步,眼神中满是谨慎与不安。 “我...我带着呢,就在我这儿。”这时,一位老者缓缓开口说道。 本打算携家带口,投奔城中的亲戚以求庇护,怎料世事无常,亲戚家亦是自顾不暇。 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家人离开,所以户籍证明他随身携带着。 他缓缓迈步上前,从衣襟深处轻轻取出那份证明,双手递给了面前的沈乐。 她接过,身旁一名精干的属下迅速接过,开始细致入微地核对起上面的名字。 “王铁柱,南清村人士,户籍上所列之人,是否皆在此地?” “若户籍上所列之人都在,不妨请他们一同前来领取。” 她细致地核对了名单,确认无误后,转向那位满头银丝的老者说道。 老者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孩童般的喜悦,连连颔首,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都在呢,都在!” 言罢,他缓缓转身,向远处那些因紧张而显得有些拘谨的家人——老伴、孩子乃至年幼的孙子们,招起手来。 一家老小,步履蹒跚却满怀期待地靠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官爷,您瞧,我家上下,老老少少,皆已在此。” 王铁柱望着陆续汇聚而来的家人,小心翼翼的对着沈乐说道。 沈乐的面庞依旧波澜不惊,语调沉稳地宣布。 “好的,我将逐一核对人数与姓名,确认无误后,诸位便可领取应得的大米。” 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很快便完成了这一家五口的核对工作 随即转身,手中动作麻利地开启了分发流程。 他们本来就是离家来到城里的,肩上都背着行囊,这会见要装大米,他们默契地从各自的背囊中抽出一个略显陈旧的布袋。 沈乐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以行动诠释着温情,手法娴熟地为他们一家五口分装了整整十斤大米,将沉甸甸的布袋递到他们手中。 王铁柱一家,接过这份意外的礼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感激的泪光。 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提着沉甸甸的布袋,缓缓退出了人群。 第177章 鱼目混珠者施以杖邢 周遭的人群,目睹着真真切切的大米被一一领取,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涌动上前,队伍迅速膨胀。 “大人,小民......小民亦是前来申领救济之米的。”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声音里满是期盼与恭敬。 “大人请先看我这厢,户籍文书在此,明明白白,绝无虚言。” 一位青年急切地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纸张,生怕错失了这难得的机会。 “哎呀,瞧我这记性,户籍证明还未带来,得速速返家取来,还得将家中老少一并唤来,共享这份恩泽。” 人群中传来恍然大悟的自语,随即是匆匆离去的身影。 顷刻间,发放大米的摊位被热情的人群紧紧包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却也隐隐透着几分无序。 在这片纷扰的市井之中,总不乏些心存侥幸之徒,企图浑水摸鱼,蒙混过这严谨的关卡。 然而,这一切小聪明在沈乐那双锐利的眼眸下无所遁形。 她一一识破,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试图鱼目混珠者揪出,直接拖入府衙之中,施以二十记板子的惩戒。 这雷霆手段,瞬间震慑了四周,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心偃旗息鼓,再无人敢轻易挑衅这既定的秩序。 见此情景已趋稳定,夏音音轻挥衣袖,带着一行人步伐坚定地向城门口移去。 她方至城阙之下,恰见那曾受她银两之人,正堂而皇之地向过往百姓索取着他们银两。 百姓们面露难色,有的犹疑不前,有的则坚决拒绝,却换来他粗暴的一推,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公。 夏音音心中暗自冷笑,眸光冷冽。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你既贪了我的银钱,今日便是偿还之时。】 她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遭之人皆闻:“呵,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官爷,不过半日未见,气势倒是又涨了几分。” 夏音音领着一行人缓缓步近,轻而易举地打断了那人的无休止谩骂。 “你?”那人愕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不是……不是已经进城了吗?” “怎么又出来了,莫非是又想插手这不该你管的闲事?” “哼,识相的,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如今,你若想在进城,便需得每人奉上一百两纹银,作为通行的代价。” 那位镇守城门的士兵,目光在她再度现身之际紧蹙成川,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一抹“任凭风雨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神色,缓缓言道。 城门与府衙之间,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夏音音踏入这府衙之地,动作利落,宛如疾风扫落叶,顷刻间便让这昔日伊明耀的权势堡垒易主,悄无声息间,府内秩序已非往昔所能及。 “本郡主此行,专程来清除那些藏匿于暗处的蛀虫。” “至于银两嘛,你可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面前那茫然无措的官兵身上,宛如观赏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 “蛀虫?此言何意?”那官兵一脸茫然,显然未能领悟夏音音话中的深意,更未留意到她身份的不凡。 “自然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蛀虫,给我将他们一一拿下。” 夏音音的脸庞上,那抹不经意的散漫瞬间被一抹凛冽所取代,对着身后人说道。 话音未落,蒙轻早已会意,率领着身后训练有素的队伍,如同疾风骤雨般涌上前,将那几个守门的官兵牢牢制住。 被擒的官兵头目,一脸愕然,尚未来得及从惊愕中回神,便已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他奋力挣扎,眼神中满是愤怒,口中仍旧不甘示弱地咆哮着:“你……你们胆大包天!” “竟敢公然拘捕官差,待我家大人知晓,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他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挣扎,却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蒙轻一行人,在缉拿之事上向来手到擒来,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怕是早就在皇城的权谋游戏中黯然失色了。 “你们口中的‘大人’?”她悠然问道。 “哦,是指伊明耀大人吗?”她轻轻一笑。 “只怕你们得失望了,此刻的他,正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忍受着饥饿与孤寂的煎熬呢。” 夏音音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欣赏着对方脸色由疑惑渐变为苍白,最终定格在震惊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 “你……你到底是谁?”那官兵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我是谁?” “你何不亲自到那牢房中,向你的大人探寻一二?” “把他们带下去。” 夏音音的话语中不带丝毫拖沓,她的眼神冷冽如冰,直接下令。 几位守门的官兵,直接被人带走。 随后,她吩咐蒙轻将精心筹备的物资一一陈列开来,那两尊硕大的木桶被稳稳地置于古朴的木板之上。 周遭的百姓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这位举止不凡的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诸位乡亲,安好。” “我乃承蒙圣上隆恩,册封为安宁郡主,此番踏足此地,实乃遵皇命而来,意在解尔等燃眉之急。” “我深知,连日来风雨交加,诸位衣食无着,心中焦急如焚。” “故而我特命人备下了温热的米粥与馒头,愿以此微薄之力。” “每位乡亲,皆可领取一碗稠香米粥,配以两个饱满馒头,愿这简单的一餐,能为你们疲惫的身躯注入一丝力量。” “待诸位饱餐之后,若愿留下共渡难关,我处已备齐物资,可供领取,以资搭建临时居所。” “你们可携手合作,亦可得我等协助,共筑避风之港,让心灵与身体得以暂时安歇。” “而若思乡情切,渴望归家团聚,亦无须忧虑,只需至此处,每人可领取纹银五两,外加沉甸甸的大米十斤,作为归途之资,愿你们能带着这份温暖,平安返回家园。” 夏音音的目光拂过周遭的百姓,嘴角轻扬,尽力让自己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而明媚。 她的话,就像是一颗精心雕琢的玉石,轻轻落入宁静的深潭,瞬间激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向四周缓缓扩散,引得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如同春日里复苏的溪流,带着勃勃生机与希望。 “真的吗?” “世间竟有这等善举,粥与馒头,皆是白送于我等?” 稚嫩的童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轻轻摇曳着身旁妇人的心弦。 “娘亲,您听,那位温婉如水的姐姐说,我们可以去领取食物,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是吗?” “郡主,此言非虚?” “我们,真的能够领到这的粥与馒头,而不需分毫?” 周遭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动,夹杂着各式议论,不绝于耳。 有那么一两个人,勇气可嘉,对着夏音音喊道。 “所言非虚!” 夏音音轻步移至桌畔,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与两个圆润的馒头,随后将它们轻轻置于那人面前。 那人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食物,仿佛是接过了久违的温暖与希望,随即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起来,每一口都显得那么满足而迫切。 第178章 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众人目睹此景,喉咙不自觉地涌动起吞咽之声,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反应机敏者,已悄然握起手中的碗碟,悄无声息地加入了那缓缓蠕动的队伍之中。 “官爷,小人先行一步,还请通融。” “不不不,理应我先,望官爷明鉴。” 正当众人你争我抢,场面略显混乱之际,一旁静默伫立的蒙轻,猛然间抽出腰间长剑。 随即以剑鞘轻敲于木桌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犹如惊雷划破喧嚣,瞬间让周遭的空气凝固。 那几位正欲争执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浑身一颤,面面相觑之下,嘴中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惧与后怕。 “喧哗者,一律拘捕!”蒙轻的话语简短而锋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镇住了喧嚣的场面。 那些先前还略显躁动的百姓,闻言皆是心头一凛,纷纷收敛起不羁,自觉地排起了长龙,队伍末尾的人们也紧跟着效仿,秩序在无声中悄然恢复。 每一碗热腾腾的粥,两个质朴的馒头,虽简单却承载着厚重的温暖,缓缓递入几百名百姓颤抖的手中。 队伍缓缓前行,仿佛一条蜿蜒的河流,即便是两桶看似庞大的粥量,在这庞大的需求面前也显得捉襟见肘,不多时便已见底,迫使人们不得不再次往返,直至第三回搬运,方才算是勉强满足了众人的需求。 待得粥食分发殆尽,夏音音转过身对蒙轻说道:“此间事务,我便全权交托于你了。” “他们的未来之路,无论是选择留下还是踏上归途,皆应尊重其意。” “切记,我所提之条件,务必一一落实,用以援助的银两,皆源自府衙清理出的不义之财,务必用得其所。”言罢,她轻轻颔首,准备离去。 蒙轻闻言,神色庄重,抱拳深深一揖:“郡主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妥善处理一切。” 随后,他迅速安排了两名精干手下,护送夏音音安全返回。” 夏音音默不作声,步履坚定地迈向城中。 沿途,市井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忙碌与期盼,百姓们神色匆匆,彼此间传递着温暖而急迫的话语。 “快些,府衙今日开仓放粮,切记带上户籍,晚了可就不等人了。” “是啊,是啊,咱们得抓紧,这份恩赐可不能错过。” 一路上此起彼伏欢声笑语,悄然间在夏音音的心田播撒下希望的种子,凝视着这些重拾生活色彩的百姓,心中那份紧绷的弦,终于缓缓松弛。 显然,好消息如同春日的暖阳,无孔不入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城内城外的阴霾似乎已被暂时驱散,留下一片宁静。 然而,深知前路非坦途的夏音音,并未因此懈怠。 她缓缓吐纳,将一抹坚韧深植于心田,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通往府衙。 抵达府衙之时,眼前已是一片井然有序却又不失热闹的景象。 长龙般的队伍蜿蜒伸展,每个人的脸上在领取到那份温暖的粮食后,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夏音音望着这一幕,心中既有欣慰也有紧迫感。 她深知,这份安宁与希望背后,是无数双手默默付出的结果。 沈乐等人正穿梭其间,他们的身影忙碌而有序,如同精密的齿轮,推动着救援的机器缓缓前行。 未做过多停留,她轻步踏入府衙深处,直奔伊明耀那幽静雅致的书房。 轻捻起案头那支古朴典雅的毛笔,悠然落笔于洁白如雪的宣纸之上。 她深知,尽管那粮仓之内,备用之粮充盈饱满,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其丰盈之姿,仿佛能抵御世间一切饥馑的侵袭。 然而,这坚固的防线,在面对广袤大地上万千生灵的殷切渴望时,却也显得渺小而力不从心,就如同涓涓细流试图填平浩瀚无垠的汪洋,终归是杯水车薪。 在这饥荒初露端倪,阴霾悄然笼罩之际,她心中已盘算好最周全的应对之策——防患于未然,方为上上之选。 于是,她以笔为舟,墨为帆,精心撰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二哥的,另一封,则飞往华叔手中,知晓在风雨飘摇之际,唯有他们,或许能伸出援手,共渡难关。 至于那高高在上的皇权之下,她虽知求粮之路荆棘满布,粮食或许在辗转间已所剩无几,但她仍决定提笔,向那皇上投去一抹哀婉的诉求。 这封信,不为乞怜,只为让那高高在上的君王知晓,民间疾苦,亦需一丝怜悯之光。她以笔绘哀,字字泣血,既诉说了眼前的困境,又不失尊严地表达了对未来的渴望,期盼能在绝望中寻得一线生机。 第179章 帝王心,果真深不可测 “来人。” 一抹暗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正是漠影,他单膝跪地,恭敬而简练。 “主子。” 夏音音眸光微转,掠过一抹讶异,随即温声问道:“漠影,你不在小南身侧守护,缘何至此?” “他那边,一切安好否?” 漠影闻言,语调沉稳,“主子宽心,小南安然无恙。” “他知晓主子事务繁忙,特命我前来协助。” “且蒙轻统领已暗中布防,确保小南周全,主子不必挂怀。” 【蒙轻何故遣人守护陆泽南?此举颇为蹊跷,莫非皇上已悄然洞悉小南乃其血脉?然则,即便真相大白,他何以不将亲子认回,反任其漂泊在外?帝王心术,果真深不可测。】 罢了,无论他心中算盘如何拨弄,只要陆泽南安然无恙,且有高手庇护,便可暂且安心。 此刻,她手头人手尽出,正值用人之际,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漠影,你速将这三封密函,以最快速度送回京城,务必确保无虞。”夏音音封好的信件递予漠影。 后者身形一晃,已化作夜色中的一抹暗影,瞬间消失在视线之外。 晚餐时分,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是沈欢那熟悉而略带疲惫的声音。 “小小姐,我回来了。” 夏音音抬眸,见沈欢风尘仆仆,衣衫上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泥渍,显是刚从田间地头匆匆赶来。 关切地问道:“沈欢,田铺间的水患情况如何?可还棘手?” 沈欢微微一笑,虽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欣慰:“幸不辱命,水患已得妥善处理。” “多亏了几位热心农户的鼎力相助,他们不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还亲自动手,这才使得田铺水患得以引出。” “好,即刻差人前往,为每户农家赠上白银十两,以示嘉奖,并附以十斤精米,以慰其辛劳。” “自明日起,带上那几位大人也一并鼎力相助,共克时艰。” “你亦辛劳多时,且去休憩片刻,养精蓄锐。”夏音音说道。 沈欢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抱拳一礼,身形利落地退出了房间。 晚餐过后,夏音音放下手中银筷,心中挂念着陆泽南的安康,遂起身,步履轻盈地朝他的居所行去。 她走进房间,瞥见他已结束了晚餐,桌上一碗清粥,旁侧是一碟蔬菜,外加一个朴实无华的馒头。 陆泽南轻轻搁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瞬间被步入房间的夏音音所吸引。 “姐姐,你来了。”他的声音里藏着欣喜。 夏音音缓缓在他对面坐下,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这些饭菜,还合你的胃口吗?” 话虽出口,她却已自答案中寻得了慰藉,桌上的一片狼藉,无声地诉说着陆泽南的满足,让她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嗯,瞧这干净利落的模样,显然是吃得津津有味。不愧是自家弟弟,简单却易满足,真是好养活的小家伙。】 夏音音心中暗自赞叹。 陆泽南在一旁,捕捉到了她心中那抹赞许,心中顿时如沐春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头颅也高傲地扬起,那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姐姐,你瞧,我这肚子可是个杂货铺,啥都能消化。” “你忘了么?在遇到你之前,我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风餐露宿小侠客’,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是家常便饭。” “瞧你那得意样儿,怎么?还怀念起那段时光了?”夏音音眼含笑意,轻轻戳了戳他挺直的鼻梁。 “嘿嘿,往昔时光虽清苦,然我心无悔,只因那段路上,有幸邂逅了姐姐您啊!” 陆泽南眸光微敛,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语气中满是对过往的珍惜与感激,仿佛遇见夏音音,是他生命中最绚烂的篇章。 “呵呵,能得你如此相待,姐姐亦是满心欢喜。” “明日,我需外出,你是愿随我同行,还是愿留守于这府衙之中,与沈乐姐姐及众人并肩,为百姓送去温暖的粮食?” 夏音音低着头对陆泽南缓缓道来。 陆泽南闻言,犹豫了片刻,抬起头说道:“姐姐,我心中实则是渴望伴你左右,共赴未知之旅。” “然则,我自知年幼力薄,恐怕非但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你前行路上的负担。” 他沿途反复思量,自己这跟随的决定是否正确。 毕竟,他还只是个稚嫩的孩童,心中不禁自问,在这风雨飘摇的路上,他又能为姐姐撑起几分天? 他深怕自己非但不能成为姐姐的助力,反而成了那累赘,拖慢了前行的脚步。 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渴望快速成长,以减轻姐姐肩上的重担,但成长的步伐似乎总也赶不上内心的焦急与期盼。 在他低垂着头颅,沉浸于自我哀怜的片刻,一股温柔悄然降临,轻拂过他的发梢。 他缓缓仰首,只见夏音音将双手覆上了他的发顶,指尖轻柔穿梭其间,不经意间,将他本就略显凌乱的发丝编织出一抹不经意的随性。 那声线,温暖而细腻,如同晨曦初照时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小南,切勿轻易否定自己。” “你并非累赘,反而是那份坚韧不拔的勇气,让你与我一同走过了这段不平凡的旅程。” “未曾有过一句怨言,更无丝毫退缩之意,这份坚持,远胜他人。” “小南,你早已超越了同龄人的那份稚嫩与懵懂,悄然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然而,姐姐肩上所扛的责任,是现阶段的你难以触及的天际,但这并不妨碍你仰望,更不应阻止你学习的脚步。” “记住,每一步的成长都是通往未来的阶梯,你所学的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化作你手中最坚实的盾牌,让你在面对风雨时更加从容不迫。” “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光芒,而你,只需绽放那份属于你的光彩。” “这几日,不如就让你成为沈乐姐姐的小助手,一同肩负起分发物资与粮食的重任。” “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蕴含着管理与协调的智慧,是一门需要细心与耐心去钻研的学问。” “若你天赋异禀,学得飞快,姐姐便放心地将这项重任交付于你。” “如此一来,沈乐姐姐便能腾出宝贵的时间,助我处理更多纷繁事务。” “你说,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陆泽南情绪间细微的波动,沉吟片刻,温柔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缓缓洒落,不仅抚慰了他心中的微澜,更在心中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巧妙地构思了一个计划,旨在以行动的力量,驱散他心中的阴霾,让思绪回归正轨。 陆泽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郑重其事地回应:“我会全力以赴,早点学会,不让姐姐失望。” 只要他能为姐姐分忧,即便是星辰大海,也愿奋力一搏。 望着陆泽南那斗志昂扬的模样,夏音音不禁嘴角微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深知,眼前的少年虽年幼,却已拥有了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勇于担当的勇气。 因此,她从未将他视为单纯的孩童,而是视为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若遇困惑不解,姐姐这里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临别之际,她再次细细叮咛。 第180章 烦恼悠悠 她的居所,与陆泽南的休憩之所仅几步之遥,府衙之中,客房显得尤为珍贵而稀少,专为往来的朝廷要员及关键证人预留。 每间房都透露着简朴之风,却也不乏几处被细心打理,更显雅致之所,譬如伊明耀的居所,其内陈设或许能引人驻足,但在夏音音眼中,却成了避之不及的选择,不愿踏入半步。 至于另一处,则是陈通判暂居之地,此刻他正休憩之中,自然不便打扰,更遑论将他从这份宁静中唤醒,另寻他处。 夏音音心性豁达,非是那等斤斤计较于居住环境之人。 在她看来,能有一方容身之地已属难得,至于其他大人们是否对这简陋条件有所微词,那便不是她所忧心的范畴了。 倘若真有不满,大可选择离去,自行寻觅那奢华之所,费用自然也是自理。 她简单梳洗一下,蓦然间,一抹遗落的思绪悄然浮现,对着门外悠悠唤道:“漠影。” “主子!”门外,漠影的身影应声而现,却只是静静地伫立,未擅入。 “去,将今日上午不慎落入他人之手的银票悉数取回。” “那些银两,岂能轻易赠予那般俗人?” “至于其余的,自是应归还于无辜的百姓之中。” 夏音音轻抿薄唇,吩咐道,险些遗忘了这桩要事。 “是!”漠影应声,转身离开。 夏音音未及久候,漠影的身影已返回,立于门外,双手稳稳托举着一叠沉甸甸的银票,轻声禀报:“主子,已取回银票,共计一千两。” 她轻轻一笑,接过那叠银票,指尖轻轻划过,未及细数,便已娴熟地收入怀中。 “暂且收着,南疆之事,犹如深渊,难以估量其耗费。” “府衙搜刮之银,未知能否填补这无底之壑,这些银两,或可解燃眉之急。” 心中暗自窃喜,这些银两,暂且归于她囊中,小算盘噼啪作响,想着如何更妥善地运用这笔意外之财。 “你派人去探视晋大人的安康,若他已恢复元气,便安排明日与沈欢同行,增强一下体质。” 夏音音轻合上门扉之际,最后在叮嘱道。 漠影闻言,敬地应诺一声:“是!” 随即,他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淡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夏音音关上门之后,身形一闪,步入了那空间之内。 此行南下,司燚煊如影随形,令她心生顾虑,始终不敢轻易踏入这方私密的天地,即便是抵御寒风侵袭的良药,也只得在京城时便未雨绸缪,细心筹备。 幸而旅途还算顺遂,未有波折惊扰,否则即便是取用些许物品,也将是难上加难,平添诸多不便。 踏入空间,夏音音并未直奔制药之所,亦非沉浸于医书之海,脚步引领着她,来到了空间内一处静谧的空旷之地。 那并非一片荒芜的空地,主要前世在医院,忙碌成了她的常态,连一顿安心的餐食都成了奢侈。 于是,她养成了一个独特的习惯,每当手边有片刻闲暇,便会不由自主地将食物丢进只属于她的空间。 这空间,内里藏着一片肥沃的土地,所投下的,皆是那些蕴含着自然韵味与生长希望的种子——鲜嫩欲滴的草莓、清脆可口的黄瓜、金黄饱满的玉米粒,还有那串串晶莹剔透、诱人垂涎的葡萄等。 然而,自她随手将那些食物抛入空间后,便再未给予它们半分留意。 当她终于忆起那遗落的之物时,却已被那只小灵兽,在一片空旷之地堆砌成了一座错落有致的“杂物山。 为此她们争执了好几回。 夏音音走到那片略显杂乱却充满生机的果蔬领地,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 只见那不大不小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宝藏山”,其上密密麻麻地堆砌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皆是往昔她不经意间投掷。 这空间地仿佛拥有魔力,时间在这里静止,万物皆得保鲜,即便是最易腐的果蔬,也依旧保持着初入时的鲜嫩与光泽。 夏音音轻叹一声,认命地屈膝蹲下,动作中带着几分随意,指尖滑过一件件物品,最终轻巧地拾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葡萄,不行?轻轻摇头,将葡萄放回原处。 红薯,对,就是它了,这朴实无华的食物,以其顽强的生命力与高产的特性,成为了她心中的首选。 随着挑选的深入,玉米、土豆等作物的身影也逐渐被她纳入囊中。 然而,当夏音音望着那零星散落的几样物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 “这点东西,又怎能支撑起整个南巷城的希望呢?”她喃喃自语,眉宇间紧锁着愁云。 她懊悔自己没有早些意识到这一切,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第181章 仙露用途这么广泛? 正当夏音音沉浸在自我懊恼时,一抹灵动的身影躲藏于一块斑驳巨石之后,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窥视着这场意外的“寻宝”大戏。 小灵兽本是无心路过,却意外目睹了这女人踏入这空间后,竟对着一堆看似被遗弃的废弃物,展开了孜孜不倦的搜寻,那份执着与不解,让它忍俊不禁,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巧地探出了头。 只见夏音音的手指在废弃物间穿梭,每翻动一次,都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小灵兽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盈一跃,稳稳地落在她面前的那块巨石之上,小脑袋微微倾斜,发出了一声软糯的询问。 “女人,干什么呢?” 夏音音轻抚额际,心中略感无奈,她的世界此刻正被紧迫的任务所充斥,无暇他顾。 小灵兽见她如此专注,不禁有些急了,轻巧地跳跃着,前爪轻拍地面。 “你怎可如此冷落我,即便是对着这些‘废物’,也吝啬于片刻的言语交流? “再这样,我可要把它们全都‘改造’一番,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小东西你能安静一会儿不?” 夏音音望着眼前那倔强的小灵兽,心中虽烦忧未解,却也莫名地被它那份纯真固执逗笑了几分,无奈之余,开了口道。 “哎,你这小家伙,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什,实则救人的稻草呢。” “骗人?” “这些东西哪里能救人了?” “它们既不是灵丹妙药,也非治愈之草。” 小灵兽不满地哼唧着,那眼神中分明写着:不信! 夏音音见状,蹲下身,与小灵兽的目光平齐,耐心地解释着。 “你瞧,这世间的救赎,并非总需华丽的外衣。” “这些虽非直接治愈伤痛的草药,却能成为饥饿者最温暖的慰藉,它们能填满空荡的胃,给予人力量,让人在逆境中坚持下去,直至迎来转机,懂吗?” “那你还烦什么呢?” 见她愿为自己释疑,心中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轻巧地转身,眼眸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我所烦恼的,竟是这些珍宝般的物资太过稀少?” 夏音音轻叹,眉宇间凝聚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的确,以这寥寥之数,如何能满足万千苍生的温饱之需?即便是播撒希望的种子,眼前这未稳的环境,也似乎并不那么宽容以待。 “此事实乃易如反掌,此空间之内,万物皆可茁壮成长。” “种子一旦撒下,便如同置于温室之中,安全无虞且生长迅猛。” “待它们繁茂成林,收获之时,再行移栽外界,不就行咯?” 小灵兽眼中闪烁着对世间琐事的不屑一顾,仿佛在说,她忧虑,于它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说‘在空间种’?” “即便是在空间里尝试种植,时间似乎也成了最为奢侈的过客。” “每一株农作物的成长,都遵循着自然界的悠长韵律,有的需历经四季更迭,方能绽放出成熟的果实。” “若想在收获后紧接着再播下希望的种子,恐怕年轮的转动间,已悄然走过了数个春秋。” 夏音音心中也曾想过,利用那空间的独特优势,作物的存活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加之空间土壤蕴含的无尽养分,之前的每一株草药都沐浴在得天独厚的滋养之下,不仅生长得茁壮非凡,其药效更是远超凡尘,成为了世间罕见的珍品。 然而,即便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时间的限制依旧如一座无形的大山。 “你这女人,莫非真将脑子遗落在了时空的缝隙中?” “在这浩瀚的空间里,藏着一物,足以颠覆万物生长之常道。” 小灵兽的语气中满是不屑,轻盈地挪动身躯,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嫌弃。 夏音音闻言,心中的波澜瞬间被点燃,急切追问:“是何宝物?" “仙露!”小灵兽傲然吐露二字。 “仙露?它的用途竟能如此广泛?” 夏音音心中满是不解,那神秘之物的逆天之处,是知道的,但其广泛而深邃的效用,却如同迷雾中的瑰宝,令她捉摸不透。 “哼,你若不信,那便罢了。”小灵兽轻哼一声,身姿轻盈地扭动,似乎正欲转身离去 “哎呀,小灵兽大人,我亲爱的小可爱,能否再赐我几分薄面,略作详解?” 夏音音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语气中满是讨好,生怕这小家伙真的就此消失。 小灵兽闻言,微微侧首:“罢了,念在你今日诚心相求的份上,我便破例多吐露几分天机。” “这仙露,在这方空间之中,岁月悠长,其存在之古老,甚至早于我的到来。” “它,宛若这空间的灵魂之泉,无声地滋养着每一寸角落,若失却其灵韵,此间便仅余空洞的储物之能,再无生机盎然之景。” “它不仅拥有逆转人体生机、重塑生命力的神妙,更对万物生长有着不可思议的催化之力。” “你且看,这园中草木葱郁,药香四溢,皆因仙露之恩泽,方得如此茁壮非凡。” “这广袤的空间与巍峨的山峦,皆依赖那点点仙露的滋养。” 言罢,小灵兽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身形轻盈一跃,化作一道流光,在夏音音还沉浸于思索之际,已悄然无踪。 “唉!” 夏音音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好奇,欲语还休,终是化作了一声轻叹,知晓追问无望。 既如此,那便亲自揭开这神秘面纱。 她轻步踏过一片未被触及的净土,指尖轻拈起一枚圆润的红薯,将红薯一分为二,外皮朝上。 随后,自袖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仙露,小心翼翼地倾斜瓶身,一滴蕴含着无上生机的仙露悠然落入脚下的土壤之中。 静立原地,双眸紧锁那片被仙露滋润的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奇迹悄然发生——那原本沉寂的土壤中,竟有嫩绿的小芽顽强地破土而出,迅速向上伸展,其势之猛。 夏音音轻抚着心间的喜悦,细细盘算着时间的流转,至完满尚需四时辰,这份超乎寻常的速度,暗自庆幸,看来,这种子,终是迎来了它的转机。 轻巧地拨开松软的土壤,一颗颗成熟的红薯跃然眼前,数量颇丰,且个个饱满圆润,每一颗红薯,重达数十斤。 这意外的丰收,不仅点亮了她眼中的光芒,更在她心中种下了无限遐想的种子。 夏音音心中既定,便毫不犹豫地投身于那片空地之中,双手轻挥间,已是对未来丰收的无限憧憬。 土豆与红薯的种植,如同老友重逢般熟悉而亲切,而玉米的播种,则需更加细致,耐心地一粒粒剥下。 她拨弄着土壤,轻轻覆盖,小心翼翼地取来那珍贵的仙露,将其融入清泉之中,细细浇灌,确保每一份滋养都能渗透进土壤的缝隙。 它身影在田埂间忙碌,整整一个夜晚的辛勤劳作,双手沾满了泥土的芬芳,却也换来了沉甸甸的收获。 玉米四五百斤,红薯堆成了小山,约有三百斤之巨,还有那圆润饱满的土豆,虽不过百斤,却也颗颗珍贵。 明夜定要再接再厉,然而,她更明白,仅凭一己之力与这片土地上的恩赐,终究有限。 计划着在忙碌之余,还需抽身而出,去应对那肆虐的水患。 至于那些因水患而受损的田地,她打算在平息风波之后,购买各式各样的种子,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播撒进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中。 这样一来,既能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猜疑,又能让这片土地再次焕发生机,绽放出更加绚烂的色彩。 第182章 勘察地形 夏音音踏出空间时,天已经亮了,一夜未眠,未显倦容。 她换上了一袭干练衣裳,简单打理着及腰青丝,就出门了。 今日比往日更为沉重的使命,沈乐带着陆泽南于门口发放粮食。 而沈欢,则以一己之力引领着几位大人,搭建起遮风挡雨的防水棚。 城门内外,秩序井然,这份重任悄然转移至了陈九的肩上,他是蒙轻麾下的一员干将,指挥着安置工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她则带着蒙轻去勘察地形,因为需要建泄洪的堤坝。 不仅如此,南疆的下水系统亦亟待改造,以免每至雨季,便沦为汪洋泽国,给居民带来无尽的困扰与不便。 这不仅仅是一项工程,更是对这片土地深沉爱意的体现,是对未来安宁生活的美好憧憬。 当夏音音步出屋门之际,沈乐一行人已整装待发,陆泽南满面春风,紧随沈乐左右,乐此不疲地在府邸门口分发着珍贵的粮食。 相比之下,几位大人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勉强,原来,这一切皆因沈欢清晨时分不辞辛劳,逐一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临行前,夏音音不经意间与这群人目光交汇,只见他们眼中闪烁的并非友善之光,倒更像是遇见旧日恩怨般复杂难解。这份突如其来的敌意,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解。 后经一番细问,方知个中缘由:原来,清晨,刘大人与马大人因故与沈欢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几欲动手,幸得旁人及时劝阻。 一名卑微的仆从,竟敢在众权贵面前嚣张跋扈,这一幕无疑触怒了空气中紧绷的弦。 沈欢,神色冷峻,指尖轻弹,腰间长剑霎时出鞘,寒光一闪,竟令那几人如同被冬日霜雪冻结,动弹不得,只余下满眼惊愕与畏惧。 胸中怒火翻腾,却寻不得宣泄之口,恰此时,夏音音的身影映入眼帘,对那几位大人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心中暗自盘算,待归京之日,定要上达天听,将她的“罪行”一一呈上御案。 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眼眸中闪过一抹淡然,轻描淡写地道。 “无妨,不过数日,他们怕是连瞪我的力气都将不复存在。” 随后,夏音音领着蒙轻及一众数十人的队伍,也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府衙的大门,他们的行囊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 立于府衙巍峨的门槛之上,她的目光穿过长龙般蜿蜒的百姓队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感。 前方的道路既漫长又艰辛,但那份为民解忧、造福一方的信念,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我们先从最近的村落入手,一步步来。” 夏音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言罢,她向城外迈去,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音音的生活被划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昼时分,她化身为勘探者,穿梭于城外广袤的田野与崎岖的山林间,用目光审视每一寸土地。 夜晚降临,她则进入那空间,化身为勤劳的园丁,精心照料着那些承载着希望与梦想的粮食作物。 数日以来,夏音音如同不知疲倦的陀螺,昼夜不息地奔波,若非空间内珍藏着的灵草妙药源源不断地滋养,加之那滴滴仙露宛若甘霖,滋养着她的心田与体力,只怕她早已被这连绵不绝的辛劳吞噬殆尽。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夏音音坐在桌旁,面对桌上的佳肴,却难掩眉宇间的忧虑之色。 数日来,她足迹遍布山川河流,只为寻觅那一方能够稳固洪流、庇护苍生的堤坝之地,然而,希望却如同镜花水月,触不可及。 正当她心中愁云密布之时,沈乐匆匆而入,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郡主!” 夏音音轻轻放下手中未动的筷子:“何事让你如此焦急?” 沈乐躬身一礼,声音低沉:“禀郡主,粮仓中的储备已显捉襟见肘,恐仅能支撑至明日傍晚。” “此外,城外涌入的灾民数量激增,情势愈发严峻。” 夏音音的声音淡然无波,“我心中有数,粮食能支撑一日便是一日。 “我已向京城飞书求援,想必援手将至。” “至于这肆虐的水患,我仍在竭力筹谋对策。” 唯有解决这洪水之患,方能让百姓重燃希望之火,重建那昔日的美好家园。 哎!堤坝的踪迹依旧隐匿于茫茫之中,而更为紧迫的是,粮仓的告急声如同警钟。 暗自苦笑,原以为能轻易驾驭的局面,如今却如同迷雾中的航船,失去了方向的指引。 罢了,既已行至水穷处,何不坐看云起时?或许,唯有扩大搜寻的网,方能捕捉到那一线生机。 夏音音片刻的静默后,缓缓启唇:“明日,我们需深入神秘莫测的山林之中。” “你速去寻觅几位熟知地形的土着向导,他们的经验,将是我们此行不可或缺的灯塔。” 从村中老者口中得知后山,隐匿着一条蜿蜒悠长的江流,宛如大地之脉。 然而,那片山林,亦是野兽的领地,路径曲折多变,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于茫茫林海之中。 “郡主,此行凶险难测,蒙轻他们虽勇猛,但在这未知之地,恐难周全。 “或许,待王爷归来,再行筹划更为稳妥。”身旁之人,语气中满是忧虑。 夏音音轻轻摇头:“我亦可等;然百姓之困,刻不容缓。” “我意已决,即刻准备,明日启程” “这南巷城,错落有致地铺展着十四座村落与八个小镇。” “但若那水患之患不除,只怕这宁静将成泡影。” “届时,洪水肆虐,家园不保,流离失所之民必将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寻求一方庇护之地。”她轻轻抿了抿唇,目光低垂。 “郡主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南巷城万千百姓的安危,不可不察,不可不防。”沈乐的声音响起,已多了几分沉重与无奈。 第183章 谁敢欺负国之栋梁 “郡主,微臣斗胆,此番搭棚之事,恐难再效犬马之劳。” “这等苦差,谁愿接手便接吧,反正本官不干了。” 沈乐话音方落,几位大人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闯入了屋内。 他们的模样与往日朝堂上的威严大相径庭。 此刻皆是灰头土脸,发髻散乱,汗水沿着额头肆意流淌,衣衫尽湿,一股混杂着尘土与辛劳的汗息瞬间弥漫开来。 夏音音轻轻抿唇,眉宇间微蹙,强压下心中那股欲将他们请出屋外的冲动。 方才入口未几的珍馐,此刻周遭的气息侵蚀,让她的胃中泛起了莫名的恶心,几欲作呕。 抬眸见几人面容憔悴,步履间透着几分狼狈,仿佛刚从风雨飘摇中挣脱的难民,莫非是遭遇了何种磨难?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好奇的笑意,目光拂过面前的几位大人:“苏大人,刘大人,二位这是怎么了?” “怎生得一副历经风霜的模样。” “快说说,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对朝廷重臣无礼?” “你们可是皇上亲点的国之栋梁,肩负着建设家园的重任,怎能轻易受人欺凌?” “而且,诸位大人,这浩瀚国土的筑梦蓝图,已然落至你们肩上。” “皇上与我,心照不宣,满心的信任与期待,皆因你们乃朝堂之栋梁,陛下之左膀右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眼前的风雨兼程,实则是通往辉煌未来的必经之路。” “诸位大人,请允我直言,你们的丰功伟绩,我已悉数铭记于心,并以书信形式,字字珠玑,呈于圣上御览。” “待到他日凯旋京城,皇上定会论功行赏,让每一位功臣的荣耀。” 夏音音一番滔滔不绝,言辞间如同溪水潺潺,未给几位大人留下丝毫插话之机。 她一顶顶赞誉之帽,扣于众人头顶,令得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半句反驳之词也寻不出。 提及已向皇上禀明此事,他们倘若继续纠缠,今夜,她的笔下便能再添一桩为国为民请命之佳话。 苏沉央勉强挤出一抹苦笑,缓声道:“郡主言重了,此等事务,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自当全力以赴,为未南城之繁荣尽一份绵薄之力。” “见郡主正享用佳肴,我等便不再叨扰,先行告退,望郡主用膳愉快。” 言罢,他轻旋身姿,步伐稳健地退出,其余几人,眼见首领已然离去,连忙躬身行礼,动作间带着几分仓促与不解,紧随其后。 门外,几人怔怔立,半晌才恍然回神,忆起此行拜访夏音音的真正目的。 “苏大人,咱们...这就打道回府了?明日是否还需再度造访?” 马镇言的目光在几位同僚间游移,一脸难以置信,仿佛刚踏入门槛的瞬间又被时光悄然送回了原地,自己那蓄势待发的言辞,竟连一丝回响都未激起。 晋鹏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缓缓言道:“郡主之舌灿莲花,实乃我等先前未曾预见之景,此番算是开了眼界,自愧弗如。” “我...我这双手,怕是再难承受那繁重的劳作,冻疮如针刺,脚底更是水泡连连,即便是药石之力,也难以抚平这满身疲惫。”刘颜涛低声诉说着。 苏沉央轻嗤一声,淡淡地睨了身旁人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凉薄。 “你若真有那份胆量,不妨亲自踏入那门槛,。” “只是别忘了,她方才言之凿凿,言及可随时面圣陈情。” “你以为,她那张巧舌如簧之口,会为你我编织何种锦绣前程?” 今日一番交锋,那女子的言辞犀利,已让他领教其非凡手段,然时局所迫,他们对此刻的她,只能暗恨在心,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一份隐忍与无奈。 “这小丫头片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咱们与她并无瓜葛,她怎就这般不通情理,不愿给我们换个轻松的差事。” “这搭棚的活计,实则是累人的很,倒不如留在城中分发粮饷,尚能图个清闲。” 刘颜涛边摇头边嘀咕,一脸的不满与无奈。 “行了,都先回去歇着吧,明日还需早起,继续咱们的辛劳。” 苏沉央目光凝视眼前几位脸庞上沾满泥土的同僚,缓缓言道。 待到他们重返繁华京城,诸位这番模样,只怕连最亲近的幕僚也难以轻易辨识呢。 苏大人一语既出,在场的几位官员即便心中千般不愿、万般牢骚,也只能强行咽下。 待夏音音确认周遭已是一片静谧,众人皆已离去。 唤来沈乐,逐一将紧闭的窗棂缓缓推开,让夜风携着几分凉意与清新。 闭目深吸一口气,嘴角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沈欢当真是深藏不露,竟能将那几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逗得如此失态。” “此等手笔,委实令人刮目相看,哈哈哈!” 【哈哈哈,此情此景,若传回京城,不知苏沉央的那些红颜知己见了,是否还会心生涟漪,再续前缘?这番戏码,真是让人既好奇又期待!】 笑声渐渐淡去,夏音音这才恍然回神:“对了,沈欢呢?” 沈乐恭敬地答道:“郡主,沈欢每日回来,都会亲自去核查次日所需之物,以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他应是在后院库房之中,细心核对着每一份材料。” “好的,他确实也该歇息了,待他手头事务告一段落,便让他早些安寝吧。” “这段时间里,那几位大人可还算安分守己,没再生出什么无端事端?” 夏音音闻言,轻轻颔首,继续问道。 “无端事端倒是未见,只是前几日,他们似因疲惫至极,竟萌生了退缩之意,欲寻借口避开。” “幸得沈欢出手,以他独有的方式,不动声色间便让众人收敛了心思,勉强跟上了步伐。” “而他,始终巧妙地调控着几位大人的体力极限,确保他们虽感疲惫,却不至真正倒下。”沈乐逐一剖析着几位重臣的近况。 “行,既然沈欢心中有数,便任由他自由施展拳脚吧。” “只要他能稳住阵脚,不让自己成为那风雨中的浮萍,便是如何折腾,也自有他的道理。” “如此一来,这几位大人怕是要忙于应对自身的疲惫与挑战,无暇再对她指指点点了。” 夏音音闻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地,若是真让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因过度操劳而病倒,回京之后不好交代呢! 第184章 不周山的传说 脑海中浮现出几位大人物那模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想来他们心中定是五味杂陈,对她暗自腹诽不已,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意,道声感谢。 在她面前,无论背后是何等势力,都不得不收敛锋芒,毕恭毕敬,仿佛她手中握有无形之鞭,令人不敢稍有懈怠。 晚餐过后,夏音音在回房休憩之前,特意绕至陆泽南的居所。 这几日来,他紧随沈乐之侧,忙于分发救济之粮,早出晚归,疲惫之色溢于言表,连平日里与她闲话家常的闲暇也变得奢侈,常常是匆匆进食后,便沉入梦乡,以解连日辛劳。 她踏入房间时,映入眼帘的是陆泽南那略显疲惫的身影,他正低头与碗中的饭菜做着无声的较量,脑袋随着每一次咀嚼而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轻轻叩响桌面的边缘,坠入梦乡的深渊。 悄无声息地在他身旁落座,目光中满是对他的疼惜。眼见他摇摇欲坠的头即将与餐桌来个不期而遇,她连忙伸出纤手,轻轻托住了那即将失控的重量。 陆泽南,就这样滑入了梦乡,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夏音音望着他沉睡的脸庞,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将他安置于柔软的被褥之中,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 自第一日起,小南因过度疲惫而被沈乐抱回,每日清晨,她总会让他喝仙露兑过的水,缓缓滋养着他疲惫的身躯。 数日之间,小南的身体也适应了这份辛劳。 夏音音站在一旁,眸中满是疼惜,深深凝视了片刻后,终是轻叹一声,转身步出房间。 回到房间后,夏音音未做片刻停留,直接进了空间,拉开了种植生涯的序幕。 经过这几夜的辛勤耕耘,小小的空地里,孕育着生机,绿意初现,那是她心血的结晶,也是希望的萌芽。 这些精心培育的生命还需一个完美的契机,方能展现它们的绚烂。 看来要等到三哥与华叔物质到了,才能名正言顺的把这些种子,展现于世人的眼前。 次日清晨,夏音音已携着蒙轻等人出了大门。 一行人紧随着当地土着,踏入了后山那幽邃而神秘的领域。 据村落中最为年长的老人所言,此山名为不周山。 相传,在远古的岁月里,不周之巅曾栖息着一位拥有无上法力的雨神,他能随心所欲地驾驭风云,召唤甘霖,是万物生灵的守护者。 然而,命运弄人,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只,因一场禁忌之恋——爱上了凡尘间的一位温婉女子,触怒了天庭的威严,最终被剥夺神格,打入轮回的深渊。 自那以后,不周山后仿佛一夜之间,凭空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宛若巨龙般的江河,其来龙去脉,无人知晓。 凝视着那座巍峨挺拔的山峦,对于外界流传的种种神异之说,未曾有丝毫动摇探索的决心。 她吩咐道,“我们先进山一探究竟,诸位务必携带好所有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是,郡主!”蒙轻应声而答,声音沉稳而简短,如同他一贯的性格,内敛而深沉。 这几日来,他默默跟随在夏音音身旁,穿梭于山林间,即便一无所获,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然而,在心底深处,他仍不免暗自揣测,郡主此番举动或许只是徒劳无功。 一行人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崎岖小径。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山林,周围的景色也愈发幽深莫测。鸟鸣声、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府衙的朱红大门前,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沈乐与陆泽南正埋头于赈灾事宜,手中的活计未停,却也不约而同地抬首,目光穿越了纷扰的人群,望向那逐渐清晰的身影。 摄政王司燚煊,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襟上绣着暗金纹路,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身旁,西风紧随,两人皆是风尘仆仆,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沈乐见状,嘴唇微启,似有话要说,却又在片刻犹豫后,轻轻抿紧,恢复了沉默。 心中暗忖,王爷寻郡主心切,自然会向人询问,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添上无谓的言语。 于是,她再次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赈灾物资,一丝不苟地分发着。 而陆泽南,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位摄政王总是与他抢姐姐,如今见他如此焦急,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快意,暗想让他也尝尝这等待与寻找的滋味。 司燚煊步入府衙,快速扫视着四周,却未见夏音音那熟悉的身影。 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随即,他随手拉过一旁忙碌的仆人沉声询问。 “郡主何在?” 那下人身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声音细若蚊蚋,断断续续地答道。 “禀……禀王爷,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今晨,郡主她……她一早便不见了踪影。” 司燚煊眉宇轻蹙,方才于门槛边缘,一抹熟悉的身影似乎与沈乐重合。 他几步并作一步,瞬间立于沈乐面前:“郡主此刻身在何处?” 沈乐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道:“回禀王爷,郡主今晨便率队前往后山,意在亲自勘察地形,以期能寻得筑堤最佳之地,以解水患之忧。” “行,知道了”燚煊言简意赅,话音未落,身形已利落翻身上马。 马尾轻扬间,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命令:“随我来。” 西风愣了半拍,目光刚捕捉到自家王爷那决绝的背影,便匆忙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们紧跟其上,心中暗自苦笑连连。 王爷啊王爷,您心念郡主,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可至少也该稍作休整,换身干净衣裳,养足精神再去相见也不迟。 您可知,此刻的您,风尘仆仆,满面疲惫,与平日里的英姿飒爽大相径庭。 再者,咱们这些做下属的,也是血肉之躯,连轴转的奔波,也需要片刻喘息啊。 然而,腹诽归腹诽,西风深知王爷决定之事,无人能改,只能暗自叹息,认命地驱马跟上。 第185章 寻找水源 夏音音踏入这片山林那一刻起,便一寸一寸地搜寻。 山林的外缘,已被村民的勤劳之手轻轻抚过,那些显而易见的果实与野菜,早已成了过往云烟,连那些平日里或许能勉强果腹的树皮,也难逃被剥落得斑驳陆离的命运,裸露着岁月的痕迹。 随着一行人缓缓向山林深处进发,蒙轻等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夏音音温柔地护于中心。 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地维持在四五米开外,既给了夏音音自由探索的空间,又能在任何突如其来的危机之际,如闪电般集结,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越往里走,空气愈发清新,树木愈发葱郁,花草也更加繁盛,夏音音的目光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历经又一个时辰的跋涉,她的双脚虽已传来阵阵隐痛,但她却咬紧牙关,未曾有丝毫抱怨,不断地在四周搜寻。 终于,苍天不负苦心人,于一抹斜坡上坡地之上,几株野生果树悄然映入眼帘。 “蒙轻,快看!那边有果树呢!”夏音音的声音里难掩激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蒙轻闻言,循声望去,那素来冷峻的面容上竟也泛起了几分激动之色。 “确实,真是太好了。”他轻声应和,语气中难掩欣喜。 能发现果实,意味着他们的探索之旅至少能带着一丝收获的甘甜,不至于空手而返。 “嗯,我们先采撷野果,一会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夏音音的脸上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这偶然间发现的果树,是他们探险旅程中一个充满希望的起点,预示着未来无限的可能。 “郡主,这林间野果虽诱人,却也难以果腹,更遑论仅有两颗,其分量之轻?” 蒙轻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他虽不愿扫了这份难得的喜悦,但现实的考量却让他不得不提。 “我了然于心,暂且先将此发现带回。” “你瞧,这满山的果树郁郁葱葱,不正是大自然对我们无声的宣告——此山深处,水源丰沛,或许正藏着足以滋养万物的清泉?” “我们这一路行来,山外之景,草木皆显枯槁之态,。 “而一旦深入这幽邃山林,脚下的青草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生机,沿途更有各类植物竞相展现它们的绿意盎然。” “这无不在昭示,此山之内,水源非但未竭,反倒是充沛异常,滋养了一方天地。” 夏音音耐心的跟他解释,能寻得这方水源,实乃此行之大幸,数日奔波,终得此报,亦不负我心。 “郡主之智,实乃非凡。”蒙轻闻言,心中不禁微讶,他未曾料及此等细致考量。 “谬赞了,当务之急,乃是先采集这些林间野果,虽不能果腹,却也是自然之赐,聊以慰藉。” “再者,果核留存,他日或可播种,绿意再生。” 夏音音语气温婉,安排众人行动。 蒙轻闻言,未有丝毫迟疑,豪迈地一挥手,麾下众人便如臂使指,纷纷跃上枝头,开始忙碌地采摘起那点点红艳或青翠的野果来。 夏音音亦不甘落后,每拾得几枚果实,便悄然送入随身空间。 等夜晚时分,于那方私密天地里,将这些生命的种子细心培育,待来日,她便也能享有来自自然的甘甜馈赠。 几人的动作敏捷而默契,不多时,那片翠绿的果实便悉数落入他们手中。 她地将满载的野果置于地上,随后取出一块布匹,细心地将果实包裹起来,打算等他们下山的时候好带走。 随后,她继续引领着众人踏上了寻觅水源的路途,而队伍被划分为几支小队。 她跟在蒙轻身后,其余人则遵循着土着民的指引,两两结伴,分散开来。 夏音音和蒙轻朝东边走去,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直觉告诉她,那边肯定有所收获。 于是,她边行边细致观察每一寸风景都不放过。 时光在脚步的轻移中缓缓流淌,约莫半个时辰,夏音音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那是一片隐匿于自然缝隙中的小小洞天,洞口虽小,仅容一人探头。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洞口之上,一株红花檵木傲然挺立,它又名红继木,枝叶常青,花朵绚烂如火,在这幽静的林间显得格外耀眼。 红花檵木不仅具有观赏价值,其花、根、叶还可药用。 花味甘、涩,性平,具有清热止血的功效;叶子可以止血止泻;根可以行血化瘀。 这些药用特性使其在风湿骨痛、跌打损伤、扭伤、烫伤以及蚊虫叮咬等方面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红花檵木适应性强,喜光,稍耐阴,耐旱,喜温暖,耐寒冷。适宜在肥沃、湿润的微酸性土壤中生长。 仅存于空间古籍医卷中的红花檵木,竟在此刻,以最真实的姿态,静静伫立于她的眼前。 今日之行,确是机缘巧至,红花檵木适宜在肥沃、湿润的微酸性土壤中生长。 “蒙轻,仔细探查四周,定有清泉隐于某处。” “红花檵木既能在此茁壮,必是水源滋养之功。” “是,郡主。”蒙轻,目光中掠过对那奇异花卉的好奇,却也未多加询问,只是恭敬地应下,随即俯身,更加细致地搜索起每一寸土地。 而夏音音,则趁着蒙轻全神贯注之际,将那株珍贵的红花檵木连同其根系与绚烂的花朵,一并收入了她的随身空间之中。 她心中暗自思量,此等珍稀药材,自当妥善保管,免得被林间那些贪嘴的小灵兽误食,浪费了这天赐的宝物。 第186章 好多的野菜啊 就在夏音音将那朵奇异之花纳入空间之际,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猛然自她右前方涌来,她本能地后撤一步,紧接着,一抹凌厉的绿光倏忽而至。 指尖轻弹,毫不犹豫地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投射而出,那银针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精准无误地没入了那片绿光之中。 虽未及亲眼目睹其全貌,但那份从指尖传递而来的触感告诉她,目标已被精准锁定。 蒙轻闻声而动,身形如鬼魅般闪现,手中长剑寒光闪烁,毫不迟疑地向那抹绿光刺去,剑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誓要将这不速之客斩于剑下。 此刻,夏音音终于得以窥见那潜藏于绿光之中的真容——竟是一条手臂粗细的竹叶青,其毒性之烈,足以令人胆寒。 若非她方才反应迅捷,只怕此刻已遭其毒手,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她身怀解毒之药,但此番遭遇,无疑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代价之巨,难以估量。 那竹叶青宛如林间精灵化形,身形鬼魅,反应迅捷得超乎想象,轻而易举地规避了蒙轻凌厉的一击。 而夏音音所施的两枚银针,不知在竹叶青身上何处留下了微妙的痕迹,使得它虽未受重创,但行动间已不复先前的迅疾如风。 “郡主,速退!寻一隐蔽之处安身。”蒙轻见状,语声急促却坚定,简短吩咐之后。 他身形一展,再度挺剑而上,剑光如龙,誓要将这狡黠的竹叶青制服。 夏音音在一旁凝视,心中暗自惊叹。 蒙轻的身手虽已属上乘,面对这仿佛拥有几分灵性的竹叶青,竟是久战未决,胜负天平一时难以预料。 显然,那竹叶青已初具灵识,否则何以能在这幽境中茁壮成长至此? 它似乎是在默默守护着那株珍贵的红花檵木,却不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扰,红花易主,令其愤然出击,誓要夺回失地。 而她,眸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岂能置蒙轻于不顾? 于是,她轻巧地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包精心配制的药粉,这药粉,她尚未有机会施展其威,今日,便让它在此大放异彩。 “蒙轻,速退,切记屏息掩鼻!”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手中的药粉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随时准备倾泻而出。 蒙轻闻言,剑光一闪,与竹叶青短暂交锋后,便依言迅速撤离,动作敏捷而果断。 她见状,指尖轻扬,一把细腻的药粉如同晨雾般悠然洒落,瞬间将那条竹叶青紧紧包裹。 起初,那蛇还试图挣扎,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欲向二人发起最后的反击。 然而,随着药粉的渗透,它的动作渐渐迟缓,直至完全凝固,宛如一尊冰冷的石雕,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蒙轻心中暗自惊叹,缓缓靠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以剑尖轻轻触碰那蛇身,竹叶青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时间已在其身上凝固。 他转头望向夏音音,眼中满是不解。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缓缓踱步至他身旁解释道:“此粉非毒,却能令万物僵而不死,其效,乃是永久。” “这竹叶青虽性命犹存,却已失去了自由与行动的能力。” “然而,若无那解药现世,恐怕这境况便会如影随形,直至生命之烛黯然熄灭。” 她原本意图取那致命毒药,却在转念之间,心念一动。 毕竟,蛇之毒与胆,皆天地间不可多得的奇珍,岂能轻易废弃? 于是,她精心挑选了一味药粉,其性温和,不致毙命,却也足以应对眼前之需。 蒙轻心中对这位郡主的认知悄然间又深了一层。 原以为她仅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才情横溢,方能赢得皇恩浩荡。 如今看来,其身手亦是不凡,尤在用毒之道上,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等操作,非但对药理有着极深的造诣,更需一颗细腻入微、善于权衡的心。 夏音音移至那蜷曲的蛇躯旁,缓缓蹲下,指尖轻触冰冷的匕首柄,随即一划,手法之精准,令人咋舌,蛇胆应声而出,而那蛇竟仍存生息,腹部被强行剖开,痛苦地抽搐着,却无力反抗。 在取那毒液之时,巧妙地以袖掩手,自空间中取出一精致小瓶,小心翼翼地将那致命液体收集,待至半满,方才站起身来,正欲继续探索这片密林,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咆哮猛然间划破空气,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这动静,他们那边似乎遭遇了不测。”夏音音秀眉微蹙,随即转向身旁的蒙轻说道。 “你快去看看情况如何。” “郡主,卑职的使命首要便是确保您的周全。” “我若离去,您孤身在此,叫我如何安心?” 蒙轻心中虽牵挂他们的安危,毕竟他们是他一手栽培,如今面临险境,他岂能不痛心疾首。 然而,理智如他,深知肩上的重担——守护郡主,乃是首要之务。 夏音音的目光凝重如夜,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在此静候,寸步不离,直至你归。” “请安心,我手中紧握保命之物,足以自保。” “时间紧迫,那些呼救之声愈发清晰,你的同伴与无辜村民正陷于危难之中,刻不容缓!” 她的面容凝重如霜,紧盯着蒙轻,已隐约捕捉到那方传来的凄厉呼救,恐怕已有人遭遇不测。 “郡主,请您寻一安全之地暂且避让,卑职即刻前往探明情况,定当速归。” 蒙轻同样捕捉到了空气中那抹不祥之音,心下一凛,知事态紧急,不容片刻耽搁。 随即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呼救声最为强烈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音音依言未动,将那装载着毒液的小瓶与蛇胆安置于随身的空间之中。 随后,悠然踱步于周遭,目光如细丝般穿梭于草木之间。 她的脚步忽而停驻,一抹惊喜悄然爬上眉梢——竟是几簇鲜嫩欲滴的水芹与荠菜,在这荒野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哇,真是天不绝人之路!连日来,单调的白粥与馒头已让味蕾渐感疲惫,而今,这些野菜的出现,无疑是味蕾上的一抹亮色,让人心生慰藉。】 夏音音蹲下身来,细心地挖掘着。 【哇,这里还有木耳,蘑菇,快摘,快摘,水源虽未觅得,但这些野菜却也成了意外之喜,多采撷些,归时熬入粥中,分给城里的百姓们,比之单调的白粥更有营养。】 【至于那山中清泉,仿佛成了捉迷藏的高手,任凭众人如何寻觅,仍是不露踪迹。四周静谧得连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却不见一丝生灵跃动,连最寻常的山兔与野猪也吝于露面。若能偶遇一只机敏的野兔或是壮硕的野猪,那将是何等的幸运,餐桌之上多一份肉食的丰饶】 夏音音心中五味杂陈,万千思绪化作无声的叹息,在现实的土壤中,她只能默默俯身,一铲一铲地挖掘着野菜。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劳作中时,一阵异常沉重的呼吸声悄然响起,带着几分野兽特有的粗犷与威胁,自背后悄然逼近。 夏音音浑身紧绷,连指尖都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心中暗自苦笑。 【这世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野猪身影,难道真要化作现实?我这银针虽利,却不知能否穿透那厚重的皮毛。】 【至于毒,更是不可轻用,若真是野猪,村民们还需以此为食,我岂能因一己之私,断了大家的生计?】 第187章 有瀑布 夏音音轻轻旋身,动作中满含谨慎,当视线缓缓落定,只见一头庞大的黑熊,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正以一种近乎好奇的姿态歪着头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未知的光芒,低沉的吼声在林间回荡,宛如古老森林的低语。 心猛地一揪,暗道今日诸事不宜,先是摘花时偶遇蛇,如今不过是寻些野菜,竟又与这大黑熊不期而遇。 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苦笑,命运似乎总爱在她不经意间布下考验。 她强作镇定,一步步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力求轻盈无声,生怕激起那黑熊的凶性。 然而,那黑熊仿佛洞悉了她的意图,非但不退,反而缓缓前行,直至庞大的身躯稳稳地挡在了她的前方,一只巨大的熊掌缓缓伸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黑熊大哥,小妹我皮糙肉厚,实非佳肴,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夏音音心中暗自惊呼,这下可糟了,一股急迫的求生欲驱使她连忙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求饶,全然不顾对方是否能领会这复杂的人类情感与语言。 “嘿,我说,你若真要动手,我虽小女子一枚,却也誓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定让你悔不当初。” 言罢,她手指微动,两枚银光闪烁的银针悄然浮现于掌心,蓄势待发,只待那庞然大物稍有异动,便直指其命门。 大黑熊闻言,身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那双平日里威严的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怯意。 它缓缓收回那足以撼动山林的巨掌,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委屈,仿佛一个被误解的孩子。 随后,它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转过身,用笨拙却坚定的步伐示意她跟随。 夏音音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你这是……你要我跟着你?”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大黑熊闻言,笨拙地点了点头,那模样竟有几分憨态可掬,随即再次迈动步伐,向着未知的深处缓缓前行。 察觉到身后的夏音音似有所犹豫,大黑熊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轻轻挥动起宽大的熊掌,以一种近乎邀请的姿态,向她招手。 夏音音心里有些忐忑,但最终还是被一股莫名的勇气所驱使,毅然决然地跟上了大黑熊的步伐。 于是,一熊一人,在这幽深的林间小道上,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行进了片刻,大黑熊忽地驻足,那低沉的喉音中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轻轻对她发出一声悠长而略带委屈的低吼。 随后,它缓缓抬起厚实而毛茸茸的熊掌,以一种近乎恳求的姿态,向前方轻轻一挥。 夏音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满怀好奇地顺着那指引望去。 不远处,一条银练般的瀑布自峭壁间奔腾而下,水雾缭绕,宛如仙境初现,瞬间点亮了她眼中的光芒。 不禁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激动:“黑熊大哥,原来你是特意领我来这瀑布这边的吗?” 大黑熊憨态可掬地点了点头,它本是外出寻觅食物的途中,不料被一阵持续不断的细碎声响所吸引,那声音虽细弱却执着,如同夏日的蝉鸣,让人难以忽视。 出于好奇,它循声而去,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正在草丛中忙碌的身影,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挖掘着野菜。 大黑熊心中暗自思量,这绿茵中的小草,于她而言,竟成了生存的寄托?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它决定伸出援手。 于是,它领着她来到了瀑布旁,那里水流湍急,却藏有丰饶的鱼群,足以解她燃眉之急,温饱无忧。 夏音音未曾窥见大黑熊内心想法,心中只被喜悦所填满,城里百姓终于有救了,对大黑熊的好感倍增,甚至觉得它那庞大的身躯也变得亲切起来。 此刻,她的心已迫不及待,即刻飞回城中,将这一线生机告知众人,共同筹划如何将这自然之恩泽引入干涸的土地,让希望之泉再次滋润这片土地,拯救无数生灵于水火之中。 这时,大黑熊身躯缓缓移动,径直朝那轰鸣不息的瀑布边缘迈进。 随后,它以一种近乎温柔的转身,深邃的眼眸锁定在夏音音身上,巨大的熊掌轻轻扬起,指尖轻点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紧随其后,目光随着那笨拙却又充满灵性的动作游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大黑熊的举动竟是在向她示意——这看似平静无波的水下有东西? “这…这水下…有东西?”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厚重的头颅微微点动,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吼声,那声音里既有肯定也有期待,似乎在鼓励夏音音继续探索。 夏音音的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山间的生灵,竟能跨越物种的界限,理解并回应人类的语言。 一股莫名的震撼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暗自嘀咕。 【难道,这山林间的每一个生灵,都拥有了超乎寻常的灵性,乃至…成精了吗?】 她再次望向大黑熊,不由自主地开口确认:“你…你真的能听懂我的话?” 黑熊那浑圆的头颅轻轻一晃,在无声中给予了最质朴的回应。 夏音音的双眸瞬间闪烁起惊喜的光芒。 【哟,看来咱们这位山林间的隐士,竟是位深藏不露的智者呢!哈哈,这真是缘分天注定,我得好好把握这份不同寻常的友谊。】 第188章 香味四溢烤鱼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这林间的知己,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只要你有需要,我这小小人类,定当全力以赴,助你一臂之力。” 她边说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豪迈与真诚。 大黑熊沉稳地伫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也闪烁着对夏音音话语的赞同,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无声地应和。 “哈哈,黑熊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 夏音音的笑声清脆悦耳,欢快地奔向那挂于峭壁之上的瀑布,步伐轻盈,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 站在瀑布边缘,夏音音俯身凝视,清澈的潭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宛如镶嵌在山间的翡翠,而水中游弋的鱼儿,更是为这幅画面添上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她的眼眸渐渐亮起,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喜悦,“看哪,黑熊大哥,这里有鱼!而且还不小呢!” 夏音音兴奋地跳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般的纯真与快乐,仿佛这小小的发现,便是世间最宝贵的礼物。 大黑熊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仿佛在说,区区几条鱼儿竟能让她如此欢欣雀跃,真是少见多怪。 它心中暗忖,往后得为她搜寻更多珍馐美味,拓宽她的“世界”。 而她,浑然未觉那隐晦的“嫌弃”,只是轻轻拾起一旁的一根枯枝,轻巧地探入水中,测试着水流的深浅与流速,那份从容不迫,显然非一日之功。 她的心中,早已勾勒出捕捉鱼儿的计划,毕竟,过往的野外求生经历赋予了她不凡的生存智慧。 随后,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手法娴熟地在木棍的一端细细雕琢,不多时,一根简易而实用的鱼叉便在她手中诞生,尖端锐利。 缓缓蹲下身,身影与周遭的自然融为一体,目光如炬,静静凝视着水波下的世界,呼吸轻得几乎与风共鸣,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等待猎物的石雕。 大黑熊在一旁,眼中满是不解的好奇。它目睹了夏音音的一系列动作,从忙碌到静止,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姑娘究竟在捣鼓什么? 不过,这份疑惑并未让它感到困扰,反而激发了一种莫名的兴趣,促使它悄悄退到一旁,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准备以旁观者的身份,观赏这场即将上演的戏剧。 就在氛围凝固至极致之时,夏音音突然动了!她的动作迅捷如电,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木棍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误地刺入水面之下。 待她臂膀轻扬,木棍之巅,竟奇迹般悬着一尾丰腴大鱼,正奋力摆尾,欲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她的双手因承载这份意外之获而微微颤抖,却毅然决然地一挥,那鱼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最终安然落于岸旁,逃脱无望。 随后,她轻盈地穿梭于林间,拾起几根干柴,于一片被阳光温柔拥抱的空地上铺开,一场即兴的烤鱼盛宴即将拉开序幕。 一旁的大黑熊,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与不屑,心中暗忖:区区一条鱼,何须如此繁琐? 然而,当第一缕烤鱼的香气悄然弥漫,穿透了林间的静谧,那肥硕的身影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靠近。 大黑熊的鼻子翕动,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那令人垂涎的香氛,口水不由自主地沿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被大地吸收。 夏音音见状,轻笑着对大黑熊说:“黑熊大哥,别急待这鱼儿烤得金黄酥脆,自然有你的份。” 言罢,她又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的空间中取出一些野果,洗尽尘埃,将几颗晶莹剔透的果实轻轻置于它面前。 大黑熊的目光,却如磁石般紧紧吸附在火堆上那渐渐金黄、香气四溢的烤鱼上,对眼前的野果视而不见,它的心中,唯有那即将入口的鲜美鱼肉,方能激起一丝波澜。 见状,她轻轻一笑,既然大黑熊如此执着于它的美味,那她便不再强求,转而将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中的野果上。 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果,甘甜之味瞬间在味蕾间绽放。 嗯,滋味甚妙,颇为甘甜。 不久,鱼香四溢,宣告着美味的降临,夏音音早已饥肠辘辘,一上午的山林跋涉让她对食物充满了渴望。 熟练地操起匕首,将鱼肉切割成几大块,自己留了一份,其余则慷慨地递给了在一旁守候的大黑熊。 它也不客气,几口便将鱼肉吞入腹中,似乎对这顿美餐极为满意,随后便转身,笨拙而又迅速地消失在树林深处,似乎去寻找什么。 夏音音望着大黑熊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无丝毫忧虑,继续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手中的鱼肉,鱼肉烤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这是她来到南城后,首次品尝到的如此地道的山野之味,满足感油然而生。 正当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鱼骨,大黑熊竟意外地回来了。 “砰——” 一声略显突兀却充满力量的声响,大黑熊将肩上扛着一头壮硕的野猪扔在地上。 【这大黑熊竟然懂得礼尚往来,还给她打猎去了。】 “这……是给我的吗?”话语间,满是小心翼翼与不可思议。 大黑熊以它那笨拙而又坚定的方式回应,轻轻地点了点头,硕大的熊掌轻轻一挥,先是指向那头沉甸甸的野猪,随后又缓缓指向自己的嘴巴。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黑熊大哥的意图竟是邀她共赏一场野味盛宴,而主角正是眼前这头壮硕无匹的野猪。 然而,面对着这庞然大物,她不禁踌躇起来,心中暗自思量,这般规模的野猪,该如何是好? 【黑熊大哥,您这礼物虽重,我却感到几分力有不逮。我一人之力,实难驾驭如此宏大的食材。若蒙轻他们在此,定能迅速化繁为简。】 “黑熊大哥,您看这野猪之躯,壮硕非凡,我独自一人,实难胜任这分割烹煮的重任。” “不知可否劳您大驾,唤来我那几位同伴?有了他们的鼎力相助,你也好快点吃上这烤肉啊!” 如此一番言辞,既不失谦逊,又巧妙地融入了请求与诱惑,又大黑熊难以拒绝。 大黑熊那深邃的眼眸,不经意间斜睨了夏音音一眼,似乎在无声地感叹这位小姑娘周遭似乎总环绕着不解之缘的麻烦。 然而,心中那份初识友情的温暖,却如春日暖阳般不容忽视,驱散了所有犹豫。 它缓缓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准备再次踏入那幽深莫测的树林之中。 就在这时,夏音音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打断了即将离去的步伐。 轻轻解下腰间悬挂的一枚温润玉佩,踮起脚尖,将玉佩递至大黑熊那宽厚的掌中。 “黑熊大哥,这枚玉佩你拿着,若是在林中偶遇了他们,只需将玉佩示之,他们定会知晓其中深意,紧随您的步伐而来。” 大黑熊低沉地发出了一声回应,小心翼翼地用前爪接过玉佩,转身步入林间。 第189章 大黑熊遭遇了什么不测? 夏音音凝视着大黑熊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微笑。 自那刻起,她便知晓了这位森林中的巨无霸对她并无恶意,心间悄然生出了几分亲近与信赖,将其视为一位特别的朋友。 更令她心怀感激的是,这位不速之客竟意外地引领她寻得了生命的源泉与滋养的食物,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野猪身上,轻叹一声,随后便俯身,专注而细致地开始了她的“烹饪仪式”。 从野猪那健硕的腿部开始,轻巧的将一块块鲜嫩的肉精准地分割开来,接着,利用削尖的木棍,将这些肉块一一串起。 又从空间中取出一罐蜂蜜,轻轻地将蜂蜜涂抹在肉串之上,随后,将这些精心准备的肉串置于跳跃的火苗之上,任由火焰的魔法将食材的原始风味与蜂蜜的甘甜完美融合。 时间缓缓流逝,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夏音音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望着那二十几串在火光中油脂微溅的烤肉,每一声细微的滋滋作响,都是对味蕾最直接的诱惑。 就在这时,她耳畔骤然响起大黑熊那震撼山林的咆哮,浑厚而急促。 她猛地站起,目光穿透林间斑驳的光影,坚定地投向那声源之处。 【难道是大黑熊遭遇了什么不测?不行,是我让它踏上这寻人之旅,若它有所闪失,我岂能心安?】 她不假思索地迈出步伐,坚定地奔向那呼唤的源头。 然而,未及数步,她的身形突然一滞,随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夏音音鼻尖轻颤,一缕熟悉的气息悄然缠绕,瞬间唤醒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微微一笑,那份默契无需多言,已足够让她确认来者的身份。 “你,怎会在此刻出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双手不自觉地环绕上他的腰际,动作轻柔而自然。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然而,大黑熊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再次划破宁静,如同一记警钟,将夏音音从温柔的梦境中拉回现实。 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随即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目光中满是对未知危险的担忧。 “司燚煊,我必须去看看,大黑熊似乎遇到了麻烦。”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有了向外冲去的趋势,却被他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握住。她不解地回望,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它安然无恙,就是遇到一条威严盘踞的大蟒蛇。” 司燚煊心急如焚,踏着坚定的步伐,径直穿越蜿蜒的山路,遇到蒙轻时,夏音音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迅速在密林深处展开了一场细致的搜寻,却不见半点踪迹。 正当一行人踏入密林深处,一抹庞然黑影猝然显现,那是一头威猛的大黑熊,它低沉的咆哮仿佛林间最原始的呼唤,震得四周树叶簌簌作响。 随即,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物件划破空气,精准地落入蒙轻掌心——那是夏音音贴身之物,一枚温润的玉佩。 蒙轻凝视着这枚玉佩,心中了然,这是大黑熊传递的讯息,它不仅知晓夏音音的下落,更以这种方式引领着他们前行。 于是,一行人紧随那看似笨拙实则机敏的黑熊身后。 就在这时,大黑熊突然止步,浑厚的身躯紧绷,敏锐的直觉让它察觉到了领地内的异动。 只见一条巨蟒悄无声息地盘踞于不远处,色彩斑斓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那一刻,战局骤然升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司燚煊与同伴们伫立一旁,面面相觑,心中徘徊着是否该介入这突如其来的纷争。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他听到了夏音音的心声,猛然意识到,她就在不远处。 没有丝毫犹豫,司燚煊身形一展,轻功施展至极致,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心声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仿佛所有的担忧与焦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夏音音闻言,心中骤紧,未曾有丝毫犹豫,目光坚定地撇下司燚煊,犹如箭矢离弦,疾冲向大黑熊所在的方向。 “大蟒蛇……不行,大黑熊曾对我伸出援手,我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助它一臂之力!” 话语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轻风,掠过司燚煊身旁,只留下他一人无奈地摇头苦笑,随即紧跟其后。 夏音音循着大黑熊那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咆哮声,迅速锁定了它们的身影。 一场激烈的较量正酣,大黑熊的身躯上赫然显露着几道触目惊心的咬痕,殷红的血液缓缓渗出。 不远处,大蟒蛇亦是伤痕累累,二者势均力敌,夏音音的心不由一紧,深知这样的对峙若持续下去,只怕终将演变为两败俱伤的悲剧。 眸光流转,计上心来,随即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大黑熊的方向喊道:“你在打下去,肉就要烤焦喽。” 大黑熊那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耳朵轻轻转动,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呼唤。 它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爆发,一记威猛的巴掌如同风暴般落在了正欲偷袭的巨蟒头上,那速度之快,力量之猛,直让大蟒蛇眼冒金星,瞬间失去了方向,只得狼狈逃窜,留下一道仓皇的蛇影。 大黑熊低吼一声,那声音中既有对胜利的宣告,又似带着几分对打扰它美食之乐的不满。 它缓缓转身,那双眸子锁定在了夏音音身上,那是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审视,径直向她踱步而来。 第190章 人兽和平共处 司燚煊见状,心中一紧,唯恐她受丝毫伤害,不假思索,身形一展,瞬间横亘于夏音音与大黑熊之间,成为她坚不可摧的屏障。 大黑熊的眼眸轻扫过他,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对渺小生物的淡淡不屑,随即转过了头。 这巨兽并未真正发怒,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便对司燚煊的阻挡视若无睹,迈开沉重的步伐,重新踏上了前往先前烤肉之地的道路。 她轻轻拉住了司燚煊的手,两人默契地跟随在黑熊之后。 西风与蒙轻等人,面面相觑间,皆是满目的愕然与不解,仿佛置身于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之中。 彼此眼中的惊异相互映照,无声地传递着共同的震撼——这熊,竟真的遵循了郡主的意旨? 野兽与人,竟能如此和谐共处,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他们机械地放下手中的兵刃,心中涌动的唯有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何时变得如此光怪陆离,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这份震撼很快转化为了对夏音音更加深重的敬畏与仰慕。 在她面前,即便是桀骜不驯的野兽也能俯首称臣,这份能力,唯有他们尊贵的郡主所独有。 返回至烤肉的温馨之地,只见那头黑熊已悠然自得地立于火堆旁,硕大的手掌中紧握着一块香气四溢的烤肉,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她含笑上前,又从烤架上拿了一串烤得恰到好处肉,轻轻递给了正埋头苦干的大黑熊。 “尽情享用吧!今日管够!” 大黑熊悠然地抬起它那正沉浸在美食享受中的硕大头颅,目光掠过面前递上的鲜嫩烤肉,没有丝毫犹豫地接了过来,仿佛这本就是它应得的奖赏。 毕竟,那猎物是它亲手捕获的。随后,它抱起两块香气四溢的烤肉,缓缓踱步至一旁开阔地带,开始专心致志地品尝起来,每一口都显得那么满足而惬意。 司燚煊目睹这一切,心中却无丝毫波澜,连能听到人心细语的奇异之事都已在夏音音身上悄然发生,与动物间建立起的这份不可思议的和谐共处,于他而言,不过是又一桩寻常不过的奇景罢了。 他静静地等待着,直至夏音音终于从忙碌中抽身而出,自然而然地走向她身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一旁,几位下属的脸庞上仿佛刻满了岁月的风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与麻木。 他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宛如忠诚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为这不同寻常的一幕默默站岗。 人与猛兽之间,竟能编织出如此和谐共处的画面,此情此景,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生平罕见。 夏音音轻盈地捻起一串金黄诱人的烤肉,递向了身旁静默凝视着她的司燚煊,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关怀。 “一上午的奔波,肚子定是在抗议了,快吃点。” “西风,蒙轻,还有你们几个,也别愣着,饿了便自取,无需客气。”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悠扬而温暖,引得西风一行人面面相觑后,终是释然一笑,纷纷上前,各自取过烤肉,细细品尝起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幸福而满足的气息。 “味道如何?”夏音音侧首,眸光中满是对司燚煊反应的期待。 他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虽口中食物尚未完全咽下,却已迫不及待地回应:“美味至极!你亲手烤制的,自然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回味无穷。” 他确是腹中空空,数日来,足迹几乎踏遍了北城的每一寸边缘地带,仿佛是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中寻觅着一丝生机。 粮食的稀缺,加之周遭环境恶劣,水源几近枯竭,食物更是难觅踪影,他们携带的干粮成了比黄金还珍贵的存在,每一口都咀嚼得异常珍惜,生怕浪费丝毫。 “你是如何寻得此地的?” “周遭村落你都巡视完了,现今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夏音音以一抹温婉的笑容凝视着他,关心的问道。 司燚煊细嚼慢咽,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满足,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即便是饥饿感不时侵扰,他也未曾有丝毫的失态,保持着那份属于皇族的矜贵与风度。 直至胃中稍感充实,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烤肉,声音温和而深沉,讲述起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此番行程,本王踏遍了十余个村落,所见之景,令人忧心忡忡。” “许多村落已成空城,百姓为避灾祸,四散逃亡。” “而那些尚有人烟之处,亦是艰难求生,粮尽水绝,哀鸿遍野。” “更令人痛心的是,瘟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吞噬着无辜的生命,饿死、病死之状,触目惊心,实乃国之大难,民之不幸。” 司燚煊轻描淡写地勾勒了这一路的风尘仆仆,足迹遍布南城的每一寸土地。 从繁华至偏远的十余个县城与村落,他亲眼目睹了旱魃肆虐下大地的疮痍,心中那份对灾情的沉重与忧虑,如同被烈日炙烤的田野,干涸而焦灼。 然而,在这份忧虑之中,更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急切,他渴望尽快结束这段漫长的奔波,只为早日归至她的身旁。 他怕她孤单无助,怕那些饱受苦难的灾民伤害她,更怕那复杂的局势与接踵而至的旱后难题,会让她那双本该无忧的手沾染上不应有的风霜。 