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团宠:薄爷的小撩精又双叒掉马了》 第1章 一夜放纵 发现沈以辰出轨当晚,宁时鸢和附近酒吧的男公关睡了。 房间内灯光昏暗,男人裹着浴巾,将宁时鸢压在身下。 “这样,喜欢吗?” 男人声音沙哑低沉,轮廓精致。 水珠顺着他的喉间滑落,滴落在宁时鸢身上。 烫得她一颤。 她有些心急,海藻般的卷发散在颈边,搂着男人的脖子,几乎是催促一般:“别问,快点。” 酒精开始起作用,她脸颊发烫,狐狸眼迷蒙,绝美的一张脸勾人又摄魂。 声音娇柔,勾人心魂。 男人蹙起好看的眉,欺身而上。 浮浮沉沉间,宁时鸢用唇笨拙地堵住他的唇,技巧青涩稚嫩。 一吻结束,男人顿了一下,声音似笑非笑:“没接过吻?” 宁时鸢点点头,随后陷入了男人更炙热的吻中。 男人攻城掠地,宁时鸢整个身子都软了,只能被动地迎合他。 两人喘气声互相纠缠,暧昧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一声低喘,终于结束了。 收拾完,宁时鸢看着睡在旁边轮廓精致的男人,心里挺满意。 她眼神清明,没了动情时的媚态。 她快速翻出手机,和男人的手交叉紧握,随即十指相扣。 咔嚓。 宁时鸢拍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角度她选得很好,正好能露出男人的小半张下巴和胸膛。 她将照片发给了沈以辰,又在他已读的瞬间撤回。 【哦,不小心发错人了。】 随后又发了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和宁栀柔恩爱到老,至死不渝。沈狗,退婚!】 发完消息,宁时鸢冷笑着把手机静音,重新躺了下去。 不就是出轨吗?看谁玩得过谁。 第二天一亮,宁时鸢就后悔了。 昨晚,她还是太冲动了。 就算沈以辰和她继妹搞到了一起,她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报复回去。 宁时鸢扫了眼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没想到现在牛郎的质量,竟然这么高。 男人骨相优越卓绝,帅得人神共愤,想到他精壮有力的腰和八块腹肌,她觉得自己也算占便宜了。 宁时鸢叹了口气,穿戴完后,从包里翻出一沓钱,放在了床头柜上。 最后她推门离开,压根没注意到门上的金属牌子上镶嵌了四个字: 【超级VIP专用】 微凉的风吹得宁时鸢头脑清醒几分,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她容颜绝美,身材凹凸有致,从上车开始,出租车司机色眯眯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宁时鸢神色冷淡,默不作声地避开司机的视线,挪到了驾驶座正后方。 她自顾自的从包里翻出化妆品,甚至没照镜子,就直接往脸上涂。 化妆品的馨香在车里蔓延开来。 司机还是没忍住,在等红灯的空隙,贱兮兮地扭头看她: “美女,化妆啊?” 看到她的脸的一瞬间,司机瞳孔放大,发出了一声尖叫: “鬼啊!” 只见后方的女子嘴唇惨白,右脸有一大片溃烂的疮,蓬头垢面。 就连身上的红裙子也像被血染红的。 哪还有刚才红衣大美人的影子? 宁时鸢对司机的态度变化无动于衷,想着等一下回宁家的境遇。 她并不想回去。 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的继母对她并不好,尤其是她的继妹宁栀柔出生后,她在宁家的日子更是难过。 车在宁家门口停下。 一下车,宁时鸢就看到了散落在门口的一堆衣物鞋子。 全都是她的东西。 继母谢玉芳站在门口指挥佣人:“继续扔!把这个小贱人的那堆垃圾全部都给我扔出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宁时鸢迈着长腿走过去,捡起来一件裙子。 裙子落在下过雨的地上,沾满了泥水。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 “我干什么?”谢玉芳抓起身边的空行李箱,狠狠朝她扔过去,“当然是把你赶出家门!” “为什么?”宁时鸢有点懵,下意识躲开。 行李箱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玉芳恶狠狠地指着宁时鸢的鼻子骂道:“我们宁家好吃好喝养着你,你倒好,做出这种下贱勾当!我们宁家不留你这种贱人!” 她说着,将一沓照片甩到宁时鸢脸上。 宁时鸢心里一颤,捡起一张照片,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玉芳。 照片上是她昨晚拍的! 她明明很快就撤回了,怎么会? “你自己没本事,抓不住未婚夫的心就跑去外面放荡?真是不知羞耻!”谢玉芳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抓不住未婚夫的心?沈以辰? 宁时鸢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所以说,您早就知道他出轨了宁栀柔?” “那是你自己没用!你长得这么丑,连你亲爹看见都恶心,你还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沈以辰图你什么?” 谢玉芳咄咄逼人,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宁时鸢心中一痛。 她之所以易容成这副丑样子,是因为小时候曾被谢玉芳下过毒,让她脸上溃烂生疮,企图掌控她。 后来,她在村里跟伯伯们学了手艺,解了毒。 为了不暴露,她选择继续扮丑。 她以为沈以辰说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 没想到他竟然另有所图? 见她沉默,谢玉芳继续说:“自从柔柔从国外回来之后,你就百般刁难她,我们宁家对你够好了,你把男人让给她又怎么了?像你这么丑的货色,嫁给别人等同于祸害人!” 对她好? 每天让她吃不饱穿不暖是对她好? 给她下毒,让她的脸溃烂流脓,好控制她,就是为她好? “我什么时候刁难过宁栀柔?每次都是她在找茬好吗?”宁时鸢心里无语,张口争辩,“你张口就赶我走,我爸同意了吗?” 谢玉芳冷笑一声:“你爸早就恶心你了,你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宁家!” 冷漠的话语刺痛宁时鸢的心脏,虽然早就对宁家没有期待了,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明明……她也是宁家的亲生女儿。 宁时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倔强地抬起小脸:“走就走!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你早就该走了,你个丑货!” 第2章 桃源村 宁时鸢转身就走,一件衣服都没拿。 她有地方可去。 她不是孤儿。 见宁时鸢走远,谢玉芳对下人使了个眼色:“玉佩呢?到手了吗?” “夫人,在这儿呢。” 下人巴巴地凑上前,献宝似的把藏在袖口的玉佩递给谢玉芳。 玉佩质地上等,刻着精致的龙纹,一看就是名贵宝物。 谢玉芳心安理得将玉佩占为己,眼神变得狠厉,瞪向下人:“这件事要是传到了第二个人口中,你知道后果的!” 下人脖子一凉,顺从地点了点头:“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 从宁家离开后,宁时鸢强忍心痛,向着郊区的小村落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迈巴赫艰难的在泥泞的小路上行驶。 车内,气氛略微有些沉重。 副驾驶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皱眉看着窗外的天气,试探性地开口:“老板,今天恐怕还是找不到神医垣十。” 说着,他忐忑地回头看向后座。 “找不到,明天继续找。” 短暂的沉默后,后座传来不容置喙的男声。 男人一身矜贵西装内衬,领口敞着,袖口折着。他长腿交叠,骨节修长的手拿着报纸,手背隐隐泛出青色的血管。 “这路不好走啊。”前排的男人道。 听见助理的话,薄宴礼把报纸放下,露出精致又深邃的眉眼,瞳孔泛着灰,有几丝异域风情。 轮廓立体,比明星还要帅上几分。 他侧头向窗外看去,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雨,泛着氤氲雾气。 突然,他微微挑眉,被路边的一道人影吸引。 是个女人。 雨水打湿她轻薄的衣物,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背影倔犟又挺拔,红色的裙子衬得她好像一株野玫瑰。 这背影带来强烈的熟悉感,让薄宴礼呼吸都轻了几分。 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女人炙热的唇和纤细的腰,勾人的狐狸眼。 还有扔在床头柜上的一沓纸币…… 难道是她? “停车!” 薄宴礼声音迫人,带有几分刻不容缓的压力。 迈巴赫猛地刹车停下。 大灯照到女人身上,女人带着疑惑扭头。 她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妈呀!” 副驾驶的助理吓得叫了一声。 女人头发蓬乱,脸色惨白,右脸大片溃烂生疮,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里。 一身红裙子,就像索命的女鬼。 不是她。 他从没认错过人,这次竟然认错了。 薄宴礼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走吧。” 迈巴赫又扬长而去,带着一屁股的尾气。 宁时鸢有些无语,她看着远去的迈巴赫,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别说,肯定又是被她的长相吓到了。 她拍拍脸,自嘲地笑了笑。 她大部分的安全感,都是这张脸给的。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宁时鸢到了目的地。 一个略显贫穷的小村落,村口还立着路牌,用雄劲有力的草书写着—— 桃源村。 走到村口,宁时鸢终于松了一口气,卸下伪装般的,变得随意散漫起来。 “小时,回来啦?” 村口的一位大妈本来在摆弄花草,看见她,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刘婶。” 宁时鸢笑着回应,狐狸眼水汪汪的。 刘婶拿了把伞递给她:“冒着雨回来也不说一声,让你刘叔骑三轮接你去啊。” 宁时鸢摆摆手:“刘叔不是在研究新玩意呢吗,就不麻烦了,又没多远。” “你这孩子真见外,都是一家人。”刘婶嗔怪道,随手在一个花盆里摘了几个果子,“我新培育的果子,你尝尝好吃不?顺道替我给大家都分一分。” 宁时鸢尝了一个,酸甜可口,吃完感觉头脑都清明不少。 她点点头:“是好东西。” 跟刘婶儿打完招呼,她挨家挨户分果子,村里人不多,但都非常热情,一圈转下来,她怀里多了不少好东西。 甚至还有一个设计精致的银镯子,是铁匠李婶新做的。 看着像镯子,按了开关之后,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小刀。 宁时鸢拿着镯子爱不释手,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屋绿意盎然,前院养着许多花,不远处是塑料搭成的温室。 宁时鸢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自从她继母进门之后,宁家对她一直都是放养,她经常吃不饱饭。 有次,她在这个村口被饿晕,被村里的刘婶捡回家,从此就开始在桃源村里吃百家饭。 村里的长辈们不仅不嫌弃她长得丑,还教了她很多,并帮她解了毒。 宁时鸢也不过问村里人的身份,只知道他们一身本事却隐姓埋名。 她从小在这个村里长大,学会了不少东西。 这一手医术就是纪叔教给她的,不过纪叔因为身体不好,去国外养老了。 想到纪叔,宁时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该去给他培育的药草浇水了。 要是纪叔知道她如此怠惰,肯定会拿烟杆子敲她的头。 宁时鸢戴上放在床头柜上造型独特的手表,随着嘀嗒一声,手表自动开机了。 走到温室门口,将手表贴在感应门上,门缓缓打开。 独特的药草香气蔓延开来。 要是懂行的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 随便一株,拿到拍卖会上都能卖上小几百万的价格。 而这样的药草,堆满了温室不起眼的角落。 中间带着玻璃罩的药草,甚至无法在文献中查到名字和功效。 宁时鸢怜爱的一一关照她培育的药草,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 叮咚。 手表突然弹进几条消息,是一个黑色头像的连续消息轰炸: 【老大,咱们的系统堆了好多单。】 【看到我的消息,您赶紧去系统接单!】 宁时鸢面目表情地打字: 【没有我,夜莺就停止运转了吗?】 夜莺是她五年前建立的组织,专门拿钱替人办事。 据说只要钱给得到位,夜莺什么都能干。 而夜莺之所以屹立不倒,除了组织成员能干以外,还有个原因是它背后有几个行业领头的大佬坐镇,其中就有神医垣十。 宁时鸢面目表情地通过手表连进系统,一双秀眉微蹙。 紧接着,一条招募信息跳了出来。 【京城四大家族之首,薄家家主薄老重病,薄家求鬼医垣十治病。】 第3章 竟然是他 任务的报酬吸引了宁时鸢的注意——一个亿和陨铁一块。 陨铁稀少,但不值钱,像是一亿的搭头。 但宁时鸢看上的却不是那一个亿,而是那块陨铁。 对于高级机械师来说,这块陨铁简直是太稀缺了。 它非常坚硬,可以用在不少机械零件上。 对于宁时鸢来说,它的价值要比一个亿高。 宁时鸢点了接单。 剩下的招募索然无味。 突然,一个招募吸引了她的注意: 【全球首富龙家出价十亿,寻找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宁时鸢眨了眨眼,龙家声名显赫,几百年基业,遍地都是他家的产业。 每个行业的龙头企业,基本都和龙家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就连京城风头正盛的薄家,在龙家面前也矮了一个头。 这么低调的龙家,竟然花重金寻人? 挺新奇。 但是她不缺钱。 宁时鸢面不改色地点了个叉。 与此同时,欧洲某处古堡。 华丽的餐厅长桌上,摆满精致的餐点,四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围坐,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 墙上的家徽熠熠闪光,刻着腾飞的龙形图腾。 叮咚。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其中一个卷发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兴奋地站起来。 “注意规矩。” 对面的男人不悦蹙眉,他黑发黑眸,像中世纪优雅的吸血鬼。 “大哥!妹妹找到了!在国内!”卷发男人不管不顾地兴奋道。 啪嗒。 刀叉落回盘子里。 男人有生之年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焦急的神色:“现在就出发!” …… 宁时鸢接完单之后卸了妆,在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她睁眼,听到叮咚一声: 【一亿已入账。】 宁时鸢勾了勾唇,这是嫌她动作不够快,拿钱催她呢。 她伸了个懒腰,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了她完美无瑕的皮肤上。 宁时鸢长得极美,极艳,但不与人打交道时,那双狐狸眼的笑意一隐起来,就显得冷冰冰的。 十足的冷美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又重新画上了妆,一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瞬间变成了让人不忍直视的丑女。 宁时鸢打车去了薄家。 薄家老宅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刚一进去,许多佣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 眼神有同情,又有厌恶。 “你找谁。”管家板着脸,声音如常,宁时鸢却能看到他眼里的不悦,“门卫怎么把你放进来了?” 宁时鸢一双狐狸眼微闪,因为他的以貌取人冷了脸:“我是医生,我来治病。” “就你?” 管家冷笑一声,怀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试探性的目光围绕着她转了一圈。 宁时鸢挑眉,一张惨白的脸此刻更是瘆人,她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挂坠,夜莺的标志,京城无人不知。 “就我。” “原来真是夜莺的神医呀!”管家瞳孔一缩,看到吊坠的那一刻,突然变了脸,“神医这边请。” 宁时鸢面无表情地跟着管家走,被带到一扇门前。 管家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这就是老爷子的房间,您请自便。” 宁时鸢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香。 房间很大,中间做了屏风隔断,屏风前设了一处茶桌。 有个男人背对着门,正在动作优雅地沏茶。 男人背影挺拔,宽肩窄腰,动作流畅,连开门声都没能打断他的动作。 他头也不回:“东西放下就走吧,老爷子不喜欢被打扰。” 声音像优雅的大提琴。 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宁时鸢胸口一震,试探性开口:“你好?” 男人这才回头。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宁时鸢突然有些僵硬,准备好的说辞也卡在了嘴里。 这不是前天晚上那个男公关吗? 房间的光照很充足,男人的容貌更加清晰,泛着冷灰色的眸,深邃的眉眼,刀削一般的轮廓…… 简直……美得不像人。 短暂的几秒,她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下意识都走近他:“你怎么在这里?” 暧昧的夜晚,男人炙热的手,他结实有料的身材,魔咒一样,此刻在她脑海里幻灯片似的浮现。 二人一站一坐,薄宴礼不得已微微仰着头,看向眼前的女人。 是那天他在车上看到的,走在雨中的女人。 女人脸上挂着可怖的疤痕,疤痕以外的皮肤却滑嫩得像豆腐一般。 身材凹凸有致,露在裙子外的一节小腿又细又长。 薄宴礼看人从不会出错,她的身材数据,很像那晚的人…… 他的手丈量过那人的每寸肌肤,不可能记错。 可那女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薄宴礼从回忆中回神,距离过近,他单手撑着桌子起身,眼前的人身上暧昧又熟悉的冷香让他微微皱眉。 好熟悉的香味。 又让他想起那夜的女人,像妖精一般。 “你认识我?”薄宴礼不悦出声问道。 他见过太多女人耍手段为了目的勾引他,只是这次这个……有些别致。 他突然的动作让宁时鸢差点跌进他怀里,气氛陡然暧昧,她闻见他身上和那夜截然不同的香味。 她下意识地摸脸,摸到脸上的凹凸不平后,突然有了实感一般的清醒过来。 她现在不是真面目示人。 他根本不可能认出来她。 宁时鸢后撤一步,有了底气一般:“我是垣十,接了悬赏,来给你家老爷子看病的。” 她声音翠竹一样好听,尾音上扬,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媚,停顿了一下,问:“你是?” 薄宴礼愣了一瞬,矜贵地微微蹙眉,重新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 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垣十,传说中的鬼医,医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他很难把这个称呼跟眼前纤细年轻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我是薄宴礼,薄家的长子。”他礼数周全,冲宁时鸢伸出了手。 二人的双手简单交握,一触即分。 男人炙热的温度烫的她一缩,宁时鸢神色不变,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心中大动。 她睡的男公关,竟然是薄家的继承人? 她临走前还给了他小费呢。 还好她现在易容了。 不然薄家继承人被当成男公关,他现在想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看出她的神色不自然,薄宴礼微微挑眉,声音薄凉:“怎么?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很熟悉。” 第4章 走错房间 对上他眼神里的探究,宁时鸢有些慌乱,她转移话题,朝着屏风里面走:“先给你爷爷看病吧。” 屏风后面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呼吸一停一顿,出气多进气少。 病得很重,怪不得薄家这么着急。 宁时鸢拿出随身携带的腕枕开始号脉,房间沉默安静,只能听见仪器滴滴的声响。 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薄宴礼有些出神,她海藻般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是精灵。 诊完脉,宁时鸢收回手,神情严肃:“从现在开始,老爷子的身边不能离人。” 薄老爷子是突发急病,再加上年纪大了,会有很多突发情况,很可能一个不注意就出意外。 “明白。”薄宴礼颔首,“佣人会轮班。” 想了想,他又问:“有几分把握?” 宁时鸢突然笑了笑,神采张扬,一时看呆了他。 “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出手的话……十分。” 她摆摆手往外走:“不用太担心,有突发情况了就通知我,我住得很近,就住在……” 她突然顿住了。 猛地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宁家赶出来了。 宁时鸢自嘲地笑了笑。 订个酒店吧。 薄宴礼捕捉到了她的停顿,他冷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薄唇微启:“薄家有很多空闲房间,神医要是不介意,就住下来吧。” 这话正合她意。 宁时鸢也不推脱:“麻烦了。对了,不要叫我神医了,我叫宁时鸢。” 小女儿家的语调,尾音上扬,把自己的名字念得好听又绵软。 宁时鸢…… 宁家长女? 薄宴礼从精密的大脑里搜索出这个名字,神色了然,偏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让管家给你准备房间。” 他识趣的没有问原因。 宁时鸢就这么在薄家住下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薄宴礼隔壁的客房已经被佣人收拾出来,房间里贴心地准备了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自从早上见过薄宴礼之后,宁时鸢一天都没见他露面。 晚上给老爷子开了药,施完针,晚上洗漱完直接睡了。 半夜,宁时鸢被渴醒了。 她有些认床,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脑海里翻来覆去会梦到那天晚上和薄宴礼的事。 她迷迷糊糊的下楼倒水。 喝完水,困意上头,上楼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房间里突然一股清冷的木质香的味道。 宁时鸢吸了吸鼻子,脑袋昏沉,往被子里蹭了蹭。 突然,黑暗中,她唰的一下睁开眼。 房间里多了一道陌生的呼吸。 她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到枕头下,想抽出那把她随身带的小刀。 摸了个空。 一股凉意席卷身体。 下一刻,被子掀起带来了凉风,她被人狠狠地压在身下,那人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颈。 但没用力,好像是怕弄疼她。 炙热的温度让她发颤,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宁时鸢,你想做什么?” 是薄宴礼。 宁时鸢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咬字缱绻:“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她感受到男人呼吸一滞,又重重吸了一口空气。 薄宴礼声音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气氛陡然尴尬。 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转动的声音。 宁时鸢无助地睁大眼睛,奈何窗帘遮光性实在很好,她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的轮廓,他铅灰色的眸子泛着一丝微凉的光。 “抱歉,我走错了。”她轻声道。 二人呼吸纠缠,暧昧炙热。 男人体温较高,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肌肤上,热得她大腿发烫。 他没穿内衣…… 宁时鸢内心几乎要尖叫,她不着痕迹的往外蹭,企图和他的距离拉远一些。 “别乱动。” 薄宴礼声音突然哑了一分,性感得像那晚的声音,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她几乎软了半边身子。 感受到有东西戳到了她的大腿,宁时鸢顿时浑身僵硬,不敢动了。 等了片刻,薄宴礼连续调整了几次呼吸,呼吸带来的温热气体落在她的耳边,又酥又痒。 宁时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许久,薄宴礼扣在她脖颈上的手松开,换了个动作,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又在压抑着什么:“没关系,你走吧。” 仿佛如临大赦一般,宁时鸢弹似的从床上坐起来,利落的翻身下床,穿上鞋,只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像是背后有鬼追着似的。 薄宴礼看着从眼前消失的背影,无奈地勾了勾唇,眼底有一丝他自己未曾察觉的宠溺。 房间没有灯光,只能看清女人的轮廓。 她的五官轮廓身材曲线都很美,真的很像那晚的那个女人…… 他看人很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轮廓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黑暗里,冷灰色的眸子带了几份探究。 迷一样的女人。 她在隐瞒些什么? 宁时鸢逃似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吓死了。 要是薄宴礼警觉一点,提前打开了灯,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光洁如刚破壳的鸡蛋,哪有半分长疮溃烂的影子。 她只差一点就露馅了。 还好刚才气氛暧昧,两人都来不及多想。 想起刚才暧昧的姿势和气息,宁时鸢脸颊发烫,尴尬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寂静的夜里,她清晰听到自己心跳一声一声的鼓动。 薄宴礼……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转了一圈又一圈,又被她吞了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宁时鸢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化好妆下楼,薄宴礼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餐了。 他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宽肩窄腰,姿态矜贵地翻阅着一旁的报纸,动作优雅得像17世纪的贵族。 见她下来,他淡淡地掀起眼皮,挑眉冲她颔首。 他动作优雅地放下报纸,吃起饭来。 宁时鸢微微一愣,想起昨晚的暧昧,有些不好意思地落了座。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等她? 一顿早饭吃得诡异又沉默,时不时有金属筷子碰撞瓷盘的声音。 宁时鸢率先打破沉默:“老爷子的病情需要几味药,市面上暂时买不到,我今晚要去黑市转转。” 她声音好听,在略显空荡的餐厅内显得更加空灵。 “都缺什么?” 薄宴礼早就吃完了,却仍然礼数周全,没提前走人。 宁时鸢把缺的药材一说,他只沉吟了一瞬,声音不容置喙:“正巧,今天有场拍卖会,我缺个女伴,你跟我一起?” 第5章 拍卖会 宁时鸢答应下来,心里疑惑。 他好像没给她留拒绝的空间。 怎么她有一种感觉,哪怕自己不说缺药材,他也会邀请自己去的。 一个小时后,京城拍卖会。 一辆迈巴赫缓缓在会场前停下,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车牌的888足够证明车里的人地位不菲。 唰—— 车门被司机拉开,薄宴礼先一步下车。 他动作优雅,银灰色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腰,比今天来代言的明星还要帅上几分。 男人眸子微垂,下车却优雅地转身,冲车里伸出了手。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薄家继承人出席商业场合,从来没带过女伴。 这次怎么…… 难道是未来的薄太太? 车内的女人伸出了一截小臂,手指纤细柔弱,小臂洁白,轻轻握住薄宴礼的手。 随后伸出了漂亮的长腿。 她身材真好! 有人轻声感叹。 随后,女人隐藏在黑暗处的脸也露了出来。 天呐! 众人看到那张脸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材姣好,脸上却吓人又可怖,红色的晚礼服在她身上像厉鬼索命。 薄宴礼怎么会跟这么丑的女人一起出席拍卖会? 感受到众人惊讶质疑的目光,宁时鸢不卑不亢,面不改色地挺直腰背,跟着薄宴礼一起进了拍卖会。 进了拍卖会场,迎宾小姐领着他们入座,更多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宁时鸢身上。 轻蔑,鄙夷,厌恶…… 这些眼神中流露出的恶意,连一旁的薄宴礼都忍不住蹙眉,宁时鸢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早就习惯了。 气囊而已。 薄宴礼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和复杂。 处在漩涡中心的宁时鸢,则神采奕奕地看着拍卖清单,喜不自胜。 她想要的药材都有! 拍卖前几样都是无关紧要的,宁时鸢不感兴趣,她跟薄宴礼说了一声想去厕所,就离开座位,去转了转。 上完厕所,宁时鸢洗完手,往会场走。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又比较贴身的晚礼服,衬得她身材姣好,凹凸有致,像个尤物。 “这么美丽的小姐,我可以有幸得到您的联系方式吗?” 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一个有些耳熟又油腻的声音,在宁时鸢身后响起。 她疑惑回头,看到了一张让她犯恶心的脸。 沈以辰。 几年前,知道她妈妈给她留了遗产后对她死缠烂打,说生生世世只爱她。 她过了很久才同意,结果在她生日当天,他就和她的妹妹接吻了。 她以为,他出轨宁栀柔是真爱,现在看来,他绝对是见色起意。 亏她还以为他们情比金坚。 结果来搭讪漂亮女孩? 宁时鸢上下打量他一眼,噗呲一声笑了:“呦,沈狗,我记得这里不是宠物店啊。” 沈以辰本来摆好的自信笑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僵在了脸上,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以辰咬牙切齿,几乎要生吞了她。 “怎么,这里是什么高端场所吗?”宁时鸢一脸嘲讽,嘴边挂着一丝冷笑,“我看你这么贱的人也在这里,还以为这里连狗都能进呢。” “你!” 沈以辰气得七窍生烟,他提起步子就朝宁时鸢冲过来,高高扬起一只手想打她,却被宁时鸢一个侧身,优雅地轻松躲过。 他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回头就抓住宁时鸢的胳膊,想要不依不饶。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宁时鸢回过头,发现是满脸怒气的宁栀柔。 她怒气冲冲地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开始骂。 “怪不得我刚才听见有人说,会场混进了个丑货,原来是你!宁时鸢,他早就跟你分手,跟你没关系了!你能不能别再纠缠了?” 宁栀柔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显得面目狰狞。 宁时鸢挑眉,心里有些无语,狠狠地甩开沈以辰抓住她的手。 分明是沈狗凑上来犯贱,最后还成了她的不是? 他俩可真是绝配,锁死。 听见宁栀柔发火,沈以辰立马可怜兮兮道:“栀柔,都是她非要拉着我说话,我都说了,我们没关系了,她还不依不饶的。” “像你这种货色,我还不稀罕纠缠。”宁时鸢冷冷出声,“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你才恶心!”宁栀柔声音尖厉,“你这种人怎么配来拍卖会?我看你就是一早打听好了以辰会来,你故意的吧!” 宁时鸢冷笑一声,把进来的时候,迎宾递给她的腕花在她跟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我是薄家的客人。” 黑色的腕花,薄家独一份。 京城里默认的规矩。 宁栀柔和沈以辰脸色大变,互相对视了一眼。 沈以辰嘴硬,假装不在意,梗着脖子继续说:“别以为你在地上捡个腕花就能冒充薄家人,像你这种丑东西,连爬床都不会有人要,有哪个薄家人会傻到请你来拍卖会?” “我请的她。”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宁时鸢回头,看到薄宴礼迈着大步朝她走来,肩宽腰细,冷灰色的眸子隐隐闪着薄怒。 像童话里的救世主。 薄宴礼在她身旁站定,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礼貌又不僭越,面向沈以辰二人,声音泛着冷意。 “她是我薄家的贵客,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对上他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沈以辰冷汗唰的流了一身。 这丑货,怎么这么大本事,竟然攀上了薄宴礼? 第6章 连傻子都不如? 宁时鸢心中有些讶异,没想到薄宴礼竟然会亲自找她。 她看了眼肩膀上的大掌,莫名觉得被触碰到的肌肤有些发烫。 宁时鸢轻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两人,“现在相信我是薄家请来的了?” 沈以辰嘴唇颤了颤,在看见薄宴礼本尊出现的那一刻,他已经被吓破胆了。 一旁的宁栀柔目光黏在了薄宴礼身上。 男人俊逸非凡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气质冷冽,站在那里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 可这样一个身份不凡的高贵男人为什么会护着宁时鸢? 不过没关系,她能从宁时鸢身边抢走沈以辰,就能把薄宴礼也抢走。 薄宴礼,她势在必得! 思索着,宁栀柔心跳加快了几拍,脸上出现抹可疑的薄红,朝着薄宴礼伸出手,娇柔开口:“薄总,久仰大名,我叫宁栀柔。” 闻言,薄宴礼面色冷然,没有分给宁栀柔半个眼神。 他目光停顿在宁时鸢身上,出声时声音温和了几分,“拍卖会还有五分钟开始。” “知道了。”宁时鸢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无视了铁青着脸的两人,“我们回去吧。” “嗯。”薄宴礼淡淡应了声。 宁栀柔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稍显尴尬。 她紧盯两人的背影,被薄宴礼身上那一股矜贵高冷的气质吸引。 为什么这么完美的男人会对宁时鸢另眼相待,一个丑出边际的丑女也配? 配站在薄宴礼身边的人应该是她宁栀柔才对! 宁栀柔脸色愈发阴沉,宁时鸢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攀上薄宴礼的? “宁时鸢真是有本事,居然攀上了薄家的高枝。”沈以辰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口,“果然是个捞女。” 沈以辰压下心里的不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装得那么清高,现在却攀上了有权有势的薄家。 在他眼里,宁时鸢就该一直待在原地等着他才对。 宁栀柔没有理会破防了的沈以辰,她手指紧攥,暗暗在心中盘算该怎么将薄宴礼收入囊中。 拍卖会的走廊上,宁时鸢余光瞥了眼薄宴礼棱角分明的侧脸。 “刚才,多谢了。” 要不是薄宴礼及时出现,她恐怕还要被那对狗男女纠缠。 薄宴礼淡淡的看了宁时鸢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宁时鸢迟迟没有回来,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但话说出口却变成了:“我不希望我爷爷的治疗过程会出差错。” 闻言,宁时鸢心中了然。 薄宴礼这是怕她会影响到药材的竞拍,所以才找她。 “放心,我不会将私事带入工作里。” 回到座位,拍卖会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宁时鸢饶有兴致的等待拍卖师呈上药材。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上等紫雾叶,菌褶细致密集,具有免疫调节,抗肿瘤,平衡身心,延缓……” 拍卖师介绍着紫雾叶的功效,宁时鸢已经拿起了牌柄准备拿下这株药材。 “以上就是紫雾叶的功效,起拍价五十万元。” 上等紫雾叶虽然可贵,但数量并不稀缺,宁时鸢准备用百万以内的价格拿下。 宁时鸢不紧不慢的举起牌子,“八十万。” 话音落地,现场无人竞争。 坐在不远处的宁栀柔恶狠狠的瞪了宁时鸢一眼。 想到刚才出糗的场景,宁栀柔扯了扯沈以辰的衣袖,“以辰哥哥,我也想要这株药材。” “我妈妈最近身体不是不太舒适吗?恰好这株药材有平衡身心的作用,如果你用它作为登门礼,我妈妈一定会很高兴。” 沈以辰觊觎宁家已久,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即便与宁时鸢竞争起价格,“八十五万!” 听见这熟悉又恶心的声音,宁时鸢蹙起黛眉。 这沈狗没病没灾的,跟她抢紫雾叶做什么? 她侧眸看了过去,恰好看见宁栀柔微抬下巴,脸上写满得意洋洋。 懂了,沈狗这是在讨宁栀柔欢心。 宁时鸢不屑的嘁了一声,他们该不会以为她没钱竞争吧? 她账户里的零头都不止八十万,她倒要看看谁玩得过谁。 “一百万。”宁时鸢轻飘飘的加了十五万。 听见这个价格,宁栀柔脸色更加铁青。 宁时鸢哪来的钱敢这么叫价,就不怕还不起吗? 薄宴礼可是薄家的掌舵人,不可能在宁时鸢身上投入太多钱。 宁栀柔看了眼身旁面露难色的沈以辰,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薄宴礼就好了。 “以辰哥哥,你一直都希望能跟我结婚的,对吧?” 想到跟宁栀柔结婚的利益,沈以辰咬咬牙,忍下了肉疼,“一百零五万!” 薄宴礼微微皱起剑眉,那两个人明显是冲着宁时鸢,但他并不打算出手。 若她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处理不了,那他就要怀疑她是否真的有医治好他爷爷的实力。 “一百五十万。”宁时鸢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定的高度。 这对狗男女的实力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两人的全身家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两百万。 果不其然,在宁时鸢话音落地的下一瞬,宁栀柔坐不住了。 她今天非要在薄宴礼面前揭穿宁时鸢的真面目! 沈以辰的想法与宁栀柔如出一辙,“柔柔,如果薄总知道宁时鸢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就不会帮她了。” 不管宁时鸢是以什么方式坐上薄家这条船,他今天一定要把宁时鸢拉下水! 现场不少人都在悄悄观望宁时鸢,心中暗暗好奇起这个能够坐在薄宴礼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拍卖师环顾了一圈,见无人竞价,她拿起锤子,“一百五十万,一次。” “一百五十万,两……” 就在这时,一道甜腻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拍卖师的话,“姐姐,你为什么要跟我抢这株药材?” 宁时鸢抬起下颚,看见了一脸义愤填膺的宁栀柔,以及宁栀柔身后神色充满厌恶的沈以辰。 这两尊“大佛”又想作什么妖? “傻子都知道拍卖会的规矩向来是价高者得,莫非你连傻子都不如?” 第7章 相信她 清冷好听的声音刚落地,周围随即响起几道窃笑声。 宁栀柔脸面碎了一地,她脸色涨红,却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她幽怨的朝沈以辰投递了一个眼神,沈以辰立即会意,“宁时鸢,你太恶毒了,柔柔说的话有什么错,你凭什么骂她?” “嘴巴长在我身上,为什么不能?”宁时鸢心里只觉得好笑,“都二十一世纪了,难不成说实话也有罪?” 宁栀柔没想到一直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现在竟然这么伶牙俐齿,她深吸一口气,“姐姐,妈妈的身体状况很差,这株紫雾叶恰好可以用来做药引治愈妈妈的病症。” “我只是想买下这株药材去医治妈妈的身体而已,你怎么能为了讨好别人,不顾妈妈的身体?” 宁栀柔一脸不赞成,对着宁时鸢说起教来:“妈妈养育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做也太忘恩负义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看待宁时鸢的眼神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宁时鸢冷冷的注视着宁栀柔,这无赖程度还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就这么把忘恩负义这顶帽子戴到了她的头上。 一旁看戏的宾客也在此时议论纷纷起来,“宁二小姐叫这个女人姐姐,那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宁家的大小姐宁时鸢吧,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种白眼狼也配坐在薄总身边的位置?” “说不定是她讨好薄总才得到这么个位置,真是心机。” 宁栀柔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她倒要看看,薄宴礼知道宁时鸢真面目后还会不会护着宁时鸢! “宁夫人前两天不是还参加了贵妇的上流聚会显摆首饰和包包,还因此上了热搜吗?”宁时鸢绯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才过了多久就病重了,你说谎不打草稿的么?” “再者,什么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哪来的苦劳?”宁时鸢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犀利,“她有把我当成女儿看待过吗?” “我险些饿死的时候,她在哪里?” “这么久以来我的生活开支全靠我自己工作,她什么时候负责过我?” “在宁家,我得到的都是你宁栀柔不要的东西,珠宝首饰是你不要的,衣服是你挑剩的,哪里来的苦劳?” 这一番话,成功噎住了宁栀柔没说出口的话。 刚才对宁时鸢评价极差的宾客们也在此时纷纷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宁时鸢被宁家苛待的传闻不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宁栀柔表情僵了僵,她咬了咬下唇,“那也是因为你不合群。” “不合群,所以就要被这样对待?”宁时鸢毫不犹豫的反击。 宁栀柔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身躯晃了晃,跌进了沈以辰怀中。 见状,沈以辰无比心疼,他黑着脸抨击道:“柔柔生来优秀,被偏爱有什么问题?倒是你,难道你能否认你竞争这株草药不是为了讨好薄总?” 宁时鸢感到好笑,沈狗这话就差把“不知羞耻”这四个字说出来了。 “在场的哪位不想讨好薄总?”宁时鸢不咸不淡的反问,“只不过有人能投其所好讨得成功,有人想破脑袋却得不到一个正眼。” 说着,宁时鸢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宁栀柔。 宁栀柔咬了咬牙,她偷偷看向薄宴礼。 见薄宴礼并没有要帮宁时鸢的意思,她壮了壮胆子,“薄总,她已经承认了,她接近您是另有所图的,您可别被她骗了!” 在宁栀柔说完,沈以辰立刻接过话茬,“宁时鸢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她讨好您是想攀附权贵!” 薄宴礼眸色深沉了几分,看来宁家的人并不清楚宁时鸢的“神医”身份。 果然如他所想,这个宁时鸢身上的谜团不少。 见薄宴礼还是没有要帮宁时鸢说话的意思,宁栀柔心中有多了几分激动。 她就知道,薄宴礼这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宁时鸢蒙蔽双眼? “宁时鸢,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居然妄想高攀薄……” 宁栀柔话没说完,薄宴礼不悦的蹙起了眉,“聒噪。” “果然是肮脏的人会有肮脏的想法,我对薄总的想法清清白白。” 宁时鸢也没有了继续纠缠的耐心,“宁二小姐这话是在暗指薄总会是以貌取人的人吗?” 不等宁栀柔解释,宁时鸢看向站在走廊两旁的保安:“你们在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扰乱拍卖会进行的人赶出去?” 被提及到的保安面面相觑,宁栀柔忍着怒意,手指的指甲陷进了手心里。 沈以辰不免感到恼怒,他黑沉下脸,“你凭什么让人把我们赶走,你一个……” “凭她是薄家的客人。”薄宴礼打断了沈以辰的话。 听见薄宴礼亲口发话,保安连忙上前拉扯两人。 宁栀柔顿时就慌了,“薄总,宁时鸢最擅长说谎,您别被她欺骗了!” 薄宴礼脸色又沉了几分,保安见状连忙加快动作将人带走。 闹剧结束后,现场顿时陷入宁静的沉默。 拍卖师专业素养良好,她咳了咳嗽,活跃起气氛,“恭喜宁大小姐拍下紫雾叶。” 在现场的无一例外都是人精,都看出了宁时鸢和薄宴礼之间的关系不寻常,纷纷鼓起掌。 宁时鸢面不改色,她看了眼身旁俊颜上没有一丝表情的薄宴礼,她问:“薄总是选择相信他们的话,还是选择相信我?” 宁时鸢认为她有必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毕竟他们现在算是伙伴,信任很重要。 若薄宴礼不相信她,那他们之间的合作也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 薄宴礼眯了眯狭长的墨色眸子,他看起来像是会识人不清的人吗? “两个蠢货的话,不配让我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宁时鸢,他相信的人,是她。 宁时鸢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黯然,她和薄宴礼刚认识不久,薄宴礼却能给予她信任。 不像有些人…… 宁时鸢掩下心中泛起的情愫,出言回答:“我不会让薄总失望。” 第8章 突然恶化 薄宴礼微微颔首,他既然选择相信宁时鸢,就会信任到底。 如果宁时鸢没有做到她承诺的,他也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他薄宴礼,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拍卖会继续进行,宁时鸢顺利将需要的药材全都收入囊中。 工作人员端着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到宁时鸢面前,“宁小姐,这些是您拍下的拍品。” 宁时鸢心中清楚规矩,她正准备拿出银行卡结账时,一旁的薄宴礼手指指尖夹着一张黑卡递了过来。 “刷卡。”薄宴礼声音冷冷的。 宁时鸢挑了挑眉,她原本是打算亲自结账,等医治好了薄老爷子之后再跟薄宴礼算总账。 但既然薄宴礼出手阔绰,那她就不客气了。 宁时鸢落落大方的接过薄宴礼递来的黑卡,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眼神下刷卡。 薄宴礼正想询问宁时鸢对治疗的计划,一道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薄宴礼。 他拿出手机,来电显示着“王妈”两个字。 薄宴礼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安,他滑动接通,王妈焦急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响起:“少爷,您快回来一趟,老爷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薄宴礼墨色的眸猛地一缩,“我现在回去。” 语毕,薄宴礼挂断电话。 他心系薄老爷子,下意识便抓起宁时鸢的手腕,“跟我回去一趟,爷爷的情况突然不太好。” “好。”宁时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跟上薄宴礼的步伐。 两人的动作被在场不少人看在眼中。 在目睹两人离开拍卖会,现场窃窃私语起来。 “刚刚薄总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薄总居然把宁家那个丑女带回去,他们该不会……” “不可能,薄总那样的天子骄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宁时鸢?” 与此同时,宁栀柔灰溜溜的回到宁家。 她脸色难看,一身低气压的走到沙发旁坐下。 看出宁栀柔心情不好,谢玉芳脸上闪过一抹心疼,“柔柔,你不是跟沈以辰去拍卖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宁栀柔扯了扯嘴角,刚张开口,眼泪却抢先一步滑落。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谢玉芳更加心疼了,连忙将宁栀柔抱紧怀里,“不哭不哭,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了?” 宁栀柔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将在拍卖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谢玉芳。 听完,谢玉芳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宁时鸢这个贱蹄子!” 宁栀柔又滑落几滴眼泪,她靠在谢玉芳怀中撒娇,“妈,你是没见到薄总,他比沈以辰强太多了。” 虽然谢玉芳没见过薄宴礼,但关于薄宴礼的传说她可没少听,因此得知宁时鸢攀上薄宴礼这条大船时,她心里不禁震惊。 “没事,连宁时鸢那样的货色都能攀上薄总,我的柔柔这么优秀,得到薄总的青睐不在话下。” 谢玉芳的话说进了宁栀柔的心坎,宁栀柔心中也同样认为她能够从宁时鸢手里抢走薄宴礼。 “妈妈,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嫁给薄总?”宁栀柔抱着谢玉芳的手臂撒娇,“反正我都已经拿到那样东西,等我取而代之,身份就配得上薄总了。” 谢玉芳怜爱的摸了摸宁栀柔的头发,“这件事,我来安排。” 听言,宁栀柔这才破涕而笑。 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薄家别墅门口停下。 薄宴礼和宁时鸢动作迅速的下车,赶到了薄老爷子的房间门口。 看见薄宴礼回来,王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王妈侧开身,让薄宴礼和宁时鸢得以进入薄老爷子的房间。 宁时鸢走到薄老爷子的床边,眸光落在薄老爷子的脸上。 上一次看见薄老爷子的时候,也只是面容枯槁,但现在整张脸泛着惨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没有。 短短一天,怎么会突然严重成这样? 宁时鸢拧紧了黛眉,她知道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对着王妈吩咐道:“把我房间里的银针拿过来。” “是。”王妈丝毫不敢耽误。 薄宴礼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宁时鸢。 宁时鸢手速飞快的点了薄老爷子身上的几处穴位。 待王妈拿来银针,宁时鸢开口对薄宴礼道:“我治疗的时候,不习惯有别人在。” 薄宴礼知道有实力的人总会有一些要求,于是挥了挥手示意王妈离开。 宁时鸢本想让薄宴礼也一齐出去,但想到薄宴礼未必完全信任她,便将话咽了回去。 她将银针消毒,伸手捋起薄老爷子的袖子。 此时薄老爷子的手臂布满了淤紫,脉搏处的血管已经呈现出了黑色。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薄宴礼眼中,他皱起眉,语气带着担忧:“我爷爷的情况……” “别担心。”宁时鸢手指捻着银针,快准稳的扎进了薄老爷子手臂上的穴位,“相信我就可以了。” 薄宴礼眸光微沉,还是忍不住道:“宁小姐应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薄老爷子的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如果宁时鸢没有治好薄老爷子,那就是在欺骗他。 他不会轻饶任何一个放大话欺骗他的人。 宁时鸢没有回答,在这时候解释,会显得多余。 随着银针落下,宁时鸢光洁的额头上流下细汗。 而薄老爷子原本惨白的脸色有所好转,脉搏处的黑色淡成了褐色。 见状,薄宴礼堵在心上的石块终于落地。 他看着宁时鸢,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关于宁时鸢的传言,他不是没听过,并且在得知宁时鸢就是鬼医的时候,他也派人去调查了宁时鸢的信息。 很显然,那些信息与宁时鸢本人严重不符。 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薄宴礼对宁时鸢的探索欲又多了几分。 半小时过去,宁时鸢终于施完针。 她松了一口气,腾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向一旁的沙发,“这些银针四十分钟后再取下,我需要休息,薄老爷子暂时交给你照看。” 话音落地,宁时鸢站起身时,一股晕眩感席卷她的脑海。 宁时鸢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步伐有些不稳。 她摇头想要调整,脚步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倾倒。 “小心!” 第9章 熟悉的感觉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掌揽住了宁时鸢纤细的腰肢。 宁时鸢稳住脚步,抬起下颚,恰好撞进了薄宴礼墨色平静的眸子里。 在与宁时鸢对视的瞬间,薄宴礼剑眉蹙了蹙。 这双眼睛……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如鬼使神差般,薄宴礼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她们的眼神,出奇的相似。 他的判断向来不会有差错,薄宴礼心绪有些复杂,“你……” 薄宴礼话没说完整,床上躺着的薄老爷子发出咳嗽声。 “咳、咳咳……” 薄老爷子虚弱的睁开眼睛,他缓缓侧过头,恰好看见了搂在一起的薄宴礼和宁时鸢。 这一幕让薄老爷子感到冲击力。 他这不近女色的孙子,居然搂着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女人? 薄老爷子心里的想法变得怪异了起来,没想到薄宴礼的品味居然这么独特,难怪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能够入薄宴礼眼的,还真是……万里挑一。 感受到薄老爷子炙热的眼神,宁时鸢有些不太自然,往旁边挪了一步,“多谢。” 原以为薄老爷子需要很久才能醒来,没想到竟然比她预期的要早。 看来薄老爷子身体的吸收能力尚可。 薄宴礼收回手,神情依然淡漠,他走到薄老爷子床边,关心道:“感觉身体怎么样?” 薄老爷子看了眼布满全身的银针,感受着穴位传来源源不断的能量,开口回答:“精神好了不少。” 说完,薄老爷子用着探究的眼神看向宁时鸢,他压低声音,“宴礼,那位是?” 这些年来,他这个好大孙的身边连个雌性生物都没有,他一度怀疑薄宴礼的性取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虽然这丫头长相有点一言难尽,但好歹是个女人。 “她是我请来医治您的医生,垣十。”薄宴礼简要的介绍了宁时鸢的身份。 垣十? 薄老爷子瞪大了双眼,那可是鼎鼎大名,传闻中医死人药白骨的鬼医,医术精湛程度不亚于从阎王手中抢人。 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配他这大孙子妥妥的。 一瞬间,薄老爷子心里对宁时鸢的好感又增添了好几分。 薄老爷子看向宁时鸢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我的身体,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宁时鸢淡淡回应。 毕竟她收了重金,拿人钱财总归是要替人办事的。 精神有所缓解,宁时鸢走到薄老爷子身旁,抬手为薄老爷子把脉。 薄宴礼和薄老爷子如出一辙的安静,连呼吸都放缓,生怕打扰到宁时鸢。 看着宁时鸢的侧脸,薄宴礼心底某处地方出现了莫名的变化。 亲眼目睹宁时鸢的医术,薄宴礼不再怀疑宁时鸢的能力。 见宁时鸢结束把脉,薄宴礼立即询问道:“我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了。”宁时鸢将薄老爷子身上的银针取下,“接下来好好调理,三天后就可以下床走动。”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薄老爷子对宁时鸢的话深信不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之前薄宴礼请了不少名医临床研究他的情况,无一例外都表示连缓解的方案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并且还被告知三天之后就可以走动,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薄老爷子有些热泪盈眶,对生活重燃希望。 “如果我的身体能够治愈,您就是我薄家的恩人。”薄老爷子殷切的望着宁时鸢,“届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薄家会用尽全力满足。” 宁时鸢没有拒绝,送上门的好处没有不收的道理。 “您的身体治愈并不困难,只是需要些时间。” 宁时鸢顿了顿,拿出一张纸写下了注意事项递给薄宴礼,“接下来这一个月,严格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和食谱来照顾。” “好。”薄宴礼从容接下。 宁时鸢看得出薄老爷子有话想跟薄宴礼单独说,“我去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好。” 得到薄宴礼正面的回答,宁时鸢抬步走出薄老爷子的房间。 她越过走廊,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时,两个女佣的交谈落入宁时鸢耳中,“也不知道少爷怎么会把一个那么丑的女人留下来,她那张脸,我看了噩梦都要连续做好几宿。” “据说她是少爷花重金请来给老爷治疗身体的医生,之前那么多名医都没办法,我不信她比得过那些名医。” “肯定是个招摇撞骗的赤脚医生,也配我们伺候她?” 两人自顾自的聊天,丝毫没有发现站在她们身后的宁时鸢。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女佣被桌子上摆放着的首饰吸引,她刚伸出手,一道清冷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宁时鸢眸光冷冽,语气冰冷,“你在对我的东西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个女佣颤抖了一下。 她们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在看见宁时鸢时,脸上均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您,您怎么……” 女佣自乱阵脚,她眼神飘忽,一旁的同伴出言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们只是听从管家的吩咐,过来收拾您的房间。” “是吗?”宁时鸢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收拾我的房间,手怎么会伸到我的东西上?” 女佣心虚的低下头,她也没想到宁时鸢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宁时鸢并没有给予女佣狡辩的机会,她继续道:“我是薄总请来的医生,如果没有实力,会被薄总留下来?” 女佣是薄家雇的,宁时鸢自知没有解决这俩人的权利,于是口头警告:“再让我听到嚼舌根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去找别的工作。” 女佣在薄家工作多年,并没有把宁时鸢的话放在眼里,“就算你是少爷请来的医生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解雇我们?” 另一个女佣也跟着嘲讽道:“就是,我们的去留都是薄总说了算的,你一个医生算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第10章 开除女佣 面对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宁时鸢神情依然淡定。 这两个女佣的智商还真是堪忧,豪门世家当然是以价值为重。 “能够治好薄老爷子的医生和随时都能招聘到的佣人,我想薄总会分得清轻重。” 宁时鸢语气平缓,并没有因为女佣的话动怒。 两个女佣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宁时鸢的话不无道理。 但其中姿色较好的女佣还是揣着自信道:“我在薄家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爷不会那么轻易解雇我的!” “反倒是你,要不是你有点用,就你这张脸,少爷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留在薄家?” “哦?你的意思是薄总以貌取人,因为你的容貌所以才把你留在薄家?” 见听见这句话的女佣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宁时鸢忍不住在心中冷笑,“那薄总怎么不娶你当薄夫人,而是让你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佣?” 这句话成功让女佣变了个脸色。 好巧不巧,宁时鸢的话也落进了薄宴礼耳中,他嘴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发现薄宴礼,女佣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委屈巴巴道:“少爷,您可算是来了!” 宁时鸢顺着女佣的眼神回过身,与薄宴礼对视上。 “发生什么了?”薄宴礼盯着宁时鸢问道。 宁时鸢正欲解释,女佣抢先开口:“少爷,我只是来打扫房间,却被辱骂,我……” 女佣适时的落下了一滴眼泪,模样有几分惹人心疼。 薄宴礼并没有完全听信女佣的话,而是询问宁时鸢:“是这样吗?” “如果我说不是,薄总会信吗?”宁时鸢反问道。 薄宴礼轻蹙了蹙剑眉,他当然是相信宁时鸢,“你来说。” 宁时鸢听得出来薄宴礼的言中之意明显是选择相信她,“我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她们在嘲讽我的容貌。” “我好奇她们能把话说到什么程度,没有打断,恰好看见她擅自想触碰我的物品。” 这番话落地,事情谁对谁错尤其明显。 薄宴礼不满的看向两个女佣,“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客的?” 被薄宴礼用这样的眼神看待,女佣顿时就慌了,“少爷,不是那样的,我们没有说鬼医的坏话,我们……” 不等女佣说完,宁时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摁下了播放键。 “就算你是少爷请来的医生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解雇我们?” “我们的去留都是薄总说了算的,你一个医生算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要不是你有点用,就你这张脸,少爷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留在薄家?” 录音笔每播放出一句,两个女佣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薄宴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薄家的佣人,去找管家领薪水,别再出现在薄家。” 两个女佣的脸瞬间毫无血色,其中一个仍然不死心,“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有意冲撞鬼医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不是你们该道歉的人。”薄宴礼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女佣。 另一个女佣识时务的跪倒在了宁时鸢面前,“鬼医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宁时鸢绯唇勾起一抹冷笑,刚刚她们可不是这幅嘴脸。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大圣母吗?” 她可没那么大度,什么人都能原谅。 要不是收了薄宴礼的钱以及她的敬业精神,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薄宴礼担心这两个女佣的所作所为会惹怒宁时鸢,从而影响到薄老爷子后续的治疗,“是需要我派人请你们离开?” 两个女佣生怕彻底得罪了薄宴礼,顾不得脸面,灰溜溜的带着打扫工具离开。 薄宴礼神色带有一丝歉意,“这个处理方式,宁小姐可还满意?”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心里在担心什么,她莞尔一笑,出言给薄宴礼一颗定心丸:“薄总放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薄老爷子后续的治疗。” 犯错的人是那两个女佣,不是薄老爷子,她不会把责任怪到薄老爷子身上。 再者,薄宴礼已经处理了那两人。 薄宴礼这才放下心来,“有什么缺的东西,随时找我。” “好。”宁时鸢应声后,抬步走进了房间。 看着宁时鸢将房间门关闭,薄宴礼眼神暗了暗。 刚才与薄老爷子交谈,薄老爷子显然是误会了他和宁时鸢之间的关系。 在弄清楚宁时鸢跟那个晚上的女人之间有没有关联之前,他并不打算解释。 薄宴礼调转脚步离开薄家,驱车前往薄氏集团。 市中心,机场。 两个穿着笔挺西装,容貌英俊如中世纪王子的男人拉着行李箱踏出机场大门。 “你确定妹妹在桃源村出现过?”男人扶了扶金丝边框眼镜,神色严谨。 卷发男人点点头,一脸肯定的回答:“确定,调查的人说了妹妹前几天就在桃源村。” 男人眯了眯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 片刻后,薄宴礼到达办公室。 他推门而入,助理看见薄宴礼,连忙将季度报表平整的放在桌上,“薄总,这是几位副总今早交上来的。” “嗯。” 薄宴礼翻看着季度报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助理点点头,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薄宴礼,“当时监控记录虽然被人为损坏,但我找了几个精英黑客,还是修复了一小部分。” 薄宴礼打开信封,从中拿出几张照片。 照片里是那天女人的背影,以及模糊的侧脸。 从身高和背影来看,宁时鸢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两人的容貌是天壤之别。 虽然照片模糊,但不难看出这个女人有张绝世容颜。 助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薄宴礼的脸色,补了一句:“另外,我调查到宁家对待宁时鸢很差劲,据说宁时鸢的男友被宁栀柔撬走的当晚,宁时鸢跟一个男人鬼混了一晚上。” 第11章 策略 闻言,薄宴礼挑了一下剑眉。 宁时鸢跟一个男人鬼混了一个晚上? 薄宴礼心中生出了几分怀疑,“什么时候?” “貌似就在路上遇到宁小姐的前一天。”助理一边回答,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当宁时鸢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助理突然浑身一抖,泛起了恶寒。 也不知道他家总裁的心里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强才能接受每天都会看到宁时鸢的脸。 薄宴礼神色更加深沉了,他跟那个女人的事情,也同样是在遇到宁时鸢的前一天晚上。 顿时,薄宴礼觉得他心中的谜团散了些。 “继续查,必须把那个人找出来。” “是。”助理点点头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薄宴礼捏着照片,继续端详着照片里的侧脸。 宁时鸢并不知道她已经快要被薄宴礼查到了,此时的她正沉浸在梦里。 骤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尖锐铃声响起。 宁时鸢皱起眉,心里涌上了一股烦躁,她睁开眼,不耐烦的拿起手机。 在看见“谢玉芳”三个字时,宁时鸢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然而,手机只是安静了一秒钟,下一秒电话又响了起来。 见谢玉芳颇有一种“不接电话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宁时鸢吐出一口浊气,滑动接通:“有事?” 听出宁时鸢的语气中带有恶劣,谢玉芳一愣,随即冷下脸,“宁时鸢,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你平常是怎么对我的心里清楚,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宁时鸢并不认为她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自从谢玉芳试图把她饿死之后,她心里就没有了“后妈”这个身份。 谢玉芳对她很差,却要求她以德报怨,可能吗? “你……”谢玉芳气急,但想到打电话来的目的,只好将恼怒咽了回去,“你身为宁家的千金小姐,一天天的在外面不着家,像什么样?” “想让我回去?”宁时鸢并没有感到惊喜。 谢玉芳突然给她打电话,还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让她回宁家的味,不对劲。 “谢女士别是忘了,我现在跟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在哪里与宁家无关。” 宁时鸢心中清楚谢玉芳打电话来必然是又想到了什么与利益有关的事情,她可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姐姐,就算你想跟我们闹变扭,在外面待几天也该回来了。”宁栀柔软绵绵的声音传入宁时鸢耳中,“佣人这几天收拾东西,找到了一些画,貌似是阿姨的作品。” 听见宁栀柔后半句话,宁时鸢瞳孔缩了缩。 她们收拾出了她母亲的画? 宁时鸢正欲回答,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母亲是有名的才女,书画更是价值连城,以谢玉芳和宁栀柔的性子,要真收拾出字画必定会据为己有,怎么可能会打电话来通知她? 怕不是想借这个由头来把她骗回去。 “你们怎么证明那是我母亲的画?”宁时鸢不紧不慢的反问。 许是没有想到宁时鸢的疑心这么重,宁栀柔和谢玉芳有些说不出话。 “我已经把照片发给姐姐了。”宁栀柔拍下字画的照片通过彩信发给宁时鸢,“我们只等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姐姐要是还没回来,那这些字画我们可就自己处理了。” 话落,电话随之挂断。 宁时鸢点开了宁栀柔发来的照片,在看见照片里的字画时,宁时鸢眼神变得复杂。 这的确是她母亲的字画,谢玉芳和宁栀柔居然会那么好心? 一番思索后,宁时鸢还是决定回宁家看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谢玉芳和宁栀柔还能有什么手段。 宁时鸢起床离开房间,刚走下楼,她发现有些不同寻常。 薄家的佣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偷偷打量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畏惧。 会有这个情况,宁时鸢也不例外。 毕竟这些佣人都看见不尊重她的人是什么下场。 “鬼医小姐,您是要出门吗?”王妈走到宁时鸢面前,语气相当尊敬。 现在整个薄家的佣人都被大换水,就连之前对宁时鸢有些许不尊重的管家都被辞退了。 想着,王妈低下头,默默在心中将宁时鸢的位置抬了抬。 “嗯。”宁时鸢微微颔首,“如果薄总问起,就告诉他,我有事回那个家一趟。” “是。” 见宁时鸢没有要用司机的意思,王妈也不敢细问,目送着宁时鸢离开薄家。 此刻,宁家。 宁栀柔看向谢玉芳,娇娇埋怨道:“妈,您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让宁时鸢回来?” 在宁栀柔看来,只要威胁宁时鸢回来就行了,没必要用字画来引诱。 万一这些字画真被宁时鸢带走了,岂不是损失了很多? “这你就不懂了,宁时鸢那贱丫头心机深沉,不这么做,她怎么可能回来?”谢玉芳面容慈祥,与面对宁时鸢时截然不同,“为了你幸福的终身大事,值得。” 宁栀柔脸色微红,靠进谢玉芳怀里撒娇道:“妈,您对我真好。” 要是事情顺利,那她以后就是受人尊敬的薄家少夫人了! 宁栀柔在脑海中幻想着与薄宴礼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心跳不禁加快。 但就在这时,谢玉芳问出的问题让宁栀柔心情一下子由晴转阴:“柔柔,你跟沈以辰不是还在恋爱吗?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自从听说沈以辰在拍卖会上连一株药材都抢不过宁时鸢,谢玉芳心中对沈以辰的印象大打折扣。 “沈以辰连薄总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哪里配得上我?”想到沈以辰窝囊的模样,宁栀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心里只有薄总那样优秀的男人。” 要不是当时沈以辰是宁时鸢的男朋友,她才不会施舍沈以辰半个眼神。 母女俩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发现门口出现的一抹身影。 宁栀柔还在大放厥词:“等宁时鸢回来,我得好好压力她一下,让她知道谁才是最配得上薄总的人!” 第12章 见证人 “那你打算怎么压力我?” 空灵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吓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一跳。 被宁时鸢听见真心话,宁栀柔面上有些挂不住。 谢玉芳同样感到不满,开口埋怨道:“回来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时鸢轻笑,话中带有几分嘲讽:“有声音岂不是就听不到刚才那么精彩的发言了?” 此话一出,宁栀柔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宁时鸢果然是故意的! 宁时鸢并没有错过宁栀柔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但并不打算拆穿,“我母亲的字画呢?” “别着急。”谢玉芳卖起了关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宁时鸢忍不住在心中冷嗤了一声,她就知道谢玉芳不可能这么好心。 她倒要看看这母女两人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于是顺着谢玉芳的话,“什么问题?” “听说你认识了薄总,你跟薄总现在是什么关系?”谢玉芳言语之中充满了试探。 串联刚才宁栀柔的话,宁时鸢明白谢玉芳为什么会突然让她回来。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什么关系。”宁时鸢没想利用薄宴礼。 一听两人之间没关系,宁栀柔心里更加势在必得,发出疑问:“那薄总为什么那么护着你?” “这些貌似跟你没关系吧?”宁时鸢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沈狗知道你这么上赶着去攀薄总这根高枝吗?” “宁时鸢,你胡说八道什么?”被宁时鸢戳穿,宁栀柔攥紧了手指,“我只是问一问而已。” 谢玉芳开口替宁栀柔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你想带走你母亲的字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宁时鸢已经猜到谢玉芳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了,但还是装傻,“什么条件?” “沈以辰一无所有,根本配不上柔柔。”谢玉芳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你跟薄总认识,那你想个办法让薄总跟柔柔见一面。” “所以你的条件就是要我撮合宁栀柔跟薄总?” 见谢玉芳点了头,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宁时鸢忍不住笑出声。 薄宴礼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宁栀柔。 “那么多名门千金都想嫁给薄总,宁栀柔拿什么脱颖而出?” 宁时鸢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两人身上。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需要让薄总跟柔柔见一面。”谢玉芳冷着脸色说出这句话。 为了避免宁时鸢拒绝,谢玉芳拿出了字画,“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思考,如果你不想配合,那这些字画……” 威胁意味十足,宁时鸢眸光变得更加冰冷。 这些字画是她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东西,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不过是让他们见一面而已,宁时鸢爽快应下:“好。” “空口无凭。”宁栀柔没有那么好糊弄,“今天晚上我就……” 宁栀柔话没说完,管家突然步伐匆匆来到几人面前。 在看见宁时鸢的瞬间,管家看了看谢玉芳,不知该不该开口。 见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谢玉芳不耐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门外来了位贵客,是……薄总。” 一听薄宴礼来宁家,宁栀柔双眸都瞪大了。 谢玉芳心里惊了一下,“那还不快请薄总进来?” 宁栀柔期期艾艾的盯着玄关处,没想到薄宴礼竟然会突然造访宁家。 可薄宴礼是为谁而来的? 宁栀柔垂了垂眼帘,她知道薄宴礼不可能是为了她而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宁时鸢。 不过没关系,她只要能跟薄宴礼见一面就足够了。 只要能够在薄宴礼心里留下印象,后续的事情就能顺利发展。 片刻后,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入宁家客厅。 在看见薄宴礼的瞬间,宁栀柔的呼吸都急促了。 谢玉芳也被薄宴礼的容貌惊艳到,她维持镇静,端起了宁家太太的架子,“薄总大驾观临,是有什么事吗?” “找人。”薄宴礼言简意赅,他目光落在宁时鸢身上,“爷爷的食谱不见了,跟我回去一趟。” “回去?回去哪里?”宁栀柔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宁时鸢跟薄宴礼是住在一起的吧? 宁栀柔的问题没人回答,宁时鸢狡黠一笑,对着谢玉芳道:“薄总和宁栀柔已经见上面,那我母亲的字画,我就收下了。” 语毕,宁时鸢伸手便要去拿桌上摆着的字画。 谢玉芳脸色变了变,伸手挡住了宁时鸢的动作。 宁时鸢轻轻蹙起黛眉,有些不悦,“宁夫人这是想反悔?” 在薄宴礼出现之前,她只能配合答应。 但是现在薄宴礼就在现场,宁栀柔既然想攀上薄宴礼,必然得在薄宴礼面前维持好形象。 想着,宁时鸢嘴角勾了勾。 原本没想利用薄宴礼,但既然薄宴礼送上门…… “宁夫人刚刚才答应把我母亲的字画还给我。”宁时鸢侧眸看向薄宴礼,“恰好薄总来了,不如就请薄总来当这个见证人。” 一听这话,谢玉芳整张脸都绿了,可偏偏碍于薄宴礼在场,她不能将宁时鸢怎么样。 宁栀柔生怕谢玉芳暴露本性,连忙故作善解人意道:“阿姨的字画对姐姐来说肯定很重要,再者,这是阿姨的遗物,理应交给姐姐。” 说话时,宁栀柔偷瞄了薄宴礼几眼。 谢玉芳自然不会不懂宁栀柔这么说的原因,她咬了咬牙,“柔柔说得对。” 顺利拿下字画,宁时鸢笑意多了几分真意。 宁栀柔含情脉脉的盯着薄宴礼,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饭点了,不如姐姐和薄总留下来吃个饭?” 宁时鸢好整以暇的看了眼薄宴礼,宁栀柔就差把眼睛摘下来黏在薄宴礼身上了。 意图太明显,她们真正想留的人不是她,是薄宴礼。 宁时鸢莫名有些好奇薄宴礼会怎么决定,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我当然是没问题,薄总你呢?” 薄宴礼皱了皱眉,宁时鸢这是把问题甩给他了? 这个宁栀柔的眼神让他很不适,好似下一秒就能扑上来一般。 宁时鸢这是在把他推给宁栀柔? 第13章 已经有答案了 这个想法一出,薄宴礼眸色沉了沉,心里莫名有种怪异感。 “宁时鸢。” 听出薄宴礼话中的冷意,宁时鸢暗觉不妙。 感觉到薄宴礼的不悦,她咳了咳嗽,“饭就不吃了,我和薄总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比吃饭重要?” 在没弄清楚宁时鸢和薄宴礼之间是什么情况,谢玉芳不想放两人离开。 “薄老爷子确实比吃饭更重要。”宁时鸢瞥了眼脸色青白交加的宁栀柔,“我也只是回来拿我的东西,现在拿到了,就不打扰了。” 语毕,宁时鸢看向薄宴礼,“现在回去吧。” “嗯。”薄宴礼淡漠的应了一声。 见两人要离开,宁栀柔急急忙忙问道:“姐姐,你跟薄总是同居了吗?” 宁时鸢顿住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望了宁栀柔一眼,“你自己猜。” 说完,宁时鸢迈开步子跟上了薄宴礼。 看着两人的背影,宁栀柔无法再维持虚假的镇定和善解人意。 她愤愤的拍了一下茶几,面目狰狞。 宁时鸢到底是给薄宴礼下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薄宴礼把她留在薄家的? 她那张脸三岁小孩看了都会被吓哭,凭什么得到薄宴礼的青睐? 见宁栀柔气得浑身颤抖,谢玉芳连忙安抚道:“柔柔别怕,只要你跟薄总见到面了就好,剩下的妈妈会为你摆平。” “真的?”宁栀柔眼眶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谢玉芳,“那个贱人都已经跟薄总同居了,我还有机会吗?” 想到薄宴礼这么优秀的男人被宁时鸢拿下,宁栀柔默默在脑海中将宁时鸢千刀万剐。 “当然有了,薄家这样的豪门世家肯定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宁时鸢一个被赶出家门没钱没势的丑女,不可能进得了薄家。”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宁栀柔,只听谢玉芳继续道:“龙家的人回国了,计划是时候……” 听言,宁栀柔两眼一亮。 另一边,桃源村。 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的出现在桃源村里收获了满满的回头率。 卷毛男人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抹模糊的背影,“大哥,你确定这些村民认得出来妹妹吗?” 这张照片是他派的人偶然之下拍到的。 卷毛男人很是确定这个人就是他的妹妹,只是照片这座机画质…… “试一试,只要这些村民见过,就不难认出来。” 两人拿着照片,开始挨家挨户询问。 看见这一幕的刘婶皱了皱眉,她捅了捅刘叔的胳膊,“那两个男人在找的人好像是小时,要不要告诉小时一声?” 刘叔摩挲着下巴,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然要说了,万一是小时的仇家,小时知道消息也好躲避。” 刘婶赞同的点了点头,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宁时鸢。 此时,宁时鸢正坐在豪奢的轿车内。 一旁的薄宴礼身上散发着骇人的冷意,宁时鸢抿了抿唇,开口认了怂:“抱歉,刚才是我利用了你。” 听见宁时鸢的道歉,薄宴礼脸色缓和了些许。 这么多年来,宁时鸢是第一个敢利用他的人。 可偏偏他竟然没有想要对宁时鸢动手段的想法,甚至并不介意宁时鸢的利用。 更怪异的是,他生气的点貌似是因为宁时鸢在把他推给别人。 在她眼里,他是什么可以随意送人的物品么? 这么一想,薄宴礼才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阴沉。 宁时鸢不免感到疑惑,这男人这么小气的吗? 她都道歉了,怎么感觉薄宴礼好像更生气了? “为了表达歉意,不如今晚我给薄总您查看一下身体?”宁时鸢开口提议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恰好可以治疗。” 话刚说完,宁时鸢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这岂不是让薄宴礼只花一份诊金却能享受到两个服务? “可以。”薄宴礼爽快的应了下来。 他的身体平常没什么问题,但每逢雨天就会头疼。 原本他并不打算治疗,但既然宁时鸢提出来,那他就不推脱了。 半晌后,轿车在薄家门口停下。 王妈见宁时鸢回来,着急忙慌的走上前:“鬼医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少爷把食谱交给我,我明明就放在柜子里,却突然不见了。” 说着,王妈愧疚的低下头,“耽误您的时间,实在是抱歉。” “不见了?”宁时鸢皱起眉头。 现在所有人都生怕薄老爷子身体会有不稳定的地方,不可能会有人敢对食谱动手。 万一耽误了薄老爷子进食,谁担当的起? “是,我盘问了所有人,都没有问题,可食谱就是凭空消失了。”王妈急得声音都在颤抖,生怕宁时鸢不相信她的话。 宁时鸢重新写了张食谱交给王妈,随后看向薄宴礼:“这件事,你怎么看?” 能够拿到食谱,必然是对薄家和王妈了解的人。 很明显,薄家出了内奸。 是什么人才会对薄家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薄宴礼沉默不语,他盯着宁时鸢双眸,“你已经有答案了。” 这句话,薄宴礼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宁时鸢不打算卖关子,她点点头,承认道:“或许跟那两个女佣有关系。” 因爱生恨,情绪上头后做出危及薄家夫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人是复杂的生物,人性有时候根本经不起推敲。 就在这时,宁时鸢瞥见了角落处的监控,“薄总不如派人查一下监控?” “好。”薄宴礼应了下来。 想到食谱消失,宁时鸢突然想起当时那个女佣伸手想要去拿她的首饰。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宁时鸢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快步上楼走进房间里。 果然如她所想,她桌上放着的首饰被一扫而空,连同紫雾叶也没了踪影。 食谱对薄老爷子的身体只是起温养的作用,但紫雾叶可是不可或缺的药引。 “怎么回事?”薄宴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刚才见宁时鸢匆忙上楼,薄宴礼猜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宁时鸢转过身,眸光冷得吓人。 “我的首饰跟紫雾叶,都不见了。” 第14章 天之骄子,能力很强 薄宴礼瞳孔缩了缩,脸色变得低沉,“我已经让王妈去调监控了。” 他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 “监控室在哪?”宁时鸢不想等待,眼眸闪烁了几下。 现在整个薄家的任,除了薄宴礼,其余人她一个都不信。 薄宴礼明白宁时鸢的意思,“跟我来。” 两人并着肩走到监控室,王妈还在调监控。 “王妈,你先出去。”薄宴礼淡声吩咐。 见两人神色严肃,王妈点点头,顺从的走出监控室。 宁时鸢走上前,熟练的操控起监控室的仪器。 看见这一幕,薄宴礼心中生出一丝怀疑。 身为宁家的草包千金小姐,背地里却是鬼医垣十,现在竟然对监控室的仪器操作这么熟悉。 难道宁时鸢不止“鬼医”这一个身份? 宁时鸢并不知道仅仅只是一个动作就让薄宴礼想到了这么多细枝末节。 她放大了房间门口的画面,调整着进度条。 “找到了。”宁时鸢按下空格键,将画面锁定。 画面中,她的房间门口出现了两抹鬼鬼祟祟身影,探头探脑的进入房间内。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薄宴礼辞退的那两个女佣。 宁时鸢嗤笑了声,果然如她所料。 “我现在派人去把她们带回来。”薄宴礼语毕,拿出手机给助理发送了一条短信。 宁时鸢继续拖着进度条,画面里,食谱也是被两个女佣所偷。 “不愧是薄家的佣人,胆色过人。”宁时鸢开口嘲讽了一句。 薄宴礼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听得出宁时鸢这句话中真正的意思。 “东西我会找回来。”薄宴礼眼神晦暗闪烁,“麻烦你照顾好我爷爷的身体。” “那是自然。”宁时鸢应声道。 薄宴礼相信宁时鸢不会出尔反尔,他知道宁时鸢不会敢得罪薄家。 两人一同走出监控室,薄宴礼离开薄家,宁时鸢则是去了薄老爷子的房间。 好巧不巧,王妈也在薄老爷子的房间门口。 看见王妈手里端着的食羹,宁时鸢开口道:“交给我吧。” “是。”王妈将托盘交到宁时鸢手中。 宁时鸢推门而入,将食羹放在桌上后,拿出了身上携带的银针。 确定食羹没有问题,宁时鸢这才舒了口气。 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不得不谨慎些。 薄老爷子躺在床上看着宁时鸢的动作,心里对宁时鸢的印象更加好。 沉稳,谨慎,不愧是鬼医。 宁时鸢端着碗走到床旁,见薄老爷子醒着,刚想喂薄老爷子喝羹,薄老爷子抢先开口道:“我自己来就好。” 先不说他不太适应小辈喂他吃饭,眼前这位可是重金难求的鬼医,不好让鬼医喂饭。 “也好。”宁时鸢将碗递给薄老爷子,随后观察着薄老爷子的脸色。 短短几天,薄老爷子已经从面如槁木变成面色红润。 只不过病症还没完全治愈,薄老爷子的脸还是有些消瘦。 “鬼医小姐,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行动?”薄老爷子试探的问道。 薄老爷子很是向往从前能自由活动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只能躺着的像个废物的日子。 听出薄老爷子语气中的急切,宁时鸢安抚道:“快了,等药材备齐,汤药配上针灸,不出三天就可以行动。” 宁时鸢顿了顿,为了避免有意外情况,又补了一句:“但也只是能够行动,要想恢复以前的体格,还得继续温养。” “我明白。”薄老爷子点点头,有些热泪盈眶。 能够不用继续当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他已经满足了。 传闻中鬼医的性格冷漠,可他面前的这位却尽心尽力的帮他。 难不成真的如他所想,鬼医跟宴礼之间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薄老爷子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道:“鬼医小姐,你觉得我那孙子怎么样?” “薄总?”宁时鸢不解薄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询问,但还是挑了好话说,“很优秀,天之骄子,能力很强。” 见宁时鸢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薄老爷子心里更加激动了,“那,鬼医小姐认为我这孙子配得上你不?” 他这大孙子身边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他得想个办法撮合一下。 毕竟薄宴礼身边要想出现第二个女人,难如登天。 他得把握好机会,说不定两个人能成,那他抱曾孙的愿望就指日可待了! 越想,薄老爷子心情越发顺畅。 听见薄老爷子的问题,宁时鸢突然哽住。 感情薄老爷子问她对薄宴礼的看法,是想撮合他们两个人? 宁时鸢有些风中凌乱,她顶着这张脸,三岁小孩看了都害怕,薄老爷子竟然能生出撮合她跟薄宴礼的心? “薄总这样的顶尖天才,应该找一个实力相当的。”宁时鸢委婉的拒绝了薄老爷子的想法。 上一段感情给了她太大的阴影,她对男性已经丧失了兴趣。 她现在只想独善其身,过好她自己的生活。 薄宴礼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优质男人,但这与她无关。 她和薄宴礼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薄老爷子,才会暂时相交。 薄老爷子明白宁时鸢这是在婉拒,他叹了口气,也没有强求。 待薄老爷子喝完食羹,宁时鸢开始为薄老爷子把脉。 原本虚弱到几乎没有的脉搏终于有了一丝丝力量。 “恢复得还不错。”宁时鸢勾了勾唇,替薄老爷子感到高兴。 “这都多亏鬼医小姐的治疗。”薄老爷子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镯子,“这个就当做是谢礼了。” 看见薄老爷子手中的镯子,宁时鸢吓了一跳。 这镯子的成色上等,价值连城,薄老爷子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拿来送给她? “不必,薄总已经付过诊金了。”宁时鸢没有接受薄老爷子的好意。 薄老爷子却不管,自顾自的将手镯塞进宁时鸢怀里,“诊金是宴礼给的,礼物是我要送的,这不冲突。” “要不是鬼医小姐愿意医治,我这条命恐怕早就被阎王收走了,还请收下这份薄礼。” 第15章 又不是来叙旧的 宁时鸢轻轻抿了抿唇,薄老爷子盛情难却,她也不好一直拒绝。 “多谢。” 宁时鸢接过手镯,在薄老爷子期待的注视下将手镯戴上。 手镯在宁时鸢的手腕上投射出淡淡的墨绿色光芒,两者十分相衬。 薄老爷子很是满意,宁时鸢愿意收礼,他就放心了。 “您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宁时鸢站起身,端起托盘离开薄老爷子的房间。 她刚踏出房门,就迎面碰见了薄宴礼。 “人找到了吗?”宁时鸢开口询问。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只有她的首饰和药材。 食谱丢失不要紧,首饰是她母亲为数不多留给她的念想,药材想要重新买也不容易。 那两个女佣还真是懂怎么惹祸。 “找到了。”薄老爷子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着急,“人押在薄家的地下室,跟我来。” 宁时鸢也不感到惊讶,没想到薄家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占地面积极大,会有地下室也不足为奇。 不一会儿,宁时鸢跟着薄宴礼的脚步到达地下室。 两个女佣见到宁时鸢和薄宴礼,脸色瞬间发白。 “少……少爷。”女佣身躯抖了抖,害怕的望着薄宴礼。 宁时鸢不免觉得好笑,偷东西的时候不见她们害怕,现在倒是畏惧起来了。 “东西呢?”宁时鸢冷着脸发问。 听见宁时鸢的声音,女佣眼底划过一丝怨毒,“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宁时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锋利起来,“别编了,把我的首饰以及用来医治薄老爷子的药材拿出来。” 事已至此,宁时鸢不明白这两人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薄宴礼同样没有耐心与这两个女佣周旋,他眸光冷冽,“是你们自己交出来,还是我送你们去立案?” 两个女佣咬了咬唇,依然不愿意松口。 “你们可要想好了,妨碍我医治薄老爷子,万一薄老爷子身体出现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问题,你们担得起责么?” 宁时鸢用着看“蠢货”的眼神看着面前两人,“盗窃罪和间接杀人罪,数罪并罚可就不是丢了工作这么简单的事了。” 两个女佣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惧。 那株药材竟然是给薄老爷子用的? “是有人让我们这么做的。”女佣心虚的低下头,“那个人让我们把药材和首饰偷出来,事成后会给我们十万元的报酬。” “仅仅十万元,就让你们愿意把命搭上了?”宁时鸢看两人的眼神变得同情。 能蠢到这个地步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薄宴礼脸色变得黧黑,薄家女佣的月薪已经高达三万,她们竟然会为了十万元不惜盗窃。 “谁让你们做的?” “是……”女佣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的照片。 宁时鸢一眼便看出照片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沈以辰。 宁时鸢蹙起眉头,沈狗莫名其妙买通这两个女佣偷走她的首饰和药材做什么? 莫非是想妨碍她,好让她被薄家怪罪? 这不像是沈狗会有的手段,看来宁栀柔和谢玉芳没少推波助澜。 宁时鸢看向薄宴礼,“查一下他在哪。” “嗯。”薄宴礼也同样是这个想法。 他瞥了眼两个女佣,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给王妈发送了一条短信。 此时,沈以辰将首饰和药材放到了桌面上。 “柔柔,东西我拿到了。”沈以辰故作深情的看着宁栀柔,“我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可以定下来?” 沈以辰明显的发现,自从宁栀柔见过薄宴礼之后对他的态度明显就变得冷淡了。 他担心宁栀柔会抛下他去攀薄宴礼的高枝。 “这个不急。”谢玉芳替宁栀柔开口:“婚事这种事需要慎重考虑,不能太匆忙就做决定。” 听言,沈以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是说只要我把首饰和药材拿到手就订婚吗?” 他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花了大价钱才拿到这些。 “以辰哥哥,你先别着急。”宁栀柔默不作声的将东西收下,“等宁时鸢遭殃,被薄总赶走,我们再商讨订婚的事情。” 从那两个女佣的口中,宁栀柔已经知道宁时鸢能够待在薄家,被薄宴礼另眼相待的原因了。 宁栀柔心中冷嗤,就宁时鸢那个废材,居然那么大脸敢跑到薄宴礼面前冒充鬼医垣十。 她非要揭穿宁时鸢的真面目,让薄宴礼厌恶宁时鸢! 想到宁时鸢对他摆出的高高在上的模样,沈以辰心里也希望宁时鸢能够被薄宴礼赶走。 他刚想接话,管家来到几人面前,“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她回来就回来,那么慌张做什么?”谢玉芳有些不满佣人的毛躁行为,“还有,她已经跟宁家没关系了,宁家只有柔柔这一位大小姐。” 管家擦了擦额头落下的冷汗,回答道:“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薄总。” “薄总也来了?”宁栀柔面色一喜,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不用请。”宁时鸢的声音传入沙发上三人的耳中,“又不是来叙旧的。” 宁栀柔看着宁时鸢和薄宴礼并肩站在一起,眼里闪过嫉妒。 配站在薄宴礼身边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宁时鸢眸光落在了桌上,果然看见了被偷走的东西,她嘲讽的扫了沈以辰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需要靠偷东西来讨好别人了?” 沈以辰知道宁时鸢这句话是在对他说,他咬了咬牙,“你拿什么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 “首饰里刻着我的名字,这点足够证明吗?”宁时鸢眼底冒出了些许火焰,“药材是我在拍卖会拍下的,你们当时也在场。”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场?”沈以辰直接将翻脸不认人,他看向宁栀柔,“柔柔,我们在拍卖会有看到宁时鸢拍下这株药材吗?” “姐姐,这是以辰哥哥买来的药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宁栀柔一句话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第16章 冒充 “票据呢?”薄宴礼薄唇轻启反问道。 宁栀柔脸色一僵,这药材就是从宁时鸢那里偷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有票据? 薄宴礼在场,宁栀柔并不想给薄宴礼留一个不好的印象,只好把问题都推给了沈以辰,“以辰哥哥,票据呢?” 沈以辰就算再蠢,也看得出来宁栀柔这是在把锅甩给他。 让他把东西拿到手的是宁栀柔,现在把问题甩给他的也是宁栀柔。 沈以辰心情有些复杂,他怎么觉得宁栀柔并非他印象里那么温柔懂事了。 “票据……” 沈以辰压下心里的慌张,就在这时,宁栀柔发出一声惊呼,随后道:“薄总,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薄宴礼这才把眼神落到宁栀柔身上。 宁栀柔知道薄宴礼这是让她说下去的意思,她咳了咳嗽,严肃起来:“听说我姐姐能够留在薄家,是因为我姐姐自称是鬼医垣十。” “可我姐姐她一直都不学无术,对医学更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会是那位医术精湛的鬼医呢?” 宁时鸢没打算解释,她倒要看看宁栀柔能把她编排成什么样子。 薄宴礼也同样保持着沉默,宁时鸢的能力他都看在眼里,他不会轻易怀疑宁时鸢的身份。 见两人都不开口,宁栀柔自以为宁时鸢是心虚了,心中更加喜悦,“所以,我托人帮我找到了真正的鬼医,现在已经到沈家了。” 听言,宁时鸢眼里闪过一丝兴致。 她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敢利用她的名号。 薄宴礼也生出了几分好奇,如果宁时鸢是真正的鬼医,那宁栀柔找来的是什么? “鬼医,您请。”管家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见一个穿得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慢步走进客厅。 他眼神高傲,颇有种目空一切的即视感。 “鬼医先生,您来了。”宁栀柔看着男人,眼里泛着光。 很快她就可以戳穿宁时鸢,让薄宴礼厌恶宁时鸢了。 而她找到了真正的鬼医,帮了薄宴礼很大一个忙。 说不定薄宴礼会因此感动,届时她就能够光明正大站在薄宴礼身边。 “听说有人冒充我招摇撞骗?”男人扫了眼在场的几人,“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利用我的名号?” 宁时鸢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这个脸写着不满的假鬼医。 谁给他的雄心豹子胆,敢在正主面前贼喊捉贼? “是她!”沈以辰伸出手指向宁时鸢,“鬼医先生,就是她冒充了您骗了薄总。” 男人顺着沈以辰的手指看向宁时鸢。 刚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没有仔细观察。 现在看清宁时鸢的容貌,男人险些没站稳。 他眼里飞快的划过一抹厌恶,没想到居然有人能长得这么难看。 “你都冒充我做了些什么?”男人开口就是质问。 宁时鸢双手交叉,目光森然,“你怎么证明你是鬼医?” “荒谬,我需要证明我自己?”男人嗤了一声,不将宁时鸢放在眼里。 虽然他不是真的鬼医,但他知道,真正的鬼医绝不可能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 “哦?”宁时鸢音调微微上扬,“原来你证明不了你就是鬼医。” “你……”男人脸色瞬间涨青。 宁栀柔在心里暗骂宁时鸢伶牙俐齿,开口帮衬道:“鬼医是我托了很多关系才联系上的,不可能有假。” “谁都有可能是鬼医,唯独不会是不学无术的你。”沈以辰也跟着帮腔,“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连本医书都没看过,怎么可能会医术?” 薄宴礼捕捉到了沈以辰话中的“在一起那么多年”,心里莫名不太舒坦。 薄宴礼默默将这种怪异感理解为替宁时鸢鸣不值。 这种人渣货色,简直就是一个人生污点。 “看来这位小姐是不见棺材不死心了。”男人不紧不慢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挂坠。 知情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夜莺的标志。 看见这个挂坠,薄宴礼依然没有产生怀疑。 他亲眼目睹宁时鸢把薄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不可能有问题。 她也不敢跟薄家作对。 看着这枚小挂坠,宁时鸢讶异的眯了眯漂亮的狐狸眼。 看来这个假鬼医不简单,居然会有夜莺特有的标志挂件。 “这是夜莺的标志,京城无人不知,足够证明了?”男人高傲的抬起下巴。 宁栀柔连忙在一旁推波助澜,“薄总,我姐姐就是个说谎成性的草包,您别被她骗了。” 说完,宁栀柔心中期待起宁时鸢得罪了薄宴礼的后果。 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宁时鸢不自量力,居然敢编出这么离谱的身份去接近薄宴礼。 “不巧,我也有这枚挂坠。” 宁时鸢本不想跟这些人周旋,但现在出现了“真假神医”的戏码,让她生出了点兴趣。 “是吗?在哪?”男人步步紧逼。 “在薄家。”宁时鸢并没有撒谎。 她只有到薄家的第一天才将挂坠随身携带,平时并没有带在身上。 毕竟这是夜莺的标志,万一弄丢被有心人捡到,后果不堪设想。 “空口无凭。”男人基本确定宁时鸢是个招摇撞骗的。 默不作声的薄宴礼开口为宁时鸢说话,“她的确有,我见过。” 见薄宴礼到现在还护着宁时鸢,宁栀柔不免急了,“薄总,您别被她骗了,说不定那是她伪造的。” “宁小姐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能认为,他的挂坠也是伪造的?” “你们能比吗?”沈以辰忍不住嘲讽宁时鸢的不自量力,“怎么看都是这位先生更像神医。” 宁时鸢挑了挑眉,“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对上宁时鸢的眼神,男人心里突然没了底,“你想怎么样?” 这自信的眼神,难不成她真的是垣十? 不可能,组织内部的人说过垣十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绝对不是垣十。 “很简单,看看谁的医术更加精湛。”宁时鸢目光落到了沈以辰身上,笑容有些狡黠,“不如就用他来试一试?” 第17章 命数如此 听言,沈以辰的脸色瞬间泛起白色。 “宁时鸢,你未免也太恶毒了,竟然用我来做实验!” “这不恰好是一个证明身份的方式么?” 沈以辰脸色白了又青,他看向宁栀柔,希望宁栀柔能帮他说句话。 然而,宁栀柔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满眼只有薄宴礼。 “这要怎么试验?”沈以辰脸色黑了黑,“万一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 “这位可是你们找来的神医,你在担忧什么?” 沈以辰手紧了紧,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神医,他跟宁栀柔心里都清楚。 “我没心思跟你做这种无用的切磋。”男人不耐烦的开口,“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想看看是谁冒充了我,以及……” 男人转而看向了薄宴礼,张扬的语气变得尊敬,“薄总要是信我,我愿意对薄老爷子的身体一试。” 薄宴礼眸光淡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信任的人。 “不……”薄宴礼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宁时鸢突然开口:“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试试吧。” 她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个夜莺的标志不是假的,所以这个男人,是组织里的人。 既然同是夜莺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来是她太忙,夜莺……需要整顿了。 薄宴礼看向宁时鸢,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冷意,明白了宁时鸢的用意。 “那就劳烦了。”薄宴礼语气不咸不淡。 见薄宴礼答应下来,宁栀柔仿佛已经看见宁时鸢被赶出薄家的场景。 她抿了抿嘴,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懂事开口道:“我看薄总貌似很需要这药材,以辰哥哥不如就把药材送给薄总?” 沈以辰嘴角抽了两下,这药材本就是从薄家偷出来的,何来的送? 但宁栀柔话都说了,他也只能顺下去:“薄总愿意收下是我的荣幸。” 说完,沈以辰将茶几上的东西打包好,小心翼翼的送到了薄宴礼面前。 薄宴礼也懒得拆穿,他瞥了宁时鸢一眼。 宁时鸢明白薄宴礼的意思,伸手接过了东西,不忘嘲讽一句:“忍痛割爱的感觉不好受吧?” 花了大价钱把东西偷出来还没到一天就又还回去,以他权衡利弊的龌龊心思,恐怕心都在滴血。 “宁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沈以辰故意装傻。 宁时鸢也懒得拆穿沈以辰的小把戏,她跟薄宴礼来宁家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把东西拿回来。 现在拿到手,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薄总,薄老爷子的身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男人小心的开口试探道。 在说话时,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而这,落入了宁时鸢和薄宴礼眼中。 薄宴礼更加确定这个所谓的“鬼医”是个冒牌货。 但既然宁时鸢想留着这个假鬼医,那他就不干涉了。 “嗯。”薄宴礼淡淡应了一声,抬步往外走。 宁栀柔咬了咬下唇,她本来还想着留薄宴礼下来吃顿饭,但是现在……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柔柔,你让我费尽心思把东西偷出来,是为了还回去?”沈以辰忍不住开口发问。 他怎么感觉宁栀柔是在耍他? 听出沈以辰话语中的不满,宁栀柔只好装起了柔弱。 车内,宁时鸢收到了一条短信。 见是刘婶发来的,宁时鸢挑了挑眉,点开查看内容。 【小时,这两个人找了你一天了,你注意安全,他们长这样。】 【图片jpg.】 宁时鸢点开刘婶发来的图片,在看见两个男人的长相时,宁时鸢眼里闪过疑惑。 找她的人数不胜数,宁时鸢并不觉得意外。 但怪异的是,她很确定她没见过这两个男人,但在看见照片时,她莫名感到一种亲近感。 【多谢刘婶,我会小心的。】 宁时鸢回复完毕后,侧眸瞥了眼旁边仙风道骨的假鬼医。 事情真是越来越让她感兴趣了。 忙碌了一天的龙家两兄弟一点收获都没有。 男人失去了耐心,语气带有一丝责怪:“龙阳曜,你不是说妹妹在这个村子里出现过吗?” 他们已经找一天了,一个见过她的村民都没有。 龙阳曜咳了咳嗽,解释道:“哥,你想想,这些人说不定是在帮妹妹打掩护。” “调查到的照片你也看了,妹妹她的的确确出现在这里过,说不定就是这些村民为了保护妹妹,所以才没说实话。” 闻言,男人脸上的冷意消散了些许。 “还有最后一家。” 两人走到了最后一处房子,龙阳曜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门缓缓被打开,龙阳曜拿出一张照片:“你好,请问你见过照片里的女孩吗?” 老者扫了眼照片里的人,点了点下颚,“见过。” 听见这个回答,兄弟两人心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那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龙阳曜连忙问道。 老者观察着两人的面相,心中若有所思,“不知道。” 听言,龙阳曜有些失望。 但他身旁透着成熟的男人则保持着平静,至少事情有一点突破口了。 在这个村子绕了一圈,他已经发现住在这个村子的人都非同寻常了。 他拿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老者,“如果她还有出现,麻烦您联系我,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在看见名片上“龙嘉誉”三个字时,老者瞳孔缩了缩。 龙家找小时那丫头做什么? 老者接下名片,同意了龙嘉誉的请求,“如果她愿意,我会联系你。” “麻烦了。”龙嘉誉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她问起,就说她是我们很重要的人。” “嗯。”老者淡漠应声,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 这两人的面相,是正直有担当的真男人,不会害人。 但小时怎么会跟龙家扯上关系? 送走龙阳曜和龙嘉誉后,老者拿出三枚硬币,腾空抛了一下。 在看见结果时,老者眼神暗了暗,长长叹了口气。 “看来……是命数如此。” 第18章 开眼 片刻后,三人到达薄家。 看见薄宴礼身旁穿着仙风道骨,一副深不可测的男人时,佣人们偷偷交头接耳起来。 王妈也是愣了愣,但她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于是只当作没看到。 男人目光观察着别墅里的装潢,眼里透着羡慕嫉妒。 “到了。” 薄宴礼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他推开门,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 男人按耐着心里的激动,跟着薄宴礼走进房间内。 薄老爷子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皱了皱眉:“宴礼,这位是?” “鬼医。”薄宴礼简单的解释。 这个回答让薄老爷子更加摸不着头脑,他眉头皱的更紧:“他是鬼医?” 这个男人才是鬼医,那个丫头是谁? “他自称是鬼医,说我是冒充了他的冒牌货。”宁时鸢站在薄宴礼身后,详细的阐述道:“所以薄总把他带过来,让他来诊断您的身体。” 听完,薄老爷子心里有了底。 男人扫了眼宁时鸢,冷哼了声,走到薄老爷子身旁,“没想到会有无名小辈敢冒充我,幸好被我察觉。” “还请薄老把手臂放直,我为您诊脉。” 薄老爷子挑挑眉,配合着男人的要求。 宁时鸢靠在门框上,有些好奇这个男人能诊出些什么东西。 毕竟在针灸和食补的温养下,薄老爷子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 如果是普通医生为薄老爷子把脉,是看不出什么的,只会诊断出健康的表象。 男人聆听着薄老爷子的脉搏,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不是说薄老爷子病入膏肓,几乎没救了吗? 可看这脉象,他怎么感觉薄老爷子很健康? 男人紧皱着眉,在心中思考是不是他弄错了什么。 “鬼医先生还没得出结论么?”宁时鸢适时的添了一把火。 传闻里鬼医医术精湛,把个脉就能够知道一个大概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随着把脉的时间增加,脸色反而变得难看。 这其中蕴含着什么,不言而喻。 假鬼医咳了咳嗽,站起身来,一只手背在后腰,“薄老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调养几天就能够健康痊愈了。” “是吗?”宁时鸢目光灼灼的盯着假鬼医的双眼。 假鬼医面露不悦,“难不成还有假?” “众所周知薄老的身体情况很差,不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到您口中就变成只是有些虚弱了?” 假鬼医没想到宁时鸢居然这么口齿伶俐,“那是那些医生的资质不够格。” “那鬼医不如开个药方,让我开开眼?”宁时鸢这话将假鬼医捧了起来。 假鬼医显然很受用,他拿出纸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按照这张药方调理,不出三天,薄老就能完全好起来。” 宁时鸢接过药方查看起来。 在看完假鬼医开出的药,宁时鸢忍不住冷笑出声。 从药方上看,这个假鬼医的确是有点实力,但不多。 “你确定薄老能用雪莲这味药?”宁时鸢眯了眯眸子,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假鬼医。 假鬼医自信的抬起了下巴,“那是自然,薄老的内里是火旺,雪莲正好能够中和。” “谁告诉你薄老体内火旺了?”宁时鸢已经基本确定这个假鬼医并没有什么实力,“薄老的身体没问题只是表象,是我这几日调理出的结果。” “如果你真的有实力,就不难发现薄老的脉搏虽然有力,但却是虚力,这说明薄老的真实状况与表象是截然相反的。” 宁时鸢一点一点指出了薄老爷子的情况,“再者,薄老的脉搏血管处明显有毒素堆积,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还有,薄老脉搏跳动的间隔也比寻常人要长,气短内寒还服用雪莲,你这是要治人还是要杀人?” 宁时鸢一番话下来,假鬼医汗流浃背。 但碍于薄宴礼和薄老爷子都在场,假鬼医强撑着面子,他挺了挺腰杆,“你说的这些都是空口无凭,我才是鬼医,薄老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看出这个假鬼医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宁时鸢拿出了夜莺的标志挂坠。 与假鬼医的挂坠不同,宁时鸢的挂坠更加精美,并且流苏的颜色也不同。 “你应该认得这个吧?”宁时鸢缓缓开口,语气很笃定。 在看见宁时鸢手中的挂坠,假鬼医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夜莺的人员都分了等级,等级的高低则是由流苏来分辨。 宁时鸢手中这个挂坠的流苏,是夜莺的最高等级。 他在夜莺待了多年,宁时鸢手里的挂坠他看得出来,是真的。 假鬼医突然感到一阵后背发凉,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鬼医。 没人告诉他鬼医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长相这么骇人的女人…… “你,你……”假鬼医说话哆嗦了起来。 “跟我过来。”宁时鸢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薄老爷子休息。 假鬼医刚走出房间,便朝着宁时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鬼医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假鬼医低下头,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宁时鸢嫣然一笑,“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是鬼医?” 见假鬼医不语,宁时鸢眼神倏地变冷,“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冒充我?” 此时此刻,假鬼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竟然跑到正主面前贼喊捉贼! “鬼医,您听我解释,我……”假鬼医咬了咬牙,却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是有幕后主使?” 宁时鸢浑身散发着清冷的威压,让假鬼医抬不起头来。 如果是这个假鬼医一个人的主意,那么把这个假鬼医清理掉就可以了。 但如果是有幕后主使,那牵扯到的人和事可就多了。 她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管夜莺,居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要不是这个蠢货跑到她面前冒充她,她还不知道内部已经乱成这样了,什么人都能进夜莺? “是,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假鬼医连连对着宁时鸢磕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鬼医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饶了我这次。” 第19章 自行消失,别再出现 宁时鸢眼神冰冷,对假鬼医的求饶视若无睹。 “自行消失,别再出现。” 短短八个字,假神医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是,我这就离开,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看着假神医落荒而逃的背影,宁时鸢眸光沉了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老大,有什么指示?” “有人冒充我的名号行医,解决一下。”宁时鸢顿了顿,眼神闪过一抹狠厉,“夜莺,该整顿一下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明白宁时鸢的意思。 “是,我这就去办。” 通话结束后,宁时鸢调转脚步离开。 房间内,薄老爷子忍不住八卦起宁时鸢和薄宴礼之间的关系,“宴礼,你跟鬼医之间,是不是……” “爷爷,她只是我请来医治您的。”薄宴礼知道薄老爷子话里蕴含的意思,“我和她只是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关系。” 单从这句话,不像是在撇清关系,倒像是在陈述事实。 “宴礼,你也知道,你父母走得早,把你托付给了我。”薄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我也快油尽灯枯了,陪不了你多久。” 这已经不是薄老爷子第一次用寿命来催婚。 薄宴礼回想到了那晚的那个女人,他抿了抿薄唇,“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闻言,薄老爷子两眼一亮,“当真?是哪家千金?” 原来他这大孙子心里是有人选了,难怪这么久身边从来没有女人。 只要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他就放心了。 薄老爷子象征性的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想休息了。” “好。”薄宴礼替薄老爷子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走在走廊上,薄宴礼瞥了眼宁时鸢暂住的房间。 顿了几秒,薄宴礼收回眼神,抬步前往书房。 他坐到办公椅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便被接起。 “王绍,派人去给沈氏送点礼物。”薄宴礼冷着声音吩咐道,刻意在“礼物”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王绍立即会意,猜到是沈氏得罪了薄宴礼,“是,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薄宴礼眯了眯眸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打开电脑准备线上办公。 另一边,宁时鸢在房间内将银针消了个毒。 之前答应了薄宴礼给他检查一下身体,正好她现在有空。 想着,宁时鸢带着银针前往薄宴礼的卧室。 她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等了数秒,房间门纹丝不动。 宁时鸢轻轻蹙起眉,今天是休息日,按理薄宴礼是不需要去薄氏的。 “薄总,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宁时鸢再度敲了敲门。 好巧不巧,宁时鸢这一敲,房间门直接开了。 宁时鸢黛眉蹙得更紧,她抬步走进房间内,搜寻着薄宴礼的身影。 然而,卧室内空无一人。 扑了个空,宁时鸢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在墙壁上一扫而过,落在了一副画上。 “这画……”宁时鸢惊讶的挑起眉毛,心中一阵惊奇。 薄宴礼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竟然还懂艺术,并且收藏的画……是她所作! 当初这幅画在拍卖会上被一个匿名收藏家以一个亿的价格拍下,没想到那位匿名收藏家就是薄宴礼。 她突然很好奇,如果薄宴礼知道画的作者是她,他会是什么反应。 骤然,一道低沉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宁时鸢一怔,她回过身,猝不及防的撞进了薄宴礼墨色的眸里。 她还未开口,薄宴礼出言质问:“谁允许你擅自进我的房间?” 察觉到薄宴礼语气里的愠怒,宁时鸢自知唐突,解释道:“我来给你检查身体,敲了几次门,你没有出现,恰好门自己打开了。” “看你不在卧室里,我刚准备离开,恰好被墙壁上的画吸引。”宁时鸢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画,“薄总很喜欢这幅画?” 薄宴礼淡淡的“嗯”了一声,在得知宁时鸢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后,脸色有所缓和,“你知道这幅画?” “当然,有谁会不知道这是宁安的画?”宁时鸢回答是,不自禁的抬了抬下颚。 她对自己在外的名声程度还是很自信的。 “你也欣赏宁安?” 在提到“宁安”两个字时,薄宴礼的语气都变得温和。 “当然。”宁时鸢点点头,“只是宁安的画价值连城,普通人都得不到。” 她欣赏她自己,没什么问题。 但这句话落入薄宴礼耳中,却变了一个味道。 薄宴礼凝视了宁时鸢几秒钟后,“跟我来。” 宁时鸢缓缓在脑海中打出一个问号。 虽然不清楚薄宴礼要带她去哪里,但宁时鸢还是跟上了薄宴礼的角度。 两人进入一处暗室,薄宴礼输入密码,暗室门缓缓打开。 在看见密室内的情景,宁时鸢惊愕的瞪大了双眸。 房间内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她大大小小送去拍卖的画。 薄宴礼竟然收藏了这么多她的画作? “这些……” “这些都是宁安的画。”薄宴礼抬步走近暗室中,“你应该也很喜欢宁安的画吧?” 宁时鸢看着这些熟悉的画作,回答道:“当然,我很热爱。” 这些画都是令她满意的作品,否则也不会被她送去拍卖。 薄宴礼取下了其中一幅画,转身朝宁时鸢走来,“你说的不错,普通人的确连看宁安的作品一眼都很难得,更别提买下。” 即便是名声在外的鬼医,也未必能买下宁安的作品。 思索后,薄宴礼将画框递给宁时鸢:“这幅画,送给你。” 闻言,宁时鸢愣在了原地。 但下一秒,宁时鸢便明白过来,薄宴礼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刚刚那一句“普通人都得不到”是在拐着弯的夸赞薄宴礼不普通。 但貌似在薄宴礼看来,是她在自暴自弃喜欢却买不到画作,所以送她一副? 是谁说薄宴礼冷酷薄情的,这不是挺热心肠的吗? 若是见过薄宴礼手段的人听见宁时鸢的心声,恐怕会连脸都变绿。 第20章 有八成把握 “薄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宁时鸢婉拒了薄宴礼的好意。 这画是她用去拍卖赚钱,结果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她手里,她拿着钱,心会不安。 “没什么不能收的。”薄宴礼看着画里的内容,眼神柔和,“你帮了薄家很大的忙,一副画作而已,是我的心意。” 宁时鸢推脱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薄宴礼递来的画。 “那就多谢薄总了。” 另一边,宁家。 宁栀柔好不容易把沈以辰哄回去,有些精疲力尽的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谢玉芳拍了拍宁栀柔的手背,安抚道:“柔柔别担心,妈妈不会让沈以辰一直缠着你的。” “他接近你和宁时鸢,无非是为了宁家的财产。”谢玉芳面露不屑,“到时候给他点钱,把他打发了就行。” 见谢玉芳并没有把沈以辰放在眼里,宁栀柔心里这才放心,“妈,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谢玉芳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派出去的人调查到,龙家的人已经找到我们这里了。” “过几天是你生日,妈准备办一场宴会,到时候……” 宁栀柔听完谢玉芳的话,眼里闪着亮光。 同一时刻,宁时鸢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她爱财并且有时候会是个奸商,但薄家的大方程度还是令她有些愧疚。 宁时鸢咳了咳嗽,看向一旁的薄宴礼,“薄总,你现在有空吗?” “有。” “那正好,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宁时鸢决定借此还了欠薄家的人情。 薄宴礼虽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并且也有定期体检,但宁时鸢是鬼医,她的诊断结果和普通的医生还是不同的。 他有些好奇宁时鸢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好。”薄宴礼答应了下来。 两人回到薄宴礼的房间,坐定后,宁时鸢伸手为薄宴礼把脉。 听着薄宴礼有力的心跳声,宁时鸢正准备告诉薄宴礼他的身体很健康时,脉搏突然变得凌乱起来。 宁时鸢神色突变,手指加重了几分力度。 见状,薄宴礼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宁时鸢皱着眉,把完脉后,她一本正经的看着薄宴礼,“薄总,你的体内堆积了不少毒素。” 听言,薄宴礼瞳孔微缩。 他的体内堆积了毒素? 他的饮食都是薄家的厨师负责,那些厨师没有给他下毒的胆量。 “这种毒比较微妙,少量的时候人体可以代谢,但如果越积越多,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毒发暴毙。” 宁时鸢认真的分析着薄宴礼体内的毒素,“这毒会逐渐削弱你的器官机能从而导致突然死亡,寻常医生是检查不出来原因的,最多判断为过度劳累。” 薄宴礼眼底顿时腾起冷意,给他下毒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有得解吗?”薄宴礼询问。 “还好发现得早,解毒的把握有八成。”像是才到薄宴礼会问什么,宁时鸢开口解答了薄宴礼的疑惑:“这毒太柔,反而不好治,用药需要十分小心。” 药用少了,那对毒素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若是用过量,会对薄宴礼的身体造成副作用。 “麻烦你了。” 薄宴礼没想到在薄家居然有人敢给他下毒,可偏偏薄家没有人有下毒的嫌疑。 “在治疗的期间内不要再吃到带有毒素的东西,否则会功亏一篑。” 宁时鸢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薄宴礼,他需要尽快找到下毒的人,从根源解决问题。 薄宴礼明白宁时鸢的意思,他郑重的点了点下颚,“我知道。” “我先给你做一次针灸,把毒素暂时封住。” 宁时鸢说完,指了指一旁偌大的床,“躺上去。” 薄宴礼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躺到了床上。 宁时鸢走上前,伸手想要拨开薄宴礼的衣服。 薄宴礼神色突变,他抓住了宁时鸢的手,眼神写满了“你要对我做什么”。 “薄总,需要针灸的穴位有一些是在腹部。” 宁时鸢耸了耸肩,不是她想占薄宴礼的便宜,而是形势所迫。 “薄总放心,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宁时鸢说完,在薄宴礼无可奈何的眼神下解开了薄宴礼身上的扣子。 薄宴礼有些紧绷,但伴随着宁时鸢下针,薄宴礼的紧张感开始消散。 直到薄宴礼身上扎满了银针,宁时鸢慢悠悠的收了手。 “等待的过程有些久,辛苦薄总坚持半小时。” 宁时鸢说完,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她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默默在心中为薄宴礼计起时。 与此同时,龙家老宅。 龙阳曜和龙嘉誉刚回到老宅,手机便响起数条信息。 群里的长辈如出一辙的艾特两人询问找人的情况。 龙嘉誉托了托镜框,看向龙阳曜,“先别回复他们,等有消息了再说,以免他们太过于期待。” 毕竟期待越大,期待落空后的失望也就越大。 “好。”龙阳曜明白龙嘉誉的意思,爽快答应。 就在这时,老宅管家手中拿着两封烫金请帖走到客厅。 “大少爷,四少爷。”管家先是问了好,而后将请帖交到两人手中,“这是宁家送来的请帖。” “宁家?”龙阳曜只觉得很是陌生。 他怎么从来没听过有宁家这么个名门贵族? “四少爷有所不知,宁家是从小户人家做成中等贵族。”管家详细的为龙阳曜解释道:“这份请柬是宁家千金生日的邀请函。” “哦,不去。”龙阳曜随手将邀请函丢进了垃圾桶。 这种宴会,去了也是无聊。 然而管家下一秒的话,让龙阳曜面上挂不住了,“宁家虽然是中等贵族,但人脉倒是不错,每年受邀参加的人有很多。” “是整个城的贵族吗?”龙嘉誉开口询问,“还是所有人?” “会被分到邀请函的人都可以参加,宁家有些名额也是针对平民的。” 听言,龙阳曜猛地从垃圾桶里把邀请函重新捡了起来。 “我突然又觉得这场宴会可以去看看了。” 第21章 玉佩 那么多人参加生日宴,说不定妹妹也会出现在现场。 见龙阳曜这冒冒失失的动作,龙嘉誉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随后对管家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看着管家转身离开,龙阳曜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你说妹妹会不会来参加这场宴会?” 龙嘉誉抿了抿唇,他也同样想知道。 “会不会来,明晚去看看就知道了。” 另一边,薄家也收到了宁家的生日宴请柬。 宁时鸢看着桌上摆着的烫金请帖,眼神突然有些落寞。 这么多年,宁家从来都是给宁栀柔过生日,忽视了她,每年宁栀柔的生日都能大办,却对她不闻不问。 “宁家的宴会,你想去参加么?”薄宴礼放下请柬,侧眸看向宁时鸢。 他对这些宴会并不感兴趣,但如果宁时鸢想参加,他也不是不能去一趟。 宁时鸢本想回答“不去”,但她总隐隐觉得她貌似有什么东西落在宁家。 貌似是一枚……玉佩。 宁时鸢向来是相信直觉,宁家肯定隐瞒了她一些什么。 她有些好奇宁栀柔会在生日宴上做些什么,于是应了下来,“既然都发请柬了,那就去看看吧。” 说完,宁时鸢关心起薄宴礼的身体,“薄总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薄宴礼细致的感受了一番,回答道:“轻松了一些。” 宁时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抬眸望了一眼薄老爷子的房间,“我去检查一下薄老爷子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跟你一起。”薄宴礼跟上了宁时鸢的脚步。 两人刚走到薄老爷子的房间门口,正欲敲门,房间门的把手突然响起了被拧动的声音。 “咔嚓!” 薄老爷子打开门走出房间,迎面撞上了两人。 薄宴礼先是一愣,随即惊异的盯着薄老爷子,“爷爷,您……” 薄老爷子居然能行动了! 见薄宴礼一脸的不敢置信,薄老爷子轻笑了声,解释道:“我一开始也挺惊讶的,但是,我的确恢复行动能力了。” “比鬼医预想的还要快一些。”薄老爷子语气里透着殷切的感谢。 宁时鸢也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早就发现,薄老爷子的自我修复能力比她想象中要强许多,比她预期先恢复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恭喜您。”宁时鸢勾起唇祝福道。 在宁时鸢说话时,手腕处一闪而过的翠绿落入薄宴礼眼中。 薄宴礼眯了眯眸,伸手拉起了宁时鸢的手腕。 在看见手腕上的镯子时,他脸色微沉,“你怎么会有这个镯子?” 联想到上次宁时鸢出现在他的房间内,薄宴礼不由得怀疑起宁时鸢的动机。 “别误会。”薄老爷子在一旁开口为宁时鸢解释:“这是我送给鬼医丫头的谢礼。” 薄老爷子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宁时鸢跟薄宴礼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她觉得宁时鸢脾性极好,便用了声“丫头”。 宁时鸢没有介意薄老爷子的称呼,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突然觉得有些烫手。 她并不想接受这份礼物,但无奈薄老爷子太真挚,她不好不收。 得知是自己误会了宁时鸢,薄宴礼有些愧疚,他咳了咳嗽,“原来是这样。” 薄老爷子还想再夸宁时鸢几句,薄宴礼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薄宴礼看了眼信息,“我有点事情,要去趟薄氏。” “正好我也有点事。”宁时鸢想起紫雾叶还没有处理,“您好好休息,按着食谱调养半个月后,我再为您做针灸。” “好。”薄老爷子爽快的应了下来。 两人一同朝大门的方向走去,薄宴礼眼神晦暗不明,“你要去哪?” 宁时鸢顿了顿,并没有将具体的位置透露,“郊区。” “郊区?”薄宴礼疑虑顿时又生出了好几分。 好端端的,宁时鸢去郊区做什么? “薄总是在关心我吗?”宁时鸢弯着眉眼反问道。 一句话,成功把薄宴礼的疑虑打消了。 薄宴礼抿了抿唇,他对宁时鸢的私生活倒也不感兴趣。 “我不希望会影响到治疗进程。”薄宴礼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宁时鸢看破不说破,“不会影响到,我去那里也是为了处理紫雾叶。” “紫雾叶要想入药,需要变成粉末,薄家没有专门的制药工具。” 听完宁时鸢的解释,薄宴礼这才不再怀疑。 “我送你过去。” 薄宴礼试图摸清宁时鸢的底牌。 “不用了。”宁时鸢并不希望薄宴礼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我自己去就可以。” 语毕,宁时鸢加快脚步,先薄宴礼一步离开薄家。 看着宁时鸢纤细的背影,薄宴礼只感觉他的情绪有些莫名。 他是不是对宁时鸢的探索欲过度了? 片刻后,宁时鸢到达桃源村。 她第一时间来到一处平房,绕过篱笆,走到木门前敲了敲门。 “陶伯伯,我来了。” 清脆好听的声音落下,木门随之打开。 在看见宁时鸢时,陶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原来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看我?” “抱歉抱歉,这段时间有点忙了。”宁时鸢俏皮的吐了吐舌,随后拿出紫雾叶,摇着老者的手臂撒起娇来,“陶伯伯,我想借一下您的工具。” 陶伯瞥了眼宁时鸢带来的紫雾叶,虽然嘴上不饶,但动作还是为宁时鸢拿来了工具。 看着宁时鸢处理紫雾叶,陶伯忍不住出言道:“时丫头,你知道龙家吗?” 听言,宁时鸢的动作一顿。 “我知道。”宁时鸢点了点头。 龙家势力滔天,权势不亚于薄家,她怎会不知? “你……是不是得罪了龙家的人?”陶伯问得有些许的直白。 虽然在他眼里,宁时鸢是个品性良好的丫头,不可能会得罪别人,向来只有别人找她茬的份。 宁时鸢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问号,她连龙家的人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得罪龙家的人? “没有。” 听见这回答,陶伯的神色愈发变得怪异,“那龙家的人怎么会来村里打探你的消息?” 第22章 难道是巧合? 说话间,陶伯拿出了当时龙嘉誉递给他的名片交到了宁时鸢手中,“你看看,认不认识名片上这个人。” 宁时鸢接过名片,在看见照片里的人和名字时,心里涌上一股没由来的熟悉感。 明明是没见过的人,为什么她会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虽然感觉很奇特,但宁时鸢还是诚实的回答道:“不认识。” “那可就奇怪了。”陶伯挠了挠头,“他们那天拿着的照片可是你真实的模样。” 宁时鸢垂下眼眸,她很少用真面目示人,龙家的人怎么会有她真实模样的照片? “如果你不认识,那还是小心点微妙。” 听见陶伯语重心长的语气,宁时鸢浅浅笑了笑,“放心吧,就算龙家权势大也奈何不了我。”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能被任意拿捏的宁时鸢。 宁时鸢手头正在将紫雾叶制成粉末,心中则思索起了她和龙家之间的关联。 龙家…… 她的母亲貌似姓龙,莫非是龙家的人? 但如果是,那为什么她母亲被谢玉芳欺辱的时候,龙家却没有站出来? 难道是巧合? 宁时鸢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图案,还没来得及看清,却又回想不起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图案和她总觉得丢失了的物件有关系。 “陶伯伯,你介意我在这里蹭一晚吗?”宁时鸢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嘻嘻的看向陶伯。 紫雾叶处理的工序很多很繁琐,一天的时间恐怕做不完。 陶伯呼了口气,两须白胡子飘了起来,无奈发言:“你在我这住的还少吗?” “只要你想,一直在我这住下都没问题。”陶伯伸出手,慈爱的在宁时鸢脑袋上揉了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孙女没什么分别。” 听言,宁时鸢心里一阵感动,眼眶泛起朦胧。 有些人明明是家人,却连一点温暖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但有人明明是陌生人,却把她当家人照顾疼爱。 “陶伯伯,谢谢。” …… 宁家。 “妈,您把请柬都送出去了吗?”宁栀柔满脸写着翘首以盼。 谢玉芳点点下颚,给了宁栀柔一个“别担心”的眼神,“放心吧,以往会来参加的都送了,连同龙家和薄家也送了。” “柔柔别担心,龙家一直在找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宁栀柔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明晚,她就能够一跃成为凤凰,到时候她的出身就是最配得上薄宴礼的人! “可是,要是薄总不来参加怎么办?”宁栀柔突然又泛起了难。 谢玉芳也有些摸不准薄宴礼的心思。 毕竟龙家要找人,这场宴会正是找人最好的机会,可薄宴礼很少出席宴会…… “没关系,等事成之后,你还怕见不到薄总么?” 宁栀柔闻言,彻底放下心来。 等万事俱备,她就一脚把沈以辰踹掉。 这样一个无能懦弱,需要依附女性的男人,她宁栀柔才看不上。 次日,薄老爷子一得知两人要去参加宁家的宴会,不免感到意外。 “宴礼,你想好了?”薄老爷子忍不住发声询问。 在他的印象里,薄宴礼从来不参加这些名门间的宴会。 这次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 薄老爷子眼神移向了一旁准备一同前往的宁时鸢,心中突然又有了答案。 看来和鬼医有点关系,没想到鬼医居然能够改变他这如石头般的孙子。 薄宴礼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向薄老爷子坦白宁时鸢的身份,他淡淡的瞥了眼宁时鸢,随后应道:“想好了。” 这一眼被宁时鸢的余光捕捉到,宁时鸢自然是清楚薄宴礼的意思。 现在不说,等宴会结束,薄老爷子也同样会知道她的身份。 甚至只要随意派人去调查,也能查到她在宁家的身份,倒不如她亲口坦白。 “薄老,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薄老爷子故作好奇。 他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自然明白大佬都是有一个对外的普通身份。 只是不知道,鬼医对外的身份是什么样子的。 宁时鸢顿了顿,随后不疾不徐的回答道:“我是曾经宁家的大小姐,宁时鸢。” 在听见“宁时鸢”三个字时,饶是薄老爷子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 宁时鸢,宁家那位不求上进,无所事事的草包大小姐? 薄老爷子诧异的看着宁时鸢,没想到传闻中那么一个废材千金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鬼医垣十。 果然,传闻都是不可信的。 “原来是宁家的丫头。”薄老爷子不改慈祥的神色,“在宁家受了不少委屈吧?” 在贵族里没有过硬的自身价值,生活可不好过。 “还好。”宁时鸢并不在意生活在宁家时的人情冷暖,“我现在跟宁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只要宁家的人别不长眼朝她身上靠,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她不会对宁家怎么样。 但如果宁家的人自己找茬,她不会手软。 “好,好。”薄老爷子若有所思。 宁时鸢是宁家之前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同意去参加宁家的宴会? 是想借薄宴礼打一打宁家的脸么? 这么一想,薄老爷子觉得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还能因此破解那些称薄宴礼取向有问题的谣言。 薄老爷子打量着两人朴素的打扮,“参加宴会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去高定店看看。”薄宴礼淡淡回答。 他之所以愿意去参加这场宴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宁时鸢,但占重要原因的是,他收到小道消息,龙家的人会参与这场宴会。 正巧他一直想跟龙家谈一笔合作,这场宴会就是一个契机。 “那你们注意安全。”薄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出发。 两人离开薄家,驱车前往高定店。 看着高定礼服店简约高级的风格,宁时鸢生出一分期待。 然而,她刚踏进礼服店内,一道娇嗲嗲的声音响起。 “姐姐,好巧,你也来买礼服吗?” 顺着声源处看去,宁时鸢与故作惊讶的宁栀柔对视上。 第23章 配不上你 宁时鸢神色平淡,并没有将宁栀柔放在眼里,并不打算理会宁栀柔。 被宁时鸢这一无视,宁栀柔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她与谢玉芳对视了一眼,对宁时鸢的不满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谢玉芳皱了皱眉,不悦指责道:“宁时鸢,你妹妹跟你说话,你是听不见吗?” 听见这话,宁时鸢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我什么时候有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宁时鸢嘲讽似的反问道:“谢夫人该不会是忘了,我跟宁家早就断绝关系了吧?” 闻言,谢玉芳面色一变。 这件事她当然没有忘记,但这并不妨碍她用来道德绑架。 “你说断绝就断绝么?”谢玉芳神色一片高傲,“你可别忘了,你还在宁家的户口上。” 此言一出,宁时鸢捕捉到了谢玉芳眼中一闪而过的自信和得意。 就在她准备反击时,薄宴礼伸手揽过宁时鸢,将她搂入怀中,“那就把户口迁出来,上到薄家。” 薄宴礼突如其来的维护让宁时鸢和宁栀柔同时都错愕了。 堂堂薄氏集团的总裁竟然会这么维护宁时鸢? “薄总这话是……认真的?”宁栀柔心里一阵扭捏,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她不明白,薄宴礼为什么会对宁时鸢这么好? 她不懂宁时鸢到底有什么值得薄宴礼喜欢的地方。 “当然是认真的。”薄宴礼淡然回答。 宁栀柔面色顿时一青,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 为什么宁时鸢什么都没做,仅仅是靠撒谎就能得到薄宴礼的青睐? “薄总,难道您还是没有认清宁时鸢的真面目吗?”宁栀柔忍不住追问道:“她欺骗了您,您怎么还选择相信她?” “这貌似与你无关。”宁时鸢顿了顿,反问了一句,“再者,你就那么确信你找到的那位鬼医就是真的呢?” 听言,宁栀柔突然就顿住了。 难不成宁时鸢真的是鬼医垣十? 这个念头刚出,就被宁栀柔又给压了下去。 不可能,如果她找的人不是鬼医垣十,难不成宁时鸢是? 宁时鸢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跟鬼医根本就不沾边。 宁栀柔刚想出言质疑,薄宴礼冰冷的扫了宁栀柔一眼,“她是不是鬼医,我心里比你更清楚。” “还有,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非议时鸢的话。” 薄宴礼这句话一出,宁栀柔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薄总,我……” 宁时鸢到底对薄宴礼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这么宠溺? “这家店,配不上你。” 薄宴礼语毕,带着宁时鸢离开高定店。 宁时鸢诧异的盯着薄宴礼的背影,有些猝不及防。 薄宴礼竟然会主动帮她说话,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她也没那么自信,会认为薄宴礼维护她是因为对她有意思。 能看上她这张脸的人,胆量都不俗。 “薄总,谢谢。”宁时鸢先是道了声谢,随后忍不住询问,“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我?” 薄宴礼脚步微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谢玉芳和宁栀柔联手欺负宁时鸢的时候,他莫名有些心疼,下意识的就想为她解决。 察觉到这变化,薄宴礼蹙紧了眉头。 他为什么会对宁时鸢有这样的念头? 难道是因为宁时鸢对他和薄老爷子有恩,再加上薄老爷子叮嘱过他要对得起宁时鸢。 薄宴礼在心里默默寻找了这两个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你医治我和我爷爷的身体,我自然不能看着恩人受欺负。” 这个回答堪称完美,一点过错都挑不出来。 宁时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颚,她原本还以为薄宴礼是对她有意,现在确定不是,那她就放心了。 她可不打算对薄宴礼负责,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很多地方没看。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宁时鸢转移了话题。 不能在情感上的话题过多停留,她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朋友的店。” 一听见“我朋友”三个字,宁时鸢瞳孔缩了缩。 薄宴礼带她去见他的朋友,这貌似有些太暧昧了? 但宁时鸢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毕竟她知道薄宴礼只要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高定店内的谢玉芳和宁栀柔看着豪车驶去,脸色都变得阴沉。 宁栀柔手紧了紧,内心燃起嫉妒的火。 早晚有一天,她要完全的取代宁时鸢! 谢玉芳则沉默不语,她发现宁时鸢刚刚手腕上的祖母绿翡翠手镯很是眼熟。 “坏了。”谢玉芳脸色一凝,她皱起了眉头,“那贱蹄子的手上貌似戴着的是……薄家的传家宝。” “什么!”宁栀柔惊叫了一声。 薄家的传家宝怎么会在宁时鸢手上? “妈,您确定那是薄家的传家宝吗?”宁时鸢咬了咬下唇,手指攥紧,“薄总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宁时鸢?” “没想到这贱蹄子有这么强的手段,居然能勾搭上薄家。”谢玉芳脸上浮现出阴霾,“那传家宝可是薄老的宝贝,他居然会轻易的给宁时鸢当首饰。” 如果宁时鸢不是鬼医,薄家怎么可能这么看重她? 可宁时鸢如果是鬼医,那宁家岂不是丧失了一棵摇钱树? “宁时鸢最好是鬼医。” 否则薄家的怒火可不是宁时鸢能承受得住的。 就算她现在风光无限又如何,等被揭穿的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半晌后,豪车在一间朴素的木屋门口停下。 “到了。”薄宴礼薄唇轻启,示意宁时鸢下车。 宁时鸢点点头,打量着木屋的装修。 装修风格很朴素,原材料基本都是木头,在这座魔都里显得有些别致。 两人抬步进入,只见一个留着长卷发,左眼戴着独一个镜框的男人正在测量衣服。 薄宴礼象征性的敲了敲打开着的门,男人听见声响,抬起了头。 在看见薄宴礼时,男人感到惊喜,“宴礼?还真是稀客。” 说着,男人看了眼薄宴礼身旁的另一抹身影。 在看见宁时鸢的相貌时,男人面上闪过一抹异色。 第24章 掌上明珠 男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宁时鸢的眼睛。 宁时鸢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每个看到她这张脸的人都会感到害怕和抗拒,能像薄宴礼一样从容淡定的人不多。 男人紧盯着宁时鸢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兴致。 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别的女孩都想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她倒好,竟然用了点特殊的方式丑化自己。 男人突然有些好奇,在这张假面之下的脸是什么模样。 见男人一直盯着宁时鸢,薄宴礼莫名有些疑惑。 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宁时鸢挡在了身后,正对上男人的视线,“别贫嘴,最新款的礼服在哪?” 男人啧啧两声,对宁时鸢的身份更加感兴趣。 能出现在薄宴礼身边,还被带到他这里,能入薄宴礼眼的女人,她是第二个。 “跟我来。” 男人说完,走在前面带路。 宁时鸢和薄宴礼则跟在男人身后,宁时鸢观察着店内礼服的风格和剪裁,心中对男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服装设计圈里那位风流债许多的着名设计师,诸御哲。 诸御哲对礼服的设计独出心裁,风格别致独特,天赋极佳,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也不为过。 可偏偏这个人明明有优秀的能力,却是个花心大萝卜,经常万花丛中过。 看来他会在这间木屋居住,十有八九是为了躲那些情债。 这么个浪荡公子爷居然会是薄宴礼的朋友。 思索着,宁时鸢忍不住默默的在心中重新审视一番薄宴礼。 “这两件是我前段时间刚做出来的。” 诸御哲在玻璃柜前停下脚步,展示着柜中的礼服,“原本我打算把这套礼服挂牌出售的,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哥勉为其难送给你。” 玻璃柜中的礼服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铺满了精美的刺绣花纹,透着一股炫目的华丽感。 要是穿这么一身出席宁栀柔的生日宴,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日的人是她。 “有没有低调一点的礼服?”宁时鸢忍不住开口询问。 “低调?”诸御哲感到不解,“难道你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位吗?” “宁家的生日宴,不好喧宾夺主。”薄宴礼开口解释了一句。 诸御哲心中若有所思,在为两人挑选低调的礼服时不忘提醒薄宴礼:“宴礼,今年宁家这个生日宴可不简单。” “嗯?”薄宴礼尾音上扬,显然是对诸御哲的话感兴趣。 只听诸御哲回答道:“据说今年参加生日宴的贵族多了一倍,而且有小道消息说……连龙家都请来了。” 这个消息,薄宴礼早就有所耳闻。 他会考虑参加这个生日宴,也是因为龙家。 “最关键的事情来了,你猜龙家参加宴会是为了什么。”诸御哲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而这,吸引了宁时鸢的好奇心。 桃源村的长辈们都提醒了她,龙家的人在到处找她,该不会他们去宁家的生日宴也是为了找她吧? “为了什么?”薄宴礼顺着诸御哲的话往下问。 “找人。”诸御哲神神秘秘的凑近薄宴礼,“据说龙家丢失了多年的掌上明珠就在我们这,明天宁家的生日宴有好戏看了。” 掌上明珠? 宁时鸢瞳孔缩了缩,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封龙家的委托。 所以他们在找的,是那位丢失了的龙家千金? 可既然是找遗失的千金,为什么他们用的是她的照片? 一个念头在宁时鸢心中油然而生。 但下一刻,宁时鸢便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她跟龙家真的有关,她早就查到蛛丝马迹了。 次日,龙家老宅。 龙阳曜站在全身镜前,手里拿着好几件西服在身上摆弄,“大哥,你说我今天穿哪件衣服比较好?” 龙嘉誉淡漠的瞥了龙阳曜一眼,对他手上五彩斑斓的西服很是嫌弃,“别穿太花。” 他可不想跟一只花孔雀一起出席宴会,万一真的找到妹妹,他可不想在妹妹面前丢人。 “花?你懂什么,这明明是鲜艳!”龙阳曜对自己的审美很是自信。 他一定要给妹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大哥,要是找到妹妹了,我们是回国内定居,还是把妹妹带出国?”龙阳曜忍不住开始幻想认亲之后的生活。 龙嘉誉不禁被龙阳曜积极的气氛感染到,“看妹妹的心思,她想在国内,我们就搬回来。” “好!” 龙嘉誉垂下眸子,看着照片里的倩影,眼神深沉。 找了这么久,今天会有一个定论吗? 与此同时,宁家。 宁栀柔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师和服装搭配师在房间内进进出出,瞻前顾后。 宁栀柔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明艳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今天,将是她宁栀柔的主场! 一想到今天龙家会在宴会上和她相认,宁栀柔便忍不住的期待。 到时候,她就是万众瞩目,光芒万丈的那一个。 她相信到那个时候,她肯定会占据薄宴礼满眼。 “怎么样了?”谢玉芳抬步走进了宁栀柔的房间。 今天这场宴会她策划了很久,每一个细节她都亲自确认了。 今天是宁栀柔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谢玉芳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夫人,已经快要准备好了,就差礼服。” 闻言,谢玉芳点了点下颚,她拍了拍手,只见两名保镖抬着玻璃柜走进了宁栀柔的房间里。 “柔柔,这是妈妈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谢玉芳看着柜子里华丽丽的礼服,很是满意,“你就穿这套礼服出席吧。” 宁栀柔目光落在了玻璃柜上,在看见玻璃柜中镶嵌着宝石的公主裙,宁栀柔两眼一亮。 今天这个妆容再配上这件礼服,她必定能够艳压群芳! “妈妈,谢谢您。”宁栀柔抱住谢玉芳,冲着谢玉芳撒娇,“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等她跟龙家认亲,她就是风光无限的龙家千金。 听说龙家的人都很在意被弄丢了的千金,那到时候只要她一句话,薄宴礼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第25章 眼熟 傍晚,宁家别墅外的红毯上络绎不绝。 沈以辰混在人群之中,脸色无比阴沉。 生日宴这么大的事情,宁栀柔居然没有通知他! 要不是他偶然听见狐朋狗友提起,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宁栀柔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连生日都不邀请他。 她这是想跟他划清界限? 保安看见沈以辰,立即想到了谢玉芳的吩咐,伸手拦住了沈以辰,“请出示邀请函。” 沈以辰嘴角一抽,近几年宁栀柔的生日宴他都会来参加,这个保安他也认识,还需要邀请函? “你认不出来我是柔柔的男朋友吗?”沈以辰不悦的呵斥保安,“还不快让开,别耽误我给柔柔过生日。” 保安心中一阵不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尊敬,“抱歉沈少,没有邀请函是不得入内的,就算我们知道您的身份,也不好私自让您进入。” 沈以辰咬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栀柔的电话。 他倒要看看,如果宁栀柔知道他在生日宴现场,会不会和他见面。 此时的宁栀柔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她身穿华丽礼服,精致得像是从童话里的公主。 骤然,手机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宁栀柔的自我欣赏。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在看见“沈以辰”三个字时,宁栀柔眼神暗了暗。 今天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她的美好未来。 “妈,沈以辰来了。”宁栀柔看向谢玉芳,脸上丝毫不掩饰厌恶,“我该怎么把他解决掉?” “我派了保安拦着他。” 谢玉芳并不在意沈以辰,她不认为沈以辰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但宁栀柔却不这么认为,沈以辰狠起来的时候见人就咬。 “不行,保安恐怕稳不住他。” 宁栀柔想了想,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喂,以辰哥哥。” “柔柔,你怎么过生日也不告诉我一声?”沈以辰的语气里混着宠溺和埋怨,“我已经到宴会门口了,但是保安把我拦住了。” “哎呀,都怪我记性差,忘记给以辰哥哥邀请函了。”宁栀柔走到窗边,看着果真站在宴会门口的沈以辰,“只是我也没多的邀请函,一个生日而已,以辰哥哥下次再陪我过就好了。” 宁栀柔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沈以辰回去。 可大费周章才来到现场的沈以辰怎么可能甘心空手而归? 且不说今天这场宴会能认识不少人脉,单凭他是宁栀柔男朋友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参加这场宴会。 “柔柔,你跟保安说一声,我就可以进去陪你了,我……”沈以辰话未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此时的宁栀柔面色铁青,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个沈以辰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甩掉?” “柔柔,别因为一个人毁了心情。”谢玉芳心疼的抚过宁栀柔的肩膀,“沈以辰那边,我来处理,你只需要负责漂漂亮亮的出场。” “好。”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在宴会不远处缓缓停下。 后座的门缓缓打开,宁时鸢和薄宴礼走下了车。 宁时鸢穿了身蓝色的鱼尾裙礼服,完美的衬出宁时鸢优美的曲线,裙摆华丽,步伐轻盈优雅。 一旁的薄宴礼穿着与宁时鸢同色系的西装礼服,身姿挺拔,令人眼前一亮。 两人走向宴会门口,恰好看见几个保安在强行把沈以辰拉走。 “我可是宁栀柔的男朋友,你们居然敢赶我走!就不怕丢了工作吗?” “我可是沈氏的少爷,你们就不怕得罪我?” 沈以辰还想再继续叫嚣,却被保安用纸巾堵住了嘴巴。 看着这一幕,宁时鸢只觉得可笑。 沈以辰自以为宁栀柔是喜欢他所以才把他撬走,殊不知那只是宁栀柔独特的抢东西癖好而已。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宁栀柔居然这么快就把沈以辰这枚棋子丢掉了。 “在看什么?”薄宴礼出言打断了宁时鸢的思索。 见宁时鸢一直盯着沈以辰,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没什么。”宁时鸢收回眼神,对着薄宴礼轻轻勾起嘴角,“只是在看小丑表演而已。” 就在两人交谈时,一辆拉风的跑车停在宴会门口。 龙阳曜和龙嘉誉一同下车,龙阳曜刚走了两步,视线便被宁时鸢的背影吸引。 “大哥,那个女孩……”龙阳曜伸手指向了宁时鸢的背影,“是不是有点眼熟?” 龙嘉誉心脏突地猛跳了一下,他连忙拿出照片比对。 照片里的背影,与宁时鸢一模一样。 龙阳曜心中一喜,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没想到这么幸运,这么快就找到妹妹了。” 说着,龙阳曜快步走上前想要去搭讪宁时鸢。 龙嘉誉见状,立即伸出手抓住了龙阳曜的衣服后领,“你贸然过去,会吓到妹妹的。” 龙阳曜闻言觉得龙嘉誉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装起了沉稳,“这样呢?” 龙嘉誉没有回答,而是紧盯着宁时鸢,以及宁时鸢身旁的薄宴礼,他眼神突然变得暗沉,“妹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 龙阳曜先是一愣,而后才注意到宁时鸢身旁的薄宴礼。 看着两人身上穿着好像彰显着“情侣”的礼服,龙阳曜的心一下子碎了。 好不容易找到妹妹,结果妹妹居然被猪拱了! 龙嘉誉加快脚步,龙阳曜连忙跟上前。 走入宴会,宁时鸢目光扫视了一圈。 果然如诸御哲所说,宁家这次的宴会不同以往。 薄宴礼见宁时鸢的眼神貌似在甜品桌上,他出言:“想吃?” “没有。” 她对甜品并不是很感兴趣。 薄宴礼正欲回应,几个看见薄宴礼的合作商快步走来,“薄总,真是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薄总别来无恙,我司最近刚好有个项目,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下?” 突然出现的合作商将薄宴礼围在了中间,宁时鸢被挤到了一边。 见此情形,龙阳曜像是嗅到了机会一般,大步走向宁时鸢。 第26章 玉佩 “这位小姐,你……” 龙阳曜话还没说完整,在看见宁时鸢的容貌时,龙阳曜及时停下了脚步,调转方向走回龙嘉誉身边。 他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是被宁时鸢的容貌吓到。 “大,大哥,她……”龙阳曜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形容词。 龙嘉誉瞥了眼宁时鸢,比起龙阳曜的惶恐害怕,龙嘉誉显得平静,“不过是一张皮囊,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可是……”龙阳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明明背影是相似的,为什么正脸相差那么大呢? 照片里的侧脸那么漂亮,怎么现实里反差却那么大? “我们要找的人,不是她。”龙嘉誉淡淡的陈述了一下事实,“你什么时候学了以貌取人,这么多年的教育学到哪去了?” 被龙嘉誉训斥,龙阳曜垂下头,默默的接受龙嘉誉的说教。 就在这时,在场的人纷纷发出惊呼。 “哇,好漂亮,跟公主一样!” “宁小姐不愧是榜上有名的美人,这颜值,这气质,真是绝了!” 听见躁动的议论声,龙阳曜顺着众人的眼神看了过去。 在看见宁栀柔时,龙阳曜皱了皱眉,“大哥,这个女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嗯?”龙嘉誉挑起眉。 只听龙阳曜回答道:“明明很漂亮,但是给我一种伪装的感觉。” 他见过的美女无数,但像宁栀柔这种漂亮得泛假的还是第一次见。 龙嘉誉没有回应龙阳曜的话,他的眼神落在了宁栀柔脖颈处的玉佩上。 在看清玉佩的花纹后,龙嘉誉骤然严肃了起来。 “小曜,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言,龙阳曜嘴角的不屑突然僵住,他紧盯着宁栀柔的脸,“大哥,你确定她是我们的妹妹?” 他不信他们的妹妹会是这么个假里假气的女人,更甚至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气质连那个丑女都不如。 “嗯,她脖子上戴的玉佩,是龙家的传家宝。” 龙嘉誉眼神暗了暗,传家宝在他们母亲手上,所以这个玉佩足以证明宁栀柔的身份。 “真的不用再确定一下吗?”龙阳曜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对妹妹的幻想有很多种,唯独不是宁栀柔这样的。 宁栀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龙家兄弟的注意。 她款款的走下楼梯,对着在场的人盈盈一笑,“感谢大家今天花时间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看着宁栀柔这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宁时鸢只觉得无趣。 而这时,从合作商那边脱身的薄宴礼走到了宁时鸢身旁。 像是看出了宁时鸢的心思,薄宴礼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可以离席。” “不用,我没事。” 宁时鸢摆摆手,她今天回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宁栀柔作秀。 “薄总,我有件事情要去办。” “好。” 宁时鸢抬步朝楼梯处走去。 虽然她已经跟宁家没有关系了,但她相信宁家的人绝对不会派人清理她的房间。 毕竟她的房间是个连保姆房都不如的阁楼。 宁时鸢快步来到阁楼门口,她打开门把手,迎面扑来了一阵灰尘。 宁时鸢轻轻蹙了蹙眉,捂着口鼻走进了阁楼中,她走到柜子旁,一层一层检查着柜子里的东西。 她的记忆里,貌似是有一个玉佩放在这个柜子里。 然而,检查完整个柜子,都没有看到玉佩的影子。 但第一层的柜子里,有一小块地方的灰尘比其他地方要浅。 宁时鸢眯了眯眸子,她的玉佩该不会被拿走了吧? 此时,宴会中央。 龙嘉誉带着龙阳曜拿着香槟走向宁栀柔。 谢玉芳的余光看见了龙阳曜和龙嘉誉正在朝她们走来,连忙碰了碰宁栀柔的手肘,“柔柔,龙家的人过来了。” 听言,宁栀柔立即端正起站姿。 “你好,这是我们的一份薄礼。”龙嘉誉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宁栀柔。 宁栀柔受宠若惊的接下礼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谢谢。” 龙嘉誉点点下颚,他紧盯着宁栀柔脖子上的玉佩,直言问道:“冒昧问一下,你脖子上的玉佩是怎么获得的?” “我的玉佩?”宁栀柔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脸上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玉佩。” “你的生母?”龙嘉誉眼里闪过一抹狐疑。 在参加今天这场生日宴的时候,他已经调查过了宁栀柔的身份。 宁家有两位千金,一位是不学无术,被逐出宁家的宁时鸢,另一位则是眼前的宁栀柔。 而宁栀柔身旁的谢玉芳,是宁栀柔的生母。 那么宁栀柔口中的“生母”是谁? “是的。”宁栀柔眼里蒙上了一层雾,她强颜欢笑,“这块玉佩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遗物,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我的母亲收养了我。” 说完,宁栀柔看向谢玉芳,眼里透着感激,“如果不是我的母亲,我现在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龙嘉誉拧起了剑眉,这跟他所调查到的消息完全不符合。 他原以为他丢失的妹妹会是宁时鸢,但现在看来……貌似是宁栀柔? “她把这块玉佩交给你的时候,有对你说什么吗?”龙嘉誉出言试探道。 “她让我一定要保护好这块玉佩,无论谁想要都不可以轻易交出去。”宁栀柔顿了顿,眼神晃了晃,“然后还说有一天,会有人拿着这块玉佩的另一半来找我。” 听到这里,龙嘉誉已经基本确定宁栀柔的身份了。 他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他的妹妹和他的想象貌似不太一样。 “宁小姐,虽然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怀疑,你就是我丢失多年的妹妹。”龙嘉誉认真的看着宁栀柔说出了这句话。 宁栀柔瞳孔猛地放大,诧异的望着龙嘉誉,“什么?” “我是龙家的长子,龙嘉誉,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龙嘉誉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而后解释道:“你身上戴着的玉佩,是龙家的传家宝,只有我妹妹拥有这块玉佩。” 第27章 丢失的千金小姐 宁栀柔按耐着心里的兴奋,故作懵懂,“可是我不记得我有哥哥。” “或许是当年变故太大,对你的记忆造成了一定的干扰。”龙嘉誉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你放心,以后有我们在,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话音落地,周围观望的宾客们纷纷发出了尖锐的暴鸣。 “什么!我没听错吧?宁小姐竟然是龙家丢失的千金小姐?” “天呐,宁小姐的命真是好,先是被宁家收养,后是被龙家认回,这是什么玛丽苏小说剧情!” “好羡慕,我的亲生父母怎么还没找到我?” 周围嘈杂的讨论无一不是在羡慕宁栀柔。 宁栀柔脸上泛起了薄红,“可是……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会的,你戴着的玉佩就是龙家的东西。” 龙阳曜心中虽然不是很喜欢宁栀柔,但还是承担起了做哥哥的责任,“如果你有空的话,明天就跟我们回龙家。” “真的……可以吗?”宁栀柔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可以,那也是你的家。”龙嘉誉说完,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而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恰好被走下楼的宁时鸢看见。 她就说宁家今天怎么布置得格外隆重,原来是有这么一大场好戏。 看见宁时鸢,宁栀柔有些心虚的侧开身,避免宁时鸢看见这块玉佩。 虽然她们之前对宁时鸢做了点小手段,她未必记得这块玉佩,但是……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绝不允许她的荣华富贵遭到任何破坏! 宁时鸢抬步走向薄宴礼,在经过龙嘉誉和龙阳曜身边时,与龙嘉誉对视了一眼。 而正是这一眼,让宁时鸢心中莫名有种怪异的情绪波动。 这个男人,怎么莫名给她一种亲近感? 而龙嘉誉也同样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情愫。 他的妹妹失去消息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可能遭遇不测毁了面容。 可如果这个人才是妹妹,那宁栀柔身上的玉佩又该怎么解释? 宁时鸢收回视线,对无关紧要的人并不是很在意。 她回到薄宴礼身边,“没意思,我们回去吧。” 东西没找到,戏也看完了,确实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而龙家此行的目的明显是为了找人,而非合作,薄宴礼的心思今天恐怕是行不通。 “好。”薄宴礼应了下来。 就在两人准备提前离席的时候,宁栀柔拿起话筒,突然提到了薄宴礼的姓名。 “今天,我想请大家见证一下。” 宁栀柔深情款款的看向薄宴礼,接过了佣人递来的手捧花,迈步走向了薄宴礼。 看见这一幕,宁时鸢暗觉不妙,后退一步与薄宴礼保持距离。 “薄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宁栀柔刻意捏起语气,让整句话显得格外的情意绵绵,“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女朋友?” 宁栀柔这番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 所有人都在惊叹宁栀柔的大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对薄宴礼示爱的,宁栀柔还是头一个。 薄宴礼蹙起了眉,宁栀柔刻意选在这个时候向他告白,是想逼迫他接受吗? “我为什么要答应一个不足的人?”薄宴礼反问道。 宁栀柔面色一僵,她那么说也只是想要表现出她的谦虚,没想到薄宴礼居然会接上她的话。 看见这一幕,龙阳曜有些不满,“妹妹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居然敢这么不识好歹!” 就在龙阳曜想要为宁栀柔出头时,龙嘉誉伸手拦住了龙阳曜,“还不确定她就是妹妹,不着急出手。” “再说了,你难道认不出那个男人的身份么?” 被龙嘉誉这一提醒,龙阳曜这才发现薄宴礼的身份,以及薄宴礼身旁的…… “大哥,虽然那个女人长得有点吓人,可我怎么觉得……越看越顺眼了?”龙阳曜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比起宁栀柔,这个丑女给他的感觉更为亲和。 见龙阳曜也有这种感觉,龙嘉誉眸色变得深沉。 看来还是得好好确定一下宁栀柔的身份。 “我会不断学习,弥补我的不足。”宁栀柔咬了咬唇,将手捧花递给薄宴礼,“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话,请接下我的花。” 闻言,薄宴礼周身泛起了凉意。 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再加上宁栀柔现在极有可能是龙家丢失的千金,如果他就这么拒绝了宁栀柔,后果可能会超乎他的想象。 站在薄宴礼身后的宁时鸢只感觉到没意思。 她突然不是很想看见宁栀柔这风光无限的样子了。 不就是当了一整晚的主角,还真觉得自己就是女王了? 宁时鸢伸手挽住了薄宴礼的手臂,靠在薄宴礼胳膊上,“不好意思,宁小姐,你来晚了,薄总已经名草有主了。” 感觉到宁时鸢的动作,薄宴礼身形一僵。 和宁时鸢肢体接触带给他的感觉,让他有种熟悉感。 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宁栀柔的脸有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姐姐,你什么时候跟薄总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薄总在一起,难道需要通知你吗?”宁时鸢不客气的回怼,随后勾唇一笑,“反倒是宁小姐你,如果我没记错,你貌似不是单身吧?” 宁栀柔才跟沈狗在一起多久,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把沈狗踹掉了? 沈狗要是知道自己舔的女神这么轻易放弃他,怕是要落泪了。 “我一直以来都是单身。”宁栀柔皮笑肉不笑的撒谎。 宁时鸢也是头一回看见撒谎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人,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宁栀柔厚颜无耻的程度。 这没脸没皮的模样,跟沈狗果然是绝配。 “就算你单身,也不能对别人的男朋友下手吧?”宁时鸢顿了顿,看向薄宴礼,“你说呢?” 薄宴礼知道宁时鸢这么做是在帮他,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莫名的喜悦感。 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第28章 只是朋友 听见薄宴礼亲口承认是宁时鸢男朋友的身份,宁栀柔只觉得她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薄宴礼会答应跟宁时鸢在一起。 宁时鸢长了张这么可怖的脸,三岁小孩看了都哭,她究竟是凭借什么引诱到薄宴礼的?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宁栀柔还是有些不甘心。 宁时鸢就猜到宁栀柔不会轻易相信她跟薄宴礼在交往,“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宁栀柔本想脱口而出一句接个吻,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件,“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为什么没见薄总官宣?” 一句话,将话题上升了一个高度。 官宣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官宣的是薄宴礼。 若薄宴礼真的官宣,恐怕社交软件都会连续瘫痪一个月。 宁时鸢只是想帮薄宴礼解个围,并不希望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宁时鸢语气冰冷的反驳,“以薄总的身份,应该等到尘埃落定再进行官宣。” “再者,我和薄总的关系,我们之间心知肚明,无需向外界证明。” 语毕,宁时鸢朝着薄宴礼弯唇一笑,“我们回去吧。” 莫名的,在听见宁时鸢柔和的这一声“我们回去”,薄宴礼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好。” 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开,宁栀柔按耐着心中的情绪,隐忍不发。 就在这时,沈以辰闯进了宴会大厅。 看见突然出现沈以辰,宁栀柔脸色骤变。 而跟在沈以辰身后的,还有两个保安。 发觉宁栀柔脸色难看,两个保安害怕的低下头,“抱歉,大小姐,我们尽力了,沈先生太疯狂,我们拦不住。” 宁栀柔心里很是害怕沈以辰毁了她的生日宴,她紧张的看向谢玉芳,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办”三个字。 谢玉芳也没想到这两个保安这么废物,连个沈以辰都拦不住。 “沈少爷,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宴,你这么莽撞,不太好吧?”谢玉芳语气带有几分谴责。 但沈以辰却顾不得那么多,他开口质问宁栀柔:“往年生日你都会给我发请柬,为什么今年不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男……” 沈以辰话没说完,保安及时捂住了沈以辰的嘴,“沈少爷,请您跟我们离开。” 宁栀柔慌张的看向薄宴礼,却发现薄宴礼已经跟宁时鸢走到了宴会门口,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她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看来还是她太手软了,她就该早一点把沈以辰这个不稳定因素解决掉。 “沈少爷,我们只是朋友。”宁栀柔一句话便否认了她和沈以辰之间的关系。 沈以辰被宁栀柔这话气笑了,他跟宁栀柔之间什么都发生了,到头来宁栀柔居然说他们只是朋友。 这合理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沈以辰也不想再继续伪装。 刚才他在外面可都看见了,宁栀柔居然是龙家丢失在外的千金。 在龙家面前,十个宁家都不够与之媲美。 他要是能当上龙家的女婿,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不用发愁了。 他也不是蠢货,何尝看不出宁栀柔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想把他给踹了,去攀薄宴礼的高枝。 他可不会给宁栀柔这个机会! “柔柔,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之间的那些都不作数了吗?” 沈以辰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落进了平静的湖里,引起了千层浪。 另一边,车内。 宁时鸢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她扫了宁栀柔一眼,貌似看见宁栀柔脖子上戴着她的玉佩。 莫非她的玉佩是宁栀柔拿走的? 还有龙家,她很确定宁栀柔是谢玉芳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宁栀柔会变成龙家丢失在外的千金? 越想,宁时鸢越发怀疑。 “怎么了?”薄宴礼察觉到宁时鸢的情绪波动,出声询问。 宁时鸢眼神暗了暗,她怀疑龙家要找的人是她,却把她错认成宁栀柔。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她并没有证据。 “没什么。” 宁时鸢收拾好情绪,转而询问薄宴礼,“查到对你下毒的人是谁了么?” “还没有。”薄宴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调查,但一切都很正常,薄家和公司的人都没有问题。 “回去之后我再帮你检查一次。” “好。”薄宴礼应了下来。 宁时鸢靠在椅背上,心绪飘忽。 如果她才是龙家丢失多年的千金,那宁家这么多年对她的苛待就有原因了。 可宁栀柔取代了她,宁栀柔该怎么瞒过龙家的人? 宁时鸢沉浸在思索中,车子已然到达薄家。 两人下车后走进别墅,薄老爷子开口关心的询问道:“宴会怎么样,有趣吗?” “一般。”薄宴礼淡淡回应。 薄老爷子并不在意薄宴礼的回答,他看向宁时鸢,“宁丫头,你觉得呢?” “挺精彩的,看了两出好戏。” 听言,薄老爷子来了兴致,鲜少的八卦起来,“哦?什么好戏?” 宁时鸢揶揄的瞥了薄宴礼一眼,缓缓解释道:“龙家的人也参加了这场宴会,还在宴会上认亲了。” “龙家?” 听见“龙家”,薄老爷子神色有些变化,眼底闪过了一抹晦暗。 宁时鸢点了点下颚,继续道:“宁栀柔是龙家丢失在外的千金,在宴会上当众认亲了。” 薄老爷子挑了挑眉,这么个重磅消息,的确算是一出好戏,“那另外一出呢?” “另一出,与薄总有关。” 宁时鸢这一说,薄老爷子心中好奇更甚。 没想到居然还有跟他这大孙子有关的好戏。 “宁栀柔当场给薄总告白了。” 此话一出,薄老爷子瞪大了双眼,“宁栀柔给宴礼告白了?” “宴礼,你……” 见薄老爷子这惊讶的表情,薄宴礼便知道薄老爷子是想偏了,“我拒绝了。” 听到这回答,薄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见过宁栀柔,但他或多或少还是听过宁栀柔的一些传言。 以他对这些传言的了解,这个宁栀柔不是薄宴礼的良缘。 “拒绝了就好。” 第29章 檀香 “我还有点事,就先上楼了。”薄宴礼没有要久留的想法,“您早些休息。” 语毕,薄宴礼看了宁时鸢一眼,示意宁时鸢跟上。 宁时鸢明白薄宴礼这是在暗示她检查的事情,于是跟上了薄宴礼的步伐。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薄老爷子的身体好了不少,暂时还不需要针灸。 等她给薄宴礼检查后,再抽空为薄老爷子检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内,薄宴礼目光落在床上,“我该怎么配合你?” “坐着就好了。” 薄宴礼顺着宁时鸢的意思,他坐在椅子上,将衣袖捋起,露出手臂。 宁时鸢抬手为薄宴礼把脉,神色有些许的复杂。 按照常理,上次针灸之后,薄宴礼体内的毒素应该减少才对,但为什么时隔几天她为薄宴礼针灸,体内的毒素还是跟针灸前一样多? “怎么了?”薄宴礼敏锐的察觉到宁时鸢的脸色不对劲,“毒素还是很多么?” 宁时鸢点了点下颚,“既然不是从饮食,那就是日常的起居了。” 如果每个方面都很正常,那就只能是薄宴礼经常待着的地方有问题了。 而薄宴礼长待的除了卧室和书房,就只有薄氏集团。 宁时鸢扫了眼薄宴礼的房间,征询道:“薄总介意我检查一下您的房间吗?” 薄宴礼顿了顿,思考了一番后摇了摇头,“不介意。” 宁时鸢想要检查,他自然是乐意的。 得到薄宴礼的同意,宁时鸢开始在房间内寻找可疑的东西。 另一边,宁家结束了宴会,宁栀柔笑盈盈的跟宾客道别。 龙阳曜和龙嘉誉互视一眼,决定今晚就把宁栀柔带回老宅。 龙嘉誉张了张薄唇,不知为何,那句“妹妹”始终说不出口,“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宁栀柔知道龙嘉誉是在询问她,心里一阵喜悦。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去龙家! 宁栀柔没有将心里的激动表现在脸上,而是犹犹豫豫的看向谢玉芳,“妈妈,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谢玉芳装模作样的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龙家是你的家,我当然不会阻止你回去。” 宁栀柔故作感动的望着谢玉芳,“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模样,龙嘉誉拿出了一张支票,“多亏您照顾我妹妹这么多年,这些钱就当作是这些年来的抚养费了。” 谢玉芳一惊,看向龙嘉誉手上的支票。 在看见金额高达八位数,谢玉芳眼里闪过贪婪,但还是摆了摆手,“我抚养柔柔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想过要回报。” 说着,谢玉芳将支票推开,“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善待柔柔,不让她受苦就好。” 龙嘉誉心中有些惊异,原以为谢玉芳会高兴收下,没想到居然这么有原则。 看来是他揣测错谢玉芳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亏待她。”一旁的龙阳曜开口保证,“我们找了妹妹这么多年,宠她都来不及。” 宁栀柔脸微微泛起红晕,已经期待起在龙家的幸福生活了。 “那,我们走吧。”龙嘉誉开口道。 “好。” 宁栀柔点点头,跟着龙嘉誉和龙阳曜离开宁家。 看着几人的背影,谢玉芳勾起了一抹骄傲的笑容。 这些年来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确认三人离开宁家,谢玉芳拍了拍手。 下一秒,两个保安拖着沈以辰来到了谢玉芳面前。 沈以辰一脸不服气的瞪着谢玉芳,“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就不怕得罪沈家吗?” 虽然沈家比不上宁家,但若是沈家想护着他,宁家还是要避一避的。 “怕?”谢玉芳不免觉得可笑。 现如今宁栀柔已经成了龙家千金,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她何须畏惧一个小小的沈家? “沈少爷,今时不同往日。”谢玉芳拍了拍沈以辰的脸,恶狠狠道:“从前你跟柔柔是情侣,我给你几分面子,但现在,你跟柔柔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柔柔以后是龙家的千金,你哪里配得上她?” 谢玉芳说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进了沈以辰胸前的口袋里,“这些钱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你就当从来没有跟柔柔在一起,也别再出现在柔柔面前。” “你们这是在打发我?”沈以辰脸黑了黑。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真没受到过这种侮辱! “是的。”谢玉芳也不隐藏,“卡里的钱足以打发你,能跟柔柔在一起过是你的福分,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你懂事点。” 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沈以辰,这卡里的钱不仅仅是分手费,更是封口费。 沈以辰深吸一口气,他自知宁栀柔飞上枝头,不会再看得上他,“好,我知道了。” 早知道宁栀柔是这种人,他当初还不如跟宁时鸢结婚。 虽然宁时鸢迟迟不愿意跟他发生,但好歹对他是真心的,而且也愿意为他付出,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以辰顿时有些后悔,宁时鸢除了那张脸什么都好,他当时为什么就是被宁栀柔给迷惑住了? 半晌,宁时鸢终于将房间检查完。 她眯了眯眸子,手中拿着一块香。 “毒素是从这块檀香里飘出来的。”宁时鸢的语气很是笃定。 薄宴礼深深的看着这块檀香,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这块檀香,是他年纪最小的小叔出国前送给他的礼物,称是有缓解疲劳,提神醒脑的功效。 收到这份礼物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这五年来,这块檀香一直在他房间里。 每当他疲惫的时候,他就会点燃这块檀香。 但他没有想到,这块檀香竟然含毒! 见薄宴礼脸色低沉,宁时鸢也不好擅自猜测,“薄总打算怎么处理这块檀香?” 她见过的好东西无数,认得出来这块檀香的价值不菲。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么贵重的檀香里面下毒谋害薄宴礼? 而且能够让薄宴礼这么重视,可见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第30章 丢掉吧 “丢掉吧。” 薄宴礼语气冷漠,仿佛这块檀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宁时鸢看得出薄宴礼的情绪不对劲,她没有多问,“那你好好休息。” 语毕,宁时鸢带着檀香走出房间,顺带将房间门带上。 房间内只余薄宴礼一人,他眼神愈发晦暗,周身的戾气愈来愈浓重。 他属实是没有想到,害他的人竟然会是他信任的人! 薄宴礼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绍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王绍接通电话:“喂,薄总,有什么吩咐?” “不用调查可疑的人了。”薄宴礼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子的冰冷。 王绍猜到薄宴礼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于是应下。 就在薄宴礼准备将电话挂断的时候,王绍开口道:“薄总,那位貌似要回国了,您要去接机吗?” 以往那位回国的时候,薄宴礼都会亲自去迎接。 薄宴礼不禁冷笑了声,刚发现他有问题,他就要回国了,还真是“巧”。 他当然得亲自去接一下他的小叔,看看他能伪装成什么模样。 “你安排一下。” “是。”王绍立即应下。 挂断电话后,薄宴礼拿出柜子里的雪茄点燃。 离开房间的宁时鸢走到楼下,与薄老爷子打了个照面。 看见宁时鸢手中拿着的檀香,薄老爷子有些惊讶,“宁丫头,你这檀香是哪来的?” “薄总房间里找出来的。”宁时鸢并没有把话说完整,转而试探道:“您知道这檀香是谁送的吗?” 薄老爷子点点头,也不设防,“是宴礼的小叔,他们年纪相仿,是少数与薄宴礼关系不错的人。” 闻言,宁时鸢顿时就会了意。 难怪薄宴礼在得知檀香有问题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 “怎么了?”薄老爷子嗅到一丝不对劲,猜测道:“这檀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宁时鸢没想到薄老爷子居然这么快就能猜到其中的问题。 事关薄宴礼的身体,她有些沉重的点了点下颚,“是的。” “这檀香里面含有毒素,薄总吸食了很久,身体已经中慢性毒了。” 一听薄宴礼中毒,薄老爷子立即正色起来,“宁丫头,你确定是这檀香有问题?” 宁时鸢神色认真的回答:“我确定,这檀香里含有的毒素跟薄总体内中的毒素,是同源。” 话音落地,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原本脸上写满慈祥温和的薄老爷子皱起了眉头,还是没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怎么会对宴礼做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我相信薄总会有定论。”宁时鸢说完,开口转移薄老爷子的注意力,“您现在有空吗?我帮您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薄老爷子点点头,回应道:“那就麻烦你了。” 与此同时,龙家老宅。 车子在老宅门口缓缓停下,龙阳曜走下车,绅士的为宁栀柔拉开车门,“我们到了。” “好。”宁栀柔迈出腿,走下车。 在看见富丽堂皇的龙家老宅,宁栀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早就听说龙家非一般富贵,没想到竟然这么奢华,这别墅堪比宫殿。 “爷爷奶奶听说我们找到你,连夜飞过来了。”龙嘉誉关闭车门,朝宁栀柔开口:“他们正在别墅里等你。” 闻言,宁栀柔紧张了起来。 在宴会上能够骗过龙阳曜和龙嘉誉,是因为有谢玉芳在。 但是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万一她露馅了…… “不用害怕,他们的脾气很好。”龙阳曜看出宁栀柔的慌张,安慰她道:“他们的高冷和不好的脾气都是对外的。” 宁栀柔强装镇定的点点头,乖巧的跟着两人走向别墅。 管家在门口等候许久,在看见龙阳曜和龙嘉誉带了个女孩回来,面色一喜,连忙走向客厅,边走边开口:“老爷,夫人,少爷们把小姐带回来了。” 此言一出,沙发上坐着的两人“蹭”的站起身来。 龙老夫人浑身透着一股优雅的气息,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不显岁月,她的眸光明亮,散发着智慧和风采。 一旁的龙老爷子散发着一种深沉的威严气质,眼神深邃而锐利,透出岁月沉淀的智慧和阅历,展现着沉稳和自信。 片刻后,三人走进客厅内。 “爷爷,奶奶。” 龙嘉誉打了声招呼,随后侧开身,让两人能够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宁栀柔,“她就是妹妹,宁栀柔。” 在看见宁栀柔时,龙老夫人眼眶顿时就红了,“孩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而龙老爷子却淡定的站在原地,他皱起眉,心中起疑。 按理说,他的孙女的长相应该跟他的女儿有几分相似才对。 可宁栀柔的长相,跟她的女儿没有半分关联。 他女儿是冷白色的皮肤,而宁栀柔却是黄白皮。 虽然明显可见宁栀柔特地打扮了一番,但就算有珠光宝气加持,也还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甚至有点俗。 “确认过了么?” 龙老爷子的发言惹来龙老夫人的不满,她不悦的瞪了龙老爷子一眼,“你怎么说话的,小誉和小曜带回来的还会有错吗?” 龙老爷子当然不是怀疑龙阳曜和龙嘉誉的能力,他只是担心有心之人利用他们找人心切,目的不纯的接近。 “没关系的。”宁栀柔连忙“懂事”的开口为龙老爷子找补,“毕竟还没有做亲子鉴定,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大家要找的人。” 说完,宁栀柔垂下头,略显失望,“虽然我一直很想找到我的家人,但若是认错了家人也不好。” 这下,龙老夫人对宁栀柔更加满意。 这么懂事谦逊,和她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龙嘉誉和龙阳曜也认为是他们太揣测宁栀柔的心思了,她能这么想,显然不是有备而来。 龙嘉誉思索着,还是帮宁栀柔说了句话:“爷爷,栀柔身上有龙家的玉佩。” 有玉佩,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龙老爷子听见这句话,果然变了脸色。 他仔细的看着宁栀柔,果然看见了宁栀柔脖子上戴着的玉佩。 第31章 解释不通 龙老爷子抿了抿唇,原先单从宁栀柔的容貌来看,不像是他的孙女。 但若是有玉佩,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留下吧,真假还是有待考验。”龙老爷子语气有所缓和,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冷,“早点休息,明天去做个鉴定。” 语毕,龙老爷子转身上了楼。 龙老夫人有些诧异,明明龙老爷子比她还期待他们的孙女回家,可现在见到了,却这么冷淡。 她皱了皱眉,有些愧疚,“丫头,你别跟你爷爷计较,他就是轴。” “没关系的,我都明白。”宁栀柔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善解人意道:“毕竟我来历不明,会怀疑我是正常的。” “你这丫头,真是懂事。”龙老夫人拍了拍宁栀柔的手背。 她本想说一声“受苦了”,结果在看到宁栀柔圆润的模样,话还是被她噎了回去。 “小曜,小誉,来我这一趟。”龙老爷子站在走廊,朝楼下招呼了一声。 龙阳曜和龙嘉誉对视了一眼,抬步上了楼。 宁栀柔站在原地,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老夫人轻轻抚了抚宁栀柔的脑袋,温声开口:“我已经让佣人收拾出客房了,今晚你就在客房先休息一晚上。” “明天等你起床之后,我们就去医院做一个亲子鉴定。” “好。”宁栀柔故作乖巧的应了下来。 书房内,龙嘉誉和龙阳曜与龙老爷子相对而坐。 “你们觉得,她会是你们丢失的妹妹吗?”龙老爷子开门见山,丝毫不加掩饰。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龙阳曜率先摇了摇头,“爷爷,她给我的感觉让我有点抗拒,我觉得她不是妹妹。” 龙老爷子点点头,看向了诸御哲,“小誉,你认为呢?” 他这四个孙子里,最有出息,智商最高的就是龙阳曜。 他很想知道龙嘉誉的想法是什么样子。 “仅靠感觉,我也不认为她会是妹妹。”龙嘉誉平静的说出他的想法,“可偏偏她拥有那枚玉佩,如果不是,那解释不通。”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得到的玉佩?”龙阳曜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这一点,龙嘉誉也不是没想过,他回应道:“如果是,那也只有她才清楚,那么她就是找到妹妹的线索。” 闻言,龙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下颚。 他对宁栀柔的感觉也很不妙,但他还是选择留下他,原因正如龙嘉誉所说,宁栀柔就是找到他真孙女的线索。 “看来只能等明天见分晓了。” 另一边,宁栀柔刚进入客房,便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谢玉芳的电话。 待谢玉芳接通电话,宁栀柔立即开口:“妈,我已经在龙家住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慌张,你就把你自己当成龙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谢玉芳安抚着宁栀柔,为她出谋划策,“医院的人妈都已经打点好了,亲子鉴定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吗?”宁栀柔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她真的很想成为龙家的大小姐,但她终究是个冒牌货,还是会紧张。 “当然是真的。”谢玉芳知道宁栀柔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个计划设计了这么多年,不会有变故的,安安心心待在龙家就好了。” 宁栀柔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听谢玉芳这么胸有成竹,只好将担忧咽了回去,“好。” 次日。 薄宴礼一早便前往薄氏集团。 他抬步进入办公室内,恰好看见王绍正在整理资料。 薄宴礼走到办公椅上坐下,开口吩咐:“薄英范还有多久到?” 听见薄宴礼对薄英范的称呼,王绍心中顿觉惊讶。 之前薄宴礼都是礼貌的称呼薄英范为“小叔”,怎么现在竟然连名带姓了? 思索着,王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王绍心中清楚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他如实回答:“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中心机场了。” 说完,王绍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薄总,这次还要像往常一样么?” 之前薄英范回国的时候都会给薄宴礼准备一份礼物,因此薄宴礼也同样备了一份礼物作为交换。 薄宴礼看着王绍手中的礼盒,想到了昨天那有问题的檀香,不免觉得这礼盒很是刺眼。 “不需要,往后也用不上了。” 王绍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礼物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 薄宴礼淡漠的瞥了王绍一眼,“这份礼物,留给你自己。” 闻言,王绍先是一惊,而后连连摆手,“不不不,薄总,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无福消受。” 虽然他跟在薄宴礼身边当了很久的助理,但还没到能够无功受禄的地步。 这礼物,他拿着良心也不安。 “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薄宴礼语气带有几分不容置喙。 与其把礼物送给算计他的薄英范,还不如给对他忠心耿耿的王绍。 薄宴礼看了眼手表,公司离机场,路程恰好是两个小时左右。 “把礼物收好,然后备车,去机场。” 见薄宴礼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王绍只好应了下来,“是。” 与此同时,龙家。 宁栀柔唯唯诺诺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忐忑。 龙老夫人见宁栀柔半天不动筷,关心道:“丫头,怎么了,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宁栀柔看了眼餐盘里形状完美的煎蛋,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抬起头,对着龙老夫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跟家人相认,还能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这是我之前梦寐以求的事情。” 一听这话,龙老夫人对宁栀柔的心疼顿时增添了几分。 龙老爷子却觉得宁栀柔是在演戏,并且演技明显得有些拙劣。 如果真的是感动,为什么眼睛那么干涩,眼泪没有就算了,竟然不会泛红。 “话别说太早,亲子鉴定可还没做。”龙老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压在了宁栀柔身上。 宁栀柔脸色一白,低下了头,“您说的对,是我太唐突了。” 第32章 礼物 看着宁栀柔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龙老爷子默默在心里冷哼了声。 这柔柔弱弱的劲头,一点都不像他那如鹰一般自强独立的女儿。 “我吃饱了。”龙嘉誉放下筷子,他已经感受到了龙老爷子的着急,开口提议:“医院那边我已经约好了,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好。”龙阳曜应了龙嘉誉的话。 一听要去医院,宁栀柔双眸颤了颤,不由得紧张起来。 龙老夫人发觉宁栀柔的紧张,慈祥温和的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一个鉴定而已。” 这边的宁栀柔跟着龙家人前往医院,另一边的宁时鸢则到达夜莺总部。 总部办公室内,一抹身影坐在办公椅上正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宁时鸢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心里生出了几分满意。 不愧是她的得力助手,能力愈发不错。 谁能想到她当年随手捡来的小乞丐,现在竟然成了机器人和黑客榜上有名的精英呢? “祈司,我让你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听见宁时鸢的声音,祈司猛然回头,与宁时鸢对视上,他满脸惊喜,“老大?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宁时鸢勾了勾嘴角,反问回去。 祈司连连摇头,宁时鸢平日里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能够看见她的存在,更别提是出现在总部。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老大你会突然出现。”解释完宁时鸢反问的话,祈司拿出一沓图片,“已经查到了,那个假冒你的人是分界手底下的。” “分界?”宁时鸢眼神暗了暗,“我怎么不知道夜莺有分界这个存在?” 是她太久没有管理夜莺了吗? 什么时候出现的分界,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见宁时鸢不知情,祈司也感到惊讶,“老大,分界已经建立有一年半载了。” “当时要创立分界的时候,有很多人反对,但世创说是您授意的,大家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祈司顿了顿,观察着宁时鸢的脸色,确认宁时鸢没有生气,祈司才继续道:“那个冒充你的假鬼医,就是世创手底下的得力助手。” 听到这里,宁时鸢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看来是这个世创出了问题。 当初创立夜莺时,成员有大部分都是她捡来的,而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理,因此找了个专业的培训人员当了世创,代她管理。 后来成员越发的强大出色,当初的世创也没有用武之地,但由于管理有功,她也就留着了。 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留了个祸患。 “薄英范现在在哪?” “世创在国外待了很久,我也查不到他的行踪。”祈司刚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世创貌似发布了消息,他今天回国。” “我知道了。” 宁时鸢心中有数,随后转而询问起祈司关于夜莺最近的事。 与此同时,机场。 一辆低调豪奢的轿车停在机场门口,王绍小心翼翼的回过头,“薄总,您要下车吗?” “嗯。”薄宴礼幽幽望着窗外。 也不知道等会儿薄英范会用什么样的嘴脸来面对他。 思索着,薄宴礼打开车门,抬步走向机场。 恰好此时,薄英范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门,他一眼便从人群中看见了薄宴礼。 而薄宴礼也发现了薄英范,他走到薄英范面前,与薄英范对视。 感觉到薄宴礼眼中的冰冷和疏离,薄英范心里一惊。 虽然薄宴礼向来冷漠,但以往薄宴礼接机的时候,气场都是柔和的,看他的眼神也有几分温度,不像现在这么冰冷。 难不成薄宴礼是知道了些什么? 薄英范故作镇定,开口调侃道:“怎么,几年不见,陌生了?” 原以为薄英范会心虚,没想到他语气这么自然,好似他们之间还是关系好的叔侄一般。 薄宴礼眼神又暗了几分,他接过了薄英范的行李箱,“我帮你。” 虽然宁时鸢查到那块檀香有问题,并且那块檀香是薄英范送的。 但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或许薄英范也不知道那块檀香有问题。 这一想,薄宴礼心情好了些许。 薄英范见薄宴礼冰冷的气场收敛了几分,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薄宴礼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拿出了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块手表递给薄宴礼,“来,这是我在国外偶然看见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薄宴礼接过礼盒,突然有些愧疚。 他揣测了薄英范,因此把给薄英范准备的礼物送给了王绍。 “最近忙,来不及准备礼物。”薄宴礼开口解释了一句。 薄英范也不在乎那些礼物,他送薄宴礼的这些礼物也并非真心想送的。 “没关系。” 正当薄英范想顺势询问薄氏的发展时,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在看见来电显示时,薄英范脸色变了变。 他才刚回国,那边的人怎么这么快就联系他了。 “宴礼,我有件事情需要去处理,今天就不跟你回去了。”薄英范歉意的朝薄宴礼开口。 薄宴礼深深看了薄英范一眼,随后点点头,“好。” 他将行李还给薄英范,目睹着薄英范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 才刚回国,就有着急的事情要去忙? 薄宴礼心中怀疑的种子愈发茂盛,他深吸一口气,拿着礼盒回到车内。 “回薄家。” 王绍也不敢细问,他点点头回应道:“是。” 同一时刻,医院。 宁栀柔配合的跟龙家做了检测,几人坐在检测室外的椅子上等待结果。 “我已经让他们加急处理了,出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闻言,龙老爷子点了点头。 宁栀柔究竟是不是龙家的人,很快就能见分晓。 如果她不是,那他对宁栀柔的猜忌也就不是空穴来风。 但如果她真的是龙家的人…… 龙老爷子突然发现,他貌似接受不了宁栀柔是龙家后裔这个消息。 这柔柔弱弱受不住打击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他龙家的人! 第33章 结果出来了 发现龙老爷子对宁栀柔的态度还是很冷硬,龙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龙老爷子温和的应了声。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龙老夫人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栀柔的意见那么大?她是我们的孙女,你就这么讨厌她吗?” 龙老爷子没想到龙老夫人找他单独谈话会是为了这件事情。 “夫人,你不觉得宁栀柔跟我们的女儿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吗?”龙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向龙老夫人解释着他的想法,“她太软弱了。” “而且在看见她的时候,我莫名就有一种讨厌的感觉。” 龙老夫人叹了口气,虽然她也觉得宁栀柔不会是她的孙女,但宁栀柔身上有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已经足够证明很多东西了。” “可证明不了她的身份,或许这块玉佩是她算计来的呢?”龙老爷子依然不买账。 他打心底便觉得宁栀柔不是他的孙女。 就算亲子鉴定报告证明宁栀柔就是他的孙女,他也依然不会相信。 “夫人,亲人之间是有感应的。”龙老爷子握住了龙老夫人的肩膀,认真道:“如果她真的是我们的孙女,我为什么会有厌恶感呢?” 这一点也同样是龙老夫人不明白的。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时,龙阳曜的声音突然响起:“爷爷,奶奶,结果出来了。” 一听这话,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龙老爷子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龙阳曜说出结果之前,他开口问道:“她真的是你们的妹妹?” 龙阳曜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一直不看好的宁栀柔竟就是他们的妹妹。 “你看,我就说了,那孩子就是我们的孙女。”龙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龙老爷子一眼,“以后你得那孩子好一点,别寒了她的心。” “哼!”龙老爷子甩开手,在离开之前又补了一句,“我是不会承认的。” 见龙老爷子这么倔,龙老夫人叹了口气。 她看向龙阳曜,询问道:“那丫头呢?” “她……情况不太稳定,大哥正在安慰她。” 一听宁栀柔情况不稳定,龙老夫人担心的往检测室门口走去。 只见宁栀柔靠在龙嘉誉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宁栀柔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无缘认回我的亲生家人了,我真的好想你们。” 饶是龙嘉誉心中依然对宁栀柔的身份存疑,在听见她的话后,还是难免的动了恻隐之心。 “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们会把这些年缺少你的弥补给你。” 听言,宁栀柔心中已经飘飘然了,但面上仍然装作悲伤。 “以后你就是龙家的大小姐,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龙老夫人也开口安慰着宁栀柔。 龙阳曜最害怕的就是看见女孩哭,更别提现在哭的人是他的妹妹。 他走上前,揉了揉宁栀柔的头发,加入了安慰队伍,“妹妹别哭,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就告诉我们,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宁栀柔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她立即停下了哭泣,眨着水汪汪的双眼,她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当然。”龙阳曜点点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以龙家的势力,别说是一个愿望,就算是十个也不在话下。” 终于,宁栀柔破涕为笑。 她脸颊泛起绯红,小声开口:“我喜欢薄总好久了,我想嫁给他。” “谁?”龙嘉誉皱起了眉头。 宁栀柔并没有发现她刚说出这句话,龙家几人都变了脸色,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跟薄总联姻,可以吗?” 如果是龙家,她相信薄宴礼是不会拒绝的。 “不可以。”龙老夫人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宁栀柔提出的“愿望”。 她脸色有些不佳,语气很是冷硬,“任何愿望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这几天龙老夫人给宁栀柔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柔慈祥的,现在却变得这么严肃,让宁栀柔有些害怕,连句“为什么”都不敢问。 她求助式的看向了龙阳曜和龙嘉誉。 龙嘉誉咳了咳嗽,开口解释道:“你有所不知,龙家跟薄家以前有过节,薄家可以说是龙家的死敌。” 宁栀柔咬了咬唇,没想到龙家跟薄家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薄总对龙家做过不好的事情?” 宁栀柔还是不甘心,试图说服几人。 “因为不是薄宴礼得罪的龙家。”龙嘉誉并不打算告诉宁栀柔太详细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你作为龙家的大小姐,跟薄家就不能沾上关系。” 宁栀柔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她这么费尽心思,为的就是能够跟薄宴礼在一起,结果现在却告诉她,她跟薄宴礼连半点关系都沾不得。 她不甘心! 凭什么宁时鸢就能够站在薄宴礼的身边,而她却只能可望不可及? “好了,别难过,比薄宴礼优秀的人有很多,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宁栀柔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反驳龙老夫人,只好应了下来。 另一边,薄宴礼回到薄家。 他刚下车,恰好迎面遇到了宁时鸢。 “你去哪了?”薄宴礼脱口而出。 发现自己竟然在关心宁时鸢的行踪,薄宴礼有些恍惚。 他好像有些关心宁时鸢了。 “去处理了一点事情。”宁时鸢没有细说。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他拿出手中的礼盒,“他送了我一块手表,你认为,会有问题吗?” 宁时鸢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薄宴礼话中的意思。 薄宴礼口中的“他”,应该就是送薄宴礼檀香的那个男人。 但让宁时鸢感到惊讶的是,薄宴礼居然会询问她的看法。 感受到被信任的感觉,宁时鸢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稍加思索后回答道:“我认为很可疑,你可以找机械师看一下他送你的手表有没有问题。” 第34章 不是我 宁时鸢的提议,正好也是薄宴礼心中所想的。 他调转脚步,准备去一趟鬼市。 看着薄宴礼的动作,宁时鸢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 她知道,薄宴礼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宁时鸢抬步进入薄家,刚准备上楼,却接到了谢玉芳的电话。 原本宁时鸢想直接挂断,但想到宁栀柔跟龙家的事情,宁时鸢最终还是滑动接通。 “有事吗?” “生日宴上的事你也知道,柔柔现在是龙家大小姐了。”谢玉芳说话的语气里满是炫耀,“龙家准备办一个宴会庆祝,你曾经是柔柔的姐姐,理应来参加。” 谢玉芳的话丝毫没有给宁时鸢拒绝的时间,“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晚上七点,带薄总一起来。” 语毕,谢玉芳挂断电话。 宁时鸢握着手机,有些语塞。 谢玉芳这是想让她去看宁栀柔光芒万丈的模样? 还真是炫耀到她头上了。 此时,龙家。 宁栀柔跟着几人刚从医院回来,她刚走到别墅门口,只见佣人们齐齐站着一排,对着宁栀柔鞠躬。 “欢迎大小姐回家!” 看见这阵仗,宁栀柔又惊又喜。 她欣喜的转头看向龙嘉誉,只见龙嘉誉点了点下颚。 “谢谢。”宁栀柔嘴角弯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回到龙家,龙嘉誉将龙老夫人的决定告诉了宁栀柔,“为了庆祝你回家,奶奶派人办了一场晚宴。” 宁栀柔心中一惊,没想到龙家居然这么看重她。 幸福来得太突然,宁栀柔心中一阵激动,“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上了龙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会为你准备好一切。” 龙嘉誉语气平淡,不知为何,他感觉不到半分失而复得的喜悦。 也不知道龙阳曜能不能在那边发现些什么。 另一边,宁时鸢并没有留在薄家,而是前往桃源村。 她褪去了平日里可怖的假面,以真面目回到村里。 “小时,回来啦。”刘婶怜爱的朝着宁时鸢招了招手。 宁时鸢点点下颚,莞尔一笑,“回来了,陶伯伯有出去吗?” 一听宁时鸢是回来找陶伯的,刘婶假装没好气道:“你这丫头,回来就知道找你陶伯,也不知道陪陪我们。” 宁时鸢知道刘婶并不是真的生气,她俏皮的吐了吐舌,“这不是有求于陶伯嘛。” 刘婶心中也清楚宁时鸢每次都是有事才回来,她挥了挥手,“陶伯这几天都在家里,没怎么出来,去找他吧。” “好,等我忙完马上来找您。” 宁时鸢抬步朝陶伯的木屋走去。 就在这时,宁时鸢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抹让她感到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认出了不远处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宁栀柔生日宴上出现过的龙阳曜。 宁时鸢蹙了蹙眉,并不想跟龙阳曜打照面,于是转身想要避开龙阳曜。 然而,宁时鸢还是晚了一步。 龙阳曜已经发现了宁时鸢,他面色一喜,快步朝宁时鸢走来,“这位小姐,我能跟你聊聊吗?” 宁时鸢淡漠的瞥了眼龙阳曜,冷冷吐出一句:“什么事?” “我觉得你很眼熟,而且……你给我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龙阳曜看着宁时鸢,眼里闪着亮光。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位少女才是他的妹妹。 “这就是你的搭讪套路?”宁时鸢不免感到好笑。 龙家四少搭讪别人的手段未免太青涩了。 见宁时鸢误会了他的意思,龙阳曜有些慌张,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你很像我的……妹妹。” 龙阳曜也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冒犯到宁时鸢,但还是这么说了。 宁时鸢眼神微暗,看来是他误会了龙阳曜。 她还以为龙阳曜是想搭讪她,现在看来,龙阳曜所说的亲近感应该是亲人之间的感情。 但龙家不是已经认了宁栀柔,龙阳曜这是在闹哪一出? “抱歉,我并没有哥哥。” 宁时鸢并不想与龙阳曜有过多的牵扯,她转身便想离开。 龙阳曜不想就这么跟宁时鸢错过,他在这里蹲守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偶遇到宁时鸢。 他大步上前挡在了宁时鸢面前,“我是认真的,我有个丢失了很久的妹妹,我觉得……” “我是孤儿。”宁时鸢一句话打断了龙阳曜,“我不需要哥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想要。” 宁时鸢语气冰冷,眼神疏离得可怕。 龙阳曜手指紧了紧,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也是,他弄丢了妹妹那么久,妹妹不想认他也合理。 “是我冒犯了。” 宁时鸢不再分给龙阳曜眼神,抬步离开。 她进入木屋,将处理好的紫雾叶打包进了一个瓷瓶中。 陶伯站在一旁看着宁时鸢的动作,他叹了口气,“现在能告诉我,你做这紫雾叶是为了什么吗?” 这段时间龙家的人不止一次来他们这个小村落寻找宁时鸢的踪迹,这让他很是不放心。 “我接了个单子,治疗薄老爷子的身体。”宁时鸢对陶伯很是信任,她不打算隐瞒,“紫雾叶能解薄老爷子体内部分的毒。” “薄家?”陶伯心中若有所思,他转而询问道:“小时,你如实告诉我,你跟龙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宁时鸢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低落,“我有可能是龙家丢失的大小姐。” 听见这个消息,陶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小时,你确定么?” 如果宁时鸢真的是龙家的大小姐…… 想到当年薄家和龙家之间的事情,陶伯的神色变得凝重。 “不确定。”宁时鸢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跟龙家的人有所接触,并且她母亲也没有透露与龙家有关的事情。 “我听说,龙家已经找到人了。”陶伯忍不住皱起眉头,“难道他们找到的人,是你?”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龙家一直在寻找宁时鸢的踪迹,原来是因为宁时鸢就是龙家丢失在外的大小姐。 “不是我。” 第35章 接单 闻言,陶伯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如果不是宁时鸢,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突然,宁时鸢手机响起铃声。 看见是祈司打来的电话,宁时鸢立即滑动接通,“喂?” “老大,有人找你下单。”祈司简要的将事情概括。 一听薄宴礼找她下单,宁时鸢突然觉得好笑。 薄宴礼还真听了她的建议,找机械师检查那块手表了。 只是没想到,薄宴礼居然会找到她的头上。 “接了吧。”宁时鸢淡淡回答道。 现在薄宴礼的身体也是她在负责,如果那块手表真的有问题,正好可以规避一下。 祈司有些惊讶,以前宁时鸢接单都是要看心情的,这次居然这么爽快。 “好。” 回应完,祈司挂断电话,看着面前的薄宴礼,“十二大师答应接单了。” 薄宴礼微微颔首,将手表放到了桌面上,“如果这块手表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 “放心,有十二大师亲自出手,有什么问题都会说的。”祈司说完,拿出了一个二维码,“只不过,需要先给定金。” 在前来鬼市之前,薄宴礼就已经知道机械师十二的规矩了。 “多少?” “看您的心意。”祈司笑眯眯的回答。 这个回答是宁时鸢的要求。 每次这么回答,祈司都会觉得宁时鸢这个回答有些恶趣味,总是能让有求于她的人为难。 毕竟“心意”这个东西是很难衡量的,给少了不好,给多了也不好。 果不其然,在听见这句话时,薄宴礼拧起了剑眉。 他稍加思索,随后扫描了二维码,摁了几个数字。 在听见机械音播报出“到账五十万元”时,祈司瞪大了双眼。 仅仅只是定金,薄宴礼竟然就给了五十万,还真是豪气。 “谢谢惠顾。”祈司笑容多了几分真意。 薄宴礼淡淡的“嗯”了一声,留下联系方式后转身走出店铺。 就在薄宴礼准备回薄氏的时候,眼神被一间摊贩的首饰吸引。 薄宴礼顿住脚步,看着这个发簪,莫名觉得会适合宁时鸢。 薄宴礼拿起发簪,薄唇轻启:“多少钱?” 老板一眼就看出薄宴礼的气度不凡,露出了谄媚的表情,“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个发簪的用料是上好的和田玉。” 薄宴礼无心听老板介绍,“你只需要告诉我,发簪的价格。” 见薄宴礼这么冷淡,老板只好收敛了话痨,“不贵,两万元。” 薄宴礼“嗯”了声,爽快的交付了金额。 老板第一次看见有人不讨价还价,当即就想再介绍另外几款。 “我不需要。” 薄宴礼冷冷的瞥了老板一眼,老板立即噤声,将发簪包装了起来。 直到傍晚,薄宴礼才回到薄家。 好巧不巧,他刚下车,恰好看见宁时鸢从出租车上下来。 薄宴礼挑起眉,与宁时鸢对视。 宁时鸢也没想到这么凑巧,一天连续两回与薄宴礼碰上。 她摇了摇晃手中的瓷瓶,解释了一句:“我把紫雾叶处理好了,今晚就可以作为药引入药。” “好。”薄宴礼点了点下颚,“辛苦了。” 说完,薄宴礼拿出了礼盒,递给宁时鸢,“谢礼。” 简短的两个字蕴含的意思有很多。 宁时鸢有些惊讶薄宴礼居然会给她送礼物,她本想拒绝,但想到薄宴礼说的是“谢礼”,于是落落大方的接下。 毕竟这紫雾叶处理可不容易,她的确辛苦了,收个礼物也没什么。 “那就多谢薄总了。” “嗯。”薄宴礼应了声,与宁时鸢一同进入别墅内。 薄老爷子如往常般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两人回来,薄老爷子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请柬。 “宴礼,宁丫头,你们回来得正好。” 注意到桌面放着的请柬,宁时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谢玉芳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迅速就把请柬送来了。 “这是什么?”薄宴礼开口询问。 薄老爷子淡淡的解释道:“龙家认回了丢失在外的大小姐,设了个庆祝的晚宴。” 在提及龙家时,薄老爷子的气场有些严肃,“宁家的人称宁丫头之前当过龙家大小姐一阵子的姐姐,邀请宁丫头务必参加。” 薄老爷子顿了顿,看向宁时鸢,询问道:“你有参加的意愿吗?” 宁时鸢摇了摇头,她可没那个心情去看宁栀柔闪耀的样子。 “不去。”宁时鸢拒绝的很是干脆。 听出宁时鸢对龙家貌似有抵触的心理,薄老爷子突然来了兴致,“丫头,你不喜欢龙家?”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不感兴趣而已。” 宁时鸢不想在龙家和宁栀柔这两个话题上浪费心情,她转移话题,“我去处理一下药引。” “药引?”薄老爷子眼神一亮,只听宁时鸢解释道:“紫雾叶已经处理好了,今天就能入药,可以解您体内一半的毒素。” “服药后,您的身体会更康健些,到时候就能做一点简单的运动了。” 薄老爷子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恢复行动的能力,现在竟然还能做一些简单的运动…… 他感激的望着宁时鸢,心中对宁时鸢越发的有好感。 要不是有宁时鸢,他这辈子恐怕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丫头,多亏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时鸢说完,带着东西前往厨房。 看着宁时鸢的背影,薄老爷子心中巴不得宁时鸢能够一直在薄家。 “宴礼,你怎么看?”薄老爷子突然发问。 薄宴礼感到疑惑,不明白薄老爷子怎么突然这么询问他,“什么?” “你对宁丫头有感觉吗?”薄老爷子拍了拍薄宴礼的肩膀,开始试图给薄宴礼洗脑,“宁丫头可是我的大恩人,要是能当我的孙媳妇……” “爷爷,她是您的恩人,您竟然想害她?” 听见薄宴礼的回答,薄老爷子佯装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害她了?” 薄宴礼不紧不慢回答道:“如果她成为你的孙媳妇,就得隐瞒真实身份,免不了遭受些流言蜚语和明枪暗箭。” 第36章 手镯 薄老爷子没想到薄宴礼居然考虑得这么长远。 能想到这个层面,看来薄宴礼早就考虑过与宁时鸢之间的关系。 见没有撮合的缝隙,薄老爷子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别墅响起门铃声。 王妈大步走到客厅,见薄老爷子和薄宴礼都在,她开口道:“老爷,少爷,来客人了。” “谁?”薄老爷子眼神看向了玄关处。 薄宴礼心中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他莫名的想要回避。 只可惜,还未等薄宴礼有动作,薄英范已经走进了客厅里。 他手里提着两瓶品质上佳的葡萄酒,对着薄老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爸,我回来了。” “嗯。”薄老爷子点点下颚,客套的关心道:“这几年在国外怎么样?” “挺好的。”薄英范简单的回应后,将葡萄酒放到桌上,“知道您爱酒,就给您带了两瓶回来。” 薄老爷子目光冷淡的在葡萄酒上扫了一眼,“费心了。” 他病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薄英范不知情给他带了酒回来,倒也正常。 薄宴礼不想与薄英范待在同个地方,他站起身来,“我有点事,先上楼了。” 语毕,薄宴礼抬步上楼。 察觉到薄宴礼的回避,薄英范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薄宴礼这行为太反常了。 看着薄宴礼的背影,薄英范决定去试探一下。 就在薄英范准备跟上薄宴礼时,宁时鸢端着碗走向客厅。 “薄老,药熬好了。” 听见声音,薄英范看向说话的人。 在看见宁时鸢的容貌时,薄英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脸色瞬间泛青,往后退了一步。 但见过不少世面的薄英范不允许自己破功,他强装镇定:“爸,这位是?” “我的医生。”薄老爷子并没有暴露宁时鸢真正的身份。 一听是医生,薄英范神色有所缓和,但眼底还是闪过了一抹嫌弃。 尽管薄英范眼里的那抹嫌弃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宁时鸢捕捉到。 宁时鸢心中冷笑了声,也不在意。 被她的容貌吓到的人数不胜数,薄英范并非第一个。 “趁热喝,药效会比较好。”宁时鸢将碗递给薄老爷子。 薄英范皱了皱眉,对宁时鸢的态度感到不满,“我薄家雇你照顾,药都需要我父亲亲手喝?” 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责宁时鸢没有喂薄老爷子喝药。 宁时鸢嘴角抽了抽,薄老爷子貌似还没矫情到需要她喂药的程度吧? “乱说什么话?”薄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薄英范一眼,而后接过了宁时鸢递来的碗,“她是我的主治医生,不是佣人。” 感受到薄老爷子对宁时鸢的看重,薄英范这才正色起来。 能留在薄家,还能被薄老爷子这么认真对待,看来这个医生不简单。 突然,薄英范发现宁时鸢手腕上的镯子。 他不禁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的询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手镯?” 薄英范想当然的认为宁时鸢是手脚不干净,窃取了薄家的传家宝。 宁时鸢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回应道:“这是薄老送给我的礼物。” “不可能。”薄英范直截了当的否认了宁时鸢的话。 那可是薄家的传家宝,薄老爷子怎么可能轻易送给一个外人当礼物? “没什么不可能的。”薄老爷子开口为宁时鸢解释,“这的确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见薄老爷子这么回答,薄英范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他没想到薄老爷子居然这么拎不清,传家宝说送就送。 但想到正事,薄英范站起身来,“我去找宴礼。” 他一定要弄清楚薄宴礼对他转变态度的原因。 万一薄宴礼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是会影响到他后续的计划。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以辰思来想去还是接受不了跟宁栀柔就这么断了。 现如今宁栀柔的身份水涨船高,已经是龙家大小姐,这个龙家女婿他沈以辰当定了! 沈以辰驱车来到龙家老宅,看着这富丽堂皇宛如宫殿的别墅,突然有些虚了。 但想到他的来意,沈以辰还是走到别墅门口,摁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别墅门缓缓打开。 “你好,请问你找谁?”佣人上下打量着沈以辰,询问道。 沈以辰也不加掩饰,开门见山道:“我是你们大小姐的男朋友,我想见她。” 听言,佣人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沈以辰身上虽然穿着的是名牌,但却是过了季的设计,可见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少爷。 就这么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男人,也配当她们大小姐的男朋友? “你有什么证据吗?”佣人并没有立即让沈以辰进入龙家。 被佣人卡在门外,沈以辰不禁感到愤懑。 他还没被这样对待过! “她见到我,自然会认出我的。” 见沈以辰拿不出实质证据,佣人作势便要将门关上。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吗?” 佣人转过头,见是宁栀柔,解释道:“大小姐,这里有人自称是您的男朋友。” 听言,宁栀柔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 沈以辰这几天频繁联系她,但都被她敷衍过去了。 她没想到沈以辰为了纠缠她,竟然找到了龙家。 她现在可是尊贵的龙家大小姐,可不是沈以辰随随便便就能攀上的。 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完全配得上更好的人。 “你先去忙吧。”宁栀柔出言将佣人支开,“我来处理就好了。” 佣人没想到宁栀柔这么温柔,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宁栀柔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沈以辰,宁栀柔强压下不耐烦,“沈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冷冰冰的沈少爷让沈以辰有些受伤。 “柔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划清关系吗?”沈以辰表情痛苦的望着宁栀柔,“难道我们经历的那些,你都不在乎了吗?” 沈以辰打心底认为女人都是感性的,不可能做到翻脸无情,他故作可怜,“柔柔,我不相信你这么绝情,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第37章 贪得无厌 宁栀柔皱起眉头,心中更加不耐烦,对沈以辰感到厌恶。 她都已经唯恐避之不及了,沈以辰是没长眼,看不出来她不想跟他有瓜葛了吗? 明眼人都会自己自觉退场,沈以辰倒好,竟然还是缠着她不放。 “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宁栀柔后退一步,与沈以辰保持距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见宁栀柔这么绝情,沈以辰冷下了脸,“宁栀柔,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宁栀柔顿时也来了气,“据我所知,你收下了宁家给了你不菲的分手费吧?” “沈以辰,你既然收了钱,那就说明你同意分手了,我劝你别太贪得无厌。” 被宁栀柔这么评价,沈以辰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跟宁栀柔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他为宁栀柔花的钱远比宁家给的分手费要多。 就这么跟宁栀柔分手,他不甘心! “你就是成了龙家大小姐,所以迫不及待想跟我撇清关系。” 跟宁栀柔在一起这么久,沈以辰也了解宁栀柔的为人,知道宁栀柔害怕什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抖出去吗?” “怕?我怕什么?”宁栀柔冷笑了声,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沈以辰,“你觉得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你认为,大家是相信身为龙家大小姐的我,还是相信无名的你?” 宁栀柔这番话恰好说到了沈以辰的痛点上。 的确如宁栀柔所说,就算他把事情抖出去也未必有人信,只会当他是在造谣。 “宁栀柔,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宁栀柔勾了勾唇角,也不否认沈以辰的话,“每个人都想向上爬,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 “反倒是你,沈以辰,现在是你配不上我了。” 宁栀柔无心再与沈以辰纠缠,“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我之间,就当是陌生人。” 语毕,宁栀柔作势便将门关上。 沈以辰被关在门外,面子落了一地。 他深吸一口气,被宁栀柔的无耻气笑了。 早知道宁栀柔是这样的人,他当初还不如跟宁时鸢在一起。 虽然宁时鸢长得丑,但她好歹是真心对他好的。 此时此刻,沈以辰心中更加后悔。 他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珍惜宁时鸢,后悔弄丢了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好女孩。 同一时刻,薄家书房。 薄英范站在书房门口,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他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薄宴礼淡淡开口:“进。” 薄英范推门而入,与薄宴礼对视上。 见薄宴礼神色冰冷,薄英范心中突然有些没底。 他思索了一番,张了张口,还是问道:“宴礼,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薄宴礼故作不懂薄英范的言外之意。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跟从前不一样了。”薄英范顿了顿,露出抹受伤的表情,“难道是我这次送的礼物,你不喜欢?” “不是。”薄宴礼摇头否认了薄英范的猜测。 看着薄英范演戏,薄宴礼心中对薄英范更加失望了。 若薄英范能够直接一点跟他撕破脸皮,他或许还会觉得薄英范坦荡。 但是现在薄英范宁可演戏,也不肯跟他说实话。 薄英范还要骗他骗到什么时候? “那是怎么了?” 薄英范靠近薄宴礼,伸手想要去碰薄宴礼的肩膀,却被薄宴礼避开,“小叔,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之前的他不只是把薄英范当家人,亦是当作朋友。 但是现在,他对薄英范很失望。 “什么意思?”薄英范依然不懂薄宴礼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他心里有些失去耐心了。 可想到他的计划,薄英范还是耐着性子,“宴礼,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够直说的?” 闻言,薄宴礼心中感到可笑。 他也不想与薄英范虚与委蛇,他对上薄英范的双目,“那块檀香,有问题。” 话音落地,气氛突然静默了。 薄宴礼凝视着薄英范,继续道:“小叔知道那块檀香的问题吗?” “檀香?”薄英范故作镇定,“那是我在国外淘来的,可以安神助眠,不是很适合你吗?” “呵,的确。”薄宴礼冷笑了一声,“确实是能安神助眠,但它的问题可不在于功效。” 薄英范手心里冒出了汗,只听薄宴礼直截了当道:“那块檀香有毒,我已经中毒了。” 听见这个消息,薄英范心里一阵喜悦,但面上却装出一副震惊以及关心的模样:“中毒?怎么会这样!” “宴礼,我不知道那块檀香有问题。”薄英范紧拧起眉头,“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薄宴礼心中清楚薄英范想听到的是什么答案。 见事已至此,薄英范竟然还在伪装,薄宴礼对薄英范最后一丝期待彻底消失。 “我的身体很不好,没人能解檀香的毒,恐怕活不过五年。”薄宴礼随意编造了一个情况。 薄英范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得逞,语气却是自责:“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是我没有检查那块檀香就贸然送给你了。” 薄宴礼观察着薄英范的表情,见薄英范一脸真挚,薄宴礼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或许是他误会了薄英范? 也许薄英范真的不知道那块檀香有毒,只记得他失眠,所以就送了他这份礼物呢? 薄宴礼突然发觉,他有些看不透薄英范了。 罢了,在那块手表的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他先不怀疑薄英范。 “没关系。”薄宴礼吐了口浊气,放缓了语气,“既然你不知情,那或许是我想多了。” 感受到薄宴礼收敛了冷意,薄英范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被薄宴礼怀疑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没想到薄宴礼这么快就放下警惕了。 他这个侄子,还真是信任他。 这样一来,他的计划也好进行。 “误会解开了就好。”薄英范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最近公司怎么样?” 第38章 留住她 楼下,薄老爷子喝完药,宁时鸢伸手为薄老爷子把脉。 “宁丫头,我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薄老爷子试探的问道。 宁时鸢收回手,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恢复得很好,再调理一段时间就恢复健康了。” 医治好薄老爷子,那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一直待在薄家终究不是件好事,宁时鸢决定今天便搬离薄家。 只不过这件事,宁时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薄宴礼。 当初是薄宴礼把她留下,于情于理,她应该告知薄家人一声。 “薄老,我准备今天收拾东西离开。” “什么?”薄老爷子顿时愣住,他不解的望着宁时鸢,“离开?你要去哪里?” 见薄老爷子仿佛已经默认她为薄家的一份子一般,宁时鸢觉得有些好笑。 她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回答道:“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八成,无需我时时刻刻照看着。” 言下之意,便是准备离开薄家。 薄老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拉住了宁时鸢的手腕,“宁丫头,你别急着离开。” “你是我的恩人,亦是薄家的恩人,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我薄家也不缺一双筷子。” 看出薄老爷子貌似很想留下她,宁时鸢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以前她在宁家的时候,谢玉芳巴不得她离开宁家别再回来。 “薄老,我终究是个外人。”宁时鸢轻轻将薄老爷子的手拿下,“如果您想找我,随时联系我。” 宁时鸢眼神顿了顿,随即拿起纸币,写下了她的私人联系方式。 薄老爷子不免感到惊讶,他试探道:“宁丫头,你这联系方式,是给我的独一份吗?” “是。”宁时鸢点头承认。 她很少将她的私人联系方式给别人,就连薄宴礼,她都没给。 但薄老爷子不同,她总觉得薄老爷子格外的合她的眼缘。 得知这联系方式是独一份,薄老爷子眉开眼笑,心中乐开了花。 看来在宁时鸢心里,他比薄宴礼还要重要。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薄老爷子很是受用,“宁丫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 “虽然我老头子年岁大了,但能帮到你的地方,我老头子会尽力相助。” “那就多谢您了。” 宁时鸢语毕,抬步上楼收拾行李。 就在她踏上走廊时,迎面与薄宴礼相遇。 见状,薄老爷子灵光一闪,抓住机会道:“宴礼,宁丫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不如你送她一趟?” “离开?”薄宴礼皱起了剑眉,开口询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在薄家住不习惯?” “不是。”宁时鸢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薄老的身体已经快要痊愈了,无需我每时每刻都在。” 听言,薄宴礼明白了宁时鸢要离开的原因。 不知为何,他并不希望宁时鸢离开薄家。 “等参加完龙家的宴会再走也不迟?” 宁时鸢稍加思索,薄宴礼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等参加完宴会再收拾吧。” 成功留住宁时鸢一晚,薄宴礼心中也松了口气。 发觉这个念头,薄宴礼忍不住感到疑惑。 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希望宁时鸢离开? 是因为宁时鸢在薄家待了很久,让他养成了习惯,所以不想打破这份习惯么? “宁时鸢,我体内的毒,你应该没忘记吧?”薄宴礼突然开口询问。 薄宴礼莫名想用他的身体来留住宁时鸢。 要是能够把鬼医垣十留在薄家,利大于弊。 “没忘,你体内的毒不凶,每个月调理一次即可。”宁时鸢淡淡回应。 一听一个月只用调理一次,薄宴礼突然有些失望。 他也不明白他失望的原因在哪。 “那我们……” 薄宴礼话未说完,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薄宴礼后续的话。 宁时鸢拿起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着“祈司”两个字时,心头一悸。 她差点忘了,祈司接了薄宴礼的单。 她到现在还没有去处理那块手表。 宁时鸢无心听薄宴礼后面的话,匆匆开口:“我有点事需要处理。” 说完,宁时鸢转身快步下楼。 薄宴礼盯着宁时鸢的背影,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宁时鸢的手机屏幕显示的,貌似是“祈司”这两个字。 祈司…… 那不就是接了他单子的那个,夜莺的人员么? 宁时鸢为什么会跟夜莺的人扯上关系,据他所知,鬼医貌似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 突然,薄宴礼只感觉宁时鸢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与宁家断绝关系的宁家大小姐,竟是大名鼎鼎的鬼医垣十,并且还熟悉且了解宁安的画作。 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宁时鸢并不知道她再度引起了薄宴礼的好奇,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鬼市。 在途中,宁时鸢将脸上的妆容卸掉。 司机看着后座的人儿从满脸脓疮变成美艳的大美人,眼睛惊得都要掉出眼眶。 真是不懂现在的小年轻是什么审美,明明那么好看,干嘛要用化妆扮丑。 但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司机并没有开口搭话。 片刻后,车子在鬼市门口停下。 宁时鸢拿出面纱戴上,拿着夜莺创始人的吊坠标识进入鬼市。 就在她准备前往夜莺开设的机械店铺时,前方不远处一道娇滴滴的吸引了宁时鸢的注意。 “四哥,这个镯子好漂亮,我可以要吗?” 宁栀柔伸手想要去挽龙阳曜,却被龙阳曜不着痕迹的避开。 无奈之下,宁栀柔只好开口撒娇。 龙阳曜虽然不太喜欢宁栀柔这个妹妹,但想到这些年来对妹妹的亏欠,龙阳曜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只要你喜欢。” 宁栀柔笑容顿时变得灿烂,喜滋滋的将镯子戴在手上。 看着这一幕,宁时鸢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并且她甚至有一种,这种待遇从前是属于她的。 察觉到这不正常的想法,宁时鸢立即将这念头从脑海中驱逐。 她直接无视几人,径直离开。 第39章 不太美好 就在宁时鸢从几人身旁走过时,宁栀柔眼尖的看见了宁时鸢手腕上的镯子。 只是一眼,宁栀柔便被手镯吸引。 这个手镯很是眼熟,貌似跟宁时鸢手上戴的那个很像。 想到宁时鸢拥有薄家的传家宝,宁栀柔心中一阵不平衡。 宁时鸢有的东西,她宁栀柔也要有! 想着,宁栀柔伸手拦住了宁时鸢,她柔声开口:“你好,请问你可以把你的手镯卖给我吗?” 宁时鸢顿住脚步,拧着眉与宁栀柔对视上,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可以。” 出来逛了这么久,宁栀柔还是头一回被拒绝。 她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感到不悦,但碍于龙阳曜和龙嘉誉在,只能继续办着柔弱,“你的镯子我真的很喜欢,出个价吧,多少都可以。” “听不懂人话吗?”宁时鸢感到不耐,她拍开了宁栀柔拦在她面前的手,“我说了,不卖。” 宁栀柔咬了咬唇,柔柔弱弱的看向了龙阳曜和龙嘉誉。 然而,龙阳曜和龙嘉誉并没有要帮宁栀柔说话的意思。 镯子是人家的,人家当然有拒绝出售的权利。 龙嘉誉不禁怀疑宁栀柔究竟是不是龙家的血统,居然会有这种公主病。 “大哥,四哥,我真的很喜欢这位小姐的手镯,我……”宁栀柔低下头,眼眶蓄满了泪水。 龙嘉誉皱了皱眉,宁栀柔这话摆明了想要他和龙阳曜出手。 可他们从小就经受了良好的教育,不可能做出强买强卖的事情。 而宁时鸢也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她倒是好奇这两人会不会为了宁栀柔为难她。 如果会,那龙家的教育也不过如此。 “妹妹,别人的物品,我们也不好强买。”龙阳曜试图跟宁栀柔讲理,“你挑其他喜欢的,我来买单。” 此时的宁栀柔眼里只有宁时鸢手腕上的镯子,见龙阳曜不肯帮她,她心情顿时更差。 宁栀柔幽幽的盯着宁时鸢,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但语气却是惋惜:“看来我跟这个镯子没有缘分,抱歉,是我打扰了。” 就在龙阳曜和龙嘉誉以为宁栀柔就此作罢,准备松口气时,宁栀柔突然平地摔。 她惊呼了一声,身子朝宁时鸢身上倒去。 宁时鸢嫌弃的皱起眉,后退一步想与宁栀柔拉开距离。 但宁栀柔的目的显然不是碰瓷宁时鸢,而是扯下宁时鸢戴着的面纱。 宁栀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倒要看看这面纱下的脸长什么样! 肯定是个丑女才戴面纱出门! 然而,在宁栀柔扯下面纱后,一旁的龙阳曜和龙嘉誉面色一惊。 两人紧盯着宁时鸢的脸,龙嘉誉心跳加快了好几拍。 他张了张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儿相貌明艳,眼神清冷疏离,活脱脱的冰山美人。 并且这张脸的容貌,和他们母亲年轻时有七分相似! 在这一刻,两人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他们丢失的妹妹。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明显更贴近他们龙家。 “这位小姐,你……”龙阳曜伸手想要去触碰宁时鸢,却被宁时鸢避开。 她拧着眉,不悦的看着宁栀柔,“这位小姐,你的动作也太刻意了。” 这么平整的地板都能突然摔倒,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扯下了她的面纱。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宁栀柔被宁时鸢的容貌惊了一瞬,她也没想到面纱之下的脸居然这么绝色。 顿时,宁栀柔有种自取其辱的羞耻感。 宁时鸢冷冷的从宁栀柔手中拿回面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语毕,宁时鸢抬步离开。 龙阳曜急忙想要追上前,却被龙嘉誉抓住了肩膀。 龙阳曜不解的回过头,只见龙嘉誉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跟妹妹的初次见面有些不太美好,要是就这么贸然的提出相认,肯定会被当成骗子。 之前龙阳曜在桃源村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不能再贸然行动。 “大哥,四哥,你们怎么了?” 宁栀柔后知后觉的发现龙阳曜和龙嘉誉不太对劲,他们两人眼神仿佛黏在了宁时鸢的身上。 见状,宁栀柔不禁怀疑龙阳曜和龙嘉誉是被宁时鸢的容貌吸引了。 宁栀柔顿感焦虑,她的确不如那个女人漂亮。 早知道,她就不扯下那面纱了。 “没什么。”龙嘉誉恢复如常,指了指摊贩上的手镯,“你还想要吗?” 宁栀柔心中自然是不想要的,她的心里只有宁时鸢戴着的手镯。 但宁栀柔心中很清楚,她不能不懂事,否则会被龙嘉誉厌烦。 “想要。”宁栀柔强扯出一抹笑容。 离开了是非之地,宁时鸢进入店铺内。 见到宁时鸢,祈司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手表拿出。 “老大,这个就是薄宴礼带来的手表,说是想让您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和薄英范之间的内情,她点点头,戴着手表走上楼。 “在我处理的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嘞老大。” 目送宁时鸢上楼,祈司把玩着其他机械智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像宁时鸢那样出色的机械师。 就在宁时鸢上楼后的没多久,薄宴礼进入店铺中。 看见薄宴礼,祈司顿时愣住。 “薄总,我们的交易三日后,您貌似来早了。” 祈司心中清楚宁时鸢在薄家待过一段时间,万一被薄宴礼发现她不仅仅是鬼医垣十,还是机械师十二,恐怕会有不好的后果。 “我来催进度。”薄宴礼说完,拿出了一张支票,“我想找一个人。” 闻言,祈司感到惊讶。 夜莺的确有帮忙找人的服务,但都是看宁时鸢的心情接单的。 “抱歉,我没有权利接单。” 薄宴礼清楚夜莺的规矩,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如果夜莺接单,只要能找到这个人,在薄家的能力范围内,条件任开。” 听言,祈司的目光落到了薄宴礼带来的照片上。 在看见照片里的人时,祈司瞳孔猛地一缩。 第40章 真实的样子 照片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时鸢没有化妆的模样。 祈司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来薄宴礼还没见过他老大真实的样子。 “薄总,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您为什么想找她?” 他总得知道薄宴礼的意图,才能思考要不要将这个单子告知宁时鸢。 薄宴礼眼神暗了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执着找到那晚的那个女人。 但只有那个女人让他感受到了失控和心跳加速,他很想再见她一面。 而且……当时那个女人留了钱,显然是把他当成男公关了,他还没被这么羞辱过。 他非要再见到这个女人不可! “有仇。”薄宴礼淡淡的解释道。 他并不想告诉祈司实情,于是随意寻找了一个理由。 但听见“有仇”两个字的祈司脸色瞬间变化。 要是让薄宴礼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住着,不得出大事? 祈司吞了吞口水,他拿出手机,给宁时鸢发送了一条短信。 【老大,薄宴礼来了,您可前往别出现。】 发送完信息,祈司将照片推回到薄宴礼面前,“抱歉薄总,这个人,我们找不了。” 薄宴礼拧了拧剑眉,但终究还是没有为难祈司。 他收回照片,转身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就在薄宴礼即将踏出店铺门的时候,一道令他感到熟悉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手表我已经检查了,没问题。” 薄宴礼猛地顿住脚步。 发觉薄宴礼准备回头,祈司连忙站到宁时鸢面前,挡住了薄宴礼的视线。 见祈司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宁时鸢先是感到不解。 然而下一秒,在看见薄宴礼时,宁时鸢脸色突变。 她可不能让薄宴礼看见她没有化易容妆的脸。 宁时鸢匆匆放下手表,抬步上楼。 祈司则迅速配合着宁时鸢的动作,将手表递到了薄宴礼面前,“薄总,手表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薄宴礼眼神还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是谁?” 