当司燚煊抵达城门口时,灾民们非但未显丝毫慌乱与绝望,反而在城门口以惊人的组织力构筑起一座座稳固的大棚,仿佛是在废墟中绽放的希望之花。 不远处,热腾腾的食物被有序分发,温暖了每一颗寒冷却渴望安定的心。 步入城中,所见之景更令他心生感慨。百姓们的面容上,没有了往日阴霾的笼罩,取而代之的是宁静与淡然,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 这份从心底涌出的安定感,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所有不安与恐惧。 沿途,人声鼎沸,皆是对安宁郡主丰功伟绩的颂扬,每一缕风都似乎携带着百姓深深的敬仰与爱慕,织就了一幅幅动人的民心画卷。 他心中早已明了,这位女子,非但风华绝代,更是智勇双全,其能力之卓越,令他自愧弗如,却也暗自庆幸能得此佳人倾心。 直至回到府衙,却是一片空寂,心念之人竟已悄然入山。 他心中暗叹,早该料到这位女子心性难定,绝不会安于一隅。 忧虑如潮,涌上心头,对于她的安危,他无法再作片刻耽搁,未及休憩,便匆匆踏上了寻人的征途。 待他抵达,佳人已渺无踪迹。 那一刻,怒火中烧,几欲将那些失职的守护者置于死地,但理智的缰绳终究紧紧勒住了冲动的野马,让他意识到,当务之急,唯有寻回那抹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搜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直至心力交瘁,几近疯狂边缘。 直到一头庞大的黑熊意外现身,它却成了指引他前行的微弱光芒。 第191章 大家一起吃肉 夏音音闻言,心头不禁一沉,深刻意识到局势已至千钧一发。 轻咬下唇,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忧虑,缓缓道:“府衙的粮仓日渐空虚,仅余之粮,恐难维系超过一两日之需。” “我虽已命人向周遭村落分发存粮,以解燃眉之急,但此举亦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京城若再不施以援手,百姓生计,实堪忧矣。” 【待到寻得几样可耕之种,再将我暗中筹备的储备取出,或许能助我们安然度过此番困境。此刻,唯盼华叔与三哥能设法送来些种子与粮草,如此,我便可借由分发之名,将私藏之粮悄然散于民间,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她轻垂眼帘,陷入了沉思之中,那份专注让她未曾留意到,身旁司燚煊正凝视着她的侧脸,眼底闪过一抹洞悉的光芒。 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定是有所筹谋,至于那批粮食藏于何处,以及她为何选择隐瞒,他并未过多探究,只是默默地在旁守候。 “别太过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之道的。”司燚煊的声音温和。 夏音音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暂且搁置一旁。 转而展颜一笑,眼眸转向司燚煊,轻声问道:“再吃一串如何?我替你取来?” “不了,腹中已是满满当当,再吃恐怕要撑破了。”司燚煊见她欲再取一串烤肉递来,连忙轻笑着婉拒。 夏音音闻言,手下动作一顿,那串金黄诱人的烤肉便轻轻落在地上,却成了大黑熊的意外收获,它憨态可掬地一口叼走,仿佛也在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美味。 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目光转向火堆上仅余的几串烤肉,心中已有了计较。 于是,她转向司燚煊说道:“既然你已酒足饭饱,那便轮到干活儿的时候了。” “去,那些野猪肉正等着你去施展身手呢。” “而我,则继续为大黑熊准备它的专属盛宴。” 司燚煊听闻夏音音那番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暗自思量:这普天之下,胆敢差遣本王之人,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便只余你这小丫头了。 轻轻侧首,目光掠过正沉浸在美食中的两人,随后唤道。 “西风,你去处理一下。” “是! 西风心中虽暗自腹诽,王爷啊,您想在郡主面前显露身手,也得顾及下小的的感受嘛,这肚子还空落落的,正等着这野猪肉下肚呢。 但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应声之间已起身,即便是满腹牢骚,也化作了一抹无奈的苦笑,转而专注地处理起剩余的野味来。 在专业人士的巧手下,野猪肉被精心串起,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地刷上了晶莹剔透的蜂蜜,随后悠然置于跳跃的火苗之上,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夏音音坐在篝火旁,潺潺讲述着这段时间的奇遇与历险。 “是大黑熊引领我至此,告诉我不远处一帘壮丽的瀑布,那碧泉之下,鱼儿悠游。” 她的手指灵巧地翻转着烤架上的食物,火光映照在专注的脸庞上:“大家稍待片刻,去四周探寻一番,或许还能发现这林间更多的宝藏。” 司燚煊凝视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疼惜,轻声细语道:“音音,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她抬头,恰好迎上他温柔的目光,嘴角不禁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是有点累呢,回去后,你可得好好帮我按按。” “好!”司燚煊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随着最后一口野猪肉的满足下咽,他们与那憨态可掬的大黑熊共享了这场自然的盛宴。 火光渐熄,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随后,一行人决定分头行动,各自踏上寻觅之旅,细心搜寻着可能存在的食物与珍贵的种子。 大黑熊在饱餐一顿、心满意足之后,缓缓踱步至一处幽静之地,准备沉入梦乡。 临行前,它特意转向夏音音,发出一声低沉而富有深意的低吼,那声音中似乎是在说:有事,在召唤它。 然而,在夏音音听来却成了另一种解读,误以为那是大黑熊的道别,眼中不禁泛起了一抹不舍。 它的背影中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仿佛在低语:罢了,挚友如斯,唯有包容。 夏音音轻挥素手,目送着大黑熊缓缓步入密林深处,直至那庞大的身影隐没于葱郁之间。 随后,她轻步移至司燚煊身旁,两人并肩迈向了那挂于峭壁之上的壮丽瀑布边缘。 “这瀑布显然是自然之手的鬼斧神工,而那清澈见底的潭水中,游弋着几尾体型健硕的鱼儿,悠然自得。” “待会回去时,潭里的鱼弄些下山养着。” “至于水源,只需巧妙布局,引这山间清泉下山,水源之困,自可迎刃而解。” 夏音音轻垂下眼帘,继续说道:“这幽邃山林,广袤无垠,一日之间难以尽览其秘。” “既然今日有幸得大黑熊引路,觅得清泉之甘,已是天赐之福。” “我们不妨再深入探索一番,看看是否还藏有其他可果腹之物。” “若当真无果,便权当今日之行,是为明日之行的铺垫,待到晨光再临,我们再度启程,如何?” 司燚煊闻言,轻轻颔首:“一切依你便是。” “但此次,本王誓要伴你左右,这山林虽美,却也危机四伏,我怎能安心让你独行?” “好,诸位便依旧以两三人为伍,分散至这周遭细细搜寻一番。” 夏音音轻轻颔首,随后对西风与蒙轻言道。 “是!” 众人闻言,皆是抱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各自分散,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们心中皆明,有王爷在此守护郡主,自是无需他们过多担忧,与其在此成为多余的旁观者,不如积极行动,以尽职责。 待众人离去,夏音音转而望向司燚煊,轻声道:“我们也走吧,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好!”应允间,他指尖轻绕,自然而然地与她掌心相扣,漫步于周遭景致之中。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时而轻快,时而驻足,夏音音的小手在司燚煊掌心停留了片刻,便悄然滑落。 她的目光敏锐而充满惊喜,仿佛能穿透寻常,发现自然隐藏的宝藏。 这不,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一片不起眼的麦穗,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司燚煊,你快看!”她兴奋地指向那片野生的小麦田,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这里竟然生长着小麦,真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些麦穗略显瘦弱,收成或许不如人意,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比任何精心培育的作物都更加珍贵。” 【野生的也无妨,她有秘密武器,能让它日产千亩。】 夏音音心中暗自许下壮志凌云,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在一旁的司燚煊心中激起了层层疑惑,秘密武器? 日产千亩,这简直是神话般的存在,他从未听闻世间有此等奇能异术,夏音音竟能如此自信地提及,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能力? 他深知,在这纷纭复杂、暗流涌动的尘世间,力量,这把双刃剑,其锋芒之下往往隐藏着莫测的风险,尤其是当这份力量超越了凡俗想象的界限,更是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既引人向往,也易招风雨。 夏音音所拥有的那份异能,必须如同深海的宝藏,被精心藏匿,不可轻易示人。 世间总有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旦窥见这超乎寻常的光芒,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据为己有,那时她便将置身于无尽的危机之中。 第192章 受到百姓的爱戴 “嗯,能有所收获已是幸事,我们耐心浇灌,总有丰收之时。”司燚煊的声音温柔如水。 夏音音望着他那一脸诚恳的模样,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涟漪,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毕竟,有了那神奇仙露的助力,日增千亩不过举手之劳,只是这份秘密,她选择深藏于心。 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小麦收起来,又悄悄将一部分移入了随身的空间之中。 然后两人朝着前方走去,沿途的风景虽美,却未能再赐予他们丰饶的馈赠,除却几簇顽强生长的野菜与几枚散落林间的野果。 回去的时候司燚煊的身影略显沉重,肩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包,大小不一。 他心中暗自纳罕,夏音音那仿佛无尽宝藏般的布包究竟源自何方,却又因一份莫名的尊重畏而未曾吐露半句询问。 他深知,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片不为人知的密林,他选择了沉默,以最大的尊重守护着这份未解之谜。 每当夏音音以不可思议之姿,从中取出所需之物时,目光虽掠过一丝惊讶,却也迅速恢复平静。 他学会了在她施展魔法般的瞬间,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久而久之,这份习惯便如同呼吸般自然。 偶尔,他的思绪会飘远,暗自揣测:她,莫非真的是遗落人间的仙子?不然,何以能未卜先知,洞察人心,于危难之际扭转乾坤? 更别提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医术与种植之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这样的她,不是仙女,又能是何方神圣? 回去的时候,夏音音吩咐西风一行人前去潭里捕鱼,不多时,数十尾鱼儿跃然于网。 除她之外,每位随行者的肩头皆悬垂着数尾活蹦乱跳的鱼儿。 加之他们沿途搜集的野菜、野果累累,各式各样的包裹挂满了行囊,那画面既生动又富饶,蔚为壮观,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秋日丰收图景。 就连尊贵的司燚煊,周身挂满了各式物什,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而这一切,皆因那位活泼灵动的郡主而起。 众人沿着来时的路悠然下山,脚步轻快,未让人感到丝毫的疲惫。 当他们即将步下山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咆哮自背后悄然响起。 夏音音的步伐瞬间凝固,缓缓转身,目光与一只庞大的大黑熊不期而遇,它的肩上,赫然扛着一头健壮的野鹿。 心中涌起一阵诧异,轻轻迈动步伐,站定在大黑熊面前,眼神中满是好奇,轻声道:“这……是给我的吗?” 它猛然间将肩头的野鹿轻轻卸下,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震,那野鹿便沉重地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回响。 大黑熊再度低吼,它用宽厚的熊掌轻轻推了推地上的野鹿,随后,它转过身去,步伐稳健而有力,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海之中。 夏音音望着大黑熊那庞大的身影,在丢下它辛苦捕获的野鹿后,竟毫不留恋地转身步入密林深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对着那背影大声的喊道。 “大黑熊,真心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日若有空暇,我一定会回来亲自为你烤制这林间美味。” 大黑熊憨态可掬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彻底融入了山林的怀抱。 夏音音的滑过地上那只尚有余温的野鹿,转而望向身旁的司燚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该如何是好呢?” “无妨,这些物件,我自有办法携归。”他柔声的说道。 【若非此刻众人相随,她定已施展神通,将这些琐碎之物尽数收纳,单凭她一人之力,搬运此等数量之物,亦是轻而易举。】 夏音音闻言,心中并未泛起预期中的安宁,反而添了几分无奈。暗自思量,人群簇拥之下,诸多不便,心中不禁轻叹,若早知如此,或许他孤身前来,更为妥帖。 司燚煊闻言,心中不禁为之一震,暗自忧虑她独自一人背负诸多重物。 连忙转身,对身后的随从们急促吩咐道:“速速安排两人,将手中物什分散至他人,转而协助抬这头野鹿。” 手下们应声而动,动作利落,几人迅速卸下部分负担,转而将物品轻巧地挂于同伴肩头。 随即转身,步伐稳健地向那头壮硕的野鹿靠近,合力抬起。 一行人缓缓下山,山脚下,几匹骏马悠然等待着,众人默契地将身上的包裹一一系于马背,由于物资实在过于庞大,即便是有了马匹的助力,众人也只能牵着缰绳,缓缓行进。 沿途风光迤逦,两旁尽是背负行囊、面露向往的百姓,却无人敢轻易靠近,只因队伍之首的司燚煊,一身英气,兵器在侧,散发出不容小觑的气场,让寻常百姓望而却步,生怕无意间触怒了这位铁血的守护者。 夜幕悄然低垂,唯有夏音音的身影,在一匹温顺马儿的驮载下,显得格外醒目。 及至城门口,夜色已深,民营地的微光相互辉映。 当他们一行人缓缓穿越城门口时,悄然吸引了那些灾民的目光。 尤其是那熟悉而温婉的身影——郡主步入视野之中时,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残羹冷炙,或是暂时忘却了肩头的重担,带着几分惊喜与敬爱,不由自主地围拢上前。 “郡主,你回来了,日可是有何奇遇,让您归途如此迟缓?” “郡主必定是舟车劳顿,不若先至我等简陋的棚舍小憩片刻,可好?” “郡主此行,究竟踏入了何方秘境?归来时不仅满载而归,更携有山林之灵——野鹿一只,真乃神迹也!” “世人皆言,郡主您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子,所到之处,福气与奇迹并至。” “正是如此,郡主之名,早已传遍四野,非但容颜倾城,更兼心怀慈悲。” 周遭的民众渐渐聚拢,一张张质朴的脸庞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夏音音表达着最真挚的喜悦与赞美,言辞间满是毫不掩饰的钦佩与喜爱,让夏音音不禁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连忙展颜,轻声的说道:“今日有幸踏足不周山,得天眷顾,寻得些许山野之味。” “但说起这林间野鹿,实则是摄政王与诸位勇士共同努力的成果。” “明日便让府中厨子精心烹制,让这难得的荤腥为大家的生活添上一抹亮色,可好?” “好!多谢郡主恩典!”闻听此言,四周的百姓欢呼雀跃,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对于久未尝荤腥的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顿简单的饭菜,更是对生活美好愿景的一份寄托与庆祝。 “既然如此,夜色已深,诸位也请早些安歇。” 夏音音嘴角轻扬,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心中虽满是不舍,却也深知归途的紧迫与肩上未尽之事。 “诸位,请允许我先行一步,尚有许多事务需我处理,望大家体谅。” “郡主,您且安心去吧,身体要紧,这一路辛苦了。” 人群中,一位老者率先开口,声音里满是关切与敬意。 闻言,众人纷纷响应,自觉地向两侧退让,设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眼中闪烁着感激与祝福的光芒,口中不断重复着:“郡主,请慢行,愿您安寝无忧。” 第193章 民生之本,无非温饱二字 夏音音瞥见前方道路已豁然开朗,便悠然跨上马背,马蹄轻扬,缓缓前行,亦不忘回眸,那目光中满载着对民众的深切关怀,温暖了每一个人的心房。 司燚煊紧握着缰绳,目光不时掠过身旁的她,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骄傲。 四周的百姓的敬仰与爱戴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目光仿佛只为她一人而亮,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真是未曾料到,短短时日,你竟能赢得百姓如此深厚的爱戴与喜爱。” 司燚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那笑中藏着对她能力的认可。 夏音音轻摇着头,悠然自得地说道:“呵呵,世人皆道,民生之本,无非温饱二字。” “只要能让百姓的肚皮鼓起来,即便是街头巷尾的乞丐,也会对你投以温暖的目光,这便是人心的质朴之处。” “故而古语有云,国之根本,系于百姓;水既能载舟远航,亦能翻覆巨舟,其理至明。” 【嘿,这番言论,倒是装得恰到好处,既有见地又不失风度,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司燚煊闻言,目光望向夏音音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赞许:“你说得极是,百姓所求,无非安身立命之本。” 他们不关心皇权更迭的纷繁复杂,只愿岁月静好,衣食无忧。 因此,谁能成为他们心中的依靠,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都能安居乐业,谁便是他们心中最坚实的后盾。 方才那一幕,对于蒙轻一行人而言,已是寻常景致,日复一日的早出晚归,如此温馨场景几乎成了每日必经的序曲。 若非时局艰难,食物稀缺,只怕这些淳朴的百姓,早已争相将自己手中的珍馐佳肴,满怀爱意地塞入夏音音那怀抱之中,以表对她的深深喜爱与敬仰。 此情此景,对百姓而言,是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但对初见的西风等人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们难以置信,世间能让民心所向,其影响力甚至超越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郡主那倾世之姿,恍若月下精灵初现,引人遐想,莫非真是九天之上遗落的仙葩,误入凡尘,以绝色之姿,轻拨心弦? 他心中暗惊,旋即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将这荒诞的念头抛诸脑后,收敛心神。 众人归途,府衙前已是一片热闹景象,漠影,沈乐,陆泽南,连那些昔日饱受煎熬的工部大人们,虽面容憔悴,却也强撑着精神,齐聚于此。 夏音音轻跃下马背,目光掠过门外静候的众人:“怎的,都守在这儿成了风景?” “可曾用过了晚膳?” 陆泽南闻言,轻轻扯了扯夏音音的衣袖:“沈乐姐姐说姐姐快到家了,我便央求着她一起等。” “已经乖乖用过晚膳了,姐姐不用担心。” 这段时日,陆泽南仿佛脱胎换骨,每日晨光初破晓便匆匆而出,夜幕低垂时才满身疲惫归来,紧紧跟随在沈乐身侧,分发粮食的繁忙之中。 他的身影,在这段历练中悄然拉长,瘦削了许多,却也挺拔了几分,透露出一种成长的气息。 他的面容,偶尔会挂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那份超越年龄的严肃,让人不禁猜想,是否是在沈乐那沉稳如山的身影下,以至于连笑容都变得吝啬起来。 “诸位大人,辛苦了!” 夏音音转身掠过那些仍驻足不前,目光胶着于身后满载的粮草与那头雄壮野鹿之上的大人们。 “王爷与本郡主心中甚感诸位辛劳,请大人们放心归去吧,此处自有我等料理。” 若侧耳细听他们喉间不经意间滑落的吞咽声,难以忽视。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暗自觉得这番景象颇有几分趣味。 “漠影,那些树苗在你们的手下,如今可有何进展?” 率先将话题引向了那片被寄予厚望的绿意。 漠影闻言,神色间闪过一丝自责,他躬身答道。 “回禀郡主,这十日来,我等虽竭尽全力,却也仅完成了两个村落的植树任务,进度着实缓慢了些。” 夏音音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理解,“无妨,植树造林非旦夕之功,需得持之以恒,方见成效。” “再者,人手有限,亦是难处所在。” “这样吧,明日你便前往城外,招募些愿意出力的百姓,一同加入这绿化山川的行列。” “每日给与他们五十文钱的酬劳,并管上三餐温饱,也算是对他们辛劳的一份心意。” “此计甚妙,既能解民众燃眉之急,又能让众人齐心协力,共赴绿林之约。” “金银与粮食,正是此时最动人的号召,百姓们怎会不欣然应允?” 漠影闻言,双眸骤亮,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夏音音轻点螓首,让他加快步伐,并说了原由。 “嗯,务必动员更多人手,力求早日完成播种之任。” “我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筹谋,那便是分发良种,让百姓们紧锣密鼓地投入到春耕之中。” “郡主之意,莫非是……”漠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深意,心中已然明了。 “是了,水源已现曙光!” 她轻轻颔首说道:“确是如此,今日偶得甘泉之秘,然其高远难及,尚需我等筹划,遣人巧妙引流,方解每日跋涉之苦。” “再者,山林间猛兽潜伏,路途遥远,实非长久之计,安全亦是大患。” 沈乐闻及“引水”二字,随即出声:“郡主,这引水之重任,若尚无合适人选,我愿一力承担。” “即便是分身乏术,两边兼顾,亦是在所不辞。” 随着分粮事宜渐入尾声,库房内残余的粮食已寥寥无几,预示着这项繁重任务即将画上圆满的句号。 接下来的日子,她将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为郡主分忧解难。 夏音音却摇了摇头,“我另有要务需您首肯,至于引水之事,我想,交由王爷处理,实为最佳之选。” 她之所以如此安排,实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来,司燚煊身为摄政王,对那片山林的地形了如指掌,引水路线的选择自然不在话下。 二来,他武艺超群,即便途中遭遇猛兽侵袭,亦能凭借一身本领化险为夷,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王爷意下如何?”夏音音眼眸流转,含笑望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司燚煊。 “本王便应了你这一遭。”司燚煊终是败下阵来,轻叹一声,点头应允,眸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 “嘿嘿,王爷果真是天下间最好的人了!”夏音音闻言,眉眼弯成了月牙状,毫不掩饰地赞美之词如清泉般流淌而出。 他脸庞不经意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心中暗道这丫头怎地如此不知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说出了这等肺腑之言。 夏音音偷偷瞄见他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迅速低下头去,以免自己的得意之色太过明显。 司燚煊见状,不由得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无声地告诫她不可再这般放肆。 她立刻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乖乖地垂首站立,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一旁的漠影、沈乐、蒙轻、西风等人,见状皆是会心一笑。 “沈乐,粮食的分发还需你细心操持,料想京城援粮不日将至,届时恐怕又是一番忙碌景象。” “至于城门口那边,情形如何了?” 陈九闻言,躬身一礼,声音沉稳而清晰:“禀郡主,城门口景象颇为复杂,多数百姓心存顾虑,迟迟不愿离去。” “然则,对于那些愿意遵循安排者,我等已依令分发银两与干粮,妥善安置了他们的生计。” “只是,自那日起,不再直接供应熟食,转而分发粮食,鼓励他们自给自足,烹煮食物。” “至于饮水,亦已安排妥当,确保每日每户皆能按需领取,以解饥渴之困。” 夏音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如此安排,既解了燃眉之急,又锻炼了民众的自立之能,实乃两全之策。 “但切记,需时刻关注民情,勿使一人落单,勿让一分物资错漏。” 若非有他们这群得力助手,单凭她一己之力,确是难以周全。 陈九闻言俯身一礼,言辞恳切而谦逊,“郡主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她轻轻摆手:“如此甚好,诸位皆是我之左膀右臂,今夜便各自归宁,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之晨,我们共同迎接新的挑战。” 第194章 告状 夏音音见议题已毕,正欲轻启朱唇,宣告会议终结。 岂料,一旁的苏沉央终是按捺不住,开口道。 心中暗自思量,若再沉默,恐怕那位刁蛮如魔的郡主殿下便要下逐客令了。 届时,良机错失,悔之晚矣。 “咳,王爷,微臣斗胆,有要事禀报。” 【呵,好戏即将上演,这是要联手向本郡主发难么?倒要瞧瞧,这群人能编织出何种是非。】 夏音音轻挑黛眉,眸中闪烁着几分玩味,随即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缓缓沉入椅中,背脊轻倚,姿态优雅而随性,目光中满是对眼前这一幕的浓厚兴趣,仿佛正静候着一场好戏的开场。 苏沉央被她那不加掩饰的注视弄得颇为难堪,却也只得强自按捺下心中的不适,面上维持着恭敬之色,缓缓开口。 “禀王爷,微臣乃工部一员,职掌水利兴修、工业监管之重任,皆是关乎国计民生之大事。” “然郡主却突发奇想,命我等朝中重臣亲执锄种树,此举实乃有违常理,恐失朝廷体统。” “王爷明鉴,还望能为我等主持公道,以正视听。” 苏沉央罕见地卸下了平日的沉稳面具,面容之上竟挂着一抹哀愁,仿佛承受了难以名状的委屈。 周围几位身居高位的大人亦是如此,个个面色沉重,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委屈与无奈。 这场景,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官场之上竟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夏音音目睹此景,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她心中暗忖。 【这官场中人,果然非同凡响,情绪转换之快,堪比戏台上翻飞的折扇,演技之精湛,怕是连那荧幕上的影帝也要自愧弗如。】 司燚煊眉宇间紧锁着不耐,眼前几位官员的涕泪横流在他眼中不过是场闹剧,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在她的话语间悄然熄灭,化作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心中暗道,既然音音有此雅兴,便权当是陪她消遣一番吧。 于是,司燚煊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 “诸位皆是这般想法?” “王爷明鉴,我等并非有意阻挠郡主之善举,实则是郡主近来行事,颇令人费解。” “她非但不亲力亲为于抗旱大计,反而执着于植树造林一途,将我等臣子置于何地?” “岂不是大材小施,令人扼腕?”苏沉央壮着胆子,言辞间既有委屈也有不解。 “卑职所求,不过是能为夏国添一砖一瓦,为百姓谋得些许实惠与安宁,恳请王爷明鉴,成全我等拳拳之心。” 他不愧是工部之栋梁,言辞犀利而不失分寸,若非深知夏音音所行之策实为夏国长远之计,利在千秋,万民福祉,怕是要误以为她疏于职责,不谙世事之艰了。 “郡主,可有何高见欲与吾等共议?” 司燚煊轻描淡写地一瞥,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正偷享着旁观乐趣的夏音音身上,随即将这烫手山芋不着痕迹地递到了她的手中。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成束,聚焦因突如其来的注意而略显愕然的笑靥上。 【真是可恶至极司燚煊,无端将她从戏文的精彩处拉回现实,让她成了个“偷闲未遂”的旁观者。】 心中虽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正视着面前几位神色凝重的大臣。 诸位大人不辞辛劳,亲临此地,未知此行所为何故?” “诸位心中,可有明晰的答案?” 苏沉闻言,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抹警觉之色,随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微臣之心,唯愿倾尽所能,解南城旱魃之困,救黎民于水火,力求减少无辜生命的消逝,让南城百姓得以喘息,重燃生活之希望。” 夏音音继续追问道。 “苏大人所言极是,字字珠玑,令人动容。 "如此,苏大人,敢问时至今日,南城黎民百姓的生计,可有半分转机,抑或是已渐入佳境?" “嗯…尚算安稳,百姓皆已得妥善安置。” 苏沉央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怒意,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逐一扫过面前那几位面色凝重,眉宇间透露着忧虑的大臣们。 第195章 一连串的反问 “苏大人,南城之境,百姓安泰,迄今未有魂归天国之报。” “而今日所呈之数,唯见南清村十户之家,痛失亲人。” “南水镇,二十五户灯火阑珊,哀声四起。” “南台县,更是三十八颗星辰陨落,其中一人,竟是年迈体衰,不忍家中粒米之艰,毅然赴黄泉,以求家人之温饱,此情此景,令人扼腕。” “此等死亡率,纵观南暻百年史册,亦属空前绝后,实乃国之大难,民之痛楚。” 沈乐适时地启唇,语调沉稳而清晰,逐一汇报着近日来自各乡镇汇总的死亡率数据。 夏音音闻言,眸光中闪过一丝赞许,恰到好处地填补了空气中的紧张与沉默,同时也微妙地封住了苏沉央等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 “既然如此,眼下我们唯余的难题,便是如何破解这肆虐的干旱,让这片土地重焕生机。” 她的话语,不急不缓,却字字千钧,直指此次南城之行的核心要务。 五位大臣面面相觑,心中不禁一凛,深知眼前的问题如同巨石压顶,棘手难解。 但为了国计民生,为了未来的安宁与繁荣,他们必须迎难而上,给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答案。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苏沉央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而略带几分沉重。 “郡主明鉴,眼下的旱情已非未雨绸缪之时,实乃需力挽狂澜之际。” “下官以为,防旱之策或已错过最佳时机,唯有全力抗旱,方能保我百姓周全。” “抗旱之要,首在兴修水利,以疏浚河道、蓄水灌溉,为农田解渴。 “次则广种粮食,抢抓农时,力求早种早收,让百姓的粮仓得以充实。” “毕竟,仅靠府衙微薄的存粮,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长久支撑。” 他郑重其事地阐述了见解,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夏音音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附和道。 “苏大人所言极是,字字珠玑,可见苏大人能稳坐工部侍郎之职,实乃实力使然,非虚名所累。” 这话一出,倒让苏大人脸颊微微泛红,似是误解了其中意味,仿佛自己的成就被轻描淡写地归于了某种“交易”。 心中不禁嘀咕:郡主这言语间,怎生得如此直接,不谙官场之微妙。 “既然苏大人已有良策在胸,关于这作物需水甚巨之事,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解决水源之困?” 夏音音见他神色有异,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犀利地发问。 苏沉央闻言,面上掠过一抹不解之色,眉头轻轻蹙起:“郡主刚才不是提及,今日已经找到水源了吗?” “苏大人也说了,那清泉乃今日方得奇遇,却何以断言本郡主有丝毫懈怠之嫌?” “莫非此等甘霖能自天而降,无需寻觅,亦非本郡主心力所及之果?” “再者,清泉既现,惠及万民,饮水之困虽解,然农耕之需,又当如何?” “田地干涸已久,水源是否充裕,足以滋养作物,恢复生机?” “更有一事,至关重要,却鲜有人提及——播种之种,从何而来?” “百姓嗷嗷待哺,望田兴叹,若无良种,即便清泉潺潺,亦难解燃眉之急。” 夏音音一连串的反问,如同连珠炮般,直击要害,令对方先前的笃定与气势,瞬间削弱了几分,一时之间,竟是语塞,只能支吾其词,难以应答。 “这...这...” 苏沉央的脸庞瞬间染上了更为深邃的红晕,唇瓣微启,却半晌未能吐露一字。 “诸位大人言之凿凿,声称本郡主自踏入南城之日起,便形踪难觅,对城中事务置若罔闻。” “那么,我倒要斗胆请问,诸位大人可曾亲自踏遍南城街巷,体验民生疾苦?” “又可曾跨越城门,亲眼目睹那些流离失所、亟待援手的灾民之状?” “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欲将罪名强加于本郡主之身,此举岂非太过轻率?” “莫非诸位大人的心,竟是铁石铸就,无感于人间冷暖?” 夏音音并未给予他过多的喘息之机,声音骤然间变得严厉而坚决,再次响起。 让在场的几位大人无不面色绯红,羞愧地低垂着头颅,仿佛连抬首的勇气都已丧失殆尽。 他们未曾有机会放眼四望,不论是周遭的变迁,还是城外百姓的疾苦,皆因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而无暇顾及。 晨曦初露便踏上植树的征途,直至夜幕低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归家,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身体的透支,哪还有多余的心力去探知世间百态,体恤民间疾苦? “几位大人心怀社稷,忧国忧民之情,本郡主自是洞若观火,亦感同身受于诸位那份迫切与热忱。” “然,世事如棋,布局需缓,急不得也。” “眼下水源既已觅得,沃土待耕,唯憾种子未至,犹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自本郡主踏入南城之始,便已飞书急报圣上,恳请天恩浩荡,速遣粮种与救济之物。” “料想不日之内,皇恩即至,届时诸位大人定将大展宏图,忙于春耕秋收之盛事。” “诸位且放宽心,静待佳音,莫让焦虑之情,扰了心中那份为民请命的赤子之心。” 夏音音轻瞥着那几位大人,他们的神情已是尴尬至极,终是,递出一颗色泽诱人的甜果,又随手为他们各自戴上了一顶高帽。 那顶帽子,瞬间为几位大人的面容镀上了一层光彩。他们的神色由阴转晴,脸上的阴霾被笑意驱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中闪烁着释然与感激的光芒。 “呵呵呵,郡主所言极是,我等确是心急如焚,皆是出于对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海涵。”刘颜涛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音音静默不语,那双清澈的眼眸静静地扫过在场的几位大人,又似在无声地审视。 几位大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即各自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苦笑,试图以此缓和这紧张的氛围。 纷纷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是啊,郡主胸怀宽广,自然不会与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方才所言,实属戏言,还望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第196章 哑口无言 “我们的初衷,实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呵呵呵,郡主请放心,从今往后,下官等人定当唯郡主马首是瞻,您的意志便是我们的方向,绝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夏音音与众人的表态,语调悠然,“既如此,诸位大人既已洞悉自身之不足,实属难能可贵。” “望诸位能以北城万民福祉为重,铭记此刻所历艰辛,非为个人荣辱,实乃为南城黎民之安宁,为将来之荣耀加身,仕途坦荡而铺垫基石。” 言及此处,眸光微敛,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似是在自嘲,又似是对这份牺牲的接纳 “至于本郡主所受的些许委屈,不过沧海一粟,不足挂齿。” “为百姓谋福,乃我辈应尽之责,此等重担,我虽柔弱,亦能肩扛。” 夏音音言至尾声,眼睑轻垂,眸中似有水光潋滟,平添了几分的委屈之色。 然而,这一幕落在对面几位大人眼中,却引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心中暗道:这委屈的模样,倒是让人难以分辨真伪。 分明是他们一众人等,辛辛苦苦植树造林,日复一日,劳心劳力,每欲上前理论,却总被她那伶牙俐齿一一驳回,落得个哑口无言的下场。 时至今日,他们心中仍是一片迷茫,对于这无休止的植树之役何时能画上句点,没有丝毫头绪。 从她方才流露的话语中,不难捕捉到一丝预兆——未来与土地打交道的日子,怕是将与他们紧紧相连,难以割舍。 他们心中暗自盘算,或许工部已非久留之地,待此番差事圆满,归京之时,可向圣上请旨,转投户部农事科麾下。 然而,这份心思,他们只能深埋心底,面上不敢有丝毫泄露。 过往的教训太过深刻,两度与这位郡主交锋,皆以败北告终,他们已学会收敛锋芒,不再轻易挑衅这位看似温婉实则手段不凡的“女中豪杰”。 植树造林之任,虽非本意所愿,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更未料到,这一接,竟还平添了几分责任与荣耀的光环,让人哭笑不得。如今,他们对她,唯有敬而远之,再不敢有丝毫轻视与怠慢。 原以为今日王爷亲临,能借此契机有所斩获,不料目睹一幕,王爷望向郡主的眼神,满溢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与宠溺,那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温柔地缠绕在郡主周身。 此情此景,分明昭示着,王爷的心,早已全然偏向于那位娇贵的郡主,又如何能分身他顾,为旁人之事轻易发声或定夺? 诸位大人心中明镜高悬,此番较量,无疑已见分晓。 在南城这方天地,与郡主相较,他们不过是风中残烛,难以抗衡。 更兼无人可依,孤立无援,唯有暂且收敛锋芒,静待时机。 “罢了,既然诸位大人误会已解,便各自归位吧。” “望诸位日后能勤勉尽责,勿再轻忽。” 司燚煊终于启唇,话语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轻描淡写间却暗含警诫之意。 “是,下官等铭记于心,即刻告退。”苏沉央等人心中一凛,连忙垂首应诺,语气中不乏惶恐与恭敬。 随后,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皆是小心翼翼地退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生怕再触怒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 待众人离去,夏音音方才轻轻吐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呵,真是幼稚,都这把年纪了,还玩起孩童般的告状把戏。” “好了,音音,勿让这等琐事扰了心境,它们实非值得你动怒之物。 “日后自有诸多机会,让你从容调遣他们,权当是给自己的一份舒心之礼。” 司燚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面上一丝不悦,连忙温声细语地加以慰藉。 然而,他深知她非池中之物,那份坚韧与智慧,定不会让自己轻易受气。 她的心中,怕是早已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难,让那些无端指责之人自食其果。 正当此念在他心中悄然生根,一道清晰而略带戏谑的心声,悄然落入了司燚煊的耳。 【哼,这五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在本姑娘头上动土!我日日操劳,夜不能寐,为的是这方水土的安宁,他们倒好,颠倒黑白,说我玩忽职守,不顾苍生?也罢,既然他们嫌日子太过清闲,那便让他们尝尝何为真正的‘充实’。明日,我定要多派些差事给他们,让他们连告状的力气都寻不见,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妄言半句!】 她心中暗自腹诽良久,策略在脑海中盘旋几圈后,方觉胸中郁闷稍减。 随后,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淡,目光未曾在司燚煊身上稍作停留,便径直宣布:“我需回房休憩片刻,你随意。” 言罢,自然而然地牵起陆泽南的手,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只留司燚煊的怔愣在原地。 司燚煊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满是无辜,半晌,方幽幽启唇:“本王这算是,无端被卷入了风波之中?” 西风在一旁,神情中不乏对自家王爷的深切同情,心中虽已认定答案,却仍是迟疑片刻,方轻声细语道。 “王爷,郡主不过是心中郁气难平,待这股气散了,自然便雨过天晴,王爷不必过于挂怀。” 司燚煊闻言,轻轻侧目,眼神中闪过一丝责备,薄唇轻启:“此等浅显易懂的道理,还需你特地来提点本王不成?” 西风一时语塞,心中不禁苦笑,暗自嘀咕:分明是您垂询,我顾及您的颜面,才未直言相告,怎地倒成了我的不是? 但面上,他依旧保持着恭敬,未有丝毫显露。 第197章 文宣王幕后黑手 沈乐适时地跨前一步,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而又不失恭敬:“王爷,属下有一事亟待禀明。” 司燚煊轻轻抬眼,眸中波澜不惊,薄唇轻启,仅吐出一个字:“讲。” 于是她细细道来,将南城府衙知府伊明耀的种种劣迹与后院库房中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一一呈述。 言辞间既有对事实的精准勾勒,又不失对细节的微妙把握,让人仿佛能亲眼目睹那幕后的种种不堪。 “郡主她,念及王爷政务繁忙,特吩咐属下待您归来再做定夺。” 司燚煊闻言,惯有的冷峻:“本王心中有数,这等琐碎之事,自当由本王亲自料理,以免音音分心于这些无谓的纷扰。” “至于那些金银财宝,便依音音之意处置便是。” “倒是那伊明耀,现今状况如何?” 最终探询起那位知府大人的近况。 “禀王爷,郡主有令,让属下们略施薄惩,以五日之饥令其自省。” “不料,知府大人仅挨过五日便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我等随即施以援手,唤醒之后,便改为每日赐予一餐薄食,权且保其性命无虞。” 沈乐恭敬地回答,言辞间透露出对郡主命令的严格执行与对现状的精准把握。 司燚煊微微颔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嗯,随我前去,会一会这位知府大人。” 夜幕低垂,星辰隐现,预示着这将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夏音音将陆泽南安全送返至他的居所,几句闲谈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 之后就在空间开始了一夜的辛勤耕耘,换来了满心的喜悦与丰饶的收获。 她亲手栽种的麦子,在仙露的滋养下,竟奇迹般地蜕变,从昔日野性难驯、形貌不佳的野麦,化作了如今粒粒饱满、色泽如金、诱人至极的佳作。 一晚上的辛勤耕耘,手中已紧握着一千斤沉甸甸的麦种。 与此同时,司燚煊亦未曾稍歇,沉浸在紧张而冗长的审讯之中,面对伊明耀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步步紧逼,揭开那层层隐秘的帷幕——他背后的真正主使是谁?这些堆积如山的银两,又究竟是为谁而聚敛?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般的追问,有所突破。 苏沉央等几位大人亦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们心中所想的,不再是初接圣命时的意气风发与幻想中的功勋加身,而是被现实无情击碎的幻想,以及对即将面临的艰难岁月的重重忧虑。 彼时,皇帝一纸令下,他们满怀壮志,以为此行将是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对于那位传说中的郡主,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笔,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然而,世事难料,那位看似温婉的女子,却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教训,让他们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刻,碎落一地。 初来乍到,便被无情地推向了破产的深渊,非但身无长物,更被剥夺了所有重要事务的参与权,唯余一项枯燥至极的任务——植树造林。 每当夜深人静,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向明日,那无休止的劳作再次成为心头难以承受的巨石。 他们渴望逃离,渴望摆脱这无尽的束缚,回到那个繁华的京城。 这府衙唯有那陆泽南睡到最香,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孩童,能在这风雨飘摇中寻得一丝安宁。 第二天清晨,司燚煊自阴暗潮湿的牢房缓缓步出,周身缠绕着未散的血腥之气,刚绕过曲折的回廊,便不期然地撞见了正从客房方向走来的夏音音。 她一袭素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关切所取代:“你这是……一夜未归?怎的身上沾满了血气?” “唔,我亲赴牢狱,对伊明耀进行了审问,意图揭开那隐匿于暗处的黑手。” 司燚煊本欲悄然行事,不让那满身的肃杀之气惊扰了她的宁静,奈何两人不期而遇。无奈之下,只得坦诚相告。 “可有所获?那幕后之人是谁?”她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急切。 “确是文宣王麾下所为。” 司燚煊的话语低沉而有力,不禁让他忆起往昔御书房内的心声,夏音音那番掷地有声的断言——文宣王,竟是此番旱魃和瘟疫肆虐背后的推手。 若非其暗中操弄,苍生何至于遭受如此劫难,万千生灵何以无辜丧命。 看来,一切预言皆非空穴来风,幸得她及时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局势牢牢掌控,否则,今日之南城,怕早已是另一番风雨飘摇之景。 【果不其然,小说情节应验了,文宣王竟在干旱和瘟疫肆虐之际,暗中布下棋子,其手竟已悄然伸向南城,安置了一枚关键的棋子。若非她及时降临,慧眼识破,并果断擒获那潜伏的暗影,南城或许早已被暗流涌动的暴乱所吞噬,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 【她踏入府衙是临时起意,意图给那位府主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好让他精心藏匿的珍宝无所遁形。提及那藏钱的妙处,即便是她,也不禁暗暗赞叹其别出心裁——试问世间何人能料,那堆积如山的银两,竟会被巧妙地安置于府衙茅厕之下,这等奇思,当真令人拍案叫绝。】 【若非沈欢一行人眼疾手快,当场截断那笔不菲的银两,不然她才不要呢?原封不动地归还于皇家库房。】 【不过文宣王的得力臂膀已然落网,不知当此消息传入他耳中,是否会令他气急攻心,与昔日太子遭遇相似,一番呕血之后,需得静养多时方能恢复元气?】 念及此,夏音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顽皮而略带同情的笑意。 司燚煊心湖微澜,耳畔捕捉到她心中欢快的心声,目光落在她那张洋溢着喜悦的脸庞上,手不由自主地轻抬,却又在触及前猛然顿住。 暗自苦笑,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怎忍心破坏这份纯净的美好。 “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务吧,我需得稍作整顿,沐浴更衣。”轻轻对她言道。 夏音音闻言,恍若从梦境中惊醒:“啊,噢,你快去吧。” “若是疲惫至极,不妨小憩片刻,切勿勉强自己。” “你的身体,非同一般,既需细心呵护,免受丝毫伤害,亦不可让过度的劳累。” 她眸中满溢着忧虑,凝视着他关切道。 心中泛起一丝自责,竟险些遗忘了他那与众不同的体质。 正是有了她的陪伴,这些日子里,每当她轻啜着仙露调和的清泉时,总不忘分予他半盏甘霖,悄然滋养着他,让他的身体在无声中渐渐焕发生机。 至于这份好转究竟已至何种境地,夏音音心中虽存好奇,却也谨慎万分,不愿轻易试探,生怕一丝不慎,便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 司燚煊自己亦是未曾察觉,连日来的奔波劳碌,竟未让他有丝毫疲惫之感,仅归咎于日常的勤勉,未曾深究。 闻言,他温雅一笑:“本王铭记于心,定当倍加小心。” “如此,本王便回房歇息了。” “嗯,去吧。”夏音音轻声应允赶忙让开,让他回房。 第198章 作为宽宏胸襟的领导 待司燚煊身影淡出视线,她轻移莲步至前堂,唤来了蒙轻。 “本郡主今日不欲再赴山林之行,昨日归途所携之食粮,赠予百姓,以解其饥馑之苦。” “至于你,我另有重任相托。” 蒙轻闻言,神色一凛,双手抱拳,躬身而问,“郡主请吩咐,蒙轻定当全力以赴。” “既已觅得那潺潺水源,便是引水灌溉、滋养万物之时。” “你引领一众能工巧匠,踏上构筑水利的壮阔征程。” “需在不周山周遭,每一条蜿蜒河流之上,精心布局。” “每隔适宜之距,开凿坚固大坝,将每一滴珍贵之水紧紧锁于大地之怀,防其悄然流失,归于虚无。” “须知,唯有如此,方能让那倾注而下的甘霖,不仅滋养了干涸之地,更能汇聚成湖,泽被后世。” “在挖掘之际,亦需细致观察周遭水系,若见有细流涓涓,亦应施以同策,让每一分水源都得以留存,化作生命之泉。” “而面对枯竭之河,则暂且按兵不动,静待天时地利,再行定夺。” “此等重任,我便交托于你。” “另外,带上那几位大人,他们既已对植树造林之事意兴阑珊,本郡主自当展现宽宏胸襟,尊重并倾听下属的心声。” “既觉植树非为万民之福祉,何不另辟蹊径,投身水利建设之中?” “挖筑河坝,实乃抗旱保民之壮举,定能让他们一展所长。” 夏音音凝视着蒙轻,开始正色部署起紧要事务。 回想起初来乍到时,周遭境况窘迫,人手紧缺,加之河流枯竭,每一滴水都显得尤为珍贵,彼时再言及挖掘河坝,无疑是向本就紧绷的资源弦上再添重负,实属徒劳无益。 而今,命运似乎为他们揭开了新的篇章,一股清泉的发现如同甘霖普降,为这片干渴之地带来了生机与希望。 然而,这新生的水源亦如昙花一现,若不加以妥善守护,恐将再次消逝于无形。 于是,修筑河坝,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恩赐,成为了当务之急。 言及正事之余,心中还不忘如何给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添上一抹“惊喜”。 “遵命,属下即刻前往执行。”蒙轻应声,转身办事去了。 夏音音轻提裙摆,携着漠影,向后院厨房的方向而去。 刚踏入厨房,一股混合着新鲜食材与柴火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昨日猎获的野趣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头威猛的野猪,在古师傅的巧手下,已化身为篮中井然有序的佳肴预备品——肉质细嫩,骨骼分明,就连那看似不起眼的内脏,也被细心地保留下来。 夏音音心中暗自赞许,这位古师傅,果真是位深谙食材之道的高手,每一分资源都能得到最妥善的利用。 “刘婶,麻烦您将这些野菜细心洗净,再细细切碎,融入粥中。” “古师傅,今日咱们就来一场别开生面的野餐,将这只肥硕的野猪变作桌上佳肴,菜单嘛,就劳烦您匠心独运了,两荤一素,与外面百姓共飨,共享这份质朴的快乐。” “对了,这猪大肠,我另有打算,还请古师傅留予我,自有妙用。” 夏音音在一旁,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分配的任务。 古师傅初见郡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毕竟,平日里都是沈乐大人亲自前来指点,而今郡主亲临,让他既感荣幸又生敬畏。 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是,郡主,老奴这就去办。” 随即转身,手法娴熟地将处理好的大肠一一串起,轻轻递给了她。 夏音音接过那串沉甸甸的大肠,转身,向房间的方向踱去。 心中盘算着,绝不能轻易动用那珍贵的面粉来清洗这物,毕竟在这物资匮乏的时代,每一粒粮食都如同生命的甘露,珍贵异常。用面粉洗肠,实乃暴殄天物,非明智之举。 至于水洗之法,亦是行不通的。 水,在这干旱的年月里,比黄金还要稀缺,每一滴都需精打细算,用以维系生计,怎可轻易浪费于这般琐事? 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成形,决定将这棘手的任务转移至那片只属于她的秘密空间——后山旁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旁。 那里,溪水潺潺,既能满足清洗的需求,又不至于造成丝毫的浪费。 夏音音携着那串沉甸甸的大肠回到房间,轻声吩咐漠影于门外静候,自己则身形一闪,遁入了那空间之中。 然而,她的步伐尚未迈远,一抹灵动的身影便如疾风般窜出,正是小灵兽,它双眼圆睁,对着她便是一阵急促而不满的吠鸣。 “臭女人,怎又带这等异味之物入内?” “赶紧拿出空间,真的是太臭了。” “嘿,小家伙,别急着皱眉,这可是藏着美味秘密的宝贝呢。” “待我将其带入后山清泉之中,细细洗涤,待其焕然一新之时,定能化作餐桌上的佳肴,让你尝了便欲罢不能,口水直流三千尺。” 夏音音轻扬着手中大肠在小灵兽面前悠然自得地晃动着,笑道。 小灵兽闻言,鼻子轻轻一哼,眼中满是不屑:“哼,你这般说辞,怕是连鬼都不信。” “这等物什,怎可能与美味沾边?” “我言尽于此,必须将其移出这方净土。” “事实便是如此,尽管你我先来后到,但此间天地,我为主宰,我的领地,我自有权做主。” “后山清泉,我意已决,用以净洗大肠,非它莫属。” 言罢,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反驳的光芒。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哼,不理你了!” 话音未落,那小灵兽瞬间化作一道光影,嗖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并未过多停留,心中自有计较,转身继续手头的工作。 当悠然步至河畔,并未选择逆流,而是驻足于下游之畔,污水转瞬化为滋养万物的有机肥,滋养着大地的每一寸肌理。 夏音音细致入微地搓洗着肥肠,直至那原本沾满杂质的肠衣焕发出诱人的光泽,方才满意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一番劳作,竟耗费了她七八遍的反复,汗水沿着她细腻的额头滑落。 起身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酸痛自腰间蔓延开来,仿佛是久蹲之后身体无声的抗议。 她轻蹙秀眉,以手轻抚着腰际,稍作歇息,待那份不适渐渐淡去。 并没有过多停留,环顾四周,小灵兽,此刻却不见踪影,想必是还在为之前的误会而闷闷不乐,躲在了某个角落生着闷气呢。 第199章 郡主太善良了 她就直接出了空间,脚步迈向厨房,手中紧握着那处理得干净利落的肥肠递了过去。 随后,细细地将爆炒肥肠的烹饪秘诀倾囊相授,每一个步骤,每一分火候,都讲述得详尽而生动。 谈及自己的饮食偏好,她不禁轻笑,说来也是奇怪,她这人儿,对那大块大块的纯肉总提不起太大的兴致,反倒是偏爱这些个内脏,它们自有一番独特的风味,让人回味无穷。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在夏府的那些日子,初来乍到,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言行给母亲添上一丝烦恼,因此对于饮食,总是随遇而安,有什么便吃什么。 而后,世事变迁,渣爹离去,夏府易主为沈府,虽心中欢喜,却也因着种种琐事缠身,日复一日的忙碌几乎剥夺了她细细品味生活的机会,那些关于美食的小小愿望,也只好暂时搁置在一旁。 直至今日,这意外收获的整头野猪,自己竟已许久未曾品尝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爆炒肥肠了。 夏音音离去后,唯余刘婶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好奇,微微侧头,以仅两人能闻的音量向古师傅询问道。 “古师傅,您说这郡主,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雅趣?” “如此精致的猪肉佳肴竟不动分毫,反而偏爱那些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猪内脏?” 古师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刘婶,你有所不知,郡主此举,实则是心系苍生之大爱。” “她将那上等的猪肉悉数赠予了百姓,自己甘愿品尝这等粗粝之物。” “如此高风亮节,实属难得,这位郡主,真乃世间少有的善人。” 刘婶望着夏音音的背影,眼眶微红,源自心底的感动与怜惜,全然是为了郡主的善良所触动。 然而,这一切美好之中,却藏着一个小误会。 夏音音手中紧握着沈乐昨夜置于案头的账本,决定细细核算这段时间以来,用于百姓口粮的每一笔开支,银钱如何流转,务必了然于胸。 这笔不菲的银两,本属于那文宣王的,它们即将被夏音音以另一种形式,重生于灾后的废墟之中,成为民众重建家园的希望之光,无疑是对那贪婪之心最无声却犀利的嘲讽。 自靖袁王黯然离场,夏音音本以为皇族间的暗流能暂时平息,给这片土地一丝喘息之机。 却不料,太子与文宣王,一前一后,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都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无辜的百姓,企图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这岂是皇族应有的风范? 难道,真的到了无羊可薅,只能向黎民百姓伸手的地步了吗? 夏音音伏案细算,指尖轻拨间,半月的物资消长渐渐明晰。 终了,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目光落在账册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上——仅存十袋大米,犹如风中残烛,摇曳着不安的未来。 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决定不再让这珍贵的粮食以散发的形式迅速消逝,转而改为分发熟食,既减缓了消耗的速度,也温暖了人心,更添了几分生存的希望。 若这最后的储备也耗尽,而京城的援手迟迟不至,又将如何是好? 或许是时候将那些静候于空间,原本作为未来希望之种的红薯与土豆,提前唤醒,化为饥馑中温暖的慰藉。 银钱之事,她早已胸有成竹,其中,万两白银化作了葱郁的树苗,而余下的三千两,则细水长流般融入了各项琐碎却不可或缺的开销之中,无论是杂七杂八的物料购置,还是雇佣勤劳双手的工钱,皆一一得以妥善安置。 至于库房深处那尚未动用的金银,蓄势待发,文宣王的财力依旧深不可测,足以支撑更多看似“败家”实则深谋远虑的举措。 夏音音轻扬唇角,满意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诸多用度之处,手头的银两充裕,无疑为她平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底气。 她将账本细心收好,目光恰好捕捉到陆泽南归来的身影,时间悄然间已至享用午膳的温馨时刻。 “小南,看你这一番忙碌,真是辛苦了。”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疼惜,随即话锋一转,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今日特别嘱咐古师傅烹制了几道前所未有的新菜式,定能让你大开眼界,味蕾尽享前所未有的美妙。” 陆泽南闻言,面上虽维持着一贯的沉稳,认真地回应道:“姐姐言重了,我所做的一切皆不及姐姐操劳万一。” 他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正,令夏音音怔地望着他,那副认真至极的模样,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莫非,我真的做错了?当初怎就放心地将我们家那个软糯可爱、笑容比春日暖阳还要明媚的小南,托付给了沈乐那个不苟言笑、冷峻如冰的女子?】 【瞧瞧现在,我的小南,竟也沾染了几分沈乐的气质,脸庞线条分明,眼神深邃,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我的初衷呢?我渴望的是一个能温暖人心的暖男弟弟,而非这般冷峻的霸道总裁风范啊!】 夏音音在心底默默向沈乐“兴师问罪”,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容,不露丝毫异样。 轻轻牵起陆泽南的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步入饭厅。 正悠然前行,不期然间,与自远处匆匆而来的司燚煊不期而遇。 “你,终于醒了?此刻感觉如何?”声音里满含着关切。 司燚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轻轻点头:“嗯,得了一个好眠,精气神儿满满,你大可放心。” 他本是急于确认她的安好,匆匆赶来,却不料,在靠近她的那一刻,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关于“暖男”、“霸总”的细碎言语,虽不甚明了其意,但直觉告诉他,这些词汇背后定非简单的赞美。 在望见夏音音身旁那个小身影时,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涌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他虽对那少年的身份略知一二,却也深知自己无法时刻占据夏音音的全部世界。 毕竟,重逢的喜悦尚未完全沉淀,他与音音之间那份久违的独处时光,似乎总被不经意间的琐事所打断。 他强压下心头的微妙情绪,未曾让那份酸涩溢出唇边,只是静静地跟随在她的身侧。 “走吧,午膳时辰已至,古师傅今日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新菜式。 这方子还是我亲自构思,央求他尝试的,保证让你们品尝之后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第200章 猪大肠里面装的都是屎啊! 她自然地拉起两人的手,朝前走去。 漠影在他们进了饭厅时身影悄然融入周遭,他已然知晓郡主今日餐桌上的安排。 那份菜肴,于他而言,无异于味蕾上的禁忌,即便是腹中饥肠辘辘,也不愿碰一口。 夏音音的目光轻轻掠过那空荡荡的身后,心中虽有疑惑却也释然。 亦不强求,深知他自有其行事之道,何时用餐,何处栖身,皆是他自由的选择。 当他们一行人步入饭厅之际,桌上已井然铺陈着两荤一素的佳肴,色香味俱全,静待品尝。 古师傅又添置一盘荤菜于席间,眼神中满是对郡主的深切关怀,语重心长道。 “郡主啊,老奴深知您此番屈尊降贵,全是为了黎民百姓之福祉,这份胸襟令人敬佩。” “但老奴这心里头,却是万般不忍。” “您乃金枝玉叶,怎能让这些粗茶淡饭委屈了您的尊贵之躯?” 言罢,又将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小炒肉丝放在桌上,香气扑鼻,显然是专为她精心准备。 “郡主虽有令在先,老奴仍斗胆自作主张,为您另备了这份小炒肉丝,聊表心意,望郡主莫要怪罪老奴的逾越之举。” 古师傅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犹如惊雷般在夏音音耳畔回响,将她震得愣怔片刻,心中暗自纳罕:莫非自己不慎沾惹了何等不解之“污”?何以引来如此误解? 最终理智如同晨曦初破晓的曙光,坚定地驱散了心头的迷雾。 缓缓回应了古师傅:“古师傅之言,本郡主已铭记于心。何谈怪罪?” “您一番好意,我心领便是。” “此处既无他事,您且安心退下,好生歇息吧。” 言罢,古师傅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房间。 三人静默,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不解。 “别这样盯着我,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夏音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辜。 【莫非古师傅所指,竟是桌上那盘看似寻常却风味独特的猪大肠?她不过是心念此物之鲜美,怎料在古师傅心中,竟成了不洁之物?这其间的误解,怕是源于他心中那丰富的‘话本世界’吧,看来古师傅的闲暇时光,没少沉浸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里。】 这番思量,心中豁然开朗,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苦笑。 司燚煊与陆泽南,两人听到她的心声,却骤然间面色微变。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于饭桌上,那三道精心烹制的荤肴之中。 不,更确切地说,是他们视线所及,那两道尤为陌生而引人遐想的菜品,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预感——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猪大肠所化? 神情中不禁流露出几分踌躇,似乎正挣扎于一个难以言喻的界限。 毕竟,提及猪大肠,那里面承载的,在世俗眼中,无异于不洁之物,怎能让尊贵的摄政王殿下,以金枝玉叶之躯,去触碰那份“禁忌”?不,这绝非他所能接受的礼遇,即便是为了味蕾的冒险,也显得太过荒诞不经。 陆泽南亦是面有难色,往昔那些清贫的日子里,虽已遍尝人间百味,但猪大肠这等“特殊食材”,即便是最为拮据之时,也未曾踏入他的餐桌。 夏音音浑然未觉两人微妙的神色变化,心中只有即将分享美食的喜悦,雀跃地拉着二人入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快来快来,趁热吃这肥肠与猪肝腰花,凉了风味可就大打折扣了。”言罢,她还细心地将筷子轻轻置于他们手中。 司燚煊的手轻轻颤了颤,筷子间的平衡微妙失衡,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咦?这…还有猪肝与猪腰子?这菜色,倒是别具一格,颇有几分挑战味蕾的意味。” 略显犹豫地转向她,声音里藏着几分试探与好奇:“音音,这大肠…嗯,它…真的适宜入口吗?” 夏音音闻言,轻巧地用筷子挑起一块色泽诱人的大肠,轻轻放置在司燚煊的碗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自然是能吃的,而且美味非凡,你尝尝便知,我保证你会喜欢。” 那一刻,司燚煊只觉碗中的白饭似乎也沾染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气息,让他原本从容的胃口瞬间紧绷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僵直了几分。 “这味道,简直是人间绝味!”夏音音见他迟迟未动,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催促着。 随即,她轻巧地伸出筷子,往陆泽南的碗里添了两份精心挑选的佳肴,笑语盈盈地说:“小南,你也来尝尝,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说完,她自己也端起了碗,夹起一筷,送入口中,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唔,真是香气四溢,古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宠溺。这熟悉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美食相伴的日子,真是久违了的好时光!】 夏音音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中,每一口都似春风化雨,滋养着她每一个味蕾,那份满足与陶醉,溢于言表。 司燚煊,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目光被她那份喜悦所吸引,几经挣扎,终是抵不过那份好奇。 缓缓拾起筷子,指尖微颤,仿佛是进行着一场庄严的仪式,轻轻夹起碗中那块看似平凡却充满市井烟火气的肥肠。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这份平日里绝不会触及的食物,缓缓送入口中。 夏音音正沉浸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猛然抬头,恰好捕捉到他那副复杂难言的表情,心中顿时明了——这位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或许从未尝过如此接地气的美味。 她心中暗自好笑,却也生出一丝期待,想要看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司燚煊的舌尖轻轻触碰着那肥肠,初时或许带着几分戒备与不适应,但随着咀嚼的深入,一股难以言喻的鲜美逐渐在口腔中绽放。 那是一种混合了油脂香、调料味与食材本身醇厚滋味的复杂体验,让他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味道如何?”夏音音眼波流转,已从他那微妙的神色中捕捉到了答案,却仍故作姿态地询问。 他闻言,眼眸骤亮,诚恳地颔首赞道:“绝妙!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那口感,细腻中带着几分糯滑,又不失嚼劲,仿佛每一口都在味蕾上跳起了欢快的舞蹈。麻辣交织,鲜香四溢,瞬间唤醒了沉睡的食欲,令人回味无穷。 司燚煊再次悠然地拾起筷子,轻巧一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每当辣意悄然升起,他便急忙舀起两勺晶莹剔透的米饭,与那份热烈交织,化解了口中的炽热。 陆泽南目睹司燚煊那副享受至极的模样,心中疑虑渐消,转而生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谨慎地夹起姐姐特意为他布下的那块金黄诱人的肥肠,缓缓送入口中,轻轻一嚼。 瞬间,那醇厚而不腻的滋味征服了他的味蕾,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然而,这美味却也伴随着不容忽视的辣意,夏音音制止了他的贪恋,转而引导他尝试古师傅那道小炒肉丝。 肉丝细腻,与先前的热烈形成鲜明对比,既满足了陆泽南对美食的探索欲,又恰到好处地平衡了味蕾的体验。 第201章 京城来人了 三人刚吃完饭,西风就进来禀报:“王爷,郡主,京城来人了。” 夏音音闻言,眸光瞬间璀璨,心中暗自盘算,这几日便应是他们抵达之时,未料天意竟如此凑巧,正是今日。 “哦?何人至此?” 西风躬身答道,语气中透着对郡主脾性的了然:“乃户部外郎叶大人,大司农周大人、高大人。” “更兼郡主之兄,夏三公子,及郡主四舅,沈四公子,一行数人,皆已至府衙门外。” 他的话语间,没有丝毫因郡主抢先询问而有所介怀,反倒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显然,对于自家王爷那份淡然自若的态度,已是深谙于心,无需多言。 “真的吗?三哥与四舅舅当真来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得如同风中飘絮,已急切地向外奔去。 “音音,小心脚下,慢些走!” 司燚煊望着她雀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随即也轻步跟了上去,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跤。 西风独自留在原地,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嘀咕:这二人啊,还未正式结为连理,便已是这般难掩情意,丝毫不加掩饰。若是被夏三公子与沈四公子看出些端倪,只怕到时得好好费一番口舌解释了。 陆泽南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眸轻轻眨动,仿佛试图驱散心中的疑惑,随后侧首望向身旁的西风。 西风无奈的说道:“走吧!西风哥哥带你去找你的音音姐姐。” 陆泽南沉默以对,轻轻颔首,自然而然地紧随其侧,迈向府衙之外。 夏音音则如同脱缰之马,一股脑儿地冲出了府衙的门口,见三哥夏天阳与四舅舅沈富勋正立于不远处,身旁还簇拥着几位面生的宾客,其中一位尤为引人注目,正是曾在长乐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冰蓝公子。 轻轻挑起一抹弧度,眼波流转间,已然绕过了他的身影,径直向夏天阳与四舅舅所在之处。 “三哥,四舅舅,你们怎么来了。”夏音音的声音里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夏天阳凝视着妹妹略显清减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温和地开口:“接到你的书信,我便着手准备所需之物,恰逢皇上恩典,特命四舅舅押送物资。” “至此,我便趁机随行,一来是助一臂之力,二来,也是代母亲探望你,母亲心里挂念得紧。” 她脑海中浮现出沈白凝的身影,心头不由泛起一阵酸楚,忧虑着娘亲的近况。 司燚煊跟出来的时候恰逢她笑语盈盈,如林间小鸟般欢快,而几位原本已肃立,正欲行礼的大人,此刻面面相觑,气氛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见王爷现身,众人连忙躬身,齐声恭谨道:“下官参见王爷,郡主。” 夏天阳与沈富勋亦是迅速收敛了与她的交谈,紧随其后,躬身行礼。 夏音音此刻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在激动之余,忽略了几位大人的行礼,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却强自镇定,后退一步,与司燚煊并肩。 【哎呀,真是失礼了,见到三哥与四舅舅太过喜悦,竟一时忘乎所以,真是尴尬至极!】 心中暗自懊恼,面上却维持着温婉的笑容,不让一丝尴尬泄露。 “免礼吧。”司燚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而淡然 “谢王爷恩典!”叶雁山作为众人之首,率先微微欠身,其余人等亦随之起身,气氛随之变得更为融洽。 夏音音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望向众人,缓缓流淌:“诸位大人远道而来,定是舟车劳顿,请随我入内稍事歇息,再细叙别情。” 言罢,轻轻侧身,以手势引领。 “谢郡主。”叶雁山性情豁达,不拘小节,抱拳一礼,随后轻步跟随夏音音一行人,踏入了府衙内。 司燚煊与夏音音并肩坐于高堂之上,下方,数位朝中大员与沈富勋等人员分列两侧。 “叶大人,舟车劳顿,实乃辛劳。” “不知此番陛下遣诸位大人莅临,可有何圣谕?”司燚煊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清冷问道。 “回禀王爷,陛下览阅郡主亲笔书信后,深感郡主拳拳之心,特命下官等一行人,前来南城,旨在辅佐郡主,共襄南城农业复兴之大计。”叶雁山语气谦卑而诚恳。 “那可真是喜出望外之事!” “本郡主在此热忱欢迎叶大人及诸位大人的鼎力加盟,让我们携手并肩,为南城的繁荣与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司燚煊尚未启唇,她眸中闪烁着欢愉的光芒,对着众位大人盈盈笑道。 【她本只想着恳请皇上赐下几位户部精干,以助农耕之需,未曾想皇恩浩荡,竟派遣了如此重量级的大臣。那叶大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非凡气度,定非池中之物。】 【既然皇恩已至,那她便也无需客气,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这份厚礼化作南城沃土上的甘霖,让这些朝廷栋梁成为南城复兴不可或缺的免费劳力。】 夏音音在心里很是满意,皇上很上道啊! 司燚煊则是一抹淡笑挂于唇边,静静地,仿佛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又不急于言语。 叶雁山面容肃穆,躬身一礼,语气诚恳而坚定:“微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郡主厚望。” 夏音音眸光轻轻掠过叶他心中暗自赞许,此人举止间透露出一股子实干家的风范,显然是为民请命、不尚空谈之辈。 其余几位大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各自表达了愿为地方安宁、百姓福祉竭尽全力的决心。 “好的,诸位大人远道而来,必是疲惫不堪,我已安排人,领各位前往休憩之所,稍作整顿,以便明日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 夏音音温婉一笑,随后轻唤蒙轻前来带众人前往安歇之处。 “下官告退。” “下官告退。” 待众人逐一退离,夏音音才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三哥与四舅舅,声音中带着几分亲切:“四舅舅,您与三哥此番筹备的详情呢?” 沈富勋闻言,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了一旁的司燚煊,见他神色淡然,并无抢先之意,心中虽掠过一丝不解,却也未多加揣测,随即开口。 “自皇上览阅了你的书信,便即刻下令筹备粮草与良种,天阳亦私下里不动声色地筹备了一番,二者合流,终成今日之规模。” “大米共计六千斤,粒粒饱满;小麦五千斤,色泽金黄,品质上乘;更有大豆两千斤,粒粒精选,为来日丰收播下希望。” “小麦种子共计七百斤,大豆种子亦有五百斤,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种子,一并被打包,运抵此地,静待你的细数与安置。” “未来日子里,更多种子将络绎不绝,为这片土地添上勃勃生机。” “皇上的初衷并未将我纳入考量,皆是因朝中风云变幻,某些势力蠢蠢欲动,争相举荐亲信,其势汹汹,终是触怒了龙颜。” “陛下在一番考量之下,竟将这等重任,意外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其一,我身为沈氏一族,血脉中流淌着家族的忠诚与担当,更兼你我舅甥之情,守护粮草之任,我必当全力以赴,不容有失。” “其二,陛下闻知我沈家正秘密锤炼新兵,且其战力非凡,心生好奇,欲借此机会,让我们这些雏鹰展翅,于实战中试炼锋芒,以观成效,父亲大人亦是深以为然。” 沈富勋轻轻颔首,细细道来此行所运送的货物与京城里纷繁复杂的情势。 “嗯,明白了,我心中有数。” “即便他们有心安插人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份搅动风云的实力。” 夏音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即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能够动用那空间中孕育的种子,感到无比的兴奋与期待,至于那些试图暗中作祟的小小跳蚤,根本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 “不过,四舅舅,你们这一路上,可曾遭遇过什么不顺或是惊险之事?”夏音音在得知了大致情况后,关切的问道。 “呵呵,你这一问,可真是问到了精髓之处。” “这一路,委实是波澜不惊中暗藏汹涌,单单是那拦路的山匪,我们便遭遇了五六次之众,每一遭都似狂风骤雨般袭来,却都被沈家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一击溃在地。” “说来也是奇,音音那别具一格的训练法门,简直妙不可言,短短半月光景,那一百名精挑细选的沈家儿郎,竟已脱胎换骨,拥有了以一当十的非凡战力,令人叹为观止。” 提及此事,沈富勋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自豪之光,他亲眼见证了奇迹的诞生。而他自己,更是在这段时日里,武艺精进,已然达到了以一敌百的武学巅峰,家中除了寥寥几位高手,已难觅敌手,真正是独步沈家,威震一方。 “但求实效,待这百名勇士磨砺成锋,其训练之法,自当呈于圣上御览。” “届时,皇上亲掌练兵之术,既可强我国防,又无需忧虑权柄旁落,实乃两全其美之策。”夏音音顿了顿说道。 沈富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音音所言极是,我回府之后,会与家父共商此计。” 家族虽强,然独木难支,终非长久之计。 若能让皇上亦掌握此等精锐之师,则君臣同心,共筑盛世,自可免去诸多无谓之猜忌与忧虑。 第202章 这逗逼,原名狗蛋 一旁冰蓝公子闻言,眉梢轻轻一扬,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司燚煊身上,心中暗自赞叹:这丫头,倒是机敏过人,懂得审时度势,避其锐气。 司燚煊察觉到这抹不经意的打量,眼眸微眯,一道凌厉之色瞬间射向他,管好你的口舌,免得祸从口出。 “好的,对了,你们打算何时启程回京?”夏音音见他将话语听进了心间,心中大石稍安,继而柔声细语地追问。 夏天阳闻言,眉宇间不禁轻蹙,眼神中略带几分戏谑与宠溺,直视着她道:“我们这才刚踏足此地,你就急着要赶我们走了不成?” 感受到三哥目光,连忙摆手,轻触鼻尖,眼中闪烁着几分无辜:“三哥误会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随口一问罢了。” 此时,沈富勋适时地插话进来,关心道:“音音无需挂念,我们会在此多逗留几日,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别让琐事累坏了身子。” “嗯,我知道。”夏音音点头应道。 几人的笑语仍在空气中轻轻回荡,但她打断了这份欢聚,提议二人早些回房休憩,以养精蓄锐应对明日的忙碌。 待二人离去,她转而望向身旁的司燚煊:“明日,你需与蒙轻一同前往引水之地,那将是我们重振家园的第一步。” “而我,也将从明日起,着手分发种子,以南城周边的村落为起点,至于更远的地方,暂且以粮食救济为先,逐步推进。” “行,本王明白了。”司燚煊颔首,他此行非但为守护夏音音而来,更誓要倾尽所能,助她一臂之力。 “有劳了,王爷。”夏音音见他毫不犹豫地应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司燚煊被这笑靥深深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唯有她的笑容,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他的心田,让他心神俱醉,眼中、心中,满满当当皆是她的身影。 “咳咳——” 恰在此时,一旁的冰蓝公子轻咳两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氛围,两人的目光这才从对方身上抽离,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他。 “二位,可否稍加注意点,此间尚有旁人在侧呢!”冰蓝公子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死娘炮怎么来了?感觉没憋什么好东西。】 夏音音轻挑黛眉,目光如秋水般掠过冰蓝公子,嘴角微扬,却未吐露半字,那份淡然中藏着审视。 司燚煊则是一脸的不悦之色,恨不得即刻挥袖送其至边疆,以换得一方清净。 “咳,说来惭愧,在下实则是摄政王的挚交,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他解燃眉之急,送上些许银两与粮草。” 冰蓝公子听着夏音音的心声,说他是死娘炮?这绝非善意之词,本欲以回敬,却在抬眼的瞬间,被两人那冷淡与审视的目光牢牢锁定,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哦?二位竟是旧识?”夏音音闻言,诧异的看向司燚煊。 “不识。”他的回答简洁而决绝,面容上无波无澜。 毕竟,他无数次在夏音音心声中捕捉到对那位冰蓝公子的微词,若是此刻点头应承,岂不是自投罗网,引火烧身? 冰蓝公子,一袭蓝衣轻曳,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深切哀怨,泣道。 “王爷,您的心肠怎会如此坚硬?” “奴家日日夜夜,不辞辛劳,您如今却如此决绝,将昔日情分抛诸脑后,教奴家往后如何自处?” 言罢,他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凄美之中又添几分倔强。 西风立于一侧,面容微侧,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暗自叹息,这冰蓝公子,次次试探王爷的底线,屡屡受挫却仍不知悔改,真乃自取其辱。 漠影等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惊涛骇浪。 这场景,是情是怨,难以分辨,更令他们困惑的是,冰蓝公子如此姿态,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心? 而王爷的沉默,又是否意味着那段不为人知的情愫,真的已走到了尽头? 一时间,厅内静得只余冰蓝公子低泣之声,回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引人深思。 郡主温婉如玉,王爷情深意重,这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然而,时日渐长,王爷对郡主的关怀备至,在外人眼中,早已化作绵绵情意,难以掩饰。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风波,犹如惊雷划破宁静夜空,直击郡主心田,让人不禁为这段未竟的情缘捏了一把汗。 思绪纷飞间,众人心生怜惜,皆叹郡主命途多舛,情路坎坷。 而就在这众议纷纷之际,夏音音却以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挑起眼帘,望向司燚煊,那眼神中既有玩味,又似洞察一切。 “哦?未曾想王爷竟也有这等雅兴,涉足龙阳之好,倒是藏得够深啊。” 司燚煊闻言,面色一凛,随即急切地辩解道:“音音,你误会了。” “本王与他绝无半点苟且之事,他不过是信口雌黄,企图离间你我。” “你定要相信本王,此情此景,皆是误会一场。” 言辞恳切,仿佛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司燚煊见她神色间的微妙变化,未曾捕捉到她心中的细语,误以为是对误解的深重不满,于是连忙压低嗓音,温柔中夹杂着几分急切地解释起来。 “咦?但那人言之凿凿,绘声绘色,怎会是空穴来风,无端中伤于你?” 夏音音的回答依旧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番举止,非但未能平息司燚煊心中的波澜,反而在他平静的湖面投下了惊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未置一词,仅是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在冰蓝然公子身上。 冰蓝然感受到这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心中暗自懊悔,深知自己此番举动已逾越界限,触怒了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 “狗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你无需再返京城,即刻启程前往北疆边关,接替韶泽之职。” 冰蓝公子,其本名原叫狗蛋,因命运之轮轻转,被赋予了辅佐王爷于长乐楼的重任,故而得名一换,成了那风雅无双的冰蓝公子。 闻及此变,狗蛋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形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声音颤抖中带着无尽的惶恐。 “王爷息怒,卑职知错了,一时失言,万望王爷海涵。” “那北疆之地,寒风凛冽,生死未卜,卑职的若真去了,恐再难归来侍奉王爷左右。” “求王爷慈悲为怀,饶过卑职的这一次吧!” 此番,他确是心生畏惧,平日里那张惯于戏谑的嘴,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只因王爷的怒意,非同小可,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司燚煊尚未启唇,一旁的夏音音却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潺潺而出,难以自禁。 【哈哈哈!狗蛋?这昵称委实逗趣横生?此等取名奇才!竟然是司燚煊的人,想那司燚煊,素来以冷峻着称,不知是如何网罗了这般活宝,怎么受了他得?】 她低垂着头,双肩微颤,那努力压抑的笑意。 一旁,漠影及其同伴们虽未能窥探夏音音心声,但仅凭那名字,几人便默契地低垂眼帘,嘴角勾勒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周遭的氛围,变得既尴尬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温馨。 司燚煊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并未真的动怒,对狗蛋而言,无疑是一记深刻的警醒,确是该他将其远远放逐,以求安宁。 狗蛋的眸中,此刻满是无奈,直视着司燚煊,名字中的笑料,曾是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年复一年,成了同伴间乐此不疲的戏谑。 直至他因缘际会,协助王爷打理起长乐楼,以“冰蓝公子”之雅号重获新生,那份嘲笑才渐渐淡去,化为过往云烟。 然而,此刻的他,面对王爷的威严,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再触那霉头,只能低垂着头颅,语带乞求,试图化解这场无端的风波。 “你言之凿凿,言之何错?” “非议本王始乱终弃,既如此,本王便遂了你的意,让你亲眼见证何为真正的'弃'。” “明日晨曦初现之时,你便踏上北疆之路,与韶泽互换,体验那烽火连天的岁月吧。”司燚煊的声音冷冽如霜,未留丝毫余地。 对于他的声声求饶,置若罔闻,他差点就没媳妇了。 “王爷……”狗蛋颤声呼唤,声音中满是绝望,却换不来他丝毫的动摇。 “滚!”司燚煊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犹豫地将那一个字掷出。 狗蛋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也只能无奈地站起身,踉跄着退出,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西风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这狗蛋,装委屈的本事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音音!” 司燚煊见妖孽终于走了,猛然转身,面上凝结的冰霜在瞬间融化,化作一抹温柔的春光,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意味。 她轻轻抬手,打断了他欲要出口的辩解,“好了,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 “那狗蛋跳梁小丑的伎俩,我怎会放在心上。” “不过我也点好奇,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夏音音将疑问脱口而出。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缓缓道出。 “狗蛋、西风、冷寒、王炎,以及韶泽,这五人,乃是我十年前救下的,自那以后,他们便如同影子般紧紧相随,誓要与我共赴风雨。” “恰逢其时,皇上有意栽培亲信于我,我便顺势向皇上举荐了他们。” “这五人,各有千秋,却皆有一颗赤诚之心,愿为我驱使,亦为我所信赖。” “岁月流转,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主仆之情,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203章 南清县,出事了 “皇上即刻下令,将他们送入严苛的训练之中,归来之时,已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西风,如影随形,随时待命。” “而王炎,则以其卓越的制药之术,但亦不乏变通之能,常与西风轮换职责,确保我之所需。” “至于狗蛋,我派遣他前往繁华的长乐楼,那里是情报与消息的交汇之地,他的机智与灵活,定能为我网罗四方信息。” “韶泽,一位精通蛊毒之术的奇才,主动请缨前往北疆边陲。” “至于冷寒,则远赴青霄国。”司燚煊逐一细述着手下的情况。 夏音音恍然大悟,轻颔首间,眼中闪烁着新的认知之光。 【未曾料想,司燚煊身侧竟汇聚了如此众多之英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书中所述,他故去后,三国虽历动荡,却终归波澜不惊,想来不过是西风等人复仇未遂,未能掀起滔天巨浪。】 【而今,见他体魄渐复,更兼我相伴左右,那段宿命般的悲剧,定能改写。有我在此,历史的车轮,或许将驶向截然不同的轨迹。】 司燚煊温柔地锁定在她身上,那份深情不言而喻,心中暗自低语,他的音音,此刻正满心满念地想着他呢。 “时辰尚早,我还得将今日带来的物资细心整理分配,明日又是一番新的忙碌。” 夏音音轻轻回神,望向他说道。 “好,你且去忙,务必保重身体。” “若有任何棘手之事,切莫独自承担,记得还有本王在此,愿为你分忧解难。” 司燚煊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却也迅速收敛,深知此刻非儿女情长之时。 他向夏音音投以一抹安心的微笑,随后转身投身于民生之中。 身为摄政王,他肩上的担子沉重如山。南城的安宁,需他亲自守护;百姓的安危,系于他一人之念。 从城防的加固到灾情的评估,从难民安置到物资调配,每一桩每一件,都需他细致入微,亲力亲为。南城此刻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司燚煊在前些时日的远行考察中,发现了诸多潜藏的危机与问题,亟待他一一斩除,并刻不容缓地向陛下呈报这些关乎社稷安危的要事。 昨日也忙寻觅音音,回来又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司燚煊携着西风回到了自己房间,便见狗蛋的身影如同忠诚的守卫,静静伫立于门侧,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他并未即刻停下脚步,只是淡漠地掠过他一眼,径直向内室行去。 狗蛋见状,并未因主子的冷漠而退缩,反而神色更加郑重,低声禀报道:“王爷,庄贵妃已回宫了。” 司燚煊闻言,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眉头微蹙问道:“她此番归来,所为何故?” “想必是得知了殿下近况,欲借宫中之势,为子扭转乾坤。”西风试探性地答道。 他心中暗自揣摩,唯余此般猜测萦绕不散。 “密切留意她的动向。”司燚煊沉吟片刻,沉声道。 “是!”西风应声道。 夏音音待司燚煊走了之后,带着蒙轻和一队人便有条不紊地投入到了一场细致入微的清点工作中。 细数着堆积如山的粮食、种子以及那一包包珍贵药材,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以往,她手中的药材皆源自那空间,对外,她称是从山间野岭中偶然采得,赠予乡亲,以解他们病痛之苦。 所幸,这些多为治疗风寒、防暑降温的常用药材,既实用又普遍,未曾引起过多疑虑。 南城,这座被烈日炙烤的城市,若非夏音音拥有空间,恐怕每个夜晚都将沦为与酷暑的无尽缠斗。 而她,则巧妙地利用那方净土,避开尘世的炎热,于星辰下默默耕耘,维系着内心的宁静与清凉。 陆泽南近来的日子也是时常喝着她兑的仙露水,体魄在无形间愈发强健,即便是微末的热量,于他而言也是毫无负担。 夜幕悄然降临,物资的清点工作已毕,三哥哥与四舅舅在经过一番休憩后,精神焕发。 此时,漠影与沈乐的身影也适时归来,沈乐在府城之内分发粮饷之事一毕,便返回。 而漠影率领着一众大人与随从足迹已延伸至遥远的南清县,那片最接近天际之南,南清之地,地势昂然,亦是干旱最早侵袭的焦土。 他们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单单是往返的路途都要花好几个时辰。 然而,今日却不同寻常,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就连平日里总爱以严厉目光“关照”夏音音的几位大人,此刻也收敛了锋芒,显得异常沉默。 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目光落在了一旁静立的漠影身上,语带探寻。 “漠影,今日何以归得如此之急?” 漠影闻言,神色一凛,沉声道:“禀郡主,南清县,出事了。” 夏音音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细说端详,究竟是何变故?” “今日,前往南清县,欲植绿以固水土,不料,行至其下村落,所见景象,令人心忧。” “更令人诧异的是,他们言谈反应,皆显迟钝,仿佛灵魂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属下心中只觉此事非同小可,日耕作半程便匆匆折返。”漠影如实禀报。 周遭的几位大人亦是面色微变,彼此交换着惊疑的目光。 回想起那几个村落的种种异象,如今细细品味,竟是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处处透着不可名状的诡异,仿佛每一寸土地、每一缕风都携带着阴森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昨日你们踏足那片土地之时,景致如何?”夏音音继续问道。 “昨日,一切尚属寻常,百姓们虽物资匮乏,每日仅得微薄之食以果腹,然他们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可今朝光景,竟是天壤之别!”漠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困惑,仿佛一夜之间,世界被翻覆了模样。 夏音音闻言,更是低垂眼帘,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方才所闻症状,竟是那般诡谲,宛若古籍中描摹的僵尸之态?令人心生寒意,却又难以置信。莫非是毒物作祟,书中篇章虽未及此?此番变故,似是将剧情之舟悄然引向了未知的航道,唯有亲临南清,方能拨开迷雾,探寻真相。】 “罢了,本郡主心中已有计较,诸位且去休憩,养精蓄锐。” 言罢,她轻抬皓腕,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却沉浸于深思之中。 第204章 难道是? 此刻,司燚煊进来,她竟未曾察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至他温言轻问:“音音,可是有何烦忧?” 她恍然回神,眸光落在来人身上,那份紧绷瞬间消散于无形,缓缓道出方才漠影急报之事。 “我意明日亲临现场,细察究竟,是毒物侵扰还是另有隐情,非得亲眼所见方能定夺。” “至于这府衙之内的大小事务,便全权托付于你了。” 夏音音心中那份不安,唯有亲自前往,方能稍减其忧。 然而,司燚煊并未立即应允,片刻后,温声言道:“此事交由我率先探查,更为妥当。” 你明日尚有诸多要务需你亲自部署,不是提及明日诸多事务需重新规划布局吗?” “你若不在,诸多环节恐难顺畅进行,恐有疏漏。” “可是…!”夏音音最终还是犹豫一下开口。 司燚煊轻轻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言:“无需多虑,待本王归来之时,再细细道来。” “你或许未曾知晓,这南清县以南,越过两道巍峨山脉,便是北疆的边界之地。” “恰好,此行可遣狗蛋前往北疆换韶泽回来,或许他有办法?” ““北疆?”心头蓦地一颤。 【莫非……是那神秘之地所特有的诅咒之蛊?若真是如此,那些擅长操控自然之力,以无形之毒撼动人心的北疆之人,又是如何突破重重防线,悄然潜入这片土地的?亦或是,在这看似平静的南暻之下,早已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与外敌里应外合,意图借由这肆虐的旱灾,编织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若是蛊毒作祟,我非但不惧。毕竟,在我身边,有着那古灵精怪、能力非凡的小灵兽在,即便是再凶猛的蛊毒,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尘埃,轻轻一拂,便可烟消云散。】 她全然未觉自己已惹怒了那只小灵兽,此番平息它的怒火,怕是要费上一番周折,用上不少宝贝物件呢。 小灵兽?是什么东西?司燚煊带一抹疑惑的微光,却又迅速隐匿于深邃的眸底。 未曾启唇询问,向夏音音轻轻颔首,默认了她对北疆介入此事的推测。 一切细节尚需待明日亲临勘验后方能定夺。 “既如此,你务必谨慎行事,安全为上。” 夏音音眼中满是对他的关切,说随即从袖中轻抚而出数个小巧精致的药瓶,一一置于司燚煊手中,细语道。 “这些,你且带上,一乃解毒圣品,可防万一。” “二为凝血良药,以备不时之需。 “三则消炎佳品,保你无忧。” “虽言此行仅为探查,但既牵涉北疆之事,便不可有丝毫懈怠之心。” “好,本王铭记于心。” 司燚煊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凝视着夏音音因他而流露出的担忧与细心操持的模样,轻声道。 “好啦,别为我太过忧虑。” 夏音音见状,见他笑得如此春风得意,仿佛全然未将眼前的严峻局势放在心上,不禁翻了个白眼,以眼神传递着不满。 “哎,你倒是笑得轻松,这可是关乎两国风云的大事,岂能儿戏!” 【笑吧笑吧!都到了这关乎两国命运的紧要关头,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放心,本王非弱柳扶风之躯,此行不过是前去探视,若有丝毫不妥,我自会全身而退。” 动作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待夏音音回过神来,已发现自己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前。 “干什么?” 一时之间,思绪仿佛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眼前的情景让她措手不及。 转瞬之间,两人已紧紧相拥,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怔愣在原地。 轻轻挣扎了几下,那力度似是微风拂过湖面,不足以撼动分毫。无奈之下,她只能以眼眸,嗔怪地望向司燚煊。 “音音,我并无他意,只是想抱抱你。 “近来我们各自忙碌,仿佛陀螺般旋转不停,竟忘了给彼此留下片刻宁静,共享这份相依。”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略带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流淌,激起一阵阵酥麻,让夏音音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既然如此,那便允你片刻温存吧。” 夏音音望着他脸上的委屈,终是软下了心肠。 毕竟,她非那拘泥于礼教的传统女子,一个拥抱,于情于理,似也无伤大雅。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她的想法太过单纯。 两人静默地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屁股底下怎么愈发觉得有个东西硌着?要不要提醒司燚煊一声呢?】 她实在难以忍受这种不适,便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可这一动之后,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靠,司燚煊这个大色狼!我就奇怪怎么这么难受,原来……】 夏音音的心中恍若明镜般透彻了某个瞬间后,猛地一挣,脱离了司燚煊手掌,身形站起。 她的脸颊悄然染上了两朵红云,眼眸中闪烁着羞愤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樱唇微启:“你,真是个登徒子!” 言罢,她仿佛被烫到了脚一般,匆匆转身,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脚步慌乱中却又不失几分少女特有的娇俏,边跑边在心中暗自嘀咕。 【这个家伙,抱一下而已,至于嘛!真是让人尴尬至极!不过……嗯,好像,他的身体,确实……有那么一点让人……心猿意马?】 留下司燚煊一人,孤寂地坐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向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暗自腹诽:看你急的,这下可好,连亲近的机会都吓没了。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片刻的沉淀后,他缓缓起身离开 次日,天际尚未全然褪去夜色便起来了。 今日南清县的民生琐事与百姓的安置大计,如同千钧重担,压在她的心头,促使她比往常更早地迎接黎明的到来。 正当与陆泽南用餐之际,司燚煊的身影不期而至,自门外步入。 “我还以为你已经启程了,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忘了什么重要之物?” 夏音音自榻上起身,未觅得司燚煊的身影,心中暗自揣度,以为他已启程,不料他竟又现身于此,引得她不禁轻声询问。 “在临行之际,我已对府衙作了周密的安排,我将西风留下,凡有要事,皆可托付于他。而我,则携狗蛋同行。” 司燚煊未有丝毫迟疑,直接落座,目光投向夏音音。 “让西风随你左右,你的安危我自然放心不下,我身边人手已然充足,无需过分担忧于我。” “而你,若无一二忠诚之士相伴,万一遭遇不测,岂非更添我心中忧虑?” 夏音音未曾应,他出京城之时,仅携了西风与王炎两位忠臣,外加新至的狗蛋,心腹之数堪堪凑得三人之众。 深恐路途遥远,一旦遭遇不测,连个援手之人也无处寻觅。 “无妨,本王自有隐秘卫队随行,足以应对万难。” “至于西风,本王另有重任相托,需他留守府城,守护一方安宁。” “此地毗邻北疆,风云变幻莫测,若此番风波真与北疆有所勾连,北城之内,或已潜藏敌影,不得不防。” “是以,谨慎行事,方为上策。”司燚煊轻摇首,终是将西风留下。 夏音音看他坚决的摸样,却也明了其中深意,遂应声道:“既如此,便依王爷之意。” 司燚煊并未久留,言简意赅地交代完毕,便起身离去。 第205章 重新布局 夏音音静立于府衙门口,目送他离开,轻轻吐纳,将满腔思绪化作一缕深呼吸,随后毅然转身,步入了府衙。 回到大堂,迅速召集了所有人,随着她轻柔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新的任务被一一分配。 “沈乐,自今日起,你的职责将有所扩展。” “不仅要继续发放粮食,更要增添种子一项,两者并行不悖。” “凡拥有田地的百姓,皆可前来领取种子。” “此外,你需亲自前往城外,安抚那些焦虑的村民,告知他们,水源已寻得,种子得以存活的希望大增。” “而本郡主所备之种,耐热耐旱,尤为适宜南城之地,定能助他们重燃希望之火。” “就让他们领取种子以及半月之需的口粮后,返程回家吧” 谈及的是她空间内静静躺着的红薯与土豆,心生一念,欲将这些宝贝疙瘩全数取出,并将它们独有的脾性一一记录下来。 好让自京城远道而来的叶大人一行人细细审视,有了他们的助力,这田间的耕耘播种之事,她大可暂且放下心来,不必亲自操劳。 “是!”沈乐闻言,连忙应声。 “漠影,你眼下便不必再投身于植树造林之中了,将那份职责暂且托付于你雇来的村民们,让他们代劳。” “而你,则需转而投身到挖掘水坝的重任上,自那不周山脚蜿蜒流淌的河流起始,一路向外,开凿出一条引水之路。” “哦,对了!记得将工部那几位大人一并带上,他们口口声声要为国为民效力,咱们岂能辜负了这份热忱?” “毕竟,这也是他们分内之事,不是吗?” 夏音音转而望向漠影,吩咐道,言语间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是!”漠影无奈应允,心中暗自嘀咕,带上那几位大人,只怕又添不少麻烦。 “蒙轻,自今日起,你便前往不周山,将那瀑布之水,以竹管巧妙引下山来。” “稍后,我会将具体之法详述于你。” 夏音音的目光又转向了蒙轻,轻声吩咐道。 原本,她心中已盘算好,欲让司燚煊与蒙轻携手共赴那项任务。 奈何世事无常,他被更重大的使命所牵绊,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部署皆需重新布局。 “是!”蒙轻微微颔首,应声而答。 其余众人亦是纷纷点头,随即各自散去,投身于各自的忙碌之中。 他们方才离去不久,苏沉央等几位大人,以及叶雁山等数位要员便不约而同地踏至。 夏音音正细致地审阅着粮食分配的细节,忽而,一阵急促而威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间,几位大人的身影已赫然映入眼帘,他们面带几分急切与不解,气势汹汹地朝她行来。 她轻轻挑起一边秀眉,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望向他们,声音却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苏大人、叶大人,诸位大人,可是有何急事相商?” 苏沉央此刻却难掩心中的疑惑与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 “郡主,下官斗胆一问,莫非……下官等人当真无需再参与那植树之劳了?”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仿佛这一切美好得如同梦境。 原来,清晨时分,几位大人依着往日的惯例,早早前往漠影处报到,欲领取植树的任务。却不料,他竟告知他们,植树之责已另有其人承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位大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心中疑虑重重,这才一同前来,欲向夏音音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苏沉央等人恍然回神,难道说他们当真无需投身那植树之苦役了? 几位大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最终,是刘颜涛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要不,咱们去探探郡主的口风?” “好主意,问个明白!”众人纷纷附和。 苏沉央亦点头赞同,心中暗自盘算,此番非得当面问个清楚不可,免得那位魔王郡主又心生一计,变着法子折腾他们。 于是,一行人怀揣着忐忑与好奇,向着夏音音所在之处踱步而去。 叶雁山一行人醒来,只见周遭众人皆已投身于各自的忙碌之中,唯独他们,似乎还游离于这繁忙的节奏之外,未被赋予任何任务。 这份突如其来的闲适,反而让他们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他思忖着,或许主动向郡主询问接下来的安排,方能安心。 未曾想在半路上竟与苏沉央等几位大人不期而遇。 初见之下,叶雁山竟未立即认出他们,心中暗想,莫非是府衙新纳了几位貌不惊人的仆从? 究其原因,皆因这几位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大人,此刻的形象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虽然几位大人总不忘以清泉洗去一日风尘,换上洁净衣裳。 然而,连日来半个多月的烈日炙烤,即便是如此日常的洗礼,也难以抵挡那悄然爬上几位大人肌肤的深色痕迹。 此刻,若将他们置于夜色之中,恐怕真要掌灯细寻,方能辨认。 最终,是苏沉央打破了这份沉默,他呼唤着叶大人,并自我介绍了一番,叶雁山这才恍然认出这位同僚。 他的官职高于自己,既已主动报上家门,他自是不能失了礼数,连忙躬身行礼。 “苏大人,您几位这是……”叶雁山行礼之余,满心好奇地问道。 “本官正欲往访郡主,诸位可是于昨日抵达南城?” 苏沉央语调平和,仿佛方才那番被众人忽视的小插曲未曾发生过一般。 叶雁山闻言,连忙躬身回应,言辞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正是,卑职恰于昨日抵达南城。” “巧得很,卑职也正有拜访郡主之意,苏大人若不嫌累赘,同行可好?” 苏沉央略一沉吟,心中暗自思量:人多势众,她夏音音总不至于再闹出什么离谱的笑话来。 于是,他微微一笑,应允道:“甚好,那便同行吧!” 如此,才有了先前那幕场景。 夏音音望向苏沉央,轻轻颔首,声音中带着一抹确信:“正是如此,苏大人及诸位大人,植树的辛劳暂且可免了。” 苏沉央闻言,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谨慎,轻轻试探道:“那么,敢问郡主,是否有新的使命需要我等效劳?” 毕竟,他已从夏音音那里领教过两次“教训”,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嗯,确实,有新的使命等待着诸位。”夏音音随即清脆地呼唤道。 “西风,劳烦你引领几位大人前往漠影处,他自有妥善的安排。” “是!” 伴随着这一声清脆响亮的应答,西风的声音自门外悠扬传来。 随后,漠影的身影缓缓步入,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炬,直视着苏沉央等几位大人,做了一个恭敬而利落的请的手势。 苏沉央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难道,又要跟着这位不苟言笑的漠影?不会又是什么棘手难缠的任务吧? 他心中暗自嘀咕,还想再多问几句,以探个究竟。 “郡主?” “苏大人,尽管放心。”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此次的任务,定会让你们心满意足,保证与你们的专长完美契合。” 苏沉央望着她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中的忐忑更甚,却深知此刻已非他所能轻易扭转乾坤之时。 一番权衡之下,他唯有深深一揖,言辞恳切:“下官必当竭忠尽智,不负所托。” 见自家上司已然应承,萧鸿飞等一干官员面面相觑后,亦不得不纷纷点头应允,不敢有违。 随后,一行人随着漠影悄无声息地退出。 第206章 北澟国之物 待众人身影尽消,夏音音方缓缓转身,目光落于一旁静候的叶雁山身上。 “叶大人!” 叶雁山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态度谦卑:“郡主有何吩咐。” “今日,我已下达指令,可以启动种子的分发事宜。” “接下来的数日,恐怕要劳烦诸位多费些脚力,四处走访,细致入微地观察百姓们的耕种情形,确保每一粒种子都能播撒在希望的田野上。 “再者,前番我亲临不周山之巅,竟意外寻得两种珍稀植物,它们不仅可食,且产量颇丰,实为上天赐予的瑰宝。” “稍后,我便将这些植物的样本交予你们,并划拨一片适宜的土地作为试验田。” “望你们精心培育,若试验成功,我们便可大力推广,让这丰饶之绿遍洒大地,惠及万民。” 夏音音目光炯炯,对叶雁山一番嘱托。 她提及的植物,乃是红薯与土豆。她向沈乐探询过,得知这两种珍馐仅北澟国独有。 故此,她无法贸然展示大量的种子,只能谨慎地取出少许,寻个由头,先探一探这未知的水域。 “此言当真?”叶雁山闻听有新可食之植物,顿时眼眸一亮。 他的一生,几乎全数倾注于那片黄土地,只为寻得能慰藉百姓饥肠之物。 “千真万确。”夏音音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稍后我便将种子予你,并细细道来其栽种之法。” “下官定当倾尽全力,不负所望,将这作物培育得繁茂昌盛。” 叶雁山满心欢喜地躬身行礼,言辞间满是坚定。 随后,夏音音引领着众人步入存放种子的仓库,从中取出沉甸甸的红薯与土豆种子,慷慨地分予他们,约有十余斤之重。 “叶大人,这些便是我于不周山偶得的,直觉告诉我它们定能成为餐桌上的佳肴。” “您看,这红薯,个头大,想来能填饱不少肚子。” “那土豆,果实繁多,若种植得当,收成必然可观。” “我索性将它们悉数带回,打算小试牛刀,您看这计划是否可行?” 夏音音纤手指向地面,那里躺着两包相较之下略显娇小的种子包说道。 叶雁山心怀激荡,不由自主地屈膝蹲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覆盖之物。 待他仔细一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来这眼前的食物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略作沉吟,声音中带着几分迟疑道:“郡主,这两样食材,下官有幸识得。” “它们源自北凛国,当地人称之为番薯与地蛋。” “只是,北澟国对粮食流通管束甚严,严禁百姓私自向它国贩售粮食,故而这两样食物始终未能在这片土地上流传开来。” “郡主此番际遇,真可谓是好运连连,竟能觅得如此珍稀之物。” “下官细细观之,这番薯较之比北澟国所产,竟是更为硕大饱满。” “未曾料想,这等珍稀之物竟在南暻之地也能寻得。” “既然这些东西其置于我们手中,能使之在南暻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便是我们独到的能耐。” “你尽管放手去做,待到丰收之时,本郡主定当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赏赐自不会少。” 她自是心知肚明,这两样珍稀之物源自北澟国,而她此刻的举动,不过是场得体的仪式,权作接纳之姿。 如今,食物既已落入他们手中,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的所有。 叶雁山踟蹰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言道:“郡主,下官与诸位同仁,对这等奇珍异种素无涉猎,心中实无把握如何培育此二物。” “倘若因我等无知,致使这些珍贵种子未能绽放生机,岂不枉费了上天赐予的这番机缘?” 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忐忑,毕竟,面对这全然陌生的挑战,他心中难免惴惴,生怕一不小心,便辜负了手中这些承载着希望的种子。 夏音音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鼓励之光:“叶大人,世间万物,皆需勇于探索,方能知其深浅。” “未曾尝试,何以断言不可为?” “且放手一搏,先将其播撒于沃土之中,即便此番未能如愿,本郡主亦会再寻良种而来。” “切记,失败乃通往成功之必经之路,唯有历经风雨,方能见彩虹。” “诸位无需多虑,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我为您整理出一份种植之法,不妨先依此尝试,万一成功了便是佳音。” “即便不成,也不过是为下一次成功铺就基石罢了。” 察觉他语气间流露出的几分不确定,遂轻声细语地给予了鼓舞。 她的话语宛如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温柔地穿透了叶雁山与其他几位大人心中的阴霾。失败,不正是通往成功路上不可或缺的伴侣吗? 未曾尝试,又怎知成功的果实不属于自己? 他瞬间容光焕发,目光转向夏音音,语态中带着由衷的敬意:“郡主,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誓不辜负您的厚望。” 此番,叶雁山对她的恭敬之情溢于言表,实打发自内心。 他此行,除了遵循皇上的旨意外,更怀揣着为黎民百姓谋福祉的热忱之心。 故而,他初时并未将这位郡主视为能担纲重任之人。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惊觉,郡主确是才华横溢,非同凡响。 方才她的一番言辞,意蕴深远,非寻常之辈所能洞悉。 如此睿智明澈之人,难怪深得皇上青睐,委以重任。 “嗯,甚好!”夏音音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那本郡主便放心地将这桩大事交付于你了。” 言罢,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浅笑。 第207章 一切都在好转 夏音音细心地为他们撰写了一份红薯与土豆的栽培指南。 并且,还特意在城郊为他们划拨了一亩肥沃的土地。 当日午后,阳光正好,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依照夏音音的指南,开始了耕种的尝试。 自此之后,夏音音的生活愈发充实起来。 每日清晨,她必先至城郊,查看叶雁山等人耕作的进展,一旦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便即刻指出,以便他们能迅速调整,确保作物茁壮成长。 待城郊的事务处理完毕,她又领着大司农周文洪,穿梭于周边的村落之间,实地考察那些领取了种子的农户们的种植情况。 每至一处,百姓们若有疑问,夏音音与周文洪皆会耐心倾听,细致解答,确保每一个困惑都能得到满意的回应。 也有那么一些百姓,心中怀揣着不愿耕作的念头,巴巴地盼着她能大发慈悲,施舍些免费的粮食。 然而,她并未理会这份惰性,只是轻轻一句吩咐,便让漠影领着这些人去了河坝工地。 不过数日的光景,那些心怀侥幸的百姓便老实了许多,灰溜溜地回到村庄,乖乖地领了种子回家务农去了。 时至午后,她前往不周山,亲自查看那引水工程与河坝挖掘的进展。 就这样,整整忙碌了三日,不周山那潺潺的流水终被引下了山下。 夏音音矗立于山脚,与四周的百姓一同见证着这奇迹般的景象——那清冽的水流被新筑的河坝温柔地揽入怀中,不再肆意流淌,而是缓缓蓄积,滋润着这片干渴的土地。 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眼中闪烁着对生命重燃的希望之光。 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水源,再也不必为争夺井底那几滴珍贵的水珠而争执不休。 是郡主,那位心怀慈悲的郡主,命人筑起了这道坚实的河坝,将天赐之水牢牢锁住,让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再也不必忧虑水源的枯竭。 他们终于迎来了播种的希望,那些前些日子分发到手的粮食种子,起初对某些人家而言,更像是悬在心头的一块重石。 干旱肆虐,水源稀缺,他们犹豫着,生怕一播下希望,却只能收获失望,不如直接将那有限的种子作为口粮,以解燃眉之急。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甘霖的降临仿佛为这片土地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他们可以安心地耕耘,期待着收获自己的粮食,再也不必畏惧那片曾经让人绝望的旱田。 而那些早已按捺不住,将种子播撒进土壤中的百姓,此刻正满怀喜悦,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奔去,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取水,灌溉,守护那脆弱的生命之源。 否则,他们倾注心血播下的种子,恐怕只能在烈日的炙烤下,化作一片片枯萎的遗憾。 夏音音目睹着这一切,百姓们脸上洋溢出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的心房,带来满满的欣慰与满足。 然而,待他们圆满完成引水任务之后,她并未让他们稍作喘息,即刻又吩咐他们继续踏上寻觅新水源 毕竟,这片水源能否持久滋养,尚是未知之数,未雨绸缪方为上策。 为助他们一臂之力,她特意寻来了一位不凡的伙伴——大黑熊。 夏音音以诱人的承诺绑住了这位山林间的王者,许下诺言:每寻得一汪清泉,便以烤肉佳肴相待。 大黑熊憨态可掬地点了点头,那份纯真的信任,在蒙轻略显呆滞的目光中,成就了一段不可思议的盟约。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撼,领着队伍,紧随其后于大黑熊那庞大的身影,一步步深入不周山的腹地。 此刻的蒙轻,心中涌动着豪情。 暗自思量,待到归京之日,这番与大黑熊并肩作战的传奇经历,定能让那些市井小儿瞠目结舌,成为茶余饭后的美谈。 毕竟,与山林霸主共事的荣耀,又有几人能及? 蒙轻离去后,夏音音便轻步移至河坝之畔,审视起那即将承载重任的水域。 彼时,漠影已率众完成了不周山周遭数条河流的疏浚与堤坝构筑,其效率之高,令人赞叹。 尽管源自山巅的涓涓细流能否穿越重重阻碍,远达此地尚属未知,但未雨绸缪,总比临渴掘井来得明智。 于是,夏音音果断下令,将这项浩大的工程向更广阔的地域延伸——目标是南城境内所有重要的河流,皆需筑起坚实的防线。 此番全城动员,不仅是对河坝的一次全面检修,更是一场意外的收获之旅。 一些本以为早已干涸的河床,在深挖之下,竟奇迹般地渗出涓涓细流,仿佛是沉睡已久的自然之灵被唤醒,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意外的甘霖。 这些发现,无疑为众人疲惫的心田注入了一抹不可言喻的喜悦与希望。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漠影的堤坝在这紧张的劳作中已渐趋成形。 与此同时,沈欢那方,在太医院众医士的齐心协力之下,肆虐的瘟疫终于被牢牢地束缚住了手脚,村民们的病情也缓缓步入康复的坦途。 蒙轻与西风也不负众望地发现了两处甘泉之源。 其一,依旧隐匿于不周山深处中,蒙轻便遵照指示,即刻着手筹划引水下山之策。 而另一处清泉,却坐落在与不周山遥遥相对的远方,一个名为大铺村的宁静之地。 在大铺村那片广袤无垠的田野深处,漠影历经三日不懈的挖掘,终于凿开了大地的秘密,一股清泉汩汩而出。 消息传开,夏音音闻风而至,当即决定将这方蕴含生机之地纳入囊中,化作公家之财,以泽被乡里。 她特地请来能工巧匠勘测,那水源竟是如此丰沛,仿佛地底潜藏着无尽的甘露,令人心旷神怡。 于是,夏音音大胆规划,吩咐漠影就地取材,依山傍水,筑起了一座雄伟壮观的水坝。 这水坝横亘于田野之间,宛如一条巨龙静卧,气势恢宏。 坝旁,她又巧妙地设计了一处精巧的闸门,每三日一开,清泉便如丝如缕,缓缓流淌,滋养着四周的河流与土地。 随着清泉的润泽,南城这片干渴已久的土地仿佛被赋予了新生。 村落间,家家户户重拾锄头,纷纷开垦起荒废已久的田地,一片勃勃生机。 而沈乐也将的种子无私地分发给每一位渴望丰收的村民,希望的种子随风撒落,静待金秋的丰收。 叶雁山那片寄予厚望的实验田,竟奇迹般地焕发了生机,藤蔓蜿蜒而出,绿意盎然,这番景象远超出他最初的设想。 他本以为初次尝试定会遭遇挫败,未曾想,一次播种便迎来了丰收的曙光。这份意外的成功,他心中深知,全赖那位智慧与善良并存的郡主。 郡主不仅亲自寻觅来了珍贵的种子,更慷慨相授了独到的种植秘籍。 每日里,田间地头的任何细微变化,郡主都关切备至,一旦发现问题,便迅速调整策略,确保作物茁壮成长。 试想,待到这片试验田真正迎来丰收之日,那将是郡主惠及万民、福泽四方的又一力证。 叶雁山的心中,对郡主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愈发深厚。 四舅舅和三哥十余日后,终是踏上了归京的路途,他们需要回去复命。 夏天阳心中实有万般不舍,他多么希望能留下来,助夏音音一臂之力。 这些时日,他亲眼目睹了夏音音每日的辛劳,那双曾经轻盈跳跃的脚丫,如今几乎不曾沾地,整日奔波忙碌。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作为兄长,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然而,夏音音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深知三哥的心意,但眼前的局势容不得半点犹豫。 她交给夏天阳一个重任,让他回京后精心挑选并培养几位得力助手,一个月后,再将这些人才送到自己身边。 如今的她,实在是分身乏术,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的事务。 夏天阳略显犹豫,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应承下来——为了妹妹,无论前方是何风雨,他都要毅然前行。 目送三哥与四舅舅渐行渐远的背影后,便一头扎进了繁忙的日程之中,但心中那份对司燚煊归来的期盼,却如同暗夜中的微光,始终不曾熄灭。 第208章 司燚煊了无音讯 转眼间半个多月,这期间,司燚煊如同被风卷走的尘埃,既无归期,也无音讯,彻底消失在了夏音音的世界里。 “西风,你家主子那边,就真的没有半点消息吗?” 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这已是她不知第几次向西风询问了。 西风闻言,眉头微蹙,神色中带着几分歉意:“郡主,王爷那边确实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或许是被什么紧急事务绊住了脚步吧。” “郡主请宽心,以王爷的能耐与智慧,定能妥善处理一切。” 西风耐心抚平她的忧虑,看的出郡主心中的焦虑,却也无可奈何。 主子数日前确曾传来密讯,只是那信息里藏着几分不祥,特意嘱咐他勿要让郡主知晓,以免增添她的烦恼。 他只能将秘密深埋心底。 “这一路不过区区几个多时辰的脚程,究竟是何事能绊住他的脚步?” 夏音音轻挑蛾眉,目光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显然并未被西风方才那略显生硬的言辞所蒙混过关。 “郡主,您定要相信王爷。”西风最终只能以这样一句简单而略显无力的话语作为回应。 “我并非全然质疑于你,实则是你未曾赢得本郡主丝毫信任。” “你自己所说,这已是第几番说辞了?” “每每我向你探寻真相,你的回答皆如万花筒般变幻莫测,丝毫不曾重复,倒真是难为你如此费心。” “到现在还不肯不说实话?” 夏音音轻轻蹙起眉宇,眸光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锐利,望向西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 起初确未察觉异样,然数次盘问之下,那屡屡翻新的借口终是让她心生疑虑,这分明是对她的敷衍了事,又怎能不令她心生不悦? 西风闻言,脸色微苦,眼神中闪过一丝恳求:“郡主,您就体谅体谅属下吧,王爷的旨意,小的实在不敢违抗。” 夏音音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一切情绪都被那层淡淡的冷漠所掩盖。 “既然如此,明日我自会前往南清县寻他,你便留在此地,好生守着这消息吧。” 言罢,她转身,步伐不急不缓,向着门外行去。 西风见状,心中猛地一紧,连忙喊道:“郡主且慢!属下说,属下这就说,您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他知道郡主是王爷心头的宝贝,万一有个闪失,他纵有千般辩解,万般理由,也难逃责罚。 夏音音停下脚步,看了西风一眼,又转身坐了回去,不过却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西风被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开了口。 “主子数日前曾有信传回,言及已觅得关键线索,只是此行需远赴北疆,归期尚未有定数。” “北疆?”夏音音闻言,心中猛地一颤,司燚煊竟去了那荒凉的北疆? “正是!”西风点头确认 “几日之前?”夏音音眉头紧锁,追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 “有七日了!”西风低垂着头颅,如实陈述,不敢有丝毫隐瞒 “七日之久!你居然未曾向我透露半句!” “西风,倘若司燚煊有丝毫差池,你可知这责任你能否承受得起?” 夏音音的怒火在心中腾起,冷冽的眸光如寒刃般穿透西风,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砸在他的心。 心中忧虑重重,为司燚煊的久无音讯而揪心不已,生怕他遭遇了什么不测。 “郡主恕罪!” 西风见她面色阴沉,怒气隐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求饶之声中带着一丝颤抖。 此刻,他心中亦是懊悔万分,暗骂自己不该盲目听从王爷的命令。 王爷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显然已经出了状况,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察觉呢? “西风,若司燚煊安然无恙,此事便作罢。” “但若有任何不测,你便自行去向皇上请罪吧!” 她的声音冷冽如寒风,言罢,她转身对身旁的漠影道:“漠影,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南清县!” 她心中的怒火,已然难以遏制,即便是忠诚如你,怎能罔顾主子的安危?这便是盲目的愚忠! 即便他心存善意,这份好意,于她而言,亦是难以接受。 “是!”漠影闻言,毫不犹豫地紧跟而上。 “郡主,求您允准属下同行,属下心急如焚,只盼能早日寻回主子,望郡主成全!” 西风,听见郡主要亲自前往,连忙爬起来追了上去,哀求道。 夏音音脚下一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是在衡量着什么,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缓缓道。 “罢了,你便随我同行吧。” 她深知,若将他留于府衙,那份因无法亲身参与救援而生的自责与焦虑,定会将他折磨得更加痛苦。 况且,西风与司燚煊之间或许有着旁人难以知晓的联系,此行带上他,或许能成为意想不到助力。 “走吧!” 主意既定,夏音音迅速与沈乐、蒙轻二人简短交代了几句,便率领着漠影、西风等一干忠心耿耿的护卫,翻身跃上骏马,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南清县疾驰而去。 第209章 县城透着诡异 快马扬蹄,一行人历经一个多时辰的疾驰,终于抵达了南清县的城门口。 夏音音凝视着这座城门,秀眉微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县城的门户,表面上看来完好无损,却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息。 大门半掩,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荒凉,其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像是许久未曾有人涉足的遗迹。 然而,旱灾肆虐也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 据她所知,南清县的百姓是在一个月前,他们前往南城之前匆匆离村的。 这一个月里,漠影他们为了种树也曾多次往返此地,就连司燚煊也不过是数日之前才抵达。 眼前的景象,与这些记忆片段显得格格不入,让人心生疑惑。 此地竟是如此萧瑟破败,丝毫不见县城应有的繁华景象,反倒更像是被时光遗忘多年,荒废已久的孤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大家提高警惕,我们进去探探情况!” 夏音音轻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总得亲眼瞧瞧里面的状况。 西风带着几分谨慎:“郡主,让卑职先行一步探探路更为妥当?” “确保无恙后,您再进去。” 他心中暗自忐忑,万一郡主有个闪失,主上归来,自己恐怕难逃责罚。 “不用,我们一起好有个照应。” “你若是独自进去,回头我们还得费神找你,岂不麻烦?” 西风心头微涩,暗自腹诽,自己怎会是那般不中用之人? 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得无奈应承:“是,郡主所言极是。” 他选择了沉默,只是暗暗决定,稍后定要更加周全地守护在郡主身旁! 漠影当先引路,夏音音紧随其后,而西风则默默守护在队伍的最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她袖中藏着致命的毒药,指尖轻扣着细密的银针,除非对手武功超群,否则难以轻易近她的身。 然而,这份心意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能任由他们将她护在中心。 漠影轻轻一推,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咿呀”声。 夏音音轻步后跟,当一行人掠过那座斑驳的城门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城门上错落有致的抓痕与斑驳的血迹所吸引。 空气中,一股难以名状的异味悄然弥漫,让人的心头莫名一沉。 “大家先服下这解毒丹,务必谨慎行事,此地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轻蹙蛾眉,边说边从衣襟内掏出一枚浑圆的解毒丹,逐一递予众人。 “是!郡主!”漠影迅速接过丹药,动作利落地分发给大家,众人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随后更加紧密地跟随着夏音音的步伐。 进入城门后,一幅残败景象跃然眼前:房屋斑驳,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而地面,竟斑驳地点缀着触目惊心的血渍,却唯独缺少了人气,连个人影都不见踪迹。 “分头寻找!务必留意任何可能的人迹或线索。”夏音音环顾四周,说道。 随即,除了漠影如影随形地守护在她身旁,其余几人迅速散开,融入了这片死寂之中。 夏音音亦不甘闲等,领着他,踏着沉重的步伐深入城内。 街道空旷,死寂得仿佛连风都不愿在此停留,两人穿梭于数条街巷之间,所见皆是荒凉,人影全无。 然而,即便空无一人,更需谨言慎行,步步为营! “郡主,这南清城何以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记得我前番归来之时,尚是人烟稠密。” 漠影压低声音,言语中带着几分不解。 半月光景,若非遭遇了天翻地覆之变,此景实难解释。 更何况,漠影提及的那些举止古怪的村民,此刻亦是不见踪影,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我们需得更加小心才是,细细搜寻,莫要遗漏了任何一丝线索。”夏音音沉吟片刻,轻声道。 若寻人未果,寻找司燚煊之事无疑将陷入重重困境。 否则,我们或许只能孤注一掷,闯入那遥远而神秘的北疆,以图一线生机。 未几,西风一行人亦纷纷归来,神色凝重。 “郡主,我等已四处探寻,却未见其人踪迹。” “唯有城门之处,留有斑斑血迹,引人遐想。” “此外,同福客栈内亦发现相似血迹,m并伴有激烈打斗之迹象。” 西风压低嗓音,缓缓道出所发现的线索,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忧虑。 “即刻前往同福客栈,一探究竟。”夏音音闻言,当即决断说道 一行人随着西风的脚步,缓缓走进了同福客栈的门槛,只见客栈那曾显赫一时的招牌,如今已遭人无情斩断,如同风中残烛般,孤零零地悬挂在檐下,摇摇欲坠,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沧桑。 客栈大门敞开着,任由外界的尘土与风声自由穿梭,内部景象更是狼藉一片。 桌椅或倾倒,或破碎,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场纷乱。 夏音音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吩咐道:“大家分头行动,仔细搜寻,看看能否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西风,你尤为留意,看看能不能发现王爷留下的任何讯息。” 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动荡不安,极有可能与司燚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西风应声领命,随即与其他同伴一同展开了细致的搜寻。 不久,他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找到了!在楼上的一间客房内,有主子特有的标记。” 她径直迈向西风提及的那个房间。 “在哪?”夏音音的声音里夹杂焦灼,追问着西风。 西风轻轻抬手,指向一处不起眼的墙角。 那里,墙面被刻意用刀刃雕琢出一个简洁的图案,他解释道。 “郡主请看,这是我们几人之间独有的秘密符号,用于秘密传递信息。” “看这手法,应是狗蛋留下的记号。” “这图案——两竖并立,外围环绕一圈,意味着他们目前安然无恙,只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 夏音音轻轻蹙起秀眉,追问着:“那我们能否知晓他的确切所在呢?” 毕竟,时日已久,安然无恙的消息也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西风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歉疚与无奈,仿佛是在说,抱歉,我亦无能为力。 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看来,这座小城,至少在目前,是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恰在此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呵斥声突兀地自楼下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什么人?” 夏音音与西风交换了一个紧迫的眼神,随即身形一闪,犹如两道疾风,迅速向楼下疾驰而去。 映入眼帘的是漠影,他正稳稳地制住一名少年,那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弱小的身躯在他的掌握之下显得格外无助。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可恶的坏蛋!” 少年在漠影的铁腕之下拼命扭动,瘦弱的身躯仿佛蕴含着不屈的力量,口中的呼喊因恐惧而显得格外尖利,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 夏音音缓缓靠近,待目光聚焦于那蜷缩的身影之上,方看清是一位少年。 他周身裹挟着尘土与疲惫,身躯孱弱,仿佛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即便如此,那双眸子中仍旧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之光。 “别怕,我们无意伤害于你。”夏音音轻声细语,步伐稳健地向他靠近,试图以自己的温言软语抚平他心中的波澜。 “我这儿有食物,足以温饱。” “但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好?” 少年在她的声音包裹下,逐渐卸下了心中的挣扎。 他被漠影稳稳地压制着,不得不仰起头,目光定格在夏音音那温婉如水的面容上。 这位姐姐,生得如此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怎会是那等心怀恶意之人? 她的言语,更是如春风化雨,细腻柔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少年心中虽有疑虑,却也忍不住暗暗思量:或许,她真的是可以信赖的? 然而,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持刀而立、面色冷峻的人们,他的心中又生出一丝戒备。 少年那双充满戒意的眼眸紧紧锁定着她,足足过了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 然而,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这些人腰间佩刀,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 因此,他对他们的警惕之心依旧强烈,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 夏音音自然捕捉到了他心中的防备,却并未强求,只是轻轻示意漠影松开。 毕竟,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若是再把他吓跑了,她又要从何寻起那至关重要的线索呢? 得到自由的瞬间,少年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跃出数米之外,远远地站着,目光中满是戒备地审视着他们。 第210章 奇怪的味道 夏音音并不急于追问,从容地示意西风取出几个馒头与清水,轻轻放置在一张空旷的木桌上,随后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群退至一旁。 自己亦缓缓后退数步,声音柔和:“请慢用。” “吃饱之后,我们再细细交谈,如何?” 那少年的目光在夏音音与桌上的馒头之间徘徊,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饥饿已如影随形三日,今日他终是忍无可忍,决定冒险外出觅食。 未曾想,竟意外遭遇了这群身份不明的旅人。 然而……他们手中,竟握有他梦寐以求的食粮! 少年几经踟蹰,终究未能抵挡住食物的深切诱惑,眼神中闪烁着戒备,却不由自主地缓缓迈向那堆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馒头。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漠影一行人,见他们毫无动作,心中稍安。 随即猛地一伸手,一把攥住馒头,仿佛生怕它会瞬间消失一般。 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即便是被噎得脸色微变,也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夏音音见状,心中泛起一抹无奈,只得用她那柔和嗓音轻声细语道。 “别急,慢慢吃,先喝些水解解渴,若是不够,我们这里还有呢。” 少年仿佛未闻旁言,依旧风卷残云般吞噬着手中的馒头,不过三两息的功夫,一个馒头便已下肚。 他未做停歇,又伸手取了另一个,继续着他那急不可耐的进食。 她知晓劝说无果,便默默收起了言语,只以一双温柔的眼眸静静守候,等待着他饱腹的那一刻。 待少年终得满足,桌上还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馒头。 他狡黠一笑,悄悄将馒头揣入怀中,目光在夏音音一行人身上流转,眼珠滴溜溜一转,似有了逃脱的主意。 然而,刚欲转身施展他的“逃遁大法”,却被漠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门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让他的小计谋瞬间落空。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我们不过是想与你聊聊,绝无他意。” 夏音音轻轻挑起秀眉,语调中带着一丝凉意。 还真是未曾料到,这位小友竟是酒足饭饱后便欲翩然离去,颇有几分过河拆桥的意味呢。 那少年,眼神中闪烁着戒备,不时地瞟向一旁的夏音音,心中明了,这群人的行动皆以那位明媚动人的小姐姐马首是瞻。 于是,他索性将注意力全数转向了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一番内心的挣扎后,少年意识到自己的退路已然被封死,只得无奈地垂下了眼帘,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夏音音见状,心中估摸着这小子应是已然想开了些,于是口吻中多了几分柔和,淡然说道。 随后,她缓步移至那张孤零零地置于大厅中央、完好无损的木桌旁,轻巧地拽过一张凳子,轻轻拍去表面薄尘,优雅落座,目光温柔却带着探询地转向了那位少年。 漠影见状,亦松开了紧握少年衣领的手,挺拔的身躯移至门边,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少年的退路悄然封锁。 少年站稳身形,目光在她与漠影之间流转,最终选择了一个更为安全的距离——紧贴墙角,以一种半蜷缩的姿态蹲下,双眼依旧倔强地仰望着夏音音,仿佛是在无声地抗拒,又似在静待她的下文。 夏音音轻叹一声,对这份防备心也无可奈何,只能以清冷而又不失柔和的声音缓缓问道。 “说说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仿佛凝固了周遭的空气,过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声音略显干涩地开口。 “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吃食?” 夏音音轻轻挑起秀气的眉毛,却也爽快地点了点头。 “可以。” “只要你的消息对我有所助益,食物,自然不会吝啬。” 得了这份承诺,少年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感激。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才缓缓叙述起来。 “我叫乐乐,一个月前,娘亲决定带着我和妹妹逃离这片苦难之地。” “她说,老天爷久未降雨,田地里的庄稼枯黄一片,颗粒无收。” “而市面上的粮食,价格高得吓人,我们家早已无力负担。” “南城,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县城里的人口已稀疏得近乎空荡,正当娘亲准备带领我们踏上逃离之路时。” “一队人马不期而至,他们手持上级颁发的令牌,宣告着从天而降的好消息——救济粮到了,将要无偿分发给城中的每一户村民。”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全县为数不多的百姓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大家纷纷揣测,这或许就是皇恩浩荡,派来的援兵。” “我们依照指示,领取了两日的口粮,虽说不上是丰盛的食物,不过是些简单的干粮——干瘪的馒头与粗糙的饼子。” “但对于我们囊中羞涩、家中无粮的百姓而言,这些食物无疑是天降甘霖。” “每日均有不少人前去领取,即便它们的滋味略显奇异,却也无人计较,只盼能解一时之困。” “你提及的那些饼与馒头,味道究竟如何古怪?” 夏音音闻此,秀眉轻蹙,好奇追问。 乐乐略一思索,形容道:“就像是混杂了苦杏仁的涩与霉变的馊,总之,味道颇为异常。” 夏音音微微颔首,示意乐乐继续。 心中却暗自思量,那味道究竟藏着何种蹊跷,却终究无果,只好任由思绪随着他的话语漂流。 乐乐轻轻一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继续娓娓道来:“不过两日光景,街巷间便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氛围。” “行人面容如木雕泥塑,失了往日的生动,目光空洞无神,步伐机械而僵硬,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 “言语间,亦是迟钝迟缓,仿佛灵魂被厚重的雾霭所困,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就连我娘亲,也未能幸免,渐渐染上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随后,那些诡异的景象竟渐渐稀疏,但整个县城却像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处处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息。” “一些心思细腻的百姓,察觉到了周遭的不对劲,心中恐惧悄然滋生,他们渴望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一次试图远行,最终都会被莫名地遣返回来。” “而归来之人,往往在次日便神色异常,不过数日,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直到有一天,我娘亲也失踪了,我四处寻觅,几乎踏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未能寻回她的身影。” “我深怕娘亲尚未寻回,年幼的妹妹又遭遇不测。” “于是,我毅然决定,带着妹妹先寻一处隐秘之所,暂避风头。” “后来,有几位访客莅临县城,声称是遵照上级指令,要在此地栽种特定种类的树木。” “那群神秘人,生怕秘密就此曝光,慌忙将那些行为举止异常的人们藏匿了起来。” “然而,每日前来劳作的植树工人们,总会按时返回营地,使得秘密得以暂时保全,未被揭穿。” “我生怕那些被藏起的人们就此被遗忘,而此地的一切也将永远沉埋于无声无息之中。” “于是,我鼓起勇气,一日,趁夜色掩护,悄悄潜入他们藏匿人的地方,将那些无辜的人释放。” “终于,那些再次前来植树的人们察觉到了异样。” “那些神秘人得知是我放走了那些被囚之人后,愤怒地想要捉拿我。” “我慌乱中躲藏了一整夜,生怕被他们寻到。” “次日,正当我即将落入他们之手时,两位陌生的哥哥将我救了下来,并让我留在他们身边。” “他们随后便住进了这家客栈,其中一位哥哥还给我送来了食物。” “直至那一日,哥哥声吩咐我,寻觅一处隐秘之地躲好,我便紧紧牵着妹妹的手,躲进了幽深的角落里。” “数日之后,当我再次鼓起勇气,踏上寻觅食物的路途,却发现整条街道空旷无人。” “心中牵挂着那两位哥哥,匆匆而来,却只见四处皆是破败之景,连哥哥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寻食的念头瞬间被抛诸脑后,我慌不择路,逃回那隐秘的避难所,直至方才,才鼓起勇气,再次踏入。” 随着少年话语的尾音轻轻落下,夏音音的心中已悄然勾勒出整个事件的轮廓。 但当她捕捉到少年口中那个慷慨赠食的哥哥的身影时,一股莫名的直觉如电流般窜过心田,让她不假思索地追问道。 “你说的那位哥哥,是否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的墨色衣裳,眉眼如星辰般锐利,言语间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乐乐闻言,小脑袋瓜里迅速翻找着记忆的画面,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那位哥哥每次来,都是那么沉默寡言,刚开始我还被他那股子冷清劲儿吓得有点哆嗦呢。”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我可能早就被吓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了。” 夏音音的心弦被这简单的描述轻轻拨动,紧接着追问,试图捕捉更多线索。 “在那位哥哥消失之前,你可曾察觉到他有任何异样,或是不同寻常的举动?” 第211章 真的是那传说中的蛊毒? 乐乐闻言,眉头紧锁,细细咀嚼着她的话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并无什么异样之处。” “只是他递给我食物时,神色凝重地嘱咐我。” “这几日要藏好自己,切勿随意露面。” “我好奇地问起缘由,说若是能帮上忙,定当全力以赴。” “他摇了摇头说,说是要去捉拿坏人,此事我插不上手。” “但在分别之际,我隐约听见他与另一位哥哥提及‘北疆’、‘毒’以及‘后山’几个字眼,还夹杂着‘内奸’这样的词汇。” 夏音音的心猛地一揪,北疆,毒……难道真的是那传说中的蛊毒? 【即便是与北疆之事有所牵连,那多的百姓又在何方?那些身陷蛊毒之苦的百姓,他们的踪迹又隐匿于何处?眼前这座县城,空寂得仿佛被时间遗忘,北疆的背后,究竟酝酿着怎样的图谋?还是说,在这纷繁的线索之中,她遗漏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碎片?】 她静默不语,只低头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 【书中曾描述,南巷城这场旱魃肆虐,竟绵延数月之久,仿佛天公不悯,将这片土地榨取得干涸无比。待到数月煎熬过去,死亡人数赫然攀升至万余,近乎半个城池的人口烟消云散。初读至此,她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试想那旱情该是何等残酷,即便皇上派遣援军,亦未能挽回这万余条鲜活的生命,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尽管文宣王在幕后布局,企图浑水摸鱼,但从那一万多人的庞大数目来看,整件事透着股诡异,即便是如今回想,也总觉得其中暗藏玄机。似是有高人暗中操控,利用文宣王为棋子,推进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只是这一切,书中并未细细勾勒。】 【然而,此番她的出手,竟将文宣王在南城的布局彻底粉碎,令他无从涉足这片地界。于是,他们被逼至绝境,狗急跳墙之下,竟选择了最为阴狠的手段——下毒,且首当其冲的便是南清县。】 【仅仅两个多月,南清县已陷入苦难深渊,但亡魂之数,尚不足万,距离他们所图之甚远。若他们仍需更多“祭品”,那下一个目标又会是哪里?】 【这幕后黑手,究竟怀揣着何种目的?他们竟胆敢假借上峰之名,堂而皇之地分发毒粮,此等行径,若非上头有人撑腰,何以敢为?究竟是谁,竟忍心以无辜百姓的性命为棋,铺设这条通往深渊的血路?】 她思及此处,心中仅勉强勾勒出一丝线索,直觉告诉她,那隐匿于暗处的黑手或许仍未收手,正伺机寻找下一个投毒之地。 “乐乐,你可知道,在这整个县城之中,除了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的踪迹?”夏音音轻蹙眉宇,温柔地俯身询问。 他凝视着夏音音,眼眸中闪过一抹迟疑,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除了我和妹妹,还有几位同样身世凄凉的孩子,我们都是孤儿。” “哥哥预先安排我将他们隐匿起来,另有一些人,也是哥哥悄悄藏好的。” “那你知晓他们此刻身在何处吗?”夏音音再次询问。 他摇了摇头,“我不清楚确切的位置,但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或许是在后山。” “因为,我曾多次听见哥哥提及那个地方。” 乐乐说完,不自觉地吐露了自己的揣测,心中那份对陌生人的畏惧,在面对夏音音时竟莫名消散了许多。她给他的感觉,温暖而可靠。 “你可曾亲眼目睹过那帮恶徒?” 她闻言轻轻颔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群身份成谜之人的身影,遂又追问道。 “我曾在分发粮食时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但自哥哥失踪后,便再未瞧见过他们的踪迹。”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似乎一直栖身于县衙之内。” 乐乐的回答诚恳而直接,没有丝毫隐瞒。 【县衙?莫非他们与官府有所勾连?又或是那县令大人也已不幸遭了他们的道?】 夏音音略作思索,随即抬眸望向他:“乐乐,你先领着妹妹和你的朋友们,去城门口寻个隐蔽之处安顿下来,静待我们的归来。” “姐姐打算先去县衙探探情况,之后再往后山寻觅可能的线索。” “这位哥哥,”她轻转身形,指尖指着身后一名随从。 “他会代替我守护你们的安全。” 乐乐顺着她的指引望去,那名男子沉稳可靠,安心地点了点头:“嗯,好!” “沈安,”夏音音轻声吩咐,“你随乐乐一行,务必确保孩子们的安全,要小心。” “是!”沈安迅速以武人特有的抱拳礼回应。 随即与乐乐一同离去,留下夏音音与漠影一行人,径直迈向那县衙。 一行人抵达县衙前,只见朱红大门紧锁,透出几分沉寂。 夏音音与漠影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随后,漠影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掠入院内,不过片刻,大门吱呀一声开启。 夏音音迈步踏入,目光在空旷的院落中巡睃,声音清脆而果断:“分头查看,不可遗漏任何角落!” 西风闻言,立刻领命,带领其余人分散开来,细致搜寻每一处可能隐藏秘密的地方。 而她,则径直朝县衙的书房行去。 “吱——呀!” 书房的门在她手下缓缓开启,一股异样的寂静扑面而来。 屋内异常整洁,竟无一丝尘埃沾染,与外面因年久失修而略显破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蹙眉。 “此地,定有人来过。”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漠影闻言,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贴近她身旁,以备不时之需。 她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鹰,最终定格在那古朴的书案之上。 夏音音凝视着那幅画,久久未语,心中总觉有一丝异样,仿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恰在此时,西风匆匆归来,禀报道:“郡主,县衙内空无一人!” “绝不可能无人,定是有人匿于暗处。” “这县衙周遭尽覆尘埃,唯独此处纤尘不染,岂不蹊跷?” “再细细搜寻一番,留意是否有隐秘通道,另外……去牢房探探虚实!” 夏音音眉宇紧锁,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随即吩咐西风再度展开搜寻。 “是!”西风应声而退,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幅画作,心中满是困惑,不得其解。 于是,她索性抬手,轻轻一卷,将画轴收入手中,趁着漠影未曾留意,悄无声息地启动了空间之力,让这幅画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此刻无解,何不携之,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谜底自会揭晓。】 第212章 暗道 随后,她的目光流转,落在了书案之后那座沉稳的木质书架上。 书架之上,书籍寥寥,反倒是各式摆件错落有致,点缀其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眼前的一切,简单直白,并无半分出奇之处。 这书房之内,本应书卷盈架,墨香四溢,何以置满了这些看似无用之物的摆件? 夏音音轻抬素手,逐一拂过那些错落有致的摆设,心中暗自嘀咕。 【这些摆件真可谓是琳琅满目,无奇不有!一眼望去,既有雅致的花瓶,精巧的木雕,还有来自深海的珊瑚,各式各样的珍品汇聚一堂,仿佛透露出县老爷那丰富多彩的爱好。】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这县老爷的藏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然而,正当她笑声未落,目光转向左下角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砚台摆件时,却意外地发现这砚台竟似生了根一般,牢牢地固定在那里,任凭她如何尝试,都无法将其取下。 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按理说,砚台摆件通常都会巧妙地挂在木架上,即便是作为装饰,也应能随着木架的轻微晃动而轻轻摇摆。 可眼前的这个砚台,却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紧紧束缚,丝毫不见动摇的迹象。 她忽地心生疑窦,这精致的摆件似乎暗藏玄机。 “郡主,可是有何不妥?是否需要卑职相助?” 漠影见她长久地蹲伏于地,不禁好奇地上前询问。 “无妨,此物十有八九藏着机关,我再细细探究一番。” 夏音音轻轻摆手示意,复又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审视起那摆件来。 尝试着将摆件向左旋转,却纹丝不动,再向右扭动,依旧毫无反应! 难道……这并非机关所在?莫非是她判断有误? 她仍旧不甘心,在那角落里一番折腾,汗水细细密密地渗出,却仍旧徒劳无功。 看来,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隐秘的通道等着她去发现! 缓缓起身,只因蹲得太久,这一站直,眼前顿时一黑,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书架,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在刚才的踉跄之中,脚不经意间踹到了那方砚台的正中,只见砚台中央竟有一块微微凹陷了下去。 “郡主,小心!” 漠影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几步,想要伸手相扶。 然而,他刚迈出脚,脚下的坚实瞬间化为虚无,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坠落了下去。 当夏音音的视线重新聚焦于周遭,漠影的身影已不在眼前,唯余书架之前,一个突兀的空洞。 轻轻眨了眨眼,刚刚捣鼓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暗道,自己误打误撞给撞出来了? 未几,一阵窸窣声响,漠影狼狈地从洞口攀爬而出,衣衫略显散乱,面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尴尬。 “漠影,你这是……?”夏音音微微抿唇,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轻声问道。 “郡主,下面漆黑一片,属下失察,未曾留意便险些坠落。”漠影如实禀告,面上毫无窘迫之色。 她闻言,不禁轻轻撇嘴,心中暗道:与这冷面人交谈,着实乏味得紧。 “嗯,既然这条隐秘的通道已然显现,不去探寻一番,似乎颇有些说不过去!” 脚步已不自觉地迈向暗道,却在即将踏入之际,被一只手轻轻拦下。 “郡主,且慢。”漠影的声音低沉意,“还是待西风他们到来,一同前往更为稳妥。” 这暗道里未知且危险重重,人多一分,安全便多一份保障。” 夏音音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理解,自然明白漠影的苦心。 “也罢,那便稍等片刻。” 她其实并不全然依赖于西风等人的护卫,毕竟拥有空间的她,一旦遭遇不测,总能寻得一方避风的港湾,安然隐匿。 然而,鉴于他们满心挂念,稍作等待,又有何难? 西风此行,迟迟未归,令她不禁蹙起了秀眉,心中暗自揣测,莫非途中生了什么变故? 正欲派遣漠影前去探个究竟,却见他领着数人,步履匆匆地返回,其间一人由他搀扶着,显得颇为虚弱。 “郡主,此人乃属下于地牢深处发现。” “他昏迷之前,属下已简单询问。 “据他自称,乃是南清县的县令,方范。”西风向她一一禀报。 夏音音轻蹙黛眉,语带疑惑地问道:“南清县的县令?他怎会身陷囹圄,且伤势如此之重?” 目光转向那位县令,只见他满身血污,已然陷入昏迷,伤势之重,一目了然。 “郡主,属下寻到他时,他正蜷缩于暗角,宛如一尊沉寂的雕塑。” “若非我贴近探息,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几乎要误以为是一具无生命的躯壳。” “幸而我随身携带着郡主赐予的救命灵丹,紧急之下喂他服下。” “否则,此人怕是早已魂归离恨天。” 西风闻言,亦是面色凝重,点头附和:“此伤之重,实非常人所能承受。” 夏音音示意众人退开,自己则缓缓蹲下身来,纤纤玉指轻巧地搭上了那人的腕脉,细心把脉。 “此人伤势极重,筋脉亦是受损不轻,更兼中了那诡谲难测的蛊毒!” 诊断完毕,她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凝重。 这位县令的性命之火摇曳欲灭,若非西风机敏,为他服下一颗的护心丸,只怕此刻已是回天乏术。 “郡主,可有法子救他?” “如今好不容易寻得这一关键人物,若是他有个万一。” “那咱们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 西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目光紧紧锁定在夏音音身上。 “治,自是能治。” “但就目前而言,我仅能护住他一线生机。” “至于其余诸般,本郡主暂且无能为力。” “他需手术,又需拔除蛊毒之患,此二者皆非易事,而眼前这境况,实难如愿以偿。” 言罢,她轻叹一声,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先为他续上这口气,至于根治之法,唯有待到寻得一处安宁之地再说。” 言毕,夏音音素手轻扬,一排银针闪烁寒光,精准无误地落入方范身躯各处要穴。 银针如林,错落有致,不过片刻,他那原已涣散的眼神竟渐渐有了焦距,缓缓苏醒。 见状,轻巧收回银针,又从袖中取出一粒丹丸,轻轻送入他口中,助他稳固元气。 方范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位明媚动人的女子一时间,竟恍若置身于梦境,以为自己的魂魄已飘离尘世。 “多谢仙子垂怜,方范自知命不久矣,此刻能见仙子容颜,实乃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方范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真实的颤抖。 “放肆!”西风闻言,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严厉。 “这位乃是我们尊贵的安宁郡主,岂容你轻浮言语相戏?” 此言若传入王爷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声严厉的呵斥,如同晨钟暮鼓,猛然间将方范从混沌的边缘拽回了冰冷的现实。 愕然发现自己竟未踏入死亡的深渊,生命之火仍在微弱地闪烁。 然而,这存活的代价,却让他感到生不如死,仿佛被囚禁在了一个既非人世也非幽冥的灰色地带,终将再次沦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思绪至此,方范的心绪再次翻涌,难以平息。 他的胸口随之紧缩,呼吸变得艰难而沉重,仿佛每一口空气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夏音音见状,毫不犹豫地在他胸口轻按了一记,方范顿觉胸中郁气散去不少,紧接着,一缕清冷的女声悠悠传入耳畔。 “此刻万不可情绪起伏,你的伤势未愈,蛊毒亦缠绕未解,还是安心静养为上。” 她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最是不耐那些不遵医嘱的病人。 方范闻言,目光转向她,片刻后才恍然回神,诚恳地说:“多谢姑娘援手之恩!” “此等恩情,在下此生铭记于心。” “只是,在下深知自身状况,只怕已无福报答姑娘了。” “放肆!”西风猛然提高音量,语气中满是威严。 “这是我们尊贵的郡主,你怎敢如此无礼!” 西风一再的大声嚷嚷,让夏音音不得不再次将视线投向他。 这小子,怎会如此反常? 他不仅故意提高声音,生怕方范听不见,还反复强调郡主的身份,这是何意? 方范此番终是听了个真切,面色霎时苍白,慌忙间欲寻地缝以钻,口中连连告罪。 “郡主宽宏大量,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言语冒犯之处,还望郡主海涵。” 夏音音轻轻摆了摆手,语中不带丝毫介怀之意:“罢了,无知者不为过。” “西风,你将他扶起,安置于那躺椅之上稍作休憩,本郡主有话要问。” “是!”西风带着一丝无奈,将方范扶起,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书房内那张孤零零的躺椅上。 她也随之落座于书案之后的雕花椅上,待方范安稳躺下,她才缓缓开口。 “方大人,不妨说说。” “你此番遭遇究竟是何缘由?” “还有那南清县的境况,又藏着怎样的波折?” 方范闻言,脸色微变,却仍强打起精神,思绪逐渐飘回那段令人揪心的过往。 “干旱肆虐,大地焦渴,百姓的生活被缺水缺粮的阴影紧紧笼罩。” “我正被这股愁云压得喘不过气。 “这时,李洪领着一人匆匆而来,手中紧握着一枚文宣王令牌。” “他们声称,那是朝廷拨发的赈灾粮食,终于抵达了南清县。” “我心中顿时燃起一线希望,来不及细想,便紧跟着他们去看那粮食。” “然而,当我亲眼目睹那些所谓的“救济”时,心中的喜悦如同被寒风骤然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狐疑。” “按常理,朝廷即便千里迢迢运来粮食,也应当是干爽的大米,或是耐存的粗粮,怎会是已经烹饪好的熟食?” “这其中的蹊跷,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在这般遥远的路途上,顶着炎炎烈日的炙烤,那些馒头恐怕不出两日便要变馊,相比之下,他们所带来的熟食倒是显得颇为新鲜。” “我心中当即生出了疑虑,不料这念头刚冒出头,就被张强狠狠压制下去,随后我便被囚禁在了阴暗的牢房之中。 “起初,这牢房内唯我一人,他们每日只丢给我两个馒头。” “我勉强咬了一口,那味道却不对劲,便索性弃了不再食用。” 随着时间推移,牢房中的囚犯日渐增多,每个人的境遇与神态都各不相同。” 第213章 扮猪吃老虎 “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他们的一举一动皆不由自主,如同傀儡般遵从着未知的号令。” “呼唤他们,却只换来空洞无神的凝视,那双眸子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灵魂。” 方范谈及此景,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短暂的沉默后,再度开口,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疑虑,他们或许已遭人暗算,中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毒物。” “但究竟是何等阴狠之毒,我至今仍未能窥其一二。” “那次,李洪悄然来访,我试图以言语为饵,诱他吐露真相,却不料被他轻易识破。” “他竟以此为借口,对我施以蛊毒之刑。” “随后更是命人将我狠狠殴打,直至我意识模糊,对之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在那半梦半醒的迷离之际,我依稀捕捉到几句零星的对话,提及要将人转移。” “但至于那未知的目的地,我因伤势过重,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声音遥远而模糊,无法辨析其确切内容。” 方范一番倾诉,言辞间已显力不从心,气息断断续续,好一阵喘息过后,才勉强恢复了些许力气。 夏音音见他神色稍缓,便耐心地等待着,直至他心绪稍定,方轻声询问。 “李洪,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闻言,眉头紧锁,仿佛一提及此人,胸中便燃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 “李洪,乃南清县之县丞,与我共事三载有余。” “未曾想,此人竟心怀不轨,狼子野心!” “他并非心怀诡谲,而是蓄谋已久,更像是与人暗中勾结,选中了南清县作为他们的试验田。” “你刚才提及,那来使手握的,可是文宣王的令牌?” 夏音音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紧接着又抛出了疑问。 “是的,郡主,千真万确。” “下官反复确认过,那令牌确凿无疑!”方范的语气坚定说道。 他当时的确是仔仔细细地查验过,确信无误。 夏音音闻言,眉头轻蹙,文宣王? 【南暻皇膝下儿子共有八人,然世事无常,最终仅余六位皇子承欢膝前。】 【太子南宫晟元,自是万众瞩目之焦点;二皇子南宫辰傲,因故遭贬,封号靖袁王,昔日辉煌似已随风而逝。此外,尚有三皇子南宫致轩,温文尔雅,受封文宣王;四皇子南宫智宸,才智过人,得号楚湘王。】 【至于七皇子南宫文甚,年方七岁,童真未泯,与四岁的八皇子南宫慕夜,皆是稚嫩孩童,尚未及冠,故未赐封王之荣。】 【若他们手中果真攥着文宣王的令牌,为何行事如此张扬?一边大肆敛财,一边又妄图索人性命,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一切付诸东流吗? 【又或者,这其中是否隐藏着另一场阴谋,有人刻意嫁祸于文宣王?然而,眼下空口无凭,仅凭那县令的一面之词,难以断定其与文宣王确有瓜葛,还需深入追查,方能水落石出。】 夏音音思及此处,不禁轻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只觉此次出行,比起繁华的京城,更添了几分心力交瘁之感。 断案之事,着实非她所长,只觉得头脑中的思绪已如乱麻,亟待理清。 若此时司燚煊在身侧,该有多好。 那些费心劳神的推理与判断,皆可交由他去处理,自己只需安心做个旁观者。 夏音音嘴角微瘪,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思念,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你可知晓,你那书房之下,竟藏着一条隐秘的地道?” 夏音音轻轻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想念,复又目光炯炯地望向方范。 “地道?” “下官实在是不知情啊!” 方范一脸愕然,眼神中满是不解,确实对书房中的秘密通道一无所知。 “此道竟藏于你的书房之中,你却浑然不知?” “本郡主倒是好奇,你这县令之位,究竟是如何坐稳的?” 夏音音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满。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方范那茫然无措的神情,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确信——他所言非m虚。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极为无语。 “本官初至这南清县,不过短短三载光阴。” “初来乍到时,李洪便指了这处作为我的书房,言及其中物件皆是为我提前备下。” “我那时未曾多想,只道是体贴周到,这些年来竟是未曾察觉有何异样。” 方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被郡主言语刺痛的酸楚,语气里满是委屈。 “细细想来,却也说得通了。” 他们为何要将那机关设于最不起眼的底部,若非心思细腻之人,恐怕还真难以发现。” 夏音音并未将方范那略显迟缓的思维放在心上,纤纤玉指轻轻一指,引向书架最末一隅静静躺着的砚台,缓缓言道。 方范依言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那砚台中央竟有一奇异凹陷,与书架前端隐秘的孔洞遥相呼应。 一时间气血翻涌,竟是未及喘息,便软绵绵地倒在了躺椅上,不省人事。 夏音音心中一惊,蛾眉轻蹙。 此人竟如此不堪一击? 究竟是如何坐上这一县之主的位置? 莫非,这官位之中,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她狐疑的目光在方范那毫无知觉的脸上徘徊,眼底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淡淡的鄙夷。 或许是夏音音眼中的那份嫌弃太过直白,连西风也不由自主地察觉到了这份情绪的微妙流动。 于是,他轻启薄唇,缓缓道出了方范的真实身份。 “这位方范,并非出身寒微,而是昔日永爵侯府的二公子,本名方庆华。” “然而,自永爵侯爷病逝之后,爵位由其长子承袭。” “他那大哥不仅接管了庞大的侯府,更寻了个由头,将这位昔日的二公子逐出了家门,从此他便流落至此。” “这方范,倒是藏着几分真功夫,竟能一跃跳过龙门,直接投身科举洪流,还一举夺得了探花郎的桂冠。” “只可惜,他似乎并不恋栈京城的繁华与权柄,自请外放。” “皇上也未曾多想,便随手将他打发到了这偏远之地。” “起初,我还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方才,目睹他晕厥之际,腰间不经意间显露出的那块玉佩,记忆的碎片这才恍若拼图般渐渐拼凑起来。” “那块玉佩,乃是永爵侯府世代相传的信物。”西风缓缓道出。 “如此说来,这位方范并非真愚,反倒是故意藏拙?” 夏音音心领神会,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试想,若他真是个愚钝之人,又怎能在家族风云中屹立不倒,不仅巧妙避开了长兄的锋芒,还一举夺魁,成为探花郎,更在外漂泊多年,依旧毫发无损? 这般看来,此人分明是在施展“扮猪吃虎”之计。 然而,他究竟怀揣着何种目的? 夏音音的目光如刃,锐利地穿透方范的身影,那份审视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第214章 北疆的阴谋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轻轻敛起了这份锋芒,转而向漠影吩咐道。 “我们三个先行一步,探探虚实,其余人等,在此守候。” “是!”漠影应声而答,随即稳稳立于洞口,等着夏音音。 她心知,今日若不亲自踏入这幽暗的地道,夜幕降临时,她的心中定会萦绕不散一片阴霾。 于是,她不再多言,径直走向那入口,每一步都显得决绝而果敢。 漠影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折子,轻轻一晃,微弱却坚定的火光在跳跃,低声对夏音音道。 “郡主,请紧随卑职身后,小心为上。” “好。”夏音音轻轻颔首,指尖轻触腰间细软的银针袋,随时待命。 漠影身形一闪,率先踏入了,她紧随其后,西风则默默守护在她的身后。 这条隐秘的地道巧妙地藏着玄机,梯子隐匿于暗处,若非漠影一时疏忽,未曾留意脚下的异样,那突兀的洞口也难以暴露其踪迹。 此刻,他手持火折子,微弱而坚定的光芒在前引路,驱散了周遭的幽暗。 这条楼梯仅余八级石阶,踏过之后,便延展出一条幽长的通道,三人步步为营,谨慎地向着未知的前方迈进。 通道笔直,未见分岔,仿佛一条无尽的轨迹,引领着他们深入腹地。 行进间,一段不短的距离悄然逝去,却愕然发现,前方竟似已至尽头。 “郡主,前方似是无路可走了。”漠影目光凝重,望向那堵横亘在前方的石壁,眉头紧锁。 “仔细找找,说不定藏着什么机关呢!”夏音音迈步向前,指尖轻扣在那面沉默的石墙上。 【怎能轻易相信这费尽周折挖掘的地道会是条绝路?必定还有其他出路。毕竟,那些引人入胜的电视剧里,密室也好,地道也罢,哪个不是暗藏玄机,机关重重?不亲自探寻一番,又怎能轻言放弃?】 如此想着,她手上的动作愈发坚定有力,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在向静默的石壁发出挑战。 漠影见状,亦悄无声息地靠近,目光如炬,在墙面的每一寸角落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她持续地敲击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遭的静谧却未透露出一丝异常的迹象。 【难道,是自己的推断有误?这条隐秘的地道,难道真的就止步于此?他们辛苦寻觅,若仅止于此,那这截地道的存在意义何在?不,定有出口,只是尚未被他们的目光捕捉罢了。】 夏音音紧蹙着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地道的壁面异常光滑,没有丝毫可供辨识的异样之处,即便是以手轻敲,也未能探得半分不同寻常的回响。这场景,宛如置身于一场精心设计的密室逃脱游戏,出路隐匿无形,挑战着他们的智慧与耐心。难道,真要就此放弃。】 她心中涌起一阵挫败感。 “今日便暂且打道回府,待思得良策,再行探秘不迟。” 夏音音轻叹一声,嗓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目光在那三面斑驳的石壁间徘徊,终是未能寻得一丝逃脱的曙光。 漠影与西风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无奈。 正当一行人准备走的时候,一阵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咚”声,悄然响起。 “郡主,您听,有动静!” 西风的声音低沉而警觉,率先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响,随即轻盈地迈步,循声而去,每一步都落得分外小心。 夏音音亦蹙起了秀眉,侧耳倾听。 “郡主,源头似乎在此。” 西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确定,他此刻已立于通道的一侧。 他轻轻抬手,指尖轻扣冰冷的石壁,那墙壁回馈给他的,是坚实无误的回响。 然而,就在这看似无懈可击的壁垒之后,那“咚咚”之声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来自另一侧。 “郡主,此墙确是厚实无比,未见有任何隐秘通道的迹象。” 西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轻轻响起。 “厚实,并不意味着无法逾越。” 夏音音轻声回应,步伐轻盈地走近,纤手轻抚过石壁,仿佛在与它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依据对面传来的敲击回响,一寸一寸地探寻。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一道细微的缝隙,隐匿于石壁的肌理之中。 她沿着这条几不可察的线迹细细探索,心中渐渐勾勒出一幅轮廓:那是一扇门的形状。 夏音音轻退一步,指尖轻点,指向那静默矗立的石门,对身旁的漠影吩咐道:“那是一道门。” “漠影,不妨一试你的内力,看看能不能推开。” “是!” 漠影应声,手中紧握的火折子轻轻一转,便稳妥地交予了西风保管。 缓步上前,周身气息微沉,内力悄然涌动,双手稳稳地贴上了石门冰凉的表面。 随着他缓缓吐纳,内力如细流般注入石门之中,尝试着与之共鸣。 不多时,那扇沉寂已久的石门竟缓缓有了动静,待漠影费尽力气将它彻底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幽深的密室。 漠影手持寒光闪烁的佩剑,步伐稳健而警觉,率先踏入。 夏音音紧随其后,却也带着几分谨慎,两人的身影在昏暗中拉长。 “郡主,快看,这里有人!”漠影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划破了室内的静谧,引得夏音音侧首望去。 在石门边缘,一位身影蜷缩,面色苍白,虽未见明显伤痕,但那份由内而外的虚弱感却难以掩饰,仿佛生命力正从其体内悄然流逝。 夏音音借着摇曳的火光,缓缓靠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渐渐清晰,却令她脸色骤变,声音低沉而急促。 “是狗蛋!” “狗蛋?”西风耳尖,闻言亦是快步上前,半蹲于地,欲一探究竟。 “且慢,让我先看看。” 夏音音眼疾手快,拦下了他即将触碰狗蛋的手,随即细心地为狗蛋把起脉来。 狗蛋其实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心中尚存一丝清明,知晓自己已从绝望深渊中被拉回。 他本已做好在此长眠的准备,主子下落不明,自己又命悬一线,似乎一切都已注定。 但此刻,生的希望如晨曦般穿透黑暗,温暖而真实。 声音仿佛穿透薄墙,近在咫尺,起初,狗蛋只当是自己在绝望边缘产生的错觉。 然而,心存一丝不甘的他,还是决定奋力一搏,用尽全身仅剩的气力,再次重重敲击了几下。 随后,力竭的他颓然倒下,心中只剩下等待命运最终裁决的悲凉。 王爷,属下有愧,来生,属下还愿为您鞍前马后。 这是狗蛋闭上沉重眼帘前,心中最后的低语,满载着对主子的无尽歉意与忠诚。 正当意识即将沉沦于无边的黑暗之际,一抹意外的微凉触碰了他的手腕,宛如冬日里的一缕清泉。 紧接着,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宛如天籁。 那一刻,狗蛋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自己得救了,更重要的是,或许连带着主子的希望也一并被点亮。 夏音音收回纤手,从袖中取出数枚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为他扎了几处穴位。 随后又喂了他两颗泛着淡淡光泽的丹药。 接着,她从包裹中取出一块干粮,放在西风颤抖的手中,轻声细语道。 “他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加之未能及时得到救治,又被困于此数日,未曾进食,身体自然虚弱至极。” “待会儿他醒来,你且让他先吃点东西,缓缓力气,应是无妨了。” “至于他的内伤,我已做了初步处理,日后只需慢慢调养,定能康复如初。” 夏音音言罢让出了身前的位置,西风见状,连忙上前接过食物,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诚挚的感激。 “多谢郡主,这份恩情,西风替狗蛋铭记于心。” “日后定让他亲自来报答,倘若他有所懈怠。” “我西风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定要让他铭记此恩,不敢忘怀!” 夏音音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自腹诽。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些空话套话,本还指望你能说出些感人肺腑的言辞来。哎,看来你们之间的兄弟情深,也不过是虚有其表,怕是连塑料都不如,风一吹就散了。】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未作理会,随即转身,领着漠影步入密室深处。 此刻,狗蛋静静地躺在地上,经过夏音音医治,痛苦已渐渐缓解,虽双眸依旧紧闭,意识却已捕捉到西风之前的言语,以及郡主心声。 他心中暗忖,即便是黄泉路上的亡魂,被这等气恼也能激得回阳返照,这究竟是何等“情深义重”的兄弟?简直恨不得将他如敝屣般丢弃! 夏音音对那两兄弟间的纷扰浑然不知,心思全然沉浸在了眼前缓缓开启的木箱之中。 随着箱盖轻启,一抹肃穆之色悄然爬上了她的面庞,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郡主,这……” 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漠影,目睹此景也不禁面色大变,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脱口而出道。 “这竟是满箱的蛊虫,数量之多,触目惊心。”夏音音沉声开口。 眼前,两大箱蛊虫赫然在目,它们或蜷缩于精致的瓶中,或拥挤在密闭的盒内,密密麻麻,仿佛每一寸空间都被这诡异的生命所占据。 即便是心性坚韧之人,面对此景,也不免感到一丝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如此众多的蛊虫,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聚集,显然是早有预谋,精心筹备之下,悄然运至此处。 这不禁让夏音音心中怀疑——北疆,难道真的已暗中磨刀霍霍,意图对我国发起攻势? 念及此,夏音音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国家安危,必须即刻上报给皇上,以便朝廷早做筹谋,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第215章 行尸走肉的百姓 此刻,狗蛋缓缓睁开眼帘,西风的身影即刻映入眼帘。 他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将狗蛋扶起,眸中满是关切:“你可算醒了,感觉如何?” 