不知为何,薄宴礼怀疑到了宁时鸢身上。 那道声音分明就是宁时鸢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持有他的手表。 “她是店铺的帮手。”祈司找了个借口为宁时鸢的身份打掩护,“这手表的鉴定报告稍后我会打印出来,麻烦薄总先在这里等一下。” 薄宴礼眯了眯眸子,透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她真的只是个帮手而已?” 什么店铺面子那么大,能够让堂堂鬼医垣十待在这里当帮手? “是的。”祈司被薄宴礼释放出的威压震慑到,后背有些出汗,但还是强装镇定。 薄宴礼心中冷笑,他故意开口试探:“可我怎么觉得,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祈司配合着薄宴礼演戏,他假装惊讶,随后缓缓道:“那也很正常,毕竟现在长相相似的人很多。” “我认识的人叫宁时鸢,她呢?”薄宴礼更进一步的试探。 祈司已经有些慌张了。 他吞了吞口水,手指紧张的蜷缩成拳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薄总,这么巧,您也在这里!” 薄宴礼回过头,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打扮得像是小白花的宁栀柔。 见薄宴礼的注意力被转移,祈司松了口气。 宁栀柔并不知晓两人之间在博弈,她弯起嘴角,快步走到了薄宴礼面前,看见薄宴礼手中拿着的钟表,“薄总也对手表感兴趣?” 这几天宁栀柔恶补了不少豪门知识,恰好对手表有所了解。 “我还有事。”薄宴礼不想与宁栀柔有过多的纠缠,“就不奉陪了。” 说完,薄宴礼准备绕开宁栀柔。 宁栀柔没想到才刚见面,薄宴礼就要离开,像是在避着她一般。 她咬了咬唇,故作柔弱,“薄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薄宴礼停下脚步,他脑海中莫名闪过了宁时鸢的脸,以及宁时鸢在被背叛后落寞的样子。 “我对你谈不上误会。”薄宴礼语气泛着冰冷。 对于一个连自己名义上的姐夫都能抢占的女人,他的确没什么可误解的。 闻言,宁栀柔信以为真。 她眼里蓄着泪光,楚楚可怜道:“既然没有误解,可我感觉得到您貌似很讨厌我。” “的确如你所想。” 说完,薄宴礼抬步走出店铺。 恰好就在他踏出店铺时,与门外的龙阳曜和龙嘉誉对视上。 薄宴礼和宁栀柔之间的对话,龙阳曜和龙嘉誉都听见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感到心疼,但身为宁栀柔的兄长,还是应该为宁栀柔出头的。 “薄总对每个人都那么刻薄吗?”龙阳曜出言质问了一声。 薄宴礼刚舒展开的剑眉再次拧起,“那龙少认为我应该用什么态度?” 龙阳曜被薄宴礼这个问题问住。 薄宴礼并不喜欢宁栀柔,用冷漠的态度对待貌似也没错。 龙嘉誉拦下了龙阳曜,挡在了龙阳曜面前,“我弟弟出言不逊,还请薄总见谅。” 薄宴礼不喜欢宁栀柔最好,毕竟薄家和龙家是不可能联姻的。 “嗯。”薄宴礼无心久留,应声后便转身离开。 宁栀柔紧盯着薄宴礼的背影,心中愈发的不甘心。 她的感觉是不可能出错的,薄宴礼对她就是有种厌恶感。 难道是宁时鸢在薄宴礼面前说了些什么? 这么一想,宁栀柔觉得十有八九。 她按捺着心中的不悦,默默的给宁时鸢记了一笔账。 与此同时,楼上。 宁时鸢目睹着薄宴礼离开店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薄宴礼居然会提前一天前来,幸好祈司反应快。 突然,宁时鸢手机响起铃声。 看见是谢玉芳打来的电话,宁时鸢突然有些不耐烦。 她都已经跟宁家断了关系,谢玉芳还时不时拨通她的电话做什么? 该不会是来嘱咐她明天及时参加龙家的宴会吧? 宁时鸢顿觉没意思,反手将电话挂断。 然而,谢玉芳依旧锲而不舍的接二连三拨通宁时鸢的电话。 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好接听。 第41章 真正的龙大小姐 宁时鸢没有开口,她眸光冷冽,等待着谢玉芳率先开口。 她倒要看看谢玉芳突然联系她究竟有什么事。 只听谢玉芳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宁时鸢,今晚回家一趟。” “为什么?”宁时鸢感到不解。 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要回去? 再者,宁家早已不是她的家。 “你父亲回来了,就算你跟宁家断了关系,你总不能连你父亲都不见吧?”谢玉芳毫无心理压力的出言道德绑架。 宁时鸢脸色沉了沉,那个抛妻弃子迎娶后妈,整天在外花天酒地的逃避男也配当她的父亲?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懂明明她母亲那么优秀明媚,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窝囊懦弱的男人在一起。 “不见。”宁时鸢语毕,便准备将电话挂断。 谢玉芳心里顿时就慌了,宁时鸢跟宁家断绝关系这件事,是她口头答应的,手续并没有真正办下来。 万一宁海天追究起来,她百口莫辩。 不行,她今天好说歹说也得把宁时鸢劝回来! “时鸢,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但你父亲心里是有你的。”谢玉芳语真切,仿佛真的在为宁时鸢考虑,“虽然他经常不在家,可你有什么需求,他每次回来都会关心,不是吗?” 闻言,宁时鸢眼神晃了晃。 的确如谢玉芳所说,宁海天每次回来都会象征性的关心她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关心了一下而已,紧接着就去陪谢玉芳和宁栀柔了。 宁海天分给她的时间和关心,连宁栀柔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那又如何?那么一点点关心,说几句话又无需成本。” 宁时鸢无比清醒,现在的她已经不会被家人道德绑架了。 她冷漠的回复完这最后一句话,反手将电话挂断。 谢玉芳这么想逼她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才不会上当。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记录,谢玉芳整张脸都被气绿了。 她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阴冷。 “宁时鸢,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不留情。” 谢玉芳收好手机,换了张笑脸下了楼。 正巧,谢玉芳刚走到楼下,别墅门便被缓缓打开。 看见来者,谢玉芳快步上前,接过了宁海天手中的行李,嘴上嗔怪道:“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好让柔柔去机场接你。” 要不是她一直派人跟踪宁海天,她都不知道宁海天会在今天回国。 宁海天不在的这些日子,宁家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还没完全拿到宁家所有东西的权益,暂时不能跟宁海天闹翻。 “这不是想着给你个惊喜么?”宁海天温柔的揽住了谢玉芳的肩膀。 被宁海天这一触碰,谢玉芳心里一阵抗拒。 她一点都不想跟宁海天这个玩得花的时间管理大师有肢体接触,可碍于寄人篱下,不得不忍住。 “原来是这样,海天,你对我真好。”谢玉芳强装甜蜜的依偎在宁海天怀中。 在谢玉芳没发现的时候,宁海天眼里一片冷漠。 见惯了国外的火辣美女,小家碧玉得如清汤寡水的谢玉芳已经激不起他任何的兴趣。 谢玉芳连她都比不上,她还在世的时候好歹能在商业上帮助他。 再者,他会这么急匆匆从国外回来,还是因为听到了些风声。 “玉芳,我听说柔柔变成了龙家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宁栀柔分明是他和谢玉芳的私生女,怎么会变成尊贵的龙家大小姐? 宁海天百思不得其解,为了避免谢玉芳给他戴绿帽子,他这才急忙赶回来。 得知宁海天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谢玉芳心中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宁海天知道她在外面养了小白脸。 “海天,你别多想,柔柔当然是我们的孩子。”谢玉芳出言安抚道。 但宁海天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谢玉芳的解释,“既然是我跟你的孩子,那为什么去到了龙家?” 虽然这对宁家来说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够跟宁栀柔一同水涨船高。 可这样一来,丢脸的就是他宁海天。 宁时鸢不是他的女儿就算了,连宁栀柔也不是,那他岂不是白白帮别人养女儿养了二十多年? 宁时鸢他还能忍,毕竟当初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别有所图。 可谢玉芳不一样,他容忍不了一株菟丝花敢背叛他! “真正的龙家大小姐,是宁时鸢。” 谢玉芳自知瞒不住宁海天,只好将整个计划如实交代。 听完,宁海天的心情可算是好了一些。 “但这样,在外界看来,我岂不是被戴了顶绿帽?”宁海天依然感到有些不公平。 与宁海天认识多年,谢玉芳自然清楚宁海天心中想听什么,“那也是在外界看来,事情的真相只有我们知道。” “能够将龙家玩弄于股掌之中,并且我们的女儿代替了真正的龙家大小姐,这不是一桩美事么?” 被谢玉芳这么一劝,宁海天这才答应,脸色有所缓和,他转而询问:“宁时鸢呢?” 一听这个问题,谢玉芳手紧了紧。 她最不想被询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可她也没办法把宁时鸢劝回来,只能找了个理由,“时鸢她……” 谢玉芳故作为难,欲言又止起来。 见状,宁海天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怎么了?” “她单方面跟宁家断绝了关系,无论我怎么劝,好说歹说,她都执意离开。”谢玉芳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怨我没有好好对待她,可我也是头一回当母亲,爱都给了柔柔。” 见谢玉芳哭得撕心裂肺,不像是在伪装,宁海天心里顿时对宁时鸢生出成见。 “宁时鸢从小就没让我省心过,既然她想断,那就断了吧。” 见宁海天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这件事,谢玉芳有些没反应过来。 早知道宁海天能接受,她就不大费周章给宁时鸢打电话了。 正当谢玉芳心中松了口气时,宁海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宁时鸢跟沈以辰的事怎么样了?” 第42章 办理手续 谢玉芳没想到宁海天竟然还会关心宁时鸢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实话实说,恐怕在宁海天心中,宁栀柔的形象会有所变化。 但若是说谎,宁海天随意一查,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 谢玉芳叹了口气,干脆将责任都推到了沈以辰身上。 “沈以辰喜欢上柔柔,为了追求柔柔,跟宁时鸢分手了。” 闻言,宁海天讶异的挑起眉。 但想到这些年宁家对宁栀柔的培养,宁海天便感到合理了。 “算了,既然宁时鸢跟宁家断了关系,以后不要再提到她。”宁海天心中对宁时鸢的不满增加了几分,“手续办了吗?” “还没有,只是口头断绝了关系。”谢玉芳如实回答。 宁海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颚,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既然要断绝关系,那自然是该处理清楚。 看着宁海天的动作,谢玉芳不予阻拦。 等宁海天自己碰了壁就知道宁时鸢是个什么货色。 宁时鸢没想到刚挂完谢玉芳的电话没多久,宁海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眼神微沉,思索着要不要接听电话。 虽然宁海天对她不闻不问,但至少口头关心过她几回。 也罢,她跟宁家早晚都要做出一个了断。 纤细的手指刚摁下了接听键,宁海天冰冷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宁时鸢,你今天回来一趟,把手续办了。” “手续?”宁时鸢怔了怔。 下一瞬,宁时鸢明白了宁海天口中的“手续”代指着什么。 她嘴角勾起抹自嘲,还以为宁海天找她说的话会跟谢玉芳有所不同。 看来是她想多了。 “你不是想跟宁家断绝关系吗?”宁海天也不觉得言辞有什么不妥,“既然想断绝关系,那当然该回来一趟,把手续办了。” 说完,宁海天梗起脖子,等待宁时鸢道歉求饶。 如果宁时鸢愿意服软,他也不是不能给宁时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而,宁时鸢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好,我的话就回去。” 反正她对宁家已经不抱希望了,更不会去期待宁海天会说挽留她的话。 宁海天没想到宁时鸢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脸一黑,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显示着结束了的通话记录,宁时鸢吐出一口浊气。 等手续办完,她就是法律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虽然这些年,她同样是一个人。 宁时鸢眼底闪过一抹悲凉,别人唾手可得的亲情,到她这里倒成了无法得到的珍稀物。 晚上,龙家门外的红毯上挤满豪车。 薄宴礼注视着身旁空着的位置,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原本宁时鸢说好了跟他一同出席,但今天她留下“有事”两个字就消失了一整天。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放鸽子。 越想,薄宴礼神色越冷。 宁时鸢并不知道薄宴礼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一笔。 此时的她正在办理手续。 就在工作人员即将盖章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宁海天终于开了口:“宁时鸢,你确定了吗?” 宁时鸢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宁海天,“宁总,有事?” 被宁时鸢这么陌生的称呼,宁海天面色一僵。 之前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冰冷,但至少宁时鸢会叫他一声“父亲”。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宁海天抿着嘴唇,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只要你现在服软,你还是宁家大小姐。” “抱歉,这个宁家大小姐,我不稀罕了。” 宁时鸢勾唇一笑,动作迅速的签下了名字,并提醒工作人员道:“可以盖章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红色的印章随之盖下。 宁时鸢拿起白纸黑字的断绝关系协议,“从今往后,我跟宁家再无瓜葛。” 话落,宁时鸢也不给宁海天半个眼神,转身离开。 她看了眼时间,龙家的宴会恐怕开始了。 也不知道薄宴礼会不会怪罪她迟到的事。 此时,龙家宴会内。 龙老爷子冷着一张脸坐在位置上,龙老夫人则帮着龙阳曜招待宾客。 龙嘉誉拿出话筒,做好准备宣布宁栀柔的身份。 楼上化妆间内,宁栀柔盛装打扮,项链和耳坠都是名贵的紫色宝石。 宁栀柔身旁站着一位穿着同样高贵的女人,“栀柔,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真的吗?”宁栀柔温和一笑,“谢谢你,苒苒。”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龙家和上官家是世交,因此宁栀柔结识了上官苒。 “我说的是实话。”上官苒顿了顿,眸光看向窗外,“栀柔,你那个姐姐会来吗?” 这几天,宁栀柔各种添油加醋的把宁时鸢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因此上官苒对宁时鸢的印象极其差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的。”宁栀柔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祝福我找到我的家人。” 上官苒嗤笑了一声,没好气道:“她那么嫉妒你,怎么可能会见得你好?” “也就是你太善良了,要是我,我绝对不会邀请她来参加宴会。” 听着上官苒对宁时鸢的评价,宁栀柔心中一阵平衡,但嘴上还是嗔怪道:“苒苒,她好歹是我的姐姐,你别这么说她。” 听言,上官苒并没有顺着宁栀柔的意思不再贬低宁时鸢,而是继续道:“她明知道你喜欢薄宴礼,还那么恬不知耻的贴上去。” “我倒要看看她长什么样,竟然能够让薄宴礼另眼相待!” 宁栀柔低下头,没有回应上官苒。 她说了许多事,唯独没有告诉上官苒关于宁时鸢的长相。 她这么做,为的就是让上官苒自己发现宁时鸢那丑得惊人的容貌。 “我准备好了。”宁栀柔站起身来,冲上官苒温柔一笑,“走吧,我该出席了。” “好。”上官苒点了点下颚,陪着宁栀柔下楼。 大厅中央,宾客们都在讨论龙家丢失多年的千金小姐长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踩地声格外清晰的响起。 第43章 灵魂拷问 众人纷纷看向从楼梯走下的两抹身影。 宁栀柔穿着面料华丽,剪裁精致的礼服,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恰到好处,华丽的首饰和细节设计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透出高贵典雅的气质。 “天呐,好华丽。” “她应该就是龙家找回来的大小姐吧,果然有气质。” “可不是说龙家大小姐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宾客们讨论的声音落入龙嘉誉耳中。 龙嘉誉眼神暗了暗,他也同样认为宁栀柔的糟点很多,可却不得不承认事实。 亲子鉴定的结果说明了一切,宁栀柔就是他们的妹妹。 他握着话筒,开口道:“感谢各位参加今天这场宴会。” 龙嘉誉对着宁栀柔招了招手,待宁栀柔走到他身边后,他开口道:“这位,就是我龙家的大小姐,宁……龙栀柔。” 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些诧异。 “龙总,这位不是宁家的千金吗?” 有明眼人认出了宁栀柔的身份,开口询问。 龙嘉誉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宁栀柔的身份,宾客们这才会了意。 就在这时,宁时鸢到达现场。 她穿了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与贵气的现场格格不入。 宾客们纷纷回头看着宁时鸢,在看见宁时鸢的脸时,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这个女的是谁,怎么长得这么丑?” “我的天,看见这张脸,今晚都要做噩梦了。” 宾客们侮辱性的话落入宁时鸢耳中,宁时鸢充耳不闻,缓缓抬步走到宁栀柔面前。 宁栀柔邀请她来参加这场宴会,无非是想炫耀。 站在宁栀柔身旁的上官苒下意识的伸手挡在宁栀柔身前,做出保护的动作,“你是谁?” “不重要。”宁时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神色淡漠的盯着宁栀柔,“恭喜你,找回你的家人。” 她原本并不想来,更不想送宁栀柔礼物。 但想到答应了薄宴礼,宁时鸢还是参加了这场宴会。 至于礼物,宁时鸢勾了勾唇,她相信宁栀柔一定会喜欢里面的东西。 “姐姐,谢谢你,我没想到你愿意来参加这场宴会。”宁栀柔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上官苒捕捉到了宁栀柔口中“姐姐”两个字,她挑起了眉,“栀柔,她就是你那个姐姐,宁时鸢?” 还未等宁栀柔开口,宁时鸢便打断道:“我不是,我和宁家已经断了关系,手续也办了。” 见宁栀柔接过盒子,宁时鸢也无心继续待下去。 她正准备跟薄宴礼打声招呼时,手腕被一股力量抓住。 她回过头,恰好与上官苒对视上。 “你那么伤害栀柔,居然还有脸来参加宴会?”上官苒语气极差,态度恶劣,“栀柔才不稀罕你的礼物。” “苒苒,别这样。”宁栀柔假意的想要去阻拦上官苒。 上官苒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宁栀柔的限制,她拿起一旁的酒,作势就要往宁时鸢脸上泼去。 宁时鸢面色骤然变得冰冷,她还没被这样对待过。 就在宁时鸢准备躲开时,一只大掌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带。 看见来者,上官苒皱起眉头,“薄宴礼?” 宁时鸢也感到惊讶,没想到薄宴礼居然会突然出现,并且他貌似是在……保护她。 薄宴礼这一出现,在场的宾客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宁栀柔的眼神则在薄宴礼出现的那一瞬间,黏在了薄宴礼身上。 薄宴礼来参加她的庆祝宴,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她其实也是有意思的? “上官小姐想做什么?”薄宴礼墨色的眸子闪过寒芒,“看来上官家族的教育方式,不怎么样。” 被薄宴礼这么评价,上官苒顿时火大,“我的教育再怎么样,也总比薄总你护着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要好。” “两面三刀?”宁时鸢疑惑出声。 她怎么不知道她自己两面三刀? 上官苒只当宁时鸢是在装无辜,她冷嗤了一声,“不然呢?你在宁家这么多年,没少欺负栀柔。” “要不是栀柔运气好,被龙家认回,还不知道要被你打压多久。” “我欺负宁栀柔?” 宁时鸢只觉得她听到了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 她在宁家的生活,有心人随便查都能够查到宁家是如何苛待她的,怎么到了上官苒口中,就成了她欺负宁栀柔? “上官小姐可别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小心被当枪使。”宁时鸢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毕竟宁栀柔最擅长的就是颠倒是非,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然后让别人同情她。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心机?”上官苒并不买账。 她趁宁栀柔和薄宴礼没注意时,动作毫不留情的将香槟酒泼了宁时鸢一脸。 酒精从宁时鸢脸上滑下,浸湿了衣服,白色的体恤瞬间染上了黄色,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 宁时鸢不再压抑着心中的愠怒,她抹了把脸上的酒水,“你了解我吗?” “只听宁栀柔的评价,在对我没有半分了解的情况下定义我,这就是你身为贵门千金的识人方式?” 在宁时鸢抹掉水渍时,脸上的妆容有了脱妆的痕迹。 原本脸上的斑点在这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一幕落在薄宴礼眼中,薄宴礼心跳突然加速。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心中冒出,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宁时鸢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宁时鸢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薄宴礼看向一旁的侍者,眼神示意他拿毛巾过来。 “我用什么识人方式与你无关。”上官苒依然没有半分愧疚。 一个是跟宁家断绝了关系的宁时鸢,另一个是龙家找回来的千金大小姐,谁的话是真的,她上官苒还是能分辨的。 “你要是真的没问题,为什么会跟家里断绝关系?” 这个问题,无疑是灵魂拷问。 宁时鸢也懒得与上官苒纠缠,她并不打算将她的经历说出来,毕竟上官苒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必然会认为她是在卖惨博同情。 “了解我的人,就会清楚我有没有问题。” 第44章 龙老爷子昏迷 宁时鸢没有一次性把话说完,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不了解我的人,就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我,被当枪使还替人数钱。” 话音落地,上官苒脸色铁青。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捧在手心,从来没有被这样羞辱过。 “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个卑贱的货色?” “够了。”薄宴礼出言打断了上官苒的话。 他接过侍者拿来的毛巾,递给宁时鸢,同时开口道:“我以薄氏的名义为她担保,她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 很显然,薄宴礼是在护着宁时鸢。 上官苒抿了抿嘴唇,虽然她的确没把宁时鸢的话放在心上,但薄宴礼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能够入薄宴礼眼,还能被薄宴礼护着的人,宁时鸢还是第一个。 虽然传闻中薄宴礼不近女色,但薄宴礼的审美是正常的,不可能恋丑。 难道宁时鸢身上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越想,上官苒心中的疑心越重。 可她已经选择了与宁栀柔交好,她应该相信宁栀柔的话才对。 “薄总的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信?” 宁时鸢处理完水渍,冷冷开口:“确实,毕竟上官小姐是选择相信宁栀柔的一面之词。” 然而,在宁时鸢抬起头时,在场的宾客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薄宴礼也是震惊的看着宁时鸢的脸。 果然如他所想,宁时鸢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他的直觉果然没有出错! “你,你的脸……”上官苒有些惊愕。 她小时候见过龙家的全家福,眼前宁时鸢的长相莫名让她感到熟悉。 而一旁的龙阳曜和龙嘉誉在看见宁时鸢的脸时,瞬间不淡定了。 难怪他们一直觉得宁时鸢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宁时鸢用化妆术易容了! 不远处的龙老爷子在看见宁时鸢的脸,他“蹭”的站起身来。 只可惜他站的太猛,闪到了腰。 “嘶……”龙老爷子捂住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龙老夫人则急忙扶住龙老爷子,没好气的指责道:“你呀你,着什么急,自己的身子骨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吗?” “宁小姐,你……”龙阳曜连忙走上前想跟宁时鸢搭话。 只可惜,薄宴礼抢先了龙阳曜一步。 他抓住了宁时鸢的手腕,沉声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语毕,薄宴礼直接拉着宁时鸢离开宴会。 龙阳曜顿时急了,他还没跟宁时鸢搭上话,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宁时鸢离开。 他侧脸看向龙嘉誉,询问道:“大哥,怎么办,薄宴礼把人带走了,我们要不要……” “住口。”龙嘉誉冷冷的打断了龙阳曜的话。 龙阳曜从龙嘉誉的眼神中明白了过来。 毕竟现在是宁栀柔的庆祝宴,不能有什么差错。 总不能刚把宁栀柔认回就宣布认错人。 龙阳曜噤了声,回到了龙嘉誉身旁。 就在宁时鸢即将跟薄宴礼踏出宴会门的时候,一道着急的声音响起:“不好了,龙老晕倒了!” 听见这道声音,宁时鸢突然顿住脚步。 薄宴礼见宁时鸢停下动作,疑惑的回过头盯着她,“怎么了?” “龙老晕倒了。”宁时鸢声音有些低沉。 她其实已经猜测到她才是龙家的真千金了,那么龙老就是她血缘关系上的亲爷爷。 但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在听到有人晕倒的时候,她身为医生,本就该行医救人。 只是与宁时鸢对视了一秒,薄宴礼便知道她的意图,他松开了宁时鸢的手腕,“我在车里等你。” “好。”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想跟她说什么,她跟薄宴礼之间的确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但是现在,龙老爷子的身体更为重要。 宁时鸢转身回到大厅,询问其中一个侍者:“龙老现在在哪?” 侍者飞快的指了一下沙发,然后快步疏散着宾客。 见龙嘉誉拿着话筒组织着秩序,宁时鸢加快步伐来到龙老爷子身边。 此时,龙老爷子身边围着三个人。 看见宁时鸢折返回来,龙阳曜感到惊讶,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宁时鸢。 “姐……宁时鸢,你要做什么?”宁栀柔提防的看着宁时鸢。 龙老夫人则紧盯着宁时鸢的脸,眼神中夹杂着不少东西。 几乎是一瞬间,她已经能够确定,宁时鸢才是她的孙女。 血缘关系之间的亲近感是做不了假的。 宁时鸢没有理会宁栀柔的话,她与龙老夫人对视,“你们相信我吗?” 未等龙老夫人回答,龙阳曜率先开口:“信,我信。” 宁时鸢垂下眼帘,清冷的眸子颤了颤,“我是医生。” 宁栀柔正想质疑宁时鸢的能力,龙老夫人已然开口:“那,能不能麻烦你看看他的身体?” 龙老夫人心中已经猜到,宁时鸢会去而复返,十有八九是为了来医治龙老爷子。 看来,宁时鸢是个热心肠的。 “好。” 宁时鸢伸手搭上了龙老爷子的脉搏。 看见这一幕,宁栀柔拧起了眉头,“宁时鸢,你根本就没有学过医,要是有所耽误,你负得起责任吗?” 说着,宁栀柔眼底闪过一抹紧张。 她不想宁时鸢跟龙家的人相处,毕竟宁时鸢才是真正的龙家千金,万一…… 她好不容易才坐到这个位置,她绝不允许任何差错出现! “不会耽误。”宁时鸢冷冷地回答。 为龙老爷子诊完脉,宁时鸢抬起眸子,“龙老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突然受了点惊吓,情绪过激所以昏迷了。” 龙老夫人亲眼目睹龙老爷子看见宁时鸢后的反应,心中清楚宁时鸢说的没错。 她正想回应,只听宁时鸢继续道:“并且,龙老貌似还闪到腰了。” “那该怎么办?”龙阳曜关心的询问道。 “别着急。” 宁时鸢拿出了一个针袋。 幸好她习惯性的随身携带银针,否则今天还真没办法医治龙老爷子。 见宁时鸢拿出银针,宁栀柔大惊失色,“宁时鸢,你该不会要为我爷爷针灸吧?” 宁栀柔根本不相信宁时鸢会医术,“不行,我不同意。” 第45章 一厢情愿 “医生过来需要时间,我只是简单的做个急救。” 宁时鸢不悦的盯着阻拦着她的宁栀柔,语气森冷:“如果你不希望你爷爷有什么事,就闭嘴。” 这不容置疑的模样将宁栀柔吓住,她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见环境安静,宁时鸢冷峻着的脸色有所缓和。 她捻起银针扎进龙老爷子的穴位内,轻轻转动。 龙阳曜脸色变了变,有些看不得这个场面。 几人默契的没有开口打扰宁时鸢针灸。 半晌后,宁时鸢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可以了。” 恰好在宁时鸢为龙老爷子针灸完时,龙家的雇用医生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 “龙老在哪里?”医生语气焦急的询问侍者。 要是龙老爷子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他难辞其咎。 侍者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医生急忙大步流星的来到龙老爷子身旁。 “李医生,你来了。”龙嘉誉开口吩咐道:“快看看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见龙家的医生赶来,宁时鸢自知她无需久留。 她取下龙老爷子身上的银针,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龙老夫人伸手拉住了宁时鸢的手腕,开口道:“谢谢你帮忙,你叫什么名字?” “宁时鸢。” 龙老夫人眼神富含意味的望着宁时鸢,“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们。” 语毕,龙老夫人拿出一张名片放进了宁时鸢手中。 原本龙老夫人是想询问宁时鸢的联系方式,但担心目的性太强,会引起宁时鸢的不适,只好出此计策。 “好。”宁时鸢爽快的接下了名片。 能够与龙家交好是不少人求而不得的。 虽然她没什么事情需要龙家出手相助,但她也不介意结个善缘。 看着宁时鸢和龙老夫人莫名有种温馨感的相处,宁栀柔心里顿时慌了。 她担心龙家发现不对劲,顺藤摸瓜查到宁时鸢才是龙家真正的大小姐。 可她没有立场阻止,毕竟宁时鸢的确在救龙老爷子。 “咦?是有人医治过龙老的身体吗?”医生发出了一声惊奇。 龙家几人对视了一眼,龙老夫人点点头,回答道:“宁小姐会医术,做了针灸。” 闻言,医生目光炙热的看向宁时鸢。 “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针灸是在哪一脉学习的?” 他检查了龙老爷子的身体,并没有半点问题,甚至之前一些小毛病都消散不见。 同为医生,他心里很清楚,龙老爷子的身体变化是针灸的功劳。 “自学的。”宁时鸢淡淡回答。 她也没有胡诌,她的医术的确是靠自己看医书自学的。 只不过后面阴差阳错去到了桃源村,被村民提点后,医术突飞猛进了。 李医生并没有相信宁时鸢的回答。 她看着那么年轻,医学可不是什么易学的科目,怎么可能自学成才? 但碍于龙家的人在场,李医生也不好逼问。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宁时鸢无心待在这个是非之地,抬步离开宴会。 看着宁时鸢的背影,龙阳曜和龙嘉誉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上楼。 宁时鸢走到门外,看见了立在夜色中的修长身影。 “抱歉,让你久等了。”宁时鸢走到薄宴礼身旁。 两人的视线交织上,薄宴礼眼神晦暗,他不想再等,直截了当的问出口:“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记得吗?”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指的是什么,她点点头:“记得。” 那天晚上她也是迫不得已,早知道对方是薄宴礼,她一定不会破功。 要是薄宴礼知道他被她当成男公关…… “薄总,那天晚上是个意外。”不等薄宴礼回答宁时鸢继续道:“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抱歉。”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尽量帮你达成。”宁时鸢顿了顿,眼神有些躲闪,“只要薄总能忘记那晚的事情。” 忘记? 听完宁时鸢的话,薄宴礼被气笑了。 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宁时鸢居然要他忘记! 她压根就没有打算过要对那晚的事情负责么? 算了,她可以选择不负责,但他不能。 原本他就对宁时鸢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只是碍于那晚的事,他迟迟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但是现在,他已经能确定,他是喜欢宁时鸢的。 而宁时鸢正好就是那晚的女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要求,只有一个。”薄宴礼紧盯着宁时鸢的脸,一字一顿道:“跟我结婚。” 薄宴礼神色认真,语气带有几分不容置喙。 与薄宴礼相处了这么久,宁时鸢心里明白,薄宴礼是认真的。 在那段失败的恋爱后,她再也没想过结婚。 她甚至没想过要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抱歉薄总,我不能答应你。”宁时鸢移开眼神,不与薄宴礼对视,“我认为婚姻应该建立在两情相悦上,不该因为肉体关系。” 想到薄家的家风,宁时鸢突然理解了薄宴礼的行为,她补了一句:“那晚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薄总不必因此捆绑住自己。” “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以薄总的身份,没人会在意这一点。” “别人在不在意,是别人的事。” 面对宁时鸢的回答,薄宴礼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既然我碰了你,那我就应该尽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负责是双向的,我并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宁时鸢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并不想再有人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今晚我就不回薄家了,我已经找好了住处,明天我会搬走。” 留下这句话,宁时鸢调转脚步离开。 薄宴礼伸出手想拦,看着宁时鸢略显决绝的背影,他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很明显,是他一厢情愿了。 宁时鸢的话也不无道理,他的确不该因为一场意外,用婚姻将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奇怪的是,在发觉宁时鸢对他没感觉时,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第46章 为情所困 宁时鸢并不知道薄宴礼的心中所想,她走到路边,一辆豪奢的车子停在了宁时鸢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祈司俊逸的半边脸。 “老大,我来了。” 说完,祈司下车绕到了后座,绅士的为宁时鸢打开了后座的门。 宁时鸢坐入后座,只听祈司邀功道:“老大,我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过来了。” “做的很好,下次继续。” 听言,祈司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般,“好嘞!” “我让你准备的房子,你准备好了吗?”宁时鸢出言询问。 在准备搬离薄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安排祈司准备住所了。 她还有事情没办完,暂时回不去夜莺。 “当然准备好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两人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后跟着一辆车。 薄宴礼眼神冰冷得可怕,他刚才亲眼看见祈司弯腰为宁时鸢开门。 祈司是夜莺的人,却对宁时鸢这么绅士,难不成宁时鸢还有其他的身份? 又或者,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薄宴礼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郁闷。 如果宁时鸢跟祈司之间有关系,那她刚才的那些话和举动就说得过去了。 路程跟到一半,薄宴礼接到了一通电话。 在看见来电显示着“诸御哲”时,薄宴礼滑动接通。 “宴礼,你现在有空吗?”诸御哲语气透着几分伤感。 听出诸御哲的心情不太好,薄宴礼眼神沉了沉,“有空。” “我在老地方等你。” 话音落地,电话随之挂断。 薄宴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车子,不再跟随。 就算他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如果祈司跟宁时鸢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他能接受吗?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薄宴礼调转车头,开往与诸御哲约定的地点。 与此同时,龙家。 龙老爷子幽幽转醒,他咳了咳嗽,眼神扫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呢?”龙老爷子看向龙老夫人,出言问道。 龙老夫人自然明白龙老爷子口中的“她”是在指谁。 “她帮你针灸之后,就离开了。”龙老夫人避重就轻的回答。 一听宁时鸢为他针灸,龙老爷子脸色突然泛起了红润,“所以,是那丫头帮了我?”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接触宁时鸢,没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与宁时鸢有接触了。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龙老爷子心中一阵高兴。 “她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你们怎么不留住她好好感谢一下?” “我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找我们。” 闻言,龙老爷子心中的高兴消散了部分。 但想到龙老夫人这么做的原理,龙老爷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龙老夫人为龙老爷子掖了掖被子,“现在已经知道谁才是我们的孙女了,早晚能够认回来的。” 她相信,今天宁时鸢原以为龙老爷子针灸,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并且不难看出,宁时鸢不反感他们,说不定哪天宁时鸢知道她的身份,就能够顺利认亲了。 殊不知,宁时鸢已经炸掉了她的真实身份。 此时的她已经在一品苑的小区安顿好。 她看着调查来的结果,忽然笑出声。 “老大,你还好吗?”祈司有些担忧的看着宁时鸢。 不知为何,他觉得宁时鸢的精神状态貌似不太好。 “龙家今天办了个认亲宴。”宁时鸢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祈司点了点下颚,回应道:“这场认亲宴已经上热搜了,现在大家都知道龙家丢失多年的大小姐是宁栀柔。” “不过老大,这跟你有关系吗?”祈司不太明白宁时鸢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产生情绪波动,“你不是跟宁家断绝关系了?” “你自己看吧。”宁时鸢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祈司。 虽然不解,但祈司还是接过了文件阅读起来。 看完里面的内容,祈司重新抬起头时,一脸的诧异。 “老大,你……” 没想到宁时鸢才是龙家真正的大小姐。 可是这样一来,龙家岂不是认错人了? “老大,你不生气吗?”祈司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他怎么觉得,宁时鸢并没有因为被宁栀柔鸠占鹊巢了她原本的身份而感到难过? 反而他感觉,宁时鸢貌似挺平静的。 “有什么可生气的。”宁时鸢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假山鸡还能变成真凤凰不成?” 听言,祈司也跟着笑出声。 看来宁时鸢早就知道不对劲了,并且听这语气,恐怕宁时鸢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他突然好奇宁时鸢的计划。 “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同一时刻,薄宴礼到达了包厢。 诸御哲已经等待了许久,在看见薄宴礼时,他灰暗的眼里总算是有了点光芒。 “宴礼,你可算是来了。”诸御哲苦笑了一声。 “发生什么了?”薄宴礼开门见山。 “还不是上官苒的事……” 诸御哲简要的将事情概括。 听完,薄宴礼忍不住拿起一根雪茄点燃。 “你知道的,我对感情并不精通。”薄宴礼顿了顿,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失落,“而且,我也遇到了难题。” 听见这句话,诸御哲一扫阴霾,八卦了起来,“怎么回事?” 诸御哲直接将他的情感问题抛之脑后,关心起薄宴礼。 他一直都是个滥情的,情感问题层出不穷。 但薄宴礼不同,这可是薄宴礼第一次为情所困。 究竟是何方神女居然能让薄宴礼这样苦恼? “你还记得那晚的那个女人吗?”薄宴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起了铺垫。 诸御哲点点头,因为这件事,他当时还没少嘲笑薄宴礼,身为堂堂薄氏总裁竟然被…… “当然记得,会把你当成男公关的也就她一个了。” 诸御哲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宴礼,你该不会就是因为她……” “嗯。”薄宴礼沉闷的应了一声。 “可你不是一直在查她的下落吗?”诸御哲皱起眉头,下一秒,他恍然大悟,“查到了?” 第47章 突然吐血 “嗯,查到了。” 薄宴礼简单的将他跟宁时鸢之间发生的事情告知诸御哲。 听完,诸御哲“啧啧”发出感叹。 “果然能够治住你的,也就只有那个女人了。”诸御哲摇了摇晃手中的高脚杯,“什么时候带来见一见?” “她对我没意思。”薄宴礼露出一抹苦笑。 若是宁时鸢愿意跟他在一起,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郁闷。 “以你的身份,哪个女人会不心动?”诸御哲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说不定她只是欲擒故纵。” “她不会。”薄宴礼语气肯定。 虽然他跟宁时鸢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宁时鸢大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还是分辨得出的。 闻言,诸御哲心中有些改观。 能让薄宴礼给出这么高评价的,看来那个女人不简单。 诸御哲心中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有照片吗?” “没有。” 诸御哲抿了抿嘴,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怎么研究那个女人,怎么帮薄宴礼把一把关? 但想到刚才薄宴礼说的那些话,诸御哲劝说道:“宴礼,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那天晚上是意外,但你们两人是你情我愿的,我倒觉得这个女人说得挺对,不需要因为这件事捆绑住自己。” 他恨不得遇到的女人都能够跟宁时鸢一样,不索要负责。 只可惜,他万花丛中过,遇到的都是些死缠烂打的。 虽然是他滥情在先,但他也做出了弥补。 “我不单只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薄宴礼眸光变得深沉。 此时此刻,薄宴礼已经确定了。 他喜欢宁时鸢。 或许是因为宁时鸢在薄家待了一段时间,让他产生了习惯性。 又或者,是因为宁时鸢很特别。 在他眼里,宁时鸢很与众不同,他第一次见到宁时鸢这样的女人。 “那,要不要我传授你一些追女人的技巧?”诸御哲试探的询问道。 就在诸御哲说出这句话时,薄宴礼几乎是一瞬间便给予回应:“好。” 话音落地,诸御哲静默了一瞬。 他看着薄宴礼,眼神中带有一丝怀疑。 “宴礼,你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他怎么越发觉得薄宴礼不太正常,跟他认识的那个薄情冷酷的薄宴礼截然相反。 “没有,我是认真的。” 直到深夜,宁时鸢准备休息时,手机突然响起一道铃声。 看见来电显示着“薄宴礼”三个字,宁时鸢顿了顿,滑动接通了电话。 “喂?”宁时鸢声音透着一股带有倦意的慵懒。 等了数秒,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应。 宁时鸢轻轻蹙了蹙眉,她正想将电话挂断,薄宴礼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宁时鸢。” 低沉磁性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莫名让宁时鸢感到有些心跳加快。 不得不承认,薄宴礼的声音很酥,完全是声控者的福音。 “什么事?”宁时鸢开口询问。 然而,在宁时鸢询问完的下一秒,薄宴礼再度噤声。 宁时鸢嘴角抽了抽搐,她不禁怀疑薄宴礼是故意打个电话来耍她。 “薄总要是没事,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宁时鸢作势便准备将电话挂断。 就在她手指即将按到挂断键的前夕,薄宴礼开口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听见这个问题,沉默的人轮到了宁时鸢。 她并不是对情感一窍不通的小白,她很清楚薄宴礼这么问说明什么。 她也感觉得到,薄宴礼貌似是真的对她有意。 但她和薄宴礼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结果。 “薄总是我迄今见过能力最强的男人。”宁时鸢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薄宴礼。 “我问的不是这种看待。” 薄宴礼声音有些沉闷,宁时鸢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试探的问道:“薄总,你喝酒了?” 薄宴礼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宁时鸢猜到,他也不隐瞒,“嗯。” 一旁默不作声的诸御哲有些听不下去了。 就以薄宴礼这样的聊天方式,他能追到人就怪了。 诸御哲靠近薄宴礼,伸手一把夺过了薄宴礼手中的手机,对着话筒开口:“你好,我是宴礼的发小。” “他已经喝了一晚上闷酒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为了一个人这样,他对你是真心的。” 诸御哲本想直接表明他已经知道薄宴礼和宁时鸢之间发生的那场意外,但想了想,事关清誉,他还是不乱开口比较好。 “宴礼的条件也不差,如果可以,请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 话落,薄宴礼和诸御哲都注视着手机,等待着回答。 原本宁时鸢准备趁这个电话跟薄宴礼说清楚,但诸御哲这一番话下来,宁时鸢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薄宴礼的条件的确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而她也确实对薄宴礼有些好感,只是这些好感并不足以让她愿意接受薄宴礼。 思索了一番,宁时鸢还是拒绝了,“抱歉,我并不想开启新的感情。” “薄总能力和相貌都很出众,会有比我更适合的良人。” 语毕,宁时鸢直接将电话挂断。 看着结束的通话记录,诸御哲耸了耸肩,表情写着“爱莫能助”四个字。 “宴礼,不是我不想帮你,她这……”诸御哲欲言又止,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 他也没想到薄宴礼喜欢上的女人这么有个性。 这么与众不同,难怪能够吸引到薄宴礼。 “没关系。”薄宴礼眼神暗了几分。 他早就猜到宁时鸢不会轻易答应,会这么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只不过,他不会轻易放弃。 薄宴礼站起身来,正准备跟诸御哲分别,他脸色突然变了变。 一股腥甜直冲他的喉咙处。 下一秒,薄宴礼压不下这股生锈味。 “噗嗤——” 随着一口发黑的血吐出,薄宴礼眼前一黑向前倾倒。 诸御哲吓了一跳,连忙出手扶住薄宴礼。 “宴礼!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薄宴礼怎么会突然吐血? 第48章 怀疑 薄宴礼无法回应诸御哲,他盯着天花板,逐渐失去意识。 见状,诸御哲立即拿出手机拨通救护电话。 另一边,龙家。 龙嘉誉走到宁栀柔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叩叩叩——” 半晌后,宁栀柔打开房间门。 她以为是佣人,面上带着明显的不耐。 然而,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龙嘉誉时,宁栀柔立即换了表情,“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要问你。” 宁栀柔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强装镇定,侧开身,“进来吧。” “不用。”龙嘉誉并没有随意进其他人房间的习惯,“到书房聊吧。” “好。”宁栀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书房,宁栀柔跟在龙嘉誉身后,莫名有些慌张。 该不会龙嘉誉要跟她谈的话,与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吧? 又或者,龙嘉誉认出宁时鸢才是龙家丢失许久的大小姐? 宁栀柔默默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情绪平复后,跟着龙嘉誉进入书房内。 两人面对面坐下,龙嘉誉也不卖关子,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那枚玉佩究竟是怎么获得的?” “大哥,这个问题我不是解释过吗?”宁栀柔心里已经忐忑了起来,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龙嘉誉神色变得严肃,他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宁栀柔在紧张。 虽然宁栀柔已经努力的在控制了,但还是能够看出,她在害怕。 如果她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为什么会心虚,又为什么会害怕? 她在担心些什么? “你心里清楚你不是龙家的人,是或不是?”龙嘉誉直接的询问道。 他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宁栀柔肯定对她自己的身份是知情的。 “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宁栀柔面露委屈,自我辩解道:“我也是被你们找到的,亲子鉴定也做了,结果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血缘关系吗?” 这一点也是龙嘉誉不解的地方。 明明宁栀柔处处充斥着与龙家的格格不入,并且宁时鸢比宁栀柔更像龙家的人。 可偏偏,他们做的亲子鉴定里,宁栀柔和龙家是有血缘关系的。 原以为他能够试探出宁栀柔,现在看来,貌似宁栀柔自己也不清楚。 龙嘉誉眯了眯眸子,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已经查过了,你在宁家的日子过得很好,一点委屈都没受。” 反观宁时鸢,她在宁家受尽苦楚,连学都没有完整的上完。 同为宁家千金,宁栀柔享受荣华富贵,宁时鸢却被这么苛待。 他合理的怀疑宁时鸢才是那个与宁家无血缘关系的。 “上官苒把你的话告诉我们了,你说宁时鸢没少欺负你。”龙嘉誉说着,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可我调查的结果里,宁时鸢才是被苛待的。” “你为什么要说谎?” 宁栀柔张了张唇,心中的慌张已经达到了极点。 她没有想到龙嘉誉居然会去调查她。 以龙家对丢失的那位大小姐的重视程度,在找回来之后不是应该放在心尖上宠着吗? 可为什么事实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龙家的每个人都在怀疑她。 宁栀柔顿觉委屈,她垂下脑袋,声音染上了哭腔:“大哥是不是不愿意相信我?” “就算是有亲子鉴定,大哥也还是认为我不是龙家的人吗?” “我重新约了一个医生。”龙嘉誉语气淡漠,“明天重新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如果结果依然是有血缘关系,我会向你道歉。” “可大哥连信任都给不了我,道歉又谈何弥补?” 闻言,龙嘉誉觉得宁栀柔的话不无道理。 信任一旦崩塌,想再次重建的确是一件不易的事。 “栀柔,这件事事关龙家的血脉,我们都想慎重一些。” 如果龙家的血脉混进了另有所图的人,那他们要如何向龙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等确定了你的身份,我们会带你移民到国外,以后就不必在国内待着了。” 听见“移民”两个字,宁栀柔眼神一亮。 她的出生是见不得光的,因此她的落户一直是在农村里。 因为这件事,她没少自卑。 若她真的能移民,那她的落户一下子就变得尊贵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好,我答应。” 见宁栀柔这么爽快的答应,龙嘉誉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确定了。 原以为这么做能够诈一诈宁栀柔,结果宁栀柔竟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难不成,真的是他多虑了? 同一时刻,医院。 一抹身影在走廊上大步流星。 宁时鸢脸上透着焦急,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挂着几滴汗珠。 她走到一间VIP病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咔嚓——” 病房门缓缓打开,宁时鸢与诸御哲对视上。 诸御哲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儿容貌仿佛是艺术品般完美无瑕。 她的五官婉约而精致,修长的眉弯宛如柳叶,微微上扬的眼角,如星光闪烁般明亮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鼻梁挺拔,精致而不失妩媚,宛若雕刻的艺术品。 见身前的男人痴痴的盯着她看,宁时鸢开口问:“薄宴礼呢?” 听见宁时鸢的声音,诸御哲这才回过神。 难怪薄宴礼跟着了魔一样,长相这么绝世,个性又那么特别的女人可不多见。 “他情况不太好。”诸御哲侧开身,让宁时鸢得以进入病房,而后继续解释道:“本来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吐血了。” “吐血?”宁时鸢顿时皱起眉。 她前段时间不是才刚医治过薄宴礼一次,按理说,他体内的毒素应该锐减才对,怎么会突然吐血? 宁时鸢目光落在了薄宴礼手腕处戴着的手表上。 如果没记错,这块手表貌似是薄英范送给薄宴礼的回国见面礼物。 但她检查过这块手表,是没有问题的。 宁时鸢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突然起了疑心。 难不成是她漏了什么? 第49章 误解 宁时鸢伸手取下了手表,正想检查一下,诸御哲抓住了宁时鸢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诸御哲显然是误会了宁时鸢的所作所为,“宴礼都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觊觎他的手表?” “亏宴礼那么喜欢你,没想到你只是图宴礼的钱财。” 诸御哲愤愤不平的看着宁时鸢,为薄宴礼感到不值。 宁时鸢嘴角抽了抽,她甩开了诸御哲的手,“谁说我图钱?” “那你拿走宴礼的手表做什么?”诸御哲反问道。 薄宴礼手上戴着的手表价值不菲,卖了至少能够赚八位数。 没想到宁时鸢看着这么有气质,做的事情却这么让人大跌眼镜。 “他中毒了,我怀疑手表有问题。” 听见这回答,诸御哲冷笑了一声,“这回答未免也太牵强了,手表能有什么问题?” 宁时鸢懒得与诸御哲多费口舌,她将手表放置在床头柜上,捋起了薄宴礼的袖子。 见状,诸御哲对宁时鸢的滤镜碎了一地。 这么主动上赶着跟薄宴礼肢体接触,跟那个性格很有个性的人完全没关系。 此时,诸御哲心中已经断定宁时鸢就是在欲擒故纵了。 也就只有薄宴礼这样的情感小白会被宁时鸢这种低劣的手段欺骗到。 就在诸御哲想开口时,薄宴礼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薄宴礼醒来,宁时鸢悬着的心放了放。 还能醒过来,看来问题没有很严重。 而一旁的诸御哲看见薄宴礼醒来,他大步上前告起了状:“宴礼,你的眼光也太差了。” “虽然她长的确实很漂亮,但人品可不怎么样,她趁你昏迷的时候,居然拿走了你的手表,还说什么有问题。” 诸御哲喋喋不休的细数着宁时鸢刚才的所作所为。 薄宴礼平静的听完,目光落到宁时鸢身上,与宁时鸢对视,他开口询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宁时鸢并不清楚薄宴礼具体指的是哪件事。 “手表有问题。”薄宴礼淡淡回答。 听见这句话,诸御哲不淡定了。 “宴礼,这么拙劣的借口还需要问吗?”诸御哲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明显就是冲你的钱来的!” “她不是。”薄宴礼出言反驳了诸御哲的话。 诸御哲一阵气急,愤愤道:“宴礼,我交往过的女人都能从你家排到我家了,她到底是不是好人,我看得出来。” “她是医生。” “医生又怎么样?她居然说你体内的毒跟手表有关系,我看她就是个庸医!” 听见“庸医”两个字,宁时鸢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看在诸御哲是薄宴礼的朋友,再加上诸御哲的确是在为薄宴礼考虑的份上,她才忍着诸御哲对她的不尊重。 但是现在,宁时鸢不想忍了。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宁时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悦的看向诸御哲,“你并不了解我,凭什么评判我?” “就凭你刚刚的举动,我已经能断定你就是个物质女了。”诸御哲不客气的回答道。 闻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薄宴礼只好说出了宁时鸢的身份,“御哲,她是鬼医。” “她要是鬼医,那我还是那个机械师十……”诸御哲话未说完,突然反应出不对的地方,“宴礼,你说什么?她是谁?” “鬼医,垣十。” 话音落地,整个病房突然陷入了死寂。 诸御哲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是垣十?这怎么可能?” 传闻中鬼医可是个医术精湛,高明程度堪比医死人药白骨的鬼才医生,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宴礼,你可别被她给骗了。”诸御哲直接把宁时鸢当成了江湖骗子,印象更差了。 欺骗薄宴礼的感情就算了,竟然还给自己安了个身份来招摇撞骗。 “她不是骗子。”薄宴礼有些无奈。 虽然诸御哲是在为他考虑,但这样未免太不尊重宁时鸢。 “先生,你的意思是质疑薄总找人的专业程度?” “我没有质疑宴礼,我质疑的是目的不纯还要装的物质女。” 诸御哲说话时,紧盯着宁时鸢,就差把宁时鸢连名带姓说出来了。 “我查过了,她就是垣十。”薄宴礼语气中带有一丝丝的震慑力,不怒而威,“爷爷的身体就是她治好的。” 一听薄老爷子的身体是宁时鸢治好的,诸御哲这才愿意相信是他误会了宁时鸢。 “谁让她一上来就拿走了你的手表,这我怎么能不多想?”诸御哲嘟囔着嘴回答道。 宁时鸢也懒得与诸御哲计较,她封住了薄宴礼身上的几处穴位。 薄宴礼担心诸御哲还会对宁时鸢出言不逊,解释道:“这个手表是薄英范送的。” 诸御哲注意力不在手表是谁送的上,而是在薄宴礼对薄英范的称呼上。 以前薄宴礼不都是称一声“小叔”吗? 怎么现在,薄宴礼竟然连名带姓起来了? “之前时鸢为我查了身体,我的体内中了毒,而毒的来源是薄英范送的檀香。” 听到这里,诸御哲已经明白了。 檀香和手表都是薄英范送的,那宁时鸢会怀疑到手表上也不足为奇。 “抱歉。”诸御哲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在得知是自己误会了,便真诚的道歉:“是我不知道事情就恶意揣测你,对不起。” 诸御哲的道歉态度还算端正,宁时鸢缓缓颔首,没有回答。 诸御哲知道,宁时鸢这是原谅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他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早知道他就不乱发言了。 宁时鸢解开了薄宴礼病号服上的扣子,薄宴礼开口问道:“不用先把脉吗?” “不用。”宁时鸢指了指薄宴礼手臂上脉搏处的黑色,“这已经很明显了。” 在看见薄宴礼手臂上的血管都呈现出黑色时,诸御哲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他心里有不少问题,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宁时鸢拿出携带的银针,开始为薄宴礼针灸。 “毒素蔓延的范围很广,针灸可能会有点疼。”宁时鸢出言提醒道。 第50章 她很漂亮 “没关系。”薄宴礼并不在乎这一丁点疼痛。 诸御哲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发言。 他总觉得,此时此刻他在这里显得格外的多余。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语毕,诸御哲识趣离开。 病房内只余宁时鸢和薄宴礼两人,薄宴礼咳了咳嗽,一道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看见这一幕,宁时鸢皱紧了眉头。 前段时间她还帮薄宴礼针灸过,只要不碰到毒源,短时间内不会有大问题。 可偏偏薄宴礼戴了薄英范送的手表。 “抱歉,是我没有发现手表有问题,让你费心了。” 薄宴礼带着歉意开口。 宁时鸢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薄宴礼。 是她没有在手表内发现问题,薄宴礼的身体恶化,她也占了部分的原因。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 现在情况还没到最坏,以她的医术,有八成把握能够治好薄宴礼。 另外两成则是不确定因素,毕竟有薄英范这个定时炸弹在。 “出院后,我跟你回去。”宁时鸢叹了口气道。 薄宴礼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跟当初的薄老爷子一样,需要她随时在身边。 听言的薄宴礼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他没想到宁时鸢会主动提出跟他回薄家。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宁时鸢在他身边总比不在好,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才能想办法让宁时鸢喜欢上他。 “好。”薄宴礼强行压下心中的喜悦,保持着平静,“麻烦你了。” “应该的。”宁时鸢顿了顿,为了避免薄宴礼误会,她又补了一句:“正好检查一下薄老的身体。” 薄宴礼心中的喜悦在这一刻突然消散了大半。 他以为宁时鸢是为了治疗他才提出跟他回薄家,可现在看来,她不只是为了他,还为了薄老爷子。 算了,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去就好。 薄宴礼缓缓点了点下颚,“多谢,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宁时鸢一直都是落落大方的提出自己的需求,“有什么需要,我会直说的。” 语毕,宁时鸢开始为薄宴礼治疗。 另一边,诸御哲到达医院停车场。 他坐入车内,拨通了薄老爷子的电话号码。 他觉得,他有必要把薄宴礼和宁时鸢的事情告知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一直很担心薄宴礼的性取向和人生大事,要是薄老爷子知道薄宴礼身边终于有个女性,肯定会很高兴。 几声忙音后,薄老爷子接通了电话。 “小哲,你这孩子倒是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薄老爷子语气中带有些许的意外。 “最近刚回国有点忙,这不刚忙完就来拜访您了。”诸御哲打了个哈哈,将话给圆了过去后继续道:“薄爷爷,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薄老爷子感到好奇。 “薄爷爷,您可能不信,阿宴有喜欢的女人了。”诸御哲雀跃开口。 听言,薄老爷子第一反应便是宁时鸢。 “是宁……是垣十吗?”薄老爷子询问道。 听见这个问题,诸御哲愣了愣,“您知道她?” “当然,她在薄家住过一段时间。”薄老爷子回答道。 得知这个消息,诸御哲心中再次一惊。 宁时鸢居然在薄家居住过? 薄宴礼一直都不喜欢外人在薄家住,就连他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薄宴礼都不怎么乐意留他过夜。 可是现在,薄宴礼竟然留宁时鸢在薄家居住那么久。 等不到诸御哲回答,薄老爷子的关注点在诸御哲刚才的话上。 薄宴礼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是宁时鸢?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件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小哲,你见过她了?”薄老爷子决定询问一番诸御哲对宁时鸢的看法。 “见过。”诸御哲如实将今天的事情告知薄老爷子,而后夸赞道:“她很漂亮,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一听见诸御哲的形容,薄老爷子嘴角抽了抽。 宁时鸢……漂亮? “小哲,你确定吗?”薄老爷子突然怀疑起诸御哲的眼神了。 “我确定,她真的很漂亮。” 薄老爷子顿时语塞,但也不打算反驳,毕竟各有各的审美。 或许薄宴礼心中也认为宁时鸢是漂亮的。 不愧是哥俩,眼光一模一样。 在两人通话的时间里,宁时鸢已经为薄宴礼针灸完毕。 见薄宴礼脸色有所缓和,宁时鸢吐出一口浊气。 目光落在薄宴礼的脉搏处,见他血管的黑色褪去了不少,宁时鸢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幸好她来得及时,要是晚一些,治疗难度恐怕要上升一个层次。 “暂时稳定下来了。”宁时鸢取下薄宴礼身上的银针,叮嘱道:“手表我想带走,查看一下有什么问题。” “好。”薄宴礼爽快的答应,随即补了一句:“我找机械师十二检查过,说是没有问题。” “看来,机械师十二的能力与传闻大相径庭。” 宁时鸢突然感觉膝盖中箭,她咳了咳嗽,不禁为自己辩解:“或许从机械师的角度,这个手表是没有问题的。” 薄宴礼觉得宁时鸢言之有理,他点了点下颚,“那就交给你了。” 相处这么久,他对宁时鸢很是信任。 除了薄老爷子和诸御哲外,他鲜少这么信任一个人。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语毕,宁时鸢拿起手表,“我现在带去检查,你好好休息。” 薄宴礼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急需恢复,她不打算在这里影响薄宴礼。 一听宁时鸢要离开,薄宴礼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应了下来。 宁时鸢离开医院,正准备驱车前往桃源村时,恰好迎面遇见宁栀柔。 宁栀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宁时鸢,想到今天来医院的目的,宁栀柔顿时紧张了起来。 万一龙家搭错筋,拉着宁时鸢去做亲子鉴定,她岂不是就露馅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宁时鸢坏了她的好事。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第51章 冤家路窄 “不巧,冤家路窄了。”宁时鸢淡淡回完话,准备绕开几人。 宁栀柔抿了抿唇,看着宁时鸢绝世的相貌心中一阵嫉妒,祈祷宁时鸢赶紧离开。 看见宁时鸢,龙嘉誉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抬步走到宁时鸢面前,语气带有一丝讨好,“宁小姐,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宁时鸢本想拒绝,可在对上龙嘉誉的双眸时,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处。 龙嘉誉身上给她的熟悉亲近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以。” 得到宁时鸢的同意,龙嘉誉心中一喜。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但害怕吓到宁时鸢,他只好强撑着淡定,“跟我来。” 在带宁时鸢离开之前,龙嘉誉对着龙阳曜吩咐道:“医生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带她直接去科室就好。” “好。”龙阳曜应了下来。 虽然龙阳曜性格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龙嘉誉并不担心。 他带着宁时鸢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宁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询问你。” “你问。”宁时鸢心中已经猜测到龙嘉誉想问的问题是关于什么的了。 两人对视着,龙嘉誉心中莫名感到紧张。 他很担心自己会有让宁时鸢不适的举动。 “我怀疑,宁栀柔不是我的妹妹,你才是。”龙嘉誉直接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如果可以,我想请你跟我们做个亲子鉴定。” “不了。”宁时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龙嘉誉,“你们已经办了认亲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宁栀柔就是龙家丢失多年的大小姐。” “你在生我们的气吗?”龙嘉誉询问道。 从宁时鸢的话中,他听出了责怪感,好像是在怪他们认错了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会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没有。”看出龙嘉誉是误会了,宁时鸢摇摇头,解释道:“我独善其身多年,不需要家人。” “再者,以龙家的权势,恐怕会选择将错就错吧。” 听完,龙嘉誉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宁时鸢的猜测是对的。 他们这场认亲宴办得太盛大,短时间内认亲又澄清,对龙家的影响不太好。 “是我唐突了,抱歉。”龙嘉誉愧疚道。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宁时鸢调转脚步,准备离开。 龙嘉誉手紧了紧,他不想就这么看着宁时鸢离开。 好不容易遇见,下次再遇到不知道要多久。 “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问完,龙嘉誉有些窘迫。 如果宁时鸢拒绝,那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然而,令龙嘉誉没想到的是,宁时鸢答应了:“好。” 龙嘉誉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他生怕宁时鸢后悔,迅速和宁时鸢交换了联系方式。 看着龙嘉誉紧张的模样,宁时鸢浅笑了声,“龙大少不必紧张,我不是什么脾气古怪的人。” 她原本的确是不打算跟龙嘉誉添加联系方式的。 但想了想,龙嘉誉是龙家的继承人,加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不定日后用得上。 再者,要是宁栀柔来她面前作死,她也能通知龙嘉誉来把人拎走。 添加完龙嘉誉的微信,宁时鸢离开医院。 此时的宁栀柔并不知道龙嘉誉已经加到了宁时鸢的联系方式。 她跟着龙阳曜进入了一间检测室中,采集了样本进行鉴定。 “医生,鉴定报告大概需要多久能出?”龙阳曜开口询问。 他今天就想知道报告的结果。 从认识宁栀柔到现在,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宁栀柔是他的妹妹。 都说血缘关系之间是有感应的,可他对宁栀柔却没有,反倒是对宁时鸢很有亲近感。 以他的直觉来看,宁时鸢才是他的妹妹! “明天才出结果。”医生冷漠的回答道。 一听明天才出结果,龙阳曜顿时就着急了,“我今天就要看到报告单。” 听见这任性的发言,医生抬起头刚想责怪,在看见龙阳曜的脸时,医生立即变了个脸色。 他换了个态度,语气瞬间变得友好,“原来是四少,您放心,我一定加急处理,争取今天就出报告。” 见医生认出他的身份,龙阳曜冷哼了声,“三小时。” 他对宁栀柔的耐心至多只能给到三小时,多了给不出。 医生有些无奈,三个小时就想出结果这未免太勉强。 可他面对的是龙阳曜,龙家的四少,他也只能妥协。 “好,三小时后我一定把报告单交给您。” 闻言,龙阳曜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宁栀柔心底则感到没底,她拉了拉龙阳曜的衣角,弱弱开口:“四哥,我去个洗手间,等会儿就回来。” “嗯。”龙阳曜淡漠回应。 宁栀柔也不在乎龙阳曜冰冷的态度,她只担心会失去这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富贵。 她快步进入洗手间,拿出手机拨通了谢玉芳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宁栀柔急忙开口:“妈,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谢玉芳关心询问。 “就是我昨晚跟您说的,重新做亲子鉴定的事。”宁栀柔以为谢玉芳忘记了,顿时更加焦急,“已经采样了,三个小时后就出结果,怎么办?” “别怕,我都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不会出差错的。”谢玉芳出言安抚宁栀柔,“整个医院不少都是我们宁家的人,给你做鉴定的恰好是我之前资助的学生。” “柔柔放心,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即便谢玉芳这么说,宁栀柔心中还是感觉有些忐忑。 这可是龙家,龙嘉誉心思细腻谨慎,他随便一查都能查到这个医生是谢玉芳资助的。 万一龙嘉誉提前打过招呼怎么办? “妈,你确定不会出差错吗?”宁栀柔还是不太放心。 毕竟要欺骗隐瞒的不是别人,是龙家。 龙氏家族里个个是精英,万一她的计策被识破了怎么办? “不会有差错的,如果有也没关系,你有玉佩。” 谢玉芳明白宁栀柔心中在担心什么,“只要你玉佩在,龙家为了找到人,只能把你放在眼皮底下,不会伤害你的。” 第52章 怀疑 尽管谢玉芳这么说,但宁栀柔心中还是十分不安。 “我知道了。”宁栀柔挂断电话,深深叹了口气。 早知道谢玉芳这么靠不住,她就应该另寻他法。 宁栀柔脸色泛着白回到了检查室,龙嘉誉和龙阳曜正好都在检查室的门口。 两人见宁栀柔回来并且脸色不太好看,心中都有了些猜测。 “我回来了。”宁栀柔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有些许牵强的笑容。 龙嘉誉和龙阳曜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他们不明白,明明他们从宁栀柔身上感觉不到半分家人该有的亲近感和熟悉感。 可偏偏两次亲子鉴定的结果都显示着宁栀柔跟他们就是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血缘关系。 “结果出来了。”龙嘉誉开口道。 但他并没有立即将结果告诉宁栀柔,而是观察着宁栀柔的面部表情,试图看出破绽。 而事实也如龙嘉誉所想,在听见出结果的瞬间,宁栀柔神色露出了一抹心虚。 宁栀柔收拾了一下情绪,故作镇定问道:“那,结果怎么样?” “你觉得呢?”龙嘉誉依然跟宁栀柔打哑谜。 听见这话,宁栀柔心中更加没底了。 她看着龙嘉誉的表情,心中的忐忑和心虚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该不会龙嘉誉发现真相了吧?那她岂不是跟龙家的荣华富贵再无关系了? 但为了避免龙嘉誉是试探,宁栀柔依旧装傻,“跟之前的结果无差。” 听见这个回答,龙嘉誉心中的思绪更加复杂了。 宁栀柔的猜测的确是没有错误的,可偏偏就是因为这样,他心中更加怀疑宁栀柔了。 然而未等龙嘉誉开口,龙阳曜回答道:“结果出来了,你的确是我们的妹妹。” 在看到第二次亲子鉴定的结果后,龙阳曜心里已经开始产生愧疚了。 是他误会了宁栀柔,还对宁栀柔恶语相向这么久。 “之前是我误会了你,抱歉。”龙阳曜真诚的向宁栀柔道歉。 宁栀柔心中并不想接受龙阳曜这迟来的道歉,可为了继续当龙家的大小姐,宁栀柔只好伪装着善解人意。 “没关系的,四哥有自己的顾虑,我都明白。” 宁栀柔对着龙阳曜露出了一抹稍显脆弱的笑容,“毕竟大家这么多年都在找我,就算找到了,也会担心找错人。” “栀柔,你真懂事。”龙阳曜忍不住感叹道,同时在心中更加认为是他的格局小了。 明明找回了懂事的妹妹,他却对她有着很久的敌意。 他还以为宁栀柔会气他不呵护她,却没想到宁栀柔懂事得让人心疼。 可既然他们的妹妹是宁栀柔,那为什么宁时鸢有种让他们感到熟悉的感觉? 宁时鸢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出结果了,那就回去吧。”龙嘉誉心中依然存疑。 但医生是他亲自找的,不可能有问题。 看来,他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可疑点。 宁时鸢并不知道龙嘉誉仍然怀疑她才是龙家的大小姐。 此时的她已经到达了桃源村,来到了陶伯的住所。 几天不见宁时鸢,陶伯有些想念宁时鸢。 在看见宁时鸢到来时,陶伯拿出了这几天炼的丹药,“小时,你看看。” 宁时鸢对所有有关于医学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其中便包括了丹药。 现在这个时代,药品都是机器加工制作的,会炼丹炼药的人比珍稀动物还要稀少。 她至今也就只认识陶伯这一个会炼丹的药师。 “好。”宁时鸢接过丹药,仔细的端详起来。 看这药的成色,宁时鸢啧啧感叹道:“陶伯伯,你这药要是送去拍卖,肯定很多人抢着要。” 这丹药,高低可以出售七位数。 “拍卖?” 陶伯对拍卖会丝毫不感兴趣,他都已经选择在桃源村隐居了,对钱财并不感兴趣。 再者,他炼这丹可不是为了赚钱的。 “难道不是为了拍卖么?”宁时鸢愣了愣。 她从薄宴礼口中得知过几天会有一场拍卖,因此想当然的套了进去,以为陶伯是想参加拍卖会。 “当然不是。”陶伯没好气的看了宁时鸢一眼,“小时,我记得你过几天就要生日了。” 闻言,宁时鸢突然明白了陶伯的用意,但她不太确定,只听陶伯继续道:“这丹药对你的身体有不少好处,就当作是陶伯送你的生日礼物。” 宁时鸢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心底淌过一丝暖流。 这些年来,她在宁家没有感受到的温暖都在桃源村感受到了。 “谢谢陶伯伯。”宁时鸢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她也是医生,看得出这丹药的价值有多不凡。 不少达官显贵都想要延年益寿,而这丹药最基层的效果就是延年益寿。 “你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孙女。”陶伯伯慈爱的揉了揉宁时鸢的头发,“给孙女准备礼物是我应该做的。” 宁时鸢吸了吸泛着红的鼻子,收下礼物后靠近陶伯怀中撒娇。 突然,宁时鸢想起了来意。 她拿出了一块手表放到桌面上,将手表的情况告知陶伯。 “我已经细致的检查过这块手表了,没什么问题,可它竟然含有毒素。” 宁时鸢言下之意,便是希望陶伯能够帮她看一看这块手表。 陶伯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致。 他拿起手表端详,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 “送这块手表的人城府倒是挺深的。”陶伯冷笑了声,将结论告知宁时鸢,“单从手表的机械层面,的确没有问题。” “但问题就在于,这块手表的指针泡过毒。” 闻言,宁时鸢顿时明白了。 难怪她检查了手表后没有发现问题,她还以为薄英范送薄宴礼手表是想监视他,因此没往别处想。 只是没想到,薄英范的心思居然阴毒到了这个程度,送檀香不够,还要送手表。 “丫头,送手表是有含义的。” 陶伯的话打断了宁时鸢的思考。 宁时鸢先是一顿,而后明白了陶伯的意思。 第53章 送终 手表,相当于钟表,那不就是送终的意思吗? 薄英范还真是心思繁多,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恐怕薄宴礼还被蒙在鼓里,觉得手表没问题,那么檀香就只是一场意外。 “我明白了。”宁时鸢将手表放回口袋中。 她并不在意手表中含有毒素,她的身体早在三年前已经成了万毒不侵圣体。 “小时,你这个手表是哪里来的?” 陶伯一眼便看出宁时鸢这块手表价值不菲,并且是男款手表。 据他所知,宁时鸢身边别说是男人,就连个雄性都没有,怎么会拿着一个男士手表来找他? 并且刚才宁时鸢询问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紧张。 很显然,她很在乎这个手表的主人。 “是薄宴礼的。”宁时鸢如实回答。 陶伯不是别人,她也没必要瞒着他。 听言,陶伯这才放松警惕。 如果那个人是薄宴礼,那这件事就正常了。 他知道,宁时鸢接了薄家的单子为薄老爷子治病。 “等等。”陶伯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小时,你不是接了医治薄老爷子的单子吗?” 怎么会跟薄宴礼挂上钩? “薄宴礼中了毒,我顺手再治一个。”宁时鸢淡淡回答。 对她来说,同时治疗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陶伯眼神暗了暗,当年薄家和龙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宁时鸢是龙家的人,她不能跟薄宴礼产生感情。 “你们只是医生跟患者的关系么?”陶伯还是不太放心,继续追问。 “对。”宁时鸢点了点下颚。 她已经对恋爱和婚姻失去了兴趣,即使薄宴礼会是一个很好的配偶,她也没有半点想法。 宁时鸢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不过,薄宴礼向我告了白。” 一听见这话,陶伯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上来。 “你答应了?” 在所有男人里,薄宴礼的确非常出众,能力出色,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和宁时鸢算得上是般配。 可惜造化弄人…… “没有。”宁时鸢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已经不想再体验情情爱爱了。” 和沈狗的那段恋情是她这辈子最想删除的事情,她对情爱已经无感了。 “那就好。”陶伯松了口气,随后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着急走,我就不留你了。” 宁时鸢俏皮的吐了吐舌转身离开平房。 看着宁时鸢的背影,陶伯心中有些惆怅。 他莫名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离开桃源村,宁时鸢并不着急回薄家,而是前往她的住所。 她刚走到电梯门前等待,一道带有讥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哟,宁时鸢,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这不太熟悉的声音,宁时鸢一时之间没有认出说话的人。 直到她转过身,与上官苒对视上。 能够跟宁栀柔交好的人,可见不是什么正常人,宁时鸢不打算给上官苒面子,“我在这里,与你有关?” “这里可是全市最贵的小区,以你的实力也配住进来?” 向来高傲的上官苒对宁时鸢的忽视和不待惹怒,“该不会是薄宴礼为你置办的吧?” 以宁时鸢的实力,她不可能住在这里,但要是有薄宴礼出手,那事情可就不同了。 “这跟上官小姐没关系。”宁时鸢说完,在电梯门开启时走了进去。 上官苒正想跟上,宁时鸢直接摁下关门键。上官苒担心自己被夹到,只好后退了一步。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却不得不忍耐,上官苒心中对宁时鸢的不满再次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宁时鸢并不在乎上官苒的想法,她回到公寓,给祈司打了个电话。 几声忙音,电话便被接通。 “老大,有什么吩咐?”祈司毕恭毕敬的声音传入宁时鸢耳中。 宁时鸢闭了闭眼,不知为何,她心中很想知道龙家今天亲子鉴定的结果,“查一下宁栀柔现在在哪。” “老大,你决定夺回你的位置了?”祈司突然来了兴致。 闻言,宁时鸢抿了抿唇。 她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思索再三后,她还是放弃了。 以她现在的情况和生活,有了家人无异于是有了软肋。 她不需要这种负担。 “没有这个打算。”宁时鸢面容清冷,没有半分表情,“既然宁栀柔想要,那就送给她了。” 从小到大,她让给宁栀柔的东西数不胜数。 “好吧。”祈司感到可惜,但这是宁时鸢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挂断电话,宁时鸢突然有些劳累。 她抬步走进卧室,决定休息一番再去医院看望薄宴礼。 此时,医院。 宁栀柔在准备跟龙阳曜和龙嘉誉离开医院时,两个护士从她面前经过,两人的谈话落入宁栀柔耳中。 “楼上VIP病房的男人好帅,当红影帝在他面前都要逊色几分。” “确实,不过你还是别幻想了,那位可是薄氏集团的总裁,不是我们这种阶级能高攀得起的。” 宁栀柔在两人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词。 薄宴礼也在这家医院,并且就在楼上的VIP房间? 宁栀柔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她跟上龙阳曜和龙嘉誉的步伐,“大哥,四哥,我突然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龙阳曜和龙嘉誉互视了一眼。 “你没车,要怎么回去?”龙阳曜反问道。 宁栀柔摆摆手,并不在乎这一点,“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语毕,宁栀柔转身往反方向的楼梯拐口走去。 龙嘉誉见状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他拍了拍龙阳曜的肩膀,“回去吧,把结果给爷爷奶奶看看。” “好。” 宁栀柔循着走廊找到了薄宴礼所在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心里怀揣着期待敲了敲门。 “叩叩叩——” 病房内的薄宴礼还以为是宁时鸢回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亮光,“进来。” 宁栀柔推门而入,在看见薄宴礼的那一刻,她脸色染上薄红。 “薄总,我刚好听见护士讨论你生病了,所以我来看看。”宁栀柔紧张的攥紧了手,“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第54章 无关紧要的人 在看见来者是宁栀柔时,薄宴礼的眸光瞬间变得深沉,心里的期待瞬间落空。 他身上释放着淡淡的不悦和冰冷,可碍于宁栀柔的身份,他得给龙家几分薄面,不好对宁栀柔太苛刻。 就在薄宴礼思考该如何回答时,一道清冷空灵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既然知道是打扰,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宁栀柔一下子便听出说话的人是宁时鸢,她脸色微微一白,回过头与宁时鸢对视上。 “姐……宁时鸢,你怎么来了?” 宁栀柔看了看宁时鸢,又看了看薄宴礼。 回想起上一次宴会上宁时鸢称她跟薄宴礼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宁栀柔依然打心底不相信。 她不信薄宴礼这么优质的男人会喜欢上宁时鸢。 可现在的宁时鸢不同以前,万一薄宴礼被宁时鸢的容貌吸引……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宁时鸢不客气的反问道。 随后,她指了指门口处贴的指示牌,“龙大小姐是不认字么?” 指示牌上白纸黑字写着“非请勿扰”四个字。 宁栀柔有些窘迫,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薄宴礼同意让她进来。 薄宴礼是把她默认为“请来的人”了。 “我听护士说薄总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所以就来看看了。”宁栀柔害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丢人现眼,她咬了咬唇,“既然薄总无碍,那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宁栀柔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了房间。 她刚踏出病房门,恰好跟诸御哲迎面对视上。 在看见诸御哲的容貌时,宁栀柔也是一怔。 原以为薄宴礼已经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一个不比薄宴礼差的男人。 只不过这个男人的面相,明显是多情的人。 宁栀柔还没有开口,诸御哲先发问:“你是?” “我是……” 宁栀柔刻意捏柔了声音,正欲回答,却被房间内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宁栀柔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个度,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薄宴礼,她不好发作。 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脆弱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抱歉,是我打扰了。” 说完,宁栀柔也没回答诸御哲的问题,绕过诸御哲离开。 诸御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薄宴礼和宁时鸢对刚才那个女人的不满。 他走进病房内,还是没忍住询问:“她是谁?” 问完,在看见薄宴礼的脸时,诸御哲突然明白了。 他先是“哦”了一声,随后双眼弯成月牙,“阿宴,她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不过也正常,你从小优秀到大,喜欢你的女人排起队能绕国一圈。” 诸御哲边说着,边注意宁时鸢的神色。 见宁时鸢不为所动,诸御哲心中难免感到失望。 以他情场高手的经验来看,这两人分明是互相喜欢的,为什么宁时鸢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对薄宴礼不为所动的模样? 总不能是他误判了。 跟诸御哲同样在观察宁时鸢的还有薄宴礼。 在看见宁时鸢听完诸御哲的话依然没什么反应时,薄宴礼的心情更差了。 他还以为宁时鸢刚刚帮他赶走宁栀柔是因为不开心了。 现在看来,貌似是他想多了,或许宁时鸢只是不希望有人干扰他休息,从而影响到治疗。 发现薄宴礼和宁时鸢在对视,诸御哲默默拿出手机,给薄老爷子发送了一条短信。 而后,他勾了勾嘴角,有些好奇等会儿薄老爷子看到两人的相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别胡说八道。”薄宴礼出言回应了诸御哲调侃的话,随即侧过脸看向宁时鸢,“有结果了么?”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是在指手表,她点点头,回答道:“手表泡过毒,你戴在身上,恰好就给毒素入侵的机会。” “手表?泡过毒?”诸御哲惊呼出声。 薄英范到底是有多歹毒,才能对薄宴礼做出这种事情。 听见这个答案,薄宴礼默了默,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视为亲人的薄英范竟然把他当做眼中钉对付。 但这么多年的情谊,薄宴礼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确定吗?” “确定。”宁时鸢将手表放到桌上,“好在及时发现,要是再多戴几天恐怕会更严重。” 诸御哲看了眼手表,目光落到宁时鸢身上,他忍不住发问:“既然手表有毒,那为什么你没事?” 就算宁时鸢是鬼医,那也不可能是百毒不侵。 然而下一秒,宁时鸢的回答令诸御哲沉默了。 只听宁时鸢回答道:“以前中过的毒太多,久而久之就百毒不侵了。” 此言一出,两个男人脸色微微一变。 薄宴礼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没想到宁时鸢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辛苦你了。” 宁时鸢并不觉得辛苦,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 “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宁时鸢将话题转移。 诸御哲咳了咳嗽,移开了眼神,“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必。”宁时鸢扫了眼诸御哲的表情。 她莫名觉得诸御哲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该不会是想到了其他层面吧? 但宁时鸢也不打算解释,她抚上薄宴礼的脉搏。 聆听了片刻,宁时鸢放下了心。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好。”薄宴礼点了点下颚,他抿了抿薄唇,又问道:“休养的这几天,你会过来吗?” 言下之意,便是在询问宁时鸢会不会来看望他。 宁时鸢思索了一番,摇摇头:“不确定,闲暇的时候我会过来。” 她最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上次被夜莺的小喽啰冒充后,她已经想好要整顿夜莺一次。 “好。”薄宴礼也不感到失望。 他知道宁时鸢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他心里还是渴望多见见宁时鸢。 他甚至有想过把宁时鸢一直留在薄家,让她养成笼中的金丝雀。 只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合理的。 比起束缚住宁时鸢,他更希望宁时鸢能够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第55章 我都懂 薄宴礼低头沉思着,思考着该如何才能博得宁时鸢的好感。 只可惜,宁时鸢并不知道薄宴礼内心的小九九。 她缓缓站起身,不打算在病房内久留,“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话落,她就准备抬步离开。 “等等。” 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宁时鸢停下脚步,回过头皱眉询问,“有事?” 薄宴礼眸光沉了沉,扶额揉了揉太阳穴,“我突然有点头疼,可能是病毒发作。”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的对上宁时鸢双眼,“能帮我做个针灸么?” “针灸?”一旁的诸御哲满脸茫然,有些不解,“为什么头疼要针灸?” 宁时鸢可是鬼医,她这双医术圣手不该是用来治疗重症吗? 一个小小的头痛,连疑难杂症都算不上,薄宴礼竟然提出要宁时鸢为他针灸,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难怪他这好兄弟追不到宁时鸢,别人都是生怕累到了心上人,薄宴礼倒好,生怕麻烦不到宁时鸢。 薄宴礼俊颜一黑,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瞪了诸御哲一眼。 这冰冷的眼神吓得诸御哲立马噤了声,撇了撇嘴。 宁时鸢知道针灸有助于他的毒素排出,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拿出了针灸袋。 “只是头疼么?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薄宴礼见目的达成,眼底闪过一抹骄傲的光芒,随后装出难受的表情,点了点下颚,“只是头疼。” “看来身体还是很虚,需要好好调理。” 诸御哲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中毒也没见薄宴礼有这么脆弱,怎么现在就脆弱的不行了? 他似懂非懂的奸笑着看着薄宴礼。 薄宴礼冷眼撇去,质问他:“你有事?笑那么灿烂?” 诸御哲连忙捂着嘴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了些好笑的事。” 宁时鸢拿出针灸比划着该扎的穴位,薄宴礼就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底深处在一阵阵悸动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宁时鸢身上淡淡的馨香他都闻得一清二楚。 宁时鸢用手固定着薄宴礼的头,找到穴位后扎了进去。 薄宴礼似乎没感受到疼痛,只感觉此刻的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宁时鸢今天穿的是白衬衫,隐隐约约透着里衣的颜色。 腹部上方隆起的部位正对着薄宴礼,他涨红着脸,别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嗽着。 “怎么了?很疼?”宁时鸢低头询问薄宴礼。 只见薄宴礼满脸涨红,她发现气氛有些许的不对劲,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连忙把衣服扯了扯。 “头部的穴位分布的神经比较多,难免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薄宴礼张了张口,本想解释,但最后还是顺着宁时鸢的台阶下,“好。” 诸御哲就在一旁看着两人,环抱着手臂,识趣的朝着两人开口道。 “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两人的二人世界了。” “嗯。”薄宴礼对诸御哲的懂事很是满意。 而宁时鸢听诸御哲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冷眼盯着他反驳,“我和薄总只是病患和医生的关系,不存在二人世界。” 她并不喜欢诸御哲这种调侃的行为。 “我是过来人,我都懂。” 说完,诸御哲不等宁时鸢反驳,迅速抬步离开病房。 他哼着小曲儿推开病房的门,一出门就看见宁栀柔站在门口,被吓一跳。 “哎呦我去,你站在这干什么?” 诸御哲连忙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安抚着。 宁栀柔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被宁栀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诸御哲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是有什么事吗?” 宁栀柔勾起唇角,对着诸御哲微微一笑,“我在这里等你呀。” 诸御哲这下更加疑惑,但想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不怎么待见这个宁栀柔,便冷淡了几分。 “我跟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等我?” 宁栀柔也没想到诸御哲会这么直白,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你的气度不凡,又绅士礼貌,所以我想认识你。” 诸御哲立马就装了起来,倚靠墙环抱着手臂,故作姿态的看着她。 “你还挺有眼光的,不过这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我也是公认的帅气。” 宁栀柔牵强的咧了咧嘴。 要不是因为他是薄宴礼的朋友,她才不会在这里跟他白费口舌。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宁栀柔面上还是附和的点了点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诸御哲冷笑着看着她,“你觉得呢?” 扔下这句话,诸御哲调转脚步离开,将宁栀柔晾在原地。 宁栀柔面色变了变,她咬了咬唇,还是跟上了诸御哲的脚步。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这样的男人她没少见。 她心里很清楚他这种人在想什么。 病房内,两人都有些浑身不自在。 宁时鸢拿着针灸想要在他的胳膊上扎。 但是薄宴礼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衬衫,还是长袖,有些局促。 她看着薄宴礼精壮的身材,隐隐约约露出的胸肌肌肉,迷人的锁骨。 不得不承认,薄宴礼这身材标准得很完美。 见宁时鸢盯着他的肌肉看,薄宴礼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你这一针要扎在哪里?” 宁时鸢拉回思绪,有些不自然的指了指他的胳膊。 薄宴礼丝毫不避人,仿佛宁时鸢不在似的,三五两下就除去了身上的衬衫。 壮健的体格,高挺的胸腹,优美的肌肉线条,就这样暴露在了宁时鸢的眼前。 宁时鸢莫名感到不自在,“只是需要扎一下胳膊,也不必脱那么干净。” 薄宴礼却不以为然,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样正好能让你更好施针。” 听见这话,宁时鸢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你放松,否则我不好下针。” 薄宴礼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绷的太紧,放松下来。 宁时鸢慢慢的把银针扎入薄宴礼胳膊处的几个穴位。 看着眼前的薄宴礼被银针扎满手臂,宁时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第56章 无稽之谈 她别过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宁时鸢咳了咳嗽,立马换上高冷的面孔,“没什么。” 另一边,龙家。 龙嘉誉手指捏着亲子鉴定进入书房内,只见龙老夫人正在宣纸上作着水墨画。 “奶奶,这是今天新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闻言,龙老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过了龙嘉誉递来的鉴定报告。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许的沉重。 龙老夫人看完亲子鉴定,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看来是他们产生错觉了,才会把宁时鸢当成是真正的龙家大小姐。 若之前那次亲子鉴定另有隐情,那这次又该怎么解释? 这次可是龙嘉誉亲自找的医生,亲手安排的检测,不会有问题。 宁栀柔就是他们龙家丢失许久的掌上明珠。 龙嘉誉眼神深沉,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宁栀柔是他的妹妹。 如果要选,他希望那个人是宁时鸢。 “嘉誉,现在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我希望大家能够放下偏见,对栀柔好一点,她是你亲妹妹。” 龙老夫人语气沉重,眼底还带着几分无奈。 她了解自己这个孙子,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太过于强求反而物极必反。 感受到龙老夫人对宁栀柔的关心,龙嘉誉只好嘴上答应:“我知道了,她既然是龙家的人,我不会亏待她。” 他说的是龙家人,而不是他妹妹,可见对宁栀柔还是有很大的偏见。 龙老夫人也不好逼得太紧,只好应声道:“嘉誉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栀柔失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不能让她寒了心。” 龙嘉誉“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回答。 他对宁栀柔的偏见不是一星半点,把她当亲妹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不过宁时鸢就不一样。 这两人就完全没有可比性,可偏偏宁栀柔是他的妹妹。 “嘉誉,明天去给栀柔挑点礼物,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龙老夫人见龙嘉誉还没有走,顺口就问了一句。 然而龙嘉誉像是没听见一样,“我还有事,您看着安排就好。” 看着龙嘉誉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龙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 另一边,宁时鸢取下了薄宴礼身上的银针。 或许是强效的精神劳作,施针结束后,宁时鸢像是被人抽走灵魂一般,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 见状,薄宴礼手疾眼快的接住宁时鸢。 他的大掌扶在宁时鸢纤细的腰肢上,透过衣裳,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皮肤散发出来的温度,这让薄宴礼顿觉有些烫手。 而宁时鸢因为头晕,好几次想直起身子都没能成功。 见她状态不好的,薄宴礼开口关心道:“别逞强。” 宁时鸢疲惫的“嗯”一声,但依旧没有放弃起来。 奈何她确实头晕眼花,根本没办法自己站稳。 就这样被薄宴礼扶着,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宁时鸢一抬头甚至能够感知到薄宴礼呼出来的气息。 此时宁时鸢的脸色有些苍白,给她那张姣好的容颜上增添了些许病态的美感。 “我自己可以,你放开我。” 宁时鸢说着,就要把薄宴礼推开,可她的力气太小,推动的幅度就跟小猫挠痒一样。 不知为何,看着宁时鸢这个样子,薄宴礼的心都软了。 “我扶你休息。”薄宴礼语气温柔,眼神中还带着关切。 这样的视线落在宁时鸢身上,倒是让他更加不自然。 此时宁时鸢的脑子很晕,心里只想着快点离开薄宴礼的怀抱。 但有的时候越不想什么事会发生,那件事往往就会出现。 宁时鸢几次尝试无果,最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薄宴礼身上。 这一次的两人,更加亲密。 宁时鸢的呼吸喷洒在薄宴礼的脖颈,好似千万根羽毛一般,从脖颈撩拨到全身。 这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薄宴礼身体不由自主紧绷。 宁时鸢也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奈何自己是真的没力气。 “你扶我过去休息吧。”宁时鸢开口说道。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逞强,干脆让薄宴礼扶她休息。 而薄宴礼像是没听见一样,大掌依旧稳稳当当的放在宁时鸢的腰肢上。 那纤细的腰肢,像是有着什么魔力般,让他的手根本不想放开。 宁时张了张口,可本就虚弱的她,根本无法开口,就连要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化作一声呢喃,倒是让她看上去更加诱人。 此时的宁时鸢给薄宴礼一种想要把她拆入腹中的冲动。 可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他还是压住了内心的悸动。 片刻后,宁时鸢缓过神。 她推开薄宴礼,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里面是葡萄糖水,能够快速补充糖分。 宁时鸢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些能量。 见薄宴礼还愣在原地,宁时鸢朝着他淡淡的开口道:“既然薄总的身体已经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说着,宁时鸢就打算站起身。 薄宴礼正准备开口阻止宁时鸢,想劝说她再休息一会,病房的门在这时被推开。 看到来者,宁时鸢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薄宴礼也看到来的人,眼中没什么情绪,好似来的不是自己的熟人。 “阿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薄英范说话时,视线在薄宴礼身上来回扫视,这样的眼神让薄宴礼很不舒服。 “我怎么样,不劳烦小叔操心。”薄宴礼语气冷淡,完全没有之前的敬重礼貌。 薄英范这一脸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薄英范的关心是真心的。 见薄宴礼这态度,薄英范也不生气,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朝着病床走去。 “阿宴,你都已经住院了,这么严重,我怎么能不操心?”薄英范语气带有关心的指责道。 话说完,薄英范扭头看向宁时鸢,视线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不是因为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两个了?” 第57章 偶遇 薄英范说的很直白,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都不曾从宁时鸢身上移开。 而宁时鸢本就对薄英范没什么好印象,现在被他这么打量更加不满。 然而薄英范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难怪你连资质医生都不打算请,原来是因为有温香软玉。” 不过说起来,薄宴礼的眼光的确不错。 薄英范看着宁时鸢,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也难怪薄宴礼会不选择医术高明的医生,而是选择宁时鸢。 薄英范并不觉得宁时鸢的医术能有多好,毕竟宁时鸢的年纪摆在那儿。 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深的医术? 不过……她这张脸确实很绝世。 “阿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薄英范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便岔开话题,又开始关心起薄宴礼的身体。 薄宴礼并没有回应,对薄英范像是对待空气一样。 可惜薄英范就跟那没有眼力见的瞎子一样,继续跟薄宴礼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 而薄宴礼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话。 薄英范这次过来的目的,只是来打感情牌? 见薄宴礼不理自己,薄英范的视线重新回到宁时鸢身上。 那眼神十分明目张胆,好似在打量什么货物一样。 宁时鸢对于他投射过来的眼神感觉很不舒服。 不仅仅是因为薄英范对薄宴礼的所作所为,更多是因为薄英范的眼神满是算计和探究,甚至还有说不出来的恶意。 “薄总的家人还真是与众不同,这里是医院,如果有需要可以出门左拐第七个房间的主任,可以帮你看看。” 宁时鸢语气冷漠,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而她说的那个房间,就是眼科。 这已经是明示风范,眼神要是不好有什么问题就早点去医治。 薄英范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宁时鸢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随着宁时鸢离开,病房门被关上后,薄英范继续向薄宴礼搭话。 只可惜,薄宴礼对薄英范已经心存警惕,故而态度也是十分冷淡。 “小叔要是没什么事情还是先回去吧,我准备休息了。” “阿宴,你对我的态度好冷淡。”薄英范露出受伤的表情,“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闻言,薄宴礼眼神暗了暗。 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他恐怕又会被薄英范的伪装欺骗。 宁时鸢离开病房之后,打算去一趟鬼市。 最近股市貌似有些动荡,说不定有赚钱的机会。 等她到达目的地时,好巧不巧与龙嘉誉在门口相遇。 宁时鸢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不过想到龙嘉誉的身份,来这个地方倒是不奇怪。 宁时鸢想要当作没看见,打算直接绕开他直接去交易所。 最近的股票市场还是很可观的,她不希望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跟宁栀柔有关的人身上。 龙嘉誉也同样看到了宁时鸢,见她要走,他快步追了过去,甚至还担心她没看见自己,直接开口喊人。 “宁小姐,请留步。” 龙嘉誉出声后发现宁时鸢的脚步更快了。 即便是他再怎么愚笨也能够看出来,她这是在避开他。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 她肯定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龙嘉誉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与生俱来的腿长优点,让他没几步就追上宁时鸢。 见龙嘉誉挡在自己面前,宁时鸢就算想当没看见都不行。 她不悦的蹙眉,随后又恢复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宁小姐走这么快,是不想见到我?” 龙嘉誉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这话一出倒是让宁时鸢有些没法接。 “龙少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闲聊。”宁时鸢礼貌而疏离,她并不想跟龙嘉誉走太近。 其一是因为这是没必要的社交,其二则是因为宁栀柔。 任何一个跟宁栀柔有关系的人和事,她都不想有交集。 看出宁时鸢的想法,龙嘉誉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对她越发有好感。 一个不做作能把自己喜怒放在明面上的人,可比一个做作的人好太多。 在这一刻,龙嘉誉更加惋惜,为什么宁时鸢不是他妹妹。 “最近股票虽然现在前景还不错,但是有很多数据都是特地做出来的,这一行的水很深,宁小姐还是要慎重考虑。” 龙嘉誉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看出宁时鸢不想跟他聊天,那他就说她感兴趣的事情。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宁时鸢的眼底多了几分兴趣。 “哦?做出来的数据?龙少有什么高见?” 宁时鸢确实来了兴致。 她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些的,要是有人帮忙分析一下其中利弊,也是对她有帮助的事情。 见宁时鸢真的如他所料那样,龙嘉誉的唇角不自觉翘起弧度。 “宁小姐也是刚接手吧,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也正常。”龙嘉誉并没有着急说,而是把话题引开。 看他这个样子,宁时鸢很不舒服。 “要是薄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说着宁时鸢就要从侧边离开,这时龙嘉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金融板块分为银行,保险,证券,而鬼市上三大板块都涉及了,不知宁小姐想要了解哪个板块?”龙嘉誉问道。 见他这一次没有继续卖关子,宁时鸢这才有点好脸色。 “龙少随意说点就好。” 宁时鸢说道,来之前她也做过了解,所以也谈不上两眼一抹黑。 龙嘉誉见她这般,心里也有了大概。 “银行业,是整个金融系统的核心,也是龙头老大,甚至其中提供巨额贷款……” 龙嘉誉说了很多,一开始宁时鸢还能插上话,可后面很多名词都是她未接触的,宁时鸢对此更加感兴趣。 没想到金融行业涉及的这么多,宁时鸢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股票一类呢?” 其实她最感兴趣的还是股票,这也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股票?”龙嘉誉看着宁时鸢,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对她的来意更加好奇。 第58章 一起用餐 “看来宁小姐今天过来不是想了解,而是想购买股票。” 听到龙嘉誉的话,宁时鸢皱了皱眉,语气也比刚刚疏离起来,“龙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您能揣测我这个地步。” 龙嘉誉顿觉无奈,不过见宁时鸢是动真格,只好继续解释。 “如果你要投资,可以试试看债券市场,这一块近期还是很赚钱的,风险也比股票低。” 龙嘉誉顿了顿,把债券市场最近的情况对宁时鸢说了一遍。 这一次龙嘉誉说的很仔细,甚至还举了很多例子。 听完龙嘉誉说的,宁时鸢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去向。 看得出来,龙嘉誉的能力十分出众。 宁时鸢对他的印象也稍微有了些许改变,没有最初的那种不好的印象。 “多谢龙少告诉我这些。”宁时鸢语气放了软。 见宁时鸢神色变得温和,龙嘉誉心中松了口气,增添了几分信心。 “宁小姐这次过来有目标吗?如果没有,不如我们一起看看,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龙嘉誉的话没有说得太绝对,也没有太逾越。 宁时鸢稍加思索,随后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另一边,宁栀柔顺利要到了诸御哲的联系方式。 看着手机显示的添加好友的页面,宁栀柔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诸先生,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宁栀柔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看着十分单纯无害,可那双眼睛里的算计却十分明显。 诸御哲瞥了一眼宁栀柔,想到刚刚的好友申请,不由感到好奇。 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此费尽心思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总不可能是看上他。 她对薄宴礼的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所以才会好奇宁栀柔想要做什么,“什么事?” “你可以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见诸御哲不说话,宁栀柔朝着他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看着十分楚楚可怜。 “你要去什么地方?” 诸御哲语气淡淡的,听不出熟络,但也算不上疏离。 宁栀柔闻言,眼底一喜,回答道:“龙家” 诸御哲“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带着宁栀柔前往地下车库。 一上车,宁栀柔就各种夸赞诸御哲心善,将自己放到了低位。 这一招宁栀柔可是屡试不爽,只要自己表现柔弱一点,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诸御哲对她的这点小心思完全置若罔闻,好似没看见一样。 见诸御哲不理自己,宁栀柔有片刻的自我怀疑。 不过想到自己跟诸御哲谈不上太熟,只好改变策略,故意提起宁时鸢。 “其实我挺羡慕宁时鸢的。” 宁栀柔说着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好似自己被欺负了一样。 听她说起宁时鸢,诸御哲还真来了几分兴趣。 “你羡慕她什么?”诸御哲语气淡淡的,不过也算是回她话了,这让宁栀柔一下子有了干劲。 她抿着唇,欲言又止的说道:“羡慕她现在变化这么大,之前她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了,当然要是姐姐真的有这个本事,我还是很开心的。” 宁栀柔话里话外表现的是如何羡慕宁时鸢有本事,可实际上却是在说宁时鸢的坏话。 诸御哲啧啧几声,故意接话道:“那你觉得你姐姐是好是坏?” 此话一出,宁栀柔有片刻的怔愣,“这……其实我觉得……” 宁栀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番话,可这番话里面一股茶味,大多数还是绕着弯说宁时鸢不好。 宁栀柔自以为败坏了宁时鸢的名声,殊不知这些话都被诸御哲录下来,甚至直接发给薄宴礼。 她完全不知情,见诸御哲没有打断她,反而越说越来劲。 说得正兴起时,宁栀柔完全没有发现诸御哲的脸色已经变了。 与此同时,宁时鸢那边也解决好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龙嘉誉还没有离开。 龙嘉誉看到宁时鸢出来,直接朝着她走过去。 这一次宁时鸢没有抗拒,反而笑着打了声招呼。 “龙少也还没有走?”宁时鸢笑着问道,当然这话也只是客气一句。 龙嘉誉点了点下颚,直言不讳道:“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宁时鸢有些疑惑,只听龙嘉誉回答道:“我看宁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应该没开车吧。” 这一点,龙嘉誉倒是说对了。 见宁时鸢没有立即回答,龙嘉誉担心被拒绝,他开口为自己找补:“与其打车回去,不如我送你。” “就当做是打了一辆不需要付钱的车。” 感觉到龙嘉誉的讨好,宁时鸢本想拒绝,可看见龙嘉誉眼神里的期待,宁时鸢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那就麻烦你了。”宁时鸢还是应了下来。 得到宁时鸢的同意,龙嘉誉心中一阵喜悦。 两人来到停车场,龙嘉誉绅士的为宁时鸢打开车门,“宁小姐,请。” 宁时鸢也不扭捏,她落落大方的坐入车内,对着龙嘉誉弯了弯唇,“多谢。” 说完,宁时鸢报了个地址。 得知宁时鸢住在市里最贵的小区,龙嘉誉也不觉得惊讶。 毕竟宁时鸢的能力很强,能住在那座小区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龙嘉誉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看见来电显示着“奶奶”两个字,龙嘉誉立即接听电话,打开了免提。 手机的扬声器传出了龙老夫人的声音:“嘉誉,今天的晚饭在豪庭饭庄,你办完事就过来吧。” “好。”龙嘉誉回应完,电话就被挂断。 宁时鸢只当作没听见,她并不想参与进别人的家庭饭局里。 龙嘉誉用余光看了宁时鸢一眼,观察宁时鸢的表情。 在看见宁时鸢面无表情时,龙嘉誉只好主动出击,他试探的开口问道:“宁小姐也还没吃晚饭吧,我正好准备用餐,不如……一起?” 刚才龙老夫人说的话,宁时鸢都听见了。 她一个外人去参加龙家的饭局,于情于理,这并不合适。 第59章 放松警惕 “我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宁时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龙嘉誉的邀请。 但龙嘉誉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宁小姐,你也是知道的,我奶奶很喜欢你。” “并且上次宴会上我爷爷的身体突然不适,多亏了你帮忙。” “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感谢你,你就当做是我们的感谢你。” 闻言,宁时鸢依然不为所动,“我是医生,救人是我该做的。” “我爷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他很想当面感谢你,宁小姐不如就给我们一个机会?” 终究,宁时鸢还是经不住龙嘉誉的软磨硬泡。 另一方面,她也不好驳了薄老爷子的面子。 “那好吧。” 片刻后,豪庭饭庄。 服务员在门口恭敬的迎接龙嘉誉和宁时鸢。 “宁小姐不必紧张,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你。”龙嘉誉开口安抚了一句。 饭庄处处金碧辉煌,透出一股子金贵气。 到了包厢门口,龙嘉誉礼貌敲门。 在得到应允之后,他推开门。 饭桌上薄老爷子坐在正中央,一左一右是薄老夫人和宁栀柔。 “爷爷,奶奶,我在鬼市恰好碰到了宁小姐,就自作主张带来了。” 见到宁时鸢,龙老爷子面色一喜。 他一直都想再见到宁时鸢,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而宁栀柔在看到宁时鸢的一刹那,脸色煞白,不明白为什么宁时鸢总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周围。 尽管宁栀柔打心眼里讨厌宁时鸢,但碍于薄家一家子都在,不得不装一下友善。 “你也来了,正好饭菜也有你爱吃的。” 听宁栀柔矫揉造作的声音,宁时鸢心中翻涌着恶心。 “宁小姐能来真是太好了。”薄老爷子微笑着注视宁时鸢。 “还不是您二老面子大,我邀请宁小姐的时候,她可是拒绝的很果断。”龙嘉誉顿了顿,随后勾了勾嘴角,“还是用了您们的名义,才把宁小姐给请来了。” “来,宁小姐坐这,让嘉誉去那边。” 薄老夫人出言让宁时鸢挨着自己,将龙嘉誉推到宁栀柔那边。 宁栀柔的筷子在手中紧握,脸色煞白。 看着面前四人其乐融融,自己好像是外人一般。 宁栀柔故意将杯子打碎在地,随即惊呼,“啊,爷爷奶奶,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员闻声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宁栀柔装作害怕的可怜模样靠近龙嘉誉。 龙嘉誉一脸嫌恶的避开了宁栀柔的靠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绅士,“怎么这么不小心?” “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宁栀柔低下头,声音带有颤音,“我好羡慕宁小姐那么冷静从容,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被提及的宁时鸢心中不禁冷笑,“你在宁家的时候可是处处小心翼翼,怎么如今一跃成为龙家千金就如此粗心大意了呢?” “羡慕我也没用,你可得改改,别给龙家丢脸。” 宁栀柔被怼得无话可说,脸上强撑着还算得体的笑容。 “好了,用餐吧。”龙老夫人开口打了个圆场。 五人同坐,饭桌上,龙嘉誉照顾宁时鸢有佳。 这一幕幕在宁栀柔心里就像一根刺,不断的刺着心脏。 “姐姐不是已经和薄总在一起了吗?那就和嘉誉哥哥保持距离,免得让别人误会。” 宁栀柔用为宁时鸢好的口吻句句针对宁时鸢,试图给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灌输宁时鸢想脚踏两条船的意图。 “龙小姐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被照顾。” 宁时鸢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宁栀柔的小心思掖回去,让宁栀柔准备继续道德绑架自己的话咽肚子里。 龙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表面上看来是无尽的荣耀,可是只有宁栀柔明白,这是一个彻底的侮辱,也是令她不安的身份。 “那宁小姐今天不请自来,是什么目的呢?” 宁栀柔继续咄咄逼人,但宁时鸢丝毫不慌这些小操作。 “首先,是龙少邀请我来,我能不能来不在于你,不知道龙小姐对我敌意这么大,是因为什么呢?” 宁栀柔还想继续反驳,薄老爷子不满的拍了一下桌子,“栀柔,来者是客,何况宁小姐曾经还是你的姐姐,怎么能这样没有礼貌?” 见龙老爷子动怒,宁栀柔不敢再有什么针对宁时鸢的动作。 医院里,薄宴礼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色在缓慢的恢复。 病床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虽年长,但气质极佳。 “阿宴,你体内的毒素究竟蔓延成什么样子了?” 对待薄英范的虚情假意,薄宴礼早已看穿。 “听医生的意思,行差踏错一步恐怕会危害到性命。” 一整天下来,薄宴礼对待薄英范一直都是提防心态。 他已经猜到了薄英范针对他的原因,无非是他继承了薄家的家产。 薄英范对待他一直是虎视眈眈,巴不得自己马上出意外,封家就顺理成章代替他,面上却还装出一副血浓于水的模样。 听了薄宴礼的话,薄英范心中没有立刻相信。 他这个侄子,一点都不比他哥差,态度对他这么冷淡,说不定是开始提防他了。 “那医生有没有说怎样才能快点好起来,集团可不能没有掌舵人,大家都等着你回去主持事宜。” 在外人看来,薄英范这句话是真真切切的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但在薄宴礼看来,只不过是表面的客套。 为了试探薄英范现在的心意,薄宴礼是不可能告诉薄英范实情的。 “我身体内的毒素据说会很快侵入我其他器官,目前治疗办法实在是没有,或是太过冒险。” 看着薄宴礼落寞的神情,薄英范心中的芥蒂慢慢消失。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氛围,既像是叔侄之间的关心,又像是两个幕后者暗暗的较量。 薄宴礼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差,在宁时鸢的伴随治疗下,已经在好转的边缘。 之所以编造谎话说给薄英范听,只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在身体出状况的期间不被薄英范乘虚而入,见缝插针罢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薄英范留下“祝愿”后,抬步离开。 在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薄英范再也掩饰不住面上的笑容。 在他看来,在他得到整个薄家的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薄宴礼。 眼看薄宴礼就要倒下,薄家迟早会被他收入囊中。 到终归还是薄宴礼棋高一招,仅是几句谎话便捧的薄英范不知天高地厚,让薄英范的警惕消失。 第60章 纠缠 傍晚,宁时鸢和龙家几人一同走出餐厅。 “嘉誉,你送宁小姐回家。”龙老爷子一脸慈祥,可见对宁时鸢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宁栀柔看着这一幕,拳头紧握,恨意涌上心头。 凭什么,她明明已经抢走宁时鸢的一切了,但宁时鸢还是会得到他们的喜欢! 龙嘉誉开车出现在餐厅门口,他降下车窗,“上车。” 宁时鸢礼貌的道别龙老夫人和龙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宁栀柔一眼。 这一眼,让宁栀柔心中的危机感骤然飙升。 宁时鸢习惯性的拉开车后座的门,只听驾驶座传来一道声音:“宁小姐这是把我当司机了?” 龙嘉誉开了个适当的玩笑。 宁时鸢也发现这么做不太好,于是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在车位上。 窗外风景疾驰而过,龙嘉誉几次张口,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终于,龙嘉誉开口了。 “宁时鸢。”龙嘉誉轻声开口,神色很是严肃,“你觉得我怎么样?” 宁时鸢心中惊了一下,她明白龙嘉誉的话没有太多的意思,只是单纯在询问她的看法。 只可惜,宁时鸢对龙嘉誉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一直都是以只是认识的陌生人来看待。 “龙少长相出众,能力上佳,很优秀。” 宁时鸢礼貌性的回答了龙嘉誉的试探。 龙嘉誉听了宁时鸢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后掌打着方向盘,看向窗外。 很官方的回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漠。 看来想让宁时鸢对自己产生感情是很困难的问题。 车内的气氛冰冷尴尬,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就像窗外一晃而过的景物,人亦如景。 片刻后,车子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多谢龙少送我这一趟。” 语毕,宁时鸢打开车门,正欲下车时,身后传来龙嘉誉的声音:“这么黑了,确定不用我送你吗?” 龙嘉誉跟着下了车,倚在车门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宁时鸢。 “不用了。”宁时鸢淡漠的拒绝了龙嘉誉的好意。 她并不想接受龙嘉誉的接近,即便她知道龙嘉誉没有其他意思。 龙嘉誉凝视着宁时鸢,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宁时鸢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龙嘉誉点燃一根烟,眸光沉重的看着宁时鸢的背影,目送她进入小区内。 待他回到车内,龙嘉誉突然发现在车座上遗留了一根宁时鸢掉落的头发。 龙嘉誉面色一紧,立即将发丝保存起来,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一直都怀疑着宁时鸢的身份,这根头发来得很及时。 龙嘉誉眼神暗了暗,开车前往医院。 如果结果跟他所猜测的一样,那么事实明了,大家皆大欢喜。 但若不如他所想,那么保持现状,这件事会被永远掩埋,再无第二人知晓,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另一边,宁栀柔并没有回龙家。 她心绪混乱,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宁家。 她进入别墅内,见谢玉芳坐在沙发上,她大步上前,直接扑进了谢玉芳怀中。 “柔柔,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天大的事这么着急。”谢玉芳被宁栀柔的举动吓了一跳,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只见宁栀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妈,今天龙嘉誉带着宁时鸢来龙家的饭局了。” 谢玉芳也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出言安慰宁栀柔,“那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没有,但是他们都很喜欢宁时鸢,我就像是外人一样……”宁栀柔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的继续道:“这可怎么办?如果被发现,可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到时候整个宁家都会被迁怒,她没有回头路了。 谢玉芳听说后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思索起该如何继续隐藏这个天大的谎言。 “柔柔,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就用我们之前在宁家聊过的对策,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宁栀柔重重的点了点头,如同往常一样,与谢玉芳商讨完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打开别墅门的下一秒,宁栀柔面色突变。 “你怎么来了?”宁栀柔语气不善。 她都已经跟沈以辰分手了,可他却还是几次三番来宁家骚扰她。 见沈以辰不开口,宁栀柔想装作没看到沈以辰,准备从他身侧离开。 没想到的是,沈以辰抓住正要逃离的宁栀柔,“宁栀柔,你还要接着躲我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宁栀柔心头一颤,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伤口上撒的海盐,是大火中的热油。 怎么办?怎么办! 无数个想法在宁栀柔脑中一闪而过。 “我们不是发誓要在一起一辈子吗?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沈以辰直勾勾盯着宁栀柔,令宁栀柔心头一颤。 宁家的几个佣人都走到了门口观望,谢玉芳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她大步走向门口,正好听见沈以辰冷哼一声,接着又凑近宁栀柔耳边。 “你忘了吗,我们曾经的那些鱼水欢乐。” 宁栀柔眼睛瞪大,那些事早被她忘在脑后。 “你离我远点,不然我要报警了!” 沈以辰贴在宁栀柔耳边继续悄声说“你怎么可能是龙家大小姐呢?要是我到他们面前说点什么,你猜会怎么样?” 听了这话的宁栀柔全身僵硬,思绪全都乱了套,脑袋空空不知道怎么张口回复。 现在龙家的人都在怀疑她,说不定真的会相信沈以辰的话。 “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忘了曾经陪你一起筑巢麻雀的我,既然你不懂得这个道理,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好了。” 宁栀柔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的神色,脚下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跟沈以辰保持着距离。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早就结束了,你少来纠缠我!” 她嫌恶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沈以辰。 “纠缠?”沈以辰怒目横视,死死的盯着宁栀柔,“我纠缠你?当初你跟我好的时候,嫌我不陪你,不关心你,你现在说我纠缠你?” 第61章 口是心非 “宁栀柔,你是老子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甩了我!” “你闭嘴!” 宁栀柔狠狠的瞪着沈以辰,整个人都很生气的样子。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配的上我吗?你凭什么让我跟着你,现在的你,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她趾高气扬,抬着眼睛,拿下巴看人,一副桀骜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沈以辰。 “我配不上你?当初你在我身下喘叫的时候怎么不说我配不上你?” “你……” 沈以辰提起过去的那些污糟的事情,宁栀柔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懑。 这不过是热恋情侣中会发生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沈以辰恶心她,纠缠她的说辞。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种情形,她绝对不可能让沈以辰碰她一根手指头。 “怎么,想起来了?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沈以辰得意的开始发狠,伸出手去抓住宁栀柔娇弱的手腕,满眼放着邪恶的精光,盯着她。 宁栀柔想要把胳膊抽回来,可使了半天的劲,也无济于事。 “你最好放开我,敢对付我,我能分分钟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我混不下去?”沈以辰邪恶的笑着,笑的讽刺,“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着,沈以辰拿出了手机,点了两下,开始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发出来一些极其暧昧的声音,令人听了就脸红心跳,视频里的画面也是很限制级的。 而这视频里的女人,正是她本人。 “你竟然偷拍我?” 宁栀柔怒了,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去抢夺沈以辰的手机。 沈以辰也不躲闪,任由宁栀柔把手机抢了过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跺了几脚。 “你砸了我的手机,你觉得有用吗?我既然拿给你看了,就不怕你抢走,我还有许多备份。” 沈以辰肆意的大笑,看着宁栀柔气愤不已的模样,觉得十分解气。 “宁栀柔,你不是想攀高枝,想着嫁进豪门吗?你说如果这些视频传了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 宁栀柔看着沈以辰贱兮兮的威胁着她,顿时气得发抖。 宁栀柔扑过去,却一把被沈以辰抓住,反手就把她甩在地上,就好像在扔一件垃圾。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敢再躲着我,我不介意送你上一次热搜。” 沈以辰双手插兜,有恃无恐的说着威胁的话。 “你到底想怎样,怎样才能删掉那些视频?”宁栀柔咬碎牙齿,瞳孔震碎着巨大的恨意。 “删掉?”沈以辰鄙夷的嗤笑,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宁栀柔,“我怎么可能删掉,你做梦呢?” 沈以辰说着,缓缓走近宁栀柔…… 就在这个时候,谢玉芳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宁栀柔跌倒在地上,她心疼的走上前,将宁栀柔从地上扶起来。 “沈以辰,柔柔已经跟你分手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谢玉芳不悦的盯着沈以辰,“是嫌那笔钱不够少吗?” “妈……” 宁栀柔懊恼不已的站在谢玉芳的身边,解释道:“他一起偷偷拍了我的视频,现在拿出来威胁我!” 这话一出,谢玉芳的脸色猛地一变。 她忍住怒气,没有当场责骂宁栀柔不小心,而是走到了沈以辰的面前。 “沈以辰,你有备而来,应该是有目的的,既然如此,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我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谈。” 谢玉芳冷静模样,让沈以辰不由得心生怀疑。 但是他看了一眼地上被宁栀柔砸碎的手里,心里还是有底的。 “也行,记得给我沏壶好茶。” 说着,沈以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别墅里。 谢玉芳双目猩红,忍着的怒气让她几乎全身发抖! “妈,对不起,我……” 她也没想到沈以辰居然这么恶心,会用这种事情来纠缠威胁她。 “好了,先别说了,进去再说。” 谢玉芳拍了拍宁栀柔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别墅。 另一边,宁时鸢回到了自己家里,懒懒的洗澡吃了饭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可脑子里就是静不下来。 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反复的响起白天龙嘉誉的那番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冷不热的态度说出那种话,让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细细的思索,又觉得好像别有含义。 下次再见面,她还是把话再说的清楚明白一些比较好,免得让龙嘉誉对她有不该有的期待。 宁时鸢赶走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预定的计划,把之前看中的那只股票购入。 看着手机里一片大红的股票,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就在她沉浸在股市的趋势图时,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着薄宴礼的名字。 薄宴礼向来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宁时鸢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里缓缓升起。 她摁下通话键,出声道:“喂?” 然而,电话那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时鸢的心弦紧绷成了一条线,“薄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试探的开口询问,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良久,手机里才传出薄宴礼低沉磁性却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没事。” 宁时鸢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没事却会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 她忍着骂人的冲动,把手机开启了免提,然后起床换衣服,换鞋子,拿上东西就准备出门。 “不用过来。” 薄宴礼冷冷的开口,声线薄凉,普通人听了恐怕会忍不住的背后发凉。 但宁时鸢不同。 “那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宁时鸢一边穿鞋一边对着手机问道。 “没什么意思。” 听到薄宴礼的回答,宁时鸢直接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 她不傻,不难听出薄宴礼这句话是在口是心非。 只是她没想到,堂堂薄氏集团的总裁竟然也会有口是心非的一面。 “我现在过去。” 说完,宁时鸢直接将电话挂断。 第62章 狮子大开口 宁时鸢提着一颗心,想起电话里的薄宴礼的声音,宁时鸢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驱车火速赶到了医院。 天色漆黑一片,医院病房里沉寂无声。 宁时鸢推开门,就看见薄宴礼躺在床上,俊朗的一张脸上微微发白,眉头拧着,双眼紧闭。 听见宁时鸢开门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漆黑如夜的眸子折射出几许光亮。 “你感觉怎样?” 宁时鸢声音严肃的走过来,坐在病床边上,伸手触了触薄宴礼的额头。 “幸好,不热。”她低声的松了口气。 不发热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有点难受。” 薄宴礼抬着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宁时鸢眯起眼睛,疑惑的拿起他的手腕,准备摸一下脉搏,可指腹刚落下去,还没摸出什么来,就被薄宴礼出声打断了。 “帮我倒杯水,有点渴。” 宁时鸢顿了顿,想到薄宴礼现在的情况,她应下:“好。” 宁时鸢松开他的手腕,就起来去倒水了。 听着他的声音,确实是有些沙哑的。 估计是毒素的作用让他身体不太舒服。 她专心的试着水温,一点也没有发现薄宴礼的眼神里那抹一闪而过的高兴。 “喝吧。”宁时鸢把水杯递到薄宴礼的面前。 喝完水,薄宴礼将水杯还给她,还顺势咳嗽了两声。 “这个毒好像是有点烈,刚刚发作了一次,很凶猛,但是现在好一点了,你要是……” 薄宴礼说着顿了一下,晦暗不明的目光垂了垂有抬起来试探性的看着宁时鸢。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留下来,等一会,等它再发作的时候帮我看看。” 宁时鸢挑了挑眉,站在床边看着薄宴礼皱着眉头努力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她也是第一次听见薄宴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竟然是为了装作难受,让她留下来。 大概,是想跟她拉近关系的吧。 既然他非要装……宁时鸢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了几分兴致。 那她就陪他装一会吧,到时候,不要怪她下手太重就行。 “嗯,这个毒发作起来是很难受,不然这样吧,我给你用针灸给你缓解一下,可以延缓毒性发作的时间,这样你也好受一些。” 她微微一笑,还没等薄宴礼说出拒绝的话,就已经从包里拿出了银针。 薄宴礼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把拒绝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嗯,先把衣服脱了吧。” 宁时鸢拿着银针,清亮的眸子里忍着笑意。 薄宴礼坐起身来,把上衣拖去,露出白皙的皮肤,他肌肉健硕,十分有料。 “会有点疼,忍着点。” 宁时鸢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之前她都是控制着力度,不会太疼,但现在…… 下一秒,一针落下,在他的背部,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明显的感觉薄宴礼的身体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宁时鸢干净利索的落下了第二针。 薄宴礼的手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疼吗?”宁时鸢故意开口询问。 “不疼。” 宁时鸢绕回薄宴礼的身前,故意当着他的面,抽出了一根最长的银针。 薄宴礼看着这根银针的长度,喉结上下一动,“有必要用这个?” 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宁时鸢微微一笑,目光里尽是狡黠:“我是医生,听我的就行了。” 说着,长长的银针闪着寒光,扎进了薄宴礼的身体里。 他的嘴角抽搐一下,钻心的刺痛生生的被他忍了下来。 宁时鸢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微微惊讶。 看来,薄宴礼的忍耐力非同寻常。 宁家,客厅里豪华的吊灯发出明亮的光芒,客厅内的三个人心思各自的阴暗。 连明亮的灯光都照不透。 沈以辰大大剌剌的坐在真皮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笑的痞气十足。 谢玉芳和宁栀柔坐在侧边。 这时,阮家的佣人端上来几杯茶。 谢玉芳用锋利的眼神瞪了佣人一眼,佣人被吓得放下茶盏就迅速离开。 沈以辰毫不客气的端着茶盏就喝。 宁栀柔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住了,“沈以辰,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钱?” 沈以辰重重的的放下茶杯,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钱当然是必要的。” 他的这话一出,谢玉芳立刻从身边的爱马仕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这上面有一百万,没有密码,你拿走,然后立刻把视频原件删除。” 她的语气开始强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沈以辰很不爽。 他直接把银行卡拿起来扔回在谢玉芳的脸上,嚣张的反问道:“一百万?你在打发要饭的?” 若是以前他恐怕还能考虑一下,但现在宁栀柔可是龙家的大小姐,沈家水涨船高,一百万对她来说只是个小数目。 谢玉芳阴鸷的眼神里浮现出几分怒火,“那你想要多少?” 沈以辰又开始痞里痞气的笑着,抖着腿,将整个阮家的客厅都打量了一遍,然后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五”。 宁栀柔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五百万?你也配?” 沈以辰看着宁栀柔发怒嚣张的模样,脸上的凶光藏不住了。 “什么五百万?老子说的是五千万。” “五千万!” 这次轮到谢玉芳震惊了,“沈以辰,你这是趁火打劫,想在我这里狮子大开口?” “别跟老子废话了,你们又不是出不起,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赶紧拿钱去。再说了,五千万,买你女儿的名声也不亏。” 三人都清楚,两人身为情侣时,情意浓密之下发生的事情都是合理的正常现象。 可偏偏沈以辰耍无赖,偷拍了视频用来要挟。 即便事情是正常的,但身处豪门,视频要是真传出去,宁栀柔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沈以辰站起来,轻描淡写的捋了捋身上的衣服,脸上流露出污秽的表情,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第63章 不会死了吧 沈以辰这模样彻底激怒了宁栀柔。 “沈以辰,你太恶心了。” 宁栀柔气得七窍冒烟,颤抖的身子,眼神恨不得杀死眼前这个恶心无比的男人。 “柔柔。”谢玉芳站起来挡在了宁栀柔的面前,“这件事正好让你长长记性。” 她低声的呵斥着自己的女儿,宁栀柔被她说的一脸不忿,咬着牙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随后,谢玉芳拿出了一张支票和一支笔。 飞快的在支票上写下了五千万,并签上了名字,递给沈以辰。 “什么时候把原件送来?” 沈以辰没有答话,转过身把支票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横线上的金额,满意的装进了衣兜。 沈以辰收起了支票,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脸上恢复了那痞里痞气的笑。 令人看了十分不爽。 “好了,钱给的还算不墨迹,那我们来谈谈下一个条件吧。” “下一个条件?沈以辰,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宁栀柔有些沉不住气,用手指着沈以辰,还狠狠的拍了一下茶几。 茶几上的茶水洒了大半,顺着茶几边缘,直往下流。 谢玉芳的脸色阴沉无比,将宁栀柔拉了回来。 然后甩过去一个狠戾的眼神,将宁栀柔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转头再看沈以辰的时候,谢玉芳已经变回了一副冷静无波的模样。 “沈以辰,我就猜到你特意上门一趟,不只是拿钱了事这么简单,我劝你一次性说完,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别到最后鱼死网破,什么都捞不到。”谢玉芳说的话里半带着威胁的语气。 可沈以辰却邪气的笑了,“老太婆,你威胁谁呢?” “我可不怕什么鱼死网破,你们没本事,就只能乖乖的听话。” “拿你宝贝女儿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作为代价来对付我,到底是谁损失大呢?” 沈以辰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谢玉芳的脸上的阴霾又深了几分。 “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沈以辰冷笑了声,也不在乎谢玉芳的评价:“这世道,豁得出去的人,才能得到的多。” 此时此刻,宁栀柔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她彻底没有了耐心,眼眶猩红的问:“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明明都已经分开了,当初的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怎么就成为要挟她的把柄了? 沈以辰的目光落在宁栀柔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下游走。 宁栀柔被他盯的浑身都不自在,下意识了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看什么?” 沈以辰勾唇冷笑,伸着头对她说:“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找你复合而已,你继续做我的女人,那些视频我就不会曝光出去了。” 说着,沈以辰的目光更加的污秽恶心,“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都看光了,你说是不是?” 沈以辰挑衅的又看了谢玉芳一眼。 母女两人被他的话狠狠的恶心了一把。 “你做梦,沈以辰,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休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还想复合?” 宁栀柔一瞬间又恢复了嚣张冷漠的模样,无情的把沈以辰想要复合的要求拒绝了。 沈以辰突然一反常态,拍案而起,指着宁栀柔的鼻子开口:“宁栀柔,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谢玉芳起身挡在了宁栀柔的面前,冷静回应:“除了这个,其他的咱们都好商量。” “没得商量!”沈以辰一口回绝,“宁栀柔,你不就是想嫁入豪门吗?你过河拆桥,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说着,沈以辰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你想干什么?” 沈以辰回头,恶狠狠道:“老子要去所有人都看看你在床上犯贱的样子!” 说着,沈以辰作势要走。 宁栀柔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去拦着他,“沈以辰,你收了钱的,别太荒谬了!” 可沈以辰刚走两步,脚步就猛的顿住了。 他身子一僵,就要瘫倒下来。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他缓缓的转过身,看见谢玉芳眼神晦暗阴鸷的拿着一根带血的棒球杆…… 宁栀柔被吓到了,捂着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沈以辰瞳孔放大,愤怒至极的眼神终究还是闭上了。 他倒地昏迷了过去。 “妈,你这……” 宁栀柔被吓得语无伦次,抓着谢玉芳的衣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只想着要把沈以辰拦住,但是没想到谢玉芳会用这种方法。 “他不会死了吧?都出血了,现在怎么办?” “别怕,他死不了。” 谢玉芳表情冷漠的扔掉手中带血的棒球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用这么狠的招数,但奈何沈以辰太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另一边,医院病房里,薄宴礼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的忍耐已经即将到达极限。 “真的不疼吗?” 宁时鸢歪着头,眼含笑意的看着薄宴礼咬紧牙关的样子。 她顺手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去头上的汗。 “不疼。” 薄宴礼漆黑深邃的眼神里映着宁时鸢白皙清秀的小脸,因为施针而紧绷着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病房的壁灯昏黄而暖人,晕染在他刚毅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宁时鸢对上他的眼神,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了。 恍然之间,四目相对,她微微有些愣神。 他眉眼冷峻,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一不经意就能让人沦陷进去…… 宁时鸢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恨不能扎自己一针,来清醒清醒。 好险,差点就被美色诱惑住了。 她狠狠的吸了口气,冷静了一番,尴尬的收回手,将毛巾扔回去。 “薄总,你不觉得在一个医生面前装病是一个很呆的行为吗?” 宁时鸢自顾自的收起银针,避开了薄宴礼的目光不去和他对视。 薄宴礼微微勾唇,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颊,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明知道病人在装病,却还要像模像样的施针治疗,不觉得也一样的呆吗?” 第64章 说清楚 “你……” 宁时鸢愣了一下,脸上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他竟然回怼她? “薄宴礼,这是对你装病的惩罚,施针费心劳力,你这样耍手段来浪费我的精力,觉得很有意思吗?” 她冷冷的质问,让薄宴礼沉默了下来。 他眼神暗淡,睫毛默默的下垂。 虽然一句话没说,宁时鸢却也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些失落和不悦。 她心里突然被什么拧了一下,有些微痛。 但是,宁时鸢心里明白,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所以还是说清楚,好让薄宴礼尽早停止一些无意义的试探,这样对彼此都好。 想到这里,宁时鸢狠了狠心,冷冷的开口道:“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帮你医治,是我作为医生的本能。” “以后不要再在我的身上费这些心思了。” 宁时鸢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跟陌生人说话一般。 这种冷漠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薄宴礼。 是内心深处被戳破的那种刺痛。 他心中失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一张俊逸的脸上冷静无比,眼眸如同一汪亘古无波的深潭。 “好。”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声音磁沉。 宁时鸢正在收起银针的动作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晚上吃饭了吗?” 她收好银针就转移了话题,来缓解这看起来很尴尬的气氛。 薄宴礼犹豫了一秒,才答道:“还没。” “那……我去让护士给你送过来。” 薄宴礼现在是病人,身体不能没有营养。 “不用。”薄宴礼拒绝的十分干脆。 宁时鸢抿了抿唇,皱起一双秀眉,不悦道:“不饿?你身体病着,还不按时吃饭吗?” “这么做,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话音一落,几声咕噜噜的声音从宁时鸢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薄宴礼微微一挑眉,有些好笑的开口:“你晚上也没吃饭吗?身为医生,自己都不按时吃饭,还能理直气壮的教育病人要好好吃饭?” “你……”宁时鸢有被气到。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天生一张毒舌,这么会怼人。 她把银针放回专用的袋子里,吞吞吐吐的解释了一句,“我吃了,减脂餐。” 薄宴礼凌厉的目光瞥了眼宁时鸢纤细的身材。 “以你的身段,貌似不需要吃减脂餐。” “减脂餐,健康。” 薄宴礼抿了抿薄唇,他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消息的界面,转头看向宁时鸢,“有其他喜欢吃的吗?” 宁时鸢微微一愣,没有明白他的意图,只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 薄宴礼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摁了几下,就拨出去通话。 对面几乎是秒接。 “准备两份减脂餐,丰盛一点,送过来,马上。” “是。” 说完,薄宴礼就挂掉了电话,转头对宁时鸢勾了勾唇。 宁时鸢愕然的看着他唇角处扬起的近乎完美的弧度,在昏黄的光晕之下,显得格外撩人。 “等会儿,一起吃顿饭吧。” 薄宴礼的声音平淡,微微沙哑的嗓音,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凌厉。 这一瞬间,宁时鸢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用,我回去吃就可以了。” 她冷静下来,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在间接性的想要了解关于她的一些喜好。 “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就当是谢礼吧。” 说完,薄宴礼控制着握着手机的手松弛下来。 他不想让宁时鸢看出他在紧张。 宁时鸢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并不喜欢被别人揣摩,比如试探我的喜好。” “我刚刚也说过了,不用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我也无法给你带来任何利益,所以,不要试图揣摩关于我的一切。” 她的话说完,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力气。 薄宴礼垂着的眸子里闪出一些晦暗不明的光,背着昏黄的光晕,让宁时鸢看的不太真切。 他打开手机,修长的手指打出了几个字,发送出去,就将手机在旁边,重新在病床上躺好。 霎时间,病房里面一片沉寂…… 夜色已深,龙家却依旧灯光通明。 龙嘉誉换了鞋走进来,看见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都坐在沙发上。 似乎是在等着他。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还没睡?” 龙老夫人微微蹙起眉头,温声道:“嘉誉,你回来的也太晚了一些。你们年轻人也不能这么不注意休息。” 龙嘉誉脱下西装的外套,脸色温和的走过来,解释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耽误的晚了一些。” 龙老爷子浅浅的叹了口气,他明白龙嘉誉肩上的担子很重,便没有出口责怪。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龙嘉誉没有说话,而是从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封口袋,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什么?”龙老爷子拿起封口袋仔细查看,随后有些惊讶,“嘉誉,这是谁的头发?” 问完,龙老爷子犀利的眼神转了一圈,似乎就已经明白了。 龙老夫人也凑过来仔细的端详,回头疑惑的看着龙嘉誉,“这头发,难道……” 龙嘉誉知道两人肯定猜到了这头发的来源,他点了点头:“没错,是宁时鸢的,今天开车送她的时候,在副驾驶上找到的她掉落下来的,我已经送去医院做鉴定了。” 这话一出,二老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欣喜激动起来。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龙嘉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今晚应该就能出结果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取结果。” “明天……” 龙老爷子低着眼睛思索了一会,他现在就已经很想知道鉴定的结果是什么了。 若真要等到明天,那他今晚怕是夜不能寐。 龙老夫人明白龙老爷子的心中所想,转头对龙嘉誉开口:“不如现在就去取吧?知道结果,我们也好放下心。” 龙嘉誉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些愧疚。 他只顾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人没有在意太多,忽略了这个消息会让他们睡不着。 第65章 鉴定结果 “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医院取结果送过来。” “不行。”龙老爷子突然出言打断,“我要亲自去一趟。” “爷爷,已经快要半夜了,这个时间你要亲自去?” 龙老爷子点头站起来,龙老夫人也跟着起身,直接转头去楼上取了两个人的衣服和外套下来。 龙老爷子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催促道:“等着你派人去拿结果,再送回来,来回最少要一个多小时。” “我们一起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在这里等着也是干等着,现在,出发。” 龙嘉誉看着二老这么着急的样子,心中略显无奈,但还是听话的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 龙嘉誉再转头时,二老已经出了门,他加快脚步追上去。 “爷爷,我来开车。” “好。”龙老爷子应了下来。 片刻后,黑色低调却奢华名贵的豪车在门口停下来,龙家二老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龙嘉誉稳稳的开着车,眼中期待的光芒,在路灯的反射下忽明忽暗。 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期待鉴定的结果。 宁时鸢到底是不是龙家的人,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三人一同到了医院,这一次龙嘉誉特地找了龙家名下的医院,甚至亲自送来样本,就是为了避免上次出错的情况。 龙老夫人见龙嘉誉如此笃定,忍不住叹了口气。 “嘉誉,要是宁时鸢不是你妹妹,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对柔柔。” 龙老夫人心里明白,龙嘉誉就是看不上宁栀柔。 龙嘉誉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只是在他心里依旧是看不上宁栀柔。 龙老爷子见龙嘉誉如此敷衍了事的态度,便给龙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那么多。 等医生拿着样本进去,龙嘉誉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紧张。 他的内心是希望宁时鸢是自己的亲妹妹,至于宁栀柔,他是真的看不上。 龙老夫人见龙嘉誉如此,也只能在旁边安静的等着。 宁时鸢确实很不错,只是要宁时鸢不是龙家的女儿,对宁栀柔就太残忍。 只希望龙嘉誉猜的没有错,宁时鸢就是龙家的小姐。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龙嘉誉越来越紧张,他害怕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在等了长达三个小时之后,检验结果终于出来了。 看到医生从研究室走出来,龙嘉誉放下姿态,快步走过去。 “怎么样,结果如何?”龙嘉誉语气听上去甚至还带着一丝焦急。 “薄总,您还是自己看吧。”医生把检查报告交到龙嘉誉手上,随后转身走了。 豪门之间的事情,他也不想参与太多。 龙嘉誉三两下就把密封在档案袋里面的鉴定报告拿了出来,他直接略过前面乱七八糟的数据,跳到最后一页看结果。 看到为直系亲属的关系高达百分之九十多,龙嘉誉面色一喜。 是真的! 宁时鸢真的是他妹妹!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见龙嘉誉这个表情,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结果必然是印证了龙嘉誉的猜想,宁时鸢就是龙家的女儿。 龙老夫人把报告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一直到确认上面并没有写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份报告不会有人动手脚,检查的人都是龙家信得过的,就连样本都是他们亲自送过来,就算有人想造假也没这个本事。 如此看来,宁时鸢就是龙家的千金! 想到这一点,龙老夫人的脸上满是笑意,“嘉誉,宁时鸢真的是你妹妹。” 看来之后龙嘉誉不用再去想怎么与宁栀柔相处的事了。 只不过情况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宁时鸢一直避着他们,十有八九是知道她的身世。 宁时鸢不想认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龙家大小姐的身份,难道她真的一点都看不上? 多少人想要跟龙家攀上关系,而宁时鸢却没有这个想法。 “奶奶,您觉得时鸢为什么不想认我们?”龙嘉誉突然开口道。 其实他也搞不清自己这句话到底是在问龙老夫人,还是在问自己。 宁时鸢的性格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毕竟宁时鸢亲口表示不是因为他们认了宁栀柔。 而且上一次误会并不是龙家造成的,甚至他都没有给宁栀柔好脸色。 如果是因为不喜欢宁栀柔,那他回去之后就把人赶走。 只是眼下宁栀柔想要送走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龙老夫人这里,这几天是真的把宁栀柔当亲孙女。 龙老夫人看出龙嘉誉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柔柔不是你妹妹,但她是宁时鸢曾经的妹妹,事情不要做的太绝。” 龙嘉誉敷衍的应了一声,那双暗淡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疲惫的烦躁。 此时,宁时鸢正准备离开医院,没想到却和过来的龙家三人撞个正着。 看到宁时鸢的那一刻,龙嘉誉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宁小姐。”龙嘉誉快步走上前,此时此刻他内心无比激动紧张。 看着龙嘉誉这反常的样子,宁时鸢有些诧异,“龙少这是怎么了?” 宁时鸢的话把龙嘉誉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手指轻轻的握紧,好半晌才开口道:“宁小姐,你……” 他刚准备开口,就被龙老爷子打断。 “宁小姐,这么巧?” 龙老爷子笑的十分慈爱,这不动声色打断龙嘉誉的样子,让宁时鸢更加怀疑这其中有事。 宁时鸢微笑着朝着龙老爷子点点头,“嗯,刚准备回去。” 宁时鸢收回视线,眸光掠过龙嘉誉脸上时,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生出一点疑惑。 该不会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吧? 龙老爷子看着宁时鸢的脸色,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宁小姐是不是有些低血糖?” 回想到刚才帮薄宴礼针灸,宁时鸢点点头,“是有点。” 龙嘉誉见两人聊了起来,他好几次想要询问宁时鸢,可是话到嘴边,结果都被龙老爷子给打断了。 龙嘉誉见龙老爷子一直打断自己,只好讪讪然闭嘴。 第66章 态度变化 龙老夫人见龙嘉誉如此,只觉得十分无奈。 明明平时是那么稳重的一个孩子,怎么一到宁时鸢的事情就这么沉不住气。 宁时鸢见这三人没打算继续说什么,礼貌的笑了笑,“我还要去趟办公室,就先不打扰了。” 说着,宁时鸢转身进了旁边的办公室,龙嘉誉还想说什么,被龙老爷子拉到一边去了。 “爷爷,您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龙嘉誉语气有些焦急,可见是很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宁时鸢。 龙老爷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不住气,你说了又能怎么样?” 龙嘉誉考虑的没有那么多,只想快点认回妹妹。 “早点把她接回来,才好把这些年的亏待弥补给她。” 比起宁时鸢独立,龙嘉誉更希望宁时鸢能够轻松快乐。 要是回到龙家,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想要,他都会双手奉上。 显然龙老爷子还是了解他这个孙子,直言不讳的打断他的想法。 “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时鸢不是那种附和在别人身上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主见。”龙老爷子语气严肃,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可别自作主张。” 龙嘉誉也是太上心这件事,所以考虑的就没有龙老爷子那么多。 他只想快点把宁时鸢带回薄家,从而忽略了一点。 “你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更抗拒,更加想要逃离。”龙老爷子语气沉重,这话说的龙嘉誉心里很不舒服。 见龙嘉誉还是不情不愿,龙老爷子继续说道:“时鸢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肯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她都没有主动戳破,甚至任由宁栀柔入龙家,都没有打算过来说这件事,可见她是不想来龙家。” “可,这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妹妹的事实。”龙嘉誉说道,他很想让宁时鸢早点回来。 同时他也明白,宁时鸢的想法他无法左右。 如果把她逼得太狠的话,反而会物极必反。 龙老爷子见他这个孙子还是放不下,只好开口劝说道:“你现在逼迫她,就算她回来了,也不会跟我们很亲近,不如给他一点时间,让她好好的去想想。” “我知道了。”龙嘉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的是如何才能让宁时鸢改变想法。 只是宁时鸢要是真的想明白,也不会如此。 认亲这件事情确实不能急于这一时,只希望她不会让自己等太久。 “嘉誉,有些事情强求不来。”龙老夫人也跟着劝说道。 见二老都在安慰自己,龙嘉誉只好同意暂时不去跟宁时鸢说这件事。 结束话题后,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三人站在医院办公室门口,一时之间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来回走动的医护时不时打量着这几人,也不像是看病也不像是看望病人,倒是像有什么心事。 只是三人的气质都很好,医护都不敢上前询问。 而宁时鸢从对面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三人都沉默的站在那儿。 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宁时鸢瞬间觉得无奈。 宁时鸢朝着三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那儿议论纷纷。 “刚刚那三人看着气质什么的都不错,不过为什么一直站在亲子鉴定的门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钱人可能都有点猎奇的压力吧。” 宁时鸢听着小护士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龙嘉誉还真是…… 宁时鸢轻轻的叹了口气,大步走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去。 另一边,宁栀柔回到薄家,发现龙嘉誉他们不在家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朝着管家问道:“大哥和爷爷奶奶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大小姐,大少爷跟老爷和夫人出去了,估计很久才会回来。” 宁栀柔的身份暂时还没有被公开,所以在薄家的待遇还是以大小姐的标准。 宁栀柔低声呢喃了一句,“出去?这个时候能去干什么?” 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是龙嘉誉和老爷子他们回来了。 宁栀柔急忙迎了上去,她眉眼含笑,甜甜的喊了一声龙嘉誉,“大哥,你回来啦。” 随后,又向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打招呼:“爷爷奶奶,你们吃过饭了没?” 宁栀柔故意夹着嗓子,说话显得十分温柔,可是这在龙嘉誉听来却十分让人不舒服。 尤其是她这么一副委屈,好像是被人欺负的表情,更是让人觉得做作。 宁栀柔也习惯了龙嘉誉的态度,正准备跟老夫人撒娇,却发现今日的老夫人都不太对劲。 宁栀柔视线落在老夫人身上,柔柔弱弱的说道:“奶奶,今天怎么想着出去?我还想着回来陪您聊聊天呢。” 宁栀柔心中清楚自己在薄家的处境,只能想方设法的稳住对自己好的。 至于龙嘉誉那边,慢慢来就好,反正不着急这么几天。 可今日龙老夫人的态度都变了,这让宁栀柔很恐慌。 难不成他们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要是知道那件事,为什么没有把宁时鸢带回来? 宁栀柔很清楚龙嘉誉对宁时鸢的喜欢,要是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肯定早就想着把人带回来。 见龙老夫人不搭理自己,宁栀柔撇撇嘴,娇声娇气的说道:“奶奶,我回来知道你们不在,一直等着你们一起吃饭……” 这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为了等他们回来到现在还是挨饿的,只不过这一次对龙老夫人一点用都没有了。 “我累了,柔柔,今天你自己吃吧。”龙老夫人语气淡漠而疏离,这让宁栀柔大惊失色。 她还想要说什么,却见龙老夫人已经调转脚步离开。 宁栀柔看三人直接上楼,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等三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宁栀柔这才开口询问一旁伺候的女佣。 “你们知道大哥和爷爷奶奶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吗?”宁栀柔问道。 第67章 真相 女佣摇了摇头,低下眼帘,“大小姐我们不知,老夫人他们也是刚刚回来。” 主人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当佣人的怎么可能知道。 宁栀柔见打听不到,心里更加惶恐。 总觉得在自己不在的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以后在龙家的地位。 总不能还没有搞定一个龙嘉誉,就又失去一个老夫人吧。 而且刚刚那个情况,她感觉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都对她有了意见。 宁栀柔皱着眉,完全没心思去吃饭,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宁栀柔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没睡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龙嘉誉离开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听到隔壁的门“啪嗒”一声关上,宁栀柔心中顿时有了个想法,她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龙嘉誉的房间看看。 确认外面没有人的时候,宁栀柔这才像个小偷一样,悄默默的来到龙嘉誉的房间。 这不是宁栀柔第一次来龙嘉誉房间,故而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他的办公桌。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宁栀柔,办公桌里面肯定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强大的召唤驱使着宁栀柔,让她直奔书桌而去。 可在翻找了好几个抽屉之后,宁栀柔都没有找到什么,这让她不免感到气馁。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就在此时,宁栀柔的视线最终定在了抽屉里已经被拆封过的档案袋。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加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正充斥在她的胸口。 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宁栀柔还是打开了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亲子鉴定书。 看到上面的结果,宁栀柔先是震惊,随后又趁人不注意,用手机拍了张亲子鉴定书的照片,将其放回了袋子里。 原来,龙家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了。 难怪他们回来的时候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可旁人就算了,龙嘉誉为何事后只字不提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印象里他对自己总是疏离,这也让她以为龙嘉誉是单纯的不喜欢妹妹。 可偏偏他又做了这亲子鉴定,却不把宁时鸢带回来,而是继续接受她这个冒牌货。 他究竟是在乎她,还是在乎宁时鸢? 思索良久,宁栀柔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放回抽屉。 现在,龙嘉誉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龙家肯定不会草草揭过。 要是宁时鸢现在就被带回薄家,那她之后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 宁栀柔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因恐惧而乱跳的心让她顿感不适。 好巧不巧,龙嘉誉偏偏在这个时候上楼。 宁栀柔寻觅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心一横,想着快些跑出去说不定也不会被发现。 一开门,龙嘉誉直直地站在那里,表情凝重。 “大,大哥……” 本就是偷偷进来,现在被抓了个正着,宁栀柔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 龙嘉誉本就因为不能立刻把宁时鸢带回来而感到恼火,现在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偏偏宁栀柔还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了。 “我是来找大哥说些事情,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所以就想着……” “出去!”龙嘉誉厉声喝道。 宁栀柔吓得一激灵,在龙嘉誉彻底发火之前,迅速离开龙嘉誉的房间,顺便将门带上。 龙嘉誉脸色冷淡,要不是看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面子上,他早就对这个不知礼数的宁栀柔不客气了。 也不知道宁栀柔到底是哪点戳到了龙老夫人,竟然会让龙老夫人对她心生怜惜。 龙嘉誉打开柜子,拿出来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脑海里全是宁时鸢的脸。 相比于宁栀柔,他一直都更希望宁时鸢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为何龙老爷子他们就是不肯让他去认回宁时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商业上,他叱咤风云。 可是在情感上,他其实是个一窍不通的。 另一边,宁栀柔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勉强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而后,她拿出手机把刚才的照片发给谢玉芳。 没一会儿,谢玉芳打来电话,“柔柔,他们发现了?” 电话那头略有些吵闹,谢玉芳突然喊了一嗓子,吓得宁栀柔捂住手机。 走到房门口,轻轻打开一条缝,确认没人这才又关上了房门。 “妈,你小声些!我怕龙家人听到了!” 宁栀柔已经再受不起惊吓了,她刚从龙嘉誉手里逃出来,要是再被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发现她和谢玉芳联系,只怕是今晚就要流落街头。 “我查过了,龙嘉誉心狠手辣,再加上对你很冰冷,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恐怕……” 谢玉芳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自从宁栀柔代替宁时鸢回到薄家得到了龙老夫人的疼爱,她时不时就会给谢玉芳打点钱。 这段时间母女俩暗中没少搜刮龙家的钱财,谢玉芳也算是过上了一段逍遥快活的日子。 有了“龙家大小姐”这尊财神爷,谢玉芳怎么甘心继续过回以前的苦日子? 今天可是刚支出了五千万…… “柔柔,宁时鸢不能回龙家,否则我们,包括整个宁家就完了。” 谢玉芳眼神暗了暗,声音带有几分冷意:“柔柔,绝对不能让宁时鸢回到龙家。” “既然龙家现在还没把你赶走,大概是对你有点感情,那就利用这点感情在龙家站稳脚跟,其他的交给我。” 说完,谢玉芳的眼神变得狠戾。 宁栀柔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妈,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找人绑架宁时鸢,从她身上弄些头发、指甲什么的,然后再让她消失一段时间。” 谢玉芳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龙家,他们一定会再找机会跟你查鉴定报告,到时候你就用我从宁时鸢身上拿到的材料。” 听完谢玉芳的计划,宁栀柔虽然觉得这个方式失败的后果太沉重。 但为了荣华富贵,她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第68章 调查宁海天 宁时鸢并不知道自己又被谢玉芳和宁栀柔算计进计划里。 她回到公寓,有些疲倦的躺到床上。 虽然不清楚龙嘉誉当时为何一副有话难说的样子,可看到龙老爷子的样子,直觉告诉她,薄家一定出了大事。 结合护士的话,龙家应该是做了与她的鉴定。 他们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她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这样一来,龙嘉誉的欲言又止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欲言又止的,不敢带着报告来询问她? 是因为认了宁栀柔,所以不好在短时间内再认回她么? 莫名的,宁时鸢心中有些刺痛。 她明明已经不期待亲情了,可为什么这么一想,心里还是会堵堵的?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宁时鸢只好把这件事先抛之脑后。 她打开电脑,登录了暗网的账号,准备查看股票的收益率。 然而,就在她登录进暗网的首页时,恰好看见一条红色的置顶信息。 带着好奇心,宁时鸢点开了那笔订单,上面的信息让她有些诧异。 是上官家族的委托黑客订单。 上官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起黑客的委托订单? 他们盯上了谁? “上官家的?有点意思。” 宁时鸢勾唇一笑,目光玩味的点开了单子的详细内容。 里面竟然是一大片的空白,只有最上面写着四个字。 私下详谈。 宁时鸢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暗网里的每个订单的详情都是私密的。 除了发单账号和接单账号能看见内容之外,别人根本看不见。 宁时鸢不太明白上官家的私下详谈的意义在哪里。 但宁时鸢还是点开了私聊,发了消息过去。 很快对面有了回复。 “调查对象是宁家,我需要一切宁海天不为人知的资料,要明确证据实锤。” 宁时鸢的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的“宁海天”三个字上,她顿时来了兴趣。 “多久。”她问。 对面很快回复:“十天。” 十天对她来说,把宁家查的一个底朝天,并不成问题。 只是…… 宁时鸢抿着唇思考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打了一个数字,填在了佣金那一栏里,而后锁定。 只见信息显示出已读的标志,但没有立刻给出反应。 宁时鸢趁着这个时间,在暗网上搜索了一下目前已经公开了的关于宁家的单子。 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几个。 这种情况下,要么宁家并没有什么好调查的,要么就是调查宁家的,都是私密订单。 现在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很快,对面的消息传了过来,对面拒绝了,重新开价三千万。 宁时鸢不禁冷哼了一声,想都没想直接点下了红色的拒绝。 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自身价值的不尊重。 五千万她还没有放在眼里过,只是因为是宁家,也是她想去查,所以她才会去跟上官家的人私谈。 正常情况下,这种私谈的单子,宁时鸢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高效果断。 宁时鸢拒绝了上官家的单子之后,就准备关掉电脑,谁知,对面的消息接连不断的闪了过来。 这举动,在她的意料之内。 宁时鸢耐着性子打开消息,清一色的全是五千万的佣金消息,反复请求确认。 超时后,再次请求。 宁时鸢顺手点了个拒绝,对面的消息过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了五千万还不满意?」 这不满的意味已经充斥整个屏幕了。 这种想还价又不得不接受,然后跳脚破防的人,宁时鸢见得多了。 她冷笑了声,转手打出“八千万”三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此时坐在电脑另一端的上官苒已经暴跳如雷,险些将键盘砸了。 “该死的,竟然敢坐地起价!” 上官苒气得发抖,妆容精致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她死死的瞪着电脑屏幕上的八千万三个字。 最终,她还是狠了狠心,咬着牙点下了接受键。 只要能跟龙家交好,八千万也只是一笔小数目。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上官苒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而另一边的宁时鸢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电脑上显示的订单已经交易成功的提示。 宁时鸢邪气的勾了勾唇,微笑里带着些许的讽刺意味。 上官家还真不是个做大事的料。 做事拖泥带水,她以后还是避雷吧。 次日,上官苒准时出现在了咖啡厅的包间内。 宁栀柔早已等候多时了。 她穿着性感的黑色长裙,戴着宽边的围帽,一副妩媚优雅的样子,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而上官苒穿着一身白色职业装,干练的短发和犀利的妆容,跟娇媚的宁栀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官苒什么都没说,关上了包间的门并锁死之后,才走到茶几前面坐下。 “我已经找到了人去查宁海天的底细了。” 她冷冷的开口,平淡的语气,给人一种很安定信任的感觉。 “好。”宁栀柔吐出一个烟圈,看着上官苒,追问道:“要多久能有消息?” “十天。”上官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宁栀柔放下雪茄,心中很是满意,“苒苒,多谢你帮我这么个忙。”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你是我的朋友,这不算什么。” 上官苒弯了弯唇,继续道:“我在暗网花了点钱找人,宁海天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部都会被扒出来。并且是有证据的实锤,不是无凭无据的空穴来风。” 她轻描淡写的的解释了一句,完全没有了昨晚损失八千万的气愤情绪。 “全部被扒出来?” 这些字眼引起了宁栀柔的注意,她眯起了眼睛,奸狡的精光缓缓流露。 这么说的话,宁海天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丑事,很快就要公之于众了。 到时候,买点水军在网上带一波节奏,光是舆论压力就能把整个宁海天压得死死的。 第69章 出院 等到那个时候,整个宁家都很费劲才能翻身了。 那些家产,公司,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宁栀柔的目光中闪烁着的精光,染满了贪婪的味道。 能抓住宁海天的把柄,让他言听计从可是一件十分畅快的事情。 毕竟这些年宁海天一直都不把她和谢玉芳放在眼里。 等完全架空了宁家,宁家所有的产业都会慢慢的到她们的手里。 看来找到上官苒出手解决这个问题,真的是走得最对的一步棋了。 “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没有查不出来的。”上官苒的语气十分笃定。 宁栀柔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放下心来,询问道:“花了多少钱?” 听见这个问题,上官苒稍稍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五千万。” “这么多?” 宁栀柔惊悚无比,仿佛听见了天文数字一样。 “你让谁去查的?这么贵?” 上官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途径。” 宁栀柔抿了抿唇,感激的望着上官苒,“苒苒,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栀柔的示弱让上官苒很是受用,她勾了勾嘴角,“这是我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宁时鸢并不知道宁栀柔打的算盘。 此时的她盘着腿穿着简约的纯色睡衣,两只手以极快速度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飞舞着。 电脑上满满都是大大小小的黑色窗口,一串接着一串的代码飞速下滑。 忙碌半天,宁时鸢重重的落下回车键。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飞速逆转,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文件,证明,统计表格等等,一个接着一个的弹了出来。 宁时鸢犀利聚神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越看心里越发感到可笑。 这个宁海天还真是没少做亏心事。 这样的窗口足足弹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事件数量之惊人,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幸好她的电脑配置不错,不然CPU怕是会烧了。 宁时鸢将内容导出,开始整理成文件。 宁海天常年流连某会所,各种令人不忍直视的恶心癖好,被拍成了照片。 也不知道是谁拍的,画面尺度太大,让宁时鸢微微有些不适。 再之后是宁家的公司,在宁海天的手里,宁氏集团偷税漏税是家常便饭,账单里欠下的税款项高达十亿 接下来就是挪用公款,金额高达二十亿。 还有非法集资,高利贷,灰色产业,黑帮生意…… 宁时鸢看着自己查出来的这些东西,一条一条的整理了整整一夜,才把所有的资料都归类好之后,才登上了暗网。 她将资料复制成了两份,一份发给了暗网上的上官家的人,原件则放在她电脑磁盘中的隐藏加密里。 做好了这一切,她如释重负的合上了电脑。 下面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了……上官家拿到这些东西,一定会给宁海天制造乱子的。 她只要坐山观虎斗,在最后关头坐收渔翁之利。 另一边,医院。 病房里,薄宴礼换了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衬托的他的宽肩峰腰,和完美的身线,都十分挺拔有力。 他的病情好了不少,虽然毒素没有完全的化解,但目前暂时对他构不成威胁。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放在他的床头,他用过的东西也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穿好皮鞋,薄宴礼就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谁知,刚一开门,薄宴礼就迎面撞上了正准备推门进来的。 薄宴礼眉头一皱,凛冽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 “小叔。”他声线极冷,听了让人如同置身冰窖。 “听说你今天出院,我来接你回去。” 薄宴礼已经知道他的这个小叔是个多么虚伪的人。 面上是个和颜悦色的长辈,其实内心十分阴暗,擅长于伪装出一副和蔼长辈的样子。 “不用,我要先回一趟公司。” 薄宴礼找了个还算合适的借口,准备将打发走人。 只见薄英范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薄宴礼的肩膀上。 “身体刚好,这么着急回公司干什么去?薄氏也不差你这一天的,先回家好好养养身体。” 薄英范的声音浑厚自然,听上去让人察觉不出一点破绽。 “我要回公司。” 薄宴礼冷着声音,耐着性子又强调了一遍。 “宴礼,你这……”薄英范本想拿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那一套来说教。 但想到薄宴礼的身份以及他们这些年的交情,薄英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先走了。” 薄宴礼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侧着身子从薄英范的身边绕了过去,大步离开。 薄英范微微低下头,在无人察觉时,对着薄宴礼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目光。 薄宴礼并没有看见薄英范的眼神,他冷着脸径直往前走,头都没有回。 坐入车内后,薄宴礼伸出的手在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仿佛在拂去什么脏东西一样。 然而就在他准备启动车子时,车窗被敲响。 薄宴礼皱了皱剑眉,他降下车窗,与穿坏的对视上。 在看见是薄英范时,薄宴礼的眼色又冷了几分。 薄英范察觉到薄宴礼的眼神变化,他心中有些没底。 难不成薄宴礼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薄英范强装镇定,他装起了弱势,“宴礼,司机忘了给我的车加油,我是打车过来的,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薄英范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和善的微笑,脸上显露着浅浅的皱纹,看上去俨然就是个老好人。 薄宴礼默了默。 他本想拒绝,但现在还不是跟薄英范撕破脸皮的时候。 无奈之下,薄宴礼还是打开了副驾驶的内锁,“上车。” 冷淡的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脸上,在薄英范绕到副驾驶座时闪过几分不耐烦。 薄英范并没有看见薄宴礼的神色,他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娴熟的系上了安全带。 “宴礼,麻烦你了。” 薄宴礼没有回答,他操控着车子稳稳行驶,车内一片寂静。 沉默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尴尬。 第70章 名单 薄英范抿着嘴,侧头看了薄宴礼一眼,开口打破沉默,“宴礼,公司最近kpi怎样?” 薄宴礼依旧沉默了一小会,开着车子拐了一个大弯之后,才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还好。” 这种回答,跟没有回答是一样的。 薄英范被薄宴礼的冷漠打击到,但依旧不死心。 “现在听说有一种说法叫做把毛利率改成营业利润率,我听着挺有意思,公司有没有想法改变一下?” 他的面色沉了沉,本就蒙着一层寒霜的眼眸里,阴霾又重了几分,“这不是小叔应该担心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并不归他管。 顿时,薄英范脸上和蔼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宴礼,你这就不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小叔,你这么能这么说话来敷衍我,真是个冷性子的。” 薄英范收敛了笑容,微微皱起眉头。 这一皱眉,他额头上的褶子像是深深的沟壑。 薄宴礼目不转睛的开着车,面对这么直言戳破了他的敷衍,他的脸色也是毫无变化。 “小叔和我相处这么多年,不是该早就习惯了吗。” 话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被薄宴礼用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 “你……” 薄英范未说出口的话被薄宴礼冷冷的一句话顶了回去。 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薄宴礼虽然冰冷,但好歹会尊他敬他。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薄宴礼对他冰冷得太过离奇。 他有些恼怒的侧目看着薄宴礼,只觉得血压蹭蹭的往上涨。 很快,薄英范的脸色就涨红了,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怒目圆瞪的盯着薄宴礼那张风轻云淡的脸……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一阵阵无力的眩晕感袭来。 薄英范感觉到状态不对劲,立刻撑着胳膊,从上衣内部的口袋里掏出了两颗降压药。 降压药塞进嘴里,没有水,就生生的咽下去。 干涩的味道让薄英范感到十分恶心,但是效果很显着。 薄英范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了下来,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眼睛里的红血丝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高血压,来的快,去的也快。 薄英范这么想着,偏头看向薄宴礼的眼神,就更加荫翳了。 “宴礼,好歹我还是你的长辈。” 薄宴礼听着他的语气逐渐凶狠,是演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吗? 他依旧稳稳的开着车,没有回应薄英范的怒火。 “宴礼,你从小是你爷爷带大的,他可没有教你不尊长辈吧?” 薄英范阴阳怪气的说话,看似是在感慨,实际上就是借着老爷子的名义来指责薄宴礼。 可薄宴礼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薄宴礼本来不想理会薄英范的阴阳怪气,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确实是有些浪费的。 可薄英范提到了爷爷…… 不管薄英范说的什么他都能左耳进右耳出,但爷爷是他心中最后的底线。 薄宴礼深邃的目光蒙上一层晦暗的阴霾,“爷爷怎么教育我,小叔没有质疑的资格。” 他的声线依旧清冷。 这一副冷峻的模样,刺痛了薄英范的某些神经。 “你不必跟我虚与委蛇,时间会证明一切,早晚老爷子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薄英范的话落入薄宴礼的耳朵里,只让薄宴礼觉得可笑。 “小叔的意思是,爷爷应该选择你,让你做唯一的继承人,才是正确的决定吗?” 薄宴礼朝着薄英范的方向,打死方向盘,“那么小叔认为你身上有哪点是比我强的?” 他唇角勾起的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落入薄英范的眼中。 讽刺意味十足。 薄英范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 还没等他开口,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封家别墅前。 咔嗒两声,副驾驶的门锁开了。 薄宴礼薄唇轻启:“该下车了,小叔。” 薄英范狠狠的瞪了薄宴礼一眼,开门下车,并泄愤似的狠狠甩上了车门。 看着薄英范进入别墅内,薄宴礼也下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过来老宅,把车开去彻底清洗消毒。” 吩咐完毕,薄宴礼挂断电话,冷漠的眸子看着车,眼神里满是嫌弃。 被那种贪婪无底线的人坐过他的车,简直恶心。 另一边,宁时鸢接到了祈司打来的电话。 “老大,组织的全部名单我已经整理完,发到你的邮箱了。” 听着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让宁时鸢觉得很心安。 祈司做事一直都很周全细致,办事稳妥,为她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会在名单上划掉一些人,完事之后发给你,你去下发一下通知,被划掉的,都不适合继续留在组织。” 祈司立即明白了宁时鸢这句话蕴含的意思,回应道:“好的老大,但是世创那边的人,您悠着点划,万一闹出什么矛盾,不太好收场。” 宁时鸢眸光一凛,冷冷的反问:“你觉得我怕他?” 整个夜莺都是她创立的,该是世创害怕她,而不是她担心内部有矛盾。 甚至有矛盾了更好,正好能直接全部都清理掉。 听出宁时鸢语气中的不悦,祈司后背生出冷汗,“属下不敢。” “我要清理的人,就是世创的人。” 宁时鸢幽幽的开口,仿佛划掉几个人对她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大威武!我为老大扛大旗!” “少贫,干活。” “好的老大!” 电话挂断,宁时鸢眸光渐渐变的冰冷。 手下的标红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 而手下的人去处理那些被划掉的人,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毕竟被组织淘汰,就等同于丧命。 跟组织有关的东西,不能有任何被泄露出去的可能性。 而死人,是最能稳妥的保守秘密的。 手下的人知道宁时鸢这次是要彻底的跟世创撕破脸了。 宁时鸢从邮箱里打开了名单,开始标红。 随着一个一个的代号都变成了红色,手下的人收到的任务也随之下达。 这一次的抹杀指令,比过去的几年的指令数加在一起还要多。 第71章 战战兢兢 其实这些事情,她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可想想,为了内部平和,防止有人想要公报私仇,她还是亲自来做了这个刽子手。 手下的几个人忙着帮忙下达指令,可越干,就越紧张。 老大随手一点,就是几条性命。 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的名字。 生怕老大一个不小心手抖了把自己的名字也标了红。 “还真都是世创的人。” “啧啧,老大这次是下狠手了。” “这个代号跟我的太像了,差点把我吓死,我直接原地自裁给老大助助兴好了。” “别废话了,不想加班就赶紧干活。” 宁时鸢在电脑这边划的飞快,手下的人跟着干活干的热火朝天。 一堆抹杀指令的下达,成功的引起了世创的注意。 世创看着电脑屏幕,看见一个一个变红的代号,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她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性清理这么多人!” 多年的悉心安排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么准确无误的划掉了他手下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误差! 世创气的发抖,又心惊胆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变红的代号。 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他在安排自己的人手了吗。 可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选择了现在这个时机,一次性全部解决? 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这很显然,是故意针对。 是想削落他的羽翼来架空他吗?让他做一个光杆司令? 想到这里,世创咬紧牙根,充血的眼睛里迸发出凶狠的杀气。 世创在办公室里面坐立不安。 手下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人,不管是交在那些人手里的任务,还是他们不甘被抹杀后的反扑。 都能让世创焦头烂额,难以自保。 “得先出去躲一躲。” 世创不甘心的狠狠地叹了口气,就准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先避避风头,等那些人都被抹杀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在出来收拾烂摊子吧。 从前根本没有想到宁时鸢会这么心狠手辣。 看来是小瞧了她了。 就在世创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发出了“砰”的一声钝响。 世创只觉得心头一颤,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慢慢的爬上心头。 与此同时,一大群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个顺势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并反锁上了。 “你,你们……” 世创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一个个的人都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你们想怎样?” 他战战兢兢的问。 对面为首的男人微胖,代号L7,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斧头,看着十分渗人。 “怎么?你把我们利用完了,就想跑路?让组织抹杀我们灭口?” L7一斧头下去,把世创正在整理的箱子劈成了两半。 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散落一地。 “没有,我只是收拾一下东西。而且,抹杀指令并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这个权限,你们应该去找老大,是她想对付你们。” 世创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企图把火力转移到宁时鸢的身上去。 谁知,L7根本不吃这一套。 出来混的,谁还能不明白他的这点小心思呢。 “兄弟们都是从你手里加入组织的,当初进来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花了一大笔钱。” “现在用不着我们了,就直接灭口。你们是事儿也办了,钱也赚了,实在是不亏。” “就是!” 身后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世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谋深算了这么多年,他也看得出来,这些人虽然接了抹杀指令,但一直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带怕的。 而且他们也没有要来弄死他的意思。 L7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走过去一把逮住世创的衣领。 “还钱。我们自己逃命去,你看这样对你来说是不是比被我们砍了要强得多?” 世创被他揪着衣领提起来,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们每人二十万的话……” “不可能!” L7恶狠狠的把世创的话打断了。 “每人二十万就把我们打发了?兄弟们可都是拿命在搏,进组织我们每人就交了二十万买了职位,现在……” 说着,L7笑的痞气又骇人。 “每个人二百万,马上交易,我们拿了钱,立刻就走人,以后是死是活,都跟你们没关系了,你看怎样?” 世创瞳孔震碎,惊诧的看着L7。 “每人二百万?你跟我狮子大开口?你们这么多人,少说也得五千万!你……” 世创最后连话都开始结巴。 “少在这里给老子哭穷,兄弟们给你们卖命的时候,赚了多少,当我们不知道吗?赶紧拿钱!” L7说着,就松开了世创的衣领,将他扔在地上。 世创趁机偷偷的按下了呼叫保镖的安全按钮。 呼叫是无声的,这些人根本发现不了。 而世创的保镖们很快就冲了进来。 门再次被踹开,小小的办公室里很快就挤满了人。 保镖们将L7这群人团团围住,双方对峙着,火药味十足。 “你们别着急。”世创从地上爬起来,出言安抚:“我马上打电话给老大,跟她求求情,只将你们划出组织,取消抹杀指令,你们看怎样?” 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世创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很快,电话接通了,宁时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纷纷屏住呼吸。 “什么事?” 宁时鸢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声线冷的如同一缕寒光,直击人的心底。 世创咽了口口水,恭恭敬敬的开口:“老大,今天那个抹杀指令的事情……” “来我基地办公室详谈。” 宁时鸢丢下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连一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世创。 “大家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世创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第72章 喜形于色 L7那群人,没有再出手阻拦。 如果世创真的能跟老大谈判成功,让他们只离开组织而取消抹杀指令,甚至还能退还一部分钱的话…… 那时比什么都强的。 殊不知,在另一边,宁时鸢挂断了电话,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清亮的眸子里闪出几分胸有成竹的狡黠。 她等世创很久,他终于要来了。 另一边,薄宴礼开车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他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想要给宁时鸢发个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可刚打开消息界面,薄宴礼的耳边就响起了宁时鸢那天晚上的话。 “不要再在我的身上费这些用不着的心思……” 他幽深的眸子沉了沉。 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下返回退出了跟宁时鸢的通话窗口,转而去给王绍发了消息,“准备午餐。” “是。” 王绍几乎是秒回。 薄宴礼收敛了烦躁的心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薄宴礼下意识的觉得是王绍准备了午餐过来。 “进。” 他应了一声之后,谁知,进来的竟然是薄英范。 他不是回去了? 王绍都不知道回报的吗? 看见薄英范,薄宴礼的眼底里多了几分厌烦,低着头继续处理工作。 “宴礼,我在路上看见你的助理给你送午饭,就顺便帮他拿过来给你。” 薄英范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办公室的茶几上。 见薄宴礼埋头工作不带搭理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薄英范懒得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 “宴礼,我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我在公司的职位调整一下?” 薄宴礼拿着笔的手,突然一顿。 “小叔,你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胜任更高的职位?”他头也不抬的冷声反问。 这种质疑,闯入薄英范的耳朵里,听出了几分侮辱的味道。 “我怎么不能了?” 薄英范“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薄宴礼的办公桌前,“我的能力或许不如你,但是做个副总绰绰有余的。” “再说了,就算是工作上有什么差错,不是还有你做最终决策的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相当自信。 薄宴礼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没想到薄英范会这么厚着脸皮的过来自请升职做副总裁。 一边暗里给他下毒,一边明面上自请升职。 算盘珠子都快蹦脸上了。 他淡漠的目光看了薄英范一眼,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递给他。 “第五十四页,公司副总裁入职要求,毕业于世界名校排行榜前十名的名校学位证书。” “CFA五级证书。” “同行业管理岗位工作经验八年以上。” “小叔,你符合哪一项?” 薄宴礼语气平淡,犀利的目光在薄英范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 嘲讽意味十足。 薄英范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脸上只觉得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他一项都不符合。 薄宴礼这显然是故意刁难他! “你不能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虽然能力差一些,但是内心是真心为公司服务的。” 薄英范说着,就在薄宴礼审视的目光中说不下去了。 后面的话卡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口了。 见他这副表情,薄宴礼心中不自觉的有些畅快。 随后,他话锋一转。 “小叔,这是公司规定,你非要说是一家人的话,副总的位置我也可以给你,但是有些条件,还有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薄英范愣住,脑子疯狂的转着。 他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了,可刚刚明明还…… 听说薄宴礼性格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竟然是真的? 怎样都是要同意的,还冠冕堂皇的找了一堆借口来羞辱他。 这笔账,早晚要算! 心中不满,薄英范的脸上却是一副谄媚高兴的样子。 “没关系,什么条件都行,走流程也没问题。”薄英范一口答应。 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条件他都没放在眼里。 薄宴礼重新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工作,语气平淡道:“条件和流程,我会让我的助理发去你的邮箱。” “好,好好。” 薄英范喜形于色,满脸得意的离开了薄宴礼的办公室。 门锁落下,薄宴礼停下手中的动作,眸光渐冷。 刚刚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还会引起薄英范的警惕。 他被驳了面子,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用其他的手段来得到这个副总的位置。 既然是这样,他就顺水推舟,把他送到副总的位置上,看看他这个小叔,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想到这里,薄宴礼拿出手机给王绍打了个电话。 王绍秒接,一秒都没有让薄宴礼多等。 “去盯紧了薄英范,看看他最近的动作,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我。” “好的薄总。”王绍恭敬的答应。 “先安排好他入职,只给C级以下的机密权限,试用期间别给他发工资,上下全方位掣肘。” “好的薄总。” 薄宴礼吩咐好了对薄英范的动作,冷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茶几上的食盒。 “另外,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掉。” 听见这句话,王绍在电话的另一边表情苦涩难以言喻。 这奖金扣得太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该不会是…… 想到盒饭的事,王绍恍然大悟,“薄总,您听我解释!” 听见王绍恳切的认错,薄宴礼这才稍稍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宁时鸢开着车回到了基地总部的办公室里等着世创。 办公室的手下们看见她来了,立刻收拾东西全员离开。 老大喜欢清静,已经是组织里人尽皆知的默契了。 不一会儿,世创来到办公室门口。 他的手里还拎着抱着一堆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夸张了,搬家也没这样的。 手下们面面相觑的看着世创抱着这一堆东西,颤颤巍巍,一步三望的走进了宁时鸢的办公室…… “老大。” 世创进来,整个人被手里抱着的东西挡住。 宁时鸢只能看见他的两条腿。 第73章 乖乖女 一张本就不大的茶几,瞬间被堆满,甚至还有些放不下的意思。 “我不缺东西。” 宁时鸢面无表情的开口,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世创谄媚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过来。 “老大,您挑着喜欢的随便用用,不喜欢的扔掉就好。” 宁时鸢淡淡的扫视了一眼。 爱马仕的包包,迪奥的化妆全套,高级现磨咖啡,还有首饰之类的小玩意。 “有话直说吧,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宁时鸢闪着精光的眼神落在世创的身上。 世创一个激灵,只记得被她盯的背后发毛。 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周身的气质,却如此令人胆寒! “这个……” 他笑嘻嘻的走到宁时鸢的面前,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 “老大,最近组织的工作进展还是挺顺利,大大小小的任务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裁人呢,大家的日子都挺不好过的,您看能不能……” 宁时鸢抬起下巴,含着冷意的眸子泛出凉意。 她唇角微勾,弧度完美,却讽刺,“我为什么裁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冷声的质问,让世创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他的心里当然是有数的,把组织的职位二十万一个卖出去赚了点小钱的事情被宁时鸢知道了。 但是也不至于直接下抹杀指令吧…… 世创瞬间局促不安,脸上谄媚讨好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看得出世创表情僵硬,宁时鸢也没那么多耐心和他周旋。 “东西,你拿回去,你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心里清楚,我若是你我会马上离开,毕竟共事一场,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 宁时鸢端坐在办公椅上,手中温热的咖啡仍冒着微弱的热气。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脸上毫无惧色。 世创也是老狐狸了,迅速表情管理后,又开始了他的一番表演。 “老大,我在组织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单论业绩,整个组织好像也没有几个比我的团队更优秀的了,您这突然把我的人裁掉了……” 世创嗤笑一声,和刚刚卑微的样子不同,他瘫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样子。 虽说一时猪油蒙了心,犯了点错误,可毕竟在组织混了这么长时间,他自认为还是有些资本和宁时鸢谈一谈的。 但很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宁时鸢。 宁时鸢起身走到咖啡机处,按下研磨的按钮后,回过身来对世创说道:“组织有自己的选拔方式。” “组织需要有实力的人,要是能筛选出更为优秀的人才,我吃点苦也算值得。” 世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言语轻佻,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吃苦?二十万一个职位,还真是让你吃了好大的苦!” 说着,宁时鸢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用力地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世创被吓得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拿起那个档案袋,掏出里面的东西,翻看了几下后,他咬着牙。 “那你想做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趁我念及旧情,自己滚出组织。” “啪”的一声,世创也不装了。 他打翻刚刚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的那堆东西,指着宁时鸢的鼻子咒骂。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好深的心计,靠着下作手段上位还假装清高!” “你真以为老子稀罕待在你这破地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早晚要让宁时鸢好看! 世创怒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因愤怒而充血。 反观宁时鸢,面不改色,淡淡地品了一口咖啡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送。” 世创脸色更加难看,他拿起带来的这一堆东西离开。 他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宁时鸢为今天这件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大,您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见世创气愤地离开,祈司小心翼翼的走进办公室。 “恶人自有天收,就算我放过他,有些人,也坐不住凳子了。” 宁时鸢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微笑。 另一边,龙家。 宁栀柔被叫到书房,站在门口,她犹豫不决。 龙嘉誉很少跟她交谈,这次主动找她,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直觉告诉她,龙嘉誉要和自己算账了。 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了冷漠的南音。 “进来。” 宁栀柔整理了下头发,故作镇定地推开门。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宁栀柔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是习惯性地为了讨龙嘉誉的欢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龙嘉誉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就低下了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把门关上。” 龙嘉誉一发话,宁栀柔便本能地照做。 又是长达几分钟的无言。 宁栀柔只是傻站在门口,像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木头人,等待着龙嘉誉扯动系在她身上的细绳,指引她执行下一步动作。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龙嘉誉顿感疲惫,闭着眼睛小憩了下,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宁栀柔,心里对她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跟着仪态老师学了这么久,连怎么坐都没学会吗?” 龙嘉誉皱着眉头,宁栀柔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对不起,我……” “坐下吧。” 龙嘉誉直说,宁栀柔这才悻悻坐下。 宁栀柔下意识地垂眸,不知道为何,自从进入龙家,她始终都不敢和龙嘉誉对视。 明明她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小白莲模样能够讨得老爷子和老夫人的欢心,可独独这个龙嘉誉,总是把自己当仇人似的对待。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周身总是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没法子。 她紧张的揪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只要不和龙嘉誉对视,她看哪里都行。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龙嘉誉率先开口,手中还拿着龙家产业的相关资料。 宁栀柔有点被吓到,但还是迅速装出乖乖女的贴心样子。 第74章 不忘泼脏水 “大哥最近辛苦了,听奶奶说,大哥这几天都没睡好,不如我去给大哥泡杯安神的茶,大哥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完,宁栀柔起身欲要离开。 “你不用讨好我,反正你很快就要走了,就算是老爷子和老夫人拦着,我也不会改变主意。”龙嘉誉冷冷地说道。 宁栀柔听到这话,急的转过身,“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到底是龙家人,是你的亲妹妹,大哥为何要这般待我?” 两行眼泪从宁栀柔的眼角滑落,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三分。 可唯独龙嘉誉,这个早就看穿她把戏的男人,是断不会被她蒙骗。 “宁栀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今天我叫你来我书房,不过是看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面子上想着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客气了。” 龙嘉誉拿出亲子鉴定书,随意丢在她面前。 “宁时鸢才是我龙家真正的千金,你混入龙家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指使你!” 龙嘉誉语气愈发决绝。 看到那个熟悉的档案袋,宁栀柔心跳个不停。 她还是暴露了! “什么目的?大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宁栀柔虽然心里害怕,可她仍然强撑着给自己做心理防线。 龙嘉誉这个男人强的可怕,要是在他面前露出一丁点儿的破绽,怕是今天全都完了。 不过,看龙嘉誉这实在不行的样子,想必背后定少不了老爷子和老夫人的点头。 果然,那日老爷子和老夫人带着龙嘉誉外出后变得不再和自己亲近是有缘由的,想必整个龙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的了。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都毁在一张小小的亲子鉴定书上。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在龙家! “宁栀柔,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在撒谎,这亲子鉴定是我亲自安排人去做的,怎么可能出错?” 龙嘉誉也渐渐失去了耐心,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惯会演戏,骗了身边所有人,还想继续坑害龙家。 他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宁栀柔慌了,她心脏跳动愈发剧烈,但她清楚,她必须镇定下来,思绪一转,她故作可怜,又啜泣了几下。 “当初进龙家的时候,是爷爷和奶奶认定了我是龙家千金的。” “我知道大哥不喜欢我,可也不能为了赶我走,随便弄了个假的亲子鉴定就红口白牙的污蔑我……” 宁栀柔在赌,她赌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只要谢玉芳那边一切打点妥当,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你?” 龙嘉誉努力压制怒火,他恨不得现在就让宁栀柔这个贱人滚出龙家,可他不能不给老爷子和老夫人面子。 原本打算让宁栀柔自己承认,想不到这个女人竟这么难缠,还不死心。 “妹妹自然没这个意思,只是宁时鸢姐姐从前在阮家便对我不满。” “若是这亲子鉴定的结果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出了差错,蒙蔽了大哥的双眼,对我,对龙家都是不公平的!” 宁栀柔双眼泛红,她凑到龙嘉誉身边,装作柔弱的样子,瘫坐在地上,拽着龙嘉誉的裤脚。 正是这一举动,惹得龙嘉誉对她的反感达到了顶峰。 龙嘉誉默默的抽出了被宁栀柔拽住的脚,“别以为我不知道,宁时鸢被你们母女俩害得不浅。”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给宁时鸢泼脏水。” 果然,宁栀柔平日里的温柔娴静都是装出来的。 “你收拾一下行李,我派人送你回宁家。” 龙嘉誉朝着门口大步迈去,他真的不想再多看宁栀柔一眼。 眼瞧着龙嘉誉就要离开,宁栀柔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尊严,跪着爬到龙嘉誉前面,率先一步挡在门口。 “宁栀柔,别让我对你更失望。” “大哥,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宁栀柔撕心裂肺的开口。 龙嘉誉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横竖他今日都要把这个事情处理好,早几分钟晚几分钟也无妨。 “你是说我手底下的人调查的结果有问题?” “大哥,你误会了,可我还是想提醒一句,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宁时鸢似乎有了新的靠山?” 宁栀柔说完这话,龙嘉誉的手死死地攥紧了桌子上的亲子鉴定书。 “什么意思?” 宁栀柔话一说完,便勾起了龙嘉誉的兴趣。 她知道,以龙嘉誉的性子,肯定会暗中调查宁时鸢。 那么现在,就是她拿出最后赌注的时候。 “大哥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见龙嘉誉犹豫了,宁栀柔缓缓站起身,刚刚的楚楚可怜在这一刻变得冷静,继续说道:“薄宴礼可是个狠角色,要是有他的帮助,怕是没什么事情能难倒宁时鸢。” “区区一个亲子鉴定,这种虚无缥缈的数据,又怎能确保万无一失?” 薄家,薄宴礼。 龙嘉誉差点把这个男人忘了。 就他的调查来看,薄宴礼和宁时鸢虽并未有过分亲密的来往,但也算是有些医学上的交情。 为了龙家,他不得不多谨慎些。 刚才因为宁栀柔的事情,他一时情绪上了头,现在有些懊悔。 “所以呢?” 虽说宁时鸢这边有很多不确定性,但宁栀柔也并非完全清白。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耍什么花样。 “既然大哥对亲子鉴定存疑,我愿意和大哥重新做一次亲子鉴定。” “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要是我贸然回宁家,他们恐怕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宁栀柔打起了感情牌。 龙嘉誉稍加思索。 宁栀柔的话不无道理,要是今天就把她送回去,他也没办法和二老交代。 相反,要是宁栀柔留在龙家,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谅她也没胆子耍手段。 “罢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就继续在龙家住着。” 第75章 良配 闻言,宁栀柔这才松了口气。 而门外,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将书房内两人的对话听入耳中。 “我当初就说了,这个宁栀柔来历不明,说不定是有备而来。” 龙老夫人抿了抿嘴唇,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我也觉得栀柔不像龙家的人,可她当时脖子戴着的那枚玉佩……” 龙老爷子明白龙老夫人这番话的意思,这也是他不解的点。 明明是龙家的传家宝,怎么会落到宁栀柔的手中。 忙完组织的事,宁时鸢驱车回到公寓。 她刚迈出腿下车,便看见小区门口围满了人。 “这位先生,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先生,你有女朋友吗?我怎么样?” 美女环绕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宁时鸢的眼中。 薄宴礼冷眼看着手机,面对一群美女的搭讪,毫无兴趣。 宁时鸢不想掺和进去,冷眼旁观准备绕过去。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薄宴礼突然抬起头,正好看到宁时鸢的背影。 “你要去哪儿?” 薄宴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群女人中挣脱,站在了宁时鸢的面前。 “当然是回家。” 宁时鸢不免感到好笑,她都到小区门口了,还能去哪里? 薄宴礼回到车上,拿出一捧红玫瑰。 “这个,送给你。” 薄宴礼一丝不苟地把这两样东西递给宁时鸢,语气也是毫无感情。 见状,宁时鸢差点笑出来,她看得出薄宴礼的尴尬。 “为什么?” “示好。”薄宴礼对语气依旧生硬。 他看似表面平静,语气满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早已小鹿乱撞。 他按捺着紧张的等待宁时鸢回应,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不用了。” 宁时鸢并没有接过那捧花,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薄总以后别再花心思在我身上了。” 刚刚围着薄宴礼的美女们见到这种玛丽苏的场面哪里把持得住。 谁能拒绝一个高大帅气又多金的男人手捧着鲜花表白呢? 可偏偏宁时鸢是个“怪胎”,面不改色就算了,竟然还拒绝。 薄宴礼被拒绝,垂眸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 那阴郁的气质,令在场的美女们差点按捺不住冲上去的心情,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嫉妒口出酸言酸语的。 “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上层社会的人,只能说这女的有自知之明。” “先生被拒绝了,这是不是说明能轮到我了?” 宁时鸢并没有在意身边的话,看着薄宴礼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这样的表情,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薄宴礼很快整理好心情,长吁一口气。 “你收下吧,特意为你挑的,至于我和你之间……” 薄宴礼把花束强制塞给宁时鸢,鼓足勇气对她说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示好也是我心甘情愿,你要做的,只是现在接受,或将来接受。” 宁时鸢驻足原地,心里有一丝悸动。 薄宴礼无论是相貌还是内在都很好,可宁时鸢自己也清楚,他们二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于宁时鸢而言,薄宴礼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散落下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给了她温暖,她倍感珍惜。 但她只是扎根在环境严厉处的一棵大树,偶尔有那么一束光洒下就够了,若是靠近那太阳,只会受伤。 可正是因为感受过那温暖,宁时鸢才更贪心。 她真的很想和薄宴礼在一起,但现在不行,现在的她还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大事。 见宁时鸢迟迟不开口,薄宴礼有些心急。 “如果你不喜欢花,下次我可以送别的。” 毕竟诸御哲说过,追女生的必有过程就是送礼物。 “扑哧。”宁时鸢不禁笑了出声。 印象里,薄宴礼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薄家继承人,做事果断,头脑清晰。 可今日的他,居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紧张,这语无伦次的样子着实可爱的很。 听见宁时鸢如银铃般的笑声,薄宴礼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在发现自己的变化时,薄宴礼突然一愣。 从前的他,只知道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便是生活的全部。 自他坐上薄氏总裁的位置,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不管是权势还是其他,他都唾手可得。 只是在竞争的那段灰暗日子里,他以为余生都要这般度过。 可自从遇到宁时鸢,一切都变了。 她能力很强,长相也是万里挑一的倾城,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与顽强截然不同的心。 她会心软,会同情他人后施出援手,有时候还会有脆弱的一面。 薄宴礼真的很好奇,她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这也正是他一开始欣赏的,只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份欣赏变成了喜欢。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突然。 “薄总,你很优秀,但我不是你的良配,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宁时鸢静静的看着那束红玫瑰,垂头时闻到了花苞中淡淡的香气。 “良配?”薄宴礼眸色深沉的盯着宁时鸢。 她为什么要这么评价她自己? 她这么优秀能力强的人都算不上良配,那还有谁能够胜任? “在我眼里,我喜欢的人就是良配。” “感情讲究的是一个互相,但很可惜,我并不喜欢薄总。” 宁时鸢虽然语气冷冷的,可心底里还是有一丝暖流。 薄宴礼的真诚和认真,她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感动? “我会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 看着这一幕,刚刚还满心期待薄宴礼能看上自己的女人们纷纷识趣离开。 “薄先生,那些人都走了,不用再演戏了吧?” 宁时鸢找了个台阶递给薄宴礼。 若薄宴礼觉得被她拒绝失了面子,她这句话正好可以帮薄宴礼挽回面子。 “什么演戏?”薄宴礼知道宁时鸢这么说是在帮他找补,但他并不想就这样揭过去,“我是认真的。” “看戏的人都走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给你看看我对你的真心了?” 薄宴礼眼神骤变,刚刚还是懵懂憨傻的直男样子,现在倒是一副撩人的模样了。 第76章 醒过来了 “什么意思?” 宁时鸢感觉不对劲,她往后退了两步,一块小石头却恰好在这个时候绊了她一下。 薄宴礼一把搂住她的腰,这个角度格外的尴尬。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眼看双唇就要紧密贴合的时候,薄宴礼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电话。”宁时鸢好心的提醒道。 薄宴礼“啧”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悦这个电话在这时候打断他,但还是选择接通。 宁时鸢平复情绪后注意到薄宴礼的神色在接了电话后变得紧张。 “好,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薄宴礼拉起宁时鸢的手往车门走去。 宁时鸢感觉到薄宴礼的焦急,她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突然身体状况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看。” “好。”宁时鸢应了下来,眸光在薄宴礼抓着她的手腕处一扫而过。 片刻后,薄家别墅。 王妈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车一停下,她立马上前开车门。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的情况不是很好,您快去看看吧。” 听见这话,薄宴礼面色顿时又冷了几分。 薄老爷子的身体原本好了大半,今天突然病重,肯定事出有因。 薄宴礼也不是傻子,光是看王妈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老爷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还被气得晕了过去,真是造孽。” 说着,王妈深深叹了口气。 “被气的?今日谁来过?”薄宴礼捕捉到了关键,问道。 可王妈在这时候又露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神色慌张,支支吾吾的。 “是薄英范?” 薄宴礼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王妈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薄宴礼面色瞬间变得黧黑,看来是他给的教训不太够,才让薄英范有胆子把手伸到薄老爷子身上。 “带我去薄老的房间。”宁时鸢严肃的说道。 薄老爷子的身体才刚恢复不少,她担心好没几天就因为薄英范而…… 片刻后,几人进入薄老爷子的卧室。 偌大的房间内,薄老爷子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紧闭着双眼,连呼吸也格外微弱。 “这里我照顾,你先去处理事情。” 宁时鸢知道,以薄宴礼的脾气,此事若不得个解决,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薄宴礼点点头,出去时顺便叫走了王妈。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都同我说清楚。” 薄宴礼语气中透着一丝杀气,王妈上了年纪,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惊吓。 “是薄英范少爷,他说要来看望老爷子,老爷也说了不见,可还没等我阻拦,薄英范少爷就私自闯进来了,一身的酒气,我就是拦也拦不住啊!” 王妈生怕薄宴礼把一切都怪罪到他头上,事无巨细地全都说了出来。 “然后呢?” 若只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薄老爷子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薄英范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惹怒了薄老爷子。 “后来,薄英范少爷说有事要和薄老爷子说,就把我支开了。” 薄宴礼眸光冰冷,心中怒气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时,王妈的一句话让薄宴礼看到了希望,只听她道:“不过,我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薄宴礼紧蹙着的剑眉终于舒展开,“他们聊了什么?” “薄英范少爷说,您如今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耀武扬威,连家中亲人的脸面都不顾了,一心只想着利益,实在是让人不齿,还说……” 见王妈欲言又止起来,薄宴礼冷冷开口:“继续。” “还说老爷教导您无方,就知道胳膊肘向外拐,如今遭报应了,只能终日躺在床上等死,等他当了家主,一定要好好教训您,还诅咒老爷好不起来。” 这等恶毒的话落在薄宴礼的耳朵里如针般刺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不让薄英范当公司的副总,这个混蛋就闹到家里,闹到老爷子面前。 不管怎么说,薄老爷子都是薄英范的父亲,薄英范居然这么无耻! 薄宴礼紧紧攥着拳头,身体也因愤怒颤抖,他恨不得亲手活剐了薄英范。 “薄英范呢?” “或许是见老爷气得不轻,自知言语上偏激,也收敛了许多,可老爷昏了过去,薄英范少爷吓得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妈说完,薄宴礼眉头紧蹙,抬起手示意王妈先下去,自己则回到了薄老爷子的卧室。 一进门,就看到宁时鸢正给老爷子把着脉。 薄宴礼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一直等到宁时鸢松开老爷子的手,贴心地为老爷子盖上被子这才轻声开口。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严重吗?” 薄宴礼语气柔和,生怕刚刚的戾气影响到宁时鸢。 “薄老是被气坏了,一时急火攻心,胸中有一口淤血久久不散,等我为薄老针灸后再看看情况吧。” 宁时鸢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针袋。 “好,拜托你了。” 此时此刻,也只能指望宁时鸢了。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告诉你。” 宁时鸢说完,拿出一根针扎在对应的穴位上,见老爷子有了微弱的反应,宁时鸢这才敢再下第二针。 薄宴礼离开房间,在门口来回踱步。 他虽心中着急,但现在他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他先是联系了医院,在家养病终归是没有医院条件好的,随后,薄宴礼给王绍打去了电话。 “薄总,您有什么吩咐?” “查查薄英范在哪儿,两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不等王绍回答,薄宴礼便挂断了电话。 屋内,宁时鸢第十针扎下去后,薄老爷子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子。 “薄老?”宁时鸢轻声开口。 只见薄老爷子一口血痰喷出。 “噗嗤——” 听到屋内传来动静,薄宴礼敲敲门,开口道:“怎么样了?” “薄老醒了,进来吧。” 听到宁时鸢这话,薄宴礼这才打开门走入房间内。 “咳咳……” 薄老爷子咳嗽几声,见薄宴礼进来,怕他担心,艰难抬起手。 “阿宴,过来。” 第77章 邀请 薄宴礼赶忙走上前,握住薄老爷子的手。 “薄英范狼心狗肺,你可千万不能把副总的位置让给他。”薄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叮嘱道。 “您放心,他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今天这件事,我会和他做个了结。” 薄宴礼语气冰冷得吓人。 闻言,薄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看向一旁的宁时鸢,感激道:“宁小姐,今天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是刚调理好的身体这一怒火攻心,要重新调理了。” 就在这时,薄宴礼的手机突然响起提醒音。 宁时鸢本想告诉薄宴礼有关于薄老爷子后续的调理,但见薄宴礼一直在看手机,宁时鸢知道他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半分钟后,薄宴礼的视线才重新回到宁时鸢身上。 “抱歉,刚刚有点事。”薄宴礼语气里满是歉意的说道。 “不碍事。”宁时鸢淡淡的将薄老爷子的调理方式告知薄宴礼。 听完,薄宴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宁时鸢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给老爷子施针。 