狗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力气不足却仍不忘打趣:“还行,至少耳朵还灵光,能捕风捉影到你的‘好言好语’。” 说着,他虚弱地白了西风一眼。 西风嘿嘿一笑,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没事就好,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想你一个摄政王身边的得力侍卫,如今这番模样,若是让韶泽他们瞧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西风轻轻摆了摆手,将手中的食物递了过去,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狗蛋暗暗吸了口气,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却也知晓此刻不宜与这性情古怪的西风计较,否则只怕是自寻烦恼。 默默接过食物,饥饿驱使他无暇多想,随即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待到夏音音的身影缓缓步入视线,狗蛋恰好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 他强打起精神,勉强站稳身形,一见她靠近,连忙挣扎着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愧疚。 “郡主!是属下无能,未能护得主子周全,请郡主责罚。” 夏音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你的能力如何,自有司燚煊评判。” “眼下,我更想听听你们遭遇的具体情况。” “还有关于司燚……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夏音音此刻无暇顾及安抚他的情绪,自瞥见身后那些诡谲蠕动的蛊虫起,心头便已笼上了一层不祥的阴云。 她亟需洞悉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全然的真相。 因此,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狗蛋,等待着他的叙述。 狗蛋深知事态的紧迫与严峻,未有丝毫迟疑,径直启齿言道。 “那时,我与王爷踏入南清县,只见县城之内,人影稀疏,往昔繁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 “街头巷尾,多见面容扭曲、举止诡异之人,令人心生寒意。” “我与王爷深入探查,于绝望中救下一名孩童,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拼凑出事件的轮廓。” “王爷随后不辞辛劳,四处奔走查证,终是发现这一切的背后,竟与北疆那位权谋深沉的二皇子千子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王爷意欲联络韶泽,望他能暗中探查,揭开迷雾。” “不料,消息竟泄露,韶泽不幸落入困境。” “王爷闻讯,毅然决定亲身涉险,前往营救,却未料到,那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埋伏。” “而属下身陷重围,面对十数名高手的围攻,拼死力战。” “终是寡不敌众,身受重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逃至这隐秘之地,苟延残喘。” “围攻我们的,竟是那些被无形之手操控的百姓。” “他们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攻击无分亲疏,却又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单单将我们视为猎物,穷追不舍。” 谈及此处,狗蛋的神情更显恍惚,那些百姓的异常之举,至今仍让他心头笼上一层阴霾。 “王爷不忍伤及无辜,即便是自卫之时,也未曾施展致命手段,正因如此,我们的队伍在混乱中被冲散。” “待我的伤势稍有好转,心中便急切地念起王爷的安危,决定外出探寻。” “他穿梭于县城的大街小巷,王爷的踪迹无处可觅,唯有几处微妙的记号,王爷刻意留下的指引,引领着他一步步靠近。 “循着这些记号,我最终发现了这间密室。 “然而,这扇沉重的石门,仿佛只认单行道,容得他踉跄而入,却不能出去。” 狗蛋一口气吐露了连串话语,言辞间既有急切也有几分气力不支的虚浮。 “卑职妄自揣测,王爷或许已掌握关键线索。 “然而卑职沿途追寻至此,仅发现这条隐秘通道与眼前这唯一的一间密室,再无其他踪迹可循,王爷确切所在仍是迷雾一团。” 他的话语中满含自责。 夏音音秀眉轻蹙,目光再次掠过那扇紧闭的石门,回想方才入内时它确乎是悄无声息地闭合上了。 “你们带的人呢?” 她暂且忽略了那扇石门,转而将目光投向狗蛋,再次启唇询问。 毕竟,司燚煊出行时,身边簇拥着十数名精锐,按常理,他们不应如此不堪一击。 狗蛋轻摇了摇头,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属下与众人失散前,他们还紧紧围绕着主子。” “但那般混乱之中,恐怕也难以幸免于被人流冲散。” “不过,既然主子留下的线索指向此处,那他必定就在这附近无疑。” 他回想起自己被洪流般的人群冲散后的茫然无措,对外界的变故一无所知。 唯有在进入此地之前,偶得主子遗落的讯息,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指引。 夏音音心中已然明了,司燚煊并未前往北疆,而是极有可能匿身于这条幽深的隧道之中。 这念头一旦生根,便如拨云见日,让一切复杂变得简单明了。 至于这隧道的出口,似乎刻意与人捉迷藏,难以轻易觅得。 她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若是在现代,炸弹这等利器早已是解决问题的首选,何以在此等关键时刻,却无人提及? 虽说她此刻身无此等神器,但凭借智慧与双手,制造些许简易的爆炸物,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在前世,她曾被医院派遣到战场以医术抚慰伤痛,更是深谙军事谋略,涉猎广泛。 倘若这出口隐匿难寻,何不索性以雷霆手段,将其轰开一条生路?出口,不就在那硝烟之后赫然显现了吗? “好,本郡主心中已有计较。”夏音音轻轻颔首。 随即,她优雅地转身,再度迈向那堆杂乱的物品。 方才匆匆一瞥间,密室里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之外,还藏着锋利的兵刃与闪闪发光的金子。 尽管她眼下已坐拥不菲的金财,却仍旧不嫌其多,一旦知晓了此处藏着的宝贝,又怎会轻易放过,不将它们悉数带走? 她轻瞥过身旁的三人,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尔等三人,且闭上双目。” “本郡主这就将这些蛊虫妥善处理,免得那场面污了你们的眼,颇为不适。” 三人闻言,并未多想,只道是夏音音确有妙法能对付这些诡异的蛊虫。 毕竟,郡主的医术高超,加之她身为郡主,其言辞便是命令,他们自当遵从。 于是,三人乖乖阖上了眼帘,静待郡主施展手段。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轻轻一挥衣袖,仿佛是施展了某种神秘的魔法,整个密室瞬间变得空旷无物,一切陈设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片寂静。 第216章 天机不可泄露 那些奇诡的蛊虫,已被夏音音全数收入了她的空间之中。 她想,里面的小灵兽或许会对此大为欢喜,权当是对之前被迫“清洗大肠”的小小补偿吧。 环顾这已然空旷无物的密室,她的心境宛若春日初晴,明媚而轻盈,连带着言语间都染上了几分欢快的旋律,全然不见初入此地时的那份紧张与忧虑。 “好啦,诸位,现在可以安心睁开眼了。”夏音音带着一抹欢愉的笑意,对着漠影三人说道。 三人缓缓睁开眼帘,瞬间察觉到这原本狭窄拥挤的密室,此刻竟变得空旷无比,先前的种种杂物仿佛被一阵神秘之风悄然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西风更是疑惑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次定睛望去,眼前依旧是一片空荡,了无他物。 西风与狗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目光中都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轻咳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郡主,那些物品……可曾见到它们的去向?”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无辜的笑,眼神清澈如水,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啊,那些啊,我也不清楚呢。” 她的否认如此自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要她不开口承认,这世界便无人能揭开真相的面纱。 西风心下了然,未再追问,深知郡主言辞间必有保留,他们虽有疑虑,却苦于无确凿证据,证明是郡主让那些物件凭空消失。 更何况,郡主身为柔弱女子,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岂能让物件无端蒸发? 但他们心中皆已明了,此事与郡主定是脱不了干系。 众人稍作休憩,约有半个时辰,狗蛋的气力这才稍稍恢复,西风连忙将他搀扶而起。 夏音音望着他这副模样,眉宇间轻轻蹙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狗蛋,让西风先带你上去休息,你现在的状态,只会成为我们的羁绊。” 话语直白而锐利,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前路茫茫,暗藏着未知的凶险,狗蛋此刻显然还需他人庇护,若同行,无疑会增添诸多不便。 他虽然被夏音音一语道破,脸上略显微赧,但心中却明了她所言非虚。 略一思索,他点头应允,可目光触及那扇紧闭的石门,无奈之情又浮上眉梢,只得对郡主轻声道。 “郡主,并非属下执意要尾随左右,实则是这石门坚如磐石,无从开启,属下亦是束手无策,难以脱身。” “漠影,再试一次!”夏音音轻声下令,示意漠影再次尝试以内力撼动石门。 漠影领命,身形一动,再次贴近石门,深吸一口气,浑身内力涌动,向着那沉重的石门推去。 然而,任他如何施展浑身解数,那石门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狗蛋正慵懒地倚在西风身旁,双手一摊,无奈言道。 “郡主您看,这门怪得很,唯有自外向里推得开,里头却是使不上半分力气。” 郡主夏音音轻斜眸光,淡淡扫过他,随即对立于门旁的漠影吩咐道。 “漠影,你且试试,左手往下挪动约莫十公分之处,右手则向上偏移一公分,在这两点上稍加力道。” 漠影闻言,不言一语,依令而行,双手沉稳地落于指定位置,稍一用力,那扇看似固若金汤的门竟缓缓开启。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西风与狗蛋亦是面露惊色。 尤其是狗蛋,他在这扇门后困顿多日,几乎命悬一线。 此刻见门洞开,心中五味杂陈,难以置信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那扇曾看似坚不可摧的门扉,竟轻而易举地在夏音音方法缓缓开启,引得两人满眼皆是不可思议的敬仰。 夏音音,他们的郡主,此刻在他们心中,已然晋升为无所不能的神只,那光芒四射的女神形象,璀璨夺目! “好了,西风,麻烦你将狗蛋安全送上去吧。” 她略显局促地避开他们炽热的目光,轻声吩咐道,脸颊上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至于我,还有漠影,我们还得继续探寻其他可能的路径。” “郡主,属下自己上去便好。”狗蛋连忙回应。 “还是让西风留在您身边吧,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安心。” “此处距离入口已是不远,属下一人足以安全返回。” 狗蛋婉言谢绝了郡主让西风相送的美意,轻轻挣脱了他那扶持的手,径自迈向紧闭的石门之外。 待他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漠影松开了手。 随即,石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悄无声息地再次合拢,一切复归宁静。 西风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却也难以抑制那份探求未知的渴望,终是开口问道。 “郡主,您是如何知晓,只需触动那两处机关,石门便会应声而开的呢?”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声音压低,轻声道。 “此乃天机,不可轻易言明于世。” 言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与得意,让西风更加捉摸不透。 【嘿嘿,自然是那只机灵可爱的小灵兽向她透露的秘密!方才那些欢腾的蛊虫似乎也让小家伙心情大好,它不仅主动找上门来,还热心地伸出了援手。】 夏音音心中一动,立刻在脑海中搭建起与小灵兽的沟通桥梁。 “小家伙,快告诉我,这条幽深隧道的另一端,出口究竟隐匿在何方?” 秉承着“知之为知之,不知当问之”的纯真智慧,大胆地向小灵兽发起了询问。 小灵兽今日性情大变,显得格外温柔可亲,细语道。 “在那前方不远的拐角之处,有一面斑驳的墙壁,其上隐藏着一道印记。” “只需让人踏上那印记,一扇通往外界的神秘门扉,便会悄无声息地缓缓开启。” 夏音音闻言,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诧异,仔细回想,却并未记得自己曾留意到那道所谓的印记。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粗心大意未曾发现吧。 于是,她决定不再多想,迈步向着那拐角处行去。 第217章 修密道的人有点聪明 夏音音毫不迟疑地迈向小灵兽指引的墙角,轻盈蹲下,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了一抹痕迹。 那是一个浅浅的印记,细腻而分明,显然是人为的足迹,或许因多次践踏而隐约可见。 “漠影,此处,用力踏下!”夏音音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地面上的脚印,对着一旁的漠影吩咐道。 “是!”漠影的回答简洁而果决。 自踏入这幽深的隧道以来,他对夏音音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 郡主仿佛拥有洞察幽微的奇能,无论是隐秘的出口还是暗藏的门扉,皆能被她一一精准发现,犹如被神秘力量赋予了预知之光。 漠影依言驻足于她所指之处,用力跺了跺脚下的印记。 随即,一阵沉闷而机械的石门转动声在幽暗中回响开来。 三人不由自主地转身,目光聚焦于最深处那面原本平凡无奇的墙壁。 此刻,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展开了一幅奇异的画卷——一架古朴的石梯,一阶接一阶,悄无声息地向上延伸,直至隐没于昏暗中,引领着未知的通途。 “设计这密室之人,确是心思巧妙,如此别出心裁的机关,若非亲历,恐怕难以想象。” 西风惊叹之余,眼中闪烁着好奇与钦佩的光芒。 他凝视着那通往上方的石梯,心中暗自揣测,这梯子的尽头,或许连接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一个超脱于眼前现实之外的秘境。 如此设计,既非寻常之门扉,亦非地道之隐秘,而是以一种近乎诗意的方式,挑战着访客的想象力与探索欲,让人不禁对那位未知匠人的智慧肃然起敬。 “的确,有几分能耐。” 夏音音微微颔首,若非她那机敏的小灵兽相助,寻得这密室出口怕还真非易事。 毕竟,这密室构造简洁至极,若非细心观察,极易错过那隐秘的出路。 “走吧!”夏音音轻声一语,便向那石梯迈去,漠影则紧随其后。 此番的石阶,竟是出乎意料地漫长,三人借着微弱摇曳的火折子之光,一步步向上攀登,不知不觉间,已耗去了半个时辰。 “哎哟!郡主,这梯子莫非要直通云霄?怎地如此多的台阶?” 西风已近乎力竭,攀爬梯子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重,即便是他那强健的体魄,也难以支撑这长达半时辰的不间断攀登,言语间夹杂着喘息。 夏音音同样感到体力透支,尽管她平日里以仙露滋养,体质远超常人,但这一连串的梯子挑战,即便是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小灵兽,还需多久方能抵达?】 夏音音在心底轻轻地向那小灵兽询问,寻求指引。 “快了,我已隐约捕捉到蛊虫特有的气息。”小灵兽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回响。 “近在咫尺了!大家务必提高警觉,上方定有人埋伏!” 夏音音轻喘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蛊虫的存在,意味着要么有人暗中携带这等诡谲之物,要么便是有人不幸中了蛊毒。 这两者,无一不预示着上方藏有未知的身影。 然而,那身影究竟是敌是友,此刻仍是迷雾重重,难以辨清。 于是,漠影与西风皆警觉地挺直了脊背。 当他们三人终于挣脱那漫长梯道的束缚,步入眼帘的,是一片幽邃而神秘的森林。 尚未及细细打量这未知的环境,一抹诡异的幽光便从遥远之处悄然划破夜色,直击而来。 “郡主,小心!”漠影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挡在夏音音的身前。 他手中利剑出鞘,寒光一闪,精准地将那飞来的暗器击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 西风亦不甘落后,身形敏捷地移动,与漠影并肩而立,将夏音音紧紧护在两人构筑的壁垒之中。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那潜藏的危机。 夏音音轻轻蹙起眉宇,目光在周遭环境中细细梭巡。 “小灵兽,你可感知这附近有人的气息?数量多少暂且不论。” 小灵兽回应道:“人数的确切数目我难以辨明,但周遭哪里有蛊虫的踪迹,我却能了如指掌。” “那便足够了,待会儿还需劳烦你多加留意。”夏音音闻言,心中稍安。 “向右前方行进。”夏音音压低声音吩咐道。 随后,漠影与西风未有丝毫迟疑,此刻,他们的信念全然寄托于郡主夏音音之上。 于是,二人坚定地踏上了她指引的道路,步伐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行进间,未几,两道身影蓦然映入眼帘,却见他二人举止异常,眼神空洞无物,动作迟缓笨拙,宛如被无形之锁链束缚的傀儡。 漠影与西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这便是村中那些不幸中毒、失去自我之人。 他们未敢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伫立原地,细细观察着那二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只见这两人目光幽幽,仿佛穿透了夜色,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随后,竟不约而同地,以一种近乎机械般的姿态,缓缓向他们逼近。 尽管他们的步伐蹒跚,行动迟缓,却丝毫未减其凶残之意。 目睹此景,漠影未有片刻迟疑,当先冲出,留下西风守护在夏音音身旁。 他紧握手中剑,身形如电,直取那两人而去,剑锋凌厉,毫不留情。 一剑挥出,直刺一人胸口,寒光闪过,狠辣决绝。 但那被刺之人,竟似毫无痛觉,面容无波,手化利爪,继续向雪影逼近,仿佛不知畏惧,不知疼痛。 漠影见状,动作凌厉地抽回长剑,身形一闪,再度向那人逼近,只是此番剑锋所向,直指其颈项。 刹那间,猩红的血液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周遭的一切,而那人的面容依旧冷峻如冰,步伐未乱,步步紧逼向漠影。 漠影心中惊疑交加,此人竟似不畏生死?莫非是超脱凡胎的异类? 他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炬,时刻提防着下一轮的交锋。 至于那位颈间伤口汩汩流血的奇异之人,他仿佛不知疼痛,又踉跄前行了数步,终是体力不支,颓然倒地,再未能起身,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漠影眼见放血之策奏效,又见一敌影悄然逼近夏音音,心急如焚,立刻提剑疾追,剑锋一闪,已横在那人颈前,寒光凛冽间,周遭空气仿佛被血气撕裂,弥漫开一股不祥的气息。 与此同时,她这边的气氛骤然紧绷,小灵兽急促的声音响起,言及方才瞬息间,四周的蛊虫竟如潮水般激增,数量翻了一番,令人心悸。 话音未落,四周景象突变,十几个身影诡异地浮现,他们步伐蹒跚,目光空洞却透着森然,仿佛来自幽冥,齐刷刷地将夏音音三人锁定。 “郡主,局面似乎愈发棘手,要不您先寻个隐蔽之处暂避?” “待我等将这些麻烦料理干净,再去迎接您?” 西风紧握剑柄,手背上青筋隐现,他压低声音,满含忧虑。 夏音音闻言,不禁翻了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本郡主岂是那些风吹即倒的弱柳扶风之辈?” 西风被她这一番话噎得哭笑不得,只好尴尬地以手抚鼻,干笑两声。 随即正色道:“既是如此,郡主定要多加小心,属下这便去为郡主扫清前路!” 言罢,他身形一晃,已准备投身于那纷扰的战局之中。 第218章 小灵兽,用餐时间到啦! 夏音音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打扰后,轻一转身,悄然退至一棵古木之侧。 她轻唤一声:“小灵兽,用餐时间到啦!” 语气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心中暗自嘀咕:至今还未亲眼目睹过小灵兽享用那些蛊虫的情景呢! 回想起之前送入空间的蛊虫,原以为是它意图培养起一支“小弟军团”,却不曾想,那些竟是它的口粮。 “嘿,女人,别摆出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小灵兽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调侃,随即身形一闪,原地已不见其踪迹。 “唉!” 夏音音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抹身影倏忽间掠过,即便是她拼尽全力伸手,也未能将其挽留。 “罢了,就让它去吧,想必它也不会吃什么亏。”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 随后,她缓缓靠坐在树干上,目光落向漠影等人奋勇杀敌的场景。 然而,那画面太过惨烈,血腥之气弥漫。 夏音音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在这森林之中,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野兽麻烦。 她略一思索,随即朝着他朗声吩咐道。 “漠影,速寻良策解决他们,你这手段太过残暴,若引来林中猛兽,恐生变故。” “是!”漠影闻言,立刻调整了策略,不再向那汩汩流血之处下手,转而紧握剑柄,对准敌人的头颅,利落敲击。 这些人中,亦不乏试图反抗者,或挥拳,或出脚,竭力挣扎。 然而,在漠影与西风默契的配合下,他们的反抗显得那般无力,一个个相继被击晕在地。 须臾之间,原本还站着十几条鲜活的生命,此刻已全部倒卧于尘土之中。 小灵兽在这片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忙碌,每当有人倒下,它便敏捷地跃上前去,顺着那尚未愈合的伤口,悄无声息地溜进他们的躯体,开始了它的“盛宴”——吞噬那些作恶的蛊虫。 一个接一个,小灵兽乐此不疲,仿佛在这场混乱中找到了属于它的独特乐趣,享受着每一次成功的“狩猎”。 夏音音此刻无暇顾及小灵兽的“小癖好”,因为周围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人数越来越多,将她团团围住。 她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心中暗自思量:看来,这将是一场难以避免的硬仗! 夏音音此番再无暇悠然观战,果断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身形轻盈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动作迅捷而精准。 眼眸寒光闪烁,每接近一名对手,手中银针便如灵蛇出洞,直指其后颈。 银针入体,那些人瞬间眼帘低垂,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仿佛被抽离了生机的木偶。 不过须臾,夏音音周遭已是一片倒伏的身影,为漠影二人大大减轻了压力。 与此同时,山的彼端,司燚煊亦身处险境,神色冷峻,直视着前方那列严阵以待的士兵与马背上的首领,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凛冽气势。 “二皇子,您莅临我南暻国欲作客,却未提前告知我这东道主一声。” “悄无声息地驾临,还携此众多厚礼,此举似乎有失礼数,颇为不妥吧?” 他面色清冷,对着那身骑骏马身着华丽锦袍容颜俊美的男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言下之意,若在我南暻国有何不轨之心,必将自食其果! “呵呵,摄政王真是风趣,来访自然不能空手而来。” “只是我这脚步尚未跨过门槛,就被您锐利的目光捕捉,礼物都来不及展露呢。” 千子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话语间似乎带着几分玩笑,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未泄露丝毫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既然本王已洞察先机,那二皇子此行便就此打住吧。” “日后若有意造访南暻,还望先通过正式渠道,向我朝陛下呈递国书。” “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让人误以为北疆有何不该有的念头。” 司燚煊对他的言辞真伪未置可否,径自下达了逐客的冷令。 “呵呵,摄政王,你的自信依旧如故。” “瞧瞧今日这光景,你孤身一人,还负了伤,莫非还妄想能驱使我返回?” “况且,到了这步田地,你真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试想,若本皇子此刻将你斩杀,携你的头颅以示天下,北疆那位圣洁无瑕的圣女,会不会因此倾心于我,许我为夫君?” “又或者,南暻国失了你这根顶梁柱,是否会就此萎靡不振?” “到那时,我挥师南下,征服南暻国岂不是易如反掌?” 千子渊环顾四周,只见空旷一片,连个影儿都不见,而眼前的司燚煊,孤身负伤,立于不败之地之姿似乎已成泡影。 他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司燚煊,怕是难逃一死。 念头一转,不禁开始勾勒起胜利的蓝图,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笑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司燚煊冷眼旁观那放肆的笑声,右手紧握长剑,剑尖轻颤,全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只待那致命一击。 “哼,既然如此,那便尽管来试!” “本王若退一步,便是吾之败北!” 司燚煊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面容之上无一丝波澜,仿佛身上的伤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丝毫未能撼动他分毫。 心中了然,自己正是被那帮人精心布局,诱入了这幽深的山峦之中。 自密室脱身,踏入这片山林的那一刻起,便有如潮水般的敌人接踵而至。 尽管那些被邪术操控的傀儡,单个的攻击力微不足道,但蚁多咬死象,他亦感压力倍增。 随行的几名手下,或已命丧黄泉,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此情此景,无疑昭示着对方此次行动的最终目标——诱他至此,取其性命。 在踏入那隐秘通道之前,他已向皇上发送了密信,期盼皇上能未雨绸缪,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然而,即便今日是他命运的终章,也誓不让这群野心勃勃之徒如愿以偿。 个人的生死,于他而言,不过轻如鸿毛。 但若放任这群人跨过这条界线,南暻与北疆的烽火,便将不可避免地熊熊燃起,吞噬掉来之不易的和平。 “好!”千子渊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带着几分由衷的敬意。 “本皇子由衷钦佩摄政王的胆识与魄力!” “来人,给本皇子冲锋陷阵,谁能斩下摄政王的头颅,本皇子不仅赏银万两,更赐予高官厚禄,荣耀加身!” 千子渊望着司燚煊那铮铮铁骨,不禁心生钦佩,随即大手豪迈一挥,果断下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况且此刻的司燚煊形单影只,更是易于拿捏。 千子渊麾下的那些喽啰,一听闻有如此丰厚的赏赐,瞬间热血沸腾,纷纷提起明晃晃的大刀,如同饿狼般朝着司燚煊猛扑而去。 他端坐马上,双手抱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静静欣赏着司燚煊那即将陷入困境的狼狈模样。 司燚煊啊司燚煊,你可是我的一块心病,不,更准确地说,你是其他几国共同的梦魇! 自南暻国的沈家铁骑折戟沉沙之后,司燚煊横空出世。 此后,每至两国烽火连天,只要他亲自挂帅,对方便如同陷入泥沼,难以觅得半分胜机。 即便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我,也曾在他的智勇之下,尝到了失败的苦涩。 这一败,让我这些年里如履薄冰,不敢再轻言战事。 反观南暻,犹如世间瑰宝,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山川秀美,物产丰饶,令人垂涎。 而我所在的北疆,虽与繁华的夏国仅一山之隔,却终年饱受严寒之苦,冰封雪锁,与南暻的温润如玉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219章 寻找司燚煊 粮食的耕耘在这片土地上显得尤为艰难,年复一年,北疆人不得不依靠与邻国的物物交换,以及那些能在严寒中坚韧生存的家禽,来维持着生存的火种。 这份不易,让南暻那片丰饶之地在北疆人心中种下了无尽的渴望与向往——北疆,又怎能不怀揣着对南暻的觊觎? 然而,北疆的政权结构与世所异,这里没有至高无上的皇帝,唯有被尊为神圣的圣女,引领着这片土地。 在北疆,女子皆拥有饲养蛊虫的天赋,而圣女,则是那能驾驭万千蛊虫,以神秘力量庇护万民的存在。 因此,圣女不仅是信仰的象征,更是北疆实际的统治者。 正是凭借着蛊虫的奇异力量,北疆才能在强邻环伺中艰难求生,偶尔还能从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对手中夺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番布局,乃是他与那位圣洁无瑕的圣女,历经数载精心筹谋,只为先将司燚煊这颗绊脚石剔除。 如此,南暻的广袤江山,便如同探囊取物般,尽入他们二人彀中。 念及此,千子渊的心境豁然开朗,就连面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挚。 他目光所及,司燚煊在人群之中奋力挣扎,那模样非但未惹他半分不悦,反而令他心中涌起一股畅快。 与此同时,另一边,夏音音刚刚结束了那场硝烟弥漫的争斗,疲惫地坐于地上,稍作喘息。 待体力稍复,便匆匆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漠影,关切地查看起他身上的伤痕。 “伤势如何?” 漠影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意:“郡主放心,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伤罢了,无碍。” 低头审视着自己的伤口,只见手臂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痕。 那是方才三人围攻之下,他一时不察,被敌人趁机咬了一口,鲜血已悄然渗出,染红了衣衫的一角。 夏音音仔细检视他周身,确认除了这处小伤外,并无其他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于他伤口之上。 西风则在一旁,虽未受半点皮外伤,但浑身沾满了斑斑血迹,显得格外狼狈。 小灵兽在饱餐一顿后,早已悄悄缩进她的袖中,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地面上,那些曾受蛊虫侵扰的百姓,此刻体内的恶虫几乎已被小灵兽清扫一空。 夏音音逐一为他们把脉,心中暗自思量,待到他们醒来,应能脱离险境,无甚大碍。 她示意两人暂且歇息片刻,随即从袖中取出一瓶以仙露调和的清泉,递至他们面前。 “来,喝点水。” 二人未加多想,满怀感激地接过,仰头便饮,清泉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意想不到的甘甜。 西风轻轻砸了砸嘴,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味,缓缓言道:“郡主,这水怎么如此甘甜!” “不过是寻常之水,添了几许砂糖,自然是甘甜之味!” 夏音音随口编了个缘由,轻巧地将此事带过。 漠影沉默不语,默默饮尽,随即便将水壶递还给了她。 他以往也曾饮过郡主递来的水,能品出其中别样的韵味。 然而,身为暗卫,他的职责仅是守护主子,其余的,并非他该探究的范畴。 三人稍作休憩,随即整顿心情,准备向山中进发。 这座山,赫然便是南清县城背后巍然矗立的那道屏障,亦是与北疆遥遥相望的自然分界线。 司燚煊,他定是这片山林之间。 她心中暗自焦急,务必得尽快寻得他的踪迹,否则一旦他踏入北疆那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再想追寻,便如海底捞针,难上加难了。 “小灵兽,先别睡,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夏音音深知自己不可再在这山中盲目奔波,心中忽地一亮,想起了那机敏伶俐的小灵兽,轻声细语地唤醒了它。 “何事?我正困得紧,且容我再小憩片刻?”小灵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情愿,似乎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乡。 “哎呀,你先别急着睡嘛,帮我一个小忙如何?” “找找看司燚煊是否在这附近?”夏音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没有了往日的强硬。 “哦,你说的可是那位上次你让我四处寻觅的男人?”小灵兽微微打了个哈欠。 “正是他,拜托拜托,这次我真的急需你的帮助。” 夏音音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急切,再没有了上次那般威逼利诱的意味。 此番,她确是已无任何筹码能令它忌惮,毕竟,它的胃口已足,满载而归。 于是,她不得不放下身段,而这一路上,皆是那只小巧灵兽在默默相助。 在她心中,这小灵兽已不仅仅是旅途中的伴侣,更是跨越两世时光的挚友。 “好吧,帮你找找吧!”它轻声许诺。 小灵兽在它那软绵绵的身躯中扭动着,轻巧地在她的袖筒里翻了个欢快的滚儿。 随后,它一耸一耸地,如同稚嫩的幼芽探索世界般,攀上了夏音音的手掌。 它小巧的鼻子轻轻翕动,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 紧接着,那条同样肉感十足的小尾巴,竟似有了指引之力,指向了一个方向,奶声奶气地“说”道。 “那边,有浓郁的血腥味道,还混杂着蛊虫特有的气息。” “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那个方向。” 由于那股血腥味太过强烈,几乎掩盖了一切其他的气息,就连司燚煊身上可能留下的微弱痕迹也被彻底淹没,因此小灵兽只能给出一个“应该”的答案。 “真是太感谢你了!”夏音音的眼神中满是诚挚,她对小灵兽的能力有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只要你能多给我一些那珍贵的纯露,就当作是我的小小报酬吧。” 小灵兽被她那诚挚的道谢逗得脸颊微红,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随后身形一闪,嗖地一下又躲回了她宽大的袖摆之中。 夏音音的唇角轻轻上扬,漾开一抹温暖的笑意,目光随即转向了小灵兽方才指引的方向,对漠影二人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就朝那边前行。” 三人沿着小灵兽所指的路径疾步而行,步伐间透露出几分警惕,时刻留意着四周是否有不速之客的踪迹。 幸运的是,这一路走来,除了风声与树叶的沙沙作响,再无其他干扰,半个时辰的行程平安无事。 三人继续前行,步伐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第220章 老虎随行 忽地,一旁的草丛中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漠影反应迅捷,瞬间侧身挡在夏音音面前。 剑已出鞘,寒光闪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那片藏匿着未知的区域。 “何人?出来!”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这片略显空旷的野外。 草丛中一阵更剧烈的骚动,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猛然腾空而出,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直扑夏音音而来。 空气中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嗷呜——” 漠影目光一凝,终于看清了那来者——一头雄壮的老虎,皮毛油亮,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心弦紧绷,手中的剑蓄势待发,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夏音音在一旁,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未退缩,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而漠影,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直冲老虎而去,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 老虎似乎对他的勇敢嗤之以鼻,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不屑,随即又一个矫健的跳跃,避开了漠影的初次攻势,朝着夏音音方向而去。 “郡主,当心!”西风惊呼出声,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划出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取猛虎。 “嗷呜——” 老虎一声咆哮,身形矫健,轻而易举地侧身避开了西风的凌厉一击。 紧接着,它怒目圆睁,一记虎爪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拍向西风。 他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竟被这虎爪拍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而那猛虎,攻势未减,转瞬之间,已向夏音音扑去。 她慌忙之中,急声劝阻:“你们别动。” 漠影与西风闻言,不由得一怔,尚未及反应。 那老虎已一个箭步跃至夏音音身旁,硕大的头颅亲昵地埋进她的怀中,舌头如狂风骤雨般在她脸颊上舔舐开来。 【我的天,这虎兄也太奔放了些吧?我的嘴都快僵成石雕了!哎哟喂,这可如何是好!!!】 夏音音惊觉,老虎的巨口与宽厚的舌头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阵湿润而温热的触感。 心中涌起一股惊惧,生怕那带着野性与未知气息的老虎口水不慎落入自己微张的唇齿之间。 于是她紧抿双唇,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尝试着用手轻轻推拒这份过于亲昵的“问候”,但那份力量对于庞大的虎躯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丝毫未能撼动其分毫。 夏音音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静待老虎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如潮水般退去。 幸运的是,老虎似乎读懂了她的心声,又温柔地舔舐了几下后,便带着一丝不舍缓缓起身,但它并未远离,而是选择依偎在夏音音的身旁,寸步不离。 察觉到老虎停止动作,慌忙以衣袖轻拂去脸颊上不经意间沾染的涎水,才缓缓启唇,语调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好笑。 “嘿,老虎大哥,是不是大黑熊那家伙派你来寻我的?” “嗷呜——” “没错,它以烤肉为饵,说你的烤肉手艺非凡,引我至此寻你。” 老虎的眼神中满含委屈,望向夏音音,尽管她无法全然理解它的心意,却能隐约感受到那份委屈的情绪。 “呃……咳咳!”她轻咳两声,试图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 “老虎大哥,能在此相遇,想来也是缘分不浅。” “若你不嫌弃,我们何不结伴同行?” “待我事务了结,定当亲自护送你返回那不周山,可好?” 夏音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启齿。 那头老虎闻言,双瞳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虎听了两个虎眼转了转,然后点了点头。 它心中已打定主意,此行既已踏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夏音音浑然不觉这庞然大物心中的小九九,见它应允,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有这样一个威猛的老虎相伴左右,路途中的安危自是多了几分保障。 毕竟有只老虎跟着,怎么也安全许多。 “那我们走吧!” 随即站起身来,轻轻拍打掉衣摆上不经意间沾染的尘土,那是与老虎嬉闹时留下的痕迹。 漠影与西风,在目睹老虎对夏音音并无加害之意后,身形便未再轻举妄动。 西风早前已亲眼见证过这位郡主与野兽间不可思议的和谐共处,眼前的景象于他而言,不过是旧景重现,并无太多惊异。 至于漠影,虽是初次目睹此景,心中难免泛起一丝讶异,但长久以来伴郡主左右的他,对她的种种非凡能力早已了然于胸。 因此,郡主能与这山林之王和平共乘,于他而言,亦是顺理成章,毫无突兀之感。 “是!” 随后,这奇异的一行人——三人一虎,便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司燚煊所在地的路途。 途中,那威风凛凛的老虎竟主动邀请夏音音骑乘其上。 她迟疑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轻身一跃,稳稳坐于虎背之上。 如此行进,速度尚可稍有提升,夏音音无内力傍身,仅凭双腿之力,即便拼尽全力,进展亦是有限。 自她跃上虎背那一刻起,那虎便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驰。 而漠影二人施展轻功,紧随其后,速度陡增,远非先前可比。 不多时,前方隐约传来兵器交击之声,清晰可闻。 夏音音示意虎儿止步,则悄无声息地前行,匿身于树影之后,目光透过枝叶缝隙,向外窥探。 西风两人也寻觅着藏身之所,动作迅捷而默契。 “司燚煊,别再徒劳了。” “今日,便是你命运终结之时!” 千子渊的目光冷冽,望着眼前这位遍体鳞伤却仍倔强不屈的对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绝无可能!我,身为南暻的摄政王,生则护国,死亦为国魂,南暻的脊梁,永不弯曲!” 他喘息沉重,半跪于尘埃,右手紧握长剑,剑尖深深嵌入泥土,仿佛是他最后的依傍,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深知,体力的极限已至,此刻的坚持,不过是意志的余晖在苦苦支撑。 死亡,他尚未准备好迎接,心中尚有未了的牵挂——那位待娶的少女,他许下归期,却未曾料到,这一别,竟是永恒。 “如此,便休怪我无情,不能予你全尸之尊!” “动手,取他首级来见我。” 千子渊见他仍旧嘴硬如初,眼底耐心消磨殆尽,遂果断下令,要取他性命。 “是!” 一侧的随从应声而动,手中寒光一闪,利刃出鞘,直指司燚煊。 此番,数人一同逼近,皆因适才这位南暻王爷以一己之力,斩杀了他们大半人手,其武功之高强,不容小觑,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司燚煊望着再次逼近的众人,心中苦笑,强撑着试图举起手中之剑,却觉臂膀似有千斤重,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他知道,今日,自己恐难逃此劫,命数将尽于此。 紧握剑柄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心中暗自盘算,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多拉几个陪葬的。 【靠!竟敢染指老娘的男人,你们这是嫌命长了!今天,老娘就要教你们做人,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悔之晚矣!】】 正当司燚煊心绪纷乱之际,一抹熟悉而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穿透硝烟与嘈杂,直击他的心扉——是夏音音! 她,她为何会出现? 他尚未从困惑中抽离,误以为眼前景象不过是临终前的迷离幻象。 却不料,一阵震耳欲聋的爆响猛然撕破了空气的宁静。 “砰!砰!!” “啊!” 司燚煊的目光骤然凝固,只见对面的队伍在瞬间被猛烈的爆炸吞噬,肢体纷飞。 那场景,既壮观又残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令人心悸。 第221章 炸药包 司燚煊轻轻眨动着眼帘,每一次开合都承载着无尽的重量,直至身后响起了夏音音略带焦急呼唤。 “司燚煊,你莫不是真成了聋子?” “我正与你说话呢!此刻感觉如何?” 缓缓转动僵硬的头颅,那张魂牵梦绕的面容骤然映入眼帘樱唇轻启,一连串的话语如珠玉般落下,却在他耳畔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音。 司燚煊的眼神逐渐涣散,未及捕捉那些言语中的关切,眼帘再度沉重地合上,整个人无力地向一侧倾倒。 “司燚煊!” 夏音音见状,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慌忙伸手,稳稳扶住那即将坠落的身躯,指尖搭上了他的腕间,开始了细致而紧张的探脉。 诊毕脉象,她的面色愈发凝重,司燚煊的伤势竟如此骇人? 若非他凭借惊人毅力苦苦支撑,恐怕早已魂归离恨天。 夏音音未有片刻迟疑,迅速自袖中取出一枚护心丸,轻轻撬开他的唇齿,将药丸缓缓送入。 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滴入一滴晶莹剔透仙露,只为先稳住他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西风,护好你家王爷。” 完成这一系列紧急救治后,她确认司燚煊暂且无性命之忧,遂将他托付给了西风,而她那张清冷的面容,此刻更显寒霜。 “是!” 西风闻言,身形一闪,便已稳稳接住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于一处安全的所在,让他得以平卧休憩。 夏音音挺直了脊梁,冷凝的眸光穿透这战局,如同冬日寒霜,不带丝毫温度。 目睹他陷重围的那一刻,她的反应毫无迟疑,手指轻弹间,自空间中取出一枚炸弹,毫不犹豫地掷向那混乱的战场。 这些炸弹,源自她昔日摧毁灵隐寺土匪巢穴时的遗存。 此刻,不禁暗自庆幸那份未雨绸缪的智慧——面对如此狡猾狠辣的敌人,唯有让他们灰飞烟灭,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你是谁?为何出手相救司燚煊?” “适才那奇异之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拥有如此惊世骇俗之威能?” 千子渊在短暂的恍惚后渐渐回过神来,察觉到司燚煊已被安然无恙地救下,目光随即落在了对面那位女子的身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戒备。 他深知,北疆的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她们个个精通蛊毒之术,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因此,他望着夏音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警惕,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那女子孤身赴战,穿梭于他精心布下的傀儡之阵,竟如入无人之境,其身手之敏捷,智慧之超群,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他心中惊疑不定,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竟掌握着如此毁灭性的力量——一枚小小的炸药包,足以令数十条性命瞬息间灰飞烟灭! 然而,这样一位实力非凡的女子,在他的情报网中竟毫无痕迹,仿佛凭空出世,令人费解。 “我?我乃索你性命之人!” 夏音音言简意赅,话语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随即又从她那空间中,取出两枚炸药包,目光坚定地对漠影吩咐道。 “交给你了,务必精准投掷!” “是!”他应声接过那两包沉甸甸的物件,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方才亲眼目睹郡主施展其威力,那份震撼至今仍令他心有余悸,故而此刻没有丝毫迟疑。 他迅速抽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星四溅,随即点燃了一个包裹,毫不犹豫地朝对面人群密集之处掷去。 “砰!”一声巨响,仿佛天际炸开了一朵不祥之花。 紧接着,“砰!”又是一声,更为猛烈,仿佛要将这夜空撕裂。 霎时间,对面的人群仿佛被无形之手掀起,身体纷纷如断线的风筝般,伴随着惊恐的尖叫与绝望的呼喊,向天际抛洒。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以及那令人心悸的断裂声——断臂残肢,血肉模糊,散落一地,触目惊心。 在一片混乱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夜幕下被狂风撕扯的破碎音符。 那些侥幸未被爆炸波及的众人,犹如受惊的鸟兽,纷纷四散奔逃,眼中满是惊恐,脚步踉跄地向后撤退,企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千子渊,那位本该高高在上的皇子,却因骑乘于马背之上,一时未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不幸被周遭肆虐的炸药余波所吞噬。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力量猛然抛向远方,后背在冲击之下,衣衫褴褛,血肉与衣衫混杂,一片狼藉。 “啊!快来救我,本皇子在此!快来啊!” 千子渊的痛呼声撕心裂肺,回荡在这片被硝烟笼罩的天空下。 满心困惑,不明所以,只记得耳边轰然响起的一声巨响。 随后,周遭的一切便化作了血肉模糊的噩梦,而他自身也难逃一劫,身受重伤。 他被周遭匆匆赶来的侍卫搀扶而起,强忍着周身传来的阵阵痛楚,死死锁定在对面那位女子身上。 真是好手段,单凭一己之力,竟令他们数百精兵溃不成军。 “撤退!” 千子渊心中已然明了,今日之战,他们讨不得半分便宜,唯有暂且退却,待谋定而后动。 那件威力惊人的武器,北疆势在必得!一旦掌握,整个大陆都将匍匐于北疆的铁蹄之下! 贪婪的光芒在千子渊的眸中一闪而过,犹如暗夜中的饿狼,窥视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是!” 四周的喽啰闻言,连忙簇拥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踉跄撤退。 夏音音目睹此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逃?简直是痴人说梦!” 轻轻抬手,对身旁的漠影下令:“漠影,将他们逼至对面,用身体筑成一道墙,阻挡他们的去路。 “本郡主要亲手擒获那北疆的二皇子!” 言罢,夏音音从袖中再度取出几枚精心准备的炸药包,递予漠影,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 漠影应声而动,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疾速追去。 眼见他与目标越来越近,漠影果断出手,点燃一枚炸药包,手臂一挥,那燃烧的包裹便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在敌方最前列。 “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硝烟弥漫,瞬间打乱了对方的阵脚。 冲锋在前的北疆士兵,心中唯有逃离的执念,浑然未觉前方悄然掷来的炸药包。 刹那间,便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随后跟进的士兵们,亦被这股排山倒海的威力所震撼,无不挂彩,伤痕累累。 恐惧如寒冰般凝固了他们的脚步,再无人敢贸然前行,生怕下一个炸弹便是终结他们生命的终点,令他们尸骨无存! “二皇子!眼下该如何是好?我等已无路可逃!”一名手下声音颤抖,满脸惊恐看向千子渊。 他因背部的重创,身形显得格外虚弱,此刻,前后退路皆被截断,一股郁气淤积于胸,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二皇子!二皇子您怎么了?” 手下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要你们放下他,本郡主便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 夏音音望着他们那犹豫不决的神情,语声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北疆士兵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那两个搀扶着北疆二皇子的士兵也瞬间松开了手,仿佛这一刻,他们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骼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回响,他毫无预警地栽倒在地,额头与尘土来了个亲密接触。 第222章 无法阻挡她拯救他的决心 夏音音目睹这一幕,心中虽略感不忍,但转念一想,此人种种行径,实属咎由自取,不值得半分怜悯。 随即转向那些面面相觑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诸位,请吧。” “不过,望尔等今后切莫再无故侵扰我南暻的疆土。” “否则,恐怕真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字字珠玑。 顿了顿,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回去之后,别忘了替我向你们北疆的圣女带个话。” “这二皇子,我们南暻有幸邀他小住几日。” “若她还想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去,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我们这地盘上讨人了。” 夏音音那抹笑意,在众士兵眼中恍若索命的魅影,寒意直透心底,令他们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连声应和,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是是是!我等日后定当谨记,绝不敢再犯!再不敢了!” “定会将姑娘之意,一字不落地传达回去!” 言罢,这群北疆残兵丢下千子渊,如同逃难般,头也不回地朝着北疆的辽阔大地奔逃而去。 而他,千子渊,孤零零地躺在荒凉的土地上,周身被遗弃的凄凉与绝望笼罩,无人理会,亦无人问津。 夏音音轻轻瞥了地上蜷缩的北疆二皇子一眼,随即对身旁的漠影吩咐道。 “守住他,莫让他轻易咽了气。” “是!” 漠影应声而出,步伐沉稳地走向他,轻而易举地将他拎起,随意地掷在距离司燚煊不远处的地面上,静候一旁。 她的身影转瞬即回,已至司燚煊身旁,手指轻抚上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救治。 此番,司燚煊所受之伤委实惨重,周身几无完肤,道道刀痕交错,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而最为致命的,莫过于他心口处那抹深邃的剑痕,虽未及要害,却也足以令他命悬一线,若非她及时赶到,恐怕早已是回天乏术。 夏音音凝视着他遍体的伤痕,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双唇紧抿成一道倔强的线。 方才,怒火如潮,冲昏了她的理智,让她无暇顾及他伤势的沉重,心中唯有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此刻,当她缓缓靠近,细细审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才深刻体会到他一人默默承受了何等非人的痛苦。 那份超乎常人的毅力,如同暗夜中的明灯,支撑着他未曾倒下! 夏音音不再犹豫,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空间中取出消毒用品、药物,乃至一套简易的手术器材。 此刻,她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暴露空间的秘密也好,违背常规也罢,都无法阻挡她拯救他的决心。 西风与漠影仅是匆匆一瞥,随即移开视线,仿佛那瞬间,他们的目光未曾捕捉到任何痕迹。 “嗷——呜!” 老虎似乎能洞悉夏音音的心境,始终不离不弃地伴其左右。 先前那股力量的震撼,不仅让这头山林之王心生畏惧,更坚定了它追随这位强大女性的决心。 此刻,它警惕万分,每一分每一秒都全神贯注,审视着周遭的每一寸土地,细致入微,不容丝毫疏漏。 她无暇顾及那头老虎,全神贯注于司燚煊的伤势。 刚为他清理完伤口,消毒的草药味还萦绕在空气中,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更为精细的缝合工作。 尽管他身上的伤口不过十余处,但对夏音音而言,每一针每一线都需倾注无尽的心力与耐心。 就这样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时间仿佛凝固,两个时辰悄然流逝。 到最后她两腿都麻木没有知觉了,两手也都在发抖,可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当夏音音终于放下手中的针线,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郡主!” 漠影与西风乍见此景,皆是大惊失色,连忙疾步上前,意图搀扶,免得她娇躯委顿于尘埃。 只可惜,漠影距离稍远,鞭长莫及;而西风的心思,一时全挂在王爷身上,反应略逊一筹,未能及时捉住夏音音纤细的皓腕。 于是,她身形一晃,竟直直地向后倾倒。 “嗷呜!” 关键时刻,还是那只一直守候在她身旁的老虎最为机敏,猛然一跃,庞大的身躯稳稳地趴在了她的身下,瞬间化作了一床温暖的肉垫,护住了夏音音。 漠影与西风见状,心中一松,连忙合力将她扶起,关切地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第223章 自责 “无妨,不过是久跪于地,心神紧绷至极点。” “乍一松懈,身子便似被抽空了力气,短暂地陷入了混沌。” “稍作休憩,便已无碍。” 夏音音轻喘几口,服下一粒丹药,那股不适之感渐渐消散。 对着漠影投来的关切目光,轻轻摇头,以微笑示意自己安然无恙。 随后,缓缓抬手,指尖轻触身下那威风凛凛的老虎头顶,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无声地感激道。 【老虎大哥,谢谢你!】 老虎仿佛听懂了她的心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脖颈不自觉地伸展,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柔抚摸。 随后,夏音音又稍作休憩,便准备返程。 这荒郊野岭,确非久留之地,难以安享宁静。 她索性将司燚煊放置于虎背之上,命那猛虎驮着他前行。 起初,这山林之王似乎并不情愿,但经她一番温言软语相劝,终是勉强点了头。 漠影则提着那位北疆二皇子,一行人,便这样踏上了归途,目的地直指南清县县衙。 这一次,他们未选择密道,而是让那猛虎引领,穿梭于蜿蜒曲折的山径之间。 及至山麓,南清县的城门已遥遥在望。 此县因人口凋零,几近荒废,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 故而,夏音音并未让那猛虎离去,而是让它继续伴随左右。 一行人匆匆踏向县衙的方向,西风等人率众正严阵以待于那县衙之内。 进了县衙,西风与漠影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司燚煊安置于客房的空旷床铺之上,他伤势沉重,必须静养数日方能下地行走。 鉴于此情此景,夏音音的心中已悄然做下决定,暂且搁置前行的脚步。 “漠影,劳烦你跑一趟,前往城门口,将那些无辜的孩童护送至南巷城,交由沈乐妥善安置。” “其余的事宜,待我归时再行商议。” 安排妥当之后,她终得片刻安宁,随即吩咐漠影,务必确保城外焦急等待的孩子们能够安全送到,得到应有的照顾。 “是!”漠影双手抱拳,随即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去。 西风则毫不留情地将那位二皇子掷入阴暗的大牢之中,任其自生自灭,既未加以理会,也未吩咐手下为其延医诊治。 此刻,主子仍未苏醒,众人皆心系于他,哪有闲暇顾及那落难皇子?不取其性命,已是莫大的宽容。 西风随即吩咐手下前往厨房,精心熬制一碗温热的粥,以备主子醒来之时,能有些许暖胃之物。 待众人逐一散去,夏音音缓缓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司燚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上,心中千言万语,却一时哽咽,难以言表。 最终,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司燚煊,你务必快些醒过来,否则,我真不知自己将会做出何种举动来。】 夏音音轻抬素手,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颊。 自两人心意相通以来,时光似乎总被紧急的任务与纷扰的事务填满,他们竟未曾拥有过一段静谧相依的时光。 她曾许下诺言,要让他好好调养身体,不再让他如昔日那般脆弱易伤,可如今,他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夏音音心头涌起一抹自责,若她能早些察觉那潜藏的危机,若能更早一步带领众人赶到,或许,他就不会遭受如此重创。 司燚煊,是她两世为人,唯一真正心动之人。 此刻,她满心满念,皆是他能早日苏醒,再续那未完的情缘。 轻轻抿着柔嫩的唇瓣,眼眶边缘泛起一圈淡淡的水雾。 就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夏音音脸颊上忽然拂过一抹异样的温暖,她猛地惊觉,视线收回,正对上司燚煊那双刚刚苏醒、略显迷离却又充满温柔的眼睛。 他正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描绘着她脸颊的轮廓。 “怎么……哭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 “我才没有!”夏音音脸颊一热,连忙将头偏向一侧,嘴硬地否认,心中却如小鹿乱撞,羞赧难当。 【你才哭了呢!哼!下次若是再让自己受伤,看我还理不理你!】 她心底虽暗自嘀咕着些凌厉言辞,却深知,一旦司燚煊再有丝毫损伤,她的心会比任何人都要绞痛,救援之举,自是义不容辞。 “罢了,你说无那便是无,想来是本王一时眼拙,看错了。” 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还有心思笑!” “你可知道你此番险些丢了性命?” “究竟是多大的胆子,竟敢孤身一人挑战北疆全军?” “你的随行人呢?怎就不懂得回来求援?” 夏音音一见他笑容,心中无名火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焦急。 “好好好,我尽量克制不笑,你别动怒。” “我深知此番举动让你忧心了,但实属无奈之举。” “我探查到南清县的乱局与北疆的二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中便已隐隐猜到。” “此地恐怕早已潜入了北疆的细作,只是具体数目,我尚无从得知。” “在我踏入那间密室之前,已向皇上传递了密信,心想着皇上阅后,定会未雨绸缪,有所部署。”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带着人马追踪而去,谁承想,那竟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而且,还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天罗地网! 司燚煊心中满是无辜与无奈,原本揣测北疆或许会暗中派遣些许人手,却未曾料到这位二皇子竟胆大包天,竟率领整支队伍横冲直撞而来,其气势汹汹,仿佛是要向南暻公然宣战。 此刻的他,已然深陷埋伏之中,退却之路早已被封死。 一旦他有所退缩,那南清县便如同砧上鱼肉,任由北疆宰割。 身为南暻的王爷,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守护这片土地与国家,是他不可推卸的使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又岂会轻言退缩? 然而,这些话他终究难以启齿于夏音音,生怕那份忧虑会在她心头再添重负。 至于她,曾是军营中的一抹飒爽英姿,上辈子便与烽火硝烟为伴,又怎会不明白,国土二字在军人心中,重如泰山? 司燚煊的心意,她自是洞若观火,亦能感同身受。 但作为女子,那份源自心底的忧虑,却如潮水般难以抑制。 她终究未能说出半个劝阻之字,只是轻轻抿着唇,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你,堂堂一国之摄政王,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决断果敢,怎还会落入敌人的埋伏圈套之中?” “这一回,我确是失算了。” “谁能预见到,北疆竟会如此不惜血本,派遣一位皇子,领着上千精锐,只为取我项上人头?” 司燚煊面对她的责备,一时语塞,心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连在她面前挺直腰板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即便如此,他嘴上仍做着微弱的抗辩:“你可曾意识到,你的性命是多么地珍贵?” “往后行事,务必多加谨慎。” “莫说北疆之地,就连那神秘的雾隐国与强大的凌江国,都对你的项上人头虎视眈眈。”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字字铿锵有力。 言罢,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书中那段惊心动魄的情节。 【书中的司燚煊,最终陨落于多国联军的围剿之下。彼时,南暻国内正值政权更迭的风雨飘摇之际,陆泽南初登大宝,根基未稳,外有强敌环伺。他毅然决然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奔赴前线,誓死扞卫国家疆土。然而,这一去,竟成了永诀,他悲壮地倒在了边关的黄沙之中,壮志未酬,英魂长眠。】 【也是因着他的骤然离世,陆泽南这位帝王之路变得异常崎岖。为稳住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他的性情渐渐被磨砺得冷硬而残暴。】 夏音音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息。 【她曾翻阅书时,只觉那段过往满是遗憾。而今,自己已深陷这局中,因着沈家的纠葛,剧情的轨迹已然偏移。那么,后续的故事,怕也会如蝴蝶振翅,引发一连串不可预知的效应。】 【从此次诡谲莫测的蛊毒风波窥探,它犹如一股突如其来的未知变数,悄然改写了既定的轨迹。古籍之中,虽记载了因连年旱魃为虐而哀鸿遍野的惨状,却未曾预见此番蛊毒之祸的降临。】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因她的介入,这北疆蛊毒之谜被无情揭开,昔日北疆暗藏的狡黠阴谋,也终是无所遁形,曝晒于光天化日之下。此番变故,看似祸从天降,实则细思之下,亦不失为一把双刃剑,利弊难辨。】 【她心中早存疑惑,那蛊毒之疫,仿佛是精心策划的巧合,适时而至,不禁令她暗自揣度,朝堂深处,是否有人与北疆暗中勾结,意图以此为绊,绊她前行之路,更欲借刀杀人,除去司燚煊这一劲敌。】 夏音音心中的紧张情绪渐渐消散,但她的眉头依然紧锁,未曾舒展分毫。 第224章 人类太八卦了 司燚煊静静地注视着她沉思的模样,不忍打扰这份难得的宁静。 方才已倾诉了诸多心语,此刻只觉身心俱疲,于是选择默默陪伴,在心底默默品味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心中涌动着感激,仿佛自己刚从一场惊心动魄的边缘被拉回,差之毫厘便要与她的身影擦肩而过。 那突如其来的、宛若天籁的嗓音,他曾一度以为是临终前的温柔幻梦,却不曾想,她,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如此真实,触手可及。 在这即将告别尘世的瞬间,能再次目睹她的容颜,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即便是生命的烛火即刻熄灭,也无怨无悔。 夏音音从沉思中抽离,抬眼便撞上了他那满含柔情、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她浑身不自在,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不自觉地抬手轻抚脸颊,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与不解:“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唔,花儿绚烂,怎看得够呢?”司燚煊嘴角微扬,漾起一抹温润笑意。 夏音音恍然惊觉,自己竟被这不经意的言语轻轻撩拨,脸颊不禁染上一抹薄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此刻可觉得饿了?” “西风已吩咐人备下了清粥,多少吃一些,也好补补身子。” 夏音音的语气里,先前的针锋相对已化作满腔关怀。 司燚煊轻轻摇头,面上的笑意未减:“身上伤处仍隐隐作痛,确是毫无食欲。” “好,你先安心休憩,之后我们再共商要事。”夏音音边说边温柔地将被角为他掖好。 他确是已至极限,身受重创之余,还与她长谈许久,此刻身心俱疲,再也支撑不住。微微颔首,眼帘缓缓合上,沉入了梦乡。 夏音音静候片刻,确认他已然安睡,方轻手轻脚地起身,步出房间。 “郡主!”守在门外的西风见状,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嗯,你且在此守护着他,务必确保他的安全。”夏音音吩咐道。 “我则去会一会那位县令方范,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夏音音语调中带着一抹淡然,随后缓缓迈向书房的方向。 院中,一只老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急忙起身,以一种略显笨拙却又坚定的步伐,摇摆着尾随其后,仿佛是她最忠实的守护者。 西风望着她的背影,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目光中满含敬意。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那只紧跟其后的老虎,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思量,这只老虎怕是已经认定了郡主为它的新主人。 收回思绪,西风重新挺直了腰板,坚定地守在门口。 夏音音款步踏入书房,两名侍卫候于门侧,一见她的身影,即刻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 “郡主!” 然而,他们的目光在触及她身后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时,不禁齐刷刷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如此庞然大物,竟悄然伴随郡主左右,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夏音音轻轻颔首,随即询问起书房内的情况:“方范,他还在里面吗?” 左侧的侍卫迅速收敛心神,毕恭毕敬地答道。 “回郡主,自郡主离开后,我等一直严守此处,未曾见方范大人踏出半步。” 左边的那个侍卫连忙回过神来,恭敬的回答。 “好,本郡主进去瞧瞧。” 言罢,走进屋内,唯余那威风凛凛的老虎静候门外。 它似乎也颇通人意,并未越雷池一步,仅是后退两步,优雅地伏在了走廊之上。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目不转睛地锁定着门边两名侍卫,嘴角微张,涎水悄然滑落,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威慑。 此景之下,两名侍卫额间细汗涔涔,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目光交汇,彼此间无需多言,那份煎熬与惊惧已尽在不言中。 呜呜呜!郡主啊,您何时方能现身?这猛虎近在咫尺的凝视,让小的们如何承受得起啊!!! 夏音音步入书房之际,眼尖地察觉到室内尚有一人默默守护着隐秘的密道入口。 那人察觉到她的到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敬意:“郡主!” “嗯,你先退下,本郡主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方大人。”夏音音轻轻摆了摆手。 “是!” 那人应声而退,却在即将跨出门槛的瞬间,被门外那虎视眈眈的猛兽猛然一惊,险些失声惊呼。 那猛虎雄踞门外,金黄的眼眸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将入侵者撕裂,令人胆寒。 门扉旁的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掩住了同伴的口,动作利落而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了室内之人。 “嘘,轻声些,郡主此刻正于室内,你莫非想将她唤出?” “让她知晓,咱们这王府的精锐侍卫,竟会对一头老虎心生畏惧?” 左侧那位侍卫压低嗓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警告。 “嗯嗯嗯!唔……唔唔!” 被制住的人急得直瞪眼,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肢体语言极力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与恳求——他不会喊,只求快快放手,否则没被虎威吓死,倒要先被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夺了魂去。 左侧那人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形的不妥,连忙尴尬地抽回了手,憨态可掬地嘿嘿一笑。 被捂住嘴巴的侍卫不禁翻了个白眼,但经过这一番波折,他对这老虎的恐惧倒是消散了不少。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老虎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就这么趴在这儿了,真是挺吓人的。” “这老虎啊,是跟着郡主一起来的。” “郡主进去后,它就乖乖地趴在这儿守着了。” “啧啧,看来咱们郡主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连老虎都成了她的‘守护神’了?” “嘿,这事儿你怕是还不知情吧?” “上次随王爷远征不周山的那些侍卫归来后,私下里议论纷纷,说咱这位郡主啊,不单与猛虎结下了不解之缘,就连山林间的黑熊也对她颇为亲近呢!” “真有这么神?” “难怪咱们那位素来不苟言笑、冷峻非凡的王爷会对郡主另眼相看,这怕是强者间那份难能可贵的相互赏识吧!” 门外,三位好事者的谈资愈发天马行空,连带着一旁慵懒趴卧的老虎都忍不住投去一瞥,满是嫌弃之意,随即干脆合上眼帘,一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的架势。 这三人的八卦之心,着实让虎儿都感到了几分聒噪,心中暗自嘀咕:人类啊,真是麻烦多多,烦不胜烦! 夏音音见室内空无一人,便自然而然地落座于书案后那张古朴的椅子上,一双明眸静静锁定了方范。 方范自郡主踏入门的那一刻起,便暗自决定以沉睡为盾,企图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 然而,即便他紧闭双目,那份无形的注视却如同细针密缕,穿透了伪装,令他浑身不自在,难以忽视。 终于,内心的挣扎化作一缕轻叹,他不得不缴械投降,缓缓睁开了眼。 目光与夏音音那略带几分戏谑的视线相遇,他故作讶异地扬起眉梢,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哎呀,原来是郡主驾到,有失远迎。” “此行可有新的发现,让下官一听为快?”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带双关地回应。 “本郡主还以为方县令的‘小憩’还得再延续片刻呢,未曾想这么快就‘醒’了?” “郡主说的那里话,下官在这连绵不绝的折磨之下,身躯早已变得孱弱不堪,嗜睡之症,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反应吧。” 方范半眯着眼,言辞闪烁,企图以这模糊的说辞掩饰自己装睡的真相。 “哦?是吗?” “哎,方县令这番境遇,听来确是令人心生怜悯。” “要不,本郡主便修书一封,呈于圣上,细细道来方县令所受之委屈?”她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如此一来,方县令之名,定能在皇上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待到那时,皇上若心生愧疚,说不定还会赐你一番升迁之喜呢!” 言罢,夏音音竟真的伸手取过桌上的毛笔,蘸墨欲书,一副认真的模样。 第225章 方范心里委屈,但不能说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直让方范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叫苦。 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重获自由,难道又要被命运的浪潮推回那束缚的深渊? 一想到回去后难免要与兄长针锋相对,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其实,方范并非惧怕兄长,毕竟血浓于水,兄弟情谊仍在。 那爵位嘛,他要便拿去好了,自己本就不甚在意。 在他心中,有更广阔的天地值得他去追寻,而非拘泥于此等身外之物。 回想起往昔,大哥在他儿时还是颇为疼爱的。 那时的他们,兄弟情深,无话不谈。 而且,方范自知外貌出众,性情洒脱,向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 三年前,他被朝廷任命为县令,本以为能一展抱负,却不料遭遇了连年旱灾。 那无情的天灾,如同猛兽般吞噬着土地,也吞噬着他心中的希望。 最终,他管辖的县城竟成了人迹罕至的空城,这番经历,无疑是他仕途上的一道沉重打击。 方范,满心委屈,却无处安放,哽咽在喉。 他抬眸望向夏音音,那一刻,眼眶决堤,泪水与鼻涕交织而下,绘出一幅无助与哀伤的画卷。 “郡主大人!卑职命途多舛,好不凄凉!”他哽咽道,声音里满是凄楚。 “家父早逝,兄长又与我争抢家族之位。” “我费尽心机逃离那纷争之地,只盼能在这偏远之地,觅得一方净土,过上那无拘无束的日子。” “然而,世事无常,好景不长,未及数载县令生涯,便遭逢大旱之年。” “百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 “而我,这小小县令,亦是朝不保夕,三餐难继。” “我那手下之人,竟也心怀异志,暗中在我的书房之下挖掘地道,其居心叵测,实难揣测。” “此刻,即便是由我管辖的那方小小县域,也已沦为了一座寂寥的空城。” “呜呜——” “卑微的官吏,命运何以待我至此,苦楚难言呐!” 方范的泪水潸然而下,那模样,即便是旁观者见了,也不免心生几分怜悯。 然而,在夏音音的眼中,这一切却成了另一番景象。 目光里,满是不耐与嫌弃,仿佛在无声地嗔怪。 【此人莫不是前世投错了胎,本该为女子,却偏生了一副爱哭鼻子的男儿身,且这哭泣之态,着实不堪入目,教人如何忍心直视?】 她静静地凝视着方范的泪水滂沱,却始终保持着缄默,仿佛一位旁观者,静待这场独角戏的落幕。 心中暗自思量,对付这等矫揉造作之人,最佳的应对策略便是冷漠以待,待他自觉无趣,自会收敛起那份不必要的戏剧性。 方范呜咽了许久,却始终未等来夏音音的半句宽慰,不禁偷偷用眼角余光窥探她的反应。 只见她端坐在那里,宛若一尊静默的雕像,目光穿透泪水织成的薄雾。 直勾勾地回望着他,那份淡然与无动于衷,竟让他连哭泣的勇气都渐渐消散。 最终,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嗓音里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委屈。 “郡主,您可真是铁石心肠,半点同情心也不肯施舍。” 夏音音闻听他又将自己牵扯进这场无端的指责,眸中不禁闪过一丝不耐烦,轻轻一侧首,以一个不屑的白眼作为回应。 随后,她素手轻扬,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案之上。 “啪嗒!”一声清脆。 “方范,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还需依赖女子的温柔慰藉?” “怎的?莫非你还未从母胎的庇护中彻底走出?” “要不,本郡主大发慈悲,替你寻觅一位经验丰富的奶娘,再悉心哺育你几年如何?”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你……!”方范被她这番言辞激得面如赤霞,手指颤抖地指向她。 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觉胸中一股浊气翻腾,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羞愤之气憋得晕厥过去。 他生平未尝邂逅过言辞如此粗犷不羁的女子,一时竟有些错愕。 “别再‘你你你’的了,把你那些微末的小心思,都给我妥妥贴贴地收起来。” 夏音音丝毫不顾及对方已被激怒的神色,目光直视,言辞犀利。 “本郡主此番寻你,乃是有正经事务相商,没空与你在这方寸之地绕弯子。” “你也休想在本郡主面前故作痴傻,企图蒙混过关!” 她没有丝毫的妥协余地。 方范那因惊愕而微微颤抖的手在空中一顿,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终是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臂,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勉强挤出一丝平稳,开口问道:“郡主有何要事相询?” “方范,此刻县衙之中,那些幸免于难的百姓究竟隐匿何方?” 夏音音言语简洁,直切要害,未有半句赘言。 自踏入那隐秘通道的前一刻,她心中所念,皆是这满城百姓已被北疆铁蹄所缚,远徙他乡。 然而,深入这曲折幽深的隧道,一股莫名的异样便悄然爬上心头。 试想,一县之民,少说也有万余人众,或许更多。 乐乐曾提及,许多百姓并未远离故土,可自她踏入南清县的地界以来,所见之人寥寥,就连亡者的遗体,亦是难得一见,此情此景,着实令人费解。 即便他们身陷蛊毒之困,成为他人手中的傀儡,但在后山与渊鑋王对峙的那一刻,他麾下所率的,尽是北疆铁骑,未见一名无辜百姓的身影。 就连他们初入密林时遭遇的那些傀儡,亦身着北疆服饰。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百姓定是被精心藏匿,而能在此等布局中扮演关键角色之人,必是手腕高强之辈。 夏音音心中首个浮现的名字,便是方范。 西风曾言,此人颇有手段,那么他必能在李洪严密的监视之下,寻得缝隙,施展救人之计。 方范的唇角轻轻勾起,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双丹凤眼流光溢彩,分外迷人。 他这般注视着夏音音,眸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赏识。 郡主果然非凡,难怪能入得了皇上的法眼,心思细腻,实乃上乘。 第226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微微侧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不失恭敬,“郡主何以断定此事乃下官所为?” “下官区区微末之能,又如何能有这等通天手段?” 夏音音轻轻放下交叠的双手,脊背悠然倚靠在椅背上,声音淡然而又坚定。 “你究竟有无此等手段,心中自有分寸。 “我今日特地前来,是想告知一事——渊鑋王已落入我手,南清县暂且解除了危机。” “你需尽快将百姓放出来。” “百姓之中,若有身中蛊毒者,本郡主或可为其解除病痛。” “但若是拖延日久,毒素侵蚀心智,乃至其他要害,届时即便蛊毒得除,那人也恐将沦为痴愚之辈。 “如何选择,方县令心中应有分寸吧?”她淡淡言道,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什么?渊鑋王竟已落入你手?” 方范闻言,神色骤变,一脸愕然地望向夏音音,仿佛听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回想起在狱中之时,他曾从李洪口中得知,北疆欲遣一队精锐,意在打通南暻边境,谋害摄政王。 尽管这是一场隐秘的行动,但其规模之大,少说也汇聚了上千人马。 据他所掌握的情报,郡主与王爷此行赈灾,身边仅随行了数百精兵,如此力量,何以与那股庞大势力抗衡? 而郡主今日踏入那隐秘通道之时,身边不过寥寥三人。 短短半日光景,她竟已将渊鑋王束手就擒?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或有援兵自旁路悄然而至? 方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似乎在衡量着她话语的真实性,那份信任似乎并不容易建立。 “无论你心里如何盘算,当务之急乃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你必须即刻释放他们,先解了蛊毒之困。” “否则,一旦北疆的人察觉到异样,重新将这些百姓掌控于股掌之间。” “到那时,你这南清县怕是真的要变成一座寂寥无人的空城了。” 夏音音的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她对方范眼中的疑虑视而不见,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 面对她的直言不讳,方范不禁低眉沉思,心中反复权衡着她所言的真实性,试图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然而,他亦深知,眼前已是无路可退,对那些无辜百姓的牵挂,如同千钧重担,不容他丝毫懈怠。 尽管心中早有筹谋,未雨绸缪,但时光荏苒,数日已过,那些百姓的安危,此刻如同悬于心头的迷雾,令他难以释怀。 方范沉吟良久,终是抬首望向夏音音,目光中满是郑重与期许:“郡主,方某现将百姓之安危,全权托付于您!” 见状,她亦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轻颔首,以示应允。 随后,方范低语吐露了一个地点,言罢,夏音音不由惊异地望着他,心中暗自赞叹,此人智计过人,此策之妙,实乃出人意料。 正所谓,最危险之处,往往藏着最隐秘的安全之所。 “好,本郡主已明了,你且安心休养,后续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夏音音款款起身,向对方许下承诺。 方范虽身负重伤,难以起身,却仍强撑着以双手作揖,那一拜,既是对她的感激,也是替无辜百姓所行。 步出房间,夏音音的目光落在了门外那三位侍卫身上,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那头慵懒趴伏的老虎,仿佛被定身了一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她轻轻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心中暗自思量,这老虎莫不是真将她当作了依靠? “留下一人在此守候,余下的两位,再带上几位随从,随我一同前往南清县,寻找那些失散的百姓。” 夏音音此刻无暇他顾,只能暂且让那老虎尾随其后,随即她对守候在门边的三名侍卫吩咐道,言毕,一切安排妥当。 无奈之余,她所率领的随从寥寥,只能勉强充数,将就前行。 “是!”三名侍卫连忙应声。 随后,夏音音一行人径直朝牢房赶去。 没错,方范竟将近千名百姓,悉数安置在了那阴冷的牢房之中! 听闻此事,她心中不禁对那位方县令的智谋生出几分钦佩。 藏于地底,既安全又避暑,只要粮食供应无虞,他们足可在此避难多时。 要知道,如今南城的酷暑难耐,若是在现代,恐怕早已是烈日炎炎,三十几度的高温炙烤着大地了。 然而,在那幽深的下方,阳光无法触及之处,却意外地成为了避暑防晒的绝佳之地,还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夏音音心中暗自揣度,那下方空间究竟有何等广阔,竟能安然容纳如此众多的人群而不显拥挤。 思绪流转间,已果断迈动步伐,引领着众人向最深处的牢房行进。 “将这道门锁打开。”她立于牢房门前,纤手指向那最里侧的门锁,声音清冷而坚定。 “是!” 伴随着一声坚定的应答,身旁的一名侍卫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那原本紧锁的门闩便应声而断。 说来也怪,自他们抵达此地,竟未见一名县衙官差的身影,想来是被那李洪提早一步带走了。 门扉轻启,夏音音身姿轻盈地率先踏入屋内,目光在四周迅速扫视,最终定格在那张简陋的草席床上。 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而果断:“将它移开。” 一闻言,周围之人皆是训练有素,迅速上前,合力将那张草席床缓缓挪开,露出了下方一块略显陈旧的木板。 夏音音的目光落在那块略显陈旧的木板上,眉梢轻轻挑起,心中暗自赞叹。 方范这家伙,竟能在李洪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监视下,悄无声息地挖出这样一条隐秘通道,着实有些手段。 待侍卫小心翼翼地将木板移开,一个幽深的通道赫然显现,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这县衙之下,莫非已成了错综复杂的蚁穴?地道纵横,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是北疆铁骑真的踏境而来,这县衙怕是要变成一场地道战的舞台了。 她想象着那番景象,不禁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吩咐手下先行探查一番。 她毫不在意地在那略显粗糙的木板上落了座。 一盏茶功夫后,两名侍卫自那隐秘的地道中探出头,神色略显茫然,禀报道。 “郡主,地道之下犹如迷宫,岔路繁多,我等实在难以辨识方向,未能寻得那些失踪的百姓踪迹。” 侍卫的话语虽简短,却道尽了地道内的复杂情形——那地下世界仿佛蚁穴般繁复,每一条通道都似在挑战着行人的方向感,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于这无尽的迷宫之中。 二人方才也是几经辗转,险些未能原路返回。 “无妨,知晓此处有入口已是收获,你们且先上来吧!” 夏音音并未责怪,心中早已对地下的状况有了几分预料,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恐怕这里已化作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令人望而却步! 方范此人,若能为我方效力,定能成为一员得力干将。 待那两名侍卫现身之后,她便吩咐他们将床铺重新抬回原位。 随后,她便迈步向牢房之外行去。 方才一直紧随她左右的两名侍卫,目光交汇之间,一抹疑惑之色悄然掠过眼底。 第227章 看中他得脑子 一名侍卫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夏音音询问道。 “郡主,这……我们不再去搜寻那些百姓了吗?” 她眼神坚定,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怒意的弧度,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找!当然要找!” “但本郡主可不会亲自下去搜寻,我要让他们自己现身!” 夏音音嘴角紧抿,字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溢出:“好一个方范!” 方才恍若大梦初醒,惊觉自己竟被他摆了一道。 他只透露百姓被藏匿于牢房地道之中,却刻意隐瞒了地道之下的具体情形。 这是存了心要试探,看她这位郡主是否有能耐寻回那些无辜百姓。 回想起先前,她还被方范那一副为民请命的正人君子模样所迷惑,险些以为他真是个实心实意为民的好官。 如今想来,他那满肚子心眼,竟全用在了她身上!真是好得很呐! “这……该如何诱使他们自行现身呢?” 侍卫面露困惑,心中暗自思量,难道非得大兴土木,将地道一一挖开不成?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轻俯身,贴近两名侍卫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是!” 二人闻言,面色一振,眼中闪过一抹领命后的坚毅,随即匆匆离去,执行任务去了。 她轻轻一转身,步伐未停,径直回到了书房之中,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方范,仿佛他只是一缕不值一提的空气,径直迈向了那摆满书籍与文房四宝的书案。 方范的目光紧随她而动,见她步入,不禁微微扬起一边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郡主,情形如何?” “那些失踪的百姓,可都安然无恙地被寻回了?” “已然寻得。” 夏音音的声音清冷如泉,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触那温润如玉的毛笔。 随即提起,准备挥毫泼墨,言语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此番功绩,倒要多谢方县令了。” “竟是挖出了那般错综复杂的地道,藏人之术,真可谓匠心独运,隐秘至极。” “寻得了?郡主究竟如何寻得?” 方范闻言,眼中的好奇更甚,追问之情溢于言表。 心下一急,险些脱口而出不该言之事,待意识回笼,迅速抿紧了双唇,目光紧锁在夏音音身上,气氛一时凝滞。 “方大人胆子不小嘛,百姓安危悬于一线,你却胆敢在本郡主面前设障。” “倘若因此累及无辜百姓,方范,你可曾想过,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她搁下手中毛笔,眸光如霜,冷冷地扫向她,每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凌厉。 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方范的心扉,令他当即对这位郡主产生了诸多疑虑。 在她信誓旦旦以擒拿渊鑋王的那一刻,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位郡主看似不凡,实则令他难以信服。 他心中盘算着,不妨借此机会试探一二,看看她究竟有何等能耐。 百姓的安危始终牵动着他的心弦,他暗自决定,倘若郡主此行无果,他便在半个时辰后亲自出马,寻找解救之道。 那条隐秘的地道,正是他暗中命人挖掘而成,其间的曲折蜿蜒,自是了如指掌。 百姓们身处其中,虽暂无性命之忧,但他却深恐地道潮湿阴暗,会令他们染上疾病,更怕那潜藏的蛊毒成为无形的杀手。 他的这番筹谋竟被夏音音一眼看穿,更未曾料到,这一试之下,竟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方范的脸庞隐隐透着痛楚,却也只能暗自咬牙,谁让他自寻此祸。 “郡主宽宏大量,实乃属下的过失,未曾料到这地道错综复杂。” “郡主初来乍到,难免迷失方向,属下即刻引领郡主前往。” 他忙不迭地向夏音音请罪,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罢了,你也累了,且去歇息吧。” “既已知百姓所在,倒也不急于一时。” 夏音音轻轻挥动手中的毛笔,再度沉浸于书写之中,口吻中透露出不以为意的淡然。 “并非如此,郡主,您不是提及,需尽早解除百姓所中之蛊毒,以免延误导致伤及心智吗?” 方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试图从她的从容不迫中寻找一丝转机。 夏音音的手指轻巧地在桌上跳跃,仿佛外界的焦虑与她无关,淡淡一笑,道:“确有其事?” “但此事亦不必急于星火,连方县令都未显慌张,本郡主自然也能泰然处之。” 言罢,她复又沉浸于手中的笔墨之间,每一划都透着从容与淡然,仿佛是在勾勒一幅无关风月的画卷。 方范则不然,斜倚在躺椅上,心中犹如万蚁噬心,焦虑难安,那份忧虑如同烈火烹油,愈发炽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音音专注于她的书信,不再言语。 她正细细地给皇上撰写着信件,字里行间详尽地叙述着此地发生的一切风云变幻,以及渊鑋王目前正落于她手中。 慎重地斟酌着每一个字,意在将决定权推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请他来裁定。 待墨香渐渐干涸于纸面,小心地将信件折叠,轻轻放入精致的信封之中,随后缓缓起身,步伐坚定地迈向门外。 此时,方范见她即将离去,心中焦急万分,不由得脱口而出:“郡主留步!” 夏音音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却未转过身来,只留下一抹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方范深知自己先前的冒犯,心中满是懊悔,双手紧握成拳,深深地弯下腰去,语气中充满了恳切与谦卑。 “恳请郡主大发慈悲,救救南清县那些无辜的百姓吧。” “下官先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能够宽宏大量,莫要因此迁怒于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 夏音音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我自会设法相救,只是时机未到。” “至于你,方范,我愿赐你一线生机。” “若你点头应允,过往种种,我皆可一笔勾销。” “如若不然,你身上那些伤痛与纠缠的蛊毒,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方范心念电转,片刻的迟疑后,终是忍不住问道:“郡主所言的条件是?” 夏音音轻轻转身,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静静地锁定在他身上,过了许久,才缓缓吐露。 “我身边,正缺一位智谋之士,观你言行,颇为合适。” “从今往后,你若能助我左右,过往云烟,我自不会再提。” 方范的眼眸倏地一紧,宛如深邃寒潭,审视之光悄然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考究。 “倘若你心有不愿,此事便作罢。” “本郡主素来不愿以权势压人,强求之事,非我所愿。” 夏音音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微妙探索,面上云淡风轻,言语间透露出一抹疏离,似乎在无声地宣告,她的世界并非非他莫属。 “郡主高抬贵手,欲纳幕僚于麾下,所为何用?” “再者,郡主应知下官卑微身份,如此委以重任,下官实难置信。” 方范缓缓收回那抹探究之色,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仿佛是在质疑这一决定的合理性,又似在探寻其背后隐藏的深意。 “知晓,你不过是永爵侯府那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罢了。 “至于那侯府的继承权,与我夏音音又有何干?” “你的出身背景,于我眼中,不过浮云一片” “我所在意的,唯有你那颗机敏过人的头脑。” “至于我为何需要幕僚,其缘由嘛,你无须多问,只需告诉我。” “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夏音音的话语平静无波,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嫌恶转瞬即逝。 心中暗道:这男人,怎地如此啰嗦! “好,郡主,下官愿遵从您的意愿,接受这份差事。” 方范望着她,心中忽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自己正踏入一场未知的棋局。 “好,既然你已点头应允。” “自今日起,你便是本郡主麾下之人,安心调养身体,早日康复吧。” 夏音音见他终是应承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旋身离去,心中因收获一员得力助手,阴霾稍散,步履间也多了几分轻快。 方范浑然不觉,自己这瞬间的热血冲动,悄然间为他的人生轨迹铺设了一条迥异的道路。 第228章 自动现身的百姓 处理完这一事宜,夏音音便步入了司燚煊的居所。 临入门前,她吩咐西风,将手中的信函速速遣送回京,以免延误要事。 深知司燚煊手握直通天听的秘径,能将书信无碍地呈至御前,因此心中全无半分忧虑。 自夏音音陪伴他于南清县静养之日起,不过短短一日光景。 县城之中,百姓的身影便逐渐稠密起来,如春日细雨般悄然渗透每一个角落。 她心中暗自笃定,计谋已然生效,如同静待花开的温柔与耐心。 “郡主,您究竟施展了何种妙计,让那些百姓自发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一日,方范的身体已是大为好转,满脸的好奇与不解,仿佛孩童窥见了世间最奇妙的秘密,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遂向夏音音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缓缓解释道。 “我已下令,在县内每户人家最为醒目的位置,皆插上南暻的旗帜。” “这些日子以来,百姓们闭门不出,定会好奇地派遣家丁或邻里外出探视。” “只要不是北疆之人,他们自会安心,意识到南清县已安然置于南暻的庇护之下,那飘扬的旗帜,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自会现身。” 方范闻言,猛地一拍脑门,脸上绽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敬仰之情溢于言表,望向她的目光中满是钦佩。 这位郡主,果真是心思玲珑,智慧过人。 夏音音则是以一个微妙的白眼回应了他的“过度”崇拜。 随即低下头,专注于为司燚煊更换伤口上的药。 司燚煊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弧度,他的女孩,怎会不聪慧绝顶呢? 然而,这份温柔转瞬即逝,当他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方范时,眼底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淡淡的嫌恶。 音音所选之人,真的靠谱吗? 方范正沉浸在对她那番惊世骇俗之语的钦佩之中,眼神中满是敬仰未散。 却猛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正锁定着自己,那眼神锐利如刃,仿佛要将他生生吞噬。 他心头猛地一紧,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僵直,连忙挺直了脊梁,对着夏音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郡主,下官……下官还是去外面等候您吧?” 言罢,他根本不敢等待她的回应,生怕再多留一刻便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于是转身,带着一丝狼狈与踉跄,一瘸一拐地朝门外逃去。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困惑,追随着方范走远的背影,手中动作却未曾停歇。 “你寻他相助,真的靠谱吗?” 司燚煊同样凝视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语气中满是不解,转向她问道。 夏音音抬头,眼中闪烁着笑意,望向他,“他虽然心思繁复,但智慧超群,不必担心,此人堪当大任。” 【起初,我或许并未立即忆起,但这两日,我细细咀嚼过往,忽地忆起书中确有这样一位人物,他单凭一己之力,便令北疆折损了一整师的兵力。】 【只不过,那位英雄现世之时,尚在未来三年之后,且其名非方范,而是方翰。他当年曾豪言,他与北疆之间,有着不解之仇。若依照故事的脉络细细推敲,这位方范,十有八九便是那方翰的前身。】 【当前尚缺乏确凿证据来证实一切,但这并无大碍。方范那颗机敏的脑子,绝非愚钝之辈,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夏音音对此事看得颇为豁达,挑选手下,首要的是顺眼与投缘。 尽管她曾被他算计了一回,却也不失为对他的一种另类赏识。 “好,你心中有数便好。”司燚煊见状,也不再多言。 夏音音缓缓向他细述着这段日子的种种际遇,其间自然也提及了渊鑋王那档子事,还顺道递上了给皇上的书信,言辞间流露出一丝的释然。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渊鑋王的伎俩他早有耳闻。 虽无大才,却擅长暗中使绊,没想到这回竟在夏音音这里栽了大跟头,真是世事难料。 “哦?那渊鑋王现今境况如何?” “被关押在何地?”他笑吟吟地问,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几分看好戏的光芒。 “呃?” 夏音音正专注地为伤口更换新药,动作突然一顿,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嘿,说起来惭愧,我竟把他给抛诸脑后了。” “此刻是生是死,我还真不得而知呢。” 第229章 渊鑋王还活着不? 【哎哟喂!这下可糟糕透顶了!我刚给皇上递了消息,倘若这位渊鑋王真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岂不是要迁怒于我?那位吝啬至极的皇帝,铁定会借机克扣我的薪俸,想想都肉疼!】 夏音音心中暗自焦急,思绪纷飞间,她连忙呼唤道:“西风。” “郡主,有何吩咐?” 他闻声而入,语态恭敬,目光却在郡主与自家王爷之间游移,心中暗自揣度:郡主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夏音音神色紧张,急切地追问:“那位渊鑋王现状如何?是否已经……?” 他恭敬地回应,言辞间带着几分坦诚:“禀郡主,渊鑋王这两日正被囚禁于地牢之中,性命虽暂且无忧,但境况堪忧。” “尤其是他背部所受之伤,颇为严重。” 他略一迟疑,补充道。 “加之狱中尚未有人送去饮食,只怕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 夏音音闻言,连忙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速速将他带出来,本郡主稍后要亲自为他诊治。” “他可不能轻易死了,本郡主还指望用他去交换珍贵的东西呢!” “是!”西风应声而答,随即转身迈向阴暗的牢房,去探视那位渊鑋王的生死状况。 “罢了,只要他还活着便好。” 她轻轻摇头,转而对司燚煊露出一抹略带心虚的浅笑。 言罢,她再度低下头,专注于手中换药的活儿。 不消片刻,夏音音已细心地为他换好了药,又细心地将被子拉至他胸前,轻声嘱咐道。 “我要去处理那些百姓的事了,你定要安心养伤,知道吗?” “记住,此刻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让伤势痊愈,切莫插手那些与你无关之事。” 夏音音在行将离去之际,对他投以一番严厉而深沉的警告,眸光如炬,字字铿锵。 “好!本王已铭记于心,你且安心前去。” 他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面上挂着一抹顺从的温煦,仿佛全然将她的话语刻进了心底。 待夏音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那柔和如春风的面庞倏地收敛,复又化作了往昔那般冰冷孤傲的模样。 随意地躺下,稍作休憩。 随即,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炎!” “属下在!”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瞬间闪入屋内,跪在了床边,正是王炎,身形矫健,气息隐秘。 “京城那边,可有异动?”司燚煊的声音冷冽如霜,沉声问道。 “京城之中,文宣王正紧锣密鼓地筹措银两,其触手已悄然伸向朝中官员。” “而太子,自庄贵妃归宫以来,行事愈发张狂无忌,竟派遣众多爪牙南下,至于所图何事,卑职尚未洞悉其全貌。” “再者,提及夏天阳,他自归府之后,竟被夏侯爷那名不正言顺的庶子缠上了。” “一次偶然的聚会,竟遭遇了刺客的伏击,他险些被那庶子当作替死鬼。” “幸亏他机敏过人,一个巧妙的转身,便让那庶子成了刺客刀下的亡魂!” “然而,夏侯爷对此事耿耿于怀,已数次前往沈府,风波不断。” 王炎低眉顺眼,轻声细语地禀报着京城的风云变幻。 司燚煊的神色凝重,眼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缓缓开口,部署着接下来的行动。 “继续关注太子那边的动静,同时,派遣精明干练的人手南下,务必查清那边的真实状况!” “至于文宣王那边,暂且按兵不动,南清县的这场风波,怕是也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微微一顿,思绪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至于夏天阳之事,还需本王与郡主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王炎恭敬地应声:“是。”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暗一退下:“去吧,小心行事。” 下一秒,王炎的身影仿佛融入了空气,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夏音音则转身步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去解决那些百姓心中的忧虑与困顿。 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出家门,他们的眼神中却并未闪烁着重获自由的喜悦,反而被对未来的深深忧虑所笼罩。 缺水、缺粮,还有那如影随形的北疆威胁,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心头。 他们即便走出了家门,也难以寻得一丝安宁,只能在街道上徘徊,四处张望,仿佛是在寻找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真的安全了吗?” 街角,一名男子漫无边际地游荡,目光四处梭巡,神色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安。 终是忍不住低语出声,声音里夹杂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这满城的屋檐下,皆高悬着南暻国的旗帜,想来是皇上已遣使至此?” “那我们这些百姓,是否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 离他不远处,一位妇人正凝视着自家屋脊上随风轻摆的旗帜,她的回答里藏着难以言喻的忧虑,声音细若游丝。 “即便安全又如何?” “这方寸之地,水源枯竭,粮仓空瘪,长此以往,岂不是坐以待毙?” “我们几个已将这街道翻了个底朝天,寻得的粮食寥寥无几,如此下去,百姓们怕是要活活饿死啊。” 在他们身后,一位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岁月的颤抖,他的眼眸仿佛已阅尽人间沧桑,对生死的态度显得异常豁达。 “迟早都是那一遭,这几日光景,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先前那青年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方大人积攒的粮食眼看就要见底,往后咱们还能指望谁呢?” “方大人为了我们,已是竭尽全力,如今他身陷何方,我们都无从知晓!” “说不定……说不定已……”说到这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街上的百姓闻言,无不面色凝重,心情沉重。 “可要前往县衙探探风声?万一方大人恰好在那呢?” “好主意!走,咱们瞧瞧去!” 一群百姓相互打气,壮着胆子,一步步向县衙迈进。 此刻,夏音音在县衙内,闻听侍卫来报,说百姓正朝这边赶来,心中不免生疑,遂向侍卫细问缘由。 侍卫一五一十地将情形禀明。 她轻轻挑起秀眉,随即吩咐西风,将渊鑋王“请”到县衙门口,绕着圈子走了两遭。 随后,她向聚集的百姓宣布,南清县已然无恙,大家可以安心开启新生活篇章。 自午后时分起,一场温馨的物资分发活动悄然拉开序幕,不仅有粮食温暖着众人的心房,更有承载着希望的粮食种子,这些是夏音音未雨绸缪,特地嘱咐雪影于今日黄昏前送达的宝贵资源。 鉴于两地相距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的脚程,她在得知乡亲们已踏上归途的消息后,即刻飞鸽传书于漠影,确保这份生命的礼物能及时抵达。 南清县,这片历经风雨的土地上,虽仅余数百至千余名坚韧不拔的居民,但他们心中的火焰从未熄灭,对生活的渴望如同春日里顽强破土的新芽。 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书写生存与希望的故事,他们深知强健体魄的重要性。 于是,夏音音轻启朱唇,吩咐侍卫向聚集的民众传达了一个消息:自当日午后起,县衙将迎来一位不同寻常的坐堂大夫——安宁郡主,她将亲自为百姓诊病,此善举将持续五日之久。 无论是身染疾患,还是不幸中蛊之人,皆可前来求治。 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开,一时间,县衙大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第230章 义诊 百姓们面面相觑,心中既怀希望又带疑虑,纷纷在门外议论纷纷,却无人敢率先踏入那扇象征着希望的大门。 正当气氛僵持之际,方范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步出,他的步伐虽显蹒跚,但言语间却满是坚定。 “诸位乡亲,我方范,身为本县一官,愿以官誉担保,安宁郡主所言句句属实。” “郡主心怀慈悲,欲以此举解我等病痛之苦,实乃我县之大幸!” “只要能让大伙儿餐餐饱腹,有地可耕,清泉可饮,不再为这场旱魃肆虐而忧心忡忡。” “你们瞧瞧,就连那北疆作威作福的王爷,也已落入郡主的智擒之中。” “诸君尽可安心!” 言罢,他轻轻一侧身,示意众人望向那边萎靡不振的渊鑋王,仿佛无声的证明,所言非虚。 百姓间,不乏有人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满载着信任与希望。 “方大人一向是我们心中的明灯,他说郡主心怀苍生,那必是错不了。” “郡主既是为我们谋福祉之人,我自然唯郡主马首是瞻!” “对头!眼下的光景,能有人伸出援手,分发粮米,已是天大的恩赐。” “咱们还犹豫什么?跟着郡主走,总不会错的!” 周遭人声鼎沸,议论如潮,起初,人们心怀忧虑,脚步忐忑,纷纷踏至县衙,欲探个究竟。 而今,局势峰回路转,食物的难题迎刃而解,更兼有土地可耕,病患得医,这等福祉,何人能不心悦诚服? 霎时间,县衙门前的民众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甚好,”夏音音温婉一笑,对着欢欣鼓舞的百姓柔声道。 “诸位请先归家,待午后,粮食与药材便会送达。” “届时,大伙儿可来领取粮食与种子。” “至于那些暂无栖身之所的朋友,我们自会一一登记,着手搭建大棚,为你们提供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随后,她轻摆衣袖,吩咐一旁的侍卫妥善安排后续事宜,自己则未再多言,转身步入了县衙之内。 侍卫们即刻行动起来,他们或是执笔记录,或是引导百姓,忙碌而有序地展开了一系列安置工作。 时光悠悠,转眼已至午后,伴随着一阵轻盈的风,漠影翩然而至,身后还跟随着活泼可爱的陆泽南以及十数位随行人员。 “姐姐!”他一见夏音音,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欢快地奔跑过去,满脸都是纯真无邪的喜悦。 她望见陆泽南,心中亦是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略显凌乱的发丝,细心地为他拭去因奔跑而沁出的细汗,声音柔和地问道。 “小南,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呢?” “姐姐,小南已经许久未见,真的,很想你了。”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轻轻吐露心声。 夏音音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惊异地发现,他那张平日里略显淡漠的小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依赖的神情。 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与亲近,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轻轻包裹。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恍然间意识到,这个孩子,已经将她视作了可以依靠的姐姐,是家人般的存在。 “好,既然这么想姐姐,那这几天就留在这里,陪陪姐姐吧。”她的声音温柔。 陆泽南那张一贯面无表情的小脸,此刻终于绽放出了难得的笑容,虽然简单,却真挚无比。 随后,夏音音与漠影一同,仔细核对着刚刚送来的物资清单,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她们的认真与细致。 确认无误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漠影,开始准备分发粮食吧,让每一份温暖都能准时抵达需要的人手中。” 物资送达之后,他随即着手安排起粮食的分发事宜,选定地点为县衙紧邻的一处闲置店铺,恰到好处地利用了空间。 此番,漠影率领着十数位精干人手,人数恰到好处,分工明确,一切井然有序。 而夏音音,则在一旁搭起了一方简陋的医棚,开始了她的义诊。 那些刚刚领取到救济粮的百姓,若是有疾在身,便会顺势前来求医问药。 那些领了粮食的百姓,有病的会顺便把病也看了。 数日之间,她的身影始终定格在那医棚之前,仿佛成了此地一道不变的风景线。 前来问诊的百姓其实并不多,多数人的病症不过是因长期饥饿、食物匮乏所致,加之饮水不足,身体日渐羸弱。 在这恶劣的境况中,即便是不怎么严重的病痛,也难以在这片严峻的土地上寻得生存的缝隙。 然而,最令人棘手的,莫过于那些无辜中蛊的百姓。 他们人数众多,如同秋日落叶,散落各处,难以尽数。 解蛊之事,复杂且微妙,既需特定的引子为引,又须知晓施蛊者所用何种蛊术,方能对症下药,这无疑为救治工作增添了重重困难。 她不辞辛劳,逐一筛查,将那些受蛊折磨的百姓细细分辨出来。 精心安排了一间间静谧的房间,作为他们暂时的避风港。 随后,她施展出精湛的针灸之术,将那些蠢蠢欲动的蛊虫暂时压制,为后续的救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在那些被蛊术所困的人们身上,除了眼神空洞、举止异于常人之外,生活似乎还能勉强维持常态。 与他们对谈,话语能穿透那层迷雾,得到迟缓却真切的回应。 然而,这迟缓之中,藏着无尽的诡异与沉重。 至于解除这蛊毒之谜,关键在于辨识施蛊者的身份,以及那潜藏于暗处的蛊虫种类。 夏音音略一思索,心中已有了计较,她决定直捣黄龙,前往囚禁渊鑋王的牢房一探究竟。 小灵兽,她的秘密武器,对于解蛊而言,无疑是手到擒来。 但面对这众多受害的百姓,逐一施展显然不切实际,更遑论将小灵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毕竟,作为蛊中之王,它的存在太过震撼,一旦泄露,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踏入昏暗的牢房,夏音音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曾经的王者——渊鑋王身上。 此刻他形容枯槁,生命之火似已熄灭大半。 望着这一幕,她不禁暗想,这位曾经的霸主,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命运之轮,何其无常。 第231章 此人还不能死 【皇上那边的回音尚未飘至,北疆的风云亦未有任何波澜,加之她还需从他口中撬出下蛊的秘密,是以,此人暂且不能命赴黄泉。】 想到此处,她虽满脸嫌弃,却也不得不伸出援手,为他续上一线生机。 纤纤玉指搭上他的脉搏,夏音音细细诊察,随后提笔挥毫,写下药方,吩咐西风速去熬制。 她与陆泽南二人则合力处理起渊鑋王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妥当,又取出一颗护心丸,缓缓送入他口中,力求先稳住他那摇摇欲坠的性命。 【至于往后如何,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已出手相救,也算是仁至义尽,日后若有人提及此事,也休要怪她未曾尽力。】 夏音音处理完毕手头的事务后,便轻步离开了那阴冷的牢房,临行前特意嘱咐守在门口的侍卫。 “他一旦醒来,即刻来向我禀报,务必确保他的性命无虞。” “是,郡主!”侍卫们齐声应和,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段时日,她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仿佛每一刻都在与时间的洪流赛跑。 陆泽南则如同她沉默的影子,不言不语地跟随在侧,偶尔还会机敏地递上她需要的物件,那份默契仿佛已无需多言。 回想起在京城那段悠闲的日子,她曾悉心传授小南药材之秘,希望他能掌握辨识毒物的技能,以便在未来的风雨中自我守护。 然而,世事繁忙,后续的教导一直未能如愿展开。 如今,趁着他如影随形,夏音音决定借此机会,继续填补他知识的空缺,让那份保护自己的力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陆泽南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一丝不苟地模仿着每一个动作,即便是汗水浸湿了衣衫,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千子渊在沉眠了足足三日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正当侍卫匆匆前来禀报这一喜讯时,夏音音正置身于被蛊毒侵蚀的百姓之中,细致入微地检查着他们的病情。 她发现,部分患者的蛊毒已近乎失控,仿佛挣脱了束缚的野兽,肆意横行。 更令人心悸的是,有些患者已陷入了疯狂的边缘,他们双眼赤红,如同被烈焰点燃。 一旦遇见活人,便不顾一切地扑咬上去,那狰狞的模样,足以让旁观者心生寒意,胆寒不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她却显得格外镇定。 趁着众人手足无措之际,果断下令将那些失控的百姓束缚起来我 随后,她手法娴熟地取出银针,指尖轻舞间,银针已稳稳落入患者体内,仿佛是在为他们紊乱的血脉注入了一剂镇静剂。 果断下令,侍卫们迅速行动,将那几位携带不明情况的百姓隔离至一间偏僻的屋内,以防他们无意间伤害到无辜的民众。 她心中忧虑重重,脚步不停,径直迈向了阴暗潮湿的牢房深处。 千子渊的状况,如同悬在她心头的一块巨石,迟迟未能落下。 若他再不醒来,夏音音暗自决定,即便是违背某些不愿触及的规则,也要启用小灵兽,以解燃眉之急。 毕竟,时间紧迫,那些无辜百姓体内的蛊毒正悄然蔓延,一旦全面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将彻底沦为失去心智的傀儡。 踏入牢房,她的目光落在了草席之上,那位曾经的渊鑋王,此刻形容枯槁,往日的英姿飒爽与王者风范,在这几日无尽的折磨下,已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副虚弱不堪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夏音音望着他此刻的模样,心中莫名地舒缓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言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诮。 “哟,这不是渊鑋王吗?” “竟还苟延残喘于世呢?” “本郡主还道是阴阳相隔,再难相见呢!” “想来这北疆之地的人,生命力倒是顽强得紧。” 千子渊一见她欣踏入室内,眼神中便闪过一丝激愤,正是这女子将他擒获,恨不能即刻扑上前去,以牙还牙。 只可惜,此刻的他虚弱无力,背脊上的伤痛更是如跗骨之蛆,令他苦不堪言。 而此刻,耳畔又传来那女子冷嘲热讽之声,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女人,你若有胆,便即刻取了本王的性命!” “但待到本王重获自由之时,誓要将你剁为肉泥,以泄心头之恨!” 话语间,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呵,倒是还有些中气十足的叫嚣之力。” “不错,不错。”夏音音嘴角微扬,本欲再戏谑他几分。 但念及此行目的,迅速收敛了玩笑之色,正色道:“本郡主今日亲临此地,实则是有一事相询。” “不知渊鑋王殿下,可愿为在下解答一二?” 千子渊闻言,心中怒火虽未全熄,却也觉察到她话中有话,似乎握有某种筹码。 暗暗思量,渐渐平息了胸中的翻腾怒浪,冷冷问道。 “若本王应允回答,郡主便能网开一面,饶本王一命?” “不能!”夏音音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既如此,本王便一无所知!” 千子渊一听自己无望重获自由,索性紧闭双唇,摆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姿态。 “这事儿,可由不得王爷您说了算呢。”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言语间,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他。 千子渊虽默不作声,心中却时刻提防着这位狡黠的女子,生怕她又耍出什么诡计。 毕竟,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已让他麾下伤亡惨重,留在他心中的,是一道难以抹去的阴霾。 几乎要被这女子激起杀念,然而理智尚存,深知此女非同小可,暗藏玄机,需步步为营,谨慎以对。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目光逐渐凝固在夏音音那双仿佛蕴含万千旋涡的眼眸之中,那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深不见底的深渊,欲将他整个灵魂吞噬。 渐渐地,千子渊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变得空洞而迷离。 “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对南暻国下手?” 夏音音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如同春风拂面,却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的神情变得木讷,仿佛失去了自主意识,机械地回答。 “无人指使,乃是圣女与南暻有约,只要除去司燚煊,南暻便愿以北疆五城作为交换。” 牢房之外,守卫们的面容皆被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所占据,仿佛目睹了不可思议的奇景。 郡主究竟施展了何种玄妙的仙术?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人敞开心扉,吐露深藏的秘密? 第232章 妖法 陆泽南立于一侧,眼中闪烁着对夏音音满满的敬仰之光。 他素来知晓姐姐非同凡响,却未曾料到她竟拥有如此神通广大的能力。 不需丝毫力气,便能令对手卸下防备,俯首听命。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敌人放松警惕,乖乖听话。 “那么,那人究竟是谁?”夏音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本王委实不知,圣女并未透露姓名,只言此人在南暻位高权重,乃朝廷重臣。”被问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夏音音的心猛地一揪,南暻的重臣?这线索可真是棘手至极。 南暻朝堂之上,官员如繁星点点,数不胜数,而所谓的重臣,更是能轻易踏入御前之人,其数目更是寥寥。 她原本还隐约觉得此事或许与文宣王有所牵连,难道说,这背后还藏着更为隐秘的推手? 看来,得赶紧让司燚煊派遣人手,回京细细排查一番了。 “那这南清县的蛊毒,究竟是何人所为?”夏音音再次开口问道。 “是圣女麾下的侍女韶月所下。”千子渊木木的回答简洁明了。 “那她此刻身在何处?”她眉头紧锁,追问道。 “韶月已返回北疆,向圣女复命去了。”他紧锁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说道。 夏音音闻言,眉宇轻蹙,眸光中一抹凛冽的寒意一闪而逝。 “人人皆欲除司燚煊之后快的,难道这世间之人,皆活得如此不耐?” “她大约何时能归?” 她的声线柔和而平静,望向床上静卧的他时,面上未露丝毫波澜,那温柔之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深邃。 千子渊微微颔首,答道:“她已离去七日有余,依行程推算,近两日内,她应会重返此地。” 七日?那岂不是恰在司燚煊被困的前夕离去? 想来是自以为司燚煊已如掌中之物,故而匆匆返回报捷。 夏音音心中暗自思量,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既有惊讶,也不乏对人性凉薄的淡淡讽刺。 如果她要归来,那么想必已然风闻渊鑋王落网的消息,届时,她定会率领更庞大的队伍前来。 她的眼眸轻轻眯起,仿佛两汪深邃的秋水,随后,视线缓缓落在千子渊身上,指尖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一声 “啪——” 这一声响,让千子渊浑身猛地一颤,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失态。 惊恐之色瞬间爬上了他的脸庞,他瞪大眼睛看向夏音音,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对本王究竟施了什么妖法?”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平静如水,只轻轻吐出一句:“不过是让你吐露了几句肺腑之言罢了。” 然而,即便是她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千子渊脊背发凉,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 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夏音音未曾再给予他半分眼神,只是轻轻转身,牵起陆泽南的手,步履轻盈地走出了牢房。 身影穿过阴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了司燚煊的房前。 经过数日的精心调养,她的伤势已大为好转,能够下床自由行走。 但夏音音依旧心疼他,坚持让他多休息,不允许他操劳半分。 于是,司燚煊只得在夜晚,待她回房休憩之后,才悄悄起身,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务。 此刻,见她面若寒霜步入屋内,不由心生好奇,轻声探问:“可是遇上了什么不快?是谁竟有胆惹你动了真怒?” 据他所知,夏音音仿佛是那唯一掌握着风雨之人,专擅以她的方式“关照”他人。 但凡有人不慎触了她的霉头,保管叫他知晓何为“一针之下,半身不遂”的滋味。 更不必提她那仿佛随时能引爆,让人肉沫横飞的火爆性子,简直是行走的“禁惹”二字,何人胆敢轻易招惹? 而今,那些南城的百姓对她简直是奉若神明,近乎将她视作护佑一方的菩萨,供在家中,虔诚无比。 在这南城的地界上,夏音音便是横着走,也无人敢言半个不字。 待她款款落座,将方才所闻之事细细道来,随后以一种略带歉意的眼神望向他,轻叹道。 “看来,你的小憩时光怕是要泡汤了。”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反问道:“怎的?本王在你眼中,竟成了弱不禁风的瓷娃娃不成?” 轻轻抬手,宠溺地捏了捏林雨欣的脸颊。 “难道不是吗?” “自打咱们相识以来,你这娇弱的身子,已是几番风雨飘摇了?”夏音音瞪了他一眼,言语间却无半分怒意。 “好了,本王心中有数,你的一片担忧我已全然领会。” “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你在侧,我自然是万分的安心!” 司燚煊缓缓靠近她,压低声音,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话音未落,他便趁夏音音不备,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她猛地一怔,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抬手便欲拍打他。 这几日,这男人总是这般出其不意,让她既羞又恼。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便被司燚煊紧紧握住。 嘴角微扬,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说正事要紧!” 夏音音轻轻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啊,总是擅长将话题巧妙转移,如同高手过招般游刃有余。 “好了,言归正传,”她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坚定。 “你打算如何应对?” 司燚煊轻轻一笑,握紧了她柔软的手,那份漫不经心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那韶月,既然想取我项上人头,便让她来试试。” “我倒要瞧瞧,她是否真有那份能耐。” 夏音音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行,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 “不过有一点,那个韶月,我要她完好无损地活着带来。” 夏音音瞥见他那副模样,心中便已明了,这男人定是藏着什么狡黠心思。 但转念一想,只要他别再让自己陷入险境,就任他如何折腾去吧。 毕竟,司燚煊可是权倾一时的摄政王,即便身躯看似弱不禁风,那脑袋瓜子里的谋略与智慧,却绝非等闲之辈可比。 “话说回来,关于朝中官员与北疆暗中勾结之事,你最好还是派人回京城细查一番。”夏音音忽地忆起此事,轻声提醒道。 “此事我早在前往南清县的路上,便已飞鸽传书至京城,王炎已着手调查。” “至于那结果嘛,恐怕还得些时日方能水落石出。” 司燚煊淡然回应,言语间透露出对局势的把控与从容。 “好,你心中有数便好,我这就去处理我的事务了,先行一步?” 夏音音言毕正事,便欲转身继续她的医者之路,那蛊毒之谜尚未解开,只得依循旧法,尽心救治百姓。 “嗯,去吧。” 司燚煊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片刻后缓缓松开,温声道。 于是,夏音音离开之后,他再次投身于繁忙之中。 第233章 龙颜大怒 次日午后,那个传说中的韶月并未让夏音音一行人久候。 王炎传来消息,她已驻足关口,麾下兵马足有两千之众。 她的眉梢轻轻扬起,心中暗自思量,这韶月显然是不取得司燚煊的首级誓不罢休啊! 念头一转,毫不犹豫地自空间中倾泻出剩余的炸药包,一股脑儿地递给了他。 “这些,就交给你了。” “用法嘛,让西风教你便是,他先前曾目睹漠影使用过。” “只是,切记这物威力惊人,使用之时,定要远离些,以免伤及自身。” “好,本王自当竭力发挥此物之效用。” 司燚煊望着她毫不迟疑地将如此关键的物件交予自己,心中泛起阵阵暖流,冲动之下,几乎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旁静静伫立的两大一小三人,犹如三道明亮的灯火,无端添了几分碍眼之感。 他暗暗咬牙,终是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这边,司燚煊与夏音音正密谋着如何以智取胜,让那北疆人措手不及。 而京城之中,因他们传递的消息,已然是风起云涌,人心惶惶。 “哼,好一个深藏不露!” “朕的朝堂之上,竟有这等卖国求荣之辈,与北疆暗中勾结。” “加之司燚煊身受重伤,此等局势,真真是‘妙’极!” “他们这是要逼朕动手,清理门户吗?” 御书房内,龙颜大怒,皇上的脸色已涨得通红,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憋屈的滋味。 敌军竟已逼近皇城,而他身为九五之尊,却束手束脚,无法亲自挥剑斩敌,这份无力感几乎令他窒息。 “皇上,请您息怒。” 太傅季鹤轩站于阶下,双手恭谨地拱起,语带安抚。 “郡主不是已传来捷报,言及渊鑋王已落入她手?” “如今,我们手握此等要挟之资,何愁北疆不屈膝求和?” 沈秦殇,夏音音的外祖父,亦是此刻朝堂中的一员,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不显山露水,附和道。 “皇上所言极是,郡主此番作为,实乃我大夏之幸。” “我等身为臣子,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当有所作为才是!” 他那位外孙女,真是个能人儿,你瞧瞧,才去南巷城不过两月,就把那儿的百姓治理得井井有条。 植树造林,开凿河坝,探寻水源,桩桩件件都落在了实处。 眼下,就连田间地头播撒的种子,也都争先恐后地冒出了嫩绿的芽尖,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此番更是不得了,竟是亲手擒获了北疆侵扰边境的渊鑋王, 哈哈哈!真真是给他这张老脸添光不少。 皇上正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一眼瞥见老将军那张一本正经、绝非戏言的脸庞,胸中的闷气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屈得紧。 你们祖孙俩,怕不是专程来给他添堵的吧? 怎地就你们沈家能培养出这等出类拔萃的苗子? 莫非皇家的子孙后代,就都是些不成器的玩意儿? 皇上心中暗自嘀咕,却也没敢真把这话出口。 未见朕眉宇间怒火中烧乎? 你这老朽,怎就不懂得适时退避锋芒? “罢了!朕心中已有计较。” 关于渊鑋王之事,即刻遣使前往,邀其回京,朕欲亲自与北疆圣女商议赔偿事宜,理清这纷扰。” “再者,近来京城风云变幻,朕亦有所耳闻。” “那庄贵妃自归来后,行事愈发张扬无度。” 提及庄贵妃,皇上心中怒火难抑,若非顾忌其家族势力庞大,他又岂会受制于她? 此番北疆之祸,朕已暗中查探,确有蛛丝马迹指向庄国舅,只可惜,铁证尚未确凿。 沈清殇与季鹤轩并肩而立,皆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 此事关乎皇室后宫的隐秘,他们身为臣子,自当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逾越。 皇上的思绪似乎从遥远的过往被拉回,目光转而落在沈秦殇身上,问道。 “关于迎接渊鑋王一事,沈将军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沈秦殇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坚定:“回禀皇上,微臣以为,夏宸风将军颇为合适。” 皇上的记忆中闪过一个英挺的身影,随即点了点头,笑道:“哦,夏宸风?” “可是那夏音音的哥哥,上次剿匪立下赫赫战功之人?” “正是此人,皇上记性真好。”沈秦殇恭敬地回应。 皇上目光微斜,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轻轻掠过那老臣的脸庞,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哼,你这狡黠的老家伙,以为朕的耳目皆盲,不知那夏宸风乃是你外孙?” “真是打的好算盘。” “也罢,既然你如此热心地举荐,朕便顺水推舟,卖你这个人情,就派他前去。” 皇上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戏谑,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夏音音正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且离家多时,让她家人前去探望,也算是对她辛劳的一种慰藉,同时也能让沈家上下安心。 更何况,他的儿子如今还在夏音音的悉心照料之下,这层关系,更是让皇上对沈家的态度多了几分柔和。 毕竟,他还需依仗夏音音来教导和陪伴那个尚显稚嫩的孩子。 若是贸然将孩子带回皇宫,谁知道会不会又养出一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呢? 皇上的心中,那精密的算计如算盘珠般清脆作响。 “微臣沈秦殇,叩谢皇上隆恩!他连忙俯身行礼。 “罢了,都退下吧!莫要在此地再添纷扰!” 皇上轻轻一挥衣袖,随手拈起桌案上堆叠的奏折,那动作仿佛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众人离去,不愿再多做停留。 两位伟岸的身影悄然退出后,皇上手中的笔依旧悬于奏折之上,未有一丝颤动。 微微颔首,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响:“幽火!” “主子!” 话音未落,一抹黑影如鬼魅般闪入书房,身着夜行衣,面容隐匿于斗篷之下,跪伏于大殿中央,气息收敛得近乎无形。 幽火,乃是皇家暗卫中的魁首,其身份神秘,乃是培养西风等人成才的幕后之手。 若论师承,他之于西风等人,实乃亦师亦父的存在。 皇家暗卫,一支只为皇权服务的隐秘力量,他们的存在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知之甚少,更遑论窥其真容。 皇上缓缓启唇,声音冷冽如寒风穿堂:“派人暗中监视庄贵妃与太子的一举一动,若有丝毫异动,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遵旨!”猎鹰身形一凛,低首应答,随即化作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皇上复又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抹凌厉的杀意转瞬即逝。 庄家,你们的触手已逾越界限,是时候将其斩断,以正朝纲了。 第234章 夏宸风婚事已定 沈秦殇与季鹤轩并肩步出书房,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 “季大人,看来可馨与宸风之事已尘埃落定,咱们两家这亲上加亲,可是板上钉钉了?”他步伐轻快。 他是近几日才从风声中捕捉到,宸风与季府大小姐情投意合,婚约已定,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下聘之礼。 “哈哈,确是如此,佳期已定于来年二月春暖花开之时,共结连理。” 季鹤轩的笑声爽朗,言语间透露出对未来喜事的满心欢喜与期待。 他心中满是欣慰,尽管夏侯爷的人品有所欠缺。 但他的儿子颇有出息,女儿亦是才情出众,加之夏夫人已与夏侯爷和离,这番变故无疑为女儿的婚事添了几分利好。 他思忖着,女儿嫁入沈家后,自是不必再受那些无端的气恼,这门亲事,总算是妥当。 “哈哈哈!甚好,待到闲暇之时,定要与你痛饮几杯,以示庆贺!” 夏秦殇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知晓他对此婚事颇为满意,一颗心,也终是安放了下来。 沈府。 “风儿的婚期已然尘埃落定,可我却还未曾向音音透露半分喜讯。” “心中不免忐忑,不知她能否及时归来,共襄这喜悦之庆。” 沈白凝轻抚着桌上为向季府下聘而精心筹备的物件,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近来这夏渣男频频滋事,真怕他的胡闹会扰了风儿的大好婚事。” 一旁的彩珠瞧见她这般模样,遂柔声宽慰道:“夫人且放宽心,毕竟那三位公子皆是侯爷的骨肉。” “即便有心,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若是夫人实在挂念小姐,不妨提笔书信一封。” “一来可将此事告知小姐,让她也沾沾喜气。” “二来也能探问一二,知晓她那边的近况,岂不两全其美?” 沈白凝轻叹一声,将心头对夏致远的愤懑暂且搁置,转而念及了夏音音,那份忧虑不由自主地爬上了眉梢。 “上次老三归来,提及音音,说是人都瘦了一圈,整日忙得团团转,连个喘息的工夫都没有。” “也不知此刻,她究竟如何了……” 言语间,满是对女儿深深的挂念。 终是情难自禁,站起身,步伐坚定地向书案迈去,决意以一纸书信,寄托那份跨越千山万水的牵挂。 正当她沉浸于书写,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远方的深切关怀之时,夏宸风踏入了屋内。 “母亲!” “怎么着?知道要成亲了,晓得往家里跑了?” 沈白凝带着几分嗔怪,向自家那大儿子投去一瞥,眼神中夹杂着无奈。 自打宝贝女儿远赴南巷城,这长子一旦荣升百夫长,便似那脱缰野马,一个月也难见踪影一回。 就连与季家大小姐的相亲事宜,也是她费尽周折派人去军营请回来的。 幸而那位温婉的季姑娘对他颇有好感,不然,我还真担心这愣头小子无颜以对音音那丫头。 音音临行之际,反复叮咛,言说季姑娘品性高洁,要他多加留意,哪知音音身影方消,他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军营的路。 真真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此番孩儿归家,实则有要事相商!” 夏宸风脸颊绯红,尴尬地望向母亲,眼中满含委屈,轻声辩解道。 沈白凝笔尖一顿,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抬头望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你所谓的正事,莫非又是些无足轻重之事?” 夏宸风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皇上刚下了旨意,命我前往南巷城,押解渊鑋王回京。” “南巷城?”沈白凝心中微震,这三个字仿佛触动了某根心弦,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夏音音。 “莫非,是音音所在之地?” 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是。” “此番音音立下赫赫战功,竟亲手擒获了北疆的渊鑋王,实乃我南暻之幸。” 夏宸风提及此事时,眼中闪烁着难掩的骄傲,言语间尽是对自家妹妹非凡能力的赞叹,仿佛连他这个哥哥,都在这光芒之下略显逊色,快要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她……她怎会与北疆起了纠葛?” “可有哪里受了伤?” 沈白凝一听闻北疆二字,心头不由自主地一紧,无论孩子们在外如何英勇,为娘的心里总是悬着一块石头,生怕他们有个万一。 夏宸风见状,连忙宽慰道:“母亲放心,妹妹安好无恙。” “只是听说王爷在那次冲突中受了伤,皇上这才特命我前往南巷城。” “一来押送渊鑋王回京,二来也是让我顺道探望王爷、音音,还有……小南。” “你是说……”沈白凝心中猛地一颤,眼眸倏地抬起,望向身旁的儿子,满心惊愕。 他轻轻颔首,仅以那简短的一声“嗯”,作为回应。 “那他为何……”沈白凝欲言又止,话语半途哽咽,终究没有问出口。 关于陆泽南身为皇子的秘密,他们母子几人早已心知肚明,这一真相还是从音音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心声里,悄然得知的。 然而,皇上已然洞悉一切,为何仍迟迟不肯将小南认回宫中,反而默许了音音带他前往那般贫瘠之地? 沈白凝满心疑惑,眉宇间拧成一团。 “母亲,皇上的心意,自有他的深远打算,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轻易揣度的?” “咱们只需恪守本分,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夏宸风轻声提醒着母亲,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生怕隔墙有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罢,既然你即将启程,那我这便去收拾些行囊,你且替为娘将这些物件带给音音。” “对了,还有这封信,我正愁无人可托,如今倒是省心了,就劳烦你一并带去!” 沈白凝恍然回神,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抛诸脑后。 未再延续先前的对话,而是匆匆低头,笔尖在纸上跳跃,迅速完成了手中的信件。 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装进信封,她将其递给了夏宸风,随后站起身来,言语间已迈向门外,准备为夏音音打点行装去了。 他一时愣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难道自己真是无意间被捡回来的? 这般随意,仿佛他的归来并未在母亲心中激起多少波澜。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刚刚踏进家门的人啊。 不过,身为家中长子,夏宸风很快便将这份突如其来的念头抛诸脑后。 他尚有诸多琐事待理,譬如整理行囊,更有一趟进宫之行亟待完成。 待夏宸风再度踏出宫门之时,皇上竟直接赐予了他校尉之职,这份突如其来的荣耀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皇上还特意吩咐沈秦殇,令其派遣沈家军随他同行,以确保渊鑋王能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城。 第235章 擒拿韶月 沈秦殇心领神会皇上的深意,不动声色地在即将启程的队伍中,巧妙融入了新训练的沈家军精锐。 这批沈家军,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百名新近磨砺出的士兵,无一不是身手不凡的高手,他们是依据夏音音遗下的独特训练方法锻造而成,各个拥有以一当十的非凡战力! 这沈家所藏的秘密武器,犹如暗夜中的锋锐之刃,其光芒尚未可轻易示人,故而只能隐匿于平凡军旅之中,静待时机。 皇上对此眼热不已,心中那份渴望犹如干渴之人对于清泉的向往。 沈秦殇,在夏音音的叮嘱之下,已然将那锻造秘密武器的法门呈上。 皇上闻讯,即刻下令幽火部队着手筹备,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训练。 训练已初见成效,那秘密武器的雏形仿佛已隐约可见。 然而,时机尚未成熟,它仍需隐匿于暗处,继续酝酿着那份足以颠覆战局的力量。 于是,皇上不得不向沈家求助,希望借得那些掌握着关键技艺的人才,以助其完成这未竟之业。 身为九五之尊,却也有诸多无奈与憋屈,这皇权之路,实则步步荆棘。 夏音音全然不知晓她大哥即将莅临的消息,而自己这边,正被一桩不小的风波搅动着心绪。 昨日黄昏时分,她已接获密报,那个韶月已然踏足边疆之地,今日更是向着后山的方向缓缓行进。 目光轻轻落在司燚煊身上,只见他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低声说道,带着几分俏皮: “轮到你大展身手了!” “知晓了!你这狡黠的小家伙!”司燚煊笑语中带着几分宠溺,随即利落起身,携着西风步出了房间。 夜幕低垂之时,后山方向隐隐传来阵阵“砰砰”的轰鸣,仿佛是沉睡的巨兽在低吟。 她立于县衙后院,目光穿过夜色,落在后山那片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天际,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轻声自语。 “这番景致,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待到日后闲暇,定要亲手制作一番烟花,让这夜空更加绚烂。” 赏景片刻,心满意足地转身,步入屋内,沉入梦乡。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悄悄探进窗棂,夏音音缓缓睁开了双眸。 恰在此时,司燚煊的身影也踏入了房间,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峻。 “人,我已安然带回。” “只是,此人周身仿佛被毒雾缭绕,但凡我的手下稍有触碰,便即刻痛楚难忍,行动受阻。” 他的目光在夏音音醒来后,终于柔和了几分,言语间却仍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沉稳。 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轻侧头,望向司燚煊,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 “那……你们究竟是如何将她带回的?” 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自嘀咕:这便是她关注的重点吗? 但随即,还是耐着性子,如实相告:“我们只得用厚重的布匹将她紧紧包裹,如同搬运一件沉重的货物,硬是将她扛了回来。” “一群粗犷的汉子,全然不解风情,丝毫不懂得温柔以待!” “罢了,咱们还是去瞧瞧那位来自北疆的侍女吧!”夏音音轻摇螓首。 司燚煊闻言,牙床紧了紧,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想要将这俏皮丫头好好“教训”一番的冲动。 这小妮子,总是这般擅长撩拨人心,若他真对旁的女子展露丁点温柔,恐怕她得足足十天不与他言语了。 于是,他们一行,径直迈向了那阴冷的牢房。 当夏音音的目光落在草席上那裹得像木乃伊一般的人影时,不禁眨巴了几下清澈的眼眸,随后转首望向他,疑惑地问道: “这便是那位传说中的韶月侍女吗?” 司燚煊微微颔首,沉声道:“正是此人,本王唯恐她所携之毒再添无辜伤亡,便暂且将她束缚于此。” 她闻言,心中不禁对这侍女生出几分怜悯,被如此捆绑,实乃境遇堪怜。 心中暗叹:真是个别具一格的“人才”。 此时,床上的韶月见有人入内,便开始挣扎呼喊,只是双唇被封,唯有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传出。 夏音音缓步上前,目光自高而下,静静地审视着她,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淡然。 “本郡主可以大发慈悲,为你解除束缚,但你身上的毒素,本郡主却需代为保管了。” 说完她就真的开始在韶月身上摸索,几乎把她从上到下都摸了个遍,让一旁的司燚煊看的直皱眉头。 若非深知夏音音正忙于正事,他险些便要误会她是在占那侍女的便宜。 然而,即便心中怒火中烧,几欲爆发,将那侍女当场处置,他还是强压下冲动,一再忍耐。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刀刃几乎要划破空气之时,夏音音却从那侍女身上搜出了几十余种毒物,其中尤以蛊毒为多。 “嘿,真不错,居然随身携带了这么多宝贝,倒是挺合我心意的。” 她把玩着手中的蛊毒,脸上洋溢着愉悦之色。 这些毒物对她而言,无异于珍贵的研究材料,可以细细钻研,对比自己空间里藏书所记与这个时代蛊毒的差异。 如此一来,也便于她更好地学习与研究。 夏音音完成了细致的搜身检查后,轻轻一挥手,示意下属为韶月解除身上的束缚,只是,手与脚依旧被谨慎地束缚着,以防万一。 这样的女子,行事需谨慎万分,万一她仍藏有致命之毒,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增添诸多麻烦,更是得不偿失之举。 “哼,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圣女定会为我讨回公道,让你血债血偿!” 韶月一旦被释放了言语的自由,即刻朝着夏音音怒声喝道,语气中满是决绝。 “哦,不不不,”她以指尖轻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本郡主可不会轻易要了你的性命,你还大有用处呢。” 韶月的目光如寒霜般锐利,紧紧锁定在她身上,语气中带着警觉:“你究竟意欲何为?” 夏音音的目光转向一旁静默的漠影,声音清冷如冬日寒风,直击要害:“这南清县肆虐的蛊毒,可是你一手所为?” “告诉我,那至关重要的引子——母虫,此刻藏匿于何方?” 第236章 催眠术 “呵呵呵。”韶月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想从我口中套话?做梦。” “你大可以杀了我!” 她本以为,这次布局周密,定能除去司燚煊这一心头大患,却不料,功亏一篑。 那不知名的装置,威力之强,超乎想象,瞬间将她精心挑选的手下折损大半。 待她回过神来,已身陷囹圄,束手就擒。 原本,她还打算以毒攻心,能拉一个垫背便是一个。 怎料,还未及施展,便已被绳索紧紧束缚,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押解至此。 她知道,此番任务失手,即便返回,圣女也绝不会轻饶于她。 因此,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前,她誓要拉着司燚煊一同坠入深渊。 韶月的目光,如寒冰般穿透夏音音的防备,紧紧锁定在她身后的司燚煊身上,那眼神中藏着不为人知的企图。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抹异样,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 这女子,莫非还妄图染指她的伴侣?真是痴心妄想! 一股怒气在她心中腾起,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指尖轻弹,数根银针便精准无误地刺入韶月体内。 韶月只觉一股力量瞬间抽空了她的四肢百骸,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倒,再次陷入了床榻的怀抱。 “你……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法?”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惊恐。 此刻,她连手臂都难以举起,遑论怀揣着杀害司燚煊的念想! “不过是让你暂失遐想之力,现在,你可愿对本郡主坦诚相告,那母虫究竟藏匿于何处?” 夏音音对她的怒视浑不在意,悠然自得地收回手中银针,语气淡然而清冷。 “休要妄想了!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坠入那无尽的深渊!” 韶月的瞪大了双眼,满含怨毒地怒视着他们,嘶吼着道。 夏音音轻轻蹙起眉头,目光中带着不解与疑惑,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心中暗自思量,这位韶月究竟与司燚煊之间存在着怎样深重的仇恨,以至于不惜一切,想要拉着他们一同坠入毁灭的深渊? 思索片刻后,她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邃,直视着正处于愤怒巅峰的韶月。 紧接着,她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弹,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啪”。 这一声轻响,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她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平息,仿佛被夏音音那深邃的眼神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原本就已瘫倒在床榻之上的韶月,其眼眸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迷离而空洞,仿佛灵魂被无形的迷雾悄然吞噬。 夏音音心中暗自吁出一口长气,本无意对她施展那催眠之术。 这位女子正被怒焰吞噬,心怀深重的仇恨与强烈的抗拒,这样的状态之下,催眠之术的效力定会大打折扣。 然而,时光的沙漏不容片刻迟疑,无论是她,还是那些深陷蛊术泥潭的无辜百姓,都已无法承受更多的等待。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征途,所幸,命运之轮终究偏向了她这一边,让她赌赢了这一局。 只是,她未曾察觉,自己此刻的面容已如冬日初雪般苍白无血色。 司燚煊那个始终默默守护于她背后的身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异样,连同那名侍女微妙的举止变化,也未能逃过他的法眼。 他知道,夏音音心中藏有丘壑,故而选择了沉默,给予她最深沉的信任与支持。 她轻轻调整了呼吸,仿佛是在积蓄着最后一丝力量,随后,声音温柔的轻轻响起: “那控制一切的母虫,此刻身在何方?” 韶月的回答,空洞而直接,仿佛被某种力量抽离了灵魂:“它……在我体内。” “如何方能引出那母虫?”夏音音轻轻蹙起眉头,语带疑惑。 韶月目光柔和,缓缓言道:“需得青灵芝与我之血作为诱引,母虫自会现身。” 夏音音闻言,眉宇间的褶皱更甚,心中暗道:竟还需青灵芝?这过程倒是繁琐得紧。 “那解除百姓体内蛊毒之法,又是怎样?”她紧接着追问。 韶月轻轻抿了抿唇,似有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顺从了内心的指引,低声说道。 “只需……将母虫斩杀,那些子虫便会随之消亡。” 她最后抛出了盘旋心间已久的疑问:“你心中,何以对我们怀揣如此深重的恨意?” 那原本静默如雪、空洞无神的眸光韶月,在触及这敏感话题的瞬间,猛然间狂风骤雨般翻腾起来,仇恨的烈焰在她心海中熊熊燃烧,仰首向天,声音中夹杂着撕裂般的决绝。 “我要司燚煊以命相偿!” “是他,亲手夺走了我双亲的性命,这份血债,唯有用他的鲜血才能洗刷!” 夏音音见状,心知情况已至边缘,不容丝毫差池,迅速反应,指尖轻轻一弹,清脆的响指声划破紧张的空气,将她从狂怒的边缘拉回现实,恢复了片刻前的宁静。 韶月恍若初醒,脸色苍白如纸,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方才的失言,心中懊悔不已。 猛然间将目光转向夏音音,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 夏音音已从她的言语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身欲离。 然而,她的脚步却略显踉跄,身形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司燚煊眼疾手快,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她。 声音低沉而关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音音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细若游丝:“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说着,她轻轻靠在了她坚实的臂膀上,仿佛这样能让她找到一丝依靠和安慰。 司燚煊目睹此景,身形微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揽入怀中,随后迈开大步,坚定地朝门外行去。 唯独韶月,依旧沉浸在先前的惊愕之中,无法自拔。 喃喃低语,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抗拒某个不愿接受的事实。 “神女……真的出现了?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北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虽无帝王之尊,却世代供奉着圣女,她们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只。 北疆之所以能够历经风雨而屹立不倒,除了依赖神秘的蛊虫之力,还得益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终年酷寒的环境。 因此,北疆之地人口稀疏,且多以女子为众,这番景象愈发显得那片辽阔疆域孤寂而神秘。 诸国欲对北疆动武,皆需三思而后行,衡量自身是否有力撼动这片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土地。 近年来,北疆民众的生活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日益维艰,这也迫使那位圣洁高贵的圣女,不惜铤而走险,与南暻携手结盟,共谋生存之道。 在北疆古老而深邃的传说里,流传着一则预言:神女降临之日,便是蛊王觉醒之时,届时百姓得以安宁,四方皇族亦将和谐共处,天下归一。 第237章 寻找青灵芝 这还是源自他们族群中初代圣女,以半数生命的沉重代价,精心推演所得。 这份禁忌,如同被锁在古老卷轴中的秘密,唯有圣女一脉相承,且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方得窥其一二。 圣女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对于神女的存在,她本能地抗拒着那份近乎神话的信仰,内心深处不曾真正信服。 方才,她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灵魂短暂地脱离了躯壳的束缚,虽不明所以地被那位女子以未知手法掌控,但在那混沌的瞬间,捕捉到了一抹与众不同的气息,它既古老又神秘,让人心生敬畏。 然而,当理智之光重新照亮心田,韶月不禁苦笑,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神女,那是传说中的存在,千年间未曾有丝毫踪迹可循,怎可能轻易现于眼前? 不,绝不可能是她!这念头太过荒谬,简直是对理智的嘲弄。 缓缓合上眼帘,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突如其来的幻想深深埋葬于心底的深渊,只愿岁月静好,过往的预言与谜团,都随风而散。 夏音音返回屋内,轻啜一口那仙露水,随后沉入梦乡,待醒来时,周身的不适已大为缓解。 房间内无人,她缓缓起身,动作中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步出室外。 “姐姐!你可算醒了!” “哎呀——” 门外,陆泽南正全神贯注地练着武,一招一式间已颇有章法。 一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门框边,立刻喜形于色,兴奋地呼喊起来。 却不料这一分心,让一旁的漠影找到了可乘之机,轻轻一挥袖,一道细微却精准的气劲便在他臀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教训”。 这段时日,他对陆泽南的教导愈发严格,几个月的刻苦磨砺下来。 小南进步有目共睹,不仅武艺日渐精进,更有那不为人知的仙露在暗处滋养着他的体魄,让他的成长更为迅速而稳健。 小南,不过才六七岁岁的稚龄,身量竟已拔高至一米五五,如同春日里茁壮成长的翠竹,令人讶异不已。 与初次相见时相比,足足高出她一个头颅有余,身躯亦愈发结实,透着勃勃生机。 夏音音并未将他置于那严苛的沈家军训练之中,那苦楚非孩童所能承受。 且她深知,待他羽翼丰满之时,自能号令群雄,培养出无数精兵强将,又何须他此刻便去历经那番磨难? 所期望的,是他胸中怀有沟壑,眼中有山河,仅需具备护佑自身之力,便已足够。 至于其余诸事,自有他人代为筹措,这才是真正居于上位者应有的风范与智慧。 “唔,今日练习有多久了?” 夏音音轻声询问,未上前打扰,只静静立于一旁,目光温柔地拂过漠影与陆泽南的身影。 他受了责罚,心中满是不解与委屈,却仍是强忍着泪水,握紧手中的剑,再次投入到刻苦的练习之中。 “已有一个时辰有余。”漠影轻声回答,目光不离他专注练习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惜。 “好,你且看着安排,待他练至力竭,便让他稍作休憩吧。” 夏音音柔声吩咐,语气中既有对陆泽南的疼爱,又满含对未来的期许。 言罢,她轻轻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留下一段未竟的牵挂。 她深知,成长之路必多坎坷,唯有磨砺方能成器。 而她,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只得将这份温柔与期待,化作前行的动力。 径直走进去司燚煊的房间,心中挂念着那青灵芝之事。 青灵芝,这稀世珍物,她囊中羞涩,未曾有幸拥有。 “司燚煊!”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急切。 他下一顿,闻声而抬首,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夏音音的身上。 旋即搁下笔,快步迎上前去,语气中满是关切:“你如何了?可曾好些?怎不多休憩片刻?” 夏音音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已无大碍,一场好眠,精神已恢复许多。” “此番前来,正是欲与你共商青灵芝之策。” 他便牵着夏音音的手,引领她至一旁的躺椅旁,温柔地让她落了座。 这县衙之内,此刻已成了他们二人的临时领地,县令方范无奈之余,只得将自己的案牍公文悉数迁移至卧榻之侧,腾出空间以供他们使用。 夏音音则是干脆利落,将百姓的安顿与粮食的调配等繁琐事务,一股脑儿地交给了他打理,自己则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了对蛊毒的探究之中。 这一番安排,直让方范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是抱着游历四方、逍遥自在的心态踏上此程,却不曾想,竟这般“幸运”地被她“收留”,成了她麾下的一名得力助手。 往昔那份悠然自得的生活,如今已是遥不可及,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而今的他,口头禅似乎只剩下了这一句。 “早知道如此,他当初便不该轻易离京。” “若不离京,他怎会遭逢那场肆虐的旱灾?” “不遇旱灾,他又岂会落入北疆人的狡猾算计之中?” “未曾被北疆人算计,他便不会让那夏音音这魔女寻到可乘之机。” “不被她揪住小辫子,他又怎会沦落到被她买下的境地,过上这朝不保夕、起早贪黑的日子?” 心中苦楚难言,声声泣诉,仿佛要将满腹的委屈都倾倒而出。 然而,每当这时,周围的侍卫与暗卫无不纷纷退避三舍,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嫌恶与疏远。 每回他这样哭诉,周围的侍卫和暗卫,就会离他远远的,嫌弃的不行。 若非知晓此人乃是郡主新纳的小弟,恐怕他们早已将他轰出门外,任他自生自灭了。 夏音音对这些一无所知,而方范,即便是满心腹诽,也只敢在无人之处低声嘀咕。 深知,一旦将这些不满带到他面前,自己的肩上怕是要再添几重繁重的工作了。 “还记得你从韶月口中探听到的那个秘密吗? “关于青灵芝的消息,我已遣人前往北疆探寻,想必不久之后便能有所收获。”司燚煊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起初,我并不知晓青灵芝竟是解除蛊毒的关键所在,还曾打算以渊鑋王为交换,求得这珍贵的灵草。”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北疆那边却迟迟未有动静传来。 "来,这其中的曲折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夏音音眉宇间愁云密布,轻叹道:“看来,我们唯有另辟蹊径了!” “只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劫啊!” 上午,她去探访那些身陷蛊毒之困的百姓。 触目所及,每日里毒发之人愈发众多,宛如夜幕下悄然蔓延的阴翳。 更令人心忧的是,那些往昔看似无恙的民众,也开始显露出迟钝呆滞之态,仿佛灵魂被无形的锁链轻轻束缚。 此番景象,无疑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众多无辜百姓,早已悄无声息地陷入了毒海深渊,只是未曾浮出水面,未被世人察觉罢了。 如此大规模的中毒事件,绝非偶然。 她暗自思量,那狡猾的韶月,定是将蛊毒潜藏于水源之中,悄无声息地布下了这场死亡之网。 而这座县城的子民,本就因缺水而深知清泉的珍贵,无论水质是否纯净,解渴之需迫使他们不得不饮。 他们正是瞅准了这份薄弱,才敢下此毒手,企图将整个县城作为诱饵,只为将司燚煊牵引而出。 她紧咬着牙关,心中愤慨难平,这些家伙,简直如同野兽般残忍无情! “我明白你的感受,别担心,我司燚煊在此立誓,定要将那青灵芝寻回,交到你手中。” 他望着夏音音那紧锁的眉头和满是忧虑的脸庞,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深知她心怀慈悲,面对众多无辜百姓遭受苦难,而自己却束手无策,这份无力感定让她心如刀绞。 夏音音心中灵光一闪,倏地站起,对他留下一句急促的话语。 “我还得去探寻一番,看是否有别的出路!” 言罢,她的身影已如风般掠过,消失在门外。 司燚煊的目光追随着她那决绝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 知道寻找那传说中的青灵芝之事刻不容缓,即便是无中生有,他也誓要将其夺来。 第238章 蛊王,实为万蛊之克星 另一边,夏音音一路疾奔,直至自己房前,猛地推开门扉,随后身形一闪,已悄然遁入那空间之中。 她大步流星径直走向那张古朴的书桌,一把抓起那本泛黄的蛊书,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在这紧要关头,必须寻得一丝转机,哪怕是最为细微的线索,也绝不能放过。 小灵兽敏锐地觉察到她的进入,轻轻瞥了她几眼,见她正沉浸于手中的事务,便也不加打扰,径直溜达到药田之中,用稚嫩的前爪拨弄着那些珍贵的药材。 夏音音这一沉浸,竟是整整一夜未曾抬头,周遭的宁静仿佛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期间,司燚煊悄然来访,见她的房门紧闭,窗内烛光已灭,误以为她已安然入梦,便带着一丝不舍悄然离去,不愿惊扰这份难得的宁静。 她凭借一夜的不懈努力,终于将那本曾让她苦读一月而未竟的古籍细细翻阅完毕,字里行间仿佛都留下了她专注的痕迹。 然而,关于寻找青灵芝替代品的难题,依旧未能寻得圆满的答案,但命运似乎总爱在人绝望之际投下一缕曙光——她在古籍的某个角落,意外发现了一种能诱使母虫现身的方法。 书页的尽头,一行字迹跃然纸上:“蛊王,实为万蛊之克星!” 这行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明媚起来。 穿越至此,似乎命运待她不薄,而那名为腓腓的小家伙,无疑是她此行最闪亮的金手指。 小灵兽!”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 “怎么了?大忙人。” 夏音音的眼前倏地浮现一只肉嘟嘟的小虫子,竟悬浮在半空之中,身躯轻轻扭动,仿佛带着某种莫名的韵律,一双微光闪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召唤。 这小家伙,仿佛是她专属的秘密信使,无论身在何方,只要她轻声呼唤,它总能穿越时空的界限,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灵兽啊,我的好朋友,又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啦!”夏音音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它似乎被她的笑容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随即以一种略带急促的语气回应道。 “女人啊,你笑得这么温柔,我反而有点心慌呢!” “不过,既然你开口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任务?” “仅仅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捕捉那只调皮的小虫罢了。” 她的言语中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温柔攻势。 小灵兽瞪大了眼睛,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我应下了。” “只是,你我之间,是否无需这般绕来绕去,直接了当岂不更为爽快?” “真是太感谢了!那我这就先行一步,稍后再来找你相助,可好?” 夏音音言罢,嘴角漾起一抹感激的笑意,随即身形轻盈一转,便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里,某灵物不满地抗议着,哎,这女子,还真是用完即走啊! 对于那阵急促的抗诉声,她自是未曾察觉。 一旦离开了那空间,便领着随行人等,步履匆匆地向着牢房方向赶去。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她打算速战速决,既然寻觅到了破解之法,自是不愿再拖延半刻。 当她踏入那阴冷的牢房之时,只见韶月已憔悴不堪,整整一日的饥饿将她折磨得浑身乏力,四肢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束缚,显得格外无助。 曾试图挣脱那双限制自由的手铐,无奈绳索绑得过于结实,即便是费尽心机,耗去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光景,也未能将其解开。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挣扎,饥饿与疲惫双重折磨之下,已无力再试。 此刻,正蜷缩在简陋的草席之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这冰冷的现实之外。 夏音音的再次到来,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惊扰。 经历了昨日的种种,韶月心中对她充满了戒备,连目光都不敢与之交汇,只是匆匆一瞥,便连忙移开视线,转而望向别处,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唇边挂着不屈的硬气,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无奈:“你又何苦再来?” “该知晓的秘密,你早已悉数掌握!” “我这儿,再无半点能诱你开口的言语了。” “本郡主若无要事,岂会轻易涉足这阴冷的囚牢之地?” 夏音音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边说边步步逼近,忽地伸出纤手,一把擒住她皓腕,动作之快,犹如电光火石。 未及韶月反应过来,她指尖轻弹,数枚银针已准确无误地刺入她体内。 霎时间,她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颤抖着嗓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你做了什么?” “你猜,嘿嘿!” 她的目光锁定在动弹不得的韶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有丝毫迟疑,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银光一闪,便在她细嫩的手腕上轻轻一抹。 鲜血仿佛应召而出,潺潺流淌,夏音音的手迅速隐入袖中,实则是在她空间里召唤出了小灵兽。 “小灵兽,轮到你了,记住,我要的是活的。”她的声音温柔,将它轻轻托在掌心。 随后,夏音音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于韶月的伤口之上。 它自信满满地回应了一声,“交给我吧,女人,一切尽在掌握!” 话音未落,只见它身形一晃,宛如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紧接着,一幕令人心惊胆战的景象映入眼帘,韶月纤细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竟鼓起了一个奇异的小包,它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地向她娇弱的身躯内部潜行。 她此刻已全然失了方寸,恐惧如寒冰般冻结了她的心神。 那只诡异的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女人,她究竟意欲何为? “方才……那究竟是何物?你想对我……施加何种手段?” 韶月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慌而变得异常微弱,脸色白如纸,质问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地颤抖。 她声音淡然,为她心中的疑惑揭开了一角面纱:“你之前不是提及,那母虫正蛰伏于你体内吗? “至于青灵芝,我囊中羞涩,未曾备有。” “但,我或许可以派遣我的宠物,将那不速之客从你的体内温柔地请出,岂不省事?” 望着对方因恐惧而略显颤抖,连言语都变得断断续续,她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试想,有谁能够坦然接受体内藏着一只肆意游走的虫豸? 至少,她自己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至于宠物一说,谁会饲养那种偏好人体探索的奇异虫类? 除非是传说中的蛊王,可那早已是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神话,不再现世。 韶月心中那抹否定的念头如寒冰般凝固,暗自思量:“绝不可能,若无青灵芝为引,引出那母虫无疑是痴人说梦。” 念及此处,她强压下体内翻涌的痛楚,目光中满是对夏音音手段的不置信。 她不信,夏音音能有此等逆天之能,在缺少青灵芝的情况下,还能触动那深藏于暗处的母虫。 在这浩瀚世间,每一种诡谲的蛊虫皆有其命定的天敌,而她体内潜藏的,正是那圣女精心培育十载的傀儡蛊,一旦中蛊,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对她唯命是从,无论何种艰难任务,皆会不遗余力地完成。 然而,操控这些傀儡的丝线并非随意可牵,需借助特定的媒介方能施展其威。 她初至此地时,所携的媒介不幸在他们的激烈反抗中化为乌有,自此,她仿佛失去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号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境地。 若非如此,她早已凭借这傀儡蛊的力量,掀起一场足以撼动天地的风暴,以暴乱为序曲,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此刻的她,只能暗自惋惜,那遗失的媒介,成了横亘在她与自由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而唯一能解救她体内蛊虫,使之归于沉寂的,便是那传说中的青灵芝。 韶月紧咬银牙,心中暗自懊悔,恨自己一时疏忽大意! 第239章 逼出邵月体内母虫 “今日,便是你亲眼目睹奇迹之时,无需青灵芝的助力,我亦有法逼出你体内潜藏的母虫!” 夏音音对于她是否信服,此刻已无暇他顾 因为,当那母虫真正显露真身,一切言语都将黯然失色,成为多余。 不再理会韶月脸上的复杂神情,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了她体内那股诡谲莫测的包块之上。 只见那包块,已然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她的胸口位置,却在此刻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再未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夏音音轻轻蹙起那如远山般淡雅的秀眉,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 怎么了?为何突然静止不动? 她低声呢喃,话音里带着一丝不解,目光紧紧缠绕在身旁的韶月身上,不愿移开分毫。 韶月的脸色苍白得惊人,仿佛冬日里未曾沾染丝毫雪尘的宣纸,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而迷离,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口那处不起眼却又异常显眼的小隆起,那里,似乎正有什么在悄然蠕动。 起初,那异物在她体内蠕动之时,伴随着的是一阵接一阵,几乎要将她意志吞噬殆尽的剧痛。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在韶月的眼中失去了色彩与声音,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茫然。 此刻,即便那痛苦之源已沉寂无声,其遗留下的痛楚却如同野火燎原,非但未减分毫,反而在她的体内肆意蔓延,犹如无数隐形之手,无情地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肌理,直至骨髓深处。 “啊——!” 一声尖锐而凄楚的尖叫,瞬间撕裂了周遭沉静的帷幕,那是韶月在痛楚深渊中发出的无助哀鸣,绝望而撕裂人心。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脸上凝固的惊骇。 她胸前,那本不起眼的小包袱竟开始了剧烈的起伏,宛如一只被宿命驱使、急于挣脱束缚的蝶蛹,每一次急促的鼓动都与她颤抖的身躯共鸣,编织出一曲无声的挣扎之歌。 夏音音的眼眸中,初时的讶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妙而难以捕捉的喜悦之光。 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皆屏息,生怕一丝声响会惊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那小包袱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它不再犹豫,沿着韶月纤细如柳的手臂,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向着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痕迹疾速滑去,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轨迹,在昏暗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林雨欣的眉毛轻轻挑起,眸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似乎预示着某个计划的圆满成功。 “小灵兽,真是我的小福星!” 左手轻轻一旋,一只温润如玉的白玉瓶便悄然出现在她的掌心,宛如凭空而现的奇迹。 就在那圆滚滚的小肉包欢腾着冲向前来的瞬间,夏音音眼疾手快,迅速拔开了白玉瓶的瓶塞,口中清脆地喊道。 “快!把它丢进去。” 小灵兽在空中扭动着身躯,灵活地旋转了两圈,巧妙地借助那股旋转的力量,将手中紧握的黑色虫子准确无误地投掷进了她高举的瓶子里。 完成这一“壮举”后,它似乎对那虫子的外貌颇感不满,嫌弃地在半空中连连抖动仿佛要驱散那份不洁之感。 紧接着,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了夏音音,嘴里还不断地发出抗议声。 “它好丑啊!下次这种长相寒碜的虫子,可别再来找我抓了,简直有损本灵兽的格调!”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孩子般的不满。 话音未落,它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一下子钻进了她宽大的衣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音音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这家伙,怕是没照过镜子吧,自己长的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双手反绕至背后,指尖轻弹,一道微光闪过,小灵兽便凭空消失,被送回了它的专属空间。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已近乎虚脱的韶月身上,缓缓蹲下,从随身携带的小瓶中倒出些许止血药粉,细心地敷在她手腕的伤口上,再轻轻缠绕上绷带,动作娴熟。 待一切处理妥当,她站起身,准备就此离去。 毕竟,母虫已落入囊中,这邵月的存在,便如同失去了光芒的星辰,不再具备昔日的分量。 “且慢!” 邵月见她即将转身离去,急忙以她那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呼唤道。 “可还有未尽之言?” 她倒也大方,闻言便驻足,回眸询问,眉宇间透着一丝的耐心。 “你方才所用之物,莫非是……蛊?” 韶月小心翼翼地吐露心中的疑惑,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试图捕捉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夏音音的眼眸微微一狭,面上的寒意悄然蔓延,以一种近乎淡漠的口吻缓缓说道: “是与否,又有何干? “这似乎并非你一个身陷囹圄之人该挂怀之事。” 言罢,轻旋身姿,翩然离去。 她心中虽不愿小灵兽过早曝光于世,却也无所畏惧任何觊觎之辈。 毕竟它安卧于她的空间之内,欲夺之,必先过她这一难关。 韶月的目光紧随她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情绪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口中又开始了那细碎而急促的低语。 “蛊王再现,无疑矣!神女降临,神女真的降临了!” 夏音音踏出牢房的那一刻,便吩咐身边的人速去通报司燚煊,告知他母虫已顺利取出,无需再向北疆派遣人手。 未做片刻停留,径直返回了自己的居室,身形一闪,便隐入了那空间之中。 手中紧握的白玉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小灵兽。”她轻声低唤。 小灵兽一见林雨欣踏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蹦跳着凑近前来,用它那特有的语调探问道。 “怎么,你莫非还想细细探究一番。” 夏音音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我确有此意,欲将这奇异之物留下,细细剖析其构造。 “然而,外头的百姓们可等不及这般细致的研究。” “唯有除去这控人心神的蛊虫,他们方能重获自由,挣脱无形的枷锁。” 言罢,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碗,缓缓倾倒出一抹碧绿的药液,那药液在碗中轻轻摇曳,泛着幽幽光泽。