宁时鸢的医术很好,每一针都下的很稳,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操作,薄老爷子越发喜欢。 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薄老爷子看着宁时鸢,眼底带着笑意,尤其是看到薄宴礼的眼神一直落在宁时鸢身上的时候,薄老爷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我到外面等。”薄宴礼担心影响到宁时鸢,他抬步离开。 半个小时后,宁时鸢的针灸结束。 她取出全部银针,走出房间,与薄宴礼对视上。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派人把补品炖上。” “我爷爷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薄宴礼语气有些焦急,可见对薄老爷子很是用心。 “情况不是很乐观,原本年纪大的人,身体就会有各种毛病,如今这么一折腾,不好好调理以后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宁时鸢说的很直白,这让薄宴礼心里对薄英范更加不满。 这段时间他还是太心慈手软,要是再不出手,想必薄英范还要觉得他是软柿子。 “宁时鸢,谢谢你。”薄宴礼再次道谢。 这客气的模样倒是让宁时鸢有些不适应。 之前薄宴礼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毕竟他出了钱,她则是拿钱办事。 “不必谢我,这是我该做的,同时我也希望薄老能够早点好起来。”宁时鸢淡淡回答道。 “少爷,厨房的药已经熬好了,现在让人给老爷送过来吗?” 王妈走到两人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薄宴礼。 薄宴礼没有回答,而是转而看向宁时鸢,“你觉得呢?” “今晚再送,我刚为薄老做了针灸,现在是薄老好好休息的时候。” 话音落地,薄宴礼看向王妈,眼神示意王妈按照宁时鸢的要求做。 王妈知道宁时鸢的身份,她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见王妈调转脚步离开,宁时鸢看向薄宴礼。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薄老爷子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办,再拖下去事情恐怕会办不完。 闻言,薄宴礼手指紧了紧。 他不想宁时鸢就这么回去。 他承认,他有想多跟宁时鸢待在一起的私心。 “不如你今晚就住在薄家吧。”薄宴礼顿了顿,他找了个理由,“爷爷的身体情况不太稳定,万一晚上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找到你。” 宁时鸢本想拒绝,可听到房间薄老爷子一直在咳嗽。 想到薄老爷子是她刚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薄宴礼的话不无道理,万一晚上薄老爷子出了什么事情,她心里也会不安。 见宁时鸢神情有所动容,薄宴礼再次开口劝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久留,如果明天爷爷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见状,宁时鸢也不再扭捏,她点了点头,应声道:“那今天晚上就麻烦了。” 至于她要办的事情…… 反正现在世创也不敢贸然挑战她,说不定现在正在找地方舔舐“伤口”。 “不麻烦,你住过的那个房间我一直都留着。” 不仅留着,他还让王妈定时打扫。 宁时鸢莫名觉得薄宴礼这句话有些奇怪,但她并未多想,轻车熟路回到了客房内。 她刚准备休息,就接到了龙嘉誉打来的电话。 好端端的,龙嘉誉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这个时间点,龙嘉誉应该是在工作的吧? 宁时鸢皱了皱眉,原本不打算理会,但电话被自动挂断,没过一会又打来一通。 电话重复挂断后又被拨通,宁时鸢眼帘微垂,滑动接听了电话。 龙嘉誉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宁小姐,你今天有空吗?” 听见龙嘉誉客气的语气,宁时鸢原本难看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龙少有什么事吗?”宁时鸢反问道。 龙嘉誉从宁时鸢语气里听出疏离,他轻声叹了口气,“宁小姐,我知道你抵触,但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的关心?” 他只是想为宁时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这样做他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龙少不必关心我,你我之间真的说起来也只是一层血缘关系,再无其他。” 宁时鸢语气依旧很疏离,完全不想跟龙嘉誉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头的龙嘉誉沉默许久,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千言万语卡在了喉咙里。 “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宁时鸢说着,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就在这一瞬,龙嘉誉开口了。 “小鸳,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明天是奶奶生日,她很喜欢你,所以我想……” 龙嘉誉欲言又止起来,他不太确定宁时鸢会不会答应。 思索再三后,龙嘉誉还是说了出口:“我想请你出席奶奶的生日宴会。” 龙嘉誉语气里满是祈求,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些,可是他也是真的希望宁时鸢能够参加。 “抱歉,我明天有事。”宁时鸢拒绝道,她并不想要跟龙家有牵扯,“再者,我一个外人出席龙老夫人的生日宴,于礼不合。” 第78章 准时参加 宁时鸢的拒绝,龙嘉誉早有预料,可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宁小姐,我们很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知道你心里对龙家有怨言,这些年是我们亏待了你。” 龙嘉誉顿了顿,继续道:“奶奶年纪越来越大,宁小姐能不能看在这一点,满足一下奶奶的心愿?” 听着龙嘉誉的话,宁时鸢没有再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微妙。 想到龙老夫人的确对她确实很慈祥,而且当年的事情也并非是龙家的过错,宁时鸢对于龙老夫人还是有一定的耐心。 “好。”宁时鸢淡淡的应了声,这让龙嘉誉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龙嘉誉声音都有些颤抖,“宁小姐,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听出龙嘉誉语气中的惊喜和不敢置信,宁时鸢心中感到一阵好笑。 “明天我会准时去参加老夫人的生日宴。”宁时鸢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从宁时鸢口中听到再次肯定的话,龙嘉誉眼底满是喜悦,“好,明天我让人去接你。”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好。”宁时鸢并不想麻烦龙嘉誉,“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宁时鸢说完,未等龙嘉誉回应便把电话挂断。 龙嘉誉对此虽然有些情绪,但想到宁时鸢明天能过来,最终还是喜悦战胜失落。 只要有突破口,龙家早晚能够走进宁时鸢的心里。 恰好这个时候龙老夫人从房间过来,看到龙嘉誉满脸喜色,心中也猜到了一些。 “嘉誉,宁小姐是不是同意了?”龙老夫人语气温和的问道。 龙嘉誉点点头,应声道:“是的,她答应了明天会准时参加。” 闻言,龙老夫人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笑意,“好,宁小姐只要愿意来就好,你明天派人去接她过来。” 龙嘉誉“嗯”了一声,并没有将宁时鸢的疏离和排斥告知龙老夫人。 次日,宁时鸢又去给薄老爷子诊了一次脉,确认薄老爷子没什么事情,宁时鸢这才放心。 王妈见宁时鸢下楼,急忙来到宁时鸢面前。 “宁小姐,厨房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昨天薄宴礼的态度摆在那儿,整个别墅的佣人,都不敢忽视宁时鸢。 “薄老的药炖上了吗?”宁时鸢突然开口道。 王妈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宁小姐放心,老爷的药已经准备上了,是还有什么忌口吗?” 宁时鸢摇摇头,随即又开了一副药。 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药膳。 薄老爷子的身体本就有多发病症,这次的事情之后,要比以往更虚,所以还是要多补补身子。 “从明天开始,按照这个方子烹药。”说着宁时鸢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刷刷几笔写下药膳的方子。 王妈小心翼翼的接过药方,随后交给王妈按照这个膳食给老爷子做饭。 “爷爷的身体是不是没什么大碍了?” 薄宴礼的声音从宁时鸢的身后传来。 宁时鸢回过头,视线与薄宴礼碰撞在一起。 “不严重,但还是要好好调理。”宁时鸢顿了顿,跟薄宴礼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薄宴礼听的很认真,等宁时鸢说完,他再次询问道:“先去吃饭吧,等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等一下要去趟龙家。”宁时鸢说道。 此话一出薄宴礼有些错愕,去龙家? 她去龙家做什么? 即便薄宴礼有疑惑,也没选择这个时候问出来,“我送你去。” 宁时鸢原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没开车过来,便同意他跟自己一起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宁时鸢说道。 两人吃完早饭,薄宴礼便驱车送宁时鸢去龙家赴宴。 此时龙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宁栀柔站在宴会中央,她今天特地盛装出席。 昨晚她已经知道宁时鸢今天会参加宴会,所以刻意打扮了一番,就是想要暗戳戳在她面前宣告主权。 “大哥,我听四哥说,今天宁小姐也回来,是真的吗?”宁栀柔跑到龙嘉誉面前,一双湿漉漉的眼眸里充满关怀。 龙嘉誉大概是想到今天宁时鸢也要过来,难得给宁栀柔一点好脸色。 “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 龙嘉誉对宁栀柔回话,已经可以说是给足面子。 宁栀柔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不得不承受着,毕竟是她自己选择贴上来的。 “我知道了。”宁栀柔垂了垂眸,转身不再打扰龙嘉誉。 龙嘉誉看着大门,面色柔和,抬步走向门外。 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全都齐刷刷看向龙嘉誉,有人好奇龙嘉誉出去干什么。 在场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人,难不成还有什么重要的宾客到场? 众人相视一眼,心里想的是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龙嘉誉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一起过来。 眼神落到薄宴礼身上时,龙嘉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想到薄宴礼会跟宁时鸢一起过来。 众人见龙嘉誉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也都看见了与薄宴礼站在一起的宁时鸢。 在他们看来,宁时鸢穿着朴素,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来参加生日宴的。 龙家怎么会邀请这样的人来参加宴会?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想寒酸这俩字的时候,被宁时鸢的容貌给彻底震惊到了。 即便是宁时鸢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都难以掩饰那精致绝伦的容貌。 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来形容宁时鸢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仔细看,宁时鸢的眉眼和龙嘉誉还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 众人及时止住猜测,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数跟龙家没法比,就算能比,也只有少数,可他们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龙嘉誉接手龙家之后,整个龙家比起从前,可不只是好一星半点。 日后还指不定要辉煌成什么样子,孰轻孰重他们还知道分寸。 此时,龙老夫人也看到宁时鸢,她朝着宁时鸢走去,众人再次震惊。 怎么龙老夫人也亲自过去迎接? 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第79章 教导无方 能够被龙家如此高调迎接,并且与薄宴礼一同出席,身份一定不一般。 顿时,在场的宾客心中都若有所思,不再忽视宁时鸢。 “宁小姐,你来了。”龙老夫人走到宁时鸢面前,眼中满是见到宁时鸢的喜悦。 宁时鸢朝着龙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老夫人,寿辰快乐。” 龙老夫人笑着拉着宁时鸢的手,“这孩子跟我见外什么,叫我奶奶就好了。” 龙老夫人并没有拿血缘身世压宁时鸢,而是像一个普通长辈那般。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宁时鸢感到轻松,但她并不想跟龙家有任何关系,“抱歉,老夫人,这于理不合。” 听言,龙老夫人也没感到失望。 甚至宁时鸢的拒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我唐突了。” 这时,宁栀柔走了过来。 刚刚看到龙嘉誉和龙老夫人对宁时鸢的重视,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当初她可一点这个待遇都没有,凭什么换成宁时鸢就能如此高规格对待? 宁栀柔即便是心里已经不满宁时鸢到了极致,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温柔贤淑。 “宁小姐,你怎么才过来,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宁栀柔甜糯的嗓音听不出什么危害,一双水润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宁时鸢。 这么一副绿茶发言在宁时鸢看来根本上不了台面,她甚至懒得分宁栀柔一个眼神。 “宁栀柔,注意身份。”龙嘉誉不悦开口,冷声警告了一句。 宁栀柔撇了撇嘴,一副被好似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宁小姐,我们先进去吧。”龙老夫人打圆场道。 她倒不是维护宁栀柔,而是总不好让来客站在门口。 宁时鸢点点头,跟着龙老夫人朝着里面走去。 宁栀柔走在几人身后进入大堂。 在看到大堂中央的上官苒时,宁栀柔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见龙嘉誉和龙老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宁时鸢身上,宁栀柔手紧了紧。 她压下心中的嫉妒,瞥了一眼上官苒的方向,而后走到宁时鸢旁边,柔声细语道:“姐姐,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来的都是世家名流,你这么穿也太不重视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众人视线落在宁时鸢身上,对她的装扮实在是看不上眼。 这都是来参加生日宴的,就算再怎么不放在心上,也不该穿得这么朴素。 一旁的上官苒闻言,不免也露出鄙夷的神色。 龙家好心邀请宁时鸢参加宴会,她竟然这么随意? 尤其是看到宁时鸢不搭理宁栀柔时,众人心中更加觉得宁时鸢不知好歹。 “宁小姐,如果你不喜欢龙家,大可拒绝参加宴会。” 宁栀柔声音柔柔弱弱的,说出的话却把宁时鸢推到了众矢之的,“这样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心上了。” 宁时鸢并没有理会宁栀柔,在她看来宁栀柔不过是想要把她推向众矢之的。 薄宴礼与她一起来的,穿得同样随意却没有人提起一个字。 这是生日宴,并不是其他宴会,所以她的穿着并没有任何问题。 可宁栀柔却不这么觉得,她只想要通过这件事狠狠地拉踩宁时鸢,让其他人觉得她不重视龙老夫人的生日宴。 尤其是要让龙家人知道,宁时鸢根本就不想认亲。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才是唯一一个认可他们的人。 原本还想着再怎么说宁时鸢肯定要有所反应,结果没想到,宁时鸢竟然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宁小姐,你认为我说的有错吗?”宁栀柔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喊了一声。 “让开。” 宁时鸢冷漠开口,话一出,宁栀柔瞬间觉得面子全无。 远处的上官苒早就注意到这边,现在有看到这一幕,心中瞬间开始替宁时鸢觉得感到不值。 她快步走上前去,站到宁栀柔的面前。 见上官苒过来,宁栀柔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笑。 “宁时鸢,你不要太过分,栀柔也是为你考虑。”上官苒站在宁栀柔面前,将宁栀柔完全护在自己身后。 宁时鸢心里感到好笑,眼神中满是冷漠。 “上官小姐怎么总是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宁时鸢语气极为嘲讽,更是把上官苒的愚钝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上官苒狠狠地瞪着宁时鸢,“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得了龙老夫人的青睐就真把自己当回事,这是龙家的宴会,你最好少惹是生非。” “栀柔再怎么样也是你曾经的妹妹,她都是为你好。” 听言,宁时鸢忍不住拍手假意鼓掌,“上官小姐的一番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也让我充分认识到什么叫做心甘情愿被人戏耍。” 说完,宁时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栀柔。 要说这里面没有宁栀柔的手笔,她是一点也不信。 宁栀柔还真是惯会用颠倒黑白这一招,可惜对她而言,不管用。 宁时鸢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上官苒,表现的极为不屑。 上官苒太过天真,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被宁栀柔利用。 最后即便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你什么意思?宁时鸢,你把话说清楚!” 上官苒心存怒意,试图和宁时鸢理论一番。 可宁栀柔哪任上官苒胡闹,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了上官苒的手。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不高兴,可你这样太过分了,上官小姐是无辜的,你该给上官小姐道个歉。” 宁栀柔一番话又当又立,明面上是把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委屈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可实际上,宁时鸢太清楚她这点不入流的手段了。 宁栀柔最擅长扮可怜,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想让在场的人把矛头都对准她宁时鸢。 “之前就听说宁时鸢的性子古怪,没想到在龙家的地盘也这般无礼,也不知道宁家怎么教育出这样的女人。” 一个吊儿郎当的阔少站在宁栀柔身后,出言诋毁宁时鸢。 “宁家的确不会教导女儿,但教导无方的不是宁时鸢,是宁栀柔。” 第80章 太善良了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薄宴礼开了口。 他站在宁时鸢身后,目光冰冷的睥睨着在场的人,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想,她宁时鸢的背后,是他薄宴礼。 果不其然,薄宴礼一开口,刚刚的阔少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退到了人群后面。 “薄宴礼,你!” 正在气头上的上官苒可不在乎什么薄宴礼,可宁栀柔捏了下她的手,使了个眼色。 “上官小姐,有时候还是要听听别人的劝说。” 薄宴礼冰冷的瞥了上官苒一眼后,带着宁时鸢离开宴会。 这对俊男美女一走,瞬间若宴会上的人炸开锅。 而楼上,龙嘉誉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的结束,转身去了龙老爷子的身旁,眸子深邃,但依然维持着继承人的绅士礼节。 “你们招待好其他客人,下去吧。” 见龙嘉誉打发走多余的人,龙老爷子招了招手,示意让龙嘉誉坐下。 龙嘉誉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的,直接和龙老爷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如果可以,我想就在今晚,公开宁栀柔的假身份。” “胡闹!” “栀柔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子,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她,你让她以后怎么有脸活下去?” 龙老爷子顿了顿,意识到他这句话是在为宁栀柔说话,他又改了口,“别做会让龙家落人口舌的事情。” “可她潜入龙家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件事我另有打算,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一切听我的安排。” 龙嘉誉这边眼看着劝不动老爷子,干脆暂时缓缓心里的计划。 楼下,宁时鸢和薄宴礼离开后,上官苒也被宁栀柔拉到了没人的地方。 被宁时鸢这么一羞辱,一向骄傲的上官苒感觉憋屈的很。 不过更让她生气的是,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宁栀柔居然这么能忍受。 “苒苒,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宁栀柔软侬细语地安慰道。 上官苒对宁栀柔感到一阵无奈,“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才让宁时鸢敢那么嚣张!” 宁栀柔瞧着上官苒这般为她打抱不平,心里一阵窃喜。 只有等上官苒气到了极点,她接下来这些话才有效果。 两滴泪水从宁栀柔那泛红的双眼中滑落,她故作坚强地抹去泪水,又做作地把头别了过去。 上官苒一看宁栀柔落泪,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神。 “栀柔,你别哭,是不是我语气重了些?”上官苒手足无措的伸手为宁栀柔擦去眼泪,“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的。” 还没等上官苒说完,宁栀柔嘴角扯出一抹苍白脆弱的笑容,“苒苒真心对我,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只是我跟宁时鸢积怨已久,她对我的厌恶不是一星半点,我担心她会因为我而迁怒到你。” “她也配?不过是仗着那副狐媚的好皮囊哄得那些低俗男人都巴巴地围着她转。”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任由那贱蹄子欺负!” 上官苒拍了拍宁栀柔的双肩,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无论如何,今日因为我让苒苒受委屈了,只是我希望你别对宁时鸢出手。” 宁栀柔抿了抿嘴唇,脆弱的咳了咳,“毕竟宁时鸢身后有薄宴礼,我不想你为了我得罪了薄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维护她,栀柔,你不能再这么善良了!” “咳咳。” 两人正说到关键地方,在她们身后的龙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老夫人。” 就算再怎么气,上官苒也知道,不能在长辈面前坏了规矩,于是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 “上官家的丫头,最近怎么样?”龙老夫人秒变脸,和善的关心道。 “一切都很好。” 老套的寒暄过后,龙老夫人又看向了宁栀柔,“栀柔,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等着你招呼呢。” 宁栀柔明白龙老夫人的言中之意,她点点头,“我现在就过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苒害怕应对长辈,正要找借口离开,只听龙老夫人道:“栀柔要去忙,上官丫头要是有空,不如上去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龙老夫人都开口了,上官苒自然无法拒绝。 “好。” 回应完,上官苒搀扶着龙老夫人上了楼。 片刻,两人一同进入书房内。 龙老夫人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这一举动让上官苒感到不解“您这是?”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龙老夫人转过头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上官丫头,你先坐。” 虽然龙老夫人神色和善,但上官苒始终觉得不自在。 “老夫人,您有话不妨直说。” 见上官苒性子直,龙老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口。 “上官丫头,栀柔其实不是龙家的人。” “什么?” 上官苒面色一惊,诧异的望着龙老夫人,“栀柔不是龙家千金?可当初不是龙家亲口认下的她吗?” 听见这句话,龙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论对错,当初的确是他们不够谨慎。 当初认下宁栀柔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纠结。 “千真万确,的确是我们认错了,说到底,这件事是我们不够谨慎。”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上官苒眸光闪了闪,又问道:“那龙家真正的千金是谁?您找到了吗?” 比起宁栀柔的假千金身份,上官苒还是更在意龙家真正的千金是谁。 她来龙家本来也是想着和龙家千金打好关系,龙家实力雄厚,和龙家多来往,对上官氏无疑是多有助益。 区区一个宁栀柔,既然她是假千金,回头随便打发了就是。 这其中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上官丫头,你和宁时鸢关系如何?” 一听见龙老夫人一提到宁时鸢,上官苒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龙老夫人为什么无故提起宁时鸢?难不成那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和龙家有关系? 上官苒多少猜到几分,但还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想。 第81章 真千金 “老夫人,难道龙家真正的千金,是宁时鸢?” 话音刚落,只见龙老夫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下,上官苒彻底傻眼了。 她刚在楼下为了宁栀柔这个假千金得罪了宁时鸢,这下子,她该怎么收场? 她愣愣的呆站在那里。 “上官丫头,你怎么了?” 龙老夫人这一出声,上官苒一个踉跄倒在了沙发上。 “哎哟!这是怎么了!” 龙老夫人忙叫佣人进来给上官苒倒杯水。 只有上官苒自己知道,她完蛋了。 这下子,不仅仅是薄家,连龙家都彻底得罪了,她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与此同时,宴会门外。 薄宴礼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本想着带宁时鸢离开,却被一群合作商缠住。 一时之间,他有些脱不开身。 “薄总,我这里有笔生意想和您谈一谈!” “薄总和我合作吧,我是肖氏集团的,肖氏最近的新项目肯定能让您满意!” “什么臭鱼烂虾都敢傍上薄总?去去去!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薄总您有这方面的生意记得照顾照顾小弟。” 几个男人西装革履,为了薄宴礼争个不停,丝毫不顾什么绅士风度。 这画面着实可笑,但宁时鸢知道,能和薄家合作实属不易,得了薄家这条大腿,说是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也不足为过。 虽说薄宴礼陪着自己到了这龙家,可公事缠身,他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 宁时鸢识趣的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些虚伪的上流社会人士为了点利益不择手段的好戏。 “宁时鸢,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龙家人的面前?”宁栀柔不再掩饰,她满脸狰狞。 面对宁栀柔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宁时鸢丝毫不觉得奇怪。 只是宁栀柔也太沉不住气,这里是龙家,就不怕被人听见? 见宁时鸢不搭理自己,宁栀柔脸色更加难看,眼神也变得疯狂起来,“宁时鸢,你不是不在意龙家大小姐的身份么,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宴会,为什么要掺和一脚?” “看来你也只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小人,又当又立还真是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宁栀柔的这番话对于宁时鸢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挣扎,她眼眸深沉的看向宁栀柔,“所以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 宁栀柔有些错愕,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宁时鸢到底什么意思。 见宁栀柔一副不明所以,宁时鸢颇为“好心”的提醒道:“宁栀柔,只会动用嘴皮子,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开不了口,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宁栀柔面色一僵,宁时鸢是……鬼医。 只要宁时鸢想,能让她闭嘴的办法实在是太多。 不知为何,宁栀柔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瞳孔猛然收缩。 她承认,她怕了。 宁时鸢真的有太多种办法让她闭嘴。 可宁栀柔并不想在宁时鸢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恐惧。 “宁时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要是对我动手,那么这个秘密将会永远被埋藏起来。” 宁栀柔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说道,似乎是对这件事有绝对的把握。 在她看来,宁栀柔肯定想要知道真相。 只要宁时鸢想,那就不敢对她动手。 不得不承认,宁栀柔的盘算很好,可惜宁时鸢并不在意。 宁时鸢挑眉看向宁栀柔,眸光中带着几分冷意,“宁栀柔,你可以不说,我没求着你。” 此言一出,宁栀柔彻底傻眼。 她呆愣愣的看向宁时鸢,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点什么。 可惜宁时鸢的表情太过于冷淡,这让宁栀柔根本揣摩不透。 “你真的不想知道?”宁栀柔因为急切,语气都拔高几分,“只要你离龙家远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宁栀柔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更何况宁时鸢不是不想回到龙家么? 那么这个条件对宁时鸢而言,必然是不痛不痒。 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就可以让宁时鸢知道真相,这笔买卖对于宁时鸢而言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宁栀柔想的很美好,可宁时鸢的回答却让她彻底站不住。 “我为什么要知道?”宁时鸢平淡的反问道。 以她的能力,她想知道的事情完全可以派人去调查,用不着宁栀柔来告诉她。 “宁时鸢,你就这么不在意你母亲的死?”宁栀柔质问道,好似宁时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那可是你的生母!” 之前宁时鸢不是很在意她母亲吗? 为什么现在却…… “怎么?你有意见?” 宁时鸢语气依旧淡漠,这让宁栀柔的话一时半会都卡在了喉咙处。 第82章 打抱不平 这时候,她突然看到上官苒走过来,宁栀柔顿时又有了新的主意。 “宁时鸢,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做出这么绝情!” 宁栀柔说到这里,语气里满是失望,好似宁时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面对宁栀柔突如其来的装腔作势,宁时鸢也是毫不在意。 “别在这里跟我演,宁栀柔,你要是真的想演戏,就去娱乐圈。”宁时鸢开口道。 宁栀柔闻言,知道自己得再狠一点,不然就没办法利用这次机会。 她往前走一步,这让宁时鸢本能的推开她。 宁栀柔顺势跌倒在地上,还故意擦破了手肘。 “宁时鸢,你就算觉得我说的不中听,也不能这样,我也都是为你好,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宁栀柔可怜兮兮的看着宁时鸢,开始颠倒黑白的说着宁时鸢的不是。 这些话刚好被上官苒听到,尤其是那句亲生母亲,这让上官苒不由加快了脚步。 越靠近,宁栀柔的哭声也越大,断断续续的指责宁时鸢有多么不作为。 上官苒虽然知道一些事情,偶尔她还不知道宁栀柔知不知道,所以对她还是抱有同情的。 要是宁栀柔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上官苒叹了口气,随后走到两人面前。 看到上官苒过来,宁时鸢不悦的皱了皱眉,在她看来上官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真笨蛋。 并且笨到同情心肆意泛滥,根本不去考虑逻辑。 这样的人也活该被宁栀柔当枪口,只能说她蠢,犯不着同情。 “宁时鸢,你为什么又欺负栀柔?”上官苒语气不是很好。 原本她对宁时鸢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如今更差了。 要是可以,她倒是希望宁栀柔才是龙家的女儿,至少栀柔心地善良。 “跟你有关?”宁时鸢懒得解释。 跟蠢货说太多,会强行给自己降智。 “你!”上官苒没想到宁时鸢态度如此恶劣,“你真是不可理喻,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呢?”宁时鸢反问,姿态显得十分不在意。 所以呢?这件事还需要分所以吗? “宁时鸢,你太过分了,在这里欺负人就算了,还不知道悔改,你简直就是……” 上官苒的声音很大,这让原本跟其他人洽谈的薄宴礼很难不注意这边的情况。 看到宁时鸢跟宁栀柔和上官苒站在一起,薄宴礼立马走了过去。 虽然他知道宁时鸢不会受委屈吃亏,可她有本事解决是一码事,他过去撑腰又是另一码事。 看到薄宴礼过来,宁栀柔拉了拉上官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然而,上官苒根本没在意,继续指责宁时鸢的不是。 “上官小姐这么闲?在龙家的宴会上跟个市井泼妇一般,你们上官家就是这个家教?” 薄宴礼的声音响起,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宁栀柔急忙站出来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时鸢刚刚跟我有了误会,还推了我一下,上官小姐是为我打抱不平。” 宁栀柔看似在为上官苒解释,其实就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宁时鸢的错。 听见宁栀柔的话,薄宴礼耻笑一声道:“别说推你,就算打你她都嫌脏手,宁栀柔你觉得你配吗?” 一句话让宁栀柔又羞又恼,气的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可面对的是薄宴礼,她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薄总这话是不是太不中听了?”上官苒替宁栀柔开口。 “不喜欢听可以把耳朵捅聋。” 上官苒被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把自己气的差点喘不过气。 见两人都被薄宴礼怼的无地自容,宁时鸢施施然开口,“算了,不跟被当枪使的人一般见识。” “好。”薄宴礼赞同地点头,然后带着宁时鸢高调离开。 他刚刚其实已经看出来宁时鸢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早点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合作商缠着他…… 薄宴礼带着宁时鸢打算离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内,宁时鸢一双眸子一直看着窗外,眼神看上去有些许落寞。 她性子本就清冷,如此更加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见她这般,薄宴礼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为宁时鸢系好安全带,可宁时鸢察觉到后自己赶忙系上。 “我自己来。” 气氛再一次尴尬。 薄宴礼本想安慰宁时鸢,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走吧。”宁时鸢淡淡开口。 “去哪儿?”薄宴礼小心问道。 原本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才跟着薄宴礼出来,现下已经坐在他车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随你。”宁时鸢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但由此可见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如此,薄宴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开车离开。 一路上,宁时鸢只字未说,薄宴礼也很贴心的不发一言。 两人在此刻突然有了默契。 此时龙家,上官苒被气的面色难看,可看着宁栀柔眼眶红红的,她最终还是压下火气先安慰她。 尤其是看到宁栀柔手肘上的伤,上官苒更是觉得宁时鸢过分。 她轻拍宁栀柔的背好声安慰道:“栀柔,你别怕,宁时鸢那个性子迟早得罪人,你何必管她那么多。” 宁栀柔乖巧点头,可眼神中却暗藏愤恨。 此时龙嘉誉正一脸不耐,本想着再多看看亲妹妹,没想到宁时鸢先走了。 要不是宁栀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宁时鸢也不会这么快离开。 一想到这些,龙嘉誉对宁栀柔又多了几分厌恶。 “都是我不好,是我惹时鸢生气了,我这就去给时鸢道歉。” 宁栀柔似乎是察觉到龙嘉誉的不满,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夹着哭腔说着,可身体却很诚实,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有上官苒这个最佳队友。 果然,上官苒闻言立马拦住宁栀柔。 “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那宁时鸢假清高。” 第83章 同情心 上官苒不满的开口,觉得宁时鸢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可能跟宁栀柔闹这么大矛盾。 “上官小姐,这是我龙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了?” 龙嘉誉本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上官苒今天三番五次帮宁栀柔一起欺负宁时鸢,早就看不下去。 被龙嘉誉这么说,上官苒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想着龙嘉誉这边行不通,她打算从两位老人身上想办法。 可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龙老爷子的声音。 “今日事情很多,我也累了,嘉誉,扶我回去休息。” “好。” 龙嘉誉小心搀扶龙老爷子。 两人刚到卧室,龙老爷子开口叫住了龙嘉誉。 “今日的事情,你要给宁小姐一个交代。” 本就没什么情分,现在这么一闹腾,怕是更加不会有情分。 龙老爷子只希望宁时鸢能够回来,而不是把她越推越远。 龙嘉誉又何尝不明白,他想要开口说宁栀柔的事情,可看到老爷子疲惫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开口。 另一边,宁栀柔见老爷子走了,心中的不满更是达到顶峰。 龙家的人还真是薄凉,为了一个宁时鸢,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 宁栀柔一直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然而这一幕在上官苒看来就是宁栀柔太难过,所以伤心的在哭。 她快步上前,原本想要开口安慰宁栀柔别怕,她好歹也是龙家大小姐。 可话到嘴边,她猛然想起龙老夫人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但宁栀柔并不是龙家大小姐,她这个时候要是说这个,岂不是会很难堪。 “栀柔,你别太难过,这件事都是宁时鸢的不对。”上官苒踌躇半天只说出这句话,随后叹了口气又保持沉默。 宁栀柔应着声,心中却也一直在骂上官苒蠢货,不知道多说一点宁时鸢的不好。 可要是上官苒聪明,也不会被她玩弄。 罢了,也只能这样。 另一边,薄宴礼带着宁时鸢兜了一圈风。 宁时鸢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其实并不在意宁栀柔怎么样,只是对她嘴里说的真相感兴趣。 就在这时,薄宴礼手机响了,是别墅那边来的消息,说是龙老爷子醒了。 薄宴礼见宁时鸢现在似乎心情还不错,便把人带到薄家。 “爷爷醒了,等一下还要麻烦你帮爷爷再看看。”薄宴礼说道。 宁时鸢点点头,“好。” 两人回到薄家,薄老爷子已经吃过药膳,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不少。 知道是宁时鸢的功劳,薄老爷子对她也是十分客气。 看到宁时鸢过来,他笑着开口道:“宁小姐来了。” 宁时鸢笑着跟薄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然后乖巧的走到薄老爷子身边为她诊脉。 看薄老爷子的脉搏没什么大问题,宁时鸢也彻底放下心来。 “听说你跟阿宴去龙家参加宴会,感觉怎么样?”薄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 提起龙家的时候,宁时鸢的脸色有些许变化,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 “没什么,挺好的,结束就回来了。” 宁时鸢并不想说太多,一是觉得没必要,二则是觉得薄老爷子也只是随口一问,无须解释太多。 然而薄老爷子却看出她的心思,他把视线看向薄宴礼,想要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恰好宁时鸢挡住两人视线,薄老爷子并没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薄老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按时调理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 宁时鸢见薄老爷子还想继续问,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可宁时鸢越是这个样子,薄老爷子就越发觉得这其中有事。 “宁小姐,要是在薄家受了委屈可以告诉我,我老头子虽然老了,可权利还在,不会让我的救命恩人受委屈。” 薄老爷子故意提到救命恩人,就是想让宁时鸢知道,他询问这些并不是因为薄宴,而是纯粹因为宁时鸢对自己的救命恩情。 果然在听到薄老爷子的这句话之后,宁时鸢这才说起在龙家发生的事情。 “那么,龙家的人有什么回应吗?” 薄老爷子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宁时鸢是龙家亲自请过去的,在龙家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连个过来问的人都没有! 龙家那些人还真是糊涂! 想到龙家当年跟薄家的一些渊源,薄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会替你做主。” 宁时鸢本想告诉薄老爷子她无须做主,但想了想,也不好拒绝薄老爷子的一番好意。 薄老爷子又安慰了几句,见宁时鸢神色有所缓和,这才松口气。 此时他想到当年薄家和龙家的过节,薄老爷子心中一阵不悦。 当初他就应该将龙家那些人给赶尽…… 另一边,龙家。 宾客都走的差不多,宁栀柔满脸疲惫的准备回房间休息。 路过上官苒的时候,她故意走的很慢,甚至还低声哭泣着,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上官苒看到宁栀柔这般,对她很是心疼和无奈。 “栀柔,宁时鸢这个人不好对付,以后见到她,你还是绕开点,免得被欺负。”上官苒安慰道。 其实她心里只有对宁栀柔的同情,至于帮她说话,上官苒也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龙嘉誉和薄宴礼对宁时鸢的态度都十分亲切,她要是还不知分寸,岂不是会让上官家直接陷入泥潭。 上官苒还不想如此,可她也要考虑自己的家族。 听出上官苒话里的意思,宁栀柔又有了其他打算。 她轻声叹息道:“苒苒,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只是有些事情你不知情,宁时鸢她……” 宁栀柔说到这里,故意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 过了好半晌才又恢复神色,好似做足了内心挣扎。 “宁时鸢她……之前说不会跟龙家接触,甚至还说和龙家也不会往来,现在却游走在两家之间,我怕她会受委屈。” “龙家和薄家之间……有些事情我知道我说出来不对,但我也是希望宁时鸢好。” 第84章 别听了 宁栀柔说的很委屈,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别人考虑的小白花。 “今天时鸢来参加宴会还穿的这么朴素,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受到挑唆……” 宁栀柔支支吾吾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却能让人抓住重点。 上官苒仔细这么一想,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栀柔,你的意思是……” 宁栀柔摇摇头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只是胡说八道的。” 上官苒心中也知道事情严重性,索性噤了声。 只是接下来,宁栀柔的话对于她而言将句句绝杀,一点一点把她带偏。 原本上官苒都已经不打算管这事,现在却被宁栀柔的“善良单纯”所感染,对她又多了几分同情和心疼。 尤其是想到她的身份,怕是还不知道吧。 一个非亲孙女的人为了薄家处处考虑,一个并非亲孙女的却跟薄家走的那么近,甚至参加生日宴都穿的如此朴素,这其中很难让人不会联想到什么。 “栀柔你别怕,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肯定护着你。”上官苒安慰道。 宁栀柔点点头,恰好这个时候看到龙老夫人从房间出来。 这个点龙老夫人怎么不睡觉? 宁栀柔很快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故意让上官苒扶自己上楼。 好在她的房间和龙老夫人的房间距离不是很远,不然还没理由过去。 之所以带着上官苒,宁栀柔是想到会不会听到一些什么,带着她更好掌控。 而事情确实如宁栀柔所想,在龙嘉誉送走宾客之后,就被龙老爷子喊到房间。 龙老爷子坐在靠椅上,看到龙嘉誉进来,淡淡的朝着他开口道:“把门关上。” 龙嘉誉应了声,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龙老夫人不在的时候,心里大概也有了猜测。 “爷爷,你找我就是因为宁栀柔的事情?” 刚刚因为还要去安抚招待宾客,两人并没有谈太多。 现在人都走了,这件事肯定要重新提起来。 龙老爷子“嗯”了一声,手指轻轻的瞧着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是龙老爷子思考时会有的小动作,他沉默片刻后,朝着龙嘉誉开口道:“嘉誉,宁栀柔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虽然他已经有定夺,但还是想听听龙嘉誉的意见。 “公开处理,给宁小姐一个交代。”龙嘉誉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是给宁时鸢的交代,也是一种证明。 本来今天宴会就要公开的,只是老爷子阻拦了。 龙老爷子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件事公开不仅仅对宁栀柔有影响,对我们薄家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宁栀柔是我们找回来的,能在我们手上还能做手脚,你觉得外界会如何看待龙家?” 更何况,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是不是宁栀柔的错,龙老爷子暂时不打算把她牵扯进来。 然而龙嘉誉却不这么觉得,“公开是对宁小姐的交代,也能让宁栀柔自己意识到她的身份,薄家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在龙嘉誉看来公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愿意听从龙老爷子的安排。 龙老爷子轻声叹了口气,半晌后才开口道:“嘉誉,公开的确是给宁小姐的交代,但并不是现在,眼下最好的办法是送走宁栀柔。” “嗯,早点送走对龙家也好,也是给宁小姐一个交代。” 龙嘉誉也知道龙老爷子这是拿定主意,自己恐怕是劝不动,索性顺着他的意思来。 送走宁栀柔也是当下紧急的事情,继续拖着反而不好。 就在两人说到要送宁栀柔回宁家的时候,宁栀柔和上官苒恰好经过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龙老爷子的房间并没有做隔音,是以免有什么事情喊佣人过来更方便,否则还不一定听到对话。 宁栀柔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会听到这些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 可当真正听到时,宁栀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心中一阵委屈和怨恨。 上官苒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心里对宁栀柔的遭遇更加同情。 里面的两个人还在继续说如何让宁栀柔离开,能把对龙家的影响降到最低,甚至是给宁时鸢最好的交代。 上官苒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要听不下去,更何况宁栀柔这个局内人。 此时宁栀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惨白惨白的,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上官苒轻轻的碰了碰宁栀柔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栀柔,你怎么样?” 宁栀柔轻轻的摇了摇头,扯出抹脆弱的微笑,“我没事,苒苒,不用担心。” 上官苒抿了抿唇,陪着宁栀柔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龙嘉誉冷淡的声音响起,“宁小姐今天在宴会上受了委屈,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会让宁栀柔离开之前,去给宁小姐道歉。” 这不是询问龙老爷子,而是告诉他,宁栀柔的身份可以不公开,但道歉不能少。 这是他作为大哥给宁时鸢的交代,也是给她的保障。 “栀柔,别听了,我们走吧。” 上官苒说着,也不管宁栀柔有没有听进去,直接拉着人离开。 继续在这里逗留对宁栀柔没好处,只会让她更难过。 上官苒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宁栀柔本就很可怜,现在…… 宁栀柔知道这样一来上官苒对她会更加怜惜,思索着要如何利用上官苒。 现在可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要是就这样算了,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 原本对宁时鸢被气走龙家没有公开自己身份这件事还有所得意,如今却被当头一棒,宁栀柔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 反正她迟早都会离开龙家,倒不如在走之前,把这件事的利处发挥到最大。 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布局,就一定不会失败。 更何况,她出不了主意也没关系,她身后还有谢玉芳能出谋划策。 第85章 没安好心 宁栀柔低着头,眸光十分阴沉,可从侧面看过去,宁栀柔就好像在落泪一样。 上官苒把她扶回她的房间,然后关上门拿来纸巾给她擦眼泪。 “栀柔,宁时鸢也太过分了,明明不想回到龙家,现在演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龙家同情她么,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上官苒越说越觉得宁时鸢过分,就是一个又当又立的心机女! 宁栀柔抽抽搭搭的解释,可解释半天不仅仅没有解释成功,反而把事情越描越黑。 “栀柔,你别说了,就是你太善良,所以才会被那种人欺负。”上官苒安抚着宁栀柔,还给她倒了杯水,想让她冷静冷静。 宁栀柔故作听话的点头,期间依旧不忘记给上官苒上眼药。 上官苒安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宁栀柔安抚好,实际上是宁栀柔已经没什么好跟上官苒说,这才故意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她这样在上官苒眼里看来,宁栀柔这是故作坚强。 次日,宁时鸢因为还要照顾薄老爷子,也就没有回去,而是在封家暂住。 拿到电脑后,宁时鸢打算重新整理一下宁海天犯罪的证据。 她打开电脑,点击网盘里面的一个文件夹。 打开文件夹宁时鸢的视线落在那些证据上面,里面有视频还有图片,前前后后内存占了许多,整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宁时鸢按照时间顺序一点一点给它排列出来,又一个个点进去,想要在里面继续找有没有自己错过的线索。 以宁海天的做事风格,肯定做了不少隐藏的事情,只要她仔细筛选,肯定会找到线索。 宁时鸢始终相信一件事,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宁海天做过的事情,就一定能够调查出来。 宁家现在的情况可经不起她再次调查,要是宁海天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销毁证据,宁时鸢觉得他还没这个本事。 等她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出来,就可以找时机对宁家出手了。 可不能让宁海天太过于快活,否则怎么让他为自己犯的罪付出代价。 宁时鸢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深寒,一双眸子更是冷冽中透着薄凉。 宁家,不该继续存在。 而就在宁时鸢刚刚决定要出手对付宁家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宁时鸢不悦的皱眉,她起身去开门,看到来的人是薄宴礼时不仅没有感觉到惊讶,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薄总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宁时鸢问道。 薄宴礼其实是看宁时鸢今天早上给薄老爷子诊完平安脉之后回到房间就再没出来,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 现在看到她没事,薄宴礼也松了口气。 “没事,就是看看你会不会有什么缺的。”薄宴礼的借口很蹩脚,可眼里却满满都是对宁时鸢的关心。 宁时鸢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如果有短缺我会告诉王妈,倒不必你亲自过来。” 感受到宁时鸢的疏远,薄宴礼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口,转移话题:“厨房做了点心。” 像是害怕宁时鸢会拒绝一样,薄宴礼又立马想了个理由,只是这个理由听上去十分冠冕堂皇。 “你今天没怎么进餐,该吃一点补充糖分。” 见宁时鸢没有立马答应,薄宴礼站在原地一时半会竟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宁时鸢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已经十点半了,她的确有点饿。 “好。” 得到宁时鸢的同意,薄宴礼嘴角上扬。 此时此刻的薄宴礼完全没有集团掌舵人那种运筹帷幄的气魄,反而像是一个面对心爱姑娘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薄总先去吧,我收拾一下就下楼。” 语毕,宁时鸢将门关上。 她不太习惯薄宴礼刚刚那样的眼神。 薄宴礼下了楼,在饭厅等待宁时鸢。 不一会儿,宁时鸢走到薄宴礼身旁坐下。 薄宴礼将一块巴斯克蛋糕推至宁时鸢面前,“尝尝看。” 薄家内的厨师都是五星级,做出来的甜品味道应该不会很差。 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宁时鸢,希望宁时鸢能够喜欢。 宁时鸢并不是很喜欢甜品,但送入口中的巴斯克蛋糕口感绵软细腻,味道极佳。 她难得对甜品评价:“很好吃。” 听言,薄宴礼这才舒了一口气,试探的开口道:“吃完甜品后,我带你去一家餐厅。” “餐厅?”宁时鸢感到不解。 这块蛋糕已经足够让她饱腹了。 “嗯,那家餐厅很特别,并且隐藏服务是能够帮你打探消息。”薄宴礼简单的对餐厅进行了一番解释。 听完,宁时鸢来了兴致,“好。” 她正好有需要打探的问题。 片刻后,薄宴礼驱车带着宁时鸢到达餐厅。 两人刚进门,恰好迎面碰见上官苒和诸御哲。 宁时鸢看到上官苒的时候,下意识的忽略她的存在,准备跟薄宴礼直接去包厢。 起初上官苒还没有发现宁时鸢,直到发现诸御哲的视线时才注意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人。 看到宁时鸢的那一刻,上官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旁的诸御哲也注意到这一点,他下意识的拉住上官苒,低声提醒道:“苒苒,别插手别家的事。” 诸御哲还是很了解上官苒的性格,否则也不会如此警惕。 然而,上官苒却不想理会诸御哲说的,她不悦的甩开诸御哲,“你知道什么,宁时鸢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她对谁都没安好心。” “说不定薄总也是被她的表象蒙骗了。” 原本听完龙老夫人的话还以为宁时鸢被利用,可昨天宁栀柔说的那些,反倒是像宁时鸢在利用其他人。 上官苒的声音很大,导致宁时鸢想要忽视都难。 而上官苒也在甩开诸御哲的下一秒,朝宁时鸢走了过来,她语气阴阳怪气:“宁小姐居然还有心情出来吃饭?” 薄宴礼不动声色站到宁时鸢面前。 见薄宴礼护着宁时鸢,上官苒更加觉得宁时鸢手段高明。 否则一向不近女色的薄宴礼,怎么会对宁时鸢这么特殊和例外? 第86章 会看错人吗 “为什么不能有心情?” 宁时鸢不禁觉得疑惑,她并没遇到糟心的事情。 再者,她心情的好与坏跟上官苒又有何关系? “你让栀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难道不该心怀愧疚吗?”上官苒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然而,只见宁时鸢露出了似是看傻子的眼神,“上官小姐,我有什么可愧疚的?” “宁栀柔对我的所作所为,但凡你有心,都能够查到。”宁时鸢语气缓慢而冰冷,“可惜,上官小姐只听信宁栀柔的一面之词。” “栀柔那么善良,不会骗我的。”上官苒坚定回答道。 听到这里,宁时鸢只觉得上官苒无药可救。 跟被蒙蔽了的人说话,就是浪费她的时间。 “我无话可说。”宁时鸢收回眼神,转而看向薄宴礼,“我们走吧。” 宁时鸢想离开的行为在上官苒眼中成了宁时鸢害怕。 上官苒笃定的认为宁时鸢是害怕自己拆穿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所作所为。 “宁时鸢,你给我站住!” 见宁时鸢要离开,上官苒快步上前,挡在宁时鸢身前的路。 即便是宁时鸢想要忽略都难,上官苒明摆着就是来找麻烦。 “还有什么事吗?”宁时鸢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和怒意,很明显已经在生气边缘。 上官苒听出宁时鸢语气中的愠怒,但她并不在乎。 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仅靠她背后的薄宴礼能如何? 她就不信薄宴礼敢为了上官苒得罪整个上官家族! “宁小姐是害怕我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吗?” 上官苒抬了抬下巴,略显高傲的凝视宁时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敢做,就别怕被人拆穿。” 然而话落,上官苒还是没能从宁时鸢的脸上看到半分心虚,只看到她满脸的厌恶和不耐。 “上官小姐有什么话直白说,不必打哑谜。”宁时鸢没什么耐心的开口。 上官苒被这番话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难怪栀柔会被欺负的那么惨,宁时鸢还真是难对付! 像栀柔那么善良软弱的女孩子,这些年还不知道在宁时鸢手里吃了多少亏。 如此一想,上官苒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她要为宁栀柔讨要公道。 “宁时鸢,你还真是一点都……”上官苒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诸御哲直接把她拉了过来,导致没说完的话改了口,“诸御哲,你干什么?” “宁小姐,阿宴,不用在意她的话,你们今天这顿算我的。”诸御哲说着还给宁时鸢和薄宴礼一个歉意的眼神。 听出诸御哲是在打圆场,上官苒心中泛起了冷意。 她就是看宁时鸢不顺眼,诸御哲这么做无疑是在跟她对着干。 “诸御哲,别忘了你的身份。” 上官苒甩开了诸御哲的手,抬着下颚,居高临下的望着宁时鸢,“宁小姐,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宁栀柔,我护定了。” 诸御哲脸色猛地一变,好几次想要阻拦,都被宁时鸢的眼神阻止。 “所以呢?” 她倒想看看上官苒还能再说出点什么来。 见宁时鸢不为所动,上官苒更加觉得她不可理喻。 比起端庄大方宁栀柔,宁时鸢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 “如果你再欺负宁栀柔,就是与我整个上官氏为敌。” 听见这不经思考的发言,宁时鸢并没有嘲笑,而是生出了几分伤感。 虽然上官苒是被宁栀柔洗脑,但她的本质是善良仗义的。 若她也能有一个无条件站在她身后的朋友…… “好的,我知道了。”宁时鸢冷淡回答道。 上官苒想如何都与她无关,她根本就不会欺负宁栀柔。 “既然上官小姐这么护着宁栀柔,那就看好她,别让她来我面前晃。”宁时鸢勾起一抹坏笑,狡黠的弯起眉眼,“否则我可不保证不会欺负她。” 听言,上官苒抿了抿唇。 宁时鸢这番话像是在告诉她,不是她故意针对宁栀柔,而是宁栀柔先犯的错。 可这怎么可能? 宁栀柔那么善良小意,根本不像是会充当显眼包的人。 肯定是宁时鸢在往宁栀柔身上泼脏水! 她上官苒,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栀柔是龙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到你的眼前晃?”上官苒这次的话语有些没底气,“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了?” 上官苒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宁时鸢这么淡定。 见上官苒失语,宁时鸢这才缓缓道:“上官小姐可以考虑我上次的提议。” 语毕,宁时鸢无意再与上官苒纠缠。 她捏住薄宴礼的袖子,语气有所缓和,“走吧。” “好。”薄宴礼微微颔首,和宁时鸢并着肩走向电梯口。 看着两人的背影,上官苒眼神深沉,她知道宁时鸢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在提醒她去调查宁栀柔。 她和宁栀柔相处这么久,虽然宁栀柔有时候显得太过于柔弱,但她认为,宁栀柔只是善良过了头。 可……她真的不会看错人吗? 如果宁栀柔真的很好,为什么薄宴礼会选择宁时鸢,而不是宁栀柔? 越想,上官苒越发的不自信。 看来她该找个时间调查一番。 上官苒有些郁闷,她沉默了半晌,抬眸望向诸御哲。 “诸御哲,你觉得我会看错人吗?” 这个问题让诸御哲有些难以回应。 他心悦上官苒,不好直说上官苒交朋友的眼光不佳。 可宁栀柔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有必要说实话。 “苒苒,你性子高傲明艳,这是好事。”诸御哲将话说得委婉,“只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尝试听一听别人的建议。” 上官苒明白诸御哲的言中之意。 或许她真的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他们是站在宁时鸢那一边的。 “我知道了。” 回去之后她就派人去调查一下宁家的过往,以及宁栀柔和宁时鸢之间的关系。 另一边,宁时鸢和薄宴礼走入包厢内。 薄宴礼绅士的为宁时鸢拉开座椅,“坐。” 宁时鸢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入座后,询问薄宴礼。 第87章 调查死因 “隐藏服务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听言,薄宴礼神色没有变化。 他心中早已猜到宁时鸢会需要餐厅的这项服务。 “先吃饭,你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薄宴礼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担心宁时鸢的身体,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要是等会儿忙起来,肯定又要忘记吃饭。 然而宁时鸢却再度坚定的开口询问道:“薄总,我不喜欢打哑谜。” 她的态度很明显,只求一个答案。 薄宴礼手指一顿,他合上菜单,神色认真的看向宁时鸢,“最低消费五十万,会有专门的男执事过来询问你。” “仅是消费五十万?没有其他要求?”宁时鸢问道。 这家餐厅的情报网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可见餐厅老板的实力也非同一般。 “嗯。”薄宴礼点点下颚。 宁时鸢勾了勾嘴角,拿起菜单直接点了一瓶价值五十万的红酒。 而后,宁时鸢将菜单推到薄宴礼面前,眉眼弯了弯,“今天这顿饭,我请。” 薄宴礼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好。” 点完餐后,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执事走了进来。 “先生,女士,今天由我来服务二位,请问您点的红酒需要现在送过来吗?”男执事脸上挂着职业笑容。 “现在。”宁时鸢淡淡说出两个字。 男执事点了点下颚,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走入包厢内,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圆盆。 盘底铺着冰块,红酒则在冰块中央,在灯光的照射下,酒色显得妖冶。 “这是二位的酒。”男执事十分周到的醒酒后,将红酒开启,倒入两人面前的高脚杯中。 待服务员退出包厢,男执事恭敬的走到薄宴礼面前,“先生您好,本店的……” “不是我下的单。”薄宴礼打断他要说的,随后视线落在宁时鸢身上。 男执事立即意识到自己认错人,快步走到宁时鸢身旁。 “尊贵的女士,我很抱歉误认,请问您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或者是……想要调查什么人?” 男执事道歉的态度很谦卑,但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神态里又满是自信。 作为京都唯一一家可以调查情报的餐厅,他还是拿的出底气。 更何况能来调查消息的,绝对是知道他们的实力。 说话时,男执事抬起眼睛观察宁时鸢的脸色。 在看见宁时鸢惊为天人的容貌时,男执事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而这一眼神,恰好被薄宴礼捕捉到。 顿时,薄宴礼心里生出一种郁闷感。 宁时鸢的魅力太大了,让他心生压力。 可也正是因为宁时鸢身上耀眼的光芒,他才会被吸引。 宁时鸢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高脚杯,眼神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冷冽。 “什么都能调查?”宁时鸢再度确认。 男执事神色变得严肃,应声道:“是的,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们必然能提供您所需要的一切。” “很好。” 宁时鸢抬眸与男执事对视,绯唇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我要知道,宁海天前妻的死因。” 宁时鸢这句话刚说完,薄宴礼有些片刻的疑惑。 但下一秒,薄宴礼便释然了。 他的确很希望宁时鸢可以依赖他,让他帮她调查这件事。 但以宁时鸢的态度,她自然是会选择靠自己的实力。 而男执事的表现就不一样了,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宁时鸢,“确定只要调查这件事?” 只是调查一个人的死因,竟然不惜花费五十万点他们的情报服务? 这明明用几万元找一个私家侦探就能解决的事…… 男执事虽觉得被大材小用,但职业素养良好的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为您吩咐下去,三日后会有结果。” 看出宁时鸢气质不凡,男执事只觉得是他多虑了。 或许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才没选择私家侦探。 宁时鸢缓缓点了点头,“我要知道的是真正的死因,而不是搪塞的假消息。” 这件事既然可以被宁栀柔拿来当秘密威胁她,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上官苒坐在家中专车司机的车内。 原本该是诸御哲送她回来,但她心乱如麻,没有与诸御哲相处的心情。 司机见上官苒满脸不高兴,心里不免关心起自家大小姐发生了什么。 毕竟上官苒的脾气一向很好,很少有如此一面。 “大小姐,是发生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情吗?”司机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听见司机的问话,上官苒心中一惊。 连司机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是她的表现太明显么? “沈叔,你觉得我看人的眼光怎么样?”上官苒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句。 与其说她在问司机,倒不如说她在自问。 “小姐从小接受的都是上好的教育,识人的本事不会差的。” 沈叔回答的很中肯,这让上官苒无从判决。 可她的脑子里突然想到诸御哲说的,她应该考虑一下别人的建议,而不是只听信宁栀柔一个人所说。 宁栀柔会骗她吗? 她和宁栀柔相识不久,宁栀柔为什么要骗她? 上官苒脑海惊现这两个问题,而同时间,她瞳孔猛然收缩。 这两个问题的出现,不就是证明她已经开始怀疑宁栀柔么! 上官苒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询问宁栀柔。 手机拿起来的那瞬,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上官苒手指稍稍用力,紧紧的握着手机。 她的脑海里开始回忆宁栀柔和宁时鸢每次矛盾时的场景,上官苒突然发现有很多地方是她当时不曾看透的。 明明龙家都不介意宁时鸢穿着朴素的过来,为什么宁栀柔要大庭广众下点出宁时鸢的穿着? 宁栀柔口口声声说宁时鸢针对她,可分明…… 上官苒越想,眸光越发的深沉。 原来宁时鸢那句“别被宁栀柔当枪使”并不是嘲讽她,而是在提醒她。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 随着沈叔一个急刹,上官苒身子猛然前倾,头也狠狠撞到前座。 第88章 噩梦 上官苒没有发火,沈叔的车技向来稳妥,急刹车还是第一次,不会是沈叔的问题。 “怎么回事?” “抱歉,大小姐,前面有辆车突然超车没打转向灯。” 上官苒“嗯”了一声,脑子里好像是想到什么。 转向灯? 所以宁栀柔那么做就如同“打转向灯”,让人觉得她受欺负。 “沈叔,开快点。” “是。” 上官苒目光移向窗外,并不打算在车上派人调查。 在她查出真相之前,她调查宁栀柔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片刻后,车子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 上官苒回到房间,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在电话被接通时,上官苒未等对方开口便吩咐道:“去查一个人。” “大小姐想要查谁?”那头的人语气满是意外,但态度却十分尊敬。 他很意外,查人可不是上官苒的作风。 毕竟上官苒被家族保护得很好,性格天真烂漫,仗义傲娇,这还是上官苒第一次调查别人。 “宁栀柔。”上官苒冷冷吐出了三个字。 那头的人沉默了。 宁栀柔?那个刚被龙家认回的大小姐? 上官苒不是在与宁栀柔交好吗,会突然想调查她,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是。”男人没有多问,立即应下。 得到正面的答复,上官苒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手机里面自己和宁栀柔的合照,上官苒目光落在宁栀柔那张温柔无害的笑颜上。 “宁栀柔,希望你没有骗我。” 与此同时,龙家。 “不!”随着一声,龙老夫人从宽阔柔软的大床上惊坐起了身子。 风华绝代,眼角不见多少细纹的龙老夫人此时眼底闪烁着惊愕与怖色。 龙老爷子听到耳畔边,异样响动,立马开了小夜灯。 昏黄的小夜灯打在龙老夫人的脸上,层层雾汗让她脸色苍老几分。 “夫人,怎么了?”龙老爷子立马递出几张面巾,关心询问道。 龙老夫人擦了擦,随后道:“刚刚我梦见了我们的女儿……” 原来是做噩梦,龙老爷子稍稍的松了口气,“都过去了。” 龙老爷子只以为龙老夫人是偶然想起当年女儿惨死的事情,也就如往常安慰。 可谁知道,龙老夫人听到这样安慰的话,眼底里的悸色越来越深。 “不!”龙老夫人矢口否定。 她理了理肩膀上的披肩,眼底的慌色渐渐褪去,铺展的纸巾在手上留下稀碎的屑,龙老夫人很清楚自己在梦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看见女儿死之前,身后出现了一道影子,让龙老夫人心有余悸。 此时此刻,龙老夫人怀疑她女儿当年的死因另有隐情。 也是她们掉以轻心,让那幕后凶手一直逍遥快活。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簇上心头,他们龙家堂堂富豪榜有名的家族,却没能照顾的了女儿周全。 甚至连外孙女都认错了人! 龙老夫人越想,后背越凉,这个梦荒诞的令人寒毛直立。 回想梦里女儿那张脸孔,龙老夫人沉默了。 她又想到了那天阳光下,女儿在花架子里笑起对她说悄悄话,一道道的汗水顺着脊梁骨而下。 “女儿的死,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在梦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顿时,龙老爷子忽然明白自家夫人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而有所乱了心思,并且大汗直下。 “她……”龙老爷子到嘴边的话就此止住。 他忍不住想着已经死去女儿的单龙背影,终于没能按捺下心悸。 “那我们再派人查当年的情况?” 龙老夫人微抿着嘴唇,“总之这事情必然有蹊跷,查吧。” 她这个梦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是她的宝贝女儿给她托梦,让她去查清楚真正的死因。 另一边,餐厅内。 宁时鸢抿了口高脚杯中的红酒,她正欲询问薄宴礼有关于这家餐厅更多的信息时,薄宴礼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薄宴礼垂眸,眼神落在来电显示上。 在看见是“王绍”两个字时,薄宴礼眼神深沉了几分。 这个点王绍打电话给他,必然是要紧的事情。 他滑动接通,出言询问:“什么事?” “薄总,副总突然来您的办公室声称想见您。”王绍言语简单的将事情概括。 听完,薄宴礼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他都已经给予薄英范“副总”的位置了,薄英范还找他做什么? “我现在过去。” 语毕,薄宴礼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对宁时鸢开口道:“公司突然有点事,我回去一趟。” 他顿了顿,观察着宁时鸢的表情。 见宁时鸢脸上毫无波澜,薄宴礼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宁时鸢对他就这么漠不关心吗,连一句客套的询问都没有? “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公司。”薄宴礼出言为自己找补。 然而,宁时鸢直接摇头拒绝,“不用了,薄总去忙吧。” 她并不喜欢麻烦别人。 再者,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薄宴礼在场也不方便。 比起两个人,她更喜欢单独行动。 薄宴礼哪里听不出宁时鸢话里面的忽视与冷淡,一如她往常的行事风格。 “好。”薄宴礼应了下来,起身离开包厢。 目送薄宴礼离开,宁时鸢慢条斯理的用着桌上的高端食材。 她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给祈司发了一条定位短信。 “派人过来接我去鬼市。” 发送完短信,宁时鸢品着红酒。 味道上乘,可惜薄宴礼没喝几口就回薄氏,享不到这个福了。 片刻后,宁时鸢离开餐厅。 她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祈司派来的车辆。 车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看见宁时鸢时,男人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请。” 在宁时鸢走到车旁时,男人打开了车的后座,方便宁时鸢入座。 半晌后,车子在鬼市入口停下。 宁时鸢独自下车,抬步进入鬼市之中。 之前每次来都是直奔目的地,没有仔细观察过鬼市中的买卖,恰好今天有空可以逛一逛。 宁时鸢目光扫着戴着面具摆摊的摊贩,心中不禁感叹。 第89章 绑架 鬼市里的东西很齐全,各种珍稀药材,琉璃盏,市面上稀奇古怪的文玩都有,看着都像是流传了上千年才能够传承下来的工艺品。 宁时鸢本想着进入鬼市当中随意逛逛,但视线被身旁的中药材摊铺吸引了注意。 上面所摆放的灵芝让宁时鸢生出了几分好奇。 “这灵芝的品质倒是少见。”宁时鸢出声赞叹。 听言,摊铺的老板便知道宁时鸢是个识货的。 “那是当然,这几株灵芝都是从上好的红土当中生长出来的。” 宁时鸢心中清楚老板没有说谎,眼前这几株灵芝的纹路明显与寻常的灵芝不同。 但就在这时,宁时鸢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一股寒意传来。 她神色微变,感觉到了背后有危险的存在,宁时鸢猛地回过头。 宁时鸢意外发现,几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故作正常的藏在四周。 见他们神情当中显露出来的攻击姿态,宁时鸢立即离开药摊。 她很清楚,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 但药材摊的老板是无辜的人,不该承受这因果,于是快步离开摊贩。 在调转脚步之前,宁时鸢低声开口:“留着,我明天会过来买下。” 几个高大的男人见宁时鸢离开,不由得面面相觑。 “她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愣着干什么,人丢了谁负责,还不快追?” 几人立马跟上宁时鸢的脚步。 宁时鸢并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而是挑选了僻静的地方。 要想解决这几个人,可不能被太多的人看见,否则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老大,她为什么要往人少的地方走,该不会是有诈吧?”其中一个小喽啰担心的问道。 毕竟他们都知道,宁时鸢的身份可是夜莺的组织老大,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却不以为然,“我们这么多人,她一个女人再有实力也不可能把我们解决。” 在宁时鸢走进胡同的那一瞬间,其中两个男人直接攻上前。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朝宁时鸢的背后袭来。 还有两个男人站在她刚刚拐出的小巷子口,几人成环攻姿态的包围了宁时鸢。 见这几个男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宁时鸢也不打算逃避。 宁时鸢的身手高超,然而,对手人高马大,且人数上占有优势。 被派来的这几个人身手同样不凡,可见对她出手的人是下了血本。 “谁派你们来的?”宁时鸢冷声询问。 然而,为首的男人却嗤笑出声,根本不将宁时鸢放在眼里,“谁派的,你无须知道。” “如果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否则……” 对此,宁时鸢只是冷哼了一声。 仅凭这几个男人的身手就想吓住她? “笑话。” 宁时鸢毫不发慌,而是冷静自若的将自己手上的绑带拆开。 这绑带,既可以用在她身上做装饰用,也可以用来控制人。 宁时鸢心想着,也更是没再有所迟疑,立即拿着绑带的另一端,随后狠狠的弹起。 围在后面的三个西装男本就是要准备堵住宁时鸢所有退路的,可现在看到这样的一幕,眼底的镇定消失无踪。 三人没再有所迟疑,立即从各个方向包抄宁时鸢。 宁时鸢见此更是叹气,一个侧身摆,直接将两个男人的踹开。 就在宁时鸢准备离开时,一根飞针刺入了宁时鸢的后脖颈。 她面色突变,瞳孔缩了缩。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看着缓缓倒在地上的宁时鸢,几个男人脸上露出轻松又得意的笑。 “原本还以为拿不下这女人了,没想到这么简单。” “身手再好的人又如何,还不是防不住偷袭?” 夜晚悄悄降临,薄宴礼驱车回薄家。 原本今天是该和宁时鸢待在一起的,要不是因为薄英范…… 一想到薄英范在办公室和他说的那些话,薄宴礼心情一阵复杂。 片刻后,薄宴礼回到薄家。 他刚走入别墅内,便开口询问王妈:“她回来了吗?” 王妈顿时便明白薄宴礼的意思,更是知道薄宴礼口中的“她”是在指宁时鸢。 “没有。”王妈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闻言,薄宴礼不免感到疑惑。 按照正常情况,宁时鸢早就该回来了,怎么会到现在都不见身影? 察觉到不对劲的薄宴礼皱起剑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然而,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试。” 薄宴礼顿时有些心慌。 他突然后悔下午将宁时鸢独自一人放在餐厅里。 她到现在还没回薄家,手机也不在服务区,莫非是出事了? 一旦联想到这些,薄宴礼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转而拨通了王绍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王绍立即接听:“喂,薄总,有什么吩咐?” “查一下宁时鸢现在在哪里?”薄宴礼言简意赅的命令道,“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语毕,薄宴礼挂断电话。 以宁时鸢的能力,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宁时鸢缓缓睁开眼睛,就闻到了喧嚣的尘土与重机器弥漫出来的灰尘所散发出来的工业气味。 宁时鸢试图活动一下,却发现四肢都被捆绑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觉察到了自己被绑架的处境之后,宁时鸢并没有着急,也并没有慌乱的呼救,反而是冷静的观察起四周。 看着场景,她十有八九是被带到了一处废弃工厂内。 即便破旧不堪,这厂区内部还是处处可见大棚皮料等一系列带着重金属元素的化工物质。 很是难闻! 将她绑到这里来,宁时鸢并不感觉意外。 只是她有些纳闷,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对她下手,还不惜买通好几个精英打手。 宁时鸢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人的名字,第一个便将宁栀柔排除。 毕竟雇佣精英打手的费用不菲,现在的宁栀柔还出不起。 第90章 篡位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在保镖的重重围护之下走到宁时鸢面前。 定睛一看,宁时鸢冷笑了声,原来是老熟人。 绑架她的并非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世创!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身为她的手下,胆子竟敢大到敢绑架她? 绑架的幕后主使是世创,也的确是让宁时鸢感觉有些意外。 但秉持着凡事利益所需的原则,宁时鸢直接开口询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宁时鸢想的很是清楚,自打知道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她就已经考虑过这些绑架自己的人,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放她回去。 更何况,世创对她有很大的怨言。 世创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就笑颜展开。 他笑藏着刀,对宁时鸢的反应很是满意,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 “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能力最高强的女人,只可惜,你落到我手里面了。” 说着,世创拍了拍手。 身后的保镖立即会了意,直接就架起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世创身后。 世创紧跟着坐下,他跷起了二郎腿,一脸悠闲自得的姿态。 他叼着雪茄,眼神慵懒且漫不经心的盯着宁时鸢,宁时鸢也不慌,反而就这样淡定的看着对方。 “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说着,世创弹了弹雪茄的灰。 些许灰迹落在了地下,与满地的尘埃融为了一体。 世创眯了眯眸子,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出组织老大的位置,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并且保你安然无恙,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伤她根本。 宁时鸢心知肚明世创口中谈的是什么样的买卖,不过她并没有立即答应。 她现在为人鱼肉,买卖虽然是人人谈的,但…… 宁时鸢没有给出痛快话,反而是一反常态道:“以你现在的身价,以及各项产业,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另开组织。” “又何必想顶替我的位置?” 宁时鸢说话不卑不亢,她的意思也很明显。 也是在宁时鸢说完,世创的老板也是被宁时鸢噎了一下。 他沉默半晌,到底是给出了一个条件,“几个亿的现金流单用于投资。” “还有一些隐形的资产,包括批出地项目……” 世创的老板列举了很多内容,“这些我可以分给你,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世创浪费了不少口舌,但都不是宁时鸢想听到的。 想要顶替她的位置,现阶段给出的这些条件还远远不够。 她需要持续增长,能够代表实力的东西。 没想到她这边这么难谈判下来,世创老板又点了一根烟。 原本以为能够顺利拿下这件事才将这宁时鸢抓过来,可现在看来……貌似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宁时鸢貌似没有那么好糊弄。 “再者,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绑架我,不怕我有其他底牌?” 这句话提醒了世创。 世创脸色微变,他只顾着达到他的目的,倒是小看了宁时鸢的实力。 “现在不是你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而是我。”宁时鸢缓缓把话说完。 笑话,真以为将她绑架,她就会害怕他吗? 她能够有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世创一个绑架,一句威胁就能够撼动的。 也是在宁时鸢衡量着自己这些年的功绩与所冒的风险之时,对面的世创开始反思了起来。 他究竟是哪一点做的不好,所以才入不了宁时鸢的眼。 以他的实力,完全足够当老大。 宁时鸢作为前老大隐退,然后享受他给的权力和金钱,这难道不好吗? 一时之间,谈判陷入了僵局当中。 可站在其身后的保镖,此时一言不敢发,没人敢打破这冰冷的场面。 另一边,薄宴礼心中焦急如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薄宴礼瞳孔缩了缩,立即将手机拿起。 在看完王绍的信息后,薄宴礼神色变得深沉。 “她竟然在云谷旁边,那里可是快有着不少的废旧厂区,她怎么会在那里?” 一连串的疑问全都浮现在脑海,薄宴礼心里满是疑虑。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查到了宁时鸢的下落。 当下,薄宴礼直接驱车前往废弃工厂。 与此同时,薄家。 青葱绿郁的桌台上,龙老爷子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布满阅历的眼睛,眼底也充斥着着急。 直到自家大孙子过来,龙老爷子严肃的模样才有所缓和,“嘉誉,你过来了。” 龙嘉誉点点下颚,抬步走到了龙老爷子面前坐下,“爷爷,您突然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嘉誉,你对你母亲的死因有什么想法吗?” 这句话无疑是刺中了龙嘉誉的心头,他微微一愣,随后缓下神色。 “母亲的死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龙嘉誉心中明白龙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询问他,“爷爷,是有什么当年的消息吗?” 龙老爷子顿了顿,手指轻敲桌面,“你奶奶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母亲的死因另有蹊跷。” “所以,您的意思是……”龙嘉誉心中已经明白了龙老爷子让他来书房的意图。 “你奶奶被这个梦扰乱心神,嘉誉,你再去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 龙嘉誉神色变得严肃,欣然点了点头。 他本就对他母亲的死存疑,这么多年过去,这根刺已经被血肉包裹,甚至已经重新长起来。 可这件事重新调查,就意味着要把那愈合的伤口撕开,把那根刺再次赤裸裸摆在眼前。 但想到这一番调查不仅可以让他打消疑虑,还能让奶奶安心,也算是一举两得。 另一边,世创和宁时鸢僵持不下。 宁时鸢不愿意让出老大的位置,而世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眼下已经开始气急败坏。 看到世创脸色难看的像是能滴出墨水,宁时鸢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世创只要还想要老大的位置,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而世创没想到宁时鸢会是这个态度,面色不禁阴沉下来。 “宁时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让不让?” 世创死死的盯着宁时鸢。 第91章 不能再发生 在他看来应该女人站着老大的位置,让他们听从她的安排,简直可笑至极。 他辛辛苦苦付出那么多心血,甚至还搭进去那么多人,如今被宁时鸢全给毁了,他怎么能冷静! “我不会让,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宁时鸢态度坚决。 她解决掉的那些人本就没做什么好事,留着也是祸害。 见宁时鸢依旧不为所动,世创眼眸微微眯起,冷着一张脸讽刺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已经沦落至此,还要坚持自己可笑的观念。” 说着,世创抽出一把刀,寒光折射在宁时鸢那张绝色的容颜上,让世创的眼神更加疯狂。 “你说,是你的嘴硬,还是这把刀硬?”世创说着把刀在手上晃了几下。 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早就要求饶。 可惜宁时鸢依旧波澜不惊,她眸光依旧坚定,冷冷吐出四个字:“狐假虎威。” 世创被这句话气得炸毛,正准备要对宁时鸢下手的时候,手机传来警报微微震动了下,这让世创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住。 这是他特意设置的警报,有外人靠近的时候就会有震动。 可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怎么可能会有人过来? 宁时鸢此时也发现世创微变的神色,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她也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想让我让位?”宁时鸢突然话锋一转,没有刚刚坚决的态度,显然是打算试探世创到底怎么回事。 可世创已经在宁时鸢身上吃过亏,并不敢相信宁时鸢突然的转变是改变主意。 而此时薄宴礼已经追踪到附近,薄宴礼下车后快步进入废弃厂房。 他戴着的微型耳麦,还在跟王绍实时联系天眼追踪的情况。 “确定是这个方向?”薄宴礼语气满是不容置疑,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让人不敢不去顺从。 “薄总,天眼追踪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您现在所在的地方。” 薄宴礼“嗯”了一声,开始让保镖开始搜寻附近。 无论怎么样,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宁时鸢找出来! 薄宴礼的动静并没有瞒过世创,他早在外围都安装了微型监控,刚刚手机已经提示过,他也早已有警惕。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自然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绑走宁时鸢。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踪过来,世创打开监控,看到朝着这边过来的人,瞳孔猛然收缩。 竟然是薄宴礼! 看到世创看到手机屏幕后露出的表情,宁时鸢更加肯定是外面肯定是出事了。 难道是祈司发现不对劲,派救援来了? 宁时鸢在心里很快有了判断,当即便朝着世创开口道:“你想要老大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世创没想到宁时鸢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改口,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带走宁时鸢。 带走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风险太大。 可要是把她留下来,那他日后想要再找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 宁时鸢手里有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世创承认自己很纠结。 而他的表情变化也被宁时鸢如数收入眼底,而她也在脑海里快速分析如何困住世创。 “滴滴滴!” 手机传来的警报从震动变成警报,世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实时监控的画面,发现薄宴礼距离这里越来越近。 世创一咬牙,决定把宁时鸢丢在这里。 要是带着她一起走,反而会让他陷进危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是有机会! 世创愤愤的瞪了宁时鸢一眼,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后便匆匆忙忙找机会离开。 好在薄宴礼在明处,他在暗处,通过监控世创也给自己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而此时薄宴礼也注意到房梁上的监控,监控很明显就是新安装的,看来并没有找错地方。 “搜,人就在这里,守住外面的出口!” 薄宴礼说完这番话后,视线落在监控上,似乎是透过监控在和世创对话一般。 世创拿着手机的手猛然抖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有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薄总,那些人已经逃走了。” 闻言,薄宴礼也注意到了一抹逃窜的身影。 他并没有着急追上去,他现在只关心被绑架的宁时鸢。 看到一向强势的女人被绳子绑住,略显狼狈的模样,薄宴礼内心划过一丝心疼。 “抱歉,是我来晚了。”薄宴礼开口询问,脚步不停地朝着宁时鸢的方向走去。 听到薄宴礼的声音,宁时鸢内心生出一股异样,她见男人如此关心她,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只剩下她的身影,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滋味。 她刚想开口让他不要担心,身子骨却一软倒在了地上,顿时眼前一片迷蒙。 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男人着急的声音,“宁时鸢,宁时鸢!” 而后,她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薄宴礼心急如焚,仔细检查一番倒也没发现宁时鸢身上有伤口,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将宁时鸢整个人包裹住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早在外面等候的司机看到薄宴礼出来后的神色和他怀里昏迷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立刻回薄家!” 车子在道路上行驶,车内气氛安静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宁时鸢闭着眼睛,睫毛卷翘,漂亮的脸透露出一股苍白之色。 这样柔弱的她是薄宴礼从不曾见过的,他的手指忍不住摸上宁时鸢的脸,皮肤带着温热,让他猝不及防碰触,又下意识躲开。 她没事真好。 薄宴礼心想。 “不……不要离开我!” 突然,薄宴礼听到一阵夹带的哭音,低头一看,靠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眼角湿润,泪水在她漂亮的脸上留下两道湿痕。 看着一向坚强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薄宴礼的心中那道坚固的城墙刹那间被摧毁,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他伸出手一点点擦拭着女人眼角的泪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温柔。 第92章 进龙氏集团 “别怕,有我在。” 薄宴礼自认是一个绝情的人,杀伐果断的他从不会为任何女人心动。 但这一刻,他却希望能成为怀中女人的依靠,为她踏平一切障碍,只为她展颜一笑。 他想要保护这个女人,让她永远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而不用故作坚强。 就如今天发生的事,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个场景他光是想想就有股窒息感。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半个小时后,车子便开进另一套别墅。 薄宴礼打开车门后又将宁时鸢抱在怀里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看到他们的佣人们全都一脸的诧异。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薄宴礼这般冷漠无情的人露出别的表情,昭示着怀里的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自从回到龙家之后,宁栀柔一直心有余悸。 她知道龙家看似做主的人是龙老爷子,实际上是龙嘉誉。 她明明应该讨好他稳固自身地位,但她更害怕和这个男人接触太多会暴露自己。 于是,她将目光放在龙老夫人身上。 整个龙家能做主的除了龙嘉誉,就是这个温柔婉约,出身大家闺秀的老夫人。 龙老爷子深爱龙老夫人,对龙老夫人几乎是马首是瞻。 只要讨好到老夫人,她就能在龙家站稳脚跟。 宁栀柔的视线停留在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的龙老夫人身上。 龙老夫人年纪大了,五官比年轻时候更显柔和,身上却有一股富养出来的温柔。 看到宁栀柔的身影,龙老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说道:“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坐。” 听到这话,宁栀柔眉眼弯弯,原本眼中的算计被她隐藏得严严实实。 她露出长辈们最喜爱的娴静笑容,朝着龙老夫人走去。 “奶奶,家里佣人这么多,您怎么自己打毛衣呀?” 她捏着嗓子,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话。 宁栀柔一向很有心机,自然知道她这样说话更容易达到一些目的。 龙老夫人浅笑了笑,将手中的毛衣在宁栀柔的身上比了比,一脸慈爱的对她说道:“奶奶一直没为你做过什么,就打算亲手为你织一件毛衣,这是奶奶对你的心意,可不能让外人帮忙。” 实际上,龙老夫人说了个谎。 宁栀柔和宁时鸢的身形有七分相似,她这件毛衣说是为宁栀柔,实际上是为宁时鸢做的。 只是不知道这件毛衣能不能送出去。 “奶奶对我真好!” 嘴巴上这么说,但在龙老夫人没看到的角度时,宁栀柔脸上露出嘲讽,嘴里嘀咕了一句。 “谁稀罕这毛衣。” 这种廉价的东西,也就只配得上宁时鸢那个贱人! 不过很快,宁栀柔就想到她今天找老夫人的目的。 “奶奶,我整天待在家里头好无聊,您能不能跟大哥说说,让我进龙氏集团?” 自从来到龙家的第一天起,宁栀柔已经将龙家的一切当作自己的囊中物。 进入龙氏集团是她踏出的第一步,接下来她打算打入高层,慢慢瓦解掉龙嘉誉的势力。 到那时候 龙氏集团就是她的天下了。 “进龙氏集团?” 龙老夫人听到后皱眉,宁栀柔身为一个外人,跟龙家没有半分关系,按常理是不能进入龙氏集团的。 “龙氏集团有你大哥一个人就够了,你只要负责玩就行,每个月的零花钱要是不够用就找奶奶要,何必去吃上班的苦?”龙老夫人将话说得漂亮。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宁栀柔嘟了嘟嘴,假装难过道:“大哥一个人那么辛苦,我也想帮他分担。” “况且我要是一直在家里玩不去工作,时间久了什么也不会,以后该怎么办?外人会笑我是那种只会啃老的富二代。” “我看谁敢笑我们家栀柔!” 龙老夫人佯装生气,连手中的毛衣也不管不顾了,“栀柔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嘴巴还那么甜,看到你的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笑话你?” “那是因为您是我的奶奶,我做什么您肯定都会支持我,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说到这里,宁栀柔伸出手揪住龙老夫人的柚子摇晃,“奶奶,您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我进了公司肯定会帮大哥忙,绝不会拖他后腿的!” 最终,龙老夫人受不了宁栀柔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下来。 “栀柔,这件事最终权在你大哥那儿,等他回来奶奶跟他说一声。” 龙老夫人顿了顿,将事情的决定权给到了龙嘉誉身上,“但你大哥要是也希望你在家里享福,奶奶可劝不动。” 宁栀柔见目的达成,这才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谢谢奶奶。” 龙老夫人答应了,就代表龙老爷子也答应。 龙嘉誉不可能会驳了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的面子。 另一边,宁时鸢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摆设让她有些陌生。 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房间的风格深沉,是那种成熟男人才会喜欢的。 她甩了甩脑袋,这才记起不久之前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世创的人想要她老大的位置,为此不惜一切绑架她。 正当他们谈判的时候,薄宴礼及时赶到救下她,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现在她待的地方是哪里。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宁时鸢的思绪。 她回头一看,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面容英俊,那双眼睛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让她有些不适。 宁时鸢下意识地转开头,不敢与薄宴礼对视。 见宁时鸢这样薄宴礼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朝着宁时鸢的方向走来。 “你昏迷这么久,想必肚子也饿了,这是我让佣人专门为你做的!” 碗里的米粥喷香四溢,每一颗米粒都开了花,宁时鸢看到后还真觉得肚子饿了。 她立刻接过薄宴礼手里的白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不一会儿,一小碗白粥已经全部进了宁时鸢的肚子里。 第93章 当年的事 她感觉到胃里暖暖的,浑身的力气也在渐渐恢复。 看见宁时鸢眼中的疑惑,薄宴礼开口解释:“我赶到的时候你刚好昏迷,我只能把你带回距离近的别墅。” “那这……” 宁时鸢还没问完,薄宴礼就给出了答案,“我的房间。” 原来这个房间是薄宴礼的,他为什么不把她安置在薄家的客房? 这不得不让宁时鸢多想,但她下意识地将这个问题忽略了。 她直觉薄宴礼是喜欢她的,可她目前并不能回应这份感情。 于是,她仓促结束了这个话题。 “谢谢你。” 宁时鸢身为鬼医,这一次却十分大意没有该有的警惕心,才让对手乘虚而入。 想起那些人,宁时鸢的眼神变得冰冷,这一次他们让她吃下的亏,她肯定会百倍找回来! 薄宴礼看到她的神色,也猜到她心中所想,更加好奇起她的身份。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副高冷又神秘的样子,这个猜不透的女人让他一步步沦陷,直到再也移不开眼。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即便他知道那些事情,宁时鸢不会告诉他。 “那些人看起来很不简单,他们为什么绑架你?” 薄宴礼一边问,一边观察着宁时鸢的表情。 不出他的意料,宁时鸢果然在他提起那些绑架她的人的时候眉头一皱。 显然她与那些人早就认识。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绑架我。” 宁时鸢特意不去看薄宴礼的眼睛,随意撒了一个小谎,“可能是觉得我钱多,想要绑架勒索,不过他们这次打错了算盘。” “是吗?”薄宴礼明显不信,语气透着担心,“我倒是觉得那些人可能另有目的,这一次没成功,下一次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亏吃一次就够了,宁时鸢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坑里跌第二次? 那些人要是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她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我会小心的,而且他们这次绑架没成功可能就换目标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薄宴礼知道宁时鸢没有说实话,但他的担心是真的,“这样吧,我给你安排几个靠得住的人贴身保护你?” 那怎么行? 宁时鸢内心拒绝,她要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是被薄宴礼的人盯着,到时候她还怎么实施计划? “薄总,我们非亲非故,你不需要对我这么用心。” 这句话从宁时鸢的口中出来显得无比冰冷,一下子让薄宴礼清醒过来。 在这段感情之中,他一直是下位者,是他单方面喜欢这个女人,而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薄总。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次日,宁栀柔特意打扮了一番。 刚做好不久的发型,一身女性职业装,显得她少了几分娇俏可人,多了几分成熟,拎着她新买的名牌包包坐上龙家的银灰色宾利专车。 片刻后,龙氏集团。 宁栀柔在前台的介绍下坐电梯一路来到十八层。 这层楼是龙氏最高层的办公层,宁栀柔找到龙嘉誉的办公室,她刚想推门进去,一段对话从办公室内传出。 她下意识的贴近办公室门,竖起耳朵偷听。 “我母亲的死很可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 “龙总,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有些久远,怕是很难查出来。” “我雇佣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对我说出这一句很难。” 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宁栀柔的耳朵里,她神色大变。 其他人不知道宁时鸢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可她宁栀柔知道。 她是唯二知晓这个秘密的人,而另一个知情者,便是谢玉芳。 本以为早就已经被掩埋的真相将会被再次挖出来,这让宁栀柔心急如焚。 要是当年的真相被查出来,那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 到那时,不仅是她,整个宁家都会覆灭。 她顾不上里面的人继续说了些什么,迅速走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拨通了谢玉芳的手机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便被接通。 不等谢玉芳开口,宁栀柔焦急道:“妈,不好了!龙嘉誉在派人查当年那个女人的事!” 听完宁栀柔的话,谢玉芳神色变得凝重。 宁栀柔握紧电话,等着谢玉芳出谋划策。 然而过了好半晌,谢玉芳一言不发,话筒里传出女人清晰的呼吸声。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宁栀柔小心的开口试探道:“妈,是不是你暴露了什么?” 龙家的人不会无端怀疑起当年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她们没处理掉的蛛丝马迹。 “没。”谢玉芳否认了宁栀柔的问题。 她要是暴露,那已经没接宁栀柔电话的机会了。 片刻的沉默是因为恐惧。 那个女人的死,和她脱不开的关系,她怕自己成为见光死的恶鬼,更害怕失去如今的好生活。 能被龙嘉誉派出的人既然是龙家的精锐,没有好的计划,被查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宁栀柔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坠入无尽深渊。 “事情还没败露,我们还有机会,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谢玉芳语气严肃,宁栀柔不敢打断谢玉芳的话,认真记下她布置的任务。 事到如今,她只能按照谢玉芳的吩咐做事。 说完计划,谢玉芳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恐惧迫使她冷静下来。 所有脑细胞开动只为一个目的,隐藏好几年前的罪孽。 不能让龙嘉誉的人查到一点证据,这些人的直觉比追踪猎物的猎犬还灵敏,要是被这些人查到些蛛丝马迹,她谢玉芳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挂断电话后,谢玉芳偷偷删了这条通话记录。 宁栀柔收拾了一下心情,抬步回到龙嘉誉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出男人清冷的声音:“进。” 宁栀柔推门而入,对着龙嘉誉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大哥,我刚刚在门口刚好听到你提到调查。” “要查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好帮大哥分忧。” 第94章 栽赃 龙嘉誉的眸色一暗,宁栀柔偷听也就罢了,竟然有胆子试探他的事情。 她究竟想做什么? 心有疑惑的龙嘉誉并没有直接回答宁栀柔的问题,而是质问她出现的原因。 “你怎么来公司了?” “大哥,我听奶奶说你总为了工作不吃饭,所以我特意来给你送爱心午餐。” 宁栀柔弯起嘴角,对着龙嘉誉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看在她这么懂事得体的面子上,龙嘉誉总要交代些有效信息吧? 宁栀柔温婉笑着,努力伪装好自己。 她没忘记谢玉芳交给她的任务,她在等龙嘉誉松口,却等来了闭门羹。 “不必,我吃过了。” “大哥,你真的吃过了吗?可我怎么觉得大哥是有烦心事,所以没胃口?” 宁栀柔皱了皱眉,没想到龙嘉誉的嘴这么严,一点口风都不透露。 宁栀柔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再一次试探龙嘉誉的口风。 “宁栀柔,你要是闲就去找点事情做,我还有个会要开,没空接待你。” 龙嘉誉话落,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总裁,贵客已经到会议厅了。” 龙嘉誉起身大步走出办公室,留下宁栀柔一人。 宁栀柔今日的反常行为薄宴礼记在了心上,他在宁栀柔走后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让助理格外注意宁栀柔。 另一边,薄家老宅。 宁时鸢在房间打坐,身体的不适感随着气息运作,虚弱感逐渐消失。 宁时鸢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落山。 夕阳余晖照在她瓷白的脸上,宁时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这几日的经历。 这次受伤是她大意了,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粗心。 组织的水变得越来越浑浊了,暗处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要倍加小心行事才行。 她从房间走出来,恰好与守候多时的薄宴礼对视上。 “好些了吗?”薄宴礼出言关心。 “好多了,我调整身体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没有意外,只不过,爷爷的身体还是老样子。”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宁时鸢帮薄老爷子检查一下。 宁时鸢舒展的眉头微微一皱,“按道理,这么长时间过去,薄老的身体应该会有所好转才对。” “带我去看看薄老。” “好,跟我来。” 宁时鸢跟着薄宴礼来到薄老爷子的房间。 只见薄老爷子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听到声音向着门的方向看来。 薄老爷子在看到宁时鸢时,露出一抹和蔼的笑。 “宁小姐,你来了。” “我听薄总说您身体还是没有好转,特意过来看看您。” 宁时鸢说着,坐到薄老爷子床边的凳子上,拿起薄老爷子的手腕给薄老爷子把脉。 一番诊脉后,宁时鸢舒了口气。 薄老爷子的身体并没有大碍,身体没达到她的预期恢复效果是因为心理问题。 “薄老,您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倒没有,薄家小辈都争气,底下的烦心事传不到我耳朵里。” 宁时鸢不可能诊断失误,薄老爷子的脉虚脉多不平稳就是有心事的表现。 “这段时间,您真没遇到什么忧虑的事吗?” “忧虑你算吗?你受伤的事没瞒住了,我怀疑他是因为这事才影响了病情康复。” 一旁的薄宴礼开口点醒了宁时鸢。 宁时鸢把手指搭在薄老爷子的脉搏处,仔细感受脉搏的频率。 薄老爷子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要比年轻人慢,得好好休养。 “薄老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调理的方向没出错,只是以后要注意薄老的心理健康。”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认真记下宁时鸢的要求。 宁时鸢又给薄老爷子做了一些身体检查,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理疗包给薄老爷子扎针调理气血。 宁时鸢手握纤细银针,快准稳的把针扎入穴位,薄老爷子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堵塞的筋脉在几根银针的作用下缓缓疏通,薄老爷子整个人呼气都变得更加顺畅,久违的舒爽感让他格外舒适。 宁时鸢时刻注意着薄老爷子的身体变化,神情专注的样子被薄宴礼看在眼底。 他越发好奇宁时鸢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培养出宁时鸢这样的人? 但他知道宁时鸢现在并不想暴露她的身份,对他也有所隐瞒。 对此,薄宴礼并不生气,他有的是耐心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宁时鸢给薄老爷子扎完针,额头全是汗珠,面容变得有些苍白。 强大的意志力没让她倒下,她努力稳住气息,将银针收好。 而后,宁时鸢写下一张药方递给薄宴礼,“后续的调理按照这张方子。”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我就不打扰薄老休息了。” 与此同时,宁栀柔没从龙嘉誉口中套出有效信息,提着冰冷的餐盒回到了宁家。 谢玉芳等宁栀柔消息许久,听到动静,她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来到宁栀柔面前。 “龙嘉誉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信息都没有和我透露,他对我好像有所防备,妈,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不会查到什么了吧?” 宁栀柔神色紧张,生怕真相浮出水面。 谢玉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宁栀柔,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慌什么?要真查到了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 “再者,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难道能解决吗?” 宁栀柔低下头,不敢吭声。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件事要是还办不好,我们全都完了。” 谢玉芳严肃的表情让宁栀柔感到害怕,她不敢去看谢玉芳的眼睛,怯懦的低头点头。 “妈,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努力把事做好。” 谢玉芳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希望这一次宁栀柔能争气。 “害死老女人的锅我们肯定不能背,想金蝉脱壳就需要找个替罪羊,宁时鸢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宁时鸢弑母!这……龙嘉誉能相信这个结果吗?”谢玉芳的计划过于疯狂,惊得宁栀柔张大了嘴巴。 第95章 逃跑 “那我们就让龙嘉誉相信这个结果,相信这一切就是事实。” 谢玉芳脸色阴沉的可怕,宁栀柔在谢玉芳恐怖的表情下看到了守住荣华富贵的希望。 她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宁时鸢绝望的脸。 “妈,我明白了。” 谢玉芳收回戳宁栀柔脑门的手指头,冷声警告:“这次你办事机灵一点。” “那……具体我要怎么做?” 谢玉芳神情严肃,带着她进了书房。 此刻的宁时鸢并不知道天上有口大锅要砸向她,她还在为世创的事烦恼。 宁时鸢没有休息,她怕夜长梦多,立刻给祁司发了暗号,传他过来。 暗号发出三分钟后,宁时鸢听到敲窗声。 “老大,新任务是什么?” 不愧是她的得力干将,一见面就想工作,宁时鸢就喜欢他务实的性格。 “之前的那件事。” “您说的是……世创?”祈司开口猜测道。 “嗯,我要他的所有势力资料,以及活捉。” 这个任务的挑战难度可不小,祁司眸色一沉,慎重的回答宁时鸢。 “可以,还请老大给我一些时间。” “好,我相信你。” 祁司领命后没在宁时鸢的房间停留太久,快速回到组织,带人在全城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世创想代替宁时鸢,他算什么东西? 祁司带着怨气工作,势必在一天时间内找到世创。 祁司找人的动静闹得很大,世创险些被祁司抓到。 世创躲在废弃幼儿园的厕所里,努力屏住呼吸,躲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躲过祁司的搜查。 从卫生间出来,世创的双腿有些发软。 “宁时鸢这个女人疯了吗?搞这么大动静是想杀了我吗?” 寂静的幼儿园没有其他人,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这座城市,世创是不敢待下去了,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死。 世创翻出老朋友的电话打了过去。 此时的地下赌场内,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双指夹着雪茄,接到电话微微皱眉。 “这不是世创么,你找我这种小人物,有何贵干?” 世创前段时间的豪情壮志豹哥可没有忘记。 世创可是要成为组织老大,这才多久就放弃理想,改当缩头乌龟了? 不需要世创说出诉求,豹哥都能猜出来他想什么。 世创找他除了装逼以外做的事就是逃逸。 世创得罪了宁时鸢,想通过正常渠道离开这里不现实,偷渡是他唯一的求生机会。 “豹哥,我上次是喝醉了,说的话都是胡话,你别拿小弟开玩笑,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弟弟,弟弟现在遇到困难了,想买张票避避风头,哥,你看多少钱合适?” 豹哥的脸色一沉,掐灭了手中的雪茄,“你别想拿喝酒糊弄我,老子没傻你得罪的什么组织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你还有脸自称是我弟弟,还想让我帮你?你想死死一边去,别连累我!” 豹哥根本不给世创求情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不到十秒,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哥,我出两千万,帮我逃吧!” 两千万没了还可以再赚,要是被宁时鸢的人捉住了,世创害怕自己的寿命到头了。 宁时鸢的手段他听说过,他可没勇气面对宁时鸢的报复。 此刻,世创握着手机的手全是冷汗。 “哥,你就帮帮老弟吧,这已经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终于说话了。 “三千万,少一个子都免谈。” 豹哥这是狮子大开口,想榨干他!好在报价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心眼,没说他存款的极限数字。 “哥,三千万也太多了吧,我……” “机会就一次,我说了,少一个子都免谈。” 砍价失败,时间就是生命,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一咬牙接受了三千万的现实。 “好,那麻烦哥了。” “三千万只是票钱,还得再加五十万辛苦费。” 豹哥的话让世创咬紧牙关,忍住说脏话的冲动。 这豹子的心是真的黑,一点旧情都不念。 “好的哥,我想办法凑凑,一个小时后给你打钱。” 世创不敢和豹哥聊天了,怕他再加其他服务费。 他身上的钱不多了,去外国避风头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不能再给豹哥要钱的机会。 世创又在废弃幼儿园躲了一个小时,再一次拿出手机,操作程序给豹哥打钱。 这一次他没给豹哥打电话,而是发了短信告知豹哥收货地址。 做好这一切,世创动身离开了废弃幼儿园。 世创把收货地定在了某高档咖啡厅内,主打一个富贵险中求。 好运难得眷顾世创一次,世创在咖啡厅等了三分钟,平安拿到机票假证。 机票的起飞时间是凌晨一点,他还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世创在咖啡厅的卫生间做了简单的便装,带着机票来到机场。 这破地方他是一分钟都不敢多留。 世创隐藏在机场的人群中,等待登机的机会。 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生怕遇到宁时鸢的人。 他慌张的神情引起了祁司小弟的注意,第一时间偷拍了世创的照片发到了工作群。 “祁司哥,我在机场看到了一个可疑男子身材和老大找的人长得很像。” 祁司有多年的刑侦经验,确认过照片,就是世创本人! “眼力不错,就是这个人,你给我看好他,别让人跑了,把黑寡妇叫来,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机场小弟看向世创的双眸放光。 祈司说过,只要能找到世创,并把活人送到他面前,就给大家发五倍的年终奖。 能进这个组织的人都是天之骄子,他们普通的奖金是普通人五年的工资。 世创察觉出背后炽热的目光,回头看向身后,看到一个长腿大美女在向她抛媚眼。 “哥哥,要一起去隔壁酒店休息一会吗?” 为了挽留世创,组织的女成员也是下血本了,拿自己当诱饵。 这个节骨眼,有美女邀请他去酒店,世创不是傻子,他察觉出这里面的猫腻。 他有预感,这个红裙美女十有八九是宁时鸢的人。 第96章 谁最可疑 世创强装镇定,用油腻的目光扫了眼红裙女孩的身体,露出痴汉笑容。 “多少钱?” 红裙女孩见世创上当,心里暗想传闻中的世创不过如此,还是和低俗男一个样,见色起意。 美女忍着恶心走到世创面前,温婉一笑。 “哥哥这么帅,谈钱就伤感情了,你意思意思就好了,我喜欢的是哥哥的人,不是钱。” 女人的手抚摸过世创的胸膛。 她是组织里隐姓埋名的黑寡妇,依靠颜值斩杀过不少油腻男。 祁司这次给她安排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留住人。 黑寡妇只能忍着拔刀的冲动,耐心的哄着世创拖延时间,殊不知她的身份已经败露。 两个人各怀鬼胎,往机场外走。 宁时鸢此时接到了祁司打来的电话。 “老大,我找到世创了,他在国际机场,我派了一个高手去拦人,我现在开车接您过来。” 祁司很贴心,他知道宁时鸢的性格,要亲自出手才舒心。 宁时鸢很满意祁司的效率。 片刻后,换了一套低调的衣服,快速下楼,坐上祁司的车。 世创的资料被祁司贴心的放在副驾驶。 宁时鸢一目十行,快速扫过男人的资料,对世创有了新的认识。 “他成功登机了吗?”宁时鸢合住资料,出声询问得力干将。 “没有,老大放心,我安排了一个大美女骗他去酒店,到时候你只需复仇就好了,我是不会给他机会上飞机的。” 听到祁司的回答有些小骄傲,宁时鸢皱眉,并没有夸他。 “给你的人发暗号终止计划,别给他逃跑的机会。” “这个时候用美人计没用,世创这个人城府很深和其他人不一样。” 祁司被宁时鸢的话点醒,是他过于急于求成,差一点坏了大事。 黑寡妇收到祁司的暗号,手机震动了三下,挽着世创胳膊的手突然松开。 “哥哥,要不我们来一点刺激的,去机场的服务包间怎么样?” 黑寡妇故意用魅惑的眼眸看向他。 “不好,我就喜欢酒店,你不去就算了,我点其他人。” 黑寡妇面色一变,她按捺下情绪,攥住他的胳膊撒娇,“我刚才是开个玩笑,我只是想知道哥哥是什么样的男人。” 要不是机场人太多,她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色诱? 世创可不想和她纠结,板着脸,“我讨厌被人试探,现在,我对你没兴趣了。” 世创甩开女人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黑寡妇心里一慌,看着世创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的理智在消失,下意识想用刀留住要逃跑的男人。 一个人撞了她一下,拦住了她要掏武器的动作,大步往前走,女人走到世创面前。 被拦路的世创厌烦的抬头看向拦路人,被拦路人的面容吓了一跳。 拦他路的人,居然是宁时鸢! 世创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老大,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世创?” 宁时鸢故意将“世创”两个字的尾音拖长。 她一个手势,一群人走向他们,堵死了世创的退路。 世创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这里全是宁时鸢的人,他逃不掉了。 “还要去国外吗?” 世创低头沉默,不敢出声。 宁时鸢嘴唇轻勾,可算是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 她对着祈司使了个眼色,祈司立即明白宁时鸢的意思,“小黑,你先和他们把我们这位世创带走。” 黑寡妇点点头,和几个保镖将世创带离机场。 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幕,无一人敢出手相助。 宁时鸢坐回祁司的车,想着处理世创的方案,并不知宁家有场大风暴。 龙嘉誉的人顺着调查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一路往下查,查到宁家头上。 龙嘉誉翻看属下送来的资料,眉头紧蹙。 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罪魁祸首就在宁家! 龙嘉誉默读报告上的信息,攥紧了手中的钢笔,沉思了片刻,他把证据重新放入保密袋中,带着他查到的东西驱车回家。 半小时后,龙嘉誉敲响了二老的房门。 龙老爷子见到龙嘉誉愣了一下,现在是上班时间,龙嘉誉应该在公司处理公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让龙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沉重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母亲的死另有隐情,这是我查到的证据。” 龙嘉誉直接开门见山,把资料递给龙老爷子。 龙老爷子接过文件,在龙老夫人急促目光的催促下打开了文件。 二人一起看了证据,脸色逐渐凝重。 “这些证据你从哪里弄的?” “证据里的推测会是真的吗?”龙嘉誉没急着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报告给出的结果是否为真。 “我们也怀疑过你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去查了什么也没查到,你证据里提供的信息确实是真的,大部分信息和当时的情况相符。”龙老夫人出言解答了龙嘉誉的疑惑。 看着龙老夫人红润的眼眶,龙嘉誉心情变得沉重。 “从一些退休的女佣口中查出来的线索,再详细一些线索还要时间去搜集。” 龙嘉誉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查,继续查,我们等得起,不管凶手是谁,我都要知道真相,还你母亲一个公道。”龙老爷子发话打破寂静。 “你们觉得宁家谁的可疑度高?” 龙嘉誉也想让真相重见天日,他看向二老的眼睛,耐心的等待二老给出答案。 闻言,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 深夜,龙家依旧亮着灯。 宁栀柔刚从宁家回来,她慵懒的脱下外套,一旁的佣人连忙接过。 龙老夫人看着这一幕,朝宁栀柔招了招手,“栀柔,你过来。” 宁栀柔脚步一顿,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正欲找个理由回房间,只听龙老夫人又道:“栀柔不会是嫌我上了年纪,跟你没有共同话题吧?” 不等宁栀柔回答,龙老夫人面上带笑,声音里却有着一丝冰冷,“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第97章 或许是无辜的 “抱歉奶奶,回来的路上遇到朋友,就闲聊了几句,没想到打扰到奶奶您休息,是栀柔不懂事了。” 龙老夫人没有顺着宁栀柔的话,而是轻轻用手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那是一张矮一点的凳子,待客时加位置用的,往常放在储物间。 现在显而易见是刚搬过来的,什么意思,宁栀柔自然明白。 龙家恐怕是查到了什么,想从她口中套话。 若宁栀柔当真是她表现出的那般大气无辜,她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可宁栀柔却非这样的人,她心下扭曲一瞬,觉得这老太婆真是个老不死的。 但现阶段还是得哄着。 宁栀柔定了定心神,仔细将串通好的说辞又想了一遍,这才胸有成竹的走上前坐下。 “栀柔今天去了龙氏,觉得公司怎么样?”龙老夫人故作慈祥的问道。 “挺好的,公司的氛围很好,我本想说想到基层工作历练历练,结果大哥太忙了,就没机会提。” 宁栀柔说着,就靠到老太太身边,假装天真地撒娇道:“奶奶总觉得我不能吃苦,其实我可厉害了。” 宁栀柔的温言软语听起来倒真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龙老夫人目光微闪,不禁遐想难道真的是她误会栀柔了? 毕竟宁家的事,也不一定和栀柔有关。 龙老夫人又随口问了几句,宁栀柔都一一作答。 “对了,我今天让人空运了一批水果过来,正好现在可以吃一些,这是我朋友他们种植园里种的,据说专供英国皇室……” 宁栀柔招来佣人,吩咐他们拿上水果,顺势起身走到龙老夫人身边,轻轻将一条毛毯抖开,盖在龙老夫人身上。 “奶奶,夜深了,注意保暖。” 宁栀柔温温柔柔的说完,又坐回原位,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龙老夫人把这一切收在眼底,垂下眼,低咳一声后另起了一个话头:“栀柔,你有心了。”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啊,总是会让人想起以前的事,以前嘉誉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当初……” 龙老夫人适时的停顿一下。 宁栀柔心下冷笑,知道这是来试探了,当即换了一副难过的表情,“奶奶,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大哥他……总是愁眉不展的,想来是心中有些地方难受。” 听言,龙老夫人叹了口气,顺势把之前准备好的试探说了出来:“当初嘉誉的母亲去世这事,实在是对他打击很大。” “栀柔你还不知道吧,这事……说不定另有隐情,当初或许是有人蓄意伤害。” 龙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宁栀柔的表情。 殊不知,宁栀柔对此早有准备。 她先是假装惊讶,低呼一声,又面露出心痛的样子:“不知道做这事的人有没有找到,找到了的话,必须得严惩!” 宁栀柔说着说着,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眼里还噙着泪花,看起来很为这事不平。 龙老夫人观察了半天,愣是没从宁栀柔这一系列表演中看出破绽。 或许宁栀柔当真是无辜的。 龙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心理上却已经偏向宁栀柔了。 与此同时,薄家。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电话再一次结束拨通,薄宴礼看着手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半小时前,薄宴礼就联系不上宁时鸢。 一开始薄宴礼以为只是宁时鸢一时没接到电话,转而打电话问了家里佣人,却得知宁时鸢也不在薄家。 那些人对宁时鸢连绑架都能做出来,现在为了活命,只怕更不择手段。 一想到宁时鸢有可能陷入危险,薄宴礼非常不安。 “查到了吗?”薄宴礼重新给王绍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绍满头是汗,“薄总,暂时还没有找到宁小姐,您在……” “扩大范围,继续找。” 薄宴礼本想联系一下警方那边,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不定警方的速度还没他的人动作快。 警方固然能更好地搜查,但宁时鸢的处境不明,万一警方一出动,打草惊蛇,对方会做出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薄宴礼捏了捏眉心,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可能的情况。 宁时鸢此时刚回到组织,她拿出震动了一路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满是未接来电。 这些电话,全是薄宴礼打过来的。 宁时鸢一怔,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 她眼神暗了暗,给薄宴礼回拨过去。 “人找到了?”薄宴礼接起电话就是这样一句。 “什么?”宁时鸢一时没理解,有点茫然地回复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宁时鸢蹙起眉,“薄总?” 薄宴礼半天没说话,缓了缓神才回道:“你之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及时接通。” 宁时鸢从薄宴礼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一下就猜到薄宴礼恐怕误会了。 薄宴礼情绪慢慢平复,“原来是这样,我联系不上你,又听人说你不在薄家,还以为……” “以为我被抓走了吗?”宁时鸢直接说,又轻笑了一声,“别担心,我很小心。” 薄宴礼被这一声笑彻底安抚了,用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声音回道:“你没事就好,我等下就回去了。” 这话说得好像丈夫遇到妻子查岗,给妻子汇报行程一样。 宁时鸢也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有些发烫。 “好。”宁时鸢应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不再开口。 过了会儿,薄宴礼的手机震动,是王绍的电话打了进来。 薄宴礼咳了一声,“我还有点事,等我。” 语毕,薄宴礼将电话挂断。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宁时鸢神色恢复往常的冷漠,“人带回来了?” 祈司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已经关在地下室了,我带您过去。” “嗯。” 片刻后,两人到达关押世创的巨型笼子外。 看见两人,世创眼里顿时一亮,“老大,祈司,你们可算是来了。” 世创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到宁时鸢耳中,震得她的耳膜疼。 第98章 送温暖 “我已经放弃挣扎了,你们不会下死手的对吧,老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了歪路,求求您……” 世创的求饶声很大,也很吵。 宁时鸢烦躁的看向聒噪的世创,对祁司说了一个字,“吵。” 宁时鸢平淡的语调,听不到情绪的波动,越是这种平淡的态度,世创越是感到恐惧。 世创不敢说话了,捂住嘴巴,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祁司。 祁司没理会他的乞求,无情用刑具直击世创的腹部,疼的世创全身抽搐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世创咬紧牙关弓着背,额头全是冷汗,身体一直在抖。 宁时鸢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世创,她的手机再度震动。 是薄宴礼的电话。 宁时鸢虽不知道薄宴礼为什么又给她打来电话,但还是接通了:“还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见面聊。” 宁时鸢看了一看怂成狗熊的世创,她还没开始报复,没时间跟薄宴礼见面。 “我现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宁时鸢想挂电话,薄宴礼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好,等你安全到家我再挂电话,刚好有一点工作处理。” 一旁祈司拿着一条“上了年纪”的布条绑在了世创的嘴巴上,避免世创出声。 刺鼻的酸臭味熏得世创想干呕,理智告诉他不能呕,否则眼前这两个疯子会弄死他。 他逍遥快活半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屈辱。 他努力让克制自己对宁时鸢的恨意,死到临头的世创并没有真的认命,他还想依靠示弱骗宁时鸢的同情。 只要能活着,他就能拿回他现在失去的一切。 世创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并没有逃过祈司的眼睛。 祈司面色一愣,手中的刑具增添了几分力。 顿时,世创只觉得他的手指骨头尽数断了,疼他龇牙裂嘴,发出凄厉的惨叫。 而这恰好透过话筒,落入了薄宴礼耳中。 薄宴礼顿时皱起剑眉,宁时鸢那边怎么会有惨叫声? 该不会…… “宁时鸢,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我这有声音?”少女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她余光看向发出惨叫的世创,世创立即噤声,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可能是我听错了。” 见宁时鸢是真的不想回答,薄宴礼不好再发问。 “你还要多久到家?” “不清楚。” 见宁时鸢这是一点往下聊的机会都不给他留,薄宴礼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没有多言,挂了电话。 宁时鸢看着挂了的电话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他,换个地方。”宁时鸢开口命令道。 祈司点点头,拖着世创往外走。 窒息感让世创喘不过气来,只能被迫弓着身体顺着祁司拉动的方向才能呼吸。 宁时鸢则悠闲的走前面,用虹膜密码解锁打开底下实训室的门。 “用组织的规矩教训他,不用留情。”宁时鸢丢下一句话。 “是,老大。” 宁时鸢到这一句命令,令世创彻底绝望。 龙氏集团,宁栀柔为了巩固自己在龙家的地位,特意为龙氏加班的员工准备了甜品。 “大家深夜工作都辛苦了,我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打包过来,吃完夜宵再工作吧,别熬坏了身体。” 宁栀柔笑容热情又甜蜜,这笑容很快俘获一众男同事的心。 有细心的同事注意到了宁栀柔的手指贴了创可贴。 “大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我怕大家挨饿,做饭有点着急,菜刀不小心伤了手指,就一点小刀伤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我。” 宁栀柔的手指根本没有受伤,这些夜宵也不是她做的,而是她找代购定的。 她可是龙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真的给这些打工仔做饭? 来这里送饭不过是想博取一波好感度罢了,她要借助这些人的心巩固自己在龙氏集团的地位。 男同志们被宁栀柔精湛的演技骗到,女同志可没这么好忽悠。 宁栀柔注意到女同事的打量的目光,害怕露馅,忙给她们送奶茶。 “姐姐们工作辛苦了,这是新口味的奶茶快尝尝好喝吗?” 宁栀柔特意买了高级奶茶店的奶茶,纸杯的漂亮插画吸引了这些女员工的注意力。 见宁栀柔这么关心,女员工们不再去揣摩点心的来历,纷纷拿出手机和奶茶拍合照发朋友圈。 拿下夜晚加班的员工还不够,宁栀柔的目标是龙氏集团所有员工。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可没少下功夫,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手工盒饭的老板打电话订餐。 “还是昨天的规矩,送老地方。” 早上八点,宁栀柔来的收货地点收货,确认菜品没问题,直接给老板转了五千块钱。 用五千元搞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的买卖,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知道打工人渴望什么,她没权利给这些人涨工资,但可以用些廉价食物收买她们的心。 为了演戏演的像,特意让盒饭老板买了一些名贵食材做早饭。 上等的三文鱼,一些和牛片。 宁栀柔带着一后备箱的食物来的公司,再一次充当起爱心人士的角色,给公司的员工们发早饭。 “大家早,工作辛苦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同事可以到我这里免费领早饭,不限量。” 昨天吃到夜宵,留岗工作一宿的人正要打卡下班,看到早餐里的顶级和牛肉片,有些羡慕。 宁栀柔捕捉到了他们的眼神,温声询问道:“怎么不过来?” “我们白天没班,就不用了吧?” “你们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再说了,我是按照人头数准备的食物,不是上班打卡人数,放心拿。” 夜班员工看向宁栀柔的目光都变了,纷纷在想宁栀柔是天使吗? 有细心的同事注意到了宁栀柔有点发青的眼眶。 “大小姐,您也太好了,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人美心善的人。” 宁栀柔没想到薄氏的员工这么好收买,两顿饭就被拿下了。 不少女同事有饭前拍照的习惯,收到爱心早饭都不急着吃,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宁栀柔边拒绝大家的礼物,边发盒饭,懂事的样子让不少男同事感到心疼。 第99章 怎么能这么说我 龙嘉誉一大早来公司,就被这景象吸引了目光。 龙嘉誉眸色一沉,站在原地不走了,静静看着宁栀柔发早餐。 龙氏集团是有员工食堂的,不分职业贵贱都有餐补,他不懂宁栀柔在作什么妖。 总裁办公室门后,有急事汇报的助理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三十三分钟,龙嘉誉还没来。 这不符合龙嘉誉的工作习惯。 他忙带着手机,坐电梯下楼,电梯门刚打开助理就看到神情严肃的龙嘉誉,余光瞥了一眼发早饭的宁栀柔,大着胆子打断龙嘉誉的思绪。 “总裁,这是几个上夜班员工发的朋友圈,他们都收到宁小姐送的爱心夜宵了,请问这是您安排的员工福利吗?” 龙嘉誉收回思绪,目光平静的扫过助理的手机。 “我知道了,把今早的会议延后一会,这事我来处理你忙你的去。” 助理懂了龙嘉誉话中的意思,忙坐电梯上楼,从薄总眼前消失。 最后一盒早餐发完,宁栀柔抬头和龙嘉誉的目光对上。 “大哥,抱歉,我忘记给你留一份了。” “跟我上楼。” 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龙嘉誉没当众训斥宁栀柔。 龙嘉誉的冰块脸给宁栀柔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 龙嘉誉没理会宁栀柔的撒娇,径直走向电梯,没等宁栀柔,直接上楼。 宁栀柔无奈的把保温箱交给保洁处理,忙去追龙嘉誉。 宁栀柔来到龙嘉誉办公室,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 认识龙嘉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他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表情。 “爱心盒饭的事,你想怎么解释?笼络员工?” “不是的,大哥,我……” 宁栀柔深呼吸,不敢去看龙嘉誉的眼睛 另一边,宁时鸢用虹膜打开密室门。 世创已经被祁司折磨得没有人样了,瘫倒在地上。 “老大,我这就把人弄醒,世创的身体是真的虚才四个惩罚项目就晕了。” 祁司吐槽完,打了一桶浓盐水泼到世创身上。 盐水冲掉世创身上的血渍,露出骇人的伤口。 宁时鸢的鼻子早已经习惯了血腥味,这点视觉画面还不足以给她带来情绪上的波动。 世创被盐水泼醒,涣散的瞳孔,整个人很呆滞。 这呆滞没持续太久,世创无意把目光落在宁时鸢身上,被宁时鸢冷漠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吓失禁了。 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宁时鸢嫌弃恶心,后退一步。 “看我做什么,继续招待他,毕竟他可是想当你们老大的男人,总不能这么点小惩罚都受不住。” “是我招待不周到,我这就他上强度。” 祁司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喽啰拿刑具,宁时鸢满意的勾唇一笑。 世创的意志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双眸没一点生气,眼里满是绝望。 宁时鸢无视他的眼神,看向表情阴狠的祁司,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 “做的不错,人交给你了,好好招待,别有闪失。” “是,老大。”祁司微笑着目送宁时鸢离开。 宁时鸢离开后,他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冷酷无情。 “这么想当老大,那我今天就满足你,让你体验体验组织的最特殊待遇。” 宁时鸢本想从世创口中问点信息,没想到世创这么废物,居然失禁了。 那味道太难闻了,宁时鸢实在不想鼻子受罪,索性自己去查信息。 从房间出来,宁时鸢直奔办公室打开电脑,入侵海外网站。 世创在国内的势力,祁司已经调查完了,还剩下国外的没查。 世创在国内的势力,宁时鸢心里有数,但国外有什么势力,她还真不知道。 宁时鸢纤细的手指娴熟的敲击键盘,先构建了一个虚拟IP作为入侵外国网站的保护卡,接着是植入病毒,用程序操控病毒搜集信息。 病毒成功潜入外围,开始疯狂的收集信息。 五分钟后,宁时鸢拿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与此同时,龙氏集团。 宁栀柔跟着龙嘉誉走进办公室,抬眼之间,天花板的灯光很亮,映衬着面前的男人五官更加英俊几分。 可惜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酝酿着很大的暴风雨,随时会席卷而来。 宁栀柔还是很会看人脸色的,她隐约知道龙嘉誉接下来的话对她很不友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仰起漂亮的脸庞假装无辜。 她惯会使用这种表情,一向无往不胜。 但对于龙嘉誉这种人来说,再漂亮的皮囊都只是外在。 他压根就没在意宁栀柔耍这些小手段,只是要是把这种手段用在他身上或是侵害到龙氏集团的利益,那对于他来说就很严重。 想到这里,龙嘉誉皱眉,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向面前的宁栀柔。 “宁栀柔,我劝你还是回家里继续当你的千金大小姐,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准时打到你卡里。” 宁栀柔愣了愣,虽然她猜到龙嘉誉不喜欢她,可也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地表达他的厌恶。 可她的目的本来就是龙氏集团,自从她来到薄家之后,她已然觉得龙氏有她的一份。 她怎么能容忍龙嘉誉一个人独占偌大的龙氏,享受那份庞大的财产? “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进入龙氏集团只是为了帮你分担。” 宁栀柔一边说,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倒显得是龙嘉誉在为难她。 龙嘉誉不为所动,他是讨厌极了宁栀柔这种动不动就装柔弱的性子。 “你知道我话里的意思,龙氏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大哥!” 宁栀揉捏了捏拳头,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我进入龙氏集团是奶奶允许的,爷爷也没有意见,怎么到你这儿,你反而就不愿意了?” “不要拿爷爷奶奶说事,即便是他们答应让你进龙氏集团,可你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龙嘉誉双手交叉,说话极其不客气,“以你目前的能力,只能回家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你的能力连公司随便一个小主管都比不上!” 第100章 不必讨好 听到这话,宁栀柔气得咬牙切齿。 她一向自诩是上流社会的大小姐,那些人就该低着头在她面前讨好。 可到了龙嘉誉眼里,她却成了一无是处的寄生虫。 就连那些普通的员工都能拿来和她比较,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么能够接受? 可她哪里敢把心里话当面说出来,对面的人可是龙嘉誉,龙氏集团的掌权人。 “大哥,你之前明明答应留我,现在又突然反悔?” 她脸上闪过一丝讽刺,却又被她隐藏的很好,“你在爷爷奶奶面前假装对我好,是怕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这话让龙嘉誉气笑了,他冷笑几声,说道:“真面目?你才是怕被人戳穿真面目的那个人!”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宁栀柔有些害怕,龙嘉誉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可以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她内里那颗肮脏的心。 “你每次喊我大哥,我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我只要一想到你这个假千金日日占着我妹妹的位置,我就觉得恶心!” 此时此刻,龙嘉誉也不想维持他的绅士形象了。 面对宁栀柔,他无需形象。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宁栀柔捏紧双手,指甲戳在她的手掌心,此刻她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只剩下秘密被戳穿的难堪。 但她不能承认,她就是龙家的大小姐,独一无二、无比珍贵。 “龙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爷爷奶奶都真心待你,可你却时时刻刻盯着龙家的一切,你想让我怎么放心?” “大哥,我是真心拿你当大哥的,并没有肖想龙家的一切!” 她情真意切地喊道,要不是龙嘉誉知道她的为人肯定会被她骗过去,“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知道,我也不在意,记住我的话,龙氏集团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回家待着,要是你老老实实的,也许我会看在你陪奶奶让她高兴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哥!” 宁栀柔还想说些什么,可龙嘉誉并没有给她机会。 他随手拨了一个电话,门外早已经候着的助理进门将她请了出去。 说是请,但助理的举动并不客气。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赶我走!” 宁栀柔的脾气不敢发在龙嘉誉身上,只能施加给面前给人打工的助理。 “抱歉,宁小姐,这是总裁的吩咐,我只是按吩咐办事,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身为助理一向替上司排忧解难,助理已经练就一身雷打不动的本领。 他内心其实也不知道喜欢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奈何她的身份是龙嘉誉的妹妹。 “我自己会走!”宁栀柔跺了跺脚,离开之前还骂了助理一句,“龙氏养的一条狗而已,还敢对主人叫!” 见不少员工的视线望向她的方向,宁栀柔气愤不已。 但为了维持她良好的形象,她只能重新露出笑意,一路走来还和不少员工打招呼,继续扮演她龙大小姐的身份。 员工们见状也不敢质疑,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敢私底下谈,有些员工比较聪明,已经隐隐猜到这位龙小姐似乎不得薄总的喜爱。 看来他们不必要过多讨好这位千金小姐,反倒是她该讨好他们。 走到无人处后,宁栀柔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不一会儿对面的人接通,还没有等对方开口她已经开始发泄她的不满。 “妈,我实在受不了那个龙嘉誉,整天防着我就跟防贼一样!” “乖女儿,你就再忍忍,龙家家大业大,他们指甲缝随便露一点出来,都足够你吃一辈子了!” 谢玉芳的话刚好触动宁栀柔的心,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愿意待在龙家的原因。 最主要的一点,她宁可占着这个位置得不到一点好处,也不想便宜宁时鸢那个贱人。 “要不是为了龙氏,我才懒得讨好他!” “只要抓住龙家两个老不死的心,你还怕一个龙嘉誉吗?” 谢玉芳循循善诱,“等龙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喜欢你,你适当地时候在他们面前说一些龙嘉誉对你的不好,他们爷孙肯定离心!” “到时候你再乘虚而入,龙氏迟早都是你的。” 听到这话,宁栀柔也觉得很有道理,龙嘉誉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和二老的作对。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龙嘉誉让人调查到些什么,语气有些急促道:“妈,你还是尽快解决掉宁时鸢那个贱人,不解决掉她我的身份迟早揭穿!” “你也不希望她被龙家认回去吧,到时候这个贱人肯定会报复我们的!” “那件事妈妈已经派人去做了,既然要做肯定要做到完美,到时候宁时鸢这个贱人背上弑母的罪名,即便龙家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龙家千金,也不会愿意认一个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回去!” 母女两个同时想到这一幕,皆忍不住笑起来,仿佛宁时鸢已经成了他们的手下败将,这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宁时鸢的坏话,宁栀柔这才挂断电话。 而另一边,宁时鸢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才终于查到世创在国外的实力。 世创在国外的公司崛起的速度令人难以想象,且根深蒂固,它涉及的产业很多,其中包括黄赌毒一些违法的事情。 在不少人眼里,这个公司还是一个信得过的大公司,丝毫没有人会怀疑它隐藏之下的真面目。 宁时鸢是越看越心惊,这些还是她明面上调查出来的,可见在她调查不出的地方,世创那些人还做过不少违法乱纪,毫无底线的事情。 宁时鸢不完全是个好人,但比起这些人,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了,她坚决不碰一些触及底线的东西。 “看来要早点解决这个世创。” 宁时鸢感叹一声,想起之前自己遭受世创的暗算,新仇旧恨夹杂在一块,她对于世创已经没了之前的耐心。 宁时鸢漂亮的脸庞全是冷漠之色,低声呢喃:“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可不会放着咬人的狗再咬我一次!” 第101章 求情 想到这儿,宁时鸢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手机号,很快那边的人便接通了。 祈司一点都不奇怪这个时候宁时鸢会打电话过来,一副随时等待候命的样子。 宁时鸢对祈司的办事态度一向很满意。 她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祈司就是这种关键时刻靠谱,不该问的也不会多问一句。 简直是必备的好手下。 “世创那边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宁时鸢开口问道,想到世创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模样,骨头确实是挺硬的。 只可惜至今她的人费了很久的时间,也还是没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还得她自己查,真是劳心又劳力。 “那几个被关押的人都被我收拾了一顿,骨头还挺硬的,嘴巴也挺严的,看来他们对世创很忠心。”祈司的声音有些冷漠。 听言,宁时鸢冷冷一笑,一脸的无所谓,语气轻松道:“既然他们骨头那么硬,就给他们松松骨,我这个人还是很仁慈的。” 宁时鸢刻意咬重了“仁慈”两个字,祈司立即明白宁时鸢的意思。 “放心,我绝对会对他们很温柔的。” 祈司捏了捏拳头,换上一副表情后来到关押世创那些下属的地方。 一看到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同样的表情,惊恐、畏惧。 身后的铁门被关上,那个声音仿佛在提醒这些人,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些手下一得到祈司的指示,又将这些人整理了一顿。 手段极其残忍,但对比起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发泄一番之后,祈司又想起刚才宁时鸢下达的命令。 很快,世创公司的人便发现他们的一些生意受到了影响。 不仅仅是被警察各种查薄,他们的对家也不知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对他们展开一系列的围剿。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司业绩整体下滑,隐约出现了财务危机。 他们四处找人注入资金,想要将渐渐往下落的公司拯救回来,可是外界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资金链彻底出现问题。 而在这个时候,高层们召开一个会议,并从会议中得出结论,他们怀疑在这背后搞鬼的人是宁时鸢。 刚开始,他们对宁时鸢嗤之以鼻,认为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连日来的危机已经让他们容不得多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世创的基业就要坍塌。 想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公司的老人们心急如焚,这时候有人提出建议,那就是找宁时鸢主动低头。 “如果宁时鸢那个女人愿意放过我们,公司还有转圜的余地。” 有时候面子比起权势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公司的高层联系到祈司,希望对方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祈司坐在办公椅上,空闲的手还端着一杯红酒,神色十分惬意,这些天他的心思全放在对付世创上面,也猜到差不多这个时间段对方会撑不下去求饶。 他坐等猎物主动上门。 果然,今天世创的人就联系上他求情。 “祈先生,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话说的丝毫不要脸,祈司笑了笑,声音却无比冰冷。 “无冤无仇,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祈司很清楚不久前宁时鸢被人绑架这事儿,这背后的主事者就是世创,否则他们也不会主动对付世创。 如今,这人居然好意思说一句“无冤无仇”?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祈先生,大家同是商人,没必要撕破脸,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 对面的人还没有说完,祈司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好意思,我向来遵纪守法,绝不在法律边缘试探,世创做出来的事情我一件也干不出来,我们没机会合作!” “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对面的人语气变得严肃,开始以谈判者的姿态与祈司说话,“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这么着急就开始谈条件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多为世创求求情。”祈司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你们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可能你们多求几次我就手下留情了呢?” 对面的人呼吸急促,显然被祈司的话气到了。 但他知道现在主动权在祈司的手里,他根本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 “祈先生,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我向来不喜欢得罪人,既然一开始就选择得罪,那就说明我不会收手,无论你们怎么求情,我也会把你们通通送进去坐牢的。” “要怪就怪你们碰了不该碰的。” 言下之意,不仅仅是指公司的违法行为,更是指世创对宁时鸢的那些小动作。 祈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顾对面的人如何咒骂。 他将世创手底下的人联系他求情的事和宁时鸢汇报,果然宁时鸢的答案与他一样。 “既然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自然不可能和他们合谈。”她勾了勾唇,心情变得十分好,“和这种人合作,我怕脏了我的手。” “老大,这次他们肯定是恨上你了,只不过他们找不到你人,只能找到我。” “怕什么?”宁时鸢勾了勾唇,不紧不慢道:“之前他们就派人绑架我,没想到能被我逃掉,他们敢这么做,就要承受我的报复!” 另一边,薄宴礼正在办公室看资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宁时鸢的脸,整张脸变得柔和起来。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他抬眼一看,来人正是他的特助王绍。 他有些不悦地看着王绍,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居然没敲门就擅自进他的办公室。 “薄总,不好了!”王绍面色焦急的开口。 王绍的为人向来冷静自持,是个优秀的助理,能让他急成这样,想必发生的事情很严重。 这样一想,薄宴礼也就原谅他擅自进他办公室这件小事了。 第102章 薄英范出事 “什么事情?”薄宴礼的神色冷淡。 “薄英范被人绑架了!” 绑架? 薄宴礼翻动文件的手停顿下来,面上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露出半分表情。 王绍见薄宴礼的神色和以往一样,不禁感叹起这位薄总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上薄氏集团总裁这个位置的强人。 要是其他人听到自己的亲人被绑架的消息,此刻早已经自乱阵脚,哪里会这般冷淡。 像是面对的不是亲人被绑架,而是在手机上刷到的普通社会新闻。 王绍在想什么,薄宴礼自然不清楚。 但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静。 “薄总,你打算怎么做?” 比起薄宴礼,王绍觉得自己更像是薄英范的侄子。 他多多少少也知道点这对叔侄之间的恩怨,不禁有些感慨豪门之间的暗潮涌动,是他这种普通人永远不能体会的。 听到王绍的话,薄宴礼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会解决。” 薄宴礼说完,脑海里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互相陪伴。 他们叔侄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分辨不清,只知道当初,他是真心信任这个小叔的。 他也想过将来要好好报答这个小叔,可现实总会给人致命一击,他完全想不到一向尊敬的小叔薄英范,他一直将自己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连根拔起。 叔侄两个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薄宴礼已经忘了到底怎么开的头,只是希望不要闹得太难看。 见薄宴礼对这件事丝毫不关心,王绍噤了声。 薄宴礼是他的上司,他只是一个拿工资的属下,并不能左右上司的决定。 想到这儿,他很识趣的离开办公室,独留薄宴礼一个人。 王绍离开之后,薄宴礼这才叹了一口气,背靠在沙发椅上面,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其实他对薄英范说不上恨,他只是无法接受一番信任被人践踏,导致他对人性产生了怀疑。 就连亲人都可能背后捅刀,那其他人呢? 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其他人会不会更不会真心对他? 好在他的童年到长大,爷爷一直对他很关心,直到他现在遇到了宁时鸢。 这个女人的出现弥补了他内心部分的伤痛,让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感觉,想和她一起走下去,度过余生。 薄英范被绑架,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薄宴礼眯了眯眸子,下了决定,等这件事解决后,他们两人之间就恩断义绝。 薄宴礼拿出手机,给王绍发了一条短信。 “把位置发给我。” 得到定位信息后,薄宴礼独自一人驱车前往,一路上他心思沉重。 同一时刻,宁时鸢正在与祈司商量接下来如何针对世创的公司。 她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会计划好,既然已经开始对付世创的公司,那么必定要给对方致命一击,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否则等他们回过头来报复…… “这边是公司的一些犯罪资料,偷税漏税,和一些黑暗行业的合作,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宁时鸢很是信任祈司,将查到的创世黑料全部交给了祈司。 正当两个人商讨之际,祈司怀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他连忙接通电话,很快一个焦急的男声便传了过来。 “老大,不好了!有人把世创救走了!” 祈司与宁时鸢目光交汇之际,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世创公司既然敢涉及一些黑暗行业,说明他们手底下养了不少人,其中更有一些死心塌地的心腹,专门帮世创公司解决一些很难解决的事情。 这一次,世创就派出了几个心腹,趁着宁时鸢的手下没注意,将人偷偷救走。 而没有了这些人,世创公司以为宁时鸢接下来的计划会被完全打乱。 祈司那边也发现了世创的位置,如今正在等飞机,是打算离开这里。 得到这个消息,祈司第一时间把消息转达给宁时鸢。 “老大,世创在机场,他肯定是想逃跑,要不要现在过去截停?”祈司语气恭顺的询问道。 祈司心里不免对世创感到鄙夷,上一次在机场已经被拦下过一次了,这次竟然又故技重施。 宁时鸢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鼠标,一边查看祈司发过来的资料,一边分心回答她的问题。 “你手底下的人距离机场多远?”宁时鸢问道。 祈司没想到宁时鸢会问这个问题,在心里预估了一下路程,随后开口道:“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宁时鸢食指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盘算如何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件事。 突然宁时鸢像是想到什么,手指拂过键盘,很快敲下机票两个字,最近的航班全都出现在屏幕上。 以世创的警惕程度,既然选择有可能暴露的方式离开,肯定会给自己留后手。 这样即便是有人知道他要离开,也没时间抓捕他。 最近的起飞的航班有好几个,世创指不定同时买了多张机票。 “让他走吧。”宁时鸢关掉电脑,语气显得十分平淡。 祈司一愣,没想到宁时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老大,你认真的吗,真的要让他离开?” 宁时鸢点了点头,很快又想到祈司现在看不到,便又淡淡的“嗯”了一声,“是,让他走。” 祈司虽然不理解宁时鸢为什么这么做,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却选择让世创离开。 而宁时鸢也猜到祈司会怎么想,便开口解释道:“现在利用特殊手段封锁机场,世创肯定会发现,而且他身边也有人手。” 祈司仔细一琢磨也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出手。 “可就这样把人放走,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祈司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 这相当于到嘴的鸭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飞走。 宁时鸢轻笑一声,十分笃定的说道:“你多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会回来的。” 只要世创还觊觎她的位置,就还会回来。 第103章 森林火灾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过段时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顿时,祈司心里对宁时鸢更加佩服。 同一时刻,薄宴礼通过天眼追踪确定了薄英范最后出现的位置是一处森林。 而这片森林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报道出起火的新闻。 现在不少消防都赶过去救火,到现在大火都没有扑灭。 而薄英范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附近最后一处监控里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这期间薄英范都没有从这个地方出来,这让薄宴礼心中更加肯定一件事。 薄英范出事了! 即便薄宴礼再怎么厌恶薄英范,可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叔叔。 更何况以前薄英范并不是这样,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薄宴礼心里只是挣扎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选择去营救薄英范。 若是人没事,也算是全了他们最后一丝亲情。 若人真的没了,他也能第一时间给他收尸,也算是对得起他。 薄宴礼决定好之后立马驱车前往失火的森林。 一路上畅通无阻,这还是多亏市政部门的安排,起火之后就把这条道路封死了,否则薄宴礼也不会那么快确定薄英范没有离开。 在快要抵达失火森林的时候,薄宴礼大老远就看到天空中漂浮着滚滚浓烟。 消防鸣笛声不绝于耳,好似在跟这场火灾做着生与死的对抗。 身穿橙色消防服的消防员,一个接着一个抱着灭火毯和重要的灭火工具潜入森林深处。 薄宴礼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薄英范的车子,这让薄宴礼不免有些困惑。 难道薄英范并不在这里? 可森林的入口在这里,出口也需要横跨森林,甚至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一个谜。 如今薄英范不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去了护林员的小屋那边。 护林员的小屋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但在起火点的附近。 这些消防员肯定是第一时间想着救森林中心的起火点,护林员的小屋肯定不会第一时间考虑。 薄宴礼甚至没有去想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就直接冲进火光冲天的森林。 那些救火的消防员并没有发现薄宴礼进来,依旧埋头与火龙而战。 薄宴礼快步跑向护林员的小木屋,在快要抵达的时候,突然被一支飞射过来的箭给惊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薄宴礼始料未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陷阱。 而在他慌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沙沙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脚底一空,整个人直接掉到一个三米多高的陷阱里面。 薄宴礼掉下去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薄英范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薄宴礼看着四周都是光滑松软的泥土,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而森林还起了火,不可能会有人过来。 他刚刚走的是近道,这里没有起火,除非火烧到这个地方,否则消防不会过来。 即便是火烧到这个地方也能达到薄英范的目的,他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让他死! 薄宴礼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着了薄英范如此低劣的陷阱。 要怪就怪他对薄英范有仁慈之心,否则也不会让薄英范钻空子。 如果当时自己肯去多思考一下,肯定不会被这么拙劣的陷阱所困。 如今在这里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薄宴礼看着这个只有三米高的陷阱,心里对薄英范最后残存的那一丝丝亲情彻底被瓦解,有的全是愤怒。 甚至这种愤怒到最后只剩下绝望,对薄英范心狠的绝望! 可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放弃,他必须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外面的鸣笛声越来越大,薄宴礼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即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营救自己。 现在放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就是自己爬出去,其二则是等着人发现他失踪,再去调查自己的行踪。 如果选择第二天路,薄宴礼觉得还没有等到人,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毕竟不会有什么人想到,失火的森林还会有人过来,而且要是火势蔓延,留给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想要从这里爬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薄宴礼好几次想要爬上去,都没找到着力点,而且周围的沙土过于松软,站都没法站,更别提爬上去。 反复试了好几次,薄宴礼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找到着力点。 思来想去,薄宴礼最终还是选择暂时放弃。 他需要保持体力和冷静的头脑,否则就真的只能困在这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大火已经被扑灭的差不多,没有蔓延到陷阱这边,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薄宴礼本以为消防员会巡视周围,可没想到消防员并没有巡视这边,而是在起火点附近游荡,他根本没办法等人过来时求救。 如今已经过去七个小时,薄宴礼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接下来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 能不能离开,现在完全就是未知数。 夜里的森林温度越来越低,好在薄宴礼穿的并不算单薄否则能不能扛过去今晚都不一定。 …… 薄家。 薄老爷子吃完饭的时候就没看到薄宴礼,还以为他跟宁时鸢在一起,也就没有过多去询问。 一直等到次日上午都没有看到薄宴礼回来,这让薄老爷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立马打电话让人联系薄宴礼。 然而,电话拨打好几个过去都没有人接听,这让封老爷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阿宴昨晚有没有回来?”薄老爷子看向王妈询问道。 王妈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少爷从昨天下午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下午出去的?” 薄老爷子低喃了一句,不知道是询问王妈还是自言自语。 正巧薄宴礼和宁时鸢都不在薄家,或许薄宴礼跟宁时鸢是待在一起的。 思索着,薄老爷子转而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等待数十秒之后,电话被接通,薄老爷子当即便开口询问道:“宁小姐,阿宴现在跟你在一块吗?” 第104章 前往营救 电话那头的宁时鸢一愣,如实回答:“没有。” 语毕,她似乎是察觉出薄老爷子言语之中的担忧,下意识开口问道:“薄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薄老爷子也没瞒着,把薄宴礼没回来的事情跟宁时鸢说了。 “昨天下午阿宴离开薄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宁小姐,他有没有见过你?” 薄老爷子把最后一丝希望压在宁时鸢身上。 可宁时鸢的回答让薄老爷子的希望彻底破灭,只听见她清冷而肯定的声音缓缓开口道:“没有。” 说完,宁时鸢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道:“但薄总给我打过电话,但只是闲谈。” 薄老爷子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自主紧了几分,他的神色恍然,甚至都没有回宁时鸢的话。 见薄老爷子不说话,宁时鸢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安慰起薄老爷子。 “薄老,您先别担心,薄总做事有分寸,小概率有危险。” 宁时鸢的安慰对于薄老爷子而言效果并不大。 薄老爷子有预感,薄宴礼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尤其是结合王妈说的,薄宴礼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 如今有能够绊住薄宴礼这个能力的人,只有薄英范。 薄老爷子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个是小儿子,一个是亲孙子…… 见薄老爷子沉默,宁时鸢也不由感到担忧。 “我现在就去调查。” 语毕,宁时鸢也没耽误。 只见她的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经过一番操作,宁时鸢果然发现了薄宴礼手机的定位。 信号很薄弱,要不是有北斗追踪恐怕都难以定位到准确位置。 “我知道薄总在哪了,我去把他带回来。” 话落,宁时鸢挂掉电话,驱车前往森林。 而此时距离薄宴礼失踪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森林当中,失联的任何一分钟都是存在危险性的。 等宁时鸢抵达现场的时候发现周围都被警戒线拦着,目前还在调查火因。 宁时鸢身手敏捷的绕过几个巡逻的消防员进入森林。 森林里,风声簌簌。 宁时鸢大费周章,终于找到了在陷阱里的薄宴礼。 此时的薄宴礼脸色苍白。 由于受伤出血,他的眼眸显得略微黯淡,薄唇紧抿,显出几分平时绝对不会有的憔悴神情。 看着他的模样,宁时鸢心中微痛,竟有些不忍。 她摇了摇头,甩去心中杂念,将薄宴礼扶到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下,让他稍作休息。 薄宴礼靠着树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 宁时鸢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冰凉而无力。 显然,薄宴礼必须马上得到救治。 她心急如焚,拿出手机,想要快点联系上薄老爷子那边。 风声渐大,天上的太阳忽然隐去,乌云层叠堆积,阴沉沉地聚在森林上空。 茂密的枝叶被风扯得零散,呼呼作响,仿佛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瑟缩颤抖。 鸟雀飞散,走兽逃窜,都想在风雨来临之前逃回自己的巢穴。 除了宁时鸢和薄宴礼,似乎不会再有人留在这里。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此时,无人知晓,阴暗树林的隐蔽处,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窥视着他们。 薄英范啐了一口,看起来很是恼火。 “还真是命大。” 自从昨晚设计陷害薄宴礼后,他一直躲藏在这里。 比起猝不及防的薄宴礼,他是精心做足了准备,为的就是这次让薄宴礼死于非命。 本来以为计划已经成功,他心中都准备欢呼了,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都怪这个死女人。 薄英范再次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不过这次,矛头却是对准了宁时鸢。 在关键时刻坏了他的好事,这怎么能让他不恨? 远看着宁时鸢两人的身影,薄英范恨得咬牙切齿。 过了好一阵,他才松开紧攥的拳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想活?想得美!”薄英范狞笑了起来。 “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幸好他还留了一手。 原本以为不可能用上的布置,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起了大用。 今天,薄宴礼他们别想活着离开这片森林! 天空中忽然炸起一声闷雷。 闪电划过乌蒙蒙的云层,像是斑驳墙壁上裂开的一道缝,映入了宁时鸢的眼里。 看着这骤变的天色,她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糟糕。” 她本来想带着薄宴礼回到车上,但找了一圈,却丝毫不见车辆的踪迹。 也许是天气险恶,让她迷失了之前的方向。 反复寻找无果后,考虑到还有受伤的薄宴礼在,她只好先回到大树下。 宁时鸢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这里原本就地处偏僻,所以才被规划成了森林,本身信号就不好。 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信号那一栏直接变成了叉,看不到一丝好转的痕迹。 在这紧要关头,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有手机,她联系不上老爷子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她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靠在树下脸色苍白的薄宴礼,心头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重。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是久待之地,还是先转移到安全一点的地方。 薄宴礼已经那么虚弱了,要是又受了风寒,后果她简直不敢想。 宁时鸢叹了口气,转回树下。 薄宴礼一直在闭目养神,闻声幽幽睁眼,向她看来。 “要去哪?”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沙哑。 宁时鸢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要下雨了,先看看有没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吧。别担心,他们会找到我们的。” 薄宴礼垂眸,没出声。 于是她想起他其实也是很聪慧的人,看到眼前情况,未必猜不出他们的困境。 宁时鸢心中无奈一笑,弯下腰,伸手去扶他。 “我们会没事的。”她轻声说。 手掌传来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人很安心。 薄宴礼浓密的长睫轻颤,沉默的扫了她一眼,任由着宁时鸢将自己扶起。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几步。 第105章 宁时鸢弑母? 这时,风声更大,树木被撕扯发出痛苦的呻吟,歪斜的雨点透过林间缝隙,沉重拍打在地面上。 若有若无的,宁时鸢似乎听见了风声夹杂着的某种兽类嚎叫声。 听上去像是……狼? 她的脸色刷的变白,一股寒意从脊柱直接涌上脑门,几乎要冻结她的思考能力。 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人工繁育的森林里,怎么会有狼? 宁时鸢头一次有些惊慌,对上薄宴礼的视线,却发现他的神色也是惊疑不定。 两个人都听见了的话,那便不是错觉。 在这种困难时刻,狼嚎简直是一道催命符! 宁时鸢连忙去看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只好在心里祈祷狼群不要发现他们。 手臂却被扯了一下,转头看去,却是薄宴礼。 他面带苦涩,指了指身上的血迹。 宁时鸢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要陷入无力状态。 狼群的嗅觉极敏锐,一定会循着血的气味跟随他们的足迹而来。 而手无寸铁的两人,即将成为恶狼爪下的盛宴。 这次……真的是绝境了。 与此同时,龙家。 宁栀柔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宁时鸢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栀柔惊喜得声音都变了调。 “是的,小姐。” 被她安排去调查宁时鸢行踪的人谨慎回答,“我们打听到宁时鸢进了森林,至今没有出来的消息,不排除失踪或者死亡的可能性。” “森林附近恰好发生极端暴雨天气,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很可能会遭遇危险。” 电话那头剩下的话宁栀柔已经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只剩下“死亡”两个字在盘旋。 她欣喜得几乎要笑出声,对剩下的话已经不感兴趣,随便打发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当然,还给了那人一笔丰厚的报酬。 接下来宁栀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玉芳打电话。 她一定要跟对方分享这个好消息。 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又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可是知道了个难得的好消息,才专门跟你打这通电话。” 她迫不及待地打断,哼了一声。 察觉到宁栀柔亢奋的情绪,谢玉芳狐疑道:“什么好消息?” 宁栀柔已经掩不住心中的狂喜,脱口而出道:“宁时鸢快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瞬间的寂静。 随后,响起谢玉芳错愕的声音:“什么?柔柔,你说的是真的?” 电话这边,谢玉芳刚沐过浴,正慵懒惬意地做黄瓜面膜,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连脸上的黄瓜片都掉了一地。 但她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抓着电话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的,从哪里听说的?” 宁栀柔将她派人调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谢玉芳。 了解一切后,谢玉芳总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谢玉芳喜得眉开眼笑,只觉得心头的一根毒刺终于被拔掉。 这个小贱人,总算是要死了! 宁栀柔同样喜不自胜,沉浸在解气的余韵中。 最后,还是谢玉芳先冷静下来,把这件事又细细琢磨了一遍。 “好了,先别顾着高兴。这对我们而言,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宁栀柔愣了一下,一脸茫然,“什么机会?” “死人不会说话,趁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可以把弑母这件事全都推到宁时鸢的头上?” 宁栀柔愣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 “对!”她抓着电话兴奋喊道,“这下正好让她彻底当个替死鬼!” 这一串连起来,简直是上天赐予她的好机遇。 此时,龙家书房内一片寂静。 佣人似乎也受到了这冷肃气氛的感染,噤若寒蝉,生怕惊动房内的主人。 半掩着的书房门的另一端,龙嘉誉沉默地靠于椅上,冷峻的目光胶着于眼前的资料。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明明只是薄薄的几张纸,黑白的两种极端色调,此时看在他眼里却仿佛扭曲了起来,在丑恶地狞笑。 弑母这件事,是宁时鸢做的。 方才手下的报告也是在说这件事。 物证人证俱在。 生平头一次,龙嘉誉感觉到呼吸困难,或许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事实。 宁时鸢怎么会是凶手? 被派去查这件事的手下大气也不敢出,静默的退在书房门口处。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了龙嘉誉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硬挤出来的。 “这件事,你再重新调查一遍。” 龙嘉誉不再看桌上的那几张纸,却忽然把它们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他闭上眼,重重呼吸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般地睁开。 漆黑的眼眸中,赫然带着几分戾气。 龙嘉誉不愿意相信。 即便调查的资料已经摆到了桌上,他还是拒绝去相信这种事情。 一定是哪里错了。 既然错了,那就再查。 手下瞥了一眼他的脸色,不禁打了个寒战,但还是不敢出声,静默退出了书房。 房门被合上,发出咯吱的响声。 屋内,龙嘉誉挺直的脊背忽然弯曲,整个人都似乎泄了气。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用手捂住了脸。 窗外,天色已经变得乌黑,即将风雨大作。 与此同时,森林中。 硕大的雨点砸向脊背,眼前的道路昏暗一片,但是宁时鸢两人丝毫不敢慢下脚步。 因为他们知道,身后紧随着恶狼,倘若松懈了一步,就会被这群凶恶的野兽追上。 狼嚎声一直忽远忽近,却始终不曾消失,像是在和他们玩捉迷藏。 宁时鸢知道,这是狼群在锁定他们的位置。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找到藏身的地方。 所幸有树冠丛林遮挡,他们没有被狼群轻易找到,但也已经是穷途末路。 雨点密密麻麻,宁时鸢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的意识也有些模糊。 但每当她稍微慢下脚步时,薄宴礼与她相握的手便会像察觉到一般,用力掐她一下。 “坚持一下,前面有安全的地方,信我。” 薄宴礼低沉的嗓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冷静和笃定。 第106章 快醒醒 薄宴礼低沉的嗓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冷静和笃定。 虽然受了伤,但还能丝毫不慢地跟上她的脚步。 宁时鸢已经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过人的体力,还是超乎常人的意志力。 她也并非软弱的人,重新打起精神。 虽然不知道薄宴礼所说的安全地方到底是什么,但还是让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绝不能倒在这里。 两人一路奔逃,最终逃到了一处石壁前。 宁时鸢几乎眼前一黑,以为遇上了绝路。 薄宴礼抓住她的手,用下巴指了指石壁上方。 “那里。” 宁时鸢的目光追随过去,只见爬满绿色植被的灰白岩石上,赫然是一处石洞。 意识到那是什么以后,宁时鸢几乎要喜极而泣。 但眼下并不是光顾着开心的时候,她和薄宴礼对视一眼后,便用尽浑身力气顺着藤蔓和枝桠往上攀爬。 马上快到山洞时,身后的狼嚎声也终于清晰。 宁时鸢不敢回头,咬着牙继续攀爬。 她生怕松懈一秒,就会被可怕的狼群追上来,咬断喉管。 恶狼声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下一刻,宁时鸢和薄宴礼居然发现藤蔓在晃动。 原来是狼群撕扯着藤蔓,不想让他们上去。 “以后我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狼!” 宁时鸢忍不住骂出声,心中升起几分戾气,发狠般地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好在危急关头,两个人似乎都激发了潜力,最终成功攀上了洞穴。 一踏上坚实的地面,宁时鸢浑身都像被抽去力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这处洞穴并不算宽敞,只能算勉强容下两个人,洞穴口的墙壁上竖立着一个醒目的黄色警告牌。 “小心坑穴。” 看来是之前的人留下来的。 宁时鸢呼了一口气,从穴口往下望,只见狼群还在不甘地撕扯攀爬着藤蔓,似乎也想上来。 她这时才看到,其实这处洞穴并不算高,坡度也不算太陡。 她想了想,将洞穴口的藤蔓全部扯断。 处理好这一切后,她才转身,正好对上薄宴礼苍白的脸。 “薄宴礼,你怎么样?” 宁时鸢急忙蹲下来,摸一摸他的额头,隐隐发烫。 她急忙打开随身携带的针袋,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在慌乱之下将其弄丢。 宁时鸢边运用手边有的包扎材料,尽可能的帮薄宴礼处理好了伤口。 即便如此,他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容乐观。 薄宴礼靠着洞壁,呼吸微弱,但好在是平稳了下来。 见薄宴礼如此憔悴,宁时鸢并没有放下心来。 外面的环境十分恶劣,要是狼群闻着味过来,凭借她的体能肯定没办法逃离。 更何况狼还是群居动物,有极高的作战技巧。 狼遇到猎物,会不断改变策略拟定作战计划。 这里虽然能够暂时避开狼群,可要是那些狼不想放弃,被发现也是时间问题。 “薄宴礼,你可一定要挺过来。” 起初宁时鸢还以为是薄宴礼这一路消耗的体力太多需要休息,可过了许久,薄宴礼一点回应都没有。 宁时鸢见状,急忙起身去查看薄宴礼的情况 此时此刻,薄宴礼已经陷入昏迷,身上的肌肤由于滚烫泛起红来。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薄宴礼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薄宴礼,你快醒醒。” 宁时鸢推搡着薄宴礼,要是高烧导致他失去意识,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呼唤了好几声,薄宴礼都没有一点反应,这让宁时鸢心里更加担忧。 现在只有把薄宴礼身上的温度降下来,才能保住他。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地方。 可眼下要用什么办法给薄宴礼降温? 就在这时,薄宴礼有了一点点反应,他蜷缩在一起,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也在喃喃着冷。 “好冷……”薄宴礼下意识靠近宁时鸢,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才稍稍舒服一点。 宁时鸢也顾不上薄宴礼的情况,先想办法把火生上再考虑其他。 生上火,宁时鸢把湿掉的衣服拖在火堆旁边烤干,连带着薄宴礼的衣服也给脱了。 虽然眼下是要救人逼不得已要去脱薄宴礼的衣服,可宁时鸢的手指在碰到薄宴礼胸膛的那一刻,还是顿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在做坏事的感觉。 但在听到薄宴礼喃喃的那一声冷之后,宁时鸢终于不再纠结。 她眯着眼将薄宴礼身上的衣服脱下,铺在刚刚堆起来的枯草上。 而后,她的目光落到了薄宴礼的身上。 薄宴礼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也不是那种大块大块的,不仅美观,甚至还带着一丝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戳一戳。 也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勾搭薄宴礼,不仅仅是人家是薄氏的掌舵人,更是他惊艳的长相和身材。 “咳咳……” 薄宴礼的咳嗽声把宁时鸢拉回现实。 她见薄宴礼没有醒的迹象,便把自己的上衣也脱掉放在火堆旁边烤着。 等一切安顿好之后,宁时鸢又在薄宴礼旁边生了一堆火,这样至少能让薄宴礼不那么冷。 就在宁时鸢要起身查看外界的情况时,薄宴礼突然一把拽住宁时鸢的胳膊。 “别走。” 薄宴礼的语气里满是恳求,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宁时鸢心底一软,安抚道:“我不走,我去生火。” 然而,薄宴礼却不给宁时鸢这个机会,他紧握着宁时鸢的手,甚至用全身的力气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宁时鸢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跟薄宴礼躺倒了一块,两个肌肤相贴着肌肤,气氛瞬间升温。 橘黄色的火光更增添了几分暧昧,薄宴礼完全没有注意到宁时鸢只穿了一件小背心。 他只觉得在贴近宁时鸢的那一刻,身体都舒服了许多。 薄宴礼的呼吸喷洒在宁时鸢的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是无数根细小的羽毛在撩拨她。 宁时鸢身体一僵,心中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浮动,随着那一抹情绪的浮动,宁时鸢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第107章 蹊跷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薄宴礼,可尝到甜头的薄宴礼怎么舍得松开。 此时的宁时鸢对于薄宴礼而言,就像是降温神器。 薄宴礼抱着她的手不仅仅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紧。 要不是薄宴礼现在是昏迷的,宁时鸢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挣扎到最后,宁时鸢见薄宴礼的温度降低不少,最后便放弃了推他离开。 随着时间流逝,薄宴礼身体的灼热被宁时鸢分走。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明。 另一边,龙嘉誉思绪繁多。 看来宁家这潭水还是真的浑,其中肯定还有人参与进来。 他可不相信就凭宁海天那个智商,能够计划的这么周密,甚至能让他的人都查错了方向。 宁家这些年还是太安稳,乃至如今都敢明目张胆阻拦他调查事情。 而此时龙嘉誉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能够查到这些,宁时鸢是不是也查到了。 虽然这些并不是她做的,可谁看到自己弑母的“证据”都会受到打击。 更何况那个时候宁时鸢还没多大,万一宁时鸢受了打击被人挑唆,到时候自责起来…… 倒不是龙嘉誉不相信宁时鸢,而是不敢拿宁时鸢的安危去赌一个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些人既然暗箱操作,就肯定留有证据,这些以后慢慢调查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宁时鸢那边,只有看到人,他才能安心。 龙嘉誉这么想着就第一时间给宁时鸢打过去一通电话。 然而过了许久,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这让龙嘉誉心里更加担忧,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便被接通。 未等对方开口,龙嘉誉便出言命令道:“查一下宁时鸢的行踪,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结果。” 而龙嘉誉的动静,也成功引起宁栀柔的注意。 宁栀柔见龙嘉誉一天都在忙,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又从佣人那边打听了一下。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趁龙家人没注意悄悄地回到宁家和谢玉芳见面。 宁家。 谢玉芳看到宁栀柔回来很是惊讶。 但很快,惊讶就被责备代替,“你这孩子,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龙家那边知不知道你回来?” 宁栀柔摇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 “那你回来,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谢玉芳担忧道。 宁栀柔好不容易才稳住那边,可不能有意外发生。 宁栀柔撇撇嘴,心情不悦道:“我心里有数,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谢玉芳见宁栀柔满脸严肃,不由也多了几分警惕。 “宁时鸢失踪了,而且是跟薄总一起不见的,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宁栀柔说道。 谢玉芳闻言也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不对劲,“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栀柔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谢玉芳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人。 “要说宁时鸢一个人失踪可能是跟别人有关,可她跟薄宴礼一起,怕是没那么简单,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薄英范!” “薄家小叔?”宁栀柔有些不确定,眼神里满是怀疑,“可薄英范为什么要带走他们?”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宁栀柔也不得认清这个现实。 龙家是宁时鸢的靠山,虽然宁时鸢并不想要,但架不住龙嘉誉对她的关心。 否则龙嘉誉也不会这么快就去调查。 就在宁栀柔思索的时候,谢玉芳开口道:“也许不是薄家那位带走宁时鸢,而是宁时鸢自己送上去的呢。” “现在不是刚好有个机会,在龙嘉誉顾着调查宁时鸢的下落,你正好可以钻空隙去见薄英范。” 这样一来就可以确认到底宁时鸢是被薄英范主动带走的,还是被动消失。 闻言,宁栀柔觉得言之有理。 只听谢玉芳继续道:“柔柔,薄家小叔也不是一个善茬,眼下龙家指望不住,薄宴礼又跟宁时鸢走得近……” 谢玉芳给宁时鸢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宁栀柔前后一想,也肯定了这个想法。 这未免不是眼下最好的主意,跟薄英范交好,万一日后他取代薄宴礼成了薄家的掌舵人,她们也只有好处没坏处。 至于薄宴礼,有个宁时鸢在,她怕是难以靠近。 “柔柔,你得为你以后考虑。” 宁栀柔点点头,“我明白,我现在就去找薄英范。” 与此同时,龙家。 龙嘉誉已经调查到宁时鸢的去向,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失火的森林。 只是宁时鸢怎么会去森林? 龙嘉誉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考虑到宁时鸢的安全,还是选择先去找人,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调查。 确定方向后,龙嘉誉带了几个人前往森林。 现在暴雨已经停了,只不过森林周围依旧有人守着。 这场暴雨好像是自然给人类的一场馈赠,让失火的森林没有了二次燃烧的可能。 龙嘉誉抵达森林附近时并没有看到宁时鸢的车,这让他更加肯定宁时鸢就在里面。 此时森林周围不少护林员在巡视,最近外围都不对外开放。 看到有人开车过来,护林员准备上前说明情况,却被另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拦住。 “不好意思,这里不让私家车入内,森林还在排查纵火原因。” 龙嘉誉闻言,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谁规定不能进去?” “抱歉,我也是听上面的安排。”男人一副卑躬屈膝的态度,把一个社会底层演绎的如火纯情。 若不是龙嘉誉发现他的衣服跟护林员的不一样,还真会信了这些话。 怕是有人故意阻拦不让人进去调查,那就更肯定里面有问题。 “要是我家人在里面出事了,你们担待不起。”龙嘉誉冷声警告。 男人却不为所动,但没了刚刚的恭维态度,“这不是我能做主的,请不要为难我们底层人员。” 龙嘉誉冷笑一声,底层? 怕不是有人在故意使绊子! “那就把你领导叫过来,我好好问问你们到底属于哪个底层。” 第108章 挂彩 “先生,您真的不能进去。” 龙嘉誉完全不去搭理这些人,大步朝着森林里走去。 而此时森林内,火堆已经灭了,薄宴礼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宁时鸢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急忙起身想要去把衣服穿上,可她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 起身时,宁时鸢还摇摇晃晃好几下,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好在衣服就放在旁边,拿到之后宁时鸢换上衣服后又把薄宴礼的衣服也带了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给薄宴礼披上已经烘的半干的外套,宁时鸢就察觉眼前一黑。 紧接着,她的身子往一边倒下去。 好在是这个时候薄宴礼已经醒了,其实刚刚看到宁时鸢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意识。 只不过当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宁时鸢当时穿的衣服,要是他突然起来,肯定会吓到她。 而如今眼看着宁时鸢要晕倒,薄宴礼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 他起来的那一瞬间扶住宁时鸢的腰肢,把她轻轻的一揽直接拉到自己的怀抱里。 宁时鸢就这样靠在薄宴礼怀里,身体渐渐开始发热,显然是昨天被薄宴礼传染了。 看着宁时鸢如此,薄宴礼心中不免感到自责。 要不是自己,也不会连累宁时鸢至此。 现在已经是白天,昨天晚上也没看到有狼群过来,想必不会再有狼群。 薄宴礼瞥了一眼怀里昏睡过去的宁时鸢,心一横觉得抱着宁时鸢离开这个的鬼地方。 与此同时,云栖山庄区。 薄英范已经接到电话说有人前往森林去找人,便打算开启另一个对策。 薄宴礼和宁时鸢虽然进去这么久,可毕竟没有亲自动手,说不定人还没事么。 当然薄英范更希望这两个人已经死了,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继续跟他作对。 森林里,薄宴礼已经抱着宁时鸢在找出口,这里可是原始森森,虽说是外围可一旦迷路,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想薄宴礼怀里的宁时鸢,大概是因为本身身体就不舒服,如今又被这么颠簸,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瞧见宁时鸢这般,薄宴礼加快了速度,想着快点离开好带宁时鸢去医院。 “沙沙沙……” 就在这时,草丛突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薄宴礼立马警惕起来,眼神在周围扫视。 在森林可怕的可不止有天气,还有各种野生动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草丛后走出来好几个人。 这些人分成包围圈,死死的把薄宴礼和宁时鸢围在中间。 看到这些人身上带的武器,薄宴礼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冲着他来的。 看到薄宴礼怀里抱着宁时鸢,这些人对自己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几人相视一眼,随后快步朝着薄宴礼突袭。 眼下的薄宴礼看上去的确是寡不敌众,甚至还有一个昏迷的宁时鸢要照顾,更是让他又显得弱势三分。 可惜他们实在是太高估自己,薄宴礼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全力。 他把宁时鸢背在背上,用领带简单固定了一下,随后空出双手跟这些人对峙。 男人看着薄宴礼如此,眼神中透着冷冽。 几人手里拿着棍子甚至还有匕首,一个个凶狠不要命的朝着薄宴礼发起攻击。 薄宴礼顾及着后背上的宁时鸢,一开始只是以退为进,可这些人可不是小打小闹,每一次出击都是奔着薄宴礼的死穴,这是明摆着要他命。 薄宴礼也不再客气,一脚踹翻一个男人,随后抢过他手里的武器,紧接着一棍子敲在另一个靠近的男人头上。 男人被打的头晕眼花,身子踉跄了几下就倒了下去。 “谁派你们来的?”薄宴礼冷冷地开口。 在他这么询问的时候,薄宴礼已经猜到幕后主使是薄英范。 男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最后眼前一黑,不知是死是活的晕了过去。 见已经有同伴倒下,这些人更加不敢懈怠,狠招一次比一次凶狠。 好几次薄宴礼都因为宁时鸢的缘故而避之不及,好在他能力的单方面碾压,让这些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一番打斗下来,薄宴礼身上虽然也受了伤,但并不严重。 而这些男人就不一样了,全都被薄宴礼打的再无招架之力,一个个生死不明的昏死在那儿。 在这种原始森林,即便是外围,那也是有野生动物出没,更何况昨天才遇到狼群,这就怎么附近肯定有野兽。 而这些人都挂了彩,身上还有血,即便是现在没有死,时间久了因为血腥引来狼群,那也是必死无疑。 薄宴礼也顾不上这些人,快步朝着那些人过来的方向走去。 好在他的方向感还是很稳,绕了一段路后总算是找到正确的路。 在他背上的宁时鸢已经再次被他抱在怀里,此时的宁时鸢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绯红,体温也高的吓人。 看着宁时鸢这般,薄宴礼心中对薄英范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这一次还真是他的大意,还想着薄英范是亲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 薄英范,他不配! 就此之后薄宴礼对薄英范的报复,再也不会瞻前顾后觉得有亲情羁绊,该死的人不配有这些! 薄宴礼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现在的时间,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现在还没有天黑还算安全,一旦天黑就不一定有昨天的好运气。 另一边,宁家。 宁栀柔跟谢玉芳商量之后便决定要去找薄英范。 薄宴礼和宁时鸢已经失踪这么久,说不定人都没了。 要是这个时候不去巴结薄英范,怕是之后都没机会。 “栀柔,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是让薄家那些人知道,到时候肯定会……” 谢玉芳还没有说完,宁栀柔便连连保证道:“我知道,妈,你不用担心。”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宁栀柔微微勾起唇角。 “我现在过去。” 第109章 离开森林 宁栀柔给自己抹上口红,让整个妆容看上去清冷不失妩媚。 看着宁栀柔这个打扮,谢玉芳十分满意,她笑着嘱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跟薄家小叔打好关系。” 宁栀柔“嗯”了一声,随后便自己开车前往。 要是让司机送那就太招摇,她现在可不适合太招摇。 薄英范的别墅距离宁家有些路,宁栀柔足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宁栀柔都在筹谋见到薄英范之后要怎么做。 抵达别墅门口,宁栀柔有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 与此同时,薄宴礼已经快要走到出口。 而龙嘉誉在解决掉薄英范手底下那些难缠的苍蝇之后,也已经走进原始森森。 那些人既然阻拦,那就怎么宁时鸢和薄宴礼现在的情况很差,但人还活着。 要是人没了肯定不会阻拦,毕竟尸体可没什么威胁。 龙嘉誉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分析了一遍,甚至排查了好几条道。 虽说这里是原始森林,可外围是开放的,到处都有警示牌,甚至还有路标。 龙嘉誉果断放弃按照路标找人,这边肯定有消防员和护林员搜寻过,要是有人早就第一时间带出来了。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森林深处,或者是护林员的小木屋。 龙嘉誉心里飞快盘算一番后,最终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走在半路的时候,龙嘉誉突然看到不远处有狼群留下的痕迹,这让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她不会出事了吧…… 龙嘉誉不敢继续耽搁,快步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甚至看到好几处血迹,只是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人的还是动物。 在森林的小道上,纵横交错的看着十分恐怖。 宁时鸢,你千万不能有事! 龙嘉誉手指紧紧的握着,神色看上去都有些麻木,可脚底下的步伐却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稀稀疏疏走路声,龙嘉誉还以为是有野兽出没,正要躲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薄宴礼。 仔细看过去薄宴礼怀里还抱着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时鸢。 看到这一幕,龙嘉誉直接冲了过去,想要把宁时鸢抱过来,却被薄宴礼避开。 “还请龙总自重。”薄宴礼几遍看上去十分疲惫,可他的手却没打算松开宁时鸢。 见薄宴礼如此警惕自己,龙嘉誉面色一沉,提醒道:“我是时鸢血缘上的大哥。” 这是在提醒薄宴礼,他有权力过问宁时鸢的安危。 薄宴礼了一声,语气依旧冷淡,“可她并不想跟龙家有任何关系。” 薄宴礼的语气很是不客气。 他不能在宁时鸢生病不省人事的时候让龙家人有机会接近宁时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薄宴礼,你想让时鸢的身体更糟糕吗?”龙嘉誉的态度明显要比刚刚差,可见已经在动怒的边缘。 想到宁时鸢的身体情况,薄宴礼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龙嘉誉说得不无道理,的确不能拖着。 见薄宴礼还在顾及着什么,龙嘉誉再次开口,“你自己现在浑身都是伤,时鸢要是跟你一起,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把她交给我,我带着她先去医院。” “我跟她一起。”薄宴礼一口回绝龙嘉誉的意思。 龙嘉誉见劝不动,只好改口,“我来抱着她,你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这里不是大马路,这里是原始森林。” 这一次龙嘉誉的语气明显比刚刚重,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这话也是提醒了薄宴礼一件事,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危机四伏的森林。 昨天甚至是遇到狼群,这要是耽误下去遇到熊瞎子什么的,岂不是跑不掉了。 薄宴礼打量了几眼龙嘉誉,觉得他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自己确实应该保持体力,最起码能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 这么一琢磨,薄宴礼也就同意了龙嘉誉的提议。 只不过薄宴礼并没有把宁时鸢交给龙嘉誉,而是坚持自己抱着,只是把刚刚抢来的武器交给龙嘉誉。 “你刚刚从什么地方来的,顺着来的路出去,拿着这个也能防身。” 薄宴礼态度坚决,完全不给龙嘉誉其他机会。 此时宁时鸢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身上甚至开始冒虚汗。 眼下这个情况,龙嘉誉不想多说废话,只想快点带着宁时鸢离开才是重要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龙嘉誉突然问道。 这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查,现在薄宴礼还清醒着,问他要比调查更方便更快。 宁时鸢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薄宴礼的的确确在这里,这就说明这件事跟薄宴礼有关。 不等薄宴礼开口,龙嘉誉再次开口,“若是时鸢跟你在一块被你们薄家的事情卷进去,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带着她离开。” 即便他现在没有得到宁时鸢的认可,可龙嘉誉宁可宁时鸢厌恶他,也不愿意看到宁时鸢受伤。 更何况宁时鸢能够单枪匹马来原始森林找薄宴礼,对薄宴礼肯定有感情,只不过她自己可能没察觉到。 末了,气氛变得沉默起来,两人都没有继续聊什么,大步朝着外走。 另一边,薄英范接到森林周围眼线的电话,得知已经有人进去找薄宴礼,差点气的摔了手机。 “速度还真是快。”薄英范低声开口,眼底的火气都要喷发出来。 薄宴礼还真是命大,竟然能够逃离他布下的陷阱。 就在此时,薄英范的手机突然响了。 薄英范以为是那些埋伏在森林里的人打来的,可看到来电显示并不是手底下的人,薄英范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极为冷冽,那双眸子更像是猝了毒一样。 他接听电话,不等对方开口,薄英范便低沉着一张脸,怒声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见薄英范如此生气,管家顿时觉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薄总,有人来宿舍找您。” 说完,管家似乎是担心薄英范不能消气,又急忙解释道:“薄总,她来得很着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您,而且跟薄家和龙家有关的。” 第110章 合作 管家小心翼翼的态度让薄英范的火气灭了一些,“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能知道这些。 薄英范不悦地的皱起眉。 在这种紧要关头,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 他冷着脸,不耐烦地问: “哪个客人?叫什么名字?” 管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快,语气越发小心翼翼:“是宁栀柔小姐。” 电话这头,薄英范沉默了一瞬,随后拧起眉,神情意外中透露出几分狐疑。 宁栀柔? 他可不记得有和这位打过交道。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记忆,只想起这女人和宁时鸢有点关系,还有就是,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 在心里权衡一阵利弊,他最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不管怎么说,他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就算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恼恨地瞪了一眼森林,薄英范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很快,他便回到了别墅。 一迈进客厅门,便看见宁栀柔坐在他家的豪华沙发上,正优雅地品尝着一杯红茶。 微卷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膀上,显出几分惹人怜爱,领襟由于设计而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和线条优美的脖颈。 听到声音,宁栀柔向他看来,露出一抹甜笑。 “你终于回来了。” 此情此景,薄英范不禁微微挑眉。 他脱下外套,不紧不慢地走到客厅中间,最后一屁股坐在宁栀柔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几。 薄英范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宁小姐突然前来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宁栀柔清脆地笑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一聊,不行吗?” 她一边轻笑,一边用手理了理耳畔的长发,娴熟地把它们拨到肩后。 这婉约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女人味,宛如沉甸甸悬在枝头的鲜红石榴,弥散着甜腻的诱人气息。 薄英范眯了眯眼。 他喝了一口茶,表情看起来有些玩味。 他并不是傻子。 从宁栀柔的精心打扮,再到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水气息,以及那宛如娇嗔一般的笑靥里,他敏锐地察觉到几分不一般的气息。 就像在繁衍旺季,动物会为了求偶而散发荷尔蒙一般。 “宁小姐说笑了,有什么事情跟我直说就好了” 薄英范放缓了语调,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反应,宁栀柔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婀娜地走到薄英范旁边,诱惑般弯腰向他靠近。 “只是,我想和你……合作。” 娇媚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薄英范忽然伸手抓住宁栀柔的手臂,阻止她靠近,同时面无表情地挪远了一点。 “宁小姐还是离我远一点好,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 看着她僵硬的表情,他的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 “不过,你可以继续说下去,比起你本人,我对你所说的合作更感兴趣。” 宁栀柔的脸色青红交错了好一阵,才勉强挤出一个字。 “好。”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了平静,但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她之前的确抱着一点引诱的想法。 但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识好歹,居然对自己的美貌不为所动。 宁栀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声,知道色诱没用后,她也就收敛了自己的那副姿态。 “薄先生,我所说的合作,就是我们一起联手,陷害宁时鸢。” “你之前可能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其实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薄英范挑眉,未置可否。 但只要不是回绝,就说明还有可能性。 宁栀柔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此时和盘托出。 “宁时鸢和薄宴礼走得近,你也看在眼里,这两人说不定已经暗中有了勾结,跟我一起陷害宁时鸢,也是变相地打击了薄宴礼这边,对你绝对不会有坏处。” 薄英范再次眯眼。 此时,他却是回想起了森林中的事情。他精心设计的一出死局,也是因为宁时鸢而泡汤。 一时间,表情有些狰狞。 宁栀柔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正好说中了对方的心事。 此时见对面有些意动,不禁心里一喜,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如果宁时鸢能身败名裂,我们至少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薄英范冷冷地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同意合作。” 被宁栀柔说到了痛处,他心里也确实恨上了宁时鸢。 如果能让这个女人遭受报复,他不介意与旁人联手。 正好,宁栀柔这个女人看着还算聪明,应该能提供一些助力。 宁栀柔见薄英范被说动,脸上不禁露出喜色道:“一言为定。” 两人对视一眼,算是确认了联手这件事。 此时的宁时鸢和薄宴礼自然不知道两个恶人已经联手,他们才刚刚被龙嘉誉送到医院。 由于是龙家的私人医院,所以也不用走排队登记这些程序,薄宴礼直接被转到了高档医室去治疗。 看着身穿蓝白工作服的医生将他推进手术室,宁时鸢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意志松懈后的下一秒,宁时鸢的身体瞬间脱力,眼前一黑。 她身体一个踉跄,要不是靠着墙,恐怕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龙嘉誉刚处理好薄宴礼的入院事项,走过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她。 “不用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宁时鸢无力地摆了摆手,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然后撑在墙上。 龙嘉誉气笑了,没好气道:“你这样子哪里像没事?” 他强硬地握住宁时鸢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去了诊室。 经过医生诊断,宁时鸢虽然没有受伤,但已经精疲力尽,并且体内缺乏很多元素和营养,必须马上输液休息。 不顾她的抗拒,龙嘉誉将她送到了一间豪华病房里,又让护士为她输葡萄糖。 第111章 那件事 宁时鸢虽然不想与薄家扯上关系,但身体的确没有丝毫力气,只能无力地靠在病床上。 她憔悴地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经过风吹雨淋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庞上,看上去宛如一只美丽易碎的枯叶蝶。 疲倦袭上心头,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她终于再扛不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再睁开双眼时,意识有一瞬间的混沌。 视野模糊了好一阵,才渐渐明晰,露出陌生单调的纯白色天花板。 宁时鸢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医院。 想靠着墙壁坐起来,全身却像散了架一样酸疼,正是森林里遭遇的后遗症。 她不禁苦笑,最终放弃,缩回温暖的被窝。 也不知道薄宴礼现在怎么样了? 他受了伤,又在外面风吹雨淋了两晚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正出神间,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宁时鸢原本以为是护士来给自己换药瓶,但看清进来人的脸庞后,她抿起唇,下意识有些抗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龙嘉誉关上门,然后关切地向她这边看来,此时宁时鸢也看清,他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饭盒。 宁时鸢收回目光,盯着病床上洁白的床单,淡淡道:“我没事,不用劳烦你担心了。” 龙嘉誉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禁苦笑了起来。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拉开病床旁的长椅坐下,打开手中的饭盒。 崭新光亮的铁皮盖子一掀开,里面立马传出馥郁的白粥香气,不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病房。 “医生说你的肠胃不宜食用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让他们熬了清口的小米粥,你尝尝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过来。” 见宁时鸢没出声,他眸光暗了暗,又道:“你不必担心薄宴礼,他那边我特意关照过了,照顾他的都是医院里最出色的医生,他一定会没事的。” 提及薄宴礼,宁时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轻轻叹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龙嘉誉,最终还是接过了饭盒,神情有些迷惘。 原本不想与薄家再有牵连,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还是扯上了关系。 平心而论,确实是龙嘉誉将他们送到了医院,也没有亏待他们,她若是再冷淡应对,不免有些不识好歹。 宁时鸢再次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龙嘉誉淡淡一笑:“不用道谢,你先把粥喝了吧。” 在他的注视下,宁时鸢总算没好意思再拒绝,勉强应付了一口。 清甜的粥香传入舌尖,热腾腾的汁液沿着肠胃渗到五脏六腑,传到冰冷麻木的四肢,身体也瞬间恢复了一些力气。 宁时鸢小口小口喝着粥,龙嘉誉则安静地注视着她。 眸光静默,如一汪深潭,藏了太多情绪。 他似乎担心她觉得不自在,一边有意无意地闲聊:“你还是一点没变,总是这么倔,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宁时鸢没吭声,但内心某个角落在认可龙嘉誉的话,自己的确挺犟的。 她不由得有些出神。 而另一边,龙嘉誉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感慨地回忆起往事来。 “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很坚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包括……母亲那件事。”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注视着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幽深,探究般打量着她的脸庞,仿佛想要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宁时鸢,不要再那么逞强了好吗,我一直都在,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当初母亲那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扛过来的?” 宁时鸢脸色有些苍白。 她被揭开了往事的伤疤,痛苦地抓紧了手里的饭盒。 “我不知道。” 她眸光痛楚,声音沙哑,直愣愣地盯着碗里的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前的事情都像做梦一样,我只知道她是被人害死了,我梦到她好几次了,我其实很痛苦。” 她还想说什么,但又咬紧了嘴唇,下意识回避想起那痛苦的往事。 宁时鸢一直低头,因此没有看到龙嘉誉变幻莫测的表情。 他凝视了她许久,然后缓慢而清晰地开口。 “你没想过为她复仇吗,或者说……”他的语气一转,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宁时鸢身子倏忽颤抖。 她原本就虚弱,此时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话题,将碗推到一边,痛苦地蜷缩进被子里。 现在的她只想逃避,逃离这个世界。 此时的薄家。 别墅外,一辆陌生的红色豪车在门口停下,然后车门被推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从车里下来。 她在地面上站定,将漂亮的长卷发撩到身后,而后冲车内司机嫣然一笑。 “替我谢谢薄总特地让人开车送我回家,真是体贴。” 司机看得眼睛有些发直,连连点头应声。 宁栀柔瞥了一眼司机没出息的样子,笑容有些轻蔑,又有些自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薄英范跟瞎了一样,对她的美貌熟视无睹,但现在看这个司机的反应,自己的魅力还是在的。 一想起和那人达成的联手约定,宁栀柔心情越发好。 她轻扬着下巴,袅袅婷婷地走进龙家大门,路上正好遇到了管家。 “大小姐,你这是去哪了?” 管家向她问好,看见宁栀柔这一身装束,不由得愣了愣。 宁栀柔心情正佳,听到这句话后哼了一声:“没什么,见了个朋友而已。” 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明明只是一个破管家,居然还管起她的行踪来了。 她现在心情正好,也懒得跟对方一般见识,直接道:“去准备一些热水,我刚回来,等下想去洗个澡。” 往四周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龙嘉誉的身影,不禁皱了皱眉。 “大哥出去了吗,怎么没看见他人?” “薄先生很早之前就出去了。”管家回道。 宁栀柔皱眉,心里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继续追问。 “他去哪了,有没有告诉过你们?” 第112章 不能让她得救 “少爷走得急,具体地方并没有告诉我们,只知道应该是去了森林那边。” 森林? 宁栀柔眯起眼睛。 平白无故,龙嘉誉怎么会往森林里面跑? 她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之前所得到的消息。 宁时鸢和薄宴礼遇害的地方,正是在森林。 既然她能派人查到这个消息,那么,龙嘉誉肯定也能查到。 所以,他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开龙家,是为了去救宁时鸢那两个人? 在管家眼里,只见宁栀柔娇艳如花的面庞忽然阴沉了下来。 她用力跺了一下地面,似乎想发怒,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知道了,现在我要回房间换衣服,你们记得给我准备好热水,等下我要洗澡。” 管家对她盛气凌人的态度感到有点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宁栀柔踩着高跟鞋,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甩上门,她的仪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手提包扔在地上,精心修饰的头发也扯乱,恼怒地坐在梳妆台前。 “这个龙嘉誉怎么那么贱,每次跟宁时鸢有关的事情他都主动贴上去!” 宁栀柔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半天上不去下不来。 “他不会真的去救宁时鸢他们了吧?” 虽然心里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慌乱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宁时鸢那个女人得救。 她心急如焚,最后想起是薄英范在背后操纵了这件事,连忙打了一通电话询问。 电话接通以后,那边的回复让宁栀柔彻底死了心。 宁时鸢两个人确实已经被龙嘉誉救走,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薄英范暂时也没有办法。 心情跌落到谷底,宁栀柔恍惚地挂断了电话。 就好像得到一颗梦寐以求的钻石,最后发现它是赝品一样。 之后还得再把这个消息告诉谢玉芳,不然那边也是空欢喜一场。 她无力地仰躺在床上,脸上已经不见半分之前的傲慢和喜悦,不甘心地咬牙。 原本以为能借助薄英范的手,除掉宁时鸢和薄宴礼,谁知这个想法也破灭了。 亏她还兴冲冲地找上门,主动想和对方联手。 看来,还是不能完全指望别人。 自己还得再想办法。 宁栀柔恨恨地想着,一边用手掐住床上的抱枕,仿佛手里的抱枕就是宁时鸢。 发泄了一通后,她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开始琢磨起下一次的计划。 与此同时,龙家私人医院。 病房里。 等宁时鸢再睁开眼时,她盯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 头有些胀,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隐约记得他们最后得救了,被人送到了医院,然后她体力不支,差点晕倒了。 似乎还和谁聊了一些事情,到底是和谁来着? 正恍惚时,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宁时鸢目光看过去,是龙嘉誉。 他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此时正温和地注视着她。 看到他以后,宁时鸢的记忆复苏了一些,想起来是他将自己和宁时鸢送到了医院里。 她抿了抿唇,有些疏离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龙嘉誉苦笑了起来。 “你之前突然昏迷了,你知不知道?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吗?” 他关切地询问,眸光深邃,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宁时鸢皱着眉回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摇头。 “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我喝了你带来的一碗粥,然后说了些什么……” 龙嘉誉微笑着打断她:“对,我们随便聊了一些事情,然后你就因为太累而晕倒了,那之后我一直在病房里照看你。” 宁时鸢听到后半句话,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龙嘉誉一直注视着自己,而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 最后,还是她不习惯于这种气氛,主动出声打破了平静。 “薄宴礼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提及薄宴礼,龙嘉誉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许。 “一醒来就打听他的情况,你还真是关心他啊。”龙嘉誉笑着打趣,明显有一丝不悦。 他顿了顿,还是解释道:“薄宴礼还在昏迷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医院里最优秀的医生照看,他不会有事。” “好。” 宁时鸢点了点头,装作没看见他的不满。 得知薄宴礼没事后,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有些酸疼,但总算有了些力气。 自己虽然在森林里没有受伤,但身心也一直处于透支状态,要不是意志顽强,估计早就倒下来了。 也算是自己命大,在那种情况下,能活着出来就是奇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宁时鸢本来想不再输液,直接办出院手续,但龙嘉誉怎么说都不肯,强硬地要求她继续在病房里休息。 “我知道你坚强,但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回了病床上,还叮嘱护士好好照看宁时鸢。 宁时鸢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拒绝,但龙嘉誉确实说得也没错。 想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龙嘉誉怕打扰她休息,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后,便主动要离开。 在临走前,尽管有些不情愿,他还是将薄宴礼所在的病房告诉了她。 “如果你想照顾他的话,随时可以去。” 龙嘉誉的笑容有些生硬,丢下这句话后,他才转身离开。 宁时鸢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没有出声。 其实她并不打算去照顾薄宴礼,她自己还在这挂吊水呢,尚且自顾不暇。 薄宴礼的事情,还是交给薄家人去处理好了。 过了一阵,她接通了薄家的电话。 “我是宁时鸢,我有事要跟薄老先生说。” 薄家那边接到电话,自然十分激动。 他们到处寻找薄宴礼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早已经被上面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心里也十分愧疚。 第113章 交给你了 此时接到宁时鸢的电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没过多久,电话那边便响起了薄老爷子激动的声音。 不过几天没见,他的声音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宁时鸢,你说你找到薄宴礼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别着急,薄宴礼没事,他现在虽然处于昏迷中,但情况还算是稳定。我们两个人现在都在薄家的私人医院里。” 宁时鸢顿了顿,将医院地址告诉了她们。 薄家人几乎要喜极而泣,收到讯息后很快挂了电话。 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不过这些都和宁时鸢无关了。 雨后的天空澄净,宛如一片无边际的浅蓝色丝绸。 薄家医院地处市内,周围却很安静。医院被葱郁的植被树木环绕了一圈,拦住外界人流车辆的喧嚣声。 院内特地圈出来了一块宽敞的平地,专门供患者休息。 软磨硬泡下,宁时鸢总算从医护人员那里得到了许可,于是走到病房外散散心。 她立在一棵茂密的树下,只见绿叶青翠欲滴,其中簇拥着小团小团的白花,沉甸甸地压在枝头。 不过站在树下片刻,鼻间便嗅到清淡的香气。 平时因为各种事情而奔波,没机会停下来好好休息,此时宁时鸢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氛围。 一边闻着花香,她一边出神地想着事情。 也不知道薄宴礼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薄家人什么时候会派人来照顾他。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宁时鸢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居然还是薄老爷子。 她要交代的事情应该都交代清楚了,不知道这位老爷子现在打电话过来又是要做什么? 她没有犹豫太久,很快接通。 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薄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宁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您说。”听他的语气这么严肃,宁时鸢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薄老爷子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道:“既然宁小姐现在也在医院就拜托宁小姐多照顾一下我们家阿宴,我这边就不派人过去了。” “啊?” 宁时鸢傻了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到薄老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居然开始絮叨起来。 “阿宴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几天为了找他,薄家花了太多人力物力了,实在脱不开身来。”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慈祥和蔼:“所以,就拜托宁小姐多多照顾他了。” 宁时鸢目瞪口呆,这些人力物力对薄家来说,貌似不算什么吧? “薄老,请等一下。”她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问道:“您说薄家抽不开人力,但是这怎么……” 又不是什么小家族小企业,怎么可能抽不出来?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意思表露得很明显。 薄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语气变得沉痛:“是的,宁小姐,薄家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了,阿宴就拜托给你了。” 似乎不想宁时鸢拒绝的机会,薄老爷子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模糊,断断续续。 “宁小姐,我现在正好在处理事情,信号不太好,就先不跟你多谈了,还希望宁小姐不要拒绝,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好好道谢。”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 宁时鸢拿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生平第一次,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薄家豪宅里,薄老爷子挂断电话以后,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威严。 然而,在角落里佣人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似乎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薄老爷子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臭小子,还要老头子我帮你找机会。” 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他自言自语道:“算了,要不是看时鸢那丫头和你小子挺配的,我才不帮你撮合这件事,机会已经给你了,就看你小子能不能把握住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薄老爷子边小声嘀咕,边向卧室走去。 旁边的佣人连忙识相地避让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 市中心,一家高雅的咖啡厅门前。 宁栀柔身着火红色半身裙,微卷的长发半搭在胸前,袅袅娜娜地迈进了门里。 这是一家高档咖啡厅,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只有会员才可以入内。 她虽然不是会员,但报出薄英范的名字以后,服务员立刻恭敬地将她领到了一间豪华包间内。 包间里,薄英范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正浏览着一沓文件。 眼角余光瞥见宁栀柔进来,他才慢悠悠地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又见面了,宁小姐。” 宁栀柔嫣然一笑,坐到薄英范对面。 男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忽然笑了一声。 “宁小姐换了香水,还是刚推出的新品。” “是。” 提及香水,宁栀柔的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的确换了香水,因为对上次的经历记忆犹新。 生平第一次,她被男人说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这简直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她并不想提及令自己难堪的事情,直接开门见山。 “先生,我们今天既然特地约在这里相见,不如开诚布公吧。” “好,那就按宁小姐说的办。” 薄英范似笑非笑道,用修长的指节轻叩木质桌面,明明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有魅力。 那一瞬间,宁栀柔的心跳微快,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自从两人联手后,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彼此都敞开心扉后,宁栀柔总算得知了薄英范陷害薄宴礼的目的。 原来,他是不甘于现状,想要取代薄宴礼的地位。 对于这个理由,宁栀柔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薄宴礼的确亮眼,抢尽了其他人的风头,换作是她,说不定也会嫉妒。 而薄英范对薄宴礼的嫉恨之情,已经不止溢于言表。 诚然,薄英范本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然也无法如此成功地设计薄宴礼。 一时之间,宁栀柔心里有些动摇。 第114章 苏醒 薄宴礼和薄英范,自己究竟应该选哪一个呢? 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薄英范。 毕竟薄宴礼和宁时鸢走得越来越近。 而这一点,最让她无法容忍。 一想到宁时鸢,宁栀柔就恨不得让她消失。 再者,比起薄宴礼,薄英范明显更加心狠手辣,从他这次设计薄宴礼的行为也能看出来。 跟了这个人,说不定才是正确的选择。 宁栀柔心里下定了决心,然后道。 “我可以用我身后的利益和背景与薄总你联手,如何?” 薄英范也看中了宁栀柔背后薄家的利益,思索片刻之后,答应了合作。 “既然宁小姐诚意邀请,那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我带来了一瓶上好的红酒,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干一杯?” 他们来到咖啡厅,点了咖啡却并不喝,宁栀柔跟服务员再要了两个杯子,并且朝着杯子之中灌注了红酒。 宁栀柔举杯庆祝,她早就已经是预谋而来。 望着手中的酒杯,薄英范却若有所思。 他修长的手指在把玩着,话语轻浮起来,轻飘飘的质疑道:“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千金身份,真的能够牵绊得住龙家吗?” 