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旋开白玉瓶的盖子,瓶内似有微光闪烁,那令人心悸的蛊虫便静静躺卧其中。 未及多想,手腕一倾,蛊虫便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滑落入药液中,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第240章 配药 这瓶药水,乃是她精心调配的麻醉奇剂,一滴入口,便能令人陷入沉睡,数日不醒。 今日却要用它来对付这微小的蛊虫,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令人心生惋惜。 然而,手头资源有限,也只得如此。 那蛊虫体型纤细,若想令其失去行动能力,唯有采取浸泡之法。 一旦落入药水之中,蛊虫初时尚能奋力挣扎,企图逃脱这突如其来的囚笼。 但不过片刻,它的动作便愈发迟缓,直至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无助地漂浮在药液之中。 “何不干脆利落,直接了结了这小小生命?”小灵兽不解的问道。 “我翻阅的那本古老而神秘的蛊术典籍中,曾有一段记载提及,此蛊虽不致死,却拥有操控人心的诡异力量。” “待到解蛊之时,受害者虽得解脱,却要承受大脑受损之苦,轻者心智蒙昧,重者恐将痴傻一生。” “近来,镇上的百姓受蛊者日益增多,我心急如焚,必须赶在事态恶化前备好解药。” “在这诸多药材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那传说中的母虫。” “我将捕获的母虫细细研磨成粉,融入我自创的方剂之中,期望能减轻蛊毒对他们大脑的侵蚀。” “这法子源于我昨晚在古籍中偶得的启示,书中仅寥寥数语,未言明成效如何。” “不过,我打算尝试着加入些许仙露,或许能令效果更为显着。” 夏音音的手未曾停歇,动作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同时,她轻声地为身旁之虫解惑。 起初,也曾天真地以为,只需简单除去那操控一切的母虫,再以烈火焚之,便能解救那些深受蛊毒之苦的百姓。 然而,昨晚翻阅的《盅术》中,字里行间却藏着另一番天地。 原来,每一种蛊的解法都如同世间万物,各具特色,绝非一概而论。 书中记载,有的蛊,母虫虽为根源,但若贸然取其性命,非但不能解蛊,反而会激怒体内潜藏的子虫,它们会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疯狂反噬,致使中蛊者瞬间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暴毙而亡。 细细探究着那些古老而诡谲的蛊毒之谜,某些蛊术,其奥秘深不可测,一旦母虫陨落,竟能激起子虫的狂怒反噬,令中蛊者瞬息间命丧黄泉,这等惊心动魄的力量,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待夏音音细致地将掌中那只母虫研磨至细腻粉末,它已然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再无复苏之可能。 轻盈一闪,离开了空间,随即提笔挥毫,于纸上勾勒出一帖药方。 完毕后,她步出房门,将方子递给了守候在外的漠影。 “依照此方煎制药汤,待药成,便前往南苑寻我。”她吩咐道。 “是。”漠影恭敬地接过药方,转身离去。 雪影离去,留下陆泽南孤身一人,再无师傅的悉心指导。 夏音音见状,毫不犹豫地牵起他的手,两人并肩,步伐迈向南苑的方向。 那些被邪恶蛊术所困的百姓,正安歇于南苑之中,总数恰为两百八十人,皆是无辜受累之魂。 南苑,这座毗邻县衙、气势恢宏的宅邸,曾是她精心挑选之地。 它宽敞开阔,加之原主人早已迁徙他处,夏音音便命人将其开启,作为这些受难百姓的避风港湾。 此处不仅空间充裕,更有一大便利——与县衙仅一街之隔,便于随时照应,处理诸多事宜。 当夏音音携着陆泽南踏入的那一刻,恰逢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自内院而出,一见她,立刻迎上前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郡主,情况紧急,不知何故,众多百姓突然间纷纷晕厥,卑职已将他们妥善安置于院中,正欲前去寻您示下。” “无妨,我前去查看一番。”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步伐未减,径直迈向院中。 及至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错愕的景象:二百余名百姓,被侍卫整齐地排列于地,宛如静待检阅的队列。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心中暗自嘀咕,这光景,怎生得如此古怪? 未及深思,已快步至最近的一名百姓身旁,轻盈蹲下,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搭上了那人的脉搏。 过了许久,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心中已有了定论。 这蛊毒,委实狡猾且狠辣,伤及人之根本——大脑。 即便此刻母虫已毙命,子虫随之消亡,其留下的恶果却难以立即消除。 “无妨,他们体内的蛊毒已得解脱。” 夏音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然,“只是,长久以来被蛊毒所困,骤然解脱,身体难免有些承受不住。” “加之蛊毒侵蚀,留下的伤痕难以即刻抚平。” “待会儿漠影会将调养之药送来,让他们服下,好生将养便是。” 她缓缓起身,转身面向恪尽职守的侍卫,轻声地下达了指令。 这南苑之内,早已精心部署,四位侍卫如同四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日夜守护,只为确保这片区域内的百姓安危无虞,任何风吹草动皆能迅速传入她的耳中。 “是!”侍卫的回答简短有力。 不多时,漠影领着一行人,抬着一大桶药剂归来。 夏音音将精心研磨的母虫粉末与珍贵的仙露缓缓倾入桶中,搅拌均匀后,便吩咐他带领众人,将这碗碗药汤递送到每一位百姓手中,让他们饮下。 待众人皆已饮毕,她目光落在依旧满满当当的药桶上,心中微动,转而向漠影吩咐道。 “你且带上些人手,前往街巷间查探,若有哪家哪户方才突遭不测,有百姓晕厥不醒,便也赠他们一碗这救命之汤。” “是!” 漠影应声领命,随即率众手执木桶,步入繁华街巷之中,开始了逐户探访。 沿途所见,部分百姓尚未被病魔彻底侵袭,其症状尚算轻微,仅是眼神略显呆滞,动作迟缓几分。 夏音音见状,心生怜悯,轻声嘱咐他们安心居家调养,未将其纳入南苑救治之列,以免增添无谓的奔波与恐慌。 第241章 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时至午后,那些被诡谲蛊术所困的百姓,陆续从沉睡中苏醒。 “此地为何方?” “我怎会在此?何故身卧尘土?” “那不是郡主吗?此情此景,意欲何为?” 众人纷纷睁开朦胧的双眼,环顾四周,皆是满脸困惑,发现自己与同伴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疑虑之声此起彼伏。 夏音音目睹此景,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见百姓们满心疑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轻启朱唇,温柔地向众人解释起来。 “诸位乡亲,你们先前不慎中了毒,但幸运的是,今日已将那恶毒之症解除,往后自可安享康健。” “倘若日后身体仍有些许不适,尽管前来找我,我尚需在此地逗留两日,以保诸位周全。” 言罢,他轻轻一笑,那笑容温暖而安心,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闻此,坐于尘土之上的百姓们纷纷对视,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与回忆的火花。 中毒?这二字如同远古的梦境,模糊而又陌生。 他们只记得,那位慈悲的郡主曾许下诺言,要发放粮食,更要免费为他们诊治病痛。 随后,一切便陷入了温柔的混沌之中,再无知觉。 “郡主,非是我等不愿全然信你,实则是这记忆空白,让我们如坠迷雾,对这中毒之事毫无所知。 “郡主既言毒已解,可我们心中无凭无据,难免惶惑。” 人群中,几位百姓的神色显得格外焦灼,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安。 夏音音提及的“毒”字,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们心头,让人难以释怀。 “是啊,郡主,这毒究竟是何方神圣? “它今日虽被您妙手化解,可未来某日,是否还会悄无声息地卷土重来,让我们再陷危局?” 此言一出,四周的百姓纷纷附和,每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 “诸位相亲莫慌,那毒已由我亲手为你们解除,往后再无中毒之忧。” “然而,本郡主深知,诸位居住于此,心中自是有所戒备。” “毕竟,此地紧邻北疆,风云变幻莫测,未来之事,谁又能精准预料?” “但请诸位放心,只要你们不再受那毒物侵扰,自可安然无恙。” “未来的日子里,愿你们能抛却过往阴霾,珍惜眼前每一刻的美好。” “毕竟,无论是幸福还是意外,总是悄然降临,无从预知。” 夏音音望着众人脸上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没有选择用虚幻的希望去安抚他们那颗颗忐忑的心。 直言不讳,坦诚地承认,自己无法保证他们未来能免于毒害,更无法预知生死。 南清县,这片紧贴着北疆边陲的土地,仿佛是大战前夕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尽管四国之间表面上维持着脆弱的和平,但暗流涌动,彼此间早已布满了无形的锋芒与算计。 战争的阴云,正悄然汇聚,一触即发。 百姓们听闻她这番肺腑之言,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们深知,自己所居的南清县,正是那烽火连天之时,首当其冲的战场前沿。 一旦战事爆发,这里将是硝烟四起、生死存亡的第一线。 谁又能预言未来的烽火不会再次燃起,除非远离这片故土,另寻他乡以栖身。 然而,又有几人甘愿割舍这熟悉的乡土,背弃世代居住的家园?留下的他们,无一不是对这片土地情深意重,因而不愿踏上流离之路。 难道真要因那尚未到来的未知战事,就舍弃了心中的根? 况且,未来的风云变幻,又有谁能精准把握?谁能断言不会有其他的波折横生? 未几,这些百姓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郡主的话语如清泉般润泽了他们的心田——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郡主所言极是,活在当下,谁又知晓未来是幸福悄然而至,还是意外猛然降临?” “没错,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夏音音的目光温柔地拂过四周逐渐安定下来的百姓,心中的重担悄然卸下几分。 这些边陲之地的百姓,他们的心灵坚韧不拔,仿佛被这片风沙磨砺出了不凡的韧性。 面对生死无常,他们展现出的豁达与觉悟,令人动容。 “好,诸位乡亲,请依次前往领取粮食,而后各自归家吧。”她笑着说道。 “多谢郡主援手相救,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大善之人啊!”一位老者颤巍巍地开口,眼中满是感激。 “是啊,郡主不仅容貌倾城,更是心怀慈悲,简直就是活菩萨转世,护佑我们一方安宁!”另一位妇人附和着,言辞间满是敬仰。 “郡主,您对我们全家的恩情,如同再造,此生难忘!”人群中,感激之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饱含深情,将夏音音视为他们生命中的贵人。 百姓们此刻方如梦初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先前的阴霾仿佛被一扫而空。 他们纷纷涌向她,满怀感激地道谢声此起彼伏。 “郡主真是大好人啊!不仅为我们解了毒,还慷慨分发粮食,真是我们的救星!” 她被围困在人群中央,听着这些真挚的夸赞,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却也渐渐感到了几分羞涩与不好意思,笑容都快凝固成了一种固定的表情。 夏音音慌不择路,言辞间夹杂着急促,随手拽过一旁的人,轻轻一带,将其送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随即转身,如同脱兔般逃离了现场,将那些满怀感激的百姓留给了随后赶来的侍卫们妥善处理。 当她气喘吁吁地奔回县衙大门前时,恰好与正从里面缓步而出的司燚煊撞了个正着。 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何事如此慌张?莫非身后有夜叉索命?”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好笑的问道。 夏音音喘了口气,脸颊微红,解释道:“那些百姓的热情实在太过汹涌,一个个拉着我不放,感激之词滔滔不绝,让我实在无法招架,只好落荒而逃了。” 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脸上浮现出一抹心有余悸的神色。 司燚煊见状,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原来这世间还有你惧怕之物?” “王还当真是以为,你早已是胆大包天,无所畏惧了呢。” “还有你怕的东西啊?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她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竖成了两座小山,怒目而视,娇嗔道:“你这话是何意?” 言罢,不等对方回应,便迈开大步,径直朝屋内走去。 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轻轻摇头,随后迈步跟进了进去。 “你这般匆忙,是为何故? “小南呢?他不是与你同行?”他踏入书房,好奇地询问着。 “糟糕,我竟把小南遗忘在了南苑了!” 夏音音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揪住,她的小南,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此刻正孤零零地留在那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院落中! 第242章 人设崩了 然而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竟有些踟蹰不前,生怕踏入那片禁忌之地便再也无法抽身。 小南啊,这一次,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世间的弟弟,似乎生来便是为了给姐姐挡挑战的。 不过片刻光景,夏音音心中的壁垒已悄然重建,再次悠然地躺回那张古朴的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闲适。 此刻的她,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周身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百姓的粮食发放与安置工作,有方范这位能臣悉心打点。 而那些不幸中蛊的民众,也已在今日得以解脱,被漠影一行人妥善安置。 南清县的百姓,正一步步踏上复苏的坦途,而这也意味着,她归期已近。 待到南城熬过这数月难熬的旱魃之祸,便能踏上归途,重归那片魂牵梦绕的故土。 旱魃之祸,预计再过两月有余,终将得以解脱。 她清晰记得,南城旱魃退散,甘霖初降之时,正值十一月末的清冷时节。 近日来,气温已悄然滑落,不复初至南城时的炽热难耐。 司燚煊望着她那明媚如春的心情,连日筹谋与忧虑,在这一刻,皆化作心湖的一片宁静。 两人默默沉浸于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无需言语,心意自通。 许久,夏音音轻声问道。 “两日之后,我即将踏上归途,重返南城。” “此地的事务已大致告一段落。” “你呢?是否也即将启程,还是另有打算?” 司燚煊微微颔首,“本王尚需在此盘桓数日,务必亲手将渊鑋王移交朝廷,以了结此番风波。” “皇上已遣使前来,全权接手此事。” “你且先行一步,待我妥善处理好一切,自会快马加鞭,赴南城与你相聚。” 他知道此处之事尚未尘埃落定,更有一场硬仗在前头等着他,那便是前往北疆与宁南暻国边界之地,亲自督查那里的防务,确保每一寸土地都固若金汤。 北疆敌军竟能如此轻易地潜入南暻边境,这无疑是对南暻防线的无声嘲讽,揭示了其中隐藏的裂痕与疏忽。 他心中警钟长鸣,誓要亲手将这些漏洞一一填补。 这两日,他与冷寒频繁书信往来,细细嘱托他暂且稳住那边的局势,待他亲临再做定夺。 “行,你注意安全。”夏音音轻声应允,脸上未露半分留恋之情。 一旁的司燚煊目睹此景,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份幽怨之情愈发浓厚。 夏音音被他看得心中发毛,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心中竟无半点不舍吗? “面临别离,你却能如此淡然,没有丝毫哀愁?”他的面容上写满了委屈。 夏音音闻言,一时语塞,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笑意,那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又迅速被她强压下去。 待情绪平复,缓缓抬眼,目光中染上了一抹刻意营造的忧伤,轻声细语道:“你怎知我不难过?” “只是,这离愁别绪,我又岂会轻易表露。” 【瞧一瞧,看一看,尊贵的摄政王此刻竟似孩童般寻求慰藉,此情此景,世间少有,岂容错过!】 “罢了,你继续笑吧,你那哭泣的模样委实不堪入目。” 司燚煊以一种夹杂着无奈与宠溺的眼神,静静注视着她那略显夸张的演技,终是无奈地缴械投降,轻声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呢。 “哼,你才难看!”夏音音一听自己被嫌弃哭得难看,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娇嗔。 司燚煊望着她投来的白眼,心中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近,让她稳稳地落入了自己宽厚的怀抱中。 随后,他轻轻伸出手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哎哟!” 夏音音正从躺椅上悠闲地享受着午后时光,却不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跃起,半空中便落入了他那坚实的怀抱。 待她回过神来,脸颊上已经传来了丝丝痛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音音被这一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捂住脸颊,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音音,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司燚煊缓缓垂下手,转而轻轻环拥住她,将下巴温柔地搁在她的肩头,低醇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旋。 “司燚煊,你这般行径,岂不太过孩童气了?” “我说,尊贵的摄政大人,您能否稍稍维持下那份令人敬畏的人设呢?” “你这人设都崩了。” 轻轻揉着被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指尖滑落后,含笑望着他这副难得的撒娇模样,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调侃的话语自然而然流淌而出。 司燚煊闻言,心中微怔,对于“崩人设”一词不甚了了,但这丝毫不减他倾诉衷肠的意愿。 “不,在你面前,所有的成熟与稳重都显得多余。” “对心爱之人,如何能不稍显稚气呢?” 他索性厚起脸皮,开了口。 “行了,我会念着你的。” “一个人在外,务必小心,别让我牵挂,知道吗?” 夏音音瞧着他那副模样,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温柔,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微微上扬,自己的面容缓缓向他靠近,直至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眼神里满是认真与深情。 这一刹那的亲近,让两人的脸颊几乎相贴,呼吸交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起了只属于彼此的微妙气息。 司燚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惊得全身紧绷,宛如雕塑般凝固,丝毫不敢妄动。 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近在眼前的唇瓣上,喉结不自觉地滑动,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幽光,以至于她的话语如同微风拂过,未在他心中留下丝毫痕迹。 “我正与你交谈呢,怎地全然不顾我的存在?” 夏音音见自己言语半晌,对方却似失了魂般呆立,不禁轻拍了他一下,试图唤醒他的神思。 “音音,我在想一个问题。”司燚煊强压下心头涌动的情愫,双手不由自主地环紧了她,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世界,才缓缓开口。 然而,他未曾察觉,此刻他嗓音的低沉宛若醇厚美酒,不经意间流露出难以抗拒的诱惑。 夏音音耳畔被这磁性之音轻抚,不禁一阵细微的酥麻掠过,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唇边轻启,带着几分羞涩与好奇: “是何问题。” 他目光温柔地垂落,声音低沉而充满深情:“下个月十号,便是你及笄之时,我心中渴望,能早日将你迎娶进门。”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音音恍然忆起,是啊,她的及笄之日已近在眼前。 第243章 及笄 转眼间,夏音音即将迎来及笄,正式步入少女的行列。 在这古代,这已是谈婚论嫁的芳龄。 轻轻瞥向司燚煊,捕捉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误以为那是对时光匆匆的感慨,心中不觉好笑,于是俏皮地开口。 “瞧你急的,我这不正享受着恋爱的甜蜜嘛,还想多品味几分呢。” “本王急,是急着将你娶进门,成为我的王妃!” “怎么,莫非你心中并无此意?” 他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急切,直直地望向夏音音。 “我可没说,仅是觉得眼前光景颇为称心,至于婚嫁之事,且任其发展,水到渠成罢!” 她心中暗自嘀咕,断不敢贸然应承。 并非对嫁人无感,只是深觉婚姻大事不宜仓促,加之古时婚俗繁琐至极,诸如三书六礼之繁琐,着实令她心生倦意。 故而,能稍作延缓,自是求之不得。 司燚煊望其略显闪烁的目光,心中已然明了,这小妮子分明是在撒谎,心底怕是早已盘算着如何能不踏入那婚姻的殿堂! 眼眸轻轻闪烁,默契地没有再将话题深入,两人的对话便如溪水般自然流淌,直至他因琐事缠身,不得不暂时抽身离去。 夏音音此刻的生活显得格外宁静,南清县的重建与安置工作已稳稳落入方范那双有力的手中,她得以从繁重的任务中解脱,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于是,她心中萌生了上街漫步的念头,想要寻觅一丝生活的闲适。 然而,刚迈出房间,便撞见了陆泽南,衣衫略显不整,仿佛刚从一场未知的冒险中脱身,紧随漠影的步伐归来。 面容冷漠如霜,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宛如冬日里的一块孤冰。 林雨欣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心中暗自懊恼,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呀?”陆泽南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不解。 夏音音的逃跑计划落空,脸上写满了无奈,心中暗自嘀咕: 【方才若是能再快上几分,或许就能逃脱这尴尬的境遇了!唉,终究是被逮个正着,真是倒霉透顶!】 于是,她转身,瞬间换上了那副温柔的微笑面具,对着归来的陆泽南,热情地扬起手来。 “哟,小南,可算是回来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真是辛苦了。” “哎呀,快让我瞧瞧,咱们小南这是怎么了?” “衣裳都显得有些凌乱,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快告诉姐姐,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干的?” “姐姐这就替你出头,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说到动情处,她还不忘挥舞起那纤细的拳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真的要去为弟弟讨回公道一般。 他那张稚嫩的脸庞上,表情淡然无波,轻轻斜睨了夏音音一眼。 随后,以一种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缓缓开口。 “姐姐,我记得自己好像是被某个没良心的家伙,冷不丁地推进了人群中,这才弄得如此狼狈。” “姐姐可知道,那个推我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啊,若是我说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对我动了手,姐姐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为我出头,去为他们上一课吗?” 【等等,难道说,她方才拽住的那位小少年,竟是小南?哎哟喂,这可不是她有意为之啊!眼下这局势,可有点难办了。这孩子,显然已不是昔日那个容易糊弄的小不点了,而他的话语间,怎地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古怪?不成,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得拿出厚脸皮的本事来!干脆,装傻充愣,当作一切未曾发生!】 “呵呵呵,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忍心将咱们聪明伶俐的小南推进这‘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心中有气,咱也不能随便对那些百姓姐姐动手不是? “毕竟,百姓可是国家的基石,动不得,动不得。” “至于那幕后黑手嘛……”夏音音故作轻松地笑着,开始忽悠。 “嗯,姐姐言之有理,小南铭记于心了。” “此刻,只觉身心俱疲,便先去歇息了。” “肉肉,走吧” 只见他面上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真的将姐姐的话语都听了进去,随后便转身欲去。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陆泽南仍是心有余悸。 那些百姓们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个个热情似火,纷纷涌上前来。 有的关切地询问他姐姐是否已成亲,芳龄几何。 更有甚者,竟还问他姐姐偏爱何种食物,又钟情于哪种颜色的衣裳! 若非师父及时归来,他恐怕至今仍深陷囹圄,无法自拔。 此番经历,让他初次领略到了民间热情的汹涌澎湃,对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而言,这份热忱着实令他有些应接不暇。 此刻,他心中对那位时常“坑弟”的姐姐生出了几分逃避之意,生怕再多听她几句言语,自己这年轻的生命便要无端折损于无尽的唠叨之中。 于是,他决定,还是远离这纷扰,眼不见,心自静。 临行之际,他特意带走了院中那只通人性的老虎。 这只虎儿颇具灵性,懂得察言观色,深知他与夏音音之间的亲密无间,故而对于他的亲近,它总是温顺地接受,从不曾有过丝毫的抗拒。 心想着,或许能与这虎儿倾诉一番心中的苦楚,求得一丝慰。 平日里,老虎若不伴于夏音音身侧,便默默尾随于他之后。 每当陆泽南沉浸于武艺修炼之时,那虎便静静地在一旁守候,仿佛是守护着他的一方小小天地。 渐渐地,两者间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相处之道。 这一幕,让旁观的夏音音心生几分讶异与好笑。 注意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南,在面对这只老虎时,竟变得异常健谈,话语如泉水叮咚,连绵不绝。 那些细碎的话语,让一向威严的老虎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几次三番,竟似有了逃避之意,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无奈。 然而,出于对这份陪伴的依恋,亦或是被他那份纯真的热情所打动。 老虎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悸动,选择继续留在他的身旁,默默承受这份“甜蜜的烦恼”。 陆泽南轻轻一招手,那双灵动的眼眸先是掠过夏音音温柔的面庞,随即流露出几分不舍与委屈,缓缓站起身, 尾巴拖地,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跟随着,心中暗自哀叹,这次怕是又要委屈自己那对无辜的耳朵了。 “哎,去吧!”夏音音见状,轻轻摆手,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呵,这小家伙,还学会使性子了! 第244章 给小灵兽找了一个邻居 转瞬已是两日之后,夏音音打点行装,准备重返济南巷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唤醒了沉睡的她。 行李简便,因司燚煊还需在此地逗留些时日,故而此行仅她与陆泽南相伴而归。 唯一令人踟蹰的,便是那威风凛凛的虎儿了。 她静静地伫立于院落之中,目光落在老虎身上。 片刻后,毅然决定独自引领这位山林之王,重返后山的怀抱。 正是在这后山的,她与老虎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也将他送回这片天地。 “虎大哥,我即将踏上归途,前往那繁华喧嚣的南巷城。” “那里人潮涌动,绝非你的乐园。” “你的真正归宿,应是广袤无垠的森林深处。” 夏音音轻柔地凝视着它,伸出手指,缓缓抚过老虎那温热的额头,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道别。 她从袖中取出一小瓶珍藏的仙露,小心翼翼地兑入清泉之中,作为这段共处时光的一份小小谢礼,赠予这位忠诚的伙伴。 随后,她指向前方蜿蜒的山路,语气坚定而充满温情。 “嗷呜——” 一声悠长而略带稚气的虎啸划破林间静谧。 不走? 它的虎头轻轻摇晃,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执拗的光芒,仿佛在说,此地,我意已决。 随后,它低下头,鼻尖轻轻触碰夏音音倾倒的清泉,眼中倏地亮起一抹惊喜, 随即,便低头认真地舔舐起来,每一滴都不愿错过。 她以为这小家伙或许能听懂人言,便耐心等待它饮尽甘霖,而后轻轻收起木碗,温柔地示意它离去。 然而,那老虎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只是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静静地回望,仿佛在诉说着不舍。 随后,夏音音瞥见天色已晚,便不再与它纠缠,转身欲向山脚行去。 岂料,那老虎竟如影随形,她每迈出一步,老虎便亦步亦趋,紧跟不舍。 一人一虎,在这山林间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时间悄然流逝。 最终,她无奈地缴械投降,被这番折腾逗得哭笑不得,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那温热而庞大的身躯,借以小憩。 “哎,虎兄啊虎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怎就这般执着地盯上我了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她的唇舌仿佛已干涩得能挤出水来,而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却依然如影随形,不离不弃地跟在她的身后。 万般无奈之下,夏音音心中忽地一亮,想起了自己那空间之中,还藏着一座巍峨的山峦。 或许,将这位不速之客安置于那座山间,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念及此处,她直了直腰身,缓缓地转过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那虎视眈眈的老虎,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与诚挚。 “虎兄,你当真要这般执着地跟随着我吗?” “嗷呜——” 它虎头微点,仿佛在无声地回答:没错,我就是要跟着你,因为跟着你,总能品尝到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美味,就比如刚才那甘之如饴的清水,至今仍让我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如果她意识到,方才递出的那捧清水,无意间成了拴住老虎脚步的温柔锁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懊恼,生怕自己的善意之举,反成了日后的牵挂。 “罢了,我答应带你同行,但有个条件。 “我得领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将成为你的新家。” “日后若有需要,我自会寻你,你可愿意?”询问一下它的意见。 “嗷呜——” 老虎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那份对她的依恋如磐石般稳固,让它毫不犹豫地再次轻点虎头,以示应允。 “行!走吧!” 夏音音话音未落,已轻盈抬手,环抱住老虎那威猛的虎头。 瞬间,她的身影连同老虎一同闪烁,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空间转换中,老虎只觉眼前一阵恍惚,转瞬便踏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境地。 此处迥异于往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它虎躯为之一振的清新与舒畅。 老虎虽不明就里,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但那份源自心底的喜爱却油然而生,无可名状。 它昂首向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那声音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有对这片新天地的宣告。 随后,它便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疾驰而去,身影在葱郁的林间跳跃,充满了对这片神秘领域的探索欲。 夏音音凝视着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随即轻轻摇头,转身对着一旁活蹦乱跳的小灵兽嘱咐道。 “小灵兽,这位新朋友以后就是你的邻居了,记得要友好相待,共同守护这片小天地哦。” “我独自生活,惬意自在很。” “何必非要给它添置这么一座‘小山丘’作伴呢?” “洗澡了吗?就这么急匆匆地送进来?” 话音未落,只见小灵兽从某个不知名的嘈杂角落猛地窜出,对着夏音音便是一阵上蹦下蹿,嘴里还不停地地叫着,满是不满。 “呵呵,它呀,已经沐浴过了,干净得很呢!” 她干笑着回应,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底气不足的感觉,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即便是洗过澡也不行,赶紧把它弄走,我可不想被邻居投诉。” “小灵兽啊,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一步了哈!” 望着它那因不满而跳跃的身影,夏音音深知再解释也是徒劳,索性心虚地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现场。 第245章 唯有百姓安康,方显吾辈存在之真谛 走出空间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心中暗自庆幸。 【再晚一步,非得被小家伙的语言风暴淹没不可。】 【这虫子,脾气比谁都大,一旦缠上,能吵嚷得你头疼一整天!】 随即,她心中涌起一丝恍惚,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糟了!我的药田!】 猛地一拍脑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片精心照料的药田,每一株药材都承载着她的心血与期望。 如今被小灵兽这么一闹,恐怕已是狼藉一片。 想起了自己的药田有点心疼,那么多药材,被毁了有点可惜,可是她又不想进去触霉头。 盘算着,待到它怒气平息之际再进去,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小家伙别太过分,能给我留点家底。 不过,最后的烂摊子,还是得由它来收拾。 嘿嘿,谁让它这么调皮呢!” 夏音音解决了困扰多时的老虎,脚步轻盈地踏上了归途,心绪如同山间的清风一般悠然自得。 转眼间,已至城门口。 她安坐于马车之内,目光地落在了车外的司燚煊身上,嘱咐着。 “你就此止步吧,无需再送。” “有一事,我在书房为你预留了一份物品,若局势所需,不妨取之一用。” “若一切安好,便让它静静尘封,也未尝不可。” 【我悄悄制备了许多炸药包,倘若北疆贼寇再度侵扰边疆,便让这些火药成为他们的噩梦,护我河山无恙。但愿,这些准备永远派不上用场。】 那地下的密室,其唯一的出口已被他封锁,自此,它仅余的功能便是作为一处储藏之所,默默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物件。 昨晚她辗转反侧,心中终是放心不下。 她决定,即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道,也要为司燚煊保留一线生机。 于是,她从中精挑细选,留下几份炸药包,作为最后的防线。 夏音音安心地将那物交付于他之手,深知他并非胸怀狼子野心之辈,所求唯世间安宁,百姓和乐。 在她心中,司燚煊是那能担此重任之人。 她取出此物,已是逆了这世间的既定法则,若再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只怕会掀起一场浩劫,令苍生蒙难,到那时,便成了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 然而,司燚煊,他有着守护这一切的力量与决心。 “嗯,本王心中已明。”他闻言,轻轻颔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对她的理解。 夏音音终是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记深情的凝视,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汹涌却强自按下,转而轻声对漠影吩咐道:“走吧!” 他轻轻挥鞭,马车便缓缓驶向前方,留下一串悠长的辙痕。 司燚煊的目光紧紧追随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壁垒。 暗自思量,必须加快步伐了,否则,怎能在她的及笄之礼上,如期献上他的心意与祝福? 历经十日的旅程,他们一行人终是再次踏入了南巷城。 马车辘辘行进了近两个时辰,直至那熟悉的城门口映入眼帘。 城门之下,昔日为安置流离百姓而搭建的大棚已渐渐消逝,只余零星几处,作为过往行人的临时歇脚之所,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踏入城门那一刻,夏音音轻轻掀开马车窗帘,眼前景象令她心生欢喜。 街市之上,百姓们已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纷纷开张起各自的生计。 布匹店、粮仓、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各式小本生意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为这古城添上了几分勃勃生机。 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心中满是欣慰与喜悦。 “姐姐!这,便是你心中所愿的景象吗?” 陆南泽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笑靥的脸庞上。 百姓们神采奕奕,与两个月前他初至此地时所见的萎靡不振、满目苍凉截然不同,这份转变让他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思绪万千。 恍然间,他似乎触摸到了姐姐背后的深意,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是的,小南。” “唯有百姓安康,方显吾辈存在之真谛。” “既然我们拥有这份力量,能够成为他们风雨中的一把伞,为何还要吝啬于伸出援手呢?” “人生在世,诸多抉择皆由心生,但求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然而,这世间唯有一事,非人力所能全然掌控——那便是人心的觉醒与变迁。” “但即便如此,我们亦当尽力而为,不是吗?” 夏音音轻轻抬手,指尖温柔地掠过他的发梢,缓缓说道。 “你可知,那是何物?” 他偏过头,面容上虽无太多波澜,但那双眸子里却分明藏着不解与探寻,仿佛对这世间诸多不公正之事感到一丝迷茫。 “便是这出生之事,世人皆无法自主抉择。” “有的人,生来便被命运偏爱,身处云端,享尽荣华富贵。” “而有的人,自落地的那一刻起,便只能在尘埃中蹒跚,于无尽的暗夜中奋力挣扎,只为那一丝生存的光亮。” "然而,我们手握选择之匙,能勾勒出心中向往的未来图景。” “无论是出身平凡的百姓,还是你我,皆可通过科举之路,或是商海浮沉,乃至其他种种途径,去挣脱现状的枷锁,点亮生活的希望之光。” “小南,姐姐心中所想,其实是想告诉你,世间万物自出生便带着各自的标签,人生来便似分阶层而立。” “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凭借不懈的努力与坚持,一步步改写着自己的生活篇章。” “这样的人,他们的精神如璀璨星辰,值得我们仰望与钦佩。” 夏音音温柔地对他说道,尽管内心轻叹这番话或许对他而言尚显早熟,但既然话已开头,便决定一鼓作气,倾囊相授。 即便此刻你未能全然领悟,未来的某一天,定会豁然开朗。 第246章 智谋过人 陆泽南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姐姐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渗透进他饱经风霜的心田。 回想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无尽的虐待、被当作商品转卖。 他唯一的念头仅是苟延残喘,直到命运转折,遇见了夏音音,那抹生命中的光亮,否则,他或许早已湮灭于尘世。 满怀感激地凝视着夏音音,正欲开口言谢,却意外捕捉到了她心中的低语。 【这番鼓励的话语,似乎还带着几分青涩,不知能否触动小皓的心弦?】 【万一他未能全然领会,我还得另寻他径。】 【真希望自己能像那些电视剧里的智者,信手拈来便是金句,如今却为这简单的慰藉之词绞尽脑汁。】 【哎,灵感啊,你究竟藏在何方?】 【小南这孩子,未来的路还长,不知他能否保持这份纯真与善良,不偏离正轨。】 【这几个月来,我倾尽心力,仿佛园丁般细心浇灌,只盼他能茁壮成长,远离那暴君的阴影。】 【若我的努力终将化为泡影,那我宁愿面对那最不愿启齿的选择——为了大义,哪怕是对抗他。】 【但愿,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夏音音轻抚着他的发顶,脸上绽放着柔和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包裹着这位年幼的弟弟。 然而,他凝视着那双含笑的眼睛,耳畔似乎隐约捕捉到了她内心深处未曾言说的波澜,方才心头涌动的那份温情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取代。 陆泽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在这一刻,眼前这位温婉如水的姐姐,忽然间化身成了传说中的神秘生物,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威严。 “姐姐,您放心,”他急忙表态,语气中带着几分稚嫩的坚定。” “小南都懂,从今往后,我定会多做善事,尽我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 陆泽南心急如焚,毅然决然地立下了如军令状般的誓言。 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成熟稳重,但说到底,终究只是个稚嫩的六岁孩童。 内心深处,暗暗忧虑,生怕自己亲爱的姐姐会变成传说中的噬人妖怪,那份恐惧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夏音音注意到他细微的颤抖,心中不由一紧,以为他是受了风寒。 这几日气温骤降,寒意袭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将他拉入自己的怀抱,双臂环绕住他削瘦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关切。 “是不是着凉了?这几日天气转凉,记得要多添些衣物,莫要真的病倒了。” “回去后,记得用热腾腾的水泡个澡,驱散一身寒气。” 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别真感冒了,一会回去用热水泡个澡。” 言罢,还不忘以指尖轻触他的腕间,细细把脉,确认他并无大碍后,心中的忧虑才渐渐散去。 陆泽南默默地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中,全程未吐半字,只静静聆听着她温柔而充满关怀的话语,心中渐渐漾起一股暖流,将之前因惊吓而生的不安悄然驱散。 自踏入南巷城这片土地,他才惊觉,原来姐姐竟藏着如此不凡的力量。 她,心怀慈悲,每遇民间疾苦,百姓受蛊毒困扰,便能不顾昼夜,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只为寻得那解救苍生的解蛊之法。 而面对那些企图伤害无辜的敌人,又能果断决绝,取出那威力惊人的炸药包,面不改色地将邪恶送入永恒的沉寂。 这些事迹,都是他从身边侍卫们的口耳相传中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 他始终知晓姐姐非同一般,却未曾料到,她的能力与勇气,竟能如此深刻地触动他的心弦。 此番随姐姐出行,受益匪浅,恍然意识到,姐姐往昔所历之苦,不过是世间沧桑的冰山一角。 原来,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还有无数百姓,正于尘土与汗水交织中,艰难地维系着生计,他们的身影,在生活的泥淖里奋力挣扎,却仍不失希望之光。 他心中暗自萌生了一个念头,渴望效仿姐姐,成为那柄能为他人遮风挡雨的伞,用我所能,去温暖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灵魂。 夏音音未曾预料到,那番倾注的心灵慰藉,竟如同春雨般润物细无声,悄然在一位未来明君的心田播下了改变的种子。 此刻,他的心境正经历着一场微妙而深刻的蜕变。 一行人抵达府衙之时,沈欢与沈乐早已守候在门扉之外,目光中满是期待。 见夏音音步下马车,二人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敬意:“郡主!”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目光柔和地扫过二人,轻声道:“这几日,你们定是劳心劳力,辛苦了。” “来,我们进屋详谈。” 随后,她转身,恰好捕捉到陆泽南也步下阶梯的身影,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小手,引领着他步入府邸深处。 她将陆泽宁南安顿在房间内,嘱咐他稍作休憩,自己则未及喘息,便移步至会客厅中,优雅地落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专注的气息,夏音音示意沈欢等人,开始了对近期府衙事务的汇报。 “郡主。”沈乐的声音沉稳有力。 “这段时间,卑职已将城外流离失所的百姓妥善安置在了距济南城数里之遥的流云村。” “那村庄原本只居住了些年迈体弱、行动不便的老人,将新来的百姓安置于此,也好让他们彼此间有个照应,共同关怀那些需要帮助的老人。” “至于粮食与农作物的种子,也均已分发到位。” “近几日,叶大人正亲自督率百姓们开垦田地,播种希望。” 沈乐逐一禀报,条理清晰。 “嗯,很好!你们辛苦了!”夏音音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沈欢。 “沈欢,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沈欢闻言,连忙躬身行礼,神色恭谨:“回郡主,疫情之势已大体得以遏制,那些深受瘟疫之苦的百姓,亦正逐渐康复之中。” “甚好,真是有劳你了。”夏音音轻启朱唇,语带温婉。 “蒙轻,你那边的进展如何?” 蒙轻躬身行礼,言辞中带着一丝谦逊与成就。 “属下近来已圆满完成了河坝修缮之任,随即引领众人转而投身植树造林之役。” “目前,南城之境,绿意盎然,植树工作已近尾声。”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的轻松,毕竟,郡主在时的周密部署已为此番行动奠定了坚实基础,诸多项目皆已接近完美收官,他们仅需负责些微的收尾事宜。 “嗯,关于植树一事,或许确实可以稍作延缓,每日仅需派遣数人前往即可。” “树木具有调节湿度之效,待到空气中水汽充盈,降雨自会如期而至。” 夏音音闻言,轻轻颔首,随即向蒙轻细述了让他持续组织人手植树的缘由。 蒙轻一行,虽为皇上钦点,前来襄助于她,但她心中明镜高悬,深知人间交往贵在真心实意,每一分助力皆需铭记于心,不容有丝毫亏欠。 至于沈欢等人,虽是由外祖父之手赠予她的护卫,他们忠心耿耿,为她效力,必不会薄待,定当以恩义相待。 “郡主真是智谋过人!” 蒙轻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明了郡主坚持让他种树的深意。 尽管他对“水分”与树木如何“蒸发水分”的具体机理还一知半解,但他深切地感受到,郡主此举意在祈求上天赐雨。 工部那几位官员,每日里一边忙着种树,一边却对郡主口出怨言,他每每听见,都恨不得将他们好好教训一顿,直接打包遣返京城了事。 咱们这位郡主,满心满眼都是为百姓操劳,真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第247章 好日子到头了 然而,沈乐并未将这些琐碎之事向她透露,深知郡主已身负重任,日程满满,实在不宜再让她为这些小事分心。 “蒙轻何在?” 林雨欣轻轻挥了挥手,目光扫视一圈,未见他身影,不由轻声询问。 “郡主有所不知,蒙轻已率领数人再度踏上寻觅水源的征途。” “近来,不周山上的两处水源之一,水量日渐枯竭,恐难以满足众人之需。” “他心中忧虑,生怕水源不足,故而这几日都在外奔波,力求寻得新的水源。” 沈乐恭敬答道,言辞间尽是对蒙轻勤勉尽责的赞许。 “好吧,等他晚间回来,你知会他一声,让他来找我一趟。 “对了,苏大人他们几位,现今如何了?” 夏音音轻轻颔首,正欲起身回房小憩片刻,脑海中却忽地浮现出那几位被她巧妙“借用”劳力却分文未给的苏沉央等大人的身影,遂顺口问起。 “苏大人他们几位,自河坝竣工之后,死活不肯再随属下去植树造林,眼下竟跟着叶大人日日巡查田亩去了。” 沈安恭敬答道。 “巡查田亩?”夏音音闻言,黛眉微挑,心中暗自诧异。 这几人分明是去添乱的,叶大人竟也由着他们? “确实如此,皆因苏大人的官阶凌驾于叶大人之上,故而叶大人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勉强颔首,默许了此事。 沈乐轻轻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几日,叶大人已频频造访,满心期望他能设法将那几位大人请离田地。 原来,那几位大人初至田间,首日便不慎将叶大人苦心培育、好不容易抽出嫩芽的红薯藤踩塌了数片,惹得叶大人心疼不已,几欲落泪。 然而,那几位官老爷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过失,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无论是何事,皆能信手拈来,即便是这耕地种田之事,亦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结果第二天就又毁了叶大人的几株玉米苗。 叶大人面带哀伤,步履沉重地寻他而来,眼中满是对那几位“祖宗”的无奈与恳求,希望能借沈乐之手,将他们请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她心中虽有千般歉意,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能镇得住那几位活宝的人,此刻皆不在身旁。 蒙轻,身为皇上亲信,威名远播的勇士,或许能暂时充当起这管束的角色。 毕竟,几位大人即便再怎么桀骜不驯,也总得给皇上面子,给蒙轻几分薄面。 然而,蒙轻每日必行早出晚归,脚步甫离,那几位便伺机而动,寻隙偷懒,仿佛成了日常功课。 沈乐对此颇为无奈,只得拜托叶大人另行择地,安置那几位懒散之徒,任由他们在那片新开垦的土地上随意耕耘,只求他们莫要再来侵扰他那精心呵护的实验田。 此刻,估摸着即将归返,他们向来遵循着每日归家用膳的规律。 “好吧,我明白了!” “说来也巧,我这儿正好有项新任务,正适合打发他们去忙活一阵。" 夏音音轻轻蹙起眉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几人的身影,就头疼。 他们整日里不务正业,只想着如何捞取功劳,可偏偏又不能轻易将人打发回京。 一想到若真把他们送回去,京城里那些无所事事、爱管闲事的人指不定又要塞来更多难缠的角色,她便觉得还是眼前的这几个“棒槌”相对容易对付些。 毕竟,与他们周旋,她尚有几分把握能稳住局面。 不多时,几位工部官员便趾高气扬地返回了府衙。 刚进府衙,他们便敏锐地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异常,苏沉央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随手拉住了一名侍卫,低声询问。 “咦?今日这府衙,怎生得如此寂静无声?” 那侍卫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回禀大人,今日郡主已归,此刻正于会客厅中,与沈乐等众议事。” “什么?那女魔头竟回来了?” 一旁刘颜涛听闻夏音音归府,不由惊声而出,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们方享数日清闲,怎料那女魔头竟提前归来,扰了这难得的宁静! 苏沉央亦是眉头紧锁,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心中满是不悦与无奈。 其余几位大人的面色皆是略显黯淡,仿佛预示着他们往昔的悠然日子已然悄然翻页。 夏音音在府城内一番探询,对近况有了大致的掌握后,心中便生出了前往试验田的念头,欲亲眼瞧瞧叶大人那番红薯与玉米的长势如何,是否如他所言那般喜人。 刚行至门外,便撞见了苏沉央等几位大人,他们神色凝重,立于原地,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夏音音见状,不禁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言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与试探。 “哟,几位大人这是怎的了?脸上竟挂起了愁云?” “莫非近期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不妨与本郡主说道说道,说不定我这粗浅之见,还能为诸位分忧解难呢。” 苏沉央等几位大人闻声望来,心中猛地一凛,脸上的神色瞬间收敛,随即纷纷向她躬身行礼。 “郡主!” “呵呵,郡主竟已归来,怎不事先知会下官一声?” “也好让下官等人在此恭候郡主大驾啊!” “呵呵,本官并无甚大事,诸位不必挂怀。” 几位大人面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言辞间满是客套与敷衍。 你们心中那点小九九,本郡主岂会不知?分明是不愿见我! 夏音音目光扫过那几位面上挂着客套笑容的官员,心中暗自揣测他们背后或许正对她腹诽连连。 然而,这些于她而言不过如风过耳,毫不在意,毕竟几句闲言碎语又怎能伤及她分毫? 于是,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几位大人真是客气了,本郡主此番归来,可是怀揣着不少新奇点子呢。” “届时,还望各位大人不吝赐教,全力襄助,共同将这点子化为现实,可好?” 苏沉央等人闻言,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白,心中暗惊:这郡主又憋着什么大动作呢?可眼下,他们能说什么呢?只能是硬着头皮应承。 他毕竟是官场老手,瞬间便调整好了神色,他对着夏音音躬了躬身,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与讨好。 “郡主所言极是,我等自当竭尽全力,为郡主的新策添砖加瓦。” “嗯,王大人果然胸襟坦荡,时刻将黎民百姓挂怀,本郡主心中真是钦佩不已。” “瞧几位大人这身装扮,莫非刚从田间地头归来?” “快快请进府内小憩片刻,莫要因国事太过操劳,伤了身子!” 夏音音面上挂着诚挚的敬仰与关切,对几位大人温婉而言,言罢便欲引领他们入内安歇。 然而,她的体贴言辞并未让几位大人卸下心防,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告退,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陈文忠压低声音,向苏沉央探问道:“苏大人,您觉不觉得郡主这番话里藏着几分深意?” “下官愚钝,实在揣摩不透她的用意啊。” 陈文忠心中泛起几缕不宁,南城的旱魃之灾似已渐行渐远,百姓皆已妥善安置,田间地头,新播的谷种亦争先恐后地探出了嫩绿的芽尖,一切迹象皆预示着事态正稳步向好。 偏生这位郡主又要生出什么波折来? “且静候其变吧!”苏沉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懑。 “她若再寻衅滋事,难道我等还能有回天之力?” “今日一见,我便心知,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大人,”一旁刘颜涛小心翼翼提议,“要不,咱们来个‘病遁’?” “或许能暂且避开这几日的风头。” 其他几个大人听了都眼睛一亮,对哈,既然反抗不了,他们躲着总可以了吧! “咱们这么多人,都装病?就郡主那医术,能不会发现?” “好了,少出馊主意,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又得受苦了。” 其余几位大人闻言,眼中不约而同地掠过一抹光亮,心中暗道:对啊,既然无力反抗,那避开总该行得通吧! “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要集体装病? “可郡主那手医术,精湛得很,岂会轻易被咱们糊弄过去?” “罢了,这种拙劣的计策就别提了,大家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只怕又要经历一番煎熬。” 苏沉央闻听刘颜涛之言,眸光微闪,随即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之意,提醒着众人郡主的非凡能力,随后便打发他们各自回房。 几位大人见苏大人面露不悦,皆是识趣地住了口,纷纷回到自己的屋内,一夜无话。 第248章 巡查田亩 夏音音待众人身影逐一消散于视线之外,便踏上了前往叶大人实验田的小径。 遥遥地,便能望见叶与周大人两位的身影,正俯身在那片承载着无数希望的田野上细细审视。 “叶大人!周大人,二位大人真是辛苦了。”待她缓缓走近,声音便在田间轻轻响起。 叶大人正俯身于田间,双手沾满泥土,沉浸在耕耘的乐趣之中,忽闻有人呼唤其名,不由地直起身子,目光循声而去。 只见田埂之上,夏音音亭亭玉立,一双明眸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宛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瞬间吹散了他周身的疲惫。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几乎是本能地,手中的泥土被他轻轻抛落,双手随意地在衣襟上拍了拍,便迈开步子,朝着那抹令他心生欢喜的身影走去。 “郡主何时归来的?下官竟未曾前去迎接,实在是失礼至极,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叶大人边说边行了个礼,言语间带着几分自责,但那满脸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郡主归来的消息,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喜悦,因为这意味着他又能与郡主共叙那田间地头的趣事了。 他深知,自己在农耕之道上的诸多疑惑,总能在郡主轻启朱唇间,寻得柳暗花明之感。 “刚回来,探询了此地近况,心中挂念,遂特意前来探望。”夏音音嘴角勾勒出一抹真挚而温暖的微笑。 “郡主,您辛苦了。” “您瞧,这片红薯地正勃勃生机,嫩芽破土而出,预示着丰收在望,想来三四个月光景,便能迎来硕果累累的景象。” 叶大人谈及自家田地,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光。 自郡主慷慨赐予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焕发生机以来,他心中那份激动与忐忑交织,夜不能寐,生怕这一切美好不过是场梦幻泡影。 红薯,这在他心中分量极重的作物,于北澟国而言,更是民生之根本。 据他所知,北澟国的红薯每亩产量可达八百斤之巨,足以让百姓免受饥荒之苦。 即便麦子的收成时有起伏,但红薯与土豆作为北澟国的两大主粮,以其惊人的产量,稳稳地支撑起了北澟国的粮仓,让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得以安居乐业,无惧岁月更迭,风雨变换。 叶雁山心中暗自思量,认为自己无需超越众人太多,能与他们持平,或是每亩达到五百斤的收成,便已心满意足。 “叶大人,您这念头怕是转得稍迟了些。 “不出两月光景,这些作物便能迎来丰收,说不定咱们在回京的路上,就能亲眼见证这一茬的硕果。” 夏音音轻摇螓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言语间满是自信。 “此言当真?”叶雁山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虑,但转念一想,郡主之言,向来非虚,他又怎能轻易质疑? “真假与否,两个月后的田野自会给出答案。” 她不再多言,轻轻一笑,留下了一个令人遐想的悬念,仿佛那即将揭晓的秘密,比她的话语更加诱人。 她以仙露调和之水滋养着那些种子,竟使得它们在短短两月间便能迎来一季的丰收,这在往常已是难得,而今却似乎还稍显迟缓。 “呵呵,那便借郡主这吉庆之言了。” 叶雁山对此并未多做纠缠,心中暗自思量:既然郡主言明两月之后可见成效,他自当耐心以待。即便稍有延误,至多三月余,也必定能迎来硕果满枝。 毕竟,对于百姓而言,仓廪充实,方为头等大事,其余皆不足挂齿。 随后,夏音音伴着他的步伐,继续漫步于这片被希望浸润的土地上,逐一检视着各类作物的生长情况。其中,尤以花生之蓬勃,令人眼前一亮。 按常理,花生应趁着春末夏初的暖阳播种,但此地情形特殊,播种之时已稍显滞后。 原以为会因此而影响收成,不料这花生竟展现出惊人的生命力,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奋力生长。 似乎一切都被那神奇的仙露悄然润泽,这样的转折无疑是上天赐予的佳音。 提早的收获,意味着南城的百姓能更早地握紧希望的种子,播撒下对来年丰收的无限憧憬。 一番细致的巡视之后,夏音音与叶雁山的话题围绕着这方土地的种植奥秘缓缓铺展。 叶雁山以其深厚的学识,为她解答了一个又一个关于耕作的疑惑,而她则以一颗求知若渴的心,认真倾听,偶尔还会提出些独到的见解。 末了,夏音更是亲自踏入田间,轻轻翻动起泥土,指尖传递来的湿度与温度,让她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即便此刻正值旱季,这片土地却奇迹般地保持着一份难能可贵的润泽,仿佛是大自然对北城百姓的一份温柔与宽恕。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世间万物,终有慈悲之处。 夏音音回府之时,夕阳已斜挂天边,给府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辉。 晚餐时分,正当她细品着桌上的佳肴,门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蒙轻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郡主,您回来了!” 蒙轻一踏入门槛,便闻郡主归来的消息,心急如焚,连身上的尘土与疲惫都未及拂去,便直奔此处,恭敬行礼。 “你回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先回去梳洗一番,养足精神,明日再来向我禀报也不迟。” 夏音音望着他那略显狼狈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知他必定是奔波了一整日,言语间满是体贴与关怀。 “郡主,卑职无妨,真的不累。” 蒙轻微微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确实未有丝毫疲惫之色,一得知不周山某处水源濒临枯竭,便刻不容缓地踏上了探察之路。 待详尽探查之后,心中已然明了,另寻水源之事,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于是,他数日前便特意去寻那大黑熊,意欲请它再度出手相助,探寻新水源。 然而,那大黑熊却全然不予理会,蒙轻深知,若无郡主在场,这大黑熊绝不会轻易卖任何人情。 无奈之下,他只得搬出郡主作为筹码,许下诺言:“只要你肯助我们寻得新水源,我便将郡主带来与你相见。” 那黑熊随即爽快地应承了下来,知晓这位人类与它那久违的两脚兽朋友有着不解之缘。 为了能与那朝思暮想的两脚兽朋友重逢,黑熊不惜“自我牺牲”。 那两脚兽曾信誓旦旦地说定会回来探望,却迟迟未见踪影,留下的只有大黑熊无尽的等待与一丝丝被背叛的酸楚。 若大黑熊知晓老虎已先行一步,被夏音音纳入麾下,恐怕又是一场山林间的兽王之争在所难免。 “也罢,你且道来,言毕早些安歇。”她言简意赅,轻轻放下手中筷箸,示意他继续。 蒙轻随即细述了自己探寻水源的经过,以及如何用智谋稳住了黑熊那暴躁的性子。 末了,他恭敬地禀报:“郡主,不周山山的每一寸土地,卑职都已细细搜寻,奈何水源难觅。” “故而,卑职斗胆,欲往别处再探。” 第249章 一人一熊山林间追逐 毕竟,老天爷何时降雨,实乃天机难测。唯有寻得那稳定的水源,方能让百姓的心田多一份安宁与保障。 “嗯,我明白了。”她轻轻点头。 “明日若得空闲,我定要前往不周山,好好答谢一番那大黑熊。” 夏音音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憨厚的大黑熊,确实在关键时刻给予了她莫大的帮助。 她轻声续道:“明日你且休憩一日,待到后日,随我一同东边探勘。” “是!” 蒙轻闻听她亦将同行,心中不禁暗舒一口气。 虽让这位尊贵郡主涉足荒野,颇感不忍,但谁又能否认,郡主那奇妙的运道或许正是此行所缺的呢? 或许,真的能在那片未知的东方,寻得那股救命的清泉。 夏音音用过晚膳后,便悠然地展开了沈乐等人呈上的账本,细细审阅起粮食分配与库房金银流向的每一笔记录。 对于这些事务,她向来对他们团队抱有充分的信任,此刻不过是亲自拨弄算盘,让心中那杆秤更加分明。 随着算珠轻响,一笔笔账目渐渐清晰,她不禁微微蹙眉。 原来,这段时间的开销竟是如此庞大,单是雇佣劳力植树造林一项,就已耗银逾千两。 加之修缮河坝、安顿百姓等民生工程,那些昔日机缘巧合下得来的金银,如今已消耗过半。 心中已萌生了一个计划,深知前路漫漫,所需银两不菲。 她微微蹙眉,沉思良久,终是决定动用那个藏于空间之中的秘密宝藏,以解燃眉之急。 第二天一大早,夏音音身骑骏马,漠影紧随其侧,二人一同踏上了前往不周山。 马蹄声轻快,似乎预示着新的开始。 而在另一边,苏沉央等数位大人,天亮之时便翘首以盼,只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至日上三竿,依旧未见郡主身影,众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忐忑与不安。 最终,是苏沉央耐不住性子,向沈乐探询了郡主的行踪,这才得知她竟是一大早就离去了。 得知这一消息,气得猛地一挥手,桌上的瓷杯应声而碎,心中暗自咒骂夏音音这是在故意戏弄他们。 待那股怒气稍稍平息,他仍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悦,领着几个随从,前往叶雁山指派给他们的那片实验田。 毕竟,身为堂堂朝廷重臣,总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吧?万一被那女魔头揪住小辫子,他这老脸往哪儿搁呢? 夏音音浑然未觉,那几位好事之徒竟在暗地里为她的人生舞台添上了重重的一笔,而她,已然将他们遗落于记忆的角落,未曾多想。 抵达不周山的那一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牵引着她迈向大黑熊曾引领她涉足的神秘之地。 然而,当她轻步至湖畔,唯见波光粼粼,却不见了那位憨态可掬的引路人,不禁轻蹙蛾眉。 【去哪儿了呢?这山峦如此广阔无垠,她究竟该往何方寻觅那大黑熊?】 她带着漠影,再次在这山林间穿梭寻觅,但遗憾的是,那大黑熊的身影依旧未曾显现。 轻叹一声,心中暗自决定,或许只能待到下次,再有机会前来向它致谢了。 正当她转身,准备向山下行去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 心猛地一颤,眼前的景象仿佛预示着不祥,那黑熊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她暗自思忖,倘若真被这庞然大物撞上,岂不是要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完了,完了,它就要撞上来了!快,快想个对策,不行,跑!】 瞥见前方危机逼近,心中一凛,本能欲遁入随身空间以避锋芒。 但顾忌到身旁的漠影,唯恐暴露了秘密,只得咬紧牙关,撒腿狂奔。 于是,一幕奇异的追逐画面铺展开来,夏音音身姿在前疾驰,而那头庞大的大黑熊则在不远处紧追不舍,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 漠影的手紧紧握住刀柄,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认出了那头大黑熊,正是先前伸出援手那只。 然而,理智终究被对夏音音安危的担忧所压倒。 漠影暗自决定,保持距离,紧随其后,心中默念:只要郡主有丝毫危险,他便不惜一切代价,挺身而出。 她这回没有继续向山下奔逃,而是机敏地选择绕了个大弯,复又向山巅疾步而去。 心中挂念着山脚下的安宁,生怕将那头威风凛凛的黑熊引向那无辜的村落,让百姓们惊惶失措。 边跑边侧首对着穷追不舍的大黑熊呼喊,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黑熊大哥,咱们有话好好商量嘛!” “您高抬贵手,暂歇脚步,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嘿,黑熊大哥,您追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吧? “不如先停下来,让我给您找些清甜的山泉水解解渴?” 她试图以温情的话语安抚那庞大的身躯,希望它能感受到人类的善意。 然而,无论夏音音如何巧言相劝,那大黑熊似乎并未听懂她的意图,或是根本不愿停下,依旧以它那不可阻挡的气势,坚定不移地朝着她的方向追来。 她只得继续的山间疾驰,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有转机出现。 大黑熊迈着沉重的步伐,边奔跑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两脚兽朋友,莫要逃呀!且随我去见识一番那奇珍异宝,保管你见了之后,便心生欢喜,甘愿留下与我为伴。 然而,夏音音对此全然不解,只能凭借本能,拼尽全力奔跑。 一人一熊,在这山林间追逐了一个时辰之久。 她心中无奈至极,即便是体魄强健,又怎敌得过这连绵不绝的山路奔跑? 一个时辰下来,即便是铁打的身躯,也早已疲惫不堪。 此刻,夏音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一个时辰的狂奔,对她而言,无疑是极限的挑战,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几乎要瘫倒在地。 最终,她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再也无法支撑起疲惫的身躯,踉跄几步,倚靠在一株参天古木旁,背脊紧贴着粗糙的树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口中喃喃自语。 “黑熊大哥啊,我……我真的跑不动了,咱们……就算了吧!” “我认输,你若有任何需求,但说无妨,我尽力满足!” 她心中满是困惑,不明白这只黑熊为何对她穷追不舍,但从它那双并未闪烁着凶光的眼眸中,隐约感到,这份追逐并非出于恶意。 于是,她决定尝试与它沟通,哪怕只是徒劳,也总得试试。 大黑熊长途奔袭之后,体力已近枯竭,仿佛半条熊命都悬在了风中。 当它终于见到她停下脚步,不再逃窜,便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长舌耷拉,喘息声如雷鸣,震颤着周围的空气。 喘息稍歇,它仍不忘朝夏音音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咆哮。 “吼——” 这两脚兽朋友,怎地如此能跑?我只是想与你分享我的宝贝,又无伤你之意,何必如此惊慌? 此刻,夏音音的话语轻轻飘落在空气中,大黑熊并未立即回应,直至许久之后,它才缓缓缓过来,再次迈出那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向她靠近。 她见状,双腿已如灌铅,再也提不起丝毫逃跑的勇气,索性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困惑,既然无法理解这黑熊的言语,那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它究竟意欲何为? 终于,黑熊庞大的身躯挪到了夏音音的身旁。 缓缓伸出那布满厚茧的爪子,以一种近乎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轻轻抱起,随后稳稳地扛在了自己宽厚的肩上,转身离去。 这一幕,既突兀又充满了莫名的和谐,仿佛在这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上演着一出不为人知的戏剧。 夏音音不由得一怔,随即迅速回神,目光中带着一丝错愕,对着肩扛她的大黑熊朗声唤道。 “嘿,黑熊大哥,你这是打算带我去何方?” “要不,你且将我放下?我这双脚还能自行走动呢!” “黑熊大哥?”她的话语却似石沉大海,未得丝毫回应。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缴械投降,带着一抹生无可恋的哀愁,乖乖地匍匐在那宽厚的肩膀上,任由对方将她如货物般扛起,心中暗自祈愿。 【但愿这番窘态莫要落入旁人之眼,实在是太过丢脸,颜面何存啊!】 殊不知,漠影始终如影随形,默默尾随其后。 此刻,他正目睹着她被扛走的那一幕,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欲上前将她夺回自己的庇护之下!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夏音音与那大黑熊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漠影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竟将郡主给弄丢了! 他心急如焚,匆匆奔向事发之地,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只得扩大范围,细细搜寻起来。 夏音音趴在它肩膀上,周遭的一切尽失于视野之外,对大黑熊的意图一无所知,更不知漠影已失散。当 她的双脚终于重新踏回实地,迎接她的却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夏音音心头猛地一缩,恐惧如潮水般悄然蔓延。 【这是何地?黑熊大哥,究竟意欲何为?四周如此昏暗,莫非……真要成为它的腹中之物?我若挣扎,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我这半吊子的武艺,能否敌得过那力大无穷的黑熊呢?】 她见周遭骤然陷入一片沉寂,心跳不禁加速,恐惧如藤蔓般悄悄蔓延。 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呼唤道。 “黑熊大哥,您在吗?能否告知小妹,此番带我来此,究竟有何用意?” 无奈之下,她只得用言语为自己壮胆。 生怕稍有不慎,内心的恐慌便会驱使她做出疯狂之举——将这方天地彻底掀个底朝天!到那时,恐怕她也难逃化作一地尘埃的命运。 “吼——!” 终于,夏音音捕捉到了那来自大黑熊的震天怒吼,它就在她的左前方不远处。 第250章 金矿石 紧接着,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如同战鼓般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循声望去,只见黑熊庞大的身躯端坐于地,正对着一面斑驳的石墙,挥舞着锋利的熊掌,一次又一次地用石块猛砸其上。 她轻轻蹙起眉头,不假思索地从随身的空间中取出火折子,轻巧地点燃,借着摇曳的火光望去。 大黑熊正对着一堵坚固的石墙,手中紧握石块,一下下地奋力砸击。 见那它并无攻击之意,夏音音意识到自己或许错怪了它,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奇。 缓缓走近,蹲下身子,与大黑熊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目光中带着不解,轻声问道。 “嘿,黑熊大哥,你这是在忙活什么呢?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大黑熊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双憨厚的熊眼扫了扫她纤细的身影,似乎是在评估她的能力。 随后,它摇了摇头,宽大的熊掌指了指那堵石墙,仿佛在说,这事儿你恐怕帮不上忙。 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是她错觉了?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大黑熊面前,倒像是被嫌弃了一般? 罢了,且静观其变吧! 于是,她手持火折子,默默在一旁蹲下,目光紧随着那头卖力砸墙的大黑熊。 终是忍不住轻声为它鼓劲。 【加油,再使点劲儿!】 似乎听懂了这来自两脚兽朋友的鼓励,大黑熊的动作愈发有力,每一次挥掌都带着风雷之声,仿佛是在告诉她:看,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又几下重击之后,墙面终于不堪重负,脱落下一块碎石。 大黑熊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满脸得意地迈向夏音音,那模样,就像是孩童向大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一般,将那块石头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接过大黑熊递来的石块,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仍旧礼貌性地借着篝火的微光,细细打量起手中的这份“礼物”。 火光跳跃,映照在石面上,起初一切看似平常,但随着她目光的深入,一丝异样的光泽逐渐在石头的边缘显露。 “这……这莫非是金矿石?”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手中的石块仿佛瞬间沉重了千百倍,沉甸甸的不仅是物质的重量,更是那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黑熊微微侧倾着头颅,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定在她身上,对于“金矿”这一人类世界的财富象征,它一无所知。 对它而言,那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仅仅是自然界中一抹令人愉悦的亮色,足以让它心生欢喜,想要与那位两条腿的朋友分享这份美好,希望能为她的世界添上一抹笑颜。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夏音音的语气中洋溢着惊喜,却也保留着一抹难能可贵的清醒,轻声询问着身边的巨熊。 黑熊闻言,憨态可掬地猛力点头,那颗圆滚滚的脑袋随着动作的起伏,竟显露出几分稚拙的可爱。 随后,它笨拙地抬起厚重的熊掌,先是坚定地指向那堵镶嵌着金色光芒的石墙,继而温柔地转向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却真挚的献礼仪式。 夏音音的心间瞬间明了,这憨态的大黑熊,竟是想要将这份自然赋予的宝藏赠予她。 “这……这是要全部送给我吗?” 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份来自大自然的纯粹情谊,比任何金银都要珍贵千百倍。 夏音音的眼眸轻轻闪烁,再次聚焦,确认无误,那确实是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矿。 缓缓站起,步伐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雀跃,贴近那堵看似平凡的墙壁,细细端详。 不久,她的目光穿透了石缝的缝隙,捕捉到一抹令人心跳加速的金黄。 【难道,这真的是金矿?要发财了!真的要发财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的心情瞬间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忘情地一把抱住了身旁大黑熊那粗壮有力的臂膀,欢声笑语中满载着激动:“哇!黑熊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太感激你了!我,我真的要发财了,哈哈哈!” 大黑熊瞧着她那满脸喜悦的神情,自己也跟着得意洋洋起来,仿佛在炫耀:瞧瞧,还是它有能耐,能让这两脚兽的朋友如此开怀,那只老虎可比不上它! 待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又央求大黑熊帮忙砸下两块金石,小心翼翼地一并收起,准备先离开这里。 她心中已暗暗盘算,意欲带蒙轻潜入那金矿之地,采掘那璀璨的黄金。 喜悦之情虽溢于言表,但她亦深知,此等珍宝,非她一人所能独享。 万一风声走漏至皇上耳中,即便是皇上对她信任有加,也难保不会心生疑虑,猜忌她的忠贞之心。 思来想去,将金矿之事上报朝廷,方为上策。 将这份意外之财置于皇上眼前,既能彰显她的忠诚,又能换得皇上的赏识与恩赐。 毕竟,她可是发现了如此庞大的金山,皇上岂会不赐予她些许奖赏? 至于传递这一消息的人选,非蒙轻莫属。 他身为皇上心腹,由他前去禀报,皇上自会安心许多。 有他在此守护,金矿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走咯,黑熊大哥!这次你可真是我的大忙,出去后,我必定亲手为你烤制一顿美味的肉食,以表谢意!” 夏音音边说边轻轻拍了拍黑熊那宽阔的肩膀。 由于黑熊身形高大,即便是它悠然坐地,她也只得踮起脚尖,以拍肩作为她感激之情的象征性表达。 言罢,她毫不犹豫地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小瓶仙露,小心翼翼地与水混合,递给了大黑熊。 这仙露散发出的非凡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香甜。 大黑熊自林雨欣取出仙露的那一刻起,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这次能寻得如此巨大的金矿,对黑熊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功劳,而夏音音此刻的犒劳,无疑是对它辛劳的最好回馈。 夏音音递过那碗清冽,它满脸喜悦地接过,仿佛捧着世间至珍,不过三两口的功夫,碗已见底,意犹未尽。 见状,她轻轻摇头,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这泉水虽好,却不可贪杯,每日限量哦。” “下次有机会我再为你带来,可好?” 第251章 大黑熊那有限的智商 自踏入南巷城的那一刻起,她每日仅得一滴的仙露,竟悄然间变得丰盈起来。 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因为她所救治的百姓日益增多,这份来自天地的恩赐也随之加厚。 如今,那仙露,每日清晨都能汇聚成五滴甘霖,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小灵兽,每日必至,准时上山迎接这份来自自然的馈赠。 夏音音见状,心中满是欣慰,遂决定也让小灵兽分享这份喜悦。 于是,每日一滴仙露,成了它额外的奖赏。 在这份仙露的滋养下,原本不过拇指大小的小灵兽,竟也悄然生长,如今已有了食指般的长度,更显活泼灵动。 那日,当她携着老虎踏入那空间,无意间瞥见小灵兽因兴奋而跳跃的小身影时。 一个的瞬间,她看到了另一番风景,那只平日里圆滚滚的小家伙,在舞动间竟展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韵律美,肉乎乎的身躯扭动得别有一番风情。 当时,生怕它一番碎碎念缠上身,夏音音未作多想便匆匆离去。而今回想,意识到小家伙的确在不经意间抽条长高了。 因此,对于那珍贵的仙露,她的心态已不复初见时的那般谨小慎微,每一滴都视若珍宝。 如今,即便是挥霍些许,心中也不再那般割舍不下。 至于一旁的大黑熊,见自己无法再享用到那甘美之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但不同于机智过人的老虎,大黑熊以它的憨厚见长,那份失落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顺从。 然而,这一番经历,却让大黑熊更加坚信,只要紧跟着夏音音,那甘冽清泉般的滋味便不会断绝。 在她的轻声吩咐下,大黑熊驮着她缓缓步出洞穴,心中已然种下了一颗决然跟随的种子。 夏音音紧抱着那三块奇异石头,踏出洞口的那一刻,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隐秘之地,竟藏身于先前那棵参天古木背后的茂密草丛之下。 谁能料想,这看似不起眼的草丛之下,竟藏着如此深邃的洞穴? 若非黑熊体魄雄壮,恐怕也难以自如进出。 夏音音心中挂念着漠影,决定即刻动身去找他。估计这会儿找不到她,他定是焦急万分地在四处寻觅自己的身影。 于是,携同黑熊去寻找,先前一番疾奔,两人均未留意沿途景致,对于归路的具体情形已是一片模糊。 此刻,她唯有寄希望于这位力大无穷的朋友了。 “黑熊大哥。”夏音音轻声询问,眼中闪烁着期盼。 “这要怎么回去啊?要不你给我带个路?” “我还要去与我的同伴会合?想必他此刻已是心急如焚。” “吼!”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划破林间。 走吧,我带你去! 没有丝毫拖沓,随即它那粗壮的臂膀再次发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托起,稳稳地扛在了宽厚的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去。 她有了先前的经历作为铺垫,当大黑熊再度猛然将她扛上肩头时,已然是从生疏迈向了熟悉。 这回,反应敏顺势一个灵巧的翻身,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大黑熊那宽厚的肩膀上,彻底告别了先前压迫胃部的俯卧姿态。 【还真别说,骑坐在这大黑熊宽阔的肩膀上,竟是出乎意料的舒适,举目四望,视野开阔无垠,确是个观赏风景的绝佳位置。若日后还有机会,定要再享受一番这等惬意时光。】 此刻,她正沉浸在眼前壮丽景致的怀抱中,加之先前意外发现的金矿之喜,她的心情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灿烂。 大黑熊庞大的身躯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分享着她内心的喜悦。 心里美滋滋的,瞧,还是本大熊有本事!这两脚兽朋友明显更喜欢被它驮着四处游历嘛! 相较于那只身形略显矮小却傲慢异常的老虎,大黑熊的表现无疑要出色许多! 只是,近来那只令人不悦的老虎究竟去了何方?为何许久未见其踪影?莫非它终于学会了退让,不再与它争夺两脚兽朋友了吗? 然而,大黑熊那有限的智慧,自是难以料到,老虎早已另辟蹊径,抢先一步,被夏音音收入麾下。 此刻,夏音音悠然地坐在黑熊宽阔的肩头,已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 忽而,她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在寻觅。 “漠影!”夏音音急忙唤出声来。 漠影闻声,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旋即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似乎无所不能的 郡主,此刻正安然坐在大黑熊的宽肩上,双腿轻轻摇晃,好不惬意。 雪影心中五味杂陈:敢情就我一人在这儿狼狈受伤。 他方才心急如焚,奔波了一个时辰有余,将这周遭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就连那细密的草坪,也用剑尖细细搜寻过,生怕遗漏了半点线索,却始终不见人影。 郡主与大黑熊嬉戏之景,其乐融融,令人称奇! 而漠影心中,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那阴影仿佛占据了心田的每一寸角落。 但转念一想,郡主乃是他誓死效忠的主人,这份殊荣背后,自当承载起非同寻常的心志与韧性。 跟随在如此能力超凡的主子身旁,他的心胸与承受能力,也须得宽广如海,坚韧似铁。 “郡主,您刚才去哪里了,属下一番好找,却始终未见您的踪迹。” 漠影便急匆匆地施展轻功,几个腾跃,轻巧地落在她的下方,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缓缓俯身,“哦,是黑熊大哥领我去探寻了一件珍宝呢。” “来来来,你看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指尖轻轻一弹,一块体积稍小的石子便划出一道微妙的弧线,向漠影飞去。 他反应迅捷,手腕微翻,仿那石子便稳稳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先是投以夏音音一抹不解的眸光,随后,注意力全然被手中之物牵引。 细细端详之下,脸色渐渐凝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悄然爬上眉梢。 身为沈家顶尖暗卫,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却因手中这不起眼的小石而失语,若是被同僚知晓,怕是要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然而,这份震撼实在太过强烈,教他一时之间,竟连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此刻,夏音音轻轻示意大黑熊将她放下,走向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柔声问道。 “可有何发现?” 他从惊愕中抽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低语探询:“这……莫非是金矿?” “没错,眼前这便是金矿,正是黑熊大哥引领我至此的,其中满蕴着金色宝藏, “哈哈哈哈,漠影,此番真要飞黄腾达了!” 夏音音欣然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那笑声中满是喜悦与激动。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漠影闻言,亦是满心欢喜地为郡主庆贺。 郡主她心地纯良,上天似乎总是格外眷顾于她,这不,一座金矿便这般神奇地降临在了她的面前,仿佛是命运特意为她铺设的一条金光大道。 第252章 烤鱼 “如此,你先行返回,嘱咐蒙轻派遣人手将此地妥善看守。” “待我向皇上禀明一切后,再行定夺矿石开采之事。” 她的喜悦之情在与人分享后渐渐归于平静,此刻的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着手规划起后续事宜。 “那郡主您呢?” 漠影听闻她此刻不与他同行回去,心中泛起一丝忧虑。 “我稍后再返,毕竟我已允诺要为黑熊大哥亲手烹烤,它此番鼎力相助,我怎能不竭诚致谢?” “你先行一步吧,有黑熊大哥这位守护神在侧,我自然安然无恙。 “无需多虑,只待你归来,接我回去便是。” 夏音音轻轻摆动着手,向他诉说着自己暂不能归的缘由,让他先行离去 漠影闻言,目光在她与一旁的大黑熊之间徘徊片刻,最终决定遵从郡主的意愿。 心中暗自思量,这黑熊身形魁梧,气势不凡,战斗力应当不俗吧? 于是,他恭敬地向夏音音行了一礼,转身下山而去。 临行之际,他还不忘对大黑熊嘱咐道:“黑熊大哥,郡主的安危便托付于你了,望你定要护她周全!” 自己身为堂堂暗卫,竟要尾随郡主身后,学着她的模样与那大头黑熊交谈,甚至尊称其为“大哥”,还劳烦它代为办事,这番景象,究竟算不算得上常理之中? 然而,郡主每次皆是如此呼唤,言辞间毫无异样,久而久之,漠影也渐感习以为常。 言毕,他瞥见黑熊微微颔首,随即不加停留,径直下山而去。 夏音音不自觉地以手轻抚鼻尖,一抹尴尬之色悄然爬上脸颊。 心中暗叹,自己竟虚弱至此,需得一头野兽来守护? 然而,方才那画面,莫名地透着几分温馨与和谐,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罢了,世间纷扰,她索性随心而行,暂且放下那些不必要的纠葛与计较。 “来,黑熊大哥,小妹这就为你烹调一顿美味的烤鱼!” 夏音音的目光自漠影消失的方向收回,转而温柔地望向身旁的大黑熊,言语间带着几分俏皮。 她决定,再次前往那片清澈的水源旁,捕捉几条鲜鱼,为这位憨厚的朋友献上一场烤鱼盛宴。 大黑熊迈着沉稳的步伐,紧随她的足迹,直至那片静谧的湖畔悄然驻足。 见她正欲俯身捕捉水中游弋的鱼儿,它忽然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咆哮: “吼——!”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两脚兽的朋友,且慢动手,此事交由我来处理! 大黑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猛然间跃入湖面,伴随着“扑通”一声巨响,仿佛一颗重型深水炸弹投落,激荡起层层水花,四溅而开。 它那庞大的身躯沉入湖中,又猛然弹出,激起的水花如同喷泉般淋湿了周遭的一切。 夏音音还沉浸在黑熊那震撼人心的吼声中,未及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水幕洗礼”浇了个透心凉。 惊愕地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目光呆滞地望着在水中欢腾的黑熊,嘴角抽搐,无奈中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地喊道。 “唔呸!咳咳咳!黑熊大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黑熊全然不顾她的言语,正全神贯注地与水中游弋的鱼儿斗智斗勇。 水面的光影交错,让鱼儿的身影变得捉摸不定,黑熊几次出手都落了空,却依旧乐此不疲。 夏音音看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明了,原来这位黑熊大哥是打算自给自足,享受一番捕鱼的乐趣呢。 微微颔首,心中暗自决定,既然黑熊大哥有如此雅兴,那她就负责生火的事宜吧。 于是,她向着那憨态可掬的大黑熊轻轻呼唤了一声。 “嘿,黑熊大哥,你且在溪边大展身手捉鱼,我这就去周遭寻些干柴来。” 言罢,起身脚步轻快地迈向附近那片枝繁叶茂之地,心中已盘算着要趁这机会,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换下。 目光在四周搜寻,最终定格在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下,那里恰好能成为她换衣时的好地方。 轻巧地匿身于其粗壮的树影之后,随即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那空间之中。 步入空间后,她径直前往小院,换上一袭新衣,待整装完毕,步出小院之时,瞥见山脚下那老虎慵懒地趴在地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无奈与疲惫,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失去了色彩。 她心中好奇,不由自主地迈步走近,轻声问道:“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那般威风凛凛,怎的今日却在这里黯然神伤,不去山中尽情奔跑嬉戏?” 老虎缓缓抬起那威严的头颅,目光轻轻掠过夏音音,先前的欢愉之情仿佛被一阵风吹散,不复存在。 “嗷呜——!” 小灵兽大哥让我在这儿守着它的宝贝药田呢!” 老虎的透着一丝无奈与委屈,竟也学会了人类的抱怨。 夏音音轻轻挑起秀眉,这一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空间的主人,也因此,这空间里所有生灵的低语,皆能清晰地回响在她的耳畔。 望着眼前老虎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不禁心生怜悯,温声细语地劝慰道。 “别担心,若你愿意留在这方小天地,与活泼的小灵兽和睦共处,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未尝不是件乐事呢。” “嗷呜——”老虎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头颅更低地垂了下去,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怨。 它怀念着山巅的自由奔跑,渴望着灵泉中那甘冽而甜美的洗礼,那里的每一滴水珠都似乎蕴含着自然的奥秘与活力,洗尽尘埃,焕发新生。 然而,就在它沐浴完毕,一身清爽之时,却遭到了小灵兽的厉声斥责。 起初,它满心不屑,区区一只小虫子,何足挂齿? 它自信满满,以为只需轻轻一掌,便能将其了结。 谁料,这一掌下去,竟是自食恶果,中毒数日,苦不堪言。 最终,它不得不低头服软,还被迫签下了那霸王条款,才得以解毒脱困。 如今,它已是彻底臣服于小灵兽,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违抗。 林雨欣也很无奈,小灵兽毕竟是在这空间比她更早的居民,且这空间的日常维护还得仰仗它那灵动的身影。 如此一想,她决定还是不去招惹这位小霸主为好,免得平添不必要的纷扰。 再者,动物界的恩怨纠葛,自有它们的一套解决之道,岂是人类能轻易插手的? 就如同孩童间的嬉闹打斗,何时见过大人时时出面干预的? 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自己这番思量颇为妥当。 于是,她尚未迈出步伐去唤小灵兽,便轻盈一闪,退出了那空间。 当夏音音将散落一地的干柴细心拾掇完毕回来时,目光再次掠过湖面,竟发现那大头黑熊依旧在水中不懈地扑腾,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而湖岸边,孤零零地躺着一条鱼,其状惨烈,仿佛是这场力量悬殊较量中无辜的牺牲品,鳞片散落,身体扭曲,述说着一场未竟的搏斗。 她不禁哑然失笑,暗自嘀咕:哎,看来即便是自然界的强者,也有力不从心之时。 她这摆烂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啊! 第253章 赖上你了 无奈之下,夏音音意识到,将捕鱼的希望寄托于那头笨拙的大黑熊身上,无疑是徒劳之举。 暗暗忧虑,恐怕今日连一顿简单的烤鱼都成了奢望。 它在陆地上狩猎或许称得上是一把好手,但对于水中游弋的生灵,它显然还欠缺几分火候与灵巧。 最终,她叹了口气,拾起先前被她随意丢弃在一旁的木棍。 以小刀细致地削尖其一端,随后退至一个与大黑熊保持安全距离的位置,稳稳地站定。 举起木棍,双眸紧锁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每一丝涟漪都逃不过她的注视。 就在下一瞬间,她的动作犹如离弦之箭,迅速而精准。 将木棍那尖锐的一端猛地插入水中,再提起时,木棍上已多了一条沉甸甸的鱼儿,估摸着约有十斤重,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她将刚捕获的鱼掷于岸边,随即转过身,再次投身到插鱼的乐趣之中。 动作娴熟而有力,一连四条银光闪闪的鱼儿便在她的巧手下纷纷落网。 随后,满意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转而开始处理这些战利品。 此时,一旁的大黑熊,在夏音音捕获第二条鱼时便已恍然大悟,自知在水中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 于是,它乖乖地爬上了岸,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堆得越来越高的鱼,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那神情,仿佛是在无声地赞叹:“瞧瞧,我的两脚兽朋友,果然非同凡响!” 夏音音手法娴熟地处理着鱼儿,从宰杀到清洗,一气呵成,四条鱼在她的巧手下迅速变得干净利落,没一会儿工夫便整齐码放在一旁。 接着,她轻巧地点燃了篝火,将处理妥当的鱼儿逐一串起,稳稳地置于跳跃的火苗之上,开始了它们的烤制之旅。 正当她全神贯注于烤鱼之时,一侧忽地递来一物,侧首一瞥,竟是大黑熊不知何时寻来的蜂蜜。 这憨态可掬的家伙,是想让她用这甜蜜之物为烤鱼添上一抹风味吗? 想来上次的蜂蜜烤鱼确实是让它念念不忘,回味无穷了。 这是想让她抹在烤鱼上?看来上次的蜂蜜烤鱼很好吃啊! 她轻轻挑起眉梢,动作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罐蜂蜜,指尖轻巧地拈起一片树叶,轻轻蘸取金黄的蜜液,细致地涂刷在烤鱼背部,每一道纹理都不放过。 不久,鱼香飘香四溢,烤鱼终于披上了金黄的外衣,宣告着美味的诞生。 她率先伸手,取下一条烤鱼,微笑着递向一旁早已馋涎欲滴的大黑熊。 “黑熊大哥,尝尝看,你的烤鱼已经好啦!” 大黑熊见状连忙伸出宽厚的熊掌,接过烤鱼,找了个舒适的角落,趴下身子,开始大快朵颐,每一口都显得那么满足与幸福。 瞧着大黑熊进食时那副满足的模样,嘴角不禁轻轻勾起,随后她操起刀,切下一块鱼肉,细细品味起来。 口中微干之时,她自然地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仙露水,轻啜一口,那份清冽瞬间滋润了心田。 而大黑熊见状,似乎也被这难得的甘霖所诱惑,吃得更加欢畅,仿佛这一餐,已让它感受到了熊生中最纯粹的幸福。 餐毕,夏音音吹熄了灶火,转而对一旁的黑熊温声道:“黑熊大哥,感激你指引我的朋友找到了水源,又慷慨赠予我珍贵的金矿。” “虽然我这一点心意或许微不足道,但请接受我这份感激之情。” “我需得下山去与同伴会合,不过请相信,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再来探望你的。” 夏音音打算下山去漠影汇合,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离愁,转而对身旁的黑熊轻声说道。 “我该走了,得去山下等他们。” “吼——” 大黑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急切,仿佛在说: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嘛! 你都收下了我的珍贵之物,就该与我共度时光!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一只宽厚的熊掌轻轻却坚定地按在了夏音音的头顶。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动弹不得,小巧的脑袋被温柔却坚决地固定住,即便轻轻尝试着转动,也无法挣脱这挽留。 大黑熊的心中满是焦虑与不舍,它深知,一旦这位两脚兽朋友离去,那甘冽的水源便再难寻觅。 不,它不能让她走,不能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与甘甜的滋味。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黑熊大哥,我真的得走了。” “天色渐暗,下山的路将变得模糊不清,危险也会随之而来。” 【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却难以言明这股不安的来源。】 夏音音的目光落在那头憨态可掬的大黑熊身上,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之前老虎耍赖皮的模样,心头不禁一紧。 安全警钟悄然响起,暗自思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大黑熊似乎对这心思变化浑然不觉,随意地撤去了原先抓着夏音音的手,转而以一种近乎宠溺的姿态,将两只宽大的熊掌轻轻环绕住她,仿佛是要将她整个儿融入它温暖的怀抱之中。 这一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毫无防备,脸颊不经意间贴上了柔软的熊毛,一股毛茸茸的触感瞬间填满口腔。 让她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嘴里还夹杂着几根熊毛,引得她连连呸呸作声,试图将这不速之客驱逐出境。 “咳咳!呸!这熊毛,真是的……” 【哎哟喂,这野兽的热情劲儿,简直是洪水猛兽,让人消受不起啊!】 夏音音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花容失色,心中暗自盘算,若再不制止,恐怕得祭出银针,给它来个“穴位解围”,先让那熊掌松了绑再说。 谁承想,大黑熊竟在下一瞬自个儿松了手,原来它误解了她那句“消受不起”的惊呼,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不测,吓得连忙撤了怀抱。 毕竟,它心里还惦记着那两脚兽朋友承诺的甘甜水源呢,怎能让她有个万一? 夏音音好不容易挣脱束缚,连忙奔至湖边,捧起几捧清水漱口,心中直呼:这过分的热情,简直是要命的甜蜜负担! 待她稍作平复,重又转过身来,对着那憨态可掬的黑熊投去一记略带责备眼神,仿佛在说:你这大家伙,下次可别再这么鲁莽了! 随后,未再给予那大黑熊半分眼神,决绝地转过身,向山脚行去。 大黑熊目睹她面色阴沉,心中顿时明了,这位两腿行走的朋友已然动了怒。 它的双眸泛起一层的水光,依依不舍地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满是无辜与委屈。 过了许久,黑熊才恍若大梦初醒,连忙抖擞精神,迈着小碎步,一颠一颠地追了上去。 夏音音走了一会儿,便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尾巴。 此刻,心中尚存几分气恼,索性不予理会,只顾继续前行,不觉间已近山脚。 念及山下安宁的百姓,她终是叹了口气,脚步缓缓停下。 转过身,目光看着十米的距离,落在了那头静静伫立的大黑熊身上。 它仿佛是通了人性,站立原地,一双眸子竟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个薄情之人,正无情地舍弃着一段深情厚谊,叫它好不凄凉。 莫要问她如何从那浑圆笨重的熊脸上解读出如此细腻的情绪,这其中的奥秘,就连她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更令她不解的是,被这样一双充满委屈的眼睛注视着,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心虚之感,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最终,夏音音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缓缓步向前,先前的情绪仿佛被一阵风吹散,以柔和却略带戒备的语调询问。 “黑熊大哥,你到底想干么?” 黑熊闻言,笨拙地眨巴着那双憨态可掬的眼睛,随后,它小心翼翼地伸出毛茸茸的熊掌,仿佛是想要传达某种无害的意图。 然而,她一见这举动,条件反射般地向后一跃,目光中满是警惕,仿佛生怕被这不经意的亲近沾染上一身熊毛。 【莫非,这大家伙还想给她一个“熊抱”,让她满头满脸都沾满它的毛皮气息?】 大黑熊的熊掌悬在半空,显得格外无辜,那双眼睛渐渐湿润,竟似要落下泪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夏音音目睹这一幕,脸颊微红,带着几分尴尬,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抚过黑熊硕大的头颅,轻声细语道。 “真是抱歉,我刚才被你那一抱给惊到了。” “只要你以后别再用这种方式亲近我,我保证,我就不会再躲开了。” 大黑熊感受到她指尖传递的温柔,先前的委屈仿佛被春风一吹,瞬间烟消云散。 熊类的情感总是如此直接而纯粹,喜怒哀乐,转瞬即逝。 “吼——” 我满心希望你能留下,但若你的心意偏向远方的风,那么我便成为追随你脚步的影子,只要每日能有清泉润泽心田,便足以让我甘之如饴。 黑熊的情绪似乎缓和了许多,它急切地向夏音音展示着它的意愿,手指向她,又模拟着饮水的动作,一番生动的比划后。 她恍然大悟,原来它是渴望成为她旅途中的常客,只为那份源自仙露的甘甜? 突然间,一股淡淡的悔意悄然爬上心头,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若是未曾给予那仙露的馈赠,此刻是否就不会多出这份意外的羁绊? “你是说,你打算跟定我了?还是贪恋那甘甜的露水味道?” 夏音音望向眼前的大黑熊,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吼——” 大黑熊发出一声低沉而坚定的咆哮,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分明是在说:正是如此 它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两只前掌不住地拍打着地面,仿佛是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理解。 经过一番思索,她最终点了点头,决定接纳这位不速之客。 毕竟,她的空间广阔无垠,已有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相伴,再多一头憨态可掬的大黑熊,似乎也无伤大雅。 而且,这两者之间还是朋友,毕竟熟人之间办事总要方便许多。 想及此处,夏音音的目光转向了大黑熊,说道:“你随我同行可以? “不过,我得带你去一个地方,要在那里安家。” “你的朋友也会在那里,这样你们就能彼此作伴了。” 大黑熊一听她答应了它的请求,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管它要去何方,只要能跟在她身边,有那甘甜的泉水可饮,天涯海角它都愿意跟随。 于是,它兴奋地连连点头,完全沉浸在即将跟随夏音音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话语中的最后一抹深意。 她见它点头同意,见漠影一行人尚未现身,便轻盈抬手,袖摆轻扬,带着那头憨态可掬的大黑熊,瞬间遁入了那空间之内。 第254章 给小灵兽洗脑 踏入空间的大黑熊,脸上写满了对这方天地的茫然与好奇。 眼前,群山巍峨,秀美如画;田畴方正,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空气中,一股甜美而又熟悉的气息悠悠飘荡,仿佛与它记忆中那清泉的味道不谋而合,引得它心头一阵欢腾。 大黑熊的心中顿时涌起一喜悦,它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取之不竭、甘甜如饴的水源正等待着它去尽情享用。 正当它准备在这片新天地中尽情嬉戏,释放内心的欢愉时,一个不经意的转身,让它的目光定格在山脚之下。 那里,正静静地伏着一只老虎,身影威严而沉静。 它眨巴着它那对乌黑发亮的眼睛,觉得有些眼熟。 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伐,带着几分急切,几分好奇,向着那老虎缓缓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直至它终于站在了老虎面前,心中的惊讶与确认同时涌现。 没错,这正是它昔日里既讨厌又不得不面对的“臭老虎”! “吼!” 哼,你这狡诈的臭老虎,竟使出这等诡计,先一步投靠了那些两脚兽寻求庇护? 好一个不忠不义的家伙!今日,我大黑熊定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大黑熊的话语中满是愤慨,身形一震,准备不顾一切地朝老虎扑去,火焰在它的眼中熊熊燃烧。 老虎见状,身形矫健地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警惕而冷静地注视着逼近的大黑熊。 面对它的质问,老虎只是轻蔑地发出一声。 “嗷呜——” 那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对黑熊行为的嘲笑与不屑。 老虎的话语犀利如刃,字字诛心:你自己能力不足,反倒来埋怨我? 我可是凭真本事赢得主人青睐的。若是不服,只能怪你实力不济。 此言一出,犹如火星溅入干柴堆,大黑熊瞬间被怒火吞噬,不再多言,猛然间便与老虎缠斗在一起,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激烈异常。 夏音音闻此,眉宇间轻轻挑起一抹讶异,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原来,自己在大黑熊眼中,竟成了那“两脚兽”? 想想也是,她确实是以双脚行走于世。无奈一笑,决定不再纠结于此称谓。 望着那两只巨兽斗得难解难分,她并未上前劝阻。 有小灵兽在,知道这两者的争斗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较量,出不了大乱子。 便转身,朝着小院走去,将这场自然界的“较量”留在了身后。 她想制做些炸药包藏于空间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自己的力量尚显单薄,若再遭遇如上次那般人潮汹涌的围攻,唯有借助外力方能脱困。 待夏音音再度步出,眼前一幕令她微微一愣。只见小灵兽正立于一熊一虎之前教训着,身形灵活地在它们周围跳跃。 那虎与熊,皆低垂着头颅,眼神中满是温顺与乖巧,仿佛被小灵兽的魅力所折服,正乖乖地听从它的摆布。 心中暗赞,这小灵兽驯兽的本事,确实比她高出许多。 正当她准备退出空间,却未曾想,这一举动早已落入它的眼中。 只见它身形一弓,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弹射至她的身前,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尽管它身形娇小,夏音音却能从它那张迷你版的脸庞上捕捉到一抹鲜明的愤怒情绪。 “女人,你简直太过分了! “先是弄只老虎进来,如今又带着一只熊闯入,你到底意欲何为?” “这里可是我的空间,一个专门用于培育珍贵药草的地方,莫非你是想把它变成动物园吗?” “赶紧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弄走,再也不想见到它们!” “刚才,它们已经毁了我整整一亩的药材田,那可是整整一亩啊!” “我花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才种植起来的,现在却被它们毁于一旦。” “要重新种满这一亩田,我得付出多少努力和时间啊!” “我不管那么多,今天你必须把它们弄走,绝不能再让它们留在这里!” 她凝视着眼前那开启了连发模式的小灵兽,话语被生生堵在了喉间,此刻竟莫名渴望着能暂时隔绝这纷扰的动物之声,甚至生出几分扮作聋哑之人的荒诞念头来。 正当夏音音鼓起勇气,打算勉强挤出一两句话时,小灵兽却迫不及待地连珠炮般说了起来。 “你别急着开口,难道你还想像上次那样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跑了?” “别忘了,这空间的主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能总是把烂摊子丢给我来处理。” “要是它们真把这里给拆了,你到哪里去找那些珍贵的药材,又到哪里去寻找那滴滴仙露?” “是是是!”夏音音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那姿态活像前世里被严苛师长训诫时的模样,全然一副认怂到底、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 关键是,此刻也确实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话语,小灵兽所说的每一句都那般在理,让她无从辩驳。 【虎大哥、黑熊大哥,你俩可得给我争口气啊!瞧瞧我为了你俩,都快被训成啥样了!日后若是再惹是生非,我可真没法再保你们了。】 夏音音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愿,期盼那两兽能乖巧些,莫要再给小灵兽寻到丝毫可趁之机。 山脚下,两兽正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受训的场景,即便是再迟钝的它们,此刻也恍然醒悟,这小小虫儿,绝非善茬! 瞧瞧它们那两脚兽朋友,平日里威风凛凛,此刻却被训得哑口无言,岂不正好说明了问题? 方才夏音音心中的低语,无疑为两兽心中平添了几分确信,这片领地,已是那只小虫子的王国,未来的日子,它们必须唯其马首是瞻,否则面临的将是驱逐的命运。 两兽的目光中,对那只看似不起眼却威力十足的小虫子,充满了由衷的敬仰与畏惧,宛如朝圣般虔诚。 这一幕,悄然间为小灵兽日后增添两名忠诚勤勉、能力出众的助手,铺设了坚实的基石。 它闹腾了一番后,终是体力不支,轻盈一跃,稳稳落在夏音音的肩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大口喘息着,似乎连呼吸中都带着一丝胜利的满足与疲惫。 它终是倦了,这训人之事,委实耗费精力! 夏音音瞧着它终于安静下来,心中便开始盘算起那洗脑的计谋。毕竟,这两头兽既然已被她领进了这空间,便再无送还之理。 所以只能对小灵兽洗脑了。 “我知道,引领它们进去此地,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但转念一想,有了他们的加入,往后不仅能助你耕耘药圃,收获珍奇草药,更添了两双聆听花语、善解花意的臂膀,岂不是美事一桩?” “他们在外面,对我多有助益,情深意重,皆愿随我左右。” “可这世道人心难测,外界人类繁杂,若将它们带在身边,万一暴露行踪,恐遭不测,落入那些贪婪之人手中,难免落得个悲惨下场。” “瞧瞧他们,俩小可怜儿!您这位威名赫赫的蛊王,难道心胸还容不下这点儿吗?”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怜,末了,更添上一抹激将的意味。 谁说本大王缺乏容兽之量了? 小灵兽闻言,瞬间弹跳而起,浑身散发着被误解后的激愤。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鱼儿上钩了! “正是如此,您可是高高在上的蛊王大人,接纳这两个小家伙又有何难?” “说不定将来,它们还能成为您的得力助手呢。” “况且,每日只需些许仙露稀释的水滋养,便足以让它们心满意足。” “你就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踏出此地,身边跟随着两位兽小仆,那份威风凛凛,何其壮观?” 话语中带着诱惑,是在为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添上最后一把柴火。 “好吧,既如此,就让它们留下吧!”小灵兽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扭捏。 “好,既然你已决定,那便这样吧!我尚有他事需处理,暂且告退。”她嘴角轻扬。 “去吧去吧,无需挂怀。”小灵兽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随即身形一闪,朝着那两只兽疾飞而去,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训诫它的新“小弟”了。 夏音音望着它终于接纳了两兽,且已投身于对新成员的教导之中,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微微一笑,随即身形微动,离开了空间。 第255章 肉疼 夏音音静候于山脚之下,未几,便见漠影与蒙轻率领一众骑士,策马如飞,尘土飞扬中疾驰而来。 “郡主!” 二人一见到她的身影,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速速上山吧!天色已晚,不宜拖延。” 她抬头望向天空,见夕阳西下,心中暗自焦急,深知必须尽快抵达目的地,以确保那里的安全无虞。 一行人再次踏上了登山,此番因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步伐也显得格外轻快。 约莫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抵达了那棵标志性的大树之下。 夏音音用手指着树后边的草丛,然后对着蒙轻说道。 “草丛深处藏着一个隐秘的洞穴,我之所以让漠影迅速寻你至此,正是因为那洞穴之中蕴藏着无尽的财富,一座沉睡的金矿。” “你需即刻安排人手,将此地牢牢看守。” “随后火速传信回京,向皇上详尽禀报此事,再由皇上定夺这金矿的开采大计。” 当漠影回寻蒙轻之时,并未多言,仅匆匆一句:“郡主急召,事态紧迫。” 言罢,关于此行,她仅额外叮嘱,让他务必携带亲信,或是皇上指派之人同行。 他一听,心中顿时明了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整顿人马,马蹄声起,一行人如箭离弦,疾驰而去。 路途之中,漠影终是开了口,透露了些许端倪,提及此事与他怀中紧抱的那块奇石息息相关。 结果,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金矿! 蒙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声音中满是惊愕:“郡主所言,莫非属实?” 漠影手腕轻轻一扬,那块蕴含着无尽财富的矿石便稳稳落入他掌心。 他慌忙伸手接住,小心翼翼地审视着,那闪烁的金色光芒,无疑证实了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金矿。 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连忙招呼着手下,一行人匆匆向下探去,满心期待着更多的发现。 夏音音与漠影则悠然立于原地,静候佳音。 她可不愿再踏入那漆黑一片的地下世界。 那里阴暗潮湿,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方向,难以重返光明。 还是在此静候佳音,更为明智。 而蒙轻动作迅捷无比,很快就上来了 夏音音望着他仅凭轻功便自如地上下翻飞,心中满是艳羡。 暗自嘀咕,为何自己没有这等神通?为何命运不再多赐予她一些奇遇与助力? “郡主,您真是立下赫赫战功啊!” 蒙轻的声音里满是激动,方才窥见的,是一片璀璨夺目的金矿,且数量惊人。 此刻,他心中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一喜讯禀报给皇上,传达这份喜悦。 “好了,只要皇上能知晓我的这份功劳便好,莫要再让我的奖赏被无端克扣便是。” 她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看似随意的笑意,心中却如同被千万根细针轻轻扎过,隐忍着即将溢出的心疼。 【呜呜呜!我的那座金光闪闪的金矿啊!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份沉甸甸的喜悦,就这般匆匆上缴了!我的金子们,你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日后的日子,教我如何不思念,如何继续灿烂地活下去呢】 蒙轻在一旁,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暗自腹诽:这世间,敢直言皇上“抠门”的,怕也只有郡主您这位奇女子了! 随后,他谨慎地部署了十位精锐于此地严密监视,自己则与夏音音、漠影二人直奔府城,意图尽快向皇上呈递密信。 待到三人踏入府衙之时,夜幕已悄然降临。 夏音音草草用过一些饭食,便早早地歇息了。 身心俱疲,那份对金矿的深深忧虑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与此同时,蒙轻不顾夜色深沉,伏案疾书,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在他笔下迅速成形。 随后,他唤来皇家暗卫,借助青雀那矫健的身影,将信件悄然送往皇宫深处。 而他送的信会直接送到皇上的手里,不会过其他人之手。 然而,皇家暗卫中实则鲜少踏足此类任务。 次日,鉴于蒙轻需前往金矿之地守卫,夏音音便携同漠影,踏上了寻觅水源路途。 她领着众人,一路向西,踏过尘土飞扬的小径,穿越了五天的风尘仆仆,终是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幽深峡谷中,邂逅了壮观的瀑布。 那一刻,夏音音心中的喜悦如同决堤之水,溢于言表。 循着那潺潺水流,推测其背后定有不小的水源滋养。 毅然决然地沿着水流指引的方向,逆流而上,踏上了一场为期两日的寻觅之旅,却始终未能触及那神秘的源头。 这壮观瀑布的起始,或许正源自洛城边那古老而悠长的休伦湖。 那片湖水,承载着岁月的故事,悠悠地流向远方的大海,从未有过枯竭之时。 如此磅礴的水量,十有八九便是休伦湖慷慨的馈赠。 “郡主,这瀑布之水,足可滋润南巷城百姓多时。” 漠影心中亦是欢欣鼓舞,对郡主的福缘深感钦佩。 这寻访之旅,仿佛被幸运之神眷顾,不是偶得金矿,便是巧遇清泉! 且说此地,虽邻近洛城城界,却也是干旱肆虐的南巷城域,而郡主竟能在此寻得解救之源,实乃奇迹。 “嗯,这清泉或许能成为我们度过难关的钥匙。” “回去后,我们得着手制作管道,将这泉水一路引回城中。” 夏音音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思索着如何将这泉水安然无恙地带回。 “是!” 二人又在四周细细探查了一番,确认此地隐秘异常,尚未有人涉足,这才安心返回府城。 夏音音当晚迅速铺展纸张,挥毫而就一份详尽的引水方案。 第二天清晨,她便派遣了漠影,率领着一支队伍,踏上了实施这一方案的征途。 待他们走后,她便一头扎进了新计划的撰写中,心中怀揣着一个宏大的愿景,将济南巷城雕琢成举世瞩目的交易瑰宝。 这座位于南暻国南疆的小城,南巷城,却悄然扮演着连接四国的重要角色,仿佛是天地间一枚精致的枢纽。 其北边紧邻南清县,那里是距北疆风土最近的,遥望着北方的苍茫大地。 向西而行,越过繁华的洛城,便是天厥国的边界,两国的风情在洛城的余晖中悄然交融。 至于东方,越过临浒县的青翠山川,东陵国的烟云便映入眼帘。 诚然,通往南暻的路径并非仅此一条,但一旦这条商贸要道畅通无阻,南巷城便如同架起了一座横跨三国的桥梁,将四方的繁华与梦想紧密相连。 夏音音的思路正随着笔尖的跃动而飞扬,心中默念着:只要这贸易之道行走得稳健,何愁他国之财不滚滚而来!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笔下如有神助,字里行间洋溢着勃勃生机。 不过片刻,便已将文稿书写过半,纸张上密密麻麻,皆是她的心血与憧憬。 第256章 大哥来了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创作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之时,沈乐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郡主,大公子到访了。” 夏音音一时未及细想,心中疑惑轻起:“大公子?这是何人?莫非是……” 思绪忽地一闪,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间照亮了迷雾,“大哥?是大哥夏辰风来了吗?” 沈乐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却也只得含笑确认:“正是,正是大公子无疑。” “大哥真的来了!”她的眼眸瞬间亮若星辰,欣喜万分地搁下笔。 急匆匆地向门外奔去,每一步都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大哥!” 夏音音一眼望去,只见大哥夏辰风正率领着众人忙碌地卸着货物,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欢快地奔向他们,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哟,两个多月未见,咱们家音音似乎又长高了几分,脸蛋儿也清减了些,更显灵动了呢。” 夏辰风闻声抬头,视线瞬间被一抹淡粉色吸引,那是他妹妹身着的罗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嘿嘿,大哥,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迎接那位渊鑋王?” 夏音俏皮地笑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话语中带着一丝稚气未脱的兴奋。 大哥此番造访的意图,其实并不难揣度,只是她未曾料到,竟是皇上亲自点派了大哥前来。 “喏,这些是母亲特地嘱咐我带给你的,稍后让人将它们搬入屋内吧。” “其余的,咱们进屋详谈,我此番行程紧凑,午后便要启程,接上渊鑋王后还需星夜兼程赶回京城。” 夏辰风轻轻颔首,低语道,此地并非言谈机密之所。 “沈乐,你领几个人将这些物件搬至我房中。” “大哥,咱们进屋小憩片刻。” 听闻大哥仅能短暂停留,心中了然,无须多言,便匆匆与沈乐交代了一句。 随即引领着大哥步入内室,我知道,大哥此行必有要事与我相商。 他转身对随从低语几句,便随夏音音身后进入房间。 “大哥,此番怎会是您亲临此地?”夏音音待二人落座后,满心关切地问道。 夏辰风嘴角含笑,答道:“是外祖父向陛下举荐,他老人家挂念着你,让我亲眼瞧瞧你在此地的日子过得如何。” “好着呢,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她也以笑颜回应,试图让大哥宽心。 【每日里东奔西走,生活倒是颇为充实,嘿嘿。昨日我还意外发现了一座金矿,只待向陛下禀明一切,便能迎来一番富贵了!哈哈哈!】 夏辰风在时隔两月有余后,再次捕捉到了妹妹的心声,而这一回,传来的信息竟是如此震撼,令他险些失态。 难道,妹妹的这份特殊能力又进化了吗?何以能触及到寻觅宝藏这等奇妙之事? 夏辰风浑然不知,她早已进行了两三次寻宝之旅,故而此番惊闻,内心波澜四起,难以平息。 金矿?那可是能孕育无尽黄金的宝地啊!倘若此消息属实,他们南暻国,怕是要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与崛起了! 即便是平日里沉稳持重如他,此刻也难免心潮澎湃,震惊得半晌无语。 “大哥,母亲这些日子可好?” “家中可有变故,让我心中有个数。” 夏音音轻声问道,言语间满是对家中事务的挂念。 自己这边虽一切安好,但京城的点滴与家中的冷暖,却是她此刻最为渴知的信息。 夏辰风这才从沉思中抽离,对于金矿之事,将其搁置一旁,转而全心全意地向她细数起京城近来的风云变幻。 “家中一切尚算安稳。” “唯有一桩,约莫一月之前,天阳不慎被父亲那位庶子诱哄出游。” “不料半途竟遭遇了剪径的匪徒,一场冲突之下,几位无辜的书生不幸罹难。” 夏音音闻言,脸色霎时凝重起来,心中暗自惊呼。 【莫非,是三哥的死劫?那个庶子,我当初离开时真该决绝处置,以免他成为今日的祸根。】 他本是严峻的面容,此刻却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继续缓缓道来。 “原本天阳也置身于那危险的漩涡之中,幸亏那段日子他勤练你传授的拳法,身手敏捷了许多,危急关头,几乎是出于本能,他迅速抄起一旁之物挡在身前。” “待那利刃穿透目标,他才愕然发现,那被刺中的竟是那个备受宠爱的私生子。” “要知道,在我们这群人中,无一不是父亲眼中的透明人,而那私生子,却是他掌心里的宝。” 夏辰风言及此处,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嘲讽之光。 “他那心头肉一死,还不得跟咱们拼命!” “寻不着那幕后黑手,他便将矛头对准了我们。” “起先,他意欲让天阳陪葬,而后转念一想,我们几个都是他的儿子。 “夏林诚已去,剩下我们三个还得为他养老送终。” “于是,他便日日往府中寻母亲的晦气。” “母亲可安好?”夏音音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并未有其他波折,天阳索性安排了母亲前往外祖父家小住数日。” “此事传入几位舅舅耳中后,他们愤慨难平,竟亲自率人冲击了父亲现今的居所。” “自此之后,父亲便收敛了许多。” “我离京之时,隐约听闻他因某事遭殃,被朝廷贬了官职。” “那是他活该,他与虎谋皮,早晚都得被反噬。” “哼,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妄想与恶势力勾结,迟早要自食恶果。” 夏音音听闻他遭贬的消息,面上波澜不惊,唯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间满是轻蔑。 【况且,他哪里敢去触碰那刺客背后真正主使的锋芒,他没那份胆量,只敢对着母亲这位柔弱女子逞威风,真是个胆小如鼠、无能至极的家伙!】 第257章 南巷城的规划 夏辰风听见她心底对父亲不满,不觉得有什么,若非自己自幼受母亲严格教导,学会了克制与礼貌,恐怕那些言辞之犀利,连他自己也难以启齿。 一时间,心中竟也闪过一丝共鸣,那份对父亲的不满,似乎在他心底轻轻摇曳,但随即又被他深深压下。 他未曾向夏音音透露那场刺杀事件,自己早于捕获了蛛丝马迹,却默许了事态的发展,未曾伸手干预。 而二弟,心中明镜似的,知晓那私生子竟蓄意将他拽入风暴中心,使之成为利刃之下的牺牲。 夏辰风不愿让她纯洁的心灵沾染上哥哥们手段的阴霾与冷酷。 然而,妹妹方才提及刺客背后的主谋,莫非她心中已有了关于此次刺客来历的线索? 他虽侥幸提前得知了风声,却如同雾里看花,始终未能窥见那幕后黑手的真容。 因那遭袭的书生不在少数,夏辰风心中甚至闪过一丝疑虑,那些刺客的真正目标,或许并非夏天阳一人。 “唉,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竟如此狠心地策划了这场针对书生的刺杀?” “其目的何在,实在令人费解。” “案件虽已转交大理寺详查,却迟迟未见水落石出。” 夏辰风心中盘桓着诸多疑问,终是忍不住,以一种探询而又小心的口吻。 希望夏音音能透露更多内情,以便他能洞悉那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及时为二弟提个醒。 【想来也是,这案子注定难以在短期内告破。实则,此乃太子与文宣王联手布下的一局棋,意在通过除去二哥,削弱大哥的势力,从而趁机夺取兵权,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毒辣,可见一斑。】 【我心中困惑难解,依书中所述,大哥历经两场硝烟弥漫之战,战功赫赫,直升将军之位,其权势威望,与外祖父相比亦不遑多让。可如今,战事未起,大哥手中的兵权亦不复往昔之盛,太子何以仍对那兵权念念不忘,紧咬不放?】 【莫非,这背后还藏着连她也不曾触及的秘密?究竟是何等深重的缘由,竟迫使太子殿下对夏家三兄弟步步紧逼,誓要斩草除根?】 夏音音轻轻垂下眼眸,陷入了沉思,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渐渐笼上了一层凝重之色。 夏辰风闻言,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脸色倏地一变,难道…… 正当这时,她抬起了头,恰好捕捉到大哥那异样的神色,不由关切地问道。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不好?” “没事!只是想起你二哥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忧虑。” 夏辰风的话语中藏着未言的深意,他不愿将妹妹卷入这纷繁复杂的漩涡之中。、 倘若太子真对那件东西志在必得,那么妹妹所述书中,他们三兄弟命运的悲惨结局,似乎便有了解释的钥匙。 那段过往,属于母亲尚为青涩少女之时,与外祖父共守边关的岁月里,她意外获得了一件宝物。 那时,母亲对这物的来历浑然不觉,只因其温润如玉、光华内敛,便心生喜爱,自此不离身侧,仿佛它自带一份难以言喻的缘分。 及至归京,京城的风向悄然生变,一句神秘的谶语如野火燎原般迅速流传:“红玉乍现,凤印交织,兆示四海升平,天下归一!” 随后,世间悄然流传起一句谶言:“得红玉者,得天下。” 母亲初时浑然不知,自己所获的竟是那块传说中的红玉。 直至那一日,母亲无端遭人构陷,在众多目击者的注视下,真相大白于天下——原来,那枚蕴含无上力量的红玉,一直带在沈白凝的身边。 然而,那时的她已与夏致远有了纠葛,名声已受损,无人再愿迎娶。 于是,一切仿佛水到渠成,沈白凝便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 夏致远一家后续的打压行动,以及那接踵而至的无数次陷害与刺杀,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们恐惧的根源,在于沈白凝可能会将那件神秘之物传承给她的几个孩子,进而使古老的预言成真。 可是他们浑然不知的是,在母亲诞下幼妹的那一刻,那块象征着吉祥的红玉竟悄然失踪。 母亲遍寻无果,这份失落如同阴云般久久未散,以至于后来妹妹错抱的真相也迟迟未能浮出水面。 最终,母亲只能带着满腔的无奈与不舍,终止了那场漫长而无望的寻觅。 “大哥,放宽心些,瞧二哥此番化险为夷,应是已过了那道坎儿,无甚大碍了吧?” 夏音音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安抚。 【毕竟,书中二哥正是在此遭难,魂归九天。而今他竟奇迹般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未来的走向便如迷雾中的小径,无人能窥其全貌。想来,二哥能逃脱此次暗杀,多亏了我那番提醒起了效用,他自己也是分外警觉,事事留心。】 夏辰风的眸中忽地掠过一抹温煦的笑意,那笑里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全然是因为妹妹离家前那番苦口婆心的叮咛与反复嘱托,生怕他们这几个做哥哥的有个万一。 待妹妹的走后,他们三人但凡得空,便一头扎进训练的海洋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竟也在短短两月间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夏辰风自觉已能与四舅舅过上几招,不相上下。 而两个弟弟亦是今非昔比,一对三亦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 第258章 太子的阴谋 “其实,还有一事……” 言及此处,他脸色微微泛红,略显局促,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一旁的妹妹,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怎么了?莫非有何难以启齿之事?” 夏音音察觉到大哥神色异样,满心狐疑地凝视着他,轻声问道。 他的脸庞仿佛被夕阳染上了绯红,支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道。 “其实是,我即将大婚,婚期定于来年的二月,只盼那时你能归来,共襄盛举。” “当真?可是那季家的大小姐?”夏音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追问 一听大哥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喜悦之情瞬间溢于言表,雀跃地跳了起来。 眼中闪烁的光芒比谈及自己时还要耀眼,惊喜交加地追问着,那份由衷的高兴仿佛此事比她个人的任何喜讯都来得更让人欢欣鼓舞。 “嗯,是定了季太傅府上的大小姐。” 夏辰风初时说出这桩喜事,心头的那抹羞涩渐渐散去,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缓缓言道。 “太好了,大哥!你的大婚之日,我这个做妹妹的,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亲眼见证你的幸福时刻。” 夏音音欣然点头。 【再过一个月南巷城就会下雨,旱情就会结束了,她在把南巷城后续的工作处理完,差不多就可以回京了,要是快马加鞭,应该还是能赶上的。】 夏音音心里算着回京的日子,觉得应该是可以赶回去参加大哥的婚礼的。 夏辰风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姻缘说到底也是她撮合的,她不来参加,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遗憾。 “自从你离京后,庄贵妃就回来了,太子之后一直就没怎么出来活动过。”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让人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太子根本不在府里。” 夏辰风说完家里的事情,就开始说正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她闻言,眉头微蹙,脸色冷了几分。 “庄贵妃回来了?知道她因什么事情回来吗?” “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她回来之后没什么其他动作。” “每天都会准时去皇后那里请安。” “和以前嚣张的气势来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夏辰风压低声音的说道,自从知道他们一家的结局和太子还有文宣王有关,他就开始调查他们。 现在文宣王被贬,可是还有太子,还虎视眈眈的,为了母亲和两个弟弟,他不得不防。 他去找了外祖父说明了情况,要了点人手,专门负责盯着太子,没想到居然查到太子打扮侍卫出宫了。 “你说太子不在太子府?知道去哪里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音音沉默了片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开口问道。 “他打扮成侍卫的摸样出了宫,要不是我的人认得太子,怕是都没人认得出来,我的人看到他们一路朝着西方而去。” 夏辰风也皱着眉头说道。 【太子出宫没人知道,那么宫里的那个就是假冒的,太子这么急匆匆赶往西方,哪里到底有什么?】 夏音音听了他得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努力回想书里的剧情。 【对了,想起来了,三月份西方的清徐县发生鼠疫,太子临危受命带着太医前往,经历几个月的时间才控制住鼠疫,受到了百姓的爱戴,当时他继位呼声最高,可是那场鼠疫还有半年的时间,他现在过去是因为什么?】 “大哥,你派些人去盯着太子,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有接触。” “有任何消息就让沈家的暗卫传信给我。” 夏音音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于是严肃的对夏辰风说道。 “好,大哥知道了。”夏辰风也严肃的点点头。 如果太子和鼠疫有关,那必须要好好的查一下。 两兄妹又聊了一会儿,吃过午饭后,夏辰风对她叮嘱了几句,就启程了。 带着一队人朝着南清县而去。 夏音音不舍的看着大哥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到房间。 拿出大哥临走前给他得信,是娘亲写给她的。 她打开信封,打开信慢慢悠悠的看了起来,眼眶微红,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娘亲信里都是报喜不报忧,还有对她的关心和叮嘱,还零零散散的说了些京城发生的趣事。 夏音音收回信,擦了擦眼泪,有点想娘亲了,看来要早点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之后的几天,她开启了疯狂模式。 先是对整个城做了规划,因为旱情的原因,就算是城府,也有很多百姓逃出去避难。 有很多房子空了出来。 她要把没有人的商铺和房屋收回,登记在册。 接着找一条地理位置极佳街道,把所有的商铺做一个规划,有主人的商铺,就和他们签订契约。 店铺和钱都是他们的,但开店的要求必须按照她的来。 而那些没有主人的商铺,夏音音准备对外售卖或租赁,除了以上条件之外,赚钱的钱需要交两成的税费。 刚开始根本就没人来询问,也清楚现在吃饭都成问题,谁还有多余的银子哪来开店铺,而且还得上交一部分的税费。 夏音音也不着急,先把那些有主人的商铺规划好,等赚钱了,自然而然会有人来询问店铺的事情。 “今日我找大家前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五福街规划和你们商铺以后得发展。” 她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七八个商铺老板,神情不安的坐在哪里,淡淡的开了口。 下面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不知道郡主想干什么,从她颁布整个南巷城进行整改的时候,他们就是一脸的迷茫和不安。 这城还能怎么改? 这不今天就找他们几个过来了,不清楚郡主想要干什么? 只希望不要为难他们这些商户,还有就是不要找借口找他们要钱,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上交的了。 “郡主想怎么做?” 开酒楼的郑老板看了其他人一样,疑惑的开口道。 他们本来店铺开的好好的,突然郡主说要整改,让他们整条街焕然一新。 可是却要听从她的安排,这卖东西还能卖出新花样,他在商场这么多年,反正是不信的。 “你们几个卖的东西我都有所了解。” “就拿郑老板的酒楼来来说,你们家一共有十种酒,都是一些水果酒和米糠做的酒。” "我可以给你一些新的酒方,你负责酿出来,只要你产品多,而且独一份,生意自然而然就会好起来。 夏音音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是非要插手别人的生意,只是想规划一下,先弄一条商业街。 “郡主此言当真?”郑老板迟疑的看着她,有点不太相信,不是跟他们要银子? 而且这郡主一看就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还能有新的酿酒方子,而且看样子还是免费的。 不过酒方的确困扰他多时,酒楼里的酒都是他家祖传的,出了桂花酿和一笺桃夭卖的好点,其他的都不怎么行。 再加上旱灾和瘟疫,生意就更差了,之前也准备关店离开南巷城的,只不过后来郡主来了,才好一点。 当然是真的,我这里有两张酿酒的方子,你先拿着,回去酿酿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夏音音笑着开口道,并递上她连夜写的方子。 “谢郡主。” 郑老板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还是上前恭敬的用双手接过,低头仔细一看,有些震惊,这真是出自郡主之手,只是不知道这酒味道如何? 夏音音也不管她信与不信,待他酿出成品,自然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 第259章 与商户开个会 夏音音端坐于上首,目光温和扫视着下方七八位商户。 他们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局促与忐忑。 “诸位能抽空前来,我深感欣慰。” 她声音柔和却清晰可闻,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今日召集大家,实则是想共商五福街的未来规划,以及诸位店铺即将迎来的新机遇。” 商户们闻言,不由自主地交换起眼神,那其中闪烁的,不仅仅是无奈,更多的是对这位郡主举措的捉摸不透。 自她宣布南巷城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造以来,街巷间便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与不安。 南巷城,这座承载着无数故事与记忆的老城,还能如何蜕变? 他们心中暗自嘀咕,却也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位掌握着他们命运的女子。 今日之会,只盼莫要为难了这些辛苦营生的商户们,生怕会寻个由头来搜刮钱财。可眼下的光景,他们哪还有余裕的钱财可缴啊! “郡主想怎么做?” 开酒馆的郑老板,眼神在众人间游移了一番,终是鼓起勇气,迟疑地开了口。 本是安安分分地做着买卖,日子也算过得去,偏生这郡主突然提出要搞什么改革,说是要让整条街都焕然一新。 却还要他们事事听她号令!这买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他心中暗自嘀咕,总归是不大相信的。 “你们几位手中的货品,我早已略知一二。” “譬如说,郑老板所经营的酒馆,那十种佳酿,无论是醇厚的粮食酒,还是清新宜人的水果酒,都酸甜可口。” “我这儿有些新颖的酿酒方子,若你能依方酿造,使得酒品种类繁多且独具一格,何愁销路不畅呢?” 夏音音言辞简洁,道出了自己的盘算。 并非有意插手诸位的生意,而是心中已有一幅蓝图,意欲先打造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郡主所言,可属实?” 郑老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落在她身上。 这番话听起来实在难以置信,难道她不是来索要银两的? 这位郡主,瞧着便是那柔弱细腻的闺阁佳人,竟能拥有新奇的酒方?更甚者,她似乎还打算无偿相赠? 这酒方之事,确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 他酒馆中所售之酒,皆是承自祖辈,唯有那一笺桃夭与桂花酿尚能维持些许人气,其余则门庭冷落。 加之这半年间,天干地旱,生意更是每况愈下,一度动了关张迁离南巷城的念头。 然而,郡主的到来,却似一股清风,搅动了这潭死水。 “当然,所言非虚。” “郑老板,这三张酒方便先交予你,回去细细琢磨,尝试酿造一番。” “若有何疑惑或难题,随时可来寻我。” 夏音音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轻轻递过三张她昨夜挑灯夜战精心撰写的酒方。 “谢郡主!” 郑老板虽心存几分疑虑,毕竟郡主之名与酿酒之术似乎相去甚远,但他仍毕恭毕敬地上前,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几张薄如蝉翼的纸张。 他低下头,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确认无误,这的确是三张详尽的酒方。 只不过,这酒的味道究竟如何呢? 夏音音并未在意对方信不信她的话,毕竟酒已研制成功,其滋味如何,他一试便知。 随后,转向了另一位酒楼老板——李老板,缓缓开口。 “李老板,您这酒楼的生意嘛,还算过得去,但要说红火,却也谈不上。”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菜品缺乏新意,来来回回总是那几道老菜,百姓们怕是早已吃腻了。”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您放心,我这儿还是有个新菜谱,您拿去让厨子试试手。” “再按照我教的方法去售卖,保管能让您的酒楼生意更上一层楼。” 李老板一听郡主也要赐他菜方子,眼中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对于他这样的餐馆老板而言,新菜品无疑是最大的喜讯,更何况这方子出自京城来的郡主之手。 想那郡主在京城享尽珍馐美味,能让她看中的菜品,必非凡品。 即便是是透露的一星半点,也足够让平民百姓们大饱口福,回味无穷 “多谢郡主。” 李老板满脸堆笑,热情地向她道谢,那模样显得有些谄媚,却也难掩心中的喜悦。 其他几位老板目睹此景,心中暗自腹诽,却也不得不佩服李老板的“识时务”。 他们本想借机打趣几句,却不料转眼间,郡主的目光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夏音音与他们共度了一个冗长的午后会议,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桌上,却似乎未能驱散室内凝重的氛围。 待众人起身准备离去之际,她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抽出了七八份精心准备的企划书,逐一递到了他们手中。 也没有强加于人,只是建议他们再细细思量。 若他们能点头应允她的规划,誓将整条五福街打造成熠熠生辉的繁华之地, 反之,若他们选择拒绝,那么五福街独有的那些福利待遇,便如同逝去的阳光,再难照耀进他们的世界。 此言一出,几位心中暗自盘算的老板面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那福利,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甘霖,失去了它,无异于断了前行的后路。 然而,面对这未知的风险,他们又不敢轻易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不决。 夏音音送走了他们后,转而吩咐沈乐速速将苏沉央等几位大人请来,道是到了他们大展身手之时。 “郡主传唤我等?” 苏沉央心中略带忐忑,目光询问般地投向她。 “正是,本郡主之前不是提及过会有新的部署吗?” “此刻,我的新计划已然启动。” “我意将南巷城来一番彻底的整治,故而需得诸位大人外出,担任监工之职。” 夏音音端坐于椅上,目光掠过对面几位大人。 这几日,他们因时常下乡巡视农田,原已晒得黝黑的肌肤,竟也隐约透出几分养尊处优的白皙来,倒是让人心生几分讶异。 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悦,显然,她分派给他们的任务还远远不够分量。 第260章 苏沉央的一时之快 “整改?郡主此言何意?” 刘颜涛一脸困惑,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地望向她,整改二字对他来说,犹如雾中花,水中月,模糊不清。 “整改嘛,便是要将南巷城整个面貌焕然一新,让它重焕往昔的繁华盛景。” 夏音音轻轻挑起眉梢,淡淡的解释道。 “郡主心中可有具体打算?” 苏沉央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隐隐感到,一场风暴或许即将来临。 “先着手打造一条商业街吧,至于后续,便视情况而定。” 夏音音并未深入细说她的计划,这些人怕是难以领会其中的深意。 “郡主此举,岂不是徒增民负,枉费钱财?” “眼下南巷城的百姓尚在为一日三餐发愁,郡主却急于搞什么整改,还要大兴土木打造什么商业街?” “郡主终归是女子,难道不知百姓正挣扎于苦难之中吗? “这改造工程浩大,所需银两绝非小数,银两又从何处筹措?” “国库早已空虚,户部日日哭穷,郡主以为皇上会轻易点头答应此事吗?” 苏沉央一听,顿觉自己终于抓住了夏音音的破绽,于是便开始对着她一番滔滔不绝的质问。 哈哈,这无疑是他洗刷旧日耻辱的绝佳时机! “正是啊,郡主,您此举若被皇上知晓,恐怕会招致责罚。” 马镇言同样满心忧虑,对郡主的做法极为不赞同。 “没错!郡主,还望您能多为百姓思量啊!” 众人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劝阻夏音音莫要行此劳民伤财之举。 她轻轻托着下巴,宛如雕像般静静地聆听着几人的劝说,任由时间悄然流逝了半个时辰。 终于,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几人耳中,他们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目光聚焦于她那张没有丝毫笑意的脸庞,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沉。 糟糕,他们方才聊得太过投入,竟忘了这位是个不好惹的女魔头,且记忆力惊人,爱记仇。 这下,她该不会伺机报复吧? “几位大人,可聊尽兴了?”夏音音的声音冷淡如水,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然而,正是这份淡然,让几位大人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最终还是苏沉央,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开了口。 “郡主息怒,我等皆因心系苍生,情急之下言辞有失妥当,实属无心之过。” “但此心,皆是为了百姓福祉,亦是为了郡主您的清誉着想啊。” 夏音音闻言,轻轻挑起一对秀眉,眸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淡淡问道。 “哦?如此说来,本郡主倒要感激诸位大人的这番‘苦心’了?” 刘颜涛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局促,连忙摆了摆手,干笑道。 “郡主言重了,我等岂敢当此大恩,实在折煞下官了。” “哼,看诸位大人这副模样,似乎还未全然醒悟,竟以为本郡主是那可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你们说本郡主劳民伤财,我倒要问问,究竟劳的是哪家之民,伤的又是何人之财?” 夏音音的语气渐冷,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几位,可是亲眼目睹了皇上为本郡主慷慨解囊,拨下银两?” “还是说,你们亲眼见到哪个百姓因劳碌过度,不幸离世?”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哼,我算是明白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逐一扫过他们。 “莫非,几位大人是打算慷慨解囊,助本郡主一臂之力?” “若是如此,我倒想听听,大人们打算捐出多少银两呢?” 夏音音一连串珠炮似的质问,让几位大人瞬间哑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提及让他们掏腰包相助,他们的钱袋,早在踏入南巷城之前,便已空空如也,哪还有余银可赠? 苏沉央等人,心机深沉,绝非轻易能被糊弄过去。 此番,他誓要让这位郡主尝尝苦头,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胸中那番筹谋,犹如暗河之下汹涌的激流,静默中蕴藏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 “郡主,您此番筹划尚未付诸实践,确未招致损失,亦未见民间疾苦因之浮现。” “然而,这绝非意味着您的构想便无懈可击!” “百姓们历经风雨,好不容易寻得一丝安宁,您却又提出构建这所谓的商业街?” “试问,人口已减半的村落,何处寻觅那熙熙攘攘的买家?” “郡主,何不三思而后行,就此作罢?” 苏沉央言辞恳切,情感与理智交织,娓娓道来,试图说服。 心中早已洞悉了他们的小九九,若非如此,险些就被他们那番言辞给撩拨得心生动摇。 但她何人?两世为人,更兼身怀异宝,岂会轻易被这些凡尘俗念所撼? 夏音音面色淡然如初,轻盈起身,缓缓向前踱了几步,目光如寒霜般扫过眼前几位大人,声音清冷而坚决。 “本郡主心中明镜高悬,知晓尔等背后皆有依傍,此番聚首亦各有所图。” “不过,本郡主大度,不愿计较这些琐碎。” “只望诸位能识趣些,莫要来搅扰本郡主行事,其余种种,皆与本郡主无关,各安天命便是。” “然而,几位大人要总与本郡主过不去,那便休怪本郡主不顾往日情分了。” “这南清县边疆正缺几位英勇的守将,本郡主思来想去,几位大人倒是颇为合适。” “即刻,本郡主便修书一封予王爷,提议将诸位调往边疆,以展抱负。” “如此,也好让诸位大人得以为国效力,为民请命,成就一番不朽功勋。 “待到诸位凯旋归来之时,本郡主自会向皇上禀明,几位大人是如何舍生忘死,英勇救民,最终不幸捐躯的。” “皇上听闻,定会感念诸位的忠勇,妥善照料诸位的家人。” 夏音音言罢,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痛惜之色,仿佛那几位大人真的即将踏上一条不归之路,英勇牺牲一般。 话语落下,令在场几位大人瞬间面色煞白,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将他们从方才的迷雾中猛然惊醒。 此处,是南巷城的领地,夏音音的势力范围,她的话语便是不可动摇的律令。 加之,有王爷作为她的坚强后盾,据传王爷近日正逗留在南清县。 那等若龙潭虎穴之地,他们若贸然前往,恐难逃一劫,能否全身而退都成了未知数。 恐惧如瘟疫般在几位大人心中蔓延,苏沉央更是竭力克制着双腿的颤抖,望向她的目光中,先前的傲慢与不可一世已荡然无存。 然而,他心中仍有一股不甘之火在熊熊燃烧,不愿就此低头屈服。 于是,咬紧牙关,脖子梗得笔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屈的怒意。 “郡主,莫非本官所言有误?抑或是,我的话触动了您敏感的神经,让您有了羞愤之感?” 夏音音的话语已如寒风过境,不留情面。 “苏沉央,你今日在此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曾想过,一旦事态失控,你那躲在暗处的靠山,是否还愿意伸出援手,将你从这漩涡中拉回?” 语毕,她已无意再与这群人纠葛于这无谓的争执之中,轻抬素手,一枚九龙缠绕的令牌赫然显现于掌心之中,其上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欲腾空而去。 几位大人看道令牌之后,心中暗自惊颤,皆不明郡主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一时间,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第261章 刺杀夏音音 苏沉央的面色愈发苍白,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郡主这是何意?”他轻声问道。 夏音音微微一笑,眸光中却无半点暖意,“起初,本郡主还念及几位大人若能识时务,安分守己,本郡主便可既往不咎。” “待归京之日,在皇上面前为诸位美言一二,也算是一场和气。然而……” 她的话语一顿,扫视着面前几位大人,语气平静。 “现在看来,诸位大人或许已无缘再踏归京之路了。” 然而,这番情形却让在场的几位大人心生焦虑,郡主是否已洞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郡主此言,究竟是何深意?”刘颜涛眉头紧锁,满心疑惑。 “深意?”她轻巧地从沈乐手中接过一本册子,轻轻翻开,指尖在书页间跳跃,随后缓缓言道。 “自踏入南巷城以来,直至今日,自南巷城放飞的信鸽已穿梭天际三十遭。” “其中,苏沉央十封,萧鸿飞五封,刘颜涛三封,陈文忠八封,马镇言则是四封,数目清晰。” 她的话语轻轻落下,却似惊雷炸响,令在场几位大人身形微晃,心中暗自惊骇:郡主何以对这等琐碎之事了如指掌? 而接下来,她的话语更是如同寒风穿骨,让众人心生绝望。 “至于那些飞向京城共计二十回,天厥国二趟,北疆十次,西方亦有四次,足迹遍布四方。” “诸位大人,不妨一同来解析这信鸽背后的秘密吧……” 夏音音缓缓合上手中的本子,目光轻轻扫过几位大人愈发苍白的脸庞。 “我们不过是想给远方的亲人书写几封家书,难道身处异乡的我们,连报个平安的权利也不被允许了吗?” 马镇言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先前的那股咄咄逼人之气已然消散无踪,但仍强撑着,脖子一梗,高声反驳道。 “没错,我们不过是想让家人知晓我们的安好,这难道也成了罪过?” 萧鸿飞见状,心中暗自盘算,只要众人咬紧牙关不承认,这位郡主似乎也无可奈何。 于是,他也学着马镇言的模样,挺直了脖子,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 “当真没有问题吗?” “不过,我倒想听听,诸位身为堂堂南暻国的栋梁,家中怎会有北疆与天厥国的亲人?” “呵,说不定还藏着北疆的血脉呢!” “这事儿,恐怕还得烦请皇上亲自过问一二。” “毕竟,皇上的臣子中,怎会有别国子民的存在?” “莫非……这其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是,有奸细潜伏其间?” 夏音音眨着灵动的大眼,一脸纯真无邪地望向那几位大人,话语间却暗藏锋芒,好奇之中不乏锐利。 “你休要无理取闹,凭空诬陷!” “别以为仗着郡主的身份,便能肆意抹黑我等。” “待我等返回,定要面见圣上,讨个公道!” 几位大人面色铁青,怒目而视,语气中满是愤慨与不甘。 苏沉央被她的话语刺得心头剧震,一股慌乱在他胸腔内翻腾,不相信夏音音手中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布置的骗局,目的就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境,暴露无遗。 没错,这狡黠如狐的女子,定是在施展她的诡计,企图以虚张声势来动摇他们的阵脚。 刘颜涛凝视着郡主,初见时她一脸茫然,转瞬之间,那茫然被震惊全然取代。 心中疑惑丛生,捉摸不透郡主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换究竟何意。 目光继而转向四周,扫过那四位同事的脸庞。 在这一刻,某种领悟悄然在心头浮现,他不过是喜好随波逐流,擅长在那些位高权重者面前低眉顺眼,以求得一丝青睐,为自己的未来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这悉心逢迎的对象,竟是个卖国求荣之徒? 念及此处,他不禁心头一紧,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自己这岂不是与虎谋皮,无意间已深陷泥潭? 他颤抖着双手,默默立于一侧,紧闭双唇,心中暗自祈愿,愿郡主这股怒火莫要殃及池鱼,波及无辜的自己。 况且,郡主岂会轻易落败?她查探之事细致入微,必已掌握确凿证据,那些大人们此刻的矢口否认,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迟早会真相大白,无所遁形。 如此一想,他更觉自己应当谨小慎微,苟延残喘于这风暴边缘,或许还能侥幸保全一命。 “本郡主是否凭空捏造,诸位不妨亲眼见证!” 夏音音未动分毫,仅轻轻一抬手,自沈乐怀中取过另一只小巧的木盒,轻巧地启开盒盖,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笺,语态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盒中,皆是尔等与异国及朝中同僚往来的密信,原件尽在本郡主掌握之中,可要一探究竟?” 苏沉央与众人静默地凝视着那盒装载着秘密信纸的小盒,无言的氛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啊,险些忘了提及。”她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些信件,本郡主已贴心地为皇上备下了一份副本,想必不出明后日,便会稳稳落入御案之上。” “到那时,诸位大人可还会如此笃定,认为本郡主之举不过是无凭无据的妄加之词?” 见他们等人依旧保持着缄默,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落下。 苏沉央见话题已至此境,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的笑意,他朗声笑道。 “哈哈哈!郡主真是聪慧绝顶,难怪皇上对您青眼有加,委以重任。” “想来自我踏入南巷城之日起,便已在郡主您的棋盘之上,成为了您精心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而您,竟是那般沉得住气,未曾早早揭开我的真面目,反而还时常以我为乐,带着我们这群‘棋子’四处兜转。” “郡主大人,这其中的乐趣,可真是不小啊!” “确实,别有一番趣味呢!” 夏音音闻言,亦是笑得明媚,轻轻点头,那模样仿佛真的在回味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游戏。 “呵呵,郡主莫要太过张扬!即便此次南清县的危机被你巧妙化解,那又如何?” “未来还有重重难关在前,你们终究难以逃脱失败的宿命!” 苏沉央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深知,今日之事已然败露,脱身无望,但绝不能让自己成为拖累主上大业的那块绊脚石…… 夏音音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中的异样,然而,一切已如离弦之箭,无法挽回。 他动作迅疾,几乎未给她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便从腰间猛然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指夏音音,狠狠刺来。 此刻正坐着,背后已无退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的匕首一寸寸逼近自己,绝望与惊愕交织在她的心头。 【该死!这王八蛋居然在腰间藏着匕首,难道他早已心存杀机,只是恰巧被我撞破?我这霉运当头,若是早让沈乐多在此布下人手,又怎会陷入如此绝境?”】 【完了,这下彻底栽了!】 夏音音的瞳孔骤然紧缩,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已近在咫尺,心跳如鼓,慌乱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知道,此刻即便是银针在手,也无济于事,那份绝望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眸,只待命运的裁决。 “啊——!” 紧接着,她耳畔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寒风中撕裂夜幕的利刃之音。 心中一惊,却仍强作镇定,缓缓睁开那双充满戒备的眼眸,目光循声而去。 只见沈乐紧握剑,剑尖犹自滴落着猩红的血珠,而苏沉央则蜷缩在地,一只手已齐根而断,正痛苦地哀嚎,凄楚之状,令人不忍目睹。 第262章 郡主饶命啊 四位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间,眼中满是惊恐与无措,竟无人敢轻举妄动。 夏音音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沈乐机敏过人,否则,她的故事恐怕要提前落下帷幕了。 “来人哪,将此人押解下去,严密看管起来。” 她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接着吩咐道,“仔细搜查他全身,莫要遗漏任何物件,同时,也得确保他的性命无虞。” “是!” 随着苏沉央那凄厉的哭喊声逐渐远去,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在场的另外四位大人,声音冷冽而坚决。 “萧大人、陈大人、刘大人、马大人,此刻,四位大人心中可有半分想要倾诉的?” 几位大人瞥见她身后侍卫紧握的那柄剑,剑尖犹自挂着未落的血珠,心头皆是一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慌忙跪倒在地,语带哀求:“郡主,郡主,我等愿招认一切,只求郡主慈悲为怀,饶我等一命!” “恳请郡主大发慈悲!” 刘颜涛略一迟疑,终是咬咬牙,随着众人跪了下去。 毕竟,他与苏沉央等人同属一党,即便未曾涉足那背叛国家的书信之事,也难以洗脱干系。 此刻,唯有乞求饶恕,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将他们带下去,细细盘问!”夏音音面色冷峻,言简意赅,随即示意手下将这些官员押走。 她方才确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震慑,心中生了退意,不愿再与这群人有过多的纠葛。 “是!” 沈乐已利落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应声答道,随后示意手下将几位大人逐一押解下去,分头审讯。 待他们一行人离去后,方才松懈下来,一屁股重重地落在凳子上,仿佛是劫后余生般,不自觉地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此番确是她疏忽大意,自以为在这熟悉的地界,安全无虞,不料竟会落入被众人围攻的境地,不得以之下,只得打算摊牌一搏。 世事无常,即便是被逼至绝境,也得奋力一搏,哪怕是咬人两口,也要争得一线生机! “郡主!” 时值午后,沈乐与蒙轻二人相继踏入屋内。 “可有收获?审问出结果了吗?”夏音音问道,言语间带着一丝期待。 “回禀郡主,已全盘托出。” “陈文忠,实则是太子麾下的一枚暗棋,受命将此地的一举一动悉数汇报给太子殿下。” “据闻,他早已洞悉了文宣王的阴谋,意图借此机会,暗中推波助澜,让局势更加波谲云诡。” “至于萧鸿飞,他则是文宣王麾下的心腹。” “昔日王爷亲临南清县之际,正是他悄然传书于渊鑋王,勾结众人,企图对王爷布下天罗地网。” “而陈文忠,此人身份更为复杂。 “他竟是北疆谢家小儿子,只因随母姓陆,其母又为南暻之人,故而世人皆不知他体内流淌着北疆一半的血脉。” “马镇言,身负天厥血脉,却脚踏南暻国的土地,为杜家鞍前马后,尽心竭力。这杜家与那天厥之间,或许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千丝万缕。” “至于刘颜涛此人,目前看来,未发现其行迹可疑之处” “唯独那苏沉央,嘴硬如铁,任凭软硬兼施,仍是守口如瓶,关于他的秘密,仿佛被牢牢锁在心底,无从窥探分毫。 沈乐将此番探查所得,一五一十,详尽禀明。 一旁的蒙轻,直至此刻方恍然惊觉,原来那些与他们并肩而行、看似不起眼的官员,竟各自藏着如此深厚的背景。 这工部,仿佛成了筛网,细密地漏过了无数暗藏的细作!思及此,他不禁暗自揣测,工部尚且如此,那其余各部门,又该是何等景象? 想到此处,他心头笼上一层寒意,南暻的安危,在他心中悄然悬起了一柄利剑。 “郡主,”他忧心忡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这些人竟能同时潜伏于工部之中,朝堂之上,我们的力量,又还能剩下几何?” 他之所以向郡主倾诉这份忧虑,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一份莫名的信任,觉得与郡主分享,或许能寻得一线转机,哪怕是最细微的解决之道。 夏音音轻轻瞥向他那紧锁的眉头,心中了然,这份对皇上的忧虑,正是他忠心的明证。不愧是陛下麾下的忠臣,情深义重,令人钦佩。 语气柔和,缓缓劝慰道:“你且放宽心些,皇子们日渐羽翼丰满,而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他们心中那份急切,也不过是人情世故中的常态罢了。” “朝堂之上,各为其主,有些势力倾斜,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番风波,实则乃文宣王与北疆暗中勾结,意在搅扰南暻国安宁,同时剪除司燚煊这一劲敌。” “文宣王的图谋,直白而简单,无非如此。” “首先,他可以除去司燚煊这个绊脚石,让自己的前路更为顺畅。” “其次,若能赢得北疆的支持,登基大典自是水到渠成。” “只可惜,这精心筹谋的一局,终究未能如愿以偿。” “至于那天厥国与东陵国,在南暻国布下的耳目,绝非工部一处那么简单,其他角落想必也早已渗透了他们的细作。” “届时,只需皇上略施小计,便可将这些隐藏的钉子一一揪出” “况且,我这位郡主可不信,皇上会在他国毫无布局?” 蒙轻静静聆听着她的话,心中暗自揣摩,郡主这番言辞似乎又在设法宽慰于他。 然而,细品之下,那话语中的滋味却似乎并不那么甘甜。 什么安插人手竟成了理所当然之事?皇子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登基?更甚者,还言及眼线遍布,远不止眼前所见?” 第263章 苏沉央的母亲 这世道,真是风雨飘摇,外有强敌窥伺,内则忧患重重!南暻国,难道真要步上末路? 蒙轻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愁云密布,非但未从言语间寻得慰藉,反倒是对国家的命运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担忧。 “郡主……”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楚,轻轻唤了一声。 夏音音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莫要如此悲观,南暻国根深叶茂,岂会轻易折于风雨?” “振作些,咱们一同去会一会那位苏大人,看看他究竟有何等手段!” 她瞧着蒙轻一脸愁云不展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随即起身,安抚了几句便离去。 沈乐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兄弟,你得对郡主有信心!” 言罢,她同样迈开步伐,紧随其后。 蒙轻或许尚不得解,但沈乐清楚。 郡主手中所握的珍宝繁多,单论那威力惊人的炸药包,便足以令那些蠢蠢欲动的侵略者灰飞烟灭,见识到南暻的厉害。 且不说那威力无边的炸药,单是郡主在沈家悉心调教出的那群勇士,便足以令人心生敬畏。她曾有幸在离京前,亲眼目睹过他们的风采。 那一个个,已然是铁骨铮铮的硬汉,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只待时机一到,便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蒙轻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凝视着她那洒脱离去的身影,心中虽未全然领悟这深意,但对郡主的信任却坚定不移。 毕竟,郡主的运气向来不俗,或许这次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念及此,他急忙迈开步伐,紧随其后,心中暗自思量,定要细细聆听,以便稍后向皇上禀报,也好让皇上能有所准备,从容应对。 夏音音走进牢房,目光落在蜷缩于地的苏沉央身上。 那手此刻仅被粗糙的布条简单缠绕,断指未接,显得格外凄凉。 她并无恻隐之心,这,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 “苏大人,感觉如何?这铁窗泪的滋味,可还合您胃口?” 她倚着木栏,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眼神冷冽如霜。 他缓缓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庞,那些伤痕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折磨与不屈。 显然,即便是严刑拷打,也未能从他口中撬出半句关于幕后之人的秘密。 这份忠诚,或是愚忠,让夏音音心中有些佩服。 苏沉央轻轻瞥了她一眼,随即又缓缓垂下了眼帘,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像,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并未露出丝毫愠色。 继续用那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讲述起来。 “那我为你细细道来两段尘封的往事吧!” “苏沉央,这位来自回川的青年才俊,其血脉根源却深植于遥远的十月县。” “至于他的母亲,张玉英,一位身世扑朔迷离的女子,曾是苏沉央祖父拾回的一个孤女,安排给了他的父亲,做了那未名先定的童养媳。” “然而,命运的经纬远比表象复杂,这对父子从未料到,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女子,实则背负着另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张玉英,非但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反而是天厥国恭王遗落于世的庶出公主。” “当年,天厥国为布局深远,秘密派遣数位女子潜入他国,作为暗棋,而张玉英,便是这不幸被遗弃于南暻国的一朵孤莲。” 苏沉央初时僵立原地,直至夏音音提及母亲的消息,才猛然间抬起头,目光如炬地锁定在她的脸上,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夏音音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节奏,缓缓继续着那段过往。 “一年前,恭王悄然遣使来访,揭开了一段关于你身世。” “他言辞恳切,满含深情又不失理智地编织着一幅幅未来的宏图,企图以血脉之情为引,将你牵引至他的麾下,那颗渴望认祖归宗的心,或许正是在那一刻轻轻摇曳,被那番话语触动。” “你曾以为,舍弃了在天德学院那光鲜亮丽、学识为尊的学士之位,便能随他跨越千山万水,回归北疆,踏上那条铺满荣耀与权力的王者之路。” “然而,恭王的真正意图却是在南暻国的土地上,为你铺设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让他这位远在天边的外孙,成为他在这异国他乡的一枚暗棋。” “这一年里,你们虽相隔两地,却密信频传,那份隐秘的联系如同暗夜中的细线,紧紧相连。” 夏音音言罢,轻轻一转眸,眉梢微挑,那抹淡然的笑意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你在说什么,我全然不解。” 苏沉央的眼眸轻轻闪烁,避而不答,声音因酷刑的折磨而显得干涩沙哑。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温不火的弧度,并未急于逼问,只是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继续道。 “为了那一线归途,你对南暻国的忠诚似乎已随风而逝。” “那场国宴上的暗流涌动,那把险些改写命运的利刃,是否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试想,若我们将你作为筹码,向天厥换取几座城池,他们会否欣然应允?” 此言一出,他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所有的伪装在那一刻仿佛被寒风穿透,冻结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在天厥人心中的分量,轻如鸿毛,不足以让那个强盛的国家以城池为代价来赎回。 这份认知,如同冬日里最冰冷的雨滴,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他的心房。 苏沉央沉默良久,喉咙终是艰难地挤出了沙哑的话语。 “我如此小心谨慎,几乎未留下丝毫痕迹,郡主究竟是如何洞察这一切的?” 【自然是依据书中那段历史,细细推敲所得。书中记载,天厥狼子野心,于三国间密布爪牙,南暻国内更是潜藏多名奸细,唯苏沉央一人,不仅全身而退,还荣登恭王之尊,重返故国。】 【过是援用了那些戏文与小说的推理之法,一番臆测罢了。未曾想,这猜测竟与事实丝丝入扣,不禁让她心中暗自窃喜。待到归京之时,或许能以这段奇闻异事,撰写几部话本,换得些银两也未尝不可。】 “即便隐藏得再巧妙,也终会露出马脚。” “你虽未曾直接向天厥递送过消息,但天厥的书信却已飞了七八遭。” “本郡主虽未知那些信件的最终归宿,然而要推测亦非难事。” “毕竟,十月县紧邻天厥边境。” “南巷城的地界儿,拢共就这么巴掌大,你的书信不往繁华京城递,反倒一股脑儿往南边,除了那遥远的天厥,南巷城南边的几个偏僻小县,还藏着你的什么远亲近邻不成?” 夏音音轻轻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嘀咕: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传递的那些小纸条,来来回回都快赶上集市上的叫卖了,真当我她是睁眼瞎呢! “呵呵,郡主大人果真是好手段,这一路行来,听闻都是郡主您力挽狂澜,救下了无数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但话说回来,即便是郡主您神通广大,一人之力,又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的铁蹄?” “天厥的大军,迟早是要将你宁南暻国这片土地踏平的!” 苏沉央目光冷凝,直视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贵国天厥,莫非习惯于在日光之下沉眠?”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作正经地反问 “此言何意?” 苏沉央不由一怔,心中暗自疑惑,这夏音音怎会突然抛出如此突兀之语? “自然是暗指贵国偏爱于白日编织虚幻之梦。” “方才苏大人不是言之凿凿,声称天厥将踏平我国吗?” “那我便在此静候佳音,瞧瞧天厥究竟如何能让这南暻之土,化为你们脚下的尘埃。” “哦,对了,苏大人可得保重贵体,务必福寿绵长才是,不然,又如何能亲眼见证天厥向我南暻国俯首称臣的那一刻呢?” 第264章 押送任务非同小可 夏音音耸了耸肩,话语落下后,便未再给予他半分眼神,径直转身,步履轻盈地迈出了牢门,只留下身后苏沉央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天厥,终将屹立于天下之巅,称霸四方,无人能挡!” 夏音音眉宇间拧成一团,朝沈乐低语吩咐道:“你需得仔细盯好他们几人,待到大哥携渊鑋王归来,即刻将人转交于他,由他护送回京,交由皇上裁断。” “莫要让他们留在此地,以免节外生枝,横生变故。” “是!”沈乐轻声应诺,神色凝重。 大哥前往南清县已两日,算着时辰,今日便该返程,届时正好借他之手,将这些人一并带走。 当日午后,大哥押解着那位渊鑋王缓缓归来。 他原打算匆匆一见夏音音便即刻启程,无暇多做停留。 然而,刚踏入门口,沈欢的话语便如惊雷般在他耳畔炸响,令他心头猛地一颤。 怎料短短一日之别,妹妹竟又手擒奸佞,且这奸细之众,竟横跨三国? 难道这些宵小之辈,都偏爱往他妹妹的身旁蹚浑水不成? 夏辰风心中总怀揣着对她那份不言而喻的信任,深信她随时都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奇迹。 在洞悉了此行的押送任务非同小可后,毫不犹豫地告别了短暂的休憩,率领人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征途。 夏音音早已从大哥眉宇间流露的凝重中,揣测出了此行的不易。 于是,她取出了自己数日前精心制作的炸药包,小巧而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轻轻递给了即将远行的大哥,眼神中满是关切说道。 “大哥,带着它,或许能在危难之时派上用场。” 起初,他望着夏音音递来的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虑,毕竟它们的体积与所承载的期望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转念一想,这是妹妹的一片心意,无论效用如何,这份深情厚谊已足够让他心生暖意,于是欣然收下。 当一行人行至九州附近,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悄然逼近,正是这些炸药包,以其独特的威力,为他一行人化解了困境,让他们得以继续安然前行。 这日,一行人缓缓行至九州边缘,越过此地,便是京城势力的范畴,京城的轮廓已在望中隐现。 “诸位,暂且歇脚,待午后我们再续行程。” 夏辰风目光远眺京城方向,心中盘算着,决定让队伍稍作休整,补充些体力。 一名随从翻身下马,眉头紧锁,望向他,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安。 “大人,距京城地界不过两日脚程,料想那些暗中觊觎之人,应当不会再有所动作了吧?” 这一路行来,他们已遭遇了五批不速之客,或意图灭口,或意图搭救,每一次交锋都让他们损失不小,士兵中不乏负伤者,队伍士气亦受到影响。 这番话,既是询问,也是对接下来行程安全的渴望。 然而,除了夏辰风敏锐的双眼,其余众人并未察觉到一个微妙之处:那些受伤的,尽是些寻常的士兵,而混杂其中的沈家精锐,却奇迹般地毫发无损。 “一旦越过九州,便是京城的地盘,到那时,他们即便是虎狼之师,也要收敛锋芒,不敢轻举妄动。” “但诸位仍需谨慎行事,唯恐他们狗急跳墙,使出杀手锏。” 他心中泛起一丝忧虑,尽管沈家军的健儿们并未遭受重创,但那些平凡士兵所受的伤,无疑削弱了整体的战斗力,让他们的锋芒不再如初。 若此行派遣的人手过多,他们这仅余的百余勇士,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困境。 夏辰风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当他们再次踏上征途不过半时辰光景,便敏锐地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异常。 “诸位,提高警惕!” 言罢,他迅速抽出腰间长剑,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消片刻,四周便已聚集起众多身影,他们手持利刃,面庞隐匿于深色面罩之下,身着南暻国传统服饰,迅猛地向他们扑来。 霎时间,剑光如织,刀影交错,生死较量在这片狭窄的空间内激烈上演。 夏辰风身形矫健,反手一剑,轻易格开劈面而来的刀锋,剑锋顺势一转,犹如蛟龙出海,直击对手颈侧。 右手紧握剑柄,轻轻一抽,一道血线即刻在对手的脖颈上绽开,染红了衣襟。 察觉到背后风起,他身形宛若游鱼,一个灵巧的弯腰,轻易避开了偷袭者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右腿猛地发力,如同狂风扫落叶,将那人狠狠踢飞,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 此后他每一剑皆直击要害,无半点拖泥带水。 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多年苦练的功底,仿佛战场上的死神,无人能挡其锋锐。 身后,沈家军的铁蹄并未有丝毫怜悯,每当有人企图靠近那辆押送车,便会被他们无情地拦截,随后是冷酷的反击。 一场激烈的交锋过后,普通士兵的伤亡不断,而沈家军的身影却依旧挺拔,未损分毫。 对面,那些杀手的领头人目睹了南暻人如此不凡的身手,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惊涛骇浪。南暻的兵力,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不,今日之事,不仅要完成刺杀的任务,更要揭开这些南暻国战士的神秘面纱,探清他们背后的势力,确认南暻国是否真的已经崛起! 他们,那股潜藏的威胁,必须被无情地扼杀于萌芽之际…… 领头杀手的眸光骤然冷凝,低声却坚决地向麾下发布命令,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不留一个活口。 在他眼中,南暻那区区百余人的队伍,不过是螳臂当车,怎可能抵挡住他们数百精锐的铁蹄?他深信,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足以碾压一切。 至于沈家军,即便是传闻中的勇猛无双,也终将在人海战术面前折戟沉沙。 眼前的景象已足以证明这一点:押送马车的道路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宛如修罗场。 然而,敌人似乎无穷无尽。 夏辰风,这位身经百战的勇士,从对方凌厉的招式与默契的配合中敏锐地察觉到,这绝非单一势力的作为。 三国,竟是如此心照不宣地联手,誓要将他们扼杀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激战已持续半刻有余,他的体力渐渐显现出颓势,汗水混杂着泥土,黏附在他坚毅的脸庞上。 四周的普通士兵,早已是伤亡惨重,就连沈家军的精锐之中,亦不乏挂彩之人。 