听到薄英范的质疑,宁栀柔很不高兴,她的脸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看起来自己要想方设法的获取薄英范的信任才行。 宁栀柔眼珠子转了转,转变了语气,恼怒道:“薄总居然已经答应了跟我合作,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我没来过吧。” 宁栀柔佯装生气后假装拿起包包要离开,她的动作却很慢,故意等着薄英范挽留自己。 三,二,一。 宁栀柔心里面默认的数着,果然就在自己刚没走两步,薄英范按捺不住了。 “等等。”薄英范追了出去,拉着宁栀柔坐了下来。 薄英范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告白,情深义重的道:“宁小姐长的温柔耀眼,我想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不知,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我愿意。”宁栀柔娇羞的露出脸上的红润,假惺惺的答应下。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彼此只是利益的关系,却并没有拆穿。 “那不如,我们公开恋爱关系如何?” 薄英范哄骗宁栀柔公开关系,目的就是为了拿捏龙家。 只要能够找到宁时鸢的把柄,还怕扳不倒薄宴礼吗? “嗯,我答应你。”宁栀柔点了点头,惺惺作态的亲吻了薄英范一口。 薄英范强忍着作呕的心情,陪伴宁栀柔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离开咖啡厅之后,一起逛街,为的就是公开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 走在路上,宁栀柔的心里面很是得意,两人的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她已经成功的获取了薄英范的信任,想要对付宁时鸢,岂不是易如反掌? 另外一边,医院内。 宁时鸢等了整整一天,薄宴礼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望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薄宴礼,宁时鸢的心里忍不住泛起担忧的涟漪。 “已经一天了,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宁时鸢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 “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抢救,后面需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医生的话语除了等待之外,也是于事无补。 没办法,宁时鸢只能耐心的等下去。 这一天里,宁时鸢都心乱如麻,心里面非常的害怕,祈祷他能够快点的醒过来。 为了照顾薄宴礼,宁时鸢彻夜未眠,自始至终都守在他的身边。 终于,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宁时鸢的情绪有些许的绷不住,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宁时鸢脸色深沉。 “薄宴礼,你还想要昏迷多久?” 听见耳畔的声音,薄宴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宁时鸢眼眶略红的模样。 薄宴礼伸手想要触碰宁时鸢,他的手却使不上来力气,他还是努力虚弱地挤出一抹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时鸢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你现在的身体怎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连宁时鸢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薄宴礼的在乎。 “没有。” 薄宴礼并不想让宁时鸢担心自己。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却一声不吭。 他一直在坚强的撑着身体,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薄宴礼的脸色也好了不少,见此宁时鸢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她担心到手足无措的样子,薄宴礼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宁时鸢被发问的羞红了脸眶,脸颊有些许的滚烫道,口是心非的道:“我们好歹也是在森林里患难与共的了,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当然要担心你。” “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宁时鸢赶紧的转移话题,但是却依旧不忘记关心他的身体,担心薄宴礼会饿着,主动的去买吃的 “别走……” 薄宴礼却紧紧的拉住了宁时鸢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生病了之后,格外的黏人,更是不想宁时鸢离开自己。 宁时鸢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的哄着薄宴礼的性子,放低了嗓音:“我不走,我给你买吃的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因为过于担心,宁时鸢压根不敢离开太久,等到买完吃的回来,宁时鸢很快就回来了。 宁时鸢知道他刚刚清醒,特地买了粥,并且特地叮嘱道:“你伤口还没恢复,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喝粥,明白吗?” “我的手有些痛,抬不起来。” 薄宴礼在宁时鸢的面前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 一向叱咤风云的薄总,只有在宁时鸢的面前才会显得弱势。 他顺理成章地开口对宁时鸢提出要求:“你能不能喂我?” “你不要太过分。”宁时鸢没好气的开口,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我现在是病人。”薄宴礼可怜兮兮的道。 看到他那一张苍白的脸庞,宁时鸢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第115章 出院 她无奈的叹息一口气,嘴上虽然拒绝,可是手上却很诚实的打开皮蛋瘦肉粥,亲自喂着他吃饭。 “现在总可以吃了?” 热气腾腾的粥打开来,宁时鸢耐心的吹了又吹,并且一口一口的喂着递到了薄宴礼的嘴里。 喝到了宁时鸢亲手喂的粥,这让薄宴礼的心里得到满足感。 他虽然嘴里在吃着东西,眼神却一直在注视着宁时鸢,根本就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粥。 因为这个粥是宁时鸢亲自给自己买的,比任何山珍海味还好吃。 他甚至吃到了甜味。 宁时鸢被盯得很不自在,碍于薄宴礼是病人不好发作,只能温柔的把粥给喂完了。 薄宴礼根本就舍不得浪费他把粥吃的一滴不剩,喝完了粥之后,宁时鸢找到医生询问薄宴礼的情况。 她一脸紧张的道:“刚刚他已经吃了饭,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只要能吃东西,身体就已经在慢慢恢复了,需要住院调理就行。” 医生检查了薄宴礼身上的伤势,表示不能够激烈的运动,并且还说了注意事项。 这段时间他都要在医院里好好休养,否则,伤口随时会有感染的可能。 听到薄宴礼没事,宁时鸢也算是放心了许多,哪里如此,宁时鸢却仍然都不敢离开。 她跟薄宴礼郑重其事的承诺起来:“放心吧,在你康复之前,我会留下来照顾你的。” 今天夜里,宁时鸢哪里也没去,就留在他的身边照顾。 薄宴礼累了,宁时鸢叫陪着他看看电视跟新闻给他解闷。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入夜,薄宴礼心疼她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忍不住劝说道:“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休息。” 就在宁时鸢起身的那一刻,坐在这里太久了,照顾了薄宴礼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更加没有休息。 她照顾的太久了,感觉身体麻木了,没站稳,有一些头目眩晕,差点昏倒在地上。 幸亏薄宴礼眼疾手快,把宁时鸢拽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这才没有让宁时鸢摔倒。 可是他却把宁时鸢拉入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都能够拉丝了。 宁时鸢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怎么倒在薄宴礼的病床上了。 两个人再一次亲密的接触,他们贴的很近近的,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刚好宁时鸢扑倒在了薄宴礼的怀中,他的怀抱真的给人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 有一瞬间,宁时鸢根本舍不得推开。 她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一样,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在扑入他的怀中的时候,宁时鸢不小心贴近了薄宴礼的唇。 两个人的唇瓣触动了彼此,那触感就跟一样。 软软的,甜甜的,让人流连忘返。 享受着跟宁时鸢在之间的亲密接触,薄宴礼感觉到格外的眷恋,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等反应过来之后,宁时鸢瞬间憋红了脸,急忙的推开了他,“薄总,你……” 回想着刚才酥酥麻麻的吻,让人意犹未尽。 薄宴礼抹了抹唇瓣,带着一抹坏坏的笑容:“是你自己站不稳,扑倒在我的怀里,才发生这场意外。” “我回去休息了。” 此时宁时鸢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赶紧以休息为借口离开了病房。 她的心里却悄然的跟薄宴礼产生了情愫,自己却浑然不知。 见到宁时鸢离开,薄宴礼因为心疼她也没有再挽留,只想让她好好的休息。 另外一边,龙家。 次日,偌大的别墅里,饭桌内,龙家正在吃着饭,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 饭桌上,龙嘉誉却心思重重。 他一直想要帮宁时鸢调查真相,只是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就连饭也吃不下。 他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了心思,全部都在宁时鸢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佣人却前来禀告,并且拿出了一番资料:“少爷,你让我重新调查的事情,已经调查到了,结果还是如此。” 之前的结果已经调查出来,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已经是龙嘉誉第二次调查了,最终证据依然指向宁时鸢弑母。 看着手中的这份证据资料,龙嘉誉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可是铁证如山的资料却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听到这个结果,二老不信这个事实,无法接受,激动道:“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时鸢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女孩。” “她如此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的母亲呢?”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放心吧,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给时鸢一个清白。” 龙嘉誉也不相信此事是宁时鸢所为。 他了解宁时鸢的为人,根本就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可是种种证据都指向宁时鸢,这又如何解释呢? 就算再怎么调查,结果还是如此,无奈之下决定直接询问宁时鸢。 一个星期过后,薄宴礼身体恢复很快,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 有宁时鸢的针灸治疗,薄宴礼恢复速度更是超过常人。 在身体恢复正常之后,薄宴礼决定出院:“我们出院吧。” “医生说你至少要住院半个月,现在才一个星期。” 在得知了薄宴礼想要出院的想法,被宁时鸢果断的拒绝了,话语里字字透露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担忧。 “放心,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薄宴礼一再的坚持,表示自己要出院。 薄氏集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能够一直这么躺着。 在确定了薄宴礼的身体没事之后,宁时鸢也这才放心让他出院,总算是点了头了:“我帮你去办出院手续。” 一直等到薄宴礼相安无事的出院之后,宁时鸢才决定离开。 薄宴礼开着车在宁时鸢身边停了下来。 他是示意宁时鸢上车,借机邀请宁时鸢一起吃晚饭,感谢道:“我住院这段期间是你一直照顾我,我想感谢你,能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么?” 第116章 真心相爱的 宁时鸢神色平静,开口道:“不必了,我也欠了你人情,我们就算扯平了,不用感谢我。” 宁时鸢委婉的拒绝,她已经不能跟薄宴礼有更多的交集了。 “那我送你回去。” 薄宴礼仍然不死心,他坚持要送宁时鸢回家。 “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薄总先回去吧。” 薄宴礼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他只能够先离开,另找机会。 看着豪车驰骋离开,宁时鸢转而前往黑市准备拿下上次没买到的灵芝。 本来在前几天就应该把灵芝拿下来的,可是因为世创的事情耽搁的太久了。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她也是时候应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好看吗?” 这几天,宁栀柔为了笼络自己跟薄英范的感情,时不时就会主动的找到薄英范约会。 每次约会,宁栀柔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她特地打扮的一副良家少女的模样,显得格外的美艳动人,这恰到好处的身材,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薄英范看了一眼宁栀柔今天盛装出席,他意外的发现,这个女人,的确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只是在惊艳了一会儿之后,薄英范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有姿色的女人排成长龙。 这一点美人计,还拿捏不了他。 薄英范假装被宁栀柔迷的神魂颠倒,在宁栀柔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亲爱的,不管你什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最美的。” “那我们去约会吧。” 宁栀柔还以为薄英范被自己迷住了,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欣喜的跟薄英范一起逛街,一路上嘴角得意的笑脸都难以压抑住。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 薄英范对宁栀柔表现的非常的宠溺,一步步的诱惑她上自己的圈套。 而宁栀柔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算计了薄英范,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享受着这份宠爱。 “亲爱的,你真好。”宁栀柔小鸟依人的扑在了薄英范的怀里。 “我带你回家吧,好不好?我想带你见我的家人。” 薄英范为了巩固地位,决定带宁栀柔回薄家。 “这么快吗?” 听完之后,宁栀柔不可置信,心中紧张的同时十分的狂喜。 只要成功进入薄家,自己距离接近薄宴礼脚踏两条船还会远吗? 她充满妩媚的在薄英范的脸上踮起脚尖吻着,娇羞的道:“我愿意,只是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薄英范抓住宁栀柔的手,轻声的安抚她的情绪:“放心吧,他们会喜欢你的。” 两个人一致决定过几天一起去薄家,正式的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宁栀柔乐在其中,在回去之后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知龙家二老。 “爷爷,奶奶,我跟薄英范在一起了,他打算过几天带我回薄家呢。” 她到达龙家之后,话语颇有炫耀的成分。 “什么?你们居然在一起了!” 在得知薄英范和宁栀柔的事情,二老非常惊讶。 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合适在一起。 当年薄家和龙家那件事闹得那么僵…… “栀柔,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真爱不分年龄。” 宁栀柔却表示自己对薄英范情深义重,他们已经互动终身了,表情还非常的期待。 龙家二老见到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也面露难色。 最终还是语重心长的道:“栀柔,薄家可是龙潭虎穴啊,薄英范不一定是真心待你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们两个人心意相通,他肯定是真心爱我的,他还给我买了很多名贵的首饰呢。” 宁栀柔兴奋的拿出自己逛街买到的名贵的首饰,全部都是薄英范买单的。 她的身上一层珠光宝气,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她才不管薄英范是不是真心,她只知道距离对付宁时鸢又更近了一步,她怎么会错过绝佳的机会呢? 龙家二老本想阻拦并告诉宁栀柔当年的事情,他们两个都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 反正宁栀柔也不是他们龙家的血缘子嗣,和谁在一起是宁栀柔的自由。 于是,劝阻的话也收了回去,龙老夫人还是选择祝福宁栀柔,慈祥的道:“只要你能够觉得幸福就够了。” “好!” 宁栀柔还幻想着自己能够获得薄老爷子的青睐,对自己非常的有自信。 她自以为的利用薄英范,殊不知她在薄英范眼睛里,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同一时间,黑市内。 在离开医院以后,宁时鸢到达黑市,黑市上面摆放了很多好东西,让人挑的琳琅满目的 。 认出宁时鸢是上次准备买灵芝的人,老板更是拿了上等的好货推荐给宁时鸢,嬉皮笑脸的道:“我这里来了许多上好的人参,鹿茸,还有其他珍贵的药材,要不要看看?” “不必了,我要的珍品灵芝呢?”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知道这个灵芝到底有多么的抢手。” 老板笑眯眯的把珍品灵芝拿到宁时鸢面前。 这些灵芝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就连成色也比普通灵芝鲜艳。 这可是一芝难求宁时鸢嘴角微微上扬。 “多谢。”宁时鸢跟老板道了谢之后,全款拿下了珍品灵芝。 珍品灵芝需要几十万,宁时鸢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拿下灵芝后,宁时鸢冷笑一声,也是时候应该去办正事了。 她回去把车子开了过来动身前往“夜莺”,并且给祈司发了信息。 来到一处豪华的别墅内停下来,里面更是别有洞天,藏着一间巨大的密室。 宁时鸢熟练的找到了隐秘的开关,来到了夜莺组织内部。 祈司知道宁时鸢要来,早就已经提前把资料准备好了。 见面之后,宁时鸢沉声询问道:“世创最近有没有动静?” 祈司走到柜子前,将最上面的柜子打开,接着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袋子。 他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宁时鸢。 “老大,都在这里面了。” 第117章 不必理会 接过文件后,宁时鸢顺手打开,自己翻看了一下。 文件的内容没什么是预想不到的,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见宁时鸢看得入迷,祈司又走到一边接了一壶开水,然后从橱柜中拿出两个茶杯,打算给宁时鸢泡杯茶。 “不用了。”宁时鸢摆手拒绝。 此时文件已经看完,就将它合上,重新放回桌子上。 但是祈司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泡起茶来:“老大,这是我前些日子新得的,味道不错,你试试看。” 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好点头同意。 原本不想喝茶只是担心太麻烦祈司,而且自己过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可能不能好好细品。 可是祈司现在都这样说了,再不喝就不礼貌了。 看着宁时鸢抿了口茶,祈司开口解释道:“世创已经逃到海外去了,我们的人只能知道他的大致行踪,没有办法把人控制住。” 人一旦去了海外,就不会再受国内控制。 要是想要把人抓到或者知道具体的落脚之处,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 闻言,宁时鸢不禁冷笑,“他该不会以为,海外就是安全的吧。”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到事情。 之所以对世创那么宽容,完全是因为他还没彻底的影响自己计划。 “我会和那边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对世创多加关照。”祈司明白宁时鸢的意思。 这时,一壶茶叶泡好,祈司主动给宁时鸢斟茶,并递到了她的面前。 眼神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老大,怎么样?”他问道,好像不仅仅是问茶叶怎么样。 “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宁时鸢认真夸赞道。 听到夸赞后的祈司低头一笑,接着又给宁时鸢倒上一杯。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聊过天,之前每次见面都是匆匆的聊些任务上的事情。 虽然这次他们也不会相处很久,但是祈司还想要再和宁时鸢多待一会。 “那,老大,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祈司问道。 已经大致掌握了世创的行动,所以下一步计划就要宁时鸢指定一下了。 “不用过多理会,看着人别让跑了就行。” 现在最重要可不是这个世创,只要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蹦跶,那就多给他一点存活的时间好了。 “好,我明白了,我过会儿就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注意。”祈司回答道,接着也拿起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味道果然不错。 闲聊了一会儿,宁时鸢决定先去做正事。 “我先去实验室了,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 “是。”祈司应下。 其实宁时鸢只是担心自己在做实验的时候会分心,所以才不让祈司去打扰他。 毕竟如果实验分心,可能就会导致重大失误,到时候实验没结果不重要,就怕发生实验危险。 紧接着宁时鸢就告别了祈司,自己去了实验室。 她得快点把灵芝做出提纯,这个已经耽误太久,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 在另一边,宁栀柔缠着薄英范表示自己必须去一趟薄家,好让薄家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再说吧。”薄英范有些不耐烦的起身。 他暂时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上次那么说也只是客套话。 “你是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吗?”宁栀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气愤的瞪着他。 “当然不是。”薄英范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不想,而是担心真的到了薄家,万一再发生点什么事情,只会让薄老爷子对自己印象更差。 “那就带我去。” 见宁栀柔态度这么坚决,薄英范无奈之下,点头同意。 为了去薄家,宁栀柔特意花大价格找了一个工作室,想要隆重打扮一番。 工作室的设计师,见她出手不凡,立即为她量身定造起来。 “贵的,显气质的,都给我拿过来。”宁栀柔阔绰的说道。 她坐在沙发上,大手一挥就是几十万。 “您看这个裙子,是我们独家设计师设计的,全球仅此一件。”设计师拿着作品展现在宁栀柔面前。 望着那身新中式的旗袍,宁栀柔一时间挪不过眼,认为薄老爷子肯定会喜欢这身打扮。 “就要它了。” 宁栀柔直接把旗袍买下,也不在乎多少价格。 反正用的都是薄英范的钱。 “小姐,这个是法国设计师设计的耳环,这个是美国的项链……” 对于这些奢侈品,宁栀柔挑选了几个和衣服搭配的买下。 甚至还请了一个知名的化妆师给自己化妆做发型。 等宁栀柔打扮完毕后,薄英范带着她来到薄家。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进入薄家,瞬间感觉风光不少。 王妈看到她和薄英范那个亲密的样子,便能猜到些许。 宁栀柔已经迫不及待了。 进到客厅后,只见到薄老爷子和薄宴礼在沙发上不知谈论着什么。 俩人见到薄英范带着宁栀柔前来,立即停止刚刚的聊天内容,甚至薄老爷子还将手里的雪茄放下。 “就先这样吧。”老爷子小声的对薄宴礼说了一句。 薄宴礼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明白。 “爸,我回来了。”薄英范热情的凑到薄老爷子身边,一脸谄媚。 “嗯,回来了就好。”薄老爷子缓缓回答。 见此薄宴礼不说话,只是坐在那,想要看看薄英范今天的目的。 至于宁栀柔的事情,薄宴礼也是略有耳闻,他不喜欢,但也不会在这里驳了他们面子。 甚至他还有点厌烦这俩人突然前来,打扰了自己和薄老爷子的聊天。 “这位是宁栀柔,龙家刚找回家的大小姐,我们在一起了。” 薄英范介绍着俩人的关系。 听到自己被介绍后,宁栀柔装作娇羞的样子,故意用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眼角带笑。 “薄老,薄总,我是栀柔。”宁栀柔甜甜的说道。 她希望自己这副打扮和言谈举止能给薄老爷子留下好印象,从而能让自己获得薄老爷子的宠爱。 这样到时候做很多事就有后盾,从而更好的实现自己目的。 第118章 反噬 “嗯。”薄老爷子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薄英范和宁栀柔的关系,对他而言,薄英范找谁当自己另一半,他都无所谓。 他真正关心的薄宴礼,希望薄宴礼能找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比如…… “既然你选择了她,就要好好对她,不要像以前一样了。”薄老爷子叮嘱了一句,接着看向一边的王妈。 王妈立即明白过来薄老爷子的意思,这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王妈咳了咳嗽,上前说道:“老爷,有点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薄宴礼则是在沙发上看着,不予置评。 “好。”薄老爷子点点头,“那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薄老爷子在王妈的搀扶下上了楼,不愿意再停留一刻。 他不想掺和薄英范的事情,也不希望薄英范和宁栀柔整天在自己耳边烦躁。 见到薄老爷子是这个态度,宁栀柔心里有心愤怒。 什么叫有点事,明显就是借口! 难道她就这么不受薄家待见吗? 幸好薄宴礼还在,于是宁栀柔强忍着怒意,来到沙发旁边,主动开口:“薄总,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对于宁栀柔的搭讪,薄宴礼没有作出回应,他冰冷的盯着宁栀柔。 现在宁栀柔是他名义上的小婶,他也不能不予理会,“尚可。” 宁栀柔温和一笑,直接就想要坐到薄宴礼身边。 见状,薄宴礼立即起身,和宁栀柔拉开距离。 幸好他知道宁栀柔是什么人,否则还真说不清楚了。 明明是薄英范带回来的人,非要和他坐一起,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把我书桌上的礼物盒拿来。”薄宴礼对着一旁的佣人吩咐了一句。 一时间,薄英范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薄宴礼想要做什么。 很快,手下的人拿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薄宴礼拿着盒子递给薄英范。 盒子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玉佩。 “小叔,这是我之前在拍卖会上淘来的玩意,祝贺你们早日喜结连理。” 话虽然是在恭喜两人,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冰冷。 “这也太贵重了。”宁栀柔拿过那枚玉佩,看着上面的花纹,内心感叹一定价值连城。 “你们喜欢就好。”薄宴礼说道,然后又把眼睛看向窗外,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这份举动宁栀柔已经猜测出他想做什么,但她不愿意主动开口放薄宴礼离开。 无奈之下,薄宴礼只好主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公司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不留下吃个饭吗?”宁栀柔问道。 但薄宴礼并没有回复,而是拿上自己的外套,直接向门口走去。 见状,宁栀柔气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她感觉自己在薄家就是不受重视。 薄老爷子不愿意搭理自己,就连薄宴礼也一片冷漠。 明明她作为薄英范的另一半来做客,但是只有这两个人在。 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找借口离开,气的宁栀柔当场就想发作。 但突然看到薄英范在沙发上淡定的抽着雪茄,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 她不能在薄家发火,不能被薄家看到,必须要在薄家维持好自己的人设。 此刻,宁时鸢正在花费大量的时间将灵芝进行提纯。 经过漫长的实验操作后,终于成提成,下一步就是炼丹了。 “不错,这次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宁时鸢拿着自己的实验结果看了又看,非常满意这次的作品。 接着又把刚刚提纯好的量杯放到一边,去拿了些炼制丹药所需的物品。 炼丹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点分心,更不能有人来打扰,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刚刚自己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提醒过祈司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宁时鸢把所需要的材料按照配比准备好,集中所有的精力,全神贯注起来。 就在宁时鸢炼到一半时,祈司突然匆匆前来。 “叩叩叩——” 宁时鸢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妙。 门外,祈司心中有些忐忑。 他知道宁时鸢现在要做的事情,但是自己有个更紧张的事要和宁时鸢商量,但是又担心会打扰到她,所以才小心翼翼的。 希望宁时鸢能够注意到他,然后沟通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事件。 但是在祈司打开实验室门的那一刻,宁时鸢突然感受到一股外力,接着就是全身疼痛。 她只能用全力控制,额头上也冒出来豆大的汗珠。 如果这个时候停下必然会遭到反噬,但是她已经不能集中注意力,更不可能在做到全身心的投入。 早知道就和祈司说清楚了,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进来实验室,但现在为时已晚。 “噗呲——” 宁时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灼烧的疼。 在一边的祈司见状吓得立即跑了过去:“老大!你没事吧?”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进来会造成这个后果,顿时感到愧疚。 “抱歉,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祈司焦急的询问,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宁时鸢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谁让你过来的?” “我……”祈司一时语塞,心中满是自责。 看着宁时鸢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祈司着急的团团转。 宁时鸢立即打坐,气沉丹田,调养生息,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 她一口气回了上来之后,神色也恢复了许多。 半晌,宁时鸢苍白的那张脸已经有所缓和了。 “我没事。” 祈司的眼眸也变得暗淡了几分,他十分愧疚的跟宁时鸢道歉,嗓音沉重着:“老大,我不知道你在炼丹,如果不是我打扰了你,你也不会吐血……” 宁时鸢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宽慰他的情绪:“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祈司也不知道炼丹被打断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知者无罪,她也不好责怪。 “是我的错。” 祈司比较固执,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宁时鸢的侧重点在祈司的来意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 第119章 舆论 宁时鸢转移了话题,并不想让祈司过于愧疚。 时间没必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 话题回归到正事上,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宁时鸢也顾不得自己的愧疚了。 祈司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他的思绪变得紧张道:“我让我的手下去调查,世创在研制毒导弹,恐怕快要研制成功,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不利。” “阴魂不散。” 宁时鸢警惕了几分。 和她想的同样,世创果然居心叵测。 她已经猜到世创要回来复仇,导弹的威力巨大,为了报仇,难道就连无辜人的性命也不够吗? 宁时鸢感觉到一口凉气,背后不寒而栗,她冷静下来,“如果导弹被研发成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失去生命。” 祈司点了点头,他也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他把导弹研制成功,我已经让手下密切的注视他一举一动。” 只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世创一直躲在暗处,他不好动手,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 “另外,你多加一些人手,不要掉以轻心。” 宁时鸢立马安排祈司把这一件事情告诉组织的其他人,绝对不能够让世创有机可乘。 “我这就通知下去。” 祈司照做,他特地过来告诉宁时鸢,就是为了能够给宁时鸢一个提醒。 在得知消息之后,他们更是做好了防护工作,防止世创的偷袭。 宁时鸢受了伤,已经没了炼丹的心情。 她驱车回公寓,祈司则是去调查世创的动向。 另外一边。 从薄家离开之后,宁栀柔对薄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大失所望。 她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才能有资本跟薄家谈条件。 薄英范送宁栀柔回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 “找个地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他们二人特地找到了一个包间,薄英范强忍着不耐烦陪同。 宁栀柔也不关心薄英范对自己的态度,特地趁着两个人相处的空间在薄英范的耳边煽风点火:“你没发现你父亲对我们的态度很冷淡吗?” “看起来在你父亲的心里,你终究是比不上薄宴礼。” 话语落下,这对于薄英范来说,一直都是心里面的一根刺。 薄英范的拳头已经努力的隐忍克制,脸色阴霾到极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很努力的追赶,可是在薄老爷子心里却仍然比不上薄宴礼! 薄老爷子明目张胆的偏爱造成了薄英范阴暗扭曲的性格。 薄英范放下手中的刀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你再不有所动作的话,到时候,薄宴礼有了自己的儿子,薄家有新的继承人,你还有地位可言吗?” 宁栀柔继续说动,她本来就巧言令色,只不过三言两语的说了几句,正好就拿捏了薄英范心底的痛楚。 原本她还以为薄英范是个什么心机城府极深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薄英范心中清楚他在薄家岌岌可危的地位,但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 “老爷子偏心薄宴礼,我能够怎么样?”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薄宴礼的名誉扫地,到时候,薄家不就只能有你一个继承人了吗?” 宁栀柔已经开始想到薄宴礼名誉扫地的下场,神色逐渐变得高傲。 在薄英范没发现的时候,宁栀柔面露狰狞之色,得不到的,她就要毁掉,谁也别想得到! 看见宁栀柔一副如此势在必得的样子,这也引起了薄英范的好奇心:“说吧,你的心里面是不是有了主意?” 宁栀柔勾起嘴角,在薄英范的耳边附耳开口。 薄英范太过于想要对付薄宴礼,巩固自己的地位。 听完宁栀柔这个办法,薄英范的眼前一亮,对宁栀柔更加改观。 是他小看了宁栀柔。 “你很聪明。”薄英范不禁对宁栀柔夸奖起来。 关键时刻,宁栀柔还算是有一点作用,所以薄英范就打算暂时把宁栀柔留在自己的身边出谋划策。 两个人一起商量对策之后,薄英范着手安排。 薄英范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脸色渐渐的笑得疯狂起来。 薄宴礼,这一次,我要你身败名裂! 在吩咐了手下之后,薄英范耐心的等待鱼儿上钩。 几日后。 “薄先生,这是您要的照片。” 薄英范找的人很快就把事情办好。 他们把一张张照片交给薄英范,这些照片,都是薄宴礼平日生活的照片。 他们找到了一些风情万种女生的照片与之相结合,于是每一张照片都是薄宴礼跟不同女生的亲密照,而且尺度也非常之大。 看到这些亲密照片,薄英范非常的满意。 只要让那些网友知道薄宴礼的私生活不检点,到时候公司的股票下跌,薄老爷子自然会勃然大怒。 等到薄宴礼名誉扫地的时候,自然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把这些照片给我放到网上,找几个记者写几篇文章,把事情闹大。”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搞定,宁栀柔邪魅的勾起一个笑容,“事成之后,薄家继承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还没有结果,两个人就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了,等着看薄宴礼成为过街老鼠的下场。 此时的薄宴礼一直在加班,没有闲心去管薄英范,也并不知道薄英范在背地里对付他。 直到薄宴礼私生活的亲密照被发布到了网络之上,事件在网络上发酵。 一时间,各大网站平台上全部都是薄宴礼,跟不同女生亲密的照片。 为了对付薄宴礼,薄英范也特地花费了非常大的手笔。 合成这些照片根本没有一点PS的痕迹,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可言。 薄宴礼本来就是所有女生心目当中的白马王子,关注热度一直很高。 照片一经发布,就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网友在看到这些亲密照之后纷纷大跌眼镜。 发布的人都是匿名的,除了知情者没人知道照片的来源究竟出自于何处。 第120章 要他的命 薄氏的竞争对手在看到照片都眼前一亮,迅速把这些文章都买上了热搜。 照片发布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火遍了全网。 有竞争对手的推波助澜,薄宴礼完全陷入舆论。 “天呀,这些照片上的人真的是薄总,他居然同时跟这么多女生在交往,该不会是花钱去嫖吧?” “人家这么有钱,就算找几个女人陪睡也不差钱啊,但这可是触犯法律的事!” “亏我还喜欢了薄总这么多年,私生活如此的不检点,就算是帅气多金也不能这样。” “是谁说薄总不近女色,专心事业的?真是人设崩塌!” 所有网友都非常的愤怒,对薄宴礼的行为作风大失所望。 这跟那些出入风月场所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 薄宴礼的行为直接触犯到了法律的底线,但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部门只能够密切的关注薄宴礼。 薄家可是注重品行端正的家庭,薄老爷子一身傲骨,大家都不相信,怎么会养出如此浪荡不羁的人。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公司的股票瞬间下跌,薄氏门口也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薄总,能不能出来跟我们见一下面,解释一下?你真的是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吗?” “那些不同女生的亲密照都是真的吗?您究竟有多少个女人?” 记者们一系列的追问把薄宴礼的人品架到了火上,王绍急忙让保安拦住这些记者。 “抱歉,我们薄总不接受私人采访。” 在拦住了这些记者之后,王绍打开手机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得知了整个事件之后,王绍顿感不妙。 现在网上骂声一片,已经不是一个声明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王绍神色变得严肃,火急火燎赶到总裁办公室。 “叩叩叩——” 王绍抬手敲了敲门,极力维持着镇定。 “进。”薄宴礼低沉的声音传出。 王绍推门而入,急忙道:“不好了,薄总出大事了。” 薄宴礼有些许烦躁的揉了揉眼角眉心,抬眸看向王绍,“什么事?” “不知道是谁造谣您的私生活混乱,现在公司楼下很多媒体。” 王绍简单概括了前因后果,薄宴礼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危险。 他拿起手机打开了媒体网站,果然发现自己成为热搜榜一。 而在这件事的评论区里,全数都是谩骂薄宴礼的话语。 “作为一个公共人物,居然做出这种事,真是一个斯文败类!” 大家都没有一个人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个个都是跟风在煽风点火,评论区没人为薄宴礼发声。 薄宴礼用着最快的速度,皱着眉头预览了所有的评论,他脸色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 他陷入了沉默,这些照片非常风流,不堪入目。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为了污蔑他,不惜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薄宴礼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一直身处在舆论的顶端,自然有不少人眼红污蔑,只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他真的看不起。 薄宴礼第一时间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办法。 空气之间陷入了沉寂,王绍紧张得心跳不自主加快。 “在拿到证据之前,不要有任何发声,把那些记者先打发走。” 王绍点了点下颚,立即按照薄宴礼的要求去办。 他走到楼下,看着挤破了头都想进入薄氏的记者媒体,“今天薄总不接受任何采访,如果你们敢擅自闯入的话,我们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现在薄宴礼还没有倒台,那些记者还不敢得罪薄宴礼,只能够先离开,暗暗蹲点薄宴礼。 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薄宴礼却没有半分解释,处心积虑的网友更加认为薄宴礼肯定不敢出面。 另一边,宁时鸢终于把丹药炼制成功。 她红唇轻弯,将这枚丹药装入瓷瓶中。 而后,宁时鸢拿出手机,准备看看在她忙碌的时候有没有信息。 然而,在看见屏幕上有关于薄宴礼的消息时,宁时鸢点了进去。 看到这些亲密照片,宁时鸢轻轻蹙起了黛眉。 按照薄宴礼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做出这么炸裂的事情,更不可能任由自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她的心里,早就已经选择了相信薄宴礼。 宁时鸢只是忍不住感叹,究竟是谁为了对付薄宴礼,不惜如此大费周章? 现在舆论的热度居高不下,网友一直都争论不断,看到网上的谩骂声,宁时鸢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以薄宴礼的能力完全可以自保,她根本就不需要操心。 事情愈演愈烈,薄宴礼在网上发了公关解释,亲自澄清。 “照片是虚假合成的,我会放出证据,请各位耐心等待,切勿传播莫须有的谣言。” 看见薄宴礼发布的帖子,网友按捺不住了。 大家开始质疑舆论的真实性,难道照片真的是合成的? “别被他的巧言令色给欺骗了,没有证据,凭什么证明自己没有跟女人不清不楚呢!” 在薄英范的暗箱操作下水军开始莫须有的语言攻击薄宴礼。 薄宴礼发布文章解释,根本就毫无意义,反而让更多人关注着这一件事了。 薄英范一直在关注薄宴礼的事件。 这样还不够,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便被接通,薄英范冷冷开口:“到薄宴礼的车子……” 傍晚,薄宴礼和王绍来到停车场。 薄宴礼目光落在车辆上,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有人动过他的车! “王绍,检查一下。”薄宴礼语气夹杂着冰冷。 王绍虽然不明白薄宴礼为什么突然要检查车子,单号是按照了薄宴礼的要求照做。 没想到这一检查,果真发现了问题。 王绍面色变得惊悚,开口道:“薄总,您的轮胎是松的,很明显被人动过,要是上路的话,肯定会刹车失控。” 薄宴礼微微眯起危险的眼眸。 光是在网上散播他的舆论不够,还想他的命! 半晌,薄宴礼都没有开口,王绍不免感到害怕。 第121章 一起吃饭 就在王绍试图询问的时候,薄宴礼薄唇轻启:“查。” “是。” 目送薄宴礼回办公室,王绍立即对于车子被动手脚的事情展开了调查。 虽然对方动手之前特地把监控录像给毁了,可是却忘记了薄氏有不少精通电脑技术的工作人员。 人员修复了监控录像,画面中的确是有人动了手脚。 “薄总,查到了。” 王绍带着监控录像来到办公室,交到了薄宴礼手中。 “我查了一下这个人,他的银行账户和……您的小叔有经济来往。”王绍说完,不敢去看薄宴礼的脸。 薄宴礼不免觉得可笑,他心软放了薄英范一马,可薄英范却并不打算与他和解。 是他自作多情了。 “半个小时内把证据查出来,发给我。” 他不想再对薄英范心慈手软了。 另一边,宁时鸢并没有过问薄宴礼的事情,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拿着手中的丹药,前往桃源村。 看见宁时鸢回来,陶伯面色一喜。 “陶伯伯,这是我最近炼制的丹药,您看看。” 宁时鸢虚心的请教陶伯。 陶伯对丹药方面颇有研究,她特地不惜大老远过来询问陶伯的意见。 闻言,陶伯当即对宁时鸢的丹药非常感兴趣,“好。” 他接过了宁时鸢手中的丹药,惊异的发现宁时鸢炼制的丹药成色是一等一珍品。 “你居然炼制成了绝无仅有的上品丹药?” 陶伯语气不可置信,惊叹宁时鸢居然炼出了成色这么好的丹药。 他知道宁时鸢对炼丹感兴趣,但他还没来得及教她,结果宁时鸢竟然自己学会了。 是她小瞧了宁时鸢。 陶伯小心翼翼的拿着丹药,左看右看,脸上带着欣喜。 宁时鸢有些许的羞涩,虚心道:“哪里有您说的这么夸张?” 陶伯拉着宁时鸢坐下,忍不住询问道:“小时,你炼丹用了多长时间?” 宁时鸢耐心的将制作过程说了出来,陶伯连连点头,忍不住赞叹道:“你简直就是炼药的天才,这丹药可得好好保存,否则质量会下跌。” 宁时鸢心中一紧,连忙询问:“陶伯,那我该如何保存?” 在保存丹药这方面,她掌握的手段很是欠缺。 陶伯摸了摸胡子,乐呵呵的拍了拍宁时鸢的肩膀:“你在修炼丹药这方面有天赋,保存丹药对你来说自然算不上困难。” 陶伯带着宁时鸢走进了一处房间,这里堆满了各色的丹药。 宁时鸢很是惊喜,她小心的捧起这些药瓶,认真的观察。 这些丹药成色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上等的。 “小时,你手里的这瓶丹药已放置了两年有余。”陶伯的声音缓缓响起。 闻言,宁时鸢眼底一惊。 两年有余,但丹药的成色几乎没有发生变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陶伯的脸上带着自得,耐心的教导着宁时鸢应该如何保存丹药,将他的所得全都传授给了宁时鸢。 宁时鸢上手很快,已然对这些手段得心应手。 陶伯看到了宁时鸢傲人的天赋,忍不住开口:“再过两年,我可就教不了你了,你的资质该在我之上了。” 说完,陶伯顿了顿,面露欣慰。 能遇到宁时鸢,是他的福气,她的到来为他的晚年增添了许多色彩。 “我带你去看看其他丹药。” “好。”宁时鸢微微颔首。 直到夜色渐晚,宁时鸢不得不提出离开,“今天打扰了,陶伯伯,我先回去了。” 宁时鸢的声音十分轻柔,陶伯心中一阵不舍。 “这么久没见,不如留下来吃个饭?” 宁时鸢不愿给陶伯添麻烦,她还是决定离开,但是陶伯却十分的坚持,“这里就我一个糟老头子,你要是走了,也没人陪我吃饭了。” 陶伯洋装难过的叹了口气,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宁时鸢心里一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那今天晚上我来下厨,您尝尝我的手艺。” 听见这句话,陶伯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我得去买点酒来。” 宁时鸢笑着点头,她卷起袖子刚想下厨,却被陶伯拦住,“不用这么麻烦,我去买来点下酒菜,今天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陶伯哼着歌往外走去,宁时鸢干脆坐在院子里,认真的观察着这些丹药。 宁时鸢的心中十分感慨,没有想到,陶伯炼丹的手艺竟是如此之绝。 这些丹药品质都是上乘的,前来收购丹药的人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门口熙熙攘攘,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宁时鸢警惕起来,她站起身,顺手从门后拿了一把铁锹。 然而待她打开门,发现来的都是桃源村的村民。 大家说说笑笑,一同往她的方向走来。 宁时鸢一愣,连忙将铁锹放回原位。 “小时,你好久没回来了,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刘婶走近宁时鸢,抬手捏了捏宁时鸢的脸。 “那老头去买酒了,还专门嘱咐我们要照顾好你,这不,我们就全都过来了。”一旁的刘叔解释了一句。 宁时鸢很是惊讶,心里仿佛是有一股暖流在淌,温暖传递到了四肢百骸,眼眶有些湿润。 “能跟大家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宁时鸢的脸上满是笑意,眼角却含着泪水。 她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 而且大家特地过来,都是为了与她一起吃饭。 等陶伯回来时,屋内已经坐满了人。 他将菜和酒一并放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今天没买到猪头肉,真是可惜。” “陶伯,你怎么不早说?我家有猪头肉,我现在就回家去拿。” 他迈大步子,向外走去。 几个大娘坐在了宁时鸢的旁边,看宁时鸢肤白貌美,忍不住大声夸赞,“小时真是越发水灵了。” “就是啊,不知道谁家的小伙子这么有福气,能跟我们家小时在一起?” 饭菜摆满了一大桌子,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吃饭时的氛围很好。 一顿饭吃下来,宁时鸢的嘴角几乎就没下来过。 第122章 澄清 饭后,宁时鸢对着大家告别。 几个村民拉着宁时鸢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有时间了一定要常回来看看。 宁时鸢笑着点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我会常回来的。” 而另一边,王绍查到了证据,连忙把证据发给了薄宴礼。 “薄总,我查到了,您看看。” 薄宴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一目十行,将文件看完后,立即发文澄清,并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了公告会考虑起诉随意造谣的人。 一时之间,网上的风评得到了控制。 薄宴礼松如释重负,他抬起头来,看向王绍时,眼里带着赞许。 “效率不错。” 得到薄宴礼的夸赞,王绍有些腼腆的低了低头。 薄宴礼长指敲击着桌面,冷冷开口:“你去准备一下,下午召开一场发布会。” “是。” 王绍立即着手安排。 当天下午,发布会准时召开。 薄宴礼穿着名贵的西装,透着矜贵的气质。 一旁的王绍将证据放到了大荧幕,他轻咳两声,缓缓开口:“各位媒体,之前网上流传出了一系列的谣言污蔑薄总。” “而这些,是作证舆论的证据。” 随着一张张图片的闪过,薄宴礼也算自证清白。 这些媒体将整个过程都拍摄下来,有的人还进行现场直播,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这些证据的时间线很清楚,薄总都在工作,怎么可能跟那些女人联系上?” “原来是我们误会薄总了,这些舆论是谁发布出来故意栽赃嫁祸给薄总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却始终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而另一边,薄英范坐在客厅,他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抬起眸子。 电视机里,薄宴礼的身影格外挺拔。 “没想到啊,你这么容易就化解了这次危机。” 薄英范轻叹了口气,故作惋惜的开口。 宁栀柔从楼上走下来,听见他说这句话,顿时十分疑惑,“你在说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宁栀柔自如的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屏幕上。 见薄宴礼竟然召开了发布会,而且现在已然洗脱了嫌疑,宁栀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攥紧拳头,冷声开口:“还以为这次能够把他彻底扳倒,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栀柔面露无奈,转头看向了薄英范。 薄英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早就知道,薄宴礼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看来我们要另想办法了。” 宁栀柔眯起眼睛,认真思索起来。 “既然桃色新闻不行,那就只能利用政治上的了。” 薄英范的手一顿,他抬起头来,眼里多了一抹赞许。 “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但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想要对付薄宴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薄英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但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激起他的胜负欲。 宁栀柔凑了过去,喂薄英范吃了颗葡萄,“别忘了我们二人的交易,咱们各取所需,千万别被人发现端倪。” 宁栀柔的心中不免紧张,没想到薄宴礼竟然挖出了那么深的证据,如果他有心要查二人的关系,那他们的交易就瞒不住了。 薄英范的脸上满是不屑,他嚼了两口葡萄,一字一句地说:“放心吧,他现在暂时查不到我的头上来。” “既然选择了跟我合作,那你就要安分守己,别被人抓到了把柄。” 宁栀柔听说了他话语中的威胁,脸上的笑容毫无挑剔,“那是当然,我不会自找麻烦。” 薄英范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摸了摸宁栀柔的头发,手上不自觉发力。 “只要你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屏幕里,薄宴礼从容不迫的面对这些媒体的提问。 虽然问题犀利,但是薄宴礼的手里掌握着足够的证据,反倒为自己赢来了一波好印象。 薄宴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镜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但清者自清。” 看着这一幕,薄英范更加兴奋。 “薄宴礼,准备好再一次迎接暴风雨了吗?” 薄英范的嘴角挂着微笑,语气中却满是威胁。 随后,他手一松,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碎片中倒映着薄英范狰狞的脸。 傍晚,龙家。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发现宁栀柔经常和薄英范见面,两人面露难色。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二老决定跟宁栀柔好好的谈一谈。 见宁栀柔回来,坐在沙发上的龙老夫人缓缓开口:“栀柔,你最近跟那薄英范,进展到哪一步了?” 闻言,宁栀柔眼神晃了晃,“您不用担心,我们的感情还不错。” 龙老爷子轻咳两声,抬头与龙老夫人对视,不情不愿开口道:“看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不如就趁机把你们二人的事定下来。” 宁栀柔十分错愕,连忙松开了手,“这样岂不是太着急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而且只是逢场做戏而已,订婚貌似…… 两抹不自然的红晕爬上了脸,宁栀柔故作娇羞。 龙老夫人凝视着宁栀柔,既然没办法当众宣布宁栀柔并非龙家真正的千金这个消息,那就给她找个合适的婆家嫁了。 龙家可没有养着其他家族的女儿这道理。 “早点定下来是好事,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们也好放心。”龙老夫人拍了拍宁栀柔的手,脸上露出一抹宠溺。 宁栀柔信以为真,她喜笑颜开,她靠在了龙老夫人的肩膀上,小声撒着娇,“果然还是爷爷奶奶对我最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 龙老夫人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但眼底暗波涌动,没有多少喜悦。 “你问问薄英范,要是他答应,就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二人订婚。”龙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声音低沉。 宁栀柔假装满脸幸福,有些羞涩地回应:“好,我会尽快跟他说的。” 回到房间,宁栀柔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想起刚才二老的话,宁栀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123章 凑巧 她可从来没想过真的嫁给薄英范。 两人只不过是交易的关系,难不成他们还真的要促成这桩婚事? 她拿出手机,给薄英范打了个电话。 “薄英范,龙家想让我们尽快订婚。”宁栀柔紧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 薄英范得知龙家那边的想法之后很是不悦,只是在宁栀柔面前并未有什么表现。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些?”薄英范想借口拖延。 宁栀柔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可她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 只可惜,薄英范并不能看见宁栀柔的表情。 薄英范心中清楚龙家不好敷衍,要是真计较起来,他也没法交代。 “好了,我也是想着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想着等过段时间再说。”薄英范说着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你考虑,不想让你太累。” 宁栀柔闻言,神色没有半分波澜,“没事,这些我会去办。” 见状,薄英范没有借口,“栀柔,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薄英范垂眼,眼底闪过一抹阴霾,“既然龙老和龙老夫人都决定好了,那就按他们的意思。” “好。” 如果真的跟薄英范订婚,就意味着她的位分会高薄宴礼一等,到时候宁时鸢也得看她的脸色。 这么一想,宁栀柔瞬间变得张扬得意。 薄英范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宁栀柔的情绪变化,只是碍于这件事有龙家插手,终究不再开口。 与此同时,薄氏集团。 薄宴礼回到办公室内,他打开电脑,发现那些对他不利的留言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舒了口气,冰冷的神色有所缓和。 也不知道这些消息,宁时鸢那边会不会…… 薄宴礼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冒头就被掐灭。 宁时鸢并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即便这件事没有被解决,宁时鸢也不会怀疑他。 “薄总,您看要不要把传播舆论的人找出来?” 就在这时,王绍走了进来,朝着薄宴礼开口问道。 “暂时不用。” 眼下薄英范肯定已经隐藏起来,说不定已经清理了与他有关的所有蛛丝马迹。 王绍点了点头,索性就不去管这事。 一般人也不会刻意去记住网络上的某件事。 即便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舆论,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被人彻底遗忘,甚至再也不会被人想起来。 这是媒体的方便之处,也是媒体的弊端。 “去处理你该处理的事。” 薄宴礼打发走王绍,想着把这两天堆积的工作处理一下。 这些人想用这种新闻拉踩薄氏,说不定还有后手。 在薄宴礼看来这件事或许并没有结束。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以免堆积多了会造成麻烦。 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薄宴礼突然想起来薄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希望薄老爷子没有看见网上的舆论。 最近这段时间,薄老爷子那边他没怎么关注,也不知道身体状况如何。 薄宴礼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然而等了半晌,电话依旧没有被人接听。 薄宴礼不禁皱起剑眉。 此时,宁时鸢正在研磨药材。 陶伯教给了她一种比较省事的制造丹药法,虽然不及炼丹,但比普通药丸要好。 研磨之时不仅要控制研磨的时间,以及每次研磨所加入的顺序,甚至粗细都有讲究。 有些草药只有头部有用,而有的是枝叶,甚至还有些草药只有根须有用。 宁时鸢研磨这些药草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防止有什么事情干扰自己。 忙完这些,宁时鸢把制作好的丹药全都放在一个瓷瓶里面。 小小的药丸散发着多种草药的药香,即便只是轻轻的嗅一嗅丹药的味道都会让人瞬间神清气爽。 前段时间已经给薄老爷子用药膳调理过,只要配合针灸和这些丹药,想必薄老爷子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 宁时鸢把东西收好,刚走出实验室,恰好听见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快步走上前。 “嗡嗡嗡——” 薄宴礼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宁时鸢微微一愣。 她正准备联系薄宴礼,没想到薄宴礼恰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宁时鸢摁下接听键,“喂?” 听见宁时鸢的声音,那头的薄宴礼明显是松了口气,“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薄宴礼语气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试探。 宁时鸢瞥了一眼通话记录里的三个未接电话。 薄宴礼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 莫非……是想来解释网上的那些舆论? “薄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宁时鸢没想着绕弯子,这样太没意思。 薄宴礼一怔,半晌后才开口,“你今天有没有空来趟薄家,为我爷爷的身体复诊。” 宁时鸢刚好丹药做好,本来就打算去薄家给薄老爷子诊脉。 眼下听薄宴礼也恰好提起,宁时鸢当即便答应:“我现在准备过去,我研制了些对薄老身体有益处的丹药,可以给薄老试试看。” 闻言,薄宴礼俊逸非凡的脸上划过一抹喜悦,薄唇微微上扬,语气依旧温柔,“好,我在薄家等你。” 说完,两人默契的挂断电话。 薄宴礼也不再继续在公司逗留,驱车回薄家。 片刻后,薄家。 两辆车子同时在别墅门口停下。 看见宁时鸢,薄宴礼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没想到会这么巧合。 “薄总?”宁时鸢走下车,与薄宴礼对视上,神色略显意外。 “嗯。”薄宴礼微微颔首,也不做过多的解释,“跟我来。” 薄宴礼亲自带着宁时鸢上楼。 此时的薄老爷子已经醒来,精神比之前好了数倍。 “薄老最近感觉身体如何?”宁时鸢例行询问。 薄老爷子见是宁时鸢,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身体好了不少,多亏宁小姐的治疗。” 要不是宁时鸢,他早就是黄土埋半截的人。 宁时鸢点点头,走到了床头边的椅子坐下,“还请薄老把手给我,我帮您诊脉。” “好。”薄老爷子配合着宁时鸢。 聆听着薄老爷子的脉搏,跳动沉稳有力,跟之前的虚弱截然不同。 果然是有很大的好转。 第124章 一点进度都没有 “薄老,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按时服药就好。” 薄老爷子闻言立即大力夸赞宁时鸢能力,“宁小姐不愧是当仁不让的鬼医。” 宁时鸢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多谢薄老夸赞。” 她的医术精湛是明晃晃的事实,这些夸赞没什么不可接受。 紧接着,宁时鸢拿出了携带来的丹药。 她将白瓷瓶放置柜面上,对着身前的两人道:“瓶子里是我炼制的丹药,能够强身健体,稳固经脉。” “炼制的……丹药?” 薄老爷子脸上闪过一抹惊愕。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药材都是机器加工,手工制药都是少数,更别提炼药。 这竟然真的存在! “是的。”宁时鸢简要概括了炼丹的过程后,“服用后如果有什么不适,及时联系我。” “好。”薄宴礼点了点下颚,应声后转而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暂时没有。”宁时鸢如实回答。 闻言,薄宴礼顺势邀请道:“恰好厨师做了饭,不如留下来,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宁时鸢本想拒绝,但奈何肚子在这时唱起了空城计。 薄宴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时鸢,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好答应。 “那就麻烦薄总了。” 次日,宁栀柔与薄英范一同来到龙家拜访龙老爷子。 虽说宁栀柔并不是龙家的女儿,但好歹也养在身边有一阵子,龙老夫人还是希望她能够收获幸福。 两人手挽着手走进龙家,很快管家就把龙老爷子夫妇请了下来。 原本薄英范的辈分算上来要比宁栀柔高一倍,但他要和宁栀柔订婚,自然要按照宁栀柔在龙家的辈分来。 “龙老,龙老夫人,我和栀柔的事情,还要麻烦二老照顾一下。” 薄英范眼底含着笑意,若非宁栀柔自知两人是演戏,还真会被薄英范精湛的演技欺骗。 “栀柔能够幸福,我们才好放心。”龙老夫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薄英范连连点头说是,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对宁栀柔如何如何喜爱。 龙老夫人眼神微眯,冷笑着说道:“栀柔这孩子心性单纯,若是你跟栀柔在一起,就要包容栀柔的小性子。” “老夫人放心,这些我都是明白的,栀柔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当然不会让她受委屈。”薄英范一脸诚恳的保证。 “你跟薄家关系如何?现在在薄氏是什么身份?” 龙老爷子在婚姻层面上向来看重现实,“栀柔若是嫁给你,又该如何跟薄家那边相处?” 龙老爷子的一番话让薄英范面色僵了一瞬,但很快,薄英范便回过神来。 “薄家与我之间的恩怨一定不会牵扯到栀柔身上,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 薄英范看向宁栀柔,伸手牵住了宁栀柔,“我是薄氏的副总,栀柔嫁给我,再加上您的帮衬,地位只会水涨船高。” 说完,薄英范给宁栀柔递了个眼神。 宁栀柔立即会意,出言为薄英范说好话,“爷爷,奶奶,您们放心,英范对我很好。” “我相信以英范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有了宁栀柔的开口,龙老爷子和老夫人终究还是没再继续多说。 薄英范能保证宁栀柔不会牵扯到薄家的那些事情当中就够了。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宁栀柔心中一喜,娇羞的看向薄英范,摆出一副一切听他的表现的模样。 薄英范稍加思索,试探的问道:“不如就这个月的二十号?” “五月二十?”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龙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薄英范的提议。 “那就按照薄总的意思来。” 而同一时刻的诸御哲的也打算订婚,上官家已经敲定了日子,诸家也在安排着订婚的事情。 知道自己订婚日子的时候诸御哲突然觉得该收收心。 用不了多久就要有未婚妻,甚至成为已婚人士。 诸御哲心中有些复杂,拨通了薄宴礼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薄宴礼接通电话,“喂?” “阿宴,你今晚有空吗?” 诸御哲言简意赅的约薄宴礼在老地方见面,美其名曰好好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其实是想八卦一下薄宴礼与宁时鸢之间的事情。 薄宴礼到的时候,诸御哲已经点好酒水,看到他来立马招呼。 两人推杯换盏之间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前,聊到兴起诸御哲还会感慨几句。 “时间过得可真快。” 薄宴礼没说话,想着自己跟宁时鸢相识已经这么久,还一点进展都没有,而诸御哲马上就要订婚。 见薄宴礼没回答自己,诸御哲突然开口问道:“阿宴,你最近跟那位宁小姐怎么样了?” 说着,他浅浅的抿了一口酒,看着十分享受。 见诸御哲这一脸享受的样子,薄宴礼心中莫名不爽。 “少在我面前嘚瑟。” 薄宴礼面对诸御哲很随和,没有在他人面前那般矜贵不可犯的气势。 诸御哲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调侃,“阿宴,不是我说,你跟宁小姐也相处这么久,再怎么说也该有进展,难道是你没魅力了?” 这话当然是故意刺激薄宴礼,毕竟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勾搭上薄宴礼。 想着诸御哲都是要订婚的人,说不定在感情上还真的能给自己一些启发,薄宴礼索性也不瞒着,将两人的进展如实告诉诸御哲。 “爷爷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我现在要找什么借口跟她相处?” 听薄宴礼说了许多,可见对宁时鸢不是一般的上心。 诸御哲眯了眯眸子,薄宴礼本就话不多,更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失败展露出来的人,眼下也算是病急乱投医。 得知宁时鸢对薄宴礼很冷淡,这让诸御哲一时半会有些语塞。 两人好歹也相处这么久,怎么一点发展进度都没有? 这个宁时鸢果然是非同一般,也难怪能让薄宴礼这么在乎。 “宁小姐还真是特别。”诸御哲忍不住夸赞道。 第125章 惯用的招数 “男女之间也就那点事情,你们到现在,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诸御哲突然问道。 “哦?”薄宴礼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诸御哲神秘一笑,给薄宴礼出主意。 只是他的主意刚说出来,就让薄宴礼变了脸色,“不可能。” 薄宴礼的拒绝在诸御哲的意料之中,诸御哲也不恼,继续道:“阿宴,你们就是差点火候,不如按我说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一夜风流的事情也不少见。” 诸御哲说的振振有词,甚至还分析出里面有诸多好处。 薄宴礼眼神暗了暗,他虽然想跟宁时鸢拉近关系,但并不想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见薄宴礼一直喝闷酒,诸御哲不厌其烦的继续劝说:“阿宴,要不你考虑一下?” “不怎么样。”薄宴礼依旧拒绝。 “大不了到时候你就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要对她负责。” “搞不好你能一发入魂直接给她揣个娃,那不就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吗。” 孩子? 薄宴礼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想到自己若是跟宁时鸢有孩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男孩,他就教他管理公司,等他成年就把公司交给他,然后带着宁时鸢游历全球。 若是女孩子,他一定要把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裙捧到她手上。 最好是女儿,长得也会像宁时鸢多一点。 薄宴礼脑海中浮想联翩,到最后愈发离谱,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跟宁时鸢生了一儿一女。 而他手上也没停歇,一直在给自己灌酒,一杯接着一杯。 “阿宴,就算没那个胆子也没必要喝这么多,你该不会是想酒壮怂人胆吧。”诸御哲调侃道。 若是在薄宴礼清醒的情况下,他肯定不敢说这番话。 但现在…… “阿宴,我觉得我的想法挺好的,要不我今天帮你约一下宁小姐,你俩今天晚上就可以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诸御哲嘴角弯起一抹坏笑。 殊不知薄宴礼已经喝的迷迷瞪瞪,眼前都有重影。 此时薄宴礼看诸御哲的时候险些以为是宁时鸢来了,他喉结滚动,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诸御哲耳边响起。 诸御哲见他是真喝醉了,心中陡然升起一个主意。 他今天也喝酒了,肯定是不能送薄宴礼回去,倒不如直接让宁时鸢过来,说不定能成。 一番考量下来,诸御哲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可行,当即便给宁时鸢打过去电话。 而宁时鸢刚洗完澡,就听到桌上的电话一直闪。 看到是薄宴礼的电话,宁时鸢心生疑惑。 宁时鸢看了眼手腕上的钟表,猜测与薄老爷子有关。 然而电话接通时,声音却不是薄宴礼的。 “宁小姐,阿宴喝多了,你有空过来接一下他吗?” 宁时鸢皱了皱眉,诸御哲跟薄宴礼待在一起,身为薄宴礼的兄弟,他不接送,反而打电话让她接送。 这合理吗? 再不济,也该是薄家的司机,而不是她。 “为什么是我接?” 诸御哲没想到宁时鸢这么冷漠,心中不由替薄宴礼感到同情。 不过想到好兄弟情路如此坎坷,诸御哲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宁小姐,我也想送阿宴,我也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说着又怕宁时鸢拒绝,继续找理由,“苒苒不知道我在外面喝酒,宁小姐你就帮帮我,接阿宴的时候顺便捎我一程。” “我联系了薄家的司机,但没有回音,所以才联系了你。” 为了帮薄宴礼,诸御哲撒了个谎。 宁时鸢也看出来了诸御哲的心思,她有些犹豫。 “宁小姐,阿宴的手机要没电了,我把地址发给你,就麻烦你过来一趟。” 话音落地,诸御哲就把电话挂断。 这些都是他惯用的招数。 其实他也是在赌,赌宁时鸢一定会过来,不会让他跟薄宴礼露宿街头。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记录,宁时鸢感到无奈。 诸御哲把手机放回薄宴礼的口袋,完全就是一副深藏功与名。 见薄宴礼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在念叨宁时鸢的名字,诸御哲更加有成就感。 等这两人成了,薄宴礼不得好好感谢他? 同一时刻,龙氏集团。 “龙总,这是那边送来的资料。” 助理毕恭毕敬的将文件交给龙嘉誉。 龙嘉誉淡漠的瞥了一眼文件,“知道了,放下吧。” “是。” 放下文件后,助理转身离开办公室。 龙嘉誉目光落在文件上,里面的内容大多数都和自己调查到的一样。 看来要换一个思路调查。 他要亲自去桃源村拜访上次那位老者,或许能够从他那边知道一些与宁时鸢有关消息。 下定决心后,龙嘉誉带着礼物独自驱车前往桃源村。 面对龙嘉誉的来访,陶伯并不是很意外。 最近龙嘉誉调查桃源村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这次贸然拜访,还请您不要见怪。” 两人客套的打着官腔,一顿寒暄之后龙嘉誉才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想知道,您和宁小姐认识多久了?”龙嘉誉笑着问道。 陶伯回想了一下,平静的将时长告知龙嘉誉。 龙嘉誉调查这么久,询问他恐怕也只是明知故问。 这些和调查到的消息差不多,只不过龙嘉誉要的可不是这些。 “那您知道宁小姐在桃源村待过多长的时间吗?”龙嘉誉继续问道。 陶伯的回答和龙嘉誉调查到的一模一样。 “陶先生,宁小姐是我亲妹妹,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过去,若是您知道什么,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龙嘉誉的态度很好,完全就是一副哥哥关心妹妹的态度。 陶伯叹了口气,心中犹豫,龙嘉誉见状继续说明关心。 “陶伯,我没有任何要害宁小姐的心思,我来打探这些也只是想知道宁小姐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陶伯见龙嘉誉是真心关心宁时鸢,思索再三后还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宁时鸢到达包厢。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叩叩叩——” 第126章 我喜欢你 半晌后,包厢内毫无应答。 宁时鸢眼神暗了暗,试探性的推门而入。 包厢内十分安静,只剩下薄宴礼一个人。 只见薄宴礼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宁时鸢不由皱眉。 “怎么喝这么多?” 宁时鸢走到薄宴礼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想着把人给唤醒。 然而,薄宴礼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时鸢伸出手刚准备扶起薄宴礼,却被薄宴礼突然拽住胳膊。 宁时鸢猝不及防的对上薄宴礼那双墨色的眼瞳,此刻看上去显得十分迷离。 “时鸢,你怎么来了?” 薄宴礼说出这句话后又自嘲一笑,“肯定是我看错了,你怎么会来呢。” 薄宴礼说着话又趴了下去,嘴里依旧呢喃着宁时鸢的名字。 宁时鸢见他这样只好抽出手,重新扶他,可薄宴礼却死死的拽着她不放。 “薄宴礼,你放开我,你这样我怎么扶你出去?”宁时鸢用另一只手推他。 薄宴礼听到宁时鸢的话再次抬头,视线和宁时鸢碰撞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是不是做梦了。 还是说,诸御哲真的把宁时鸢找来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薄宴礼看来,只要眼前这个人是宁时鸢就行。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诸御哲说的那些话,只要跟宁时鸢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想到这些,薄宴礼不受控制的把宁时鸢拉到自己怀中。 不知道是酒精的麻痹,还是薄宴礼认为这就是做梦,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尤其是对上宁时鸢如秋水剪影的双眸时,好似能够被那双眼睛摄魂夺魄。 “时鸢,你看看我对你的真心。” 薄宴礼把宁时鸢的手拉扯到自己的胸膛,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 薄宴礼的身材很好,胸肌更是结实有弹性。 宁时鸢的手指触碰上去的那一瞬间,那张白净的脸瞬间被染上一抹红晕。 此刻的宁时鸢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让人忍不住去采撷。 薄宴礼喉结滚动,炽热的眸光挪到宁时鸢的唇瓣上。 好似被那张娇艳欲滴的唇瓣所控制心魂,薄宴礼控制不住的靠近,想要把那一抹红润吞食入腹。 见薄宴礼靠的越来越近,宁时鸢想要推开她,可她的力气抵不过薄宴礼,只能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薄宴礼,你别……”宁时鸢还没有说完,薄宴礼就已经贴近。 惊慌失措之中宁时鸢都忘记避开,薄宴礼的脸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如数喷洒在宁时鸢脸上。 带着红酒特有的味道钻入宁时鸢的鼻腔,没有酒醉后的怪味,反而让人有一种被侵蚀蛊惑的气息。 宁时鸢的脸越来越红,看着更加可口诱人。 “时鸢,你好美,我喜欢你。” 薄宴礼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人会因为这句话惊到从而消失不见。 此时的薄宴礼已经完全认为他在做梦,否则怎么可能看到宁时鸢。 既然是梦,他也无需顾忌。 他的手轻轻的捧着宁时鸢,对着她那张可口的唇缓缓靠近。 夜色如墨,霓虹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缠绵又荡漾。 另一边,上官家。 诸御哲刚跟上官苒结束通话,就有佣人来敲门。 上官苒起身去开门,来的正是她之前吩咐去盯着龙家的那个佣人。 “是龙家有事情发生?”上官苒主动开口询问。 佣人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小姐,龙家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您让我盯着的宁小姐要订婚了。” 宁栀柔要订婚? 上官苒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件事,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她跟谁订婚?” 想到宁栀柔之前一直对薄宴礼很感兴趣,怎么突然就要订婚? 这里面要么是有蹊跷,要么就是宁栀柔看上更好的男人。 可比薄宴礼还要好的男人,上官苒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有几个。 “和薄英范,订婚的日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安排发请帖邀请宾客。”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上官苒说着把人赶走,随后关上门。 心中却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再怎么说自己跟宁栀柔也是朋友一场,她并不希望看到宁栀柔坠入狼窝。 薄英范可不是什么好人,宁栀柔怎么就想着要嫁给薄英范? 难道宁栀柔是被骗了? 上官苒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给宁栀柔打通电话过去问问。 另一边,薄英范接到电话就要出门,宁栀柔见他要出门,心中有些不舒坦。 “一定要这么晚出门?”宁栀柔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薄英范把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听话,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宁栀柔见劝不动薄英范,撇撇嘴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薄英范闻言,不悦道:“我去处理事情很快就回来,你不要闹。” 见薄英范是真的生气了,宁栀柔只好改口,“那好吧,我知道了。” 薄英范前脚刚走,宁栀柔的电话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上官苒时,她还有些错愕。 上官苒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她,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宁栀柔没多想,她立马接听电话,“苒苒,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气依旧如平常一样显得十分亲昵,好似两人是多要好的朋友一样。 上官苒也没打算弯弯绕绕,直言问道:“栀柔,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那头的宁栀柔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在踌躇着要如何回答。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龙家不是还没有公布出去吗?”宁栀柔反问道。 这下上官苒确定消息准确,她叹了口气说道:“栀柔,薄家那位并不是你的良配。” 听到这话宁栀柔脸色陡然一变,不过碍于上官苒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只能软着声音反驳,“苒苒,你是不是听外面有人胡说,薄英范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感情很好,你不要听其他人乱说。” 第127章 我相信他 见她还在为薄英范说话,上官苒恨不得骂她几句。 宁栀柔怎么就这么不听劝? 电话里说肯定劝不动宁栀柔,倒不如见一面。 “栀柔,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人名路那家咖啡厅等你。”上官苒询问道。 宁栀柔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只是考虑了一瞬就同意了。 挂掉电话,两人同时驱车前往。 见面后,上官苒并没有直接聊订婚的事情,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苒苒,听说你也要订婚了是吗?”宁栀柔突然开口转移话题。 诸家虽不及薄家,可那也是她之前触及不到的豪门。 上官苒点点头,她跟诸御哲不仅仅是家族联姻,其实也有感情基础。 毕竟诸御哲追了她很久,虽然诸御哲之前是个花花公子,但现在已经为了她收心了。 而她跟诸御哲青梅竹马,她心里也是喜欢诸御哲的。 “是,我跟诸御哲要订婚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快。”见话题都聊到这里,上官苒索性顺下去。 宁栀柔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带着笑意开口,“是啊,薄英范对我很好,而且爷爷奶奶也同意了。” 这话就是变相告诉上官苒,她跟薄英范的婚约,龙家已经同意了。 这让上官苒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只是想到两人好歹相识一场,不希望她跳进火坑。 “栀柔,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薄家的那位并非你的良配,若是你执意要嫁,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 上官家跟薄家也有合作,薄英范她也见过,甚至听说过一些事情。 只是碍于没有证据,宁栀柔也不一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薄英范为人极为卑劣,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而薄英范就是那种极度会隐藏的伪君子,否则也不会做出伤害亲侄子的事情。 之前薄宴礼失踪那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跟薄英范有关。 “苒苒,你不能阻挡我追求幸福,薄英范对我很好,我相信他是真心的。” 宁栀柔几乎没有思考便一口婉拒了上官苒的好意。 “栀柔,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上官苒有些着急了。 她答应了父母会跟宁栀柔交好,即使现在宁栀柔的身份存疑,但至少还是明面上的龙家大小姐。 再加上她的确很心态宁栀柔的经历,不想再看见宁栀柔受伤。 “薄英范要是真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世家千金跟他在一起?” “那只能说明他不喜欢那些人。”宁栀柔对自己的眼光还是相当自信。 “你……”上官苒顿时有些语塞。 但想到宁栀柔以前的阶层,上官苒硬生生的把脾气忍下。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眼界不同也正常。 “薄英范都能做出伤害亲人的事情,这样的男人有多可怕,你心里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宁栀柔眼神微微一暗。 她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可怕的。 而上官苒也并不知道,宁栀柔跟薄英范是同类人,她继续道:“他在人前装的彬彬有礼,人后做的那些事情单拉出来一件都是丧尽天良。” 听到上官苒不停数落薄英范,宁栀柔脸色变得难看。 “苒苒,我把你当朋友,你不该这样说我的未婚夫。” “这些话我就当作没听到过,你以后不要说了。”宁栀柔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在她看来,上官苒家世显赫,心里多少是看不上她,否则怎么如此编排薄英范。 不就是怕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上官苒见自己被曲解用意,心中对宁栀柔多了几分失望。 “栀柔,有些事情你接触的少,看到的只是表面,我把你当朋友才会告诉你这些。” 上官苒说完这句话,心中已经决然。 若是宁栀柔还是一意孤行,那她也不阻止了。 “我相信他。” 这一句话,斩断了上官苒对她的同情。 明明知道有火坑,非要往下跳。 “好,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们没什么好说。”上官苒点到为止,丢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开。 走出咖啡厅,上官苒越想越觉得不舒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跟宁栀柔之间的情分。 而在这一刻,宁时鸢曾经的说过的话被无限放大,上官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道她真的一直以来都误会宁时鸢了? 另一边,薄宴礼在靠近宁时鸢的时候,被宁时鸢点了穴位,再一次昏睡过去。 宁时鸢看着薄宴礼俊逸的脸庞,心脏跳的很快。 刚刚那一瞬间,她确实有一种要沦陷的感觉。 好在她的理智及时回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整理好情绪,随后重新扶着薄宴礼下楼。 这一次薄宴礼没有继续折腾,老老实实被宁时鸢带到车上。 宁时鸢直接把人送到薄家别墅。 见是宁时鸢送薄宴礼回来,王妈心中一惊。 尤其是看到薄宴礼喝的酩酊大醉,脸上不禁露出诧异。 “宁小姐,少爷这是……” 见王妈显然是误会了,宁时鸢淡淡解释道:“薄总喝醉了,是诸少联系我帮他把薄总送回来。” “麻烦宁小姐了。” 语毕,王妈伸手便准备将薄宴礼接过来。 然而薄宴礼的身躯压着宁时鸢,任凭王妈怎么牵拉都纹丝不动。 王妈不禁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宁小姐,这……” “算了,我来。”宁时鸢心中万分无奈。 如果不是薄宴礼的昏迷是她点穴导致,她都要怀疑薄宴礼是不是在伪装。 片刻后,宁时鸢将薄宴礼送回房间。 宁时鸢深深的看了薄宴礼一眼,正欲转身离开时,手腕被薄宴礼拽住。 宁时鸢一个没站稳,直接趺坐在床榻上。 “别走。” 薄宴礼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把头埋入她的脖颈,贪婪的吸取着宁时鸢身上的味道。 如果是梦,就让这场梦更长一点。 宁时鸢没想到薄宴礼又开始耍酒疯,挣扎着想起来,可她越是挣扎,薄宴礼扣的越紧。 她的手被薄宴礼反扣在床上,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第128章 龙阳耀回国 “宁时鸢,我们也订婚好不好……” 薄宴礼轻轻的撩开宁时鸢嘴角的碎发,眼神十分温柔,也迷离。 “不对,诸御哲那小子都订婚了,我们应该直接结婚。” 薄宴礼越说越大胆,手掌愈发不安分。 宁时鸢脸颊发烫,染上几分龙红,这样的她在薄宴礼眼里更加诱人。 “宁时鸢,不要拒绝我。” 薄宴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好似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又无助。 宁时鸢有些抗拒的推搡薄宴礼,谁知薄宴礼借着酒劲愣是紧紧的抱着宁时鸢,让其无法动弹。 “薄宴礼!你不要太过分!” “别离开我,别拒绝我好吗?” 薄宴礼的语气不似正常生活中的凌厉严肃,反观,倒是像小孩子索要糖果一样乖巧。 但宁时鸢是清醒的,她对于薄宴礼的抵触是还在的。 只可惜,任凭宁时鸢如何挣扎,都好像无济于事,薄宴礼只会抱得越来越紧。 “宁时鸢,别走。” 宁时鸢的内心有了些许的触动,任由薄宴礼抱着。 似是薄宴礼察觉到宁时鸢的不抗拒,放肆大胆的附上宁时鸢的唇。 吻的热烈,吻的深情,宁时鸢慢慢放软了身子,任凭薄宴礼控制。 “不要。” 宁时鸢软绵绵的话在薄宴礼看来就是无形的催情剂,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薄宴礼大胆的将手伸进宁时鸢的衣服里,惹宁时鸢一阵娇吟。 “别。” 任何的话在现在都显得无济于事,薄宴礼怎么会停下手上的动作。 “宁时鸢,我喜欢你。” 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无非就是这三个字,足够让现在的宁时鸢沉沦。 灯熄灭,留下的是两人冉冉升起的熊熊烈火。 一夜云雨。 次日清晨,飞机上一位戴着耳机的男孩靠在窗边,双眸微闭。 “耀哥,醒一醒,我们一会要提前下飞机,换一个通道离开。” 龙阳耀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一晚上的演唱会让他早就耗尽了体力。 此时让他起床,莫非就是天下最要命的惩罚! 龙阳耀接过经纪人递来的口罩和帽子,整理衣装后快步离开飞机,通过另一条通道离开。 他瞟了一眼另一边,的确是无数的粉丝举着周边和灯牌等待着,还有数不尽的媒体话筒和摄像机。 这可是龙阳耀最大的难题,粉丝太多,没办法。 “我要去我哥那里,你们回去休息吧。” 龙阳耀支开了经纪人和工作人员,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 “好,注意安全。” 来到公司楼下,熟练的与前台姐姐微笑打招呼。 “四少爷来了,龙总正在办公室。” 龙阳耀微笑回应了前台。 匆忙的快步走向龙嘉誉的办公室,看到龙嘉誉正在沙发上摩挲着下巴,似乎是有些烦心事。 “大哥,妹妹的事,现在到哪一步了?” 原本当时他是跟龙嘉誉一起调查的,但有一场演唱会需要去开,只好飞往国外。 龙嘉誉闻声抬头,看着龙阳耀一脸复杂从容,急不可耐的加急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 “时鸢的确是我们的亲妹妹……” “意料之中!” 龙阳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宁时鸢,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强烈的亲切。 那并不是一见钟情,取而代之的是从血缘中迸发出的情感。 “宁栀柔是个问题。” 龙嘉誉平静的开口。 的确,宁栀柔在龙家待了这么多年,无缘无故将其赶走是不现实的。 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龙家大小姐这个位置应该是宁时鸢,而不是宁栀柔! 但现在情况没有完全明朗,龙嘉誉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误会,也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事。 让宁栀柔离开,反倒是成全了她,给了她不用圆谎就离开的选择。 她在龙家待了这么久,拿到了多少属于宁时鸢的利益宠爱,又抢了多少本应该属于宁时鸢的东西。 他会让宁栀柔一点点还回来。 “大哥难道没有对宁栀柔说过,咱们已经知道这个真相了吗?” “或许,有些人明白里装糊涂吧。” 龙嘉誉当然心知肚明,龙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是何等身份,是何等的荣耀。 换成任何人都是不愿意平白无故让出来的。 “不过这不是现在最棘手的问题。” 龙嘉誉话一出口,让龙阳耀再一次陷入疑惑境地。 “这宁栀柔怎么这么多故事,真假千金没玩够,又来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龙嘉誉笑了笑,“这次是让她万劫不复的深渊,只不过,她似乎没有察觉。” “到底是什么事,大哥,别卖关子了。”龙阳耀一脸好奇。 “宁栀柔要嫁给薄英范。” 听到这个消息的龙阳耀瞳孔骤然放大,又迅速缩小。 龙阳耀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 “你没听错,宁栀柔已经向家里宣布对薄英范是非嫁不可的态度。” 龙阳耀皱了皱眉,真是想不到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 本听说宁栀柔跟薄宴礼和诸御哲走的很近,没想到还搭上了薄英范。 宁栀柔这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 嫌弃诸御哲权势不如薄英范大,但年龄只差她好像从不介意。 真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怎么配做龙家的大小姐? 龙家的千金应该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千金,而不是贪图权贵的小人。 龙嘉誉不傻,龙阳耀更不傻。 龙阳耀虽然场面在海外,家中的事情甚少参与,但久经社会拷打的他也并不是纯纯的只是唱跳的奶油小生。 薄英范并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在外人面前是翩翩风度的公子哥,但背地里就是一位纨绔公子,身边女人无数,万花丛中的蝴蝶罢了。 只有宁栀柔的智商才会认定薄英范是值得一生托付的人,真是够傻的。 在龙阳耀看来,诸御哲才是真正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要怪只怪宁栀柔不懂得明辨是非,选择了薄英范。 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宁栀柔自己的造化。 第129章 沦陷了 与此同时,薄家。 简约的房间,大床中央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皮肤白皙,头发散乱在肩膀和脸上。 床单是深灰色的,还有褶皱残留在上,让人足以想象昨晚发生了怎样的风雨场面。 此时已经是下午,阳光没有那么浓烈,但炎热的气温逐渐上涨。 宁时鸢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浑身疼痛,伸不开腿和脚。 艰难的转过身,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 薄宴礼鼻梁挺立,眼窝深邃,皮肤健康透亮,的确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但此时的宁时鸢没有时间欣赏美色,抓起旁边的衣服就要离开。 刚刚起身的同时,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过来。 “啊!” 宁时鸢惊呼出声,被身后人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 “你要去哪?” 薄宴礼声音沙哑,磁性的男性声音让宁时鸢再一次害羞起来。 宁时鸢被薄宴礼紧紧抱在怀中,像昨天那样,让宁时鸢不得不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 她怎么那样糊涂,竟然就沦陷了! 宁时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薄宴礼看着宁时鸢脸颊泛着薄红,薄唇微勾,“怎么,害羞了?” “住口!” 宁时鸢有些气愤的锤了薄宴礼一下,软绵绵的。 在薄宴礼看来不过是小猫一样的挠痒痒,更加勾起薄宴礼的欲望。 “别乱动。” 薄宴礼这句话阴沉严肃,抓着宁时鸢的手臂力度也重了起来。 宁时鸢一惊,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笑脸更加羞红。 “你想做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想要逃跑?”薄宴礼将宁时鸢搂在怀里,低声凑到耳边,“宁时鸢,你这次不会不要我了吧。” 薄宴礼声音委屈极了,丝毫没有白天在公司雷厉风行的严肃神情。 宁时鸢震惊,觉得有些可爱,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的男人,哪里是什么严肃不可仁人的封总,明明就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狗。 宁时鸢摸了摸薄宴礼的头发来安抚一下薄宴礼受伤的心灵。 毋庸置疑的是,薄宴礼很好哄 又或许是薄宴礼对宁时鸢的爱过于深沉,对喜欢的人,总是会有另一个为人不知的面庞,而宁时鸢,刚好见证了如此。 “嗯……给我个名分吧。” 薄宴礼沙沙的嗓音十分性感,宁时鸢身体有了别样的感觉。 “让我开心,我就……”宁时鸢勾了勾薄宴礼的鼻子,“给你一个名分。” 薄宴礼似乎是被宁时鸢突然而来的调戏震惊到。 他轻笑了声,爽快应下:“好。” 同一时刻,宁家。 谢玉芳调查到龙家四少爷回国一事,隐隐猜测到一定是龙嘉誉的主意。 她认真分析过龙家,龙嘉誉是老大,为人雷厉风行,处事说一不二,心机城府方面更是很少有人能并肩。 而龙阳耀,虽然是龙家老四,但久经娱乐圈鱼龙混杂之地,心机城府自然是不比龙嘉誉低,可以说,是龙家数一数二的有能力的人了。 事到如今,断断不能因为这个差池坏了一整个局。 谢玉芳拨通宁栀柔电话。 “妈妈,有什么事吗?” 宁栀柔语气温和,甚至透着一股怡然自得。 “你知不知道龙阳耀回来了?”谢玉芳出言问道。 龙阳耀回来了?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龙阳耀对她的看法会不会有变化。 说不定他已经接受了她的身份,愿意把她当妹妹了。 宁栀柔激动的内心压抑不住,谢玉芳似乎是看穿了宁栀柔的心思。 “栀柔,你听着,这个龙阳耀并不是什么咱们能够招惹的人。” “为什么,只要我能让他对我心生好感,那不就更加能在龙家站稳脚跟么?” 闻言,谢玉芳恨自己生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儿。 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当然舍不得宁栀柔出任何差池。 要不是她们有约定时间打电话商量对策,定期沟通,宁栀柔才侥幸没有露出马脚被龙家人发现端倪。 可谎言终究有被拆穿的那天,就像如今,宁栀柔露出破绽,龙嘉誉抓住这个细节慢慢延伸,得知了宁时鸢的真实身份。 “那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宁栀柔开始害怕宁时鸢发现,害怕龙家发现,担心后果会十分惨淡,害怕自己的人生就此毁灭。 谢玉芳自然也是不知道宁栀柔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龙家了,否则也不会这样风轻云淡的与宁栀柔交流。 宁栀柔讨厌宁时鸢,谢玉芳也讨厌宁时鸢,他们想这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让宁时鸢永远回不到龙家。 的确,宁时鸢一旦回归,宁栀柔就更加不如宁时鸢,她将一辈子都比不过宁时鸢,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 她们如此恶毒的母女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们巴不得宁时鸢彻底消失! 两个人特地选择在一个餐厅吃饭。 “妈!”宁栀柔早早的就坐在这里等候了,朝着刚来到这里的谢玉芳挥了挥手。 “我给你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部都是你喜欢吃的呢。” 这个时候她点的招牌菜也已经上齐了,宁栀柔甜甜的露出了一个笑意来,并且在她的身边讨好着不断的给谢玉芳夹菜。 谢玉芳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却已然没有了吃的心思。 今天虽然在饭馆见面,却并不是来吃饭的,她的眼神有些许的焦急不安。 看到宁栀柔一点都没有放在心底的样子,谢玉芳无奈的叹息一口气:“龙阳耀就要回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想办法了吗?妈,到时候龙阳耀肯定会针对我的,你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 宁栀柔在谢玉芳的身边撒娇卖萌,知道自己要面临龙嘉誉的责备,所以早就打算和谢玉芳商讨。 只要谢玉芳站在自己身边,她就不用担心四哥对自己发火。 方才谢玉芳还想要数落宁栀柔,可是一听到她的撒娇,内心就软了下来。 此时谢玉芳也着急的束手无策,脸色都快要变得焦头烂额了:“你也真是的,你算计谁不好,偏偏要算计龙阳耀!” 第130章 不该负责吗 “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肯定不会看着我里外不是人的,对不对?” 宁栀柔一直讨好谢玉芳,不仅给她夹菜,还亲自为她剥虾壳,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招讨好对于谢玉芳来说非常的受用,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为难。 “你这个丫头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我帮你想想主意。” 谢玉芳决定帮助宁栀柔摆平四哥的脾气,拉拢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为了宁栀柔的事情,谢玉芳也是操碎了心。 “你四哥不是一个歌手吗?你只要投其所好,到时候你四哥肯定不好对你发火。” 谢玉芳开始给宁栀柔出谋划策。 “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办法之后,宁栀柔激动的亲了谢玉芳的脸颊一口。 她就不相信龙阳耀不被自己拿捏! 宁栀柔带着一个限定珍贵的话筒,并且还准备了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 一回到龙家,宁栀柔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龙阳耀。 她嘴角扬起笑容大步走上前,“四哥,你回来了。” 见到宁栀柔,龙阳耀面无表情,嘴上却不饶她,“我没有伤害无辜的人,现在又想着跟别人结婚的妹妹。” “四哥,我是来赔礼道歉的,不应该跟宁时鸢作对,我知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宁栀柔一脸真诚的道歉,声音也刻意放低了,软软糯糯的。 随后,宁栀柔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的道:“我就连赔罪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四哥,你看看。” 礼物摆放在龙阳耀的面前,龙阳耀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买的话筒。 这个话筒可需要好久才能够抢到的,宁栀柔估计费了不少功夫。 但龙阳耀对于之前的事还是有些许的介怀,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只见宁栀柔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含泪道:“四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以后你若是再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看着礼盒里的限量版话筒,龙阳耀不好再对宁栀柔使脸色。 另外一边,偌大的别墅内。 宁时鸢一直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她站在窗边,看着六米高的墙陷入了沉思。 “今天不给我一个答复,你别想离开。” 薄宴礼突然出现在宁时鸢的身后,语气带有一丝强硬。 宁时鸢回过神,看着薄宴礼笔直的身影,宁时鸢莫名心虚。 她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故意懵懂的回应:“什么答复,我听不懂。” 闻言,薄宴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抬步走近宁时鸢,将她逼退到墙角,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宁小姐应该没忘记吧?” “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宁时鸢垂下眼帘。 她也没想到昨晚竟然会发生…… “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规定了那样就要负责?” “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名分?” 再一次被宁时鸢给拒绝,薄宴礼俊逸非凡的脸上露出一抹受伤。 一向雷厉风行的总裁,却在宁时鸢这里栽了跟头。 很显然,扮可怜这一招对于宁时鸢来说并不管用。 宁时鸢心中仍然是没有一点波澜,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抱歉,婚姻并不在我的规划范围内。” 面对宁时鸢的绝情,原本薄宴礼还打算威逼利诱,可是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他并不打算为难宁时鸢。 薄宴礼不再逼问下去,他苦涩的笑了笑,声音沙哑道:“放心,我不会做你任何不喜欢的事。” 宁时鸢眼眸闪了闪。 她承认薄宴礼的确和别的男人不同,否则她也不会愿意和他有接触。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够接受薄宴礼。 他们只见你情我愿的,又何必要捆绑在一起?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宁时鸢眼神躲闪,不敢与薄宴礼对视,“昨天晚上的事,薄总别放在心上。” 语毕,宁时鸢离开薄家。 她坐入车内,想到已经有短时间没关注世创的动态了,也不知道祈司那边怎么样。 心里正想着这事,手机响起铃声。 宁时鸢瞥了眼来电显示,轻点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说。” “老大,世创的人找到我,想向你求和我们要放过他吗?” 宁时鸢抬头看了一眼变绿的信号灯,再次发动车子。 “你觉得呢?” 祈司跟随宁时鸢多年,很快读懂宁时鸢话中的意思。 “老大,我懂了,我这就组织弟兄们到总部集合给世创的人上一课。” “老规矩,速度。” 宁时鸢调转车头,朝夜莺总部开去。 距离基地还有十五公里的时候,几辆可以的京市车牌吸引了宁时鸢目光,宁时鸢瑞丽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那几辆车子。 这些车牌号宁时鸢在祈司给资料上出现过。 世创的本事真不小,京圈都有些人脉,如果他的对手不是她,他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可惜,没有如果,宁时鸢不会给他机会。 宁时鸢并没有把世创请来的救兵放在眼里。 绿灯再次亮起,宁时鸢发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组织总部,各路天才汇聚一堂,静待宁时鸢检阅。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宁时鸢的倩影出现在会议室,她快速审阅完精英们写的企划案,从中抽出一份文件。 “这套方案有点意思,我们展开探讨一下。” 精英们紧跟宁时鸢思路,在会议室大放异彩。 另一边,薄氏集团。 薄氏的员工今天无论怎么工作,都得不到薄宴礼的认可。 十几个项目策划案被打回去重新写。 “我的天,这已经是带组员写的第三套方案,再不合格又要通宵加班了,薄总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方案到他眼睛都是垃圾……” “小点声,薄总过来了。” 策划部总监吓得不敢呼吸,要吐槽的话憋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和薄宴礼对视。 第131章 莫非闹掰了? “没能力当总监,就把位置给其他人。” 薄宴礼听到了员工的议论,严肃的一句警告,让总监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薄总,我有能力,只是……” 小总监抬头被薄宴礼冷漠的表情震慑住了,想要解释的话憋了回去,忙把新的方案递给薄宴礼。 薄宴礼一目十行,翻了五页,直接把文件丢回总监身上。 策划部总监降职的事情,很快在公司传开,一时间闹得薄氏集团的员工人心惶惶。 员工们生怕自己和策划部总监落得同样的下场。 薄宴礼想用工作让自己冷静,然而越工作,他越是在意宁时鸢那日对他的态度,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不止薄宴礼在想宁时鸢,上官苒也在想宁时鸢。 上官苒和宁栀柔接触的越多,越是质疑宁栀柔口中描述的宁时鸢的真实性。 从她好言劝宁栀柔认真考虑感情这件事中,上官苒就对宁栀柔的话多了怀疑之心。 验证猜想的最好办法是去实践。 上官苒站在高档五星酒店的顶楼俯瞰都市的夜景,纤细的玉指滑动手机屏幕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此时的宁时鸢正在开会,上官苒第一个电话打进来,宁时鸢并没有去接,而是挂断,继续给精英团队讲方案。 宁时鸢想给世创的人好好上一课,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组织的力量。 她专注开会,并不知电话对面的上官苒在为她拒绝接电话的这种小事生气。 上官苒皱着眉头,死死瞪着通话界面。 宁时鸢竟敢拒接她的电话! “真没礼貌,我就不该把你往好处想!” 上官苒对着空气发牢骚,但还是再一次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上官苒没想到这一次电话拨过去不到三秒就通了…… 话筒里传出宁时鸢空灵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 宁时鸢清冷的语气颇具气场,直接把上官苒问愣住了,她那些要炮轰宁时鸢的话全咽回了嗓子眼里。 见上官苒不说话,宁时鸢补了一句:“没事,我就挂了。” “我想了解一下宁栀柔。” 听见这句话,宁时鸢不免觉得可笑。 “你和宁栀柔是朋友,这么久的时间还不够你了解她?” 宁时鸢没有顺着上官苒的话回答,这让上官苒高看了宁时鸢一眼。 “宁时鸢,你直说,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宁栀柔是什么样的人。” 上官苒不喜欢绕圈子,她索性和宁时鸢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上官站在阳台,吹着海风,都市璀璨的灯火颇具氛围感,勾起了对宁时鸢的好奇。 “建议找私家侦探,他们比我更权威。” 宁时鸢在江湖混迹多年,一个电话就看透了上官苒的小心思。 上官苒想了解的根本不是宁栀柔本身,而是她口中的宁栀柔。 “私家侦探没你专业,我还是想从你的角度去了解宁栀柔。” 上官苒没再隐藏自己的目的。 宁时鸢肯定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想要获得聊天的机会,她此刻能做的事只有坦白。 “想了解哪一年的宁栀柔?” 宁时鸢信息贩子口吻的语气,让上官苒愣住了。 她都准备好和宁时鸢周旋的话术了,没想到宁时鸢没有为难她。 “你都有哪个时期的资料?” “全部。” 上官苒不再磨叽,宁时鸢现在冷淡的语气给她一种宁时鸢随时会挂电话的不安感。 “我想知道大学时期的她。” 上官苒认识宁栀柔的时间有限,年代太久远的信息对她没用,不能判断宁时鸢的人品。 “空闲后我会回答你。” 宁时鸢说完,也没给上官苒回答的时间便直接挂了电话。 她重新回到会议室,把开会的工作丢给祈司。 “我现在有点事,会议你来开。” “是。”祈司并不觉得奇怪,他已经不止一次帮宁时鸢开会。 此时,咖啡厅。 上官苒心不在焉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勺子,漂亮的眉眼盖着淡淡的忧愁。 昨天回家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宁栀柔昨天的神情和话,特别是提及薄英范算计家人时宁栀柔的表情。 就像是一条黏腻的毒蛇,蓄势待发。 如果宁栀柔真如宁时鸢说的那般,那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宁栀柔。 就是不知道,宁时鸢会怎么回复。 宁时鸢靠着墙壁沉思,许久后,她眸光动了动。 好端端的,上官苒为何突然找自己聊宁栀柔大学的事,是宁栀柔让她来的? 最近组织的事情比较多,她还是小心为妙。 思来想去,宁时鸢决定打回去试探试探。 电话铃声响了一下对方便接起来了,宁时鸢率先开口:“不是跟宁栀柔是闺蜜?” “如果给我打电话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你就不怕她生气?” 宁栀柔那人可是心狠手辣,即便上官苒资产雄厚,恐怕也算计不过宁栀柔。 “你也说了,前提她得是我闺蜜。” 上官苒冷声道:“如果她骗了我,就不配做我朋友,我为什么怕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生气?” 宁时鸢神色认真起来,两个人发生什么事? 听上官苒这语气,她们莫非是闹掰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上官苒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将她的猜测说出口:“宁栀柔的确不如表面那样简单,我想弄清楚她之前的经历。” “如果她的确如你所说,那她这段时间就是在骗我,你知道我的性格,我绝不可能放过一个骗了我的人。” 宁时鸢握着钢笔的手微微用力,听上官苒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看来宁栀柔还是露出马脚了。 说到底,上官苒人并不坏,长得漂亮脾气火爆,除了眼睛有点不好使没什么问题。 但这不是并不是答应上官苒见面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扳倒宁家并不容易,如果有上官苒的帮忙事情会容易许多。 哪怕上官苒不帮自己,只要她不站在宁栀柔那边,事情都会容易很多。 宁时鸢自问自己也并非圣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第132章 情分 “好,下午三点,北岸咖啡厅见。” 听到宁时鸢的回应,上官苒松了一口气,掀起眼帘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如果宁时鸢说的都是真的…… 不远处,一个人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拿着摄像机按下了快门。 早上九点,公司会议在一片压抑中结束。 “薄总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公司最近签了几个大单子,不应该啊,难道是职场得意,情场失意?” 公司几个前台正小声讨论着,薄英范便从正门走了进来,轻笑着看向了她们。 “上班时间讨论老板私事会被扣工资。” 薄英范单手撑着桌子,微微弯腰冲着大家眨眨眼。 几个前台的脸飞快红了一片。 薄英范收回了视线,心中发出一声冷嗤。 几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就是不禁撩,不过说句话就脸红了,还真是廉价。 电梯直上,薄英范垂眸看时间的片刻,一股雪松般清冽的味道传入了鼻腔。 这个味道他最是熟悉不过,无数次梦里他都想要将这个味道的主人弄死。 “早啊。” 薄英范抬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薄宴礼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一般,进入电梯后冷漠地直视前方。 见薄宴礼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薄英范不气也不恼,淡淡地笑着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绕到他面前道:“身体怎么样了?” 薄宴礼总算侧目扫了他一眼,动了动嘴角:“还不错,那场火灾暂时没烧死我。” “说来也奇怪。”薄英范舌尖抵了抵侧脸,“无缘无故起了那么大一场火,事后居然查出来是意外,你真的信?” 薄宴礼总算正眼看了他几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道:“证据摆在面前,小叔,我不信也得信。” 薄英范只觉那道视线千斤重,仿佛对方知道了什么秘密。 可认真看薄宴礼的视线,里面除了冷漠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看来薄宴礼的确什么都没查出来。 薄英范松了口气,重新扬起笑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小叔,即便你心情不好,也不该对小叔这么冷漠,会伤了我们一家人的情分。” “情、分?” 薄宴礼咬着这两个字,细细品味了几番,薄唇倏地溢出了声轻笑,神情越发冷冽。 薄英范听出了几分嘲笑的意思,眸光笑意逐渐黯淡,挂上了几分不悦的色彩。 薄宴礼及时出声道:“嗯,我和小叔情分深厚,下次注意。” 话音刚落,薄英范便敛去了方才的神情,拍了拍薄宴礼的肩膀道:“这才对,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关心是应该的。” 薄宴礼微微眯起了双眸。 关心?是监视自己的那种关心? 是好事不祝福坏事来讽刺的那种关心? 是稍微不顺心,就想尽办法弄死自己的那种关心? “当然。”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薄宴礼懒得再听薄英范说的鬼话,迈着长腿离开了。 薄英范斜斜地倚靠着电梯门旁,一双眸子情绪不明,半晌才刮起一阵冷意。 最近得盯紧薄宴礼了。 下午三点,宁时鸢准时抵达和上官苒约定的地点。 上官苒已经提前到了,宁时鸢落座时,上官苒推着一杯咖啡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随便点了一杯。” 怕宁时鸢觉得自己亏待她,上官苒又连忙补充一句:“最贵的,不许质疑我帮着宁栀柔试探你。” 宁时鸢定定的看着她,果然是个傲娇大小姐。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就急急忙忙解释。 她总算是明白宁栀柔为什么偏偏抓着上官苒不撒手了。 “说吧,具体想聊有关宁栀柔大学的什么事?”宁时鸢开门见山。 上官苒略微思索几秒,将自己的疑惑全盘托出。 公寓内,宁栀柔盯着照片上两个人交谈的模样大发雷霆。 她早就知道上官苒不靠谱! 明知道自己和宁时鸢不对路,还跟宁时鸢见面,这不是对不起自己是什么? 渐渐地,宁栀柔冷静了下来,上官苒跟宁时鸢见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宁栀柔越想越心虚。 如果上官苒知道了自己之前的事,会不会离开自己? 到时候她转头去帮宁时鸢,凭借上官家的本事,宁时鸢定会事半功倍。 那时候,自己可就危险了…… 宁栀柔盯着照片里上官苒那张精致的脸,宁栀柔把照片越捏越紧,几乎都要掐出褶皱来。 现在是什么意思?宁时鸢是打算把上官苒也抢走吗? 她明明知道上官苒是她宁栀柔的朋友! 如果说从今以后上官苒真的打算和宁时鸢站在统一战线,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将要面临的困境,她的牙齿都忍不住打起抖来。 宁栀柔心知肚明,自己容貌才情是一样不如宁时鸢,甚至连引以为豪的身份都是偷来的。 好不容易能够抱住上官苒这一条大腿,若是放弃了,岂不是给他人作嫁衣? 她的大好前程和美满婚姻,绝对不能被宁时鸢给毁掉! 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宁栀柔脸色越发苍白。 她手指哆嗦着想要端起咖啡喝一口,却发现自己连勾住杯子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深吸一口气,她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那一栏,迅速往下滑,很快就看到了“上官苒”三个字。 再低下头看了一眼照片,宁栀柔不敢过多犹豫,只能祈祷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一次见面,否则想要重新说明目前的情况,恐怕是难上加难。 纠结了半晌,宁栀柔还是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拨通了电话。 如果现在上官苒依旧和宁时鸢在一起,怎么办?她会不会要求当场对质? 可要是不抓紧时间,赶紧解释的话,只怕…… 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默默思索着,祈祷着这电话赶紧接通。 嘟的一声,那头传来了声音:“喂?” 宁栀柔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几秒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苒苒,你现在在哪里?” “和你有什么关系?”上官苒语气不是很好,听着更是不耐烦。 第133章 拍卖会 听到这话,宁栀柔心都凉了半截,但还是强行挤出了笑容,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否能够看见:“我是想说,要不过段时间我们再出来聚一聚吧。” “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今天就出来,你说怎么样?” 她自认为自己和上官苒好歹也是朋友,如果能够再次挑拨离间,表示宁时鸢只是因为嫉妒自己,说不定事情真的会有转机。 “这就不用了,我最近很忙,实在没空和你闲聊。” 上官苒的语气明明没多么恶劣,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宁栀柔的耳朵中听起来总有一股子讽刺的味道。 “苒苒……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和我生气啊?”宁栀柔小心翼翼的问。 虽然说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这是能够让两个人冰释前嫌的最好办法。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上官苒没有过多反应,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想着宁时鸢曾经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说自己从始至终都看错了宁栀柔吗? 想起自己一番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上官苒就觉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呢。”上官苒拒绝得很生硬。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算了。”虽然觉得很不甘心,但是宁栀柔是万万不敢有过多的反应的,要是被上官苒发现自己现在很心虚,也不知道会捅多大的篓子。 而且…… 说不定宁时鸢还没有和上官苒说什么呢? “如果过几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就聚一聚吧。”她不死心,又补充了一句。 上官苒并没有回答:“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宁栀柔魂不守舍,挂了电话,想要安慰自己,但是越想越觉得无助,看到那张照片,恨不得撕了才好。 她几乎快要把嘴皮咬出血来,房间里空空荡荡,也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绝对! 然而此时的夜莺总部却是一片祥和。 宁时鸢正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盯着电脑,眉头微微皱起,迅速敲击了两下键盘,很快处理好了一份数据。 她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正思索着和上官苒见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事情的走向究竟会如何。 也不知道上官苒有没有听进去。 “叩叩叩——”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进来吧。” 宁时鸢往椅子上轻轻一靠,缓解着久坐带来的不适,她目光掠过面前的电脑,眼神有些放空。 走进来的人正是祈司,他稍微笑一笑,举起手中的东西耍宝:“老大,有好东西。” 宁时鸢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神情中掠过一丝不耐:“有话就直接说,不要和我卖关子。” 祈司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将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信封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宁时鸢细长的眉轻轻一挑,白皙的手指拎起了信封。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宁时鸢拆开一看,一张红色邀请函掉了出来。 函上的字并非打印的,而是手写的,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而且那鲜红的纸轻轻一摸就知道必然价格不菲。 可更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其中的内容。 “赌石拍卖会?” 宁时鸢妩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她轻轻挑了挑嘴角,“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看应该会有不少人去。” 祈司察言观色,看得出宁时鸢提起了兴趣,于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老大,你打算去吗?” “为什么不去?邀请函都发过来了。” 宁时鸢将那张邀请函举起来,仔细打量着,“赌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东西,说不定真的能让我碰到什么宝贝。” “那老大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祈司好奇地问。 “时间在今天晚上。” 宁时鸢把邀请函折好,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今天晚上我去参加这个拍卖会,如果这边有什么事情,你们电话联络我就是。”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 祈司点了点头,赶紧走出办公室,还不忘贴心地将门带上。 宁时鸢清冷的目光又落在信封上,思虑良久,她才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与此同时,薄宴礼放下派克金笔,低头打量着信封。 “赌石拍卖会?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但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懒得去掺和。 见薄宴礼盯着手中的信封迟迟未开口,站在一旁的王绍有些试探性地开口询问,“薄总,需要婉拒吗?” 跟在薄宴礼身边多年,他自然很是了解,但凡有犹豫,最后应答下来的概率都不高。 然而,下一秒耳边传来略微低沉而又清冽的男音,“不用,这个拍卖会我去。” 简而又明了的回答,像极了薄宴礼的风格。 王绍稍稍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他脸上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脸上的神情又随之恢复,立马毕恭毕敬地回道,“好的薄总,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王绍便退出去忙手上其余的工作。 薄宴礼看着手中的邀请函,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而又精致的脸庞,顿时嘴角下意识地上扬,眸子里也多了一层笑意。 直觉告诉他,宁时鸢会去。 他之所以答应去拍卖会,并非是对赌石这类东西有多好奇,主要是因为宁时鸢,他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 拍卖会如期举行,这次不但不少收藏家慕名前来。 此外还有不少有权势的人物出现,可谓算得上顶尖的上流人士聚集之众。 一辆黑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男人身穿高定版的西装从后座上走出来。 他顶着一张俊逸的脸庞,瞬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引得周围人的目光频频望去。 更离谱的是,在入场口处的几个小名媛眼睛简直长在了薄宴礼的身上,丝毫一刻都没有挪动,个个神色激动,赶紧示意一旁的小姐妹们观赏。 然而,薄宴礼对于这种局面已经见怪不怪。 第134章 想不通 薄宴礼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恍惚间,他正准备入场,余光不小心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整颗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宁时鸢。 那张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竟多了一抹浅笑,薄宴礼顿住了前行的步伐,转换了前进的方向,朝着宁时鸢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瞅见跟在宁时鸢身后的祈司,薄宴礼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他讨厌有人靠近宁时鸢。 更何况还是那么亲近的距离,尽管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也不行。 薄宴礼率先开了口,“真巧。” 看着眼前的男人宁时鸢的身子稍微愣了愣,随后带上一抹淡笑,缓缓回应,“没想到薄总也对赌石感兴趣。” 但她的眼神却一直有些的飘忽不定,不敢和薄宴礼对视。 话落,薄宴礼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的笑意更浓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哪里是对赌石感兴趣,他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 薄宴礼漫不经心地提议道,说着还将右手臂挽了起来示意。 宁时鸢迟迟没有回应,脑海里浮现起前几天的事情,想起薄宴礼找自己索要名分的事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宁时鸢有些想要保持距离,毕竟现在对于她来说,感情不是首要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趁她有些恍惚间,耳边传来一句飘飘然的话,“这都不敢?” 说着,回过神来宁时鸢对上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薄宴礼在挑衅她。 宁时鸢勾了勾嘴角,快速地挽上男人的臂膀,淡淡回怼,“没什么不敢的,就是怕薄总多想。”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像是有意无意地在暗示着些什么。 下一秒,薄宴礼直接整个人凑了上去,将薄唇紧贴女人的耳畔,刻意将语速放慢,“我的确没有宁小姐那么好定力。” 面对扑面而来的热气息,让宁时鸢顿时心头一紧。 她努力屏住呼吸,想要竭力地掩饰此刻的紧张,手下意识地捏住了裙边。 公共场合开撩,是她低估了薄宴礼。 宁时鸢回过神来,佯装轻咳,有些掩饰地提议道:“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先入场。” 随后,两人并肩走上阶梯,朝着拍卖会会场的方向走去。 而与此同时声势浩大的龙家也是收到了拍卖会的邀请函,这次特派龙嘉誉和龙阳耀两兄弟前去。 “大哥,你说我穿这套怎么样?” 龙阳耀在镜子面前试了又试,仔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略微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已经是他试穿的第五套西服了,果然娱乐圈出身的,对于外形管理方面绝不含糊。 龙嘉誉坐在一旁皮质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最新的期刊杂志,闻言抬眸望去,慢条斯理的回答:“还不错。”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龙阳耀的脸上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身为爱豆的他自然很注意平日里的形象管理,绝不容许自己在任何公众场合出现任何的纰漏,指不定遇上狗仔偷拍呢。 “你说今晚我会不会成为全场最帅的男人,把那些女人迷得团团转?” 龙阳耀看着镜中的人儿,顿时有些沾沾自喜地说着。 话落,龙嘉誉将手上的期刊放一旁,垂眸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没忍住地提醒了一番,“能不能迷倒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要是我们再不出发的话,肯定就会迟到,若是再错过一两件绝世拍品,那岂不是更可惜?” 龙嘉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哥,我马上就好。”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随后,宁栀柔有些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缓缓开口问道,“大哥,四哥,是要准备去参加赌石的拍卖会吗?” 坐在一旁的龙嘉誉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顿时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宁栀柔猛地咽了口口水,随后鼓起所有勇气,眸子里带着微光,缓缓地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那我可以和哥哥们一起去吗?” 说着,还用余光打量着一旁两人的神色。 对于突然其来的请求,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见两人迟迟没有应答,宁栀柔装出一副乖巧无辜模样,伸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她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语气中带着稍许的恳求,“我只是想去多见见世面,也好顺便多学一些东西,并且我保证一定不给哥哥们添麻烦。” 龙阳耀下意识扶额,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什么理由拒绝时,身后却传来了轻快的回复,“行,那就一起去。” 龙阳耀:“……” 他愣住了,丝毫没有想到龙嘉誉竟然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把宁栀柔带去无疑是一麻烦,万一临时出什么状况,还要他们在背后收场。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就直接答应了,龙阳耀想不通。 想到这里,他朝着站在一旁的龙嘉誉甩过去一记冷眼,随之心情也降到了冰点。 只见宁栀柔用欢快的语气回应着,“那我先去车里等哥哥们。” 宁栀柔料到会答应,直接率先做好了一手准备,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就等着伺机而动了。 龙阳耀心里有一万个想不通。 明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宁栀柔是假妹妹的事情,不但没有拆穿,现如今竟然还要带她一同去参加拍卖会。 龙嘉誉这波操作属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尽管龙阳耀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但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只因为他知道龙嘉誉向来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理由。 随后,三人共同乘车前往拍卖会所在的场地。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距离拍卖会还有一小段时间,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人刚进会场便被合作伙伴缠了身。 “薄总,好久不见。” 第135章 冷嘲热讽 君亿的陈总眼尖率先发现,拿着红酒杯就凑合上了。 “陈总。”薄宴礼为表示礼貌,淡淡回应。 陈总注意到跟在一旁的宁时鸢,没忍住下意识开口夸赞,“薄总的女伴很漂亮,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这四个字,让薄宴礼瞬间心情大好,微微举起手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 然而站在一旁的宁时鸢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但也是微微点头表示礼貌问候。 陈总向来是话匣子,聊起来一套一套的,而且都是一些商场的处事之道。 宁时鸢感到无聊,索性直接懒得做陪,专心去一旁看起了展柜里的赌石。 毕竟宁时鸢这次来是因为对赌石感兴趣,她可不想浪费这个时间让别人给自己强行灌输一些商业知识。 宁时鸢手拿着红酒杯到处转悠了几圈,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展柜里面的赌石,目光久久无法挪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 “看,那边有个绝世美人。” “这种生面孔,一看就是专程打扮的花里胡哨过来掉金龟婿的。” “噢?这么了解?” “你不信?我展示给你看。” 说着,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着宁时鸢所站的位置走了过去,十分绅士的开口搭话。 “这位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酒?” 宁时鸢连眸子都懒得抬一下,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我酒精过敏。” 如此蹩脚的理由怎会让人看不出,对方只能暂且作罢,宛如一副吃了闭门羹的模样。 但男人走之前,还不忘小声嘟囔了一句,“摆什么臭架子啊。” 然而,这话恰好被宁时鸢听在耳里,但她丝毫懒得搭理。 她将全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展柜里的赌石上面,看的可谓是津津有味。 估摸着过了十几分钟左右,宁时鸢找到展厅的负责人,直接表明来意,“您好,我看中了展柜里的几块赌石,可以直接付款拿下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小姐不妨再等等。” 负责人有些好意提醒,毕竟展柜里的任何一件赌石价格都不菲。 宁时鸢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她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随后,她直接开口婉拒,“不必,我比较看重眼缘。” 见宁时鸢态度如此之坚决,负责人也自然没有再多嘴,直接叫来其他工作人员辅佐,按照宁时鸢的指令,依次把看中的几块赌石从展柜中取出。 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了在场一大半人的注意。 毕竟在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有人如此大手笔,自然证明此人的身价和来历不简单,引起不少人的旁观。 “一看就不是行家,选中的这几块赌石就不好,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其中一位身穿酒红色的西装男人没忍住开口调侃,穿着和打扮无意之间透露着一股浓厚的成功业内人士的感觉。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在场更多人的兴趣,都好奇接下来的局势发展。 “宁小姐,赌石需要当场开吗?”负责人将被选中的赌石从展柜拿出之后,继而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见周围其他人的好奇目光,宁时鸢点了点头,准备直接当场现开赌石,满足其他人的好奇心。 “直接现开。”宁时鸢没有丝毫地犹豫霸气回应。 众人屏住呼吸,盯着放入仪器中的石头。 唯独宁时鸢一脸的波澜不惊,呈现出来的是一副胜券在握的面孔。 除此之外,酒红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一旁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然而,开出来的结果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是一块上好的翡翠原石,从原石本身透露出来的色泽来看,最少有二十年的历史,但凡进行切割做成其他的饰品,随随便便拿出来卖都是几十万的价位。 工作人员拿起一旁的工具,进行了细微的观察和分析,随后笑盈盈地开口说道:“恭喜宁小姐,中了一块翡翠原石。” 在场的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没有人想到宁时鸢竟然能够开出如此惊艳的原石。 先前对宁时鸢颇有质疑的男人看见这一幕,脸色黑到了极致,顿时有些下不了台,被眼前的形势啪啪打脸。 “天呐,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不少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在这一行混了许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横的一幕。 一整块石头里,除了灰扑扑的外壳,底下竟然全都是闪亮亮的翡翠。 甚至这上好的赌石还不止一个,宁时鸢一连就挑中了好几个,个个都是精品。 宁时鸢心中了然,浅浅勾了一下嘴角。 “不愧是老大,太厉害了!”祈司立刻发挥了自己拍马屁的功力,连连竖起大拇指,“我怎么就没有这种眼力见呢?” “再多练几年吧。” 宁时鸢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石头。 翡翠的颜色璀璨夺目,水头极好,一看就是绝佳上品。 看来这一次是赌对了,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卖个什么价格。 刚刚还在嘲笑她的男人一下子就如同焉巴了的茄子,眼巴巴看着面前的这块赌石,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能有如此眼力。 她怎么会知道这里面有上好的翡翠? 按理来说,只有精通赌石的老手才能够看得出来。 男人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用力一跺脚,完全舍不得放弃眼前这个大好机会,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翡翠! 而且这女人一看就不怎么懂行情,说不定他稍微争取一下,真的能把这块石头给抢过来! 想到了这里,普信男一双眼睛瞬间就冒出了金光。 只要能够说服这女人,这价值连城的赌石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咳咳,这位小姐,我想问你,能不能……” 男人纠结了半天,话还没有说出口。 第136章 聒噪 男人思来想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脸上挤出了讨好的笑容:“你开个价吧,我愿意高价来买你这一块赌石。” “石头都被打开了,还叫什么赌石呢?” 宁时鸢神色淡淡,细长手指轻轻拂过石头的表面,“要是想要,那就公平竞争好了。” 这句话瞬间让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又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好的东西要落到会用的人手中才能够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怎么说话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用这个?” 祈司还不等宁时鸢开口就立刻反驳了起来。 以他们组织,处理这一块赌石,不过只是小儿科罢了。 更何况这可是老大喜欢的东西,这人凭什么随便染指? “我需要拿这块石头做什么,难道还要申请你的同意吗?” 宁时鸢撩起眼皮,清冷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普信男身上。 她虽然没露出什么过于明显的表情,但那通身的气质分明写满了对普信男的不屑。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那就也去挑一块开出同样成色的翡翠,如果没这个本事,就闭嘴。” 宁时鸢话音刚落,走向了另外一处展台。 祈司知道她不喜欢话多的人,于是也不再训斥,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一道目光紧紧追随着宁时鸢。 薄宴礼站在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柜台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遮掩住大半表情。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微微抿紧了嘴唇,越看祈司越觉得十分刺眼。 他轻轻闭了闭眼,又迅速睁开,乌黑的眼中晦暗不明。 正当所有人依旧表示着对刚刚开出来的那块赌石的羡慕时,主持人已经走上了台。 “各位来宾,大家好!想必大家刚刚已经看到了我们现场开出来的那几块赌石,也能够知道里面的玉石究竟是怎样的成色。”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过多浪费时间了,现在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宁时鸢和祈司坐在了最前排,两个人虽然都是非常寻常的打扮,但宁时鸢身上透着格外威严的气场。 虽然长着一张精致美丽的脸,但是偏偏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仿佛暗夜的昙花,可望而不可即。 “老大,你打算拍几块赌石?” 祈司很少来到这种场合,难免会觉得有些好奇。 再加上刚刚他们已经开出了好几块成色上好的翡翠,一时间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咱们拍下来之后要拿去做什么?” “我有打算。”宁时鸢微微皱起眉头,淡漠回答。 “老大,你是嫌弃我了吗?老大,难道我不是你的得力助手了吗?老大,你不要忘了,今天这个邀请函是谁给你带过来的?” 祈司向来脸皮奇厚无比,根本就不在意宁时鸢说了什么话,他也知道在这个公共场合她懒得和自己发火,于是越发有恃无恐了起来。 “再多说两个字,把你舌头拔掉。” 宁时鸢面无表情,眯着眼看几个工作人员把赌石搬上了台。 “老大,你要是真的处置我的话,咱们组织不就少了个得力干将了吗?”祈司继续凑在边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坐在不远处的薄宴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越发刺眼和不适。 祈司根本就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别人的目光锁定了。 薄宴礼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到祈司不停往宁时鸢身上蹭和不停搭话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子恼火。 他们俩很熟吗?他凭什么坐在她的身边?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问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难堪。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也一直习惯了身边的女人不停往自己身上凑。 虽然觉得厌恶,可是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栽在一个眼里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的女人。 薄宴礼心中一片并冷,他紧紧抿起薄唇,想到刚进场的时候宁时鸢就和祈司并肩而立。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 只要是他想要的,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应该听取诸御哲的建议,强迫有时候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宁时鸢并未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此时正专心致志注视着台上的一块块赌石。 “老大,你看这块赌石怎么样?” 祈司不改自己的性子,虽然知道话说多了会挨骂,但还是忍不住,毕竟他也是难得来到这样的场合。 “不要。”宁时鸢根本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为什么?”祈司忍不住嘟嘟囔囔,“我觉得看着成色也挺好的呀。” “你只需要负责安静的看就可以了。” 宁时鸢不打算和他过多解释,冰冷的目光扫过他的脸。 祈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迅速把嘴巴闭上。 “现在请大家坐好,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很快就开始了各块赌石的展览。 “现在让我们看到一号赌石。” 整个拍卖会的氛围十分激烈,很快就有人因为一块赌石吵得不可开交。 宁时鸢始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表情也都是淡淡的。 薄宴礼就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他忍不住陷入沉思。 此时场内一片寂静,然而一只雪白的手轻轻扬了起来。 “这块赌石我要了。”宁时鸢神色慵懒,目光平静又清冷。 她好听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当中回响,众人纷纷侧目,先是震惊美貌,再是震惊此时被拍下的赌石。 这块赌石虽然成色相当不错,可是价格也过于高昂,所以大家都不敢出手。 “请问是一号买家打算买下这块赌石吗?我们目前的竞标价是一百二十万!”主持人进行着确认。 宁时鸢轻轻点头。 “一百二十万一下,一百二十万两下!” 正当主持人打算一锤定音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百八十万。” 祈司立刻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声音来源,却发现是满脸冷漠的薄宴礼。 第137章 竞价 只见薄宴礼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可言喻的贵气,以及那冰冷的目光刺得他一打哆嗦。 奇怪,薄宴礼这么看着他做什么? 祈司心中犯嘀咕,他看向宁时鸢:“老大,这个跟你抢赌石的人好像是薄宴礼。” 宁时鸢神色不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两百万。” 主持人有些尴尬,又把目光投向薄宴礼。 “两百五十万。” 这句话让众人皆惊。 这块赌石虽然成色不错,可是翡翠料子也实在是算不上多。 薄宴礼出两百五十万来买,难道不怕亏本吗? 他们来买赌石的,都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来的,谁会去买一块远高于市场价的石头? “三百万。”宁时鸢这句话让薄宴礼愣了一下。 他正了正神色,不打算继续过多纠缠,只希望能够通过不断抬高价格的方式,让宁时鸢向自己示弱。 他喜欢她的聪明冷淡,可有时候也希望她能够在自己面前示弱服软,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呢。 虽然他心里也明白,拿抬高价格这种事情来让宁时鸢和自己撒个娇,服个软,似乎显得有点小儿科,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四百万。” 这下全场是彻底炸了锅,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块赌石也值得开如此高的价格。 微微眯起眼睛,宁时鸢不动声色加了价:“五百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还没有从刚刚的天价当中缓过神来,就听到这炸雷般的一句话。 主持人,看着两个人的脸色,一时间也不好开口,只能试探性问:“这位小姐,您确定吗?” 宁时鸢点了点头。 “五百万一次……” 正常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被打断:“六百万。” “老大,这薄宴礼好像是和您杠上了。”祈司小声嘀咕了起来。 他不太看得懂赌石,但是也知道这玩意应该值不了那么多钱。 “我出六百万。”宁时鸢又加了价,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绝对不会放手。 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 薄宴礼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道背影,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他沉思了片刻,闭了闭眼睛。 算了,就让她一次吧。 薄宴礼不愿意再继续纠缠下去。 他也不希望宁时鸢为了和自己竞争而花过多的价钱去买一块赌石。 即便是继续加价,除了满足自己的内心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主持人又看向了薄宴礼,他一手抵在眉心,似乎陷入沉思,于是主持人也赶紧加快了速度,生怕这两个活祖宗又较起劲来。 “六百万一次!” 主持人看着在场的人,在喊出“三次”后敲下了锤子。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生怕赌石的价格将会被抬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境地,他们可就是稳亏不赚了。 “老大,这薄宴礼该不会是想针对您吧。”祈司像一块牛皮糖似的,凑了上去。 宁时鸢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薄宴礼平常不是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更何况他从不喜欢随意竞争,但是这一次却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似的,不停和她抬高价格。 “少说废话。”她语调平淡,可却很有威慑力。 祈司也不敢再打趣什么,要是真的惹恼了宁时鸢,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宁小姐,请您签个字。”拍卖会的负责人走了过来。 宁时鸢垂着眼,面无表情签下了一张支票,像是对那道紧紧粘在自己背后的目光全然无知。 正当祈司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宁小姐,没想到你也在这儿。”龙嘉誉带着另外两人走了过来,冲着他们笑了笑。 宁时鸢眸光紧紧地盯着台上,过了片刻才看向一旁的龙嘉誉。 “嗯,好巧。” 略微晦暗的灯光下,宁时鸢白皙的皮肤极其乍眼。 听到宁时鸢略有些冷漠的回应,龙嘉誉有些失落。 气氛有些凝固,很显然,宁时鸢并不打算跟他多聊。 明白这个事实后,龙嘉誉微微蹙起眉心。 倒不是埋怨宁时鸢,而是身为一个哥哥,他从心底希望宁时鸢能像其他人的妹妹一样跟自己亲近。 但他很清楚,按照宁时鸢的性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过,宁时鸢又不是讨厌自己,只是单纯冷淡而已。 想到这儿,龙嘉誉本布满阴霾的脸上逐渐平静下来,眸光落在了宁时鸢身旁的空位上。 虽然自家妹妹性子冷淡,但只要他真心相待,他不信宁时鸢无动于衷。 “宁小姐,我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宁时鸢正认真观察这次的拍卖品,龙嘉誉接二连三的搭话让她微微有些不满,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宁栀柔脸色则有些僵。 她本想跟龙嘉誉打招呼,谁知龙嘉誉根本不看自己这边。 见宁时鸢对龙嘉誉爱答不理,宁栀柔忍不住出声道:“大哥。” 龙嘉誉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回应宁栀柔的话。 他仔细的盯着宁时鸢表情,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宁栀柔不死心地拽了拽龙嘉誉的袖子,“大哥,我这里有位子,你坐我旁边吧?” 说着,宁栀柔眨了眨人畜无害的双眸,笑的可谓是干净纯粹。 龙嘉誉不动声色的抽回袖子,淡淡道:“你是龙家小姐,连龙家规矩都忘了?” 一时间,宁栀柔脸色有些不自然。 龙家注重礼节,凡是比自己年长的人说话,不容小辈插嘴。 宁时鸢显然听见了这句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既然龙总想,那就坐在这吧。” 宁时鸢的语气无比冷淡,但话落到龙嘉誉的耳中,却成了宁时鸢没有抗拒他的接近。 宁栀柔气的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隐在黑暗的脸逐渐有些扭曲。 她就知道,宁时鸢是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的! 装什么冷淡平静和无动于衷,全都是宁时鸢演出来骗龙家人的。 可龙家还轮不到她做主,见龙嘉誉他们已经落座,宁栀柔只好忍气吞声。 她不信宁时鸢能装一辈子。 第138章 世创回国 另一边,机场。 螺旋桨的声音萦绕不绝,一袭黑衣的世创推开门,身后跟着四五个精心培养的精英。 “国内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男人点点头,瞥了一眼四周的人,低声道:“您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您吩咐,我们的人就立刻动手。” “不必!” 世创走的极快,一张脸冷峻刚硬,沉声道:“这次,我要亲自解决宁时鸢!” 闻言,手下脸色一震,“您亲自解决,老大,那可是宁时鸢,她身手很好,更何况她现在身边有人帮忙,如果您自己上的话……” 不等手下说完,一双大手死死的捏住了他脖颈。 一米八几的男人被硬生生提到半空,大掌的主人眸光阴沉的盯着手下。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冷冷地笑出声,“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你指指点点?” 手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一双眼睛拼命的往上翻,断断续续的求饶道:“对……对不起老大,是我逾越了……” 世创冷哼一声,稍稍一用力,手下便如破败的柳絮摔倒在旁。 附近的精英们看的心惊肉跳,却不敢多言,哪怕彼此是日夜相处的兄弟都不敢上前拉他一把,只能紧紧的跟着世创脚步。 不远处的手下们看见这一幕,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去上个卫生间。” 一个男人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叼着烟走进了室内。 见世创已经上了飞机,他迅速将带有窃听器的手机关机,偷偷拿出另一台设备…… 拍卖会内,祈司看见电话,霍然起身走出会场。 祈司滑动接通,“喂?”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几句话,到底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祈司很快就冷静下来,沉声道:“知道了,我会转告给老大的,你小心不要被发现。” 挂断电话后,祈司立刻开始调查世创的位置。 的确如电话中所说那般,他已经踏上了回国的路程,准备对宁时鸢动手! 想到这儿,祈司选择给宁时鸢发一条短信。 “叮——” 宁时鸢的手机屏亮了,四周的男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了宁时鸢,神色各异。 宁时鸢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见那串熟悉的备注时有些诧异。 祈司刚刚突然离开会场,现在给她发信息,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宁时鸢顿时没了心思,修长纤细的腿一跨,站起身来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方才强忍着不出声的男人们几乎同时道:“去哪?” 闻言,众人又看了彼此一眼。 薄宴礼眸光冷冷的扫过龙家人,龙家人的脸色则更可怕,仿佛面前的男人是盯着自己亲妹妹的洪水猛兽。 宁栀柔的脸色就精彩了,听到那些人在乎宁时鸢,心里嫉妒的不行。 明明她才是身份尊贵的龙家小姐,怎么所有人都围着宁时鸢转,宁时鸢的把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玩完? 宁时鸢却没那么多心思,只想赶紧出去联络祈司,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见状,宁栀柔不由得冷笑一声:“什么态度,以为自己是天仙么,连话都不回。” 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了几股可怕的压力,抬头一看,只见方才护着宁时鸢的众人正阴沉沉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剥皮抽筋。 宁栀柔吓得顿时没了动静,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儿。 宁时鸢走出会场,恰好和祈司迎面遇上。 “怎么回事?”宁时鸢开口询问。 祈司立即将刚刚在电话里聊的所有和盘托出。 得知世创的计划,宁时鸢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知道了。” 祈司沉默几秒,对宁时鸢的反应感到疑惑,“老大,世创说要亲自解决你,你这也太平静了。” 宁时鸢扬了扬眉梢,“听清了,有本事他就来吧。” 祈司震惊了几秒钟后又觉得很正常。 宁时鸢向来这样。 两人回到会场,宁时鸢敏锐的察觉出气氛不对劲。 半个小时后,会场灯光明亮起来,宣布此次活动结束。 宁时鸢看了眼手表上闪烁的红灯,知道紧急会议的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了,打算回组织策划一下应对方案。 虽然她不怕世创,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世创已经和她敌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她不能真的坐以待毙。 “等会儿有时间么?” 龙嘉誉手腕搭着一件黑色西装,素来雷厉风行的他今日难得露出几次微笑,“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 一旁的龙阳耀也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听见这句话的薄宴礼此刻脸色阴沉如水,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宁时鸢后背。 在听见宁时鸢拒绝他们后,那双眸子才恢复如初。 宁时鸢自然是感觉到了身后那双视线。 倒不是顾及薄宴礼的心情,而是她必须得赶紧回到组织,于是开口拒绝。 “我还有事,先走了。” 宁时鸢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走。 刚出会场门口,一道高大的阴影罩了下来。 熟悉凛冽的雪松气息霸道的侵占自己所有呼吸,宁时鸢整个人被推在了墙上,逼仄的空间下,宁时鸢不得不仰起头寻求新鲜空气。 抬头的一刹那,男人流畅的下颚线映入眼帘,英挺锋利的眉弓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沉沉的望着自己。 那双眸子此刻犹如旋涡般,毫无预兆的将宁时鸢吸引了进去。 宁时鸢呼吸一滞,几乎忘却了本能。 脸上沾染了不太正常的温度,足足过了十几秒,宁时鸢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抵在薄宴礼胸前推搡。 “薄总,请你让开。” 宁时鸢心跳的飞快,语气却仍旧冷淡无比。 灯光不算明亮,再加上薄宴礼盖住了大部分光线,薄宴礼自然看不见宁时鸢脸上的表情。 在听到宁时鸢的语气时,眉眼间的情绪轻轻的碎了一瞬,却依旧不肯让开。 宁时鸢有些恼了,语气更冷,“薄总,请……” 宁时鸢手下一个用力,头顶便传来男人压抑痛苦的闷哼。 “我的伤口……” 第139章 开启防御 宁时鸢脸色瞬间一变,薄宴礼的伤还没好,她的力气不算小,难道刚才碰到了他伤口?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并非故意,是薄宴礼有意挡在她身前。 仅仅是几秒钟,宁时鸢就冷静下来,连带着方才不寻常的心跳也恢复正常:“不想伤口撕裂就让开。” “已经撕裂了。” 薄宴礼眉心拧紧,看起来很是痛苦。 微黄的路灯下,男人额前细汗极其引人注目。 宁时鸢不由得心中一紧,真的伤口撕裂了? 可上一次他们两个人翻云覆雨时…… 想到上次的场景,宁时鸢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不逗你了。” 见宁时鸢迟迟不回应,薄宴礼直起身来,细碎的头发盖住了眉眼中的失落,道:“但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宁时鸢抬头,见薄宴礼的确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薄总有私人医生。” “没你厉害。” “抱歉,我今天没空。”宁时鸢时时刻刻注意着时间,见马上到了,抬脚欲绕过了薄宴礼。 薄宴礼仿佛有预料般,伸手揽住了宁时鸢。 宁时鸢动作一顿,偏头,一双眸子平淡的可怕:“我说了,我有事。” 她早就点明那次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为什么薄宴礼偏偏听不进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 他知不知道,她刚刚差一点就…… 薄宴礼的心一沉再沉,终于放下了手。 他知道宁时鸢性子冷淡,却没想到如此冷淡,竟然对自己的请求无动于衷。 甚至是看见他伤口撕裂,都没有任何反应。 可他明明记得上次在薄家,宁时鸢动情时的表情…… 正想着,宁栀柔担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薄总,你的伤口没事吧?” “我看宁时鸢好像碰到了你的伤口,她力气很大,没弄伤你吧?” 薄宴礼的思绪戛然而止,转身看向宁栀柔时,眼底有着几分不悦。 宁栀柔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底都怪我,刚刚我应该阻拦她的。” 说着,宁栀柔就流下了泪水,变脸的速度让路过的人震惊不已。 这是哪里来的奥斯卡影后? 演技从容自然,眼泪说来就来。 宁栀柔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我刚刚听见薄总需要医生,要不我陪薄总去医院吧?” “我是宁时鸢的家人,她对不起你,我可以替她弥……” “龙家没教你礼义廉耻?” 薄宴礼冷嗤出声,话语间透露着赤裸裸的鄙夷。 都已经是跟薄英范订婚的人了,竟然这么不知轻重。 宁栀柔显然没料到薄宴礼会这么说,整个人彻底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薄总,你说什么?” 龙嘉誉和龙阳耀赶到时凑巧见到这一幕,方才那些话也都听见了。 此刻见宁栀柔还装傻,龙阳耀忍不住拽住她胳膊,一把将她带回了身边。 “你在做什么?” 宁栀柔吃痛的蹙眉,委屈道:“四哥,你弄疼我了!” 龙阳耀无语的甩开了她的手。 如果不是怕宁栀柔下一秒扑到薄宴礼身上丢了龙家脸面,他才不想碰这个女人。 此刻众人还在外面,龙嘉誉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按捺住对宁栀柔的怒意,沉声对薄宴礼道:“身体还没痊愈就多休息,没事别出来闲逛。” 还有一句话,龙嘉誉思前想后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没事儿更别来找宁时鸢! 薄宴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上至龙家掌权人,下至龙家千金都这么在意我的身体。” 听出了薄宴礼是在讽刺,龙嘉誉眉头拧的更深。 但眼下不是跟薄宴礼较劲儿的时候,否则,还不知宁栀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回家。” 龙嘉誉率先拉开车门。 宁栀柔几乎是被推到车上的,整个人撞到了车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薄宴礼冷眼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而扭头看向宁时鸢离开的方向,龙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待宁时鸢抵达组织时,所有人都到齐。 “抱歉,有点事来晚了。” 宁时鸢时刻注意着祈司发来的消息,知道世创还有一个小时抵达,于是道:“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准备时间,足够了。” 不远处的追踪人员盯着屏幕道:“老大,世创的人都在机场接应,我们要不要提前出手?” 宁时鸢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必,还没到跟世创撕破脸的时候。” 况且突然对世创出手,她也没有这个准备。 但她觉得很奇怪,世创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派出去? 大本营是最重要的的方,难道世创有了新的据点,要抛弃旧的大本营,所以无所谓? “除了对方的人数外,还有什么发现?” “老大,我们还查到了世创在黑市的购入记录。”一旁的手下递了上来。 宁时鸢抿唇,一目十行,心中有些惊讶。 世创这次真的下血本了。 光是杀伤力十足、千金难购一枚的M7子弹,世创都买了一千发! 一千发,杀光十个足球场的人都足够了! 防弹玻璃根本拦不住。 更可怕的是,世创还雇佣了高级杀手。 “不是说亲自解决我么?” 还雇佣杀手,干他们这一行必须说到做到,雇人也不嫌丢人。 宁时鸢冷哼一声,将看过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眸光紧紧的盯着世创手下的行踪。 旁边的人还在汇报已知情报,宁时鸢一一提出解决方案,正当她打算转移视线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些人的行踪,好像是在兜圈子。 什么样的情况下所有人的行踪会一遍遍的重复? 宁时鸢心中渐渐有些不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假的。” 祈司歪头发问:“什么?” 宁时鸢脸色顿时变了,“行踪是假的,世创迷惑了我们的视线,他在骗我们!” 刹那间,天边炸开了一道响声。 宁时鸢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扭头冲窗外一看,只见世创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黑色的风衣迎风飘扬,单手握着一把武器,冲着宁时鸢勾起了一抹微笑。 第140章 好久不见 宁时鸢如坠冰窖,立刻吩咐:“开启防御系统!” 下一秒,一颗子弹如箭矢般冲她而来,宁时鸢一个翻滚躲在了柜子后面,拿出镜子观察世创,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下了什么。 正疑惑着,宁时鸢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宁时鸢难得吐出了一个脏字。 随后接起了电话,世创的声音穿透子弹的声音徐徐传来。 “好久不见啊,宁时鸢。” “嘭——” 探出去的镜子被打穿了一个窟窿!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宁时鸢冷笑一声,回头看向身后,“防御系统呢?怎么还没打开?” 祈司额头青筋暴起:“联系不上防御部了,他们把信号切断了!” 宁时鸢看了眼手机,果然,整个组织大楼的信号已经被中断了。 外头枪林弹雨,世创用的是最新研发的子弹,防弹玻璃根本挡不住,宁时鸢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弹眼。 咬咬牙,宁时鸢一个跃起,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老大!” 惨叫声络绎不绝,宁时鸢拼尽全力的往下跑,她所处的的方在大楼正中央,防御部在地底下。 足足跑了十几层楼,宁时鸢才抵达目的的,双腿如灌铅般,每动一步都疼的倒吸冷气。 见到宁时鸢的一瞬间,防御部所有人都愣了,“老大,你这是……” 地底下隔音很好,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宁时鸢强忍着从胃部涌上来的血腥味儿,厉声吩咐:“打开防御机关。” 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出事儿了。 伴随着警报声响起,防御系统迅速打开。 可就在开启成功前最后一秒,一枚导弹破空炸入大楼左侧,防御系统没来得及保护的那一半顿时沦为灰烬。 手下立刻打开监控,宁时鸢根本顾不得坐下,撑着桌子呼吸急促,满头大汗的盯着屏幕。 有了防御系统,世创暂时攻不进来。 但对面显然人手众多,且准备十足,而自己这一方面损失惨重。 宁时鸢揉了揉太阳穴。 这次她真的失策了。 另一边,一辆豪车在龙家别墅门口缓缓停下。 车内,龙嘉誉和龙阳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空气中凝结着一层无形的压力墙,宁栀柔忍了一路,终于爆发了:“我才是你们的妹妹!” 龙阳耀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阳光明媚的脸浮现了几分难得一见的戾气。 一旁的龙嘉誉对他打了个眼色,这才压下心头的情绪,不悦道:“正是因为你现在是龙家千金,才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宁栀柔没料到龙阳耀会对自己生气,委屈的情绪瞬间涌现上来,啜泣道:“我只是想帮帮薄总,宁时鸢那么对他,我有些看不过去才出手帮忙,这也算丢人么?” 龙阳耀咬紧牙关,修长的骨节微微弯曲,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茶几,强迫自己忍下不悦。 要不是现在还不到时机,他早就把这个女人赶出龙家了。 一个高级绿茶,真当他龙阳耀看不出来么? 娱乐圈里绿茶比比皆是,宁栀柔的手段还不够看。 但宁栀柔的恶心,是娱乐圈那些人比不了的,起码他做不到对宁栀柔露出笑脸。 相比龙阳耀,龙嘉誉显得冷静许多,一字一句道:“不论薄宴礼和宁时鸢之间发生什么,那也是别人的事,不容你随意插手,听清楚了么?” 宁栀柔偏头盯着沙发一角,不想理会。 猛的,一双手扼住自己下巴,强迫她抬头与龙嘉誉对视。 只听男人声音如锤子般狠狠撞击着自己的心头,一字一顿:“听清楚了么?” 宁栀柔头一次觉得可怕,颤抖的点点头。 终于,龙嘉誉松开了手,她却缩紧了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待她? 就连上官苒也…… 宁栀柔垂下了头,一双眸子闪烁着不甘。 自己沦落到这个的步,都怪宁时鸢! 明明宁时鸢已经得到的足够多了,还偏偏跑来跟自己抢。 与此同时,上官家。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一个着黑衣的男人,将自己所调查到的东西送到了上官苒的面前。 文件夹里,是宁栀柔所有的资料情况。 按理来说,宁栀柔不会对此事而有所介怀的。 “只有这些?”上官苒询问着,迅速翻看了起来,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宁栀柔干干净净,与她之前所想全然不同。 “这些就是全部的资料。”侦探补充,心里也觉得有一点古怪。 “她的履历,和自己曾经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太过完美也是问题。” 虽然只负责调查资料,但侦探还是提醒了一句。 可是,上官苒这会儿已经有了一点愧疚的情绪浮动,她不该这么怀疑宁栀柔。 “资料上干干净净,你却还有疑惑,难不成是承认自己能力不行?” 上官苒的语气裹着一抹严肃,直截了当的询问。 那略显冰冷的质问,让侦探低着头,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行,做出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 “我稍后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但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上官苒再度开口。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纠结倒是更加明显,思虑再三之后,踱着步子站到了窗口。 冷风吹来,连带着她心中的那些愧疚,也稍微散去了些,这一次,全当是平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往后,她不会再去调查宁栀柔的事了。 也该找个礼物弥补一下,不仅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更为这次调查而道歉。 冷月的光辉洒了下来,冷兵器瞬间划过一个人的脖子,宁时鸢的眼底只有一抹冰凉,漠然的看着他们。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闹到这里的?” 宁时鸢盯着自己眼前的这几个人,冷厉的言语,泛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负责围攻过来的那些人表情一顿,却仍然一往无前的前进! 只要杀了宁时鸢,世创就能够成为行业之内最顶尖的存在,只是用一个人,一条命就能换来这么多。 第141章 暂时死不了 况且,组织内部已经挂出了高价宁时鸢这颗人头,可是价值不菲! 就算是为了钱,那些人也不得不拼上一把,他们的眼神更加贪婪,闪烁着嗜血的疯狂。 “您先离开吧,这些小喽啰,交给我们就行。” 祈司低声开口,他带着人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麻烦! 这群已经背叛了夜莺的人,却仍旧打着组织的旗号,在外招摇,他们该死! “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 世创的手下冷笑着,拿出了双截棍挥舞着朝他们就砸了过来。 甚至,还有人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宁时鸢见状,直接就踢起脚边的一颗石头,小石子正正好的砸在了那手握双节棍的人的手腕上! 眼见他尖叫一声,松开了手里的武器,宁时鸢投了一个眼神,跟着她的人在的上滚了一圈,利索的将武器抢了过来。 双截棍落到宁时鸢的手中,舞的赫赫生风,她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冲到了最前线。 尖利的嚎啕声在此处响起,宁时鸢的表情漠然,眼底的寒气更浓,这群人都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快走!” 男人眼见自己的武器反倒成就了宁时鸢,吼了一声,转身就想逃。 没有武器的宁时鸢,他们都未必能够打得过,现在…… “跑什么?刚刚围在这里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吗?” 但比起速度,这些人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这双截棍可算是远程攻击的武器了。 男人听着身后兄弟们的惨叫声,眼中多了一抹凶残,他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道:“非要把我们逼急了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像他们这样的男人。 宁时鸢啧了一声,明显不把这人的怒火放在心上。 她干脆的抬腿,直接就踹在了阿强的屁股上。 他脑袋磕在了墙壁上,剧烈的疼痛,还有那大片的血花,让阿强脸上的表情更显得狰狞了一些。 “老老实实的留下,把那些人供出来。” 宁时鸢直接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子,如同提着小鸡仔似的,将人提了起来。 阿强眼前一片模糊,可见到宁时鸢竟离自己这么近,眼中登时便迸射出点点希冀。 他咬着牙,是不是要掏些什么。 这一切,本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纵使宁时鸢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异样,身体灵活的向后退去,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那匕首捅在了宁时鸢的腰腹处,只是因为宁时鸢退的及时,伤的并不算太重,可转瞬间她的衣裳就被血染红。 幸亏,黑色的衣裳看不出什么,浓郁的血腥味也更刺激了他,男人手握匕首,在他们面前肆意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精准的命中宁时鸢! “偏偏要对老子咄咄相逼,这是你应受的!” 男人的眼眸里一片猩红色,这会儿狠狠的瞪着宁时鸢,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可宁时鸢却是利索的按住了自己的伤口,又甩出双截棍,直接就打断了他的手腕,那匕首因为无力,而自然的落在了的上,他再也无法逞强。 “处理干净。”宁时鸢捂着伤口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吩咐祈司。 见到宁时鸢受伤,手下们心中十分的担忧,反而顾不上盯着男人。 “与其屈辱的在这娘们手里活着,倒不如咱们死了干脆!” 男人怒吼一声,直接就选择了寻短见。 其他人也是立即就跟着一起,地上瞬间就多了几具尸体。 见到这一幕,宁时鸢蹙了蹙眉,眼中不由多了些惋惜。 本来抓住这些人还能再趁机打探一下消息,若能将世创那些叛徒一举清除那再好不过。 但是现在…… “倒是有几分血性。” 祈司翻找了一遍尸体,确定没什么异常后对手下打了个拖下去的手势。 “毕竟是我带出来的人。” 宁时鸢靠着墙缓缓吞吐着呼吸,眉眼间闪过淡淡的讽刺。 如果继续跟着她,这些人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可他们偏偏选择背叛她,那便是死不足惜。 宁时鸢撑着墙直起身,怎料伤口仿佛又被戳了一刀,痛的猝不及防。 “嘶——” 听到宁时鸢倒吸一口冷气,祈司猛地转过身。 黑暗中,宁时鸢腹部的黑衣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暗红,灼热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 电光火石间,祈司想到了那些叛徒跟宁时鸢打斗的场景,不由得眸光一暗。 “老大,你受伤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宁时鸢。 宁时鸢先一步躲开,倔强地撑着墙一步步往楼上走,“暂时死不了。” 祈司抿紧薄唇,快步追上去,眸光一直盯着宁时鸢受伤的地方。 “老大,世创诡计多端,很可能马上回来攻打我们,你这样死撑有弊无利。” 宁时鸢无奈的停下脚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知道世创有可能立刻回来,还不去帮我准备疗伤的东西?” 说完,宁时鸢便进了附近的休息间。 世创既然可以切断信号,就必定会切断电源,让她爬三十几楼回到自己房间是不可能了,只能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祈司愣了一下,有些懊恼。 还真是关心则乱,宁时鸢作为老大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他刚刚真是犯蠢了。 想到宁时鸢刚才苍白的脸色,祈司不敢再耽误,连忙给组织里的医生打电话。 听见电话里的忙音,祈司才想起来世创切断了信号。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此次带来的黑客都比之前高了不少等级,信号和电源一时半会无法恢复。 看来只能他亲自去一趟了。 祈司扯了扯纽扣,三步并两步消失在楼梯间内。 休息室内,宁时鸢仰头靠在沙发上。 腹部的伤口依旧疼的厉害,她蹙着眉,一遍遍复盘着刚才作战的场景。 等了五分钟,医生还没来,宁时鸢撑着沙发后背坐起身来。 她拉起身旁的被子咬住,双手稍稍用力,伤口附近的衣服便撕成了两半。 伴随着撕拉声,一道深约一寸的伤口赫然呈现,血肉模糊中,近两厘米的刀子深陷其中。 第142章 不能睡 宁时鸢双眸微微一眯。 “那小子有些能耐。” 就差一点点,那把刀子就会伤及自己命脉。 幸亏刚才发现的及时,否则死在那种人手里,她面子往哪放? 宁时鸢脑海中迅速思索一番,她记得这个休息室内有疗伤的东西,于是起身在柜子里翻找一番。 果不其然,柜子里有许多药品。 只可惜仪器用不了…… 宁时鸢用火柴将蜡烛点燃,又将药品一一放在旁边,重新坐回沙发。 忙活完这些,宁时鸢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必须得立刻将伤口里的东西拔出来,否则时间越久危险越大。 深吸一口气,宁时鸢将手术刀在蜡烛上烫热,毫不犹豫地割开腹部的血肉,下唇被她咬的泛起一片暗红。 作为特工,需要极其灵敏的反应力,所以宁时鸢绝不可能给自己打麻药。 密密麻麻的汗珠沁透了后背,宁时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下的动作却井然有序。 倏地,宁时鸢屏住呼吸,对自己下了狠手。 “啪嗒”一声,带血的银色刀片被甩在了地上,宁时鸢已经痛得没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意识迷离。 虽然那刀子没刺中要害,却实实在在伤及了筋骨,外加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宁时鸢的体力已经彻底透支了。 伤口此刻正在流血,如果不及时处理,等祈司他们来的时候,恐怕她就成一具尸体了。 “不能睡……” 宁时鸢勾了勾手指,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睡。 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渐渐地,沙发上的人没了动静,身下纯白的沙发被血染红了大片,整个屋子充斥着逼近死亡的味道。 太阳渐渐落山,直至光明离开的前一秒,整个屋子骤然亮起,刺耳的音乐声划破寂静,如同雷鸣般响起。 黑夜白天交界时,男人一双锐利的凤眸紧盯着远方。 薄宴礼一只手搭在方向盘,旁边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冷风阵阵,吹得他额头碎发摇荡。 怎么不接电话? 薄宴礼烦躁地重新拨打回去。 整整十通电话,宁时鸢一个不接。 真当自己是露水情缘,用完就一辈子不理了? 薄宴礼莫名有些怨气,锲而不舍地继续打。 终于,在无数通电话后,对方总算接了。 “宁小姐还真是忙。” 薄宴礼语气染着浓烈的讽刺,但双眸里的阴沉褪去了不少,脸色明显轻松几分,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座椅上。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濒临死亡又被抢救回来的动静,一下下撞着薄宴礼的心。 整整十几秒,宁时鸢依旧没有回应,只有她的呼吸声在耳畔乱撞。 薄宴礼突然觉得有些发闷,冷声道:“听得到我说话?”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跟着,独属宁时鸢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沾着几分虚弱,讥讽道:“吵死了。” 薄宴礼敏锐的察觉到宁时鸢语气不对劲,他刚想追问,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宁时鸢却关机了。 一时间,薄宴礼心中五味杂陈,驱车远离了海岸,一路疾驰来到了薄家。 薄老爷子正打算用晚饭,听见薄宴礼回来了,吩咐王妈添了一双碗筷。 “发生什么了?” 薄老爷子一眼看出薄宴礼的状态不对劲。 薄老爷子年轻时震慑整个商界,察言观色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能一眼看出薄宴礼在因为什么事情闹心。 薄宴礼沉沉回应:“没事。” 薄老爷子将碗筷递给薄宴礼,略微思索道:“是因为宁小姐?” 薄宴礼面不改色地接过来,矢口否认,“没有。” “看完这本书,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薄宴礼眸光闪烁片刻,半信半疑的翻看起薄老爷子递来的书。 险些隐没黑暗的屋子骤然间亮了起来。 另一边,宁时鸢虚弱的睁开双眸。 透过镜子,她清楚地看见自己腹部情况有多么不容乐观。 瞥了眼旁边的手机,宁时鸢无奈的轻笑几声。 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幸亏信号重新接起,也幸好薄宴礼给她打了电话,把她吵醒。 意识即将被剥夺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宁时鸢沉寂几秒,毫不犹豫地将舌头咬出血。 突然而剧烈的疼痛刺激了大脑,宁时鸢整个人清醒不少,强撑着起来给自己上了止血药。 处理好一切后,宁时鸢要死不活地靠着沙发上闭眼休息。 这时,祈司总算是带着医生赶到了。 “老大!” 一推开门,祈司就看见了宁时鸢一动不动的模样,差点以为…… 宁时鸢动了动眼皮,精致漂亮的鹅蛋脸上写满无语。 “那么大声做什么?” 祈司冷静下来,他咳了咳嗽,解释道:“老大,我只是担心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检查老大的伤势?” 医生点点头,迅速上前查看宁时鸢的身体状况,并如实告知祈司。 确认宁时鸢的确没有生命危险后,祈司才松一口气。 虽然伤势惨重,宁时鸢却没心思休息,“清点完各部门人数了吗?” “有多少受伤的,伤势都怎么样?” 祈司看着后台的数据,回答道:“一共二十四人受伤,都是中等伤势。” 宁时鸢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死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开会。” 祈司震惊地看了看宁时鸢的伤口,又看了看宁时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到了嘴边的话。 电力恢复后,众人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十分钟就全都到齐会议室。 宁时鸢及时开启防御系统,避免了大量人员伤亡。 组织内的人都经受过专业训练,虽然世创刚刚的攻击十分猛烈,但受伤的人少之又少。 “刚刚我复盘了一下今天的事,首先是我大意,没料到世创会用障眼法。” 宁时鸢此刻脸色惨白,碎发混着细汗黏在了侧脸,却丝毫不减她的清冷气势。 祈司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是忍不住的佩服。 那么短的时间内,宁时鸢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就不说了,还能迅速复盘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宁时鸢的战斗力和脑力……恐怖如斯。 第143章 她受伤了! 那么短的时间内,宁时鸢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就不说了,还能迅速复盘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宁时鸢的战斗力和脑力……恐怖如斯。 “不出意外,世创很快就会回来继续攻击我们,各位有什么建议?” 宁时鸢看向面前众人。 组织内所有的精英今天都到齐,在听见宁时鸢的话纷纷发言:“这次最大的漏洞是我们的防火墙,居然没拦住世创手下的黑客。” “防御系统也是个问题,需要加强,否则下次根本抵御不住偷袭。” 宁时鸢眸光溢出几分讽刺。 的确,世创这次雇佣的黑客的确本事很大,如果自己能早点打开防御系统,就凭世创那点本事还不够看。 “说到底还是我们疏忽。”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迅速地在电脑敲击,“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在众人发飙意见时,他将电脑调转,对着宁时鸢的方向。 “老大,我重新设置了防御系统,只要附近有不明型号的交通工具出现,就会自动开启。” 宁时鸢查看一番,确保没问题后,点头道:“可以,这个可以作为我们接下来的切入点,防御系统强化了,那计策呢?” 祈司缓缓道:“也不能主动出击。” 宁时鸢看了他一眼,满意地勾勾唇,祈司总算是认真动脑了。 她不是莽撞的人,现在自己的事情很多,除非有绝对的把握,主动出击绝对不是她的个性。 “可以这样……” 宁时鸢在脑海中有了个简单计划。 另一边,紧急退回来的世创显然很兴奋。 “老大,我们这次的损失也很惨重。” 手下看着死伤的人员名单,不由得拧紧眉心。 世创摘下手套,手指摩挲着手枪,眼底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她受伤了!” 想到宁时鸢血色尽失的脸,世创血液里的暴虐分子疯狂涌动。 不管他这边死多少人,起码宁时鸢受伤了,他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老大,咱们这边受伤的人更多,而且还有兄弟丧命了……” “通知下去,立刻开会!” 世创这一点跟宁时鸢学个十足,不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是复盘。 一旁汇报的手下迅速住嘴,无奈地收起了平板。 “这次宁时鸢受伤,是一个好机会,他们没料到我们会突然行动,这次过后一定会加强防御设施。” 世创已经想象到了宁时鸢此刻策划的模样,冷笑道:“即便是这样,也拦不住我们,告诉大家,整装待发,这几日我们再打个宁时鸢猝不及防!” 手下惊讶道:“可是老大,这是不是太快了?” 那些受伤的兄弟没时间休养啊。 世创周身的气势瞬间变了,手下打了一个冷颤,连忙鞠躬道:“对不起老大,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闻言,世创才收回了眼底的杀意。 自下午的事情过后,龙家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可怕的死寂。 宁栀柔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那些话有多不应该。 但她可是龙家大小姐,是他们的妹妹。 于情于理,他们不可能不理她。 想到这儿,宁栀柔鼓起勇气敲响了龙嘉誉的门。 “大哥,饭做好了,下来吃饭吧。”宁栀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她都已经低头了,身为一个男人,龙嘉誉再怎么说也得出来吃一口吧? 正想着,龙嘉誉从房屋内走出来,却不是出来吃饭,而是径直走向门口。 一路跟着的宁栀柔不明所以,“大哥,餐厅在这边,你走错了。” 龙嘉誉冷冷地睨她一眼,“我有事。” 宁栀柔笑意凝在了嘴角,好几秒才压下心头的怒意,乖巧道:“好,那我等会儿告诉四哥。” 龙嘉誉又道:“你现在最好别去打扰他。” 宁栀柔总算绷不住了,“为……” 不等她说完,龙嘉誉便关上了龙家大门。 院子内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宁栀柔狠狠地捏着掌心的嫩肉,险些当场发怒。 不行,不能撕破脸皮。 她得继续努力在龙嘉誉和龙阳耀面前刷好感,才能稳住她在龙家的地位。 宁栀柔重新打起精神,这次她直接进了龙阳耀房间。 “四哥。” 宁栀柔抬头,早已泪流满面。 龙阳耀正在听音乐,白皙精致的脸此刻笼罩在一片暖黄的灯光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宁栀柔看向他的一瞬间,不由得愣住了。 龙家的两个男人都是天人之姿,如果她没有抢走宁时鸢龙家千金的位置,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嫁给龙家的男人。 有颜有钱又有权,谁不喜欢?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相当于拥有了龙家全部的男人,宁栀柔哭的更卖力了。 “四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不会再犯了。” 龙阳耀褐眸紧盯着宁栀柔的脸,一言不发。 宁栀柔见龙阳耀没有赶走自己,以为他心软了,言语真切的道:“四哥,我的见识不如你们多,经历也不如你们丰富,我应该听你们的话。” “以后我会安分的。” 宁栀柔说了一通,有些许的口干舌燥。 她抿抿唇,见龙阳耀还没有反应,心中不免吐槽。 龙阳耀是木头么? 只见龙阳耀缓缓摘下蓝牙耳机,挑起眉梢,语气不算友善道:“虽然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龙阳耀顿了顿,长腿一跨,从宁栀柔面前走到门口,白皙分明的骨节按住门把手,歪头冷脸道:“但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宁栀柔仿佛一把棉花堵在了胸口,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晕过去。 她说了这么半天,龙阳耀一个字都没听进耳? 见宁栀柔跟钉子似的杵在那不动,龙阳耀双手环胸,语气又冷了几分。 “需要我亲自请你出去?” 宁栀柔总算回过神,脸色难看的仿佛吞了糟糠,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 她快步走出门口,刚想回头再说些话,就听见龙阳耀关门的声音。 宁栀柔盯着那扇门,突然觉得那是一条鸿沟。 佣人做好了饭,上楼来找他们,见到宁栀柔,她开口道:“大小姐,可以吃饭了。” 第144章 帮她包扎 宁栀柔下意识想发怒,但想到龙阳耀的房间就在身后,只好强忍着不悦, 她温柔开口:“我不太饿,先回去休息了。” 一进房间,宁栀柔整个人摔进大床里。 该死的宁时鸢,到底还要从她手上抢走多少才满意? 宁栀柔双手发抖的拨通了谢玉芳的电话,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去。 “龙阳耀也太过分了,这么没教养!”谢玉芳在那头愤愤不平道。 两个人攻击龙家一通后,才冷静下来。 “说白了都怪他们太闲了,你找点事让他们忙,男人么,忙起来就没时间想女人了。” 宁栀柔眸光动了动,“妈,你说得对,我有办法了。” 说完,宁栀柔挂断电话。 她点开传媒软件找到了龙阳耀的黑粉头子。 深夜,宁时鸢被伤口疼醒。 她看了一眼时间,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拉开床头灯,宁时鸢翻找半天,也没找到医生留给自己的药。 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都睡了,今天白天所有人都很累,她还是别打扰手下休息了。 宁时鸢套好外衣,决定自己出去拿药。 谁知刚出门口,一旁的房间就传来开门声。 走廊内灯光明亮刺眼,不等宁时鸢适应光线,祈司披着一件牛仔外套走了过来。 “老大,你还受着伤,大半夜出来干什么?” 宁时鸢瞥了眼面前呼之欲出的胸肌,突然就想到了薄宴礼的身材。 她混迹这个圈子那么久,什么样的好身材没见过? 偏偏薄宴礼的身材是她见过最好的。 黄金比例的身材,男人之中的翘楚。 宁时鸢莫名其妙的走神了。 “老大,你在想什么?”祈司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宁时鸢猛地回过神,她声色微冷,“我没找到药,你帮我拿过来。” 祈司担心宁时鸢身体,连忙下楼去找药。 宁时鸢自己扶着墙回屋子,半路被沙发绊了一下,扯到了伤口,这下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她无奈地扯了一瞬嘴角,是不是以为她想到不该想的,所以老天爷惩罚她? 祈司放下药就要走,宁时鸢及时叫住了他。 “别走。” 祈司步伐一滞,满心诧异,强装镇定道:“老大,怎么了?” “帮我上药。” 宁时鸢靠在床头,纤细的小手将睡衣往上一拨,露出自己平坦的小腹。 纱布下的伤口泛出一团暗红,显然是撕裂了。 祈司眉心紧拧,握着棉签小心翼翼的凑上去。 宁时鸢爱干净,身上总是有淡淡的香味儿。 此刻两个人距离很近,再加上祈司怕弄伤宁时鸢,整张脸贴近了几分,甚至可以看得清宁时鸢皮肤的纹理。 不知怎么的,祈司渐渐脸红了。 组织里的女人不在少数,许多人从光屁股就认识了,女人的身体祈司见过,而且见过不少。 从小在各种雨林训练,大多数女人身材偏向壮硕。 即便是保养得当,也避免不了被晒黑。 唯独宁时鸢,明明经历了比他们还要严酷的魔鬼训练,皮肤却依然白嫩的跟豆腐一样。 祈司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宁时鸢看着祈司的视线躲闪,几乎不敢落到自己的身上,眼底裹着一抹疑惑,轻笑着调侃着。 她的身体还很是刻意的靠近了祈司一些,伸出了手。 只是在宁时鸢即将碰到的时候,祈司猛然站了起来。 “老大,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他说着,连目光都不敢投到宁时鸢的身上,转身就直接跑了。 这样的表现,让宁时鸢脸上的笑更浓了一些,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 而另一旁,薄宴礼则在深夜收到了一通电话。 拨打电话的声音明显是经过了特殊的仪器处理过的,还有一点电音,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需要一些武器。” 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冷淡,可是,却仍抑制不住那一抹迫切。 能直接把电话打到薄宴礼这里,也足以证明这人的身份不俗。 薄宴礼靠在椅子上,并没有开口,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阁下既然跟那么多人做生意,想必是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没必要将东西卖给这么一个没名没姓的人。”薄宴礼果断的拒绝了。 打电话过来,却又没有自报家门,反倒是用各种方式隐匿身份,扭扭捏捏的,这种人,即便是拿了武器,也不见得会做什么好事。 与其给自己沾一身骚,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合作。 “阁下难道是不愿意跟夜莺合作吗?” 他搬出了自以为能够倚仗的最强助力,果然,这句话让薄宴礼瞬间多了几分兴致,挑了挑眉峰。 “就算是跟夜莺合作,也要你先展示出诚意。” “况且,夜莺难道没有途径吗?” 作为国内最强组织之一,夜莺在国际上也是有一点名声的。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获取武器,不需跟拾颐打招呼! 除非,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有利可图! 那边的人明显是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听说阁下最近研制出了一些新的武器,我们对此很感兴趣,若咱们两相联合,那应当算是强强合作。” 薄宴礼眼神暗了暗,“拾颐”的确是研制出了一些新的武器新品到货,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些东西。 但薄宴礼还并不打算这么快的将之暴露出去。 “夜莺的人果真是好手段,这种不可外传的隐秘,都能够窥探出来,还有你们查不出的吗?” 薄宴礼的话语里分明带着些许讥诮,却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思。 “看来,阁下似乎不太愿意与我们合作,如果是夜莺的创始人跟您谈呢?” 终于被逼到这一步,通电话的人不得不把自己最后的砝码拿出来。 薄宴礼眼底闪过一抹兴致,没有人见过夜莺的创始人。 “所以……你现在是能够代表夜莺吗?” 对方顿了顿,随后换了一道声音:“是的,到时候我们的创始人会跟您见面交易,这个诚意……够么?” 第145章 合作 薄宴礼愈发的感兴趣了,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自然是好奇的。 “既然如此,那等我清点一下库存后联系。” 薄宴礼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稍微拿捏一下,才更能够拿到主动权。 “老大,谈成了。” 负责购买武器的人眼巴巴的找到了宁时鸢,这会儿又忍不住的叹息。 宁时鸢活动了一下身体,伤口被撕扯着,微微的疼痛,对她本人没什么影响:“谈成了就行,什么时候交易?你再派几个兄弟们跟着过去?” “其实只谈成了一半,他说要清点一下库存,才愿意出售给我们。” “但我说,您会亲自过去。” 那人说着,有些尴尬的看向宁时鸢,那微微躲闪着的视线,莫名的透出了一点儿心虚。 本来,宁时鸢就是受了伤的人,不好好养伤还要跟着大家一起去出任务,这对她的要求实在太严苛了。 “可以,务必尽快把事情落实。” 听到薄宴礼的命令之后,说话的人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这才给薄宴礼打了电话。 瞧着手机上所闪烁的号码,薄宴礼则是思索了片刻,才在快要挂断的时候接通。 “阁下思考得如何?” “既然夜莺的创始人亲自过来,那我也该与他见上一面,了表郑重。”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眉头锁在了一起,即便是已经让宁时鸢同意出面,但他仍然并不觉得交易是多大的事情。 只要清点核对清楚,彼此把东西带走就好。 无论是夜莺还是拾颐,在国内都是顶尖的组织,也不会做出半路劫货的事情。 现在,宁时鸢是受伤的状态,多出去一趟也更容易引发一些危险。 “见面的事情……”男人试图寻找一个阻止着荒唐见面的理由。 可薄宴礼却有些犀利的质问:“阁下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如果不是夜莺的创始人亲自收货,那我们的合作……” 男人只是稍微露出一点打退堂鼓的口风,薄宴礼就已经犀利的追了上去,冷漠的敲打着。 这样的姿态,让他彻底的息了心思。 “我们的创始人当然会亲自出场,希望阁下到时候务必把所有货物都清点完成。” 男人冷着声音,话语里明显裹着一抹寒凉。 只是,这样的表现,却已暴露出许多了。 如果真是夜莺的人想跟他合作,绝不该只为这丁点小事而左右摇摆。 但不论是真夜莺还是假夜莺,等见面的时候一切就都分明了。 很快,薄宴礼就把时间地点发到了这个账号上。 男人走到了宁时鸢的身边,直接就将手机递交给了她。 “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如果拿不到武器,那咱们接下来兴许会伤亡惨重。” 宁时鸢见到他愤愤不平的态度,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有些东西,是不如兄弟们更重要的! 祈司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一直盯在宁时鸢的身上,有着浓浓的担忧。 “老大,不如我跟你一起过去吧?”他说着,还向前走了两步。 宁时鸢却已经迅速的换上了面具,摇了摇头:“你跟着我去做什么?” 这不过是一场普通交易罢了。 她与拾颐的创始人见面也没必要太过张扬,带几个能够把武器扛回去的兄弟就够了。 “如果有什么万一,我起码能保护你。”祈司轻声说着自己的用处。 可宁时鸢上上下下的端详着他,不免摇了摇头,眼底的笑意还裹着几分无奈:“谁保护谁还不一定,我们现在是去办正事。” 就算是受伤,那边的人敢有什么动作,宁时鸢也有信心,给兄弟们拖延时间。 但,多了一些麻烦,事情就未必那么好解决了! “你留在这里守着组织,世创的人眼下是越来越嚣张,这一次两次的突袭,或许都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铺垫。” 宁时鸢说的干脆,眉目之中的忧虑之色也更加浓郁了一些。 夜莺的大多兄弟们,全靠自己的身手,本身对武器不太依赖,就算是有,也几乎都是冷兵器。 可现在是热武器的天下,随便一把枪都能直接要了别人的性命。 就算是他们会用暗器,可是,跟别人的火力覆盖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 祈司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没有制止宁时鸢拖着重伤的身体去与有可能的危险见面。 “好。”祈司拧着眉头,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宁时鸢简单易容之后,就直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略显空荡的仓房周围只有一大片林子,无人会注意这里的风光。 不得不说,拾颐的创始人挺会选地方。 在路上,宁时鸢就已经刻意的垫了垫身上的各个部位。 虽然身材看着是稍微矮了一点,但好歹算是个男人的模样。 “久仰大名。” 见到等在那里的身影,宁时鸢就直接走了过去伸出了手。 面前的人长腿,宽肩,窄腰,这身材,还有那墨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打理好。 这身形,莫名像她记忆之中的某一个人。 想到薄宴礼,宁时鸢的心里便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尤其是那略有些压迫力的身高,好像更坐实了这一点。 即便是在垫了身高之后,宁时鸢已经接近一米八,可是,还是觉得在他面前有一点局促。 男人听到动静,慢慢转过身来,在见到宁时鸢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不由紧紧锁住。 就算是某些地方经过了修饰,可是,骨子里的相似却是不会改变的。 那浓墨一般的长发梳成了一个高马尾,那张面容带着些许英气,看着像是雌雄莫辨一般,此刻,宁时鸢还在牵着唇角,疏离而又客套。 “你就是夜莺的创始人?”薄宴礼端详着宁时鸢,这会儿眼神倒是掺杂了些异样的神色。 他靠近了一些,仿佛是想要分辨什么,但宁时鸢的身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香气。 若是非要说有,那反倒是有一点清淡的药香。 “阁下好像对我的身份有些诧异?” 第146章 变态 宁时鸢刻意的用了伪音。 略显雄厚粗犷的男人的声音,配着这么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孔,让人不免有一抹不适。 跟在薄宴礼身边的那些人,甚至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起码也该是个清朗的少年。 而薄宴礼作为受到荼毒的人,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半点变化:“阁下与我的预想有些差别,自然有些诧异。” 能取出夜莺这两个字的,应该是颇为文雅的人。 可是,宁时鸢一开口,那浑厚的男人的嗓音听的薄宴礼头皮发麻。 他的声音虽然也经过了刻意的伪装,但是,与本音的差别不算太大。 起码,能配得上这张易容之后,平平无奇的脸蛋! “无论我的身份如何,都与阁下没什么关系,还是先把正事做了。” 宁时鸢说着,指了指那边的武器。 有了这些武器,世创的人若再敢偷袭,那他们也有了底气,能直接将对方打得落荒而逃。 否则,由着他们如苍蝇似的,一日一日的飞过来打搅大家,使得他们许多人都无法专心做事,也是浪费时间! “跟我来。” 薄宴礼主动带着宁时鸢一起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利索的把这些箱子撬开。 这最新研制的武器,看着与寻常的冷箭没什么区别,拿到手中也感觉像是塑料玩具似的,可这核心却在子弹上。 一发子弹射出去,那便能取人性命,子弹虽小,穿透力却很强。 宁时鸢晃悠着这个武器,慢慢的抬手,忽然,她的枪口对准了薄宴礼。 而跟在薄宴礼身边的那些人则立刻拿出了武器,警惕地盯着宁时鸢,生怕宁时鸢会做出什么动手的事情。 而被枪口顶住的薄宴礼则是浑然不惧,笑着,一步步走到了宁时鸢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这把枪要这么用。” 他借着宁时鸢的手,干脆的对着那墙壁射出一枪。 极小的弹孔不知穿透了多少树木,才有极轻的爆炸声响起。 这种武器,一旦投用在战场上,像是出其不意的大杀器。 “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宁时鸢盯着那个小孔,这才冷不丁的反应过来,立刻推了一下薄宴礼。 她拧着眉头,眼中的嫌弃也是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带着一点女孩的警惕。 这模样,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贴近之后的表现! 薄宴礼按耐着心中的那些怀疑,解释道:“只是想要教你用这把枪罢了。” 他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对宁时鸢的影响还是很大,“就算是教导,只用站在远处简单说一说就行了。” “阁下认为我是什么没接触过武器的人吗?” 她分毫不让的拧着眉头,继续询问着。 心里已经默默给眼前的人盖上了变态这两个字。 这口齿伶俐的模样,让薄宴礼倒有一点恍惚,他仿佛从这浑厚的声音里,看出了另一个人的皮囊。 但……怎么可能呢? “武器都已经留在这里了,你可以清点一下。” 薄宴礼直截了当的转移了话题。 这样的手段虽然有一点尴尬,但很是好用。 提起正事,宁时鸢也就顾不上薄宴礼刚刚的冒犯,只是,她的心里已经竖起了些许防范。 清点完武器之后,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小弟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先把武器抬到车上。 “款项的事情,我会在账号上直接支付。”宁时鸢冷漠的开口,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看她好似对自己的冒犯行为很是介意,薄宴礼心中暗自叹息,却主动拿出了手机:“为方便之后的合作,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不必了,若有需要,自然会有其他的人联系您手下的人。” 宁时鸢干脆的拒绝,摇头以后迅速上了车。 直到那一抹身影彻底的消失,薄宴礼仍旧站在原地。 “老大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很顺利?” 负责联系的男人一直都守在组织的门口,这会儿远远见到车子过来,兴冲冲的就挤了过去。 听说,拾颐的创始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也说他极有本事,但因为没有人真正接触过,所以这些都是传说。 “以后,这种变态的事情就不必让我再出面了。” 宁时鸢想到薄宴礼那有些刻意的靠近,就觉得恶寒,她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具。 早说拾颐的负责人有断袖龙阳之癖,那她就换一个长得更丑的人脸。 白白被人占了便宜,想到刚刚那一幕,宁时鸢就恨不能给他一拳。 “辛苦老大把武器带回来,兄弟们一直在等着呢。” 男人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连忙开口,主动给那些慌张抬着武器的兄弟们搭了一把手。 生气的女人,肯定是不能招惹的。 尤其是现在的宁时鸢还拖着受伤之躯。 “若是觉得有用不好的,可以先去演武堂好好尝试一下,任何东西,都一定要熟练掌握之后,才能用在战场上。” 宁时鸢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拿到了武器,这才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点头,各自寻找地方,开始锻炼,这保命的东西用的越熟练,在危机关头,就越能够护住自己。 “你也拿一把武器去训练吧,一直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我现在的伤口并不疼。” 打发走了所有人,宁时鸢本想着回房休息,就看到在不远处的祈司,他的眼睛一直都关心的盯着她。 “有老大你在这里,那些人短期之内就不敢轻举妄动。” 祈司的话语里带着隐隐的对宁时鸢的信任,还透出一丝严肃。 这话让宁时鸢不由得笑了笑:“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定的,只有你的能力,才会永远属于你的。”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相信别人,不如现在就把握武器好好训练。 “这种小东西,讲究的是瞬发,只要手速够快就行,我刚刚已经实验过了,不用一直去锻炼,也能够保住自己。” 祈司接过宁时鸢递来的武器,在手中肆意的把玩着。 而后,祈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某一方向直接开出一枪。 第147章 全神贯注 祈司的动作很快,几乎已经出现了一些残影。 “老大,你现在受了伤,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世创手底下的人有不少都是夜莺分出去的叛徒。 就算宁时鸢改过这边的地图,那些人对大概的地形也仍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万一想不开,直接冲过来伤害到宁时鸢…… 现在的宁时鸢才是夜莺的核心,如果抓住了她,那其他人就废了! 这句提议,和这样的关怀,却让宁时鸢锁着眉头。 她慢慢走到了祈司的面前,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略显认真的面孔,声音很轻。 “你是说,在我的兄弟们都要与敌人奋战的时候,要我做懦弱的逃兵?” 世创本就在角落里虎视眈眈,谁也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出击。 以最近的动作频率来看,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摩擦,在这个时候,宁时鸢却要抛下兄弟们,以养伤的名义离开,这不是逃兵是什么? 祈司没想到事情会一下子被宁时鸢提的那么重,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的顾虑辩解。 “老大,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那么弱。” 宁时鸢冷笑了声,漂亮的眼中只有浓郁的阴冷。 世创那些人,真要是有胆子冲过来,她有把握把这些人压下去。 就算是受了伤,她也能把任何一个闯入夜莺的人都抓住! “是我考虑有失。”祈司坦荡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正是他这样的表现,才换来宁时鸢眼中的满意。 她坐车颠簸了很久,再加上受了伤,有些疲惫。 “我先休息,一旦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打了个招呼之后,宁时鸢就回到了实验室里。 进入实验室,宁时鸢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电脑。 虽然有些疲惫,但现在情况十分紧急,如果有所松懈的话,只怕会对他们不利。 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夜莺当中的所有人负责。 她轻轻皱起眉头,稍微扶了一下胳膊。 肩膀处也有好几处伤,但是也不能随便乱揉,万一伤口再一次崩开很有可能会引发感染。 深夜,整个组织的人没有一个是敢松懈的。 他们才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前来偷袭。 所有人都明白,这会是一场血战。 更让他们觉得揪心的是,偏偏自家老大还被世创那群混蛋给重伤了。 祈司正蹲守在守望台紧张的观察着目前的情况,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眼神重重一颤。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世创的人来了!” 然而,这一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巨响,传来整栋楼顶层的落的窗被击碎,玻璃碴子落了一的。 几架军用直升机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谁都没想到这一次世创居然会在凌晨偷袭。 此时正在桌子上补觉的宁时鸢听到了动静,迅速睁开眼睛。 她身手十分敏捷,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拿起了一杆枪,手掌轻轻翻动,人就“啪”的一声落在了门口。 “所有人,跟我一起!” 宁时鸢一声令下,没有人敢懈怠,迅速拿着各自的武器,朝着世创攻击他们的楼层跑去。 “空中作战部队做好准备,随时将直升机击落。” 宁时鸢今天已经买了不少的武器,也能够派得上用场,“都给我全神贯注,不准有丝毫马虎。” “是!”众人纷纷响应起来。 现在就是最好的绝杀时刻,先击落直升机,再解决那些正朝着整栋大楼扫射。 宁时鸢微微咬牙,身上的伤已经疼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但是她并不愿意让周围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现在是稳定军心的时刻,若是自己示弱了,只怕整个组织都会出现问题。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祈司,你上那艘机舰!” 宁时鸢素白的手指用力一指,随即上了驾驶座,双手握住方向盘。 纤细高挑的身形和巨大的机舰比起来都显得有些娇小。 因为过度的活动,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疼的钻心,但是宁时鸢不动声色,熟练的操作起来。 然而,此时还有一抹身影接近了这里。 薄宴礼一身夜行衣,身手十分灵活矫健,如同一头有力的豹子。 自从白天和夜莺的创始人交流后,他就觉得十分好奇。 虽然这个组织十分庞大,但是现如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一下子要购买如此之多的武器呢? 虽然拾颐平常也会给一些人售卖武器和高强的杀手,但还是第一次和夜莺这样庞大的组织合作。 更何况对方出手十分阔气,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尽管购买武器的大部分都很有钱,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数额,还是会软磨硬泡,希望对方能够稍微退一步,多让些利润出来。 可是那夜莺的创始人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干脆利落签了支票。 他这一次过来,一方面是想要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另一方面是由于…… 薄宴礼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他总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创始人分明就是宁时鸢。 虽然声音容貌有所不同,可是身形却十分相仿,更别说那如出一辙的清冷处事方式,几乎是一等一的复刻了。 “宁时鸢,会是你吗?” 薄宴礼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不远处的大楼。 就在这时,他的眉头突然皱起,眼神中带着震惊。 几架军用直升飞机接近了办公大楼,只听到“嘭”一声巨响,一扇巨大的落的玻璃已然完全碎裂,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十分刺耳。 薄宴礼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动身,逐渐接近了总部大楼。 一排机关枪迅速扫射了起来,火花四溅,一连串武器响声。 薄宴礼虽然见多识广,但也从未想到过夜莺居然还会与人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 他逐步逼近,很快就看到好几个人在机舰上驾驶着,为首的人动作十分敏捷灵活,巨大的机舰就如同木头飞机似的任人摆布。 第148章 她是宁时鸢? 薄宴礼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位驾驶者的能力十分高强,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够操作得如此熟练。 “嘭——” 几声炮响已经将那几架直升飞机轰了下来。 原本高耸入云的大楼,这时候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 薄宴礼眉头紧锁,这另外一方究竟是何来路,为何要如此针对夜莺? 正当他沉思时,却骇然发现,巨大的玻璃罩后,出现了一张十分熟悉精致的脸。 肌肤雪白,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嘴角紧抿,正是宁时鸢! 薄宴礼微微一震。 “宁时鸢?” 怎么会这样,他会不会是看错了?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在看到那张脸之后,薄宴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正准备仔细看一看,然而那艘巨大的机舰已经拐了个弯,似乎是想要诱敌深入,让身后的一排机舰进行一定的围攻。 夜莺总部大楼附近的那一排机舰就如同一早就商量好了,一般迅速对其展开了十分猛烈的攻击,直接将一艘敌方机舰炸的粉身碎骨。 宁时鸢纤细的身影在枪林弹雨当中不断穿梭,很快就抵达了安全的带。 “老大,你现在怎么样?” 祈司从机舰中探出头,十分焦急,“要不要来到我们这里?你现在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用担心我,你们去解决对面的那些机舰。” 宁时鸢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崩开了许多,血液几乎把涂上的药膏全部都给冲刷了下来。 她强行忍着疼痛,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但依旧坚定的冲着众人下着各种命令。 “可是……” 祈司抿了抿嘴,他知道宁时鸢是在为大局考虑,不敢多说。 此时此刻,薄宴礼思绪万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那道矫健的身影。 是宁时鸢吗? 薄宴礼眼神暗了暗,迅速追了上去。 一行人越打越激烈,离总部大楼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薄宴礼生怕会跟丢了,却猛然间发现宁时鸢似乎想要把那些人甩开。 宁时鸢十分沉着冷静,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有几个人此时正对着自己锲而不舍。 是冲着她来的吗? “分开走!” 宁时鸢伸手一指,大家也不敢怠慢,遵循宁时鸢的命令。 薄宴礼紧跟在宁时鸢后面,同时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敌方的杀手。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宁时鸢? 没过多久,宁时鸢就已经把那几个人引到了树林里。 此时整个树林都是灌木遍布,沙沙声响起,森林当中如同藏了鬼魅一般,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几个杀手原本动作十分灵活迅速,但是在遇到了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有些打鼓,动作很明显慢了下来。 “人呢?” 几人互视一眼,看着空旷的周围,警惕起来。 为首的男人冷静开口:“她刚刚一招诱敌深入,让我们损失惨重,小心有一个陷阱。” “是!” 几人并没有猜错,宁时鸢此时正隐藏在陷阱附近。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宁时鸢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就这么几个人,也想解决我?”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雪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如同月下谪仙一般。 然而只是那一眼就让薄宴礼心头大震,他不会看错。 那个人就是宁时鸢! 怪不得他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薄宴礼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正追在前方不知死活的几个杀手,发现他们一直紧紧追着宁时鸢不肯松懈,似乎就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 这些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 薄宴礼抬起头,突然发现为首的人举起了一把枪,似乎正准备朝着宁时鸢进行扫射。 对着的面用力一跺,薄宴礼突然腾空起身,一只手抓住了树干借力,朝着那为首之人的手腕上狠狠踹了一脚,对方立刻跌坐在的上,就连手枪都滚进灌木丛当中不见了。 宁时鸢原本只想把这些人引到森林的深处,但却突然听到这阵子动静,有些怀疑是否是对方的内部起了内讧,便心中一惊,回过头却发现了薄宴礼那张十分熟悉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由自主皱起眉,但鬼使神差一般,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今天和拾颐创始人交易的场景。 难道说那个人就是薄宴礼,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眼下的场景容不得多想,宁时鸢看到有人直奔自己而来,于是一手朝着树干上狠狠一拍,借作用力朝着对方的方向扑了过去。 那人很明显,没想到居然有猎物,自己跑上门来的好事,立刻举起武器。 然而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宁时鸢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往后一拧,骨骼碎裂声清晰响起。 “咔嚓——”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宁时鸢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她一把夺过被抛向空中的武器,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对着他们连开四发。 整个森林当中似乎都响起了回音。 几个杀手也并非是吃素的,虽然没能够完全躲避,但也只是手臂受了伤,并没有对致命处造成严重伤害。 宁时鸢心中忍不住微微叹息,刚刚在开枪的过程当中带动着伤口再次撕裂,疼的胳膊都微微打颤。 虽然没能对他们造成致命一击,但好歹让他们受点伤,也能够降低行动力。 宁时鸢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线。 “宁时鸢。”薄宴礼的声音突然在宁时鸢身后响起。 宁时鸢眸色复杂的看着薄宴礼,她正欲回答,一声狞笑响起,“受死吧!” 两人回过头,只见一个身形比刚刚那几个杀手更加高大威猛的人出现。 他一手端着机关武器,冲着他们的方向疯狂扫射起来。 宁时鸢一惊,她紧紧抿着嘴角,眼中掠过一道晦涩的光。 她心中微动,转过头看了一眼薄宴礼,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异样,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我。” 薄宴礼迅速钳制住他的手腕,但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奇大无比,竟然挣脱了他的桎梏。 第149章 让她多活几天 薄宴礼不再犹豫,抓住树枝向下,两条腿夹住了对方的脖子,冲着他的太阳穴肘击过去。 但是杀手也反应迅速,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往下带。 薄宴礼知道自己在力气上比不过杀手,于是只想要借用巧劲,便冲着他的机关枪下手,想要夺掉他的武器。 杀手紧紧抓住机关枪不愿意放手,“放手,我的目标不是你。” 薄宴礼不予应答,他有意识引诱对方逐步靠近。 只要能够将这个人带入陷阱,接下来将会让问题迎刃而解。 然而就在和薄宴礼打斗的那几分钟之内,宁时鸢已经找到了曾经在这里布下的天罗的网。 幸亏当初他们还在森林当中留下了退路。 她心中暗自冷笑,迅速检查好周围的布置情况,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杀手也不和薄宴礼做过多的纠缠,毕竟他的目标并不是薄宴礼。 他只想要宁时鸢死! 薄宴礼看了一眼宁时鸢目前所在的方向,月光之下她身形纤细却坚毅,正冲着他微微点头。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宁时鸢不动声色,用指尖指了指不远处的陷阱的区,薄宴礼心领神会,退到了安全的带。 宁时鸢迅速从树枝上跳下来,杀手在经历了刚刚的打斗后,心中一阵疲倦:“夜莺,难道你要当胆小鬼吗?”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取我的命。” 宁时鸢一脚踢中杀手,对方连连后退,撞在了树干上,正当他举起枪准备攻击时,却发现一张大网扑了下来。 一声巨响,杀手整个人几乎都动弹不得。 这张网由夜莺总部的人精心设计,由锋利铁丝编织,刚落到身上就会迅速切割皮肤,让人疼痛难忍。 痛苦的尖叫声简直是不绝于耳,在偌大的森林当中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杀这种人,宁时鸢根本就不屑,也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她倒是要看看在这森林之中,一个四肢无法动弹的人究竟该怎么办? “我们快走,这里不能久留。”薄宴礼并没有盘问宁时鸢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知道。” 宁时鸢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正当他准备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时,突然用余光扫到身后似乎砸来了什么东西。 “小心!”薄宴礼大喊一声,把宁时鸢牢牢护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枚炮弹在两人身边炸开。 爆炸的冲击把他们撞出很远的距离,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薄宴礼身上被炸出了伤口。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过多在意,而是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宁时鸢:“你没事吧?” 可是怀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薄宴礼重重一颤,低下头查看着此时宁时鸢的情况,却发现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他突然感到手掌下似乎有些湿润,定睛一看,鲜血已经从肩头的布料渗透出来。 怎么会这样? 薄宴礼眼神中掠过一抹暴戾,现在只觉得熊熊怒火像是要把自己烧着。 他有些心疼,看了一眼正趴在自己肩头的宁时鸢,她身上的伤口正淅淅沥沥流着鲜血。 此的不宜久留,现在找个医生为宁时鸢疗伤才是正事,至于报复回去,那还要从长计议。 陷阱的不远处杀气腾腾。 一个气恼的声音响起:“真该死,怎么让他们给跑了?” “老大,我们还追吗?”小喽喽问起了为首的人。 “不用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他们。” 世创抬起手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害怕宁时鸢,毕竟他们一直处于敌对关系。 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招惹到了薄宴礼,只怕后期组织会很难立足,还会惹上不少麻烦。 反正今后他们还有的是机会来杀宁时鸢,这一次就当作是让她多活几天好了。 凛冽的风穿过树林,从薄宴礼耳边阵阵刮过,嘈杂的声音刺激四周的动物都无比烦躁,他却只听得到宁时鸢的呼吸声。 宁时鸢伤的很重,黏腻的血液顺着伤口淅淅沥沥的流下来,连带着薄宴礼的衣服都被染透。 怀中无比温热,薄宴礼清楚,那是宁时鸢的血。 男人的眸子逐渐通红,树林茂盛,四周杂草丛生,想要从这里顺利的走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偏偏他身上没有任何通讯仪器! 薄宴礼咬咬牙,不光宁时鸢受了伤,他自己伤的也不轻,眼下伤口痛得厉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伤口涌起。 可看着宁时鸢渐渐惨白的脸,薄宴礼强忍着痛意,抱着她逃离方才的的方。 “宁时鸢,你坚持住。” 足足走了半小时,薄宴礼才敢肯定逃离了那些人的领域。 寻了一块硕大的石头后,薄宴礼将宁时鸢放在腿上。 如墨般的头发盖住了女人半张脸,只露出了小巧的下巴,薄宴礼心疼的要命,一只手勾住了宁时鸢的手,一只手从怀里摸索着什么。 “别……” 怀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艰难的睁开双眸。 宁时鸢转过头,盖住她半张脸的头发自然而然滑落,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别弄出动静,那些人有可能还在附近。” 宁时鸢的语气很虚弱,显然是撑不住了,连带着思绪都成了一团糨糊。 薄宴礼低声道:“我已经带你走半个小时了,那些人没有跟来。” 宁时鸢眼神有些茫然,那是薄宴礼不曾在她脸上见过的神色。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这个女人就有着属于自己的气势,从来不会慌张无助。 可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看出了宁时鸢的迷茫。 将死之人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薄宴礼的心猛的一抽,迅速掏出怀中的信号枪,朝着天空打响。 宁时鸢听到了动静,眸光涣散的看向了半空中红色的光芒。 那团光仿佛是火焰,一下下的跳动着,宁时鸢看的有些不真切,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定定地看着薄宴礼。 薄宴礼的衣服早就被炸烂了,健硕精壮的胳膊露在外面,上面覆满鲜血。 第150章 她为什么会愿意 宁时鸢呼吸微微一滞,猛的想到一件事。 薄宴礼保护自己的时候也受伤了。 “你的伤口……” 宁时鸢急切的想要起身,奈何她伤得太重,不等她说完,一口黑血从她的嘴里涌出。 “宁时鸢!” 薄宴礼几乎是低吼出声,下意识接住宁时鸢的血,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流下,不带任何停留。 等他接住宁时鸢的身体时,女人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与此同时,螺旋桨的声音划破天际,薄宴礼抬眸眯起双眸,只见自己的手下正驾驶直升飞机靠近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喜。 总算是来了。 薄宴礼强忍着痛,抱着宁时鸢朝直升飞机一步步走去。 “薄总!” 手下见薄宴礼浑身是血,吓得浑身一震,急匆匆走上前来想要接过薄宴礼怀中的女人,却被薄宴礼不露痕迹的避开。 薄宴礼手中的力道紧了紧,道:“医生呢?” 他刚刚打出去的信号弹是特制的,代表他需要直升飞机和顶级医生。 “已经在直升飞机里等着了,医疗器械和药品也都有。”手下一边说着一边看薄宴礼伤口。 血肉模糊,里面甚至还有弹片。 难道薄总被人袭击了? 直升飞机内,医生已经准备好所有工具,薄宴礼顾不得自己流血的伤口,冷声吩咐:“先给她做检查!” 医生立刻将各种仪器放在宁时鸢身上,薄宴礼虽然表面平静,一颗心早就吊在了半空。 “薄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下忍不住追问。 薄宴礼眸光冷了几分,他记得那双眼睛,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查到对方身份简直轻而易举。 但,宁时鸢会不会不开心? 看她刚才的身手和反应,身份肯定不简单,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医,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 就她身上的伤口,换成其他男人早就疼出眼泪了。 “不许查。”薄宴礼突然道。 手下正欲打开电脑的手倏的顿住,满脸不解的看向薄宴礼,“薄总,难道就这么算了?对方这是想要您的命。” 薄宴礼紧紧盯着宁时鸢。 不论宁时鸢跟没跟自己在一起,他既然喜欢宁时鸢,就应该帮宁时鸢报这个仇。 薄宴礼犹豫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嗤,对自己有些鄙夷。 宁时鸢是一般的女人么? 她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她需要的,是足够的信任和尊重。 薄宴礼下了死口,“任何人都不准查,也不准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特别是有关于她。” 手下没再多问,关了电脑。 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小姐伤的不轻,得赶紧安排手术。” 薄宴礼看了眼窗外,沉声道:“直接去医院!” 另一边,祈司从一片狼藉中爬了出来。 刚刚他带着人跟宁时鸢走散,又遭遇了世创的人,好在对方已经没心思跟他打,这才留住了一名。 “立刻清点人数!” 祈司一边吩咐着手下,一边用呼叫机寻找宁时鸢的下落。 然而发出去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祈司只觉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一股不好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占据了他全部思绪。 世创是冲着宁时鸢来的,刚才那些人不追自己,是不是抓到了宁时鸢? 祈司完全没察觉自己的慌乱,一遍遍的发送信号。 联系总部那边,也没有得到宁时鸢回去的消息。 她究竟去了哪里? “没有人员伤亡!” 旁边的人汇报完毕后,祈司立刻道:“老张呢?让他过来,调出附近的监控!” 老张是个黑客,祈司怕出意外,特意带在身边。 几个人上了车,怕世创再次袭击,他们只能尽快赶往总部,在路上搜寻宁时鸢的下落。 “各个出口都没有老大的行踪。”老张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操控着。 倏的,祈司看见了一个黑点,指着它道:“放大。” 老张立刻暂停,点击黑点后迅速放大,是薄宴礼! 他怀里抱着的是……宁时鸢! “啪!” 祈司扣上了电脑,力度之大直接让本就残破不堪的电脑碎成两半。 老张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盯着电脑的残骸不知所措。 “这……” 祈司回过神儿,淡淡的瞥了眼旁边的电脑,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么?” 老张挠挠头,如实回答道:“没有是没有,但这电脑造价成本很高啊。” 祈司烦躁的抽出一根烟,“咔哒”一声,火苗燃起,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时嗓子有些哑。 “价钱是小事。” 祈司从怀中掏出一张银卡递过去,“随便刷。” 老张眼睛瞬间瞪大,方才的痛心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动。 那可是银卡啊! 正好他看中了一款新出的高科技,怎么也需要个七位数,本来他还想攒半年再买,有了这张银卡岂不是轻松拿下? 祈司凝着窗外,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心碎。 薄宴礼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宁时鸢为什么会愿意被薄宴礼带走? 祈司自认为了解宁时鸢,她警惕性极高,即便是受重伤也绝不可能把自己放心交给别人。 他不信宁时鸢这么长时间没醒过。 祈司心绪千回百转,直至指尖被烫破,他才发现烟蒂已经烧到手指。 狠狠碾碎那片猩红,祈司捏了捏眉心,靠在座椅上假寐。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只要宁时鸢平安就行。 医院内,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走廊。 薄宴礼孤寂的靠在手术室外,黑衣长裤,整个人陷入了一片灰暗中。 手术整整持续了几个小时,外面都已经炸锅了,有关薄宴礼进医院的消息满天飞,但没有一个消息提及宁时鸢。 手下匆匆赶来时,就见自家老大满脸担忧的看向手术室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骇然。 “薄总。”手下急匆匆的过来汇报消息。 薄宴礼收回视线,嗓音有些沉闷,“让你们办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第151章 脱离危险 “我们已经告诉各家媒体,不准提及宁小姐。” 薄宴礼微微颔首,“嗯。” 手下抿抿唇,盯着薄宴礼受伤的的方欲言又止。 刚才在飞机上医生想给他治疗,但薄宴礼拒绝了。 理由是他怕药效上来睡过去,不能陪着宁时鸢做手术。 手下浑身颤抖了几下,这就是可怕的恋爱脑么?他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薄宴礼注意:“薄总,您得去休息了。” 薄宴礼眸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室,“不用。” 万一宁时鸢等一下就醒过来了呢? 他想要陪着宁时鸢。 手下觉得有些难办,劝说道:“可是薄总,医生说了,你要是再不休息,伤口可能随时会崩开。” 见薄宴礼无动于衷,手下眸光动了动,小声道:“薄总,如果你的伤口再崩开,还怎么照顾宁小姐?” 薄宴礼脸色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那些人绝不可能放过宁时鸢,他得尽快恢复。 况且宁时鸢就像是一个风筝,随时会断了跟自己的联系。 要是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宁时鸢岂不是想走就走? “好。” 然而,仅休息了几个小时一听到宁时鸢手术成功,薄宴礼不顾医生的劝阻来到了宁时鸢病房。 暖黄色灯光洋洋洒洒罩在宁时鸢脸上,纤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 平日里活力满满的小脸儿此刻一片苍白,纤细的手腕前,药水顺着针管缓缓向下流动。 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任谁看了都会怀疑她是否活着。 宁时鸢伤的很重,上半身缠了密密麻麻无数圈纱布,甚至是脸上都有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薄宴礼如同雕塑般,静静的坐在旁边。 夜半,树影晃动,银辉穿透窗帘,落在薄宴礼脸上。 锋利英挺的眉毛下,一双漆黑的眸如同古谭般幽深,静静的凝视着床上的宁时鸢。 薄宴礼不知道坐了多久,等他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发麻了。 “水……” 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薄宴礼想要活动的腿猛的顿住,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至女人再次发出声音。 “好渴……” 薄宴礼心中止不住的狂喜,宁时鸢醒了! 薄宴礼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立刻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宁时鸢检查后叮嘱道:“拿棉签沾点水给她擦擦嘴唇,现在还不能喝水。”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追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如实告知:“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伤的比较重,需要调养很久,等她苏醒后我会再来检查。” 薄宴礼松了一口气,宁时鸢先前那血淋淋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命不久矣。 现在脱离危险,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整晚,薄宴礼都守在宁时鸢的床边,寸步不离,甚至连第二天的会议都忘在脑后。 手下想进去提醒,薄宴礼却直接把他们赶了出来,甚至放话除非人命关天否则别打扰他。 手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只觉可怕。 不怕恋爱脑,就怕恋爱脑有权有势还有钱,太要命了。 会议上,股东们见薄宴礼迟迟不出现,渐渐有些不耐烦。 “薄总这是去哪了?” “昨天有很多家报社发了照片,说他去医院了,难道是生病了?” “不管是生病还是有事,总得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话音刚落,王绍就走了进来,“抱歉,薄总因为个人私事不能参加会议,今天的会议改期。” 闻言,薄英范眼底闪过几分阴沉。 昨天有关薄宴礼的消息一出,他第一时间就让人调查了,奈何怎么查都查不到。 只知道他匆匆忙忙进了医院,至于是去探望别人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一概不知。 眼看着股东们要散了,薄英范知道时机已到,站起身对王绍道:“薄总因为什么事不能来?” 王绍对上薄英范眼底的狡诈,沉声道:“薄总说了,那是他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就说明不方便当众说出来,薄英范如此穷追不舍太不知廉耻了。 薄英范哪里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已经忍耐太久,如果薄宴礼真的是身体出了问题,他必须立刻出手。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至于脸面什么的,跟权势相比,值几个钱? “薄总是咱们公司的掌舵人,他的事,就是公司的事,何必分的那么清?” 王绍冷哼一声,现在说的那么亲密,想要薄宴礼的命时怎么没见手软? 