然而,敌方的身影依旧络绎不绝,仿佛无尽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夏辰风紧咬牙关,心中暗自思量着妹妹赠予的那件秘物,一股决绝之意油然而生。若不放手一搏,恐怕今日众人皆难逃此劫。 他决定采取主动,将这些如影随形的杀手引离此地,以免战斗愈发胶着,误伤了己方同伴。 夏辰风在结束了一名敌人的性命,喘息未定,迅速贴近身旁一名坚毅的沈家军士兵,低语道。 “你们在此坚守阵地,我领人将他们诱至远处。” “是!”那士兵毫不犹豫地应答。 随即转身,率领其余战士如猛虎下山般冲回押送车的防护圈。 二十余名沈家军勇士,如铜墙铁壁,将三辆押送车紧紧护卫其中,滴水不漏。 夏辰风则率领另一队人马,迎着蜂拥而至的杀手,一路披荆斩棘,向外突围。 刀光剑影中,他们步步为营,逐渐与杀手群拉开距离,直至远离了队伍百米开外。 他毫不犹豫地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炸药包,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根火折子,火花一闪,随即向喧嚣的人群掷去。 与此同时,他振臂高呼:“沈家军,速退!” 这群沈家军,经由夏音音精心调教,个个机敏过人。闻令之下,数十人仿佛一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方撤离,身手矫健。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们终究还是未能全然预估出那炸药包的惊天威力。 尚未站稳脚跟,众人便被那排山倒海般的爆炸冲击波猛然掀飞,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四散开来。 “哎呦!” 沈家军的将士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中夹杂着惊恐与无助,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即便是英勇善战的他们也显得如此脆弱与不堪一击。 第265章 这东西,竟威力惊人 沈家军的每一个战士,耳畔都回响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有无数蜜蜂在颅内振翅,久久不息。 他们趴在地上,身躯颤抖,仿佛连起身的力气都被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剥夺,足足缓了许久,才勉强找回一丝神志。 待神志逐渐清明,纷纷挣扎着爬起,目光在同伴间流转,彼此对视中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向那片被爆炸撕裂的土地,一个深邃的坑洞赫然在目,周遭散落着难以辨认的血肉碎片,它们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形态,无法分辨出属于哪一位不幸的杀手。 那些杀手在爆炸的瞬息间,被撕扯得只剩残破的肢体与断裂的骨骼,这幅景象令沈家军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唾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恐惧,仿佛目睹了世间最骇人的景象。 紧邻夏辰风的一名沈家军小伙子,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结结巴巴地问道。 “大……大人!这……这东西,竟……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他同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与威严,缓缓言道。 “我也是首次目睹其真容,此乃舍妹所赠。” 亦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震撼所俘虏,心中暗自承认,对于这小小物件所蕴藏的真正威力,他实则一无所知。 不过是妹妹随口提及的一语,当时他并未往心里去,只当是孩童间的玩笑话。 而今,目睹这微不足道之物竟能瞬间摧毁周遭近百条生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思绪飘向了未来的战场,倘若战事再起,这样的武器只需轻轻一掷,岂不是就能让敌军成片倒下,生命如草芥般消逝? 然而,夏辰风这骇人的念头仅仅一闪而过。 毕竟,这是妹妹之物,其用途、去向,皆应由她定夺,他唯有遵从。 “嘿嘿,咱们郡主,可真是了不得啊!” 沈家军那小伙子,一脸仰慕地聆听着,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还用得着你提醒?走吧,那边还有活要干呢!” 夏辰风向他投去一瞥,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警觉。 自家妹妹的能耐,他岂会不知?这小子对妹妹的心思,怕是藏也藏不住吧? 不成,他宝贝妹妹那般出众,怎能轻易让这些小子觊觎? “是!” 那小伙子神色瞬间凝重,随即挥手示意,带着人朝着另一拨人猛扑过去。 那帮杀手被先前的爆炸声猛然震慑,误以为是地龙翻身,心神顿时大乱,注意力也随之涣散。就在这分神的刹那,他们或轻或重地受了伤。 借着这突如其来的间隙,杀手们目睹了方才的爆炸惨状,不论是自己的同伴还是其他队伍的成员,皆在瞬间化作了齑粉。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他们心底,成为挥之不去的阴霾,使得他们接下来的动作都变得迟疑而笨拙。 南暻国何时变得如此强悍?方才那究竟是何等恐怖的武器?为何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 几位领头的杀手,心中涌起阵阵惊恐,面色阴晴不定。 “撤!” 一声令下,其中一队人马因惊吓过度,已然无心恋战,决定先行撤退。 显然,今日他们已无法如愿带走那既定的目标,只能无奈放弃。 那领头杀手在撤离之际,趁着战场上刀光剑影、混乱不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手腕一抖,朝着苏沉央所在的方向,扔出一把暗器,暗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恰在此时,夏辰风匆匆赶回,目光一凛,身形骤然紧绷,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跃起,朝着押送车疾驰而去。 赶到时,距离已遥不可追,他只能仓促间挥动手中长剑,企图为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添上一丝转机。 剑锋仅仅触碰了暗器的一角,那小巧而致命的武器便略微偏离了既定的轨迹,最终不幸地嵌入了苏沉央的肩膀。 “噗!” 苏沉央未曾料想,那位看似慈眉善目的祖父,非但不是他命中的救赎,反倒是派来了索命的暗影。 那一刻,绝望与愕然交织在他心头,直至意识沉沦前的刹那,一抹悔意在他眼底悄然掠过。 夏辰风目睹自己负责押送的犯人骤然受伤,怒火中烧,双目如炬,锁定那些企图逃逸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提气疾追,誓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距离逐渐拉开,危机迫在眉睫。 心念电转,未有一刻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炸药包,引线在他指尖跳跃着火花,眼神冷冽而坚决,仿佛是对命运的抗争。 随即,那枚蕴含着毁灭力量的包裹划破长空,带着不可逆转的决绝,向逃窜的敌人追去。 那领头的杀手眼见他如影随形,紧咬不放,心中已生警觉。 忽见他动作诡秘,点燃了什么物件,紧接着便是一道弧线划破空气,直奔他们而来。 记忆的碎片迅速拼凑,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脱口而出,让大家速速规避,然而…… “砰!” 一声巨响,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领头的杀手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然将他掀飞,身体仿佛被狂风席卷,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落地的瞬间,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四肢百骸无一幸免,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手臂也似乎脱离了身体的掌控,传来阵阵麻木与刺痛。 他目睹自己带的人,一个个血肉模糊地瘫倒在他周遭,最近的,是一只断手与一块无从辨认的残肉,静静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这支来自天厥的队伍,原本两百人雄赳赳气昂昂,却在方才的激战中折损过半,而剩余的勇士,又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瞬间灰飞烟灭。 南暻国,竟是如此可怖的存在! 这成了那位天厥杀手临终前最后的震撼与不甘。 然而,命运并未赐予他将此讯带回天厥国的契机。 那位杀手,眼帘缓缓合拢,宛如夜幕轻垂,一切都归于沉寂。 夏辰风确认四周再无生机涌动,这才转身,步伐沉稳地折返。 他本非嗜杀之人,但世事逼人太甚,这些人若真对苏沉央下了毒手,不仅会断了他们的线索,更会让潜藏于南暻国暗处的其他细作如惊弓之鸟,难以捕捉。 再者,关乎夏音音那秘密的炸药包,以及沈家军的隐秘力量,她曾郑重叮咛,此等重器,尚需隐匿锋芒,不可轻易示人。 于是,这批杀手注定无法再踏着南暻国的土地自由呼吸。 当夏辰风重新归队之时,局势已大致归于平稳。 先前两番爆炸,已令对方折损大半,余下的百余人,在沈家军的铁血之下,再无还手之力,尽数被束缚。 部分杀手眼见败局已定,企图以毒酒了断,幸得沈家军眼疾手快,及时打落了他们口中的毒物,救下了四十几条性命,而其余的,则因毒发,遗憾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夏辰风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那些杀手皆是经过严苛的死士训练,忠诚度堪比磐石,背叛主子之事,对他们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266章 如实禀报 随后,他大步地迈向苏沉央所乘坐的押送车前,示意手下将他从车内搀扶出来,并连忙唤来了随行的军医。 此行能得外祖父提点,让他带上一名军医以备不时之需,此刻想来,真是明智之举。 他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对外祖父的敬佩之情,又增添了几分。 军医一番细致检查后,缓缓开口:“大人,此人肩膀的伤口虽深,但所幸并未伤及要害。” “只需将暗器小心取出,再辅以药物调养,静养些时日,应无大碍。” “好,即刻为他施治!” 夏辰风心中暗舒一口气,庆幸之余亦带着几分后怕,若非苏沉央命大未至绝境,待他们返回京城,还需要进宫负荆请罪。 “是!” 军医迅速而熟练地处理完苏沉央的伤口,随后未作停留,转身投入到对其他伤员的救治中。战场之上,每一刻都珍贵无比。 此番战役,伤亡惨重,他当机立断,分出十名精兵,护送伤员前往邻近的九州修养,以期早日康复,重归战场。 而他本人,则率领余下人马,押解着那些被俘的杀手,径直向京城进发。 夜色已深,夏辰风心中却无丝毫懈怠,知道一旦稍作停留,万一敌人卷土重来,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恐怕难以招架。 因此,归京之事,宜早不宜迟。 随后的数日,情况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无论是那帮人被先前的交锋震慑住了,还是另有隐情,夏辰风一路平安踏入京城地界,竟未遭遇任何阻拦。 马不停蹄,径直穿越繁华街巷,直至踏入皇城深处,连身上的风尘仆仆都未曾换下,便匆匆赶往御书房,去履行他身为臣子的职责。 御书房内,映照出皇上威严而好奇的面容。 “你说,仅凭这区区一枚似球之物,便让你们数次击退来犯之敌?” 皇上目光锐利,审视着夏辰风呈上的那件奇异之物,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怎会如此难以置信?那物什竟能瞬间将人化为血肉模糊之状?其威力之巨,场面之惨烈,真乃闻所未闻!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他双手抱拳,头颅低垂,语气中满是诚挚。 他心中本是不愿将此炸药包之事告知皇上,但转念一想,倘若今日隐瞒不报,日后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便难逃欺君罔上之罪。 于是,他几经权衡,终是下定决心,从怀中取出一枚炸药包,缓缓向皇上展开讲解。 “罢了!待到闲暇之时,你且为朕展示一番。” 南宫煜祺复又沉浸于研究中,片刻后,微微颔首,算是暂且信了这番言辞。 随后垂眸,细细翻阅起夏音音托夏辰风带回京城的信件。 书信中满载的皆是苏沉央一行人与他国往来的密函,细致入微至每一日的时辰、乃至确切的会晤地点,无一不录。 南宫煜祺翻阅之际,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忖:这丫头的手笔,未免太过详尽,仿若要将他们每日餐食几何、如厕几回亦要悉数记载下来。 然而,随着翻阅的书信一页页增厚,面色也逐渐沉郁如墨,终至忍无可忍之际。 猛地一挥手,抓起案边沉甸甸的砚台,狠狠掷于地砖之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喝。 “这群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竟敢视我泱泱南暻国如无物!” “把朕的朝堂当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后花园?” “这么多年,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安插人手,朕竟毫无察觉!”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妄图挑起战端?” “哼,若真如此,朕定当亲自披挂上阵,与他们血战到底,誓守我南暻每一寸河山。” 南宫煜祺怒不可遏,他稳坐龙椅,执掌朝纲数载,今朝却如遭雷击,被告知朝堂上下,奸佞横行,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已将帝国之心掏得千疮百孔。 这等晴天霹雳,教他如何心平气和?怒火中烧之下,他恨不得即刻点齐兵马,誓要将那天厥踏为平地,以泄心头之愤! “皇上息怒!”夏辰风眼见龙颜大怒,心头一紧,连忙跪倒在地。 “叫朕如何平息?朕的江山,朕的子民,眼看就要被这乌烟瘴气吞噬殆尽!” 南宫煜祺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回响不绝。 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提及前几日蒙轻送来的密信,信中言及音音那丫头竟意外发现了金矿的所在。 这一消息,如同甘霖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让他足足欢愉了数日,心中暗自感叹,此乃上天对南暻国的眷顾啊! 有了这批黄金作为后盾,南暻日后的诸多发展大计,再不必因资金短缺而踟蹰不前,大可放手一搏,大展宏图。 回想起往昔,天厥边境挑衅之时,他满腔热血欲扩军备战,却因囊中羞涩,连招募兵马的念头都只能深埋心底,不敢轻易表露。那时的无奈与憋屈,至今仍让他心头隐隐作痛。 至于沈家军,这支忠诚勇猛之师,多年来全凭沈秦殇一己之力默默支撑,几乎倾尽所有,连置办新衣这等小事都成了奢望。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那件旧袍早已洗得发白,却仍是他最常穿着的战袍,无声诉说着他的奉献与牺牲。 朝堂之上,他身着朴素,与周遭的华丽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寒酸。 旁人窃笑,私下里议论纷纷,直言他如此装扮,简直有辱皇家威仪。 若非心中有所亏欠,南宫煜祺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出言讥讽这位老者几分。 然而,皇上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怒火与不满渐渐平息,理智之光重新照亮了他的心田。 他知道,此刻冲动出兵,绝非上策。 于是,缓缓转向夏辰风,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问道:“你妹妹可还留下了其他的?” 夏辰风微微一顿,神色间闪过一抹复杂,答道。 “我妹妹……她提及,那份呈予你的报告中,除了已知情报,还暗含了其他细作之名。” “她说,自己所能助力的,也就仅限于此了,智慧有限,对于更深层次的布局,实在是力不从心。” “还有........我妹妹说那金矿是她发现的,要求占据两成的股份。” 他的声音低沉,近乎呢喃,将夏音音的言辞一字不漏地转述出来。 在他复述的那一刻,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妹妹这是不是疯了,竟敢与帝王谈条件? 然而,即便是如此不合时宜、近乎狂妄的要求,作为兄长,即便面临身首异处的风险,也决心要为她争取一番。 这份亲情的力量,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踏上这条荆棘之路。 一瞥他此刻低垂的头颅,那几乎要埋进胸前的姿态,便足以窥见夏音音所言之语的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呵!朕还得对她感恩戴德?” “这丫头!她倒是敢狮子大开口,两成股份,也不怕贪心不足蛇吞象,撑破了肚皮!” 南宫煜祺听闻他的禀报,先是怒气冲冲,继而被气极反笑,这远方的捣蛋鬼,竟有如此能耐,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撩拨起他的心火! “那个……其实,我妹妹还提及……”夏辰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南宫煜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吞吞吐吐的!那丫头到底还说了什么?” 语气里满是对这磨叽行为的不耐。 夏辰风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舍妹言道,若皇上不肯应允,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只是,此番她为皇上寻得这处金矿,途中历经艰险,不仅被大黑熊穷追不舍,以致负伤,还险些落入北疆那些人的追杀之中。” “她言说,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辛苦万分。” 第267章 大整顿 “倘若未来命运再度垂青,让她邂逅珍稀之物,或许,还是避而远之更为妥当。” “那未知的诱惑背后,藏着的是难以预料的凶险,足以令人命悬一线。” “毕竟,她对这世间的留恋还长,渴望的是那百岁安康的平凡幸福。" 夏辰风敏锐地捕捉到皇上眉宇间的不悦,连忙将夏音音那番质朴无华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他 为妹争福,他自是义不容辞,需得竭尽全力。 “呵,这小丫头,竟是在给朕下套?”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非蒙轻暗中通报,险些要被这番言辞蒙蔽。 她这一去南巷城,岂不是放虎归山?什么植树造林、引渠灌溉、耕田种粮、安抚百姓,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倒像是那南巷地之主了。 如今,南巷城的百姓对她可是敬若神明!更别提那头憨厚的大黑熊了,据蒙轻所言,那大黑熊对她简直是情深义重,不是送些山珍野味,便是献上奇珍异宝,就差没把自己当作聘礼献上了! 谈及北疆之事,她确是功不可没,若非有她出手相助,司燚煊恐怕早已命丧那片荒凉之地。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该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南宫煜祺心中的怒火,尚未完全平息,此刻又再度被点燃。 强压下怒气,告诫自己不可动气,否则一旦气绝身亡,又有谁来替他肩负这江山社稷? “朕最多只能赐予她一成股份,这是她应得的极限。” “你且去告知她,莫要贪得无厌。” “她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自然可以肆意妄为。” “但朕不同,朕要养活的是整个国家,她怎好意思向朕索取红利?” “这一成股份,便算作她此次前往南巷城赈灾的奖赏吧。” 南宫煜祺终是松了口,深知若无那丫头相助,南巷城的纷扰绝非能轻易平息。 尽管他对她的能耐存有几分疑虑,但心底仍抱有一丝期许。 毕竟,那丫头身上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皇上心明镜似的,未来之路,或许还得仰仗她几分呢! “微臣代舍妹叩谢皇恩浩荡。” 夏辰风闻得皇上首肯,心中暗自庆幸,虽未全然如妹妹所愿,但能自龙颜之下摘得一丝利好,已是难得。 这其中的门道,还是妹妹那机敏的心思所教。 嗯,妹妹的话,向来都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罢了!朕已明了!你且退下!” 南宫煜祺不耐地挥了挥手,眉宇间尽显烦躁,此刻,他对夏家上下已是满心腻味。 他见状,连忙俯身行礼,动作间尽显恭敬,随即匆匆退出御书房外。 一旦离了那压抑的氛围,他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方才那一刻,他真怕皇上的怒火会无辜牵连到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夏辰风的身影消失后,南宫煜祺终于低头,目光聚焦于桌上那张薄薄的信纸,其上密密麻麻的名单让他眼神微凛,寒意森森。 “来人,速传内阁大臣觐见!” 当日午后,皇上秘密召见了内阁的几位重臣,整个下午,御书房内低语不断,外界无从知晓他们密谈的内容,只留下一室谜团与沉甸甸的氛围。 次日清晨,京城的天际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不同寻常的阴霾。 户部张大人的府邸突生变故,其宠爱的小妾竟被御林军铁蹄般无情地带走,而关于其中缘由,街头巷尾流传着各种猜测,却无人敢妄下定论。 更令人震惊的是,齐大人也因此事牵连,官职连降两级,昔日的风光仿佛一夜之间被秋风扫落。 与此同时,太尉杜大人的府邸也未能幸免于这场风暴。 杜大人的慈母,那位平日里慈眉善目、深受敬重的老夫人,竟也被不明势力拘捕,此事一出,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京城官场人心惶惶。 而杜大人,这位昔日权倾一时的太尉,更是直接遭到了朝廷的严厉处置,官职一朝被削,往昔荣耀化为乌有。 类似的风波已悄然上演了十余回,令得满朝文武皆是噤若寒蝉,生怕那无情的锁链下一瞬便缠绕上自家的门楣,届时,一切便都化为乌有了。 就连那深宫之内,亦是未能幸免于这场风暴的席卷,最令人错愕的是,就连庄贵妃的宫殿中,也悄然潜藏着两三桩这样的隐秘。 皇上未曾有丝毫犹豫,直接派遣御林军前去拿人,他对此刻的来临,已期盼良久,丝毫未顾及庄贵妃的颜面,铁了心要将此事一查到底。 此刻,庄贵妃正慵懒地倚坐在精致的贵妃椅上,身姿曼妙,神情悠然自得。 “元儿,是否已经抵达了西边。”轻声问道。 庄贵妃身旁,一位老练的嬷嬷悄然站立,她压低嗓音,细语轻吐:“刚刚有密信传来,言及昨日抵达。” 闻言,轻点螓首,眸光中闪过一丝冷峻,细声叮嘱道:“务必让他行事周全,莫要被他人揪住半点错处!” “是!” 嬷嬷恭敬应答,话音未落,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殿内,喘息未定,却见御林军统领牧飞已率众破门而入。 庄贵妃眼见此景,怒意陡生,身形霍然站起,一双美眸凌厉如刃,直射向御林军首领,声音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牧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踏入本宫的毓庆宫!” “你们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就不怕皇上知晓后,降下严惩吗?” 牧飞闻言,面容坚毅,双手抱拳,恭敬而不失坚决地回应。 “贵妃娘娘请息怒,微臣实则是遵从上命行事。” “微臣接获密报,称毓庆宫潜藏奸细,关乎宫闱安危,微臣今日不得不来,势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并将嫌疑人等带走审问。” “荒谬至极!”庄贵妃怒极反笑,凤目圆睁,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愤慨。 “本宫这毓庆宫,岂容得尔等无凭无据,随意污蔑!”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妄图血口喷人!” 庄贵妃心中虽暗自盘算着宫中是否潜藏着那令人不安的细作身影,但她深知,绝不能让这些突如其来的御林军轻易将人带走。 一旦放任,那私藏细作的罪名便如铁证如山,压得她日后何以在人前抬头,颜面何存? “牧大人,还望您体谅本宫一番苦心,莫要使这强硬手段。”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牧飞的面容如同雕塑般冷漠无情,再次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退让。 “贵妃娘娘,微臣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您能行个方便。” “否则,微臣只能依律行事,硬闯一途,实属无奈。” 庄贵妃闻言,怒意涌上心头,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本宫已说过多次,本宫宫中绝无细作!” “你们这般无理取闹,莫非是想逼本宫动手?本宫自会向皇上请罪,澄清一切,你们速速退去!” 然而,这些御林军仿若未闻,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服从与执行。 牧飞,这位御林军的统领,毫不迟疑地大手一扬,沉声下令:“搜!彻底搜查!” 令下如山倒,十余名御林军应声而动,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宫殿,开始了一场毫无情面的搜捕。 “你们……怎敢如此!” 庄贵妃目睹他们竟全然不顾礼数,径直闯入她的居所,一时气得言语凝噎,双眸失神,脚步踉跄,险些坠入昏厥的深渊。 “娘娘!” 一旁的嬷嬷眼疾手快,连忙将庄贵妃搀扶住,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待她站稳,紧紧依偎在嬷嬷身旁,牙关紧咬,那双眸子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冷冷地注视着御林军们在她宫中肆意搜查的举动。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这些御林军即便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也终究是一群男子。 皇上怎能忍心,让如此众多的男子踏入她的寝宫,对她进行搜查? 这般的举动,岂不是全然不顾及她身为贵妃的颜面与尊严? 她的心,冷得彻骨,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光,闪烁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拼尽全力克制着内心的翻涌,生怕一时冲动,做出那不可挽回的错事。 她以为多年的深情相伴,早已在皇上心中种下了温柔的情愫。 然而,此刻的现实却如利刃般,狠狠割裂了她心中的幻想。 皇上那冷硬的心肠,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悯与软化。 庄贵妃的眼底,一抹狠厉悄然浮现,那是被背叛与绝望逼出的决绝。 南宫煜祺,你的心,竟如此狠绝!她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整个毓庆宫鸡飞狗跳,没一会儿,御林军抓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走了出来。 “贵妃娘娘,属微臣已经抓到人了,微臣这就告退。” 牧飞见人已经抓到了,对着面无表情的庄贵妃行礼告辞。 结果庄贵妃抬头看向那三个宫女和太监,看见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她就脸色一白,这丫头是她母亲给她的,能力也是出色。 她如果真的是细作,那母亲? 庄贵妃脸色想到这,心里猛地一缩。 还有就是,这丫鬟帮她做了太多坏事,这要是被抓了,她那些事不就被暴露了? 庄贵妃眼神微眯,这丫头留不得。 “滚!”她忍着气,冷声喊道。 牧飞也不在意,他听命皇上,就算得罪了庄贵妃,也没办法! 第268章 音音,我好想你 他领着人离去,留下一室的空寂与庄贵妃一人。 她身形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径直跌坐于那雕花贵妃椅上。 蓦地,一股怒气腾起,她猛地伸手,抓起案几上的瓷杯,狠狠掷向冰冷的地砖。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如同她此刻决裂的心境。 “南宫煜祺,你竟敢如此轻慢于我,将我尊严践踏于脚下?” “那么,就别怪我不讲昔日的情分了!” 她的眼神凌厉如刃,嘴角勾起一抹狰狞,字字句句皆透着寒意。 四周的宫女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跪倒在地,身体因恐惧而不住颤抖,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随后,后宫之中又相继揪出了数名细作,加之宫墙之外的,总计擒获了二十五名潜伏之敌。 南宫煜祺凝视着这触目惊心的数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多亏了那丫头及时送来的名单,否则假以时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审!给朕狠狠地审!”他怒不可遏,对牧飞厉声吩咐道。 “遵命,皇上!”牧飞躬身领命,随即又面露疑惑。 “只是,那庄国公府上,是否也需派人前去拿人?” “庄国公府暗藏的细作,留着便是,别以为朕不知道那庄国公与天厥暗中勾结之事。” “他此举,分明是想为元儿拉拢助力,只可惜,用力过猛,浑然不觉天厥国真正觊觎的是整个南暻江山!” 南宫煜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庄国公,野心勃勃,满腹心机,却偏偏能力平平,犹如稚子持金行于闹市,早晚要被人吞噬,却还浑然不自知。 牧飞静静地听完这番话,沉默不语。 这等宫廷秘辛,不是他一个臣子该多嘴的。 然而,他稍作迟疑后,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皇上,微臣……” 话语至此,却又戛然而止,似乎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语,如何方能更为妥帖。 “说!”南宫煜祺的目光轻轻一扫他一眼。 牧飞低垂着头,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开口禀报。 “微臣奉命前往太子府捉拿要犯,却未见太子殿下身影。” “询问太子随身侍从,得知太子病体抱恙。” “然而,微臣在府中细细探查,却未嗅到一丝一毫的药香之气,心中疑虑重重。” 南宫煜祺闻言,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去查!朕要知道,他究竟在暗中筹谋些什么?” “是,皇上!”牧飞应声便已退出了御书房。 京城的大动作,夏音音对浑然不知。 自大哥离去后,她的世界便围绕着商业街的筹建与田间地头的丰收希望旋转不息。 每日里,她的身影穿梭于筹划与劳作之间,满腔热血地投身于这两项关乎民生福祉的事业中。 新发掘的水源,宛如一条生命之脉,经由精巧设计的竹管蜿蜒伸展,最终惠及了南巷城西侧的十几个县域。 清澈的水流潺潺不息,穿街过巷,为每一户人家送去了甘霖。 这下,百姓们的日常饮水有了充足的保障,再也不用为井水枯竭而忧心忡忡,愁容满面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田野间,那悉心栽种的粮食悄然茁壮,已及至小腿之高,勃勃生机映照着农人的辛勤。 即便雨季未曾如期而至,百姓们的心田却未被绝望侵蚀,希望的种子在心底悄然萌芽。 岁月匆匆,恍若白驹过隙,不觉间已踏入十月门槛。 夏音音的日子被琐事填满,每日忙碌于案牍之间,竟未察觉到时光流逝之速。 这一夜,月挂梢头,夏音音终得闲暇,时至戌时,轻轻放下手中那已略显沉重的毛笔,准备就寝。 忽而,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不由自主地瞥向门,轻唤道:“是谁在那里?沈乐吗?还是小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 她微微蹙眉,终是耐不住性子,缓缓起身,迈向门口。 指尖刚触及冰冷的门把手,门猛然间被一股外力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风,瞬息间涌入屋内。 夏音音恍若被柔软的云朵轻轻环绕,周遭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吞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慌。 奋力地想要从这莫名的束缚中解脱,却在耳畔捕捉到了一抹低沉而充满情感的嗓音:“别怕,是我!” “我日夜兼程,只为这一刻,音音,我好想你。” 闻此,她挣扎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心中那份不安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取代,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喜悦。 猛地扬起头,视线定格在那张她魂牵梦绕、无比熟悉的脸庞上。 “你……你怎么回来了?” 南清那边的都已妥善处理妥当了吗?”夏音音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嗯!一路疾驰,分秒必争,总算是赶上了,我可万分不愿错过你的及笄之礼!” 司燚煊紧紧拥抱着她,双手未曾有丝毫松懈,下巴轻轻搁在她的香肩上,语气里满是柔情与宠溺。 这些时日,他硬是将满腔的思念深埋心底,将所有的事务重新梳理,边关的防御体系也焕然一新。 终是在她及笄之前,将一切打点妥当。今日一忙完,他便刻不容缓地将狗蛋留在那里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则带着西风匆匆赶回。 夏音音轻轻抬手,温柔地环住了他的腰身,指尖在他的脊背上缓缓游走,带着一抹无言的慰藉滑入心田。 “辛苦了。”她的声音柔和而真挚,满载着对他辛劳的理解与心疼。 司燚煊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低下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就只有‘辛苦了’这三个字吗?” 夏音音闻言,微微咬牙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这家伙,怎还学会得寸进尺了?最好给我些简单直接的,不然,哼,就让你尝尝三天冷战的滋味!】 司燚煊轻轻抿着薄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抬起眼帘,锁定在他的脸庞上。 目光深邃而炽热,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她的灵魂深处,静止不动,似要将她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版之上。 渐渐地,那凝视中蕴含的情感变得微妙。 “怎……怎么了?”夏音音被这样的注视搅得心神不宁,脸颊不自觉地泛红,笨拙地开口。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司燚煊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夜色中的呢喃,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不,你的脸上干净无瑕。” “只是,我有太久没有这样看过你了,如今,我需要你的一点补偿。” 第269章 分明是在犯规 “什……么?” 夏音音的声音细若蚊蚋,被他那深邃的目光盯得心头小鹿乱撞,话语间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儿。 “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吻罢了。” 他的脸庞缓缓向前,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声音低沉而温柔。 夏音音的眼眸怔怔地眨动,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眼前的他,那张近在眼前、俊逸非凡的脸庞。 让她恍然间意识到这家伙,是在用他那无懈可击的容颜,对她施展着无声的诱惑吗? 【司燚煊,你这分明是在犯规!竟使出美男计这一招,企图诱我入瓮!】 司燚煊捕捉到她心中那抗议,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没错,正故意引诱着她,谁让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连数日都未曾给他寄去半纸思念! 他刚听完西风的禀报,原来,这小妮子心里压根就没怎么惦记着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若非他打算施展一番“美男计”,恐怕真要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夏音音在心底暗自腹诽,然而当她对上他那张略显邋遢的脸庞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柔软。 显然,他是急匆匆地赶来,连洗漱都顾不上。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不由自主地抬起手。 原本紧紧环抱着他腰肢的双手,缓缓上移,轻轻绕上了他的颈项。 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望向司燚煊,嘴角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靥,宛如春日里最柔和的暖阳。 随后,她轻轻地踮起脚尖,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大方而羞涩地迎上了他的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两颗心跳动的节奏。 两秒的甜蜜过后,夏音音的脸颊染上了绯红,如同晨曦中绽放的桃花。 微微后撤,眼神闪烁,假装不经意地望向一旁,试图掩饰那份初尝禁果的羞涩与慌乱。 尽管她的灵魂穿越时空,来自那个开放而自由的二十一世纪,但主动亲吻心仪之人。 对她而言,依旧是个需要适应的新鲜体验,这份突如其来的勇敢,让她的心中既甜蜜又忐忑。 司燚煊的目光在触及她那抹朝他绽放的微笑时,瞬间凝固了。 那笑容,温柔得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风,这是他记忆中,夏音音首次以如此柔情蜜意的姿态对他展颜,美得令他心魂颠倒,几乎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而她,却调皮地指责他在暗中引诱,全然未觉自己方才那抹笑靥,是如何轻易地撩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他心痒难耐,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轻轻牵引。 他尚沉浸在前一刻的恍神之中,未及反应,唇间便拂过一抹温柔的触感,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心跳如鼓。 转瞬之间,那份柔软悄然撤离,司燚煊眼眸闪烁,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仿佛刚刚找回失落的魂魄。 紧接着,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猛地一把将夏音音拥入怀中,头颅低垂,准确地捕捉到那片刚才点燃他所有欲望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唔!” 与她那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不同,司燚煊的吻热烈而狂放,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然而,这份浅尝辄止显然无法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缓缓加大力度,轻巧地撬开夏音音的牙关,引领着这场吻逐渐深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他对她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夏音音只觉得力气正一丝丝从指尖溜走,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支撑,若非他那双强健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恐怕早已软绵绵地滑落于地。 这一刻,她恍若惊觉,自己不经意间已撩拨起了一头潜藏深林、未被驯服的猛兽。 片刻,司燚煊终于缓缓松开她,胸膛起伏,喘息未定,却仍紧紧相扣,不让彼此分离。 他以额头轻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在这亲密无间中交织缠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旖旎。 夏音音亦是气息不稳,媚眼如丝,脸颊染上了绯红,唇瓣因刚才的接触而显得格外娇艳欲滴,透着一股子令人心动的妩媚。 司燚煊对她此刻的模样爱得深切,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冲动,渴望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这份情感彻底绽放。 然而,理智如他,深知尚未与她正式结为连理,必须克制,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珍视,因为她值得世间所有美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最终以温柔至极的声音低语。 “瞧瞧你,日后是否还会如此般念着我,是否还愿意提起笔,为我书写那些字里行间满载情意的信件?” “哪有你这样问人的?难道我就未曾想过你吗? “哎,难道我心中的思念,非得跑到大街上大声宣告不可?” “至于写信嘛,这南巷府衙与曲盐县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脚程,难道一封书信就能比得上我亲自前去看你更快吗?” 夏音音听闻此男竟是因这等缘由在此情意绵绵,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嘀咕:此人小气至极,怕是难成大器。 “你若真欲在大街上张扬此事,我亦不会阻拦!” “况且,即便路途并不遥远,你大可书信一封予我!我看你分明是将我抛诸脑后了!” 司燚煊言罢,竟还添了几分委屈之色。 她心中暗叹:唉,还我那冷酷无情的王爷形象来! “好嘞,我记住了,这次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 “对不起啊,我保证,下次一定每日不落,给你写信,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 夏音音嘴角挂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虽心中微有懊恼,却也深知自家男人的性子,需得自己温柔以待,方能平息这场小小的风波。 毕竟,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首次长久分离,以往单身时的自在随性,此刻在她心中已悄然转换成了对这份感情的珍视与不适应。 她,夏音音,如今已是有主之人,这份转变,她正慢慢学着适应。 “记住就好,我可记着呢,别让我发现你又忘了!” 司燚煊见她已表诚意,也不再揪着此事不放,适时地收了收自己的小性子,两人间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微微低头,轻轻地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随后缓缓松开她,转而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司燚煊引领着她至柔软的贵妃椅上坐下,自己也紧挨着她落了座,手间的温暖连接未曾断绝。 “我听闻,你近来擒获了几名细作?”他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询问中带着几分宠溺。 夏音音闻言,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没错!而且,这些家伙你还都认识哦!” 话毕,她的话语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随着对话的深入,司燚煊逐渐了解到,她这段时间不仅成功地揪出了潜藏的奸细,更是意外地发现了一处金矿,真可谓是满载而归,收获颇丰。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笑意,他的女孩,依旧是那么出色,风采不减往昔。 夏音音亦有所耳闻,这段时间里,他不单是全力以赴地抵御着北疆派来营救渊鑋王的势力,待那渊鑋王终被安全送走之后,他又刻不容缓地奔赴北疆边界。 他携带着西风与狗蛋,将边疆各处的防御重新进行了周密的部署,直至此刻,仍未停歇 望着窗外已深沉的夜色,夏音音对他柔声道:“好了,你先回去洗漱一番,早些歇息吧。”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胡子都未曾好好打理,都快成个小丑了呢。”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故作嫌恶地挑了挑眉。 “真的吗?” 司燚煊心中却生出了几分介怀,在自己倾心的女子面前展露邋遢之态,仿佛成了难以饶恕的过失。 猛地自座位上弹起,轻声说道:“音音,我暂且去洗漱一番,你早些安歇吧。” 第270章 下田考察 言罢,司燚煊的身影便如同一阵风般掠过,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夏音音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意。 【这男人,竟也如此在意颜面么?哼,算是让她抓住了小辫子,日后若是他胆敢惹她不悦,她便要将他的面子狠狠地按在地上,好好揉搓一番!】 她心中筹谋得颇为美好,却未曾料到,司燚煊在她心中的分量远超她的预估,以至于到了真要割舍之时,怕是连她自己都会犹豫不决,满心不舍。 他对此,只是淡然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深知,若哪天真的不慎触怒了夏音音,那时的他,别说区区颜面,即便是让她责罚一番,乃至动手打上几下,也都是他心甘情愿承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司燚煊便迫不及待地寻来了她的住处。 今日,夏音音有心下田,查看那些承载着希望与汗水的粮食长势如何。 久别重逢,司燚煊决意伴她左右,共赴这段时光之旅。 夏音音首站探访了叶雁山那片充满希望的田野,那里,红薯与花生等新引进的作物正茁壮成长,一片生机勃勃。 它们的繁茂超乎想象,连一丝虫害的迹象都不曾留下,这让他满心困惑,紧追着夏音音询问这些神奇种子的来源。 她轻轻一笑,以几句含糊其辞带过,心中暗自思量,这些种子可是经过仙露的洗礼,自然拥有不凡的抗虫抗病之力。 夏音音缓缓环视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察觉到这些红薯竟在十一月末便趋于成熟,已然到了可以收获的时节,比她原先的预期足足提前了许久。 “此景实属罕见,倘若今后每次种植都能如此迅速地迎来丰收,仅需短短两月,那百姓们或许便能彻底告别饥饿的阴霾。” 叶雁山一脸愕然,直呼此事绝不可能。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红薯藤蔓勃勃生机,绿意盎然,那不容忽视的长势硬生生逼得他不得不信服。 情绪难掩激动,脱口而出道。 见他心生疑惑,夏音音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深意。 “此番播种,皆为初尝试,众人皆在摸索之中,积累着这从无到有的种植智慧。” “未来的日子里,再次耕耘这片土地,或许收获之期会延长,亦或能超越今日之奇迹,皆未可知。” “故而,还望叶大人莫要过早寄予厚望。” 夏音音意欲点醒他一番:此番种植之事,纵是奇迹连连,亦不可过于乐观,以免日后收成未及今朝之望,置百姓于何地? 唯有她心中明镜般清楚,那些经由她手的种子,蕴藏着何等非凡的秘密。 然而,一旦他们离去,后续的种子是否还能承继这份奇异,却是未知之数。 “哎,是下官太过想当然了。”叶雁山经她一番提点,恍若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或许高兴得太早了些。 毕竟,粮食的丰歉,向来由天不由人。 就南巷城这变幻莫测的天气而言,能得今日之景,已是难得。 “好了,你且去忙你的事务吧!本郡主自会前往邻近村落的田埂间巡视一番。” 夏音音见对方已然心领神会,便不再多做停留。 她与司燚煊并肩而行,身后跟随着周文祥以及西风、漠影等一行人,众人一同步入马车,径直奔向府城边缘最近的一处村落。 当夏音音抵达时,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间勤劳的百姓正细心地为麦田灌溉着生命之水。 尽管时序已悄然迈入十月的门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但南巷城这片土地似乎总带着几分特有的干燥。 加之近三四个月来,天空未曾慷慨地洒下一滴雨露,百姓们为了麦穗能茁壮成长,不得不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以人力滋养着这片希望的田野。 正因如此,夏音音时常吩咐漠影等人,穿梭于乡间,探寻每一处可能的水源,以期能缓解这干渴的土地。 她的心中,始终装着这片土地上百姓的生计与期盼。 “郡主,您终于来了!” 随着夏音音漫步在田埂小径上,几位正在劳作的百姓眼尖地发现了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洋溢着真挚而温暖的笑容,向她致以亲切的问候。 她总爱隔三差五地穿梭于邻近村落之间,亲自踏勘田间地头的景致。 偶尔,足迹还会延伸至更为遥远的村落,展开深入的探访。 因此,这位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的郡主,早已成了百姓们心中的熟人。 更不必说,在南巷城这片土地上,夏音音的大名早已是家喻户晓。 她不仅为乡亲们四处寻水,还慷慨地分发粮食与种子,甚至开设了义诊,让南城的百姓得以免受饥馑之苦,更有健康可依。 如此一来,夏音音在南巷城的声望自然是水涨船高。 尽管她总是谦逊地说这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但百姓们心中自有明镜,哪会轻易被这谦逊之词所蒙蔽。 他们深知,这位郡主的心中,装着的全是南城的百姓。 并非如同某些为官者那般,表面应承背后违逆,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哦,陈婆婆,您这是在为菜园浇水呢,还剩多少未完?” “我吩咐人来帮您一把可好?” 夏音音望着那已略显佝偻的背影,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不了不了,老婆子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眼看就要浇完了,怎敢再劳郡主大驾!” 陈婆婆连忙摆手拒绝,心中满是过意不去。 郡主平日里已是日理万机,她这风烛残年之人,怎敢再添郡主一丝烦恼? “无妨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很快便能解决。” 夏音音随即吩咐一旁侍立的侍卫前去援手。 那位年迈的婆婆,初时还谦逊地推辞了几番,却终究未能拗过她的坚持,只得满怀感激地应承下来。 至于夏音音为何不亲身投入相助?缘由甚是简单。 但凡她稍有此意,欲踏足田间地头,那些淳朴的百姓便会纷纷推诿,面露愧色,仿佛自己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令得她每每心生怯意,不敢轻易涉足,以免增添他们的心理负担。 第271章 谁又是你的夫人啦 时间长了,夏音音每每踏上下乡之路,身旁总伴随着几位侍卫。 她的目光总能捕捉到那些在田间辛勤劳作、步履蹒跚的老者。 见此情景,总会吩咐身旁的侍卫,前去搭一把手,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最质朴的援助。 村民们虽心怀感激,却也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屡屡想要婉拒这份好意。 然而,侍卫们只是微笑着,坚定地执行着她的命令,那份不容置疑的责任感,让村民们最终只能满怀谢意地接受这份来自心底的关怀。 与婆婆的一番交谈后,夏音音带着一行人继续前行。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映照出一抹温暖而坚定的光芒。 “真未曾料到,音音如今竟如此受欢迎呢!” 司燚煊一路上默默无言,如同影随形般跟在她身后,活脱脱一副忠诚侍卫的模样。 直至周遭人迹罕至,才悄然上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问道。 “你这是在打趣我呢!” 夏音音娇嗔地瞥了他一眼,略带羞涩地说道。 “我这可是满心欢喜呢,我的夫人能得到众人的如此敬爱,不正说明了为夫的眼光独到吗?” 他笑容满面地解释道,言语间满是宠溺与自豪。 “谁……谁又是你的夫人啦?” 夏音音耳畔忽地拂过他那声温柔的“夫人”,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 慌忙环顾四周,确认只有漠影与西风等人在不远处静候,相隔数米之遥,心中的悸动这才稍稍平复。 这人也真是的,怎能在此时此地如此称呼? 司燚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满是宠溺。 发现,她这副羞赧中带着几分娇嗔的模样,竟是前所未有的动人。 “怎么,莫非王妃,还羞于承认这份身份?”他故意拉长语调,言语间满是调侃与逗趣。 夏音音闻言,脸颊更添几分绯红,终是羞赧难当,娇嗔一句:“不理你了!” 言罢,转身就走。 此刻面对着她,心中满是无奈,眼前的他,已非昔日那个冷静自持的王爷。 爱情的魔力,竟能如此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即便是再坚强无畏之人,一旦心有所属,是否也会卸下所有防备。 司燚煊轻轻一笑,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这丫头,平日里看似胆大包天,实则竟如此不经他的一番戏谑,真是既可爱又可笑。 自那以后他收敛起了那份玩心,不再轻易逗弄她。 夏音音则继续专注地检查着田间的作物,每翻动一块泥土,每查看一片叶子,都显得那么认真而细致。 “林叔,您瞧,这麦子有虫痕,咱们得赶紧寻个法子驱虫才是。” 她轻蹙眉头,目光掠过眼前广袤却略显斑驳的麦田。 沿途而来,触目所及,数片麦田已不幸染上了虫害的痕迹,若不迅速采取行动,恐怕整片金黄的希望都将沦为虫害的牺牲品。 这些麦子,是她在空间中精心培育,理应坚韧不拔,怎料竟也遭遇了虫灾的侵扰。 难道是自己那次施洒仙露之时,手下留情,分量不足?今夜,要进空间,向小家伙探个究竟。 “这可如何是好?” “连着数日,日日都来此查看,起初未曾留意,怎料今日竟已泛滥至此!” 林叔焦急地立在自己的田埂之上,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 郡主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畔炸响,告知他的麦田正遭受害虫的侵袭。 这几亩麦田,是他今年的全部希望,是他赖以糊口的根本。 若是害虫肆虐,收成受损,那来年他又该何去何从,拿什么来养活一家老小呢? “暂且还能应对,今日你们不妨尝试用秸秆焚烧,以烟雾驱之,我明日再来探视情况。” 夏音音略一沉思,脑海中闪过一个源自古朴智慧的土法子,这法子简便易行,至于成效如何,尚需实践检验。 若此番尝试仍旧未果,恐怕只能在空间里,深入探究农药的奥秘了。 “明白了,草民谨记在心。” 林叔闻言,连忙躬身行礼,一脸惶恐又感激之色,随即转身匆匆去寻觅秸秆去了。 随后,夏音音在这座村落中又寻得了两家同样受困的农户,耐心地将烟熏之法传授给他们,嘱咐他们先行尝试。 今日,她的脚步几乎踏遍了南城的每一寸田埂,晨曦初露至夕阳西下,她的身影在乡间小路上不停穿梭。 广袤的乡村画卷在她眼前缓缓展开,而她的心,却因那些遭受虫害侵扰的麦田而难以平静。 发现麦田上,虫害如暗影般悄然蔓延,令丰收的希望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目睹此景,心急如焚,虽迅速指挥百姓以烟熏之法尝试驱除虫害。 但她的心中却并无十足把握,深知这古老的方法或许难以彻底根绝这场危机。 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生根——研究农药,以科学之力对抗自然的肆虐。 夏音音一路上与司燚煊的对话寥寥,心思全然沉浸于农药配方的琢磨之中。 司燚煊洞悉她的专注,体贴地未加打扰,只是握紧她的手,静坐在旁,以无言的陪伴着她。 回到府衙,她草草用了餐,便匆匆离席,脚步轻快地迈向自己的居室,心中那份对配方的执着如同磁石,引领着她直抵空间。 待司燚煊餐后寻至,只见她的房门已紧紧阖上,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他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无奈,你忙于事务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他拒之门外?” 西风目睹自家主子吃了个闭门羹,心头暗自发笑,却又强忍着,低头而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想笑却又不敢放肆。 “觉得好笑?” 司燚煊猛地回头,目光如刀,冷冷地刺向他,质问道。 “不不不,属下不敢。” 西风连忙收敛心神,正色回答,生怕自己的失态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一旦点头应承,明日能否安然醒来,便成了未知之数。 司燚煊轻嗤一声,目光再次掠过她紧闭的房门,心中无奈,这试图悄然踏入她世界的举动,竟是如此棘手不易。 面对这样一个沉浸在工作海洋中的心上人,他又该如何是好? 最终,他放弃了跃窗而入的冲动,转身步入自己的领地。 心中暗自思量,来日方长,眼下诸多要务堆积如山,亟待处理。 毕竟,正事为先,他们的故事,还长着呢。 第272章 研究农药 “小灵兽,你可得给我说道说道。” “我那在空间精心培育的麦子,怎就遭遇了虫害之扰?” 夏音音轻蹙眉头,望向书桌上正慵懒打盹的小灵兽,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这小家伙,如今倒是真个儿当起了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 昔日威风凛凛的老虎与憨厚勤劳的大黑熊,全叫它调教得服服贴贴,成了它麾下的得力干将。 药田里的耕耘播种,全由大黑熊那宽厚的背影默默承担。 而山林间寻觅珍稀药材、采集晨露的细致活儿,则尽数交给了敏捷的老虎。 至于它自己,每日里不过是悠哉游哉地巡视一圈,随后便蜷缩在这方寸书桌之上,享受着它的悠闲时光,好不惬意。 夏音音的心底升起一丝嫉妒,为何命运对她如此不公? 渴望着一次久违的休假,那份对休憩的向往如同干涸之地对清泉的期盼。 一股冲动在她胸中翻腾,她想要向那位吝啬至极的“抠门皇帝”发起抗议,控诉这世道的不公。 仿佛无论穿越至哪个时代,人性的某些瑕疵总是如影随形,不曾有丝毫改变。 小灵兽轻轻斜睨了她一眼,语调悠长而缓缓启齿。 “你所寻觅自那杂乱无章之垃圾堆中的种种。” “皆非此朝之物,皆是经过时光之手,基因之笔的精心雕琢,又辅以仙露之恩泽,种子自是处于绝佳之境,犹如得天独厚之珍宝。” “然而,你手中那麦子,却实实在在是此时代之产物,质朴无华,保留着最原始的模样,未经雕琢,如同未经世事的孩童。” “你虽倾尽心力,以仙露之精华,试图提升其本质,使其超越凡尘,却依旧难以抵挡自然之无常,虫灾之侵袭,仿佛是天命所归,无法完全豁免。” 经过它那番详尽的解释,夏音音心中的迷雾终于散去,恍然大悟,对农药制作的重要性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看来,农药的制作还是需要的。” 言罢,她轻叹一声,随即拾起一本关于毒理学的古籍,沉浸其中,开始了她的研读之旅。 夏音音身处于空间,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页页地翻阅着,每一本毒学典籍都不曾放过。 但遗憾的是,关于农药配制的秘法,却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宝藏,始终未能显露真容。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挫败感,但她并未放弃,只是暗自懊恼:当年求学时,怎就未对化学课多一份专注呢?如今急需之时,却只能空留遗憾。 在这个对化学知识尚属茫然的年代,夏音音面对着一个棘手的难题:唯有借助药物之力,方能对抗那些肆虐田间的害虫。 然而,这田间的杀虫药剂,却非轻易可得之物,无人能精准调配。 市面上流通的,大抵不过是些驱虫的小玩意,与真正适用于农田的杀虫剂相比,实则是天壤之别。 制作农田专用的杀虫剂,其复杂性远超预期——既要确保药物能精准无误地消灭害虫,又要避免它伤及无辜的粮食,更要保证粮食收获后,百姓食用无忧,免受毒害之扰。 这一连串的考量,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作为一名医者,虽精通医术,但这制作农药之事,却无疑是一次跨界挑战,让她不禁有些头疼。 轻轻挠了挠头,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跨界之举,虽非她所长,但为了那田间地头的丰收,为了百姓餐桌上的安宁,她定要迎难而上,寻得那破解之法。 罢了,思绪如乱麻,一时难以理清,不如暂且放下,给思绪一片宁静的天空,或许灵感会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 夏音音无奈地退出空间,心中暗自决定,今晚定要再探其奥秘。 刚打开门,就看见司燚煊的身影,正倚在门边,眼神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仿佛一只守候多时,期盼着主人垂怜的小狗。 她轻轻抿了抿唇,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望向他问道。 “哟,这是在为我守门呢,还是特地来我这儿站岗呀?” 司燚煊对她的俏皮话恍若未闻,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柔软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委屈。 “昨晚你那般疏离,都不曾正眼瞧过本王一眼,害得本王心里直痒痒。” “这不,今日一早便迫不及待地赶来,生怕又错过与你相处的时光。” 夏音音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歉意,连忙解释道。 “真是对不住,昨日我心中有诸多杂念,竟未曾留意到你的存在,还望你不要见怪。” 自己昨夜似是对他多有疏忽,未曾给予应有的关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内疚,连忙向他致歉。 “你心系苍生,忧虑百姓,我怎会为此动怒?” “只是你对我视而不见,让我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落寞。” “这份失落,你得好好补偿于我!” 司燚煊目光温柔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歉疚,心中明了她的多思。 此行不过是想在她心中多留些痕迹,生怕她忙于俗务,将自己遗忘于角落。 然而,望着她那满是内疚的眼眸,他的心也不由得泛起一丝不舍。 然而,心疼之余,此刻若不趁机为自己谋取些微福利,似乎总有些不合情理,是吧? “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夏音音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掌,脸庞微微仰起,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望向司燚煊,心中暗自嘀咕,怎觉得前方似乎布下了什么“陷阱”? 尽管她与司燚煊同行至南城,心中原本怀揣着能与他共度更多时光,细细培育那份悄然萌芽的情感。 然而现实却似捉弄人般,即便身处同一座城市,他们却仿佛被无形的界限分隔,相聚的时光寥寥,别离成了常态。 这情形,竟莫名像极了那遥不可及的异地恋,而且更为讽刺的是,他们之间连一通电话、一次视频的慰藉都无从谈起。 “今晚,能让我进屋吗?” 司燚煊的话语如微风般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挑逗。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心中暗自嘀咕,这男人果然又在给她设下陷阱。 轻轻握住司燚煊的手,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揪住他掌心的软肉,轻轻一旋,带着几分娇嗔与不满。 “哎哟,疼!夫人手下留情啊!” 司燚煊顿时疼得五官拧作一团,哀哀求饶起来。 “瞧你这张嘴,胡言乱语的,不理你了!” 夏音音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心中那股怒火翻腾不息。 想进她的门? 哼,没那么容易! 冷哼一声,随即决绝转身,再不多看一眼,径直迈出了府衙的大门。 第273章 初次尝试,成效未知 夏音音安坐于车内,径直前往田野间,目光聚焦于那片遭受虫害侵扰的麦田。 百姓们正以烟熏之法对抗着这些不速之客,效果虽显,却仅是暂时缓解了危机,那些贪婪的害虫数量确实有所减少,但仍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夜幕降临,她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享用完晚餐。 与司燚煊简短交流了几句温馨的话语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那份对农田的挂念驱使着她再次踏入了空间。 然而,今日的她并未沉浸在书海之中,转而燃起了对实验的熊熊热情。 那些瓶瓶罐罐中的毒药,在她的巧手下逐一被调配,仿佛是在编织一场科学的魔法,每一次尝试都是对未知的一次勇敢探索。 她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坎坷,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秘密,难道还征服不了这小小的难题? 夏音音整个夜晚都沉浸在了炼药房的幽光之中,无数次的失败如同繁星点缀着她的科研之路,却未曾让她有丝毫退缩。 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五种新奇的杀虫药剂——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农药,在她手中诞生了,这是她亲手孕育的第一代纯天然农药。 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仿佛自己已悄然超越了那位在农科院任职的老同学。 他尚有师长引领前行,而我,则是独辟蹊径,全凭一己之力探索,且每一步都踏着自然的韵律,纯粹而自由。 细细想来,这份成就感愈发醇厚。 毕竟,在这条少有人走的路上,坚持的是一条既安全又高效的道路。 她所调配的那些药剂,虽毒性温和,恰到好处地避免了伤及无辜——虫豸毙命于无形,而麦浪依旧翻滚,生机勃勃;更无需担忧施药之人因不慎而陷入危险,那是何等的智慧与慈悲。 于是,夏音音吩咐那机敏的小灵兽,将那些温和无毒的药材一一搬入炼药房中。 如同一位细心的工匠,开始逐一试验,以空间中独有的粮食为基底,每一次尝试都蕴含着对自然法则的深刻理解和尊重。 初时,那些粮食一经杀虫药的触碰,便迅速黯然失色,无需银针探试,其毒性之烈,一目了然,显然是剧毒无疑。 她额头布满了无奈的黑线,却并未因此气馁,而是毅然决然地继续着手中的调配工作。 甚至还吩咐小灵兽外出,搜集些虫子来作为试验对象。 它身为一只小虫,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癖好,寻来的虫子皆是些奇形怪状之辈,竟连蜈蚣这样的多足怪物也赫然在列。 望着那满布细足、令人头皮发麻的生物,林雨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嘀咕:啧啧,这也太恶心了吧! “臭虫子,你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这等玩意儿东西的?” 夏音音的脸庞上写满了抗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控诉。 对于冷血动物,尤其是蛇类,她向来是敬而远之。而此刻,面对这多足之物,她的内心几乎要崩溃。 “臭虫子。” “就连蜈蚣都让你心生畏惧,你还想配制什么杀虫药?” “瞧瞧你这副胆怯的模样,哪里像是这空间的主人?” “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小灵兽投以一抹略带挑剔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脸庞。 夏音音心中一阵无奈,真想把这捣乱的小虫儿一股脑儿塞回那古朴的玉瓶中去,让一切恢复原状,省得这番折腾。 经过漫长一夜的不懈奋斗,小灵兽捕获的虫群已大多失去了生机。 与此同时,她灵巧的双手还调配出了两三种独特的杀虫药剂,这些药剂对虫子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却能让粮食保持原有的色泽,不染丝毫异样。 然而,关于这些药物是否会对人体构成威胁,它心中尚存疑虑,决定通过实践来验证其安全性。 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寻找一片试验田。 但问题接踵而至,该向谁借这珍贵的土地作为试验场呢? 百姓的麦田,那是他们用汗水浇灌的希望,是他们生活的依靠,怎能轻易让她拿去冒险? 万一试验失败,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百姓们一年的辛劳都将化为泡影,留下的只有荒芜与绝望。 或许,静待时光,任其自然生长,亦不失为一种策略。 即便虫害来袭,待到收获之时,总还能期盼着些许的硕果,强于两手空空,不是吗? 夏音音手握着那瓶药剂,心中五味杂陈,终于踏出了空间。 心意已决,要亲自前往村中的麦田一探究竟,而此次,她特邀了叶大人与周大人同行。 这两位,身为农士官,对于麦田的虫患自是责无旁贷。 听闻郡主新研制了几款杀虫良药,今日欲付诸实践,他们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期待。 假使这药剂真能奏效,那将是造福万民的大喜事! 夏音音踏入虫害肆虐林老伯家,目光首先落在了那片饱受摧残的麦田上。 阳光下,麦穗低垂,即便是传统的烟熏之法,也仅能带来片刻的喘息,对虫害的遏制微乎其微。 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片刻后,缓缓转向林老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含诚意与决心,终于开口,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林老伯,您这片麦田的虫害之严重,实乃罕见。” “这几日,我一直在潜心研制一种杀虫之药,昨晚,终是有所突破。” “我想,能否在您的麦田上做一次试验。” "倘若此番尝试得以圆满,您那片金黄的麦田将彻底告别虫害侵扰,麦穗依旧饱满摇曳,不负秋日之约。” “而万一未能如愿,本郡主在此立下誓言,待到麦田收获之时,您所失去的每一粒粮食,我都将以等量的丰收作为补偿,绝不食言。” 夏音音的话语中满载着真挚与坚决,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的欺瞒之意。 这杀虫之方,她亦是初次尝试,成效未知,心中亦是忐忑。 她知道,一旦失败,林老伯的辛勤耕耘恐将付诸东流,来年的粮仓也将空空如也。 不愿以一己之试,累及无辜百姓,更不愿强求这份承担风险的信任。 于是,这份承诺,便成了他心中最坚实的后盾,也是对这片土地最深情的守望。 “郡主,您切莫如此言辞。” “这几日,老朽望着田埂间肆虐的虫患,内心犹如万箭穿心,痛楚难当。” “今年的老天爷,似乎对南城的百姓格外苛刻,不肯轻易放过我们。” 林老伯的话语间,情感如泉涌,眼眶泛红,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粗糙的手掌随意地在眼角一抹,试图拭去那份无助与哀伤。 第274章 未南暻尽绵薄之力 林老伯的话语间,情感如泉涌,眼眶泛红,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粗糙的手掌随意地在眼角一抹,试图拭去那份无助与哀伤。 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夏音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郡主,您若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老朽年迈,所求无多,更不图什么回报。” “您此举,全然是为了南巷城万千黎民的生计,老朽心中明镜似的,怎会不明事理?” “再者说,我这田中的虫害若不清除,粮食又怎能有个好收成呢?” 林老伯的面容诚挚而坚决,缓缓言道:“与其让这些田地闲置在我手中,何不将其贡献出来,为咱们南暻国的百姓谋求一丝福祉?” “倘若此举能有所成效,那便是整个南暻国莫大的幸运啊!” 闻此,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声音中饱含着质朴与热忱:“没错,郡主,若林老伯的麦田不足以支撑,我这份也愿无偿献出。” “毕竟,这些麦子皆是郡主慷慨赐予,若无郡主,我们恐怕早已在一两个月前的饥荒中挣扎求生,难见今日之光了!” “就是,郡主!” “但有所需,只需您一句话,我们虽只是田间劳作的百姓,却也愿为南暻国的安宁尽一份绵薄之力。” “咱们的心,始终与南暻国共进退!” “没错,这杀虫药剂的问世,终归是咱平头百姓得了实惠。” “因此,咱们打心底里支持,这是应当应分的。” 四周的乡亲们纷纷高声应和,情绪激昂,仿佛即刻便能披上战袍,奔赴那无形的战场。 夏音音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环顾四周,这些淳朴的百姓,他们的心灵如同田野间最纯净的泥土,没有丝毫的狡诈与算计。 在他们心中,只有那份简单而真挚的爱国情怀,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永不干涸。 “好,我定当竭力研制出这杀虫良方,誓要让日后的百姓们远离虫害之苦,安享丰收之乐。” 她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面容坚毅,目光灼灼地望向林老伯,继而扫视着周围满怀期待的百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许下承诺。 为了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为了他们脸上的笑容不再被虫灾所夺,她夏音音,必须成功,必须让这杀虫药问世! 她果断地指挥着侍卫,迅速提来了五桶清澈的水。 移动着步伐,逐一将手中的五瓶杀虫药倒入每个水桶之中,药液与水缓缓交融。 随后,细心地为每位侍卫分发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口罩,那口罩虽简陋,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那些刺鼻的气味,为他们在麦田中的工作增添一份防护。 她将那一亩广阔的麦田精心划分成五块,每一块都精心准备的一份药物,让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播撒。 首次撒播,控制着分量,确保每一寸土地都能得到均匀的滋养。 先是谨慎地撒下了少量的药剂,随后,她细心地在每一片麦田边立起了标识牌,上面清晰地书写着所用药物之名,以便日后能轻易地回忆起这些药剂分别洒落在了何方。 安排妥当后,她特意指派了两名忠诚的侍卫守护于此,自己则返回。 心中盘算着,明日再来此地,亲眼查看药效如何。 结果,刚踏进府衙门,她的视线便不期然地与匆匆自内向外迈进的司燚煊相撞。 “咦?可是有何急事需外出?” 望着他略显匆忙的身影,眉宇间漾起一抹不解的轻皱,轻声询问。 司燚煊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 “没事,只是本王晨起之时,未见你身影,你今日竟这般早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探询,眼神闪烁,似乎有意无意地转移了话题。 夏音音察觉到他言语间的回避,心中虽有好奇,却也并未深究,只当是王府中又有哪些繁琐的公务需他亲自处理。 于是,轻轻颔首,以温婉之姿回应:“嗯,确有要事需早些处理,未曾想竟错过了与王爷共晨的时光。” “昨晚,我沉浸于研究之中,直至深夜,细细比较了几款新到的杀虫药剂。” “今晨,心中满是激动,竟忘了时间,匆匆便出了门,未曾与你细说。” 言罢,夏音音心中略感歉意,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领着他步入屋内,步伐中带着几分歉意。 司燚煊见她如此,也便顺了她的意,与她并肩而行,口中随意问道。 “哦?那药效如何?可有进展?” “尚未可知呢,今日仅是将那药剂轻轻洒落,明日还得再去探探虚实。”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深知成效尚需时日检验,若不尽人意,便又得一番苦心孤诣地重新调配那杀虫之方了。 “无妨,此番不成,尚有下回,本王对你有信心,我的音音,向来是最出色的!” 司燚煊柔声细语地宽慰着,面上洋溢着自豪之色,令她心中泛起一丝好笑又温馨的感觉。 “好好好,算我有能耐!” “走吧,陪我填填肚子,我这早膳可还空着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言罢,俏皮地拉起他的手,一同向膳厅行去,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拉长,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 她恍若置身于往昔岁月,那段日子里,连续数日埋首于手术室,连用餐的间隙都显得奢侈。 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是不知疲倦的身影,饥饿感早已被救死扶伤的紧迫感淹没。 “你怎能忽略了早膳?即便事务再繁重,也不该置身体于不顾啊。” 司燚煊闻听她因忙碌竟未用早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责备。 心中泛起丝丝怒意,既是对她不顾惜自身健康的无奈,也是对自己疏忽的自责。 这几日,他默默注视着她全身心投入药剂的配制,自觉不应再添纷扰,打算在她及笄礼前两日,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然而,这份心思却让他忽略了最基本的事情——她是否按时用餐。 此刻,司燚煊心中满是懊悔,懊恼自己连她是否用过早膳这样的小事都未曾过问,更未曾向沈乐他们多嘴打听一二。 “好了,此刻便随我一同前往吧,我已饥肠辘辘。” 夏音音察觉到他面上的不悦,连忙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望向他。 司燚煊凝视着她,那张脸庞虽挂着委屈之色,却仍能从细微之处捕捉到一丝俏皮——仿佛在说,若再迟疑,她真要饿毙于此了。 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他索性不再多言,吩咐西风即刻备膳,决定提前享用午膳。 随后,他紧紧握住夏音音的手,两人并肩朝着膳厅的方向迈去。 一路上,他们保持着沉默,脸色凝重,步伐既坚决又快捷,仿佛正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夏音音明显感受到了周围氛围的低沉,并未去触碰他紧锁的眉头,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他的步伐,直至抵达膳厅。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静静地等待着饭菜的到来,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 由于西风亲自前去催促,所以菜肴很快就被端上了桌。 她望着眼前丰盛的菜肴,未等司燚煊开口,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开始了她的用餐时光。 第275章 二十四孝般的好夫君 司燚煊手中的筷子几乎未沾荤素,反而细致地用它为她布菜。 待她的餐盘渐渐见底,才象征性地品尝了几口佳肴,随后示意西风将餐桌收拾干净。 “用餐愉快吗?”他的声音温和。 “嗯,非常满足!”夏音音餐后显得慵懒而惬意,轻轻抚摸着饱胀的腹部,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言语间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唉——” 隐约捕捉到司燚煊那缕轻若游丝的叹息,似有还无。 夏音音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眸,望向正自沉思的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轻声问道。 “可是有何烦心事?” “本王心中思量,需得尽早将你迎娶进门,方能安心。” “瞧你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实难让本王放心得下。” 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夏音音望着他那副严肃的模样,心中不禁嘀咕,若非亲眼所见,定会以为他又在拿她寻开心。 轻轻抿了抿唇瓣,随后伸出纤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微微摇晃着,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 “今日我实在是太过心急了,竟把这等重要之事给忘了!” “这杀虫药如今可是迫在眉睫,我得赶紧将它研制出来。” “而且,你也知晓我是学医之人,虽也懂得制毒之术,但那些毒物一出手便是伤人害命之物。” “那专为粮食守护的杀虫药剂,需得巧妙地在虫害与麦穗间织就一张安全网,既要虫豸毙命于无形,又要确保麦浪滚滚间无损分毫。” “待到金秋麦收时,人们品尝的每一粒麦香,都能安心无忧。” “如此一想,我不禁忧思绵绵,心事重重,实在是考虑得过于周全了些。” “往后,我定会适时调整,不再让这过度的忧虑缠绕心间,可好?” 那娇柔细腻的嗓音,搭配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瞬间将司燚煊心中的坚冰融化得无影无踪,叫他半点怒气也提不起来。 分明是被这女子拿捏得死死的,却偏偏乐在其中,甘愿沉沦! 司燚煊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缓和,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随即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近自己宽厚的胸膛。 大手轻轻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仿佛只需轻轻一捏便能掌握,而另一只手则细心地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温柔地响起。 “本王深知,这几日你肩头的重担不轻,皆为黎民百姓操劳所致。” “本王心中并无半分责备之意,反倒是自责难当,今日竟未察觉你空腹而出,实乃本王疏忽。” “往后,此类细节,本王定当倍加留意。 夏音音闻言,心中蓦地一暖,目光流转间,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柔情。 不由自主地轻轻踮起脚尖,以唇瓣轻触他的,随即迅速分开,留下一抹浅笑。 “如此,我的日常饮食起居,便全权托付于你了,我的‘管家公’了。” 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几分依赖,让这瞬间充满了甜蜜。 “管家公?这称呼倒是新奇,何解?” 司燚煊的心绪被她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搅得波澜四起,尚未完全平复。 又闻她言出此等令人费解的词汇,环抱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口吻中带着一丝困惑。 “你不妨自个儿琢磨琢磨。” 夏音音嘴角勾勒出一抹俏皮的笑意,轻轻摇头,一副不愿揭晓谜底的模样,留给他无尽的遐想空间。 【管家公,不正是那个掌舵家中大小事务,连娇妻亦温柔以待的夫君吗?这般言语,司燚煊或许不解其意,但转念一想,又何须介怀?】 【只要他行动之中,尽显温情,便已足够。毕竟,那二十四孝般的好夫君,总能在时光的细水长流中,慢慢雕琢而成。】 她心中暗自甜蜜,自与司燚煊情定之后,尽管聚少离多,但每当二人相依,便如同蜜糖溶于水中,甜而不腻,更未曾有过丝毫嫌隙。 这份情,简单而纯粹,只需他心领神会,行动相随,便是最好的证明。 嗯,细细想来,那些荧屏上演绎的悲欢离合,或是书页间流淌的爱恨纠葛,终归是虚构的梦境。 现实生活里,又怎会如戏剧般,处处布满了误会、争吵与难以化解的仇恨呢? 夏音音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仿佛被命运特别眷顾,一眼便觅得了这世间难寻的良人,那份温情与体贴,无疑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礼物。 他轻轻扬起眉梢,心中暗自嘀咕:二十四孝绝世好老公?这称谓倒是新鲜,莫非是指那等无微不至、百依百顺的夫君典范? 不过,这‘老公’二字,莫非就是古人所说的‘相公’、‘夫君’之意? 嘿,这小妮子的心思,还真是千回百转,妙趣横生。” 司燚煊并未继续那未完的猜测,而是毅然低头,轻轻覆盖在她那满载笑意的唇瓣之上。 她回应着这份深情,双唇微启,仿佛在无声地邀请他步入她内心的世界。 两人之间,吻已非初次,夏音音历经两世风霜,对于这等亲密之举,自是比寻常女子更易接纳,心中少了些羞涩,多了份从容。 然而,在情事的技巧上,她仍显生涩,宛如一张未经雕琢的白纸。 是司燚煊,以他独有的耐心与深情,引领着她,一同在这未知的领域里缓缓探索,每一步都充满了新奇与甜蜜。 渐渐感到周身力气流失,胸腔仿佛被无形的手缓缓压缩,空气变得稀薄而珍贵。 就在她即将被窒息感吞噬,呼吸变得艰难至极之时,司燚煊终于微微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依旧紧紧抱着她,不曾有丝毫松懈,额头轻轻相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带着一丝哑然与难以言喻的情愫,用那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细语。 “真是个傻丫头,这般多次了,怎还不懂得如何在这亲密间自如换气?” 夏音音轻轻喘息着,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嗔,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 “哼,你倒是挺能耐的嘛!说,以前是不是也这般对待过其他女子?” 【这司燚煊的手法如此纯熟,莫非是过往红颜知己众多?哼,本小姐可真是吃了大亏呢!】 尽管她心知肚明,司燚煊过往清白,书中未曾提及他与任何女子的纠葛,就连近身侍候的通房丫鬟也不曾有过。 但单凭他这等手段,实在让人难以不起疑心! 司燚煊轻笑着抬起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难道没听说过,男人在某些方面天生便是无师自通的行家吗?” 她闻言,不由得一怔,眼中的迷茫转瞬即逝。 【对啊!她以往沉浸于那么多小说的世界,怎会不知?那些故事中的男主角,在情欲之事上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常常令女主角沉醉不起,难以自拔……司燚煊,他又会是如何呢?】 夏音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他的下身,眼底闪烁着一抹好奇之光。 第276章 姐姐难得有空陪他 司燚煊目光深邃地锁定了她那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倔强。 心中暗自较劲:本王难道会令你失望?定要让你亲眼见证,本王的能力与决心! 尽管胸中怒气暗涌,却仍保持着冷静与高傲,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分毫,仿佛对夏音音心中的猜疑浑然不觉。 缓缓向前,几乎与夏音音鼻尖相触,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音音,你这般凝视,莫非是在以眼神为饵,诱本王深入?” “还是说,方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并未能让你心满意足,还渴望更多?” 夏音音的脸庞霎时染上了绯红,即便她早已对他那温柔却又略带霸道的吻习以为常,但此刻他口中蹦出的那些粗犷直白的话语,却依然让她感到措手不及,心头小鹿乱撞。 她惊得语无伦次,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要...要什么要!” “你...你这个...轻浮的家伙,快放开我!” 小手抵在司燚煊坚实的胸膛上,企图将他从身边推开,可那力量仿佛石沉大海,半天也未见丝毫成效。 司燚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对她的指控不以为然,佯装无赖道。 “本王不过是亲昵一下自己的王妃,怎能算得上是登徒子之举?” 非但不认账,反而耍起了无赖,一副打死也不松手的模样。 “你还狡辩!我何时成了你的夫人?” “咱俩明明还没拜堂成亲呢!休要玷污我的清誉!” 夏音音见他死皮赖脸地纠缠,推又推不开,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抡起拳头,在他身上轻轻捶了一下,没好气地嗔道。 这一拳对于厉潇宸来他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丝毫不觉疼痛。 但他也深知,她所言非虚,两人尚未正式结为夫妻,有些甜蜜的情话,私下里说说便罢了,不宜太过张扬。 然而,此事万不可向外人透露,须知女子名节,重于泰山。 “罢了,安心便是,本王岂会轻率地将你的清誉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这番言语,不过是你我二人闺中密语,断不会让你的颜面有丝毫损伤!” 司燚煊柔声安抚,随即缓缓松开了她,更亲自伸手,细致地为她整理起衣裳。 方才那一吻,太过炽热,以至于她的衣衫略显凌乱,不复先前的端庄。 【这亲吻既已成事实,此刻再作遮掩,又有何益?瞧瞧那微微肿胀的唇瓣,岂是轻易能遮掩得过去的?】 夏音音无需揣测,便已明了双唇必定染上了肿胀的痕迹,因那难以忽视的灼痛正肆意侵袭着她的感官,如同烈焰轻舔。 正细心地为她整理着衣襟,动作忽地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她那略显红肿的唇瓣,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与难以抑制的渴望。 那抹红,如同晨曦中最诱人的果实,让他心中生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细细品味那份甘甜,直至彼此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随即,司燚煊掩藏起眼底那抹炽热至极的欲望,生怕惊扰了她,继而温柔地继续为她整理着衣裙的褶皱。 待一切妥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今日,你可还有什么琐事需要打理?” 夏音音微微侧首,思索片刻后,轻声细语道:“我已将杀虫之药施于田间,只待时机成熟,前去查看成效,再做相应的调整。” “至于那实验田,前两日我已亲自探访过,加之有叶大人亲自守护,自是安然无恙。” “唯独商业街的规划事宜,尚待进一步完善。” “这几日我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未曾抽暇探望小南。” “此刻心中念及,便决意带他前往商业街走走,那条街我们也已有两日未踏足了,正好瞧瞧它近日的风貌。” 司燚煊闻言,不假思索地牵起她的手,步履轻盈地迈向门外,边走边笑道。 “走吧!我吩咐西风去接小南,我也想亲眼目睹你口中的商业街是何番景象!” 两人缓缓步至府衙的门槛前,未几,陆泽南便在西风的引领下,雀跃而出。 “姐姐!” 他的目光一触及姐姐,便如星辰般闪烁起来,但那份孩童特有的顽皮已收敛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沉稳与规矩。 夏音音见状,轻轻放开了紧握着的他的手,转而温柔地抚过陆泽南略显凌乱的发丝,目光中带着几分疼惜,落在他那被阳光亲吻得略显黝黑的脸庞上。 “这几日可好?” “姐姐近来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将你托付给漠影师父习武,可曾觉得辛苦?” 陆泽南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坚毅之色,“不累,姐姐。” “师傅常说,求知之路,不言苦楚!” 陆泽南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庞上,正儿八经地吐露着话语。 而他那双眸,却不经意地掠过了先前司燚煊与姐姐紧紧相扣的手,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暗自思量,单凭言语的疲惫,终究难以撑起一片天地。 于是,她默契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 “好,咱们这就出发。姐姐今日闲暇,带你去逛逛我新张的商业街,如何?” 夏音音温柔地执起他的手,言语轻柔,步伐未停,引领着他向门外行去。 如今的陆泽宁南,虽对她依旧依恋满满,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份懵懂的性别意识已悄然萌芽。 因此,在夏音音牵起他手的瞬间,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挣扎,最终还是选择没有挣脱那份来自姐姐的温暖束缚。 毕竟,姐姐难得有空陪他,他又怎忍心拂去这份难得的亲密? 更何况,那些成年男子尚且能与她相携相伴,自己作为她的弟弟,又怎能例外? 嗯,待到明年,就该放下孩童般的依恋。 夏音音未曾窥探到少年心中那番纷扰思绪,只觉他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几分青涩,即便只是数日未见。 一行众人放弃了乘坐马车的便利,决意步行前往,权当是暮春里的一场悠然漫步。 踏出府衙大门,夏音音左侧并肩而行的是司燚煊,右侧则是她紧紧牵着的陆泽南,三人成一列,步伐轻快。 西风与漠影则保持着距离,约莫五步之遥,默默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