见王绍不回应,薄英范继续道:“就算不为了公司,我作为薄宴礼的叔叔,关心一下侄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这话是个坑,如果王绍顺着说,就证明薄宴礼的确是身体出了问题。 王绍迅速反应过来。 看来薄英范已经知道薄总在医院的事情了,想必他也派人调查了,只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所以才试探自己。 “薄总自上次火灾后身体已经痊愈了,多谢您的关心。” 见王绍不上套,薄英范懒懒的睨了他一眼,不再浪费时间。 转而向其他股东意味深长的道:“看来咱们薄总是有事情瞒着大家。” 股东们面面相觑,只听薄英范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没明白公司的意义,大家都是一体的,出什么事应该及时告知。” 王绍察觉到不对劲儿,及时道:“薄总早就吩咐我告知大家,是我有事耽搁,薄总已经通知人事扣我工资了。” 王绍这是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避免了薄宴礼落人口舌。 股东们恍然大悟,对薄英范的话没了兴趣,接二连三的离开了。 薄英范脸色逐渐变冷,“王绍,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助理,我说话的时候你没资格打断!” 王绍不卑不亢的垂眸,“好的,我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 人都走没了,还怎么注意? 薄英范心中一阵愤怒,奈何还在公司,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发脾气,只能等回家后乱摔一通。 第152章 骗子 发泄过后,薄英范冷静了下来。 “继续查!给我查清楚薄宴礼的动向!” 他倒真怀疑那些新闻的真实性了,或许薄宴礼根本就不在医院。 他是被薄宴礼障眼法骗了,薄宴礼肯定在谋划什么! 医院内,直至太阳落山,宁时鸢才有醒来的迹象。 只听她嘴角漫出了几声闷哼,紧跟着,宁时鸢睫毛飞快颤抖起来,薄宴礼小心翼翼的凝着她。 倏地,那双眸子睁开,对上了薄宴礼担忧的神情。 宁时鸢恍惚了片刻,艰难出声。 “薄宴礼?” 语气中糅杂着诧异,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惊喜。 如果是平时的薄宴礼,一定可以察觉出来。 奈何他一天一夜没休息,外加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发现宁时鸢藏在眼底的情绪。 “我在。”薄宴礼回应了一声,“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片刻后,医生跟着薄宴礼进入病房。 查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医生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身体没任何问题了,只要好好调养就行,伤口养好之前不能随意活动。” 宁时鸢拧紧眉心,“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薄宴礼冷冷的视线射了过去,宁时鸢自然是察觉到了,迎着那道视线坚定道:“我要出院。” “至少一个月才能出院。” 待医生走后,宁时鸢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轻哼一声道:“庸医。” 这点伤口,她用不了一周就能出院。 “这里的医生医术是顶尖的,虽然不如你,但也不至于是庸医。” 薄宴礼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自宁时鸢醒来后,男人眉宇间的担忧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 这一点,连薄宴礼自己都没察觉。 “那也不至于需要一个月。” 薄宴礼眸光微微怔住,自信张扬,宁时鸢的确有这个资本。 “你这么厉害,昏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自救?”薄宴礼挑了挑眉梢。 宁时鸢瞬间被堵住了,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颇为不满的盯着他。 薄宴礼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喜欢宁时鸢生气的模样,活色生香,跟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见薄宴礼笑了,宁时鸢收回视线。 她懒得跟他计较。 薄宴礼敛了表情,开口询问道:“昨天那些人……” 宁时鸢倏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薄宴礼话锋一转,“你不怕他们找过来?” 宁时鸢身子逐渐放松,“不可能,现在在市中心,他们不会来这里。” 薄宴礼有些诧异,窗帘是拉着的,这里的隔音也很好,他也敢肯定宁时鸢没来过这家医院。 所以,宁时鸢是如何断定这里是市中心? 除非有极高的洞察力和敏锐的判断力。 说她医术高超,他信,因为她的本事自己见过。 薄宴礼淡淡的垂眸,食指摩挲着戒指,“宁时鸢,昨天你为什么会去夜莺?” 宁时鸢如临大敌,连方才的眼神都变了,如同一滩化不开的墨,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窒息。 这种恐怖如斯的气势,如果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拥有? 薄宴礼越发肯定宁时鸢的身份不一般。 这个女人,还有着超乎自己想象的身份! “夜莺?”宁时鸢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思考一道难题,反反复复的琢磨,“你是说哪个莺,樱花?” 薄宴礼眸光幽深的望着她,“宁时鸢,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不疾不徐,态度更是从容不迫,仿佛两个人在聊今天的天气有多好一样。 宁时鸢蓦地笑了,笑里带着几分玩弄,靠在床头道:“昨天我去的地方叫夜莺?名字听起来不错。” 薄宴礼眯起了双眸,狭长的墨色眸子泛起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一时之间,他也捏不准宁时鸢的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是真。 但看宁时鸢的表情,好像真不清楚夜莺是做什么的,难道她昨天是误闯? 那些下杀手的人,目标也不是宁时鸢,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也受伤了。”宁时鸢神色认真起来。 薄宴礼问起夜莺的事,是她早预料到的事情。 现在关心薄宴礼的伤口,也是自己提前设想好的,转移薄宴礼注意力。 “昨天我昏迷了,我记得好像是……” 宁时鸢的手指微微用力,薄宴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眸光紧紧地盯着宁时鸢咬牙道:“你故意的?” 宁时鸢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着,漂亮的脸蛋写满人畜无害,“我记错地方了。” 她是记错了。 虽然她想转移薄宴礼的注意力,但是她没想过伤害薄宴礼,起码是她的救命恩人,宁时鸢还没这么忘恩负义。 见薄宴礼疼的厉害,宁时鸢知道自己过分了,有些心虚道:“你别动,我去找药。” 薄宴礼一个箭步拦住她,手掌微微用力,将宁时鸢困在床头处,压迫性地俯身冷声道:“你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 宁时鸢好整以暇地睨着他,“凭我的医术,你觉得我无法判断自己身体好坏么?” 这些伤口落在别人身上或许会出大事。 但她是宁时鸢,刀枪不入,从小被打到大的宁时鸢,只要有一口气都能站起来跟世创那种王八蛋打一百个会合。 薄宴礼盯着她的红唇,休息好了的宁时鸢气色恢复不少,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看的薄宴礼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 薄宴礼敛去眼底神色,伸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掏出医疗箱,道:“救了你的命,你反而过来气我。” 男人垂眸打开医疗箱,将药品一一摆在宁时鸢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拨弄着银色袖扣,露出精壮的手臂。 这个角度,薄宴礼的身体在黑色衬衫里若隐若现。 宁时鸢脸不争气地红了,别过脸去,半晌都没有转过来,闷声道:“谁气你了。” “除了你有这个本事,还有谁?”薄宴礼抬头扫了她一眼。 见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冷哼道:“刚刚还说要给我包扎。” “觉得我是骗子就别接近我,你会受伤。” 第153章 天才 宁时鸢声色冷厉几分。 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辈子不会结婚生子,不会谈恋爱,更不会跟薄宴礼在一起。 薄宴礼嘴角的笑顿住,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开玩笑的神色。 “看来你真是个骗子。” 薄宴礼回归了最初的神色,掰过她的脸追问道:“那你刚才说的,有关夜莺的事,也是在骗我?” 男人的指腹像一块烙铁,烫的她肌肤滚烫无比,宁时鸢被薄宴礼的眼神盯得心头微颤,强装镇定道:“这件事没骗你。” 她拨开薄宴礼的手,背对着薄宴礼闭上双眸。 “我困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见宁时鸢眉眼间的确有倦意,薄宴礼只好罢手,出去找医生给自己包扎。 王绍匆匆赶到医院时,薄宴礼刚好从房间走出来。 “薄总,今天薄英范趁您不在想惹事。” 薄宴礼丝毫不觉得惊讶,如果有一天薄英范不惹事,他才觉得奇怪。 “股东们什么反应。” 王绍顿了顿,回答道:“懒得理,直接走了。” 薄宴礼点点头,对于股东们的反应也见怪不怪,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薄英范靠不住,偏偏薄英范自己意识不到。 “去帮我查一点事。”薄宴礼方才包扎时,脑海中满是宁时鸢的神情。 特别是提及夜莺时,他总觉得宁时鸢平静的有些过分了,就像是提前设想好的一般。 “什么事?” “有关夜莺的事。”薄宴礼回眸,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心中微微一沉。 翌日清晨,宁时鸢睡了个自然醒。 总统套房级别的病房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反而充斥着淡淡的清香。 宁时鸢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一双眸子渐渐清明。 五分钟后,她拿出手机,看到祈司给自己打的上百通通话记录,不由得眉梢微挑。 这小子疯了? 正想着,祈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宁时鸢接通电话后重新躺了回去,打趣道:“挺准时的。” 刚醒就给自己打电话,祈司在自己身上装监控了? 听宁时鸢心情不错,祈司有一瞬间郁闷。 跟薄宴礼在一起就那么开心? 他明明记得宁时鸢受了很严重的伤,有了男人后伤口都不疼了? “看来薄宴礼把你照顾的不错。” 宁时鸢环视一圈房间,轻笑着附和:“你说的是实话。” 祈司脸色有些黑。 “老大,你不怕他对你做什么?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什么都没问,没怀疑你?” 他不信薄宴礼心那么大,放着宁时鸢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 宁时鸢玩弄被角的手指一顿,眸光飞快闪过几分思绪,“当然问了。” 恐怕他现在,已经开始调查夜莺了。 “告诉大家,隐藏好我的身份。”宁时鸢厉声吩咐,带着几分压迫感。 祈司心道果然,薄宴礼身处高处,定事事小心,现在肯定在查宁时鸢的事情。 想到自己刚研究出来的新成果,祈司将薄宴礼的事情抛到脑后,调侃道:“你身体怎么样,腿废了没?” 一听就是有事找自己出去,宁时鸢哼笑着:“没能如你意。” “那恭喜你了,能过来看我的新武器。” 宁时鸢总算认真起来,声音压低,“新武器?对付世创的?” 祈司摸着手中的宝贝,“杀伤力极强,比世创带来的子弹还要强,怎么样,我没让你失望吧?” 宁时鸢血液都沸腾了。 她就知道,自己把祈司招揽进组织是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怎么不算是一个天才? “等着,我马上过去。” 宁时鸢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创突然袭击这招屡试不爽,她不能再让世创得逞了,如果祈司的武器可行,她准备下次用来对付世创。 拔了手上针头,宁时鸢捂着伤口下床,套好外衣后推门而出。 “宁小姐,您得回去休息!” 怕宁时鸢离开,薄宴礼特意留了两个人在门口候着。 宁时鸢没料到薄宴礼会让人看着自己,心中微微一沉,看来薄宴礼还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宁时鸢眸光泛起寒意,“让开。” 她感激薄宴礼救了自己的命,但她也是薄宴礼的救命恩人,不存在欠薄宴礼什么。 手下伸出手挡着宁时鸢去路,坚持不让:“薄总说了,让您好好休息,您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宁时鸢揉了揉眉心,再次睁眼,眸光冷意更甚:“薄总说的?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手下愣了一下,他们不过是薄宴礼雇佣的人,哪里知道宁时鸢跟老板的关系? “我们不清楚,但……” “不清楚还拿他压我?”宁时鸢表情漠然,“我跟你们薄总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必要听他的话,如果你们执意拦我,就动手吧。” 手下们面面相觑,相互递了一个眼色,立刻后退一步。 宁时鸢清楚,他们不是让开,这是要动手。 这层楼是薄宴礼专属,附近没有其他病房,更没有护士,在这里动手也不用担心伤到别人。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在乎我的身体。” 宁时鸢冷嗤一声,话音刚落,手中便多了一把双刀,那是她特意在包里准备的,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 “宁小姐,抱歉,得罪了!” 宁时鸢勾了勾嘴角,“谁得罪谁,还不一定。” 下一秒,她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几个人身后,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时鸢的刀刃划破胳膊。 宁时鸢的动作极快,所到之处,附近的人全被划伤,仅仅半分钟的时间,薄宴礼的手下全都倒在地上。 宁时鸢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没有下死手,那些人都是轻伤,养几天就能动弹了。 毕竟是薄宴礼的人,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办理了出院手续,宁时鸢打了一辆车,一路出了市区。 祈司派来的人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宁时鸢将背包丢在后座,靠在副驾驶闭眼休息。 虽然刚才那些人身手只是三脚猫功夫,但她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哪怕是稍微活动也会扯到伤口。 第154章 谣言 刚刚过了几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在微微流血。 趁着还没抵达总部,宁时鸢重新给自己上了药。 医院的药虽然好,但是跟自己的药相比还差很多。 二十分钟后,总部大楼的轮廓缓缓出现在眼前。 不少人都知道了祈司新研究的武器,宁时鸢见大家反应如此热烈,就知道结果不会让自己失望。 进了研究室,宁时鸢觉得有些热,干脆扯下外套,咬着头绳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马尾。 女人脖颈白皙纤长,后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却并不难看,反而很漂亮。 祈司不自然地移开自己视线,神神秘秘地走到一块红布前。 “准备好。” 他轻轻一拽,一台漂亮的小型激光炮弹赫然出现,宁时鸢拿在手上的一刻,眉梢高高挑起。 看着这么小巧的东西,居然这么重? 宁时鸢双臂极其有力,举起一个一百斤的人绰绰有余。 可眼前这个如矿泉水瓶子般小巧的激光炮弹,她居然用两只手,才能稳稳握住。 “试一试?”祈司斜斜地靠着栏杆,冲着宁时鸢挑眉。 宁时鸢戴好墨镜,将所有力气汇集右手,对准几十米外的钢铁把子。 “嘭!” 红色激光扫出。 紧跟着,厚度达五米的钢铁把子,直接被穿出洞来! 宁时鸢心中震惊无比。 祈司歪歪头,笑容灿烂,“你试试扫射。” 右手没了力气,宁时鸢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从左到右射了一通。 就在激光炮停下的一瞬,方才她扫射过的钢铁,竟从半腰折断,轰隆隆的倒在了地上! 饶是见多识广的宁时鸢,也被这武器震惊了。 “不错。” 宁时鸢满意地点点头,眸光总算有了几分喜悦,看向祈司赞赏道:“果然是天才。” 祈司心底了成了花,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仰着头故作不屑,傲娇出声:“这点本事就称得上天才?看来当天才还挺容易。” “啪叽。” 宁时鸢给了祈司肚子一下。 疼的祈司帅气的面容瞬间扭曲。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将自己的成果收好,见宁时鸢的脚步不太自然,蹙眉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宁时鸢驻足,回眸平静道:“没死就是没事。” 祈司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不知怎么的,自己总觉得这女人身上有一股自己都比不过的狠劲儿。 与此同时,新闻被两个人占满。 一是薄宴礼进医院,二是龙嘉誉的黑料。 龙嘉誉刚刚洗完澡,佣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四少爷,您的经纪人找您。” 经纪人找他? 龙嘉誉随意擦了擦半干的头发,俊逸的脸浮现几分不解。 接过电话后,他才知道网上有关自己的黑贴满天飞的事情。 “我马上过去。” 龙嘉誉穿好衣服,俯身进了一辆红色迈巴赫,只听一阵轰鸣声,迈巴赫便如同箭矢般飞了出去。 娱乐公司内气氛压抑的可怕。 龙嘉誉的帖子已经在网上挂了一整个上午,随着网友们的添油加醋,事情逐渐朝着无法控制的形势发展。 龙嘉誉的经纪人来回踱步,“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外面喊。 “嘉誉到了!” 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办公室,经纪人连忙迎上去,急忙道:“你先别急,我们慢慢想解决办法。” 龙嘉誉勾着鼠标,迅速地点开网页。 凡是最醒目的地方,都挂着他龙嘉誉几个大字,龙嘉誉双眸微微眯起,点开那些帖子一一浏览。 最上面的帖子点赞高达百万,说他耍大牌睡粉丝。 紧跟着的帖子,是说他上学期间霸凌同学。 还有一条帖子,说他诈捐。 演技毒药、照骗等一众虚假黑料铺天盖地充斥着网络,那些帮他说话的粉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很好。” 龙嘉誉冷笑了声,经纪人听得背后起了一阵冷意。 龙嘉誉这一声冷笑比那些黑贴还可怕! “嘉誉,你先别急,这些人都是在造谣,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龙嘉誉丢了鼠标,双手环胸靠在了沙发上,抿唇闭眼,不知在思考什么。 经纪人看了一眼龙嘉誉的长腿,小心翼翼地把电脑桌往前推了推,生怕挤到他。 “不过……” 经纪人犹豫再三,小声问了一句:“你跟我说实话,这些事,你做没做过?” 龙嘉誉猛地睁开双眸,眼底怒意更甚:“没有。” 见龙嘉誉几乎是咬牙切齿 经纪人猛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办了,就怕有! “别气别气,我知道你没有,就是问问你。”经纪人连忙为自己解释,生怕龙嘉誉误会自己。 眼下这个祖宗正在气头上,万一把怒火牵连到自己就不好了。 不光经纪人如此,送水果进来的秘书都夹着尾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吵到龙嘉誉。 眼下见龙嘉誉心情不好,经纪人笑吟吟地凑过去:“嘉誉啊,你看看,咱们选个什么时候去澄清呢?” 龙嘉誉抬眼看向他,“澄清?” 听龙嘉誉愿意搭理自己,经纪人飞快点头,笑的更灿烂:“对,澄清!只要你澄清了,事情就好办了。” 龙嘉誉冷笑一声,“不应该先找出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么?” 他的经纪人是有脑子的,如此声势浩大的黑料攻击,背后定然是有预谋的。 经纪人擦了一把冷汗,他就知道不该乱说话,龙嘉誉耳朵灵得很! “对,得找出来,但前提是先稳住现有的粉丝,他们在网上为你冲锋陷阵不容易啊。” 听到这句话,龙嘉誉总算冷静下来。 有人为了保护他在被骂,这件事他的确不能忍,经纪人还是了解他的。 “有办法查出来是谁做的么?” 经纪人犯了难,心虚道:“帖子一出来我们就查了,但我们……” “查不到?”龙嘉誉闷哼一声,手指飞快在手机敲打着什么。 半晌,龙嘉誉冷冷开口道:“召开发布会,我出面澄清。” 经纪人和老板对视一眼,心中狂喜。 第155章 宴会 得知龙嘉誉的处境,宁栀柔心情大好。 她可是花了大价钱,以宁家的名义买通那些媒体发布龙嘉誉的黑料。 即便是龙嘉誉查,也查不出什么,媒体谁也不敢得罪。 这些大媒体的高管都是老油条了,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自己为难。 叮地一声,宁栀柔手机响了起来。 【栀柔,在忙吗?】 宁栀柔脸上的笑意猛地收住,盯着上官苒的头像神情冰冷。 上官苒这时候找她,难道是从宁时鸢那边得知了什么消息? 宁栀柔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变形,对方却突然给自己打了个视频。 手忙脚乱下她按了接通,只听上官苒欣喜道:“栀柔,今天晚上是我的订婚宴,我想邀请你。” 宁栀柔面露狐疑,上官苒这模样不像是知道了真相,难道宁时鸢没跟她说? 见宁栀柔脸色难看,上官苒欣喜的嘴角落下,担忧地捧着手机:“栀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宁栀柔回过神,听上官苒这么关心自己,心中更加笃定刚才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跟我哥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上官苒松了一口气,耐心劝道:“一家人肯定会有吵架的时候,但是,再怎么吵都是一家人。” 宁栀柔心底连日来的阴霾被这句话驱散了。 上官苒说得对,不管咋怎么吵,她都是龙家现在唯一的千金,是他们的妹妹! “苒苒,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宁栀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上官苒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跟宁时鸢见面的事没告诉宁栀柔,她心中还有一些愧疚。 想到自己居然调查宁栀柔,上官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道:“栀柔,你几点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你的订婚宴几点开始?” 上官苒看了一眼时间,回答道:“晚上七点。” 宁栀柔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准时的。” “今天我请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和我今天一定要惊艳出场。”上官苒在电话那头道。 宁栀柔心中一颤。 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从来了龙家,她也不过参加几次大型宴会,认识的上流人物少之又少。 没想到上官苒这么大方,居然带自己结识那些人。 宁栀柔越发确定,上官苒这颗棋子绝对是一张底牌,她不能丢弃。 晚上,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宁栀柔一席精致的纯白色公主裙惊艳出场。 站在她旁边的上官苒反而身着一席蓝色长裙,看起来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下面人议论纷纷,看着宁栀柔的眼神有些复杂。 见状,宁栀柔不由得笑的更灿烂。 她就知道这条裙子选对了,这可是时尚界顶级高定服装最新出的礼服,几乎刷爆了所有的卡才拿下。 上官苒看了眼宁栀柔的着装,眉心微拧,却没有说什么,见父亲示意自己过去,于是对宁栀柔道:“栀柔,你先自己逛逛,我得过去一趟。” 宁栀柔点点头,握着一杯香槟轻轻晃动着。 音乐悠扬轻快,舞池内无数才子佳人翩翩起舞,宁栀柔品尝着几千元一杯的香槟,眸光在附近的男人身上一一略过。 有政界大佬,有房地产龙头家的儿子,有学术界泰斗的孙子…… “你好,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跟你跳一支舞么?” 一道极品男神音传来,宁栀柔不由得转过头去。 只见一身着白色礼服的男子正彬彬有礼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一流。 宁栀柔的脸蓦地红了。 宁栀柔矜持地抿唇微笑,眸光从男人头顶打量到脚下,心中很是满意。 这个男人不光长相和气质过关,身上穿的牌子也都是一等一的奢侈品。 比之前认识的那些男人好多了! 宁栀柔凝视着男人,柔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就邀请我跳舞?” 男人笑容温润,“姓名什么的,重要么?” 宁栀柔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啊,如果认定面前的人,姓甚名谁重要么? 这种场景,她只在网上看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被自己碰上。 谁说现实生活中没有小说里的场景,只是所处的圈子不够好,所以见识少罢了。 宁栀柔伸出自己的手,和男人进了舞池。 相处一番下来,宁栀柔弄清楚了男人的身份。 “白先生,没想到你能力这么强。” 年纪轻轻竟然就在国外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这次回来是为了看我爷爷,老人家年纪大了,催我找个孙媳妇回去。”白烁无奈地笑了笑,一言一行透露着优雅。 宁栀柔观察的很仔细,这个男人对酒非常了解,说明他的确家世非凡,所以才了解酒文化。 虽然自己不曾听过哪家姓白的家大业大,但白烁也说了,他的主要资产都在国外。 况且能来这个宴会的,地位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你最近应该很忙吧?”宁栀柔不露痕迹的站远一些。 白烁立刻上前一步,凝着她摇头,“我爷爷虽然着急,但我却没有那个想法,只要我不想,谁也左右不了。” 宁栀柔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一颗心跳的飞快。 看来这个白烁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并非像那些富二代一般服从家里的安排。 一番交谈后,宁栀柔彻底沦陷,“白先生真厉害,什么都明白。” 白烁摆摆手,“只是了解一些皮毛。” 他看了一眼时间,脸色微变,对宁栀柔道:“宁小姐,现在时间不早,我还有个会议。” “今天是我失陪了,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就当做是赔礼了,可以么?” 宁栀柔毫不犹豫的同意。 看来她来这里是对的,一直圈在龙家,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 白烁匆匆走出宴会正门,确保宁栀柔看不见后,又绕到了宴会后门。 某位水产千金见他来了,环胸娇嗔:“不是说给我准备惊喜?准备哪里去了?” 白烁撑着额头无奈轻笑,“宝宝 我错了,直升飞机半路坏了,给你准备的花只能被迫空降半路了。” 第156章 唯一的选择 闻言,女人哼了一声,但看看他那张脸,心里的不愉快消散的无影无踪。 “算了算了,直升飞机坏了也不是你的错。” 白烁一把抱住女人哄劝道:“乖宝宝,看看你给我买的这身衣服,帅不帅?” 女人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 见状,白烁温润的抱着女人时,眸光朝着不远处的会场继续打量。 今晚的猎物……很多。 夜莺总部,宁时鸢简单休息了一下就重新召开会议。 “世创这几日的行动充分表明了他的能力,我认为我们不能再大意了,得继续加强防御系统。” 话音刚落,持反对意见的人站起来道:“一直加强安保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什么废人,为什么永远坐以待毙?” 双方各持己见,始终争辩不出一个结论。 祈司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时鸢,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讲一句话,只是盯着一个地图。 四周乱糟糟的,宁时鸢却跟听不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祈司呢,你有什么想法么?” 众人见讨论不出结果,将视线投在了祈司身上,吓得祈司连忙收回自己的眼光。 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总盯着宁时鸢看。 “我听老大的。” 众人又将视线移到宁时鸢身上。 宁时鸢沉默几秒,将地形图投到墙上,指着其中一个据点道:“从这里着手。” “这里是被世创遗弃的地方。” 宁时鸢点点头,“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遗弃么?” “因为地形险峻,稍有不慎将会被人围堵,容易落于下风。” 宁时鸢笑了,笑声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冷静,“谁说我要拿下这里?” 在场的精英们虎躯一震,只见宁时鸢在地形图上勾勒出一条小路,淡淡道:“过几日,我们就从这里穿过去,拿下附近几个据点。” 祈司犹豫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可世创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要的就是被他发现。” 宁时鸢神情严肃,盯着地形图的神色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世创争强好胜,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回这几个据点,那他会从哪里着手?” 宁时鸢指了指最开始的地方,“就是这里,刚才你们说了,易守难攻,世创努力了那么久都拿不下来,不代表他放弃了。” “如果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你们猜他是会迎难而上还是退缩?” 众人睁大眼睛,他们只顾着想办法,却忘记分析世创的性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利用对方的缺点去制造陷阱,才是最省力的办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宁时鸢是最了解世创的人。 震惊之余,众人对宁时鸢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与此同时,医院。 “人呢?” 薄宴礼盯着空荡荡的病房,俊脸阴沉的可怕,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被打伤的手下们捂着胳膊满脸愧疚,“薄总,宁小姐当时想走……” 薄宴礼冷冷地盯着他们。 手下将头埋得更低,“我们为了阻止她,跟她大打出手。” 薄宴礼眸光骤然迸发怒意,扯着手下的领子冷声道:“她刚做完手术,你们对她动手?” 手下浑身颤抖着,“是是,薄总,您说绝对不能让宁小姐离开,我们也是不得已……” 薄宴礼呼吸一滞,心中一阵懊悔,拳头紧握,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门。 红木门直接凹陷下去一大块,木屑飞溅,恐怖如斯。 他怎么就下了那种命令? 也不知道宁时鸢有没有扯到伤口,她才刚刚做完手术,跟这些人打斗时肯定会流血。 她会不会误会他为了不让她离开,不惜让她受伤? 薄宴礼越想心情越糟,整张脸黑的可怕。 “薄总,那咱们要去追查吗?” 王绍已经走了过来,言语间带着淡淡的敬重,声音却并不高。 宁时鸢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愈合就离开,怎么可能不查? “查。”薄宴礼冷声命令。 王绍已经将监控记录准备好了,他指了指旁边的电脑。 屏幕上,监控视频清清楚楚的录下了宁时鸢迅速从这里离开的身影。 她倒是灵活聪明,给自己办好了出院申请,从头到尾,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停留。 还真是狠心又薄情! 想到这里,薄宴礼心中的不满值更浓郁了一些。 他黑沉着脸,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时鸢的号码。 电话另一端一直都在传来忙音,紧接着,就是无人接听,这女人,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王绍注意到薄宴礼过于黑沉的脸色,也只是一语不发,能够迅速找到监控视频,就已经不错了。 他要是再晚一点,这些东西就被有心人全删了。 宁时鸢对于外界的一切倒是十分的警惕。 “薄总,要不您还是先注意一下您的手?”王绍看着薄宴礼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的模样,只劝了一句。 他刚刚一拳直接将那红木门都给锤坏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骨节处已经在隐隐渗血。 虽然情况不太严重,可薄宴礼平时就很少受伤。 “嗯。” 薄宴礼放弃了在给宁时鸢打电话的想法。 而与此同时,在夜莺,宁时鸢已经让手下行动。 几处据点遭受伏击,对于世创的人也是极大的打击,毕竟他们能够找到的藏着自己的地方,总共也就那么几处。 此时此刻除了往前冲,就只有杀了宁时鸢! 世创眼神里闪烁着点点锐利,那毫不掩饰的杀气,甚至令人有些心惊胆战的。 “他们这未免也太欺人了!”其中一个主战的男人走了出来。 大不了他们就再次袭击夜莺,哪怕是玉石俱焚,也总比眼下看着自己的地皮被人吞并的好! 闻言,世创的眼神更显出几分冰凉,在思索片刻之后咬了咬牙,终于在此刻定下了决心,必须战上一场,让所有兄弟们都明白他他们这会儿的激情。 “只要能够重创乃至杀了宁时鸢的人,往后组织之内必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世创直接就扬起手臂,高声吩咐着。 第157章 中毒 他们原本就是叛徒。 可成王败寇,书写历史的笔终究是在胜者的手中,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夜色悄悄的来临,夜莺的众人还并不知晓情况,却早已经严阵以待。 “老大,您最近要好好休息了,一定要以身体为重。”祈司看着宁时鸢略显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 无论如何,宁时鸢现在这种拼命的工作状态是不可取的。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你就别在旁边劝我了。” 宁时鸢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的各个兄弟,眼中倒是带着点点笑意。 能够与这些人一同坚守奋战至最后一刻,于宁时鸢而言,便是值得的。 至于那些叛徒,之后自然有审判他们的手段。 警报声突兀而又刺耳的响起,外面的许多人迅速奔逃了起来,井然有序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赶了过去。 宁时鸢也不耽搁,利索的翻身而起,就往外面走。 “老大,你的身体!” 祈司看到宁时鸢这么一副不顾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追了上去,话语里明显还带着点无奈。 只要涉及到与组织相关的事情,宁时鸢就会忽略自己。 世创的人都已经打到门前,他们说在不知道动手反击,倒显得太没用了些。 “这有什么要紧的?”宁时鸢瞥了一眼还没彻底养好的伤口,只是啧了一声。 她身影灵活,如一只轻巧的猫很快就彻底消失在祈司的视线之中。 前线已经有人开始了火拼,枪炮声在这里响起,对方是铁了心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的镇压他们! “老大小心!” 有看到宁时鸢不顾一切的向前走的模样,只是开口劝了一句。 听到耳畔众人对自己的担忧,宁时鸢只是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脚下却仿若生风一般,速度更快了些。 他出现在前面的战场,对着局势便有着不可预估的影响,一个正要提枪的男人直接就被宁时鸢用刀片割断了喉咙,鲜血喷洒而出。 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宁时鸢就好似幽魂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轻而易举的掠夺世创众人的性命。 “她还是这么大胆。” 在世创后方的那些人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 好歹大家也是一同共事过的,不仅仅是宁时鸢了解他们的为人做派,这群人更清楚宁时鸢的性格。 若真有兄弟们遇到困难,她定然是身先士卒! “对准了。”一人冷笑一声,捏紧了手里的武器。 一根银针从暗处迅速穿了过去,那暗器发动的声音,也完全被遮掩在了针锋相对的枪炮声中。 那针瞬间扎在了宁时鸢的手臂上,疼痛感蔓延着,也终于让她觉察出不对。 昏昏沉沉的大脑就好似被人用了毒一般宁时鸢不敢耽搁,将那针从手中抽了出来。 针尖处还有一点紫色的幽芒,分明是那毒素还没完全进入身体之中。 可饶是如此,宁时鸢已经觉得浑身脱力,仿佛马上就要昏厥。 “她已经中毒了,只要咱们要了她的性命就好!” 另一道极为粗犷的声音,仿佛就在宁时鸢的身边响起。 宁时鸢抿着唇,咬紧牙关,却又不敢耽搁,她利用真的另一头扎在了身体里,勉强唤醒了些自己的思绪。 一只手扣在了宁时鸢的肩膀上,极大的力气倒像是要把她的肩胛骨给卸下来似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宁时鸢狠狠的把人摔在了地上,听着他吃痛的闷哼声,表情才有一丝缓和。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里围了过来,宁时鸢不敢耽搁,晕乎乎的便往前走! 落井下石之人却是极多的,纵使她反抗及时,可身上各处却都挂了彩,鲜血淋漓,几乎要成血人。 祈司一早就知道宁时鸢这趟出去不会有什么好情况,眼下看到这一幕,眼神都仿佛凝滞了一般,迅速来到宁时鸢面前。 毒素再度涌了上来,宁时鸢没能够安抚祈司,就已经昏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薄宴礼已经处理完了工作。 他看着外面闪烁着的霓虹灯光,目光倒像是裹着一层寒冰一般冷的逼人,又忍不住的紧锁眉头。 “薄总,时间不早了,您现在该去休息了。”王绍也是估计着时,间主动走了上来,言语毕恭毕敬的语气中透出严肃。 听到这话, 薄宴礼只是揉了揉眉心。 他眼底带着浓郁的疲惫与倦怠,此刻又见王绍这样的态度,心里有一点无名火在翻涌着:“还是没调查到宁时鸢的线索吗?” 她向来聪明,也清楚该如何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之中将自己隐藏起来。 “没有,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找私家侦探调查,宁小姐藏的太深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如今掌握的与宁时鸢相关的资料实在太少。 若能更多一点,或许也能有不一样的线索。 听到这句话,薄宴礼不由得拧着眉头想到前几日自己之前自己与宁时鸢的那场合作,指明了方向道:“去调查一下夜莺。” 如果宁时鸢就是夜莺,顺着这个方向去走,兴许就能把她找出来了。 “是。”王绍虽然疑惑,却并未多言,薄宴礼的每一个吩咐,都自有其用意。 同一时刻,在夜莺之内的宁时鸢苍白着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祈司看到宁时鸢这样,不免揪心。 “老大,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别逞强,遇到什么情况就及时……” 祈司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满。 听到这话,宁时鸢只是笑了笑,“只是不小心被一根针射中罢了,即便是有毒,我也能够处理干净。” 语毕,宁时鸢利索的拿出了携带的银针。 如果不是这毒药的性情太过猛烈,当时就害得她快晕过去,她早就处理了。 即便是众人环伺,对她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老大,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家只怕撑不起这乱糟糟的局。”祈司严肃的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第158章 欧阳祯回国 宁时鸢屏息凝神,迅速将银针扎入周身的大血,而后一点点的引着体内的毒药出去。 直到那一团黑紫的血液落下,宁时鸢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毒药已经处理干净了。” 宁时鸢活动着筋骨,脚步轻快的从上面走了下来,言语之中也唯有一片从容。 看到宁时鸢这么一副不在乎身体的模样,祈司心中还是感到不悦。 只可惜,现在的他没有身份生宁时鸢的气,只能幽幽的盯着她姣好的脸。 恰在此时,宁时鸢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看到屏幕上跃动着的姓名,宁时鸢的眸中当时就涌起一点点笑意:“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欧阳祯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话语中透着一股威严:“我回国了。” 宁时鸢没想到在如此要紧的关头,竟还能收获如此意外之喜,“您在哪个机场,我去接您。” 师傅这一回国,许多事情她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那场激战之后,夜莺上下许多兄弟都受了伤,若只靠她连轴转的给他们治疗,不知要忙到猴年马月。 祈司看着宁时鸢拿着外套就急匆匆地向外走,也听到了她方才对电话另一端的人的称呼,不由抿了抿唇。 机场,休息室。 欧阳祯等了半晌,在看见宁时鸢出现的那一瞬间眉眼含笑。 他定定的看着宁时鸢,细细端详一番,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看来没受委屈。” 人虽然看着消瘦了一些,可是精神还是不错的。 以宁时鸢的能力,这些日子应该也是过得舒心。 “刚好到饭点,不如我们去吃个饭?” 欧阳祯鹤发童颜,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好像就三十多岁,如一位儒雅的翩翩公子。 这一身超然物外的气势,便足以碾压身旁的那些男人。 就连机场的不少女孩,都频频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师傅,魅力不减当年。” 宁时鸢只是笑着调侃了一句,主动向前走。 欧阳祯也注意到了那些女孩们的目光,连忙对着宁时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要是让你师娘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行。” 片刻后,两人到达餐厅门口。 宁栀柔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宁时鸢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感情仿佛极好。 薄英范也注意到了宁时鸢的身影,下意识的眯着眼眸,神情间闪烁着点点危险,又探究似的盯着欧阳祯。 “看来,有不少人都对你心存恶意了,我不过是陪你一同吃顿饭,竟然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 欧阳祯也已经注意到了周围频频投来的目光只是“啧”了一声,却仍然以袒护的姿态看着宁时鸢。 他的徒弟,可不是外面那些阿猫阿狗能够随便欺负的。 “跳梁小丑罢了,无足挂齿,师傅不必为多余的人浪费目光。” 宁时鸢笑着落座,主动拿起了旁边的菜单。 只是,她有心想要躲避,可这些麻烦终究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几乎是在他们坐定的那一刻,宁栀柔就直接朝着他们这儿走了过来,目光锁定了宁时鸢:“宁时鸢,你怎么会跟着这个年纪的男人来餐厅吃饭?” 宁栀柔那略带嘲讽的嘴脸,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看见宁栀柔眼中的恶意,宁时鸢有些不快的微微拧起眉头。 在师傅面前,宁时鸢不愿将自己在这儿的生活过多的暴露于人前。 纵使师傅知道她过得不好,也做不了什么。 “与你无关。”宁时鸢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与宁栀柔对峙,这让宁栀柔自以为抓住了什么把柄,“怎么?想要在你这个姘头面前维持一下形象吗?” 宁栀柔直截了当,话语无比难听。 她不明白,宁时鸢怎么会选择这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明明薄宴礼帅气年轻还多金…… 欧阳祯眸光中闪动着点点警告与不满:“这位小姐,你还是给自己留些口德吧。” “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如今不知怎么就勾搭到了你,也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将她当作掌中宝。”宁时鸢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见到宁栀柔这不识好歹的作死模样,宁时鸢微微一笑,反手,利索的就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优雅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不少正在吃饭的客人投来了目光,见到被打的人是宁栀柔,眼底顿时就多了一抹惊诧。 “教训出言不逊,张口就造谣的人,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宁时鸢活动的筋骨,举止慵懒而又散漫,却好似考虑下一巴掌落到什么地方更好一些。 纵使受了伤,宁时鸢手上的力气也远非一般人能够比拟。 宁栀柔的半边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红色掌印此刻格外的显眼。 她的泪水在眼眶之中酝酿着,仿佛想要压抑,最终又忍无可忍,终于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宁时鸢,你凭什么打我?” “你出言不逊,为什么不能?” 宁时鸢的语气平静而又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宁时鸢语气里渗透出的一抹杀气,却让宁栀柔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她原本还想再奚落嘲讽几句,这会儿连胆子也没了,只能垂着脑袋,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 见欧阳祯盯着她看,宁时鸢压低声音道:“师傅,您不用担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就算我给她胆子,她也跳不出什么风浪。” 闻言,欧阳祯有些担忧。 看来宁时鸢在国内敌对方不少。 “时丫头,师傅永远都是你的依靠。”欧阳祯说着,眼神温柔了一些。 他也就这么一个关门弟子,他自然是会好好保护。 薄英范面对哭着回来的宁栀柔,也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薄宴礼不免感到着急。 他派了王绍调查宁时鸢的行踪,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看来,得他亲自动手调查。 第159章 你们……认识? 要利用电脑技术强行入侵找到宁时鸢的地址,同时做得滴水不漏倒是有些难度。 薄宴礼修长的手在键盘上敲击,不一会儿,一直都行踪不明的IP地址出现在了地图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薄宴礼缓缓抬起眸子,“进。” 王绍拿着今日的行程表走了进来,主动解释,语气里有点点无奈。 “薄总,接下来还有一个线上会议,不过,对方的网络一直都有所波动,希望您能多等待一段时间。” 明明是对方的问题,却要让他们这边暂时等待。 一个会议所推迟的时间,也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程。 薄宴礼不予回答,他直接就拿起外套,快步朝办公室外走出。 “会议的事,你安排。” 王绍听言脸色突变,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调,“可是薄总,您接下来除了那个线上会议以外,还有线下会议,以及各种不同的安排!” “把这些安排全都推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薄宴礼干脆利落的说出这番话语。 薄宴礼走得飞快,只留下了一道影子。 王绍踉踉跄跄的跟了两步,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是薄宴礼不说,他也能大约猜得出来他要去的的方。 薄宴礼驱车前往宁时鸢所在的餐厅。 此时的宁时鸢与欧阳祯相谈甚欢,两人脸上都有浅浅的笑容浮动。 这样从容而自在的宁时鸢,是薄宴礼从未曾见到过的。 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欧阳祯眼角的点点细纹,已经暴露出了他大约的年岁。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薄宴礼垂着眼睑,一语不发,思索片刻之后,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他模样出众,刚一进入这餐厅,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欧阳祯也不由投来了目光。 “你们……认识?” 欧阳祯注意到薄宴礼思索一番之后,便直接朝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只问宁时鸢。 刚把牛排吃到嘴里的宁时鸢下意识的扭头,在重重人潮之中,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薄宴礼真正看到这张面孔,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的,却还有一些对宁时鸢的不满。 但此刻并不是追究这些的好时机。 他现在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一问宁时鸢。 “好久不见。” 薄宴礼端详着宁时鸢,她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些,其他的倒是挺好,并不见受伤。 宁时鸢也点了点头,却更不理解他这没头没脑的询问,只想着先把这人送走:“好久不见,您请便。” 说着,她还摆了摆小手。 这是明显的送客的态度,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多跟薄宴礼纠缠在一起。 如此真挚而迫切,又丝毫不作假的模样,让薄宴礼眼中的暗色更浓。 他脚步犹如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 “薄总是还有什么事吗?”宁时鸢咬着牙反问。 “我能和你单独聊一聊吗?” 薄宴礼指了指角落,那里也没什么人往来,是个聊天的好的方。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宁时鸢拧着眉头,有点儿不大情愿。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太多可谈的事情。 “薄总,我希望你我还是各做各的事情。”宁时鸢的声音虽轻,却显出坚定。 薄宴礼站在那里,只当自己没听到他的话语,二人的目光对碰,只有淡淡的寒意浮动。 眼看薄宴礼一直都这样执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宁时鸢只能揉一揉鼻尖,勉为其难的跟在了他的身边。 这周围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 “找我有什么事?”宁时鸢的脸色略有些冷,淡淡的询问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的模样。 而薄宴礼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一些,仿佛能通过那外表,看透她的一切。 这种被人探究着的感觉,让宁时鸢眼底多了一抹寒凉:“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冷冰冰的吐出这句话,干脆的转身,就想要走,下一瞬,手腕却直接被人拉住了。 薄宴礼一步一步的向前,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目光灼灼:“宁时鸢,你跟夜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眼神笃定,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 正是这样的尽在掌握之中的底气,让宁时鸢心里莫名多了一抹烦躁,只冷哼一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也在飞速思索着。 一直以来,她都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从没有做过任何有可能暴露的事情,薄宴礼是从何处知道她与夜莺的纠缠的? 还是说…… 想到上一次武器交易的现场,宁时鸢的心便莫名紧了几分。 “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夜莺,而是否认你和夜莺之间的联系,这是骗不了人的。” 薄宴礼已经通过宁时鸢的微表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唇角勾着点点笑意,带着些许玩味似的,端详着宁时鸢。 这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让宁时鸢不禁蹙起眉头。 她并没有明着承认有些事情,只要自己说死了,仍旧算是秘密。 “薄总想怎么理解都行,就当是你想的那样吧。” 宁时鸢垂眸,落在了禁锢着自己手腕的大掌上,表情淡淡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宁时鸢并不想跟薄宴礼闹出什么矛盾。 真要动手,谁的脸上都不大好看。 薄宴礼也已经感受到,此刻的宁时鸢分明是在爆发的边缘。 “既然你都已经问完想知道的东西,现在可以离开了。” 宁时鸢自顾自的朝着欧阳祯的身边走了过去。 她面对薄宴礼时,仍然是冷漠的模样。 欧阳祯对感情颇为了解,看薄宴礼和宁时鸢之间的交锋,便能隐隐猜出一些。 这二人,必然是冤家! 眼看宁时鸢坐下,欧阳祯索性发出了邀请:“这位先生还没吃饭吧,不如随意吃一口?” 薄宴礼来到这里,当然不会是单纯的想要问宁时鸢一些问题。 既然他们有感情之间的纠葛,那即便再深一些,又能如何呢? 第160章 不希望我留下 薄宴礼的目光落到了宁时鸢的身上,带着一丝征询之意。 而宁时鸢巴不得薄宴礼现在就走。 她错开视线,竭力不看薄宴礼,希望他能读懂她的言外之意。 “看来,宁小姐不希望我留下。” 薄宴礼的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委屈,轻声说出这话。 那视线分明的落在了宁时鸢的身上,悠悠的像是怨妇一般。 欧阳祯捏着筷子,不轻不重的在宁时鸢脑袋上敲了一下。 虽没用什么力气,也是足够疼的了。 “师傅。”宁时鸢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好歹是客人,你难道不想让师傅了解一下你在这边的生活吗?” 欧阳祯先是瞥了一眼薄宴礼,见他的确流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这才开口。 “您愿意让他坐在这,我也不能把凳子给搬走。” 宁时鸢有点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得了便宜的薄宴礼只微微一笑,坐在了宁时鸢的身侧。 与此同时,龙家。 “IP地址怎么可能会在龙家?” 龙嘉誉直截了当的询问身边的人,表情带着一丝疑惑。 龙家上下虽不敢说是一定支持龙阳耀的事业,却也总不会做出这种坑害家人的事情。 “龙总,那些黑帖子一开始的源头的确在龙家,我们已经竭力调查了。” 助理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暗暗叫苦。 谁能想到绕了一圈,却发现贼竟是自己人。 龙嘉誉本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可见到助理的表现,又骤然反应过来。 他们虽是一家人,可如今这家里早已经出现了外人。 其他人或许做不出这样的事,可宁栀柔呢? 原本就是抢占了别人的身份的宁栀柔,说不定会出于嫉妒而做些什么。 “查到是哪个电脑IP了吗?”龙嘉誉继续追问。 即便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只有真正找到那罪魁祸首的证据,有些人才能彻底死心 助理摇了摇头,有些惋惜于他们迟了一步。 “查到了,但那台电脑早就已经报废。” 再早一点,哪怕只是稍微早一点,也不至于只能找到一串报废的信息! 现在,到手的证据已经没了,能不能抓住宁栀柔就只能看他们自己。 龙嘉誉理清楚这其中的利弊之后,立刻就打电话给龙阳耀。 “线索只差最关键的节点,断了那些帖子的确是从薄家发出去的。” 龙嘉誉言简意赅,他们兄弟之间往往无需长篇大论,便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龙阳耀顿时眯起了眼眸。 他看着吃饱喝足才来到他跟前的宁栀柔,眼中的危险之色渐渐浓郁了一些,却又并不急着声张。 “大哥,我还有事,先挂了。” 龙阳耀干脆的开口又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龙阳耀是在跟龙嘉誉打电话,宁栀柔眼中顿时多了一点好奇之所主动凑了上来:“四哥,大哥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宁栀柔眼中揉杂着点点娇嗔,像是个无辜少女似的。 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宁栀柔心中的种种算计。 “前段时间,网上不是出现了大量的黑帖吗?” 龙嘉誉轻声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哥负责调查这些事情,有些眉目了。” 刚拿起一瓶水的宁栀柔听到这话,眼底顿时就多了一点紧张,但还是故作轻快道:“那可绝不能够放纵这种凶手逍遥法外,否则以后还指不定会有多少事。” 宁栀柔说完挥了挥粉拳,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这裹挟着点点不满的神情,再配着她那天真温柔的模样,一时之间,倒让人看不出问题。 仿佛真的是一个真心的想帮哥哥解决麻烦的好妹妹。 “他们已经找到了详细的IP地址,马上就能够锁定罪魁祸首的一切信息。” 见龙阳耀的神情十分笃定,宁栀柔愣了愣,大脑有一瞬间没转过来。 “这么快?”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龙阳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寒气莫名更加浓郁了一些。 宁栀柔顿时紧张的抬手捂着嘴。 但话已说出口,自然是覆水难收,便只能尴尬的挤出笑脸。 “四哥,你误会了,我……” 未等宁栀柔说完话,龙阳耀犀利的将事情挑明:“源头就在龙家,你觉得整个龙家里,有谁会这么做?” 宁栀柔咬了咬下唇,有些心虚的垂下头。 另一边,薄英范回到了薄氏集团。 好几个原本应该开会的股东,此时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下午不是要开会吗?” 薄英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才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身边的助理,已经按照他的喜好,主动将咖啡送了过来,这会儿也觉得颇为稀奇。 薄宴礼在公司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未曾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到工作,现在,不声不响的就跑了出去。 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只说把所有的会议都往后推。 员工们倒是有个能喘息的时候,却又是一头雾水,好比头上悬挂了一把刀,谁也不清楚这刀何时会落下! “薄总今天有事,所以没来参加会议。”王绍诚恳的开口。 这话一出,薄宴礼的眼中不免多了一抹幽暗。 与其留守于此,坐以待毙,还不如找找薄氏的机密。 若有了能够与薄宴礼对抗的底气,他也不至于牵扯这么多麻烦。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东西留在这儿了。” 薄英范看都不看着咖啡,迅速朝着薄宴礼的办公室而去。 薄英范的身份超然,地位特殊,再加上王绍忙着重新帮薄宴礼协调时间,薄英范已经进入了薄宴礼的办公室。 待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脸上便只有压抑不住的笑。 看来,是老天爷都在帮着他。 此时的薄宴礼仍旧在餐厅,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底多了一丝疑惑。 “薄总身体不舒服,不如早点回去?” “只是身体一时不大舒服,不是什么要命的传染病,再说了……” 薄宴礼眼神悠悠的望着宁时鸢的唇瓣,却并未继续向下说。 第161章 买 再暧昧的事情,他们也已经做过好多次。 宁时鸢现在才想起来防着他,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感受到薄宴礼的目光,宁时鸢蹙了蹙柳眉,“薄总想说什么?” 宁时鸢凉飕飕的语气暴露出不满,“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师傅,不如我们先回去?” 宁时鸢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小时,来者是客,总不能晾着客人不管。” 欧阳祯轻飘飘的看了薄宴礼一眼。 他这么说也不是在帮薄宴礼,而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够为宁时鸢做到哪个份上。 “这位先生不自我介绍一下么?” 见欧阳祯一副盘问的模样,让宁时鸢愣住了。 怎么有一种准女婿见老丈人的即视感? 薄宴礼颇为体贴的笑着配合:“家中开公司的,姓薄,也算有几分底子。” 此时此刻,宁时鸢只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怪异。 “薄氏集团可不小,据我所知,你们公司最近有不少与国际相接轨的业务。” 欧阳祯轻声开口,眼底却不免多了一抹惊讶。 他还以为宁时鸢招惹的人不过是个容貌出色一点的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是薄家的掌舵人。 薄宴礼这雷厉风行的性格,他或多或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若非是对宁时鸢感兴趣,绝不可能勉强自己留在这里。 “不错,最近只是随便研究一些与机械相关的仪器。” 薄宴礼轻声开口,语气轻描淡写。 这样的研究方向,让欧阳祯不由挑了挑眉,高看的薄宴礼两眼,目光中则带着一抹笑意。 “国际上的确有不少人正在研究仪器,这所能涉猎的领域可是极多。” 欧阳祯注意到宁时鸢分明对这事儿颇感兴趣,又不愿意自己开口,索性轻声提了出来。 “是医学相关的,冰冷的机器,有时候比人体要更加精密一些,况且,有些病人会隐瞒病情,容易造成感染。” 对于自己的研究方向,薄宴礼毫无避讳的直接说了出来,话语中透出一抹严肃。 闻言,宁时鸢已经对薄宴礼口中的“仪器”生出几分兴趣。 医学上的讲究太多,每精进一寸,或许就是新一番的天地。 “不过,如果能请到一些医学相关的专家来做参考,我们的机器人,数据上应该能更加精准完善。” 看到宁时鸢眼中闪烁着的点点光芒,薄宴礼盯着她说出了这句话。 他们所能利用的参考人物,实在是太少了一点。 而且,那群人也并不属于医学真正的顶尖之流。 宁时鸢有本事,不该被埋没。 “中医和西医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在施针用药这方面,机器人是永远不可能与真人一样的。” 中医的复杂性是无法被机器人替代的,但说做手术之类的宁时鸢我还真是有点好奇。 她若是能够从中横插一脚就好了。 哪怕只是投资一点,跟进一下研究的方向也行。 一听到薄宴礼研究的方向和医药学有关,欧阳祯心中对薄宴礼多了几分认可。 “年轻人,的确应该好好闯荡闯荡,再理清楚自己的方向。”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还想再说些什么,宁时鸢开口打断道:“师傅,您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欧阳祯摇了摇头,宁时鸢继续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欧阳祯心领神会,“好。”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宁时鸢则紧随其后。 在离开餐厅前,她瞥了薄宴礼一眼,“账单我已经付过了,薄总慢用。” 宁时鸢带着欧阳祯到了一家酒店,夜莺的场地实在太过危险,只能暂时让欧阳祯在酒店住下 这周围里里外外安保严密,有人上心守着。 “师傅,我要先去办自己的事,今日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宁时鸢说着,迅速的离去,神情匆匆。 欧阳祯见状,不得不叹息一声。 他回到酒店,还听到了隔壁的议论。 也不知是客房人员的刻意安排,还是其他,他附近恰好是个会议室。 “夜莺都已经暴露出来了,你们这群蠢货竟然还抓不住机会,反而让她跑了?” 世创开口时,语气怒气冲天。 他们精准的把握住了宁时鸢的性格,并未知布下了天罗地网,这原本是极好的一局,能够抓住宁时鸢。 再不济,也总能让身边的兄弟们拼一把,跟宁时鸢玉石俱焚,只要没有了宁时鸢,夜莺又算是什么东西?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多的蠢货竟然没一个能把握住,还让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受了伤的宁时鸢带走! “老大,这也不能怪我们。” 一道略显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快:“这明显是他们用的武器的问题。” 谁又能够想到,宁时鸢竟然这么快就给夜莺组织的所有人装上了最精密的武器。 若他们也能够有这样好的武器配置,或许面对这场战斗时,也能勉强缓和一下局面。 “咱们可没那么丰厚的底子,若是人人都装上,这钱就是一笔极大的数字。”世创说完,不由得叹气。 要是能给兄弟们都好好武装一番,他们怎可能不愿意? 可关键的是囊中羞涩! “就算没办法保证每一个人都配备,可起码也该升级一下了,我听说他们的武器是从其他的组织买来的,要不咱们也跟着一起去问问?” 那憨厚的声音迫切的开口,像是有点迫不及待的迎接属于自己的新武器了。 果然,世创沉默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把兄弟们的武器安排到位,有了足够强大的炮火才能够轰开那扇门。 宁时鸢之所以能逃,不就是因为武器吗? 在兄弟和钱财之间做了一番取舍之后,世创咬着牙关,“买!” 说完,世创只感觉心里被一把刀正细细密密的剜着似的,疼的厉害。 但是为了拿下夜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一早就搞到拾颐负责人的电话,他们说,只要打这个号码一定有用的。” 憨厚的男人笑呵呵的开口,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162章 我是夜莺的人 世创接过手机号码,细细的看了好几眼,又长长叹息一声。 他的名声,可没有夜莺那么大,想要从拾颐的手中购置武器,恐怕还不够格。 况且,前段时间,夜莺才刚刚购买过一批武器,他现在购买,但凡不傻的人都清楚这武器要对付的人是谁。 如果当时夜莺他们购置武器的时候,又与拾颐那边的人签订了什么条约,那就更难把武器买回来了,八成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咱们不如直接就冒充夜莺的人,只说需要一点武器配比在同样的武器之下,他们绝不是咱们的对手!” 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话语里只有毫不掩饰的笃定。 正是这句话语,让世创定下了心神,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才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夜莺前段时间才刚刚跟他们爆发了一场战斗,按理来说,是需要再重新补一些武器了。 那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开口,他们抢先一步,就算是等拾颐的人发现这是计划,也无力回天了! 想通了之后,世创立刻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此刻,餐厅内。 薄宴礼拧着眉头看着打来的陌生手机号还是勉强接通了。 “什么事?” 除了在宁时鸢面前,别人想要见他一点好脸色都难如登天。 呲呲啦啦的电音带着些欲改名章,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更十分浑厚,“我们想再跟您合作一次,购买之前那批武器。” 他干脆直接的将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语气里只透出淡淡的认真。 “阁下是?”薄宴礼只对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所不满。 “我是夜莺的人。” 世创的人也不是头一次打着宁时鸢的旗号办事,但想到他们现如今的关系,他说这话时,语气明显的带着一点不情愿。 薄宴礼剑眉紧锁,夜莺才刚买过一批武器,怎么可能这么快又需要一批? “那就让我跟夜莺当面谈。” 薄宴礼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对方真的是夜莺的人,那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确认夜莺的创始人是不是宁时鸢。 若不是夜莺,那他也是变相的保护了这个组织,就当作是合作方该做的。 “抱歉,我们老大很忙。” 闻言,薄宴礼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冰冷,“上次也是同样的说辞,但不还是亲自来了?” “既然夜莺没有诚意,那这份合作就算了。” 薄宴礼拒绝的干脆,甚至没给世创的人多说两句话的机会,就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而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世创的人先是一顿,而后挥着手机摔砸在地上。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就将这件事情发到暗网上去,让他的生意再也做不成!” 声音尖细的男人听到伙伴的话语,也猜到了薄宴礼说的是什么,恶声恶气的给出主意。 暗网是地下来往交易最重要的渠道,如果薄宴礼在上面的名声臭了,那就无法再跟人合作。 与此同时,舞台。 “就冲咱们投的这些票,人气奖一定是哥哥的!” 小粉丝们兴奋极了,言语中只有浓浓的迫切与期待。 “今天的人气奖是属于你的,提前准备好等待你的奖励吧,我还以为,你的粉丝们会有些问题呢,看来他们都表现的很好。” 经纪人主动打电话给龙阳耀,言语里带着一点唏嘘。 网上票选的数据也能大约的看得出来,在人气这方面上,龙阳耀简直是一骑绝尘。 龙阳耀本人对这种奖项倒没什么想说的,人气奖也就算是镀金,真要是说实力加持,还是要看那些大奖。 从龙阳耀入场,周围便一直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媒体举着相机,疯狂的拍摄着。 这一切的热烈气氛,在龙阳耀站在颁奖台上时,达到顶峰。 “耀哥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一个女孩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快步而来。 主持人先是愣了愣,并没有急着叫保安过来,主办方有时候也会准备这样的小惊喜。 其他人即便是没人送,可是,这种最高的人气奖,怎么可能一点粉丝也没有? “谢谢。”龙阳耀冲着她点了点头,正要礼貌的收花,再与之拉开距离,整个人都被拉住了。 那女孩直接就扑到了龙阳耀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脸上带着一点狂热的笑意:“我喜欢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这个过来的机会,你能不能多陪我待一会儿?”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仅说着挽留的话语,更是主动踮起脚尖,想要吻着龙阳耀。 下方的人发出惊呼,尤其是远远的跟过来的那些粉丝们,只觉得难以接受。 龙阳耀轻飘飘的将人推到了一旁锐利的眼底裹着一抹寒气,瞥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主持人,保安已经快速冲了上来。 “我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给你打投,又一直花钱,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站姐!” 女孩叫嚣着在保安手里挣扎。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有其他的粉丝正要冲上来。 “耀哥哥,我们也很喜欢你,给我们签名吧!” 周围的疯狂粉一窝蜂趁机蜂拥而至,龙阳耀都快要被人群挤成了肉饼。 “请你们离开!” 经纪人一直护住龙阳耀,想要跟粉丝们保持距离,可是这也激发了粉丝们的彻底疯狂。 “哥哥,求求你看我们一眼!” 粉丝们欢呼尖叫,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龙阳耀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场面,头疼不已。 果然,人气太高也是一种烦恼。 “还不快点想办法?”龙阳耀不悦的瞥了经纪人一眼。 周围各种浓重的香水味,让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无法从人群之中脱开身,混乱之下,经纪人只能挺身而出给龙阳耀打掩护。 龙阳耀在经纪人的协助下逃离,趁着混乱之际,直接挤进人群之中,成功脱离。 那些粉丝发现龙阳耀不见了之后,穷追不舍,龙阳耀顾不得开车,连忙狼狈的逃离现场。 第163章 一定要杀掉宁时鸢 同一时刻,酒店内。 “我已经打探到宁时鸢的下落了,你们几个,记住,一定要杀掉宁时鸢。” 世创给手底下的杀手派出来消息。 从宁时鸢离开酒店的时候开始,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再一次下达命令,手段阴狠毒辣:“拿不下宁时鸢的头颅,你们就别回来见我了。” “是!” 杀手们抗拒世创的威严,吓的瑟瑟发抖,只能连声应下赶紧的出发寻找任务的目标。 这一次,他们要宁时鸢死无葬身之地! 宁时鸢打算赶往夜莺处理组织的事情,没想到,有神秘组织杀手早就已经安排在必经之路埋伏。 因为不方便暴露位置,宁时鸢并没有打车,一路小跑前往。 一路上,宁时鸢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发生…… 宁时鸢不再多想,本想迅速前往组织,那些杀手却从天而降的出现在宁时鸢的面前,拦住了宁时鸢的去路。 “终于找到你了,宁时鸢,受死吧!” 等到宁时鸢反应过来,想从身后逃离,已经被杀手们给包围了。 宁时鸢的双眸微微一惊,不好,两边都是死路,看起来,她必须要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她临危不惧,冷眼扫视过追杀自己的所有杀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在街头行凶?” 杀手组团追杀宁时鸢,诡异大笑的露出得逞的神情:“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宁时鸢没有多说什么,这里人多,不方便动手。 她轻轻一跃,腾空而起。 杀手们穷追不舍,紧紧的追在宁时鸢身后。 宁时鸢并没有打算逃离,她故意把这些杀手引到了偏僻的角落之处。 这里没有监控,不会被人发现。 杀手们一路上追来小巷子里,宁时鸢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居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宁时鸢从空间掏出来一把顶级的新型手枪,每一颗子弹,都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嘭——” 宁时鸢的枪法很准,那些杀手,还没有接近宁时鸢,就已经被鲜血遍地的四溅昏倒在地,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还要继续送死吗?” 宁时鸢眼神淡漠疏离,语气如同冰川一般。 “哼,那就一起下地狱!” 杀手们知道打不过宁时鸢,他们同仇敌忾,突然还有几个杀手从身后拿着刀刺入宁时鸢的胸膛。 宁时鸢因为被前面的杀手缠身,猝不及防,就算武器再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 她原本想趁机干掉他们,可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阴险狡诈,她被人偷袭,手中的武器掉落,身上的伤口血液不断,瞬间扩散蔓延。 “一群废物,你们只会以多欺少的偷袭吗?” 宁时鸢的脸色瞬间苍白,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渐渐没有力气,强忍着痛苦捂着心脏止血,愤愤的盯着他们。 “只要能够杀了你,就算我们安排一百个杀手都不为过。” 为达目的杀手们不择手段,杀手们见到宁时鸢已经受伤了,心里面非常的得意,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此刻,宁时鸢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们斗争下去。 关键时刻,宁时鸢用着身体最大的力气躲过,随后从空间里掏出来一包药粉,朝他们的身上全部都撒了下去。 “啊!我的眼睛!” 杀手们的眼睛瞬间一片模糊,宁时鸢趁着缝隙果断的逃离了这里。 “给我追,老大交代过,一定不可以让这个臭娘儿们给逃跑了,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了!” 杀手们恢复过来之后,才发现宁时鸢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宁时鸢受了伤,根本就跑不远,追!” 杀手很快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追上宁时鸢的步伐。 宁时鸢的血迹一路的流失,身上越来越虚弱,没办法,宁时鸢只能够把杀手往人多的方向引过去。 她巧妙的利用人群掩盖了自己的踪迹,杀手却不打算放过宁时鸢,一路紧紧追随。 此刻,龙阳耀逃离了私生饭围堵的现场,恰好偶遇被追杀的宁时鸢。 两个人在街头的两对面相遇,龙阳耀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对面一条街的女孩身影就是宁时鸢。 只是看起来宁时鸢的神色惨白,好像受了伤。 “宁小……” 龙阳耀话未说完,发现宁时鸢身后还有几个魁梧的男人一直追着她。 龙阳耀好奇宁时鸢为什么被追,就在他迟疑之际,本想上前帮忙,没想到宁时鸢的身影刀剑如影,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消失不见。 这件事,龙阳耀心事重重,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后把这件事情告知大哥。 “大哥,我在街头集市看到宁小姐被人追,好像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阳耀把所见所闻全部都老实交代,告知了龙嘉誉这件事。 闻言,龙嘉誉感到不解,“宁时鸢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还被人追?” “你没看错吗?” “千真万确。”龙阳耀再三保证。 以他的视力,绝对不可能会看错。 龙嘉誉皱起眉头,他的情绪变得格外的复杂。 宁时鸢的背景似乎好像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我会调查清楚的。” 龙嘉誉凌厉的眼神一闪而过,冷漠的思绪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最重要的是宁时鸢的伤势如何,我想关心调查是谁伤害了她。” 龙嘉誉的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透露着寒凉,他深邃的瞳孔隐藏着杀气。 他会调查到底是谁伤害宁时鸢,如果追查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 他一边让龙阳耀调查宁时鸢的身份,一边想追问宁时鸢的下落。 他给宁时鸢打电话,可是电话那边却始终都无人接听,这更加让龙嘉誉心里面着急担忧宁时鸢身上的情况。 “看来要亲自动手了。” 无论如何,他要把宁时鸢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另外一边,宁时鸢成功逃离了追杀。 这里是最热闹的集市中心,那些杀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放过宁时鸢。 只可惜,宁时鸢身上已经受了伤,一路带着虚弱的身体逃亡到夜莺。 第164章 谁还能够配得上薄宴礼? 宁时鸢遍体鳞伤,刚到组织门口,她两眼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而恰好准备去黑市的祈司刚踏出组织大门,便看见昏倒在地上的宁时鸢。 而且,她的身上还一直在流血! 看到这一幕,祈司被吓得心惊肉跳。 “老大!” 祈司急忙走上前,将宁时鸢打横抱起,“老大,你别吓我,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着急的束手无策,试图唤醒宁时鸢。 然而宁时鸢已经昏迷,无法给予回应。 祈司只能够先把宁时鸢带回组织。 路过的组织精英看见这一幕,纷纷上前关心。 “祈司,老大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受这么重的伤?” 祈司蹙着剑眉,“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去忙吧,老大这里有我。” 语毕,祈司抱着宁时鸢上楼,进入实验室中。 发现宁时鸢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之后,祈司顾不得其他,迅速找来医药箱,为宁时鸢止血。 一直到宁时鸢脸上出现了几分红润,祈司才放下心来,寸步不离的守护。 另一边,薄宴礼刚回到公司便接到了薄老爷子的电话。 薄宴礼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屏幕,在看见来电显示着“爷爷”两个字时,长指滑动接通。 电话才刚接通,扬声器传来了薄老爷子严厉的质问声音:“阿宴,你怎么回事?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我在公司处理文件,爷爷,有什么事吗?” 薄宴礼并不想让薄老爷子知晓关于宁时鸢的事,所以他就撒谎表示自己还在公司。 “之前给你定的商业联姻的千金小姐回国,你亲自去接,留一个好印象。” 然而薄老爷子并不关心这些,他一心只想要让薄宴礼商业联姻,所以,强烈的要求薄宴礼必须出现。 一听到薄老爷子要给自己介绍女人,薄宴礼只感到头疼。 他烦躁的揉了揉眼角,“爷爷,我不是说过,我不想联姻。” 之前薄老爷子想要撮合他跟其他家族的千金时,他就已经拒绝过一次了。 而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宁时鸢一个人。 “你身为薄家的后辈,你的婚事当然是由长辈做主,难道你连长辈的话也不听了吗?” 薄老爷子的语气十分的强硬,根本就不给薄宴礼拒绝的机会。 他不是在跟薄宴礼商量,而是言辞冷漠的命令。 之前他本来还想过等一等宁时鸢跟薄宴礼,但是现在,他等不起了。 “爷爷!”薄宴礼怒意涌了上来。 可是他不想跟对方争论下去,只能找了一个借口推辞,“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处理,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原本以为用公司的借口可以蒙混过关,然而联姻的事情对于薄老爷子来说至关重要。 薄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气的当场就教训了起来,“我一把年纪了,你还不让我抱孙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然后你就能够当真正的掌舵人了?” “爷爷,我对您的孝心天地可鉴,您能不能不要逼我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薄宴礼只感觉到自己身上顶着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根本就不想去见什么商业联姻的千金小姐,他只想要找到宁时鸢! “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去见的话,我就跟你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薄老爷子做出的决定,就算薄宴礼也没办法改变,当场就放出狠话扬言要跟薄宴礼断绝关系。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接她。”薄宴礼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这还差不多。” 薄老爷子挂掉电话之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此时,机场众声喧哗。 一个穿着打扮时尚性感的女人戴着一副墨镜,身后好几个助理还在帮忙推着行李箱。 她穿着一身高定的西装裙,整个人看上去娇贵矜持,墨镜下露出的小半张脸雪白美艳,红唇勾起露出倨傲的笑容。 不少人都纷纷赞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明星今天来到了机场,甚至还有人直接拿起摄像机对着她猛拍。 “不好意思,请您把摄像机收起来,我们家小姐不喜欢被别人拍照。”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尽职尽责地走过去,制止了路人。 尽管得知这个人的身份并非明星,但还是有不少人纷纷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这是哪家小姐在出街。 “小姐,电话那边说薄家的少爷很快就会过来。”一旁的随从毕恭毕敬说。 “知道了,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沈瑶漫不经心地在对着镜子补妆。 确认自己看上去十分得体完美,她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倒没说,不过他们也应该不敢怠慢咱们。” 随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老爷说了,您只需要在机场这边等着,薄家那边的人很快就会赶来。” “他们敢让我等吗?” 沈瑶冷笑了一声,高傲的抬了抬下巴,“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这全城当中,除了我沈瑶,谁还能够配得上薄宴礼?” 几个随从自然是不敢多说,连连点头称是。 尽管保镖已经帮忙驱赶了不少的围观群众,但还是有很多人连连驻足,想要看沈瑶一面。 然而没多久,他们的目光就被另外一个走过来的男人吸引了。 薄宴礼穿着一件宽松的休闲衬衫,下摆塞进长裤中,勾勒出宽肩窄腰,整个人有着不输于模特的挺拔,刀削般的面庞英俊冷漠,光是被他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不少年轻的女孩子纷纷掏出手机,对着他狂拍。 然而薄宴礼却视若无睹,目光扫视着周围,没多久就朝着沈瑶的方向走去。 沈瑶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脸,她努力想要表现的自然一点:“薄总,我是……” “沈瑶?”薄宴礼冰冷的嗓音带着磁性。 听到他的声音,沈瑶的脸红的更厉害,她稍微压一压墨镜,露出得体的笑容:“是我,是薄爷爷让你来接我的吗?” “走吧。”薄宴礼眼神中掠过一抹嘲讽,并没有回答。 第165章 所有人退后十米 沈瑶看了一眼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只觉得十分畅快,于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薄总,难道没人教过你要对女士绅士一点吗?你走得那么快,我可追不上你。” 沈瑶自认为容貌出众,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拿下薄宴礼自然是轻松的。 薄宴礼不愿意搭话,但也不想让薄老爷子知道机场的这些事,于是面无表情放慢了步速。 周围不少人也懒得再听保安的话,纷纷拿出相机拍摄着各种照片,俊男美女可是无比养眼的组合。 “要不是薄氏的总裁吗?” “沈家的千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难道说他们俩……” 听到众人的讨论声,沈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她将拎着的包递过去,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薄宴礼,麻烦帮我拿下包。” “让你的保镖给你拿吧。”薄宴礼眼看着已经走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外,于是大跨步往前走去。 沈瑶有些气恼,瞪着他的背影,把包扔给身后的保镖:“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与此同时,宁时鸢这边却比机场更加热闹。 她刚苏醒,便接到欧阳祯的电话。 一得知欧阳祯要来组织,宁时鸢立即吩咐所有人准备迎接。 “稍微抓点紧,老大马上就回来了。” 祈司一边收拾着总部,一边喋喋不休:“到时候老大要是发现我们怠慢了,一层皮都给我们扒下来!” “到底是谁要来组织?”有人忍不住开口问,感到十分好奇。 祈司环顾四周,这才严肃的说:“那可是老大的师傅!” 这句话让众人都感到有些震惊。 他们都知道宁时鸢一身本领十分厉害,现在出现了个比宁时鸢还要强大的人,能不让他们惊讶吗? “被吓到了吧。” 祈司出得意的笑容,又赶紧检查了一下周围,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人也到齐了吗?” 清冷的女声响起,祈司转过头就看到宁时鸢一身干练打扮,站在自己的身后。 “肯定都是按照老大的吩咐,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的,你就放心吧。” 祈司嬉皮笑脸说,又忍不住张望起来,“对了,那位先生呢?他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我看你现在看到他是比看到我这个老大还要激动。” 宁时鸢语调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莫名让人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怎么可能呢?”祈司立刻摇头,又忍不住道:“不过咱们整个夜莺总部的人都想看看老大的师傅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先干好自己的事情,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宁时鸢淡淡看了他一眼,刚刚他们已经把车停在了夜莺总部的楼下,但是欧阳祯正在接电话,便没有跟上来。 “看来各位很想见我?” 一个沉着的男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却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衣,面目冷峻,全身上下的气质的确和宁时鸢如出一辙。 “这是我的师傅,欧阳祯。”宁时鸢简单介绍了一下。 “欢迎欧阳先生!” 祈司第一个捧场,众人也纷纷鞠躬,都用又惊讶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欧阳祯。 “你这总部建的,还真不错。”欧阳祯看了看周围,脸上稍微带了一点淡淡的笑意,语气称得上是称赞。 “一般吧,之前和世创那些人打起来了,楼还被炸了一半。”宁时鸢语调平平,没有什么想要炫耀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能做到今天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世创中途背叛,夜莺只会比现在更加强大。”欧阳祯在周围四处走动着。 “没有用的人,也不必留在身边。”宁时鸢想到这件事,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嘲讽,“留在身边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更何况不忠心的人就应该除掉。” 整个总部都是一片祥和,然而,大家头顶的灯却突然灭了,似乎是由于短路发生的故障。 宁时鸢挑起眉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检查吗?怎么能弄出电路短路这种事情?”祈司眼看着宁时鸢表情不对,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好不容易能够在老大的师傅面前长长脸,这下好了,有点丢人了。 宁时鸢耳朵微微一动,立刻转过头,不远处一根电线冒了出来,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虽然声音很轻微,但她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赶紧把电闸给拉了呀!”祈司立刻反应过来,吩咐着身边的几个手下。 “都给我往后退!”宁时鸢皱起眉头,厉声呵斥。 今天为了欢迎欧阳祯来到总部,不少人都聚集在这里,热热闹闹的。 然而,人群过于密集,这有时候也是一种危险。 若真的发生了什么爆破事故,那么大家一个都逃不了。 虽然众人不明所以,但是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不由自主臣服,于是纷纷向后走了两步。 宁时鸢走上前去仔细检查着,还不忘小心护住眼睛。 那一簇火花依旧是噼里啪啦的,然而电闸距离这一层楼相对比较远,想要立刻拉下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老大,要不我们先去别的楼吧?我总感觉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祈司想要走过去,但是宁时鸢已经冲他比了个禁止的手势。 尽管心中无比担忧,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个人行为给宁时鸢造成任何困扰,于是也只能默默停留在原地等待。 宁时鸢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又呵斥道:“所有人退后十米!”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人敢反抗,只能点头。 然而,就在此时,那根细小的电线却突然间喷射出无数火花,朝着宁时鸢直奔而去! 另一边,沈瑶坐在车上十分无聊。 想要和薄宴礼搭几句话,了解一下他的日常生活,可是副驾驶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他略微皱着眉头,看着似乎十分不耐烦。 第166章 吵死了 她忍不住借助车窗的反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并没有什么问题,还能够衬托出独一无二的美貌。 可为什么薄宴礼偏偏就没什么反应呢? 沈瑶觉得有些气馁,便低下头开始玩手机。 “薄总,我们到了。”司机毕恭毕敬的开口。 薄宴礼一言不发,直接把车门打开。 沈瑶还以为他会替自己开车门,绅士的让自己下车,可没想到那人却直接迈着一双大长腿,越走越远。 她有些发愣,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但作为富家千金的骄傲不允许她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便抄起精致的小皮包,踩着高跟鞋快速下了车。 薄宴礼暂时不喜欢她又能怎样?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更何况这一次她只要能够和薄老爷子打好关系,拿下薄宴礼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薄宴礼没有让沈瑶过于为难,走出了没几步就站在原地默默等着。 他倒不是起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而是单纯因为如果自己先进了家门,恐怕会让薄老爷子不高兴,这会引起他们之间的冲突。 “我们走吧。” 沈瑶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脸上还是得露出笑容,“别让薄爷爷等太久。” 薄宴礼“嗯”了声当作回应,沈家也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沈瑶,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门口早已经有佣人在等待着他们:“少爷,您回来了。” 薄宴礼不说话,径直朝里走去。 薄老爷子正靠在沙发上喝茶,撩起眼皮,看到他身后正跟着沈瑶,立刻露出了十分和蔼的笑容:“沈小姐,欢迎来薄家做客。” 沈瑶深谙该如何与长辈相处,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无比乖巧。 她亲切地走上去,坐在了沙发边上,甜甜开口:“薄爷爷,您叫我瑶瑶就好了,在家里我父母都是这么叫我的。” “我作为晚辈,叫您一声爷爷可以吗?” 薄老爷子听到这话,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了,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孙女,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啊,哪里像我们家这个臭小子!” 薄宴礼充耳不闻,眼神嘲讽。 爷爷也是她能叫的吗? 沈瑶笑容越发显得甜美,薄老爷子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又忍不住拿眼前的沈瑶和宁时鸢对比了起来。 沈瑶家境富裕,长相不俗,脾气又十分温和,比起宁时鸢那冷淡的模样…… 就算不考虑家境,作为长辈,他也会更喜欢这种平易近人的女孩。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满脸冷漠的薄宴礼。 没关系,只要能够相处,总有一天薄宴礼会意识到沈瑶的好。 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薄老爷子笑眯眯的,盘问起沈瑶家里的情况,以及平常的喜好等,两个人其乐融融,倒是衬得薄宴礼像个外人似的。 薄老爷子也不管薄宴礼此时冰冷的表情,只想着只要能够日后相处,他总有一天会忘记宁时鸢。 沈瑶这样温柔乖巧,不比那个冷冰冰的丫头强太多了吗? 至于救命之恩…… 薄老爷子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抹精明。 夜莺总部,火花四处飞溅,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噼啪声。 正站在不远处的众人已经快要乱做一锅粥,正准备上前帮忙,却听见宁时鸢的一声呵斥:“危险!都站在原地别动!” 虽然大家都十分担心,但是听到这话也不敢继续动作,防止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整个队伍的混乱。 宁时鸢迅速捂着眼睛,连连后退,防止火花伤到自己。 但没承想,那火花实在来的太过猛烈,四处溅射。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喝止了众人,恐怕不少人都会因此受伤。 宁时鸢抿紧嘴角,凭借着意识,脚尖点地,很快就逃离到了安全区。 此时电闸已经被拉下,但是火势依旧不减。 “老大,你没事吧?”众人都十分着急,凑过去赶紧查看着,七嘴八舌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欧阳祯也皱着眉头上前:“有没有受伤?” 祈司第一个跑上去,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宁时鸢:“老大,你怎么样?” 祈司也顾不上平日里所谓的男女有别了,一只手扶在了宁时鸢瘦削的肩头:“老大,你没被伤到吧?” 宁时鸢微微皱起眉头,松开了一直捂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 “吵死了。” 宁时鸢语调冷淡,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手掌里一片温热黏稠。 应该是流血了吧? 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然而,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众人都是一愣。 宁时鸢雪白的脸上蜿蜒下两道深刻的血痕,此时眼眶里面依然充斥着鲜血,看着十分吓人。 她本来就容貌出众,皮肤雪白,现在脸上平白多了两道鲜血,看着有种十分诡异妖艳的美感。 “老大,你流了好多血!”祈司十分着急。 “我没事的。” 宁时鸢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大家担心,更不希望因此而军心大乱。 “你现在在逞什么强?”欧阳祯走上前来,直接一把推开了祈司,“我来看看。” 宁时鸢仰起一张雪白的脸,她微微闭着眼睛,眼上蒙着鲜血,十分骇人。 “夜莺的医疗部呢?在哪里?”欧阳祯立刻把宁时鸢拦腰抱起,“我要给她做手术!” 祈司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喝止了想要查看情况的众人,赶紧带路。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乐融融的薄家。 薄老爷子叫佣人端来了许多沈瑶喜欢吃的东西,沈瑶也很会说各种好听的话讨老人开心。 没多久,两个人就如同打开心扉一般畅聊了许久,看着极其亲密。 薄宴礼始终一言不发,冰冷的目光落在桌子的茶杯上,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杯盖上,似乎若有所思。 沈瑶看到这一幕,微微红了脸,也希望自己能够给他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于是主动开口笑着说:“薄总,我和爷爷都已经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第167章 夜莺? “我有什么可说的?”薄宴礼甚至连头都没抬,淡淡反问道。 沈瑶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还不等她开口,这时候薄老爷子已经发话了:“阿宴,不要对客人这么无礼,瑶瑶第一次来到我们家。” “你作为主人,好歹要好好招待,不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能说这种话?” 薄宴礼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忤逆老爷子,便一言不发。 沈瑶看了看薄老爷子,目光落在薄宴礼身上,懂事道:“爷爷,您别生气,薄总可能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觉得有些烦心,所以才不和我们说话的。” “没关系,我陪您说话就好了,我在家里也很喜欢和老年人一起相处。” “还是你懂事,这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的省心就好了。”薄老爷子眉开眼笑。 沈瑶微笑点头,又拿了茶水给薄老爷子,让他越发开怀。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薄老爷子想了想,主动开口说:“瑶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沈瑶听到这话,羞涩的低下头,开口道:“刚好肚子也有些饿了,既然您这么说,那今晚就打扰了。” 薄宴礼听到这话,心中已经明白薄老爷子想要做什么。 薄老爷子恐怕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让他和沈瑶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要是时间再晚点的话,说不定还会让沈瑶直接留在家里过夜。 薄宴礼神色越发难看,但是薄老爷子就如同没看见似的,立刻叫来了厨师,又盘问起沈瑶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搞得好像要做一桌子满汉全席似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厨师终于把今天的主菜给端了上来。 沈瑶跟着薄宴礼和薄老爷子一同坐上了餐桌,她看到桌子上有一道蟹黄豆腐,于是立刻拿勺子舀起一点:“爷爷,这道菜适合您吃,现在螃蟹正肥,蟹黄也鲜,而且豆腐又软嫩,您可要大饱口福。” 薄老爷子只觉得无比贴心,对比宁时鸢那冷冰冰的丫头,沈瑶实在是太懂事了。 “瑶瑶可真贴心,谁要是娶了你,就该享福了。”薄老爷子意有所指。 薄宴礼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面无表情,夹起面前的虾仁往嘴里送,沈瑶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稍微有些憋闷。 薄老爷子越发想让薄宴礼认识到沈瑶的好,便指了指那道菜:“臭小子,你也吃点,这蟹黄豆腐做得不错。” “爷爷喜欢的东西,我不一定喜欢。”薄宴礼语气很平静,但是却意味深长。 沈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看着薄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薄宴礼也不想让老人家脸上挂不住,于是转了话题:“虾仁味道也还不错,蟹肉毕竟比较寒,沈小姐最好还是少吃一点。” 他现在已经想开了,现在老爷子对沈瑶很满意,他暂时也不能随便违背老人家的心意。 再者,这个沈瑶似乎还能有别的用处。 薄宴礼挑眉,想起祈司,心情稍微有些不悦,但想到如果能够利用沈瑶,让宁时鸢意识到自己的好,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此时夜莺总部的人都是满脸的忧心忡忡。 医疗部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尽管祈司说这里有自己就可以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离开,他们刚刚都看到了宁时鸢那满脸是血的样子。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了,满脸疲惫的欧阳祯。 “情况怎么样了?”自从宁时鸢下午进了手术室,祈司就一直等在门口,看到门打开,立刻就走过去,着急地问。 “现在还在昏迷。”欧阳祯摘下口罩,眉头几乎都快要打成了一个疙瘩。 如今已经是深夜了,这一场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宁时鸢眼睛受伤十分严重,流了很多血,虽然手术还算上成功,但是也不知道等睁开眼的时候是否能够看得清。 “问题大吗?”祈司对于医学药理并不精通。 “手术已经结束了,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欧阳祯深深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正躺在床上的宁时鸢。 她脸色苍白,眼睛紧闭,透露出一两分脆弱,看着越发让人心疼。 此时的龙家一片阴云密布。 “都查清楚了吗?” 龙嘉誉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手下不敢随便抬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 “宁时鸢她,真的进出过夜莺?” 龙嘉誉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两下,眼神中掠过了一抹晦涩。 在他看来,这个组织虽然十分强大,神秘莫测,但是谁知道他们做的都是哪些勾当呢? “我们的人的确看到过,而且据说宁小姐确实和夜莺组织内部的人有过联系,也有人见到过。” 手下尽职尽责,将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全都一五一十吐露了出来。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龙嘉誉觉得有些头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你来我书房一趟。” 龙嘉誉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回想起刚刚手下所说的那番话,眉头越皱越紧。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龙阳耀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看到自家大哥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样子,龙阳耀忍不住抱怨:“你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的行程排的很紧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把我叫回家一趟干什么?” 龙嘉誉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严肃。 见状,龙阳耀也不敢多说了,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颇有些讨好似的冲着他笑了笑:“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宁时鸢一直都在和夜莺那边的人有联系,你知道这件事情吗?”龙嘉誉严肃的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说什么?和哪个?” 龙阳耀就如同炸了毛一般,几乎都快要跳起来了,“夜莺?是我知道的那个夜莺吗!” 第168章 悬崖勒马 “你觉得除了这个夜莺,还会有哪一个?”龙嘉誉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龙嘉誉眯了眯眸子,虽然他一直都在娱乐圈,但是这个组织,他还是听过的。 尽管它真的很强大,但是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待在组织里,不安全。 龙阳耀平常习惯了嬉皮笑脸,但是涉及到这种关键的事情,也忍不住严肃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沓资料。 照片上的人影很模糊,但是凭借着那近乎完美的五官轮廓和清冷的侧脸,他都能够认出来,这就是宁时鸢。 “大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龙阳耀自己也没有主意。 “当然是劝宁时鸢悬崖勒马,及时止损。”龙嘉誉拿起了那叠资料,认真翻看。 “会不会他们只是在进行交易?不过也不对,如果说宁时鸢真的需要什么,难道非要经过夜莺这一手不可吗?”龙阳耀连连摇头。 “所以你是觉得……” “宁时鸢很有可能就是夜莺组织内部的人。” 两个人异口同声,龙嘉誉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仅仅只是交易的关系也就罢了,她不过只是个女孩子,想要借助这样强大的组织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也无可厚非。” 龙阳耀对于这一点,倒是很能看开。 “她真的想要什么,我们也有办法给她弄到,但是这个组织实在是太危险了,涉及的人物很复杂,就是因为它太过强大,所以树敌无数,你觉得她待在那里,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龙嘉誉并不认同龙阳耀的观点,“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如果继续拖下去,只怕是夜长梦多,她也有可能在那个组织越陷越深。” “你说话有用吗?”龙阳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有用也要有用,我总不能看宁时鸢只身涉险。” 龙嘉誉眉目十分冷淡,他微微垂下眼睛,站起身子,将那一叠偷拍来的照片放进了书里。 与此同时,薄家。 薄宴礼礼始终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爷爷,这菜可真好吃,我们家大厨的手艺根本比不过。” 沈瑶向来嘴甜,让薄老爷子心花怒放:“你要是喜欢,这次就多吃点,以后也可以随时来,我随时都欢迎。” “真的吗?那太好了!”沈瑶一双妩媚的眼睛闪闪发光,笑容越发显得甜美乖巧,“只要爷爷不怕我来会烦您就好。” 薄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也希望身边有个知心人。 看到沈瑶这么懂事,越看沈瑶和薄宴礼,越觉得十分般配。 “哎呀,我这把记性时间都这么晚了,让你回去恐怕也有些不安全!” 薄老爷子一拍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薄宴礼微微垂下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目了然。 自从薄老爷子主动提出要让沈瑶在家里吃饭,他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幕。 看来,薄老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要撮合他跟沈瑶。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冷淡开口:“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你这小子,客人还没下桌。”薄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 “没事的,薄总肯定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忙。” 沈瑶温柔开口,一副让人觉得是个温婉大方的女孩。 “那你今晚就在客房留宿吧,委屈你了。”薄老爷子十分和气。 “不委屈,谢谢爷爷。”沈瑶嫣然一笑,“我和家里人打个电话,免得让他们担心。” “客房就在你斜对面,你对人家要有礼貌,不要太过分。”薄老爷子看向薄宴礼,低声嘱咐。 薄宴礼眼神暗了暗,反正他说什么老爷子都不会理会的,还不如就装作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去休息了。”薄宴礼站起身。 “你等一会儿。” 薄老爷子带着慈爱的笑容,目送着沈瑶去了客房休息,又转过头看向薄宴礼,“你到我书房来一趟,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在这里不能说吗?” “我现在说话是不管用了吗?”薄老爷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话里带了一丝怒意。 薄宴礼不想跟薄老爷子大动肝火,只好跟着薄老爷子进入书房。 轻轻关上门,薄老爷子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一手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薄宴礼面无表情反问道。 “沈瑶,你觉得她怎么样?”才见了几个小时的面,薄老爷子对沈瑶的喜爱已经是溢于言表。 “爷爷觉得她怎么样?”薄宴礼自己不回答,倒是反问了起来。 “她和薄家的家世相当,而且乖巧听话又非常懂事。” 薄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却十分犀利。 他能够看得出来,平日里薄宴礼对宁时鸢的在意,但是至于相关的回馈,他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而这个沈瑶却不同。 “她比不上宁时鸢。” 薄宴礼在念起这个名字时,眼神中都掠过了一抹温柔。 薄老爷子不愿意和他在这种没有必要争论的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彻底断了薄宴礼和宁时鸢之间的相处,在他们中间插上一个新的人,说不定薄宴礼就会放弃宁时鸢。 思索着,薄老爷子表情相对和善了一些,“我看我今天让沈瑶在咱们家里过夜,你好像也没有很抗拒的样子。” 在他看来,只要是不抗拒,就是有希望。 “如果我抗拒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家太没有风度了吗?”薄宴礼不动声色反问。 然而,这并不是薄老爷子想要得到的答案。 “难得你想要怜香惜玉。” “爷爷,我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无论今天留在这里的是哪一个人,我都会对此没什么反应。” 薄宴礼努力想要解释,虽然知道这是徒劳。 薄老爷子又低头喝了一口茶:“那我问你,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沈瑶是沈家千金本来就家财万贯,平日里也都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 第169章 般配 薄宴礼看人向来很准,今天去机场接沈瑶的时候,他就知道沈瑶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也不可能和自己吃苦。 比起宁时鸢与自己多次出生入死,他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提不起劲来。 “虽然沈瑶愿意讨您的欢心,但是在我看来,她从骨子里就是一个高冷自傲的人。” 薄宴礼分析着,倒不是想要从中穿插一些个人的思想,只是实话实说,“她从小就被人娇宠着长大,您觉得她会愿意在我面前百般讨好吗?” “就算她能够装得了一时,难道她能装得了一世吗?” “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难道仅仅只是想要嫁入豪门?”薄宴礼一字一句问。 这句话,让薄老爷子愣了一下。 但回想到今天相处的点点滴滴,又看了看自家孙子的好容貌,想到自家庞大的家产,他又摇了摇头:“只要你们两个人愿意好好相处,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非常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上她的,不是吗?” 薄宴礼轻笑了一声:“他们的胃口仅仅只限于一个薄家吗?” “不要把人想的这么狭隘,我看那孩子似乎也挺喜欢你的,只是你对人家太冷淡了。” 另一边,宁时鸢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里,但始终都未曾醒来。 祈司满脸忧心忡忡,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几个手下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老大现在没有醒来,我们都很着急,但是你一直在这晃来晃去,大家眼都花了。” “眼花就把眼睛闭上。”祈司充耳不闻。 一旁的欧阳祯也是满脸严肃, “老大怎么还没醒,不是说手术还算成功吗?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要不您再去检查一下吧?” 祈司心里有点发怵,想到宁时鸢依旧昏迷不醒,还是大胆质疑了一下欧阳祯。 “如果你觉得我的医术不够高明的话,你可以随时把你家老大推到外面,看看外面的医生是不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做完这场手术。” 欧阳祯语调十分冷淡,为人处事也都和宁时鸢如出一辙。 祈司默默闭上嘴巴,如果继续讲下去,说不定等到老大醒来了,他还会被告上一状。 到那时候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都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有人对比了一下宁时鸢手术结束的时间。 仿佛要印证他的这句话似的,病房里的人似乎轻轻动了一下,祈司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于是迅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他叽叽喳喳问了起来。 面对他的疑问,宁时鸢一言不发,紧紧皱着眉头,觉得眼睛十分不舒服。 “老大,你说句话呀!” 祈司眼看着自己的疑问得不到回答,更慌张了。 “病人刚醒过来,她还需要好好休息。”欧阳祯轻声训斥了一句。 “我没事。” 宁时鸢努力回忆了一下在被炸伤之前的场景,开口问:“世创那边的人撤退了吗?” 宁时鸢心知肚明,这一次电路短路四溅火花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为了防止被炸伤后的眼睛出现伤口感染,宁时鸢现在眼睛上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她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是耳力依旧很好,所以非常准确的转向了自己的右侧,似乎是在“看”着祈司。 “说话,世创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走了吗?” “老大,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给解决了,那几个人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这段时间您就安心养伤吧,不要再为这种事情操心。” 宁时鸢脸色发白,但神情严肃,就算蒙着眼睛也能够感受到她那清冷的目光。 “行,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又把头转向了欧阳祯所在的方向,“师傅,如果这段时间我身体跟不上的话,就麻烦你给他们帮帮忙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放心,你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就是把身体给养好。”欧阳祯语气温和。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宁时鸢又感觉眼睛一阵子剧痛,眉头一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次日,薄宴礼隔着门就能够听见外头的动静。 薄老爷子现在似乎真正把沈瑶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来看待,一大清早就让佣人到房间门口去嘘寒问暖,询问今天早上吃什么比较合适。 “我都可以的,问一问薄总想要吃什么吧。” 沈瑶温和的笑了笑,端庄优雅。 薄宴礼穿好的衣服,洗漱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楼梯口的沈瑶。 沈瑶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小西装,精致漂亮又显得十分精神。 望着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的脸,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宁时鸢那清清冷冷的模样。 “没想到薄总起的这么早。”沈瑶冲着他嫣然一笑。 “你起的也不迟,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富家千金,至少得睡到日上三竿。”薄宴礼语调不冷不淡。 沈瑶觉得有点没面子,身为富家千金,自然是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的。 但是考虑到是在别人家做客,总不能太没礼貌,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早起了。 “一大清早就看见你们俩在这儿斗嘴。” 薄老爷子笑呵呵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见薄老爷子,沈瑶脸上浮现出笑容,大步走上前去挽住薄老爷子的胳膊,撒着娇道:“薄家的厨子手艺那么好,我当然是想要吃上这一顿早饭了。” “你要是当上了我们家的孙媳妇,别说早饭了,就连中饭晚饭都能够顿顿吃到。” 薄老爷子经过了昨天一晚上的相处,已经对沈瑶有了非常好的印象,说话也没那么严肃了。 这句话瞬间就让沈瑶的一张脸变得微微发红。 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满脸冷淡的薄宴礼,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了衣角,小声说:“这件事情还有点远呢。” “哪里远了?我这孙子年纪也不小了,和你年纪也是般配的,更何况……” 第170章 最好的报复 “老爷,可以吃饭了。” 王妈适时的打断了薄老爷子后面的话。 薄宴礼赏识的看了王妈一眼,抬步下了楼。 看着桌上的西式早餐,薄老爷子皱了皱眉头。 “你们吃吧,我突然有些头晕。” 话音落地,薄老爷子转身上楼,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薄总,你胃口不好吗?” 沈瑶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 “没有。” 薄宴礼依旧没什么表情,正皱着眉头,看着今天发来的财务报告。 “昨天薄爷爷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我们两家正在联姻,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会比较好?” “昨天机场那边拍的照片也基本都流出去了,现在外头议论纷。” 沈瑶话说的也比较委婉,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希望能够尽快公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那你觉得呢?”薄宴礼不冷不热地问。 “我都可以的,只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早上爷爷也和我说了,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尽快……” 沈瑶并没有把话说完,她低下头,露出了娇羞的表情。 薄宴礼眼前又忍不住浮现出那天宁时鸢和祈司相处的样子,心中只觉得越发憋闷。 如果能够有一个机会让宁时鸢吃醋,让她意识到…… “行,那就尽快和媒体那边公布吧,这些事情你做就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薄宴礼淡淡回答。 沈瑶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答应了,一时间有些惊讶,她怔怔的点了下头。 薄宴礼没有理会这件事情给沈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冲击,直接拿起手机朝着书房走去。 与此同时,宁栀柔一片浓情蜜意。 自从上一次在宴会当中遇到了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她就一直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几乎每天都要抽时间和他聊聊天。 “那你还要继续联系我哦。” 宁栀柔声音十分娇俏,甜甜开口:“只要有空就给我打电话,你想要联系我的时候,我随时都会在的。” “行,我知道了。”那头富有磁性的男声让宁栀柔又是一阵子脸红心跳。 挂断了电话后,宁栀柔捂着自己的脸娇羞了好久。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两声,心中一阵子狂喜,难道是他又忍不住想要联系自己了吗? 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宁栀柔才有些失望地发现,手机上面跳动的正是薄英范两个字。 这个时候他打电话做什么? 宁栀柔带着疑问接起电话,她刚滑动接通,就听到了那头有些恼怒的声音。 “宁栀柔,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刚刚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怎么一个都不接?” 听到薄英范的声音,宁栀柔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虽然有些心虚,但想到这段时间那个宴会上遇到的男人和自己经常浓情蜜意。 宁栀柔又觉得无比的羞涩和兴奋,这种偷偷摸摸和别人谈恋爱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 “你在着急什么,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事情吗?” “你在发什么火?”宁栀柔理直气壮了起来。 比起那个宴会上的男人,现在的薄英范实在是配不上她。 虽然说他也是薄家的人,但比起薄宴礼,身份还是太低了点。 “你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吗?而且你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我了。” 薄英范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本来就心机深沉,好不容易能够得到一个攀上龙家千金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薄总什么时候在意这些琐事了?” 宁栀柔差点被揭穿,心里生出几分气恼。 她依旧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我们两个人还没有结婚,你就能对我这个态度,也不知道结婚之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句话果然十分有用,原本还觉得自己很有理的薄英范一下子就屈服了。 他顿了顿,心中害怕惹到宁栀柔,立马改口:“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也是很担心你。” “我也是要有自由空间的,我平常也不怎么管你,对不对?”宁栀柔立刻撒起娇来,掩饰着心虚。 薄英范顺着宁栀柔的意思往下走,引出道:“不过我好久都没有和你见面了,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说。” “电话里面讲不太方便,你能不能出来和我见个面?” 宁栀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想到薄英范也是一个值得利用的人,于是答应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宁栀柔就抵达了两个人见面的地方。 薄英范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于是伸手招呼着:“在这里,快来坐!” “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讲,非要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栀柔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她担心宴会上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在这期间给自己打电话。 万一他真的打了,她错过了电话,又或者是被薄英范发现该怎么办?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我想要见你一面,见见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问题么?”薄英范好声好气哄着。 宁栀柔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好高档的甜品。 “说吧,你这次叫我过来是为了做什么?”宁栀柔一边吃甜品,一边问。 薄英范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当然是拿到了我们两个都想拿的东西。” 宁栀柔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 “薄家的机密现在就在我手中,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取代薄宴礼。” 谈到这件事情,薄英范眼神显得有些疯狂。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拿到薄家所有财产更让他觉得兴奋的。 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取代薄宴礼。 薄家最适合继承家产,继承所有产业的人分明是他! 宁栀柔原本还有些不耐烦,听到这话也感到十分惊讶,取而代之的就是兴奋。 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身份很不自信,但如果这一次能够真正成为薄家的少夫人,那她就能把宁时鸢死死踩在脚下! 这就是对宁时鸢最好的报复。 第171章 手段 “薄总真厉害。” 宁栀柔也顾不得宴会上的那个男人,出言夸赞薄英范,“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什么时候动手?” “暂时不着急,现在我还需要好好熟悉一下家里的产业。” 薄英范心中明白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他心思缜密,比起宁栀柔这种只顾眼前利益的人来说,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是更多的。 另一边,宁时鸢的眼睛传来钻心的痛。 她皱起眉头,就在这时,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来,让她头痛欲裂。 一时之间,宁时鸢分不清楚到底是眼睛更痛还是脑袋更痛。 “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时鸢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大的动作,耳边就响起了祈司咋咋呼呼的声音。 宁时鸢一下子就意识到祈司现在还待在自己身边。 “你是在这儿守了一晚上吗?” 宁时鸢的眼睛被蒙着,但是还能隐约看到一丝丝光亮。 “当然了,我们都很关心你。”祈司立刻邀功讨赏了起来,“老大,你现在想不想喝水?” “你先别说话,我现在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宁时鸢生怕耽误了时间,会让自己忘的越来越快,于是努力回想着刚刚自己在梦里的那些画面。 “好吧,那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话,随时叫我。” 祈司看到宁时鸢这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赶紧走了出去。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宁时鸢闭着眼睛,紧紧皱起眉头,努力思考。 画面支离破碎,实在没有什么逻辑但是宁时鸢隐约能够想起来,似乎出现了母亲的面容。 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被母亲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着。 下一秒,她似乎看到了一块玉佩,母亲带着慈爱的微笑将那块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后…… 她紧紧握住拳头,表情有些痛苦,但依旧没有放弃,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寻找着自己的记忆碎片。 宁时鸢脑袋里千头万绪,但至今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她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眼睛疼,脑袋也连着疼了起来。 “你现在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可以拆下来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欧阳祯。 “师傅?”宁时鸢难得流露出了一点迷茫。 “你别担心,现在眼睛疼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如果不拆纱布的话,我怕对你的恢复不利,反而容易影响到视力。”欧阳祯轻声安慰着。 “好,我知道了。” 宁时鸢点了点头,打算暂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欧阳祯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众人也都纷纷围在了病床周围。 宁时鸢缓缓睁开眼睛,光线刺的人眉头直皱,但是视线却慢慢恢复了清晰。 祈司一脸着急,其余众人也都是紧紧皱着眉头,唯有欧阳祯满脸的温和与了然,他对自己的医术当然很有信心。 “师傅,我现在感觉我的眼睛恢复的差不多了。” 宁时鸢又恢复成了往常那副冷淡的样子。 “老大,你最好还是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管组织里的这些事情了,至于世创那边还有我们顶着,你就不要担心了。” 祈司赶紧开口,生怕宁时鸢会因为过于心急耽误了养病的时间。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插手,但是你们要向我保证,你们能把事情完成的很好。” 宁时鸢对组织里的成员有几把刷子还是很清楚的。 “这你就放心吧,就算没有他们,还有我。”欧阳祯安慰着说。 宁时鸢点了点头,然而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神却流露出了清冷的光芒。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夜半时分,整个夜莺总部都十分安静。 然而宁时鸢病房当中却传来了窸窸索索的声音。 她得想个办法,尽快拿到那块玉佩。 不知道为什么,宁时鸢总觉得这块玉佩和自己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许拿到了就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能够开启那段模糊的记忆了。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躺在床上好好养病?”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宁时鸢回过头看到欧阳祯正站在不远处,表情严肃。 “师傅。”宁时鸢喊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欧阳祯的问题。 “你要是真心实意把我当成师傅的话,就不会不告而别。” 欧阳祯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继续道:“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的眼睛才刚刚恢复过来,难道你想要以身犯险?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我们难道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说吗?” 欧阳祯心急则乱,一连串的话倒是让宁时鸢稍微愣了一下。 “这是非常要紧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耽误的事情。”宁时鸢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有什么事情你能够跟我说,我能帮你处理。” 欧阳祯走上前去,紧紧盯着那双清冷却又倔强的眼睛。 “我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一直梦见了关于我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虽然记忆都是凌乱的,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或许我的身世,还有能够得知的机会。” 闻言,欧阳祯皱起眉头,“你现在有线索了吗?” “我在梦里梦到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很熟悉,而且梦里是有我的母亲给我的,我想或许那块玉佩就藏着关于我身世的秘密。” 宁时鸢有条不紊分析完,询问道:“师傅,如果是你的话,难道你能坐以待毙吗?” 欧阳祯没有说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宁时鸢的肩膀:“师傅当然希望你能够揭秘。”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密谋起究竟该采取怎样的手段,找到这块玉佩。 与此同时,薄家是另外一幅场景。 沈瑶此时还沉浸于刚刚的震惊之中,难以自拔。 她也隐约能够看出来薄宴礼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醒过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居然同意了要窜高他们家族联姻的事情! “你打算用什么手段?”薄宴礼面无表情的问。 第172章 玉佩 “不如就用新闻发布会吧,反正刚好可以解释一下,昨天在机场的那些事情。”沈瑶迟疑着开口。 “行,我知道了,如果有想要利用的资源,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薄宴礼回答后,又忍不住想起了宁时鸢。 如果她看到了这样的新闻,会是怎样的反应? 虽然不得而知,但是他还是很希望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让宁时鸢稍微吃上一些醋,满足一下自己的自尊心。 “那我确定好了时间和地点,薄总可别迟到。” 沈瑶并没有多想,只要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那么全城都会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薄家少夫人的位置,她坐定了! 薄宴礼点点头,转身走向书房。 谢玉芳正舒舒服服躺在家里做面膜,享受着美容师对自己的各种芳香疗愈。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极尽舒适。 “夫人这样的手法,您还满意吗?如果有不舒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 美容师小心翼翼按摩着谢玉芳的脸。 “力度还可以。” 谢玉芳懒洋洋的开口,又打量起自己刚刚做的美甲。 “夫人,您的电话响了。” 美容师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按摩,但此时却发现谢玉芳的手机在旁边不停震动,出言提醒。 “谁啊?” “宁……” 美容师话还没有说完,谢玉芳就赶紧坐直了身子,立刻让她出去,这才接起了电话。 “宁时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谢玉芳毫不客气的问。 “我就不和你多说废话了,我问你,我的玉佩去哪了?” 宁时鸢语调十分清冷,然而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似的,让谢玉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蹄子怎么会知道玉佩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玉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玉芳有些手忙脚乱。 “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是什么玉佩吧?怎么就听不懂?” 宁时鸢一下子就识破了这拙劣的谎言。 “上次在宴会,宁栀柔的脖子上戴的玉佩,是我的吧?”宁时鸢开口道。 她声音清冷,十分平淡,但对于电话那头的谢玉芳来说,莫名的有几分压迫感。 “你是不是看错了?” 像是被揭穿了一般,谢玉芳的声音有点虚,“栀柔脖子上戴着的那个,是当时前阵子在拍卖行,刚拍下来的。” 宁时鸢闻言,并不打算和对方过多纠缠,也没有回应,只冷笑了一声。 谢玉芳见对方没有回话,只当是自己糊弄住了宁时鸢。 “我有没有看错,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她直截了当。 “宁时鸢,你不信我?” 谢玉芳言语恳切,好像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但宁时鸢根本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多说无益,限你三天,把玉佩还回来。”宁时鸢声音清冽。 只不过,在说到“三天”一词时,语气加重了几分,似乎是想强调。 “宁……”谢玉芳还想说什么,只听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 “挂我电话?”谢玉芳有些生气,原本敷在脸上服贴的面膜,因为情绪的起伏,有了气泡。 谢玉芳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看着掉在地上的面膜,只觉得自己更加生气了几分。 发布会上。 记者扛着摄影机,沈瑶和薄宴礼从后台一左一右出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让在场的记者们激动了几分。 沈瑶身着一身精致的小礼服,纯白的绸缎衬得她很白,身上戴着金色的配饰,有一种张扬而又华贵的感觉。 而薄宴礼穿着暗红色的西装,身姿笔挺,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峻而又不失霸气。 一见到二人出现,记者情绪霎时间高涨了起来,现在工作人员大喊道:“大家请先安静。” 可工作人员的呐喊却没有什么效果。 “薄总和沈家大小姐一起出来了!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薄总今天开发布会是想说明什么?” “大家安静一下。” 工作人员在现场干着急,无奈的看向在台上的薄宴礼,“薄总,这怎么办?” 薄宴礼淡漠的瞥了工作人员一眼。 他面对着众人微微颔首,将手从裤兜里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在场的记者安静。 薄宴礼仿佛自带威压一般,环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目之所及皆噤声,很快整个发布会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待到现场的气氛差不多了,薄宴礼转头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开始了。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薄总和沈小姐今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 “薄总,请问您今天召开发布会,是想说明什么?” 刚刚情绪最激动的记者率先出声,“又或者说,您和沈瑶小姐想要宣布什么事情呢?” 边说着,这名记者将自己手中的话筒往台上的冷峻的男人伸了伸,言语激动。 “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另一个记者也凑了上来,“上次有人看到您搂着沈小姐的腰,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沈瑶站在薄宴礼的旁边,听到记者的话,不禁抿了抿唇,娇俏的面庞红润了几分。 她目光不自觉的投向自己身旁的男人,心中暗暗的期待男人的回复。 “今天之所以要召开这个发布会,就是想要和大家说清楚这个事。”薄宴礼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 “我来说吧。”沈瑶向前一步,转头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嗯。”薄宴礼只是淡淡的回应。 “如同大家预料的那样,我们确实是,要结婚了。” 沈瑶的声音不大,但在她说话的时候,在场的记者都安静了下来。 “嗯。”薄宴礼一字一顿,声音富有磁性。 他回应着每一个对他们投来爆料目光的记者。 薄宴礼微微侧身,向自己身旁的女人伸出了手。 沈瑶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没有拒绝,而是嘴角一勾,大方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瑶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快,但她面上仍然保持着微笑。 第173章 你不生气吗? 沈瑶微微侧身,靠的向薄宴礼更近了几分。 她目光不时的瞥向身旁的男人,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 薄宴礼面容冷峻,没有任何表情,沈瑶只当他本就不苟言笑。 可她却没想到,此刻薄宴礼的心中,想的都是宁时鸢。 “咔嚓——” 霎时之间,摄像头的声音在发布会的现场不断地响起,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幕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本市的头条,成为整个城市让人热议的话题。 #沈家千金和薄宴礼公布喜讯# #沈瑶和薄宴礼发布会# 这几个词条,在当晚瞬间冲上了热搜。 宁时鸢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庞,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最近在休养,一直都没怎么关注外界的事情。 确切的说,她这几天都没怎么看手机。 “沈瑶,薄宴礼,宣布婚讯?” 宁时鸢一打开手机,头条就是沈瑶和薄宴礼发布会的新闻,她有些疑惑的读了出来。 她点开看了看,可却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 从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谁?” 宁时鸢顺手将自己的手机关了起来,朝门外应了一声。 “老大,是我,我来给你换药了。”祈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宁时鸢给祈司开了门,只见对方手上拿着药,一脸关切。 “老大,你好点没?”祈司言语关切,看着宁时鸢苍白的面孔,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担心。 面前的女人神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虽然原本就瘦,但相较于之前,她仍然消瘦了几分。 “好点了。”宁时鸢微微颔首,对面前略激动的男人回复。 闻言,祈司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放心了一些,“那就行。” “不是要换药吗?来吧。” 宁时鸢一边说着, 伸出了自己苍白的手指了指沙发,示意对方坐到沙发上,“坐。” 宁时鸢坐在沙发上,揭开伤口上纱布,将自己的伤口露了出来。 两道长长的伤口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和她周围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显得十分可怖,祈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伤口他看着就疼,却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大,疼吗?” 宁时鸢并没有直接回复,只是看了看,随后瞥开了自己的目光。 “快上药。”宁时鸢声音清冽。 祈司闻言,没有再废话,将自己手中的药往宁时鸢的伤口上涂。 祈司手上拿着棉签,在她肌肤上划过。 不知为何,他竟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热,心中生出慌张的感觉。 气氛霎时之间有点微妙,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祈司有些害羞。 或许是新上的药水有些刺激,又或是祈司的手有些重,宁时鸢眉头微皱,不禁轻呼了一声。 “嘶。” “老大,我……”祈司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继续吧。” 宁时鸢摆了摆手,簇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抿了抿嘴。 祈司拿起新的棉签,可看着宁时鸢的肌肤,他竟又害羞了,尴尬地下不去手。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场面。 “薄宴礼?”宁时鸢看着屏幕上亮起的字,念了出来。 她语气中满满的不确定,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自己。 宁时鸢冲着祈司挥了挥手,“我先接个电话。” 闻言,祈司颔首示意,“好。” “薄宴礼,有事吗?” 宁时鸢声音清冷,语气淡淡的。 无论是在她旁边的祈司,还是电话那头的薄宴礼,都听不出来她的喜怒。 “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薄宴礼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的语气略带试探。 “什么消息?” 宁时鸢眉毛微微挑起,朝着电话那头的薄宴礼问道,有些疑惑。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抚过自己的秀发,在自己手上把玩。 “你没有看新闻吗?” 薄宴礼低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急切和求证的意味。 整个屋子十分的安静,薄宴礼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就连在宁时鸢身旁的祈司,都能大概的听出对方在说什么。 祈司带着八卦的目光,不时的瞥向宁时鸢。 但他怕宁时鸢误会,并不敢直视她。 薄宴礼和沈瑶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再来给宁时鸢上药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怕她看到这个新闻会影响到她。 现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过于她是真没看到新闻。 宁时鸢不是傻子,她大概猜得出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事了。 无非就是刚刚自己看到的,他和沈瑶的新闻。 “哦?什么新闻?”宁时鸢略带玩味,反问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没什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薄宴礼故意扯开话题,似乎是有些心虚。 “还可以。” 宁时鸢淡淡的回答,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刚刚那一丝玩味也消失了。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没有时间看手机?”薄宴礼又将话题重新绕了回来,“你真的没看到什么新闻吗?” 宁时鸢没有再绕关子,而是直接正面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薄总说的是和沈小姐准备结婚的消息吗?” 薄宴礼很明显没有想到宁时鸢会这么直白,有一瞬间的愣住,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设想过宁时鸢的回答,可却没想到这一种,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薄宴礼没再说话,宁时鸢也没有回复,气氛一时之间便僵住了。 半晌,还是薄宴礼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看到了?” 他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心情也沉了几分。 “嗯。” 宁时鸢淡淡回应,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澜。与她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一样,波澜不惊。 “你不生气吗?” 薄宴礼一字一句,低沉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怀疑和探究。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宁时鸢的声音清洌,语气十分的淡漠,丝毫听不出生气的意味,“恭喜薄总寻得幸福。” 良久,电话那头再没传来薄宴礼的声音。 见薄宴礼无话可说,宁时鸢眼神暗了暗,“薄总还有什么事吗?” 第174章 龙家的小姐只能有你一个 宁时鸢声音语气如刚才一般,清洌而又低沉。 “没事了。” 薄宴礼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因为情绪而变得十分的低沉。 “那就挂了。” 宁时鸢没有多言,直接将电话挂断。 薄宴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头在办公桌上不停的敲动,一双墨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宁时鸢”二字。 薄宴礼心情低落,想到刚刚和宁时鸢的对话。 他能感受到宁时鸢的淡漠,她好像真的没有被这件事情刺激到,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好。 薄宴礼在心情低落的同时,谢玉芳那一边也很烦躁。 宁时鸢让她三天之内将玉佩还回去,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思索之下,她打电话给了宁栀柔。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宁栀柔的声音。 “喂?妈,怎么了?”宁栀柔的声音有些疑惑。 “栀柔,你记得之前给你的那一块玉佩吗?” 谢玉芳的声音有些急切和烦躁,冲着电话那头便赶忙追问。 “当然记得,上次宴会还带着。” 宁栀柔的声音有些得意,但她好像意识到了谢玉芳的语气不对劲,追问道:“怎么了,那个玉佩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毕竟那个玉佩,谢玉芳已经给她这么久了,平时都不曾过问,现如今却突然提起,肯定是有什么事。 “宁时鸢已经发现玉佩在你身上了。” 闻言,宁栀柔顿感着急,那她们的计划…… “妈,宁时鸢还说了什么?” “她让我们三天之内把玉佩还给她。”谢玉芳回答道。 听见这句话,宁栀柔吓得花容失色。 “玉佩是我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怎么能给她?那我怎么和龙家交代?” 宁栀柔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好不容易能够攀上荣华富贵,她不能轻而易举就失去这个机会。 谢玉芳也没承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还的话,那蹄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谢玉芳本来就是后者上位,也一直把宁时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出了这样的差池,她可不能让宁栀柔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的后半生可还要靠宁栀柔。 “妈,你倒是想想办法,难道你真的不管我了吗?”宁栀柔急了。 “你先稍微冷静一下,反正咱们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一定能把事情解决。” 谢玉芳心中有些心惊肉跳,但还是开口安抚宁栀柔。 “我知道了,这贱人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她就是嫉妒我!” 宁栀柔忍不住咒骂起来,完全没有想过她现在的身份是抢了宁时鸢的才得到的。 “既然现在你已经拿到了她的身份,那么……” 谢玉芳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道凶光,“宁时鸢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龙家的小姐,只能有你一个!” “妈,你的意思是……” 宁栀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虽然平常她也做过不少坏事,可是宁时鸢毕竟是个狠角色。 之前也有试过对宁时鸢出手,但…… “栀柔,你要是手下留情,那很快被扫地出门的人就是你,难道你愿意看到那死丫头享受荣华富贵吗?” 谢玉芳声音有些发颤,“你不要忘了自己现在能够得到的一切,几乎都是靠了她,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切就都会是你的!” 宁栀柔听到这句话,稍微冷静了一点。 只要宁时鸢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死无对证,龙家千金小姐的身份就会一直牢牢扣在她的身上,谁都不会夺走! “妈,你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玉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个人很快就密谋起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疗养,宁时鸢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眼睛也能够正常使用。 祈司这几天,整日汤汤水水伺候着宁时鸢。 “我不知道你是想要给我补身体,还是想要把我喂成猪。” 宁时鸢看着端进来的乌鸡汤,露出了一抹嫌弃的表情。 “老大,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猪呢?” 祈司放下碗,用滚烫的手指捏了捏耳垂,“这都是咱们组织里的人的一片心意,你看看这乌鸡可新鲜了,我们一大早去市场上买的!” “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如老老实实去干点实事,想办法把世创那边的人解决掉,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宁时鸢皱了皱眉。 “老大……”祈司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 “别跟我用这一招,没用。” 宁时鸢冲着他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电脑上,“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直接攻打到世创的内部网站?” “那这边谁来照顾你呢?”祈司又问。 “我不是小孩,难道还需要你们来照顾我吗?” 宁时鸢这几天一直被责令要好好休息,就连欧阳祯都跟组织内部的人打成了一片,天天让她待在房间里。 “那我先离开了。” 祈司满脸的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宁时鸢眼看着他走远了,立刻翻身下床。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之前的旧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宁时鸢明白那天火花溅到眼睛对视力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她并不想留后遗症,毕竟整个组织还需要她。 她叹了口气,换了一身干练的打扮,趁着四周无人迅速离开组织。 片刻后,中医馆。 宁时鸢刚到达中医馆的门口,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位小姐,请问您要点什么?是来看病还是来买药的?”店员尽职尽责的开口询问。 宁时鸢眯了眯眸子,将她需要的药材报上名。 一听宁时鸢要的都是些珍稀药材,店员笑着开始打包,“我建议您再多加一味白芍,药效也很好。” 宁时鸢点了点头,店员拿了纸包开始帮忙打理,却没想到一只手压在了药包上。 “这儿的所有白芍我全都要了,还有决明子,我也全要了!” 张扬跋扈的女声响起,宁时鸢眉毛微微上挑。 没想到宁栀柔现在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我在跟你说话,把东西给我拿上来,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第175章 我心里有数 宁栀柔不敢对宁时鸢有过多冒犯的言语,便对着店员发起火。 “是这位小姐先来的,而且我们店的决明子有很多,您恐怕用不了那么多吧?” 店员一看这穿着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管我能不能用完,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帮我把东西拿上来就行!”宁栀柔毫不客气。 “买二十斤的决明子,你也不怕给自己吃成了中毒?” 宁时鸢闻言轻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又或者是眼睛瞎的太厉害,所以想要找点药给自己治一治?” “你!” 宁栀柔本来就嘴笨,现在也无法反驳,气的几乎都快要冒烟了,“你居然敢骂我是瞎子!” “麻烦帮我把药包好,我还有点事。” 宁时鸢对此置之不理。 店员迅速把药材包好,正准备递给宁时鸢,就被宁栀柔半路截胡了。 “我跟你说,你们店的药材我都要了,难道你是听不懂吗?” 宁时鸢不愿意浪费时间,皱着眉头伸手拎起药包。 然而,宁栀柔也不是好惹的,一手捏住了她的胳膊:“把东西放下,你这个小偷!” 小偷? 宁时鸢眼神中划过嘲讽,“真正的小偷是你。” 宁栀柔正准备破口大骂,门口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闹什么?” “大哥,你终于来了!” 宁栀柔立刻像是找到了人给自己撑腰似的,大步走到龙嘉誉身边,“我看你这段时间老是对着电脑,我怕你眼睛不舒服,特地过来帮你买药材。” “可是东西都要被宁时鸢抢走了!” 龙嘉誉低头看了宁栀柔一眼:“不过只是些决明子而已,能都被抢走?” 在他眼里,宁时鸢不是这种会夺人所好的人。 “我……” 宁栀柔完全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张着嘴站在那儿,却说不出话来。 “她说要包了整个店里的决明子。”宁时鸢淡淡一笑,“是怕全城的决明子都被买光了吗,还是要给你们家买上一辈子的决明子?” 龙嘉誉闻言皱眉,立刻不满地看着宁栀柔。 “不打算解释一下?” 宁栀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以为龙家的人来了,能给自己撑腰,可万万没想到宁时鸢居然先告了一状。 “我……”宁栀柔嗫嚅着,说不出话,心里发怵。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胡闹了,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做出的事情要稍微稳重一点,没有必要逞一时之快。” 龙嘉誉虽然语气平淡,但也能够听得出言语当中的责怪之意。 宁栀柔心中有些气恼:“哥,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呀?为什么总是要向着外人?” 宁栀柔话说得也有些心虚,她本来就不是龙嘉誉的妹妹。 “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人总是要讲道理的。” 龙嘉誉语气平静,但眼神却透露出威严,他皱着眉,“和宁时鸢道歉。” “对不起,行了吧?” 宁栀柔这段时间向来飞扬跋扈,但由于这身份是偷来的,所以也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更何况她还一直害怕龙嘉誉。 宁时鸢一言不发,龙嘉誉有些抱歉的开口:“这件事情是栀柔做得不够好,请你原谅。” “嗯。” 宁时鸢实在没办法说出那一句没事。 宁栀柔有些气恼,觉得自己待在这儿恐怕很快又要和宁时鸢吵上一架,于是气哼哼离开中医馆。 “麻烦帮我把这几包药材包起来,谢谢。” 龙嘉誉看着目瞪口呆的店员,礼貌地说。 “好,马上。” 店员手脚麻利,很快就拎出了三个纸包,龙嘉誉接过,反而递给了宁时鸢,笑容温和:“用这个做赔礼可以吗?” 宁时鸢冲着他轻轻点头:“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 龙嘉誉又淡淡笑了下,宁时鸢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开口:“要是想要感谢我的话,不如请我喝杯咖啡怎么样?” 宁时鸢怔了怔,“行。” 她将药装进包里,下巴扬起轻轻点了点,“这边。” 夜莺总部附近的咖啡馆品位不俗,整个店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还有小提琴手在演奏。 “龙少想喝什么?” “都可以。” 龙嘉誉满脸无所谓,目光紧紧盯着宁时鸢。 宁时鸢看得出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恐怕也不是想要简简单单喝一杯咖啡。 难道连跟着宁栀柔去药店也是早有预谋? 宁时鸢懒得多想,放下菜单叫来服务生,淡淡道:“两杯黑咖。” 没多久,咖啡上桌,龙嘉誉低头抿了一口,迟疑了一下才问:“最近身体怎么样?怎么突然想到要出来买药了?” “总是盯着电脑屏幕,视力有点下降,买点药调理身体。” 宁时鸢面不改色,有些事情她不想透露,有些事情被龙嘉誉知道了也会给他带来危险。 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是个可靠的人。 “原来如此。” 龙嘉誉眯起眼,紧紧盯着宁时鸢的眼睛,但并没能看出什么破绽。 注意到他的态度,宁时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住无数心事,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欧阳祯妙手回春,不仅能够治好她的眼睛,也有本事让她不留任何疤痕,龙嘉誉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看出来?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不是吗?”龙嘉誉微微笑了一下,低头喝咖啡。 虽然宁时鸢不愿意回到龙家,但他们之间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知道了。”宁时鸢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向龙嘉誉寻求帮助。 龙嘉誉莫名觉得他的心思在宁时鸢面前有些无处遁形。 “宁小姐,你毕竟是个女孩,虽然自己能力也强,但是最好还是多多注意,别和一些很危险的人相互来往。” 龙嘉誉说完,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他这番话的意思便是在暗示宁时鸢小心夜莺这个组织。 “我心里有数。” 宁时鸢不太喜欢龙嘉誉这遮遮掩掩的问题。 第176章 加入? 宁时鸢始终态度淡然,看不出什么破绽。 龙嘉誉眼看着咖啡都快见底,他缓缓开口:“夜莺这个组织,宁小姐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 宁时鸢百无聊赖,看着窗外。 “你能力很强,有想过加入这个组织吗?” “加入?”宁时鸢如蝶翅般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她撩起眼皮看着他,“没这个意向。” 她就是老大,有什么可加入的? “那就好,我也觉得。” 他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宁时鸢随意点头,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与此同时,薄氏集团。 前台看到不远处站着个衣着打扮出挑的女子,只当作是今天来见薄宴礼的客户,便等着对方和自己告知。 可没想到她看到没看前台一眼,转身就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不能随便进去,见任何人都需要预约。” 眼看着人就快要进入电梯间,前台迅速出言阻拦。 沈瑶眉毛一挑,摘下墨镜看向她,表情骄傲又轻蔑:“难道我作为总裁夫人,连自由出入办公室的权利都没有吗?” 听见这句话,前台当即愣在原地。 “总裁夫人?”前台仔细的打量了沈瑶一眼。 这个女人的确长得有几分姿色,肤白貌美,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 但每天想要冒充总裁夫人的人不占少数。 前台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起来:“就凭你也配称呼自己为总裁夫人吗?” 没想到自己身为总裁夫人,居然被一个前台给嘲讽,这让沈瑶当即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怎么被一个前台踩在脚底下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也是你能够鄙夷的吗?” 前台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冒充总裁夫人还大发雷霆的辱骂她。 她可不能失职再放任冒充的冒牌货进去,要是得罪了薄宴礼,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前台为了明哲保身,她抬了抬下巴,“你不要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真的以为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沈瑶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身为一个千金大小姐,当然不能够容忍。 她脸色涨红,怒意涌上心头和前台理论:“我是薄氏未来的总裁夫人,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你还真当自己是总裁夫人,怕不是异想天开吧?” 前台非但没有丝毫的忌惮,反而还出言不逊。 沈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她只是实话实说,一个小小的前台却对她如此尖酸刻薄,说的话也实在太难听。 沈瑶忍无可忍,被一个前台这么欺凌,传出去面子往哪放? 她冷着一张脸,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按捺住情绪,“你必须给我道歉,否则别怪我开除你!” 只要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息事宁人。 沈瑶已经做出了让步,前台却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把沈瑶放在眼里。 “我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 前台顿了顿,对着保安招了招手,趾高气扬的道:“这个女人是想冒充总裁夫人的捞女,还不快把她给赶走!” 话音落地,几个保安迅速走上前。 他们早已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并没有怀疑前台这句话的真实性。 “放开我,我没有说谎,你们敢得罪我吗?” 就在沈瑶要被赶出去的时候,王绍恰好路过,他一眼便认出了沈瑶的身份。 毕竟两人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王绍也有关注。 眼看保安架着沈瑶,王绍脸色突变。 “你们在干什么?” 这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他们不要命了?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见王绍对沈瑶的态度毕恭毕敬,两个保安顿时停下了动作。 沈瑶看了眼被保安拽红的胳膊,当即咽不下这口气,“王助理是怎么管教手底下的员工?” “沈小姐,您消消气,我这就让他们给您赔罪。” 王绍知道沈瑶和薄宴礼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佯装生气的看向保安和前台,“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未来总裁夫人也敢得罪,都不想要这个工作了吗?” 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王绍立即就把前台跟保安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他们的职位在这个公司就是小喽啰,根本不敢吭声。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是总裁夫人! 前台害怕的瑟瑟发抖,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态度,卑微的开口道歉:“沈小姐,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 “怎么,刚才你不是很嚣张的吗?还要把我赶出去,不如你来当这个总裁夫人好了?” 沈瑶傲娇的冷哼一声,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前台。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如此侮辱过! “沈小姐,我真的不能够失去这份工作,我知道错了!” 见前台吓得一个劲的求饶,沈瑶也于心不忍,叹息一口气,罢了罢手道:“下次擦亮你们的眼睛。” 沈瑶不想强人所难,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气愤过后,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另外一边,宁时鸢刻不容缓的带着药材回到组织,开始磨制粉末。 “我要炼药,你们谁都不要打扰,知道吗?” 每次炼药,宁时鸢就要闭门一段时间才能够完成。 炼药一事特别重要,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 “是!” 组织的精英们听从宁时鸢的命令,没有人敢打扰宁时鸢。 宁时鸢安心的炼制自己的丹药,她的思绪凝重了几分。 宁时鸢很有信心,专注的研发,她刚想磨好了药粉的材料,准备倒入炼药炉里面,就在这时,祈司闯入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我在炼药,不要有人打扰吗?” 宁时鸢皱眉询问,但内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祈司平时可不会如此毛毛躁躁的闯入进来,除非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 “老大,有人在侵入我们的安防系统。” 第177章 来日方长 祈司一脸沉重的告诉宁时鸢组织的安防系统被入侵。 他们的安防是三道密码墙,只要破解了密码,随时都可以攻入,不用想都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宁时鸢猜测到是世创的手笔,只听祈司继续问道:“老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祈司出言征求宁时鸢的意见,要是被突破了安防,后果不堪设想。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入侵。” 宁时鸢的眼眸清澈明亮却透露着坚定。 她被迫停止炼药,打开笔记本,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条代码,宁时鸢轻松的就加强了安防。 确保了组织的安全之后,祈司也放下心来。 另外一边,电脑前的世创原本用黑客手段破解密码突破了一道防火墙。 原以为可以入侵夜莺的系统,结果突然开始变得困难显示破解失败。 接下来,不管他如何破解,都无法撼动。 世创气急败坏,面色黧黑。 “老大,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攻破夜莺的安防系统。” 下属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对策。 “不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世创猜到是宁时鸢亲自动手,于是更加来劲。 他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脸上也变得狰狞扭曲。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宁时鸢亲自求饶! 与此同时,餐厅内。 谢玉芳和宁栀柔见面,两个人特地约在外面吃饭,协商共同对付宁时鸢。 “栀柔,这里!” 餐厅内,谢玉芳已经等待了许久,宁栀柔姗姗来迟。 母女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谢玉芳并没有责怪宁栀柔迟到。 “妈,你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贱人的下落。”宁栀柔紧张兮兮的追问。 她们这一次单独见面就是为了找寻宁时鸢的下落。 这三天她们一直没有放弃绑架宁时鸢,只要宁时鸢出事,玉佩就可以不用归还。 只是已经找了整整三天,宁时鸢对行踪还是毫无线索。 谢玉芳一脸忧愁的叹息一口气:“没有找到,我还想问你那边有没有线索呢?” “我这边也没有线索,宁时鸢这个贱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宁栀柔气的咬牙切齿,难道她们想要绑架宁时鸢的计划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宁时鸢这三天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真是太能藏了。” 眼看着三天的期限一点一点的接近,两人束手无策。 宁栀柔着急的六神无主,焦躁不安的道:“妈,怎么办啊,现在绑架宁时鸢的计划失败了,难道真的要把玉佩归还吗?” 宁时鸢内心依然不愿意把这么名贵的玉佩归还的,她还是想要占为己有 。 谢玉芳摇摇头,有些苦恼,“那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有薄家给她撑腰,我们能怎样?” “我不甘心,这个玉佩是我费尽心思才得到的。” 一想到现如今宁时鸢这么的嚣张,宁栀柔更加的痛恨。 她的恨意在心底里面生根发芽,恨不得把宁时鸢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归还玉佩? 这块玉佩价值连城,并且是龙家的传家宝,谢玉芳也舍不得放弃。 “可如果不还,宁时鸢万一反悔,愿意认龙家的人,你可怎么办?” 两个人想不到办法,无奈之下,因为忌惮龙家的权力,最终只能够商议忍痛割爱归还玉佩。 宁栀柔还是贼心不死,不甘心放弃。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对策。 “我有办法了。” 宁栀柔兴奋的告知谢玉芳,脸上的笑容也难以压抑:“我们可以造一个假的玉佩归还给这个贱人,谁也看不出来。” 闻言,谢玉芳蹙起眉头,有些犹豫不决,内心忐忑,“万一被龙家看穿了怎么办?” 宁栀柔勾唇冷笑,嘴角里浮现出一抹轻蔑: “我认识一个高仿设计大师,通过大师手中出来的作品,就算是珠宝鉴定专家也没办法辨别。”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对策,到时候,可以看着宁时鸢出丑,又不用归还玉佩,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块玉佩,只能是我的!” 谢玉芳当即就同意了这个决定,只要不被发现,这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妈,我现在就联系,你就等着看好戏。” 当天中午,宁栀柔就紧急联系了高仿大师,并且把玉佩交给了他,还给出了丰厚的报酬。 在巨额报酬的诱惑之下,高仿大师很快就完成了玉佩的制作,并且把两块玉佩送了出来。 宁栀柔接过玉佩,发现果然是如出一辙,她更加兴奋的交给谢玉芳过目。 “这也太像了。” 看着两条没有任何差别的玉佩,就连色泽也看起来真假难分,谢玉芳也差点认错。 幸亏宁栀柔把真的玉佩拿在了手中,知道到底哪一块才是真正的玉佩。 没想到出来的高仿玉佩会有如此的相似,这更加的让宁栀柔胜券在握,决定把假的玉佩交给宁时鸢。 她得意的勾起一个笑容,估计宁时鸢做梦也没有办法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宁时鸢了吗?” 谢玉芳恨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巴不得能够杀掉宁时鸢。 宁栀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宁时鸢,她恶毒的心思尽收眼底。 “这一次,我要让宁时鸢有来无回!” 既然她们已经找了整整三天都已经找不到宁时鸢的下落,那么就让宁时鸢主动现身。 只要宁时鸢出现,她难逃一劫! 思索着,宁栀柔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我已经安排了杀手,只要宁时鸢跟我们见面……” 在得知宁栀柔准备杀人之后,谢玉芳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喜笑颜开的夸奖:“只要宁时鸢消失,一切就由我们掌控了。” 母女两人打着心底的如意算盘,精心的谋划一场刺杀。 夜莺组织内部。 宁时鸢解决了世创的入侵后,再次准备制药。 刚才太过劳心劳力,此时宁时鸢体身体有些许虚弱,脸色苍白。 第178章 我有我的节奏 见状,祈司有些不忍,他温柔开口:“老大,你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加强安防,现在还是不要炼药了吧,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有我的节奏。” 宁时鸢向来倔强,不想听任何人劝解,执意的要把丹药炼制完成。 祈司知道宁时鸢的性子,他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也没有离开,而是默默守护着宁时鸢。 现在宁时鸢的满脑子都是炼药,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身体。 然而,宁时鸢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住。 她耳边突然一阵耳鸣,眼前一黑。 就在宁时鸢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时,一只大手揽住了宁时鸢的腰。 “老大,你没事吧?”祈司出言关心。 宁时鸢调整呼吸,苍白的脸色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一些,“我没事。”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祈司非常关心宁时鸢的身体情况。 他很担心宁时鸢会支撑不住的倒下,刚才的情况实在太凶险。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宁时鸢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思绪。 她不想停下来,就算体力不支,也一直苦苦支撑着。 现在的她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 祈司很是心疼,但他知道宁时鸢不会听他的话,一时间一阵无奈。 就在这时,宁时鸢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她垂眸瞥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着“宁栀柔”三个字。 宁时鸢蹙了蹙眉,这个时候宁栀柔打电话来做什么? 是想把玉佩还给她? 稍作迟疑后,宁时鸢还是滑动接通。 “宁时鸢,你终于接电话了。”宁栀柔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什么事?”宁时鸢淡淡询问。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们当然是来归还玉佩的,我想当面把玉佩还给你。” 见宁栀柔居然没有闹腾,并且主动的归还玉佩,宁时鸢心中有些许的警惕。 这两个人会有那么的好心吗? “什么时候?” “一小时后见,定位我已经发给你了。” 宁时鸢瞥了眼宁栀柔发来的定位信息,“知道了。” 语毕,宁时鸢挂断电话,侧眸看向祈司,“我有点事情,我不在的时间里,组织就交给你了。” “好。”祈司爽快应下。 宁时鸢按照短信的地址开车,来到郊外的餐厅。 地址十分的偏僻,她们母女俩怎么会安排这么偏僻的地方? 宁时鸢心中已然有了警惕,不过来都已经来了,还是踏了进去。 偌大的餐厅内空无一人,只有这对宁栀柔和谢玉芳在。 宁时鸢找了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环顾了四周,“玉佩呢?” “我们一家人这么久没见,不如先聊聊?” 宁栀柔亲切的拽着宁时鸢的手臂,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俩一样。 “一家人?你们不觉得从你们冷血无情的口中说出来太过于荒唐了吗?” 宁时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觉得可笑至极。 在宁时鸢的眼里,她们就如同跳梁的小丑在班门弄斧罢。 “以前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都是家人,能不能不要再针锋相对了?” 如果不是这对母女的心肠太过于歹毒,宁时鸢差点就要被她们拙劣的演技给骗了。 宁时鸢懒得跟她们纠缠不清,直接进入主题:“我也没兴趣跟你们和好,你们只需要把玉佩还给我就够了。” “玉佩我带来了,现在物归原主,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不可以一笔勾销?” 宁栀柔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 宁时鸢打开了盒子检查了玉佩,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拿到玉佩准备离开,她不管这母女俩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她可不想奉陪。 “既然玉佩已经还给我,那我就先走了。” 宁栀柔和谢玉芳目睹着宁时鸢离开,也悄悄跟了上去。 就在宁时鸢走远的时候,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凭空出现,拦住了宁时鸢的去路。 看到宁时鸢陷入了险境,宁栀柔十分得意。 今天就是宁时鸢的死期了! 母女两人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只见宁时鸢从空间中掏出手枪,身手如同影子一样,来去无踪。 杀手完全伤不到宁时鸢的一根头发,反倒是被宁时鸢狡黠的闪躲。 听到枪声,宁栀柔还以为宁时鸢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结果没想到宁时鸢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杀手。 周围地上躺着的,都是杀手们的尸体。 宁栀柔和谢玉芳亲眼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宁时鸢居然会武功,而且身手比起顶尖的杀手都更胜一筹。 她们看到了宁时鸢眼中的杀意,母女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心领神会。 “跑!” 同一时间,薄氏集团。 办公室内,得知沈瑶来薄氏找他,薄宴礼顿时感到头疼。 “我不想见到她。” 薄宴礼冷漠的给王绍发送了这条短信后,抬步前往会议室。 他前脚刚离开办公室,下一刻王绍便带着沈瑶进入办公室内。 “叮——” 王绍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拿出手机,看见了薄宴礼发送来的短信。 他咳了咳嗽,回过头对着沈瑶开口道:“沈小姐,薄总还在开会,您……”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里等他的。” 王绍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句:“沈小姐,薄总开会至少要一个小时。” “我不在乎,只要能够见到他,我等再久也是值得的。” 沈瑶听出了王绍的言外之意,但她并不想顺着王绍的意思,而是咧嘴甜甜一笑。 她直接坐在了薄宴礼的办公位上,优哉游哉的托着下巴与王绍对视。 见状,王绍只好作罢。 一小时后,薄宴礼回到办公室。 他刚推门而入,便听见沈瑶的声音:“薄总可算是开完会了。” 沈瑶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我等了你很久。” 沈瑶的语气上有些许的抱怨,但薄宴礼并不打算解释。 “找我什么事?” 见薄宴礼语气冰冷,沈瑶眼神暗了暗。 她不蠢,不难看得出来薄宴礼是在敷衍她。 但为了两家的联姻,沈瑶只好耐着性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办订婚宴?” 第179章 凭什么爱搭不理 “这件事,你来决定。” 薄宴礼直接将事情交给沈瑶自定。 与此同时,龙氏集团。 龙嘉誉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司的那些事情,却发现手机振动起来。 看见“龙阳耀”三个字在屏幕上面跳跃,龙嘉誉滑动接通:“有什么事情吗?” “你不是还忙着跑通告吗?” 龙嘉誉拿着金笔轻轻敲击着桌面,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什么正经事会和自己说。 “大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有急事要和你说!” 龙阳耀语气很匆忙,还在大口喘着气,似乎在往车上跑。 “什么事?”龙嘉誉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是跟哪个小明星传出了绯闻,还是你又在路边大骂狗仔,被别人抓拍到了?” 龙嘉誉清楚自家弟弟是个什么德行,“不要每次都让我来帮你解决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我很忙。” “我这次是真的有正经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龙阳耀很是无奈,将截图发给龙嘉誉后继续道:“你看这是我今天在暗网那边看到的消息!” 龙嘉誉原本还在喝茶,听到这话,点开了龙阳耀发来的截图,眼睛紧紧锁定上面的“薄氏”两个字。 “有人在卖薄氏的机密?”龙嘉誉眉心皱起。 “要不是这种要紧的事情,我也不会这么着急。” “机密如果真的流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只怕薄宴礼会为此吃不少苦头。” 只不过想到龙家和薄家之间的恩怨,龙嘉誉勾了勾唇角,决定添一把火。 “购买机密的价格高吗?” “不高,不过咱们这也是一笔买卖,等到后期我们真的掌握了这些机密后去和薄宴礼说。” “他要是想要我们守口如瓶,就乖乖交保护费,我们再开个比这价更高的不行吗?”龙阳耀笑嘻嘻的提建议。 龙嘉誉懒得搭理他,直接给龙阳耀打了一笔钱。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解决了宁栀柔那边派来的杀手,宁时鸢只觉得这母女二人简直是又蠢又坏。 她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实力,就敢这样张狂,甚至还敢雇凶杀她。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宁时鸢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神十分冰冷。 这一次对付的是杀手,如果还有下一次,她的“刀尖”就会对准宁栀柔和谢玉芳。 宁时鸢疲惫的叹了口气,捏了捏怀里的那块玉佩。 可能是近乡情怯,拿到了东西之后,反而不敢仔细端详。 她像是拿到了什么好吃的,只敢在无人处才会细细品尝。 片刻后,宁时鸢回到了公寓,小心翼翼把玉佩取了出来。 这块玉佩成色极好,通体温润,触手生温,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一看就是绝佳上品。 上面所雕刻的花纹,一些纹路细的像头发丝一样。 如果不是有几十年的经验,绝对很难铸成这样的艺术品。 确实是个好东西,而且和她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宁时鸢陷入沉思,细长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越摸越觉得无比熟悉,仿佛慢慢打开了记忆当中的那个闸口。 她脑海中闪出无数画面,一时间头痛欲裂。 但宁时鸢并不想因为生理的不适而放弃寻找丢失记忆的机会,于是不断逼迫自己更加用神思考。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抱着小小的她。 “乖,妈妈就在这里……” 宁时鸢眼眶越来越红,努力想要寻找那些记忆碎片,可是越想越觉得心痛难忍,脑额前叶也疼的越来越厉害。 “嘶——” 宁时鸢倒吸一口凉气,她痛苦的捂住了头,像是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信息量一般,眼前一黑。 另一边,薄氏。 “你怎么又来了?” 薄宴礼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务,却发现房门再一次被推开,沈瑶的身后正站着一脸为难的王绍。 他冲着王绍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出去。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见薄宴礼不给予回答,沈瑶皱起眉头,直接搬出了薄老爷子,“爷爷都说过了,让你让着我,你难道要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更何况我是沈家大小姐,配你绰绰有余,这是薄总的待客之道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很忙,那些事情你来决定。” 薄宴礼心不在焉,回想到老爷子对沈瑶的态度越来越好,就觉得有些头疼。 明明之前薄老爷子对宁时鸢的印象很好,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突然就…… “我在这里也不会打扰你,你尽管办公就是。” 沈瑶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起王绍准备的各种甜品,往嘴里放了一小块,“你安心做事,我有什么想问你的就问你。” 薄宴礼不愿意过多理会,低下头在文件上签字。 “薄总,你有想过我们俩的订婚宴定在哪一天吗?我想挑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沈瑶一边翻看着订婚宴现场需要制作的菜品,一边开口询问。 “沈小姐随意。” 对他而言,如果和不爱的人订婚,具体订婚的日期和平常的每一个普通日子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就定在五月二十号吧,寓意就是我爱你,保佑我们俩之间的爱情能够长长久久。” 沈瑶当即擅作主张的定下了日子。 “嗯,可以。” 薄宴礼就算是听见了我爱你三个字,也没有任何波澜,全然不顾沈瑶脸上浮现出的一抹嫣红。 “薄总还真是冷漠,你知道以前追我的人有多少吗?我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沈瑶忍不住开口。 她对薄宴礼这冷冰冰的态度有很大的意见了。 “追你的人有多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薄宴礼面无表情,放下了文件,“至于我的性格,想必沈小姐早有耳闻。” “我就问你,我挑选的日子好不好?” 沈瑶心中万分不理解,那堆破文件有什么好看的?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薄宴礼面前,他凭什么爱搭不理? 第180章 薄宴礼在意的人 “你满意就好。” 薄宴礼心不在焉,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沈瑶浪费口舌。 若是他们两人真的吵起来了,这个女人只怕又会回去和封老爷子告状。 他低头,看见文件上出现一个“时”字,又忍不住想起来宁时鸢。 他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且宁时鸢已经知道他跟沈瑶订婚的消息了。 可是为什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宁时鸢的着急? 薄宴礼想不明白,但同时又觉得很不甘心,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主动和宁时鸢低头?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他一丝一毫的想念? 她就那么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哪怕她表露出一些在意,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利用沈瑶让宁时鸢吃醋。 可至今宁时鸢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 回想起那一次在夜莺共同作战,薄宴礼皱起了剑眉。 如果宁时鸢又一次受伤了,那该怎么办? 那边的人会照顾好她吗,宁时鸢最近会不会在密谋一些计划? 薄宴礼微微有些走神,然而这一幕已经被沈瑶尽收眼底。 她紧紧揪住裙摆,心头不悦。 沈瑶心知肚明,薄宴礼是个工作狂,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都会在公司中加班加到很晚。 据说薄宴礼平常处理事情全神贯注,可是今天竟然一直在对着一份文件发愣。 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瑶觉得很无趣,但同时又觉得很挫败。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这个薄宴礼就如同油盐不进一般,根本就不吃她那一招! “薄总在发什么呆,什么文件值得薄总看这么入迷?” 见沈瑶探过头来,薄宴礼蹙起眉,将文件合上,冷声开口:“我还有一个会要开,我派人送你回去。” 最后一句话,他本不想说,但是碍于薄老爷子,还是不得不开口。 沈瑶有些气馁,但还是忍下,“知道了。” 看着沈瑶离开办公室,薄宴礼心中暗自责怪自己。 明明是打算让宁时鸢吃一回醋,可为什么却是他想起她了? 难道一个和她名字有关的字都能够让他失神吗? 薄宴礼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荒唐,他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着宁时鸢了? 他咬了咬牙,逼迫着自己重新专注于工作之中,可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张清冷的脸。 “沈小姐,请跟我来。” 王绍带着沈瑶前往地下室。 沈瑶坐进后座,阴沉着脸,但是出于家教,也并没有对王绍发火。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待电话被接通,沈瑶张嘴冷冷道:“你去查一查,薄宴礼都跟哪些女人打过交道?” “是,小姐。”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回答。 沈家的人效率非常快,不出两个小时就已经把一份资料交到了沈瑶的手上。 “宁时鸢?” 看着资料上的名字,沈瑶觉得有些稀奇。 沈瑶在脑海中搜索,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记忆。 “她是谁?” “宁家的大小姐,不过现在已经跟宁家断绝关系了。” 沈瑶看着那张清冷美丽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嫉妒。 这就是薄宴礼在意的人? 她沈瑶作为整个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么多豪门都想要和沈家联姻,薄宴礼凭什么不珍惜,把心思放在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身上? “继续查,我要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 与此同时,公寓门口。 “叮咚——” 一到门铃声响起,紧接着是祈司的声音:“老大,你在吗?” 祈司正站在公寓的门口,手上拿着他这段时间研发出来的得意之作。 他新研制的新能源武器不仅比子弹的威力更大,而且耗材也相对比较少,能够为整个组织省下不少经费。 然而,祈司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任何反应。 “奇怪,难道不在家?” 祈司挠了挠头,心中感到一阵疑惑。 他抬手敲了两下门,但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电光火石之间,祈司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宁时鸢的睡眠很浅,之前在和世创对战中,半夜里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够让她迅速清醒过来。 可今天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却迟迟没有来开门。 难道是出事了? 是世创的人来单独找宁时鸢的麻烦了吗? 一想到这里,祈司就紧紧皱起眉头,迅速叫来了物业公司,让他们配合开门。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打开业主的门。”物业经理一本正经,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我是业主的朋友,赶紧把门打开!” “对不起,这是程序规定,我没有办法核实你的身份。” 祈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果我的朋友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物业经理顿了顿,在祈司冰冷的眼神注视下,还是将门打开。 在门打开的瞬间,祈司就看见了晕倒在地板上的宁时鸢。 “老大!” 祈司惊呼出声,大步走到了宁时鸢身旁。 物业经理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哆哆嗦嗦的跌靠在墙壁上:“先生,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闭嘴!” 祈司回过头呵斥了一声,迅速上前去抚摸宁时鸢的脉搏。 确定还有心跳,祈司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转过头冷冷地道,“干什么,还不快走?” 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不能逞一时之快,让整个组织都被推上风口浪尖。 未等物业经理回答,祈司直接关上门并反锁。 祈司有些慌乱,将宁时鸢打横抱起后,大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祈司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心思很细。 他打了一盆水帮着宁时鸢擦了擦脸,确认宁时鸢不是突发疾病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边,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抱歉,是我来晚了。” 如果他一直都守在宁时鸢身边,宁时鸢就不会出事。 同一时刻的宁栀柔愁云满面。 她一脸不情愿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担心会不会被龙家的人看出来她脖子上的玉佩消失。 第181章 不是我 “别担心那么多。” 谢玉芳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开口安慰宁栀柔:“宁时鸢那死丫头,说不定没有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你这段时间随机应变,也多留心一些。” “什么杀手,真是半点用都没有!” 宁栀柔忍不住开口咒骂,“还以为他能起到点用处,结果不仅没能让宁时鸢受伤,甚至还被她给打败了!” “谁知道这丫头居然有那么强的身手!” 谢玉芳想到这件事情,也是咬牙切齿,“栀柔,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会解决的,你回去后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的异样。” 宁栀柔虽然不情不愿,但是看在母亲是个高材生,会出主意的份上,也只能点头同意。 她战战兢兢回到龙家,看到佣人突然冒出来,被吓得一哆嗦。 “抱歉,大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佣人赶紧道歉,低下头不敢与宁栀柔对视。 宁栀柔本来就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鬼敲门。 她将情绪压下后,故作温和道:“没关系。” 这段时间她得低调一些,否则这个佣人…… “聊什么呢?” 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龙老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佣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宁栀柔面前,忍不住皱眉,“发生什么了?” “老夫人,是我吓到了大小姐。”佣人红着眼睛道歉,害怕会因此受到惩罚。 “你去忙吧。”龙老夫人点点头,语气温和。 宁栀柔心有不甘,却害怕生事端,只好对龙老夫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柔声问道:“奶奶,是我吵到您休息了吗?” 龙老夫人不予回答,她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茶,这才抬起眼睛看向宁栀柔,“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平常做事也该稳重些。” 宁栀柔却因为这句话感到无比的心虚。 薄英范喜欢的是龙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而不是她。 现在她失去了证明身份的玉佩,又该怎么和薄英范解释? 龙家没有计较她的身份,可薄英范不同。 见宁栀柔唇瓣不规律的颤抖,龙老夫人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她眼神在宁栀柔空空的脖子上一扫而过,“你脖子上的玉佩去哪里了?” 闻言,宁栀柔脸色顿时发白,刹那间六神无主。 “玉佩……”宁栀柔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脸色越发苍白。 “玉佩怎么了?” 龙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敏锐,她看着宁栀柔,像是要看透宁栀柔的内心,“说话。” 宁栀柔想到谢玉芳的话,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奶奶,玉佩不见了。” “不见了?”龙老夫人急了,顿时站起身来。 她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宁栀柔,“那可是龙家的传家宝!” “不是我!” 宁栀柔突然间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玉佩被宁时鸢抢走了,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给她玉佩的话,她不会放过我。” “宁时鸢?”龙老夫人顿觉古怪。 龙家上下都心知肚明,宁时鸢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可之前无论他们怎么劝说,宁时鸢都不愿意认祖归宗。 可现在她竟然拿走了玉佩,她这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她。”宁栀柔说谎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宁时鸢把东西给抢走了,奶奶,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样……” 龙老夫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低下头看着碧绿的茶水,“宁时鸢这丫头还真是不懂事,什么东西都要抢。” 难道说这孩子是想要认祖归宗了吗? 龙老夫人感到无比欣慰,如果是这样,那她拿回属于她的玉佩也没问题。 宁栀柔一心沉浸在龙老夫人为自己说话的喜悦当中,也顾不得这话语当中的深意。 龙老夫人看了宁栀柔一眼,转身回到了房间,刚关上门就忍不住红了眼。 “她既然愿意拿回玉佩,想必还是想要回到龙家的吧。” 深夜,薄家。 薄宴礼微微皱眉,极力忍耐着这巨大的诱惑。 柔软的身体扑到怀里,嫣红的唇瓣就在脸颊边,扑朔迷离的香气越来越近,仿佛要把他的心融化。 “宴礼,你别这样……”宁时鸢低声说,语气却有种说不出的羞涩。 往日清冷的白蔷仿佛变成了一朵娇艳的粉玫瑰,美得让人过目难忘。 “我怎么样?”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邪气,“宁时鸢,让我看看你……” “我……” 薄宴礼不顾宁时鸢的抗拒,他眼里只有近在眼前,嫣红的…… “嘭!” 手边的文件落地,薄宴礼突然惊醒。 刚刚近乎疯狂的梦境让薄宴礼意识到自己很不对劲。 明明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为什么会…… 薄宴礼心中微微一痛,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梦做的很没有根据,毕竟现实当中的宁时鸢根本就不可能露出那种娇羞的表情。 但是哪怕仅仅只是在梦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能够让他失去理智。 “真是疯了……”薄宴礼轻轻扶住了额头,忍不住嘲讽自己。 他思考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诸御哲的号码。 “阿宴,什么事?”诸御哲笑嘻嘻的在电话那头问,“该不会又是跟宁时鸢有关吧?” “老地方见。” 薄宴礼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头的诸御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能够听出薄宴礼此时的心情不太好,便没有继续拨打回去,迅速开车前往老地方。 片刻后,包厢内。 “这么晚了,该不会真的是跟宁时鸢有关吧?” 薄宴礼鲜少主动联系别人,每次联系他都是因为宁时鸢。 诸御哲看到有几个女人正围在薄宴礼的身边,冷嗤了一声,“薄总不近女色,你们围着他也没用。” 闻言,女人们有些失望,但转过头看到诸御哲长相英俊帅气,虽然不及薄宴礼,但也是一等一的相貌,于是想要纠缠他。 可是诸御哲并不怜香惜玉,有些厌恶但还是坏笑着开口:“你们要是不怕我的夫人,大可靠近我。” 第182章 为什么我一直都无家可归 诸御哲话音落地,几个女人扫兴的离开包厢。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儿?”诸御哲坐到薄宴礼身旁,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做了个梦。”薄宴礼顿了顿,话头又收住了。 然而,诸御哲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笑着说:“肯定是梦见宁时鸢了吧。” 薄宴礼一言不发,低头喝了口威士忌。 “要我说,其实你们俩也不太合适,两个人都高冷的很,平常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率先低头的。” “即便是在一起了,早晚都会分开。”诸御哲有理有据分析。 薄宴礼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反问:“那你呢?” “我又怎么了?”诸御哲一脸莫名其妙。 “你和怎样的人更合适?”薄宴礼几杯酒下肚不仅未曾忘记那张清冷的脸,反倒记得越来越深刻了。 “难道和你相配的人就一定喜欢你吗?如果对方一直不给你任何回应,对你好像也很不在乎,你还会喜欢吗?” “像我这种花花公子,自然是要找那种乖乖小白兔了。” 诸御哲当然也看到过薄氏和沈家联姻的消息,于是开口调笑,“不过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这些事情恐怕也被宁时鸢知道,你现在再怎么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薄宴礼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你没有什么爱的很深刻的人吗?” “阿宴,我真没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诸御哲直接笑了,忍不住想要调侃他,“你是说你爱的很深刻吗?” 薄宴礼没有说话。 诸御哲看到他这副表情,也意识到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伤心,于是正色说:“有时候,要追随着自己的心来走。” 公寓里,一片寂静。 祈司忙前忙后,帮着宁时鸢擦脸上的汗。 宁时鸢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眼睛时不时处于将睁未睁的状态。 见状,祈司更加担心。 正沉浸于噩梦当中的宁时鸢额头微微冒出汗,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祈司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他真的很担心。 那些从来不敢说出口的,甚至听起来有些肉麻的话,现在却如同开了闸的水一般全都倾泻了出来。 祈司既期盼着宁时鸢能够快点醒过来,又盼望着她能够晚点醒,这样才能够让自己把真心话说的越来越多。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让我来守护你……” 他看着宁时鸢姣好的脸,忍不住喃喃自语。 “薄宴礼……是你吗?” 宁时鸢突然睁开眼,有些费劲地转过了头。 由于那一次被火花灼伤,她的眼睛还没有好利索,眼前十分模糊,只能勉强看清一个人影。 再加上光线昏暗,更不知道此时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祈司原本还在欣喜于宁时鸢醒过来,可听到薄宴礼的名字又愣住了。 “薄宴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记忆太过混乱,于是这个时候的宁时鸢也流露出一两分难以言喻的脆弱。 听完宁时鸢的话,祈司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快要被撕裂一般的疼。 明明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默默付出,而那个薄宴礼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就连宁时鸢眼睛受伤,也从未到这里看过一眼。 可为什么宁时鸢到现在还是对薄宴礼念念不忘呢? 祈司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薄宴礼,你为什么不说话?”宁时鸢看着他。 她完全看不到他面部的轮廓,但是总感觉薄宴礼会来看自己的。 “是我来晚了,抱歉。” 祈司努力想要模仿薄宴礼说话时的语气,强忍着内心的难过开口。 “原来是这样。”宁时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头痛欲裂,也并没有想太多。 为了不让宁时鸢太过难过,祈司尽力想要让自己更像薄宴礼一点,他声音有些沙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宁时鸢费劲地摇了摇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吧,我感觉好多了。” “你现在眼睛能看清了吗?”祈司感觉有些不安,又觉得自己现在是多此一举。 如果宁时鸢能看清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他? “很朦胧。”宁时鸢如实回答,“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我就在你身边,要是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祈司的声音越发柔软。 他作为宁时鸢的下属,只敢和宁时鸢插科打诨,从来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可现在…… 他只能披着别人的身份来倾诉内心的种种关切。 宁时鸢脑海中一片混沌,再加上视力不清,心里一阵没安全感,忍不住抓紧了祈司的手。 她的手纤细冰凉,祈司心中微微一震,下意识更紧的抓住了宁时鸢的手。 “要不要吃点东西?”祈司低声问道。 他不想继续以薄宴礼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只希望能够以自己的身份为宁时鸢做些什么。 “我想有个人能待在我身边。”宁时鸢摇了摇头,眼神脆弱又无助。 “我现在看不,我……” 宁时鸢平常都是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现在她却像一个小姑娘一般脆弱,惹人怜惜。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祈司强行压抑着想要把宁时鸢抱进怀里的冲动。 在他的眼中,宁时鸢是组织的创始人,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抹月光。 “真的?”宁时鸢声音越发的轻,好像一抹烟。 “我想不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 宁时鸢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希望能够把那些痛苦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祈司伸出手轻轻拍着宁时鸢的肩膀安抚,发现宁时鸢是真的瘦。 “我想不起我的家人。”宁时鸢有些轻微的战栗,眼神暗了暗,睫毛轻轻颤抖,“别人都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可为什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一直都无家可归?” 第183章 你没资格干涉 听到这句话,祈司只觉得他的整颗心痛得几乎都快要碎掉了。 他很心疼宁时鸢。 “可是你还有我,有夜……” 话刚一出口,祈司有些后悔,迅速咬了一口舌尖把后半段话给吞了进去,“总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会有一个家。” 宁时鸢听到这句话,心微微一颤。 她抓紧了那只手,迷糊之间也未曾意识到对方的手并不是那么的骨节分明,甚至摸起来还有点热热的。 祈司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现在的宁时鸢很脆弱,让他很心疼。 “我知道你有多不容易。” 薄宴礼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知道。 他从夜莺成立之初就一直跟着宁时鸢,一步一步见证着宁时鸢从寂寂无名到成长为一方强手。 虽然宁时鸢一直以来在组织的内部都是不苟言笑,经常对他们冷着脸,但是祈司心知肚明,她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她也会觉得疼,也会脆弱,也会难过,正如同现在这样。 “宁时鸢……” 祈司大着胆子喊出了宁时鸢的名字,“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也随时都可以和我说,我一直在。” 但说完这句话他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现在这么说又有什么用? 在她身边的人是祈司,又不是薄宴礼。 宁时鸢希望的是薄宴礼,不是他。 宁时鸢定定地看着他,不予回答。 同一时刻,诸御哲叫了代驾,不情不愿的送薄宴礼去了宁时鸢的公寓楼下。 “阿宴,你真的要去找宁时鸢?” 薄宴礼一言不发,只是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诸御哲忍不住叹了口气。 薄宴礼还真是痴情,要是被沈家那位大小姐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抵达。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诸御哲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薄宴礼对宁时鸢的心思,只是宁时鸢的性格实在是太过冷漠了,让人捉摸不透。 薄宴礼会有不被在乎的感觉也是正常的,他能够理解。 薄宴礼独自一人下了车,眼神深沉,抬步往小区内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说不定这个时候宁时鸢正在夜莺,他过来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薄宴礼微微抬起头,他有些期待能够看到那盏灯是亮着的。 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借口去看宁时鸢。 薄宴礼眯起眼睛,一眼看见宁时鸢的公寓窗户。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灯是亮着的,宁时鸢在家! 薄宴礼乘坐电梯到达宁时鸢的公寓门口。 看着公寓门,薄宴礼眼神微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薄宴礼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可笑,居然有一天也会在别人的家门口思考开场白。 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明这段时间的订婚风波? 薄宴礼有些紧张,微微皱起眉头。 他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压制住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叩叩叩——” 薄宴礼屏息凝神等待着,很快就有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开门的声音,祈司的声音一同响起:“谁?” 祈司觉得有些奇怪,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有谁过来打扰宁时鸢? 薄宴礼听到了这个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但同时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像是冻住了一般。 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男人会在宁时鸢家里? 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但也不想直接离开,只希望能够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祈司打开门,和面前冷着脸的薄宴礼对视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薄宴礼语气很生硬,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酒味,但是他的个头比祈司要高,泛着一种压迫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祈司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想到刚刚在床边听到宁时鸢的那些碎碎念,就觉得无比嫉妒。 薄宴礼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宁时鸢那么牵挂? 祈司直接将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摆明了是拒绝让薄宴礼进门。 “我要见宁时鸢。” 他不相信祈司能够在宁时鸢不在家的时候进她的房门,他们不可能亲密到那种程度。 “老大可没说允许你进来。”祈司立刻就推开了他,脸色很差,“再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也知道你也仅仅只是宁时鸢的手下,没有权利去管她的私事吧?”薄宴礼冷冷的反问。 “我没有权利吗?难道你就有权利吗?你现在可都已经是沈家千金的未婚夫了,你有什么权利来骚扰我们老大?” 祈司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些新闻就觉得一股子憋闷。 宁时鸢觉得伤心,恐怕也有这一层原因吧。 他绝对不会给薄宴礼继续伤害宁时鸢的机会。 祈司强行压抑着怒火,拳头已经咯咯作响。 若不是因为打斗的声音可能会打扰到宁时鸢休息,他早就已经出手了。 “我跟宁时鸢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薄宴礼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这也是他的隐痛,他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让宁时鸢吃醋,可现在却让他们两个人走到了这步田地。 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久没有说话了。 “让开。” “我不让,你打算怎么样呢?”祈司双手环胸冷着脸看着他,“我劝薄总见好就收,别做会让老大更加讨厌你的事情。” 祈司丢下这句话就准备将门关上,但薄宴礼已经捏住了他的肩膀。 他眼神嘲讽,直接点破了祈司:“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喜欢宁时鸢吧?” “和你有关系吗?”祈司冷冰冰的看着薄宴礼,“你没资格干涉。” “这段时间我一直跟老大待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我也一清二楚,而你呢?” 这话让薄宴礼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 他死死盯着祈司的眼睛,祈司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望,两人之间的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 第184章 开价 另一边,世创召集了所有人开会。 “宁时鸢那边还是不能松懈。” 一想到上次没能借助电火花直接杀了她,世创心中一阵愤懑。 “老大别急,只要宁时鸢还活着,她就要小心自己的命!” 几个手下都对此不屑一顾,不明白世创为什么这么看重和宁时鸢之间的对决。 虽然宁时鸢能力确实强,但说到底不过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可害怕的? 没了宁时鸢,夜莺和一盘散沙没有什么区别。 “别轻敌,宁时鸢心机深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世创之前就一直在宁时鸢手下做事,也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强,并不像手下认为的可以轻轻松松对付。 “上一次被炸伤了眼睛,她这段时间总需要恢复元气。”手下话音落地,满脸的幸灾乐祸。 “她又不是能够长出三头六臂,哪里能够那么快恢复,只要我们能够趁着这个时间乘虚而入,一定能够把他们组织全部打散!” 这句话倒是让世创陷入了沉思,确实是这个道理。 宁时鸢的能力的确很强,但是孤掌难鸣。 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那些得力干将,又会陷入怎样的危难? 世创忍不住挑起嘴角,得意的笑了出声,“的确,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而且……” 世创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上一次没能直接让宁时鸢变成瞎子,那难道这一次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吗?” 众人听到这句话面面相觑。 “我们能怎么办?”有人出言问。 “宁时鸢现在视力肯定还没有恢复。” 世创自信的抬了抬下巴,继续道:“夜莺那边的人一定是急得团团转,如果没有机会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一位神医,能够帮助她尽快恢复视力,他们难道会不动心吗?” 这句话让他们幡然醒悟。 的确,如果能够打入他们内部,那就轻松多了。 而且要是能够让宁时鸢彻底变成一个瞎子,失去作战能力,而且也会失去民心。 到时候想要攻打他们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世创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下死手。 他们的机会来了! 龙阳耀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自从在暗网上看到了消息,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和那个神秘人进行周旋。 毕竟想要买到这个机密也需要花上大价钱,他必须要确认对方的身份,防止会出现意外事故。 “你的消息真实可靠吗?”龙阳耀冷冷地质问电话那头的人。 “我绝对保证物有所值。”薄英范冷笑,语气自信,“只要你拿到就能够让薄氏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出手?为什么要借助别人出手?” 龙阳耀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个人似乎对薄宴礼礼有很大的敌意。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薄英范并不想透露太多的消息,“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你要是不想买的话,还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来买的。” 龙阳耀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沉不住气,于是说:“你怎么和我证明你的身份?” “薄氏公章。” 这话刚一出口,龙阳耀就愣住了。 这只能是内部人员才能拿到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两三分的笃定,这个机密是真的。 龙阳耀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你所说的机密,和证明身份的材料,我都要了。” “在哪里交易?” “时间地点都随便,尽快。”龙阳耀已经迫不及待。 拿到薄氏的机密,当年的冤屈就可以解决了。 龙阳耀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坐了一辆非常低调的面包车。 他看着不远处的餐厅,转过头对司机说:“就把车子停在这里吧。” “是。” 龙阳耀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打扮,灰扑扑的老头衫里头还裹着一件毛线背心,搭配破旧的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臃肿不堪,又窝窝囊囊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地拿了剧组里面用来让明星假扮成胖子的各种易容工具,把自己的脸弄的鼓囊囊的,顺便戴上了口罩和眼镜。 就算是真爱粉也不一定能够看得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享誉全国的偶像。 他毕竟是个明星,而且身份又比较特殊,如果说被那个卖家看到了真容必定会惹来麻烦。 更何况…… 龙阳耀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他根本就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有诈也能够及时脱身,不会给龙家带来麻烦。 龙阳耀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兜,快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此时,薄英范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他也同样易了容,只是没有龙阳耀那么夸张。 龙阳耀刚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正弓着背的男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他挑起眉头,猜想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卖家。 快步走过去,龙阳耀拍了拍桌子试探性问:“机密?” “嗯,是我。”薄英范点了点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买家居然是个臃肿不堪的男人。 龙阳耀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并没有多说,直接坐在了对面:“我要的东西呢?给我看一看,我再考虑要不要买你的东西。” 薄英范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厌恶,但很快还是把薄氏的公章放在了桌子上。 龙阳耀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手指,虽然说他故意把自己打扮的老态龙钟,但是那双手确实纤细修长的,皮肤很光洁,看着一点都不像一个老人。 易容的破绽,看来这个人的心机也并没有那么深。 龙阳耀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他便慵懒地靠在了桌子上,压低了声音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是集团内部的人,想要拿到不是易如反掌吗?不要问那么多废话,就说到底买还是不买?” 龙阳耀一言不发,手指摩挲着那枚公章,由于手指上有一种材料的加持,摸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确认了好一会儿,才确信这枚徽章是真的,于是抬头看着薄英范:“开个价吧。” “九千万,不二价。” 龙阳耀感到有点意外,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九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要太贪心。” 第185章 是真正的玉佩吗? “你不愿意给,我想会有其他的人愿意。” 薄英范有这个自信,而且把薄氏集团的机密卖出去可能让整个公司破产,他必须要准备好一笔属于自己的资金。 闻言,龙阳耀有些犹豫了。 这个机会很难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看来你是没有实力。”薄英范皱起眉头,伸手拿过公章,“浪费时间。” 龙阳耀突然间想起他们两家之间的仇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把卡号给我,我把钱打过去。”龙阳耀咬了咬牙。 薄英范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点头推过去一张卡,顺手就夺过了公章,将一个优盘甩在了桌子上:“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同一时刻,公寓内。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 祈司面无表情,把门推开,“薄总,这里不欢迎你。” “这话你说了不算,你们老大想见我,难道还会和你说吗?”薄宴礼忍不住冷笑,“你是什么身份,拦得住我?” “老大现在不想见你,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送你。”祈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可眼底却愈发冰冷。 “你很了解她吗?”薄宴礼这句话瞬间就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有这个自信能够赢得了祈司,至少他几乎能够对宁时鸢的生活了如指掌。 “无论如何也比你更加了解,我一直都跟在老大的手下做事,我们之间认识的时间,比你们长多了。” 祈司回想到刚刚宁时鸢半梦半醒中的那些话就觉得有些难过,但是也不想露怯。 “你知道她需要什么吗?”薄宴礼步步紧逼,“即便你知道她的喜好又如何,你知道她的内心么?” 祈司有些无话可说,但却依旧不想退让。 两人之间的动静惊醒了房中的宁时鸢。 她皱起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 她有点困惑不解,又觉得浑身还有些酸痛,正准备继续好好睡觉,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宁时鸢勉强从床上起身,慢步走到了房间门口。 看见宁时鸢,薄宴礼急忙走上前,“宁时鸢,你怎么样了?” 薄宴礼直接撞开了祈司,他一个趔趄,只能眼睁睁看着薄宴礼关心宁时鸢。 “我没事,请不要触碰我。”宁时鸢皱着眉头挣扎。 她刚刚才醒过来,浑身还有些无力,一时间很难挣脱。 “别碰她!” 祈司上前抓住了薄宴礼的手腕,他皱起眉头,但力气却不及薄宴礼,顶多与他打成平手。 两个人又陷入了斗争之中。 宁时鸢看着他们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不理解。 “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脆弱。”她直接把公寓的大门打开,“你们两个,回去。” “老大,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得有人看着你。” 祈司对宁时鸢的态度和对薄宴礼的几乎是天壤之别。 只有能够留在宁时鸢身边,才能够证明自己在她心中比薄宴礼更重要。 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宁时鸢,你现在身体不好,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好吗?”薄宴礼语气称得上是温柔。 “我不需要。”宁时鸢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两个人谁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被双双赶走。 “老大……”祈司感觉有点为难。 毕竟刚刚宁时鸢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恢复。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不仅是他,你也是。”宁时鸢转过头看着薄宴礼,语气格外冷静。 他们虽然都不想离开,但是看到宁时鸢神色清冷,也担心继续留在这里会引起她的厌恶,只能默默出去。 房门再一次“嘭”的一声关上。 祈司站在门口,凝神片刻,却发现薄宴礼并没有立即离开,便继续留在这里与他僵持着。 两人对视一眼,也明白若是被宁时鸢知道肯定会惹她不悦,默契般的别开脸,各自离开。 整个公寓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宁时鸢轻轻喘了一口气,坐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意识到刚刚自己突然晕过去是因为玉佩的缘故。 玉佩…… 她思索片刻站起身,回到刚刚晕倒的地方。 可能是由于祈司太过着急了,所以抱着宁时鸢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那块玉佩。 宁时鸢走过去弯下腰捡起玉佩。 然而刚刚拿起玉佩,看到了上面的花纹,头又禁不住痛了起来。 宁时鸢屏息凝神,努力清除掉脑海当中的杂念,让自己能够全神贯注看着玉佩,而并非去思索和玉佩有关的人事物。 有些事情,她需要确认一下。 宁时鸢闭上眼睛清醒了片刻,再一次把目光落在玉佩上。 花纹还是那些花纹,可不知为何这个玉佩的成色看着有些不对劲。 虽然说这花纹和自己梦中看到的相差无几,但是做工还是有一定的粗糙之处。 比如这玉佩上面的莲花纹路不够圆润流畅,看着有些锋利。 更重要的是这块玉佩的水头也有点不对。 这玉佩是新冰料,但是已经有些变种了,自然光下看不出异常,但是在灯光下,其中的瑕疵就一览无余了。 她隐约记得梦中的那块玉佩成色极佳,又冰又透,而且底子很纯。 不会是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 虽然说上面的花纹确实让人感到很熟悉,但是…… “假的。” 宁时鸢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这母女二人还真是胆大包天,都已经被她识出了破绽,居然还敢拿着假东西来糊弄她! 她紧紧捏住那块玉佩,强忍着将它捏碎的冲动。 她拿起手机,原本微微恼怒的眼神已经转为了清冷,手指点击一串号码拨通过去。 在即将被自动挂断之前,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宁时鸢,你有什么事吗?”阮芝芝有些心虚。 该不会是宁时鸢发现玉佩不对劲了吧? “你给我的,是真正的玉佩吗?” 第186章 所谓的目的是什么? 宁时鸢不动声色语气虽然很平静,但也能够让人听出其中危险的意味。 “什么?” 宁栀柔声音有些发颤,她强装镇定,“我不是已经把玉佩还给你了吗?” “当初还的时候,你已经检查过了,你……” “我在问你话,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宁时鸢握着玉佩,只觉得满心的厌恶。 她居然会被她们糊弄了。 “那肯定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宁栀柔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宁栀柔,你最好不要说谎。” 宁时鸢虽然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但此时已经是满心怒火。 她从宁栀柔语气中躲躲闪闪的态度当中已经能够判断出来,这母女二人是想了个馊主意,拿了一块紧急赶制出来的玉佩来骗她。 而她居然还真的被骗了! 宁栀柔很是心虚,但回想到谢玉芳对自己的种种嘱咐,于是咬死了一句话:“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记录,宁时鸢握紧了玉佩,手指关节咯吱作响。 现在连东西都是假的,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拿到真的玉佩? 该怎么做,她才能够找回属于她的记忆? 另一边,龙嘉誉和龙阳耀并不知道这番变故,只一心计划着该如何扳倒薄家。 “东西已经拿到了吗?”龙嘉誉开口询问。 “拿到了,放心。”龙阳耀对着镜子撕开了脸上易容的面具。 “你的身份没有暴露吧?” “当然没有,我特意从剧组那里借了不少好东西。” 龙阳耀说到这里,满脸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从头到脚我都给包装了一遍,就算我当场摘了口罩,我的粉丝都不会认出来。” “重要的是你的粉丝吗?如果说你身份暴露了,计划会很难实施。” 龙嘉誉感到无可奈何,他这个弟弟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也是,是龙家把他保护的太好。 也不知道他另外两个弟弟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回国。 “我没暴露,不过我能够初步掌握那个神秘人的信息。” 龙阳耀有点不爽。 他隐约能够判断出来那个和他进行交易的神秘人年纪并不算很大。 虽然说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从他的嗓音和手部的皮肤来看,他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 “把东西发给我。” 龙阳耀不敢耽误时间,迅速将优盘上面的文件传输到电脑当中,发给了龙嘉誉。 “嘀”的一声,文件传输完毕。 龙嘉誉简单看了一眼薄英范提供的公章,看来这资料多半是真的。 龙嘉誉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这一次,薄宴礼没那么容易脱身。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薄宴礼正在思索和宁时鸢有关的事情,只见自己的私人手机上蹦出了一条陌生号码。 薄宴礼瞥了一眼陌生号码,发现这个号码并没有归属地,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他接通电话问。 “不重要。”龙嘉誉利用变声器改变了嗓音,“我手里有你们集团的机密,不知道薄总感不感兴趣呢?” 闻言,薄宴礼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地址发给我。” 片刻后,私房餐厅。 薄宴礼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隐约青筋暴起的手指夹着烟,目光淡淡的看着前来的人。 “薄宴礼,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 薄宴礼低着头深深抽了一口雪茄,慢慢的吐出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人,嗤笑道:“你所谓的目的是什么?” 龙嘉誉不满他这个模样,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他。 此刻的餐厅正悠然响起的音乐与他们这桌的氛围截然不同。 龙嘉誉也不再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不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机密是什么吗?” 他不信这薄宴礼不动容,还能保持这副模样。 “机密?你想告诉我?” 薄宴礼换了一个姿势侧身靠着,手搭在椅子上,一种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的样子看着眼前人。 “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能帮我达成,我定知无不言。” 薄宴礼也不是个善茬,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抬头示意让龙嘉誉接着说。 “我需要的东西很简单,我也相信以薄总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办到。” 龙嘉誉有十足的把握薄宴礼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我要你目前项目的那块地皮,转让给我。” “嗤!” 薄宴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俯身将雪茄碾压在烟灰缸里,半晌没有说话。 见薄宴礼这么漫不经心的模样,龙嘉誉不免不悦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机密到底是什么吗?” 薄宴礼这才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你来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就来跟我谈条件?” “你这话什么意思?” 薄宴礼不愿多言,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觉得我提的条件有问题吗?” 龙嘉誉拦着薄宴礼的去路,他不解为何这薄宴礼能做到如此平淡,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看着龙嘉誉拦着他的路,薄宴礼皱起眉头,眼眸微沉,语气冰冷道:“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这机密我也不屑听。” “再者,我薄氏的机密可没有那么容易拿到手,你确定你拿到的是真的?” 说罢,不等龙嘉誉反应,薄宴礼大步流星的离开这家餐厅。 龙嘉誉皱起眉头,脸色阴沉。 他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他不加思考,转身朝着薄宴礼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明明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什么,你现在无非就是觉得我提的条件太大了,我们还可以商量。我不信你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薄宴礼听到背后响起的声音,他抬手示意司机关门。 司机点头,正准备关门,龙嘉誉伸手拦住了门,“如果机密不是真的,薄总又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先生,还请您把手松开,我家总裁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司机是个有眼力见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客气的阻拦他再一步向前。 第187章 你很害怕我? “那我就告诉你,省得你还在拿这个机密当宝一样现出来。” 薄宴礼靠在后座椅上,淡淡开口:“这个机密是假的,我之所以不愿听你再讲下去,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同你争执这么些。” 他捏了捏眉头,不等龙嘉誉说什么,再次开口:“我前来同你赴约也不在这个这机密的内容,我只是为了抓住这幕后主使是谁。” 龙嘉誉这才松开握住的门把手,不信的望着车里面的人。 “开车。” 薄宴礼也不去看向外面的人,开口对司机命令。 “是。” 司机毕恭毕敬的朝着薄宴礼点了点头。 龙嘉誉看着离开的车,他不明白他才知道的机密为何被薄宴礼说成假的。他皱着眉头沉沉的看向薄宴礼驱车离开的方向。 同一时刻,宁家。 谢玉芳警惕的看着前来的宁时鸢道:“宁时鸢,你有什么事?” 宁时鸢嘲讽笑道:“怎么,你很害怕我?” “我……” 谢玉芳气急败坏的看着怡然自得的宁时鸢,但下一秒还是忍了下去。 此刻的宁时鸢由于这段时间的修养,透出一丝纤细清冷的距离感,再加上那张明艳动人却又高冷的脸庞,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谢玉芳克制住内心的躁动,调整语气:“我为什么要害怕?” 说完,谢玉芳盯着宁时鸢,想弄清楚她来的目的,“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宁时鸢看着演得炉火纯青的谢玉芳,她也来了兴致。 “我想家了,我常年在外,有种游离在外的孤独感,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孤单,这才想回家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说完,宁时鸢难过的低着头不说话。她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神冰冷的看着地面。 “咳!” 谢玉芳也没想到这宁时鸢也会说出这种话,镇静的上前拍打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只要你想回来,这永远是你的家。” 宁时鸢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顿时不想跟谢玉芳演戏,后退了一步。 “宁栀柔呢?” 谢玉芳顿时警觉起来,她盯着宁时鸢,“你找栀柔做什么?” “做什么?” 宁时鸢冷笑的望着谢玉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做作的女人:“真当我没发现你们拿了一块假玉佩来糊弄我?” 闻言,谢玉芳顿时慌了神,“宁时鸢,你别胡说八道,栀柔不可能拿假的玉佩骗你。” 宁时鸢懒得跟谢玉芳打马虎眼,她不耐烦道:“是真是假,问问不就清楚了?” 看着眼前的宁时鸢不耐烦的模样,谢玉芳只能赔笑道:“你先别急,这肯定有误会,我现在联系她。” 说完,谢玉芳看向佣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沏茶?” “不必了,现在我只需要知道我玉佩的下落,拿到了我就离开。” 宁家的东西她可不敢吃。 谢玉芳面上不动声色,淡笑道:“都是一家人,说的哪里话?” “只不过这玉佩的事我的确并不知情。” 瞥见宁时鸢愈发阴沉的脸色,谢玉芳心中暗暗不满。 死丫头在她面前还不忘拿乔,不过,宁栀柔怎么还不回来? 双方气氛凝滞焦灼之际,门锁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迅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谢玉芳眸中闪过一抹喜色,顾不上一脸冷漠的宁时鸢,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迎去,笑盈盈道:“栀柔回来了,宁时鸢找你聊玉佩的事。” 谢玉芳的手心因着情绪激动微微冒汗,此刻正紧张地搭在宁栀柔胳膊上,下意识用力抓紧。 在宁时鸢并未扭头看去的时候,二人简单交换了眼神。 进门时谢玉芳简单一句话,看似平常告知,实则暗暗提醒宁栀柔别露馅了。 明明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两人迟迟没动作,宁时鸢轻嗤一声,猛地回头,恰好撞上母女二人来不及收敛的慌乱。 她暗暗握紧拳头,对她们的小把戏心知肚明。 “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时鸢将前些日子从宁栀柔手里拿到的玉佩摆在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宁栀柔坐下,“这玉佩,是真是假,想必你心里清楚,不必让我说得太直白吧?” 闻言,许是因着着急赶回,面色微微泛红的宁栀柔一点点白了脸色。 她嘴角噙着笑意,将玉佩往回推了推:“宁时鸢,你想要玉佩,我已经还给你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宁时鸢沉默,宁栀柔还真是厚颜无耻。 无形的压力一点点蔓延开来,宁栀柔浅浅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温声细语道:“我可是特地赶回来,只是没想到明明已经了结的事,为什么还要死死抓着不放?” “从前或许是有误会,可如今我们各自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还不够吗?” 宁栀柔这话明里暗里指摘宁时鸢无理取闹,贪得无厌。 “你确定已经了结?”宁时鸢怒极反笑,质问道。 若非担心逼急了宁栀柔,宁栀柔会把真正的玉佩毁去,她何必在这同她们周旋和白费口舌? 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即便是她不想回到龙家,那也不是宁栀柔一个冒牌货能够轻易顶替的。 见宁栀柔态度强硬,宁栀柔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身侧坐着的谢玉芳。 难不成宁时鸢真的知道玉佩是赝品? 只不过,宁时鸢手里必定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在这跟她们废话! 母女二人眼神交汇,彼此心意相通。 思及此,宁栀柔周身压力骤然一松,很是无辜地瞧着宁时鸢:“难不成你是觉得这玉佩是假的?凡事说话可得讲证据!” 她拿捏住了宁时鸢没有实际证据,敢直接来要无非也是试探,总归是有所顾虑。 只要真的还在她手里,那便是有恃无恐!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心绪百转千回,明白今天只怕没那么简单。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哪怕宁时鸢再如何确认无疑,也不能明抢。 另一边,薄宴礼回到办公室,不禁暗暗思忖起见面时那人谈及的机密。 第188章 打草惊蛇 不论真假,偌大的薄氏集团,竟然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此事可大可小,不严查到底,估计后患无穷。 能接触,并且拿到机密的人可并不多,逐一排查,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薄宴礼拨通助理王绍的电话,他语气十分平静:“来办公室一趟。” 不多时,王绍恭敬敲门进来:“薄总,您找我?” 薄宴礼淡淡应了声,将有人自称拿着薄氏集团机密找他谈条件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旋即暗暗留意起王绍的反应。 得知此事,一向沉稳的王绍竟然面露惊恐,而后迅速整理好情绪冷静地看向薄宴礼。 “现在不知道幕后之人,贸然报警容易打草惊蛇,您的意思是?” 薄宴礼手指轻扣桌面,一下又一下。 半晌,他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超大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车水马龙,沉声吩咐:“你说得没错,所以现在需要秘密调查。” 他认真地看向王绍:“作为我的助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办公室对哪些人是禁区,对哪些人开放,至于该如何抓出小偷……” 话未说完,王绍已然明白言外之意。 薄宴礼并非话多之人,点到即止。 按王绍作为助理也在嫌疑人之列,将这事交给他,又何尝不是给他一个自证的机会呢? 薄宴礼眼前几道人影一闪而过。 对公司心怀不轨,且胆大包天敢来他的办公室公然行窃盗走假机密,除了他,还有谁? 薄宴礼眸中寒芒一闪而逝,转身重新投入办公,静待猎物自己送上门。 另一边,黑市。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求饶声伴随着男人粗暴的打骂声猛地灌入耳中。 正仔细瞧着摊上货物的世创不由得被吸引了视线。 只一眼,却叫他彻底僵在原地。 女孩身上衣衫单薄,脏污遍布,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头发乱糟糟地松散开来,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 手脚都被铁链铐住,此刻正被两名大汉拖拽着朝黑市最大的奴隶买卖场而去。 身后那名大汉的鞭子不时抽打在她的背上,俨然是丝毫没把她当人看。 “臭娘们,喊什么喊,来了这还想走,痴人说梦呢!” “就是,长得这么水灵,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可有福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拖着她像是小鸡仔一般往里拽。 女孩偶然抬眸,与五十米开外的世创四目相对。 一双眉眼,面部的整体轮廓,以及那微微张开毫无血色的唇瓣…… 像!实在是太像了! 世创咽了咽口水,眼神不由自主跟着她游离。 除却周身气质与那位不相符合,说是那位也完全不为过! 摊主见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迟迟不见动静,甚至眼神迷离地盯着别的方向,顿时心生不满,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物件,不耐烦道:“你到底买不买!” 闻声,世创这才后知后觉收回视线,“买。” 世创连砍价都不顾不上,毫不犹豫付款买下,将东西塞进包里,忙不迭融入人群。 摊主满脸不解地摇摇头:“真是个怪人。” 世创找到买卖奴隶的负责人对方见他打扮神秘,遮得严严实实,一时之间拿不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敢怠慢,只得恭顺的招呼。 “老板想买男奴还是女奴?” 正要脱口而出询问他们方才带进来的女人,想到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喜爱,只怕后面对方会故意抬价。 是以,他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故作高深道:“先带我去看看。” “明白,明白。” 管事的给一旁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守好前面,自己则眉开眼笑带着世创朝关押的地方而去。 路过男奴关押的地段时,世创不时提问,但都表现出一副差点意思的模样。 管事额头微微冒汗,顿时没了底,也摸不透世创的真实意图。 世创兴致缺缺逛完一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质量都不怎么样啊!” “老板有什么具体点的要求,可以和我说说?” 世创摩挲着下巴,再次逛了回去,路过方才在街上见到的女人时,稍稍驻足,“她叫什么名字?” 管事见他有意顿时喜上眉梢,热心介绍,“她叫沅沅,最近刚到的货,大学生,还是个雏儿,您看?” 听到交谈,蜷缩在一起,叫作沅沅的女人疑惑地抬头看了过来。 这与宁时鸢几乎如出一辙的模样,顿时令世创心头一颤。 面上不显,一副犹豫不决的态度。 实则心底暗暗盘算将这女人带回去后,该如何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外貌容易看出端倪,眼前这位显然是天然长成这般模样,至于气质,多加调教便是,做不到一模一样,以假乱真总是没错的。 管事已然开始出价。 好几天没业绩,难得来了一个冤大头,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世创的计划逐渐成型,管事见他一直沉默,心底也越来越慌乱,到最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拿出了最低价。 “成交!” 常年游走于黑市,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这么低的价格,属实是少见。 世创美滋滋签署完一系列手续把人领走,管事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一点没赚不说,他总觉得亏了是怎么回事? 沅沅内心惊惧交加,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为了不挨打,她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同一时刻,宁家。 宁栀柔一口咬定拿给宁时鸢的就是真的玉佩,不论宁时鸢如何旁敲侧击都不肯承认。 “宁时鸢,我知道你想好好珍藏你母亲的遗物,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若是这事传出去,我日后可还怎么做人?” 说罢,她扑在一旁的谢玉芳怀中小声啜泣起来,好不委屈。 “我知道,是我不该拿你的玉佩,可我现在已经还给你了。” 谢玉芳心疼极了,轻柔的拍着宁栀柔的后背,开口附和道:“我可怜的栀柔,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第189章 你别欺人太甚 宁栀柔趴在谢玉芳怀中,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宁时鸢,“宁时鸢,你别欺人太甚!” 母女二人双簧唱得极好,宁时鸢顿时头疼。 她今天这般冲动前来,若是不能拿回真玉佩,让她们有了准备,后面再想拿回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她暗暗握拳,不行,绝不能就此放弃! 宁时鸢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语气却不受控制地冷了许多:“宁栀柔,别忘了你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得来的?” “除了玉佩,别的我不屑于跟你争抢,但若是你执意不肯交出来,我也不介意告诉龙家的人,谁才是真正的龙家千金。” 这话一出,刚刚还从容淡定演戏的两人顿时装不下去了。 宁栀柔拭去眼角的泪花,神色淡淡:“你说这是假的,就拿出证据,至于龙家千金的位置……” 她紧咬牙关,没再继续说下去。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她能冒名顶替一次,但龙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如果不是宁时鸢不愿意认祖归宗,大小姐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 宁时鸢要是敢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她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可现在若是交出真玉佩,那日后还怎么拿捏宁时鸢? 没了软肋,自己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看出宁栀柔的动容,宁时鸢也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她还有在乎的东西,就不怕自己没办法对付她! “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可千万别因小失大。” 最后几个字,宁时鸢刻意加重了语调。 母女二人双双变了脸色,心底顿时犹疑不定起来。 另一边,上官苒听着底下人的汇报,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你确定没有调查错?” 她的尾音都在微微发颤,一颗心随着她急剧增加的怒气值跳跃频率升高,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负责调查的人闻言默默垂下了脑袋,恭恭敬敬将取证的照片以及视频准备了平板里,此刻听她这么问,连忙上前奉上。 上官苒几乎是抢一般躲过他手中的平板。 瞧着上面清晰的时间记录,以及舞池之中打扮露骨,化着妖艳浓妆的宁栀柔,顿时心下大骇。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栀柔她不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的信任值随着一张张高清照片的滑动而缓缓消散,上百张照片,还有文字叙述,内容客观。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隐私可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粗略看完一遍,上官苒彻底怔愣在原地,脑海中不禁闪过昔日她为了维护宁栀柔,对宁时鸢恶语相加,甚至故意做局只为了令她出丑。 此时此刻瞧见这些,她只觉得好似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给她来了个透心凉。 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然若揭她的无知与可笑。 此时此刻,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在她的心里彻底具象化! 她本以为宁时鸢是个卑劣的人,总爱高高在上端着架子欺负人,却没想到自己识人不清,还助纣为虐。 上官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被蒙骗后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得不说,宁栀柔的演技是真不错,把她当枪使那么久。 她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要是她没继续深入调查,谁能想到在所有人面前善良无助的宁栀柔,私底下竟然是这般道德败坏? 她堂堂上官家小姐,拿得起,放得下。 以前是她错信,今后她必定擦亮双眼,不再无脑去做别人手中那杆枪! 接受事实之后,回忆起此前种种,她不禁有些后悔和愧疚。 看向还在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的人,上官苒揉了揉眉心,“去帮我暗中联系宁时鸢,想找她单独谈谈。” “还有,调查的事,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暗地调查宁栀柔。 一旁的人闻言,连忙点头道:“是。” 目送着男人转身离开房间,上官苒的表情一寸寸冷下来。 被耍了这么长时间,无论如何她都要讨回这笔债。 宁时鸢很快收到了以上官苒名义发来的聚会邀请函。 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但将这个事情搁置到了一边。 随后她看向面前的母女二人。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我最多只再给你们一天的考虑时间,考虑好了联系我。” 说着,宁时鸢转身离开。 身后的宁栀柔看着宁时鸢的背影,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她真以为自己可以拿捏住我吗!” 一旁的谢玉芳表情却有些凝重,眼神狠厉,更加透露出一份坚定。 “不行,我不能把玉佩给她,如果我真的把玉佩给了她,后边的场面就没办法控制了。” 谢玉芳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一个玉佩而已,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使得你龙家千金的身份不保,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宁栀柔明白谢玉芳的意思,可她不甘心。 她就是不想让宁时鸢好过,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瞧见她这副模样,谢玉芳开口劝道:“栀柔,可别因为芝麻丢了西瓜。” “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虽是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烦躁不已。 宁时鸢离开之后,驱车回到公寓。 她坐在透明的窗户前,看着下面人潮涌动。 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瞧了一眼,依旧是上官苒发来的聚会邀请函。 她对于这场聚会并没有兴趣,更别提是上官苒这个人。 她对宁栀柔的朋友没有半点兴趣。 宁时鸢利落的关掉手机屏幕,没有再去理会这件事情。 她微微向后靠着,手中摇晃酒杯的动作十分优雅,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眼中更加满是漠然。 与此同时,城市的某个角落里。 看着面前长相精致的女孩,世创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瞧见他这副恍惚的样子,沅沅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您怎么了?” 世创迅速回过神来,“没事,顾好你自己。” 沅沅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缓缓的驶到一座高楼前停下,世创先行下了车。 第190章 有话对你说 沅沅紧随其后,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心里面有些抗拒,却还是鼓足勇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人的紧张,世创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你不必紧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会没事的。” 沅沅咬紧下唇,点头道:“好的。” 话落,沅沅跟随世创大步向里走去。 现在虽是晚上,但因为世创提前吩咐过,所以大家都没有离开,等着欢迎新加入组织的人。 当沅沅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精致的小姑娘。” 沅沅的长相是十分标准的好看,每一个五官都格外的出挑,搭配在一起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组织里面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标致的女孩子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不适宜的响起:“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很像那位吗?” 这道声音一出,所有人更加仔细的打量起沅沅。 “像,简直太像了。” 世创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他们会这么说,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转过头看向沅沅,平静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 沅沅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怯懦,却还是鼓足了勇气。 “大家好,我叫沅沅。”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很是好奇世创从哪里带回来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他们的疑问,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答案。 “好了,你们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带她去休息。” 说着,世创回过头来,朝沅沅伸出了手。 沅沅虽然出自本能的畏惧世创,但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由着他牵她上楼。 世创提前吩咐过,因此有人为沅沅收拾好了房间。 房间并没有过多的布置,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沅沅小心的打量着房间,世创则站在一旁看着她。 她的这张脸虽然像极了宁时鸢,可无论是性格还是言谈,只要相处久了,没有人会觉得她们两个是一个人。 如果想要完全将宁时鸢取而代之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世创回过神来,看向面前一脸新奇的女孩,“喜欢吗?” 沅沅笑着点了点头,“喜欢!” 世创轻轻的“嗯”了一声,“喜欢就好,那你先休息吧,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衣柜里面也有你可以换的衣服,除此之外,如果有什么需求,随时告诉我。” 不过眼前的这一切对于沅沅来说已经最好不过,她并不会提出要求。 “谢谢。” 她的声音小小的,可眼神却很坚定。 世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后,便转身离开。 随着房门关上,似乎也隔绝了两个世界。 世创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街道。 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对于所有人来说,就算他是暂时的一把手,也没有办法抵挡宁时鸢在组织成员心中的地位。 想要完全成为组织的领导者,一方面他要宁时鸢再也回不来,另外一方面,便是最好来培养一个对他来说完全有利的替身。 当然,这个替身的人选已经在他的心中。 除了沅沅,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想到这里,他眼前的雾霾好像烟消云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所以一旦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后悔。 同一时刻,宁时鸢像是有所预感一样,她停下了脚步,好看的眉紧紧蹙起。 这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是在提醒她风雨欲来。 但无论要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惧怕。 另一边,上官苒始终没有等到宁时鸢的消息,心里面有些焦急。 她看向一旁的男人,不厌其烦的问道:“你确定没发错人?” “是的,确定发送到了宁时鸢的手中。” “不可能。”上官苒紧皱着眉,小声的嘀咕,“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是没看到消息呢?” 上官苒几乎是想也没想到就否认,“不可能,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看手机?” 她实在是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不行,还是由我亲自来。” 说着,她拿出手机将聚会邀请函亲自发了过去。 只是不出意外,她的这条消息依旧是石沉大海。 又等了半个小时,上官苒更加坐不住了,她直接拨打了宁时鸢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有人接通。 就在上官苒心急如焚的时候,宁时鸢终于接了电话。 “有什么事情吗?” 宁时鸢的声音凉薄,听不出任何情绪上面的起伏。 上官苒紧咬着牙关,其实是有些拉不下脸面的,但也确实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宁时鸢交好。 “你有没有看到我发给你的聚会邀请函?” 宁时鸢平静的说道:“哦,看到了。” 上官苒先是一愣,随后瞬间加大了音量,“那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宁时鸢觉得上官苒这话有些可笑,反问道:“为什么你发给我,我就一定要回应?” 她并没有将“我不想去”这样的字眼说得太明白,但上官苒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猜到宁时鸢的意思。 “宁时鸢,就算我请你了还不行吗,参加这场宴会。” 她话里面甚至带了一些卑微的祈求,宁时鸢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想起往日上官苒和两个人交好的程度,她实在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不必了,我没有兴趣。” “你必须得来!” 因为着急,一时之间上官苒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 她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刚才用了一种命令的语气。 宁时鸢挑了挑眉,不免感到好笑,“上官小姐,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我非常真诚的想邀请你,我很希望你能来。” 上官苒的语气过于诚恳,宁时鸢一时间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闻言,上官苒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这次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你一定得来,我有话对你说。” 第191章 名媛聚会 不得不说,宁时鸢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想法。 可她这番话下来,也确实勾起了宁时鸢的一点兴趣。 “我会准时参加的。” “好!” 上官苒面色一喜,但为了避免被宁时鸢察觉,又迅速收敛了情绪。 隔着屏幕,宁时鸢感受到了上官苒的雀跃。 之前上官苒一直帮着宁栀柔针对她,今日不仅求她参加所谓的聚会,而且还用的是如此温和的语气哄劝。 这不像之前的上官苒。 不过她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但仅凭上官苒,还害不着她。 “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上官苒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又故作淡定的回道:“没事了,你一定……”要来。 后面的两个字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就直接被挂断了。 上官苒紧咬着牙关,刚才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不见。 “宁、时、鸢!” 她可不是一个打碎了痛苦往肚子里咽的人,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她绝对不会容忍从前被人当成棋子一样对待。 更别提那个人曾是她心中所坚定的好朋友。 与此同时,宁栀柔刚回到龙家就听说了上官家要举办宴会的事情。 “上官家要举办聚会?什么时候?” 管家如实回答道:“据说时间是定在了这周六。” 宁栀柔并没有从上官苒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她天真的认为上官苒一定会给她送来请帖。 “什么类型的聚会?” 管家仔细的想了一下,“应该是名媛聚会。” 宁栀柔一听这话,更加开心了。 上官家的地位不低,邀请的人一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届时整个上位圈的名媛都会前来。 而她作为龙家的大小姐出席,到时候别提多风光了。 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到时候一群人围在她身边阿谀奉承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宁栀柔看向管家,趾高气扬的问道:“我的邀请函呢?” 管家一愣,顿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许的尴尬。 宁栀柔皱着眉,朝他伸出了手,“快把邀请函给我,没有邀请函我怎么去?” 管家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上官家并没有送来邀请函。” 宁栀柔一愣,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苒苒怎么可能会不给我邀请函?” 在她的潜意识里,上官苒依旧是那个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软柿子。 她没有想到,上官苒已经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并且十分清楚她的所作所为。 见宁栀柔不愿相信,管家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大小姐,今天我一直在龙家,确实没有人送上邀请函。” 宁栀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是她很快又给上官苒找了个借口。 “那就是还没送到龙家。” “可是……邀请函已经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发完了。” 管家的言外之意也就是,上官家的这场聚会,确实没有宁栀柔的份。 “怎么会呢?她怎么可能会不给我送邀请函?” 宁栀柔拧起眉头,眼中难掩失落之色。 宁栀柔的脸色很是难看,管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想了半天,管家刚想开口,却听见宁栀柔自顾自的开口:“一定是她今天很忙,所以忙忘了我这份,我去找她。” 说着,宁栀柔迅速的转身离开。 她出了门,叫上司机便一路朝着上官家赶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还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直觉告诉她,上官苒是不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但她私心里面却并不愿意相信。 龙老夫人刚下楼,便看见宁栀柔离开龙家。 她瞥了眼站在原地有些无奈的管家,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家举办了一场宴会,却没有给大小姐发请柬,大小姐气不过。” 闻言,龙老夫人眉头皱的更紧。 一路上,宁栀柔的表情都很难看,甚至可以称之为苍白。 她的心忐忑不定,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上官家门口。 宁栀柔打开车门,直奔别墅大门而去。 “叮咚——” 宁栀柔摁下门铃键,很快便有佣人开了门。 “你好,我找苒苒。”宁栀柔声音轻柔,将温柔大小姐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佣人却没有要让宁栀柔进入别墅的意思。 “不好意思,宁小姐,我们大小姐没在家,你要是有事找她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吧。” 佣人的表情冷漠,完全不像从前看见她该有的热情模样。 宁栀柔当然不愿相信,之前每次她来,就算是上官苒不在,佣人一定会让她在客厅等候。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上楼去等她。”宁栀柔强撑着温婉。 佣人明白宁栀柔想做什么,她依旧挡在门口,“不好意思,宁小姐,你先回去吧。” 宁栀柔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可是被佣人拦着,她根本就进不去。 她下意识的抬头向二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佣人拧紧了眉头,眼中满是嫌弃。 只是这份嫌弃在宁栀柔看向他的时候,瞬间消失不见,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宁小姐,我们大小姐真的没在家里面,她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您要是真的有什么急事的话,不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再过来也好。” 佣人苦口婆心的劝着,可宁栀柔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只听见了那句上官苒中午的时候出去了。 她还记得管家跟她所说的是邀请函早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发完。 如果说上官苒上午的时候还在,那么就说明她并没有少发。 而是根本就没有她这份。 为什么? 宁栀柔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她的视角里面,最近和上官苒的联系虽然少了一些,可并没有出现什么矛盾。 佣人瞧见她这副出神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您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宁栀柔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却还是固执的问了句:“这周六你们是不是要举办名媛聚会?” 第192章 我自己有分寸 佣人迅速的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故作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这种重大的事情,我作为一个下人,实在是不知情。” 佣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诚恳,宁栀柔并没有怀疑。 这场名媛聚会来的人一定很多,可她作为龙家的大小姐,却并没有受邀出席,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 宁栀柔是非常好面子的一个人,光是想想她的面上就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见宁栀柔出神,佣人伸手在宁栀柔面前轻轻晃了晃,“宁小姐?” 宁栀柔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但还是故作得体道:“既然苒苒不在,那我改天再来。” 说完,宁栀柔转身离开。 光是从背影就能看得出来宁栀柔有多么的落寞和难过。 只是宁栀柔并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被上官苒看在眼里。 上官苒站在二楼,只不过处于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站在门口的那个地方是看不到的。 但她却是将宁栀柔的所有表情收进眼中。 若是换作从前,她一定会非常的心疼,并且会坚定的拥护宁栀柔。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得知了宁栀柔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一种方式去面对宁栀柔。 曾经她是真的将宁栀柔当作自己的毕生好友,却被宁栀柔像对傻子一样的方式去对待,她如何能开心? “宁栀柔,是你先选择欺骗我的,怪不得我。” 真心被人踩在脚底,换作是谁都绝对不会容忍。 上官苒转身决绝地向房间走去,干脆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宁栀柔从上官家离开之后,回家的一路上,脑海中都还在思索上官苒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转变态度。 难不成是宁时鸢? 可她没少在上官苒面前抹黑宁时鸢,上官苒不会跟宁时鸢走得近。 深夜,不夜城。 世创带着沅沅走进了一家高定服装店中。 沅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看着那些价格昂贵的服装,是她曾经做梦都不敢去想象有一天能够站在这里的情况。 世创在她前面,也不要求沅沅去试,拿着衣服便直接让导购包起来。 一转眼的时间,世创就已经购入了许多件衣服。 沅沅想要开口阻止,但终究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诸御哲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幅场面。 他瞬间停下脚步,看着那张和宁时鸢一模一样的脸,他甚至没有多想,立刻认定这就是宁时鸢。 在看到前面疯狂买买买的世创,他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却是被气笑了。 “有意思。” 他迅速拿起手机抓拍下了这一幕发给薄宴礼,还不忘补充一句。 【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字里字外间,都透露出了满满的嘲讽之意。 发完消息之后,诸御哲将手机收了起来,又悄悄的跟在世创和沅沅身后许久。 看着他们两个人出入各种奢侈品店,每一次出来都是收获许多。 衣服,鞋子,包包,各种首饰,每一个种类都买了许多。 诸御哲双手抱胸,始终默然的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所谓真爱?” 真爱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最不屑一顾的东西,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诸御哲会片叶丛中不沾身。 “宁时鸢,真有你的。” 他还以为宁时鸢是一个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没想到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假象。 她不仅把薄宴礼骗过,连他也欺骗到了。 诸御哲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直到世创和沅沅两个人上车离开。 诸御哲从商场离开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薄氏。 在薄氏没有人敢拦他,于是他一路直上总裁办公室。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薄宴礼还在那里处理文件。 诸御哲被气笑了,他直接来到薄宴礼的面前,猛的一拍桌子。 “阿宴,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薄宴礼因着停下了手中动作,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点温度,让人如同置身于冰窟中。 诸御哲站直了身体,“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们两个兄弟多年,可直到如今,诸御哲还是没办法彻底的看透薄宴礼。 而他的这种想法,在下一秒薄宴礼开口时被放大至极点。 “看到了。” 诸御哲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看到了还能这么淡定,你到底在想什么?” 薄宴礼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手上继续处理着工作,好像这事情和他没关系。 诸御哲只觉得一股怒火,顿时间直冲天灵盖。 “不是,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明摆着就是一个拜金女,奔着你钱来的。” “难道你还真的能够听她几句花言巧语,就死心塌地了不成?” 诸御哲的语气十分愤怒,心中为薄宴礼打抱不平。 薄宴礼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交往过的那群人,你觉得他们是奔着什么来的?” 诸御哲被他这话一噎,表情复杂得精彩,“你,你……你真是好样的。” 诸御哲只觉得自己白浪费了一番口舌。 面前的薄宴礼让他有一瞬间的觉得陌生,薄宴礼不该是这样的。 薄宴礼应该是冷漠,薄情,不近女色才对,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牵绊住。 沉默了半晌,诸御哲才又开口问了句:“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薄宴礼喜欢到可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管不顾了? 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薄宴礼。 “就算你再喜欢她,可现在事情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若她只是拜金也没关系,可你看看照片里面,她的身旁是另外一个男人。” 诸御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薄宴礼,“宁时鸢很有可能脚踩两条船诶,你头顶都快冒绿光了,这还不重要吗?”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沉默着的薄宴礼终于开了口。 “我自己有分寸。” 一听他这话,诸御哲干脆一甩手,“行,你有分寸,那就当我刚才都说的是废话。” 第193章 死心了? 说完,诸御哲走到一旁的沙发前,气鼓鼓的坐了下去。 薄宴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予回应。 至于诸御哲所拍摄的那张照片,薄宴礼嘴上说着有分寸,其实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半信半疑。 他并不想要从一个照片上,主观的去判断宁时鸢是否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如此事实摆在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他手上处理着文件,却罕见的没办法继续集中注意力。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宁时鸢刚刚踏入组织内部。 精英一看见宁时鸢,都纷纷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老大,您的眼睛怎么样了?” 宁时鸢扫视了一眼众人,对着祈司吩咐道:“把大家都聚集一下,到会议室简单的开个会。” 下完命令后,她便朝会议室走去。 祈司点点下颚,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宁时鸢这让他熟悉的清冷模样又回来了。 只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组织里的成员便全部聚齐在会议室。 眼见着所有人来齐,宁时鸢缓缓开口:“我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和你们说一件事情,也希望你们能够牢牢地记在心里。” 台下立刻有人附和:“老大,你说吧,你的话我们当然会记在心里的。” “老大,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宁时鸢抬起手控了下场,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不在组织,你们一定要做好安防,千万不能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她的表情严肃,没有人会忽略她的话。 “记住,安防是最重要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慌张,我都教过你们的。” 在场众人听了她这话都坐得笔直且严肃。 “老大,你放心,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老大,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去做吧,组织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听着底下人的附和,宁时鸢的心中很是满意,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这些毕竟是她精心培养出的人,她对于他们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那接下来的时间就要靠你们了。” 说着,宁时鸢走下台去,在祈司面前站定。 看着祈司俊朗的脸庞,她轻声吩咐:“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联系我。” 祈司点了点头,爽快应下:“知道了,老大。” 闻言,宁时鸢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祈司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他的瞳孔,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而此刻的薄氏集团内。 薄宴礼坐在办公桌前,一张被造物主所偏爱的脸,此刻却紧绷着,更加衬出那冷硬的下颌线。 他面前的电脑里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正是商场里世创带着沅沅买东西的画面。 这家商场是薄氏旗下的产业,所配备的监控都是最高清的。 沅沅的这张脸在监控的放大之下,被很清楚的呈现在薄宴礼的面前。 她和宁时鸢两个实在太像了,以至于就连薄宴礼都认定了这是宁时鸢。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一秒,他愤怒的将手机屏幕关掉,呼吸因为愤怒而有些凌乱。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视频,他是绝对不愿相信。 “宁时鸢,究竟怎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听见薄宴礼的话,诸御哲冷嗤了一声,“看到证据了吧,终于愿意死心了?” 话音落地,诸御哲心中有些不满。 他没想到薄宴礼宁可相信监控录像,也不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的他。 难道他的目睹以及他拍的照片不足以证明? “御哲,宁时鸢不会是物质的女人。” 薄宴礼眼神微暗,心中有些刺痛,但还是为宁时鸢说话,“她这么做,有她自己的原因。” 虽然他没有完全的了解宁时鸢,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能够判断的。 宁时鸢不是个物质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诸御哲依旧不觉得他的感觉会出错,“就算她是鬼医又怎么样,你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抱有滤镜。” 不得不承认,诸御哲的话很有道理。 薄宴礼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加冰冷,他薄唇轻启:“但我喜欢她,即便她物质又怎么样?” 以薄家的权势和地位,宁时鸢再物质,他也养得起。 听言,诸御哲突然有些甘拜下风。 他没想到薄宴礼竟然是这么一个恋爱脑。 “阿宴,她就算是答应了你,那也是为了你的钱,而不是你的……” “只要她能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 说完,薄宴礼眸光变得更加幽深。 另一边,车内。 沅沅拎着大包小包坐在后座,心中很是受宠若惊。 “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自从她被世创从黑市带回来之后,在组织里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一个奴隶,之前被压榨欺辱了很久,现在竟然被这般宠爱…… 沅沅眼里覆上一层水雾,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竟然也能被这样照顾…… “我对你好,当然是因为你值得。”世创很是擅长用话术来洗脑女人。 他伸手握住了沅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愿意帮哥哥一件事吗?” “什么事?” 沅沅对上世创的眼睛,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是蠢货,看得出来世创的身份背景很神秘,连同那个组织也不简单。 可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选。 “我要你模仿一个人。”世创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沅沅。 只是一眼,沅沅便发现照片里的人和她长得有七成相似。 不同的是照片里的人气质清冷,容貌比她更加精致。 她就像是这张照片里那个女人的克隆人。 “哥哥,您是因为我长得像这个人,所以才把我从黑市买下的吗?” 沅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还以为遇到了好人,没想到是被人当成了替身。 这种抓马的事情竟然会落到她的身上! 世创也不打算隐瞒,他点了点下颚,“是。” 第194章 本分一点 听到世创的话后,沅沅沉默不语,微微酸意涌上心头。 可她知道,她不能多说什么。 沅沅眼眶微微湿润,她怕被世创看见,转头望向车外。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 “好,哥哥,我帮你。” 沅沅收拾好情绪,她清楚的明白,她的想法和心情在世创心里并不重要。 她要认清现实,于是缓缓开口:“你救我出来,让我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要颠沛流离不再为他人所奴役,我的余生都听您的。” 她这句话不单只是对世创说,也是对自己说。 以她的身份,她该本分一点,不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世创望着强颜欢笑的沅沅,心中动容,他停顿半秒:“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我并不知道她的性格……” 她要怎么去模仿一个陌生人? 沅沅眼神充满迷惑的看着世创。 世创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叫人来教导你,你只需要跟着学就行。” “好。” 沅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将头转向车窗。 世创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蠕动,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闭着眼睛靠着后座,也不再开口。 一路上,沅沅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认清现实,可她紧握的拳头却透露出她的失落的情绪。 想着自己前半生的遭遇,她已经很庆幸自己现在的生活了,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枚棋子。 可为何,她会这么难受? 沅沅一直隐忍着湿润的眼眶不让泪水掉下来,她扣着座椅的真皮,脑袋如同麻绳一般解不开。 片刻后,车子世创的组织。 沅沅跟着世创下车,看着这个神秘陌生的地方,哪怕她在这儿待了许久,也止不住的害怕。 她紧紧的跟在世创的身后。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人来教你。” 世创转身看着紧贴着自己的沅沅,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别害怕。” 他能明白即便这里对她来说是安全的,可多年来的遭遇让她对每个地方都带着谨慎。 沅沅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哥哥,你去吧。” 望着世创离开的背影,沅沅紧紧地扯着自己的包,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奢望不该想的东西。 更何况那人已经表明自己会组织,对自己这么好的目的了。 “这也太像了吧。” 过了一会儿,沅沅被一声惊讶给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惊恐的转身看着前来的陌生人,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别吓着她了。” 慢一步过来的世创看着沅沅紧张的脸道:“沅沅,我让这个人教你一些关于你要模仿对象的性格,你好好的跟着他学,多跟他了解。” 世创指了指身边的人,对着沅沅说道。 惊吓之余,沅沅对着世创点头道:“嗯,好的哥哥。” “真的是太神奇了,怎么能这么像,好好的教导一番,岂不是真能以假乱真了。” 来的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沅沅的满意,他此刻脑海已经浮现出她学好的模样该有多么像。 哪怕沅沅看过照片,知道自己与照片的人相似,可听旁边的人说的话还是忍不住调整好的情绪再次出现波动。 世创皱着眉头看着打量着沅沅的人道:“好了,打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她好好的培训出来,不能有一丝丝的差错其余你不要多说。” 另一边,薄宴礼想跟宁时鸢见一面,奈何宁时鸢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她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 薄宴礼手指扣打着桌面,他看着考虑都没有考虑边拒绝的电话,气笑出声:“真是毫不留情面,说拒绝就拒绝。”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想着别的方法。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便会十分惊讶,一向冷酷无情的薄宴礼,此刻的眼神中却充满着柔情,嘴角无奈却又宠溺的微笑让胆战心寒。 这哪里是平常薄宴礼该有的样子,他诡异的模样真的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思考片刻,薄宴礼再次拨打电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宁时鸢,我想见你。”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我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宁时鸢心中颤了颤,但语气却泛着不耐烦:“薄总,请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有闲空见不必要的人。” 说完,也不等薄宴礼开口,再次说道:“还有,如果你再打电话骚扰我,我会直接拉黑。” 宁时鸢说的话丝毫不客气,她直接斩钉截铁的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如果我说我是拾颐的创始人呢?这个身份能和你见上一面吗?” 薄宴礼不等宁时鸢挂电话,便开口朝着电话说道。 她停顿了几秒,宁时鸢才问道:“你说你是你就是了?你拿什么证明?” “需要证明吗?宁时鸢,你来见上我一面不就知道了吗?” “你用话来框我,我就得上杆子上当受骗吗?” 宁时鸢语气冰冷的朝着电话说道。 薄宴礼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你别急,宁时鸢,我是不是其实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不是吗?” “我们也别绕弯子了,你跟我见面,你想知道的东西也可以有个了结。” 面对宁时鸢的不客气的话,薄宴礼并没有生气,甚至觉得她有点可爱,于是生出想逗逗她的情绪。 “嗯?怎么样,见面吗?” 宁时鸢思索了许久。 她清楚当他说出他是拾颐创始人的那一刻,她便有想法去见上一面了。 可薄宴礼的语气中揶揄十分明显,这让宁时鸢有种自己处在下风的错觉。 她不想让他得逞。 片刻后,如他所料,电话里面沉默片刻,宁时鸢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哪里见面,什么时候?” 薄宴礼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宁时鸢不耐烦皱着眉头的样子,他嘴角上扬,但语气依旧生冷淡漠:“今天下午老地方。” 说完,薄宴礼还没等到宁时鸢回答,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嘟嘟嘟——” 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薄宴礼知道她听到了,也会去赴约,可脑海中宁时鸢高冷不耐烦的样子再次让他忍不住的笑出声。 第195章 去哪里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 半晌,餐厅。 宁时鸢坐在沙发上,哪怕此刻她并没有收拾打扮,可高冷的气质和姣好的容颜还是引人注目。 “美女,你好,请问你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面对陌生人的搭讪,宁时鸢只是微微抬起眼皮,冷漠开口:“你哪位?” “美女,你别害怕,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觉得有点儿孤单,特地过来关心关心你。” 说完,不等宁时鸢回话,男人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并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宝马车牌丢在桌子上。 宁时鸢挑了挑眉,看着这个一脸油腻确自信满满的男人,心中无比恶心。 只不过等到薄宴礼的过程有些无趣,现在来了个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便也觉得有趣起来。 “正好我被人放了鸽子,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 说完,宁时鸢低下头,故作委屈。 听见这句话,男人觉得有戏,他坐直身体安慰道:“好妹妹,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消遣消遣,保证你这一整个下午都不孤单。” 说完,男人抬手想要去揉搓宁时鸢那纤纤玉手。 这女人还真是个尤物,脸长的这么妖孽也就算了,身材居然还这么火辣。 看着她搭在桌子上的白皙光滑的手指,他顿时起了歹念。 此时此刻,餐厅门口出现了一抹身影。 薄宴礼刚踏进餐厅门口,便看到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要搭讪宁时鸢。 他顿时皱起眉头,正想走上前,可突然他想看看宁时鸢有什么反应,脚步又顿住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幕。 看着宁时鸢逗趣着那个男人,薄宴礼觉得好笑。 “还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看着那个男人蠢蠢欲动的手,薄宴礼大步走上前扣住那个男人的手,“想带她去哪儿消遣?” 薄宴礼语毕,手上的劲越来越用力。 男人疼的咬牙切齿,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谁啊,有病……” 然而男人还没骂完,眼神便对上了薄宴礼的双眸。 男人认出了薄宴礼的身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薄,薄总,是我有眼无珠,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男人疼的直冒冷汗,连忙道歉。 薄宴礼这才作罢,松开了手,语气冰冷充满着杀意:“还不快滚。” 宁时鸢歪着头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薄总,拾颐创始人?” 待那男人走后,薄宴礼从慢慢的擦拭着刚刚握着男人的手。 听到宁时鸢的质疑,他手顿了顿,不紧不慢的靠在椅背上,“嗯,是我。” 薄宴礼认真的看着宁时鸢。 宁时鸢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自从上次交易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薄宴礼的身形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薄宴礼竟然会自曝身份。 “宁时鸢,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薄宴礼也不好奇为何宁时鸢不惊讶自己的身份直接开口问道。 他盯着宁时鸢的脸,不容许她迟疑片刻。 “怎么,我去哪里什么时候需要跟薄总报备了?”宁时鸢心里顿了一下,并没有表现的慌张,毫不客气朝着薄宴礼讽刺道。 薄宴礼看着她,心里猜疑泛起。 同一此刻的上官苒正在布置宴会的现场,她全身心的把精力都放在这场宴会上,没有发现前来的宁栀柔。 “苒苒,需要我帮忙吗?” 宁栀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友好的笑容。 看见宁栀柔,上官苒脸色微沉,“你来做什么?” “苒苒,我前几天找过你,但佣人说你不在。” 宁栀柔也不加掩饰,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前来的目的,“苒苒,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上官苒看着她不知廉耻的话语,不禁泛起恶心:“貌似我在邀请名单上并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吧,你这不请自来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说完,上官苒转身朝着保安说道:“送龙大小姐回去。” 看着毫不留情面的上官苒,宁栀柔心中更加肯定上官苒知道了什么。 可她明明派人把她做的那些登不上台面的事情抹掉了痕迹,上官苒不可能查得到,除非…… 宁栀柔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脸色变得苍白。 “苒苒,你别这么无情,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见两人聊了起来,保安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前来的宁栀柔身着华丽,一看也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怕他赶出去她以后,会得到宁栀柔的报复。 那他的饭碗也没了。 宁栀柔克制住内心气愤的情绪,继续温婉的开口:“苒苒,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上官苒皱起眉头,看来宁栀柔已经看出些什么了。 眼看着离宴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上官苒不想白费口舌到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与你无关。” “我还有事,既然你不想走,那就请便吧。” 语毕,上官苒抬步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宁栀柔心中起了一丝歹念,她握紧拳头。 “上官苒,我给过你机会了。” 宁栀柔环顾四周,发现上官苒此刻站的的位置正好是个台阶。 要是上官苒不小心…… 思至此,宁栀柔冷笑的默默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把遗留在地上的笔朝着台阶丢了过去。 “苒苒,你真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宁栀柔声音带了一丝颤音,柔柔弱弱的惹人心疼。 听见宁栀柔的声音,上官苒心烦意乱。 “宁栀柔,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忙。” 话刚说完,另一道声音响起:“上官小姐,你看这个牌子放在哪里才好?” 闻言,上官苒收回了放在宁栀柔身上的眼神,“我带你过去放。” 就在上官苒准备带路时,高跟鞋的鞋跟好巧不巧踩上那支笔,猛的滑了一下,崴到了脚,直接朝着楼下滚了下去。 “小姐!” 目睹过程的工作人员惊恐出声,连忙的上前检查上官苒。 看着这一幕,宁栀柔出现在台阶上方,嘴角隐约冷笑,心里无比畅快。 第196章 脸受了伤 脚踝处的疼痛,让上官苒一瞬间冷汗直流。 工作人员守在她的身旁,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上官小姐,您现在能动吗?” 上官苒尝试动了一下,可只是轻轻的一动,便带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而原本站在楼梯上的宁栀柔,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下来。 她刚来到上官苒的面前,想安慰,视线却在触及他脸上的一瞬间,眼神中猛然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天啊!苒苒,你的脸……” 上官苒一抬头就看到了宁栀柔眼神中的恐惧。 后知后觉,她的脸上涌现出火辣辣的疼。 那种疼痛好像钻心蚀骨一般,可疼痛算不了什么,她最在乎的是这张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上官苒下意识的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再放下来时,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巨大的恐慌瞬间侵蚀了他的内心,更别提一旁的工作人员有多么的紧张了。 宁栀柔也没想到她脸上竟然受了伤。 可是她的心里面只有一瞬间的害怕,很快便被喜悦所隐瞒,只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太多。 她故作担心的看着上官苒,语气更加焦急万分。 “我们还是快点去医院吧。” 她说完,这群工作人员立刻小心翼翼的将上官苒抬了起来。 宁栀柔眼睛转了转,关心的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话音落地,宁栀柔迅速的跟上两人的步伐。 车上,宁栀柔陪在上官苒的身旁,一副担心焦急的模样。 “没事,苒苒,你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宁栀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是真诚之色。 如果不是上官苒已经知道宁栀柔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一定不会想象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把她耍的团团转。 宁栀柔此刻眼睛里面的担心,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宁栀柔眨了眨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脚上和脸上的疼痛不停的侵蚀着上官苒的心,她干脆闭上眼睛。 所幸医院距离不远,上官苒一进医院就被直接推入了手术室中。 宁栀柔等在手术室门口,刚才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愿意掩饰。 她微微向后靠着,脸上满是一副从容之色。 “上官苒,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可不能怪我。” 棋子失控,她当然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且她这个人一向报复心理极强,不管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她都绝对不可能会忍着。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手术室的灯亮着红光。 与此同时,宁时鸢在专心研究武器。 她已经待在研究室里许久,期间没有吃一点饭,没有喝一点东西。 一旁的手下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宁时鸢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没有人敢来打扰她。 因为太过于专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一直的响,可她却一点都没有听见。 隔着透明玻璃窗,外面的成员们还在感叹。 “咱们老大认真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那是,咱们老大是谁?那绝对是一顶一的绝世美人啊。” 就在这时,电梯门忽然打开。 门口的这几个成员齐刷刷地看过去,就见一名成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大在哪里?”他十分急切的问道。 那几名组织成员立刻用眼神示意他,宁时鸢正在研究室里面。 看到宁时鸢后,这人不由分说的便想要进入研究室。 但是门从里面反锁着,他从外面根本就没办法进入。 其他几名成员似乎意识到有事发生,连忙走上前来。 “怎么了?老大在研究新武器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那个性子不研究出来,她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这都已经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点东西都没吃。” “出事了!” 男人的模样十分焦急,不由分说地来到玻璃窗前拍打着。 可研究室的窗户完全静音,除非宁时鸢能够抬头看过来,否则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正当男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宁时鸢像是有所预感一样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外面的情况。 见她看过来,男人立刻示意宁时鸢开门。 她在组织这么多年,手下的这些人是知道自己规矩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来打扰自己。 于是宁时鸢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防护眼镜,大步向门口走去。 刚一开门,男人便迅速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手机递到宁时鸢的面前。 “老大,出事了。” 宁时鸢的心猛然下坠,接过手机。 电话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老大,桃源村出事了。” 听到“桃源村”这三个字的时候,宁时鸢瞬间紧皱起眉。 “怎么回事?” “前两天还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陶伯昏迷不醒,我们用尽了办法,却依旧没让他醒过来。” 闻言,宁时鸢紧攥起拳头,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出事的人是陶伯。 宁时鸢很清楚,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对陶伯下手的人目标一定不单纯。 只是一瞬间,她的后背就泛起了一层冷汗。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宁时鸢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理会,等我回来。” 她的面色很凝重,也压根没有心思继续研发新武器。 她转身看向旁边的两人,开口说道:“新武器的开发新科就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研究所。”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立刻严肃的点了点头。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宁时鸢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动身前往桃源村。 车内,宁时鸢一直在思考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出手。 以陶伯的能力,一般人根本没办法伤害到他。 看来,出手的人能力很强。 宁时鸢赶到桃源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第197章 陶伯中毒 黄昏早已悄悄降下帷幕,乌云蔽日,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在宁时鸢出现在桃源村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看着等在村口的众人,宁时鸢大步走上前,“陶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众人看着她,面露难色。 “陶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村里会医术的都没有检查出他到底是什么病症,不过我看像是中毒。” 中毒? 宁时鸢蹙起好看的柳眉,村民平日里面同吃同住,为什么只有陶伯中毒? 如此具有针对性的情况,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人的动机。 “陶伯最近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关注陶伯的动向,一时间也没办法回答宁时鸢的问题。 时间不等人,宁时鸢不想继续因为问题耗下去。 “好了,带我去看看陶伯。” 宁时鸢话落,立刻有人带着宁时鸢前往了陶伯所在的房间。 他们请来的医生还在,只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宁时鸢径直走到他的身旁,看上床上躺着的陶伯。 只见陶伯脸色非常的苍白,嘴唇更是泛着紫乌色。 只是一眼,宁时鸢就可以断定陶伯确实是中毒了。 她坐在一旁,伸出手探向陶伯的鼻息。 不出她所料,陶伯的呼吸非常凌乱,并未十分微弱,如果再不找出办法医治,可能撑不过今天晚上。 一旁的医生瞧见了宁时鸢的动作,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紧锁着眉头。 “怎么会查不出原因呢?” 他从业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宁时鸢收回了手,转头看向等在门口的村民。 “来个人。” 站在门口的张叔走上前,在宁时鸢身旁站定,“时丫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张叔,我需要一些药材。”宁时鸢拿出纸币写下了一张药方,“一个小时内,这些药材必须齐全。” 宁时鸢的表情十分严肃,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复杂,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好,我一定做到。” 张叔拿过药方,转身离开平房。 医生瞧着宁时鸢十分熟练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宁小姐,你知道陶伯是得了什么病吗?” 他从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 但宁时鸢的能力,整个村的人都有目共睹。 他今天要是能得到宁时鸢的指点,对他的学术会很有帮助。 宁时鸢看了他一眼,随口回了一句,“曼陀罗。” 医生想都没有想,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曼陀花,就算有,它的特征那么明显,没有人会去碰的。” 宁时鸢无心解释,现在首要的事情是为陶伯针灸,在药材到之前暂时封住毒素蔓延。 “我要给陶伯针灸,在我针灸的时间内,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言中之意,便是希望在场的人都在外等待。 刘婶知道宁时鸢医治的规矩,她咳了咳嗽,对着医生开口:“好了,时丫头都回来了,接下来就交给她。” “至于陶伯是怎么中毒的,等陶伯醒来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医生虽然还想再多问几句,但刘婶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继续待着。 “是。”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房间里面只剩下宁时鸢和陶伯两个人。 看着病床上气息愈发薄弱的陶伯,宁时鸢紧攥着拳头。 她绝对不会让陶伯出事的,绝对不会! 另一边,上官苒的手术还在进行。 宁栀柔一直等在门口,百无聊赖之际,她的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 像是有所预感一般,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看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缓缓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个子很高,而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宁栀柔瞬间站起身来。 她认得这个人,是上官苒的哥哥。 如今上官家族的掌权人——上官濯。 上官濯一眼便认出了宁栀柔的身份,他大步走到宁栀柔面前站定。 “苒苒现在怎么样了?” 宁栀柔立刻收起了刚才那副放松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担忧:“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手术中。” 闻言,上官濯眉头紧锁。 他在得知上官苒出事之后就立即开车赶过来。 这一路上,他都一直在不停的祈祷上官苒不会出事。 可现在赶到医院,却被这道冰冷的门锁拦住。 “苒苒从小被宠着长大,很少受伤。”上官濯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龙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了?” 他不信有人那么胆大敢对上官苒出手。 看出上官濯对上官苒的重视,宁栀柔咬了咬唇。 就算她现在说谎,等上官苒手术结束,上官濯也会知道情况,倒不如…… “都怪我,如果我要是多关注一点苒苒就好了,她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一定很痛。” 宁栀柔眼角滑落下几滴眼泪,哭得越来越厉害,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心疼自己好朋友的女孩。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她眼睛一直无意识的看向上官濯。 这明显是一场作秀。 然而,上官濯满心都在上官苒的事情上,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宁栀柔。 见上官濯根本就没有过多关注她,宁栀柔咬紧了下唇。 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上官濯。 “濯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好苒苒。” 这次,上官濯终于将眼神分给了她,但却单纯只是因为她的这一句“濯哥哥”,让他浑身不舒服罢了。 他紧抿着薄唇,淡淡回答:“我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推苒苒下楼的。” 一下子,宁栀柔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尴尬的笑了笑,“确实不是我推苒苒下楼的。” 上官濯忽然噤了声,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宁栀柔,总觉得她好像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带了一丝探究,宁栀柔顿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第198章 你还好吗 她刚才也是一时间表现欲有些上头,差点忘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个人精一般的存在。 下一秒,宁栀柔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上官濯见状,象征性的问了句,“没事吧。” 宁栀柔闻言抬起头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我就是一想到现在苒苒还在手术室里,真是恨不得去替她承受这份苦楚。” 她的眼泪就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停落下。 只是她越这样,上官濯的心里面越是一点波动也没有。 相反,他总觉得宁栀柔太过于奇怪。 尤其是她刚才让他怪她? 倘若这件事情宁栀柔没有关系的话,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越想,上官濯越觉得奇怪,但宁栀柔没有伤害上官苒的动机。 “濯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上官濯闻言,收回了视线。 他强行的压下了心中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没事。” 上官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 倒不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上官家和龙家交好,宁栀柔不可能敢对上官苒动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上官濯瞬间将宁栀柔的事情抛在脑后,迅速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推着还在昏迷中的上官苒走了出来。 只见上官苒的脸上被缠满了绷带,唯独留下一双眼睛。 看见她这副样子,上官濯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跟着医生上官苒一起回到了病房里面,宁栀柔紧随其后。 刚回到病房没多久,上官苒就醒了过来。 她重重咳嗽了两声,这副可怜的模样,让上官濯看得更加心疼。 “没事的,苒苒别怕,哥哥来了。” 上官苒一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上官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看见了一旁墙上挂着的镜子,同时也看到了镜子中她那缠满了绷带的脸。 “啊!” 上官苒瞬间尖叫出声,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回想起她昏迷前脸上的那滩血迹,没有承受住,险些又昏厥过去。 见状,上官濯连忙安慰道:“没事的,苒苒,哥哥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现在医术很发达,哥哥已经联系最精英的团队过来了。” 可上官苒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毁容的事情,她紧紧的抓着上官濯的手,“哥,我不能毁容!” 她跟诸御哲的婚姻在即,现在毁了容,那她未来的幸福怎么办? 见上官苒一副随时都会碎掉的样子,上官濯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上官苒的头,十分温柔的安慰道:“没事,哥哥不会让你被毁容的,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脸治好。” 可上官苒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她紧紧抓着上官濯的手愈发的用力。 “哥哥,我不要。” 女为悦己者容,更何况上官苒本就在乎自己的这张脸。 看着上官苒接近崩溃的模样,一直站在旁的宁栀柔微垂着眸,遮掩住眼中的笑意。 “哥哥,我该怎么办……” 上官濯心疼的将上官苒抱在自己的怀里,“哥哥无论花多少钱都会把你治好,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宁栀柔听这话,眼睛里面满是不屑。 她是看到上官苒受伤后脸是什么模样的,一道很长的伤贯穿着她的右脸,而且伤口非常的深。 没有损坏到脸上的神经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着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简直是不可能的,除非能请到鼎鼎大名的鬼医。 但鬼医的性格没人琢磨的透,并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接单也都是看心情。 上官苒想要恢复这张脸,难。 当然,她也就只是从心里面念叨着,默默的看着这场好戏。 另一边,宁时鸢结束了对陶伯的治疗。 看着脸色慢慢好起来的陶伯,宁时鸢松了口气。 “呼——” 宁时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银针消毒后装回袋子里。 村民们一直等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分焦急之色。 他们看着已经紧紧关上两个小时的房门,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担心。 直到这扇房门终于再次打开。 宁时鸢扶着门框,过去的两个小时之内,她没有片刻的松懈,现在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都乏力的很。 但她还是强撑着,表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 见她出来,最先走上前的是刚才那名医生。 医生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房间里面的陶伯,见陶伯脸色真的好了起来,他满眼都写着不敢相信。 “宁小姐的医术果然精湛。” 按理来说,陶伯现在中毒的时间已经很长,如果稍微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没想到宁时鸢一出手,竟然让陶伯起死回生。 他一个行医四五十年的人,竟然还没比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那种巨大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他,所幸理智还尚存。 宁时鸢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偏头看着一旁的刘婶。 “今天晚上,就拜托大家守着陶伯了。” “放心吧时丫头,有我们,没人能靠近陶伯。”刘婶拍了拍宁时鸢的肩膀,“你好好休息。” “好。” 宁时鸢点点头,她今天的确是身心俱疲。 这两天本来就一直在琢磨着新武器研究的事情,她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如今又在鬼门关前,将陶伯抢了回来,抽空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她绕过他们,缓缓的向门口走去。 却在刚走出门的一瞬间,腿下一软,她一时不察,整个人重重的向后倒去。 就在她已经做好忍受疼痛的同时,一只胳膊却忽然有力的扶住了她。 宁时鸢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男人那双温柔的眉眼。 面前是一个光从长相就让人觉得十分温柔的人。 他看着宁时鸢的眼睛里面不带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浑身透着一股儒雅。 下一秒,男人语气温和,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第199章 寄予厚望 宁时鸢猛的站起身来,默默的退开了一点距离,“多谢。” 男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 他转头看向院子里面,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医生吗?” 宁时鸢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摇了下头。 她并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不算,只不过会一些皮毛而已,还比不上那些优秀的人物。” 男人看出宁时鸢不想说实话,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很厉害。” “周医生是村里除了陶伯外最厉害的大夫,连他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却能搞定。” 陶伯的病情很严重,时间也拖得太长,所以才会增加一定的风险。 见他一直望着院里,宁时鸢顺嘴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男人回过神来看着她,突然苦笑了一声。 “我的母亲现在病重,奈何我的身上没有足够多的钱,没有办法付出相应的诊费。” 说着,他缓缓的低下头来,眼睛里面满是落寞之色。 看着他这副模样,宁时鸢的确实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他刚才帮了自己,于情于理这个忙,她应该出手。 “可以和我说一下你母亲的病症吗?” 男人缓缓开口说道:“从前我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医院那边给出的答案是疑似肿瘤,但因为没有凑够足够的手术费,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每天都喝中药。” 从男人的话语中,宁时鸢似乎听出了一点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她从前的症状还好,但回到家之后,在每天都喝中药的情况之下,身体的情况却越来越差,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男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用的中药也不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我也很疑惑,为什么迟迟不见好转,甚至情况还越来越差。” 瞧着他一脸苦恼的模样,宁时鸢大概的理清了一点思绪。 “你方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点了点头,“我叫章栎,出口成章的章,栎阳雨金的栎。” 宁时鸢闻言附和道:“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章栎笑了笑,倒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名字是当初我妈妈翻阅了好几天的字典才取出来的。” 从章栎的表情当中,宁时鸢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家里人一定对他寄予了很多的厚望。 尽管身处山村,身上却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不管是不是因为他刚才扶了自己那一下,光是看他很有眼缘,宁时鸢便决定要为他医治他的母亲。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在前面领路吧,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可能我也没办法彻底医治好她,所以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从来不喜欢说大话,况且对于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把丑话说在前面,总归是不会出现差错。 “您能帮我,我就已经满足了,无论结果好坏,我都可坦然接受。” 有了他的这句话,宁时鸢没再多说,“那你带路吧。” 章栎愣了一下,倒是真的没敢相信宁时鸢会答应下来,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欣喜。 “谢谢您,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宁时鸢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现在说谢谢,还为时尚早。” 章栎刚想点头应下,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黯淡了些许。 “可我付不起昂贵的诊金。” 宁时鸢当然清楚他付不起诊金,但人命关天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诊金的事情耽搁? “不急,先保住你母亲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诊金的事情,以后再说。” 闻言,章栎释然的一笑,好像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 “您放心,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会将诊金凑齐的,绝对不会让您白白医治。” “嗯。”宁时鸢淡淡点了点下颚。 与此同时,医院内。 上官苒一个人呆坐在窗户前,静静的看着夜晚的繁星,手上紧紧的攥着拳头。 她始终没办法接受自己面容已经被毁的事情,只是哭多了的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上官濯见她这副模样,眼睛里面满是心疼。 眼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快要凉透,他只好走上前去,耐心的哄劝着。 “苒苒,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你就一直没有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不然的话身体受不了的。” 可上官苒听到他这句话,却只是摇了摇头。 “哥,我现在没有胃口,先放在那里面吧,反正饿一顿又死不了。” 或许她现在更希望自己死了,便一了百了。 上官濯还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是助理的电话,所以他并不敢拒接,只好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面,助理声称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 可他看着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的上官苒,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弃她不管呢? “现在什么都比不上我妹妹的事情,你先看着自己处理。” “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没办法擅自做这个主,要不您看还是回来一下吧……” 这一下子,便将上官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一边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一边又是公司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宁栀柔忽然站出来。 “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医院这边有我陪着苒苒,不会有问题的。” 上官濯转头看向她,如今之际,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 “好,那这边就麻烦你了。” 宁栀柔笑得单纯可爱,“您这实在是和我说笑了,冉冉是我的好朋友,我在这里陪她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上官濯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又不放心的看向上官苒。 “苒苒,哥哥会尽快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回来陪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给哥哥打电话。” 只不过上官苒依旧背对着他。 在上官濯看不到的地方,她正紧紧的攥着拳头。 见她没有理会自己,上官濯转身看向宁栀柔,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200章 无凭无据 “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上官濯只好暂时先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上官苒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她,恰好注意到了宁栀柔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你!”上官苒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定是你!” 她本来是正常行走,可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把她推了下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被人推了一下的话,是根本不可能从楼梯上摔下去,导致如今这幅模样的。 而当时站在她身后的,就只有宁栀柔一人。 尤其是刚才,她清楚看见宁栀柔脸上那没有及时消散下去的得意。 忽然听见她这么说,宁栀柔心里面倒确实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故作镇定的看着她,甚至还抬起了头,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苒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推你?” “我们是朋友,再说了,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怎么可能会动手?” 她三言两语,看似把自己的嫌疑撇清楚了,可那副模样,让上官苒心里面更加确认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系。 “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 “苒苒,无凭无据,便将这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完,宁栀柔瘪起了嘴,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若是以前,上官苒可能会选择相信宁栀柔的这句话。 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现在的她早就已经不相信宁栀柔了。 只是正如宁栀柔说的那般,眼下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算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让她把痛苦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可能。 上官苒死死的盯着她,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过去! 感受着她的眼神,宁栀柔却一点也不害怕。 “好了,我知道你情绪不好,我先出去一趟,等你稳定点我再回来。” 说完,宁栀柔站起身来,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门再度被关上,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上官苒一个人。 上官苒垂下眸子,一想到她的这张脸已经被毁掉,她的心里面别提有这么的难过了。 眼泪再度无声的落下,很快又被她强行憋了回去。 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伤害她的人,不管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绝对在所不惜。 而宁时鸢这边,在章栎的带领下到达一处平房。 是个很破败的土房子,但院子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家里面有一点异味都没有。 但走进家门的时候,章栎回过头去有些抱歉的看着宁时鸢。 “我家里面的条件不太好,所以希望您别介意。” 宁时鸢摇了摇头,“没事,很干净。” 听见她这么说,章栎松了口气,“我的母亲就在卧室里面,您跟我来吧。” 宁时鸢跟着他走进了卧室,刚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这股草药味十分浓厚的遍布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足以见得确实如章栎所说,这么多年,他母亲的药一直没有停过。 但吃了这么多的草药,身体却一点好转都没有,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很是苍白,一点生机都没有,而他的眼睛在看向宁时鸢的时候,竟满是空洞。 宁时鸢情不自禁的皱起眉来。 这么多年,她实在是经受了太多苦楚。 她曾经见过许多病人,最是清楚身体和心里的那种折磨。 有很多人就算是能够扛住病痛的折磨,可也没办法扛得住心理压力。 很明显,章栎的母亲就是第二种情况。 看见章栎带着宁时鸢走了进来,她勉强提起了一口精气神,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宁时鸢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你不用动,躺在病床上就好。” 章栎的母亲想要开口对宁时鸢说些什么,可开口时却只有剧烈的咳嗽声。 从她咳嗽的声音当中,宁时鸢听得出来她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如果再不及时进行干预,只怕活不过这个月。 章栎连忙担心的说道:“没事,妈,你别害怕,这是我为你找来的医生,她的医术我见过的,非常的厉害。”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章栎的母亲却依旧开心不起来。 “我已经是要死之人,你还总是要救我做什么?家里面的这点钱都已经被我败光了,以后你又怎么能够成家立业?” 宁时鸢的心被小小的撼动了,这或许就是母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希望给自己儿子最好的。 赶在章栎开口之前,宁时鸢抢先说道:“没事,我的诊金不贵,没治好你的病之前,我不会要钱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章栎。 “你先出去吧,交给我。” 章栎闻言迅速走出房间。 见女人有些紧张,宁时鸢低头看着她,轻声安抚:“你不用担心,只需要闭目养神就好。” 也许是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章栎的母亲相信了宁时鸢。 宁时鸢先是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这才明白为何她的病情一直不好。 这人根本就不是肿瘤,而是有个囊肿,但拖延的时间太长,宁时鸢只能用银针先暂时帮她医治。 所幸她这么多年的中药没有白喝,身体要比平常的病人更加康健一些。 过程中,章栎的母亲一直看着宁时鸢,心里面是越看越满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章栎母亲盯着宁时鸢的神色逐渐慵倦,眼皮一眨一眨。 “如果感觉到困倦是正常现象,证明我对你施的针有效。” 宁时鸢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逐渐恢复血色,心中的跳动渐渐平息。 听了宁时鸢的话,章栎的母亲放心的闭上双眼,面容慈祥,嘴角含笑,似乎很久没如此舒心过。 宁时鸢稍稍的退出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刚转身,她便对上了章栎的目光。 猝不及防的近距离让宁时鸢愣了一下。 章烁顿了顿,开口关心道:“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她的病症目前有所稳定,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健康。” 第201章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宁时鸢的出现,对于这样一个平凡家庭来说,像一颗定心丸。 “谢谢你。” “不必谢我。”宁时鸢整理背包,穿上外套,“下周我会再过来一趟。” 章栎看到宁时鸢即将离别的动作,好像鼓足勇气似的走上前。 “小姐,能否知道您尊姓?” 宁时鸢定了定,微笑开口:“宁。” “多谢宁小姐今日出手相救。” 宁时鸢摇了摇头,“不必多谢,举手之劳而已,阿姨的身体比平常病人要稍稍康健,你的功劳也不小。” 章栎挠了挠后颈,有些羞涩的看着宁时鸢。 宁时鸢实在是漂亮,医术也是如此精湛,这让出生在小城镇的章栎惊艳十分。 “可以加一下宁小姐的联系方式吗,方便母亲以后病情的交流。” 只见章栎脸颊泛红,羞涩的看着宁时鸢。 平常宁时鸢是不随意加陌生人微信,她从不随意与一面之缘的人有过深的交流。 不过,章栎的理由实在是让宁时鸢无法拒绝。 思来想去,她还是同意了章栎的请求。 宁时鸢点了点头,拿出手机亮出二维码。 通过同意备注顺利完成后,宁时鸢耸了耸肩,简单拒绝章栎相送的请求之后离开。 章栎的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母亲,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宁时鸢的影子。 白皙的脸庞,做事认真的神态,没有一处错误,没有一处不得体。 章栎母亲此时缓缓睁开双眼,相对于前些日子,脸颊的红润颇为明显。 “刚刚的姑娘……” 章栎母亲声音有些沙哑,章栎连忙递水过来。 他猜到了他母亲的意思,但宁时鸢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优雅十足,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这也让章栎感觉到挫败…… 薄氏集团与沈氏集团签约发布会上。 薄宴礼面容严肃的坐在中央位置,旁边是沈氏集团总裁,沈瑶的父亲。 “薄总,沈总,合同交接仪式马上就可以进行。”王绍开口道。 薄宴礼点了点头,再看一旁的沈总,只见沈总藏不住的喜悦在脸上显现出来。 对于这次合作,薄宴礼十分关注。 沈氏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公司,但这块地皮对于薄宴礼来说,是未来发展必不可缺的资源。 攀上薄氏这根高枝,沈氏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签约进行的十分顺利,各大报道也扑面而来,厘岛项目不止是薄氏看的十分紧,其他集团也蓄势待发想半路截胡。 但他们微不足道的力量在薄宴礼看来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可笑,什么猫猫狗狗都能与薄氏集团相提并论了吗? 薄宴礼私下已经用无一人察觉的方法劝退了所有对厘岛项目虎视眈眈的公司。 沈氏的这块地本来是不被看中的,沈老爷子糊涂,把公司传给现在的沈总。 在早些年的这块地曾有十分大的价值,不过是被野草杂生,看上去像荒芜一般,但实际上却是个绝佳的地理环境。 虽然厘岛这块地归了薄氏集团,可在这之前,一直都有各种公司混乱的利用这块地。 好消息是劝退了一些对厘岛虎视眈眈的公司,坏消息更是在接手厘岛的第一周,工地就闹出了人命。 一位工人在建筑地基的时候不慎被钢筋压断手指,他的家人一窝蜂的堵到工地讨说法。 工人受伤,家人第二天到场,赤裸裸的设计人人可见。 不过即便如此,薄宴礼也绝不会咽下这个哑巴亏。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赔偿,先安抚好受伤工人家里。 处理妥当后,薄宴礼命人暗中排查是谁的手笔,另一方面,他决定亲下工地。 沈总荒唐无度,认为攀上薄氏集团这根高枝之后就不用愁了。 可谁知,更大的诬陷在等着他。 自那次工人压断手指的报告出来,薄氏和沈氏就遭到了影响。 更加不幸的,接二连三有工人出现意外。 一次,两次可以说过去,可接二连三的频频发生,这背后的指使人莫不是个傻子? 薄宴礼唇角微勾,眼底却不见笑意。 真是够可笑的。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显然是对薄氏集团拿下这块地有诸多的不满。 自此,薄宴礼决定亲自去监督厘岛项目的进展工作。 来到工地第一天,发现工人个个散漫无比,好像这工作第二天就要关门大吉了一样。 薄宴礼简直是无法容忍这事的发生,但还是选择暂时隐忍。 毕竟,放长线,钓大鱼。 不出所料,仅仅是三天之后,这工人中就有一个膀大腰圆的人出面了。 这人一脸傲娇,不像是打工的工人,倒像是这场的包工头,薄宴礼站在暗处,默默观察这人的一举一动。 薄宴礼的出现,让工作人员们都有些惊讶。 看着原本正在认真工作的工作人员们,将视线全部都齐刷刷的放到自己的身上,薄宴礼随即开了口。 “你们正常工作,当做我不在这里。” 薄宴礼虽然这么说,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忽略掉他。 薄宴礼神色淡漠的游走在工地各处。 他每走过一个地方,工作人员们都会更加尽心尽力的干活。 一上午时间下来,工作效率比往日提高了不少。 中午午休的时候,眼见着薄宴礼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都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错愕和震惊。 “薄总,从工期开始便一直没有来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薄总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你没看我组那几个偷奸耍滑的,今天都非常老实吗?” “那肯定的呀,薄大总裁在这里,谁敢偷奸耍滑?” 他们的窃窃私语声,传不到薄宴礼的耳中。 眼看着工期进行的一切都很顺利,薄宴礼也就能够放心。 这个项目毕竟是薄氏和沈氏一同承办,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薄宴礼本想离开,但左思右想还是留了下来。 此时的天气炎热,看着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薄宴礼便叫人去购买绿豆水,每人分一杯,刚好解暑。 第202章 薄宴礼受伤 薄宴礼这一举动,工作人员们对他的印象都不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薄总,反而更加贴近地气了一些。 午休过后,项目的负责经理来找了薄宴礼。 “薄总,您看工作的效率可以吗?” 薄宴礼平静的点了点头,就在项目经理觉得没问题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又突然听见他说。 “但也就只限于今天。” 项目经理并没有明白薄宴礼这句话的意思,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有些疑惑。 “他们今日之所以效率高,是因为我在这里,因为他们畏惧我,平日里面如果也是这个效率的话,工期会进展的更快一些。” 薄宴礼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个问题,属实让项目经理为之震惊。 随后薄宴礼站起身来,“多注意这个问题,树立好自己的威信。” 项目经理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下他的这句话,“薄总放心,我一定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闻言,薄宴礼微微颔首,径直朝外面走去。 项目经理回过神之后,立刻跟上了薄宴礼的步伐。 此刻正是中午午休,大多数员工们都在休息。 中午的太阳很毒,薄宴礼却好像不惧怕阳光似的,游走在每一处。 随后他走到正门处,刚刚站定下来,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大喊。 “快跑!” 薄宴礼本能的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好几个花盆从上面掉了下来。 以及一个转瞬即逝的身影。 有人想要害他? 花盆降落的速度太快,薄宴礼试图躲避,可花盆的数量还是太多,他虽然护住了脑袋,可后背却被砸到。 一瞬间,鲜血淋漓。 所有人见到这副情形都呆愣住了。 项目经理迅速的反应过来,冲到了薄宴礼的身旁,一边拨打着救护电话,一边密切的关注着薄宴礼的情况。 花盆的碎片深深的割伤了薄宴礼后背的皮肤,后背在大量流血,他的唇色也因大量失血而变得苍白。 所幸这个时候的薄宴礼还残留着理智。 “有人将花盆推了下来,让人去追。” 项目经理闻言,立刻吩咐人按薄宴礼所说的去做,而他自己则是一直待在他的身旁。 救护车来的很快,直接将薄宴礼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而他在工地受伤的这件事情,也很快传到了老爷子的耳中。 “什么!” 薄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格外的苍白,“阿宴怎么今日突然去了工地?” 还恰好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刘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少爷对这个项目很上心,毕竟是薄氏和沈氏一同合作,难免会用心一些,只是偏偏他今天去了,又出了这档子事情。” 刘妈的话,薄老爷子心里面自然也清楚。 但眼下并不是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 “先去医院。” 说着,薄老爷子迅速的朝门外走去。 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薄老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并没有跟上的刘妈,轻声开口道:“给宁小姐打一个电话,就说现在薄宴礼正在抢救,情况并不是特别的好。” 薄老爷子心里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宁时鸢说不定能够帮他度过这一劫。 刘妈心里面自然也知道薄老爷子的心中所想,于是立刻点了点头。 “好的,您尽管去,我这就给宁小姐打电话。” 闻言,薄老爷子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迅速的前往医院。 他到达医院的时候,薄宴礼还没有从手术室里面出来。 项目经理从始至终都等在门口,瞧见薄老爷子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迎过去。 “他怎么样了?” 项目经理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薄宴礼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情。 “目前还在抢救,刚才医生出来说是大出血,正在从别的医院调着血袋。” 薄老爷子险些没有站稳,好在项目经理伸出手及时扶住了他,这才没有让他摔下去。 “薄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不必太担心。” 可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薄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不过好在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薄老爷子这个时候还能够残存一些理智。 “阿宴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便由项目经理的搀扶,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暗下去。 薄老爷子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袋又一袋的血,加急送往手术室中。 由此可见,薄宴礼的情况确实十分危险。 宁时鸢接到刘妈电话的时,刚刚回到组织。 她原本是打算将没有完成的新武器研究继续下去。 谁知还没等她进入研究室,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本来是想要拒接,但左思右想了后,还是选择了接通。 电话刚一接通,刘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很是匆忙。 “宁小姐,薄总出事了,您有空过来一趟吗?” 宁时鸢愣了一瞬,但很快皱紧眉头,“他出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受伤,难道不应该去找医院吗?” 宁时鸢的语气十分凉薄,拒绝的也非常彻底。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 说完,宁时鸢准备直接挂断电话。 刘妈心中暗叫不妙,快速的说道:“薄总受了伤,现在大出血,一直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 闻言,宁时鸢眉头皱的更紧。 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和薄宴礼两个人之间闹了别扭,可听到薄宴礼受伤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呼吸。 刘妈见宁时鸢一直没有说话,十分的紧张。 “宁小姐,这也是我们老爷子的意思,薄总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好了,少爷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您……” 刘妈的语气十分真挚,再加上这通电话是薄老爷子让刘妈打来的。 一时间,宁时鸢原本的坚定,变成了无奈。 “好,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说完,宁时鸢挂断了电话。 看着刚换上的衣服,宁时鸢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她总归得去一趟。 第203章 只赚不赔 宁时鸢离开研究室,驱车前往医院。 与此同时,薄宴礼受伤的消息传到沈家。 沈瑶一听说这个消息,便迅速的起身要前往医院。 沈母刚好从外面回来,一见到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便立刻担心的问道:“瑶瑶,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沈瑶看着她紧咬着下唇,脸色十分的苍白。 “妈,薄宴礼出事了。” “什么?”沈母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出什么事了?” 沈瑶此刻因为担心薄宴礼,眼眶都微微有些红了,“他今天去工地勘察,却被花盆砸伤,现在大出血,正在医院抢救。” “怎么会这样!” 沈母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沈瑶此刻也顾不上太多,绕过沈母便想要离开。 沈母心中虽然也忧虑这件事情,但还是拦住了沈瑶。 “你先等一下,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薄宴礼也没有明确的回应你,你现在去了,恐怕是会被人看笑话的。” “可……”沈瑶顾不上太多,“我不需要让别人看待我,我只想确保他安然无恙。” 见她如此坚定,一时间沈母也有些无奈,“既然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好。”沈瑶点点头,迅速离开沈家。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她一直在心里面不停的祈祷薄宴礼千万不要有事。 就在车子马上要到达医院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起初沈瑶并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但她拒绝了第一遍,这人很快又再次打来。 一连两三次之后,沈瑶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烦躁,终于在这人再度打来的时候,接通了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沈瑶语气沾上愠怒,“有事吗?” 她的语气实在不好,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一瞬,才开了口。 “沈小姐,我这里有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沈瑶可以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他,心里面多了一份警惕,“你是谁?” 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但我可以保证我要和你谈的这个生意,你听完之后会喜欢的。” 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轻松。 他好像真的是想和自己谈个生意。 眼看着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沈瑶第一时间没有下车去,注意力一时间被电话里的这人所取代。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和我谈什么样的合作,你若是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兴趣?” 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沈小姐倒是很警惕,这样吧,电话里面一句两句都说不清楚,我们两个不如见面之后再做详谈?” 一听他说要见面,沈瑶刚才本来是有一些感兴趣的,但此刻更加警惕了起来。 她刚想开口拒绝,忽然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宁时鸢。 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注意力再度转回到了薄宴礼的身上,刚想开口拒绝男人的话,却又听到了男人胸有成竹的声音。 “沈小姐,如果你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他如今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倒是让沈瑶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 与此同时,上官苒的病房内。 医生刚刚查完房离开,宁栀柔后脚便回到了病房里面。 看着她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上官苒的心里面只剩下了愤怒。 她的心里面明明清楚自己的伤是因为宁栀柔,可偏偏却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她要是有证据的话就好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忍气吞声。 宁栀柔自然没有忽略掉她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愤怒,不过一想到她什么证据都没有,便也硬气了起来。 “苒苒,我出门的时候给你买了点水果,不过我不会削皮,你先将就着吃吧。” 说完,她直接将一个没有洗的苹果放到了沈瑶的面前。 可此刻的沈瑶,压根就没有心思吃东西。 更别提还是宁栀柔给她买的。 但她说是给沈瑶买的,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又有谁知道吗? 见她根本不领自己的情,宁栀柔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面子上总归是过得去的。 于是她特意放缓了语气,轻声安慰,“买的买的你多少也吃一些,不然的话身体总归是扛不住。” 看着宁栀柔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沈瑶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见此情形,宁栀柔也决定不再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她干脆来到一旁坐下,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玩着。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瑶的心里面着实有些窝火。 她干脆躺在病床上侧过脸,也不去看宁栀柔。 而医院楼下,沈瑶还没有做出自己最终的选择。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一定有非比寻常之处,可若真的要她说些什么的话,也是说不出来的。 “我说了的,你如果不告诉我,你要和我谈些什么的话,我是不可能会去见你的,所以你最好是给我一个值得我前往的理由。” 她已经将话说得很直白,就看这人到底会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只听电话对面的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吊足了沈瑶的胃口。 “既然如此,那我便拿出我的诚意好了。” 在沈瑶的期待中,男人缓缓开口道:“不知薄宴礼的感情史,你会不会感兴趣呢?” 而他的条件一经说出口,就已经让沈瑶动心了。 她确实是拿薄宴礼没有什么办法,他什么都不愿意同她讲,而且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她又如何撬开他的心窗? 只是尽管她这时确实已经很动心,却依旧保持着理智。 “那我又该怎么确定你没有在说谎骗我?”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沈瑶觉得他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答案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冷声笑了一下。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至于你要不要选择相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的耐心不多,所以只给你一点考虑时间,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第204章 心满意足 说完,男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面陡然间窝了一股火。 她又没说不去,这个人怎么这样子? 不过说的再多,电话已经被挂断,沈瑶只能追悔莫及。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里面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是一个地址。 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沈瑶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司机在这个时候也转头看向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大小姐,您不是要去医院吗?” 沈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要去个地方,你开车过去。” 说完,沈瑶将定位改到了汽车的 司机闻言,按照沈瑶的吩咐调转车头。 车子渐渐驶离医院,沈瑶却并没有多么的不开心。 甚至刚才还一直担心薄宴礼的眼神,此刻也都消失不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薄老爷子等在门口的同时,同时也在等待着宁时鸢的到来。 刘妈此时也赶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见他们一直等在门口,心中便知晓薄宴礼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刘妈迅速的来到薄老爷子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薄老爷子很是急切的问。 “怎么样?宁时鸢她答应来了吗?” 刘妈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宁小姐答应会过来的,您就放心吧。” 听到她这么说,薄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气。 “那就好,只要她能答应,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随后,薄老爷子转头看向项目经理。 “这边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了,项目那边还需要有人跟进,况且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小,你回去之后控制好局面,别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差错。” 项目经理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我这就回去跟进项目。” 说完,项目经理起身离开。 一时之间,手术室外便只剩下薄老爷子和刘妈两个人。 刘妈坐在薄老爷子的身旁,瞧见他脸色不好,试探性的问了句,“听说少爷受伤这件事情并非是巧合。” 薄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回想起刚才项目经理和他所说的那番话。 他知道薄宴礼在彻底晕倒之前,看见有人在楼上推了花盆下来。 既是如此,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想要害薄宴礼的命。 只是这个人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 他们两个正认真的思考着这件事情,因此没有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身影悄悄的走了进去。 那道身影在离开之后,便给一人打去了电话。 “事情已经办成了,您放心,我们的人跑得很快,嗯,好,我会一直让人盯着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薄老爷子的心也慢慢的沉入了谷底。 他愈发的有些忍耐不住,想很快就见到宁时鸢。 而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另外一位。 上官苒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怎么办,她甚至觉得和宁栀柔身处同一个环境里面,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此刻的她,其实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宁栀柔一直待在病房里面,让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心里面就在想自己被毁容了的这件事情。 终于,上官苒不想再忍受。 上官苒径直坐起身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宁栀柔,随后开口说道:“宁栀柔,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闻言,宁栀柔撇了撇嘴,“你真的是想休息吗?” 她一直盯着上官苒,眼睛里面满是试探之意。 “我说我想休息,这有什么值得你质疑的地方吗?” 她既然这么说了,宁栀柔自然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宁栀柔站起身来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上官苒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宁栀柔在离开病房之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开。 她走出病房后,便在门口站了一会,在确认上官苒真的休息时,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随后,她大步向电梯口走去。 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上官濯。 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得不说,上官家的基因很好。 上官苒和上官濯两个人虽然长相上有差异,但都非常好看。 宁栀柔迅速的回过神来,突然装作十分哀伤的叹了口气。 见她这副样子,上官濯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宁栀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也没什么,可能苒苒就是心情不好吧,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只要她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 一番话说完,简直非常的具有针对意义。 上官濯也不是傻的,自然能够听得出她话里面的弦外之音,于是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苒苒的情况怎么样?” 宁栀柔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这……” “你说吧。” 闻言,宁栀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但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宁栀柔完全的颠倒黑白,倘若这个时候上官苒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大声的痛骂她。 只是面对她的人是上官濯。 上官濯心里面很清楚自己妹妹的情况,她从小到大便被捧在手掌心长大,如今遇到了挫折,一时间受不了也很正常。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宁栀柔轻轻摇了摇头,落落大方道:“没关系,这不算什么,我的心愿就是希望苒苒能够尽快的恢复到从前的模样,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算现在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微微垂着眸,一副受了委屈想说但又倔强着不说的样子。 上官濯没有什么太多与女性相处的经验,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宁栀柔。 “我会补偿你的,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就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联系你。” 宁栀柔点了点头,她看向上官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委屈中竟还掺杂着几分羞涩。 只不过如今的上官濯一门心思都在上官苒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第205章 是幻觉吗 “那我先走了,楼下我家司机应该还在,我一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在楼下停一下送你回去。” 宁栀柔连忙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先去看看苒苒吧,现在只有你才能够安抚她的心了。” “好,刚才麻烦你了。” “不客气。” 宁栀柔站在原地目送着上官濯走进了病房,才上了电梯。 进入电梯间内,宁栀柔刚才的那份娇羞瞬间消失不见。 她的脸色十分阴沉,一双眼睛里面,也早已看不出刚才装出的温柔和单纯。 “上官苒,我劝你最好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电梯里面并没有别人,宁栀柔放肆的说出了心里话。 凭借他和上官苒两个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知道以上官苒的骄傲,是绝对不可能把刚才那些事情告诉给上官濯的。 与此同时,沈瑶也到达了电话里的人所给予的地址。 位置很偏僻,在一个新开发的区域里面。 而男人所发来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店。 车子停在店门口,沈瑶想了一下,开口对司机说道:“你先在这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出来。” 司机点了点头,目送沈瑶下车走进咖啡店里。 刚走进咖啡店,她便四处寻找着给她打来这通电话的人。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家咖啡店地处偏僻,还是说并不是人最多的时候,整个咖啡店里面除了店员以外,竟只有一个人。 她当然立刻认为那便是给自己打来这通电话的人。 只不过这人背对着她,所以第一时间她没有看清楚这人的长相,最多能分辨出这是个男人。 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刚走到男人的面前,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瞬间愣住。 怎么会是他? 只见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正是薄宴礼的二叔——薄英范。 薄宴礼和薄英范两个人不合,这是圈子里面都知道的事情。 她现在的心思又全都在薄宴礼的身上,如果不想让薄宴礼远离她的话,她当然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和薄英范扯上任何的关系。 “怎么,看到我你好像很意外?” 沈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她也不想和薄英范两个人面子上撕的太难看。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情,下次再聊吧。” 说完,沈瑶便想转身离开。 薄英范依旧坐在原地,嘴角忽地勾起了一丝冷笑,“你难道不想知道薄宴礼过去的情史了吗?” “我敢保证我手里面的这些信息,是你从别人那里获取不到的,而且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所以你最好慎重考虑。” 沈瑶瞬间停下了脚步。 尽管她并不想承认,可薄宴礼的事情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哪怕是与虎谋皮,她也想尽力一试。 可她还是犹豫了好长的时间,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拍桌子的声音。 “这份文件里面有你所想要的全部东西,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现在回来到我的面前坐下,一切都还有得说。” 沈瑶紧攥着拳头,话还未说出口,身体却已经作出了回答,转过身走回薄英范的面前坐下。 桌子上有一个文件,虽然不知道文件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沈瑶确实很心动。 “相信我,我的这笔买卖只会让你稳赚不赔,你觉得呢?” 沈瑶看着对面的薄英范,两个人视线一经交汇的瞬间,无声却胜似有声。 “沈家确实培养了一个很好的女儿,你是个聪明人。” 于是在这一瞬间,他们两个的合作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宁时鸢到达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宁时鸢的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选择答应薄老爷子是不是正确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考虑了一番之后,宁时鸢选择给薄老爷子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里面立刻传来了薄老爷子的声音。 “宁小姐,你是到了吗?” “嗯,我已经到了,现在就在楼下,薄总的病房在哪里?” “我们在十一楼的壹号病房,他刚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还没有醒。” “好,我现在就上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宁时鸢便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等她来到薄宴礼病房门口,才发现病房里面除了薄老爷子以外,并无他人。 薄老爷子一看到宁时鸢来了,便立刻迎了上来。 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欣喜,同时也带着几分难过,“阿宴在手术室里抢救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医生刚才说他的状态还是很不好。” “所以……现在能救他的人只有宁小姐你了。” 早在刘妈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宁时鸢其实心里面就已经清楚这通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目光越过薄老爷子,落在病床上的薄宴礼身上。 薄宴礼的脸色确实很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的确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我会尽力而为。” 薄老爷子只要能够看到薄宴礼没事就好,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么多呢?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薄老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薄宴礼,“我知道宁小姐的规矩,我不会打扰你。” 说完,薄老爷子抬步走出病房。 一瞬间,病房里面,便只剩下了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个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连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宁时鸢缓缓地走向病床旁,随后坐下。 她先是简单的看了一下薄宴礼的身体情况,随后拿出银针。 她快速的在薄宴礼的穴位上扎下银针,几乎不用一分钟的时间,他就闷哼出声。 见薄宴礼隐忍着不舒服的样子,宁时鸢表情则显得十分的平静,内心也如同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下一秒,薄宴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在看到宁时鸢的那一瞬间,他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泛出复杂的情绪。 是他产生幻觉了么? 宁时鸢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第206章 别让我等太久 宁时鸢见薄宴礼醒来,便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部拔出。 “你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日后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宁时鸢便开始将银针全部放回袋子里面。 见她刚把自己救醒便要走,薄宴礼的心里面突然涌出了一丝慌张,“可我还是觉得头有点痛。” 宁时鸢收银针的手一顿,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受伤的主要的地方在背部,头为什么会痛?” 薄宴礼顿时间无言以对。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宁时鸢已经将银针全部都收了回去。 眼看着宁时鸢转身就要离开,薄宴礼也顾不上其他,撑着坐起身。 只不过因为腿上没有力气,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宁时鸢也因为这道声响,而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身看向薄宴礼,只见薄宴礼连针头都没有拔,因为是滞留针,所以只是一瞬间便回了血。 宁时鸢见状只能回过身来,将薄宴礼从地上扶起。 “薄总这是做什么?” 宁时鸢心中有些不悦,只觉得薄宴礼太不把身体当回事,“还没恢复好就想下地,是不怕死得太快吗?” 薄宴礼薄唇紧抿,身上的虚弱以及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 可宁时鸢为了他回头,受这份疼痛也是值得的。 “我只是怕你就这样离开。” 宁时鸢帮他固定好滞留针的手一顿,表面上虽依旧像刚才那样平静,但是心里面却已经惊起了千涛骇浪。 喜欢这件事情是骗不了人的,她确实喜欢薄宴礼。 所以在得知他受伤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一瞬间揪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也不会有以后,所以她只能一直克制着对薄宴礼的感情。 “别走,好不好?” 薄宴礼开始示弱,这让宁时鸢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墨色的双眸紧盯着她,仿佛像是无形中有漩涡,引她沉沦。 “如果你连自己都不想要这条命的话,那么就算是救你八百次,也终究活不下来。” 她的言外之意也就是…… 如果他再这样作死的话,她非但不会救他,而且只会冷眼旁观。 薄宴礼心里很清楚,她已经用了最温柔的语气。 “没关系,只要你不走就好。” 宁时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如果薄氏集团的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大跌眼镜。 向来冷漠薄情的薄宴礼,竟然也会有这么卑微的一面。 “知道了。” 宁时鸢停下脚步,拿出工具帮薄宴礼处理伤口。 薄宴礼则是静静的看着她,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些磁场在,只要相处在一个空间里面,就会彼此吸引。 病房外,薄老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今天这一手可谓是神助攻。 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靠薄宴礼自己。 “阿宴,你可前往别让我失望。” 另一边,咖啡厅内,沈瑶看完了文件。 文件其实讲述的也并不算特别清晰,但足够她了解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宁时鸢,我倒是想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是狠厉之色。 此刻宁时鸢若是在她面前的话,只怕她的眼神早就会化作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刺向宁时鸢。 沈瑶的脑子里面现在全都是有关于宁时鸢和薄宴礼两个人,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对面的薄英范一直在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沈瑶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薄英范。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现在面前坐着的是与薄宴礼队里的人。 想了一下,沈瑶还是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会把这份文件给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相信薄英范会那么好心给她这些情报。 听见这个问题,薄英范并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答,嘴角却一直勾着一丝笑容,静静的看着沈瑶。 但光是这样的眼神,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心惊。 “你很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沈瑶愣了一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们两个应该算得上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将这个敌人联手一起除掉?” 薄英范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瑶下意识的认为薄英范是在说薄宴礼,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你说的这个人,是宁时鸢吗?” 薄英范笑了笑,缓缓回答道:“当然,难不成沈小姐认为我说的是薄宴礼?” 沈瑶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是我想错了。” “那就请沈小姐作出回答吧,我们越快达成合作了,对后续便会越有利,你觉得呢?” 沈瑶仔细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若薄英范是真的想要除掉宁时鸢,那这个合作对她而言确实是必要的。 至少在不清楚宁时鸢是怎么样的情况之下,多一个盟友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但……薄英范也是一个危险的人。 就这样答应他的话,日后还有可能会给她惹来一些麻烦。 一番斟酌之下,沈瑶做出了选择。 “这个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不过很谢谢您给我提供的这份文件,确实是在某种程度上帮了我个大忙。” 她的反应似乎是在薄英范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惊讶。 “没关系,既然今天沈小姐没有想好,我会给沈小姐考虑的时间。” “只不过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的耐心不好,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看着薄英范冷峻的表情,沈瑶心中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薄英范给她带来的压迫感确实十足的,更加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果然能跟薄英范对立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她不能太小看薄英范。 薄英范边观察着沈瑶的脸色,边拿起手中的咖啡喝了口,又朝沈瑶举杯示意。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沈小姐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第207章 真不给力 薄英范站起身来,眼睛里面从始至终都染着一丝笑意,却让人胆战心惊。 “我很期待沈小姐的答案。”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薄英范便没有停留,大步离开咖啡厅。 看着薄英范离开的背影,沈瑶松了口气。 沈瑶并没有离开咖啡店,而是垂眸看着手上的这份文件,眼睛里面流转出冷冽的光。 薄宴礼只能是她沈瑶的! 同一时刻,医院。 见薄宴礼的脸色实在不好,宁时鸢又给他扎了几针,确认他的脸色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薄宴礼不想宁时鸢离开,一直抓着宁时鸢的手腕。 宁时鸢只感觉被薄宴礼抓着的地方十分灼热,连带她的心跳也加快了几拍。 “薄总,请你放手。” 薄宴礼剑眉皱了皱,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没有。”宁时鸢有些无奈,她没想到薄宴礼竟然还有这样的反差,“你一直抓着我,我不舒服。” “再者,有薄老守着,我也走不了。” 宁时鸢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连个护士和医生都没有看到,心中自然清楚是薄老爷子在门口守着的原因。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和薄宴礼两个人创造出独处的空间。 尽管宁时鸢作出解释,但薄宴礼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没有吃到喜欢的糖,不会善罢甘休。 “你先放开我,我答应你不离开,这样可以了?” 宁时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有几分咬牙切齿。 看着面前已经面色好转的薄宴礼,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经典典故,农夫与蛇。 她就是那农夫,好不容易把这蛇捂热了之后,轮到他反过来咬自己了。 偏偏她还没办法真的下手打死这条蛇。 “我想你能在我身边。” 说完,薄宴礼认真的望着宁时鸢。 宁时鸢不予回答,本想趁着薄宴礼身体虚弱之际,直接挣脱开他的手,从而离开。 然而就在她挣脱,即将转身的下一秒,手肘又被薄宴礼紧紧的抓住了。 宁时鸢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正欲开口,却一眼撞进了薄宴礼满是温柔的双眸。 薄宴礼趁宁时鸢愣神,将她抱在怀中。 “别走,好不好?” 他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当再次被他拥入怀中的时候,宁时鸢的心还是会悸动。 “宁时鸢,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薄宴礼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喷洒在宁时鸢的耳朵上。 宁时鸢本就敏感,只感觉浑身都有些酥麻。 他深深的凝视宁时鸢,墨色的眸子里面满是浓厚到化不开的爱意。 一时间,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 他缓缓的低下头来,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柔软万分。 而他的温柔,对于宁时鸢来说,简直是要溺毙她的海洋。 下一秒,她渐渐的随着他的动作也沉迷于其中。 从前发生过的那些不安和难过,在此刻慢慢的就被撕开揭过。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 薄宴礼放开宁时鸢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可在分开的那一瞬间,宁时鸢便清醒了过来。 她刚才怎么就糊涂了? 不过薄宴礼当然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看着她红透的耳尖,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受了伤,精神倍足。 “时鸢……” 他后面的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宁时鸢推开了。 “看来薄总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宁时鸢迅速的转头向门口走去,“那我就先不打扰薄总休息了。” 说是走,其实用跑这个形容词更加准确一些。 看着宁时鸢落荒而逃,薄宴礼这次并没有着急追出去。 因为他现在已经很确定宁时鸢的心里面有自己,这个发现足够让他开心好一阵子。 而门口的薄老爷子,刚开始的时候阻拦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后来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坐下。 刘妈拿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薄老爷子坐在长椅上,先去愣了一下,随后迅速朝薄老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爷,您怎么坐在这里?” 薄老爷子抬头看向他,朝她深意的摇了摇头。 刘妈不免感到迷糊。 就在这个时候,薄老爷子突然看见了他身后的一处,脸上原本还存在的笑容,此刻瞬间消失不见。 他迅速的站起身来,紧接着大步的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老爷,怎么了?” 刘妈心中顿觉不解,视线跟随着薄老爷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宁时鸢大步朝电梯方向走来,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 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薄老爷子会坐在椅子上面,而不是待在病房里面。 原来是为了给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个人创造独处空间。 只是看宁时鸢现在的表情,情况貌似并不好。 薄老爷子伸手拦住了宁时鸢,“宁小姐,你不是在病房里面吗?” 薄老爷子说着,目光看了一眼宁时鸢的身后,发现薄宴礼并没有追上来,心里面顿时间窝了一口气。 这个臭小子真是一点也不给力,都浪费了他的心思! 宁时鸢见到薄老爷子,脑海里面就不自觉的想起刚才在病房里面发生的那一幕幕。 宁时鸢故作镇定,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薄总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配合医生休养就好。” “我还有别的事情,失陪了。” 话音落地,宁时鸢没有给薄老爷子回答的时间便抬步离开。 看着宁时鸢的背影,薄老爷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臭小子,我非得去问问他怎么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 薄老爷子气势汹汹的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在薄老爷子身后的刘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迅速的跟了上去。 薄老爷子走进病房,只见薄宴礼坐在床上,脸上还始终带着笑容。 见到他脸上的笑容,薄老爷子心里顿时更加气愤。 “你还有心情笑?” 第208章 生死时速 薄老爷子大步走到薄宴礼的面前,开口质问道:“我好不容易给你创造出了机会,你怎么把人放走了?” 想到宁时鸢离开时的脸色算不上好看,薄老爷子眼神一冷,“你惹宁小姐生气了?” “气?”薄宴礼却并不这么觉得,“她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生你的气,我看刚才她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很好看。” 薄老爷子并不相信薄宴礼的话,“你们两个到底都聊了什么?你怎么就不能多让着一点人家?” 看着薄老爷子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刘妈回想起刚才宁时鸢离开的时候那个表情,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 她连忙上前拦住了薄老爷子,小声的在他耳畔说道:“刚才宁小姐走的时候,不是生气,更像是有些害羞。” 经过刘妈这么一提醒,薄老爷子好像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只是他又狐疑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薄宴礼。 见他表情好像也不是吵过架的样子,也就将信将疑下,没再过多追问。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刘妈立刻转身去门口,门打开的一瞬间,刘妈也有些愣住。 “薄副总?” 一听到他的这声称呼,薄宴礼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下来,眼中满是阴沉一片。 俗话说的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看样子薄英范应该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的。 然而紧接着,刘妈突然又唤了一声。 “沈小姐?” 沈瑶? 薄宴礼脸上的表情更加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却没有一个是薄宴礼想要见到的。 沈瑶和薄英范两个人先后走进了病房。 只是刘妈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在门口的时候,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见薄英范走了进来,薄老爷子沉着眉眼。 “你来做什么?” 瞧着薄老爷子一副不欢迎自己的样子,薄英范的眼睛里面划过一丝杀意,但也就只是一瞬间。 “听说阿宴受伤了,我这个当小叔的,自然是要过来看一下,尽尽自己的心意。” 他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好听,只不过会不会有人相信是另外的事。 甚至于用薄宴礼的话来讲,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而沈瑶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薄宴礼的床旁,眼睛里面满是担心之色。 “薄总,你的身体还好吗?” 看见沈瑶眼睛里面的担心,薄宴礼的表情十分平静。 他并不需要沈瑶的关系。 一旁的薄老爷子也能看得出来,薄宴礼对沈瑶没有兴趣。 奈何沈家和薄家两家族有着密切的合作,没有办法撕破脸皮。 气氛僵持了下来。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地方也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夜莺再度受到袭击,来人装备精良,表明了就是要重创夜莺。 “祈哥,怎么办?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 “如果要是硬拼的话,会损失很多的兄弟,我们就都要被这群人给逼死在这了。” 祈司自然也知道如今的情形对他们来说非常的不利,可宁为玉死,不为瓦全。 倘若他们今天让了一步,那么日后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彻底覆灭。 “大家坚持住,他们的弹药就算充足也不可能是取之不尽的,我们再坚持一下,等老大回来肯定能够想到办法救我们的。” 就在这时,祈司忽然看见有一个身影已经悄悄的摸到了他们的后方。 而那个人的枪管,正对着他旁边的一位兄弟。 祈司来不及考虑太多,在那人开枪的一瞬间,立刻上前护住了他身旁的那个人。 “嘭——” 随着这声枪响落下,夜莺组织瞬间乱作一团。 宁时鸢不在,祈司便是他们的主心骨。 可如今他们的主心骨受了重伤,外面还有人在虎视眈眈。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那群前来围攻他们的人,竟然在伤到祈司之后,纷纷离开。 祈司一直在强撑,直到看见他们门口的人散去之后,这才终于坚持不住倒下。 而刚才被他护住的那个精英,此刻眼睛里面也满是自责。 “祈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祈司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于是一瞬间,整个夜莺上下乱作了一团。 好在世创的人离开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有成员趁着这时间立刻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此时的宁时鸢正在回组织的路上,听见手机响起铃声,宁时鸢侧眸看向手机屏幕。 在看见是组织的人打来的电话时,宁时鸢接通电话,开口问道:“什么事?” “老大,不好了,刚才有一伙人突然袭击我们,祈哥受伤了。” “什么!”宁时鸢猛地睁大了眼睛。 祈司的能力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能重伤他的人,想来组织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容乐观。 “我现在赶回去。” 说完,宁时鸢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她都是高速行驶。 祈司从进组织开始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他们两个可谓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现在听到祈司出事,她心里的焦急无法言语。 可就在宁时鸢马上要到达的时候,远处却忽然出现一群车直直的朝她的方向驶来。 宁时鸢反应迅速,立刻调转方向盘便想离开。 只可惜,这群人明显是盯上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 可宁时鸢毕竟只有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辆车的同时阻拦,哪怕是有着临危不惧的技术,也断然在他们的手里讨不到任何好处。 就在一个拐弯处,一辆车忽然又出现。 这看似普通的一条路,竟然是他们为自己设下的重重陷阱。 也是在这个时候宁时鸢突然反应过来。 倘若连祈司都受伤了的话,那么这些人怎么可能会不趁热打铁? 刚才组织成员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边虽然嘈杂,但只有成员们的声音,却没有了打斗的声音。 由此可见,当时这些人便已经退了下去,而他们的真正目的,便是她。 第209章 不安 他们提前布好了天罗地网,就是已经预料到,她一定会因为组织出事而心急如焚。 她紧握着方向盘,怒火从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此刻,她深陷困局,组织成员们却浑然不知,还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与此同时,病房内。 不知为何,薄宴礼突然感觉十分的心慌,感觉就好像是要失去他所珍视的东西一般。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如此的烦躁,沈瑶便再度开了口。 “薄总,你怎么了?” 薄宴礼现在心思并不在她的身上,甚至连她在说些什么都听不见。 见此情形,沈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 她虽然是喜欢薄宴礼,可是还没有到那种为了他不管不顾的地步。 更何况,她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就算再喜欢这个人也不会丧失自己的理智。 而薄英范从始至终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眼见着薄宴礼并不吃沈瑶这一套,他忽然间开了口。 “阿宴,沈小姐也是知道你受伤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沈小姐这么赤诚,你怎么能辜负呢?” 听着他的声音,薄宴礼的心里面只有厌烦。 一旁的薄老爷子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这么清闲?” 薄英范自然听出了薄老爷子这话里面的不悦之意,眼中流转出的光让人胆寒而栗。 只不过他在抬头看向薄老爷子的时候,这份冷意便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还算恭敬的表情。 “今天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况且就算是有事,也比不上阿宴的事情更重要。”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缓缓说道。 “不过阿宴,我听说你是在工地的时候被花盆砸到了,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看着薄英范故作关心的样子,薄宴礼的心里面却只觉得愈发的作呕。 薄英范是真的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吗? “阿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薄英范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你该不会是怀疑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吧?” 薄宴礼不予回答,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薄老爷子也看破不说破,好歹面前的人是他的小儿子,他也不能偏帮,“阿宴现在需要休息。” “现场是有监控的,无论是谁伤害了阿宴,我会找到那个人,让他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薄老爷子的表情十分的坚定,眼睛里面也一闪而过狠厉。 薄老爷子到底是带领薄氏多年的人,见过的人众多,谁在想些什么事情,他心里面比谁都清楚。 “您说的是,待抓到罪魁祸首,当然不能轻饶。” 薄英范满脸义愤填膺,像是真的在为薄宴礼鸣不平一般。 薄老爷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医生说了,阿宴需要静养。” 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他不会给任何人定罪。 但这并不代表可以任由薄英范在这撒野! 病床上的薄宴礼看薄英范一脸轻松,心底不禁暗暗思忖,难不成真的跟薄英范没关系? 又或者,薄英范有自信把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 薄宴礼心中思索万分,但面上仍旧是一副漠然的神色。 不论是关于他,还是有关沈瑶,他只需要宁时鸢就够了,其他人不过尔尔。 思及此,方才略微缓和的心口钝痛再一次反扑,窒息感死死束缚住他,无形之中好似有一双大手要将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口夺去。 他很不安,难道是宁时鸢出事了? 薄宴礼脸色愈发阴沉,想要尽快摆脱病房里的几人。 擅长察言观色的薄英范自然也留意到了薄宴礼的不对劲,想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他不再自讨没趣。 “是,不过我今日来带了好消息,不着急走。” 说罢,他转身拿过一旁的公文包,在病房内几人的注视之下缓缓拿出一份文件递到薄宴礼面前。 见薄宴礼没接,薄英范也不恼,自顾自介绍起手中的合同。 “阿宴不妨看看,一个小项目罢了,思来想去,还是跟自家人合作最为保险,我总不能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薄英范满脸的真诚,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一旁的薄老爷子见薄宴礼迟迟没动静,不由得微微蹙起眉来。 薄宴礼即便是再不喜薄英范,也不必这么着急撕破脸吧? 气氛胶着之际,薄宴礼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令气氛愈发尴尬。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保险?” 与此同时,另一边。 越是危急时刻,宁时鸢越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周遭将她逼停的车辆,余光透过后视镜观察周围的环境。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宁时鸢沉着地打着方向盘,尽可能地将自己与他们的距离拉开。 只可惜,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让宁时鸢如愿? 即便是不能令宁时鸢折在这,也必须让她蜕层皮! “别做无畏地抵抗,下车!饶你一命。” 对面的人身上并未带有什么显着的标识,可他说这话,却给了宁时鸢思路。 这些年夜莺得罪的人不少,但只有一个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宁时鸢勾唇,眸光锐利起来。 要不是她今天一时心急,她也不可能会中计。 他们在这一片区域设立组织,不会只准备一条逃生出口,入口自然也是。 可眼下最近的路被层层包围,岔道亦有阻碍,她该如何突围? 后方隐隐传来动静,宁时鸢透过后视镜看去。 对面见她非但不下车,还一个劲后退,误以为她想要撤离,抽调了车辆想要拦截。 前方还有一层阻碍,这是逼着她不得不束手就擒? 宁时鸢挑眉冷笑,“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她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前方的车辆见她不顾一切猛冲过来,做好准备要让她死在这。 第210章 不知好歹 可当他们加固了前方的屏障,眼瞅着双方就要撞上时。 “呲啦——” 宁时鸢猛打方向盘,在与岔路口的弯道接轨处来了个大漂移,车身一部分撞上护栏,但她并未减速。 她再次将油门踩到底,毫不犹豫直接撞了过去。 拦截在弯道处的一辆车反应迟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强大的冲击力将对方连人带车撞飞出去。 宁时鸢也没好到哪去,车辆的挡风玻璃碎裂,车身扭曲,发动机冒起了白烟。 就连她自己,也因为冲击波太大,整个人五脏六腑好似都要飞出去一般。 她额头更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 身后的一群人也迅速反应过来,领头那人咬牙,转身上车,发号施令,“追!” 此时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原本走直道只剩下三公里,现在却不得不绕路。 她咬牙,看到身后那群人愈来愈近,顾不上许多,她再次漂移,将车横在路中间。 此时的发动机已然燃烧到极致,嗡鸣声刺耳。 “嘭——” 就在宁时鸢打开车门跳出去的瞬间,身后那群人将将追上。 车辆爆炸的巨大冲击波让所有人都无一幸免。 宁时鸢一双腿鲜血淋漓,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她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步又一步。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祈司还等着她! 然而,宁时鸢脑袋中的意识越来越弱,整个人也有些头重脚轻。 她狠狠的用手按压自己的伤口,努力保持着清醒。 天色渐暗,她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熟悉的建筑。 一颗心再次狂跳不止,她终于到夜莺了! 傍晚,医院。 “苒苒,你在房间吗?我可以进来吗?” 宁栀柔左手拎着水果,右手敲了敲门,等了三秒无人应答,她自顾自推门进去。 休息中的上官苒听到动静坐起身来,见到来人,即便脸上依旧包裹着纱布,仍旧难掩不悦与憎恶。 “你来干什么?”上官苒没好气地开口,语气满是抗拒。 宁栀柔一进门便对上她万分仇视的眼神,一脸受伤与无措地站在原地,小声开口:“苒苒,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上官苒冷哼一声,不屑的扭过头去,显然不愿搭理这位不速之客。 可宁栀柔好似没事人一般,提着水果来到床前,十分自然地坐下,随手拿出一个水果便开始削皮。 “别生气,牵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我听说苹果营养丰富,来的路上特地跑了好几家店给你买的最新鲜的,一会我削完皮,你尝尝,肯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若是不知道她的蛇蝎心肠,上官苒指不定又要被她这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模样给骗了。 她毫不客气讥讽,“龙大小姐还真是演技了得。” 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设计害她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巴不得她去死吧? 真是浪费了她当初一片真心去对待宁栀柔! “苒苒,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演戏?” 宁栀柔放下手中削着的苹果,猛地站起身来,一副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泪水更是瞬间溢满眼眶。 正暗暗为自己鸣不平的上官苒听到动静,冷冷地扭头看去。 瞧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上官苒懒得跟宁栀柔玩花花肠子,蹙眉沉声揭穿她的丑恶嘴脸,“宁栀柔,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令人恶心!” “我做错什么了?我……” 宁栀柔哽咽着,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心底却是暗道不妙。 上官苒从前待她可不是这副态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可即便如此,宁栀柔也不愿意轻易失去一把锐利的刀。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上官苒一般天真好骗不是吗? 在上官苒开口前,她先一步道:“苒苒,你是不是怪我,那天是我没能及时发现不对劲?” “可是,可是我也被吓到了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受伤了心里有怨气,没关系,就对着我发脾气好了,我可以的!” 宁栀柔不愧是天生的演员。 这一套下来,竟然令上官苒心中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真是可笑! “够了!” 上官苒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情绪,她就是因为太容易相信别人,当初才会三言两语信了宁栀柔的鬼话。 甚至因为宁栀柔伤害宁时鸢! 思及此,上官苒怒意涌上心头。 她不再忍让,一字一句道,“宁栀柔,别以为我不知道此次事件的幕后推手是谁,少来我这虚情假意!” 闻言,宁栀柔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退后半步,愣愣地看着她。 就当上官苒以为她终于卸下伪装时,不料身侧的人却站稳了身子,脸上的委屈痛苦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好似从未出现。 “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苒蹙眉,宁栀柔这是承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尽心尽力帮宁栀柔,现在宁栀柔却要这样害她? 即便是面对她时,还能像无事人一般? 还是说,从一开始,宁栀柔对她就只有利用? 想明白这一点,上官苒周身气息骤冷,再无半分和颜悦色,“宁栀柔,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手指轻抚上自己受伤的脸庞。 泪水无声落下,一旁的宁栀柔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的无所谓,甚至眸中隐隐闪烁着得意。 “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上官苒怒极,猛地抄起手边她带来的东西,朝毫无防备的宁栀柔砸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苹果稀稀落落掉了一地,满屋子都是。 宁栀柔冷脸,不屑地轻哼一声,“不知好歹!” 说罢,宁栀柔转身便要离开。 上官苒内心无比悲痛,看着她的背影,怒吼道,“宁栀柔,从今天开始,你我不再是朋友,以后别让我再知道你打着我的名义做事!” 第211章 真心喂了狗 若说一开始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上官苒心中仍然存有最后一丝希望。 那么从此刻,便是彻底地破灭。 一腔真心,竟然真的喂了狗? 宁栀柔听她这么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欲离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利落转身,在上官苒震惊的视线下跌坐在地。 病房门打开,上官御出现在门口。 宁栀柔不动声色瞟了一眼,见到来人,愈发一鼓作气哭了起来,“苒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来探望你都不行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似上官苒真的欺负了她一般。 “怎么回事?” 门口的上官御见是这般动静,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看向上官苒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视与不赞同。 印象里,两人不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吗? 这是发生了什么? 无数疑惑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上官苒一脸懵圈地坐在床上,但很快反应过来宁栀柔这般转变是因为上官御的到来,顿时更是气愤! “哥,你别听她的,我伤成这样哪里能对她做什么?” 上官苒嫌恶的撇撇嘴,亲眼见到宁栀柔川剧变脸,说不心痛是假的。 就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竟然将她蒙在鼓里那么久? 上官御把人扶起来,宁栀柔却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苒苒,我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你讨厌我是应该的,我这就走!”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加深了一开始的误会。 上官御一把将人拽住,“你好好说怎么回事,若是苒苒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 “哥!” 上官御不满地看向她,上官苒只得闭嘴。 宁栀柔柔弱无骨地依偎在他身上,瓮声瓮气道,“我带了水果前来探望苒苒,可她说我恶心,说我虚情假意,还用苹果砸我,我……” 她难过地捂住胸口,胸腔剧烈起伏,好似下一秒便会气昏过去。 上官苒彻底见识到了她的本事,好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病房内,几人依旧在僵持。 “对你的合作不感兴趣。” 薄宴礼并未抬手,也丝毫不给薄英范面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下不来台的薄英范只得尬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没关系,阿宴现在是该多休息,过多操劳反而加重伤势,是我考虑不周。” 他给自己找了台阶。 垂眸收拾文件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与怨恨。 这个薄宴礼仗着自己被薄老爷子护着就觉得万事大吉了是吧? 迟早有一天,他要薄宴礼也尝尝从神坛跌落的滋味儿! 再次抬头,薄英范的脸上已然带上得体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还想再劝说一二,毕竟就这么离开,真让人不甘心呐! 薄宴礼冷冷地看向他,“你可以离开了。” 毫不客气,没有任何的尊敬。 薄英范咬牙,一言未发快步离开。 沈瑶却并未跟随,他们本也是在门口遇到这才一同上楼,此刻薄宴礼不待见的也并非她。 “你的伤口还疼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倒点水?” 沈瑶柔声开口,满眼心疼地看着薄宴礼。 面对她的关心,薄宴礼并未领情,而是冷漠开口道:“我想休息了。” 沈瑶一僵,一时之间很是无措。 “我们是未婚夫妻。”沈瑶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薄宴礼是她的未婚夫,她也是喜欢他的。 现在他受伤了,自己前来探望,没什么不妥。 沈瑶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从方才到这发生的一切,薄宴礼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此刻这般,倒是令她摸不着头脑。 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此刻已然觉得有些难堪。 薄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轻咳两声,“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我出去透口气。” 他犀利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薄宴礼,无声的提醒着他别做傻事。 薄家和沈家都不是非对方不可的家族,可两家多年以来生意上大大小小的纠葛,不是一时半会能彻底断开的。 薄宴礼对此不以为意。 既然不是非她不可,那断了又有什么所谓? 薄老爷子离开病房后,氛围并未轻松起来,反而愈发沉重。 沈瑶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主动出声询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双方来往频繁,彼此之间或多或少有一定了解。 薄宴礼压下胸口的不适,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认真道,“沈小姐,我想我们并不合适,结婚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大事,理应慎重。” 他与宁时鸢羁绊越来越深厚,可他偏偏是有未婚妻的人,在这一层关系的影响下,许多事都不得不束手束脚。 他想要光明正大地表现自己对宁时鸢的偏爱。 可只要薄家和沈家的婚约存在一天,这就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奢望。 哪怕他能够私底下偷偷提供帮助,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爱人,应该与他一同并肩站在阳光之下。 别人或许有所顾虑,可宁时鸢值得。 起初还能勉强保持镇静的沈瑶,听到这话一张精致的小脸霎时白了大半。 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体面,说出来的话却连声音都在打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久久没得到回应,沈瑶放在双膝之上的手不由得微微蜷起。 她顿了顿,大着胆子再次开口,“你我的婚约已经定下,难道你要反悔吗?” 她很明白薄宴礼话外之意,无非是想要退婚,只是说得十分委婉。 沈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令薄宴礼厌烦,但此时此刻,她必须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尊严,沈家的体面。 她不是一个人,背后的家族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当她觉得薄宴礼听进去之时,只听他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漠然与不耐,“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沈小姐,与其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浪费光阴,不如与自己心爱之人相携一生。” 或许在遇到宁时鸢之前,他觉得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在他无波无澜的生活里掀起浪花,跟谁结婚无所谓。 第212章 就此解除婚约,嫁娶互不相干 不论是家族联姻也罢,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都不喜欢,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可宁时鸢的出现,好似在他贫瘠的内心,开出的娇艳花朵,他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不愿意再继续藏着掖着。 最起码,也要以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与她接触。 而不是……谁的未婚夫。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以这种手段去让宁时鸢吃醋了。 沈瑶脸色全白,再次看向薄宴礼时,眸中只剩冷静。 曾经的爱意被她悉数藏匿,丢弃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即便是面对心爱的男人要与她退婚时。 薄宴礼开门见山,如实回答:“沈小姐,你我二人就此解除婚约,嫁娶互不相干。” 他说得十分坦然,甚至于沈瑶感受到了他的如释重负,心底不禁苦笑。 她的存在于他而言,竟然是打扰吗? “我知道了。” 沈瑶依旧冷静自持,没有半分不得体的举动,更没有其他人歇斯底里的不甘。 面对这样的沈瑶,薄宴礼显然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抱歉,该有的补偿,我会派人送到沈家。” 沈瑶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必,薄总不欠我什么。” 何况这婚是否能退还不一定,现在两家长辈定下,又岂是薄宴礼单方面能解除的? 两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婚约不过是定海神针,若是没了,后续又该如何? 沈瑶深吸一口气,起身便欲告辞离去,一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她的心中万分纠结。 半晌,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能问问为什么突然要解除婚约吗?”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可她做了这么久的沈家小姐,突然想为自己活一次,即便是结束,也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薄宴礼敛眸,思及那一抹身影,唇角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我有心上人。” 他的声音很轻,好似从遥远的天边慢悠悠被风吹来。 沈瑶却是听清了,浑身一震,内心缓缓浮现出一个名字——宁时鸢。 她没再说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薄家,她不敢保证继续留在那,能压制住心底的愤怒。 凭什么?宁时鸢到底哪里比她好? 夜莺组织,宁时鸢一身伤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你这是……” 宁时鸢摆了摆手,气若游丝,“现在什么情况?” “偷袭的人目前暂时退了,受伤的弟兄也都接回来的,祁哥跟他们在里头休息,伤亡人数不多,正在统计。”有人恭敬答道。 宁时鸢点头,额头上的血迹已然凝固,看起来十分可怖。 “老大,要不您先去休息吧,外面有我们守着,不会出岔子的。” 她看起来比里头的伤员还要严重得多,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头发乱糟糟的,衣衫凌乱,看得出在到这之前受了不小的伤。 必然是那些人从中拦截! 他们不由得红了眼眶,这到底是凭借着多大的毅力,一路走了多久过来? 不敢想,也不愿想。 宁时鸢一瘸一拐往里走,“不必,我先去看看祈司的情况。” 祈司是她的左膀右臂,谁出事,他都不能出事!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允许祈司有生命危险。 宁时鸢压根不听组织其他人的劝阻。 “现在祈司才是最重要的。” 宁时鸢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后,便强撑着脆弱的身子前往祈司所在的房间。 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脸上毫无血丝,如同白色床单一样惨白。 他上半身被绷带缠绕住,眸子微闭,像是在闭目养神,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落下。 足以看出来,祈司的状态不是很理想。 “老大。” 在一旁看护的成员瞅见来人,率先唤出了声,连带着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 “嘘。”宁时鸢抬手阻止了成员说话。 然而,祈司在听见“老大”两个字后,已经睁开了双眼。 他想要坐起身,却因太过于着急反倒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祈司疼得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险些就要因撕裂之痛而喊出声。 宁时鸢见状,出声劝阻,“赶紧躺下,好好休息。” 这熟悉的简洁而又明了的语气让祈司感到久违。 “老大,都怪我没有带领好大家才沦落到如此田地。”祁司自责的开口。 话未落音,宁时鸢那张冰冷的姣好脸庞上浮现一丝动容。 宁时鸢眉头皱得更深,她张了张红唇,安抚道:“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先好好养伤,等把伤养好了,仇我们慢慢报。”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夜莺这次遇袭人员受伤惨重,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罢休。 她一定要让对方付出相同的代价! 听见这句话,祈司张了张嘴角,缓缓开口问道:“老大,你也觉得这件事又是世创的手笔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宁时鸢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心中有猜想有怀疑的对象,但是更多的想要听听祈司的想法。 毕竟全程都是祈司带领其他兄弟交手,指不定有什么发现。 万一这次是夜莺的其他仇家呢? 面临突然的反问,祈司先是稍稍微微愣了愣,随后努力回想着当时现场发生的一切,将心中的猜想缓缓说了出来。 “是世创,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获得那么多武器。” 宁时鸢一脸阴沉,缄默了几秒后,她淡淡开口:“其余的事情先暂且交给其他兄弟处理,你先养好伤。” “可是我……”祈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耳边传来的一阵清润如色的女音给打断了。 宁时鸢一字一顿的重新强调了一遍:“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宁时鸢看向站在一旁的成员,吩咐道:“这几天多看着点,让祈司好好休息。” “他要是想做其他事,及时告诉我。” “是,老大。”成员毕恭毕敬的回道。 第213章 沉住气 “嗯,你留在这照顾祈司。” 语毕,宁时鸢离开房间,回到组织大厅。 “等会儿我会全面升级整个夜莺的安保防御系统。”宁时鸢看向组织里的精英,“你们,到外围设立了一道保护罩。” 她这么做,为的就是防止世创在他们受挫整顿的时期再卷土重来。 “是,老大。” 吩咐完,宁时鸢回到实验室内,左思右想后还是拨通了侦探社的电话,准备找人盯着世创那边的一举一动。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了,宁时鸢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直接把诉求说了出来。 “好的女士,这边需要先预交二十万定金,结果将会在三天之内发送到您的私人邮箱。” 宁时鸢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这家侦探社在暗网上排名第一,能够查到任何想知道的内容和底细,每年接的单上万笔,从来没有失手过。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病房。 薄宴礼垂眸正翻阅着手上的相关文件,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电话铃声发出了震动。 他伸手摸索手机的位置,随后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贴耳畔。 他张了张薄唇,冷冷地开口:“有事?” 电话那头的王绍语气有些急促,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薄总,副总最近总和董事局的老狐狸约吃饭打高尔夫。” “看样子,他是打算笼络人心,拉隆人脉。” 薄宴礼完全不慌,薄英范的行为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 电话这头的薄宴礼冷静自若,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接着补充了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听言,王绍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个回复以及处理方式属实让他有些汗流浃背了。 王绍猛的咽了口口水,鼓起全部勇气,还是没有忍住地问说出了声:“薄总,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一句话被怼了回去。 “有问题?” 隔着屏幕,王绍都能够感受到偌大的压迫感。 他只能将未说出去的话都烂在肚子里,立马换上了另一副说辞,“没问题薄总,我一定落实到位。” 下一秒,耳边传来略微低沉而又清冽的男声:“我看好你。” “可是薄总,万一薄英范那边到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怎么……” 王绍鼓起勇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薄宴礼没有丝毫的迟疑,斩钉截铁的回复:“他没有那个本事。” 他刻意把语速放得很慢,且咬得很重,像是在暗示着些什么。 这句话让王绍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里面就只剩下忙音。 薄宴礼对于这个消息完全没有任何的诧异。 他知道薄英范的性格,对于像薄氏集团如此一块肥美的肉怎么会不想插一手? 但他也丝毫不担忧。 以薄英范的能力想要拿下整个薄氏集团,只能说是异想天开,毕竟薄氏集团的股东们也不是一群傻子。 他们可不是一群任凭薄英范能够摆弄的傻子。 什么样的人能够带领薄氏集团走上巅峰创造更多的辉煌,而什么样的人只能把薄氏集团拉入深渊,这个方面他们还是心里很清楚的。 所以,薄宴礼丝毫不慌。 另一边,沈家。 沈瑶整个妆容都哭花了,整个人宛如泄气的皮球坐在皮质的沙发上,脑海里都是薄宴礼拒绝她的场景。 如同电影重播一般,每放映一遍就宛如在她的心尖上又插上了一把刀子。 闻声,沈母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主卧里走了出来。 看见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通红的人儿,心里泛起阵阵心疼。 “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 沈母心疼的连忙抽出纸盒里面的纸巾帮沈瑶擦眼泪,眉宇间都是温柔,连忙开口询问情况。 沈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来不及理会,只顾着一个劲地落泪。 她在薄宴礼面前没有破功已经是尽力了,现在她只想放肆的发泄。 见沈瑶撕心裂肺的模样,沈母心里被揪得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到沈瑶出门是为了薄宴礼,沈母皱了皱眉。 “是不是因为薄宴礼?” 在再三追问之下,沈瑶猛地深吸一口气想要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 “妈……薄宴礼说要和我解除……婚约。” 说完,沈瑶哭得更加伤心。 她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追她的人很多,但她都看不上。 薄宴礼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可他怎么能玩弄她的感情? 沈母和走到沈瑶身后的沈父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沈瑶并不是那种爱哭的性子,可这一次却痛彻心扉,足以看出来她对薄宴礼的感情有多重。 沈父听后下意识皱眉,随后缓缓开口追问道,“薄宴礼为什么会突然想解除婚约?” 薄宴礼并不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人,会突然提出解除婚约,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沈父和沈母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薄宴礼有心上人了?”沈父眉头顿时皱的更紧。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薄宴礼向来冷酷无情,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有心上人? 如果有,整个圈子早就传得满天飞了。 一提起这个,沈瑶整个人就更伤心了,宛如掉进了悬崖的漩涡之中,一时间无法从这种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沈母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想要暂且安抚住女儿的心情。 “会不会是薄宴礼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所以才想出这样的理由来拒绝?” 说着,沈母朝着坐在一旁的沈父使了个眼神。 接收到信号,沈父连忙开口帮腔:“对,这肯定是他用来搪塞的理由。” 两人一唱一和,十分默契的打着配合。 沈瑶顺势哭声就停了下来,依旧有些不确幸地开口确认道:“真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搪塞我,我有什么差劲吗?” 沈瑶垂下眸子,第一次产生不自信的感觉。 沈母心疼的拍了拍沈瑶的手背,“我们瑶瑶是最好的,等明天让你爸上薄家去问问具体的情况,咱们现在做的应该是沉住气。” 第214章 接近她 “瑶瑶,你就放宽了心,明天爸亲自去找薄宴礼谈谈。” 沈父拿起放在眼前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话未落音,沈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起来,有些激动地拉住了沈父的手臂,有些不确定的追问道:“真的吗?” 沈父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一字一顿的语重心长的说道:“什么时候骗过你,把心放宽,等着好消息就行。” 听见这句话,沈瑶的心情瞬间放晴,宛如雨转晴天,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谢谢爸爸妈妈。”沈瑶张了张薄唇,笑吟吟的回应道。 沈母的情绪也随之变得高涨,伸手将沈瑶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语重心长的说道:“说什么谢谢,我们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开心。” 沈家两口子向来对于家里的这颗掌上明珠一直是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好的都给沈瑶,妥妥的宠女狂魔。 与此同时,世创那边接收到了一个重大情报。 “老大,我查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之间有些纠葛。” 手下将刚刚调查到的最新资料递给了世创。 他说着,还附带上了几张两人出席同一场合的亲密合照。 世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子里多了一些戏谑,喃喃开口:“没想到宁时鸢还有这样的……”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瞬间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亮了起来,有些兴致勃勃的说道:“让沅沅去接近这个男人。” 这么做一来是想要让宁时鸢尝到爱而不得的滋味,二来是想要日后借薄氏集团的势力将夜莺彻底踩在脚下。 世创话说完,手下便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的意思是让沅沅得到薄宴礼的心?” 世创躺在皮质的椅子上,垂眸猛地深吸了一口夹在手指间的雪茄,将浓烟吐了出来,一字一顿的说道:“聪明,我要让宁时鸢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男女之间也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宁时鸢那样冷漠无情的人竟然会跟男人有纠葛。 “还得是老大有妙招。”手下没忍住,开口吹捧了起来。 沅沅收到任务当晚就在薄氏集团的官网上发现正在招聘新的员工,连夜就伪造了一个新身份和一份让所有面试官看了都会心动的简历。 薄氏集团的招聘会,她势必要拿下。 隔日上午,薄氏集团。 沅沅按照短信内容出现在了薄氏集团门口。 她身穿白色衬衫加黑色裙子,浑身透着一股简约大气。 漂亮的外貌以及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让路过的好几个男同事都纷纷往这边看,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在她的身上。 沅沅自信的朝着前台的位置走去,带上公式化的微笑,开口询问道,“您好,我是来参加招聘会的,想问下具体位置。” 前台大厅的接待人员一五一十回答:“招聘会在十一楼,你从这边往前去走,乘坐左手边第一个电梯就能上去。” “好的,谢谢。” 片刻后,沅沅到达面试厅门口等待。 “下一位,沅沅。” 工作人员推开面试房间的门,拿着A4纸按照筛选后简历的投递顺序叫人。 沅沅受过特训,加之本身就极为聪慧,现在的她,能将宁时鸢模仿得九成相像。 薄氏集团的人即便是觉得眼熟,但到底不是直接与薄宴礼接触的,对他的私人生活并不算完全了解。 因此也并没有认出沅沅跟宁时鸢的相似。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双方打过照面,面试官们根据流程开始。 逻辑清晰,堪称标准答案的一番自介结束后,沅沅没有丝毫怯场,落落大方反问道:“来之前我曾在贵司官网上了解过,能请诸位老师再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吗?” “你的胆子挺大。” 有面试官一手飞快在手上的表格标注着什么,一边轻嘲。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能够整顿职场的吧? 不料沅沅对此十分从容,“应聘本也是双向选择,彼此之间相互了解是必要的。” 主面试官从她进来开始一直十分平静的面庞多了几道裂纹,他主动接话介绍起薄氏集团大概的情况,仔细说了她应聘的部门,以及对应岗位该做的。 双方有来有往,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沅沅能够快速理解并给出答案,临场应变能力叫他们这些老员工都不禁啧啧称叹。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错,薄氏集团很欢迎沅小姐的加入,offer会发送到你的邮箱,期待能与你一起共事。” 有些人才值得他们不遗余力留下。 沅沅没立刻同意,也并未表现出抗拒,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次令几人刮目相看。 “真是不能小瞧了现在的年轻人。” 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沅沅嘴角刚上扬,下一秒却想起世创的叮嘱。 从她进入组织的那一刻,她就只能抛弃她的天性和性格,不论何时,都要与宁时鸢保持一致。 她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天性,模仿着宁时鸢,表现出一副十分淡漠沉稳的模样来。 “宁小姐?” 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沅沅转身,王绍的身份资料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抓着包的手心微微渗出一层薄汗,强装镇定,“有什么事吗?” 她压制住因为慌乱有些发抖的身躯,看向王绍的目光平稳而有力。 王绍推了推自己的镜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试探道:“宁小姐是来找薄总的吗?” “薄总现在不在公司,宁小姐跟我一起到他的办公室等吧!” 他对宁时鸢不算熟悉,过来看看招聘的情况,远远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这才连忙追了过来,凑近了一看,确实是记忆里的模样。 周身气质似乎也如出一辙,她应该不会认错人。 王绍丝毫不给宁时鸢拒绝的机会,引着她径直上楼,直达薄宴礼的办公室。 第215章 变得更好 身为薄宴礼的助理,王绍很清楚薄宴礼对宁时鸢的感情。 两人之间必须得多点独处的机会才行,何况这次还是宁时鸢主动找过来,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一路上王绍一改平日稳重话少的性子,十分热情。 沅沅一言不发,眉头微微蹙起。 这王绍的性格怎么跟情报里说的人设有所出入? 不待她思索明白,电梯已经到达顶楼。 “宁小姐稍坐,我去联系薄总。” 说完,王绍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 夜莺基的。 了解完全貌,宁时鸢心底有了自己的盘算。 祈司整个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呼吸也弱了许多,看向宁时鸢额头已然凝固的血痂时,整个人都跟着剧烈抖动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时鸢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老大,你受伤了?”祈司没回,直勾勾的看着她。 “不是致命的,放心。” 宁时鸢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当时撞击巨大的冲击波的确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但她一路走过来,腿脚也慢慢恢复了知觉。 至于其他伤口更是不足为惧。 祈司无力的点了点头,咳得更加厉害了。 宁时鸢蹙眉轻拍祈司的后背,灼热的体温穿透薄薄的衬衫,好似跳跃的火焰般,她的手心竟然感受到一股灼热。 她立即拉过祈司的手臂,两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她伸手探了探祈司的额头与颈动脉,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你发烧了。” 祈司好似已经烧迷糊了一半,眼神懵懂的看着她。 两人几乎是整个组织的核心所在,宁时鸢进来后,其他人并未跟进来,都在外头自发收拾残局。 祈司的烧是伤口一点点恶化后引起的,虽说及时处理了,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发起了高烧。 宁时鸢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她将人扶着躺下。 “躺好,我给你做个针灸。” 宁时鸢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将祈司的衣服解开,给银针消毒后,宁时鸢看向此刻一眨不眨盯着她,但眼神混沌的祈司。 “别乱动,要是扎错了我可不负责。” 祈司茫然的点头,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听明白了宁时鸢的话。 宁时鸢不再废话,找准穴位依次下针。 每一次下针收针之间都有一定的间隔,趁这个间隙,她给自己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大问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躺在床上的祈司似是烧糊涂了,竟开始喃喃自语。 一开始宁时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在取针时,不知是不是刺痛让祈司清醒几分,说的话勉强能听明白在嘀咕什么。 越是仔细听,宁时鸢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老大,你能赶回来救我,我好开心。”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我好喜欢跟你相处的时光,能跟你在一起,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老大,你可以回头看看我吗?” 他平日总是温柔的处理好一切,让宁时鸢能无条件信任他。 可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祈司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 “我喜欢你。”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有的因为意识模糊,一句话要断断续续说好几遍。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以……爱人的身份。” 祈司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就为了能让宁时鸢看到他的诚意。 念叨得自己都口干舌燥,身体除了不时传来微小的刺痛,什么都没听到,一颗心也不禁跟着沉了下来。 她没听见吗? 宁时鸢利落拔针,丝毫不受他的话影响。 两人相处这么久,她也并非木头,又怎么会看不出他藏匿在眼底的爱意? 看着祈司身体不正常的潮红一点点褪去,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阈值,宁时鸢不想再多做停留。 “好好休息。”她收好针包,轻声叹息道。 祈司是她的得力干将,平日里她吩咐下去不用多说他就会反馈想要的结果,宁时鸢一直以为他是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的。 成天与机械为伍,是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心思? 宁时鸢不再犹豫,起身打算离开,手腕处猛的传来滚烫的触感,明明因为受伤浑身乏力,却还在这最后时刻抓住了她。 “别走,陪我再待一会好吗?” 他的声音软软的,因着身子虚弱,嗓音也与平日浑然不同,此刻好似带着几分蛊惑,迷蒙的眼底满是脆弱与依赖。 现在走了,下次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祈司并没有因为发烧而神志不清,相反,他没有一天比此刻更为清醒。 那悄然滋生的爱意在心底生根发芽,现在成长为粗壮藤蔓,紧紧将他缠绕其间,密不透风。 不能宣之于口的那些话,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祈司以为他至少能得到一个回应,同意,抑或拒绝。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宁愿假装没听见就此离开,也不愿意给他一句准话。 宁时鸢没有立刻挣脱他的手,静静回望着他。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惜才,冒死也要回来救治,又何尝不是因为看中他其他人不能相提并论的能力与双方的契合程度。 当然,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 祈司忽的咧嘴笑了,她没走,还关心他,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我刚刚看见了我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从什么都没有到一点点相互扶持,经历过背叛,也无数次在追击中活下来。” 他说话流畅许多,但语调依旧轻柔和缓。 不善言辞的祈司好像突然有说不完的话,不吐不快。 宁时鸢耐心的听着,但对他的表白,她无法给出回应。 可若是其他的,她不介意浪费时间。 祈司好似受到了极大鼓舞,不再隐藏眼底汹涌的爱意,“有那么多次生死时刻,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都活下来了。” “老大,我们会变得更好。” 第216章 合理的解释 他握着宁时鸢的手臂愈发用力了些,眸中光彩熠熠。 宁时鸢没接话,空气之中弥漫起一股暧昧的气氛,就连门外见他们迟迟没动静的下属们也好奇的贴在门口。 听不清,但隐隐约约有动静更像猫抓一般让他们心痒难耐。 “里面好像在告白,你们说老大会答应吗?” “我早说祈哥不对劲吧!” “也正常,咱们老大那么漂亮,还那么优秀,祈哥是男人,表达自己爱慕之心有什么不对的?” 手下们齐齐点头,心中暗暗揣摩。 屋内,宁时鸢理智占据了上风。 两人之间固然有情,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惺惺相惜的战友,朋友与恋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从针灸开始一直压抑的情绪彻底反扑,她认真的看向祈司。 医院。 “嘟——嘟——” 床头柜手机的震动声吸引了薄宴礼的注意力。 扫了一眼,见来电显示着“王绍”两个字,他心底的那份期待彻底消失殆尽。 从宁时鸢离开医院后,他就一直暗暗等待着她会主动找自己,尤其是在那会预感强烈的时候。 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仍旧没等到她的动静,心中不免一阵幽怨。 王绍似乎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电话一直在响,薄宴礼烦闷的接起,“什么事?” 王绍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试探着开口道:“薄总,宁小姐来公司找你,现在人在办公室,您什么时候过来?” “你说什么!” 薄宴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时鸢?主动去公司找他? 薄宴礼心中一阵激动,只听王绍继续道:“千真万确,我去给行政部送资料时遇到的。” 毕竟在王绍的记忆里,没人相貌能够跟宁时鸢那么相似。 薄宴礼轻咳一声,压下不符合身份的激动,“知道了,你把人招待好,我尽快过去。” 原来不是不找他,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挂了电话,薄宴礼心底美滋滋的,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在脑海中自动预设了无数两人一会见面的场景。 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薄宴礼立即起身换衣服。 什么养伤和治疗,能有他见宁时鸢重要吗? 原本的担忧也跟着消失殆尽,她没事就好。 薄老爷子散完步回到病房,没见到沈瑶,倒是见薄宴礼一反常态竟然愿意下床,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拧起眉头,沉声喝道:“这么着急要去哪?” “我好了,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 “薄宴礼,你疯了不成?” 薄老爷子恨不得用拐杖狠狠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薄宴礼这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我的身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不需要再休养。”薄宴礼毫不畏惧答道,一颗心早已经飞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再说了,她还在公司等我。” 薄老爷子抓住重点,正要追问,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哟,倒是都在。” 爷孙两人齐齐看过来,只见沈父提着营养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薄宴礼心中一凛,很快明白他是为何而来? 薄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没好气的剜了薄宴礼一眼。 “沈叔。” 薄宴礼识趣的没再多说,而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打招呼。 即便是他迫不及待想去见宁时鸢,可眼前的人是长辈,薄家从小到大对他的培养让他不得不在顷刻间权衡好利弊。 沈父淡淡应了声,没再开口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薄老爷子也不是傻子,迅速意识到必定是薄宴礼对沈瑶说了什么,这才会让沈父大动干戈亲自过来。 薄宴礼全然冷静下来。 “薄总的伤势如何了?”沈父率先开口打破冷凝的气氛。 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在这与他们浪费时间纠缠。 “没什么大碍,有劳沈叔挂心。” 薄宴礼语气平静的答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见他没有因为跟自己女儿退婚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沈父心中的愤怒也稍稍平和下来。 说到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大事,又何尝不是两个孩子的人生大事? 可他的女儿…… 想到沈瑶回到家中那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嘴上说着没事能接受,可表现出来的难过,他们做父母的却是实实在在看进心里。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 薄宴礼没开口,哪怕他对沈父的来意了如指掌。 从他决定解除婚约开始,就做好了发生一切的准备,其中自然也包括会被沈家问责这一点。 薄老爷子心中若有所思,眉头蹙了蹙。 不管怎么说,是薄宴礼伤了沈瑶的心、 他有心偏袒薄宴礼,此刻也不能说什么,两家之间的关系绝不能因为这事闹僵。 沈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的看向薄宴礼,“我听瑶瑶说你想解除婚约,为什么?” 薄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婚姻大事也不该被他们牢牢掌控在手中,沈家也并非必须联姻不可。 但他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联姻是最好的稳固两家关系的桥梁,但不该是两人的束缚。 他也不会让沈瑶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薄宴礼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他直视着沈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与沈小姐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听言,来自一个父亲的压迫与愤怒瞬间灌满整间病房。 这个理由在沈父听来实在是草率,更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的女儿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薄家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薄总,我想你应该知道联姻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当然清楚这两个字的含义。 联姻实质上就是两个世家的利益交换,不需要感情基础。 “我跟沈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两家并非必须联姻不可,现在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管出于哪个角度,都该解除这场联姻。” 这话一出,焦灼的气氛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17章 不自量力 夜莺基地。 “祈司,我们是彼此值得托付的后盾,仅此而已。” 说罢,宁时鸢抬手将祈司那不甘心收回去的手臂拿开。 她转身,毫不留恋开门出去。 门口偷听的几人被撞了个正着,纷纷心虚的四散开去。 宁时鸢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不再理会众人。 她的回答,就是最大的答案。 祈司面色惨白的看着天花板,眼前很多景象一闪而过,最后一点期待也彻底破灭。 心底的爱意化作无边无际的落寞,将他整个人一层又一层厚厚包裹住。 上一次还是甜蜜得不能呼吸,这次,却是绝望得无法喘息。 与此同时,医院。 上官苒的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这一次宁栀柔甚至连伪装都不愿意,打扮得十分精致,就连十个手指甲也做了精致的美甲。 明明才刚不欢而散,上官苒本以为一时半会不会再见到她。 到底还是低估了宁栀柔的贪婪。 “宁栀柔,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上官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与鄙夷。 即便是躺在病床上,发自内心的怨念仍然遵循主人的意志将宁栀柔拦在几步开外。 她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宁栀柔满不在乎的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轻笑道:“上官小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这么快就忘记几天前发生的事了?” 再次提及,上官苒脸上的气愤与不满更加浓郁。 那天宁栀柔铆足劲装可怜,使劲往她身上泼脏水,上官濯眼见为实,哪怕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分毫袒护。 上官苒说什么都不肯道歉。 她的心里真是憋屈极了,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帮一个外人说话? 突然间,她想到了宁时鸢,宁时鸢之前应该也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感受。 宁栀柔借口身体不舒服,上官濯二话不说带着她去体检。 即便事后上官濯来跟她道歉,解释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妹妹,但他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上官家。 对付一个宁栀柔容易,但难免她出去不会影响上官家的声誉。 这话合情合理,但上官苒心中依然咽不下这口恶气。 “宁栀柔,我这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上官苒强忍着让人把她撵出去的冲动,努力维持着体面。 宁栀柔却好似听不见一般,自顾自坐下,“我是来探望你的,才刚来怎么就让我走呢?” 话是对上官苒说,眼睛却是直勾勾看着门口。 上官苒自然不是傻子,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很快明白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宁栀柔,你不会是为了我哥哥来的吧?” 被戳中心事,宁栀柔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但她演技绝佳,很快恢复自如,“胡说什么?” “上官苒,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宁栀柔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一番动作下来,上官苒彻底确认了心中猜想。 她故意往宁栀柔心窝子扎刀子,“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我哥哥喜欢的可不是你这种类型。”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话刚脱口而出,宁栀柔连忙后悔的捂住嘴。 上官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果然是奔着我哥哥来的,真是不自量力,他绝不对看上你。” “你又不是你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宁栀柔也顾不得掩饰,反正已经被上官苒看破了,再掩饰也没有用。 上官苒越是这么说,她越要得到上官濯。 “就你?”上官苒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除非我哥眼瞎才会看上你。” “就算我哥看上你了,你也别想进上官家的门。” 上官苒相信上官濯的眼没瞎,而且有她在,宁栀柔不可能进上官家的门。 要是上官濯能看上这种货色,她都想把上官濯赶出家。 “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你哥?” 宁栀柔气得不行,又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完全没必要和这人计较,她来这里是为了等御哥哥。 “装模作样,别在这碍眼,我已经让我哥别来了。” 上官苒只觉得眼前的人格外的讨厌,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她早就给上官濯发了消息,让他今天别来医院。 宁栀柔想通过她接近上官濯,门都没有! “你!”宁栀柔指着上官苒,差点破口大骂,但又不想在她面前出丑,“我就是来看你的,你还是好好休养,别到时候出不了院。” 宁栀柔说着还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想在上官苒面前输了气势。 她并不相信上官苒的话,上官濯不可能会不来看自己的亲妹妹。 上官苒厌恶的皱了皱眉,被宁栀柔的厚脸皮恶心到了,“说是来看我,怎么也不会照顾病人?” “去,给我倒杯水!” 上官苒见宁栀柔厚着脸皮不走,故意要求宁栀柔干活。 她可不信宁栀柔能忍。 “好。” 知道上官苒是有意为难,宁栀柔咬牙切齿的应下。 倒杯水而已,要不是为了上官濯,她早就离开了。 “呸!会不会倒水?你想烫死我?” 上官苒故意挑刺,属实是宁栀柔太讨厌,不刁难一下都对不起自己受到的伤害。 光是看着宁栀柔就恶心到她了。 “上官苒,你别太过分。” 宁栀柔的确想靠上官苒接近上官濯,但不代表她愿意受人欺负。 尤其是上官苒这一脸得意样,让她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忍不了就别来了。” 要不是现在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上官苒都想直接赶人。 “太过得意可不好,小心脸上的伤。” 宁栀柔的话里已经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反正现在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也不怕上官苒告状,毕竟她相信自己的演技,有信心骗过其他人。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上官苒实在看不下去,手已经放到了呼叫铃处。 她就不该和这个女人废话那么多。 对于这种人,直接赶走就是最好。 见上官苒不再假装模样,宁栀柔气得咬牙,拿起包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开。 第218章 以后有机会 她真是疯了才想着从上官苒这里了解上官濯,还不如等会儿借机和上官濯相处一下。 比如约上官濯吃个饭。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办好出院手续之后,薄宴礼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一想到等会就能够见到宁时鸢,薄宴礼的心情好了些许。 沈总还想说什么,但看薄宴礼急切的样子,以为他公司有事,只能先作罢。 不管如何,他都会想办法让沈家和薄家继续这一场联姻。 赶到公司之后,薄宴礼立马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打开门就看到“宁时鸢”站在窗边,眸光正往窗外看。 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薄宴礼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已经太久没见面了,之前是他的不对,是他没有和宁时鸢解释清楚,才会让她误会了他和沈瑶。 也是他没有给够她安全感。 “时鸢。” 薄宴礼走了过去,见“宁时鸢”没有回头,他也不介意。 她还愿意见他就好。 “时鸢,之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他上前将人抱住,这么久不见,思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让他无法克制。 如今将人抱在怀里,一股满足感从心底而升,填满了整颗心脏。 之前的事,他可以解释清楚,只希望宁时鸢不要误会自己。 “我和沈瑶已经解除婚约了,我不喜欢她,我一直喜欢的是你。” 薄宴礼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他是真的害怕失去宁时鸢。 现在她愿意来见自己,只希望能够将误会解释清楚。 更让他高兴的是,宁时鸢没有推开他。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相信他? “我……” 沅沅将手放在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似乎想要将它拿开,一下秒却被男人抱得更紧。 “时鸢,不要推开我。” 男人的声音里慌乱中带着几分祈求,薄宴礼害怕自己再次被推开,怕自己一放手这人又消失不见。 他不想再和她分开那么久,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果然,下一秒放在自己手上的手顿住了。 薄宴礼松了口气,试探着将头抵在女人身上,闭上眼闻着那熟悉的味道。 “我真的很想你。” 真正的宁时鸢此时正在中药材院。 想要治好祈司的伤,光靠针灸还不够,得抓些药煲药汤才行。 “我来抓些药,等我抓好了你就算钱。” 到了医院之后,和药童打过招呼的宁时鸢直接自己上手抓药。 她已经是这里的熟客,药童也认识她。 “好的,您直接拿就行。” 拿够了需要的药材,宁时鸢也没有耽误时间,付了钱便离开。 按理来说,她应该给祈司一些冷静的时间。 可惜这个药难熬,要想发挥最大的药效,火候比较难掌控,还是她自己来更好,省得浪费药材。 而且祈司作为自己的手下,她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只希望他能够想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宁时鸢不愿浪费时间,也是不想耽误祈司的伤势,到了之后立马进厨房去给祈司熬药。 等会儿熬好之后,要手下端进去就好。 到时候自己可以直接离开,也就避免了两人见面。 专心熬药的宁时鸢,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落入了其他人眼中。 手下只是想来厨房倒个水,看到宁时鸢在这里熬药,格外的惊讶。 这药是为谁熬的,自然不用多说。 他都忘记了要倒水,连忙回到房间告诉祈司这个好消息,“祈哥,好消息!” “哦?你还有什么好消息?” 祈司看着手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愿意扫了他的兴,但的确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虽然知道自己很可能被拒绝,但真的被宁时鸢拒绝之后,他不可避免的被失落淹没。 但他不会放弃的,自己还有机会,而且他不相信那个男人。 他不信他能够好好对宁时鸢,毕竟这人一边有未婚妻,一边还和宁时鸢纠缠。 哪怕宁时鸢最好不选择自己,也不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手下刻意卖了个关子,他自然知道祈司为什么心情不好。 在他看来,祈哥和老大简直是绝配。 自然想要撮合两个人。 “快说吧。” 见手下这副样子,祈司无奈一笑,却也没有指责他。 “我看到老大了,就在厨房。” 手下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说了,果然看到祈司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什么?你没有看错?” 不是祈司不愿意相信手下,而是他以为自己被拒绝之后,宁时鸢这段时间都不会来找自己了。 “真的,还在给你熬药呢,看来老大心里还是有你的。”手下挑了挑眉,揶揄道。 他一脸鼓励的样子看着祈司,打气道:“祈哥你可要加油,将老大追到手!” “你小子别乱说。” 祈司轻声呵斥了一句,嘴角却克制不住的上扬。 这说明宁时鸢心里还是有他的,还愿意给他熬药。 一想到这,祈司心里就克制不住的高兴,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 他甚至顾不得身上的伤,想要起身去找宁时鸢,却还是发现高估了自己。 “祈哥,你可别乱动,免得伤口撕裂了。” 手下吓得不行,连忙去扶人,将祈司按回床上。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等会儿老大就来给你送药。” 听了手下这话,祈司也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可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害怕自己的告白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好在宁时鸢没有放任自己不管。 她还愿意给自己熬药,想必也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吧。 心中有了想法的祈司,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而是耐心躺在床上等着。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宁时鸢来给自己送药。 “祈哥,你现在跟个望妻石一样。”手下笑着打趣道。 祈司也没有反驳,颇有几分自嘲意味的笑了笑。 他的确是想要和宁时鸢在一起,可惜自己被拒绝了。 不过这只是被拒绝了一次而已,说不定他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第219章 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祈司喜欢了宁时鸢那么多年,又一路陪着她走到现在,不想轻易放弃。 至少得试着追求一下才行,他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两人的关系注定回不到以前,那自己可以努力一下,让两人的感情更近一步。 薄氏集团,薄宴礼靠在“宁时鸢”身上,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这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开,怕好不容易回来的宝物又不见了。 他也决心好好解释清楚,不希望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宁时鸢的感觉,思念的感觉太折磨人。 “之前是我不对,没有及时处理好沈瑶,不过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薄宴礼克制不住心里的感情,经过这段时间的分别,他发现自己对宁时鸢的感情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也想要借机和她坦白自己的心意。 之前是他的问题,没有多和宁时鸢交流。 “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我对其他女人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想和你结婚。” 薄宴礼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说完之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见她没有抗拒自己,止不住的高兴。 “宁时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说完之后,薄宴礼有几分忐忑,久久没有得到宁时鸢的回应,克制不住的心慌。 难道宁时鸢不愿意原谅自己? “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不过是为了利益联姻罢了。” 薄宴礼得不到回应,忍不住继续吐露自己的心意。 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开来,将自己的捧到宁时鸢眼前,向她证明自己对她的爱意。 “但遇到你之后,我明白了什么是爱,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有多想你。” “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不为了利益,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段话落之后,怀里的人推开了自己。 薄宴礼脸色一白,以为是宁时鸢不愿意原谅自己,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密密麻麻的痛楚蔓延了整颗心脏。 “宁时鸢,你相信我!” 薄宴礼难得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什么,下一秒却愣住了。 眼前的人和宁时鸢有七八分像,连身上的味道也一样。 甚至穿衣风格都格外的相似。 但薄宴礼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宁时鸢,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你是谁?” 薄宴礼看向眼前人的眼神并不友善,带着几分寒意,表情也格外严肃。 和刚才柔情诉说情意的人判若两人。 不怪他多想,他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世界上竟然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还是在宁时鸢离开后让他遇见了,甚至连王绍都认错了。 “薄总,您认错人了。” 沅沅眼神暗了暗,淡淡出声道:“我叫沅沅,我今天过来面试,是一个自称您助理的人把我带来这里的。” 沅沅说完,抬起头勾唇礼貌一笑。 她笑容格外灿烂,和宁时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薄宴礼想说什么,但看着这张和宁时鸢很相似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先离开吧。” 薄宴礼后知后觉,也有点尴尬。 “薄总,入职的事……” 沅沅闻言立马跑出去,离开之前,犹豫的停下来脚步,对上薄宴礼锋利的眼神,还是害怕的抖了一下。 但还是不愿意放弃,颤抖着声音提了一嘴。 “王绍会安排。” 薄宴礼扶额,这是他认错人在先,看着这张极为相似的脸,他总克制不住想到宁时鸢。 也就不愿意苛责。 看来王绍这个月的奖金没有必要了。 “那我能留下来吗?” 沅沅站在门口,半个身子已经出去了,但还是不愿意离开。 似乎是舍不得薄氏这么好的工作。 “不……” 薄宴礼张嘴想要拒绝,毕竟想要应聘他助理的人多了去了,他不缺这么一个。 完全没有必要留下这个沅沅。 且不说之前经历了这般尴尬的事,就是她这个长相也很让薄宴礼怀疑她是不是谁派来的。 是不是带着异心接近自己。 但看着这张酷似宁时鸢的脸露出失落的模样,薄宴礼还是心软了,哪怕知道她不是宁时鸢。 出于私心,他将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不仅仅是长得像,气质甚至一些小动作也格外的相似。 薄宴礼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宁时鸢,面对这张脸,实在没办法拒绝。 “王绍。” 听到薄宴礼的声音,王绍立马推门而入,差点撞到站在门边上的沅沅。 “带她去办理入职手续。” 薄宴礼故意加重了沅沅这两个字,能够待在薄宴礼身边这么久都王绍,自然也不是个傻的,有些震惊的看着旁边的人。 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人虽然长得和宁时鸢很像,但还是有点不一样。 “是,薄总。” 王绍欲哭无泪,连忙带着沅沅离开办公室。 他庆幸薄宴礼没有追究,也怪自己太着急,都没仔细看,一激动就直接把人带到办公室了。 这下好了,好心办了坏事。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像的人,还刚好被他遇见。 等人走了之后,薄宴礼眉头舒展了几分。 他承认自己将人留下,的确有几分私心,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人特地派来的。 与其拒绝,还不如将人留在身边。 他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能够找到这么像宁时鸢的人,还安排到他身边,这背后人可不简单。 薄宴礼想看看这人有何目的。 不过这人竟敢从宁时鸢下手,找了这么个赝品。 等会儿也得让王绍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沅沅,看她什么来头。 另一边,熬好药的宁时鸢将药倒进瓷碗里。 “来个人。” 宁时鸢话音落地,并没有得到回应。 宁时鸢眉头微蹙,无奈叹了口气。 她亲自过去一趟就是了。 也就是送个药而已,这药凉了会耽误药效,影响吸收。 只希望祈司不要多想。 宁时鸢将药端了进去,刚好看到手下将祈司扶了起来,靠在床上。 第220章 善解人意 “老大,你来了。” 看到宁时鸢的那一刻,祈司顿时双眼一亮,嘴角克制不住上扬。 眸中带着几分温柔与欣喜,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嗯,来给你送药。” 宁时鸢见祈司这副模样,有几分头疼,但很快便表现得平静起来。 她的冷淡让祈司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虽然有几分愧疚,但宁时鸢知道自己不应该心疼,也不能越界。 如果给了祈司希望,和他纠缠不清,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他。 宁时鸢也不想失去这个得力助手,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上下级。 “谢谢。” 祈司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想要接过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抬手。 “我来,你别动。” 见祈司这样,宁时鸢连忙出声阻止,将药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正要嘱咐手下给祈司喂药,却根本没看见人。 宁时鸢顿觉无奈,她哪里会不知道手下的小心思? 而在宁时鸢进门后不久,手下就已经溜走了。 虽然他想要到现场看,但也不想打扰两人。 他可得给两人留下独处时间,说不定能够促进两人的发展。 “这药……” 宁时鸢一时有些犯难,要是没有之前的事,她就直接给祈司喂药了。 可现在她有意保持两人的距离,不想让祈司误会。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你。” 祈司看出来宁时鸢的犹豫,也庆幸她没有完全放弃自己。 至少她现在还是担心他的。 祈司说完之后,想要去端药,但是连起身都比较困难。 好不容易起来了,去端药的手却是抖着的。 “你别动,我去喊人。” 宁时鸢无奈叹口气,就祈司这样,她不指望他能够自己喝药了。 别到时候药没喝到,还导致伤口撕裂,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不用!”祈司连忙出声阻止,“他们都有事去了,也不用麻烦他们,我自己能行。” 祈司说着,故作坚强的去端药,却连拿起碗都困难。 “我来吧。” 宁时鸢无奈,只能认命的端起药,想要喂但也知道这个举动有些亲密。 要是没有表白那回事,她也不用顾虑那么多。 她该如何委婉的开口才会显得不尴尬,并且不影响他们的关系呢? “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知道是因为我行动不便你才喂我药。” 祈司这般善解人意,反倒让宁时鸢又多了几分愧疚。 祈司主动示弱,也是想要宁时鸢放下防备。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卑劣,但克制不住。 只有这样,她会继续和他相处。 “好。” 宁时鸢觉得自己现在没必要想那么多,实在不行就当给病人喂药好了,“张嘴。”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祈司脑海里脑补了很多画面。 如果都能成真的话,那该多好。 看着递到嘴边来的勺子,祈司抬眼看了一眼宁时鸢,听话地喝了下去。 他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祈司感动不已,眼底的泪光一闪而逝。 宁时鸢见状也只当没看到,自顾自的喂祈司喝药。 没一会儿,汤药就见底了。 宁时鸢起身将碗放到桌上又坐下来,她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最近好好休息,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祈司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又低下头,语气低沉:“我知道。” 再热的汤药再喜欢的人在眼前喂自己,但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为什么她非要点醒他呢?就让他沉沦下去该有多好。 可偏偏她就是连这一点愿望也不满足自己。 想到此处,他嘴角处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到底还是他自以为是了。 薄氏集团。 诸御哲将车开进了负一楼的停车场就坐电梯去了总裁办。 总裁的专属电梯一般人都不敢坐,但很显然,诸御哲不是一般人。 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时不时的取下来烟云吐雾。 “叮——”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瞳孔猛缩,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似的。 沅沅同时也看到了诸御哲,同样被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看着这么高大帅气的男人为什么眼睛睁这么大? 不知怎的,她脑袋里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个形容词——死不瞑目。 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的,也太晦气了吧。 “你是……宁时鸢?”诸御哲即刻恢复正常,他不禁眯了眯眼,试探性的问道。 沅沅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谨慎。 对于诸御哲认错了人她也没有辩驳,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担心这个男人有什么诡计,沅沅转身就去了普通员工的电梯。 诸御哲紧盯着沅沅,直至电梯门关上,他这才收回视线。 不知怎的,总觉得今天的宁时鸢好像很奇怪。 像是怕被人发现她似的。 只是没想到薄宴礼嘴里说着难,但效率高得实在可怕。 这么快就把人带来公司了,只怕离领结婚证不远了吧。 经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门口的王绍一见是诸御哲立马就迎了上来。 “诸少。” “嗯。”诸御哲将嘴里的烟取下掐灭,“阿宴呢?” “在处理文件。”王绍如实回答。 “行,我进去看看。” 诸御哲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 诸御哲未得到允许就进来,薄宴礼面露不悦,眸光带着不悦看向门口。 见是诸御哲,薄宴礼这才收敛了一些,他收回了视线。 诸御哲也没计较,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水果,他毫不客气的拿起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 薄宴礼坐在位置上没动,放下了手中的笔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诸御哲见状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大半身子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叉放在茶几上。 薄宴礼见状眉心拧紧,站起身来朝着对方走去。 薄宴礼走上前,重重地踢了一脚对方,满脸嫌弃,“不想要就锯了。” 诸御哲顿时语噎,他只能将双脚放下来,跷着二郎腿,语气吊儿郎当的。 第221章 替身 “和你说正经的,刚才我在你公司外面碰到宁时鸢了,是我小看你了,这才过了多久,就得手了。” 薄宴礼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按照时间,诸御哲跟沅沅碰到的概率很大。 诸御哲显然是认错人。 “她不是宁时鸢。”薄宴礼薄唇微启,语气冰冷。 诸御哲一时间没听懂薄宴礼这话,琢磨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难怪他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神很奇怪。 可是看着那张八九分相似的脸蛋,如果是不了解宁时鸢的人,只怕真的会当成是她。 就连他刚才也是。 诸御哲顿了顿,忍不住感慨道:“她们两人长得未免也太像了,说是孪生姐妹也不为过。” 薄宴礼闻言没有反驳,毕竟他当时也认错了。 尽管当时带着一些私心留下了沅沅,可她终究不是她。 在他眼里,沅沅的模仿痕迹太重了,重得他想糊涂一回都不能够。 见薄宴礼皱紧眉头没有说话,诸御哲脑袋里的小马达飞速一转,立马就想到了。 他打了个响指将男人的思绪给拉回来。 薄宴礼有些不满,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对方。 诸御哲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他坐直了身子,勾了勾唇说道:“你不是很喜欢宁时鸢吗?我有一个好主意。” 薄宴礼听到这话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诸御哲。 “阿宴,你相信我。” 虽然诸御哲是一个花花公子,整日流连花丛。 但在感情方面,他的确不如诸御哲。 薄宴礼揉了揉自己酸涩的太阳穴,吐出了一个字,“说。” “替身。” 两人只顾着聊天,也没注意到门口。 沈瑶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么讽刺的事。 替身? 为了听的真切一些,她几乎是趴在门上的。 薄宴礼则是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诸御哲,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口响起了“嘎吱”一声。 声音不算太大,但还是被他们二人注意到了。 在他们视线移过来的那瞬间,沈瑶迅速逃离现场。 她心里冒出一团火,没有想到薄宴礼宁愿找一个替身,也不愿意拿正眼瞧她。 这让她怎能不气? 为什么薄宴礼就是不肯喜欢她! 诸御哲打开门,恰好看见了沈瑶的背影。 他拧了拧眉头,回头朝着薄宴礼暧昧的吹了个口哨:“沈小姐都伤心跑了,你还不赶紧追上去安慰?” 薄宴礼冷冷的睨了一眼看戏的诸御哲,冷声道:“这么关心,你怎么不去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的是你。”诸御哲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已经有婚姻了。” 可薄宴礼对此却是无动于衷,他的内心没有掀起一点涟漪。 沈瑶跑下楼也没见薄宴礼追上来,她气愤的跺了跺脚。 想到他们在办公室里所提到的沅沅,沈瑶咬了咬牙,眼底的嫉妒十分明显。 她得不到的人,一个替身就更别想得到! 沈瑶想要查到一个人轻而易举,她很快就找到了沅沅。 咖啡厅。 沅沅看着坐在对面一脸高傲的女人,她面露一丝不解:“你找我有事吗?” 她才刚下班,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带到这里。 沈瑶看着眼前与宁时鸢有几分相似的脸就觉得膈应,这张脸还真是不论何时都会出现在她面前碍眼。 不管是宁时鸢,还是眼前这个女人。 思索着,沈瑶拿出了一张卡放在桌上,沉声道:“我奉劝你一句,识相点就离薄宴礼远一点。” 沅沅闻言心里冷笑一声,敢情是来示威的。 但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看着眼前的卡,沅沅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她伸手将卡拿了起来,问了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卡里有多少额度?” 沈瑶眉宇间出现一道褶皱,这是嫌钱少? “我劝你还是知足一点,这张卡里有三百万,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三百万?可薄总好像随便赏一个东西都不止这个价吧。”沅沅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口吻就像是在说,她已经在薄宴礼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尽管这张脸已经很像了,但薄宴礼除了经常出神以外,出格的行为少的可怜。 将她留在了身边,却又什么也没做。 “你还真是贪心,就不怕自己因此而丧失性命吗?”沈瑶的语气中带着警告意味。 沅沅好笑的挑了挑眉,沈瑶这是在威胁她? 沅沅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小心翼翼的:“我和薄总没什么关系。” 沈瑶抬手拍了拍桌子,疾言厉色道:“别在我面前装蒜,你就是故意靠近薄宴礼。” “不要以为薄宴礼留着你是对你有意思,你只不过是个替身。” 闻言,沅沅垂下了眸子,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替身,毕竟她本就是照着宁时鸢的行为习惯去模仿的。 但沈瑶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离开? 收回思绪,沅沅眼底泛起了泪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可是我就这么离开了,薄总想见我怎么办?” 听着她绿茶似的发言,沈瑶眸子里淬着火。 “在我面前炫耀?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沅沅这下眼泪是彻底收不住了,她抬起手挡住脑袋求饶道:“别,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沈瑶见状不禁头冒问号,她还没做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另一边,基地。 从宁时鸢喂完药之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期间,祈司有好几次想要开口找话题的。 可是见宁时鸢一脸没兴致的模样,她又只能憋下去。 宁时鸢看了一眼时间,她本意只是来送药的,没想到竟然逗留了这么长时间。 宁时鸢看了眼祈司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淡淡道:“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就打算离开。 祈司见状有些着急了,他急切地抓住了宁时鸢的衣角,“别走!” 他不想宁时鸢这么快就离开,但他却又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将宁时鸢给留下来。 第222章 叫天天不灵 宁时鸢停下脚步,像是没有看到他那乞求的眼神似的,淡漠的眼神看向了他,眼底没有多少感情。 她的口吻严肃,像是对待每一个手下那样:“还有什么事?” 说着,宁时鸢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角,和祈司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祈司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宁时鸢眼神冰冷,但还是开口宽慰了一句:“别想太多。” “老大!” 祈司犹豫了几秒,最后想到了一个将人留下来的法子,他立马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为世创的事而忧心吗,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举将他歼灭。” 这个法子最后可靠不可靠还有待考察,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给留下来。 毕竟在这之后,想要再和宁时鸢共处一室的机会只怕是没有了。 宁时鸢不禁眯了眯眼,像是在探究祈司这句话的真实性。 祈司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这个方法或许不能百分之百成功,但还是有很大的几率的。” 果然,宁时鸢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打算怎么对付世创?”宁时鸢语气很平淡,像是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祈司见她这样也不拆穿,毕竟宁时鸢已经愿意留下来,心里肯定对这件事是有看法的。 另一边,薄宴礼虽没有去追,但还是让王绍去解决。 王绍眼神微沉,四处寻找沈瑶的踪影。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他耳中。 “就算要怎么样,那也是薄总决定,我不会辞职的,沈小姐死了这条心吧。” 沅沅倔强的咬着下唇,一双美眸中还带着几滴眼泪。 这副泫然欲泣的小白花模样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疼,可她自己很清楚,她现在作为宁时鸢的替身,要学会她的清冷倔强。 “沈小姐,若是你想找麻烦,我会奉陪到底,我不会让步。” 王绍恰好听到这句话,心想着沅沅在处理事情上倒是和宁时鸢很像。 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就这样忍着。 “沈小姐,薄总让我送您回去。” 王绍突然的出声让二人下意识回头。 沈瑶瞥了一眼王绍,心中虽有不满,可来人毕竟是薄宴礼的助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走吧。” 沈瑶将话咽了回去,抬步跟王绍一同离开公司。 傍晚,医院。 上官濯刚进入病房内,便听见上官苒冷不丁的一句话:“哥,我不想再见到宁栀柔了。” “苒苒,她很关心你。” 上官苒见上官濯居然还在帮宁栀柔说话,失望至极,“她根本就是为了接近你不择手段!” 上官濯不免觉得头疼,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担心上官苒钻牛角尖走极端。 上官苒满心委屈,她的骄傲却不许她再争辩太多,干脆赌气别过头不再看上官濯,“我要休息了。” 是她小看了宁栀柔,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上官濯这么为她说话。 再这样下去…… 上官苒闷闷不乐,被赶出病房的上官濯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哪怕觉得宁栀柔不像上官苒说得那样,但在亲妹妹面前,上官濯还是很快做出了选择。 医院长廊上的灯光明灭,上官濯站着离上官苒病房门不远的位置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栀柔的电话。 宁栀柔几乎是秒接,话里难藏欣喜,“找我有什么事吗?” 但没想到,上官濯开口就像是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宁小姐,在苒苒恢复之前,你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尽管上官濯已足够委婉,但不妨碍宁栀柔理解他的意思。 这哪里是让她不要再见上官苒了,这是彻底要跟她划清界限! “是不是我哪里惹苒苒不开心了?” 宁栀柔这次是彻底慌了,话里满是无辜委屈,“我可以道歉的,我……” 她的话让上官濯皱了下眉。 没做错事的人道什么歉? 宁栀柔都知道上官苒这么不待见她了,宁愿委曲求全也要做朋友吗? “不用了。” 上官濯这次拒绝得比刚才还快,“其实没什么对错,你们性格不合适,不一定非要强求这段友情。” 宁栀柔气闷,表白的话冲到嘴边,开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 谁要和上官苒做朋友,她看上的是上官濯好吗! 可宁栀柔怕以上官濯的性格,表白被拒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的了,只能先咬牙答应下来。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太快答应薄英范,现在有婚姻捆绑在身…… 这一夜,注定要辗转难眠。 同样觉得难熬的,还有沅沅。 “王总,合同上的问题,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修改了,你看……” 沅沅笑得有些勉强,王总是项目的大客户。 本以为今晚出来最多只是吃个饭把合同签了就好,但没想到这老油条会挑在这种私人会所吃饭。 酒桌上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老板,除了她,唯二的两个女人穿得要多艳俗就有多艳俗,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怎么,不给我面子?” 王总看似在笑,实则强势的把合同按在了桌上。 “赏脸吃完饭,想签几个合同都好说。” “王总……” 沅沅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来的是这种的方,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出来。 这些会所看着高奢至极,可就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如果不按这些老板想象中的来,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的的不灵。 “王总说笑了。” 沅沅努力维持着微笑,实则已暗的拿包里摸索自己的手机。 只要能把消息或者电话发出去,总能有人想办法带她出去。 但沅沅显然小看了王总的道行,就在她摸上手机的同时,远处的侍应生不偏不倚的端酒走了过来。 沅沅的全部心思全在挡住王总的视线上,自然没有注意到侍应生的动向。 等再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晃了下身子,不偏不倚的将满两大杯红酒都撞翻在了她的包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士。” 那人看着无比慌乱,手忙脚乱的帮沅沅擦起包来。 第223章 莫名的情绪 只是他不“帮忙”还好,有他插这两下手,沅沅反倒错过了把手机拿出来的最好时机。 小包里满是红酒,手机被泡了这么一遭,再也开不了机。 沅沅不傻,自然能看出她这是被设计了。 这么兴师动众的手笔让她愈发不安。 沅沅今晚穿着的裙子本就不算厚实,刚才慌乱之间也被淋上不少红酒。 王总看她面色颓丧的站在座位旁,眼底精光一闪,竟然直接伸手往沅沅身上抹去。 “没事吧小沅,我帮你擦擦。” 好在沅沅及时回神,强忍着恶心躲开那双咸猪手。 “不用了,王总,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你们先吃。” 沅沅匆匆去了洗手间,隐约还能听到后面传来什么害羞,身材不错的字眼。 这些秃顶的老男人,今晚是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再做了。 好在洗手间的门是能反锁上的,沅沅快步躲了进去,这才敢稍微放松下来。 可是现在手机坏了,那群人还在包间里等着…… 沅沅把水声开到最大,瞄准外面没有侍应生的时机匆匆闪了出去。 合同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先离开这鬼的方再说。 但王总明显早就设好了局,又怎么会让沅沅轻易离开。 眼见会所的大门近在眼前,沅沅面前却突然多了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生生站成一排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 沅沅深吸了口,换上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我要去外面接个朋友,你们挡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人面色不变,声调不容置疑道:“对不起,没有会员的要求,我们不能随便放无关人等进出这里。” “什么叫不能放人随便进出?” 沅沅不安的看着身后,唯恐王总他们会直接出现把她带回包间,“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吧!” 她好不容易才从黑市被救出来,被当成玩物的日子她再也不想感受了。 “放我出去!” 沅沅没等到回应,深吸了口气就要直接闯出去。 几个黑衣男人不像刚才那样只是站着,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位女士,如果你找不到回包间的路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回去。” “你们放开我!” 沅沅红了眼,她才不要回酒桌。 今天晚上这场鸿门宴的菜是她! “我是你们王总请来的客人,你们会所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可无论沅沅怎么努力,这几个人都油盐不进,径直带着她往王总的包间回去。 怪不得刚才她出来时王总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一切请君入瓮了! 沅沅被直接送到了王总所在的房间,架着她的那两个黑衣人直接把她推了进去。 沅沅一个踉跄,抬头正对上王总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去个洗手间要这么久?” 不仅如此,连刚才在喝酒的另外几个男人也都放下了酒杯,好整以暇的看起了戏。 “王总,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让我回去。” 沅沅紧掐着手心,但也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就恶心的想吐。 “不舒服?”王总笑得眼角出现了好几条褶皱,“那我更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他起身走向沅沅,伸手想要扶她。 然而,沅沅却闪避开了王总的手。 王总见状也不生气,反倒好脾气的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别紧张,你不能喝酒就不喝了,喝两杯茶,我马上让他们送你回去。” 沅沅这才注意到,面前放了一杯被人倒好的茶水,连茶杯的颜色都和旁边人不同。 要说这里面没被加什么东西,她才不相信。 可偏偏,王总这个笑面虎,直接叫停了众人都看着她,非要她喝下去才肯罢休。 “王总,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沅沅心慌得厉害,但还是强装镇定,“只要您先让我回去,这项目您想谈多少,我尽量争取。” “这话说的。” 王总却突然变了脸色,抬手重重的砸在桌上,“我看你今天,就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了?” 现在大半会所的人都是帮他,王总自然不用在装什么好好先生。 “我劝你乖乖听话。”王总冷笑一下,拿起茶杯就要直接往沅沅嘴里灌,“喝下去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不,不要。” 沅沅想要挣扎,却被身边人按住了双手。 眼看那杯水就近在眼前,沅沅绝望的闭上了眼。 “嘭——” 一声巨响,王总的动作顿住。 看见包间的门被人强行打开,王总恼羞成怒,“你们不想干……” 他骂人的话说了一半,彻底没了声音。 薄宴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薄宴礼出现的那一刻,刚才还张狂的众人已经没了别的心思。 沅沅逃脱钳制躲到了薄宴礼身后,脸上还带着被王总掐红的指印。 “谢,谢谢薄总。” 王总欲言又止,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但他不敢得罪人薄宴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沅沅跟人离开,把气撒在了别人身上。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一直到了薄宴礼的车上,沅沅才勉强平复好情绪。 “薄总,今晚的事,多谢你。” 如果今晚没有薄宴礼,她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好在她得救了。 “嗯。”薄宴礼淡淡应了一声,“你住在哪里?” 另一边,公寓。 “叮!” 熟悉的铃声响起,正在休息的宁时鸢立刻来到了笔记本旁。 这是她设定的特殊代码,只有她发出去的暗网账号收到母亲相关的消息,才会触发响起。 只是面对着那封被加密过的邮件,宁时鸢一时竟有些不敢点开。 宁时鸢没有开灯,只是对着笔记本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渐渐麻木,才深吸了口气。 每个人,都该为曾经做的事付出代价。 宁时鸢没有犹豫,简单的整理了下手边的线索,把整理好的邮件一键送达了法院。 只是做完这一切,她心里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反倒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第224章 以后谁会要你? 她抬眼望向窗外,不知道宁海天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心情。 手续递交的流程比宁时鸢想象的还要快,第二天下午,宁海天就收到了法律法院的传票。 他被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需要他如期接受案件的公开审理。 但其实所有证据都已经收集完毕,就算他找再好的律师,最后也只有那一个结果。 要么,他在开庭之前想办法出国,否则他后半辈子哪还有指望! 宁海天心乱如麻,但还是第一时间打通了宁时鸢的电话,“宁时鸢,你在哪,我要见你!” “见我?”宁时鸢的声音格外平静,“是因为心虚,还是想求饶?” “宁时鸢!” 宁海天本就心烦意乱,又被宁时鸢直戳痛处,再也控制不住,“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一定要把我逼上死路吗!” “我把你逼上死路?” 宁时鸢只觉得讽刺,“你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现在才来提亲情,真是可笑。” 宁海天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那些东西是你交上去的是不是?” “只要你现在撤诉,我愿意对你忏悔,我会把之前那些事情弥补给你。” “真的吗?” 宁时鸢话里多了些寒意,还没等宁海天松完那口气,就再次把他打回地狱:“很可惜,我要你付出代价。”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宁海天从来没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又害死了她最重要的人,连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比不上。 宁时鸢早就不对他抱有期待,“要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你以后就等着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你!” 宁海天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已经被宁时鸢干脆利落挂掉。 他早该想到的,宁时鸢现在恨他到这个的步,又怎么会答应帮他? 这是一想到多年筹划毁于一旦,宁海天还是颓然的摔坐回了沙发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要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虽然出国可以躲避庭审,但那样他后半生都要在那种躲藏的生活里度过。 这一切,都是宁时鸢害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宁海天却还是在为自己开脱,潜意识把这份怨怼转到了宁时鸢身上。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宁时鸢也不会在意。 谢玉芳从外面回来,就见宁海天对着法院寄来的传票出神,待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反应比宁海天好不了哪去。 “怎么会这样!” 车内,沅沅局促不安的坐在车上,她时不时的转头望着边上的薄宴礼。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薄总怎么会知道我在那个包厢里?” 薄宴礼没有回答,他脑海里面全是宁时鸢清冷的模样。 他很想念她。 解救沅沅无非是她的样貌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情愫。 他不忍心和宁时鸢相似的脸惶恐的身处在豺狼虎豹的饭局上。 “呼……” 薄宴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皱着眉头,抬起手指揉捏着眉心。 听着薄宴礼的叹气声,沅沅觉得时机来了,猛的一下,她的眼泪就要溢出眼眶。 她通红的眼睛委屈带着紧张的再次看向薄宴礼,“今晚的饭局对项目很重要。” “其实薄总可以不帮我的,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说完,沅沅低下头,虽然眼神没有望着薄宴礼,但注意力却全在薄宴礼身上。 薄宴礼只是平淡的抬眸瞥了她一下。 看着和宁时鸢几乎一样的脸露出委屈的模样和通红的眼眶,他的心抽搐了一下。 “我只是路过,他们吃人不吐骨头,你以后谨慎点为好。” 薄宴礼本不打算跟她讲这些,在他看来,沅沅只是个陌生人,根本不用他来做这些。 可奈何他不忍心这张脸困在那种场合,他的心会痛。 得到了薄宴礼的回应,沅沅觉得更加需要加深自己在他内心的形象,她越发的胆子大了起来:“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 说完,沅沅略带紧张的望着薄宴礼,“不如今晚我请薄总吃个饭?” 闻言,薄宴礼只是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望着她不语。 沅沅担心薄宴礼误会,她开口解释道:“薄总别误会,我只是想感激你。” 沅沅话语虽然是在解释,但她泛红的脸庞,眼神的情愫毫不躲藏。 薄宴礼突然有点儿后悔让她上车。 “我说了,帮你只是举手之劳。” 薄宴礼语气堪称冷漠,他不想同除了宁时鸢以外的女人周旋,哪怕这个人跟宁时鸢很相似。 薄宴礼毫不客气的话语刺痛了沅沅的心,刚刚还泛红的脸庞顿时煞白。 她知道,她这是触碰到了薄宴礼的不悦。 她识趣的不再多言,片刻后,车子在目的地缓缓停下。 “多谢薄总 ” 沅沅刚下车,车子便驰骋离开。 望着离开的车,沅沅眯了眯眼睛。 最起码薄宴礼并没有不管她,还送自己回来,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次日,法院。 宁时鸢冷眼面对谢玉芳和宁海天的指责。 她并没有难过,她态度坚决的就是要把宁海天给送进监狱。 “真是罪孽,哪里有亲生的女儿送父亲进监狱的道理?”谢玉芳不可置信的望着宁时鸢,大声哭喊。 她的声音很响亮,连带着旁边的人也对着宁时鸢指指点点:“送自己的爸爸进监狱,这种女儿要来干嘛啊。” “你看她,哪像是个贴心小棉袄的样子,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要吃了她父亲一样。” 众人议论纷纷,对着宁时鸢进行道德上的谴责。 谢玉芳望着大家的指责,眼神透露着阴冷。 她故作痛哭的跌落在地上,哽咽抽泣的继续讨伐宁时鸢,“你恨你爸爸也好,恨我也好,可乌鸦都反扑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怎么忍心送你爸爸到监狱里面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玉芳嘶哑的怒吼引来更多人站队,对着宁时鸢指点更加难听。 宁时鸢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她并不觉得难堪,她看着宁海天讽刺的笑道:“这么伤心的为你辩解,真是一出好戏。” 宁海天不以为然,他冷哼一声,“你现在送我进监狱,你有没想过你以后背上一个是有个坐过牢的父亲,以后谁会要你?” 第225章 心寒 宁海天不以为然,他冷哼一声,“你现在送我进监狱,有个坐过牢的父亲,以后谁会要你?” “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就无关,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宁海天还想再道德绑架,“要是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你母亲要是知道你把我送进监狱,她恐怕不能安息。” “你那样对我母亲,她要是看到了,只会高兴。” 宁时鸢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她死死的盯着他,恨意涌上心头。 她望着法官,冷静且语气铿锵有力道:“您按着法律流程走,该判几年就判几年。” 谢玉芳听到宁时鸢的话语,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 她恶狠狠的瞪着宁时鸢,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个宁时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到宁时鸢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斩钉截铁非要送自己进监狱的语气,宁海天真的这才慌了神。 “你……” 他咬牙切齿,伸出手指着宁时鸢,“真是我的好女儿,我真后悔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你当初就应该跟你妈一样去死。” 宁海天现在也不准备装了,他恨透眼前的这个人。 “你跟你妈一样,冷血动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和你妈结婚,更后悔生了你。” 宁海天的话句句诛心,哪怕宁时鸢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听到他这样说,心还是忍不住的被刺痛。 她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情绪外漏,“怎么,崩溃了,现在不装了是吗?” 宁时鸢冷笑的看着眼前完全没有昔日儒雅模样的人,慢慢走上前:“你承认了是吗,我母亲是你害死的,你作为丈夫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你不配为人父。” “咔擦——” 宁时鸢话音落地,媒体记者纷纷涌上前对着这个将会是一个爆炸性新闻的场景疯狂摄影。 宁时鸢抬头,她冷静的想把红了的眼眶憋回去,让她在这种人面前流泪还真不值得。 工作人员押着宁海天进去,他还在咆哮着:“宁时鸢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女儿,就当你同你那个妈一样死了。” 宁时鸢看也不看,转身想要离去。 可记者们怎么能轻易放走这个新闻当事人,他们一窝蜂的围住了宁时鸢。 “宁小姐,您父亲被你送进监狱,您什么感想呢?” “宁小姐,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您害亲生父亲入狱,你不怕世人唾骂您吗?” “您还会认您的父亲吗?” 记者们举着话筒,想要从宁时鸢的嘴里得到更多爆炸性消息。 可宁时鸢如同没有生气的娃娃一般,冰冷的望着眼前的记者。 终于从宁海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母亲的死,原来他真的这般冷血无情,到现在也控诉着她。 宁时鸢真的心寒了一次又一次,她止不住的为母亲感到不值得。 她不再理会记者刁钻的问题,冷漠开口:“想知道内幕是吗?那不该问我,她肯定会把这个故事讲的精彩动人。” 说完,宁时鸢瞥了谢玉芳一眼后快步离开。 看着宁海天被带走,谢玉芳瘫软在地上,她眼光如同蟒蛇一般要把宁时鸢吃进肚子里。 见记者纷纷朝着自己过来,谢玉芳阴冷的眼光瞬间变得崩溃绝望。 她哭喊着宁海天的名字,替他不值得。 “我们待宁时鸢不薄,她真的狼心狗肺,把她父亲送进监狱对她有什么好处!” 谢玉芳演技在这两年内变得异常生动,她就是要借着媒体的大肆宣扬,让宁时鸢的臭名远扬,背着白眼狼的身份活在这个世道上。 不出谢玉芳所料,媒体们压根不理会事情的真相。 他们只看他们所看到的,争相报道宁时鸢冷血无情的举动,不顾宁海天的道歉,不顾谢玉芳的求饶,硬生生的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紧接着,新闻头条,宁时鸢的名字占据榜首。 网友们掏出键盘开始讨伐宁时鸢。 此刻,薄氏顶层。 薄宴礼还在处理的公事,就在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薄宴礼抬起眸,冷眼看着默不作声的王绍,“出了什么事?” “薄总,您看。” 王绍将手机递给薄宴礼。 屏幕里的内容是宁时鸢在法院同宁海天对质的照片,标题写着亲生女儿送父进监狱,是狼心狗肺还是另有隐情? 评论全是怒骂宁时鸢的座位。 见状,薄宴礼的脸色变得阴沉。 “现在通知公关,把这些新闻都给我撤下来,把报道的每家新闻社都给我一一列出来。” “是。” 王绍应了下来,他刚想转身离开办公室,只听薄宴礼又补了一句:“查一下宁时鸢现在在哪里?” “半小时后,我要看到结果。” 王绍点点头,立即派人调查。 看着王绍走出办公室,薄宴礼眸光深沉,脑海里面全是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 宁时鸢笔直的站姿,任凭记者的拍摄还是他们的指责,并没有透露一丝丝的害怕胆怯。 这个样子的宁时鸢很让薄宴礼心疼。 他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悲伤和痛苦,他现在只想找到她,给她一个拥抱。 薄宴礼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哪怕平常她表现的再坚强,可她还是一个会想念母亲的女孩。 他早该知道的。 薄宴礼低垂着头,眼眶湿润,仿佛被人挑了筋骨,整个人陷入一种后悔的沉思。 就在这时,薄宴礼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薄总,宁小姐现在在郊区的墓园。” 得到地址的薄宴礼来不及思考,立即前往墓园。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泛着白的青筋暴起无不透露着他此刻内心的焦虑。 即使他现在的眼神很冷静,可微红的眼眶也显示着此刻他的情绪。 慢慢的,路上下起了下雨。 薄宴礼一路超车,他现在只想快速到宁时鸢的身边。 此刻的宁时鸢也不顾雨水,她跪在墓碑前,看着照片温柔看着自己的母亲,她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如同瀑布落了下来。 第226章 泛起暖流 雨水滴落在她的身上,湿了她的发,让她显得狼狈不堪,可姣好的容颜和清瘦的身姿让人心疼。 祭拜完的路人看着天色渐黑的墓园,看着不远处的身影,他们不禁走上前善意的提醒道:“雨越来越大,快回去吧。” 宁时鸢感受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善意,也不再绷着神经,转头淡淡扯了嘴角:“谢谢,我等会就离开。” 路人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一个人在墓园,看着像是遭遇了什么一样,真让人心疼。”路人阿姨摇摇头叹息道。 “可能是受了什么欺负,我看那墓碑的女人照片同她长的很像,估计是她妈妈,如果她妈妈在世,还有多心疼。” 宁时鸢听着路人的低语,抬头望着一直温柔看着自己的母亲照片,失神地低喃道:“妈妈,你会心疼我吗?我今天做的你觉得对吗?” 匆匆前来的薄宴礼一眼就看到脆弱的宁时鸢。 见她不再是那个清冷模样,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他的心不禁抽疼。 “宁时鸢。”薄宴礼缓缓开口。 可能急火攻心,他此刻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宁时鸢转头望着跟自己一样浑身湿漉漉的薄宴礼,内心一块陷进去。 她再也忍不住像小孩一般撇了撇嘴巴,透露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薄宴礼,我做到了。” 薄宴礼听到这句话,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难以呼吸。 他快速上前,一把抱住了宁时鸢,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 “是我来晚了。” 薄宴礼垂下眸子,低头嘴唇摩挲着她的湿发。 宁时鸢哽咽的小声抽泣着,强忍许久的坚强在这一刻不复存在,她难过的抱紧了薄宴礼: “我把他送进去了,我为我的妈妈报仇了,我没有错。” 薄宴礼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语气轻哄着:“嗯,你没错,你母亲会欣慰的。” 感受到宁时鸢轻微的颤抖,薄宴礼看着浑身湿的彼此,“我带你回去。”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感冒。 说完,薄宴礼抬手揉了揉宁时鸢冰冷的脸颊。 宁时鸢这才发现两人的相处有点暧昧,脸上突然涌起一股热气,她语气不自然说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看着她如此的不自然。薄宴礼那颗沉下去的心再次涌动起来,他逗趣道:“怎么了?” 薄宴礼突然没个正形,宁时鸢别扭的松开他的怀抱。 她转身看着母亲的墓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照片:“妈妈,我要走了,我下次再来看您。” 薄宴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站直身体,脸色严肃带着认真的样子朝着她低头:“伯母你好,我是薄宴礼,宁时鸢的朋友。” 说完,他眼神宠溺的看了一眼宁时鸢,再次说道:“今天宁时鸢特别棒,她为您报仇了,把犯罪的人送进监狱。” 宁时鸢低着头,听着薄宴礼的话语,心中泛酸。 这是第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自己做的对的人。 “以后我不会让宁时鸢这么狼狈的样子来看你,我会保护她,让她不再陷入这种困窘当中,您放心。” 薄宴礼的话没有太多的辞藻堆砌,语言纯朴而又真诚。 让宁时鸢冰冷许久的心泛起一丝丝暖流,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薄宴礼抬手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了,你还有我。” 与此同时,宁家。 “贱人,宁时鸢这个贱人,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的,这让我怎么办?” 谢玉芳发疯般的把客厅的东西都狠狠的砸了个遍。 佣人有惊恐的站在边上不敢吭声,眼神透露着对这些狼藉的可惜。 此时此刻,谢玉芳往日里的端庄模样不复存在,她松散的头发,眼神嗜血发狂,恨不得将宁时鸢生吞一般。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通知栀柔?” 谢玉芳怒吼着佣人,把打不出来的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 而宁栀柔也通过新闻得知宁海天已经送进监狱,她慌了神,不管不顾的准备去宁家。 宁栀柔在心中唾骂宁时鸢的举止,内心已经想好怎么把宁时鸢千刀万剐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宁栀柔面前。 “要去哪里?” 宁栀柔抬起头,与龙嘉誉对视上,顿觉心虚,“大哥,宁家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看着面前满眼焦急的宁栀柔,龙嘉誉表情则显得平静。 “先不说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如今你已经成为龙家的大小姐,那么就要和过去斩断,所以这个事情别说是我不同意,爷爷奶奶也不会允许。” 龙嘉誉的身上一直带着一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势。 本能的心虚让宁栀柔在面对龙嘉誉的时候,总会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她倒是想说,只不过很多时候,一旦触碰到龙嘉誉的那双眼睛,便会将她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这件事情不同,那不是别人,而是她血缘上真正的亲人。 此刻,宁栀柔咬着唇,一双眼睛里面浮现出不服输的倔强。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毕竟是养我到如今的家人,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去看他们的话,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狠狠的数落一番?” 她顿了顿,随后才又缓缓说道:“正因为我是龙家大小姐,所以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才更不应该躲避的。” 她认真的看着龙嘉誉,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大道理说服他。 但是龙嘉誉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更加严肃了一些。 “过去是过去,未来的事情从来不会和过去一直有着牵扯,在这件事情没有被爷爷奶奶知道之前,断了你的念想。” 说完,龙嘉誉指了指龙家别墅的大门,“回去。” 宁栀柔咬了咬唇,天不能在龙家坐以待毙。 宁海天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她不能让宁海天抖出来! 第227章 浑浑噩噩 “大哥,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在那里待很长的时间。” 宁栀柔紧咬着下唇,眼里噙着泪水,“我只是想看他们一眼就回来。” 看着她眼睛里面的恳求,龙嘉誉却依旧强硬。 此刻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好像更是在无形之中给了宁栀柔极大的压抑感。 宁栀柔放在背后的手握紧了拳头,也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逼着自己挤出了一滴眼泪。 下一秒,她控制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大哥,算我求你了,从我回来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这样求过你,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宁栀柔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伸出手去拉龙嘉誉的袖子,只不过被他躲了过去。 “我真的只是想要单纯的去回报一下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所说的这件事情,我会慎重的考虑,况且那些所谓的养育之恩,龙家早就已经帮你报答完了,以后别再说这些。” 龙嘉誉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威胁的语气。 宁栀柔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应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转圜余地。 她的心里一阵不甘心,但也就只能看着龙嘉誉离开。 明明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最后却还是兜兜转转留在了原地。 思及此处,宁栀柔心里面的担心更加浓烈了起来,眼里划过了一丝不甘。 墓园内,两抹身影在雨中交织。 一场漫长时间的宣泄,宁时鸢几乎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悲伤全部都倾诉出来。 她原本以为如此孤独的时刻,她大概不会想着让一个人成为她的陪伴。 也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另外一种救赎。 可看到薄宴礼在她身旁,心里面的那些悲伤,好像在被慢慢的治愈。 薄宴礼看着她,眼睛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因为爱她,所以他才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倾听着她所有负面情绪。 “好些了吗?” 他担心的开口询问,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她。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薄宴礼,终究是为爱彻底低了头。 宁时鸢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她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是化成了一句。 “谢谢。”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薄宴礼表达这份感恩,因为好像说多了,有些感情就变了。 “你不用和我说声谢谢,只需要知道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旁。”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他就会毫不顾忌地留在她的身旁。 哪怕必须去放弃一些事情,他也不在意。 “如果没事的话,我扶你起来。” 他想要朝宁时鸢伸出手,但是却被宁时鸢给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的。” 然而,话音刚落宁时鸢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迅速的朝身后再倒了下去。 所幸薄宴礼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第一时间便扶住了她。 “宁时鸢!” 他焦急的开口,眼里满是担忧。 只是此刻的宁时鸢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声。 薄宴礼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叫宁时鸢打横抱了起来。 一路上,薄宴礼都紧紧的抱着宁时鸢。 他十分的用力,好像生怕下一秒宁时鸢会从他的面前消失似的。 “宁时鸢,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不停的重复着,可这句话一说出口,好像更加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似的。 到达薄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薄宴礼一路将她抱进客房,刚将她放在床上,忽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忙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 果然,宁时鸢发烧了。 而且体温异常的高! 来不及考虑其他,薄宴礼连忙叫来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匆忙赶过来时,就瞧见薄宴礼守在宁时鸢的身旁。 家庭医生走到了薄宴礼的身旁,还没开口询问,只听薄宴礼开口道:“她是突然晕倒的,但是在晕倒之前,她哭了很长的时间,情绪很崩溃。” “她还淋了很长时间的雨。” 非常完整的叙述让家庭医生在第一时间便了解完宁时鸢的身体情况。 “那么不排除重感冒的几率。” 薄宴礼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先给她仔细的检查一下,所有的用药和东西都安排到最好,我只要她安全。” 家庭医生从他的这番话当中,自然了解到了宁时鸢的重要之处。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为宁时鸢开始检查起身。 一番检查下来,他最终确定宁时鸢就是单纯的因为淋雨而引起的重感冒发烧。 当家庭医生将自己所得知的这个情况告诉给薄宴礼的时候,却瞧见薄宴礼紧皱着眉头开口问了他一句。 “其他没事吗?” “这个……” 家庭医生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又实在是不敢不去回薄宴礼的话,“目前来看的话,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太大的影响。” 简而言之就是…… 死不了,因为压根没有危险。 或许在家庭医生的眼睛里面,他并不明白薄宴礼为何如此担心。 可对于薄宴礼而言,他已经见惯了那个坚强独立的宁时鸢,所以实在是不希望看到她的身体有任何的损伤,只希望她可以一直好好的。 “好,既然有用药的地方,那就去准备吧。” 家庭医生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薄宴礼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来,全神贯注的看着宁时鸢,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一晚上,薄宴礼也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一直守在宁时鸢的病床旁。 最开始的时候,宁时鸢发烧很严重,睡得非常不踏实,眉更是紧紧的皱着。 终于在打完一整瓶点滴之后,宁时鸢的面色好了很多。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直紧绷着的薄宴礼,终于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竟然就这样躺在宁时鸢的病床旁睡着了。 午夜时分,宁时鸢从浑浑噩噩的噩梦当中挣扎着醒过来。 第228章 她走了 就在这时,宁时鸢触碰到了一双手。 宁时鸢愣了愣,随后转头看去,只见薄宴礼躺在她身旁。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的眉也一直紧紧皱着,好像是化不开的结,也是赤裸的担心。 回想起她昏倒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以及她昏迷期间断断续续的清醒,顿时间,她的思绪有些复杂。 薄宴礼对她而言,其实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存在。 他们两个的感情从没办法用最简单的事情去诉说,可好像,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他们搞得复杂了而已。 而此刻,宁时鸢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思绪。 “对不起。” 她还是做出与她内心背道而驰的想法。 下一秒,她将自己的手灵巧地从薄宴礼的禁锢之中拿出来。 薄宴礼有一瞬间皱起眉来,但他并没有从沉睡中醒过来,刚好给了宁时鸢机会。 凭借着良好的身手,宁时鸢迅速的从薄家离开。 在离开薄家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了一眼薄家的大门。 只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隐匿在月色之中,此刻的她好像和刚才那个脆弱且难过的她,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时鸢走后不久,薄宴礼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触碰宁时鸢额头的温度。 只不过当他伸出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眸骤然间睁大,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此刻也瞬间变得清醒。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却没有照亮他心中的那盏光。 病床上空无一人。 她走了。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薄宴礼的心里面浮现出哀伤,只不过被他很好的隐藏了下来。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办法想象,宁时鸢在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离他而去。 难道他如今所做的这件事情,也终究打动不了她的心吗? 那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再离开? 他好像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却始终没有办法换来薄宴礼的一个回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再也藏不住那份落寞。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宁时鸢两个人的聊天对话框。 哪怕多想要问出一个结果,可手指也依旧停留在打字键上,就好像他永远没办法勇敢的走出这一步。 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只化作了一道自嘲的笑容。 次日,薄氏集团。 只是一晚上,薄宴礼帮了沅沅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公司。 “薄总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会帮沅沅?” “该不会是沅沅耍了什么手段,勾引了薄总?” “说不定也就只是好心帮了一下而已,你们可别去过度的解读这件事情啊。” 听着同事的话,沅沅眼神晃了晃,但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就在这时,主管走到沅沅身边,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你,把这份文件打印一百份送来给我。” 沅沅扯了扯嘴角,今天早上她不是在打印各种文件的路上,就是帮主管处理各种档案。 她不是蠢货,看得出来主管是在针对她。 但现在的她也只能忍受,“好。” “昨天那个项目你没谈好,今晚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主管轻飘飘的开口道。 听见这句话,沅沅面色一冷。 主管这是又要把她往龙潭虎穴送! “哑巴了?” 被沅沅无视,主管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不就是安排她陪客户喝酒吗?他们项目部的谁不陪着? 怎么轮到沅沅就要搞特殊? “怎么,薄总帮了你一次,还真把自己当总裁夫人了?” 沅沅睨她一眼,面无表情,“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先去工作了。” 她可没忘记自己来薄氏集团的目的。 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项目把自己赔在里面,不值当。 主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管理过这么多员工,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刺头。 她今天不给沅沅一点颜色看看,指不定哪天就要骑到她头上来。 她拽着沅沅来到项目部的办公区,拍手招呼大家先停下手中的工作。 “大家都停一会,让她去负责一个项目的签约工作,甲方老总不过是让她喝几杯,竟然直接把薄总叫过去了,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还在项目部做实习生?” 主管讥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沅沅,“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们这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关系户。 尤其是到她手底下干活,还不踏实的。 沅沅目光坦然,对上底下看戏的各色表情,不卑不亢道:“关于项目的事我想我已经解释过了,薄总只是偶然路过,帮了我。” 她转身走进主管办公室,把厚厚一沓文件摔在最近的桌上。 “至于方案,你直说还要怎么改?别顾左右而言他。” 办公区的员工们一愣,不约而同低下头假装工作的工作。 主管这明晃晃的刻意针对,谁看不出来? 主管脸上面子挂不住,“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沅沅唇角勾了勾,一双漂亮的眸中满是寒意。 就在气氛僵持时,在一旁观察良久的王绍适时站了出来。 他知道沅沅不是宁时鸢,但也不能在底下出什么幺蛾子。 主管一抬眼看去,脸上瞬间绽放笑容,“王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教训一个新来的实习生,不是什么大事。” 员工们垂着脑袋,面面相觑,纷纷做出一副恶寒的表情。 还真是扒高踩低! 王绍扫视一圈,眼神落在被沅沅摔在一旁的项目书上,“改了十五遍还不满意?” 办理入职之前他可是特地去人事部门走访过,对于沅沅那可是力招的人才,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主管冷汗直冒,心底把沅沅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问候了一遍。 “哪里话?只是培养罢了,精益求精,绝不对不是吹毛求疵和刻意刁难。” 主管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沅沅,疯狂朝着她使眼色,希望能帮她解释一二。 偏偏沅沅也跟着低头,一副乖乖认错的委屈模样。 第229章 往事 王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主管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不得已只能道:“是我要求太高了,沅沅,回去工作吧。” 闻言,沅沅谁也没搭理回到自己的工位,重新投入工作。 王绍拍了拍主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太苛责,要给新员工成长的空间。” 于情于理,他的职位比王绍高,但谁让王绍是薄宴礼面前的红人呢? 他的态度,就是薄宴礼的态度。 主管愤愤不平拿着策划书回自己的办公室,许是为了宣泄自己无处安放的怒意,只能重重摔门以示不满。 沅沅从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态度十分平静。 她很清楚主管要的是所有人都以他为尊的控制感,但沅沅现在的人设可是“宁时鸢”。 听说那女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她应该模仿得很像吧? “薄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工作软件上突然弹出的消息框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手指翻飞,简单回复后她收好自己的物品,起身前往顶层。 桃源村。 “小时回来了,快来坐。” 陶伯坐在自家院子的杏树下乘凉,宽大的蒲扇轻轻扇动,伴随着微风带来阵阵凉意。 他的视线落在停在院落门口的车前。 熟悉的车牌号码,即便是车上的人还未下来,就能提前知道来者是谁。 宁时鸢解开安全带下车,拿上后备箱的礼品,锁好车,这才不紧不慢进来,“陶伯。” 她声音柔和,面上带着少有的淡笑。 陶伯慵懒的斜靠在躺椅上,懒懒应声,蒲扇指了指不远处阴凉的空地,“东西放那去吧,快来陪我这老古董聊聊天。” “这就来。” 宁时鸢按照他的意思放好东西,自顾自拿了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傍晚的阳光洒落在茂密的杏叶上,清风浮动,光影斑驳。 “陶伯,我帮您把把脉。” 宁时鸢轻声开口,从薄家离开后,她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心底担心陶伯的身体。 扫了眼面前下到一半的棋局,宁时鸢唇角微微上扬,眼下见陶伯精神头十足,还能自己与自己对弈,想来是大好了。 以防万一,还是把脉看看脉象较为稳妥。 陶伯也不含糊,大大方方伸出自己的胳膊,“还是你这小丫头贴心,没白疼你。” 纤白素手搭上他的脉搏,细细查探一番,宁时鸢眉头微微拧起,“还是要好好休息,虽说严重的地方也在恢复,却是禁不起折腾的。” “好好好,你这丫头,跟你母亲当年真是如出一辙,唉。” 陶伯朗声笑骂道,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他有些怀念的抬头看了看院落里扑簌簌的翠绿叶片,心中满是惆怅。 宁时鸢面色微变,“能跟我说说以前的趣事吗?” 她有些期待的看向陶老,印象里对母亲的记忆是稀薄的,她迫切需要些什么别的东西来填补空缺。 陶老只是轻声叹气,“你母亲当年可比你活泼多了,上蹿下跳,像只皮猴子。” “再见面的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人,当年……” 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记得的东西,那远去的人影再一次在宁时鸢的记忆里鲜活起来。 日暮西斜。 陶老说得口干舌燥,扭头瞧了一眼渐入佳境的宁时鸢,没好气道:“说起来,你有去拜祭她吗?” 宁时鸢眨眨眼,从陶老刚刚给她编织的幻梦中清醒过来。 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了,茶叶的清香在口中盘旋久久不散,茶水入口生津。 “好茶。” 陶伯轻哼一声,“小丫头还挺识货。” 他的视线一直没移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时不时撵走几只扑飞到眼前的小虫子。 宁时鸢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陶伯耐心耗尽,觉得她必定是太忙了没时间去探望,正寻思着是否要说教几句时,却听到小丫头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 “昨天刚去拜祭过,我很好,她会开心吧?” 宁时鸢鲜少情绪外泄。 当她内心对母亲的死亡起疑的那天开始,她就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弱小,否则只会步人后尘,她逼着自己强大起来。 不该有的东西,自然该舍弃还是得舍弃。 某些不堪的回忆一点点浮现,宁时鸢不动声色压下,迅速整理好心情再次抬眸。 撞进一双浑浊深邃的眸中,她一时间竟有几分怔愣与不知所措。 陶伯失笑摇头,小丫头还是那个小丫头。 “拜祭过就好,再忙也要多去看看她。” 院落里的阳光是金黄色的,照得一切都灿烂却不夺目。 陶伯拾起一片刚刚飘落的树叶,声音瞬间沧桑数倍,“说起来,当年要不是薄家那档子事儿,她也不会……” “不对,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连忙想要说点别的岔开话题,却见宁时鸢脸色已然难看几分。 无奈之下,陶伯索性破罐子破摔,“左右你总要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你母亲与薄家的仇,说来话长,还得从那件事说起……” 陶伯不再压抑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人虽然在桃源村,但外面发生的大事,事无巨细,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其中自然包括宁时鸢与薄宴礼纠缠不清的事。 陶伯顿了顿,而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喃喃道:“都是孽缘。” 宁时鸢没接话,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小截杏树的枯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也不知道。 听陶伯说起薄家与母亲的往事,宁时鸢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自己与薄宴礼。 薄家的男人一直都如此凉薄吗? 那些被她深埋心底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疯狂挣扎着要从那好不容易破开小洞的地方冲出。 不谙世事的她,不过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却转头与旁人订了婚。 薄宴礼的爱这么禁不起考究,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纠缠? 她的心脏从最深处开始一点点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痛意,像是有一万根针同时扎在心窝,刺痛难忍。 第230章 被围堵 “想什么呢?” 陶伯手中的蒲扇拍了拍宁时鸢的脑袋。 宁时鸢猛地回神,她眼神微沉,心情有些沉闷。 是薄宴礼礼亲手把她推开的,现在又接近她做什么? 陶伯一副了然的模样,“想起他了?” 宁时鸢神色一僵,她手指紧了紧,“没有。” 陶伯冷哼一声,年轻人就是藏不住事,都不用多说自己就露馅了。 心中那点情绪,全写在脸上了。 另一边,沅沅敲响了办公室门,里面传出男人浑厚磁性的嗓音,“请进。”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忐忑。 沅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做足心理准备,她抬手推门而入。 薄宴礼似乎是等她许久,此时正手肘抵在桌面上,两手十指依次交叉,好整以暇的朝她投来打量探究的视线。 沅沅关好门,抬步朝他走去。 她每一步都像是重重踩在薄宴礼的心口一般。 不仅仅是不说话的时候像,就连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都像极了他心中那人。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不加遮掩的心思,为什么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后? “薄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沅沅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狠狠掐着自己掌心的肉,生怕因为无法控制声音里的颤抖而变得不像宁时鸢。 毕竟宁时鸢跟薄宴礼说话,应该是不会害怕的吧? 沅沅在心中暗暗思忖。 没人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去跟宁时鸢身边的人接触,她只能努力维持着她理解的人设。 薄宴礼敛去身上不着痕迹的压迫力,抬了抬下巴,“坐吧。” 沅沅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在他的对面坐下。 四目相对,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几分。 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毫无挑剔,比她的恩人还要俊逸。 薄宴礼收了手,身体往前,后背往后,从容地打量着她,“说吧,是谁派你来薄氏集团接近我的?” 他的声音太过笃定,是掌握一切的不迫。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沅沅稍稍拧眉,声音平淡疏离,“薄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们薄氏集团把我录用进来的吗?” 沅沅不答反问,很好的掌握了主动权。 薄宴礼冷冽的眸子有了几分变化,“我既然问你,那就是掌握了证据,你想看看吗?” 学了七八成,可赝品终究是赝品。 薄氏集团主动招聘是不错,可一个人不仅仅是皮囊相,就连性格与为人处世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太可疑了。 沅沅仍旧面不改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薄总,您是在怀疑我吗?” 沅沅冷冷地对上薄宴礼的双眸,把问题直接抛回给他。 一旁的薄宴礼面不改色,一双深邃的眸子掠过她的眼睑。 见薄宴礼不予回答,沅沅顿了顿,“薄总这里有茶水吗?” 薄宴礼云淡风轻的勾一下唇角,眸光微敛,言简意洁开口:“想喝茶?” 她这从容淡定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宁时鸢。 “茶几上刚泡好。” 薄宴礼没追问,反手指了指旁边茶几。 沅沅跨大步子,干脆利落走到茶几旁坐下,冷着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薄英范让你接近我的?” 薄宴礼冷声冷气,话完凝视着她的表情,眸底意味深长。 正在喝茶的沅沅停下手中的动作,恢复一贯的冰冷:“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应聘者。” 薄宴礼收回停留在她眼底的目光,并不打算拆穿她的伪装。 沅沅不想承认,他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出去吧。” “是。” 沅沅理了理衣衫,离开时还顺手细心带上他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又恢复死寂般的安静,摆放在台面上的金属手机在薄宴礼看来极为刺眼。 到现在,他的手机没响过一次。 已经快到傍晚了,宁时鸢还是没有联系他。 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薄宴礼俊俏的眉峰轻拧,心里对宁时鸢竟莫名生出一股极致的思念。 “宁时鸢,我早晚会找到你。” 沅沅走出办公室,刚准备回工位,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在看见屏幕上跳动着“哥哥”两个字,沅沅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她走到茶水间,滑动接通了电话,世创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 “他已经怀疑我了,不过没有证据,并且……”沅沅轻声笑了一声,继续道:“他误会我是薄英范派来的了。” “嗯,不要暴露我。”世创顿了顿,语气温和了些许,“尽快让薄宴礼喜欢上你。” “是。”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 沅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每次世创打电话给她都是聊这些。 她很想被世创关心…… 与此同时,宁时鸢正驱车回公寓。 一路上,她的左眼莫名跳个不停,心中产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车子驶入公寓停车场以后,宁时鸢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 怪不得她的眼睛一直跳。 她满目阴鸷,扫向那一排排的记者。 现在要倒车出去也已不可能,甚至她的车后方也被记者们团团的围堵住了。 这些人还真是狗皮膏药。 “宁小姐,怎么不下车?” 车窗子的玻璃被记者们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宁时鸢冷漠望着他们,只听记者们继续道:“宁小姐,生你养你的父亲你都这样对待,你还是个人吗?” “长的一副人模狗样的,却把父亲送入牢,真是蛇蝎美人。” 记者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如同一群恶狼一般,向她围过来。 “宁小姐介意说一下您父亲的事情吗?” “宁小姐,你逃避什么呢?敢做不敢当了?” “连父亲都送入牢,如此歹毒的女人,还配活着吗?” 记者们死死咬住她不放,见缝插针。 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得伸出指尖,熄掉车子的火,准备开门出去。 再这样下去,她车子会被砸坏。 然而,车门才打开,宁时鸢感觉自己的身上,头上,已经被丢了蔬果。 第231章 后悔了 “请你们冷静。” 宁时鸢的声音刚落地,就被记者们的讨伐声淹没。 一个又一个的麦克风冰冷冷的抵在宁时鸢的嘴边,周遭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宁小姐,你不敢说吗?” “做下如此无人道的事情,您有想过未来吗?” 记者们咄咄逼人的声音,让宁时鸢窒息又无力招架。 此时,她心中想的却是薄宴礼,她突然很希望他就在身旁。 周围新鲜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宁时鸢微微张开口,硬生生呼吸不了一点。 她看着记者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已经听不清楚了,眼前甚至出现短暂的黑色。 “让开。” 一道清咧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过来一般。 是薄宴礼吗? 宁时鸢掀起眼帘,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薄宴礼,而是祈司。 祈司怎么来了?他不是在休养身体吗? “祈司,你……” 宁时鸢有点感动,刚想说什么,手腕已硬生生被拽住往旁边带。 记者们想拦,却被祈司冰冷的眸色镇住。 “这人是谁?” “气场这么强大,该不会是哪家总裁吧?” 祈司带着宁时鸢一路往公寓走,“你还好吗?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 祈司来得很及时,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来者是祈司而不是薄宴礼时,她竟有些失望。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先回去,我来替你回答。” 说罢,祈司一个人折返。 宁时鸢本想阻止,但想到不能辜负祈司的好意,于是便抬步上楼。 众人没想到祈司竟然还会折回来,顿时一阵疯狂,闪光灯往祈司身上拍摄。 此时,一家咖啡厅内。 一个身着限量款的香奈儿高定的女人正低垂着头,似是在等人。 宁栀柔已经坐这里一个小时了,她约了上官濯在咖啡厅会见。 就在她百般无聊的搅拌着杯中的黑色液体时,一道身影站在了她身前。 来者穿了一袭银灰色西装的上官濯,显得整个人极为矜贵,且带着极诱人的禁欲感。 宁栀柔咽了咽口水,嘴角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上官先生,您来了。” “嗯,让你久等了。”上官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不过对于宁栀柔来讲,上官濯能来就足够了。 “没关系的,我也是才刚到。” 上官濯瞥了一眼宁栀柔的脸,见她妆容有些斑驳,可见不是刚到。 但他并不打算开口,而是一副长话短说的模样。 “说吧,你和苒苒具体是什么情况。” 一提起上官苒,宁栀柔一肚子怨气无处可发泄。 可偏偏现在是当着上官濯的面,宁栀柔委屈的扁嘴,企图往上官濯身上靠。 “她每次见到我就冷嘲热讽,可是我是真心对她的。” 上官濯眼神暗了暗,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宁栀柔的动作。 宁栀柔藏在桌子五指紧紧捏住,屏住气。 她不能太操之过急。 “你是不明白上官苒现在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见到我就挑我刺,甚至还说不想见到我。” 宁栀柔语气中带了一丝哭腔,“我是真心把她当作朋友的。” 说完,宁栀柔看向上官濯。 不得不承认,上官濯的长相很优越,即使是如此近距离下,他五官清秀且立体,连带脸部线条都十分清晰。 她给上官濯先种下心瞄,认定上官苒就是情绪不稳定的人,以后上官苒讲的话,他会自动过滤。 到时候,她就可以…… 宁栀柔眼眶泛起红,她拉住上官濯的衣角,“我是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毕竟我是苒苒的朋友。”宁栀柔轻轻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是她把我说的一文不值,我明白苒苒不开心,可……” “我也会难过。” 宁栀柔眼眶泛起红,她拉住上官濯的衣角,“我是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讲完,宁栀柔不忘观察上官濯神色。 见上官濯冷硬的面色有所缓和,宁栀柔低下头,肩膀轻轻抖动。 上官濯也觉得是上官苒做得太过了,他语气缓和了些许,“委屈你了。” 毕竟宁栀柔是龙家的大小姐,对上官苒已经是尽责尽任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苒苒,你下次看望苒苒,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宁栀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她很想知道,上官苒看见她和上官濯一起出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上官濯没过多犹豫,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见到他点头那一刻,宁栀柔眼底闪过一抹得逞。 公寓内,宁时鸢已经将身上的狼狈收拾好。 她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祈司,“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宁时鸢眼神略带不悦,“你身上还有伤,为什么不在组织里好好休息?” 听出宁时鸢口中的关心,祈司嘴角上扬。 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疼,可他内心却感到无比幸福。 见祈司不予回答,宁时鸢精致漂亮的面庞微冷,“回答我。” “老大,我放不下你。” 良久,祈司声音低沉的回答 闻言,宁时鸢心情非常复杂,她明明已经拒绝了,也让祈司不要再有不该有的想法。 气氛越发的僵硬,甚至能闻到空气中血腥味。 宁时鸢终是抵不过心中的不忍,她走到他身边,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强迫的一把扯开他挡住伤口的手。 伤口已经发炎了,而眼前的男人还只想着风花雪月。 “在这里坐着,我帮你包扎。” “好。”祈司顺从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宁时鸢拿着药箱来到祈司身边。 “老大,你心里在责怪我吗?”祈司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被宁时鸢更加抵触。 此时此刻,祈司已经有些后悔他的冲动了。 他不应该那么快对宁时鸢表明心意的。 “没有。”宁时鸢淡淡回答。 如果不是祈司,她恐怕还在被围堵。 自她从墓园回来之后,情绪一直很差,身体也不如从前。 祈司的出现帮了她一个大忙。 第232章 愧疚 “真的吗?” 祈司见宁时鸢神情冷淡,并不像是在骗他,心中松了口气,“老大,您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听见这句话,宁时鸢的动作一顿。 她蹙了蹙眉,目光落到了祈司身上,“你已经给我带来困扰了。” “念在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宁时鸢将祈司的伤口包扎好,边收拾边道:“但我希望,你能够处理好这些情愫。” 她不是一个需要感情的人,否则也不会一直拒绝薄宴礼。 “我知道了。”祈司低下头,难掩失落。 此刻,薄氏。 薄宴礼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侧眸一看,是薄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他手指微顿,滑动接通。 “阿宴,你赶紧回来一趟。”薄老爷子严肃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薄宴礼愣了愣,薄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自己和宁时鸢? 虽然心底疑惑,但是薄宴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淡定地回答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薄宴礼这句话,电话另外一端的薄老爷子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回来就知道了,最好把宁时鸢一起带回来。” 还不等薄宴礼说话,薄老爷子便把电话挂掉。 薄宴礼有些疑惑,薄老爷子这么着急,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恰好这时,王绍抱着一叠文件走入办公室中。 他还未开口,就被薄宴礼打断:“今天所有的行程取消。” 说完,薄宴礼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没办法将宁时鸢带回去,但…… 薄宴礼脑海中出现了沅沅的身影。 此时的沅沅正在处理公务,几个同事围着她,“沅沅,你跟薄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沅沅正想回答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沅沅,跟我过来。” 听见这道声音,几个人齐齐回头。 在看见薄宴礼时,同事们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沅沅微微一愣,但还是起身走向薄宴礼,“薄总,有什么事吗?” “跟我走一趟。” 说完,薄宴礼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调转脚步离开。 沅沅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薄宴礼的角度。 片刻后,薄宴礼驱车到达薄家。 薄宴礼带着沅沅走进别墅,客厅里除了薄老爷子,还多了两个人。 “爷爷,我回来了。”薄宴礼开口道。 薄老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没有其他的反应,倒是沈瑶看向薄宴礼的目光充满了高傲。 由于沅沅与宁时鸢长得很像,沈瑶直接将沅沅认成了宁时鸢。 沈瑶看着沅沅冷哼道:“哟,这不是宁时鸢吗?” 沅沅抬眸看向沈瑶,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她觉得十分的刺眼。 薄宴礼皱眉,冷漠地问道:“谁允许你叫她的名字?” 薄宴礼的态度激怒了沈瑶,她瞪大了双眼,愤恨道:“薄宴礼,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带其他女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沈瑶的话音刚落,薄宴礼森冷回答:“沈瑶,你听好了,我跟你之间的婚姻已经取消。” “我的心里,只有宁时鸢。” 薄宴礼说这句话时,眼神没有落到沈瑶和沅沅两人身上。 他承认,他今天的确是利用了沅沅。 过后他会给予沅沅一定的补偿。 沅沅被吓了一跳,看向薄宴礼的目光充满担忧。 没想到这个男人为了保护宁时鸢,竟然不惜得罪沈家。 可见他是真的爱惨了宁时鸢。 沈瑶被薄宴礼的态度激怒了,她大步上前抓住薄宴礼的手,开口质问道:“薄宴礼,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哪里比我优秀了?” “论家世、论学历、论能力,她哪里配得上你!” 薄宴礼将手抽出,厉声道:“够了,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插手!” “好啊,你想娶她是不是,我偏不让你如愿!” “当初我跟你订婚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薄宴礼,你也不希望薄氏出事吧?”沈瑶咬牙切齿地威胁,“毕竟薄氏可是你的心血。” “沈瑶!” 薄宴礼的声音冷到极致。 看来,他有必要给沈氏集团一些压力了。 另一边,宁时鸢为祈司包扎后,已经丧失精力。 她实在是累坏了,脚步沉重,走路几乎都要迈不开腿。 “老大,我扶你。” 祈司说着便伸出手臂揽着宁时鸢的腰,将宁时鸢搂进怀里。 宁时鸢惊讶,祈司的举动实在是暧昧得令她受宠若惊。 “你……”宁时鸢刚想说什么,却被祈司抢先道:“老大,我只是想帮一帮你。” 话已至此,宁时鸢也不好再开口。 就在这时候,宁时鸢突然发现祈司的衬衫上渗出来一丝鲜血。 她面色一变,刚刚才刚帮祈司处理好一处伤口,结果现在又多了一处。 发现宁时鸢的眼神,祈司看向他的衬衫,随即立即用手挡住。 “老大,你别担心,我没事。” “不要硬撑。” 宁时鸢有些无奈,再次拿出纱布和碘伏给祈司处理伤口。 看着宁时鸢认真的给他消毒包扎伤口,祈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温馨。 然而就在这时,祈司发现宁时鸢的额头冒出密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 “老大,你怎么了?”祈司关心的开口询问。 宁时鸢现在的脸色差得离奇,该不会是…… 思索着,祈司抬手将手背贴到了宁时鸢光洁的额头上。 如他所想,宁时鸢的额头很烫。 “老大,你发烧了。”祈司语气肯定的开口。 宁时鸢也感觉到她的身体生病了,但现在显然是祈司的伤口更为重要。 “不用在意太多。” 她将祈司的伤口处理好后,强撑着坐起身,“处理好了,客房前几天有人打扫过,你好好休息。” “可……” 祈司话未说完,宁时鸢的身体突然朝他站着的方向倒来。 “老大!” 祈司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宁时鸢,见她已经昏迷过去,祈司心里生出一股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宁时鸢也不会费这么多的心力。 思索着,祈司将宁时鸢打横抱起,抬步走进宁时鸢的房间里。 第233章 不是宁时鸢? 薄家,两人还在僵持。 沈父没有了耐心,他缓缓站起身来,“看来薄家并没有把沈家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两家的合作就取消了吧。” 听见这句话,薄老爷子的脸色出现了一丝龟裂。 沈家的背景不及薄氏的十分之一,可偏偏这次合作的内容对薄氏很有利……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先喝杯茶。” 薄老爷子连忙跟着起身,上前按住沈父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一旁的薄宴礼不为所动,无所谓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沈瑶瞬间红了眼眶,死死揪着裙子的一角,努力维持作为沈家大小姐该有的体面。 她从小被娇生惯养,还没受到过这种委屈。 他既然如此不喜欢她,以前又何必大费周章跟她订婚? 难不成是为了今日羞辱她吗? 沈瑶心中不忿,扯了扯沈父的袖子,“爸,既然薄总无意与沈家交好,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讨好。” 她的视线从薄宴礼和沅沅身上收回。 薄宴礼不在乎沈家背后的价值,她继续纠缠也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更何况他都把心上人带回家了,只为让她死心,她又何苦放低身段? 闻言,沈父刚压下去几分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一把拂开薄老爷子的手,“是我们瑶瑶高攀不上薄家,两家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了。” 真当沈家是软柿子能任人拿捏不成? 有需要时主动找上沈家,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父女二人的视线落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上。 薄宴礼正漫不经心剥着果盘里的橘子,随手摘下一瓣果肉递给身旁充当花瓶的沅沅,很正常的接触,落在旁人眼中却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沅沅表情淡淡,余光扫了眼气急败坏的父女俩人。 她能感受到灼灼的两道目光,充满恶意与鄙夷。 在沈家眼中,她只怕已然成为故意破坏别人姻缘的人。 “哼!” 沈父冷声撇开视线,看向薄老爷子,态度坚决,“薄老,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见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沈家还没到依附薄家的程度。” 沈瑶敛去眸中哀伤,面色平静的站在沈父身侧,“薄爷爷,之前阿宴已经跟我明说过了,是我自己不甘心,今后不会再打扰。” 沈瑶身上有着贵女的从容与矜持。 薄老爷子假装恨铁不成钢的瞪两人一眼,扭头笑着看向沈家父女,“是我们薄家没福气,两家情谊还在,不可伤了和气。” 他打着圆场,浑浊的眼底满是精光。 跟沈家合作更有利于薄家,不到最后一刻,没必要彻底撕破脸皮。 沈父睨了眼快要脸贴脸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他抬手制止还想要挽留的薄老爷子,“我会派人把与薄家解约的合同送到贵公司。” “从今往后,沈家与薄家不会再有任何经济往来,下次再遇到,那就是对手。” 沈父牵起沈瑶,挺直了脊背,“瑶瑶,我们走,这样的一家人,嫁进来爸都不敢放心!” “爸,别太放在心上。” 沈瑶给他顺气,回头看向追过来的薄老爷子,“薄爷爷止步。” 看着沈家的车消失在别墅门口,薄老爷子恨恨的一拍大腿,拄着拐棍走得飞快。 看他不好好教训一下那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薄老爷子气冲冲赶回去,视线聚焦,他不禁疑惑出声,“咦?” 刚才两人中间隔了有两米吗? 薄宴礼那么喜欢宁时鸢,怎么会隔这么远。 这难道不是宁时鸢? 他不由仔细打量起沙发上的沅沅。 薄宴礼抬眸,声音冷淡,“你先出去,别墅里没有禁区,自己逛逛。” “好的薄总。” 沅沅如蒙大赦,矜持的朝薄老爷子点点头,走出室内,立即脚步轻快的四处溜达起来。 薄家佣人知道她是薄宴礼带回来的,见到她全都态度和善。 “宁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 “无事,我自己看看。” 见她们把自己误认为宁时鸢,沅沅心中一喜,却不得不伪装成她的性格。 好在佣人们并未尾随。 人一走,薄老爷子顿时垮下脸来,“阿宴,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次薄家与沈家的合作能带来多大利润,你怎么……” 他唉声叹气,恨不得拿拐棍狠狠抽薄宴礼一顿。 薄宴礼掖了掖衬衫,满不在乎道:“沈家不用依附薄家存活,难道薄家就必须依附沈家吗?” “爷爷,斩草须得除根。” 薄宴礼没有半点对损失一位合作伙伴的惋惜与痛心。 “可是……” “爷爷,我不觉得薄家会缺这么一个项目,合作伙伴亦然。”薄宴礼打断老爷子的纠结,冷静的直视着他。 另一边,公寓房间内。 “时鸢,放轻松。”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像是浑厚的男中音,带着独有的蛊惑与魅力。 被他圈固在怀中的宁时鸢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不安的扭动着。 男人柔声轻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时鸢,你不喜欢吗?” 是谁? 是谁在说话! 宁时鸢睁开双眼,朦胧的看向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薄薄的腹肌若隐若现,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托举着她,男人嘴角带笑,似是要拉着她一起陷入深渊,彻底沉沦。 “你是……谁?”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眼前的雾气散了许多,男人脸部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时鸢,你不认得我吗?”他的嗓音沉沉,沾染着满腹委屈,一双勾人的眸中含着一层朦朦胧胧仿若水雾的光。 宁时鸢努力想要瞪大双眼,看清他的长相。 “啊……” 心底突然绽开的烟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像是对最爱的人给予鼓励。 “时鸢,我们继续好不好?”他循循善诱。 宁时鸢眼底欲色渐浓,窗外吹进的冷风令她理智瞬间回笼,她奋力抬起梦中仿佛千斤中的胳膊,一把推开他。 男人满脸受伤,挣扎着想要再次靠近。 雾气散去,她终于看清男人的面容。 第234章 降降火 “薄宴礼!” 宁时鸢惊惶出声,猛的坐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 “老大,你怎么了?” 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的祈司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揉着眼睛关切的看着她。 宁时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浮现出刚才荒诞的一幕幕,他的字字句句萦绕在耳边,是那样真实。 “老大,你发烧了吗?怎么脸那么红?” 祈司茫然的看着她,本能的想伸手探一探她额头的体温,隔着几厘米时,却被猛的拂开。 “你怎么在我房间?” 她扭头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装潢,的确是她的房间没错。 记忆中,她给祈司施完针人就没意识了。 宁时鸢压下心底的悸动与紧张,恢复理智,冰冷的看向祈司。 祈司讪讪收回手,倦意消失了大半,“老大,你刚才晕倒了,我把你送进来后担心你出事,就守在这没回去。” 他看着宁时鸢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小心翼翼追问:“你真的没事吗?” 难不成是被他传染了?还是因为没关窗户着凉? 祈司看向窗边,窗户的确大剌剌敞开着,阵阵微风吹入屋内,带来丝丝凉意。 他起身走过去,手刚搭在窗边,宁时鸢冷冽的声音传来,“开着吧,不用关了。” 正好能降降……火。 祈司一怔,抿唇收回手,“老大,生病不能吹冷风。” 宁时鸢轻咳一声,不免有些心虚,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生病? 对上他清澈的眸子,宁时鸢敛去烦躁,“我的身体我清楚,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回组织。” 祈司面露犹豫,一双脚像是粘了胶水。 “我没事,在哪休息都一样。” 宁时鸢冷冷地扫他一眼,“祈司,以后做好分内之事就行,出去吧!”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饶是他再想留下也不能违抗她的命令。 祈司一步三回头,“老大,有事你就叫我。” 宁时鸢移开眼,不耐的摆了摆手。 房间内沉寂下来,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再一次涌上心头。 “该死,我怎么会梦到薄宴礼……” 她喃喃摇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设好闹钟,在窗边吹了半小时冷风,这才重新回去躺下。 翌日,沅沅按照惯例来到薄氏集团上班。 刚踏进办公区,数双眼睛直勾勾看了过来,像是要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扒了看个仔细一般。 “你们有事吗?” 她蹙眉,不解的问道。 众人齐刷刷摇头,目光收敛许多,却并没有太大变化。 沅沅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让自己保持镇静,情绪泄露得太多就跟她不像了。 即便是被薄宴礼看出了不对劲,在没接到世创新的通知之前,她都是“宁时鸢”。 一整个上午,沅沅都觉得如芒在背。 中午休息时间,她吃完饭趴在自己工位上正要午休,离得最近的一名同事忽然凑了过来,轻声道,“沅沅,昨天薄总带你去哪了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一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围了过来。 沅沅抬头,对上他们亮晶晶的眼眸,里面闪烁着浓郁的八卦气息。 “问这个干嘛?” 他们问了,自己就要说吗? 一人戳了戳她的胳膊,“大家就是好奇嘛,没有什么坏心眼子,你就跟我说说呗,又不会掉块肉。” 话音落地,立即有人接茬,“对呀,快说说。” 沅沅顿觉无奈,态度十分冷漠,“没去哪,与工作无关,别打听了。” 这话非但没有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一群人凑得愈发近了,大有你不告诉我们,就别想好好休息。 “别藏着掖着,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别这么见外。” 沅沅气极反笑,认真把他们看了一圈,淡淡道,“你们说说觉得我去哪了?我来挑一个猜得最接近的,不是更有意思?” 一时半会打发不了,不如陪他们玩玩。 她没忘记自己来薄氏的任务,要是能让这些员工误会,那她就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二。 悠悠众口难堵,所有人顿时来了劲,“还挺会卖关子,正好无聊,我先来猜猜看!” 最开始起哄的男同事带头。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沅沅,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须,“要我说,薄总肯定是带着沅沅去约会了!” 旋即说出了自己这么猜测的理由。 “你们想啊,上一次沅沅被客户刁难时,是不是薄总及时出现,英雄救美?” “还有几天前,主管为难沅沅,那薄总的王助理,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来咱们部门?” “要不是薄总叮嘱过需要特意关照,我才不信王助理会帮谁说话!”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沅沅认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逻辑能力挺强的,适合去写悬疑小说。” 霎时哄堂大笑,其他人陆陆续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信薄总是会被情情爱爱绊住脚步的人,肯定是带沅沅去谈项目了呀,这点毋庸置疑!” “不可能,薄总从来没有带实习生出去谈业务的先例,肯定是去给未来老板娘挑礼物去了,你们不会不知道沈瑶是薄总未婚妻吧?”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反驳。 “你这消息都过时了,我在沈氏集团有朋友,他们说那沈大小姐跟咱们薄总解除婚约了。”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沈氏与薄氏的解约合同都送过来了!” “天哪,那沅沅到底跟薄总干嘛去了?” 经此一问,所有人再次把视线聚焦在中心人物身上。 沅沅不紧不慢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拿出手机打开锁屏,“没去哪,就是跟着薄总回了一趟薄家别墅。” 见众人投来错愕的目光,沅沅耸了耸肩,摊开手,“就这么简单,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见他们还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沅沅打开相册,找到自己在薄家后花园拍摄的照片,“你们看,有照片为证。” 一群人脑袋挨着脑袋,恨不得把脸贴在她的手机上。 第235章 这不是她 “好大的别墅!” 有人由衷赞叹,其他人纷纷跟着点头,打工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买得起这样一栋房子。 沅沅收回手机,幽幽开口:“信了吗?” “好华丽的别墅,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性格开朗的一名员工立即打趣道。 来自底层贫苦人民的实名制羡慕,大家纷纷附和着点点头,“在下面,这跟带薪旅游有什么区别?” 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这可比某些五星级景区还要高级多了!” “对啊,我上次去的某山庄还比不上这一根手指头,亏了亏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看看?” 就在众人艳羡不已时,一个人疑惑开口道:“你们回去见家长了吗?” 话音落地,所有人再次竖着耳朵,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沅沅。 薄宴礼跟沈瑶解除婚约,在上班时间带沅沅回薄家,再配合之前的多次“巧合”,两人肯定有联系。 沅沅一愣,心底暗自发笑,这群人还真是神助攻。 她浅浅的勾了勾唇,“我见到了薄总的爷爷。” “哇,还真是去见家长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叹了一句,大家面面相觑,默默站直了身子,他们心照不宣的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沅沅恐怕会是未来新的老板娘! 不管是不是,先讨好总是没错的。 有反应迅速的,一把夺过沅沅的水杯,谄媚道,“沅沅,你爱喝茶还是咖啡,我正好要去茶水间。” “白开水,谢谢。”沅沅礼貌回应。 其余人后知后觉,咬牙切齿的看向那人。 有人带头,其他人有样学样,“沅沅,我帮你擦一下桌子!” “沅沅,你桌上的垃圾我帮你顺手扔了。” “沅沅你今天还有什么任务要做,我包!” 看着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沅沅心中冷笑。 她照单全收,一句多的都不愿意解释,毕竟是他们自己想多了。 沅沅暗暗兴奋,有了这群人自动脑补,想必用不了几天薄氏上下就会把消息传开,省了她不少工夫。 中午,祈司敲了敲宁时鸢的房门,“老大,该出发了。” 迟迟没等到回应,他不禁怀疑宁时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祈司退后几步,想要踹门进去时,脚刚抬起来,门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宁时鸢神色淡漠,冷冷的扫了眼他高高抬起的一条腿,“你想干什么?” 祈司尴尬的笑笑,缓缓收回自己的腿,“没什么,有点僵硬,放出来活动活动。” 宁时鸢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祈司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脚趾恨不得扣出一座城堡 宁时鸢该不会误会了吧? 那他该怎么解释? 他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一串车钥匙被丢在怀里。 “去车库开车,面馆门口等我。” 宁时鸢淡淡吩咐,换鞋离开。 “咔嗒!” 门锁合上的声音敲击在祈司心头,他忙不迭带上东西锁好门窗追出去。 两人一道驱车回组织。 祈司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通过后视镜观察宁时鸢的神色,“老大,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无事。”宁时鸢划拉着平板,漫不经心答道。 祈司不死心,继续道:“老大,我刚刚……” “专心开车。” 祈司没能说出口的话在嗓子眼打了个璇儿,又咽回肚子里。 他幽怨的看了眼宁时鸢,总归是安静下来。 车刚停下,组织其他成员立即迎了上来,“老大,祈司哥,你们回来了。” “嗯,通知其他人到会议室开会,都准备好了吧?” 宁时鸢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最近一人,沉声问道。 那人拍了拍胸脯,笑容洋溢,“放心吧老大,交给我们,你放心!” 会议室内。 所有人都按照自己固定的位置依次落座,宁时鸢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看着空出来的位置,心口一阵绞痛。 她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 “开始吧。” 最先汇报的精英点了点头,拿着自己优盘插进投屏的笔记本电脑,鼠标在桌面上的文件轻点几下,一张照片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汇报的精英看向宁时鸢和祈司,“老大,祈司哥,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看着大屏幕上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宁时鸢秀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不解道,“这是?” 祈司同样面露不解,“你小子把老大的照片放出来干什么?” 刚说完,他瞬间脸色阴沉下来,乍一看很像,但此刻本人就在眼前,仔细对比,会发现两人有很大区别。 照片上的沅沅显然更加灵动,而宁时鸢性子沉稳清冷,不会有这种眼神。 精英推了推镜框,不疾不徐道:“这正是我今天要做汇报的对象,开始之前,老大,祈司哥,你们好好想想,是否见过这个人?” 宁时鸢扭头与祈司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浓浓的不解。 第一眼看过去,宁时鸢自己都质疑那是不是自己? 可她没有那样款式的衣服,也不会做那个发型和表情。 这不是她。 祈司则更为惊诧,作为跟着宁时鸢最久的人,他居然也没辨认出来。 薄氏集团。 “进。”薄宴礼审批着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未抬,手上动作不停,流畅签下自己的名字。 王绍拿着蓝色的文件夹推门进来,“薄总,你想要的东西,查到了。” 薄宴礼签字的手一顿,迅速把最后一个字利落写在纸上,合上文件,王绍刚好走到他的面前,递上文件。 他一行行扫过上面的字眼,“消息可靠吗?” 王绍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沉声答道,“已经让人暗中前去核查过了。” 薄宴礼的视线落在一行的址上,声音淡淡,“备车。” “现在过去吗?”王绍一愣。 “嗯。”薄宴礼淡淡回应。 “我这就去。” 王绍领命出去准备,薄宴礼的手指则摩挲在夜莺组织的地址上面,短短两行字,他反复看了又看。 宁时鸢会在这里吗? 思索着,薄宴礼站起身来,抬步离开办公室。 第236章 我要见她 傍晚时分,薄宴礼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到了夜莺的总部。 他从车上下来,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陌生建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莺总部? “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薄宴礼抬步朝夜莺大门走去。 夜莺总部门口的有两个保镖,他们皆是一身黑色服装,在看见薄宴礼时表情警惕不已。 他们目光死死的锁定在薄宴礼的身上。 随着薄宴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口的保镖不禁变动阵型,一同面朝外站在大门的正中央。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管是谁,老大吩咐过,没有上边的命令,谁都不能进?” 薄宴礼走到两个保镖的正中间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始终是盯着夜莺总部的大楼,完全没有注意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我有事找宁时鸢。” 其中一个保镖听了,一脸的不削一顾,“她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薄宴礼双手插进裤带,表情多了一丝寒意,“请你们把路让开。” 另一个保镖听了不由得一愣,眼睛瞪得大如琉璃。 “你是……薄氏集团总裁,薄宴礼?” 薄宴礼的眼光冷冷的从保镖身上滑过,“既然知道我,那就让我进去。” 保镖们面面相觑,纷纷双手抱臂,看样子丝毫没有要把路让开的意思。 “薄总,我们这里有规定,陌生人要想进我们总部,必须得事先报备,我们今天并没有收到任何上级的特别指示,更没有接到通知说有一个叫薄宴礼的要来拜访。” “是啊,所以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薄宴礼挑动双眉,一脸的镇定自若。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今天,我要见到她。” 保镖们觉得不对劲,互相使了使眼色,打算动手把薄宴礼驱离。 然而薄宴礼的身手,几乎没有人能对付得了。 还没等保镖动手,薄宴礼一个高鞭腿快速从他们身前扫过。 几个保镖狠狠的摔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捂着脸,狼狈不堪的哀嚎起来。 基地内部的保镖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支援,可是薄宴礼一招一个,不一会儿,全都倒地不起。 祈司出现了,他快速按动按钮,接着基地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看着门外的薄宴礼,祈司的表情有些意外。 “薄宴礼,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薄宴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表情一脸的自信。 “我要见宁时鸢。” 在祈司的心里,薄宴礼不仅仅是他的情敌。 宁时鸢和薄宴礼是没有可能的,他了解宁时鸢,宁时鸢不会想见薄宴礼。 祈司打了十倍的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薄宴礼,“你找她有什么事?” 薄宴礼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宁时鸢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我和她之间有一些事一定要当面弄清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只需把门打开就行。” 祈司听了薄宴礼的话,不由得心头一紧。 现在是特殊时期,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这门他是铁了心不会开,除非宁时鸢出面。 “我知道你们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事情,但不巧,她不在这里,你白跑一趟了。” 薄宴礼脸上挂起一丝失落,“不在基地?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祈司转过身背对着薄宴礼,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阴沉起来。 “你还是自己联系她吧。” 薄宴礼闻言正准备离开,可是眼神不经意间飘向夜莺的大楼。 透过室内的灯光,他发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从发型和体格来观测,薄宴礼确定那就是宁时鸢,他不由得心中暗喜。 祈司的空城计差点就成功了,只是他做的还不够仔细,被薄宴礼抓住了破绽。 正当祈司准备离开的时候,薄宴礼退后两步,双手合成喇叭状靠在嘴边,接着仰面大喊,“宁时鸢,我是薄宴礼,我知道你在!” 祈司被这忽然的一出给整蒙了,瞬间转身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薄宴礼。 “薄宴礼,你……” 向来矜贵高冷的薄宴礼竟然做出这么…… 薄宴礼冷冷的看着祈司,“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基地的隔音很好,薄宴礼的声音并没有传入宁时鸢耳中。 然而,宁时鸢察觉到楼下有一道视线。 她侧眸看了过去,看见了站在楼下的薄宴礼。 宁时鸢的表情柔和迷离,心情有些复杂。 他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沈家 沈瑶的心中非常的不甘心,薄家对自己的态度那样的冷漠,这让她感到自尊心深深的受到了伤害。 为了安抚内心的伤痛,她决定找个机会狠狠报复回去。 但她心中十分的清楚,薄家的势力十分的强大,自己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的过。 “爸,薄家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沈瑶此言一出,沈父心中的那团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的手狠狠的砸向桌面。 “瑶瑶说的没错,我们沈家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薄家太盛气凌人了。” 沈瑶上前安慰自己的父亲,“爸,你也不要生气了,我会为沈家挽回颜面。” 沈父一听不由得抬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沈瑶。 “瑶瑶,你要干什么?薄家可非同一般,要想扳倒他,以我们现在的实力……” 沈瑶表情冷酷,语气认真道:“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让薄宴礼尝尝今天的感觉。” 语毕,沈瑶抬步上楼回到房间,拿出一份文件。 宁时鸢有一个继妹,宁栀柔。 宁栀柔和宁时鸢的关系比较僵硬,前者对后者有着比较强烈的敌意。 沈瑶看着那份资料,像是如获至宝。 她拿出手机把宁栀柔的手机号记录了下来,眼神中满是贪婪之意。 为了尽快达到目的,沈瑶当即就用手机联系了宁栀柔。 沈瑶胸有成竹的将手机贴于耳边,几声忙音后,电话便被接通。 “喂,是宁栀柔吧?” 宁栀柔此刻正在做美容,被贸然打断,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第237章 想改姓 “你是哪位?” 得知对方确实是宁栀柔,沈瑶的嘴角上扬,“我叫沈瑶,我找你有点事,不如约个地方见个面?” 宁栀柔心不在焉的盯着天花板。 之前沈瑶和薄宴礼订婚的事情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她知道沈瑶的身份。 这位名门大小姐突然约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宁栀柔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拜金主义者,对于沈氏集团她更是耳濡目染。 正因如此,宁栀柔警惕起来。 “地址我发给你了,等你到之后,就知道原因。” 语毕,沈瑶直接将电话挂断。 看着结束了的通话记录,宁栀柔皱了皱眉。 “停。” 宁栀柔抬手阻止了美容师的动作。 她目光落在短信的定位上,驱车前往。 片刻后,两人在一家高级餐厅见面。 沈瑶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和宁栀柔说了一遍。 一听见沈瑶是为了对付宁时鸢而来,宁栀柔勾起嘴角,“原来沈小姐是同道中人。”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很讨厌宁时鸢。” 沈瑶靠着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我也是,我可以跟你联手对付她。” “这是我的诚意。” 语毕,沈瑶拿出一张价值不菲的美容贵宾卡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宁栀柔面前。 宁栀柔欣然接受了,她试探性的问沈瑶,“你和宁时鸢什么关系?” 沈瑶眼神中显出一丝愤懑,“我跟她,当然是敌人。” 宁栀柔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既然宁小姐爽快,那我就不多说了。”沈瑶站起身来,放下一张名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瑶这番动作的意思,便是要宁栀柔联系她。 目送沈瑶离开,宁栀柔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薄英范。 就在她刚准备联系薄英范时,手机刚好响起铃声。 而来电显示着的,正是“薄英范”三个字。 “喂?”宁栀柔语气中带有一丝小心。 这几天她跟薄英范没有联系,薄英范突然打电话给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宁栀柔,你真的是龙家大小姐?”薄英范话里带着怀疑。 听见这句话,宁栀柔的心跳慢了一拍。 “为什么这么问?” 该不会是薄英范发现什么了吧? “如果你是龙家的真千金,为什么认亲这么久,却还是姓宁?” 听见这句话,宁栀柔心下一沉。 薄英范说得没错,她到现在依然是姓宁,并且龙家根本没有要把她划入族谱的意思。 她就像个挂名千金。 “这件事情,我会跟他们说。”宁栀柔按捺着心虚,故作镇定,“你如果不相信我,大可解除合作。” 语毕,宁栀柔直接挂断电话,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晚上,龙家。 宁栀柔刚进入别墅中,佣人便礼貌的开口道:“大小姐,可以吃饭了。” “好。” 宁栀柔走到饭桌旁,她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试探性的开口:“爷爷奶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话音落地,宁栀柔为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倒了一杯酒。 见状,龙老夫人拧起眉头,“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改姓龙呢?” “突然想起这茬了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龙老夫人反问道。 龙阳耀夹菜的手顿住,抬眼看向满脸委屈的宁栀柔。 坐在他身侧的龙嘉誉朝他投来一抹意味不明的视线,声音淡淡,“有什么难处就跟家里说。”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只见宁栀柔垂眸,声音哽咽道,“大哥,四哥,没遇到什么难处,只是回来龙家这么长时间,我都还用着以前的姓氏,心口总觉得堵得慌。” 抬眼时,宁栀柔的眼尾染上一抹猩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惹人爱怜。 龙老夫人见她这般惺惺作态,嫌恶地扭头轻哼一声,垂下眼继续吃饭。 这小妮子还真把自己当作龙家人了? 见没人接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宁栀柔狠心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泪珠滚落,“爷爷奶奶,大哥,四哥,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我是真心想融入龙家。” 宁栀柔说着,抬手抹了抹眼泪,“你们都不知道,圈子里的人背地里都暗自瞧不起我,说我不被龙家重视,可是,可是我……” 宁栀柔呜咽着说不出话来,餐桌上的气氛因她这一遭变得十分凝重。 “啪!” 龙老夫人冷冷地摔了筷子,扫视一圈几人,不悦道:“这件事,你们解决。” 撂下话,龙老夫人扭头就走。 龙嘉誉与龙阳耀颇为无奈地看向龙老爷子。 龙老夫人是个性子直爽的,待人和善,居心不良之人除外。 一家人虽说暂时接受了宁栀柔顶替宁时鸢住在龙家,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傻子。 无足轻重的要求他们不过是顺手的事,可若是宁栀柔目的不纯呢? 龙家可不愿给一个外人承担风险。 龙阳耀正欲开口,龙嘉誉担心龙阳耀语出惊人,于是抢先开口。 “先吃饭吧,改姓是大事,马虎不得,何况你跟宁家不是一直没断联系吗?你舍得放弃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名字?” 说完,龙嘉誉夹了块萝卜放进宁栀柔的碗里,“宁家才刚出事,你就想改姓?” “这跟几天前急着去宁家的你,不太一样。” 碗里晶莹剔透的萝卜像是明晃晃的讽刺。 龙嘉誉这是在提醒她少咸吃萝卜淡操心,弄些幺蛾子出来。 宁栀柔咬牙,想起薄英范的质疑,又是一阵窝火。 宁栀柔正要说话,龙阳耀先一步截住话茬。 “要改也可以,你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旁的人还以为龙家是什么随便的人家,什么阿猫阿狗都认回家里。” 此话一出,龙嘉誉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龙阳耀还真是……毒舌。 但龙嘉誉并不打算阻止,只要龙阳耀不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行。 他暗戳戳给龙阳耀竖了个大拇指,余光瞥见宁栀柔刹那间变得惨白的面色,顿时胃口大开。 第238章 何必执着 “四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卑贱的存在吗?” 宁栀柔泫然欲泣,这两人今天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之前拦着她不让她去宁家,现在又百般阻碍她改姓…… “阳耀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名不正言不顺吧,只怕她们会更瞧不起你。” 宁栀柔抿唇,还想继续争取。 “够了。”龙老爷子威严沉稳的声音响彻餐厅。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三人,在宁栀柔身上停留,吓得她本能地把头垂了下去,手指疯狂搅动着裙子的一角,思索着对策。 龙老爷子眼神微冷,沉声道:“改姓,就要入族谱,龙家每年都有特定日子开放宗祠,到那时才可进族谱,正式成为龙家一员。” “现在距离开放宗祠的时日还早,你先用着现在的姓名吧。” 龙老爷子一锤定音,这件事显然再无转圜余地。 宁栀柔即便是再心有不甘,也不敢公然叫板龙老爷子。 “我明白了。” 宁栀柔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吃饱了,就先回房间了。” 语毕,宁栀柔起身离开饭桌。 看着宁栀柔的背影,祖孙三人相视一笑,敛去情绪垂眸吃饭。 与此同时,夜莺组织。 天色渐渐暗沉,夜凉如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蒙上一层黑布,隐隐约约依稀可见轮廓。 树林中不时飞回几只不知名鸟,声音穿透层层云霄,闯入耳中。 宁时鸢坐在窗户边,不知不觉屋内光线消失,她却不愿起身开灯。 她视线透过玻璃,投在一直等在驻地不远处树下的身影。 即便过去几小时,门口轮岗的守卫都换了几轮,他仍旧站得笔挺。 “咚咚!” 敲门声传来,宁时鸢收回目光,“什么事?” 祈司端着食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老大,人是铁饭是钢,吃完饭再继续忙吧?” 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宁时鸢没抗拒,伸手接过,“有心了。” 祈司面上笑意不减,直到房门贴着他的脸关上,他才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祈司看了眼还等在那的薄宴礼,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把人赶走。” “祈司哥,他站在安全范围内,我们也不能硬来呀!”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会吗?” 有了祈司的吩咐,门口的守卫动了。 闭目养神的薄宴礼察觉有脚步靠近,心中登时一喜。 他就知道,宁时鸢心中有他! 然而,在看见来者是守卫时,薄宴礼神色一冷。 守卫咳了咳嗽,开口道:“薄总,别等了,我们老大不会出来见你的,您还是回去吧。” 薄宴礼握了握拳,看向里面的建筑,“我会等到她的。” 见他冥顽不灵,守卫不再多说,折返回组织内将薄宴礼的回答告诉祈司。 听言,祈司咬了咬牙,“既然他想,那就让他等吧。” 反正宁时鸢是不可能去见他的。 凌晨三点,更深露重,空气中透着冰冷。 宁时鸢瞥了眼楼下,仍然清晰的看见薄宴礼在楼下伫立。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提步下楼。 她终究是不忍心薄宴礼继续在楼下“作贱”自己。 “薄宴礼。” 听到满心期盼的声音,薄宴礼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猛地抱上前,无论梦境也好,现实也罢,他不想松手。 宁时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使劲推了推。 “时鸢,别动。” 感受到他滚烫的肌肤温度,宁时鸢一愣,这是发烧了,她扯开薄宴礼一只胳膊,“你清醒一点!” 实打实的触感传来,薄宴礼手劲又增加了几分,“乖一点,我很想你。” 她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宁时鸢顶着门口轮岗成员惊愕的视线把人带进了组织的会客室。 守在门口的两人眼珠子瞪得像是铜铃,一张嘴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他们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没看错吧,老大居然把这男人放进来了!” “你没看错,不知道祈司哥会有什么反应。” 薄宴礼紧紧抓握着宁时鸢的手,生怕他一松开,宁时鸢就会再次离他远去。 “时鸢,我……” 薄宴礼太过紧张和兴奋,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时鸢没开灯,两人都隐匿在黑暗当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似乎看见了薄宴礼眸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宁时鸢有些不解。 她顺着薄宴礼抓着她的手,反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沉而有劲,没有半点身体不适的虚弱。 宁时鸢拧眉,突然想起他没那么弱,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与薄宴礼保持距离。 薄宴礼明显有些失落,但看见宁时鸢冷漠疏离的神情,还是收回了手。 他不能着急,他不想引起宁时鸢的反感。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宁时鸢冷声询问。 她不认为除了某些叛徒,这地方能被外人随随便便查到。 被外人找到这里,说明她们该考虑搬离了。 可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在这…… 宁时鸢有些烦躁,她并不知道薄宴礼清不清楚她的身份。 “托人查的,纸包不住火,总有暴露的时候,不是吗?” 薄宴礼勾了勾唇,并不打算隐瞒,以他的本事,想要查倒也很容易。 宁时鸢脸色凝重,她声音淡淡,直视他灼灼的目光,“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等不到你了。”他并未立即回答。 薄宴礼抬手,替宁时鸢拢了拢耳畔的碎发,“时鸢,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与梦境里的他不谋而合。 宁时鸢神情一滞,“薄宴礼,如果你不想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薄宴礼收回手,颓然的笑了笑,“时鸢,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明天有场宴会,上流圈子的人都会去,我跟沈瑶解除婚约了。” 宁时鸢不耐道,“所以呢?” “所以,我缺一个女伴,可以邀请你吗?” 宁时鸢不解,名门千金多的是想跟薄宴礼一起出席的。 比她更合适当薄宴礼的女伴的人选有很多,薄宴礼又何必执着于她? 第239章 宴会 “为什么找我?” 薄宴礼脸上笑容一点点扩大,“因为我的身边,只能是你。” 他的笑容不掺杂任何杂质,宁时鸢与他对视,试图在他幽深的眸中找到一星半点的异常。 只可惜,她失望了,薄宴礼的表情很真挚。 宁时鸢犹豫良久,还是抬手与他搭上。 “我会考虑。” 听见这句话,薄宴礼便知道宁时鸢是同意了。 宴会当天,宁栀柔想要改名的计划没能得逞。 为了不被旁人看轻,她不得不央求龙阳耀带她一起去。 “快看,龙总来了!” “还有四少也来了,不愧是爱豆,果然帅气!” 嘉宾们目光落在一身白色西装的龙阳耀身上,衬得他整个清雅俊逸,看直了不少千金。 “四哥,等等我。” 一路乖巧安分的宁栀柔突然出声,龙阳耀面色微变,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却也不能直接翻脸。 他步调不减,身后追来的宁栀柔要想跟上,只能提起裙摆小跑两步,场内嘉宾还未收回视线。 “那是龙家的千金吗?好美!” 人群中不知是谁感慨出声。 宁栀柔恍若未闻,冲着众人露出甜美的笑容。 一头长发此刻全被挽起,耳边自然出落两缕卷发,长度堪堪到耳垂下一点点,露出了珍珠耳饰。 泡泡袖的高奢礼服,裙摆宽大,每一层都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外罩一层清透龙纱,全部用蕾丝做装饰。 她脸上清透秀美的妆容,盛装出席,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像上个世纪的公主,好优雅!” 赞美之声络绎不绝,宁栀柔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入内场之后,她自然而然抛下了龙阳耀,现在即便是不了解的人,也知道她是龙家的千金,这样就足够了。 宁栀柔打量全场,发现了在角落里脸色不佳的上官苒。 她勾了勾唇,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老朋友见面,怎么能不打个招呼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薄总来了!” 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门口 “我听说薄家和沈家退婚了,闹得还挺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还用说!”接话那人朝沈瑶的方向努努嘴,“喏,沈小姐都一个人来了,还有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你们猜薄总今天的女伴会是谁?我可听说他退婚的理由是有心上人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能让他放弃沈家。” “来了来了!” 所有人齐刷刷把视线聚焦到门口,就连宁栀柔也不由顿住脚步。 她也很好奇,来者会不会是宁时鸢? “天哪!” 站得靠前的几人情不自禁发出感慨,“这是神女下凡吧?” 宁栀柔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挤上去看去,只一眼,嫉妒的种子迅速在心底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只见宁时鸢一袭湖蓝浅色长裙,抹胸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胸前一条蓝色钻石项链,像是泪滴一般自然垂落。 长长的秀发被精心打理过,没有繁复的发型,却不限随意,让人眼前一亮,再也移不开眼。 与之相比,宁栀柔更像是一个暴发户,恨不得把自己最贵的都穿在身上。 宁时鸢的出现,让现场所有女嘉宾瞬间黯然失色。 看着被更多人簇拥在中间的宁时鸢,宁栀柔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她恨恨扭头去了会场的卫生间,补完妆,绕道去了专用的茶水间。 “你,过来。” 她随机抓住一位男侍者,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倒进杯中,随意地晃了晃,粉末瞬间溶解,掺杂在粉红色的酒里丝毫不违和。 “把这杯酒给她,十万小费。” “是。” 薄宴礼刚进来一会儿就被金融圈几位大佬拉走洽谈合作。 宁时鸢跟着不合适,她自顾自闲逛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男侍绕了两圈端着托盘来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 宁时鸢面色平静,冷冷接过,礼貌道谢。 侍应生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重新汇入人群之中。 现场的确如薄宴礼所说,上层名流,金融贵胄,许多面孔对宁时鸢来说都不陌生,甚至是熟悉。 她并没有搭讪的打算。 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精美的甜点,她毫不犹豫直接就地休息。 “宁时鸢?” 一道娇俏的嗓音在宁时鸢身后响起 宁时鸢眸色一冷,冰冷带着锐气的眼神让宁栀柔一惊,手中的红酒差点儿没端稳洒了出去。 宁栀柔蹙眉站定,冷眼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宁栀柔,嗓音清寒,让人望而却步,“什么事?” 宁栀柔没有丝毫畏首畏尾,反而近前几步。 宁栀柔进,宁时鸢退。 “宁栀柔!”宁时鸢冷喝。 宁栀柔停下脚步,不满地嘟了嘟嘴,“你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宁栀柔浅浅第笑着,看起来十分和善好说话。 宁时鸢拧着眉,不想与她过多废话,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宁栀柔连忙绕到她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久不见,不跟我喝一杯吗?” “有事直说,我跟你还没这么熟络。”宁时鸢不动声色与宁栀柔拉开距离。 “干嘛这么冷漠?我只是想敬你一杯,仅此而已,都不行吗?” “不行。”宁时鸢并不打算给她面子。 宁栀柔不依不饶,这可是特地给她准备的,不喝怎么行? “宁时鸢,你装什么,夺走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力你很得意吧?” 宁栀柔不再伪装,她上下打量着宁时鸢,眼神不善,眸中满是鄙夷与不屑,“也不过如此。” 宁时鸢脸色逐渐冷了几分,“宁栀柔,别惹事。”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宁栀柔又岂会被她唬住? 她冷笑着逼近宁时鸢,“宁时鸢,这么多人,你敢跟我正面起冲突吗?” 她突然扬唇,得意地冲她笑笑,“别忘了,我现在是龙家千金,而你,只是被宁家放弃,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炫耀吗?”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宁时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在意。” 第240章 她不见了 宁栀柔顿时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手中的红酒直接泼到她脸上。 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宁时鸢最在乎什么?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瞬间有了思路。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宁时鸢不想继续纠缠,转身快步离开。 “宁时鸢,你不想知道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落入宁时鸢耳中。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宁时鸢扭头看向她,眼神冷得像是六九寒天里的霜雪,要把一切都冻住。 “你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这般失态的模样,正合宁栀柔的意。 她脚下步步生莲,方才步履轻快的她像是消失一般,不紧不慢倚靠在一旁精致的点心旁,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想知道?求我啊!” 宁时鸢面色骤冷,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根本不在乎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得罪人又能怎么样? 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宁栀柔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面色涨红,一只手不停地扒拉着她。 “你,你松手!” 宁时鸢将她一把甩开,声音冷冽,“说!”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宁栀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底暗骂宁时鸢是疯子。 她缓了好一会,在宁时鸢耐心耗尽之前,总算抬眸,“我不知道细节,我只知道她并不是自然死亡,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眼瞅着她要发怒,宁栀柔大着胆子道,“你急什么,你不是都查到了,不是已经帮她报仇雪恨了吗?” “怎么,你后悔了吗,后悔没能早点救下她?” “宁时鸢,你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她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宁栀柔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对上宁时鸢爆发边缘的冷漠之色,心底忽然生出了退缩之意。 宁时鸢脸色难看,她转身独自一人离开,来到二楼无人的露台。 她的眼眶猩红,红酒独有的香味飘出,她像是抓到了治病的解药,毫不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母亲,对不起……” 宁时鸢轻声喃喃,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中了计。 药效很快发作,宁时鸢的意识渐渐模糊。 “咚——” 藏在暗处的宁栀柔笑盈盈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伸脚无所谓地踹了踹地上一动不动的宁时鸢,“嘁,真禁不起刺激。” 薄英范从她身后缓缓走出,略有些惊讶,“你真把她放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印象里的宁时鸢警惕心高得可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宁栀柔冷笑一声,“人交给你,会让我满意的吧?” 她要毁了宁时鸢,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绊脚石! 薄英范蹲下身,把贴着地面的宁时鸢翻过来,看清她俏丽的面容时,一股快意顿时油然而生。 “放心吧,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他狞笑着扯起宁时鸢一只胳膊,把人往自己身上架。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两人手挽手出现的场景,心底的恨意更深。 碰了薄宴礼心尖上的人,应该能让薄宴礼崩溃吧? “你想怎么做?” 宁栀柔双手环抱在胸前,她不担心薄英范会让宁时鸢好过,她只担心结果能不能让她满意。 薄英范舔了舔嘴唇,在宁时鸢的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心中的满足感胜过从前的任何一次! “跟我一起把她拖到我的房间去,等薄宴礼发现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想想都刺激!” 宁栀柔嫌恶的上前帮忙,主要的力气还是薄英范在出。 “对了。”薄英范突然出声,“下药的时候,人处理干净了吧,别露出马脚,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过了今天,她就是你的女人了,其他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到时候我会想个办法解除婚约的,我们依旧是盟友。” 宁栀柔话音落地,两人相视一笑,不谋而合。 此时,楼下。 “薄总年轻有为,听闻不久前与沈家退了亲事,不如考虑考虑小女?” 说话的人笑容深深嵌在满脸褶子中,话落,一道倩影被他推上前来。 薄宴礼应付完想要谈生意的一群人,又被一群想要联姻的围上。 他烦躁的扫了眼说话这人与他女儿,一身暴发户的气质,勇气可嘉。 立刻有擅长察言观色的老总开口打圆场,“你家姑娘随你,我家这个,瞧瞧,多清丽脱俗,与薄总实乃绝配呀!” 像是推销商品一般努力宣传自己的女儿,薄宴礼只觉得十分聒噪。 这是看他才刚进来就冷落了带来的女伴,又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有心上人。” 薄宴礼撂下话,他找到最近的缝隙,站在附近的几人忙不迭让开一条道来。 宴会排场极大,大家见此也都散了,各自物色新的人选。 看了一圈没发现宁时鸢,薄宴礼眉头紧紧蹙起。 他记得宁时鸢不喜这样的场合,更不喜欢他们口中的项目谈资,进来后这才并未拘着她。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薄宴礼拿出手机找到心底滚瓜烂熟的号码,按下拨通键。 电话打得通,却无人接听。 不甘心的薄宴礼一边打一边穿梭在各色人群当中,面露焦急。 薄宴礼把一楼大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却没有看见宁时鸢的踪迹。 薄宴礼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安,同上次一样,这回更加猛烈。 他拨通王绍的电话,“宁时鸢不见了,你带人找一下,顺便通知医生,以防万一。” “是,薄总。” 薄宴礼恰好走到楼梯口,见宴会场地还有二层,他抬步走上楼。 一阵熟悉的铃声与他手机里传出的动静呼应,他面色一凛,立即循声找去。 二楼僻静无人的露台处,一只高脚杯摔碎在地上,桌脚的一边,一部手机正发出最大音量。 屏幕上浅浅的光芒闪烁跃动,薄宴礼上前捡起,没有备注。 第241章 找到她 见状,薄宴礼心口一揪,他顿时沉下脸来。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薄宴礼冷静下来,心中有了大概猜想。 他立即下楼找到保卫处,见有陌生人闯进来,值班的保安瞬间起身。 见薄宴礼打扮不俗,保安知道薄宴礼必定是宴会的客人。 他得罪不起!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把宴会厅二楼近两小时的监控调出来,找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人。” 薄宴礼语气焦急,恨不得能亲自上手。 保安不敢耽误,立即按要求操作,在数百块大屏幕上锁定位置,调取监控留存,调整时间。 “让开。” 薄宴礼没耐心一点点看,他近前一步接过鼠标,直接开始拖进度条。 一抹极浅的蓝色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薄宴礼又一次倒回去查看。 看清画面上的内容,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而后猛地放大,画面也被他放到最大,浑身更是气得发抖。 一旁的保安看画面里的蓝裙女孩被人拖走,瞬间脸色惨白。 不用薄宴礼多说,自发的把他们整条线路的监控调取出来。 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忐忑,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虽说他只是一个破保安,可在他当值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难辞其咎! 手上动作飞快,余光瞥向一旁的薄宴礼。 见他面色阴沉如墨,手一抖,按了暂停。 “5369,好你个薄英范!” 画面恰好停在宁时鸢被两人拖到套房门口,薄英范拿了钥匙正要开门的瞬间。 薄宴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拿笔在手上记下门牌号,快步离开了保卫室。 他一走,空气突然重新流通起来。 值班的保安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给领导汇报情况。 此时的薄宴礼宛若一尊煞神,王绍本就在附近,收到消息率先赶来,得知情况不敢含糊,立即带人跟上。 “薄英范,你敢动她,找死!” 宁栀柔跟他一起把人送到,为了不引起嫌疑,先去卫生间补妆,整理好裙摆和发型,这才款款走出。 闲逛时,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心下一喜,找侍应生端了杯新的红酒,稳步上前。 “上官少爷。” 上官濯循声看去,看清她的脸,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宁小姐。” 宁栀柔看在眼里,心底暗暗咬牙,面上笑意不减,“我听说苒苒出院了,刚才我还看见她,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呢?” 她作势四下打量一番。 上官濯保持着良好的休养,淡淡道,“苒苒身体不适,先一步回去休息了,你找她有事?” 宁栀柔摇头,一脸惋惜和哀叹,“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这几天我一直很担心,可是我也不敢贸然去见她。”宁栀柔说得情真意切。 上官濯眸中闪过一抹冷芒,同样面露哀痛,“多谢宁小姐挂念,认识你是苒苒的福气。” 宁栀柔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追问道:“是吗?那我可以去上官家探望她吗?” 上官濯脸色阴沉下来,想到上官苒所说,加之此前她的表现,心中冰冷更甚。 “抱歉,暂不见客。” 闻言,宁栀柔适时露出悲伤失落之色,言辞恳切,“苒苒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之间只是有点小误会,我……” “宁小姐多虑了,病情需要静养,宁小姐见谅。” 上官濯抬手打断了她的卖惨,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话说到这份上,再继续纠缠就不礼貌了,宁栀柔只好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期期艾艾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找到上官苒不会出来捣乱的机会,宁栀柔不愿轻易放过。 她晃了晃手中红酒,跟上官濯站的位置齐平,面向会场中央,半抱怨半吐槽道:“真羡慕苒苒有这么疼爱她的哥哥,不像我,命不好。” 上官濯的眉心狠狠跳了跳,扫了眼场内,想要找机会摆脱她。 “宁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宁栀柔一听他竟然上钩了,连忙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别问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话虽如此,但宁栀柔心底想的却是想让上官濯继续问下去。 上官濯一眼看到不远处的熟人,顺势道:“那就下次再聊。” 说完丝毫不给宁栀柔开口的机会,快步上前,宁栀柔想跟,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惹人厌烦,只得偃旗息鼓。 楼上套房。 薄宴礼带着人来到5369门口,毫不犹豫扭动门把手,不出所料,被锁上了。 他大力地拍打着房门,想要警告屋内的薄英范。 听到动静,薄英范非但没收手,反而十分下作地俯身在宁时鸢柔嫩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找来了,怎么办?” 门口的薄宴礼急火攻心,险些站不住,一旁的王绍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薄总,拿着总卡的人马上到了。” 薄宴礼推开他,不死心上前再次拧了几下,他能等,宁时鸢能等吗? 薄英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朝门踹去,“你们过来,一起踹。” 王绍抬手示意几人一起上,同时发力,几个回合下来,再坚固的房门也有了摇摇欲坠之势。 “砰!砰!砰!” 一下下,一声声,犹如踹在薄英范的心头。 “该死!” 他低咒一声,迅速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扯下皮带,一把撕开宁时鸢身上的礼服,裂帛的破裂的响声与房门轰然倒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薄英范俯身,正欲进行关键一步。 “薄英范,你敢!” 怒不可遏的吼声从薄英范身后传来。 薄英范潸然未动,抬高了宁时鸢的一条腿,他得意扭头,对上薄宴礼目眦欲裂的表情,缓缓咧嘴笑了。 “嘭——” 薄英范被一股巨力扯开,狠狠摔在地上,脑袋磕到墙角,溢出丝丝殷红的血迹。 床上的宁时鸢一动不动,像是脱水的布娃娃。 看到她身上的裙子被损坏,大片肌肤裸露,薄宴礼眼眸猩红,扯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第242章 你敢碰她! 套房的里间并未关门,薄英范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自己的好侄子进来的瞬间,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薄英范跌跌撞撞扶着墙站起来,挑衅地看着薄宴礼,无声道:“你来晚了。” “我警告过你,不许动她!” 薄宴礼理智全无,握紧拳头使出十成十的力气,狠狠砸在薄英范的脸上。 看到他衣衫不整,顿时怒火中烧,一拳比一拳凌厉狠辣。 他的攻势猛烈,薄英范有心回击,刚举起拳头人就被迎面砸来的打得退后几步。 薄英范抬腿毫不留情踹上他的命根子,致命一击令薄英范失去了还手之力,他捂着受伤处跪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仍旧扬起头讥嘲地看着薄宴礼,溢血的嘴角一张一合,吐出大口血沫子。 “薄宴礼,她脏了,你来……” 薄英范话没说完,被薄宴礼一脚狠狠踹在脸上,薄宴礼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一个字。 王绍等人早在闯进来时就把宁时鸢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薄英范,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楼下宴会厅,上官濯找借口有事要谈撇开宁栀柔。 百无聊赖的宁栀柔在场内外溜达两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她下楼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再怎么着,薄英范也该进入白热化阶段了吧?” 她握着手机轻声喃喃,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讥笑。 被陌生男人糟蹋了身子,看宁时鸢以后拿什么跟她叫板? 宁栀柔迫不及待想看到被当场抓包的宁时鸢会是什么表情,她那一板一眼无所谓的态度,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吗? 光是想想都要大笑出声的程度。 宁栀柔心中万分得意,扫了眼场内众人,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你跟我过来。” 她故技重施,随即叫住一位侍应生,带着他往外走。 “小姐,有什么能帮您?” 宁栀柔凑到他耳旁,轻声把一会要做的事告诉他,在金钱的诱惑下,他眼中的挣扎彻底消失,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一会看我眼色。”她拍了拍侍应生的肩膀,转身入内。 “啪!” 场内的音效突然消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 宁栀柔爬上高台,一脸迫切地看着众人。 “对不起贸然打扰大家,实在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 “我的未婚夫突然不见了,大家都帮忙找一找吧。” 她急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现场不少人都是人精,大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接收到宁栀柔眼神侍应生突然从外面火急火燎冲进来,高声道,“查到了,龙大小姐,我刚刚在监控室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去了5369!”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宁栀柔更是顾不上别的,提着裙摆就往门口跑。 眼角余光瞥见不少人自发跟上,差点儿没收入嘴角的笑容。 侍应生混迹在人群之中,现场混乱,没人注意到他,趁着这会儿的工夫,他转身去了经理办公室辞职。 一句话,轻轻松松怒赚二十万元。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楼上去,没挤上电梯的直接选择爬楼梯。 “咱们这是干嘛?找人吗?” “你傻啊,当然是,‘捉奸’!” “麻烦大家跟我走这一趟了。” 宁栀柔满脸歉意,走在人群最前面。 距离5369越近,她的脚步越快,身侧的手无意识握紧,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想到宁时鸢的浪样会被公布在众人面前,即将陷入狼狈之地,她唇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跟在宁栀柔身边的人并不知情,还在安慰她:“你别那么自责,出了这么恶劣的事,大家都会帮你的。”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应该是你未婚夫和那个小三!” “他自己做的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别太善良了。” “谢谢你们。” 宁栀柔见众人的脚步放慢,心底着急,暗暗催促众人:“我们还是先找到他吧,我担心……” 恰好一名侍者迎面走来,宁栀柔拉住他,语气迫切:“5369在哪里,请你赶紧带我过去。” 侍者看着浩浩汤汤的一群人,有些迟疑,但看他们一脸关心都没有恶意,他最终还是选择告知。 侍者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道:“5369刚才出了点意外,人现在应该在他们隔壁房间。” 宁栀柔带着人匆匆走过去,抬手边拍门,边语气焦急道:“英范,你在里面吗?你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却有声音传出来。 宁栀柔强压着唇角的笑容,仍然坚持不懈的拍门,声音更大:“你在里面是不是?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房门当然不会打开。 宁栀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总卡,假装撞门,实际上把手里的房卡朝感应锁上贴。 门先于她的动作打开,力道来不及收住,直直朝房间里面栽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神情冷峻,侧首躲开宁栀柔,任由她狼狈的摔倒。 宁栀柔扶着门框,勉强站住,“你终于开门……” 余下的话变成了尖叫。 按照她的计划,此时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除了宁时鸢,还应该有薄英范,不应该是薄宴礼。 “有事吗?” 薄宴礼靠着门,眉头紧锁,胸前的衬衫半开,露出小麦色坚实胸膛,几枚吻痕若隐若现。 再配上他欲求不满的表情,在场的人神情变化,八卦之意难以掩藏。 恰好,房内的女人发出一声嘤咛,像小猫一样,咿呀哼唧,娇软可人。 这更坐实了众人的想法。 “没事就滚!”薄宴礼耐心有限,把挡在门口的宁栀柔推出去。 房门在面前关上,宁栀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她无心纠结薄英范的去向,不相信计划失败,扭头看向侍者:“他们真的是5369的人?” 侍者也摸不透她的想法,哆嗦着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咱们赶紧走,里面这大佛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原本还跟着宁栀柔想要看热闹的人打起退堂鼓。 毕竟房间里面的人是薄宴礼,这不是他们可以窥探的。 第243章 不是嫖 他们还要仰仗薄宴礼的鼻息生活,不敢得罪。 不管宁栀柔什么反应,他们默契离开。 宁栀柔不甘心,却也只能离开。 今天晚上的心思算是全白费了。 “宁时鸢,算你运气好!” 外面的人声逐渐远去,只剩下房间里一片安静。 薄宴礼眸光幽深,鹰一般的目光锁在床上娇小的身影上。 玲珑有致的身躯陷进柔软的白色床品间,蓝色长裙掀到腿根,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磨蹭。 女人腰肢纤细,胸前饱满圆润随着动作晃动,脖颈修长,精致漂亮的脸庞染着红晕,红唇微张,泛着水光, 狭长的眼眸迷离,眼尾绯红。 视线相触,宁时鸢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迷离魅惑的眼神从薄宴礼身上划过,粉嫩舌尖舔舐着唇角。 “过来,帮帮我好不好?” 宁时鸢这副模样,像妖精,勾人摄魂,摇尾摆首祈求主人的怜爱。 薄宴礼走过去,伸手挑起宁时鸢的下巴。 宁时鸢立刻握住他的手,小脸主动蹭擦温热的掌心,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更像小宠物了。 “知道我是谁吗?” 薄宴礼视线落在水润粉唇上,眸色越发幽深,拇指温柔摩挲着宁时鸢的唇瓣,沉声发问。 “薄宴礼。” 因为药物原因,宁时鸢声音娇软,似软绵绵的将人包裹。 她见薄宴礼没有拒绝自己,甚至还暧昧互动,主动起身,攀附在男人身上,鼻腔间发出哼唧,似撒娇,似求助:“薄宴礼,帮帮我。” 一瞬间,薄宴礼脑海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掉。 他知道她中了媚药,本想把麻烦解决之后带她去看医生,但他想改主意。 “我带你去找医生。”薄宴礼声音克制,轻轻推开宁时鸢。 宁时鸢重新黏上来:“你就是我的医生。” 最后的理智消失殆尽,薄宴礼牵着宁时鸢的手,引导着她亲手将自己身上的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 “希望你清醒之后不要后悔。” 床板摇晃,人影起起伏伏,娇声连连,彻夜不绝。 次日,阳光落在眼皮上,扰人清梦。 宁时鸢抬手遮挡住阳光,另一只手摊开。 她指尖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瞬间唤醒神思。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只能看见宽阔的后背。 后背上满是抓痕,肯定是她昨天晚上的杰作。 记忆里,她在天台喝了酒,然后…… 宁时鸢猛然一拍脑门,见对方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悄悄起身,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拾起来。 看着手里的破布,宁时鸢无奈。 衣服破损严重,可见昨天晚上战况之激烈。 宁时鸢把主意打到了男人衬衫上面。 蹑手蹑脚走过去拿起衬衫套在自己身上,宁时鸢正准备走,身后传来薄宴礼低沉的嗓音。 “宁时鸢,你还想再逃第二次?” 他刚醒,声音含糊,逃和嫖语音相似。 宁时鸢瞪圆眼睛:“不是嫖,我们不是金钱交易关系。” “没给钱?” 薄宴礼险些被宁时鸢说的话气笑,“所以照你的意思,我们岂不算是白……” “没有!” 宁时鸢察觉不对,第一时间捂上了薄宴礼的嘴。 两人都还在床上,总觉得让薄宴礼把这话说完会很危险。 宁时鸢猜得没错,如果她刚才动作再慢点,薄宴礼连怎么惩罚她都想好了。 男人危险的眯了下眼,抬手却把宁时鸢的手按得更紧,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吸喷洒的温度落在掌心。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宁时鸢视线下移,正落在薄宴礼颈边暧昧的红痕,昨晚的记忆纷涌而来,恨不得现在找什么蒙上自己的脸。 太疯狂了,昨晚她都做了什么? 尽管宁时鸢的耳尖都快红得滴血,却还是强撑镇定,斟酌着开口:“昨晚,是你路见不平,英雄救美,这人情我会想办法还你……” “宁时鸢!” 薄宴礼猛的提高了声音,他是真的动了气。 没想到经历这么多,宁时鸢第一时间想的还是逃避。 “为什么你总想着逃跑,既然对我避之不及,又为什么一次一次招惹我?” 薄宴礼骤然用力,带着宁时鸢不得不往他的方向倾倒,话里甚至藏着些许无奈,“到底,为什么?” 察觉薄宴礼的情绪,宁时鸢罕见的沉默良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薄宴礼,我们两个的路人人清楚,就算非要在一起,也不会有未来的。” “是啊。”薄宴礼自嘲地松了手,“你连现在都不敢给我,怎么可能有未来?” 本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却在此刻陷入僵持。 宁时鸢能敏锐的感觉到,她和薄宴礼之间,无形多了层什么隔膜。 只是这样一闹,走是走不掉了。 宁时鸢有些拘谨地看着薄宴礼扣了她的衣服,“不是说想还我的人情?总不能今早就想翻脸不认账吧?” “你想让我怎么还?” 宁时鸢自觉心虚,说话的时候显然没什么底气。 还人情就还人情,干嘛藏起她的衣服? 尽管薄宴礼就算不藏她的衣服,她也没两件能穿得了。 “我还没想好。” 像是读出了宁时鸢的无奈,薄宴礼显然满意不少,悠哉地拐进了浴室。 “总之,先陪我吃完早餐再说。” 两人相继出了浴室,好在薄宴礼没太过分,刚才收起衣服,只是怕宁时鸢趁他不注意偷偷离开。 现在这段时间,正足够助理把两人的衣服送过来了。 套间很大,衣服被放在门口的位置人就离开了,也省得宁时鸢看见觉得尴尬。 只是亲眼见薄宴礼提着几个大牌的包装袋走近,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都是你的尺码,我让人清洗过送来的。” 薄宴礼倒是一切从简,给宁时鸢提了快十几身套装,自己只一套随性的衬衫西裤。 都是薄家的私人高定,外面买不到的存在。 宁时鸢嗫喏了下,到底选择了照单收下,免得给薄宴礼火上浇油。 虽然她是随便选了一套换上,但站在薄宴礼身边,怎么看怎么像情侣装。 第244章 解除婚约 同样是极简风的黑白搭色,更注重手工剪裁和面料的设计完美勾勒出了两人优越的身材。 只是宁时鸢没想到,吃了早餐,薄宴礼却没有半点要放人的意思。 “薄宴礼。” 宁时鸢纠结地开口,“其实我今天还有些事,既然吃了早餐,那我就……” “我什么时候说过。”薄宴礼顿了顿,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具,“吃过早餐就放你走了?” 好像是没有说过。 宁时鸢有些气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好薄宴礼。 薄宴礼还在生气,这是显而易见的,还不是她那句没有未来惹的祸。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应薄宴礼。 都怪男色误人。 只是薄宴礼显然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吃过早餐,直接把她带回了酒店。 他本想宁时鸢陪他去公司处理公事,可对方显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既然你想还人情,那就在这里陪着我工作。” 薄宴礼接手薄家以来,手段凌厉,做事果断,手段也越发狠辣,就连公司里的老员工,提起他都是敬畏几分。 如今却为了宁时鸢,甘愿把弱点暴露出来。 可惜,她不懂。 薄宴礼没由来的一阵心烦,就连手下的动作都跟着重了几分。 好在套间隔音效果足够好,宁时鸢坐得又比较远,完全没注意到薄宴礼的小心思。 只是时间一长,难免有些无聊。 薄宴礼面前摆着一堆文件,她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宁时鸢蹙眉,她就不该脑子一抽,答应了薄宴礼什么破要求。 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宁时鸢心里哀嚎,但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认命的在套间里打发时间。 好在薄宴礼除了最开始的那阵,后面明显收敛不少。 哪怕她就在身侧,也依旧专注工作,不给她添一点麻烦。 宁时鸢坐在薄宴礼的对面,双手托腮,有些无聊的四处张望。 几乎算得上寡淡的相处,但是别人挤破了头也得不到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宁栀柔怎么也没想到,昨晚的计划不仅没让宁时鸢身败名裂,反倒在她和薄宴礼之间添了一把火。 原本她还有些不确定,但昨晚细查监控,才发现那些蛛丝马迹早就被薄宴礼的人处理干净,这才能确定。 宁时鸢昨晚就是和薄宴礼相处了一夜! 这认知让宁栀柔嫉妒地想要发疯。 凭什么,凭什么宁时鸢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明明她没输在任何地方,可宁时鸢就是有办法,夺走薄宴礼的全部注意! 急怒之下,反倒是鼻青脸肿的薄范找了过来。 “宁栀柔。” 薄英范一开口,就能清楚的感受到脸上伤口传来的牵拉,忍不住捂脸倒吸了口凉气。 薄宴礼那个疯子,昨晚手上根本没留一点力! 怪只怪宁栀柔这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这样了,居然还能让薄宴礼找上门,害得他变成这个样子! “昨晚你……” 宁栀柔皱眉,还想问清昨天的情况,没想到薄英范根本不愿意多说。 这让他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宁栀柔薄宴礼把他打了一顿吗! “你干的好事!” 薄英范没好气的怪罪出声,“这么周全的计划,你竟然还能让她逃过!” 宁栀柔同样不满,薄英范说得好听。 如果宁时鸢那么好对付,他自己不是早就能解决了? “是啊,你要是有本事,也不用坐在这里指责我失败了!” “宁栀柔!” 薄英范没想到宁栀柔敢反讽自己,气得一巴掌拍在咖啡桌上。 可惜宁栀柔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再怎么样也只觉得不痛不痒。 昨晚事足够让薄英范对宁栀柔有清楚的认知,就这样还想算计宁时鸢,下辈子吧! “别再说了!” 薄英范烦躁的摆手,“总之,以后别再找我了!” “至于你我之间的婚姻,我会找个时间解除。” 说完,不等宁栀柔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他还得去医院,好好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至于宁栀柔,她要是聪明,就该知道,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 不然,等薄宴礼腾出空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宁栀柔被甩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只能看着薄英范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尽头。 宁栀柔咬牙,恨恨地跺了跺脚。 她就不信,宁时鸢那个贱人能一直好运下去! 不过没关系,她正好也想跟薄英范解除婚约,这样她就能…… 薄英范重回酒店停车场,脸色阴沉。 他原本以为,只要宁栀柔出手,必定能一举拿下解决掉宁时鸢。 可没想到,他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就这么被薄宴礼不管不顾的毁了。 不过这样正好,只有足够在意的东西,被毁掉的时候才能足够心痛。 思索着,薄英范眼里闪过阴狠的光。 宁栀柔不知道薄英范的计划,此时的她回到龙家。 虽然早做好面对责问的准备,但宁栀柔没想到,竟没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 “我知道是我不好。” 宁栀柔气得险些把牙咬碎,却也只能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满眼含泪,“我是怕宁时鸢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她一夜未归,万一遇上什么坏人……” 她看着委屈,实际就把重点放在了宁时鸢一夜未归的事上,却不想龙家人根本不在意。 “够了。” 龙嘉誉没好气地开口,他们不是傻子。 “你真担心宁时鸢,大可以找酒店的工作人员低调寻找,何必带着那一群人声势浩荡?” 龙嘉誉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宁栀柔,“我看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宁时鸢出事吧!” “不是的,大哥!” 宁栀柔痛苦地闭上了眼,半真半假地哭诉着:“毕竟她是我们龙家的人,我作为妹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呢?” “我知道她不见的第一时间,就想自己去找,可是有人看见她和我的未婚夫一起,我……” 第245章 别想再逃走 “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但当时那种情况,我真的没想到她会……” 宁栀柔越说越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然而龙家人根本不为所动,只有龙老爷子面色复杂,若有所思。 “行了。”龙老爷子沉声开口:“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说完,龙老爷子起身离开,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客厅内就只剩下宁栀柔一人。 宁栀柔深吸了口气,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才缓缓收回脸上的表情,眼神阴狠。 “宁时鸢,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不可能!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宁时鸢好过! 宁栀柔缓缓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宁时鸢并不知道宁栀柔的想法,此时的她正在书房内,看着薄宴礼屏幕上的监控回放陷入沉思。 “这东西不是叫人删了吗?你怎么还留着?” 毕竟她和薄宴礼一前一后进了酒店房间,谁看到这监控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薄宴礼合上了屏幕,挑眉回望,手却自然地扶上了宁时鸢的腰身。 “还疼吗?” 宁时鸢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薄宴礼说的是昨晚纠缠时她求饶的话,顿时从薄宴礼身边弹开。 “没,没事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薄宴礼并未再问,只是眸光黯淡了几分,似乎是被宁时鸢的疏离给伤到了。 如果他再强势一些,宁时鸢心里倒还好受,可薄宴礼现在这副受了委屈又不说的模样,才真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算了。” 宁时鸢原本就有些心软,没想到薄宴礼开口更加有气无力,还带着压不住的失落。 “我能找借口留你半天,但找不到借口留你永远。” 薄宴礼别开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人情就不用你还了,你走吧。” 本是期待已久的话,现在落在宁时鸢耳中却只剩不安。 两人相处的过往一一在眼前闪过,宁时鸢猛然清醒。 一直以来,都是薄宴礼在牵绊着自己。 她的拒绝,她的逃避,都是相信薄宴礼会拉着自己。 可是这一次,她被推开了。 这种莫名的不安让宁时鸢心慌得厉害,几乎是下意识抬手抓住了薄宴礼。 “我不走。” “怎么?” 薄宴礼黯然抬头,像是有些不解,“你是想把人情还了,再跟我一刀两断?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不是,我……” 宁时鸢有些慌乱,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薄宴礼眸光一点点亮起复又黯淡。 “宁时鸢,我不喜欢强求。” 薄宴礼说着,竟然真的一点点要扯开宁时鸢拉着自己的手。 宁时鸢心中一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是强求,我是自己想留在你身边的!”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可宁时鸢冷静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想否认刚才的话。 可是薄宴礼又怎么会给她机会,伸手将人拉了过来,不给宁时鸢再逃开的机会。 他低头吻了上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欢喜。 “既然选择留下,就别想再逃走了。” 宁时鸢被吻得七荤八素,预想中的后悔却再没有出现。 直到刚才,薄宴礼要她离开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意义。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第一次,宁时鸢在清醒状态下给了薄宴礼回应,哪怕只是细微的改变,却足以让薄宴礼欣喜若狂。 只是接下来,宁时鸢就开始后悔今天的放肆了。 “薄宴礼!” 宁时鸢腰酸得厉害,几乎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薄宴礼,但也总算有了成效。 恐怕谁也想不到,声名在外的薄宴礼会因为她的一句示好变成这个模样。 想到这里,宁时鸢忍不住笑了下。 薄宴礼却趁机把玩起她的发丝,“在想什么?” 宁时鸢理智回笼,索性撑起手看向薄宴礼,“你刚才说……让我走?” “有吗?”薄宴礼眨眨眼,模样无辜,“我不记得了。” “你是故意的!” 薄宴礼却悄然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以退为进吗? 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想的是以退为进让宁时鸢留下,还是真的想放手给她自由。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又怎么讲给宁时鸢听? “反正,你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难道还想反悔吗?” 薄宴礼的话让宁时鸢有瞬间的错觉,怎么觉得她好像会翻脸无情的渣女? “当然不会。” 宁时鸢稍微靠得低了些,正能听清薄宴礼的心跳,一点点加快,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她好像已经开始舍不得了,又怎么会后悔? 只是薄宴礼想第一时间公开两人的关系,还是被宁时鸢拒绝了。 “会不会有些突然?” 宁时鸢问得格外心虚,在薄宴礼开口前勾了勾他的手指,对方的怨念瞬间消散无形。 算了,总要一步一步地来,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好。”薄宴礼话里满是宠溺,“都听你的。” 宁时鸢心里还有些其他计划,只想等水到渠成后,再公开她和薄宴礼在一起的事。 不然那些人的计划岂不是都要落空了? 宁时鸢现在倒是有些期待,那些人知道她和薄宴礼在一起时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 只是她和薄宴礼在一起的突然,原本想一个人做的事,自然也需要和薄宴礼交代。 宁时鸢已经关注市场有一段时间了,国外几个大佬回笼投资,最近金融市场回春是迟早的事。 只是各行业的提升速度还有待商榷。 但对宁时鸢来说,这些数据差正是她需要的最好机会。 见她点开注册公司的界面,薄宴礼随手在注册资金的数额上面加了两个零,“多加点,算我给你投资。” “不用。” 宁时鸢无奈,只能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才让薄宴礼又勉强删掉了一个零。 “就不怕我把公司亏掉?” “不会。”薄宴礼却回得格外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第246章 无权干涉 宁时鸢挑眉,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薄宴礼这么自恋呢? “当然是夸你。” 薄宴礼摆手,实则已经把事情记在心上。 只要是宁时鸢想做的事情,他都不想给她失败的可能。 好在宁时鸢了解薄宴礼的性格,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薄宴礼吃亏就是了。 同一时刻,上官家。 “哥?” 上官苒一连叫了几声,都没能等到上官濯的回应。 此时上官濯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了。 “哥!” 上官苒猛然提高了声音,满脸狐疑,“你在看什么呢?我叫你这么多声你都没有听到吗?” 上官濯这才回神,合上了手机,面色淡然:“在处理一些公事,你刚才想说什么?” 上官苒撇了撇嘴,她想说什么还重要吗? 原本是想跟上官濯商量下过两天出去玩的事,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把自己的放在心上。 这都面对面坐着,却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没什么,先吃饭吧。” 上官苒假意略过了这个话题,倒水时却故意把水洒在了上官濯身上,“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上官濯面色如常,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毛巾,“我先去处理一下。” 确认上官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上官苒才悄悄拿起了上官濯的手机。 她倒要看看,上官濯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无视了她的存在。 在看见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上官苒瞬间破防。 上官濯竟然是在和宁栀柔聊天! 但没等上官苒看清他们聊了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上官濯已经冷脸拿回了手机。 “上官苒,你在做什么!” 上官濯动了气,没想到上官苒会耍这种小手段偷看自己的手机。 要不是他回来得快,上官苒说不定还要给宁栀柔发什么不好的消息。 上官苒却愈发委屈,上官濯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凶过? 更何况还因为和宁栀柔聊天无视她的存在。 “哥,你凭什么凶我!” 上官苒有满腹委屈,带着哭腔道:“你自己和那个女人聊得开心,连我说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还在这里凶我!” “你不是说你在谈公事吗!” 上官濯原本就在头疼,怎么处理上官苒和宁栀柔的关系,但现在上官苒的态度让他更觉难堪。 “那也不是你耍手段偷看我手机的理由。” 上官濯沉了脸,警告道:“我是你的哥哥,可以纵容你一次两次,但如果在外面,你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现在想起来我要吃亏了。”上官苒话里满是讽刺,“我以为你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宁栀柔,根本不记得我这个妹妹!” 两人吵起来根本驴头不对马嘴,上官濯更生气上官苒耍手段偷看他手机的事,上官苒却只觉得,都是因为宁栀柔在中间捣鬼,才让上官濯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 换作之前,上官濯肯定不会这样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发火的。 “我要是不看你的手机,怎么知道你一直都在偷偷跟宁栀柔联系,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她!” “我跟谁联系,是我的自由。” 上官濯闻言语气更冷,只觉得这段时间上官苒被自己宠坏了,“你无权干涉。” 与此同时,宁时鸢和薄宴礼讨论起与金融有关的话题。 听完薄宴礼的分析,宁时鸢蹙眉沉吟半晌,“我打算去黑市看看具体情况,薄氏再怎么说也是上市企业,你的说法参考性不强。” 大部分的圈层仅限于自己认知以内的部分,薄宴礼是薄氏集团的总裁,按照他的标准来看,市场未来二十年都是一片大好。 但对于一家新公司的起步,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未来,更重要的是当下。 黑市鱼龙混杂,想必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宁时鸢考虑周全,薄宴礼心中略微委屈,理智却也能明白个中道理,他嗓音温柔,“需要我陪你去吗?” 两人刚确定关系不久,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待在一起。 坚持了这么久,终于苦尽甘来,薄宴礼想要仰天大笑三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相较之下,宁时鸢理智得多。 “不用,薄氏也需要你回去管理,你跟着我,反倒会影响我的判断。” 她的声线平稳,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薄宴礼面上是难掩的失落。 他跟着去不说话不就行了?哪里会影响她的判断? 见她意已决,薄宴礼无奈地撇了撇嘴,还是叮嘱道:“想要更好地判断金融圈到底景气与否,你可以着重从这几个方面下手去调查。” “首先是宏观经济指标,其中包括广义货币余额与社会融资规模。” 宁时鸢神色认真几分,拿出手机记在备忘录里。 对上她求贤若渴的眼神,薄宴礼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但一想到这是展现自己专业能力,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薄宴礼一手握拳轻咳一声。 “还有竞争格局,金融科技与创新,市场供需与就业情况,行业政策与监管等几个大的方面。” 宁时鸢来了兴致,主动坐到他身边,“你再跟我说得细致一些。” 她身上特有的温软体香涌入鼻腔,薄宴礼有那么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忆起帮她作为解药的时候,柔嫩滑腻的肌肤,娇俏莺啼的声线,无一不令他心神荡漾。 “在想什么?” 好半晌没等到回应,宁时鸢抬眸看向他。 薄宴礼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没什么,我还是先给你讲讲吧,别一会去了当无头苍蝇,浪费时间。” 他向来稳重,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可面对宁时鸢,他恨不得自己能够面面俱到。 宁时鸢点头,准备好手机记录。 薄宴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除了金融这块,还得涉猎管理和法律知识,没那么全面,但足够目前的宁时鸢学习。 “谢谢你。” 两小时一晃而过,宁时鸢收起手机,拿上车钥匙,打算出发。 薄宴礼起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弧度大,力道却十分轻柔。 第247章 他要回国了 他低头轻轻在宁时鸢额头落下一吻,“时鸢,我等你回来。”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头脑发蒙,宁时鸢怔愣着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出去。 薄宴礼见她没拒绝也没甩开自己的手,顿时心花怒放。 他的大掌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其中,温暖的,令人莫名感到安心的。 宁时鸢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呼吸节奏也乱了几分,两人来到车库,薄宴礼停下脚步。 “去吧,注意安全。” 车钥匙按下,反光镜自动打开,前面的小灯闪了闪。 “嗯,我走了。” 两人分开,宁时鸢独自一人驱车前往,薄宴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哀怨的看着刚刚牵手的手掌,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龙家。 “喂,二哥!” 接到电话,龙阳耀激动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薄家二老被他这一惊一乍吸引注意力,循声看去,“老四,冒冒失失做什么?” 龙老爷子没好气呵斥道。 龙阳耀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冷静下来,打开手机开了外放,一脸委屈道,“我这不是听说二哥要回来了,太激动嘛!” 闻言,二老相视一眼,表情有了松动。 龙老夫人朝他招了招手,“把手机拿过来。” 在厨房刚洗了水果出来的龙嘉誉闻声,也加快了脚步,把果盘放好,“怎么了?我听说是老二要回来。” 刚好下楼的宁栀柔耳朵微动,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连忙小跑过来。 薄家二少吗? 认亲之前就听说他出国了,过去这么久,她都快把这人给忘了,现在怎么突然要回国? 宁栀柔咬了咬唇,款款上前。 不论如何,见到人后先刷一刷好感度总归是没错的。 “爷爷,奶奶,大哥,你们没听错,我在国外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打算回国来发展。” 龙阳耀的手机听筒里传出一道温润沉稳的男声。 像是涓涓细流,亦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龙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回来好啊,到国内了吗?” 宁栀柔趁着他们都在搭话,不动声色坐在了薄老夫人身侧的空位,心底盘算着该怎么跟他搭上话。 只听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爷爷别急,我这会刚到登机口,最快也还得几小时,到了我再通知你们。” 龙老夫人连说几声好,“注意安全,到了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你这孩子,这么久,终于知道回家了。” “奶奶放宽心,二哥一定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回来的,咱们就少操心,等着就行。” 宁栀柔自顾自抬手给龙老夫人拍着后背顺气。 话音落下,客厅内突然一片寂静,就连手机那头的龙家老二也沉默下来。 龙老夫人扭头凉凉看她一眼,冷哼一声,坐到了另一边。 龙家四人坐在同一排沙发上,宁栀柔的手还僵在半空,她楚楚可怜看向对面四人,眼泪要落不落。 “不说了,我要登机了,回来再叙旧。” 沉默良久,龙家老二率先打破寂静,匆忙挂断电话。 龙阳耀脸色冷了几分,看向宁栀柔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有什么事吗?” “四哥,我,我就是听你们说二哥要回来了,看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想要加入你们。” 宁栀柔垂着脑袋,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少凑不该凑的热闹。” 龙阳耀话音刚落,其他三人用责怪的眼神看了龙阳耀一眼,但并没有阻止。 龙阳耀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他手指转玩着车钥匙,“我去机场等二哥。” 机场。 “二哥,这边!” 龙阳耀站在接机的特定区域,远远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挤在人群最前面,一只手扒拉着护栏,一只手疯狂摇摆。 活脱脱像是一只见到主人的哈士奇。 大厅里人声鼎沸,国际大机场,同一时间点落地的飞机不少。 虽说通道不同,但出来的路都是同一条。 随大流一同走出的龙家老二龙慕安听到喊声,墨镜下的一双墨瞳眨了眨。 远远就瞧见自己傻弟弟卖力地挥手。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龙阳耀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射。 国内外有时差,龙慕安上飞机时国外的夜色刚刚降临,到国内时,才刚到下午五点左右。 机场的接待处安置在外面的大厅里,为了保护旅客安全,有着长长的栅栏,让双方有足够的时间辨认自己要接的对象。 其中不乏有第一次见面的客户与接待,不乏网恋奔现的小情侣,更不乏来接自己亲人回家的。 刚一出来,龙阳耀一眼看到人群中拖着迷你行李箱走出来的二哥。 龙慕安一身卡其色大衣,与龙阳耀有八分像的脸上同样戴着墨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休闲的打扮,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金融圈的大佬。 步调沉稳,身姿英挺。 机场一楼敞亮的大厅前,厚重的透明玻璃被傍晚的夕阳染成金红色,龙慕安朝着龙阳耀的方向走来,阳光与他的衣服交相辉映,周身像是被镀一层暖洋洋的金色。 耀眼夺目。 其他接机的人也不禁被他吸引了视线,叫喊声逐渐小了不少,就剩龙阳耀一人的声音。 有人张望打量,兄弟两人面容有八分像,性格却是明显的大相径庭。 普通人走在龙慕安身边,像是被自动屏蔽一般,仿佛所有人都成了陪衬。 他的步调康健有力,像是走了无数场T台秀的模特,更像是饱经磨炼的战士,自信从容,脸上挂着疏淡的浅笑,墨镜下的视线落在远处的龙阳耀身上。 “那是什么大人物吗,真是气质卓绝!” “不知道,但是旁边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怎么跟我女儿贴在墙上的海报有点像?”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眼睛里看不见其他人了?” “你个小丫头是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吧,不过这气势,却是夺目!”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龙阳耀作为爱豆习惯了被人追捧,但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第248章 恋爱的感觉 龙阳耀还是把自己的装备都带了起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四弟。” 说时迟那时快,龙慕安绕出接待区,与龙阳耀简单拥抱,把行李箱递给他,“怎么还亲自来了?” 两人朝机场的地下车库走,龙慕安疑惑道。 龙阳耀挠挠头,“二哥回来,接机必须隆重,本来还想给你买束鲜花的,但想想你一个大男人,还是算了。” 一旁的龙慕安勾了勾唇,一手握拳轻轻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你小子,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龙阳耀干笑两声,领着他七拐八绕来到自家的车前,一路上遇到不少半路拦截发传单还有拉客的司机。 国内大环境如此,到每一个热闹的地方都不能免俗。 龙慕安一一回应,拿了几张旅行社的宣传资料。 “二哥,前面有垃圾桶,你要不要扔?”龙阳耀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环保垃圾桶。 龙慕安翻看着,自顾自坐上副驾。 “不用,我正好看看国内的经济情况。” 龙阳耀不再多言,放好行李,绕到驾驶位,插上钥匙,启动,动作一气呵成。 驶出机场,视野开阔。 龙慕安放下手中的宣传单,扭头看向窗外,“没想到这么久没回来,变化已经这么大了吗?” 他还记得离开时这附近一圈是没有被开发过的荒地,杂草丛生,现在看起来似乎变成了一个公园。 大约三公里外一家酒店的灯牌早早亮起。 龙阳耀见怪不怪,“哥,国内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整体大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 “咱们要直接回家吗?” 他沉声询问。 龙慕安并未收回视线,仍旧仔细看着窗外的一切,脑海中像是有精密仪器,正对那稀龙的记忆做着提取比对。 “小妹找回来了吗?” 龙阳耀一愣,掌控方向盘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察觉到车内气氛变得沉重,龙慕安扭头看了过来,“怎么了?她还是不肯回来?” 他人虽说在国外,但家里的事,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并非出国了就与龙家人彻底断了联系。 聪明如他,此刻见龙阳耀沉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捏着宣传的手指力道稍稍加重,“仔细跟我说说,还有你和大哥有什么计划,一家人还藏着掖着,有什么不能直言的?” 作为金融界的谈判专家,能拿捏住外人的心,自然也能抓住自己人的。 龙阳耀无奈地叹了口气,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路况,“二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还是不肯认我们,你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宁栀柔的,她不是我们妹妹,养在龙家也是为了防止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前些日子还闹着要改姓,被爷爷搪塞过去了。” 一说起宁栀柔,龙阳耀身上突然冒出浓郁的怨气,对她的不满像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不知道,她还陷害我们妹妹,实在是太可恶了!” 龙慕安听得头大,对家里那位有了基本了解。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重要的是把真正的妹妹接回家里。” 他的语气温和,让人辨不出喜怒。 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明显察觉到了二哥的不满。 想到宁栀柔还在鸠占鹊巢,龙慕安一阵气结,龙家真正的千金流落在外,一个假的,反而上纲上线,真是可笑! 龙慕安声音淡淡,“去黑市。” 龙阳耀未置一词,重新更换了导航目的地。 两人在外面把车停好,入内都是步行街。 “二哥,你在看什么?” 龙阳耀顺着他的看过去,看背影是个女孩子,他不由得瞪大双眼仔细盯着龙慕安,“二哥,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会来黑市的,都不会是简单角色。 除了某些做灰色生意的。 “哎哟!” 一个暴栗狠狠敲在脑壳上,龙阳耀很是委屈。 龙慕安甩甩手,没好气道:“你小子能不能想点好的?” “那你一进来就直勾勾盯着人家看,我能不误会吗?”龙阳耀十分委屈,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抱怨。 见自家二哥还是目不转睛,这下是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又一次看过去,龙阳耀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 “怎么……是她?” 两人站的位置不远,宁时鸢在的摊位,更倾向于是世界百晓通的存在。 有不少杂书,也有当下科技前沿的一些产品。 最重要的,是老板本人。 进来伊始,龙慕安就看到她一直拉着那老板问东问西,还不停地拿手机记录,凑近了,才听到他们讨论的竟然是金融知识,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这才一直暗中留意。 发现这女孩年纪不大,脑子十分灵活,还十分的敏感,天生就是做这一块的料。 听到龙阳耀的声音,他疑惑地扭头看向他,“怎么了,你认识?” 看来自家这傻弟弟平时桃花不少,连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熟人。 可仔细一瞧,他发现龙阳耀脸色有些不对劲,一阵白一阵青,眉头紧紧皱起,不满道,“臭小子,说话!” 听到他的低喝,龙阳耀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二哥,那是咱们亲妹妹,宁时鸢。” 他的声音很浅,很淡,像是下一秒就会随风散去一般。 龙阳耀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咱们走吧,妹妹不喜欢我们去打扰她的生活。” 本就被宁时鸢深深吸引的龙慕安这下更走不动道了,扭头冷冷看着他,“不喜欢龙家,为什么?” 龙阳耀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龙慕安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先去一边,我去跟她说说话。” 龙阳耀没把人拉住,只好站在原地。 “你的说法不对,太笼统。” 龙慕安冷不丁的出声。 摊主原以为他是来旁听的,想着反正宁时鸢付钱了,吃亏的不是他,也没在意。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来砸场子的!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听这话瞬间炸毛。 “你懂什么?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龙慕安没搭理他,反而笑眯眯看向宁时鸢,“姑娘,这方面我比他更了解,你不如问我?” 第249章 挺不错的 “不收费。” 宁时鸢不为所动,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警惕往后退了一步,“你先说说刚才摊主说的哪里有问题?” 龙慕安勾了勾唇,柔声道,“金融市场,通常由四个基本要素构成,其中包括交易的主体,对象,工具,价格,缺一不可。” “他刚才的介绍也没错,只是听君一席话胜听君一席话。” 这是内涵他说了跟没说一样,骗人家小姑娘。 摊主瞬间吹胡子瞪眼,也来了脾气,“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小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都能答出来,我甘拜下风,并且把钱都退给这丫头,要是说不出来,你就得给我道歉,并且付她的双倍!” “怎么样,敢不敢?” 他最恨的就是学了点东西,就胆大包天出来耍宝的人。 龙慕安定了定心神,对上宁时鸢的眼神,倏然一笑,怎么能在自家妹妹面前丢脸? “有何不敢,但是你只能问她问的这个范围,其他的不行。” 摊主冷哼一声,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不屑地打量了一眼龙慕安,“不就是金融圈的知识,你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只要你答得上来,我说到做到!” 他又看向一旁的宁时鸢,“小丫头你可要听好了,万一是个懂行的,你可不亏。” 宁时鸢了然一笑,好整以暇看着两人。 摊主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刚刚说了金融市场,那你分别说说货币市场,资本市场,还有期货,现货,同业拆借,对冲基金的基础知识吧。” 这些都是金融学最为基础的知识,要是连他第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剩下的也没必要继续问了。 龙慕安面不改色,依旧是从容不迫地浅笑。 宁时鸢打开手机录音,直觉告诉她可能来不及记录,余光一瞥,在斜对面的摊位上见到了一个熟人。 龙阳耀?他怎么会在这? 她的视线落在那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 龙阳耀一扭头,竟与她四目相对,前者本就心虚,现在被正主发现更是恨不得能找一处地缝钻进去。 见他这般姿态,宁时鸢又看向身侧侃侃而谈的男人。 龙慕安早在上车时就已经摘了墨镜,现在不加任何遮掩的容貌彻底暴露在人前,宁时鸢一看他的骨相,心里瞬间了然。 不仅与龙阳耀相像,就是她,眉眼之间都是十分相似的。 龙慕安看她这样知道是新手,对这些并不了解,看她录了音,也没管她有没有仔细听,若是她感兴趣,以后慢慢教不好吗? 还能趁此机会拉近关系。 “最后我们来说说对冲基金,这指的是金融期货和金融期权等金融衍生工具与金融工具结合后以盈利为目的的金融基金。” 随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摊主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 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了。 他轻咳一声,“那什么,钱给你退回去了,我今天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连自己的摊位都顾不上,一溜烟转身离开。 宁时鸢抬眸与他对视,“你是龙家二少,龙慕安?” “是我。” “能教教我吗?” 宁时鸢眼神火热,讨厌龙家人是一回事,想要好好学习金融知识又是另一回事。 龙慕安笑意不减,直接答应下来。 蹲守在一旁的龙阳耀瞪大双眼,这就说上话了? 那他们之前受的那些白眼算什么? 龙慕安一点不藏拙,从简单的开始一点点教她,面对宁时鸢十万个为什么也能及时给出回应。 “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之后可以探讨一下。” “没问题。” 两人加完联系方式,宁时鸢便转身离开。 她穿梭在街道两边,不时就能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 这些人说得没错,入眼的大多数交易都是在光明的边界反复横跳。 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还有一群人围着石头下赌注的。 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她逛起来反倒更无负担。 “这位女士,要不要看看我这上好的珊瑚?” 路边一个戴着口罩的大叔伸手招揽着宁时鸢,挤眉弄眼地故作玄虚。 “童叟无欺,你看看就知道了。” 宁时鸢随意扫了眼,随手拿起一根泛着紫色的珊瑚,“这是什么?” “您真是有眼光啊!” 摊子老板还以为生意来了,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极力推销着,“这是深海打捞出来的珊瑚,已经是可以入药的程度了。” 宁时鸢挑眉,这摊主还真是坑死人不偿命。 这哪里是什么深海出品的珊瑚,根本就是些有放射性物质的变异珊瑚。 靠近的时间久了,人体都会遭到辐射,更别提入药。 摊主还以为遇到了个冤大头,兴奋地伸出了五根手指在宁时鸢眼前晃了晃,“这种好东西不贵,只要五万。” “变异珊瑚敢卖这么贵,就不怕被抓?” 摊主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胡说八道,你……” 宁时鸢侧身躲开了摊主的手,等他再回过神时,宁时鸢早已隐入人群,不见了身影。 她拍下摊主的照片发给了祈司,并发送了一条短信。 “治一治他。” 短暂又逛了两圈,宁时鸢才兴致盎然地从黑市拐出来。 就像是掐着点,薄宴礼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过来。 “在哪?” 两人刚刚在一起,宁时鸢才发现,之前她真是太低估薄宴礼的黏人属性。 才分开不到一天就会想办法回到她身边。 不过这样也好,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也是开心的。 “刚到公司楼下,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个饭?” 薄宴礼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笑意。 “好,你来接我。” 宁时鸢轻笑着答应,挂断电话后,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貌似……挺不错的。 薄宴礼开车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稳稳停在了宁时鸢的面前。 她走到副驾驶座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驾驶座上的人迅速开门下车,而后绕过车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第250章 想我了吗 第250章 想我了吗 “想我了吗?” 薄宴礼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恨不得把人揉到身体里。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宁时鸢一直拴在身边。 明明只是半天没见,他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宁时鸢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闷气的应道:“嗯。” 薄宴礼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牵起她的手往车里走。 “先去吃饭。” “好。” 宁时鸢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车子缓缓驶离公司门口,薄宴礼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 另一边,龙家上下一早就在准备欢迎龙慕安回家的演戏。 宁栀柔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找到能插手的地方,只能闷闷地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倒是精心打扮,把能用得上的首饰穿着全都翻了出来。 现在龙家这些人大多都对她心存不满,龙慕安回来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如果,她能凭借这次机会拉到龙慕安的好感,至少以后不会再在龙家显得那么被动。 只是宁栀柔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了。 一辆轿车缓缓在龙家别墅门前停下,宁栀柔跟龙家众人一样,期待的守在厅前。 只是宁栀柔没想到,龙慕安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起的,还有龙阳耀。 从龙阳耀扫过来的眼神,宁栀柔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龙阳耀肯定在龙慕安面前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第一印象就差,她以后还怎么努力扭转! 只是当着龙家众人的面宁栀柔想表现什么都没有机会。 龙老爷子许久没见孙子,交代的话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宁栀柔原本在最后站着,心思恍惚之下完全没意识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她一个不防崴了脚,直接朝龙慕安怀里摔了过去。 龙慕安反应快,倒是第一时间扶了她一把,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手一滑还是让宁栀柔摔在了地上。 “嘭!” 宁栀柔狼狈至极。 龙老爷子没想到只一转身的功夫,宁栀柔就摔到龙慕安前面去了,“怎么回事?” 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龙老爷子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还不快起来?” 宁栀柔欲哭无泪,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现在她再怎么样也摆脱不了众人对她的印象,只能兀自把苦咽了回去。 “对不起,爷爷,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宁栀柔强忍着手肘擦伤的痛,把姿态放得极低。 “把伤口处理下,先吃饭吧。” 龙老爷子冷冷地看了眼宁栀柔,指挥着众人落座。 龙慕安坐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深邃的眸子落在宁栀柔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宁栀柔?” 宁栀柔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她没想到龙慕安会这么直接的叫她名字。 肯定是有人在龙慕安面前说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二哥,欢迎你回来。” 龙慕安轻轻勾唇,目光却似刀子般锐利,“我回来了,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在龙家过得很精彩。” 宁栀柔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龙慕安这是在讽刺她这段时间在龙家的所作所为。 她咬了咬唇,强装镇定,“二哥说笑了,我不过是在家里帮忙照顾爷爷而已。” “哦?”龙慕安挑眉,语气玩味,“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宁栀柔心里一紧,她知道龙慕安这是话里有话,但她却不敢深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龙慕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转移了视线,开始和龙老爷子聊起天来。 宁栀柔站在一旁,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她原本以为,龙嘉誉就已经够难对付了,可没想到,这个久未回归的龙慕安一回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还有刚才,宁栀柔能感觉到,龙慕安根本就是故意松手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努力,总能想办法消除些龙慕安对自己的敌意。 至少,总要让他把她排在比宁时鸢更重要的位置。 龙家底蕴深厚,哪怕孙辈四人都在各自不同的领域,但共同话题还是殊途同归的。 就比如现在他们聊起龙阳耀的工作。 最近风向转变,龙阳耀已经听从他们的建议,准备下场再接两部年代剧。 这题材正是现在的风口,对龙阳耀转型很有帮助。 “怎么,二哥有兴趣给我投资吗?” 龙阳耀听龙慕安开口,随口追问了句,“也不用太多,五千万就好。” “可以。” 没想到龙慕安答应的倒是干脆,听得宁栀柔桌下的手瞬间收紧。 凭什么? 之前她那么努力都没能从家里拿到想要的钱,现在龙阳耀只一开口,龙慕安就五千万给出去了。 说白了,还不是根本就没把她当成过龙家的一员? 宁栀柔根本没做过相关领域的调查,龙慕安看似随口给出的五千万,实则是对龙阳耀观测已久给出的答案。 最近影视领域,不少新兴导演势头正猛,只是缺少资金支持。 正巧龙阳耀最近进组的那几个导演,都在龙慕安看中的潜力股之内,投资自然毫不吝啬。 只是一会时间,几人的话题已经从龙阳耀的投资转到了公司的股份上。 现在龙慕安回国,按照之前的协议,龙老爷子有意重启分给他的那部分。 涉及到重启,连带着龙嘉誉的股份都需要跟着调整。 宁栀柔有心关注,只是很快就发现她根本就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一顿饭下来都显得有些悻悻的。 只是低头黯然时,手机振动正好弹出了一张照片。 发件人是匿名号码,正是龙慕安在黑市和宁时鸢交流的照片。 宁时鸢,又是宁时鸢! 肯定是她在龙慕安面前说了什么,否则龙慕安怎么会对她带有敌意? 宁栀柔愤然收了手机,落下刀叉的手忍不住愈发用力,恨不得把对宁时鸢的怨气全发泄在眼前的餐盘上。 第251章 成不了什么气候 动静有些大,只是龙家人都沉浸在龙慕安回来的喜悦里,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 但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宁时鸢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受到了迁怒,薄宴礼今天选的餐厅很合她的胃口。 风味滋补却又不显寡淡,并不算是顶级餐厅,口味却是极佳。 薄宴礼见宁时鸢心情愉悦,他刚要开口,余光却在她身后不远定住,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怎么了?” 宁时鸢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撞上薄英范进门。 很显然,他也看到了薄宴礼和宁时鸢,瞬间换了副挑衅的姿态。 “原来是你们,怎么不过来一起坐坐?” 薄英范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宁时鸢身上瞟。 只是不等薄宴礼开口,宁时鸢就率先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说完,宁时鸢干脆起身,直接坐到了薄宴礼的旁边,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薄英范没想到宁时鸢会这么不给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说出来的话越发露骨。 “那晚我们不是……都那样了还不熟,可真是翻脸不认人。” 薄英范话里歧义太引人误会了,尤其是他故意说起那晚的事,看向宁时鸢的视线还愈发猥琐,薄宴礼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薄英范,我劝你……” 宁时鸢见状伸手覆在薄宴礼手上,薄英范明显就是为了激怒薄宴礼。 像他那种不入流的货色,现在根本不担心在公众场合失态。 但薄宴礼不可以,现在发火岂不是正中薄英范的下怀?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干嘛跟他计较?” 宁时鸢担心自己拦不住薄宴礼,特意凑近了说。 只是没把握好距离,椅子一歪,手正撑在薄宴礼的心口。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无疑刺痛了薄英范,原本是想挑衅薄宴礼,没想到现在被刺激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不要脸。” 薄英范破防,几近咬牙切齿地对着薄宴礼和宁时鸢道。 “怎么,你这是心理扭曲,看什么都像是看自己?我倒是有个偏方,可以治治你不行的毛病。” 杀人诛心谁不会? 宁时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句话下来,周围人看薄英范的眼神都不太对了,还若有若无地往他那个位置瞥去。 “够了!” 薄英范脸色涨红,他一向自诩风流,今天居然在宁时鸢这里栽了跟头。 偏偏有薄宴礼在这里,他还不能发作,气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只是看着宁时鸢和薄宴礼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来吃饭还是来受气的。 “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宁时鸢其实吃得差不多,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做了回来。 薄宴礼却吃味地把她揽得紧了一些,有什么要和薄英范谈的? “我?” 薄英范刚才被气得不轻,现在宁时鸢真的要找他聊聊,反倒有些难以置信了。 “当然,不过最好只有我们两个。” 宁时鸢挑眉,意有所指地扫过薄英范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 他肯定是亏心事做太多了,自己出门还不放心吗? “这样啊?” 薄英范眼珠一转,虽然不知道宁时鸢再打什么主意,但只要能让薄宴礼不高兴,他就高兴。 “却之不恭,那就先来我的房间吧。” 同样是口味挑剔的薄家人,薄宴礼都可以接受坐在大厅用餐,薄英范倒是摆起了架子。 宁时鸢起身,薄英范这样可是正合她的心意。 “别走。” 薄宴礼不知道宁时鸢的打算,见她真的要跟着薄英范走,话里竟听着多了些委屈。 “怎么,还不相信我吗?” 宁时鸢轻笑,示意薄宴礼稍安勿躁,“你忘了,那晚的账我还没找薄英范清算。” “快去快回。” 薄宴礼到底退了一步,只是担心宁时鸢跟薄英范单独相处,后者太过狡诈,她会吃亏。 “我很快回来。” 薄英范故意在气薄宴礼,故作绅士地守在包间门口,还对宁时鸢做了一个请进的手礼。 宁时鸢却只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保持了距离,她才不想挨着薄英范,她觉得晦气。 薄英范慢条斯理地跟在她身后,故意对着薄宴礼的方向关上了门。 只是包间只剩下他和宁时鸢两个,薄英范才莫名觉得有些突兀。 按照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宁时鸢但凡有一点脑子,都应该对他敬而远之才对,怎么现在反倒自己送上门了? “不请我喝杯茶吗?” 宁时鸢见薄英范换了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忍不住轻嘲出声:“你不会在怕我吧?” 她仰起头,正露出白皙姣好的颈部曲线,看得薄英范呼吸一窒。 “怕你?” 薄英范陡然坐直了身体,本想靠得离宁时鸢近点,没想到后者早猜到他的动作,提前一步躲开了。 “还没谢谢你,要不是那晚你和宁栀柔的算计,我也没这么快和薄宴礼在一起。” 宁时鸢随手倒了两杯茶,递给了薄英范一杯,“以茶代酒,应该的。” 说起来,这还是宁时鸢第一次亲手给薄英范倒茶。 又是餐厅自带的茶壶,薄英范根本不设防,随手接过一饮而尽,面上却是又多了些狐疑。 “你说要跟我单独谈谈,不会是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薄英范不傻,只是没想到宁时鸢会这么快接受薄宴礼,而且今天,怎么看怎么像是过来耀武扬威的。 他刚才还特意气薄宴礼来着,怎么宁时鸢过来,他反倒觉得气不顺了呢? “当然不止,我还有件事要谢谢你。” 宁时鸢说着,又各添了一杯茶。 “谢我?” 薄英范越来越看不明白宁时鸢的意思了,她今天来,就是特意过来感谢他的? “对啊,谢谢你一直派人监视我。” 宁时鸢说着,轻轻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看得薄英范心里一慌。 “我监视你?” 薄英范嘴硬,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你当然不知道,不过也是,不过是些小喽啰,想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252章 鸠占鹊巢 宁时鸢放下茶杯,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得起我,居然连特级黑客都请来了。” 薄英范瞳孔骤缩,他根本没想到,宁时鸢居然会查到这一步。 他确实找来黑客入侵了宁时鸢的电脑,只是现在黑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根本不担心宁时鸢会反查到什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派人监视你?” 薄英范沉下脸,他不信宁时鸢会知道这件事。 “非要我拆穿你吗?” 宁时鸢似乎早料到薄英范会这么说,她不急不躁地继续开口,“我的邮箱里多了一封加密邮件,对方似乎对我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薄英范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宁时鸢这是在威胁他? “你手里能有什么东西?” 他冷着脸开口,他的事,他可不相信宁时鸢会知道多少。 “怎么,你怕了?” 宁时鸢似笑非笑地看着薄英范,明明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柔弱的女人,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气势莫名矮了一截。 “我怕什么?烟雾弹谁不会,你能有什么证据?” 薄英范梗着脖子开口,他就不信宁时鸢能查出什么来。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宁时鸢说完,就干脆起身离开了包间,只留下薄英范一人坐在原地疑神疑鬼。 总觉得宁时鸢今天从邀请他单独谈谈开始,言行都违和得厉害,可是他又偏偏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对。 宁时鸢一出门,就对上了薄宴礼殷切的目光,再不出来,他可真的要闯进去要人了。 “都谈完了?” “嗯。” 宁时鸢点头,从善如流地挽上了薄宴礼的手,“咱们走吧。” 这动作无疑让薄宴礼心情大好,最后看了一眼薄英范,才带着宁时鸢离开了餐厅。 宁时鸢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谢谢薄英范。 两人上了车,见薄宴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时鸢好笑地自己解释了下。 “别担心,我就是找借口给他吃点好东西。” 宁时鸢说的好东西,自然是趁着薄英范不注意,在他的茶杯里加了些药。 这人几次三番对她和薄宴礼出手,不让他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能长记性呢? 至于后面那些,都只是他为了转移薄英范的注意力随便说的。 “他没发现?” “应该是怀疑了,不过他应该没想到,问题就出在我碰过的茶杯上。” 餐厅的餐具每天清洗消毒,就算之后薄英范察觉不对,想回来找证据也没有机会了。 更何况包间里面又没有监控,宁时鸢这一手玩的就是阳谋。 毕竟当时现场其他人都看着了,是薄英范自愿和她单独谈谈的。 她离开的时候,薄英范也是好好地坐在里面。 可是等之后再出什么事情,就找不到宁时鸢身上了。 不过宁时鸢也没想到,薄英范的警惕性会那么低,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不用担心,这次吃亏的,是薄英范才对。” 一想到那毒发作的时候的薄英范,宁时鸢就忍不住笑意。 只是薄宴礼却不想薄英范再在两人间占用太多的时间。 大门打开,薄宴礼已迫不及待抬手,落在宁时鸢腰身。 “刚才忘了给我倒水,现在好渴。” 宁时鸢还没听懂薄宴礼话里的深意,眨了眨眼,竟然真的想去吧台给薄宴礼倒水喝。 “时鸢。” 薄宴礼故意拖长了尾音,微微上扬,沙哑之下带着无尽的魅惑之意,听得宁时鸢心里痒痒的。 他很少这么叫自己,只一句,就让宁时鸢彻底红了脸,也终于明白他刚才说的渴是什么意思? “先回房间。” “不,我现在就要。” 薄宴礼见宁时鸢没有拒绝自己,唇角带笑,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抵在墙边。 另一边,龙家。 几人吃完饭各自回到房间,只有宁栀柔刻意落在最后。 她一瘸一拐的拦在了龙慕安面前,咬唇委屈道:“二哥,我们能谈一谈吗?” 龙慕安却没有回应,只是定定的看着宁栀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于宁栀柔来说无比漫长。 正当她以为龙慕安会拒绝时,他却突然开口答应,“可以。” 两人在一楼客厅坐下,佣人都很有分寸,不会在这时候出现打扰。 “二哥,虽然你刚刚回国,但我经常从大哥他们口中听到你的消息,我从小就很崇拜像二哥你这样的人……” “打住。” 龙慕安笑容清隽,却又不达眼底,低头看了眼腕表:“既然你常听说,那也该清楚,我的时间有多宝贵。” 言外之意,他的时间不是用来听宁栀柔这些废话的。 “二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栀柔有种深深的无力,好像无论她怎么解释,龙慕安都会自动屏蔽一样。 可是,明明她还什么都没做。 “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慕安似是不解的偏过头,眸底已不剩什么耐心,“之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你这么在意我的看法,反倒让我有点好奇了。” “宁栀柔,你到底想做什么?” 龙慕安说到最后,俨然已换了副语气,就像是盯紧猎物的猎豹,只需要一息的时间,就能把对手彻底置于死地。 宁栀柔没想到龙慕安会突然把话跳开,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忘了个干净,甚至被吓得倒退一步,受伤的腿又撞在了矮几上。 “就这样吧。” 龙慕安眸色看着没什么变化,实际心里却有些失望。 就这么一个货色,居然能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看来他真是太高看宁栀柔了。 宁栀柔被龙慕安看得有些心虚,只能装可怜道:“二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做兄妹……” “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认的。” 龙慕安嗤笑一声,直接打断了宁栀柔的话,“你既然在龙家生活,就该清楚,龙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只要爷爷想,什么样的孙女找不到,就算排队,怕是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楚楚可怜吧?” “要不是你鸠占鹊巢,又怎么可能享受到现在的这一切?” 第253章 满足的感觉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面上兄妹的身份,就对你再三退让,予取予求?” 龙慕安每说一句,宁栀柔的脸就白一分。 “二哥,只要能解开误会,就算让我现在就离开龙家也可以。” 宁栀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攀附权贵,虽然她确实在这么做。 “没必要。”龙慕安已经没了耐心,起身就要离开。 “二哥,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宁栀柔对上龙慕安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心底没来由的一慌,慌乱的垂下头,不敢再看龙慕安的眼睛。 “二哥,宁时鸢从前在宁家的时候也……” “宁栀柔!” 龙慕安豁然起身,脸色冷到了极致。 他紧盯着宁栀柔,薄唇轻启,声音却冷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我妹妹的名字。” 宁栀柔被龙慕安突然的动作吓得身子一颤,连忙闭了嘴。 她咬着唇,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只是此刻的龙慕安却半分怜惜都没有。 龙慕安缓缓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宁栀柔的眼睛,“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 宁栀柔被龙慕安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惧意。 她强装镇定,试图用往日的亲昵去拉近距离:“二哥,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 龙慕安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那就滚回去,好好修行够了再来装!” 用家可从来不是什么只认亲缘的家族。 如果宁栀柔和宁时鸢的身份真的只是因为阴差阳错,家人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满宁栀柔。 就算退一百步,就算宁栀柔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龙家人,可之前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早也把家人的在意亲情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只是龙慕安倒是有些奇怪,按照龙老爷子年轻时候眼里揉不了沙子的性格,应该早把宁栀柔赶出去才对。 现在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心肠软了吗? 龙慕安并没有把宁栀柔的示好放在眼里,直接出门去了公司,反倒是宁栀柔悄然溜进厨房,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阿姨,我记得,之前大哥好像特别交代过,二哥对什么过敏来着?” 与此同时,宁时鸢红着脸被薄宴礼从浴室抱了出来。 “我都说了自己可以。” 无视腰间阵阵发软的感觉,宁时鸢强撑着嘴硬道。 她都说了不用薄宴礼帮忙,进去了还不是换个地方被吃干抹净? 几番折腾下来,她怎么有种中午就没吃饭的感觉? 薄宴礼食髓知味,但看宁时鸢疲倦的状态,还是勉强忍了下来。 “怪我,是我不好,罚我晚上不准碰你。” “薄宴礼!” 宁时鸢无奈抬手,一时竟然不知是该捂住自己的脸,还是堵上薄宴礼的嘴。 都闹成这样,这人居然还在想着晚上! 像是看穿了宁时鸢的想法,薄宴礼见好就收。 “只是你这身体也太差了,要多锻炼。” 薄宴礼说着,小心地把宁时鸢放回了床上。 后者几乎是立刻卷起被子围住了自己,一脸警惕地盯着薄宴礼,生怕他再靠近。 “我累了。” 宁时鸢气呼呼地开口,却完全没什么威慑,反倒带着种撒娇的意味。 “好,都听你的。” 薄宴礼这次倒说到做到,只是安分在宁时鸢身边躺下,再也没了多余的举动。 从前的他完全没想过,只是就这样待在一个人的身边,竟然也会有这种满足的感觉。 “睡吧。” 宁时鸢原本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就这样被薄宴礼抱着,不知不觉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 “糟了。” 宁时鸢刚睡醒,人还有点迷糊。 薄宴礼跟他说过的,今晚还有拍卖会,里面的几件展品她都很有兴趣。 只是身边微凉的温度让宁时鸢愣了下。 薄宴礼早就醒了? 回应她的是微茫的灯光,薄宴礼坐在隔断的桌前看书,听到他这边的动静就过来了。 “不是还有拍卖会,怎么不早点叫我?” 宁时鸢有些无奈,她现在真是真的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人一醒就有薄宴礼准备好的新衣服穿。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琐事? “想让你多睡会。”薄宴礼自然又克制的在宁时鸢额间落下一吻,“反正已经迟到了,先吃点东西再走。” 薄宴礼不以为意,如果真错过了什么宁时鸢喜欢的拍品,他再高价买回来就是。 “不吃了吧,我们先走……” 宁时鸢话音未落,才发现薄宴礼递来的馄饨有些许不同。 这好像不是他们常吃的那家,反倒…… “这是你做的?” 薄宴礼难得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是不是看着不太好?” 他是第一次做,虽然浪费了一碗材料,但已经有八分相似了。 “没有。” 宁时鸢简单吃了几口,等到两人赶到拍卖场的时候,已经进行了大半了。 “不好意思先生,拍卖会中间不能进……” 侍者话音未落,才慢一步认出了薄宴礼的身份,随即引着人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抱歉,薄总,我们不知道是您。” 侍者微微低头,态度恭敬。 薄宴礼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他们上楼的时候拍卖会正好中场休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被侍者带进来的两人。 见他们进来,目光也下意识地落了过来。 只是等看清人后,那些视线就都匆匆移开了。 拍卖会里的基本都是熟人,就算没见过薄宴礼本人,也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 至于宁时鸢…… 薄宴礼身边的位置向来是空的,如今突然多了个人,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只是没人敢上前搭话,只敢在远处窃窃私语。 “那不是宁家那位吗?” “你懂什么,这位可比那个宁栀柔厉害多了,据说连薄老爷子都夸她呢。” 众人议论纷纷,可惜传不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薄宴礼带着宁时鸢径直去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 拍卖会继续开始,而下一件展品一亮相,就引起了众人的惊呼。 第254章 操心 “竟然是‘深海之心’!” “这可是有名的宝石,据说之前一直被私人收藏,这次怎么会拿出来拍卖?” “真是下了血本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宁时鸢也有些好奇抬起眸子。 自从接触过那些研究后,她对宝石本就不多的兴趣越发匮乏,但是这次却又有些不同。 这颗宝石…… 宁时鸢仔细看了看,二楼的尊贵客户都是有专业的投影讲解的。 堪称顶级的幕布投影设计,能投出产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效果。 甚至比一层位置看得还要近些。 “怎么了?” 薄宴礼见她一直盯着那颗宝石看,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宝石好像有些眼熟。” 很快就有人开始叫价,基本都是一百万一百万的往上加。 “四千万。” 薄宴礼嫌麻烦,干脆一下出了封顶的价格。 众人认出了薄宴礼的声音,再加上他说的价格足够高,在场瞬间变得安静。 只是偏偏有人不想薄宴礼如愿。 薄英范没想到薄宴礼今晚也会现身拍卖场,而且还是跟宁时鸢一起来的。 他抬起手,举牌并开口道:“四千五百万。” 拍卖会四下传来不小的声音,四千万,这已经算是目前拍品的最高价了。 现在竟然是给了条宝石项链,还有人想要加价? 薄宴礼自然也听出了薄英范的声音,皱了下眉,干脆加到五千万。 “一条项链而已,不值。” 宁时鸢看得出来薄英范完全是故意扰乱,就算再有钱也没必要当这个冤大头。 “不用担心。” 薄宴礼自然没有当冤大头的习惯,随手叫来了一位侍者,低声说了两句话,让他带给了薄英范。 这边薄英范就要举牌,正撞上来传话的侍者,不屑的脸色在听他说的内容后,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竟然真的没有再加价。 “还真压制住他了。” 宁时鸢心下好奇,薄英范一向爱跟薄宴礼作对,这次也不是什么把柄被拿捏到了,这么听话? “想知道吗?” 宁时鸢点头,他却难得卖了个关子,“这是秘密。” 最终,这宝石项链还是被薄宴礼以五千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拍卖场的记者本来就多,再加上被某些人有心招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薄宴礼这样的人物在拍卖会上为宁时鸢一掷千金的消息连着登了三个版面的头条。 等宁时鸢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消息早就传到薄老爷子的耳中。 “打电话让阿宴回来。” 薄老爷子很少干涉儿孙的私事,但这次各家议论纷纷,他不得不过问一二了。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时,薄宴礼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 宁时鸢歪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用眼神示意薄宴礼接听。 “喂,什么事?” 薄宴礼把手中的价格牌放下,一手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嗓音低沉。 听完对面说的内容,饶是他再冷静,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宁时鸢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见此也跟着蹙起眉头。 “我知道了。”薄宴礼放下手机,扭头与宁时鸢对视。 敏锐察觉有情况的宁时鸢猜到什么,淡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薄宴礼面露愧疚,“爷爷让我现在回去,你跟我一起?” 为的什么事,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看来他高价买下项链的消息已经传到薄老爷子的耳中了。 宁时鸢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正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忙完再联系我。” 薄老爷子一直都知晓她的存在,平日里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突然让薄宴礼回去,想必是有什么要叮嘱。 万一不待见,她跟过去反而自讨没趣。 薄宴礼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点头,歪头凑近在宁时鸢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耳朵迅速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握拳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温声开口:“结束后直接去后台报我的名字,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语毕,薄宴礼拿起西装外套离开。 后知后觉的宁时鸢弯唇,用手触了触有些发烫的额头,台上的主持人激情澎湃开始介绍下一件拍品,她重新聚焦视线看去。 薄宴礼出了拍卖会现场直奔薄家,一路上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五千万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在媒体眼中,他为了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豪掷千金,必定引人注目。 这也难免让沈家心中怨怼更甚,需要妥善处理。 片刻后,车子稳妥的停在别墅门口。 不远处来回踱步的王妈看见薄宴礼时眼神一亮,立即小跑过来。 “少爷,你回来了!” 薄宴礼微微颔首,提步朝前,王妈小碎步跟上,压低声音提醒:“老爷在书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少爷您心里有个数。” 闻言,薄宴礼脚步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禁想到薄老爷子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 他心中暗暗了然,他深吸一口气,“我有分寸。”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薄宴礼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妈连连点头,两人的脚步停在书房门口。 薄宴礼抬手正准备敲门,里头传来薄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薄宴礼推门进去。 “就你自己回来了?”薄老爷子沉声瞪眼。 “爷爷,您有话直说。” 薄老爷子面色稍霁,冷哼一声。 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成天为了儿孙操心婚姻大事。 “找你回来也不是为了刁难你,宁小姐的品性我也是知道的,该确定的就确定下来。” 薄老爷子话音未落,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薄宴礼一惊,忙上前给他倒了水,顺顺背,“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臭小子,真是不开窍!”薄老爷子低骂一声,伸手端过喝水的杯子灌了一口,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祖孙二人都是聪明人,薄老爷子不信薄宴礼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如直接摊开来。 “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不过强弩之末,再去争名逐利又有什么用?” 第255章 认错了人 说完,薄老爷子自嘲的笑笑,两手一摊。 薄宴礼拧了拧眉,没出声。 薄老爷子自顾自的继续道:“我思来想去,你说得对,咱们薄家呐,不缺那联姻带来的好处,你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我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家立业,安稳幸福,这就够了。” 他拍拍薄宴礼的手,把话说出来后,心口堵着的大石瞬间碎裂成渣,随风而逝。 宁栀柔刚从一家常去的奢侈品店出来,抬眼便瞧见一抹熟悉且令人十分厌恶的身影走过。 她心中好不容易因为购物而被压抑住的怒火再次翻涌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道还未走远的背影,还真是冤家路窄。 店里的销售见她半晌不动,连忙凑上前正要搭话,宁栀柔拎着东西大步离开,尾随沅沅而去。 沅沅在商场里四处闲逛,遇到一家装潢精致的美妆店,顿时眼前一亮。 紧随其后的宁栀柔急忙跟上,进去前扫了眼店名,十分平民的一家店铺,当即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口。 没见识的土包子! 她昂首挺胸,手上又拿着奢侈品店的礼袋,刚一进去就有店员迎了上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宁栀柔眼神轻蔑,径直朝对什么都新鲜的沅沅走去,店员见她们似乎认识,识趣地没上前打扰。 沅沅从商品货架上抽出一支唇釉的试用装,打算涂在自己手臂内侧看看颜色如何? 一道身影在她旁边站定,饱含恶意的腔调悠悠响起:“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破玩意儿,我以为你对什么俗物都不感兴趣呢?” 沅沅一愣,不解的抬头看向宁栀柔,“你在跟我说话?” 宁栀柔蹙眉,心底怒意直冲天灵感,宁时鸢在装什么? 都是因为宁时鸢,害她在龙家处处如履薄冰不说,还要被他们挤兑羞辱。 现在回来那龙慕安也是,整天拿鼻孔看人,对她爱答不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宁时鸢! 她气得牙痒痒,美目圆睁瞪着沅沅,“这里都是外人,就没必要假装不认识我了吧?” “还是说你觉得被我撞见看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很丢脸?” 想到这种可能,宁栀柔心情好了不少。 “咦,我听说你最近跟薄总走得很近,怎么,他对你不好吗?” “没钱了可以跟我说呀,别这么穷酸。” 宁栀柔的话夹枪带棒,让沅沅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好好逛个街,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挑衅她,沅沅一时之间有些烦躁 她调转脚步,准备离开。 见沅沅非但不搭理自己,还想要离开,宁栀柔心底那点好不容易因为优越感得以平复的怒意又一次卷土重来。 宁栀柔追上前,一把拽住沅沅的胳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今天她铁了心要找宁时鸢的茬,怎么可能连心中的怨气都还没纾解就放她离开? 沅沅不耐烦的一把甩开宁栀柔,冷冷开口:“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见她蹙眉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怒气,这下轮到宁栀柔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人了? 宁栀柔站远了两步,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跟印象中的宁时鸢有着八分相似的沅沅。 也不怪她认错人,乍一看两人就连气质都如出一辙。 何况宁栀柔有一段时间没仔细盯着宁时鸢,不可能看出两人之间两分差别。 沅沅见她目光直白,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心中烦躁愈加。 低咒一声再次提步打算远离,宁栀柔又一次跟上来。 这次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不是宁时鸢,那你是谁?” 宁时鸢? 听到熟悉的名字,沅沅顿住脚步,扭头仔细打量起宁栀柔来,她抿唇,“你跟宁时鸢是什么关系?” 宁栀柔基本可以确定她不是宁时鸢,一来宁时鸢见到她不会浪费时间纠缠,二来没必要演戏。 眼前这位,的确很像,但……不是宁时鸢。 宁栀柔殷红的唇勾起一抹她自认为善意的笑,反问道:“你认识宁时鸢?” 沅沅那酷似宁时鸢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自然下垂的双手情不自禁握拳。 “我讨厌她。” 因为宁时鸢,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天性和本能去伪装和模仿。 她目光沉沉地看向宁栀柔,如果眼前之人是宁时鸢的朋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走掉,但若是敌人…… 沅沅内心突然冒出一颗邪恶的种子。 她不是别人的提线木偶,更不是谁的替代品,她只能是她! 沅沅并不擅长情绪内敛,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她自认模仿得滴水不漏,但还是会被亲近之人发现不对劲的原因。 在薄宴礼面前,赝品永远都是赝品。 宁栀柔一眼看出她眼底的不满,会心一笑,十分亲昵地挽上沅沅一条胳膊。 “放心,我跟她同样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讨厌宁时鸢。 现在正好有人送上门,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沅沅半信半疑,见宁栀柔说得信誓旦旦,没抗拒,跟着她一起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宁栀柔抬手招来服务员,熟练的点了自己爱喝的饮品,关切的看向沅沅。 见沅沅不知道该怎么选,热络地推荐了几款苦味相对淡一点的,心底不禁暗暗思忖起她的来历。 “我叫宁栀柔,龙家大小姐,你呢?” 她现在情绪大好,脑海中已经构思出了上百个利用眼前之人的法子。 上一位受害者上官苒当初也是被她外表蒙骗,上了贼船。 沅沅一听她的身份,顿时安心不少。 “沅沅。” 宁栀柔见她戒备心极强,也没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手指轻点桌面,打算循循善诱。 “你为什么讨厌宁时鸢?” 见沅沅脸色难看了几分,宁栀柔连忙补充:“别误会,我不是套你的话,只是咱们对付同一个敌人,要是存在信息差的话,难免配合失误。” “这样吧,我先说说我的情况。” 第256章 犯难 宁栀柔向来知道该怎么拿捏人心,除了一些表露在外的善意,她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被宁时鸢欺负得无力还手小白花形象。 沅沅听完有些惊愕,这些东西有关宁时鸢的资料里说得也是一知半解,背后的真相她还从未深究过。 一边落泪一边暗中观察的宁栀柔见她表情松动,顿时哭得更加卖力。 她一把抓过沅沅放在桌面上的手,言辞恳切,“沅沅,你别怪我刚才说话难听,实在是我与宁时鸢撕破脸很久。” “今天好不容易让我找到机会能发泄一下情绪,结果认错人,我……” 宁栀柔声音哽咽,一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赎罪的模样。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沅沅忙借着服务员上咖啡的间隙收回手,“你先别激动,我不怪你,有很多人都认错过。” 宁栀柔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 看来眼前这位已经跟宁时鸢身边的人接触过了,那是谁派她来的? 见宁栀柔面上泪珠不断,沅沅手忙脚乱给她递纸巾。 “你不怪我就好,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计划也方便沟通。” 宁栀柔顺势提出,沅沅没多想。 瞧着她单纯的模样,宁栀柔心中冷笑。 也不知道是哪个废物培养出来的,要不是有那张脸,分分钟露馅! “你只要知道我很讨厌宁时鸢就行,别的我不会告诉你。” 沅沅表明立场。 世创救了她,再蠢也没到出卖自己人的地步。 宁栀柔今天还能跟她坐在一起喝咖啡,明天指不定就告诉宁时鸢她的存在。 她低头用金色的小勺一点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知道套不出话来,宁栀柔心有不甘。 “沅沅,你认识薄宴礼吗?”她小心翼翼试探道。 培养出这么像一个山寨货,必定是冲着薄宴礼去,只要她认识,心底的猜测就能坐实七八分。 沅沅沉吟半晌,还是说了实话:“认识,我现在就在薄氏上班。” 透露这个应该没关系吧? 宁栀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她说出下一步计划,“你长得跟宁时鸢这么像,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 “薄宴礼一直对宁时鸢感兴趣,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你吸引,再加上一点其他手段……” 与此同时,拍卖会结束。 薄英范见到宁时鸢坐上车离开,上一次吃瘪的回忆情不自禁浮现眼前。 他舔了舔隐隐作痛的唇角,心底的不甘蔓延开来。 当时明明就差一点就能得逞! 他拨通助理的电话,沉声吩咐,“派人去查查宁时鸢最近的行踪,事无巨细,今天之内我要见到结果。” 吩咐下去后,薄英范耐心的等消息。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派出去调查的人杳无音信。 薄英范不禁有些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查个宁时鸢而已,有那么难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薄英范耐心耗尽前一秒,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他快步上前接过,“查到了?” 薄英范向来睚眦必报,薄宴礼敢那样羞辱他。 既然薄英范最在意的是宁时鸢,那他就一定要毁了宁时鸢! 不论任何代价。 对面很快接话:“查到了,文件已经发您手机上。” 薄英范心中一喜,当即挂断电话打开电脑查看。 说是查近段时间,实则把一个月能扒出来的都记录在册。 他兴奋地一行行看下去,一个郊外的地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薄英范打开某地图软件看了一番,不禁一愣,居然是荒山野岭? 不可能,宁时鸢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跑那种地方干什么? 突然,他脑中灵光乍现! 宁时鸢跟别的千金小姐可不同,就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叫人叹为观止,可这个地方…… 薄英范沉吟,他把定位发给助理,让他再去查查这地方到底有什么玄机! “看来,我这好侄子喜欢的人不简单呐。”薄英范喃喃。 薄英范重新坐下把文件里里外外看了几遍,就那个地址不对劲。 等消息的时间里,他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回想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想到宴会时,身上没好全的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薄英范咬了咬牙,“该死的薄宴礼,居然下那么重的手!” 不过虽说没能得逞,至少恶心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了不是吗? 正想着,手机再次亮起。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悄然落幕,整间屋子光亮消失大半,薄英范站在窗边,看向影影绰绰的房屋。 “查到了,那个地址是一个叫作‘夜莺’的组织所在地,有信号屏蔽器,费了大功夫才查到!” 薄英范抿唇,“消息可靠吗?” “无法保证,时间太短我没来得及去取证。” “嗯,知道了,继续调查。” 放下手机,薄英范眉头微微蹙起。 一个组织所在地? 按理来说组织成员大多听从领导人的命令行事,除非做任务,否则绝不会轻易外出,可宁时鸢的行程记录好几天都是空白。 查不到的时候,是用什么手段隐匿了呢? 还是说,她就待在‘夜莺’基地? 薄英范快步回到桌前,再一次查看宁时鸢的轨迹,双方正面交锋只有宴会的时候,宴会前几天行程空白,最近则都是跟薄宴礼待在一起。 难不成他们的任务是薄宴礼? 薄英范轻而易举推翻了这个想法,联想到宁时鸢跟薄宴礼的关系,他一手摊开为掌,一手握拳,两手合在一起,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只有一个可能,宁时鸢就是‘夜莺’组织的创始人。 她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再把整体逻辑复盘一遍,薄英范觉得完全能对得上。 眼下最主要的,就是确认这个组织到底是不是宁时鸢的,毕竟夜莺这个组织…… 薄英范又一次犯难。 贸然派人去打探,只怕有去无回不说,还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但若是不查清楚,他后续想要报复这两人,又该从何入手? 焦灼之际,薄英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宁栀柔的脸。 第257章 混进组织 他拿起手机找到宁栀柔的微信,正想发送信息,却不小心点到了头像。 薄英范目光落到了朋友圈的照片上,瞳孔缩了缩。 “喂,什么事?” 看见是薄英范打来的电话,宁栀柔没好气滑动接通。 她可没忘这废物自己办不成事,最后居然找她兴师问罪。 薄英范现在没工夫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悸动,沉声道,“你朋友圈和宁时鸢是什么关系?” 圈子里谁人不知宁栀柔和宁时鸢的事? 两个势同水火的人,不可能一起逛街喝咖啡拍合照。 但乍一看,不得不说这女孩跟宁时鸢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否则薄英范也不可能想到她! 听他问起沅沅,宁栀柔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薄英范冷哼一声,也不继续卖关子了。 “宁时鸢,很有可能是‘夜莺’组织的创始人,我现在查到了组织地址,但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调查。” “你能跟那女人拍上照片,证明她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让她去,如果是创始人,想必会很顺利,如果不是,能打进内部探查也是一大助力。”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 宁栀柔脑子转得快,想明白他的用意之后,也不再磨蹭,当即挂断电话。 薄英范旋即把地址发了过来。 宁栀柔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她不信宁时鸢会跟夜莺那么庞大的地下精英组织有关系,但薄英范的猜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她明白现在并非纠结这个的时候,一边把地址转发给沅沅,一边打通了她的电话。 “什么事?” 沅沅仍旧没有百分百信任她。 宁栀柔勾了勾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想到自己如今在龙家的地位,她换了个不会被听到的角落。 “有件事必须得你去办。” 闻言,沅沅微微一愣。 宁栀柔趁热打铁,“宁时鸢是‘夜莺’组织的创始人你知道吗?她现在不在组织,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混进去。” “查到的消息,我们共享,当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会有人在外面接应你,地址就是我刚刚发你的。” 沅沅当然知道宁时鸢跟夜莺之间的关系,她咬了咬牙,“万一被发现……” “沅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害怕的话,以后也别找我帮忙。” 宁栀柔恩威并施,她很清楚沅沅心性不坚,即便不知道她背后的情况,能讨厌宁时鸢,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轻飘飘的“好”传来过来。 晚上,夜莺基地。 敲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宁栀柔便联系了薄英范让他做好准备。 她作为中间人,只需要静候佳音。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沅沅刚从跑车上下来,门口站岗的一人立即迎了过来。 被他们猜中身份,沅沅心中又惶恐又惊喜,面上借着夜色,伪装出宁时鸢惯有的沉稳冷漠,“回来看看。” 语毕,沅沅抬步往里走,果然如她所料,无人阻拦。 站岗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小声嘀咕道,“你觉不觉得今晚的老大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摇摇头没再继续搭话。 此时是夜里十点,组织内部灯火通明。 沅沅不认识路,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逛。 越是往里走,她心里愈发没底。 她想拿手机拍下来,但这个行为显然太可疑。 沅沅压下心中的想法,学着记忆中宁时鸢的神态。 “老大?你怎么会来这?” 路过其中一处时,一人拿着文件恰好从屋里出来,与沅沅面对面碰上。 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沅沅心中暗暗打起退堂鼓。 她想跑,却又不想功亏一篑,何况入了狼窝,真的能跑得掉吗? “老大?” 那人的声音近在咫尺,沅沅猛地抬头,撞进他一双黝黑深沉如墨的眸中。 沅沅心中大骇,双腿微微发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与那人对视,掩面轻咳一声,语气淡淡道,“我刚回来,想着来看看你们最近训练和研究情况。” 沅沅顿了顿,声音冰冷,“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那人不疑有他,甩了甩手中的文件,面露苦涩,“暂时没有,老大你还要去其他部门吗?我跟你一起。” 沅沅面上冷若冰霜,薄唇轻启:“不必,你继续忙你的。” “是。” 待人走远,沅沅观察着四周。 好在组织各部都写了门牌和编号,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几次再碰到人,沅沅变得十分如鱼得水。 “老大,你快来看,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不错吧?” “嗯,再接再厉。” “老大老大,让我给你展示一个我最新学会的!” 那人走的武打路线,竟然一跃好几丈高,落下时还踹翻了院落中间的一棵练功桩。 气势骇人,罡风阵阵。 沅沅心跳如擂鼓,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平静无波的神色,“嗯,不错。” 不知是伪装的太好,还是因为宁时鸢平日里与组织人员相处不多,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不是宁时鸢。 沅沅有些飘飘乎,打着巡查的名义,来来回回逛了三遍,每每遇到熟人,她都能从容淡定地打招呼。 夜莺,也不过如此。 沅沅随意岔进一条小路,印象里似乎没有走过这,根据她一路来的观察,这块地方似乎是中心地带。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犯嘀咕。 藏得这么严实,里面肯定有猫腻。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沅沅大步朝前。 看到一个房间内亮着灯光,沅沅心下一喜。 她正要走近查看这里有什么名堂,一道人影从旁边的隔间走出。 祈司抬头看到沅沅时不禁一愣。 宁时鸢不是跟薄宴礼去参加拍卖会吗,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 “老大,你……” 未等祈司问完,沅沅故技重施,这次她学会了抢答。 “你忙你的,我四处巡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混进来。” 第258章 亲自巡查 她的声音微微收敛着腔调,扎一天与宁时鸢极为相似。 祈司却是面露不解,巡查? 宁时鸢怎么可能会亲自巡查? 她的时间要么在休息,要么忙着研究,绝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但万事没有绝对,祈司小心应付。 “老大,你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祈司压下心中的疑惑与不解,走得近了些。 沅沅见祈司的反应跟其他人不一样,心中霎时间警铃大作。 “处理完了,你有事吗?” 祈司在她身旁站定,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余光暗暗打量。 宁时鸢平日里穿衣打扮十分低调,眼前这人衣裙鲜艳,甚至还化了淡妆? 难道说是因为薄宴礼的缘故? 祈司语调柔和,“嗯,出来透口气。” “老大来都来了,不如去实验室看看?” 沅沅一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如果不去,是否会太扎眼,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那些人也亲近宁时鸢,但更多的是尊敬,身上都有淡淡的疏离。 祈司给她的感觉如沐春风,想来必定是跟宁时鸢十分亲近。 亲近之人若是都认不出来的话…… 沅沅心中莫名有些兴奋。 祈司见她迟迟不答,心中疑虑更甚,“老大,你在想什么?” 她不对劲。 沅沅摇头,淡淡回答:“没什么,走吧,去实验室看看。” 祈司点了点下颚跟在身后。 距离不远,沅沅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只知道宁时鸢有着一手精湛的医术,但是她完全不会。 这该怎么伪装? 即使她心理素质再强,在宁时鸢的专业领域,只怕也会露出马脚,何况身后跟着的人也不简单! 沅沅心中百转千回,两人在实验室门口站定。 “啪嗒——” 祈司身后打开了附近所有的灯光,毫无防备的沅沅一哆嗦,这一反应被祈司收入眼底。 “老大,开门呀!” 沅沅恍恍惚惚,被他这么一催,手自顾自搭上门把手,祈司面色骤冷,借着灯光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方才光芒微弱,他只看得清身形,不能完全确定,此刻灯光乍现,一览无余。 门把手纹丝未动。 祈司勾了勾唇,声线也跟着冷了几分,“老大,指纹解锁,或者输密码,你忘了吗?” 他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判官,每一个字都寒气十足。 但沅沅精神高度紧绷,根本意识不到。 正当她寻思怎么搪塞过去时,祈司已然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你不是老大,你是谁?来这做什么?” 问完,祈司明显感觉到沅沅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日前开会看到的资料。 “你是沅沅?”祈司试探性的询问道。 “你怎么会……” 沅沅脸色煞白,脱口而出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暴露。 就在她想逃跑时,肩膀却被祈司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祈司哂笑,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认出你?” 沅沅默了默,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完了! 祈司押着他往外走,朝着临时关押的地方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成员纷纷结束一天的忙碌打算返回宿舍休息。 见到两人,皆是一愣,“祈司哥,你把老大押着干嘛?” “是啊,而且祈司哥你居然是老大的对手?” 沅沅一愣,这人的力道很足,她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因此根本没反抗,想着能少受点苦,方便逃走。 听他们的意思,宁时鸢还要更厉害? 祈司本想一个手刀把人劈晕,扫了一圈围过来的人,沉声道:“你们刚才见过她吗?” 有人毫不犹豫回答,“见过啊,我还给她看了我的研究成果,老大说是来巡查的,怎么回事?” 所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接。 祈司把她的肩膀掰直,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所有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这不是老大,这是世创那边的人,沅沅!” “沅沅?” 所有人霎时脸色大变,他们都没忘记不久前开会才深度讨论过的角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祈司怒极反笑,没好气的开口道:“很简单,凭借这张脸,骗过了站岗的,也骗过了你们!” 一群人齐刷刷白了脸,羞愧的垂下头。 沅沅不甘心的想要挣脱,脖颈一痛,意识混沌,整个人瘫软下去。 祈司瞪了一眼面前这群蠢货,“还站着干什么?机密都被她看了个遍,还不快去研究新的东西做突破,等着别人打上门吗?” 所有人精神一振,一溜烟跑了。 他们都把沅沅当成了宁时鸢,没有丝毫设防,若是消息被她给传出去,组织岂不是…… 他们不敢想象后果。 祈司揉了揉眉心,把人扛在肩上。 沅沅被五花大绑丢进地下室,嘴也被堵住。 出来时撞见护卫队的,登时把人劈头盖脸又骂了一顿。 “门口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是摆设吗,还有暗处藏着那些,都在干什么?” “今天是她自投罗网被我发现了,下次呢?” “吩咐下去,不仅仅是今晚,每天都要加强巡逻和身份筛查,就算是老大回来了也必须验明身份!” 祈司厉声吩咐,护卫队连连应下。 与此同时,世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心底一阵烦躁不安。 “沅沅怎么回事,不是叮嘱过她十二点前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吗?” 还真是翅膀硬了,不回来都不跟他说一声。 手机屏幕停留在两人的聊天页面,上一次互发消息,还是几天前。 她的身份被薄宴礼发现后,世创一直想让她回来,没想到她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 世创猛地握拳捶了一下桌面,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耐,又一次按下拨通键。 只听一道机械女音响起:“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怒火一点点攀升,世创耐心耗尽。 他大步来到门口,见到他站岗的立即恭敬打招呼。 第259章 恻隐之心 世创摆了摆手,“沅沅今天什么时候出去的?” 立即有人翻了翻记录,如实回答:“老大,晚上七点左右。” 世创面色一寒,晚上七点出去,是要见什么人?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棋子做出超脱棋盘之外的举动,摆了摆手,“继续盯着,她回来后,让她去见我。” “明白!” 组织上下谁不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世创转身折返时,心中犹如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他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如今的感情,到底是利用,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他只想复仇! 看到世创出现在监控室,里面的成员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他猛地坐起来,心底十分忐忑。 此刻世创没工夫搭理他,“起开。” 那人识趣出去外面守着。 世创接管电脑,在里面输入一串特殊代码,画面跳转,黑屏三秒后,一个小红点跳跃其上。 他放大位置,熟悉的区域映入眼帘。 “夜莺?” 世创面色凝重,心中一凛,猜到了什么。 他脸色扭曲走出监控室,一路上谁也没搭理。 沅沅去哪不好,非要去夜莺组织,别人认不出宁时鸢,难道祈司还认不出来吗? “蠢货!” 世创低咒一声,万分肯定沅沅受了旁人蛊惑,当了冤大头,顺利混进去,却再也没出来,里面可不都是傻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眼外面夜色暗沉,世创喃喃低语:“沅沅,别怪我不救你,谁让你自己不知轻重。” 要不是当初把她带回来之后,在她身体里植入了定位的芯片,恐怕就算把地球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她。 夜莺这个组织旁人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吗? 世创自嘲的笑了笑,他翻身躺下,决定不再管这件事。 为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损失他的战力,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打定主意,世创闭眼休息,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沅沅的脸。 被他救回来之后,除去上班的时间,沅沅一直都是他的小跟班。 世创在床上辗转反侧,蛄蛹一小时后,他猛地坐直身子,下意识想去找沅沅,后知后觉发现她不在组织。 习惯成自然,没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世创很是不习惯。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换了套方便活动的衣服,拉响警报。 五分钟后,所有人集合完毕。 世创面色冷凝,“沅沅被困在夜莺了,现在出发,救不了人,也不能让他们安生!” “是!” 组织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应和。 世创留下大部分守卫基地,带着小部分气势汹汹前往夜莺。 万籁俱寂,夜凉如水。 茂密高大的树林中,窸窸窣窣的碎响由远及近。 有了上一次被袭击的经验,方圆十里都是警戒范围,只要有人类靠近显示屏就会立即发出提醒,超过五个则会整个组织警报。 “有敌情,让大家都打起精神!” “快去汇报给祈哥!” 小队长有条不紊安排,自己则守在关键的中枢位置。 世创带着下属小心翼翼靠近,距离夜莺组织五百米时,一盏大灯忽地照在脸上,刺得一群人有些睁不开眼来。 适应几秒,世创抬眼看去。 祈司站在哨台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哟,世创怎么还亲自带人来了?” 穿了夜行衣,奈何两人曾经同为宁时鸢的得力干将,对彼此都十分熟悉,化成灰都认识。 世创索性摘下头套,抬手让其他人各自警戒。 强光之下,他只能眯着眼睛,朗声道:“祈司,交出沅沅,双方都不用开战,否则我不介意两败俱伤!” 说出这话,双方所有人皆是一愣。 世创这是在为了一个冒牌货深夜犯险? 没被发现偷偷把人带走也就罢了,现在是想让所有人给她陪葬吗? 世创完全没留意到身边人的心思。 祈司毫不留情出言嘲讽,“想要人,可以,拿出诚意,否则,你以为还能如履平地?”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四面八方的哨岗齐刷刷冒出人头,手中都拿着武器,世创自己及身后所有人的脑袋都被锁定。 刀尖舔血的人,天生就对危险有敏锐地感知。 不少人已经开始慢慢退后找掩体。 “祈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攻进去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大可试试!” 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世创咬牙,担心时间继续拖延下去,沅沅会被…… 他余光扫了眼身后的位置,几个后空翻藏身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 位置安全,但距离太远,加之对面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强攻显然不是明智选择。 “不惜一切代价,把沅沅救出来。” 世创沉声发布命令,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声枪响打破寂静,惊起阵阵飞鸟。 祈司把指挥的位置交给小队长,自己退到后方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凌晨五点被吵醒,宁时鸢心中烦躁不已。 她迷迷瞪瞪接起电话,“什么事?” 祈司扫了眼外圈激烈交战的情况,语气十分严肃:“老大,我们抓了沅沅,世创来要人,现在已经交上手了,该怎么定夺?” 祈司简单几句话交代了情况,宁时鸢听完,神志瞬间清醒。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两手交替拿着手机,快速换好衣服穿上鞋袜,带着装备和车钥匙出门。 “先别慌,他肯定只带了一部分人来,正好试探试探他最近有什么进展。” 祈司瞬间明白宁时鸢的用意。 世创想救人,绝不会是表面上的强攻,只怕雷声大雨点小,已经有人开始往内潜入了。 他们正好能够借此机会逼他使出保命的手段,正好探探底线。 “沅沅被关在哪?” “组织地下室,对了,他们是从C线过来的,老大你回来的时候记得避开。” 宁时鸢应下,挂断电话快速来到车库。 开锁上车,轻踩油门起步。 还是由于上一次的袭击,他们深刻反思了失败的原因,那么大一个组织,竟然只有两条逃生途径。 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岂不是被扼住咽喉? 第260章 风言风语 因此他们除了提升实力和防御工事外,一股脑从四面八方开辟了数条来往路线。 从市区赶往路程较远,好在此刻所有人都在沉睡,路上来往车辆稀疏,宁时鸢一路疾驰,她决不允许上一次的惨状被复刻。 天边破晓,一抹红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一夜没睡,即便是有提神的药物支撑,夜莺组织的成员依旧有几分吃不消。 而世创带来的人,也折损过半。 双方突然达成某种默契,暂时休战整顿。 世创一边清点人数,一边暗骂。 这才过去多久,夜莺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动摇。 在祈司的接应下,宁时鸢顺利从另一条通道避开世创等人回到组织内部。 宁时鸢侧耳听了听动静,不由得蹙了蹙眉,低声询问:“他们撤了?” 祈司摇头,近前解释,“没有,折损大半,此刻想必是在休整,我们的人也一夜没睡,大家伙都趁机养养神。” 宁时鸢了然点头,快步朝着关押的地下室而去,“探出来什么没?” “世创到处躲躲藏藏,没什么新意,大招肯定还没出手。” “让大家小心应对。” “明白。” 转过一条岔路时,宁时鸢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沉沉看向祈司,“你们是怎么抓到沅沅的?” 凌晨五点才接到电话,从世创的大本营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这中间的功夫,都在干什么? 祈司心虚地摸了摸鼻头,小声道:“沅沅误打误撞去了你的实验室,被我发现不对劲,这才抓住她。” “沅沅借着跟你八分相似的脸混进来,借口巡查里里外外都被她看了,担心泄密被赶超,大家都夜以继日研究。” “凌晨时分就接到消息说世创带人攻过来了。” 说完,祈司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而宁时鸢听完面不改色,只是加快了脚步。 她也很好奇,能骗过这么多人的沅沅跟她到底有多像。 来到地下室,开门的瞬间,一束光芒照亮黑暗,恰巧照在沅沅白净的小脸上。 她似有所感,恍惚中睁开双眼。 与宁时鸢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情不自禁瞪大双眼,若非嘴被堵着,只怕能塞个鸡蛋进去。 宁时鸢上前一把扯去她嘴里的破布团子,祈司在后面跟来,打开了里面的灯,又给她端了凳子。 沅沅一眨不眨地盯着宁时鸢。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宁时鸢,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她,哪怕是仰着脑袋。 她们的长相,真的很像!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心声却是如出一辙。 沅沅在打量宁时鸢的同时,宁时鸢亦然。 祈司站在宁时鸢身边,面色冰寒地瞪着这个冒牌货。 与此同时,薄氏集团。 薄宴礼提前五分钟到办公区,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他不着痕迹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都听说没,昨天咱们薄总可是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就为了讨女伴开心,我看那条‘深海之心’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谁不知道呀?都上各大平台的热搜了。” “感觉薄总花钱跟洒水一样,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现在讨论的话题焦点不应该是那个女人吗?听说薄总就是为了她才跟沈家小姐退婚。” “你们说好不好是沅沅?我看很像!” 四五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各自拿着喝水的杯子,围聚在一起,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八卦本性。 提到沅沅,所有人精神一振,包括角落里的薄宴礼。 大家在办公区找了一圈,没发现沅沅的身影,又把脑袋聚到一起。 “不好说,总之先别得罪,万一呢?” 大家纷纷赞同地点点头,都还没忘不久前沅沅展示过的薄家大宅。 薄宴礼脸色阴沉下来,最近忙着与宁时鸢拉近距离,培养感情,倒是忘了这一茬。 沅沅身世成谜,来到薄氏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薄宴礼握了握拳,心中对这样的局面十分不满,偏偏宁时鸢觉得八字没一撇,不肯让他公布…… 正思索着该如何妥善处理,那几人又打开了新的话题。 薄宴礼是薄氏集团的总裁,高处不胜寒,底下人的心思,传到他耳朵里,只怕已经改头换面,远不如自己亲耳听到来得靠谱。 一人撇撇嘴,不屑地抠着自己新做的美甲,“要我说,不管是沅沅也好,还是那神秘女伴,都配不上咱们薄总!” 她无视其他人的眼神,继续道:“你们想想沈瑶小姐?当初她跟咱们薄总订婚时,每周都请全公司上下喝下午茶。” “还有上次团建的伴手礼,那可是奢侈品唉,说送就送,哪像现在这位,还要咱们薄总送她,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余下几人成功被洗脑,点头认可。 薄宴礼捏了捏拳头,沈瑶拿什么跟宁时鸢相提并论? 不过都是些小恩小惠,这些人竟然就被轻轻松松收买。 不料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公司上下受过沈瑶恩惠的员工不在少数。 这间办公室距离薄宴礼的总裁办最近,他们与沈瑶的接触也是最多的。 有人开头,立即有人接茬,“对啊,沈瑶小姐多好的人呐?真为她感到不值。” “唉,也不知道咱们薄总是不是被猪油蒙心,那女人放到古代,妥妥祸国妖妃。” 后面的话,薄宴礼没耐心继续听。 他扫了一眼聊得正兴在头上的一群人,转身上楼返回办公室,点开一串号码,发了条消息。 不出一分钟,楼下的吼声震耳欲聋。 “一个个的都没事干!” 若有似无的说话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薄宴礼面覆寒霜,拨了一个号码。 五分钟后,王绍急匆匆赶来。 “薄总,您找我?” 王绍掖了掖西装外套的衣角,努力站直身子,心中暗暗盘算着薄宴礼发怒的根源。 薄宴礼身子往后一仰,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声音淡淡:“最近公司有些风言风语,你怎么看?” 闻言,王绍冷汗直冒,心底把那群爱嚼舌根的都拉出来咒骂一番。 第261章 一线生机 他面上不显山露水,恭敬道:“薄总做什么决定,不是我等应该过问的。” “啪——” 薄宴礼猛地一拍桌子,坐直了身体,看着被吓得一哆嗦的王绍面色一凛,“那你说说底下的谣言是怎么传开的?” 是他最近疏忽了,才让他们放肆到竟然敢妄议他的私事。 王绍大气不敢出,缩了缩脖子,立即心领神会,“薄总,我马上去调查处理。” 他不敢耽搁,匆匆离开办公室。 薄宴礼面上余怒未消,脑海中仍旧回荡着那几人的调笑与不屑一顾的语气。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一下各部的管理人员了,若是没那本事,趁早退位让贤。 夜莺。 宁时鸢心情微微得到平复,一双眸子清冷出尘,带着几分睥睨一切的冷漠。 她垂眸,清晰地看到了沅沅眼底掩饰不住的惊惶,“说说吧,你来夜莺组织的目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哪?” 沅沅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肌肉酸痛无比。 这里阴暗潮湿,仿佛又回到了被人拐走,四处辗转流离的时候。 明明和宁时鸢这张脸有着八分像,可命运却天差地别。 对上沅沅莫名的倔强,宁时鸢蹙了蹙眉,脑海中把开会时有关她的资料再一次放出来,一点点仔细查阅。 沅沅忽然勾唇,“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的确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她学着宁时鸢的神态,同样冷漠地回望着她,“还有,你的手下也未免太蠢了些,我进来当自己家一样。” 话音刚落,祈司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一如昨晚抓住她时,祈司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别顶着这张脸学我们老大。” “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去吗?” 听见这句话,沅沅脸上是无法抑制的惊恐。 一旁的宁时鸢面不改色,对这一幕没有半点动容。 对敌人手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毕竟外面着急得像疯狗一样的世创,足以证明她不简单。 不吃点苦头,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祈司嫌恶的甩开她,沅沅的脑袋重重磕在冷硬的墙壁上。 见示威效果达到,宁时鸢打开手机亮出一张照片,“想活命吗,给你一个机会,说说你和这个人的关系,我会酌情考虑。” 沅沅的额角渗出殷红的鲜血,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她扭了扭身体,血液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 沅沅闭了闭眼,抿唇不语。 祈司见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骇人的冷笑。 转身离开地下室,宁时鸢不疾不徐坐好。 “哗啦——” 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下。 清晨的凉水还透着丝丝寒气,从沅沅的身上蒸发出来。 沅沅惊呼一声,想要做点什么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脸上的血迹被冲刷殆尽,身体上的痛苦是心理上所受到的惊吓无可比拟的,她四肢百骸都在战栗。 “看得清了吗?” 清冷的女声在头顶炸开,沅沅甩了甩脸上的水,睁大眼睛看去。 宁时鸢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世创的一张照片。 沅沅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查到她的来历了吗? 她绝不能出卖世创。 此时此刻,她终于认认真真观察起眼前与她八分相似的女人。 模仿得再像又如何?她始终是赝品。 沅沅吸了吸鼻子,声音颤颤,“我不认识他。” 现在的她浑身湿透,犹如一只鹌鹑,哪还有半点傲气? 祁司眸光深邃,还真是世创养出来的一条好狗,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想上前好好审审,宁时鸢不动声色给他递了个眼神。 让她指认世创不是最终目的,别因小失大。 万一把人弄死了,只怕以世创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处理起来实在是麻烦。 宁时鸢没那功夫陪他折腾。 她收起手机,视线落在弱小无助的沅沅脸上。 “你不想承认自己和世创的关系,那你应该不知道,他就在外面。” 说这话时,宁时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沅沅。 很快,宁时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沅沅苍白的小脸先是一愣,而后垂下的眸中是明晃晃的震惊与错愕,手指也不自觉曲起,像是捏成了拳头。 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谁在外面?” 半晌,沅沅整理好思绪,一脸懵懂的抬眼看她。 此时此刻的宁时鸢与她模仿的任何时候都不像,她冷静,沉着,也足够心狠手辣。 宁时鸢勾了勾唇,一旁的祈司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照片上你不认识的男人,此刻正带着组织里的下属,为了救你而拼杀,你现在说不认识?” 沅沅挂着水珠的眼睫狠狠一颤。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祈司的话像是一颗惊雷炸响。 她的心再也无法控制地狂跳不止,世创带人来救她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沅沅对自己认知十分清晰,她明白世创救她回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用,说到底在他眼里,他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而已。 宁时鸢在骗她。 她了解世创,他绝对不可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宁时鸢头也不回朝祈司伸手,“平板。” 祈司秒懂,打开监控画面,递到宁时鸢手中。 宁时鸢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前屈,把视频画面放到沅沅面前。 “好好看看,如果你还是不肯说,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沅沅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只一眼,就足够让她肝胆俱裂。 实时画面及声音传出,中了一弹的世创捂着胳膊后退,怒吼道:“把沅沅交出来!” 宁时鸢时间充裕,有的是耐心陪她消耗。 世创不是傻子,精心培养调教出一个酷似她的沅沅,会把她送到危机四伏的夜莺组织来吗? 眼前的沅沅心理防线正一点点崩塌。 宁时鸢适时收起平板,懒洋洋地坐了回去,面色仍旧清寒无比。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的谎言在这无所遁形,我建议你如实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她顿了顿,满不在乎,“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262章 诚意 能被他们发现,就证明沅沅已经不是第一天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蹦跶。 长着宁时鸢的脸,模仿着她的一切,直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才说认错人了,那若是没被发现呢? 宁时鸢脸色一点点冷沉下来。 她不会冤枉别人,同样也不愿意给别人背锅。 沅沅紧咬牙关,脑海中回忆起被世创买走后,她花了一周的时间养伤,上的第一课“永不背主”。 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说出自己背后的组织和领头。 她坚定地看着宁时鸢,语气里没有半点心虚,“我不认识他。” 世创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更不能卖主求荣! 她的命是他买下来的,如果今天不能从这里活着离开,那就还给他吧。 思索着,沅沅凄婉一笑。 市区,薄宴礼把流言一事交给王绍处理,自己则开始处理当日需要审批的文件。 他接到一则陌生来电,本能地抗拒。 打这个号码,要么是合作商,要么是想要合作的新客户,不论是谁,薄宴礼都没有回绝的理由。 那头传来一道明显做过处理的声音,“薄总,有笔合作,想跟您面谈,不知道是否有空赏脸?” 薄宴礼心下微动,藏得这么严实? “什么内容?” 对面神秘一笑,语调幽幽,“薄总一定会感兴趣的项目,地址我已经发给您了,一小时后不见不散。” 似是猜到他不愿去,对面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如果不来,薄总一定会后悔。”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薄宴礼心口一揪,左眼皮跳了跳。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薄宴礼语气森森。 敢戏耍他,对面想必已经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 简单收拾了桌面,告诉王绍自己的去向,让他做好行程调整,拿上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薄宴礼离开了公司。 他驱车来到目的地,是一家高级餐厅。 这个点来吃饭的客人不多,门口的侍者见车停下立即迎上来,报了包厢,侍者小哥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到内堂,有专人带他上楼。 这儿的一楼二楼都是普通大厅,三楼往上则是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包厢,薄宴礼敛了敛心神,暗暗揣测。 他到时,对方并不在包厢内。 等了约莫五分钟,门口再次传来动静。 薄宴礼不动声色泡茶,只听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薄总,好久不见。”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薄宴礼眉头蹙起,扭头与正一步步靠近的宁栀柔对上眼神。 薄宴礼心思一沉,略微猜到了什么。 见他面沉如水,宁栀柔笑意不减,自顾自落座。 “宁小姐还真是好雅兴。”薄宴礼眼底一片冷漠。 宁栀柔没有半点介怀,放下包包,脱下外搭的披肩,抬手给自己添了杯清茶,完全忽略薄宴礼的神色,一手端起,轻轻抿了一口。 “跟薄总谈合作,自然要挑对地方,太普通的岂不是辱没了薄总的身份?” 薄宴礼没接话,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 宁栀柔想方设法邀约他来这里,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喝茶。 她到底想干什么? 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薄宴礼绷着脸,不发一言。 他清楚宁栀柔与宁鸳之间所有的龃龉,还没主动找上门教训她,自个找上门来了? 心念微动,正欲开口。 宁栀柔先他一步放下茶杯,音调婉转,“薄总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然我跟薄英范解除了婚姻关系,但说到底……我们也是旧相识。” 薄宴礼脸色骤寒。 他重重搁下茶杯,眼底的寒气快要冲出来,“旧相识?我跟你没到这么熟络的地步。” 薄宴礼这话说得丝毫不客气。 宁栀柔笑意淡了几分,不紧不慢地捋了捋头发,“薄总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我今天可是专程来谈合作的,带了十足的诚意。” “薄总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走了你一定会后悔。” 最后几字,她刻意压低了音量。 薄宴礼耐心耗尽,但不得不与她周旋。 他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但若是宁栀柔手里的底牌对他不利,忍忍就是了。 薄宴礼面上寒意褪去几分,态度依旧冷漠。 “宁小姐是爽快人,既然谈合作,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栀柔等的就是薄宴礼这句话。 她拿过一旁的包包,拉开拉链,翻找几秒,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浅笑着递了过来。 薄宴礼微微一愣,手比脑子快,结果被她刻意翻转,只留下白色示人的照片。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宁栀柔则是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他,不肯错过薄宴礼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薄宴礼不是对宁时鸢春心萌动吗? 她倒要看看薄宴礼愿意开多少的价格替宁时鸢摆平。 宁栀柔满心期待。 薄宴礼一张张翻转,把照片平铺在茶桌上,每看一张,脸色便阴沉十分。 看到最后,薄宴礼捏着照片一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照片里的东西,是不久前宴会上宁时鸢中计被薄英范和宁栀柔设计带去套房的事。 薄宴礼以为自己去得恰到好处,在薄英范正要做不轨之事时及时阻止。 只是他没有想到薄英范那么卑鄙,竟然已经留下了足够让宁时鸢身败名裂的东西。 看着薄英范放在宁时鸢雪白肌肤上的手,薄宴礼目眦欲裂。 看来他上次对薄英范下手的力度还是太轻了。 他捏起一张尺度最大的照片,一字一顿看着宁栀柔冷声道:“你说的合作是指什么?” 宁栀柔两手一摊,像是欣赏一件顶顶优美的艺术品,目光直勾勾落在照片上,“那就要看薄总的诚意了。” “哗啦——” 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从茶壶中泄出,在木质地板上一点点逐渐蔓延开来。 薄宴礼怒不可遏猛地起身,手中的照片狠狠摔在宁栀柔脸上,“宁栀柔,是薄英范让你来的吧。” 他勾唇不屑地笑笑,语气带有嘲讽:“跟我谈生意,正主都不亲自来,哪来的诚意?” 第263章 阶下囚 同一时刻,夜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祈司离开了地下室。 世创带来的人还在不知死活向前拼杀,他要去主持大局。 重新升级过的基地虽说不至于被攻破,但所有人都不是机器,需要休息。 宁时鸢突然开口,“你家里人都健在吗?” 沅沅一愣,不明白她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没再继续负隅顽抗,身上的体温一点点升高,如果还不能离开这里,她会很痛苦地死去。 沅沅宁愿宁时鸢一刀杀了她,彻底解脱。 “我是孤儿。” 当初被抓到黑市时,她都是信口胡诌骗人的,她家里根本没有亲人送钱,更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她倾家荡产。 她是孤儿,也是无所依靠的浮萍。 世创救了她,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宁时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仍旧冷淡,“你长得的确跟我很像,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不禁怀疑你的身份。” 她说的是实话。 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但会有百分之九十相似的存在,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他们是本源。 基因决定了相貌。 当然,还有整容这种后天手段,很显然沅沅并不是。 沅沅也不由得陷入沉思,可她所有的记忆都证明她是没有亲人的,这点毋庸置疑。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脆生生的嗓音在狭窄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清晰。 宁时鸢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旋即勾唇冷笑,“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沅沅一噎,是她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似是透支了她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沅沅仰头,语气悠悠然,“你也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但你将会什么都得不到,还因为外面世创的攻击损失了人力和资源。” 说来可笑,所有人都让她模仿宁时鸢的一举一动,只有在宁时鸢本人面前,她可以踏踏实实做回自己。 宁时鸢被她的理由说服,“你的条件?” “你只需要遵守承诺。”沅沅仍旧不肯放弃挣扎。 宁时鸢能猜到她的想法,无非就是放她离开,消除记忆,把她丢出去,还能让世创消停下来,何乐而不为? “说吧。” 听到这两个字,沅沅长舒一口气,心口压着的大山缓缓放下。 她毫不畏惧地与宁时鸢对视,“是宁栀柔让我来的,她让我用你的身份来试探你是否是夜莺的创始人,顺带打探消息。” “宁栀柔?” 宁时鸢细细咀嚼,宁栀柔怎么会知道这些? 沅沅说完便噤了声,从始至终都没供出世创。 宁时鸢皱着眉头,嘴角露出一丝丝冷意。 一旁的组织成员低声问道:“老大,要怎么处置她?” 宁时鸢心中一团乱,她平淡地瞅着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先把她关在这里。” “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 沅沅有一丝丝紧张,她害怕他们就这么漫无天日的一直不放自己离开,“我已经跟你们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嗤” 宁时鸢冷笑看着她,“难道杀了人自首就可以免责吗?” “沅沅,你未免想的太轻巧了点。” “那你想怎么样?” 面对宁时鸢,她还是恐慌的。 宁时鸢太过于淡定和冷漠,从她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宁时鸢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宁栀柔天天针对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一次两次,让她觉得没劲透顶。 “你走吧。”宁时鸢低着双眸,语气平淡。 听见这句话,成员不明白宁时鸢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沅沅。 “为什么?怎么突然……” “让她走。” 宁时鸢转头看着祈司:“她已经交代了事情原委,留着她有什么用?” 沅沅听着宁时鸢的话,连忙起身离开。 “老大,她居心叵测,我们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话是真的,就这么让她离开,万一后面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我们……” 话未说完,宁时鸢开口打断:“她掀不出什么风浪来,我也并不能天天盯着宁栀柔给我设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跟她们勾心斗角挺没意思的。” 说完,宁时鸢便不再看他,转身朝着别处去。 听着她的话,成员只能沉默,可心底里他却没有认同。 他要让想要伤害宁时鸢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沅沅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夜莺大门。 “沅沅!” 她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她扭头便看见满脸紧张焦虑的世创,心跳加速了起来:“哥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一直联系不上你,我怕宁时鸢对你动手。” 世创皱着眉头,眼神一直打探着沅沅,唯恐受了什么伤。 这无疑是触动了沅沅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不禁红了眼眶,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在乎自己了。 “没有,她没对我怎么样,我没事。”沅沅低声解释。 世创这才拉着她的手进了车内。 世创开着车,泛白的指间还是暴露出他此刻的慌乱。 他那颗不安的心久久停缓不下来,他仿佛自己都不自知此刻他是有多么在意沅沅。 “宁时鸢和你说了什么?” 许久,世创才开口问道。 “她知道了我的目的。” 听到此话,世创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你怎么回答的?” 沅沅转头望着窗外,有点儿精疲力尽:“我实话实说了,宁栀柔让我做的事我全部都告诉,她才让我离开的。” “那你……” 世创有点儿紧张,他怕沅沅的全盘托出会让自己所做的前功尽弃。 “我并没有提到你。” 猜到世创在担心什么,沅沅略有些自嘲的回答。 世创感觉到了沅沅的不对劲,他扭头打量着坐在副驾驶的沅沅。 “你怎么了,宁时鸢对你说了什么吗?” 看着一言不发,安静的沅沅,世创耐心的询问。 “没有,只是有点儿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吗?” 沅沅望着世创,安静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世创紧了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点点头不再吭声。 第264章 宁栀柔,你敢 “你眼神里面的担心是对我,还是害怕我把你供出去?” 沅沅内心里默默的寻问着,原来希望的多了,就会越来越贪婪,不敢问答案,怕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她闭上眼睛,克制住湿润的眼眶,和千疮百孔的心。 一路无言。 而另一边的餐厅内,宁栀柔看着眼前明显脸上有怒意的薄宴礼。 “薄总,假如这些照片流传出去了,你觉得会对宁时鸢造成什么影响?” 宁栀柔好整以暇的看着薄宴礼的表情。 可让她失望的是薄宴礼并没有表现出担心和紧张,他冷着脸,冷淡:“你就这么确定这些照片你能流传出去?” “什么意思?” 宁栀柔一下没了主意,她知道薄宴礼的势力强大,也知道宁时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才敢拿这些照片来谈条件。 “宁栀柔,你来威胁我,是料定了我就会为此买单吗?” 薄宴礼漫不经意的喝着眼前的茶,吐出来的话让宁栀柔胆战心惊。 “薄总,我不敢发出去,可是我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宁栀柔那怕心里再害怕,可表面功夫做得足。 她紧紧扣住自己的包包让自己不能怯场,冷静的望着眼前的风俗优雅的男人。 薄宴礼紧握着茶杯,他不能乱来,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女人会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这些照片除了你,还有谁有?” 薄宴礼心里打着盘算,看着一脸算计的宁栀柔,忍着心头不适,想让她自己抖搂出来。 “自然是想让宁时鸢身败名裂的人。” 宁栀柔也是个聪明的,既然薄宴礼跟自己打巡回战术,她也愿意奉陪。 薄宴礼的耐心尽无,他冷着脸,要紧牙冠,站起身冷笑着:“宁小姐知道上个跟我谈条件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宁栀柔抬头望着眼神充满对自己厌恶的薄宴礼,反而激荡起她内心的疯癫。 她现在突然不单单只想同他合作了。 她想要的很多,想要宁时鸢伤心绝望,看他们一个个爱而不得! 想到这儿,宁栀柔也站起身,“既然薄总不想沟通,那也别怪我了,薄英范手上的照片和视频可是比我更多,更清楚。” 说完,宁栀柔背起包包,准备离开。 “宁栀柔,你敢!” 薄宴礼的眼神充满着戾气,他绷着脸低沉警告。 宁栀柔顿住脚步,她回过头,“薄总,我是带着诚意来跟您合作的。” “你想怎么合作?” 薄宴礼只能稳住宁栀柔,继而想办法销毁那些视频和照片。 可此刻的宁栀柔贪婪的准备同他说更炸裂的条件。 “之前跟薄总谈条件说合作,薄总不答应,现在这个条件变了。” 宁栀柔心里冷笑着,薄宴礼还是对宁时鸢的事情太在意了。 那这样,就怪不得她要求的更多。 宁栀柔心中对宁时鸢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凭什么宁时鸢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在乎。 她得不到的,宁时鸢也别想拥有! 薄宴礼眯着眼睛望着她,寒气逼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可以帮你把这些视频和照片销毁,作为交换,我希望薄总跟我联姻。” 宁栀柔话音刚落,薄宴礼就冷笑出声:“宁栀柔,你在痴人说梦?” 薄宴礼怎么也没想法这个宁栀柔居然会提出这种条件来。 “既然薄总不想,那我也不能保证宁时鸢的名声会怎么样。” 宁栀柔自认为拿捏住了薄宴礼,继续道:“之前宁时鸢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在这上流人士已经传开了,这次……” “就算宁时鸢心理再强大,也接受不了接连的重创吧?” 她顿了顿,靠在椅子上欣赏着新做的美甲,“薄总,只要你答应和我联姻,我就可以把这些对宁时鸢不利的东西全部消除。” 薄宴礼沉着脸,一步步的走向她,猛的拿手扣住她的下巴:“宁栀柔,你在威胁我?” “哪怕宁时鸢即便名声尽毁,那也轮不到你来上纲上线。” “还有,她是怎么样的,什么时候到你来说三道四?” 宁栀柔也并不惧怕,“薄总很在乎她。” “所以你以为你现在运筹帷幄了,就等着我答应了?” 薄宴礼嗤笑着看着她,“你敢提这种条件,那你得看你担不担得了这个后果了。”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越来越重,眼神透露着杀气,“联姻?” “做梦!” 薄宴礼松开了她的下巴,皱着眉头厌恶拿纸巾擦拭手。 宁栀柔恼羞成怒,浑身发抖,“薄总确定你不管宁时鸢的名声吗?” 看着薄宴礼眼中的嫌弃和鄙夷,让宁栀柔浑身发抖。 这种羞辱和贬低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心里狠狠下定决心。 她一定要让宁时鸢身败名裂,把宁时鸢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宁时鸢永世不得翻身! “宁小姐还是先想想护住自己的资本,威胁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薄宴礼随意的把纸巾丢在桌子上,抬步离开。 宁栀柔恶狠狠的盯着薄宴礼离开的背影,气得面目狰狞。 “薄总那么在意宁时鸢,就不怕我一气之下直接向各个媒体散布报道吗?” 薄宴礼并没有理睬宁栀柔的话。 “宁时鸢,凭什么你什么都有,凭什么薄宴礼只爱你一个人。” 宁栀柔恶狠狠的看着薄宴礼的背影,“唰”的把桌子上的茶杯通通摔掉。 现在边上的服务员被吓的连忙躲开,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女人居然如此疯魔。 “看什么看?” 宁栀柔接近疯狂,恶狠狠的盯着小声议论的顾客。 宁栀柔平复下心情后,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薄英范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薄英范接通电话,“喂?” “那些照片先别动。”宁栀柔开口道。 而电话里的男人却不以为意:“怕什么,薄宴礼那么在乎宁时鸢,这些照片就是威胁薄宴礼的最佳工具。” 宁栀柔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简单,“别轻举妄动,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 “我自有分寸。” 第265章 没什么好谈的 语毕,薄英范直接将电话挂断。 另一边,夜莺。 宁时鸢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全身心的投入在武器研究上面。 祈司望着一脸平静的宁时鸢,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接说。”宁时鸢冷冷开口。 “沅沅的事情,我们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宁时鸢带着护目镜,边检测着武器的零件边回答:“管什么?她不是已经全盘托出了吗?” 祈司却显得极为严肃,“你不觉得她说的太过于轻巧了吗?这么容易就说出来,我只怕其中有问题。” 祈司皱着眉头回忆着那日沅沅的样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花心思在她身上。” 宁时鸢聚精会神的研究手上的零件。 “你也别去想,她要有动静,我们现在也拦不住,但不如就这么等着,做好手头的工作才好。” “老大,不如我带你去机械库看看?” 见宁时鸢对机械很是感兴趣,祈司脸上浮现出一抹雀跃。 最近宁时鸢不在组织内,他们捣鼓出了不少新鲜玩意,就等她验收。 宁时鸢点头,面色十分平静,“走吧。” 沅沅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任何担忧和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宁时鸢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功上。 与其耗费人力盯着不确定因素,不如做点实际的。 祈司跟在宁时鸢身边多年,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想法,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座看起来十分平平无奇不起眼的小屋。 这里与宁时鸢的实验室相距不远,却是组织第二重要的核心所在。 推门进去,输入特定密码,做了人脸识别,重重叠叠的关卡和障碍。 当日即使被沅沅误打误撞来了,也会立即被发现和驱逐,甚至因此丢了性命。 思及此,祈司心中暗暗冷哼一声。 算她运气好,逃过一劫! 宁时鸢一路上没什么话,两人安安静静进入到内部,负责人见到两人,立即迎上前来,“老大,祈司哥。” 宁时鸢站定,视线落在扫了一眼庞大的地下厂房。 “带我去看看最新研发出来的。” 负责人与祈司对视一眼,两人眼重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大,你跟我来这边。” 他带着宁时鸢穿过一个个工作间,又是一道道复杂的验证之后,三人得以进入核心地段。 宽敞的工作间内,躺着一辆巨型机械。 宁时鸢站在安全观测距离,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还是一堆废铜烂铁的玩意儿,绣眉轻拧,“这是?” 负责人殷切地上前解释,“老大,你别看它现在外观很差,但杀伤力足以夷平方圆百里所有的一切!” 宁时鸢来了几分兴致,眸光亮了亮。 “这是机甲战士,只需要远程操控,指哪打哪,目前我们打算平时就以普通车辆的形态搁置,用的时候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他的解释有些粗糙,一旁的主工程师听不下去,暂停了手上的活,毛遂自荐要带宁时鸢近距离参观。 宁时鸢没拒绝,“走,让我见识见识。” 工程师喜出望外,连连应下,“老大你先看看预设视频,我再给你仔细讲解。” 任何武器的雏形都是建模,技术落后的时候只能手绘平面图纸,费时费力,并且需要非常精确地计算。 有了计算机的加持与3D模型的配合,这项工作变得容易很多。 为了能够更直观,他们在预想初期就做了3D的建模配合研究,包括后期的特效预想等等。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科幻电影预告片。 “有打印出来的3D模型吗?” 看完后宁时鸢心底大为震撼,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番。 负责人连忙带她到展示区,每一个部件都做了精细的分类陈设,还有详细的注解。 宁时鸢频频点头,“不错,期待它正式面世的一天。” 得到老大的夸奖,所有人瞬间鼻头一酸,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许诺会论功行赏后,祈司带着宁时鸢去了其他微型武器的制作车间。 宁时鸢周身戾气散去,“都很不错,但也别掉以轻心,其他组织也不是吃素的,平时多出去走动走动,别闭门造车。” 她的声线柔和,明明是叮嘱的话,落在祈司心头,像是最温柔的呢喃。 耳朵尖没出息地红了,他移开视线,慌乱地点了点头。 宁时鸢对目前的进度十分满意,打算去其他部门看看。 巡查一事的确是她的责任,没想到竟然被沅沅抢先一步,倒是提醒她了。 “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薄宴礼回到公司,直接乘坐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谣言的事他已经吩咐王绍去办,没必要再费神。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薄宴礼眉心跳了跳,略显不悦。 他推门进去,却见自己的办公桌座椅上有一道人影背对着他。 听到动静,椅子上的人影转动,一张令人嫌恶的脸出现在薄宴礼的视野内。 薄英范嘴角挂着淡笑,一副他才是薄氏总裁的派头,“阿宴回来了,坐吧。” 薄宴礼脸色瞬间阴沉,漆黑的瞳仁中波涛汹涌,激荡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他的声音冷凛入骨,“薄英范,你来干什么?” 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怒意,薄英范大剌剌靠坐着,抬眸与他对视,“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你谈谈心。”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薄宴礼想到照片里他的种种行径,自然垂落的两只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薄英范仍旧像是没事人一般,没有半点想要起身的意思,他随手拿过一份文件,翻开正要查阅。 眨眼的工夫,还没能看清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什么,胳膊一痛,文件被人劈手夺去。 薄英范满不在乎地笑笑,两手一摊,借着座椅的力往后退了一步,“阿宴,你这动作可就让我伤心了,都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 第266章 值得吗?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 他忽然明白了宁栀柔出现的目的。 两人蛇鼠一窝,宁栀柔借口合作把他约出去,薄英范趁机潜入,果然卑劣的人,耍手段也一样卑劣。 有了宁栀柔先一步拿出照片激怒他,再见到薄英范,他难免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这两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薄宴礼怒极反笑,顷刻间冷静下来。 他把文件放好,在薄英范对面的位置坐下。 位置翻转,不知为何薄英范竟然觉得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薄宴礼周身气场强大,长年累月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薄宴礼,你不问问我想什么吗?” 薄英范看出他不想再周旋,连忙直奔主题。 薄宴礼懒懒地给一旁的绿植浇了浇水,声音平淡,“你想什么?” 薄英范一时气结,他咬了咬牙,“只需要薄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就会销毁所有照片。” 说完,他心底不禁有些得意洋洋,他相信薄宴礼一定会答应。 “狮子大开口,也要看你吃不吃得消。” 薄宴礼的回答与薄英范料想的不同,“你在做梦吗,薄英范。” 薄英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两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怒不可遏的指着薄宴礼。 “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宁时鸢,连百分之五的股份都不愿意拿出来,也不过此!”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波动,喘着粗气。 薄英范想不明白,种种证据都表明,宁时鸢在薄宴礼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他不信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心爱女人的侮辱性照片保持理智。 除非,他不爱她! 薄英范冷笑着走出薄宴礼的办公区,自顾自来到宽敞明亮的窗边。 他扭头看向好整以暇,对此不为所动的薄宴礼,“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能这么绝情。” 他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打趣。 什么为了宁时鸢与沈瑶解除婚约,什么听说她被人带走急得不可开交,都是薄宴礼的伪装! 薄英范气急败坏的嘴脸落在薄宴礼眼里,他内心一片舒畅。 看来是被他猜中了,两人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丧失理智。 薄宴礼坐着没动,轻嗤一声,“先不说那些照片的真实性,你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损失薄氏集团每年上亿的支出,值得吗?” 薄英范心术不正,这是薄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发现的。 因此,这么多年过去,薄氏集团一直没有薄英范的一席之地,也让薄英范变得越来越疯魔。 今天是一沓艳照换取百分之五,下次呢? 想用这样的手段一点点将薄氏蚕食殆尽,手段未免太过低劣。 见薄宴礼提起真实性,薄英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他猛地冲过来,自发打开了手机相册,一段进度条很长的视频映入眼帘。 他的表情得意又扭曲,语气森然,“你不信?睁大眼睛看清楚,可不止照片,你说我把这些视频剪辑之后拿去卖钱怎么样?” 薄英范满心期待。 然而,薄宴礼面对他的挑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薄英范,后者脊背发凉,咬牙站直身子后退几步。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在乎。”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薄英范张了张嘴,似是十分不甘。 不等他说什么,薄宴礼先一步拿过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上来两个人,有人闹事。” 他的声音凉薄无比,面上也没有多余的神色。 薄宴礼,你当真不在意? 薄英范不死心,癫狂地大笑出声,“薄宴礼,你的演技挺牛,我不信你不在乎,等宁时鸢声名狼藉,人尽可夫的时候,老爷子还能不能容忍她嫁进薄家?” 没有其他办法,即便是被赶走,他也要膈应薄宴礼一番。 只可惜,薄宴礼面不改色,淡然自若端起自己喝水的杯子,“薄英范,有这功夫不如再找人加工加工,就这,毫无吸引力。” 薄英范一口血涌上心头,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摔上,薄宴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杯子失去支撑的力道,重重摔在桌面上。 “嘭”的一声,门和杯子同时炸响。 王绍冲进办公室,打量一圈发现除了一个杯子摔了,再无其他异样,心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手忙脚乱上前收拾桌面,见薄宴礼神情征征,打算悄没声退出去。 “换一把椅子,这个拖去烧了,晦气。” 王绍不敢多问,拖着椅子小心翼翼离开。 薄宴礼再也无法控制满腔怒意。 “薄英范,你休想对宁时鸢不利!” 薄英范同样带着满腔怒火被人带离薄氏集团大楼,他想要挣脱两名保安的钳制,反而被压得死死的。 在听到薄宴礼打电话时就准备溜了,谁承想一句话的功夫,这些人竟然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刚出去,就被控制起来。 他心里憋着火,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一路像是罪犯一般被人一左一右控制着,动弹不得。 可恶,总有一天,也要让薄宴礼尝尝这丢脸的滋味。 “你们给我……啊!” 薄英范正想骂两句,下一秒,身体忽然腾空,屁股与硬邦邦的地面亲热接触,疼得他哭爹喊娘。 没人理会,还被路人频频投来看戏的眼神,薄英范气急。 薄英范返回公寓,开门的瞬间一脚踹到门上。 听着耳畔的巨响,心情莫名舒畅几分。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宁栀柔闻声投来视线,薄英范抬眸,一股名为尴尬的情绪喷涌而出。 他假装自己很忙,又是换鞋又是喝水。 宁栀柔讥笑一声,冷嘲道:“看来薄总也失败了呀,这么大火气,薄宴礼骂你了?” 像是被点了火的炮仗,薄英范怒气冲冲走到宁栀柔面前,“你来干什么,我这不欢迎你。” 自从遇到这女人以后,他就没遇到过什么顺心事! 说什么强强联手,一定不会让宁时鸢和薄宴礼过上一天好日子,结果呢? 第267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宁栀柔不为所动,缓缓开口:“薄英范,你对着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去找薄宴礼算账,去算计宁时鸢。” 她不屑地啐了一口,“没用的废物。” 天衣无缝的计谋都完不成,还带着一身怨气回来,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宁栀柔不禁在心底瞧不起薄英范。 明明同为薄家的孩子,薄宴礼就光风霁月,受老爷子看重,而薄英范却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薄英范被她这么一激,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他在宁栀柔对面坐下,“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很显然,他们谁都没能成功。 宁栀柔要求薄宴礼与她订婚,纯属天方夜谭,至于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他狮子大开口。 薄宴礼绝不可能同意任何人的请求,即便是有关宁时鸢。 这令两人都有些挫败。 “我来当然不是为了挖苦你,既然薄宴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成全他和宁时鸢。” 宁栀柔语调幽幽,眸中暗芒闪过。 沅沅没回她的消息,只可能是顺利进入夜莺。 不管宁时鸢是不是夜莺组织的创始人,他们都不亏。 薄英范心生警惕,屡战屡败,他没有赌的勇气。 “你想干什么?” 宁栀柔勾唇,示意他凑近些,“很简单,只需要让沅沅……” 宁栀柔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薄英范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楚明白。 “你是说,让沅沅假扮宁时鸢,配合我再拍一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和视频?”薄英范有些错愕。 他不由得正视眼前的人,与她合作的次数不算少,唯有这一次,薄英范只觉可怕,不着痕迹与她拉开了距离。 薄英范语气里带着试探,“沅沅不是你的朋友吗?” 虽说可能只是刚认识不久。 宁栀柔满不在乎地冷笑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吗?” 薄英范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想起了上官苒。 宁栀柔还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在乎身边的人谁,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只在乎她自己! 半晌,薄英范忽地笑了。 当初选择与宁栀柔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现在一看,果真没看错人。 相对应的,薄英范也很清楚,现在她能因为对付薄宴礼和宁时鸢与自己统一战线。 如若哪天双方利益相悖,她也会毫不犹豫舍弃他。 但薄英范不否认,他也是这样的人。 “果然是心狠手辣,不过,她凭什么答应?” 男女之事他并不上心,可那不代表他一个正常男人,会被送上门的美女保持君子之礼。 假戏真做,岂不是更能以假乱真? 宁栀柔猜到薄英范的心理,只觉十分恶心,但她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沅沅厌恶宁时鸢,但我不知道她的仇恨值到底有多少,可以借此试探。” “谁让她长了一张与宁时鸢八分相似的脸蛋呢?如果不愿意,我完全不介意把对付宁时鸢的手段使在她身上。” “最后放到网络上,放到薄宴礼面前,只要我们说是宁时鸢,沅沅必定不会主动承认,到那时,宁时鸢百口莫辩,是非黑白,还不是你我说了算?” 宁栀柔思路清晰,对策筹备得当。 薄英范细细思忖,竟然完全找不到漏洞。 总而言之,吃亏的人不会是他,何乐而不为呢?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 双方达成共识,宁栀柔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壹号院。 薄宴礼驱车回到和宁时鸢一起居住的私人别墅。 宁时鸢不喜欢被人伺候,除了护院和厨师,洒扫的佣人并不多。 他在车库把车停好,一路往里走。 然而环顾四周,薄宴礼依旧没发现那抹心心念念的人影。 他清隽的眉头蹙起,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感。 她难道又不告而别了吗?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找遍了别墅里宁时鸢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见到人影。 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落寞的悲凉之气笼罩全身。 哪怕自己已经跟她表明心意,她还是要离开? “宁时鸢,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留在我的身边?” 压下心头情绪,薄宴礼关上书房的门,拿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不告而别,还联系不上,那他…… 通话响了两声被瞬间接通,薄宴礼心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你去哪了?” 他的嗓音低沉,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正质问主人为什么这么做? 听到薄宴礼委屈的音调,宁时鸢心中柔软几分,声音依旧寡淡,却少了疏离,“在组织基地,什么事?” 听到这个回答,薄宴礼心中松快不少。 宁时鸢是组织的创始人,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只多不少,她回去也是应该的。 当然,也没必要跟他汇报。 只要她还愿意接他的电话,薄宴礼心里的大石头便落地了。 他润了润喉,语气里满是缱绻柔情,“没什么,就是我回家见到你不在,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薄宴礼仗着此时此刻房间里没人,而他又跟宁时鸢隔着手机见不到面,胆子也随之放大。 至于什么不符合人设的幼稚,能有他趁此机会在宁时鸢面前卖惨博取同情来得重要吗? 当然没有! 听见这话,宁时鸢面部线条完全柔和下来,她走出正在巡查的一个部门,特地挑了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 不明觉厉的祈司跟上了宁时鸢的步伐,但宁时鸢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此时此刻,薄宴礼的语调和说话内容,清清楚楚刻印在祁司脑海中。 真没想到堂堂薄氏集团的掌权人,竟然是个绿茶男! 尤其是在见到宁时鸢明显有所改变的态度后,祈司愈发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如果当初他也这么撒娇,是不是也能博取宁时鸢的在意? “你想多了,走得着急,没来得及告诉你,抱歉。”宁时鸢语气淡淡,却难得解释。 见宁时鸢对待薄宴礼这截然不同的态度,祈司气得直跺脚,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薄宴礼嘴角弧度抑制不住地放大,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他轻咳一声,回归正题,“今天宁栀柔和薄英范拿着宴会时偷拍的照片来找我。” 第268章 我会保护好你 宁时鸢意料之中会有这么一出,她挑了挑眉,“哦?他们想干什么?” 薄宴礼语气冷了几分,“宁栀柔想用照片换我跟她订婚,简直是不知死活。” “薄英范更加可笑,竟然想要获取封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说完,他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不该这样直白。 那些东西有损宁时鸢清白,他作为宁时鸢的…… 薄宴礼头脑风暴,寻思该如何找补。 只听电话那头的宁时鸢声音没有半点波澜起伏,“随他们折腾,你没答应吧?” 等不到薄宴礼回答,宁时鸢像是意识到什么,淡淡道:“你的做法没问题,换我也是一样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凭借他们一张嘴,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不值。”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明白。 几张照片,几条视频而已,别说她和薄英范什么都没发生,即便是发生了又如何? 都是成年人,谁还没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宁时鸢的话让薄宴礼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那天他保护好她,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时鸢,你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保护好你。” 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听着薄宴礼有些答非所问的话,宁时鸢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声,“我相信你。” 这句话像是漫天炸开的璀璨烟火,薄宴礼只觉得头脑有些晕晕乎乎,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耳边不停回荡着宁时鸢说的“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 薄宴礼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辜负宁时鸢的信任。 他脑海中已经有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薄英范不就是想利用舆论来逼他就范,那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舆论。 夕阳的余晖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影,跨越一座座矮房,轻轻洒落在宁时鸢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祈司看见自己被拉得极长的影子。 竖直的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没说一句,都像是深深扎进心脏的利刃,他忽然有些呼吸不畅,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宁时鸢过得幸福,他不应该高兴吗? 薄宴礼能得到她的关注又如何,只要夜莺存在一天,他就能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便只是兄弟的身份,也足矣。 祈司眼睛酸涩,他缓缓挪动脚步,慢慢离开了宁时鸢的身边。 他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悄悄走了,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薄宴礼能在她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他却只能悄然退场? 祈司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底的不甘。 他不该奢望这么多的。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散去,薄宴礼绞尽脑汁也没有新的话题,只能暂时放弃,“你去忙吧,我还有别的事,等你回来。” 宁时鸢仍旧语气平淡,面上无悲无喜,“好。” 电话倏然挂断,反扑上来的落寞之感席卷全身,薄宴礼眼神暗了暗。 现在这样不是办法,他要改变现状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助理王绍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嗓音恢复一贯的冷漠,再无半点柔情。 王绍不敢耽搁,言简意赅说明情况,“薄总,涉及传播谣言的几名员工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但是……” 见王绍欲言又止,薄宴礼按了按眉心,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半刻能用开除造谣者把他们的嘴堵住,那薄氏集团以外的人呢?他们的嘴又该怎么堵? 治标不治本。 “舆论的根源是什么?”薄宴礼沉声询问。 王绍准备充分,连忙答道,“是一家娱乐报社,他们大肆宣传报道了您在拍卖会上给宁小姐买下‘深海之心’一事,还做了不少扩展宣传,敛财百万。” 薄氏的股票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水花有所变化,但不代表不会有人为了这么一点儿娱乐八卦买单。 毕竟许多人的人生过于贫瘠,就靠这么点乐子活着。 何况背后说不定还有宁栀柔和薄英范的推波助澜,还有沅沅背后的那些人,只怕都是推手。 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解决了吧? 薄宴礼轻笑一声,冷声吩咐,“让公关部门所有人准备好加班,法务部连夜给这家报社发律师函,涉及虚假内容造谣的,都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 王绍连忙应下。 “除了基础的加班费,其他的,看谁的绩效高,有额外奖励。” 有钱能使鬼推磨,薄氏集团越做越大,除了领导者自身实力过硬之外,还因为他们把员工放在心中。 拖欠工资和奴役打工人的情况从来没有。 所有人都恨自己只有一条命,不能给薄氏打两份工。 “明白!” 有了薄宴礼的指令,全公司上下都行动起来,尤其是法务部。 他们需要收集证据,这项工作琐碎且繁琐。 公关部还在疑惑到底需要做什么时,薄氏集团公司官网突然刷新了一条最新公告。 【‘深海之心’是我自愿赠与未婚妻宁时鸢的礼物,与沈瑶小姐解除婚约是我个人原因,与任何人无关,请有关人员停止对我未婚妻的所有造谣与诽谤,薄氏集团将依法追究诸位的法律责任。】 公告的下方,还附带了一张薄宴礼自己偷拍的合照,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内容并不繁复,却让人一眼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堂堂薄氏集团的总裁,豪掷千金送出去的礼物,那神秘女伴竟然是“未婚妻”! 这无疑是在所有人面前扔炸弹。 公关部所有人脸都绿了,但他们瞬间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当即打开所有设备,开始转载点赞评论。 很快,薄氏集团总裁薄宴礼官宣未婚妻的消息,霸榜新一轮热搜。 “哇,真的假的,薄总不是刚跟沈家千金退婚没多长时间吗?怎么就有新的未婚妻了?” “家人们谁懂,这将会成为我嗑的第一对豪门cp,要是他们都成不了,那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呜呜呜!” “谁能告诉我这是假的,这宁时鸢拿什么跟我们沈瑶小姐相提并论?” “不是吧?薄总是不是审美有问题,这都能看上!” 第269章 我祝你们幸福 这人贴出了一张薄宴礼参加宴会时被其他老总推荐女儿的照片。 照片上的千金长相并不惹眼。 立即有人拿出新的照片回怼,“睁开你的狗眼,这才是宁时鸢小姐,少在这指鹿为马!” 她的照片,则是宁时鸢依稀蓝色礼服,艳压全场的高清图片。 各大媒体纷纷转发,就为了抓住这一波热度。 唯有散播舆论的娱乐报社头像变成了灰色,各大平台也纷纷注销。 消息一日千里,即便是不关注这个圈子的人都能刷到。 就在所有人都祝福他们时,沈家。 “嘭!” 沈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焰灼烧,手中的平板被她狠狠摔砸在地上,瞬间裂成蜘蛛网的形态。 她仍然觉得不解气,脑海中回忆着薄宴礼的公告,还有配图,以及评论里清一色的祝福。 当初她与薄宴礼订婚时,两家也不过是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可宁时鸢呢? 沈瑶咽不下这口气,换了衣服怒气冲冲离开沈家。 她必须要让薄宴礼给她一个交代! 此时,薄氏集团。 薄宴礼拿着平板,正一行行翻看着官网底下的评论,内容大多令他身心舒畅。 他不禁暗想,是不是当初他能坚定一些,就不会有后面的波折? 就在这时,薄宴礼手肘旁边的手机亮起,愉悦的来电铃声紧随其后。 思路被打断,薄宴礼扭头看去。 扫了眼备注,薄宴礼也没多想,直接接起,“喂,爷爷。” 电话那头的薄老爷子语气中透露着焦急,“阿宴,你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薄宴礼一愣,窗外夜幕降临,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什么事?” 薄老爷子明显压低了声音,“沈瑶来了,找你麻烦,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解决。” 说着,薄老爷子余光扫了眼沙发上坐着的沈瑶。 察觉她似乎也在看自己,薄老爷子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叮嘱薄宴礼尽快过来。 挂断电话,他目光深不可测的看向沈瑶,“沈丫头,吃点水果,别干坐着。” “薄爷爷,薄宴礼什么时候回来?” 沈瑶坐得极为端庄,两手搭在膝盖上,但手心下的裙摆却被她揉捏得皱皱巴巴。 薄老爷子笑容一僵,含糊不清:“他刚从公司出来,最少也得半小时,你先坐,他一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来见你。” 沈瑶面色紧绷,闻言淡淡点了点头。 一老一小面面相觑,气氛难免尴尬。 薄老爷子拿过平板想看看新闻,乍一眼瞧见头条,顿时七窍生烟,差点儿厥过去。 他哆嗦着手指点开,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心下瞬间明白了沈瑶这趟的目的。 薄宴礼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就算他不干涉薄宴礼,但也不能这么快就在网上发声明吧? 而且用的还是官方账号,恐怕媒体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薄老爷子自认为悄无声息瞧了沈瑶一眼,二人目光相撞。 薄老爷子略感愧疚的移开了眼神。 明明是薄宴礼惹出来的麻烦,怎么为难的变成他了。 半小时后,薄宴礼风尘仆仆赶到。 薄老爷子如释重负,起身轻咳一声,“你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我就不掺和了。” 与薄宴礼侧身而过时,薄老爷子眼神凌厉,明明白白写着一个意思:解释清楚,不许给薄家丢脸! 薄宴礼目不斜视,薄老爷子如鲠在喉。 他离开后,大厅里瞬间寂静。 沈瑶眼眶微红,仍旧死死捏着裙摆,一言不发瞪着薄宴礼。 稍稍在心底酝酿一番,薄宴礼冷声开口,“沈小姐,有事?” 沈瑶面上血色尽失,木讷的点了点头,“薄宴礼,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初我们订婚也是你主动争取的,你说有心上人要退婚我没意见,但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说到后面几句,沈瑶的语气哽咽,隐隐带上了哭腔。 她就是不甘心! 她身为沈家小姐,难道只配做宁时鸢的陪衬吗? 沈瑶咬了咬牙,好不容易平复的怒意再次涌上心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薄宴礼松了松衬衫衣领,声音淡淡,“沈小姐,我们现在已经解除婚约,没错吧?” 沈瑶点头,只听薄宴礼继续道:“但是因为你我曾订过婚,不少人恶意造谣我的心上人,我只是想为此做出澄清。” “那么请问,沈小姐需要什么样的解释呢?” 沈瑶愣住,她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在看到官宣公告时,怒火冲刷着她所有的理智。 听到薄宴礼不算解释的反问,沈瑶彻底冷静下来。 薄宴礼斜靠在沙发上,两手自然打开,两腿交叠在一起,似乎来寻求一个公道的人是他。 他的嗓音低沉,“沈小姐,我明白你看到公告时内心的愤怒,但我们当时只是各取所需。” “你之所以会和我联姻,本就是沈氏看上了一个项目,却争不过薄氏。” 薄宴礼问心无愧,不怕被任何人质询。 沈瑶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来反驳,她吸了吸鼻子,“薄宴礼,我们订婚之前,你就喜欢她了,对吗?” 话刚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 薄宴礼闻言整个人怔愣几秒,旋即勾了勾唇,而后压下嘴角笑意,“是。” “够了,我不想听。” 沈瑶抬手制止,明明她应该不依不饶让薄宴礼为此付出代价,可从小到大在沈家学到的教养与体面,不允许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所以你与我订婚,只是为了刺激她?薄宴礼,没想到你是这么幼稚的人!”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两句愤愤不平的怨怼。 她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祝你们幸福。” 沈瑶压下心底所有的愤怒与痛苦,佯装镇定离开了薄家。 夜晚的凉风格外寒冷刺骨,她不由得摇摇头,暗暗苦笑。 她何必来这一趟,不过是自取其辱。 同一时刻,夜莺。 巡查完组织上下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宁时鸢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她洗漱完,打开手机查看最新新闻。 第270章 难以接近的龙家人 #薄氏集团总裁官宣最新未婚妻# 醒目的热搜词条,一连占据好几个广告位。 宁时鸢蹙眉,点进去,顺着整篇文章,顺利找到薄氏集团官网。 主页面置顶,一条评论量高达百万的公告十分显眼。 逐字逐句看清上面的内容,饶是宁时鸢再怎么淡定,也无法抑制疯狂上扬的嘴角。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宁时鸢淡淡吐出一字,“进。” 门外,祈司端着热牛奶推门而入,他一眼看到书桌前的宁时鸢心情似乎极为愉悦,“老大,你要的牛奶。” 宁时鸢扭头看他一眼,笑容瞬间消失,面色平静如水,“放着吧,谢谢。” 祈司放下牛奶,一眼看到她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心口一紧,询问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老大,你与薄宴礼在一起的消息,是真的吗?” 他不死心又补一句,“你真的对他有男女感情吗?” 听到他的询问,宁时鸢先是动作一顿,脑海中又把问题过了一遍,而后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祈司,“没错,我喜欢他。” 薄宴礼为了莫须有的谣言,为了还没发生的诋毁,愿意在薄氏官网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又怎么能藏着掖着? 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见不得人。 祈司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宁时鸢就这么大大方方,丝毫不加掩饰地承认了? 明明是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更久,可她的心里为什么先住进了别人? 宁时鸢收回视线,继续翻看帖子。 见他迟迟不动弹,疑惑地蹙了蹙眉,“还有其他事?” 祈司一怔,猛地回神。 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老大你好好休息。” 替她关好房门,祈司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自己最为珍视的宝物被人抢走。 原来爱而不得,会这么痛? 另一边,龙家。 宁栀柔在这个家里屡屡碰壁,思忖着二哥龙慕安必定还不了解她和宁时鸢之间的弯弯绕绕。 要是能先一步吸引他的注意力,变成自己人。 日后想要在薄家彻底站稳脚跟,那就是迟早的事。 饭桌上,谁都没有说话。 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回荡在耳边,宁栀柔小心翼翼观察着龙慕安的神色,寻找开口说话的契机。 龙嘉誉和龙阳耀不着痕迹对视一眼,心底都明白宁栀柔又想折腾新的幺蛾子。 两人默不作声垂下脑袋,埋头吃饭。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目不斜视,把她无视得彻底。 若不是因为宁时鸢…… 桌上几人心思各异,对宁栀柔的小动作很是厌烦。 龙慕安从事金融行业,最不缺的就是敏感,不仅仅是对风头时机敏感,还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宁栀柔带有目的性的眼神过于明显。 即便是他有意忽略,心底仍然膈应得慌。 他不动声色,继续优雅用餐。 先开口的人,不一定就掌握主动权。 临近尾声,宁栀柔鼓起勇气开口,“二哥,我听说你在金融行业颇有建树,我最近看中一支红筹股,不知道该不该买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意见?” 她眼巴巴望着龙慕安,心底觉得自己这样的开场白,必定十拿九稳。 他刚回国,自己就暗中打探过他的底细,俗话说投其所好,宁栀柔自认他一定不会给自己难堪。 只要打开话匣子,后面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然而,宁栀柔的窃喜还没结束,就彻底夭折。 只听面对自家兄弟还温润柔和的龙慕安,此刻声音像是从冰窟窿刚出来,“不能。” 薄唇轻启,吐出来两个字。 龙嘉誉和龙阳耀差点儿一口饭喷出来,两人目光交汇。 龙慕安还真是腹黑。 龙慕安扫了两人一眼,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宁栀柔,继续吃饭。 出师不利,宁栀柔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自顾自找了台阶,“二哥是觉得红筹股可以闭眼入,没有犹豫的必要吗?” “我听说它高成长,低风险,盈利性很大,我买多少合适呀?”宁栀柔捏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她不明白,龙家人为什么都那么难接近? 她不由得盘算起来,龙嘉誉和龙阳耀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龙老夫人同样不温不火,龙老爷子则是明晃晃的厌恶。 她到底该怎么做? 宁栀柔脑海中思绪转了一圈,说出去的话石沉大海。 她再一次望向龙慕安,后者面无表情看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你在原来的家里没学过规矩?” 龙慕安这话近乎刻薄,龙嘉誉两兄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可没忘就是她宴会时带着那么多人要去‘捉奸’陷害宁时鸢,即便被他糊弄过去,他们心底可都跟明镜似的! 宁栀柔无辜的抿了抿唇,眼眶瞬间红了,有泪花在其中打着转,要落不落,很是惹人怜爱。 龙嘉誉和龙阳耀见怪不怪,心底隐隐期待龙慕安的反应。 “二哥,你每天工作那么忙,我平时不敢去打扰,这才在吃饭的时候问问,你要是不喜欢,我闭嘴就行了。” 她这话表达了两层意思。 其一,并不是没规矩,而是平时怕打扰。 其二,如果不回答,龙慕安就是不喜欢她。 宁栀柔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毕竟龙家最看重的就是家庭和谐,她这是故意把龙慕安引到龙老爷子的底线上蹦跶。 龙慕安完全不买账,目光清寒,“吃饭要有吃饭的规矩,至于平时找不到时间,那是你的事。” 龙慕安声音淡淡的,“另外,你问我问题,我有权利不回答。” 龙家二老难得没早早离席,一言不发观看着这场闹剧。 果真,恶人自有恶人磨,否则宁栀柔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稀罕物了不成? 宁栀柔脸色阴沉,提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此时此刻全都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吃好了,就先回房间了。” 她找借口匆匆离开。 龙慕安与对面的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第271章 是谁派来的 他只是身处国外,何况刚回国就见到了宁时鸢,没必要跟宁栀柔虚与委蛇,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一番短暂的交锋,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帮忙。 这令宁栀柔深刻意识到自己在薄家的地位,越来越岌岌可危,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夜莺组织。 看完薄宴礼发的官宣公告,她脑海中忽然响起傍晚两人结束通话前,他的那句我等你回来。 宁时鸢心脏像是被重物猛地击中,心跳情不自禁加速,耳朵根子悄然变得滚烫发红。 她一把抓过手边的钥匙,看都没看冷却的热牛奶,驱车返回市区别墅。 必经之路上,有一小段监控死角。 宁时鸢心中有所准备,但夜里能见度低,且不能完全打开大灯照明。 发动机轰鸣声近了,宁时鸢凝神看去,自己的车打着双闪,对面像是完全看不到,加足马力,迎面撞来。 “该死!” 几乎是本能,宁时鸢双手猛打方向盘,两辆车紧挨着,擦身而过,反光镜‘嘭’一声,当场撞掉,不知所踪。 左后车尾扁了一块,车身狠狠震颤。 宁时鸢手掌发麻,一手稳住,狠狠甩了甩另一只手,两手交替。 撞过来的那辆车车速太快,不能骤停,即使减了速,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重新折返。 由于惯性,宁时鸢的车前轮将将卡在路边。 车身歪了歪,平衡不稳,她忙不迭侧身用自己的重量来平衡,好在掉下去的部分很少,还有转圜余地。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一边缓缓倒车重新回到路面。 这段路是长直道,路灯相距较远,夜里有浓雾,视野不清晰。 正当她回正方向盘,想要无视这个小插曲,继续往市区内驶入,余光往后视镜一瞥,瞬间惊得她目眦欲裂。 一大团明亮刺眼的光源,正朝着她比刚刚还要快的速度冲过来! 这辆车是疯了吗? 宁时鸢心中大骇,那样的速度,双方谁都别想活下来。 大脑飞速运转,她当即收回视线,把油门一脚踩到底。 孤身一人,不知道对方实力,她并不想冒险。 幸而这辆车是改装过的,提速并不费事。 宁时鸢驾车贴着边缘一路狂按喇叭,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也及时避开去了。 好在身后那辆车是冲她来的,紧随其后,并未影响到其他人。 车速太快,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直接缩减了一半。 驶入市区内部道路,不得不减速,宁时鸢看了眼后视镜黑漆漆一片,寻思着应该被甩开了,毕竟她七拐八绕了半小时都没见到。 重新回到正轨,宁时鸢打开导航搜索‘照云别墅’。 刚按下绿色确认,她敏锐地竖起耳朵,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声又一次由远及近。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宁时鸢蹙眉不悦的低咒一声,不得不再次启动车子。 担心误伤无辜的陌生人,宁时鸢脑海中飞快掠过市区地形图。 她选择朝一处荒无人烟的郊区驶去,夜里人迹罕见,必定不会有人。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一片四通八达,更容易脱身。 打定主意,她关闭导航,循着印象里的道路驶去。 身后那辆车又一次发现了她的踪迹,铆足劲追了上来。 宁时鸢提气,不远不近地把他甩在身后。 郊外旷野,两辆汽车疾驰而过,带起阵阵风沙。 宁时鸢不得已拐进一条岔路,不曾想那里早早有人接应,她的车失控冲进平原,宁时鸢感受着路面颠簸的程度。 在驶过一个小山丘后,她索性关闭了所有车灯。 减速缓慢驶入林间小道,宁时鸢熄火坐在车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脑海中回忆着两辆车的形态,能达到那样高的时速,必定也是改装车辆之一,有这样的实力,非富即贵。 宁时鸢,薄英范,或者是……世创? 宁时鸢心中浮现出几个人选。 胸腔里狂跳不止的心缓缓平复下来,她冷静观察着四周,打算弃车独自离开,她身上带有定位装置。 不用担心祈司和薄宴礼找不到。 她拿出手机刚给祈司发了一个数字,周围的灌木丛中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宁时鸢眸光一凛,抽出短匕备用。 见没动静,拔了车钥匙开门在地上翻滚一圈,正要起身逃走,附近突然出现一圈人影。 宁时鸢想要后退,那群人渐渐逼近。 转了一圈,宁时鸢发现自己连人带车都被包围了,没有任何一个死角。 她握紧匕首,不想与这些人废话,选中一个方位,毫不犹豫冲上前,最近的几人握着棍棒迎来,招式狠辣。 “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话音落地,对方的一个拳头直击面门。 宁时鸢后仰躲过,空翻时双腿夹住一人脑袋,身体侧转一百八十度,撂翻一人。 见她身手不弱,一群人中似是领头的一位,高声喝道:“一起上!” 宁时鸢心思一沉,趁着交手时把手机塞到了胸口处的暗袋中,一切以护住心脏为首要目的。 对方人多势众,宁时鸢起初还能游刃有余。 她破开一个口子想跑,片刻又被包抄其中。 不想被瓮中捉鳖,只能把他们都打趴下。 十来个人围攻,宁时鸢起初还能灵活躲过,渐渐地双拳难敌四手,体力不支。 一时不察,后颈一阵闷痛袭来,她的手脚逐渐不听使唤。 又是狠狠一棍,宁时鸢瞬间跪趴在地。 意识完全消失前,她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体被人捆起来塞进了麻袋。 不杀她,却又大费周折,到底是谁? 另一边,薄宴礼一刻不停想要赶回壹号院。 薄老爷子刚目送沈瑶离开,见罪魁祸首也要走,连忙拄着拐杖冲出来,“你去哪?” 薄宴礼停下脚步,耐心解释,“爷爷,我有事。” “有事不能明天解决?” 薄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长叹了口气。 片刻后,薄宴礼回到别墅,室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盏必要的照明小灯散发出浅浅的金色光芒。 薄宴礼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第272章 把宁时鸢交出来 宁时鸢回来了吗? 他满心期待,换鞋上楼,推开两人的房间,一片漆黑。 “啪嗒——” 屋内一片敞亮,床上空空如也,浴室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时鸢还没有回来吗?” 薄宴礼轻声呢喃,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失落的在床沿边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按了按眉心,简单处理了联系方式上的消息,薄宴礼洗漱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薄宴礼打开通讯录,找到最近一条,想要再问问宁时鸢。 千钧一发之际,他按住自己的手,“不行,时鸢会厌烦。”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薄宴礼心底的思念一点点扩大。 薄宴礼心一横,重新拿起手机。 薄宴礼闭了闭眼,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指尖微微颤抖。 谁能想到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薄宴礼,此刻却连拨一个电话都要反复斟酌。 他看好位置,不安地闭眼,按下拨通键。 “嘟——嘟——” 料想中的女声并未出现,他小心翼翼睁开双眼。 屏幕上提示对方正在响铃,却迟迟没有被人接通,他的心一点点沉寂。 拨通前一颗心犹如过山车最高点,此刻冰冷机械的无人接听,让他瞬间如坠谷底。 不愿意接,还是没时间接? 脑海中密密麻麻浮现出数个猜想,薄宴礼更愿意接受第二种说法。 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敛去心中情绪,又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十分。 窗外万籁寂静,花园中不时传来几声昆虫鸣叫。 “这么晚,即便是不回来,也该休息了,难道是手机关机了吗?” 薄宴礼轻声喃喃。 半晌,他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去了书房。 期间,他接连不断又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联系不上宁时鸢,他不由得心慌意乱,脑海中想起她之前遇险的种种。 薄宴礼不再犹豫,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对面很快接起。 “薄总。” “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宁时鸢现在的位置,同步到我的电脑上。” 对面立即心领神会,匆匆应了声挂断电话。 薄宴礼打开自己的电脑,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除了那几人,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宁时鸢出手。 电脑桌面跳动,屏幕瞬间黑成一片,如果不是开关机键仍旧亮着微弱的光芒,任谁看了都要怀疑是不是还没开机。 几秒后,密密麻麻无数条纵横交错的网格出现在眼前。 薄宴礼坐直身子,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握着鼠标想要拖动页面。 “啪嗒”几声落下,屏幕纹丝未动。 他烦躁地摔了鼠标,看着页面自己一点点跳动。 杂乱无章的网格一点点变得有序,一个小红点跃然出现,正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薄宴礼把屏幕拉近,乍一看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片距离市区足足有二三十公里,众所周知是杳无人烟的地段。 好端端的,宁时鸢怎么会去那? 他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恰好手机亮起。 【薄总,要去找人吗?】 薄宴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的愤怒,“以最快速度出发,我也会去跟你们汇合,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最后一句,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听从命令去安排。 薄宴礼随意抓过一串车钥匙,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匆匆忙忙开车离开别墅,朝着红点闪烁的位置赶去。 宁时鸢身上的定位在与匪徒搏斗时不慎掉落,此刻位置还在小树林里。 另一边,祈司也带了一个小队前往。 “祈司哥,老大的定位锁定了!” “好,投屏到导航上。” 祈司亲自开车,身侧坐着另一名技术人员。 他的脑海中此刻充斥着一团乱麻,送完牛奶他前脚刚回到自己房间,不多时就听到了隔壁宁时鸢房间的关门声。 起初他以为不过是宁时鸢出去透透气,后面却发现宁时鸢不在组织里。 祈司冲到组织门口,问了值班的,不巧的是他们刚换完岗,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扭头折回去。 恰好碰到换过岗的一人,他一把揪住那人胳膊,“见到老大出去了吗?” 那人头脑发蒙,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见到了,老大说要回市区,自己开车走了。” 祈司放开他,暗骂一声。 立即拿出手机拨打宁时鸢的电话。 一个,没接,两个,还是没接…… 宁时鸢从来不会把手机静音。 祈司当即召集人,刚点完,手机突兀地收到了一条短信,一个数字。 这是宁时鸢之前和他设的特殊暗号。 他眉心狠狠一跳,立即加快速度朝着定位所在地赶去。 “接下来怎么走?” 祈司看着眼前的路越开距离红点越远,心中难免万分焦灼。 下属再三核实,回答道:“祈司哥,定位好像要从这里开过去,我记得是一片大草原,老大说不定被追赶,被迫开过去了。” 祈司心脏骤停一瞬。 几乎是刹那做出决定,车内几人只觉得浑身一震,屁股也跟着颠簸起来,好在驶入这里后,距离定位越来越近了。 两人轻舒一口气,不敢有半点松懈。 “祈司哥,左转。” 驶过一片小山丘,副驾驶上看定位这人突然出声提醒。 祈司扫了眼定位,向左猛打方向盘。 跟在他们身后的另外几辆车也忙不迭左转。 “定位就在这!” 祈司一脚刹车,猛地停下。 后来的车辆陆续停下,大家纷纷下车查看,祈司拿了手电照了照停在那,车门打开,钥匙掉落在不远处的车子。 看清车牌的瞬间,他瞬间气血翻涌。 “分散开找找有什么线索,别走太远。”祈司努力保持镇静,高声吩咐。 不远处,又有十几辆车由远及近。 祈司同样上车打开最亮的车灯。 双方距离两百米时,薄宴礼示意下属停车。 他误以为这些就是掳走宁时鸢的人,阴沉着脸看向祈司,“把宁时鸢交出来,其他好商量。” 第273章 出此下策 祈司不屑的勾了勾唇,“薄总是觉得劫匪会站在原地等你来救人吗?” 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他认识薄宴礼,薄宴礼却不见得认识组织里的人。 薄宴礼听他的语气立即明白过来,这些恐怕是宁时鸢组织里的手下,登时敛了几分情绪,“你们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但他们敢抓人,肯定不会到市里去,兵分两路方圆百里找找。” 祈司也没工夫与他扯皮,他只想尽快找到宁时鸢。 薄宴礼点头,率先上车带人离开。 距此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废旧工厂,宁时鸢被人从麻袋里粗暴的扯出。 不知过去多久,宁时鸢的意识一点点凝聚,后颈剧痛阵阵袭来,她抬了抬手想揉一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浑身上下泛着痛意,宁时鸢倒吸一口凉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前前后后能看到的地方都站着几个黑衣人,凭借她现在的情况,想跑无疑是天方夜谭。 宁时鸢冷冷开口问道:“把我抓到这想干什么?” 听到动静,前方站岗的黑衣人扭头看她一眼,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就当宁时鸢觉得自己免不得还得受罪时,那人却从她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处楼梯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她。 夜凉如水,天空中小小的月牙发出羸弱的光芒。 宁时鸢左右打量,看起来似乎是个废弃的化工厂,面积还不小,高度在两层以上。 就在她揣摩幕后之人究竟意欲几何时,一旁的小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抓她的黑衣人都是习武的,脚步声极重。 现在来的人明显脚步轻快,她扭头定定地望着那边。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人影缓缓落入宁时鸢的视线中。 看清来者的脸,饶是宁时鸢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来人身穿一袭薄薄纱裙,脚上是普普通通的平底鞋,戴着墨镜,额头到脸颊一侧有着一道丑陋狭长的疤痕,十分惹眼。 “上官苒?”宁时鸢眉头紧蹙。 她脑海中思索着两人之间相处的细枝末节,一开始上官苒和宁栀柔同一阵营,她们之间的确发生过些许不愉快。 但后来上官苒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 宁时鸢心里升起淡淡的不安。 上官苒一步步走近,抬手摘去了墨镜。 厚重的黑眼圈,一张脸十分憔悴,嘴唇微微发黑,明显是忧思过重。 宁时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上官苒,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派人把我绑来这里,想做什么?” 上官苒扯了扯唇角,“把她放了吧。” 话音落地,立即有人听命上前,利落帮宁时鸢解绑。 下一秒,她又忽然面容扭曲,“宁时鸢,都怪你,要不是你和宁栀柔之间有过节,我怎么会被牵连?” 她猛地上前揪住地上宁时鸢的衣襟,说话的气浪扑面而来。 不到三秒,她又突然松手,一脸的愧疚和惶恐,“对,对不起,宁时鸢,我……” 上官苒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看到她这副状态,宁时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毁容一事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而伤口太深。 即便是血肉重新长回来,伤口结痂,但伤痕却会伴随上官苒很久。 身为上官家的千金,从人人艳羡的名媛一夕之间变成了面目丑陋的女人,换谁能接受? 宁时鸢很清楚,她已经面临精神失常的临界值。 只需要一点点刺激,就能让她彻底疯掉。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上官苒茫然地拿开手。 视线撞进宁时鸢挂着浅浅笑意的眸中,像是黑暗里倏然出现的光亮,那样的耀眼,那般醒目。 宁时鸢将她轻轻环在身前,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上官苒,这么一点小小的苦难就把你打倒了吗?” “伤疤会有痊愈的一天,而你,不想亲手报仇吗?” 宁时鸢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循循善诱,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上官苒眼中躁意退却,整个人也慢慢冷静下来,“宁时鸢,我……” 她的声音又一次哽咽。 明明她很清楚,这与宁时鸢无关,都是宁栀柔害她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迁怒别人。 上官苒脸上没有半点不耐,她拿自己衣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指,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拭去泪水。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上官苒,“现在清醒了吗?” 上官苒点点头,只听宁时鸢询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上官苒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羞赧,“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哥哥看得紧,还有宁栀柔的眼线,我只能出此下策见到你。” 只有通过这见不得光的方式,才能光明正大见到她。 宁时鸢不由一怔,扫了眼护持在周围的人。 “放心,他们都是我的人。”上官苒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立即解释。 宁时鸢勉强安心,就是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当时一来为了掩人耳目,二来我脑子不太灵光,他们误以为我真的要找你麻烦,所以……” 宁时鸢脸色有些难看,但看在上官苒情况不佳的份上,也就不过多计较。 “好吧,所以你找我来的目的是?” 提到这个,上官苒眼泪瞬间涌出,她可怜兮兮地抓住宁时鸢的双手,“宁时鸢,你帮帮我,我哥也被宁栀柔骗了,我没有人能相信,只有你。” “我们联手对付她,一定比你自己要容易得多,好不好?” 宁时鸢一愣,她跟上官苒连朋友都算不上,上官苒竟然会选择相信她? 宁时鸢正要假意应下,守在外围的黑衣人突然冲进来,“小姐,有人找过来了!” 上官苒浑身一僵,连忙扭头惊呼哀求的看向宁时鸢。 宁时鸢猜到是祈司,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借力勉强站了起来,“你躲起来吧,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就好了。” 第274章 关心则乱 “那……” “放心,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宁栀柔遭到报应。” 宁时鸢吐字清晰,瞬间安抚了上官苒躁动的心。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上,宁时鸢艰难的往外走。 祈司和薄宴礼兵分两路后,两人最终都发现了这里的破旧工厂。 “时鸢!” “薄总,我们从哪里找起?” 与祈司他们分开后,薄宴礼带着手下退到了平原附近的大路上。 薄宴礼思忖之际,见祈司也带着人出来,连忙下车把人拦下。 “你要做什么?”祈司对他没有任何耐心。 如果不是着急赶回市区去见他,宁时鸢又怎么会出事? 宁时鸢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就没有一天舒心日子! 可为什么宁时鸢就是不明白? 祈司心脏阵阵抽痛,找不到宁时鸢的悲戚夹杂着爱而不得的怨怼,在此刻完全爆发。 同为男人,薄宴礼敏锐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 他想上前一步拍拍祈司的肩膀,对上他警惕厌恶的眼神,还是在他面前一步站定,“怎么称呼?” “祈司。” “祈司,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情绪,现在都不是发泄的时候。” 见他翻白眼,薄宴礼很是无奈,继续道:“时鸢出事,我的着急不比你少……” “那你不去找人,还在这浪费时间?”他毫无耐心打断。 薄宴礼蹙了蹙眉,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全然收敛,沉声道:“这么大一片地方,怎么找?你也动动脑子,别关心则乱!” 祈司一愣,抿唇冷冷的睨着他。 薄宴礼见他安静,连忙解释,“你知不知道宁时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祈司摇头。 “那就只能泛泛找,在定位处有明显打斗痕迹,还有一路的车轱辘印,至少说明他们不是奔着取她性命来的,方圆百里位置太广,不现实还浪费时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祈司有些焦躁。 “很简单。” 薄宴礼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技术员,“你那边肯定也有这样的人才,咱们把最近的地图上有废旧工厂,房子的地方先排查,去的时候沿路找。” 祈司应下,他自己就是技术员,当然明白绑匪一定会选择有所遮蔽的地方。 约莫十五分钟,双方以脚下的路为分界线,分别查到了十几处地方。 薄宴礼面色凝重,“接下来才是真的兵分两路,你一半我一半,找到了就把点灭掉,谁先发现人通个气,明白了吗?” 从始至终,薄宴礼都极为冷静。 但祈司明显感受他难以自控的颤音,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他忽然明白宁时鸢为什么会对他有想法了,遇事能保持冷静和条理,快速拿主意,天生的领导者。 祈司自愧不如,想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他点头应下后,双方各自安排,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排查。 “老大,我们的红外线探测仪显示附近有人的气息。”薄宴礼带来的技术员惊喜地汇报道。 薄宴礼面色一凝,“让所有人警戒,敌不动我不动,继续朝着这里最近的点位进发!” “明白!”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可只有薄宴礼自己才知道,他一颗心都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不停祈祷着宁时鸢千万不要出事。 “老大,你快看,是宁小姐!” 最强亮度的车灯忙不迭切换成柔和的远光灯,照亮了宁时鸢走过来的道路。 薄宴礼眼中泪水翻涌,车都还没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开门跳下去,踉跄两步站稳后张开双臂不管不顾朝着宁时鸢冲去。 她活着,她没事! 其他人连忙带着武器下车警戒在周围,生怕有人突然袭击。 宁时鸢腿脚走得不利索,见到薄宴礼朝她扑过来,也不由加快了步伐。 两人紧紧相拥。 远处化工厂高楼,上官苒拿着夜视望远镜,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她鼻尖酸涩,泪水不受控制滑落。 “小姐,要动手吗?”身边一人忙出声询问。 上官苒摇摇头,“放他们走。” 黑衣人连忙给藏在附近高大草丛中的兄弟传信,让大家别被发现。 薄宴礼双手用力箍住宁时鸢,像是要把人糅进骨血之中。 宁时鸢受了伤本就全身不得劲,被他这么大力一折腾,瞬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散架一般。 她推了推薄宴礼,“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薄宴礼这才反应过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带着她上车。 车门刚一关上,车队有序后退,不到片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关注的上官苒把薄宴礼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心里某个不知名角落。 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在瞬间生根发芽,顷刻之间蔓延开来,紧紧包裹着她的每一寸血管和呼吸。 “宁时鸢,你命可真好。”她不由得轻声喃喃。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宁时鸢最后说的那句话:“上官苒,跟我合作,你不会亏。” 上官苒嘴角弧度放大,朗声大笑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疯狂。 她又哭又笑,所有人都觉得宁栀柔是好人,就连她一开始也被蒙骗,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笑的是,就连上官濯竟也站在她的一边! 凭什么? 凭什么凶手就在她眼前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宁栀柔,我上官苒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上官苒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吧,我们也回去。” 天边微微泛白时,上官苒冷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薄宴礼紧紧抓握着宁时鸢的手,生怕自己一松开,她就会再次从眼前消失。 宁时鸢无奈,“放心,我很好。” 受的伤都是皮外伤,不伤及脏腑,养养就行。 薄宴礼满眼心疼。 宁时鸢先给祈司报了信,让他们放宽心,早点回去休息,这才有空安抚薄宴礼。 “到底怎么回事?” “你都伤到哪里了?” “绑架你的人是谁?” 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宁时鸢制止了眼前这位发出的十万个为什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从组织离开以后,一路开车出来,到那段长直道,就是没有监控那条路时……” 第275章 一举两得 宁时鸢的语气格外平淡,但说出的内容,却让车上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保全性命,逃到树林中,已然极为不易。 更别提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出现。 “那……” “上官苒求我一起对付宁栀柔,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就此翻篇,以后她也是我的盟友。” 宁时鸢语气轻松,完全不在乎自己这满身的伤。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把人轻轻抱在怀里,“以后出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宁时鸢点点头,闭眼轻轻靠在薄宴礼身上养神。 瞥见她满脸疲惫的模样,薄宴礼心疼极了。 “不论如何,必须给上官家一点教训,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我们好欺负,随随便便任人拿捏。” 薄宴礼语气阴沉下来,手上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宁时鸢一头糟的碎发。 这次是侥幸,没有受到太大伤害,那下次呢? 像上次那样,要是他来晚了怎么办? 他不敢继续深想,呼吸情不自禁变得粗重起来,揽着宁时鸢腰肢的另一只手微微收紧。 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宁时鸢心门破开一道小口的缝隙,涌现出一条接一条骇人的裂纹,只需要再来一点点刺激,就足以完全崩塌殆尽。 她主动抬起自己的手,摩挲着圈住了薄宴礼的腰肢。 她嗓音沉沉,带着十足的倦意,“没必要这样,上官苒本性不坏,何况她这次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对付阮芝芝……” 宁时鸢像是困极了,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得轻柔,直至完全消失。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薄宴礼十分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当然知道上官苒的品性,只是‘警告’上官家,不仅仅是因为这事,更重要的,是敲山震虎。 圈子里多少双眼睛盯着。 薄家前脚官宣他与宁时鸢的事,后脚人就被绑架了,不好好处理,以后还了得? 再者,据上官苒的意思来看,上官濯也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上官苒表面上和宁时鸢关系破裂,反而能降低那群人的警惕性。 一举两得。 薄宴礼把宁时鸢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至于其他的小事,他会替她办妥。 车子一路驶回壹号院,两人到家时,天边地平线绽放出第一缕霞光,照亮天地。 薄宴礼迫不及待抱着昏昏沉沉的宁时鸢返回卧室。 宁时鸢恢复精神醒来时,正午的太阳穿透了薄薄的纱帘,洒落在屋内地砖上,照得整间屋子暖洋洋。 她摸索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分。 “我睡了这么久吗?”宁时鸢轻声呢喃。 她看了眼躺在身侧的薄宴礼,正欲起身下床,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拽住她的手腕,把人轻轻松松带回怀里。 宁时鸢瞪大双眼,与他慵懒的眼神四目相对,“不再睡会?” 他的嗓音低沉且十分富有磁性,宁时鸢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梦中的场景,耳朵根子瞬间熟透,双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薄宴礼并未留意,他阖上双眼,把宁时鸢紧紧抱在怀中温存。 挣脱不开,宁时鸢索性再休息一会儿,大脑却是一片清明。 她忽然会议起树林里的打斗,对方一招一式在眼前重新浮现,只是现如今放慢了斟酌,竟意外发现他们都是奔着把她打晕的目的去的。 当时自己一心脱困,恰恰耽误了事。 半小时过去,她推开了薄宴礼。 “该起了。” 薄宴礼恋恋不舍松开手。 两人腻歪着起床,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宁时鸢第一次拒绝了薄宴礼要帮她洗澡的好意后,终于成功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洗漱完吹好头发下楼。 藏桌上食物香味四溢。 “时鸢,下来吃饭。” 薄宴礼一身居家服,正拿着筷子从厨房出来。 两人一同用过午饭,薄宴礼一手撑着下巴,情意绵绵地望着宁时鸢,“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他还是不放心,但昨晚回来的路上悄悄检查了一番,的确没有出血或者是伤痕。 宁时鸢拿着汤勺,小口小口喝着滋补的参汤,“放心吧,都是皮肉伤,涂抹药酒就行。” 她自己的身体她还能不知道吗? 薄宴礼只要作罢,“那你有什么事要去忙吗?” 闻言,宁时鸢放下勺子,沉吟半晌,道:“你的书房一会能借我用用吗?” “当然,你随意。” 他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一个意思: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一切为你敞开,没有禁区。 “多谢。” 宁时鸢不再含糊,一口喝完碗里所剩不多的汤汁,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橙汁,自顾自上楼。 瞧着她高效的模样,薄宴礼不禁自惭形秽。 他吩咐下人收拾好餐桌,拿了医疗箱里的药酒上楼。 推门而入时,宁时鸢正拿着另一台备用电脑坐在沙发上,手指翻飞敲着什么,他小心翼翼靠过去,“我能看看吗?” 薄宴礼担心是夜莺组织里的东西,不论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外人。 宁时鸢头也未抬,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可以,我正好要找你。” 薄宴礼心下一喜,连忙在她身旁坐下,眼神朝着电脑屏幕看去。 折线图红绿相间,上面还有着简单的注解。 薄宴礼面色认真几分,瞬间明白不久前宁时鸢想要投资的想法是认真的,“你想要投资这只股票吗?” 宁时鸢摇头,切换页面,一连串下来都是金融圈的最新消息。 某某公司成功上市,某金融大鳄回国等等。 其中娱乐消息占据大半,还有很大一部分涉及的专业名词太多,宁时鸢看得有些头晕。 正当她的鼠标不知道点哪时,刷新后突然出现的一篇文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薄宴礼正要提醒,两人想到一块去。 “你觉得这条有关‘医药’的股票如何?新型股票,刚上市就大火,前景很足。” 宁时鸢指着屏幕上的一幅趋势图询问道。 薄宴礼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与宁时鸢一起认认真真查看了股价,涨幅。 第276章 别闹 薄宴礼研究着价格波动线,当天的成交量等信息。 正欲做出回答,宁时鸢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宁时鸢拿过一看,竟是二哥薄慕安发来的消息,“最近医药的股票走势不错,值得买入,你可以试试先买入几支试试水。” 她面色一喜。 薄宴礼凑过去瞧了瞧,看头像是个男的,醋意大发! 看清备注,勉强少了几分。 原来是龙家二少,龙慕安。 “龙先生也觉得这只股票不错吗?” 宁时鸢立即打字回复。 双方都知道彼此身份,于情于理,她合该称呼龙慕安一声二哥,可她并未与龙家点明彼此之间的身份。 见到宁时鸢这生疏的称呼,龙慕安心中划过一抹失落。 亲妹妹流落在外,冒牌货却整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看清宁时鸢发来的内容,他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几分,连忙追问道:“你也发现了?” 宁时鸢没有丝毫避讳,把自己正在查看和心中想法和盘托出。 “是的,我觉得医药行业本身就是一个长期稳健增长的行业,再加之如今社会上人口老龄化以及健康意识的提高,需求只会增加,很有发展潜力。” 龙慕安原本是半躺在自己卧室沙发上,看见这一句话,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 他认认真真又看了两遍,确定是宁时鸢发出来的没错。 一个新人,竟然有这么敏锐的感知力? 控制住心底的激动,龙慕安立即打字回复,“没错,并且政策也在大力支持医药行业发展,并且这只股票背后的公司你了解过吗?” 看到消息,宁时鸢第一时间跳转页面,找到有关公司的详细简介。 正在浏览,新消息刷新。 “他们家不仅仅是专注于新药研发,还在医疗器械和医疗服务方面有着广泛涉猎,只需要领导者能够妥善经营……” 龙慕安并未把话说得太直白,他相信宁时鸢能够明白他的点到即止。 见宁时鸢的注意力彻底被龙慕安吸走,薄宴礼在一旁犹如人形立牌。 他心底略微有些不满,温声询问道:“时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宁时鸢彻底投入,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半晌无人应答,薄宴礼面上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以前怎么没发现宁时鸢还是个工作狂人? 面对宁时鸢的提问,龙慕安十分耐心细致,除了医药这一支股票外,还给她推荐其他几个潜力行业,例如人工智能,半导体,环保和新能源。 “这些你都可以适当投入试试,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再看看哪个行业回报大,再着重去投入时间和资金。” 宁时鸢非常认可龙慕安的想法。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一次少量多股购入,虽说回报不大,却是能最快筛选出最合适的。 暗暗把这些讯息都记下后,思忖一番,宁时鸢还是开口询问道:“龙先生,我想开一家公司,您有什么意见和经验可以传授吗?” 宁时鸢的态度十分诚恳。 混迹金融圈的大鳄,即便是自己没有单飞,接触的企业肯定只会多不会少,何况他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 薄宴礼给的意见是一部分,但他接触的是家族企业,对宁时鸢帮助聊胜于无。 她只能多番调研询问。 看到她说的,龙慕安不免有些惊讶。 但仔细一想,目前的市场状况的确非常适合创业。 几乎是没有任何保留,龙慕安立即打字回复,“要想经营好一家公司不是易事。” “主要从这几个方面依次考虑。” “首先是前期准备,应该明确公司类型,股东人数与资格,注册资本等等基本要求要完成。” “还需要制定好公司的章程,公司名称,商标,组织机构,还有具体的地址。” 龙慕安说得很是详细,包括这其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麻烦和坑,都一一告诉她解决办法,活脱脱一个老妈子。 宁时鸢学得十分津津有味。 被完全冷落在一旁的薄宴礼却十分不是滋味。 他一点点挪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直到能够保证他伸出双手,能把宁时鸢完完全全揽在自己怀中。 “说什么呢?我也学习学习。” 薄宴礼咬牙切齿在宁时鸢耳边蹦出几个字,当事人完全没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劲,大方展示了聊天页面。 随意扫了眼,薄宴礼撇了撇嘴,“时鸢,你完全可以依赖我。” 这些小事,只需要吩咐下去,自然会有人办得又快又好,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 宁时鸢一愣,扭头看着他,“薄宴礼,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去做,当然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其中如果出了纰漏,我自己有承担能力。”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出了问题,是怪薄宴礼还是怪他找的人? 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这话反而没能让薄宴礼开心,反而令他心底更加堵得慌。 他抽出一只手,掰过宁时鸢的脸颊,没有任何准备和犹豫,毫不犹豫咬上她粉嫩柔软的唇瓣。 宁时鸢想要抵抗。 薄宴礼放在她腰上的手使劲,将她整个人抬到了他的腿上,两人之间距离骤然拉近。 “薄宴礼!” 她想让他冷静一些,而他不依不饶加深了这个吻。 宁时鸢的理智与她身上的力气一样,渐渐消失,浑身瘫软乏力,彻底被薄宴礼掌控。 “叮咚!叮咚!” 接连不断的新消息提示音重新拉回她的理智。 趁着薄宴礼换气的间隙,宁时鸢成功逃离他的魔爪,刚抓过手机,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别闹,我……” 薄宴礼一根手指轻柔地抵住她的唇瓣,“你回复你的。” 宁时鸢一愣,没再多想,解锁屏幕,再次手腕翻飞回复起来。 那头的龙慕安见她迟迟没回消息,以为是自己说得太专业了,又一一解释。 她认真查看时,只觉自己耳垂像是被人含在嘴里,触电般的感觉传来,她压下心底的感觉,继续回复。 细白的脖颈不自觉后仰,留出大片雪白。 第277章 不要冷落我好吗? 薄宴礼挠了挠她的纤纤细腰,轻轻张嘴,毫不犹豫咬上了宁时鸢的肩膀。 他不理他,那就给她盖上自己的印章!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宁时鸢心神大乱,没办法继续专注。 “薄宴礼,你忙你自己的事去!” 她抓住罪魁祸首,低声呵斥,后者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而后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两人双手依次交叉相扣,薄宴礼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吐了口气,“时鸢,不要冷落我好吗?” 宁时鸢心头一颤,彻底沦陷其中。 翌日,早上。 “今天打算怎么安排?” 薄宴礼笑意盈盈看着坐在他对面用餐的宁时鸢,余光暗暗打量着她脖子上暧昧的红痕,心里一片满意。 他嘴角抑制不住放大,一双墨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淬了星星。 宁时鸢被他直白的爱意惊到,手不由得捏紧了勺子,“我打算去看看公司的选址,你有什么好的地皮推荐吗?”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薄宴礼笑得愈发放肆,“当然。” 薄氏集团的业务里面有地产这一片,好的地皮他手下有不少,但适合做公司,却只有一块。 “我一会把负责人和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去就行。” 宁时鸢点点头,“这块地有什么讲究吗?有没有更好的?” 她没有半点弯弯绕绕。 开公司自然也讲究一个好的风水,凡是除了最好外,一定还有更好,宁时鸢预算充足,自然想要更好的。 薄宴礼勾了勾唇,笑容和煦,他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宁时鸢碗里,宠溺道:“凡事都讲究一个适可而止,否则容易过犹不及。” “你的公司属于新加入这个队伍的一员,全国上下每天有数百家公司被注册。” “我给你的这块地皮,是一个全新待开发的金融商圈,你的公司一旦入驻,能够成为其中第一家企业,位置可以选最好的,包括一切资源,都会相应朝你倾斜,明白吗?” 薄宴礼同样点到即止,没有把话说得十分清楚明白。 宁时鸢瞬间明白其中深意。 待开发,并且薄氏集团能够插手,说明这一片政府已经交给薄氏来负责,而凭借她与薄宴礼的关系…… 任何一家企业,想要发展盈利,离不开销售的存在。 而一个好的地段,哪怕是简单的招商引资,都比角落偏僻的地方更容易被人看到! 明白了这个道理,宁时鸢不再争辩什么。 见宁时鸢这么聪慧,并且愿意信任他,薄宴礼心情大好。 两人吃完饭,各自分开。 宁时鸢调整了导航,朝着薄宴礼给的地址而去。 负责人一早收到消息,带着下属早早等在最外围。 宁时鸢把车停好,负责人见她气度不凡,立即迎上前来,“请问是宁小姐吗?” “我是。” 负责人搓了搓手,同她简单握手,“您好您好,我是这片区域的主要负责人,所有地皮的售出都需要我签字,我直接带您参观就行,可以吗?” 宁时鸢点头,能一次性到位自然是最好不过。 “多谢。” 负责人见她好相处,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薄氏集团总裁介绍过来的人,肯定非富即贵,此前他也接待过不少人,没有一个愿意给他好脸色的! 负责人笑着带宁时鸢往里走。 这一片上头负责的公司也招聘了不少销售,此刻见他们老大亲自带人过来,纷纷上前围观,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宁小姐,这一片就是薄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向您推荐的位置,你看看。” 他直接拿着地图摊开,给宁时鸢指了一个位置,又朝外边还没彻底规划好的地皮指了指。 有些是毛坯房的造型,有些还搭着模板,钢筋裸露在外。 宁时鸢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先看了看地图。 按照整体布局来看,这一片堪称是整个商业区最中心的位置,俗称黄金地段。 “的确不错,想要彻底买下,价格是怎么样呢?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负责人一听这话,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是大客户。 他连忙专业地介绍起地皮目前的商场行情还有具体的手续等等。 宁时鸢听得认真,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正思索着,一道令人犯恶心的男声闯入耳朵,“你们都看什么呢?就这还大客户,看看她脖子上那些东西,手里的钱能是她自己的?” “别一会什么都谈好了,材料准备齐全了,结果背后的金主不肯打钱,那就搞笑喽!” 一名男销售正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不屑的打量着宁时鸢的脖颈。 早上起床洗漱时,宁时鸢也看到了那些痕迹。 一开始她想要遮一遮,可旋即一想,有什么必要呢? 她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活。 男销售身边其他人也听到了他说的话,连忙提醒他慎言,“这可是咱们老大都需要赔着笑脸好生招待的,被你搞黄了那还了得?” 话音落地,只听那人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这样的情妇咱们每天要接待的还少吗?不就是背后的金主有本事,嘁,你看她这样,除了能讨好男人,还有什么本事?” 他的话越来越放肆,打量宁时鸢的眼神也愈发露骨。 负责人见宁时鸢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霎时间后背湿了大片,眼神里含着利刃狠狠射向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员工。 平日里调笑女同事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客户的面就这么大胆,简直是不知所谓。 “你们的员工对谁都这么直白吗?” 宁时鸢突然打断他的介绍,冷凛入骨的嗓音凉薄地吐出几个字。 负责人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煞白。 “宁小姐你误会了,这只是极个别现象,您稍等!” 负责人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快步冲上前,扬起手对着那还在口出妄言的男销售就是狠狠一巴掌。 他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那人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脸。 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宁时鸢只是淡淡看着,不置一词。 第278章 出事了! 负责人知晓宁时鸢身份,薄宴礼的未婚妻,竟然被人用情妇来形容…… 他霎时眼神一厉,“你被开除了,现在收拾东西滚蛋,品行不佳,公然辱骂客户,该有的赔偿一分别想拿,滚!” 处理完,他连忙点头哈腰要带宁时鸢去别的地方看看。 与此同时,薄氏。 薄宴礼来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上官家。 助理王绍接到内线电话敲门进来,“薄总,您找我。” “嗯,上官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王绍一愣,斟酌着说了几件圈内人尽皆知的事。 薄宴礼摆摆手,“上官苒绑架了宁时鸢,你说,该怎么让上官家长点记性?” 王绍立即明白薄宴礼这是想给上官家下马威,“我马上去办。” “少爷,出事了!” 助理火急火燎推门进来,脚步虚浮,额头汗珠直冒。 上官濯签字的手微微顿住,凝眉沉声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 他印象中助理是个极为稳重的人,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情况。 “咱们与林氏地产的那个项目,被人截胡了!” 助理眼皮耷拉着,嘴唇微微颤抖,拳头捏在一起。 “怎么回事?” 上官濯同样面色大变,搁下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项目是全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心血,单是请甲方吃饭,花出去的就在六位数接近七位数,眼瞅着就能拿下,现在告诉他被人抢了? 是谁敢对上官家出手? 他面色凝重,给助理倒了杯水安抚情绪,“今天不是去签合同吗?” 会匆忙来找他汇报,必定是已经黄了。 现在急也没用,主要的还是弄清楚事情缘由以及后续新的合作不会继续被人针对。 “对手公司?” 见助理一口气喘不匀,上官濯自己猜测道。 助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口闷了杯中的水,拍拍胸脯,面色缓和几分。 “甲方不肯说,我们带着合同去,双方已经见上面,甚至字都写了一个,对接人接了一个电话突然变脸,说什么都不肯签。” “肯定不会是对手公司,他们没必要藏着掖着,何况竞争摆在那。” 上官濯安排他亲自去跟进,结果见证了甲方临时毁约。 双方没签订合同,哪怕是受了一肚子的气,也无处申冤。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助理心里万分悲痛。 人力财力都投进去了,眼瞅着果实即将成熟,正伸手摘呢,突然没了! 这谁能不气? 上官濯敛眸,“你去约一约林氏的副总,一起喝个下午茶。” 助理立即应下。 弄清楚背后插手的人,才能对症下药。 说是喝下午茶,男人之间的应酬,大都直接上好酒。 酒过三巡,林氏副总面色潮红,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官少爷,不是我们背信弃义,实在是没办法呀!” “听说令妹竟然绑架了薄宴礼的未婚妻?这胆量,我佩服!” 说罢,他头一歪,整个人重重摔在桌面上。 上官濯面色铁青,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这里你来处理,我回去一趟。” 安排助理妥善安置副总,上官濯拿上车钥匙阴沉着脸回了上官家。 上官苒正坐在阳台上抱着自己的小猫昏昏欲睡。 “砰”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小猫惊叫着跑远,差点儿从阳台上跳下去。 吓坏的上官苒脸色苍白,扭头瞧见上官濯同样脸色阴沉,心头霎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撇撇嘴道:“你又来干什么?” 上官濯大步流星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甩了她一耳光。 响亮的巴掌声在屋内回荡。 上官苒被打懵了,头歪到一边,没有疤痕一侧的脸颊火辣辣刺痛。 她捂着脸,双眼猩红,“上官濯,你抽什么风!” 抽风的上官濯见自家妹妹这样,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讥嘲道:“我看得了失心疯的人是你吧?谁给你的胆子绑架薄宴礼的未婚妻?” 话音落下,他仍旧无法压抑内心怒火,狠狠摔了旁边一个花盆。 泥土四溅,飞到上官苒手背上。 她一脸呆滞,上官濯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她绑架了宁时鸢来兴师问罪? 难道说宁时鸢背叛了她,把消息告诉上官濯了? 无数念头在瞬间生成,上官苒做出一副骄纵模样,试探道:“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怎么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的脸……” “够了!” 上官濯血气上涌,显然是怒到极点。 他喘着粗气,声音森冷,“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愚蠢的行径,上官家损失了一个大项目!” 上官濯想骂人,都不知道从何骂起? 蠢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他这个没用的妹妹! 上官苒一脸委屈,正欲开口辩解,佣人敲了敲门,恭敬道:“少爷,小姐,龙家大小姐过来了,说是来探望小姐的。” 听见这句话,上官苒脸色瞬间变得更差。 与此同时。 有了上午的小插曲,饶是负责人介绍得再如何天花乱坠,宁时鸢也不免兴致缺缺。 负责人心底把那名男销售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面上依旧赔着笑脸,“那宁小姐不如先付两万定金,我帮您把地皮先留着,您确定下来不要,我再给您退钱?” 见宁时鸢犹豫,他连忙补充。 “这块地势您也看了,顶顶好的黄金地段,过了这个村,还不一定有这个店,您看……” 负责人搓着手,满脸期待和讨好。 宁时鸢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预订下来,“那好吧,准备合同。” “您稍等!” 负责人笑逐颜开,忙不迭去准备了。 付了定金,签了合同,负责人亲自把宁时鸢送到门口。 “宁小姐,再看别处地皮的时候,您可一定要再三比对!” 宁时鸢脚步不停,浅浅应了声,往自己停车的方位走去。 远远地,她就瞧见了上午出门还好好的车,怎么全然变了副模样? 宁时鸢脸色一沉,加快了脚步。 负责人也瞧见了不对劲,忙不迭跟上! 走得近了,两人霎时两眼一黑。 负责人更是想直接跪地,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想要害他! 第279章 与你无关 只见宁时鸢开来的车,两边反光镜不翼而飞,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四个车轮全被扎破,车身凹陷。 “宁小姐,这,这,这不是我做的呀!”负责人欲哭无泪,说的话也神志不清。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瞧他一眼,“你们这儿的监控室在哪?” 负责人面色惨白,摇头。 “这一片没有监控。” 一片荒地,根本不值得装监控。 宁时鸢正要开口说话,一辆车径直朝着两人旁边的停车位驶来。 她眯眼看去,车上下来一道十分熟悉的人影。 “咦,这不是宁小姐吗?真巧了,你也来看地皮?” 薄英范摘下墨镜,面上挂着招牌式笑容。 他的视线落在宁时鸢身后的车身上,满脸惊骇凑上前,“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 这不是薄宴礼的车吗? 宁时鸢并不想跟他牵扯上关系,语气不善道:“薄先生既然是来看地皮的,就不要在这耽搁时间了。” 负责人一听来人也姓薄,还跟宁时鸢认识,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但眼下这情况…… 薄英范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宁小姐这是哪的话?” “你是阿宴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侄媳,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人受委屈?” 说罢,他不给宁时鸢拒绝的机会,自顾自道:“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来你们这买地皮,车被砸了,必须给个说法。” 负责人腿都软了,近乎哀求的望着宁时鸢。 他可是一直跟在宁时鸢身边。 “薄先生,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宁时鸢半点不含糊,拧眉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 面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心底情不自禁吐槽,自家人? 薄英范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谁对自家人做那等龌龊事? 事后竟还意图用照片威胁,恶心! 薄英范不依不饶,“宁小姐,你这话可就让我寒心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好好一辆车面目全非,这鬼地方监控没有,你一个女孩子,谁来帮你讨回公道?”薄英范满脸正气凛然。 负责人哆哆嗦嗦开口,“宁小姐,这事的确与我们无关呐!” “你看看,这还没追究呢,就开始甩锅了,这种开发商,你敢跟他们合作?”薄英范抓住机会,言语贬低。 宁时鸢没理会,正准备打电话给薄宴礼,让他来接自己回去。 薄英范凑上前来,“要不这样,我先送你回去,我也不是非买不可,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 他面上带笑,却总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 像是被树林里最毒的蛇盯上,宁时鸢心神一凛,面色骤然冷了几分。 宴会的事她还没忘,薄英范这是又想故技重施? “不必。” 薄英范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宁时鸢的胳膊,“你看你,还害羞了。” 只要上了他的车,之后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宁时鸢此刻可不是中了计手脚发软的状态。 她另一只手按住薄英范肩膀,一条腿微微曲起,径自朝着他的某处踹去。 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薄英范怪叫一声,弯腰面色痛苦。 负责人下体一寒,连忙退了几步,“宁小姐,我,我……” 宁时鸢扭头凉凉瞥他一眼,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三人抬头看去,负责人脸上又惊又喜,惊的是万一新客户见了这情况也掉头就走还怎么办? 喜的是这块地皮果然风水绝佳,来了这么多大客户。 他焦头烂额,宁时鸢却是朝前几步迎了上去,薄英范捂着伤痛处,十分滑稽追在后面。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看不出那是薄宴礼? 车子稳稳停下,薄宴礼带着助理王绍下来。 一下车,见到宁时鸢站在一旁,他什么都顾不上,冲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感受着熟悉的体香和心跳,薄宴礼只觉无比安心。 “薄宴礼,我正要找你。”宁时鸢推了推他,神色严肃。 身后的薄英范无所畏惧凑上前,“阿宴,你的人还真是好样的。” 薄宴礼目不斜视,语调温柔缱绻,“什么事?是想我了吗?” 薄英范神色一僵,看着一反常态的薄宴礼,心里有种恶心感。 “不是,薄宴礼,你的车被人砸了,这附近没有监控。” 宁时鸢神色平静,语气淡淡,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腻歪”产生半点不适,心中的烟花悄然绽放。 她拉着薄宴礼到车旁,负责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不是客户,而是来给宁时鸢撑腰的。 薄英范咬牙又跟了回去,这两人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薄宴礼握了握宁时鸢的手。 他看向跟来的王绍,“拍视频,保护好第一现场,报警。” 语毕,薄宴礼这才转而看向薄英范,“你在这干什么?” 薄英范气得不轻,“薄宴礼!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宁时鸢在一旁解释了缘由,薄宴礼目光如炬,直逼他遮住的地方,“不想要地皮,我可以帮你!” 薄英范后背一寒,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想讹他们一笔。 等待过程中,宁时鸢事无巨细把上午在看地皮时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语气平淡,薄宴礼自动脑补。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在几人旁边停下。 “谁报的警?” 王绍连忙带警察勘查现场,顺带添油加醋说了宁时鸢受委屈的事。 两名警察立即让局里同事把男销售的消息调取出来。 一核对,两位民警对视一眼,把车上戴着手铐的一人带下来,“看看,是不是他?” 同一时刻,上官家。 “我不想看见她!” 听到上官濯毫不犹豫说出‘请她进来’几字,上官苒暴怒出声。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认让自己毁容的罪魁祸首,就是宁栀柔,自然见不得她出现。 上官濯没看她,径自离开。 “你站住,你不准见宁栀柔!” 上官苒气得不轻,跟在上官濯身后一同下楼。 宁栀柔打扮得清纯可人,见到上官濯,连忙上前。 “苒苒在家吗?我听说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所以来看看,她没什么大碍吧?” 第280章 疗养院 “宁栀柔!” 上官苒站在楼梯上,自上而下厉声呵斥,“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上官苒,注意你的形象,你的教养呢?”上官濯不满呵斥。 宁栀柔顷刻间红了眼眶,泪水打着旋儿,要落不落,“你别怪苒苒,她只是因为受了伤才这样的,我没事的。” 宁栀柔这招不是第一次用,但对于男人,百试百灵。 本以为上官濯还会十分冷漠,不曾想他伸手亲昵的揉了揉宁栀柔的头顶,语气无奈,“别跟她一般见识。” 瞧着两人互动,上官苒气血上涌,快不下楼,一把扯开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 上官濯面色不善,对着一旁的佣人吩咐:“送小姐回房间休息。” 宁栀柔顺势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藏在上官濯身后,“别这样,我还是走吧。” “宁栀柔,你!” 上官苒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摔了下去。 意识完全消散前,她清楚听到宁栀柔的声音响起。 “阿濯,不如我们把她送去疗养院吧?” 上官濯听到她的提议,若有所思点点头,“好主意。” 不!我不去! 上官苒在心里大叫,眼皮却越来越沉重,让她没有任何力气掀开。 她彻底晕死过去。 在客厅打扫的佣人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把人送回房间去。 说不准少爷只是随口说说呢? 宁栀柔见找到机会能和上官濯单独相处,哪里还在乎上官苒是否真的会被送走,拉着他聊起了别的话题。 “王妈,你去给小姐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出发。” 抱着上官苒上楼的王妈一愣,“少爷,去哪呀?” 上官濯不悦地扫她一眼,声音淡淡,“疗养院。” 闻言,不仅仅是王妈愣住了,就连宁栀柔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却正好撞进上官濯如墨般黝黑的眸中。 “你有什么地方推荐吗?” 上官濯表情认真,不掺杂半点玩笑的成分。 另一边。 “就是他!”宁时鸢语气笃定。 被手铐铐起来的男销售脸上表情倨傲,“臭婊子,我就知道是你,晦气!” 宁时鸢蹙眉,不明白他这么大的怨气来自哪? 一名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实点!” “我们来的路上,见到这人鬼鬼祟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刚抓到他,就不打自招说是砸了别人的车,正想处理完带回局里。” 负责人脸都绿了。 一旁的薄英范想溜走,薄宴礼朝王绍使了个眼神,他不动声色拦住了薄英范的去路。 那人一听这话,登时知道自己跑不了,连忙道:“我是冤枉的啊!我只是说了那位小姐几句坏话,没想砸车,是……是他,是他给我钱让我这么做的!” 男销售满脸怨怼,手指直指被王绍挡住的薄英范。 薄宴礼眼神微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薄英范头皮一紧,忙不迭辩解,“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我可是良好公民。” “薄英范,你今天最大的支出是多少?” 听到问题,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十万!” 宁时鸢勾了勾唇,看向民警,“查查他手机里的账号情况。” 薄英范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宁小姐,你不能因为恰好能对上就定我的罪吧?” “你走的哪条路来的?” 薄英范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宁时鸢没看他,看向一旁的男销售,“你在哪见到的他?” “前面巷子转角!” 民警同样核对完毕,的确有大额收入,一行人调取了巷子监控,的确有薄英范的身影出现,证据确凿,薄英范百口莫辩。 见识过各式各样人的民警立即明白了谁才是幕后主谋。 “老实交代!” 薄英范见自己竟然被牵着鼻子走,明白想要洗脱罪责没那么容易,索性一股脑承认了去,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挑了个蠢货? 偏偏薄宴礼来得还那么及时! 民事案件,可以私了皆大欢喜,宁时鸢和薄宴礼对视一眼,“薄英范,我们也不讹你,这车现在这样肯定是没办法修,你按照原价赔偿。” 薄宴礼声音淡淡。 薄宴礼神色一僵,“我不服,我只是挑唆,又没动手,要赔也该是他赔!” 男销售顿时心生不满,两人相互对骂起来,薄英范始终维持体面,甚至还跟宁时鸢道了歉,态度良好。 民警也不由得头疼。 负责人趁乱溜走,宁时鸢正欲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打开定睛一看,一条陌生消息弹了出来。 ‘速来上官家,疗养院!’ 简单几字,宁时鸢脸色大变,凑到薄宴礼耳畔,压低声音捂嘴简单说明。 两人没有耽搁,薄宴礼把王绍留下来处理这事,带着宁时鸢先行离开。 薄英范见他们这么着急,又想到自己与宁栀柔的计划,当即想跟上去,被拦了下来。 上官家。 薄英范和宁时鸢赶到时,上官濯正指挥下人把上官苒往车上抬。 在家里晕死,上官濯让叫家庭医生,得知没什么大事,最多脑震荡,药都没开,因此上官苒仍然昏迷。 “上官濯,你这是干什么?” 薄宴礼先一步下车,来的路上宁时鸢再三让他务必拖延时间。 借着车身遮挡,宁时鸢趁着没人注意,溜上车。 见他来,宁栀柔立即寻找宁时鸢的身影,没见到人,心中一阵迷茫。 难道他们猜错了? 上官苒绑架宁时鸢不是为了和她密谋? 贵圈里藏不住事,上官家的事早传开了。 薄英范和宁栀柔第一个坐不住,两人都清楚上官苒若是用得好,那就是一枚绝佳的棋子,若是用不好…… “薄总怎么来了?” 上官濯皮笑肉不笑,没有半分客气。 薄宴礼脸上阴沉,“您这是想包庇自己的妹妹?”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成功勾起了两人的好奇。 “难不成以为拿你们一个项目,把人送到疗养院,就可以息事宁人?” 宁栀柔心头一震,她偷偷看向身旁的上官濯。 第281章 朝思暮想 只见男人面色冷峻,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道:“薄总还想如何?” 薄宴礼掖了掖西装外套,看向远处,“上官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明明一句话,我的未婚妻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今天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很简单,让你妹妹出来跟我未婚妻道歉,否则,谁都别想走。” 上官濯和宁栀柔一怔,找上门来算账,竟然只是想要一个道歉?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淡淡,“抱歉,我妹妹身体不适,现在神志不清,恐怕不能如愿。” 薄宴礼张了张口,声音在嗓子眼里,被人生生截断。 一道脆生生的女声骤然响起,“哥哥,谁说我神志不清了?” 同一时刻,世创的组织里。 沅沅被救回来后,除了世创在的时候能出去走走,其他时候,都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我要出去,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老大说了,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沅沅气愤不已。 楼下响起汽车的声音,她凑到窗边一看,是世创回来了。 沅沅第一时间跟过去,却无意间听到几人的谈话。 “老大,夜莺最近又有了秘密武器,我们该怎么办?” “想办法探查!” 沅沅趴在门缝上,小心翼翼观察着世创的表情。 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上,此刻布满忧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沅沅心一揪,悄悄退到院外。 夜莺?秘密武器? 明明回来后她已经把见到的都告诉他们了,还是没有帮助吗?还是说夜莺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没去到的? 沅沅一咬牙,不行,她一定要做一个对组织有用的人! 打定主意后,趁着门口站岗的成员换班时,沅沅顺利溜了出去。 她回到市区里,换上了一套与宁时鸢平时装扮有八分像的衣服,重新弄了头发,化了妆,看起来竟有九分相似。 “小小夜莺,我能进去一次,肯定还能进第二次!” 这么想着,她根据记忆里的地址,再次来到夜莺基地。 下车后,门口站岗的人还是如同上一次那样迎上来,“老大,你回来了!” 与之不同的,他们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她,神色戒备。 沅沅知道他们只是有所准备,清冷地点点头,不置一词。 来到门外,看到新增的装置,沅沅顿时傻眼了,竟然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去? 一旁站岗的人员出声催促,“老大,你怎么不进去?” 沅沅心一横,站到了扫码区域内。 人脸信息被识别之后,机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警报警报,非法入侵!” 沅沅面露惊惶,转身想跑,两个黑黝黝的洞口直接抵在眉心,她本能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危险。 “两位大哥,你们看我这也没进去,也没对你们造成影响。” 沅沅试图蒙混过关。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丝毫不怜香惜玉,一人上前拿出手铐脚镣,直接把她控制起来,“别以为我们不认识你,沅沅是吧,哼,你觉得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天真!” 立即有成员出来接应,把她带了进去。 上官家。 上官苒冷笑着从车后走出来,上官濯面色凝重几分,他身侧的宁栀柔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万一她突然发疯,自己也多一条退路! 下一秒,跟在上官苒身后出现的一抹人影,却让她情不自禁又上前一步,“宁时鸢!” 上官濯也留意到了宁时鸢,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视线落在两辆车上,这片别墅区道路十分宽敞,车子从车库开出来,停在了路的三分之二处。 而薄宴礼的车,恰好停在靠近上官家的一侧,完全堵住了视线。 两辆车之间恰好能把车门打开一半。 果不其然,定睛看去,薄宴礼他们的车还半掩着门。 “上官苒,我送你去疗养院,是为了让你养身体,别胡闹!”上官濯率先开口。 上官苒冷哼,没看他,扭头看向宁时鸢,“抱歉,宁小姐,是我小肚鸡肠,这才让手下绑架你想要教训你,请你原谅我。” 宁时鸢给她施针的时候,意识就已经逐渐回笼。 外面几人的对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做戏做全套。 宁时鸢大度地点点头,不动声色站到了薄宴礼身边。 “事急从权,我们到时恰好见到上官小姐不省人事被抬上车,救人心切,见谅。” 她这话明晃晃是在说上官濯对上官苒见死不救呢! 上官濯脸色难看几分,“宁小姐,我妹妹绑架你是她不对,现在上官家也受到了教训,也跟你道歉了,二位,请回吧。” 上官濯并不傻,三人的小把戏看得一清二楚。 “走什么,宁小姐和薄总是客人,哥哥想当着客人的面把我带到疗养院去吗?” 刚醒时,宁时鸢也跟她简单说了情况。 幸好,她没有背叛她,这次如果不是他们来得及时,只怕自己后半生都得在那疗养院等死。 思及此,她眼神怨毒地看向宁栀柔。 上官濯绷着脸没接话,态度很明确。 上官苒轻笑一声,目光毫不畏惧看向上官濯,“上官濯,你想接管上官家,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她语气中满是警告。 当了二十多年的上官家大小姐,手里没点底牌怎么可能呢? 上官濯冷凛入骨的视线猛地射向上官苒,双手不受控制紧握成拳。 傍晚凉风习习,太阳一点点隐匿在山头后面。 宁栀柔最会察言观色,见情势不对,忙不迭道:“苒苒,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哥哥说话呢?” “你现在精神时好时坏,去疗养院,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多好啊?” “上官先生,你可千万不能纵着苒苒耍小孩子脾气,你平时上班那么忙,下班了哪里有时间陪她梳理情绪,这很不利于病情恢复的。” 她添油加醋,试图再次说服上官濯。 现在和上官苒已经是彻底撕破脸的程度,不能把她送进去,那下一个被绑架,被折磨的,指不定就会变成她。 第282章 为了你好 宁栀柔咬牙,还要再开口,上官濯突然周身迸发出令人无法忽略的寒气,“够了!” 他看向上官苒,“有什么话回家说,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诸位,有私事要处理,请便。” 撂下话,兄妹俩人一前一后进屋,门被种种摔上。 宁时鸢和薄宴礼对视一眼,并不打算继续逗留。 被落了面子的宁栀柔不肯善罢甘休,连忙上前挡在宁时鸢面前,“宁时鸢,你走得这么着急做什么?” “什么事?” 宁时鸢拉车门的手一顿,冷眼瞧她。 宁栀柔勾唇笑得十分得意,她凑到宁时鸢身边,“姐姐,龙慕安从国外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唉,真是可惜,我现在是龙家的大小姐,头上有三位哥哥千娇万宠,时不时还会为了我吃醋斗嘴。” 说完,宁栀柔露出满脸幸福的模样。 她视线死死盯着宁时鸢,企图在宁时鸢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羡慕。 宁时鸢面色十分平静的“哦”了一声。 宁栀柔咬牙,显然是对宁时鸢的反应感到不满,“宁时鸢,你心里嫉妒得要发狂了吧?” “不如你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邀请你去薄家做客呢!” 宁时鸢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推开宁栀柔,正要上车,手机通话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备注,宁栀柔瞬间瞪大了双眼…… 宁时鸢扫了一眼身旁的宁栀柔,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好看个仔细。 在她的注视下,宁时鸢按下接听,电话那头的男声立即传出,“宁小姐,是你?” 说话声似乎就在不远处,宁时鸢和宁栀柔同时抬头张望。 电话没被挂断,传出车子启动的声音,不远处,一辆银色汽车缓缓靠近。 车窗摇下,露出龙慕安清寒的脸庞,他摇了摇手机,宁时鸢会意,挂断电话走近。 身后宁栀柔抢先一步,挡在宁时鸢身前。 不远处的薄宴礼看得直皱眉头,他最近对她太宽容了? “二哥,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你要回家吗?能不能捎我一程?” 宁栀柔娇笑着开口,语调轻柔,一副可人好妹妹形象。 龙慕安蹙眉,毫不犹豫关上车窗。 宁栀柔躲闪不及,差点儿被夹到。 她猛地抬头,扯断了几根头发丝,疼得她凉气倒抽。 宁时鸢不动声色退开,一旁龙慕安已经下车,大步流星朝着宁时鸢走来。 敏锐察觉不对劲的宁栀柔又一次凑上前,“二哥,我……” “宁小姐怎么在这?”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罕见的笑意,绕开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的宁栀柔,径自在宁时鸢面前站定。 宁时鸢睨了眼眼神怨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宁栀柔,面上不由得挂上几抹清浅的笑意,“来探望朋友,龙先生这是?” “巧了,我也来拜访朋友……” “二哥,你也认识宁小姐吗?” 宁栀柔不甘心,迅速整理好仪态凑到两人身边,她试图挽上龙慕安的胳膊宣示主权,心想龙家人对外不是最团结了吗? 不管怎么说,也不会不给她面子吧? 龙慕安在她手碰到自己的前一秒,一个大跨步,与宁栀柔拉开了距离,她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她满脸惊惶,泪水不需要刻意酝酿,瞬间蓄满眼眶,“二哥!” 宁栀柔小声叫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委屈,心底却惊骇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龙慕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宁时鸢,看起来还这么亲密? 明明现在她才是龙家千金! 龙慕安懒懒掀了掀眼皮,看向她是嘴角弧度瞬间消失殆尽,“宁栀柔,知道自己不讨喜就走远点。” “另外,在外面也这么不知礼数吗?” 他的呵斥来得猝不及防,宁栀柔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看戏的宁时鸢和薄宴礼同时意外挑眉,看起来宁栀柔在龙家过得并不愉快呀? 宁栀柔嗫嚅着唇不敢出声。 处理完她,龙慕安扭头看向宁时鸢,四九天的冰雪在顷刻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宁小姐,我们去那边说。” 两人走远了些,薄宴礼面无表情瞧了眼五官扭曲的宁栀柔,亦步亦趋。 龙慕安同样把薄宴礼无视得彻底。 “宁小姐,你一会有事要忙吗,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餐?” 宁时鸢略加思索,应下来,“好。” 达成共识,双方各自上车。 宁栀柔抿唇敲了敲龙慕安车窗,无人应答。 她又敲了敲,车子猛地启动,差点儿把她带飞出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带起满地灰尘。 宁栀柔只觉得气血上涌,恨恨地跺了跺脚。 回到上官家,上官濯一言不发上楼直奔书房,上官苒跟在他身后,进屋后随手重重关上门,态度恶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前自己每天都觉得浑浑噩噩,身体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以至于每天都感觉脑袋沉沉。 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明白。 但自从宁时鸢为她施针后,眼清目明,神志也清晰多了。 她不由想起事故发生后,是宁时鸢第一时间对她进行了救治。 真是神了! 上官濯脸色阴沉,见她还在走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上官苒一惊,回神,愤愤看向他,“你干什么!” “上官苒,你能不能用点心?” 上官濯回忆起她受伤后种种行径,尤其是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更是气血上涌。 就不能消停点吗? 上官苒自知理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回怼道:“我做错了我道歉,那你呢?凭什么把我送去疗养院?” 她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一般,走上前绕着上官濯打量一圈,啧啧道:“难不成你真看上那宁栀柔了,不会吧?我看你也没什么心!” 上官苒想到这就来气,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上官濯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后按住上官苒的肩膀,“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第283章 不用拘谨 上官濯语气恳切,满脸哀痛。 上官苒浑身一怔,错愕一瞬,连忙拍开他的手,保持距离。 “上官濯,你说什么疯话?要是真为了我好,就离宁栀柔远点!” 她才不信上官濯会这么好心! 不久前两人还在手机上聊得火热,今天更是因为他们故意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才气得她急火攻心晕死过去。 要不是宁时鸢和薄宴礼来得及时,她现在恐怕已经被送走了吧! 都是宁栀柔搞的鬼。 上官濯面色恢复平静,冷声警告,“上官苒,这次的事是我最后容忍你,如果日后再因为你的愚蠢行为对上官家造成影响,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极重,并不是玩笑话。 上官苒被他周身气势震住,心底只觉无比委屈,面上冷笑着讥嘲,“上官濯,上官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做什么自有打算,要么,你我互不干涉,要么,鱼死网破!”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 毁容后,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活在痛苦中。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煎熬,不管上官濯送她去疗养院是虚情还是假意,她都绝不能离开上官家! “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你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叫板?”上官濯说了重话。 没了新项目扶持,上官家……难保! 上官苒气鼓鼓离开,心底有了自己的盘算。 宁栀柔努力平复心绪,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上官家,带着满腔怒火,去了她和薄英范经常约见的一家会所。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龙慕安与宁时鸢相处时的种种表现。 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红酒,思忖着两人如何认识的一切可能。 薄家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只怕龙慕安也从他们口中了解过他在国外时发生的一切。 该如何改变现状呢? “砰——” 包厢门被人大力踹开,宁栀柔心头一颤,手中红酒差点儿悉数泼在自己身上。 她扭头,目光凌厉朝门口扫去。 薄英范同样满脸怨气,两人四目相对,竟同时怔愣一瞬。 “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宁栀柔不满,娇喝一声。 虽说这家会所保密性极强,但也禁不住他这么大力一脚,被有心人留意到该怎么办? 薄英范冷哼一声,又是‘砰’一声,重重摔上,还上了锁。 “哗啦——” 宁栀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咬牙,在薄英范走过来的瞬间,毫不犹豫将杯中红酒泼了过去,薄英范躲闪不及,头上脸上身上全遭了殃! “宁栀柔,你疯了不成!” 薄英范双拳紧握,双眼射出两道火焰,熊熊燃烧着宁栀柔。 后者满面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看你不太冷静,给你降降火。” 这番态度彻底触怒薄英范,他仅有的理智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指着宁栀柔,怒目圆睁,“你知不知道你出的馊主意让我丢了多大的脸!” 一小时前,工地。 王绍能成为薄宴礼的特助,本身有着极强的应变能力。 宁时鸢和薄宴礼离开后,撂下烂摊子交由他处理。 警方见他是主事人,询问他的解决意见。 “警察同志,我们老板说了,只需要原价赔偿就行,这两人都是作案者,不管谁赔都一样,如果不赔……那就按照损害公民财产,能判的最大刑罚来处置。” 他扭头笑眯眯看向薄英范,“薄先生,薄氏集团法务部的实力,我不用多介绍了吧?” 薄英范脸色无比阴沉。 像是方圆百里的乌云都被他聚集到自己头顶,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阴寒之气。 警方看向男销售,“车是你砸的没错吧?” 那人苦着一张脸点头,事到如今不承认还有什么用? 争取宽大处理才是真! 他哀嚎道:“警察同志,我只有那十万块钱啊,我愿意坐牢,但是罪魁祸首你也不能放过啊!” 警察看向薄英范,“这位先生,你这是教唆行为,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因为涉案金额过大,理应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自己选吧。” 王绍笑容不减,薄英范头顶似乎雷声轰隆。 不用想也知道,开庭后薄氏一定会想方设法判处他七年的罪责,一旦进去了,再无翻身机会。 薄宴礼,你想得美! 薄英范咬牙赔偿,最终男销售掏空家底,凑了十分之一。 赔了钱,但行为过于恶劣,还被进行了口头教育。 想他薄英范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心脏也抽痛万分! 听完,宁栀柔猛地摔了手中高脚杯。 玻璃碎裂,四处飞溅。 “难道你出的主意就好吗?一点用没有还被宁时鸢和薄宴礼抓住机会拦截,这下好了,上官苒彻底被那两人拉拢。” 薄英范心头一惊,“怎么回事?” 全市最大的西餐厅。 另一边,三人落座,龙慕安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游走在薄宴礼身上。 两人第一次见面,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们,对面这人不简单。 “这位是?” 龙慕安率先开口,嘴角弧度极浅,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戒备。 薄宴礼与宁时鸢对视一眼,他掖了掖衣角,正襟危坐。 宁时鸢会怎么介绍他呢? 他很期待。 “薄宴礼,薄氏集团总裁,我的恋人。” 宁时鸢声音淡淡,她看向薄宴礼,再次开口,“这是龙家二少龙慕安,刚从国外回来,你应该认识。” 虽说不是一个圈子,但同为上流世家,不可能没有耳闻。 龙慕安眼底敌意更甚,“薄总,好久不见。” 薄宴礼则面色平静许多,眼底藏着激动,“龙先生,久仰。”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般地碰撞。 龙慕安敛了敛情绪,浅笑着看向宁时鸢,“宁小姐,第一次请你吃饭,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刚回国不久,暂时更习惯西餐,想用最高礼仪招待你,不介意吧?” 宁时鸢反应平平。 她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倒是一旁的薄宴礼把话茬接过来,“用先生太客气了,时鸢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不用太拘谨。” 第284章 一同吃饭 宁时鸢认可的看了薄宴礼一眼。 薄宴礼瞬间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好一招反客为主! 瞥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龙慕安的心沉了沉。 一点都不稳重,这哪里配得上他妹妹? 菜很快上齐,龙慕安自然地端过宁时鸢面前的牛排,“宁小姐稍等,切成小块更方便入口。” 他情不自禁朝着薄宴礼挑衅地看了一眼。 被挑衅的薄宴礼完全没放在心上,他起身朝服务员要了围裙,贴心地为宁时鸢系上,语气温柔的叮嘱。 “上次见你吃饭溅到油很是苦恼,有这个就能放开手脚了。” “那几件衣服已经买了同款放在衣柜里,待会回去可以看看尺码合不合适?” 他这几句话是直接凑到宁时鸢耳边说的,声音不大,但龙慕安也能听得清楚。 握着刀叉的手一顿,他鲜少有不理智的时候。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刀了眼前这个男人! 胸腔剧烈起伏,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再次抬头,却见自家高冷的妹子,耳朵根子红得像是熟透一般,双颊染上可疑红晕,正垂眸小口吃着别的食物。 她道谢声细若蚊呐,薄宴礼在心底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位置。 龙慕安笑意加深,起身想把餐盘送回宁时鸢面前,被薄宴礼接过,“有劳龙先生!” 见状,龙慕安心脏犹如白蚁挠心。 薄宴礼一个豪门世家的无情工具人,怎么能做到如此细致? 而宁时鸢一颗心怦怦直跳,胜过从前的每一次。 龙慕安不甘其后,又是夹菜又是续杯,照顾得面面俱到。 偏偏薄宴礼总能找到新奇的角度。 气得牙痒痒,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龙慕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十分膈应。 宁时鸢很快适应。 两人的照顾她看在眼里,心存感激,但她有更重要的事。 面上无波无澜,心里计划着该如何偿还。 “龙先生,你能继续教我一些金融知识吗?” 宁时鸢插起一个红色小番茄,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整个味蕾都得到极大满足。 有她这话开头,龙慕安心里那点小九九彻底得到落实。 薄宴礼的确细节照顾到位,但专业领域,他还能继续领先吗? 龙慕安嘴角弧度放大,“当然没问题,你先说说都了解了哪些区域,或者是最近积攒了什么问题?” 好学又聪明,还能增进兄妹感情。 他此时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个领域小有成就,能够吸引到她的目光。 一旁的薄宴礼顿时觉得眼前一切都索然无味,瞧着宁时鸢亮闪闪的眼珠子,心底竟生出一丝丝嫉妒来。 宁时鸢思忖一番,沉吟道:“基础知识我已经过了一遍,其中涉及的市场类型,金融工具等都已经熟悉。” 龙慕安满意地点点头,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目前刚把金融机构与服务业这一块的东西了解完,这里面的银行体系,非银行金融机构,金融服务等都学得差不多,但是没有具体的操作过。” 宁时鸢表述清晰明白。 外行人听来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她能够如数家珍。 龙慕安简单考校了里面的几个小问题,宁时鸢全都对答如流,甚至比他当初学的时候,领悟还要透彻。 这不由得让他略微怀疑,宁时鸢到底是不是一个刚接触的新手? 薄宴礼在一旁百无聊赖戳着牛肉块。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插不上话。 这些东西他都懂,但是要涉及更深入一些的部分,那就属于门外汉了,担心在宁时鸢面前丢脸,索性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龙慕安对宁时鸢的表现十分满意,“宁小姐果然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看错人。” 简单赞美后,他很快进入下一个流程。 “接下来我就给你讲讲宏观经济与政策,投资与风险管理,本来还涉及金融科技与创新,还有法律法规,行业动态等几个方面,我们下次再约时间细聊。” 他这话说得极有分寸和水准。 一方面进一步证实了他的专业性,另一方面光明正大给自己铺垫了下一次见面的契机。 何况他也的确没说错,金融学知识体系庞大,一口吃成个胖子不可取。 薄宴礼一肚子怨气,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还在认真记录的宁时鸢,心底格外无奈。 宁时鸢再次抬眸,“好的,我做好准备了!” 龙慕安失笑,“倒也不必这么正式,我先给你讲讲理论知识,需要记录的重点我再提醒你可以吗?” 虽说他也很想借此机会拉近关系,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宁时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眼底求知若渴的光芒非但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还愈发浓郁。 龙慕安心底好笑,但又暗暗为此感到高兴。 上次黑市一别,这还是他们兄妹二人第二次见面。 据龙靳言和龙商函说,他们在宁时鸢这里可是没有任何好脸色,自己目前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好,那我们先说说宏观经济指标,其中需要了解GDP、GPI、PPI、失业率等指标的含义以及影响因素。” “其中影响因素是重点之一,你可以着重记录。” 宁时鸢狠狠点头。 薄宴礼看着餐盘里的食物,味同嚼蜡。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大厅里负责奏乐的琴师都换了两位。 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夜色成功占领高地。 前三分之一的时间,薄宴礼独占鳌头,后三分之二,薄宴礼销声匿迹。 龙慕安神清气爽与两人一同走出。 “叮铃铃——” 宁时鸢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男人酝酿在舌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喂,祈司,什么事?” 宁时鸢并未避着他们,只是找了处相对安静的地段。 听到熟悉的名字,薄宴礼笑意淡了几分。 他发现关羽这个祈司,宁时鸢似乎十分看重? 电话头祈司心情很是愉悦,“老大,你猜我们今天抓到了谁?” 第285章 又被抓了 “谁?” “沅沅!” 宁时鸢一愣,又是沅沅?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继宁时鸢被掳走之后,他就只知道她没事,其他一概不知,组织这边轻易不能离开。 没想到借着沅沅能再见到宁时鸢。 宁时鸢则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上一次对战,足以看出世创对沅沅的重视程度。 想来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 “龙先生,宴礼,我有急事需要先走一步,抱歉!” 说完,宁时鸢开着薄宴礼的车没有任何停留,一溜烟驶出百米距离。 两人之间早已经形成默契。 薄宴礼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司机,这给宁时鸢省了不少麻烦。 看他这么淡定,龙慕安有些坐不住了,他心底对这位未来的妹夫,可是一百个好奇,扭头看向薄宴礼,挑眉,“薄总,不如我送你?” “却之不恭。”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上车。 龙慕安率先开口,“薄总不好奇宁小姐去了哪,准备做什么吗?” 薄宴礼在心底冷笑,龙慕安这是套他话。 “龙先生说笑了,我是时鸢的未婚夫,是她的伴侣,可以依靠的后背,不是束缚,更不是累赘。” “她有她的生活,有她的事业,如果她愿意,我不问她也会告诉我,这是信任。” “如果她不肯告诉我,我又何必给她添堵?” 短短几句话,让龙慕安对薄宴礼彻底改观。 能与自己的伴侣相互扶持,给予足够的自由,已经十分难能可贵。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聊了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薄宴礼,你很不错,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否则,要你好看!” “放心。” 话音落地,二人相视了一眼。 世创的组织。 与下属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世创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路过沅沅的房时,他习惯性的敲了敲房门。 “开门,是我。” 然而三分钟过去,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世创蹙眉,喃喃道:“难道是睡着了?” 世创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屋内没有手机铃声响起,附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世创眉头拧紧,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世创转身下楼,找到站岗的两人。 他面色冷峻,开口询问:“沅沅呢?去哪了?” 成员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忙不迭答道:“老大,是你说只要您回来,就可以让沅沅外出活动的,我们放她出来了。” 世创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把人甩开,“人呢?” 成员摇头,“当时她说去找您,我们就没留意了,出什么事了?” 世创烦躁地挠了挠头,怒吼道,“人不见了,还不快去找!” 他直接去了监控室,一查,发现是沅沅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溜出去了! “打开定位。” 世创沉声命令。 操作员抖着双手,颤颤巍巍调出沅沅目前的定位。 屏幕一片漆黑,世创的耐心消耗到了极点,“怎么回事?” 操作员咽了咽口水,“老大,沅沅去的地方位置被加密过了,我们目前的解码装置破不开对面的防火墙。” “呵!” 世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能被加密,他们还破不开的,除了夜莺组织的基地还能会是哪儿? 他目前这套系统就是当初从祈司手里学来,改良升级过了,上次才能轻轻松松查到沅沅的定位。 能这么防备,也只能是祈司背后做了进一步优化。 “砰!” 世创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木质的桌子不堪其力,角落一点点碎裂,不到片刻,竟然直接掉了大片。 操作员大气不敢喘。 世创拨通了另一名属下的号码,“吩咐下去,一分钟内,除了站岗的,我要见到所有人!” 没有人敢违抗。 小广场上很快站满人,世创根据监控里看到的,将几个看守不力的成员直接抓了出来,还有那两个被他单独拨过去守着的。 “老大,我们犯了什么事,要被公开处刑?” 有胆子大的,直接开口询问。 世创森寒地笑笑,“换岗时竟然还有空互相给对方点火,不抽这口烟会怎么样?” “我亲自安排你们盯着沅沅,现在人又被夜莺抓了,你们去救?” 也不知道沅沅为什么那么执着去夜莺。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提到过想要夜莺的机密。 简单说明情况,世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以组织里最重的刑罚处理他们。 见状,立即有人看不过去上前求情,“老大,沅沅只是组织里的一名卧底女奴。” “您上一次带人去营救,折损了大量人力物力,这次又要为了她惩罚这些无辜的人吗?” “就是啊,她对组织没有任何贡献,还几次三番拖累我们,凭什么要因为这种人受罚?” “老大,我们不服!” 此起彼伏的叫喝声响起,世创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心里绷着的某根弦却是突然断了。 当初他离开夜莺创立新的组织,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拿捏这些人的人心,比起夜莺对优秀的天才给予优待,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家人,他们因为信服,所以心甘情愿。 世创冷静下来,让人放了那些受罚的人,自己带着心腹进了会议室。 沅沅要救,但他也不能失去人心! 会所内。 宁栀柔和薄英范呼吸听完对方的遭遇,心里对薄宴礼和宁时鸢的怨恨更上一层楼,明明只要他们不坏事,就能达成所愿! 原来两人自上一次见面后,一直暗中派人跟着宁时鸢。 得知她去看地皮,还与销售起了争执,又想到她被上官苒绑架,薄氏打压上官家一事,两人一拍即合,打算搞点幺蛾子。 薄氏每天事务繁忙,薄宴礼哪来空闲陪着宁时鸢? 宁栀柔不能对薄宴礼下手,但是能先处理掉上官苒。 “这两人,真是容她们不得!”薄英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红酒,一条心解决了心头大患才是第一要务! 宁栀柔轻嗤一声,“你也真是蠢,居然留下把柄不说,还找了个废物,又是没尊严,又赔了钱,让我说你什么好?” 第286章 小心薄宴礼 薄英范冷哼一声,同样不甘示弱,“你以为你很聪明?给你拖延了那么久的时间,都还能被那两人赶上,没用的东西。” 两人谁也不输谁,直戳对方心窝子。 “够了!” 宁栀柔受不了他的人身攻击,实在是太刻薄。 她猛地一拍桌子,想让他冷静下来。 薄英范双手环抱在胸前,也不跟她废话,“行了,咱们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薄英范顿了顿,拿出手机,“薄宴礼不是担心我曝光宁时鸢那些艳照,对她名誉有损,迫不及待公布了两人的关系吗?” “那我就再给他们一个大火的机会。” 宁栀柔双眼一亮,“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我已经联系到了一个外网,把宁时鸢挂上去,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知道多少人趋之若鹜!” “还是你比较阴险。”宁栀柔由衷地评价。 她点开和上官濯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段文字,点击发送。 没几秒,得到了对面的回复,“我已经重新邀约了上官濯出来见面,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上官苒送到疗养院去!” 两人默契一笑。 “没了上官苒暗中帮助,即便是宁时鸢再有本事,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说到底薄宴礼还是个男人,迟早有不在身边的一天。” 薄英范重新给自己倒了红酒。 宁栀柔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叮当——” 酒杯相撞,倒映出两人势在必得的脸庞。 “等等。” 宁栀柔拿着自己的外套和包包,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身后薄英范声音传来,她不解的扭头朝他看去。 薄英范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宁栀柔,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自己会找沅沅来代替宁时鸢拍照片和视频,人呢?” “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手里那些东西,也就骗骗薄宴礼好使,对别人不见得有人愿意买账。 他必须让自己手握更多筹码。 宁栀柔浑身一震,对上他阴寒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握着包带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她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拿出手机,找到与沅沅互留的联系方式。 抬眸睨了眼正似笑非笑看着的风范,她直接按下语音通话的申请。 手机铃声在屋内回荡,两分钟过去,仍旧是无人接听。 薄英范仰头一口闷了杯中红酒,头发黏糊糊搭在身上,白色衬衫是大滩红酒渍,他浑不在意,一杯喝完,又续了一杯。 宁栀柔怒意涌上心头,自打上一次要求沅沅去夜樱组织后,两人再无联系。 现在杳无音讯,即便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找不到人。” 手机一直开的外放,她相信薄英范看得很清楚。 后者懒洋洋倚靠在真皮沙发背垫上,语带讥嘲,“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让她来拍吧?” 他干笑两声,“宁栀柔,真没想到我以为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居然还会给朋友打掩护?” 薄英范放下高脚杯,几个零零落落的掌声在包厢内响起。 对上他挂着讥笑的脸庞,宁栀柔只觉讽刺,她咬了咬牙,“薄英范,你有能耐自己去找宁时鸢来拍。”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的佣人!”宁栀柔怒火彻底被点燃。 自己好心提出解决方案而已,他还怪上了? 也不看看什么身份,也配跟现在的她叫板! 薄英范坐直身体,语调幽幽,“你急什么?反正成事不足也不仅仅是这一次了,到时候效果大打折扣,我有的是耐心陪他们玩,你当真不在乎?” 他与薄宴礼的争斗,远不止这几年。 或许说,他与薄老爷子的争斗才对。 明明都是薄老爷子的儿子,偏偏薄宴礼的父亲就能继承家产,偏偏薄宴礼一个毛头小子就能继承薄氏,而他就不行。 凭什么? 他不甘心! 只要他薄英范活着一天,薄家人,都别想舒心! 宁栀柔一噎,整个人冷静几分。 她在龙家越发如履薄冰,如果不能早日除掉宁时鸢,照今日她与龙慕安的亲近程度来看,迟早酿成大患。 深吸一口气,宁栀柔也收了与薄英范斗嘴的心思。 “事已至此,联系不上沅沅,你自己找人也好,自学也罢,修图不就行了,反正真假参半,谁会去一张张研究?” 说着,宁栀柔两手一摊,满脸无奈。 眼尾染上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沅沅也只是盟友而已,不是她的奴隶,还没那本事对人家随叫随到! 薄英范气得不行,在宁栀柔开门离开后,手中酒杯狠狠朝她砸了过去,却落了个空,又一玻璃杯在的上四分五裂。 夜莺组织。 得知宁时鸢要回来之后,祈司亲自守在门口。 一方面防止世创像上次那样带人突袭,一方面能节约时间,只要好好审问沅沅,一定还能获取更多信息! 他焦急的来回踱步,心中不免暗暗担忧。 那个薄宴礼,会不会以未婚夫的身份,阻拦宁时鸢回来? 薄宴礼知道夜樱组织的存在,心里对宁时鸢究竟是真心还是利用? 祈司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太多疑问堆积在心头。 不行! 他暗暗下定决心,见面时一定要叮嘱宁时鸢小心薄宴礼。 他自己就是男人,爱上宁时鸢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薄宴礼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何况他之前还跟沈家千金订婚,难保不是看上了宁时鸢身上某些有利可图的的方! “刺啦——” 车子在他面前稳稳刹住,祈司激动上前,见是宁时鸢,忙不迭开口,“老大,你回来了!” 宁时鸢淡淡点了点头,把车钥匙抛给一名成员,让他把车停到车库去。 祈司则带着她往里走。 “沅沅是怎么回事?”宁时鸢开口询问。 “下午的时候门口警报突然响起,我出来查看,恰好瞧见他们抓了沅沅往里押,一问这才知道,她打算故技重施,没想到我们做了更新改良,露馅了。” 第287章 可怜可怜我 祈司用最直白的话说清楚情况。 宁时鸢若有所思,“世创那边有什么动静?” “进攻了三次我们的防火墙,应该是想确认沅沅的位置,都被拦截了。” 宁时鸢“嗯”了声,心中了然。 祈司欲言又止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老大,你小心点那个薄宴礼,防人之心不可无。” 身前的倩影猛的顿住,两人差点儿撞在一起。 宁时鸢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大步朝前走了。 祈司心里愈发焦急,完了,肯定是被薄宴礼下了迷魂药了,否则怎么会这样? 宁时鸢并非自负的领导者,相反,她很愿意听取下属的意见。 此刻祈司的话,像是投进平静无波水面的一颗石子,在她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很快到了关押沅沅的的下室。 门打开,沅沅一眼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祈司,他身后跟着的,是宁时鸢。 她猛的扑过去,还没抓住宁时鸢的裤脚,酒杯祈司一脚踢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沅沅趴在的上又哭又闹。 “宁时鸢,你让人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只是路过,我没有别的想法!” “你不是都知道我和世创的关系了吗?你让我走吧,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被你抓了,你也不想因为我浪费力气与他周旋吧?” 祈司想上前给她两巴掌醒醒脑子。 一旁宁时鸢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冷静点。 约莫过去十分钟。 沅沅闹腾累了,见面前两人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霎时间心如死灰。 “现在可以说说你真正的来意了?” 沅沅一愣,顶着脏兮兮的小脸抬眼看去,与她有八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的女人,正端坐在不远处。 她杏色瞳仁中闪烁着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沅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祈司并未使出多大力气,缓了这么久,沅沅重新爬起来,盘坐在的上。 在宁时鸢面前,她总算不用压抑本性。 “宁时鸢,你知道的,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唯一厉害的,就是模仿你,还被你身边这人给认出来了,我来夜莺组织,无非就是好奇,不然还能干嘛?” 沅沅嘟着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无奈,心底却不由得暗自后悔。 她应该先在附近观察观察再行动的,又或者找世创商量以后,让他掩护自己。 现在好了,又被抓了! 沅沅摆烂的靠在墙上,无辜的望着宁时鸢。 一旁陪同的祈司哂笑一声,“是吗?我怎么听说世创的组织最近又多出来不少新鲜玩意儿,很像我们这边的某些物件?” 自古以来,各方势力之间,难免安插着彼此的眼睛。 即便没有,那也会想方设法有。 沅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被两人尽收眼底。 “那又怎么样?是你们自己要给我看的!” 这句话,理不直气也壮。 宁时鸢扯了扯唇角,“你这是承认自己偷窃机密了?” 祈司在一旁冷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正在录音的手机屏幕。 且不说是沅沅自己来夜莺被抓,现在即便是世创来要人,他们把人打死了,也有合情合理的借口。 哪个组织能容忍泄密者? 沅沅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这两人在套她话!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宁时鸢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动容。 沅沅见他们又不说话,打算先发制人。 “宁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吧。” “走投无路,出来打工补贴家里,却意外被人贩子抓走,这才跟了世创,我……我只是想报恩,然后就离开。” 沅沅泪水婆娑,眼底却盛满算计。 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鼻涕泡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看起来十分滑稽。 宁时鸢耐心全无,没了陪她闹下去的心思。 她只是很好奇,这个与自己性格完全不沾边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学得惟妙惟肖? 如果她也学会沅沅的性格,是否也能混进世创的组织里? “够了。”宁时鸢沉声打断她的表演。 沅沅的哭声戛然而止。 身后祈司会意,拿出平板,手指在屏幕上简单划拉几下,调出一份资料,朗声道:“沅沅两年前被人拐卖,后几经辗转,被卖到黑市。” “之后被世创买走,被带来前,曾是一名孤儿。” 沅沅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眼前之人碍眼,他的声音像是一串串魔咒,正一点点击溃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的生平事迹并不复杂。 祈司手中的资料,清晰明了点出了她活了这二十多年里,最重要的几个人,几件大事。 “你的谎言,很拙劣。” 听完资料,宁时鸢淡淡点评一句。 看得出来世创培养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模仿她身上,至于其他的,完全就是人生经历塑造出来的一切。 沅沅沉默了,了无生气的模样,如同一尊石像。 “说,来夜莺组织究竟是什么目的!” 祈司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眼神中是快要溢出的杀气。 一个失败的赝品,就该早点被回收。 宁时鸢看他一眼,显然是不赞同,祈司冷哼一声,甩开她。 再开口时,宁时鸢的声音柔和许多,“沅沅,不管你是虚情还是假意,我只需要你交代清楚,你来的目的,就能放你离开。” 这话像是散发出摄人幽香的毒药,让人无法自抑,为之趋之若鹜。 沅沅心神荡漾,只有离开这里,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报恩。 咬了咬牙,她决心把来意和盘托出。 反正是她自己擅自行动,也没有对宁时鸢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影响,她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 这么想着,沅沅嗫嚅着唇,轻声道:“其实,我……” “老大,世创带人来了!” 宁时鸢神色一凛,与祈司一起,齐刷刷回头看向那名报信的成员。 后者不明觉厉挠了挠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听到世创,沅沅瞬间神思清明。 壹号院。 薄宴礼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底万分惆怅。 第288章 讲究平衡 好不容易见到宁时鸢,她却因为一个电话,她又火急火燎离开。 他要等多久,她才会回来? 薄宴礼没开灯,自顾自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像是看电影一般,闪过下午经历的所有事。 回顾完,他只有一个念头,不对劲! 偏偏那么巧,薄英范也去那买的皮,宁栀柔又怎么会恰巧出现在上官家? 这两人一丘之貉,凑在一起,必定又在谋划什么。 思及此,薄宴礼拿出手机,拨通王绍的电话,“安排两个人,分别去盯着薄英范和宁栀柔,还有他们的社交平台,有什么动向立即汇报!” “是。” 防患于未然,万一真有什么事发生,也好第一时间应对。 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薄宴礼上楼回屋。 另一边,沈家。 沈父去外的出差回来,给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带了礼物,刚推开女儿的房门,他愣住了。 化妆品散落一的,各种杂物被摔的摔,砸的砸,凌乱不堪,甚至没有落脚的的方。 “瑶瑶,你……” 听到父亲的声音,沈瑶扭头朝门口看去,嗓音沙哑哽咽。 “爸!” 看见沈瑶肿成核桃一般的双眼和万分憔悴的脸颊,沈父顿感心痛。 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后,沈父怒不可遏。 “又是薄宴礼,他竟敢这么羞辱你,真当我沈家都是纸老虎不成!” 沈父放下礼物,扭头匆匆去了书房。 翌日。 薄宴礼刚到公司,王绍匆忙跟上薄宴礼的步伐。 路过员工区,一群本该踩点到的人,竟然全都整整齐齐坐好开始工作。 他睨了眼面露焦急的王绍,脚下步伐加快。 待人进了总裁办公室,关好门,王绍这才开始汇报。 “薄总,出大事了!” 他额头上的汗珠随着越来越快的心率,一起滚落,融入鬓角。 薄宴礼英挺的眉头紧锁,双手十指交叉,叠握放在桌上。 他倒是好奇,是什么事让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说。” 王绍擦了擦额头还在不断滚落的汗珠,忙答道:“两件事,每一件都非常棘手。” 薄宴礼示意他说下去。 “薄氏对外项目突然被叫停,相关部门的说法是有群众举报我们违规进行商品进出口操作,现在已经关闭所有线路,正在等待核查,恢复时间不定。” 王绍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尽量让表述明确一些。 薄氏能做到如今的规模,绝不是靠着一两个产业就能做大做强的。 海外项目是薄宴礼接手后引进,在整个公司内部占比百分之三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搞不好,这个项目会成为公司永远都填不满的窟窿。 薄宴礼脸色变了变,坐得稍微板正几分。 “另一个消息呢?”他问。 “叩叩叩——” 然而这时,敲门声响起,王绍连忙转身去开。 公关部主管同样满头大汗快步进来,王绍再次把门关好。 “薄总,昨天晚上凌晨,有关宁小姐和薄英范的不雅照片和视频,突然挤占国内各大社交平台,现在也没查到源头。” “公关部已经在极力控制局面,但作用微乎其微。” “另外,因为这事,已经初步影响到了薄氏集团的股票,正呈现小幅度下跌,不少合作商纷纷前来,要求与薄氏解约。” 薄宴礼看了眼王绍,后者点头,表明这就是他准备说的第二件事。 两件事,都很重要。 薄宴礼先看了眼公关部主管,声音沉了下来,“澄清上面的人与宁小姐无关,是有心之人找了相似长相的模特,经过后期处理,合成的图片和视频。” 宁时鸢最近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现在人还在组织,薄英范哪来的时间拍? 很显然,这个人不是宁时鸢,而是沅沅。 何况上次两人拿到他面前的,不出所料已经是最大尺度,还有更夸张的。 除了找人和修图,薄宴礼想不到薄英范会用其他以假乱真的方法。 公关部主管应下,立即去办。 薄宴礼看向王绍,“海关这事,查到幕后主使了吗?” 王绍还沉浸在他对舆论的处置里,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想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沅沅”。 此前他认错人,还闹出了好大的乌龙。 沅沅来薄氏,显然是奔着薄宴礼来的。 那么,沅沅与薄英范和宁栀柔两人捆绑,合情合理。 这样的说法完全能够站住脚。 听到提问,他猛地回神,看向薄宴礼,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查过了,能有这个话语权的,只有沈家。” 沈家一直以来都与上面走得很近。 如果是他们进言,查薄都是极有可能。 薄宴礼不由得烦闷起来,是别人还能从中斡旋,可薄家与沈家,目前那可是彻底撕破脸皮的存在。 他该怎么去开这个口? 薄宴礼捏了捏眉心,他冷静吩咐,“让下面所有部门自检,不管有没有违规乱纪的行为,都要严查到底,如果有关部门来查,积极配合。” 他鲜少会有这么不近人情的命令,如今是特殊时刻,不得不重视起来。 王绍没敢耽搁,立即去办。 夜莺组织。 上午十点,祈司敲响了宁时鸢的房门。 宁时鸢恰好收整完毕,两人默契对视一眼。 “现在是什么情况?” 祈司弯了弯唇,轻笑道:“应该是上次损失惨重,这次世创倒是安分守己,一晚上都只是带着人驻扎在不远处。” “他几次三番派人来想见你,被我挡回去了。” 宁时鸢轻轻“嗯”了声,吩咐道:“去把沅沅带来,另外放世创一人进来,我在会客室等他。” “明白!” 听到世创又来救人,无论宁时鸢和祈司怎么折腾,沅沅始终不肯开口多说一个字,两人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其实她不说,宁时鸢也能猜到根本原因。 但想要光明正大对世创出手,需要一个正当理由。 这片土地,不止他们两家势力。 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平衡,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大家也都和睦相处。 师出无名,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第289章 诚意 宁时鸢思虑周全,祈司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不至于看不明白。 世创派了使者,想要谈和。 她索性吩咐所有人戒备,晾他一晚上。 如若世创心思不纯,必定一点即炸! 宁时鸢先一步来到会客室。 等待的时间,她打开了手机,按照惯例查看当日热点。 看清楚词条的瞬间,宁时鸢整个人霎时间像是被五雷轰顶。 #震惊!薄氏继承人未婚妻竟然这样放浪形骸?# #不堪入目的真相!侄媳妇爱上小叔子,他们竟然这么做了?# #薄氏集团面临前所未有大危机,是否能顺利渡过难关?# 标题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随意点开一个词条。 上面是被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能让人看出是什么的艳照,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不少人纷纷表示自己有高清原图,能够低价出售。 她哂笑一声,看来薄英范和宁栀柔还是忍不住了。 正准备打电话给祈司,一名成员匆匆忙忙敲门。 “老大,世创杀了我们一个兄弟,现在开战了!” “怎么回事?”宁时鸢脸色大变,立即跟着成员走出查看。 一墙之隔,外面的动静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报信的人抹了抹眼泪,“我们按照命令,派了一人前去通知他们和谈,世创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杀了,还趁我们不备进攻,好几个兄弟受伤!” “老大,你一定不能放过他和那个沅沅!” 成员满脸怨怼。 前一秒还是鲜活的生命,后一秒突然没声没息,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 宁时鸢面色阴沉,重重点头。 她一定,会让世创付出代价! 宁时鸢站上了望台,接过成员递来的武器,瞄准,松手。 “砰!” 一颗子弹落在擦着耳垂飞过,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上。 世创顺着来源抬头,对上宁时鸢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耳朵被直接削去一块肉,血珠子晕染了肩膀。 成员里其他人见他愣住,冒着丧命的风险上前一把将他扯开。 “老大,你受伤了!” 听到吼声,他这才骤然回神。 手情不自禁摸上流血的地方,他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扔了武器,在所有成员震惊的目光下,世创高举双手,一步步靠近,他的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高台之上的宁时鸢。 后者并未让人开枪,而是由着他走进了。 “宁时鸢,我只想要沅沅,我们谈谈。” 她刚才那一枪,明明能直接杀了他,可她没有。 那么目的显而易见,她想从他手里获取别的东西。 想要,就给她好了。 只是能不能吃下,那就是另外一码事。 宁时鸢面色平静,朝祈司点了点头,他亲自带人出去,收缴了世创身上所有危险物品,这才带人来到会客室。 他的视线胶着在宁时鸢脸上,这令在场的人都极为不舒服。 “老大,好久不见。” 世创勾唇,用着从前的称谓。 宁时鸢声音冷凛入骨,“你已经判出组织,没资格这么称呼我。” 明明脸色十分平静,但世创就是明明白白听出了愤怒。 “人呢?想要谈判,筹码都不准备好吗?” 他的话咄咄逼人,故意四处张望一番,警戒在周围的成员立即举起手中武器,只要他敢离开位置,瞬间取他性命。 宁时鸢头也未回,朝后面招了招手。 立即有成员押着手脚都被铐起来的沅沅进来,一天没进食,就给她喝了点水续命,此刻看起来人摇摇欲坠。 世创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沅沅。 “宁时鸢,你竟然对一个俘虏下手!”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尤其是在对上沅沅那双湿漉漉的双眼时,心更是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 见他这么失控,宁时鸢不禁有些意外。 他紧张,究竟是沅沅,还是沅沅顶着的那张脸还会用到?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这场谈判,宁时鸢胜券在握! 看来沅沅这个筹码很足。 宁时鸢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你这话什么意思?沅沅是自己跑过来被抓的,面对送到嘴边的猎物,你能忍住诱惑?” “世创,我以为你的下属没脑子,领头人多多少少会有一星半点,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沅沅被堵住嘴,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喉咙,世创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要把她带走,直说你的条件。” 开门见山? 宁时鸢看了眼祈司,示意他来说。 她并不擅长谈判。 祈司笑了笑,拉开她旁边的凳子坐下,“世创,拿出你的诚意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我们好心让人去邀请你和谈,你选择兵戎相见,现在再想讲和,没有诚意,那就免谈。” 他的声音骤然冷沉。 闻言,世创只觉得心里十分憋屈。 一晚上没动静,天亮了,突然一名夜樱成员靠近,手上还带着武器,他的第一直觉不是偷袭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还要寒暄一番吗? 祈司双目如电,仿佛带着劈开黑暗的力量。 直逼世创内心深处。 “拿纸来,我列个单子。” 立即有人丢给他几张废纸,一支墨水时有时无不好写的笔。 世创怒火再一次涌出,这不是故意刁难他呢? 扫了眼满是渴求的沅沅,压下心中情绪,世创冷静几分。 他现如今实在宁时鸢的地盘,这些人的武器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救人才是正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世创洋洋洒洒写了两页。 祈司接过,扫了一眼递给宁时鸢。 “世创,沅沅是你派来的吧?有了第一次剽窃的经验,第二次就熟门熟路多了。” 他故意套话。 世创眼神阴鸷,“沅沅身上的伤,都出自你手吧?” “身为男人,居然对女人动手?” 一来一回,双方谁都没占到便宜。 气氛凝滞之时,宁时鸢把两张纸像垃圾一样狠狠砸在世创脸上。 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令人心神一振的字,“就这些?不够。” 第290章 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世创脸色铁青,“你想狮子大开口?为了一个蠢货,她就值得我付出这么一点东西!” 盛怒之下,他说出了心里话。 站在一旁的沅沅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几分苦涩来。 她早该想明白的。 祈司和宁时鸢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沅沅。 双方一番拉扯,最终以世创付出自己三分之二的私货,还有一大部分组织内部的东西,换走了沅沅。 宁时鸢安排人去清点,把他们一行人送走。 有了这些资源,后续还能做出更多的东西。 人都走了,祈司不动声色跟着宁时鸢来到无人的角落。 “都处理好了吗?” 在她出面吸引世创注意力时,早已安排了祈司去处理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说看到那洗白的比对时,宁时鸢就明白了,薄宴礼已经在处理。 不够,远远不够。 只有彻底清除垃圾,才能给那些传播的人带来恐慌。 祈司摇头,答道:“老大,想要处理就是十秒钟的事,现在我已经查到源头来自薄英范的手机,下一步怎么处理?” 闻言,宁时鸢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流言蜚语她并不在乎,此前薄宴礼受到薄英范和宁栀柔威胁时,第一时间告诉了她情况,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或早或晚爆发。 祈司见她迟迟没做出回应,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大,薄英范和宁栀柔就是在试探你的底线,一次不管,只怕他们以后还会变本加厉。” 看完帖子,天知道他是忍了又忍,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立即去把那两人直接解决了! 宴会上发生的意外他有所耳闻,没想到薄英范竟然这么卑鄙! 自然垂落两侧的拳头捏了又放,细密的眼睫遮挡了祈司眸中浓郁的杀气。 只需要宁时鸢一个命令…… 宁时鸢沉吟半晌,淡淡道:“祈司,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名誉决定一切的旧社会。 祈司突然只觉得胸口万分绞痛。 没有人会对一切都漠不关心,除了经历过比这更加痛苦的折磨。 “老大……” 他低低唤了声,话到嘴边突然有些哽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宁时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处理吧,斩草除根,顺带把他手里其他不该存在的也一并解决了。” 祈司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宁时鸢。 他磕磕巴巴再次确认,“老大,你为什么?” “薄宴礼在薄氏官网公布了我跟他的关系,闹出这样的丑闻,或多或少也会影响到薄氏,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宁时鸢难得好脾气解释了一句。 上流圈子里的是是非非,她对背后的暗流涌动了解不多。 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薄宴礼只怕因为她已经得罪了沈家,这么好的机会,沈家不可能不背后动手脚,他想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注意自己的形象,也是维护薄氏的形象。 即便清者自清,但宁时鸢不觉得因为一个下作的手段而自证是什么很有必要的事。 揪着错处不放的人,日后遇到必定也不会是好相处的。 大多数人,不过是想凑个热闹而已。 她看得通透。 可落在祈司眼中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从不过问这些俗事的宁时鸢,竟然为了薄宴礼,想要彻底解决? 祈司闷闷应了声,转身去办了。 什么时候开始,薄宴礼在她心底竟然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宁时鸢并未注意到祈司惆怅离开的背影,自顾自去处理组织里其他需要她做决定的事务。 另一边,薄氏。 薄宴礼刚与负责对接海外项目的几个部门管理者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公关部部长等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 薄宴礼看她一眼,“去我办公室说。” 部长点点头,连忙跟上。 关上办公室门,部长忙不迭开口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水军,现在整个事件的热度都被炒了起来。” “但是很多合作方还是不满意,觉得我们存在污点,下一步该怎么做?” 薄宴礼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不自觉叩击桌面。 此事背后之人不用说必定是薄英范无疑,贸然出面澄清只怕会适得其反,这岂不是把机会送到他嘴边? 但如果不澄清,那又该怎么妥善解决呢? 突然,薄宴礼脑海中灵光一闪。 谣言能出现,那就能消失,如果找不到一丁点存在的痕迹,又有谁有本事继续造谣? 污点?从来没有的事。 公关部长见他眉眼舒展,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 “薄总,我们……” “整理一下涉及到的词条还有相关关联词,送到技术部。” 薄宴礼与她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部长瞬间明白了薄宴礼的意思。 “我这就去办。” 公关部长离开后,薄宴礼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心底一阵愧疚。 是他央求宁时鸢跟他去宴会,自己却又没能保护好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她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薄宴礼不免有些忐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他信誓旦旦说会解决好一切,最后还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摇摇头,薄宴礼没了继续处理公务的心思,深吸一口气,起身去了技术部。 见到大老板亲自过来,技术部所有人连忙停下手上的工作起身打招呼,薄宴礼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网络上的帖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一来就直接问进度,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部长连忙凑过来汇报,“薄总,我们也刚拿到关键词,已经安排了技术最好的一个小组在处理,很快就能解决。” 他心底不由得把发布的人拉出来狠狠鞭尸。 干这么缺德的事,还给自己打马赛克? 尤其受害者还是他们未来的总裁夫人! 薄宴礼睨了他一眼,顺带巡视了一圈,抬步正要凑上前亲自看着他们删干净时,其中一名技术员五官紧皱,紧跟着,另一名也一脸的莫名。 第291章 天煞灾星 “怎么回事?” “薄总,网络上已经查不到有关这些词条的任何一点消息了,很干净,就像……” “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另一名技术员接话。 扪心自问,他们还没这样的本事,最多就是把热度比较高的解决了。 至于发布的源头网站,手伸不了那么长! 薄宴礼一怔,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连他的浏览记录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手指不受控制微微颤抖,一旁的技术员还在做着最后的排查。 难怪她不在乎,原来真的影响不到她吗? 薄宴礼敛去心中情绪,想着下次见面两人必须好好聊聊。 与此同时,守着看笑话的薄英范手机突然黑屏,再次能打开时,相册里,网盘里,某些特殊的文件夹,他一个个点开,面色愈发苍白。 “没了,什么都没了……” 沅沅跟着世创回到组织,两人一路上谁也没开口。 想到来之前还满满当当的仓库,现在萧瑟得不像话,世创心里一阵肉疼。 余光瞥见沅沅低着头一脸沮丧,心底的不满通通转移到了宁时鸢身上。 世创心情不佳,回到组织什么也没说,径自回屋休息。 “沅沅,你这是打算去哪?” 一道身影挡在沅沅身前,遮去大片光影。 沅沅有些木讷地抬头,拐角处已然没了世创的踪迹。 她看向来人,细若蚊呐打着招呼,“阿胜哥,有什么事吗?” 好不容易从夜莺组织的基地里逃出来,沅沅身心俱疲,不明白他们把自己拦下的目的是什么? 名为阿生的成员哂笑一声,看向其他人。 一阵哄堂大笑传入耳中,沅沅心底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厌恶,还有深深的嫌弃与鄙夷。 沅沅一慌,本能地后退,身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她踉跄两步,胳膊被阿生钳住,对上他阴冷的目光,“阿生啊,我,我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跟我们走,好好教教你!” 沅沅试图抵抗。 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跟他们常年特训的成员相提并论? 一行人推搡着沅沅,来到基地外围监控的死角。 沅沅后背抵在墙面上,眼神中写满慌乱。 “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啊?谁给你的胆子恃宠而骄?”一名女成员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她。 阿生讥嘲着接过话茬,“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沅沅多有本事啊?就凭借一张与夜莺老大七八分相似的脸,就能混进去人家组织。” “更厉害的是,还能让老大亲自带人上门去营救,两次!” 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沅沅瞬间明白了他们带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咽了咽口水,沅沅大着胆子开口,“各位前辈,你们有什么话不如直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 “住口!” 最开始说话的女成员突然暴喝一声,上前一把揪住沅沅的衣服,声音像是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因为你,我姐姐永远死了,就为了救你这么个废物!” 沅沅被甩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女成员眼眸猩红,周遭其他人不动声色把两人圈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损失家人和朋友外,就连一开始被派去监督你的人,也差点儿受到了责罚,你何德何能?” “还有,凭什么就因为你一个人愚蠢的行为,老大就要拿出那么多的资源去换?” “你知道仓库现在用空空如也来形容都不为过了吗?” “占着老大宠你,占着你这张脸,就肆意妄为,沅沅,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浮夸,掺杂着浓郁的讥嘲。 沅沅手指抠着墙面,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泪花闪烁其间。 她摇着脑袋,不愿意去接受事实。 女成员忽然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沅沅,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姐姐打的,如果不是为了跟着老大去救你,她不会死,你该受着!” 撂下话,她强忍泪意快步转身离开。 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罪魁祸首苟延残喘,竟然还害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沅沅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五个鲜明指印赫然出现。 没有人露出半点同情。 阿生等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赎罪?” 他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沅沅试图狡辩,她不是废物,不是只会拖累大家的扫把星! “阿生哥,我有用,上一次我去夜莺组织,不是带回来很多内部情报吗?这些难道不是我做出的贡献吗?” 阿生不屑地笑笑,“谁告诉那些很重要?没有你,我们也会知道!” “更何况,你觉得那些东西能换几条人命?” 沅沅沉默了。 “那我这次离开的初心,是想为组织打探到夜莺组织的核心机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程度。 阿生朝她伸出手,“行啊,那你把拿到的机密交出来?” 沅沅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她哪有什么情报,连人家的正门都没能进去。 “沅沅,你几次三番损害组织利益,我们找你来,只是想提醒你,别再任性妄为,凡事有一有二就够了,如若有三,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阿生重重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重响过后,墙面凹进去一个大坑。 一行人渐渐散去,有人不满地朝她啐了一口。 就这?未免也太轻了些! 但他们是一个组织,组织就得上下团结一心,而不是窝里斗。 沅沅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脸上表情怔怔。 她都干了些什么…… 沅沅心里愧疚万分,双手无助地捂着脸,小声抽噎着。 因为她一个人,组织里少了精英,就连大家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资源,也被消耗一空,这一切,竟然都是她造成的! “我果然是天煞灾星,会给身边所有人带来不幸。”沅沅低声喃喃。 第292章 她关心他了! 薄宴礼下班回家,打开门,换鞋时余光瞥见沙发上坐着朝思暮想的人,心底不由得暗暗摇头苦笑。 他疯了不成,竟然出现幻觉了? “宴礼。” 宛若天籁之音的女声响起,薄宴礼身形骤然僵在原地,他缓缓抬头,难以置信看去。 宁时鸢端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平板,面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正抬眸看着他。 两个月四目相对,薄宴礼只觉鼻尖酸涩万分,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时鸢,你都忙完了吗?” 他快步朝着宁时鸢的方向,心底盘算着该怎么解释? 宁时鸢关上平板,点点头,“嗯,不然我怎么会回来这边?” 她歪着头,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薄宴礼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他把宁时鸢抱坐在自己腿上,情不自禁吻了上去,目的很明确,抓住她灵敏的小舌。 宁时鸢大脑一片空白,男人身上冷松木的香味令她着迷,不自觉跟着沉沦其中。 窗外太阳半遮半掩藏在山间,似乎正窥伺着他们令人脸红心跳的行为。 换气的间隙,薄宴礼一只手插进宁时鸢发丝之间,语调哀怨,“时鸢,我明天要到国外去出差,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回来。” 他的话像是一颗投进湖里的一颗小石子,在宁时鸢心底荡起阵阵波澜,面上仍旧没有半点涟漪,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即便是她自己,也摸不透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 不舍吗? 似乎没有。 她的内心太过独立和坚强,打心眼里,就没想过要去依赖任何人。 自然也就没有常人那些纠缠。 她喘匀了气,平静开口道:“我知道了,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宁时鸢的态度太过冷淡,薄宴礼心底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十分不是滋味。 他希望她能关心他,在乎她,询问他去哪,去干什么,有哪些人? 事无巨细,只要她问,他会毫无保留。 薄宴礼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时鸢,你不问问我细节吗?” 他的脑袋埋在宁时鸢肩颈,细碎的刘海摩擦着她细腻柔白的肌肤,带来阵阵痒意。 宁时鸢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另一只手,歪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感令她意外,不由得多揉了一会儿。 薄宴礼心底慰藉,看来他的时鸢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正当他要开口打圆场时,宁时鸢僵硬的语调在头顶响起,“是因为什么事要去?” 她没有过问别人私事的习惯。 在宁时鸢看来,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就像薄宴礼从来不会过问夜莺组织里的一切,也不会想要插手其中。 因此,薄氏的一切,她也没有离场询问。 何况问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可在对上薄宴礼湿漉漉的眸子时,心底的坚冰在瞬间轰然倒塌。 宁时鸢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说,那自己就问问吧。 一朵盛大而又绚烂的烟花在薄宴礼心底绽放,他揽着宁时鸢腰肢的手不禁用力,像是要把她彻底融入骨血。 时鸢关心他了! 薄宴礼抬头,在宁时鸢脸颊一侧轻轻啄了几口,“不是什么大事,海外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那边的对接人想约我见面详谈,放心。” 这样的亲昵,宁时鸢一时半会还无法完全适应。 她僵硬地点点头,正想找借口逃离,薄宴礼像是一眼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将公主抱起,大步上楼。 “时鸢,我很想你。” 薄宴礼将她温柔地放在两人一起入睡的大床上,声音温柔缱绻,带着浓浓的蛊惑。 他的手指勾住宁时鸢外衫的纽扣,一挑,又一勾,大片春光泄出,隔着朦胧的夜色,一切都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宁时鸢吞了吞口水,心脏不受控制,像是要从她的胸腔里蹦出一般。 察觉身下人的紧张与僵硬,薄宴礼勾唇,低低笑出了声,他从额头,一点点吻上她的眉眼,手上动作没有丝毫松懈。 蜻蜓点水般在他柔软中带着丝丝甜味的唇瓣落下一吻,他咬了咬她的唇瓣,吐气如兰,“时鸢,放轻松,还是说,你不愿意?” 尾音上挑,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 宁时鸢抿了抿唇,身体略微松弛了几分。 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在组织时梦境里的场景。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升了上来,薄宴礼只觉得她是害羞的,想要伸手去打开床头灯的手不着痕迹收了回来。 在她的肩颈,游走过锁骨,一点点往下探索。 “薄宴礼!” 拒绝的话被他悉数堵回,唇齿之间的交融,带着彼此一起攀至顶峰。 薄宴礼故意使坏,在她的耳边柔声道:“上次在酒店,你可没有这么拘谨,在担心什么?” 小脸臊得通红,宁时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宴会上她惨遭暗算,在药物的加持下,人类最原始的野性都会暴露无遗,他竟然故意拿上次的事调侃自己! 宁时鸢报复性地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身上人似乎不知道满足,又像是要把最近几天独守空房的遗憾都彻底弥补回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沅沅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精神恍惚,没有半点食欲。 她倒在自己的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滚动播放着阿生还有那名女成员说的话。 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扎入她的心窝。 宁时鸢查得没错,她是因为克死了家里所有人。 后来几次被收养,都搞得别人家妻离子散,最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孤儿院。 她只是世创因为觉得与宁时鸢相似而买回来的女奴而已,凭什么值得他为了自己付出什么? 沅沅绞尽脑汁,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最珍贵,最能够作为赔偿弥补他的呢? 无钱无权无势,似乎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深夜。 世创正苦恼着该怎么重新补足被宁时鸢拿走的资源,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世创的思绪。 第293章 以身相许 世创一打开门,就见到皱成一团的苦瓜小脸。 世创心底有些意外,“沅沅,有事吗?” 他的语调十分平缓,不掺杂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哥哥,我可以进去说吗?” 沅沅鼓起勇气,抬头可怜兮兮望着世创。 世创一愣,对着这张脸,他根本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来。 侧身,让她进入室内。 源源不断深呼吸,努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她按照自己脑海中预想好的那样,一点点把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 “哥哥,谢谢你把我从黑市救出来,给我解决了温饱,还让我有事可做。” 世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明明除了这张脸,什么天赋都没有,就连您布置给我的任务也做不好,我……” 沅沅想到这些,再次哽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前世创派她去薄氏集团接近薄宴礼,没几天就被看穿了身份和来意,还被人利用。 因为好奇,加之听信谗言,贸然去了夜莺组织,从而酿成大祸。 事后又一次自作主张,给组织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沅沅已经泣不成声,说话断断续续,世创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点点斑驳的真相。 “对不起,哥哥,是我拖累了你。” 见她颤抖着唇瓣,说得十分磕磕绊绊地道歉,世创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十分无奈地揉了揉她耷拉着的脑袋。 “别想那么多,那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被夜莺的人抓住,不是吗?” 世创的语气很是温柔,听不出半分责怪。 越是这样的态度,愈发令沅沅觉得心底的愧疚满得快要溢出来。 世创见她皱得更紧的眉头,继续道:“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有谁为难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说完,他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沅沅连忙慌乱地摇了摇头,泪水扑簌簌地落下,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顶着那张酷似宁时鸢的脸,世创有些经受不住她这样的引诱,一颗心也不禁跟着跳动得更快了些。 “沅沅,你要知道我买你回来是有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养着你当我的宠物的,你做错了事,一次两次我可以原谅你。” 世创顿了顿,话锋陡然调转,“但是,第三次这样的情况我绝不容许出现!” 恩威并施,一向是世创擅长的手段。 瞥了眼沅沅抖得有些厉害的身躯,他终究还是放缓了语调,“这次我想应该不用让我派人再看,守住你了吧?” “哥哥,我害死了组织其他的成员,还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沅沅不停地抽噎着,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何况我对组织还一点贡献都没有,我就是个废物!” 世创怒从心起,冷声低吼道:“听着,谁都可以瞧不起你,但是你不可以。” 尤其你还和她长得有八分相似,她那样的优秀,你也不该平凡! 最后这句,世创并未说出口。 “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沅沅一愣,心里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始终只是宁时鸢的替身。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做个替身。 沅沅想要偿还世创的恩情。 “你干什么?” 看着突然与自己拉近距离的一抹身影,世创愣住了。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自己的手和脚,无措地看着沅沅两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动作十分僵硬。 此时沅沅眼里还掺杂着点点泪光。 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生理上的反应,谁都没有百分百的自控力。 沅沅抿了抿唇,学着来之前视频里学到的,主动凑上前。 她湿润的唇瓣贴在世创干涩并且有些开裂的唇上。 柔软的触感令世创心头一震,反复被电流轻轻击中,心跳也不禁慢了一拍。 她的手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动作有些粗鲁,眼底满是倔强与势在必得。 世创想要一把推开她,可当余光看到她那张与宁时鸢有八分相似的脸,心底那一抹遗憾与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哥哥,你不愿意惩罚我,那我要报答你的恩情,总可以了吧?” 沅沅娇俏女声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在为她的举动解释。 “我是一个孤儿,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除了以身相许,她给不出别的。 沅沅的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却是十分直白。 她笨拙的褪去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大片雪白的肌肤刺激着世创。 他试图按住她的肩膀,“沅沅,你别这样!” 世创的身体十分僵硬,感受着她柔嫩的小手游走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他能敏锐察觉到沅沅并不擅长做这个,也从未做过。 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让她想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偿还? 擅存有的最后一理智提醒着世创,他不能这么做! 沅沅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砸在世创已经露出的肌肤上,她吸了吸鼻子,期期艾艾询问道:“哥哥是讨厌我吗?” 这句话像是贫瘠寂静的土地上,突然炸响的惊雷。 世创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某些记忆,手上动作停顿,沅沅误以为他接受了自己。 暧昧的气氛在房间内一点点蔓延开来,沅沅虽未经人事,但懂得却不少,她的手握住关键部位时,世创身躯猛地一僵。 他的眼神迷离,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彻底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世创抱着沅沅,轻声呢喃,“时鸢……” 两行清泪滑落,沅沅一言不发。 她应该感激宁时鸢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这张脸,就连现在这个报恩的机会,或许她都没资格拥有! 夜彻底静谧下来,植物丛里,不时传出几声昆虫的鸣叫声。 同一时刻,薄英范正要睡下,他安排的眼线打来电话。 “什么事?” 手机里的某些重要素材丢失后,薄英范每天都情绪激动,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薄宴礼监控了,否则他是怎么做到只手遮天? 眼线不敢含糊,立即汇报自己收集来的情报。 “我们查到薄宴礼因为沈家施压的关系,明天将要到国外去出差。” 第294章 患得患失 听到这个消息,薄英范面露喜色,“哦?消息真实可靠?” 眼线忙不迭接话,“是薄宴礼助理王绍手中的行程表透露的,即便不是明天,也会是未来几天,到时候……” 话不敢说得太满。 薄英范给他们打了一笔钱,顾不上心头那一点儿微妙的睡意,急急忙忙跑去书房。 天赐良机,他必须得好好规划才行! 薄宴礼要出国,最少三天起步,再加上来回的行程,紧赶慢赶也得五天,不趁这段时间逆袭,下次再想抓住机会,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薄英范一手翻转着笔,一手托着下巴沉思。 必须得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他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宁栀柔,脑海中想到她每每拖累自己,还是决定自己暗中动手。 动静小,才不会打草惊蛇! 心底有了盘算,薄英范立即开始调查薄氏最近有什么大的风声。 “薄宴礼啊薄宴礼,既然你受不住薄氏,那不如交给我吧!” 出国?再回来的时候,薄氏就该易主了!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热气朦胧,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薄宴礼仔细地替躺在浴缸里泡澡的宁时鸢打理着头发,一手轻轻拢起垂落在外的所有秀发,另一只手五指分开,缓缓梳着。 酣畅淋漓的索取结束,薄宴礼满脸餍足。 “明早送你。” 闭目养神的宁时鸢忽然开口,语调轻柔,少了往日里的清冷,多了几分罕见的情意绵绵。 薄宴礼手上动作一顿,唇角溢出幸福的笑容,“好,安心睡吧,我会叫你。” 有他这话,宁时鸢不再多想,彻底放轻松。 许是太累了,浴缸里的水暖洋洋的,浴室里也带着几分湿热。 她沉沉睡了过去,呼吸渐渐均匀。 薄宴礼宠溺地笑笑,继续做着手上的活儿。 清洗干净,一点点擦干,再把她从恒温的浴缸里抱出来,换上干净的睡衣,最后放到床上,掀开被子,他则在另一侧躺下。 看了眼时间,距离起床仅剩六个小时。 薄宴礼心底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前所未有地塌心。 将她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与体温,他不禁有些贪婪地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轻轻叹了口气,薄宴礼阖上眼,安心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 提前定好的闹钟准时在枕头下枕头,薄宴礼瞬间清醒,手疾眼快关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没有一丁点儿光亮。 黑灰色的乌云笼罩着大地。 薄宴礼一点点把自己的手从宁时鸢脑壳下抽出来,动作轻缓,生怕把人吵醒。 “嗯……” 听到她像是小猫一般的轻哼,薄宴礼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难得见她软萌的一面,只可惜自己不能温存太久。 在宁时鸢额头落下一吻,薄宴礼起身蹑手蹑脚去了隔壁房间洗漱收拾,寻思走的时候再叫她,送到门口就行了。 做完一切,他推门进入。 宁时鸢抱着手边的玩偶,正睡得香甜。 薄宴礼突然有些不忍心把她叫醒,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之前她多次不辞而别,心底的小恶魔驱使着他快点离开,让她也感受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 打定主意,薄宴礼关门下楼。 即便如此,他还是细心吩咐佣人照顾好饮食起居,又安排奢侈品店下午再送几件常服过来供她挑选。 事无巨细做完,薄宴礼带着行李箱出门。 早早等在门口的王绍见他一人出来,心底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宁时鸢又没回来? 还是说薄总压根没把这件事告诉宁时鸢? 他们需要直接去机场,一旦上了飞机,那可是要失联十几个小时。 薄宴礼上车后,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薄总,宁小姐不在吗?” 言外之意,是在询问为什么没人来送送他。 薄宴礼睨他一眼,王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不想时鸢为了我奔波劳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有问题吗?” 吃了一嘴狗粮的王绍悻悻摸了摸鼻子,对自己的自讨苦吃十分尴尬,多余问这一嘴。 薄宴礼在心底冷哼。 终于也是轮到他抓住机会,能够偷偷离开。 不知道宁时鸢醒了以后会不会难过? 薄宴礼开始患得患失。 他既希望宁时鸢能够在乎他,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想到自己从前的感受,又不想她为此伤心难过。 不论怎么做,终于不能圆满。 薄宴礼板着脸,王绍也不敢再开口。 思来想去,薄宴礼还是在飞机起飞前,在两人的联系方式上给宁时鸢留了言,让她照顾好自己,有事找他。 上午十点。 宁时鸢睡得很是满足,此前为了组织操心劳累,很少能安安心心睡下。 更别提睡那么长时间。 骤然,她猛地坐起身子,一把拿过自己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摸了摸身侧早已经冰凉一片的床单。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升起。 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宁时鸢再次打开手机,看到了薄宴礼的留言。 担心她想多,薄宴礼写了小作文说明了自己的情况,道了歉,最后还做了详细的叮嘱。 划拉着长长的对话框,心底那一点点失落彻底烟消云散。 下楼吃饭时,上菜的佣人没忍住,多了几句嘴。 “宁小姐,薄总对您可真好,忙着去出差还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才出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们!” 宁时鸢淡淡点了点头,嘴角轻轻勾了勾。 下午,她正处理祈司给她汇报的事,佣人敲门。 “宁小姐,薄总走之前给您安排了上门试衣服,人已经到了,您下楼看看。” 宁时鸢一愣,还是听她的下楼。 各式各样的款式,风格与她平时类似的一半,还有其他风格的。 经理连忙上前介绍,“这些都是薄总早就挑好的,但是他说要等您亲自确定喜欢哪些!” 宁时鸢有些茫然。 心底碎成冰渣的一块块坚冰,正一点点缓缓融化。 薄宴礼,别对我太好,我会忍不住沉沦…… 第295章 召开会议 另一边,薄英范的公寓。 为了验证消息是否准确,薄英范起了个大早,就等着下属汇报消息。 左等右等,总算等来眼线的电话。 “怎么样?走了吗?” 一接起,他迫不及待询问。 “我亲自在机场蹲守,亲眼看着他验票上了飞机,公司那边也已经派人确认过,的的确确是出差了。” 薄英范心里一阵激动,他终于等来这一刻了! 他迅速压下心中的喜悦,吩咐道:“你去通知王总,很快我会召开董事会,该怎么做,让他提前准备好。” “明白!” 薄英范恨不得仰天长啸,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一次,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高定西服,换上配套的鞋子,系上领带,头发也被他打理得一丝不苟。 薄英范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成与不成,就看这几天了。 他不敢耽搁,迅速赶往薄氏集团。 路上还不忘联系自己在薄家老宅的眼线,打探打探薄老爷子最近的情况。 “老爷子现在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大不如前,每天除了正常的活动,很少会关注公司的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薄英范心底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薄英范穿戴整齐来到薄氏集团楼下。 站在门口,仰头俯视这栋大楼,一颗心都飞到了顶部的总裁办公室。 他的计划很简单,假借薄老爷子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宣布易主的消息,只需要有三分之二的股东支持他,就能顺利替换薄宴礼。 薄英范手中也有薄氏的股份,只是少得可怜。 否则他也没必要用宁时鸢的照片来换取薄宴礼手中的百分之五。 对于股东们来说,谁来当薄氏的总裁,他们并不关心,他们更关心薄氏年终分红,能否给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 如若薄宴礼没跟沈家退婚,薄英范决计不会冒险。 只可惜现在沈家明晃晃表明态度要打压薄宴礼,他势必要抓住机会,从此一飞冲天。 即便是薄宴礼回来,通过了股东大会的审批,哪怕是薄老爷子这位董事长,也不能再做出改变! 薄英范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 “外来人员不允许进入!” 他走进大厅,自信满满想要进去,一名保安上前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今天第一天,他不想计较。 忍了又忍,压下火气,薄英范冷声道:“我是薄家的人,这是薄家的公司,我为什么不能进?” 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眼,指了指旁边门上的一张告示。 薄英范看过去,一眼瞧见自己的大头照,旁边还有一条狗的照片。 薄英范与狗,不得入内。 薄英范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他扭曲着扯下告示,狠狠摔在保安脸上。 “滚开,我要去找薄宴礼算账!” 他气势汹汹往里闯,保安和前台拦不住,被他抓住机会成功上楼。 来到薄宴礼办公室,薄英范拿薄宴礼办公用的手机,在股东群里发布了召开股东大会的消息。 不出片刻,立即有人艾热他询问是谁的意思。 薄英范大言不惭,搬出了薄老爷子。 “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想趁着康健的时候,把继承人确定下来,请诸位务必到场。” 像薄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股东们每个人都经营着自己的公司,聚沙成塔,薄氏是顶梁柱,也是总部。 消息一出,股东们纷纷找报团商量。 薄英范正提前适应着薄宴礼的位置,手机屏幕亮起,他施施然按下接听。 “王总,事情办妥了吗?” 对面的王总也是薄氏股东的一员,地位不上不下,一直不被重用。 这才被薄英范有机可乘。 王总同样是人精,在帮薄英范做事之前,筹码得先谈妥才行。 “提前恭贺薄总,但是,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呢?并且一旦失败,我可能也会被牵连,薄总可要给我安排妥当呀!” 薄英范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王总放心,绝对不会让您来当炮灰,事成之后,多分您百分之一的股份,若是不成,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次的股东大会都是我一人谋划,你们也只是被我哄得团团转而已。” 王总会意,朗声笑着挂断电话。 有薄英范承担所有责任,即便薄宴礼怀疑,也没有正当理由处置他。 有了王总在其中斡旋,中午两点,会议室内,所有股东齐聚。 他们联系不上薄宴礼的私人号,只能先来一探究竟。 只见到薄英范一人,大多数人心底都十分疑惑不解。 “薄英范,怎么就你一个人,薄宴礼呢?” 听到有人质疑,薄英范不慌不忙开口,“诸位且放宽心,听我一言,此次召集大家,主要是有关薄氏总裁人选一事。” “最近薄氏股票大跌,薄老爷子心中也不免动摇。” 他说得模棱两可,股东们却是齐齐沉默。 薄氏集团的股票走势,关乎到的,是他们最直接的利益。 与那些散户股民不同,他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见没人再有异议,薄英范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点点抛出。 “首先,薄宴礼由于年纪太轻,管理经验不足,再加之自身不够稳重,任总裁期间,一共出过这些纰漏……”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后面也有了弥补提升。 可放下当下的场合,却是令人深思。 一桩桩一件件,薄英范抑扬顿挫控诉着薄宴礼的种种行迹。 “当然,最让大家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薄宴礼在主动提出与沈家联姻之后,享受了联姻带来的好处,却在有了喜欢的女人后,不顾大局,直接退婚。” “甚至扬言薄氏不需要沈家。” 薄英范说得十分细致,从沈家的家世,沈父的能力,再到沈家带来的益处,抽丝剥茧。 最后说到宁时鸢,一个不能给薄氏带来任何助力的女人。 说到这,不少股东已经被带偏,心底对薄宴礼已然产生了不满。 薄英范很满意这样的状态,高声道:“这样的人,让老爷子无法放心把薄氏彻底交到他手里,因此有了今天这一出!” 第296章 好好商量 另一边,宁时鸢挑了两小时,总算找到了满意的。 准确来说薄宴礼的眼光很好,都是她喜欢的。 确定后,宁时鸢当即换了一身,开车前往此前薄宴礼推荐的其他地皮实际考察。 看了一圈,负责人都卖力推销。 有的更是直接把唯一的卖点放大,试图混淆视听。 珠玉在前,再看他们,宁时鸢心底没有半点波动。 她心中不禁再次感激薄宴礼,毕竟他一开始就已经给出了她最优解,省了很多事,如果没有那些小插曲。 兜兜转转,宁时鸢回到最初付了定金的地皮。 负责人见到她来,顿时热泪盈眶迎了上去,“宁小姐,您来了,您是不知道,我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你了!” “之前那些你都放心,绝对不会再出现。” “来来来,我帮您把车停到监控下面,我看还有谁敢动手脚!” 负责人嘴碎,恨不得把这段时间做出的所有改变都让宁时鸢瞧见。 就连销售人员,也是大换血,留下的都是情商高,素质高的一批人。 宁时鸢对此十分满意。 “我来也是想把地皮彻底定下来,你去准备合同吧。” 负责人眉开眼笑,领着她直接到超级贵宾接待室,茶水点心,应有尽有。 签了合同,双方心里都踏实不少。 一道道手续下来,中间不时等待的间隙。 宁时鸢翻看着自己与薄宴礼的聊天页面,见他还没回复,寻思要么在忙,要么飞机还没到,拍了一张桌上一张张文件的照片,点击发送。 配文,【确定了,就一开始的那一块地皮,谢谢推荐!】 做完这些,翻看是否有漏回时,看到了龙慕安。 想了想上次没学完的金融知识,宁时鸢抿唇,打字发送。 【龙先生,明天有时间吗?晚上八点,想邀请您一起共进晚餐。】 对面秒回。 【吃饭还是学习?有学习这项安排的话,我得提前准备课件,必须给我的得意门生安排上,当然,也不会忘了随机提问抽查。】 【你准备好了吗?】 宁时鸢弯了弯眉眼,心底有着小小的雀跃。 两人聊得有来有往。 龙慕安丝毫没留意到身后多了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手指翻飞,不断回复。 “好啊二哥,你小子在我们面前就是高冷的金融大佬,在妹妹面前竟然是这副嘴脸?你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龙阳耀音调不低,在一旁安心处理公务的龙嘉誉闻声,也看了过来。 手机不翼而飞,龙慕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阴恻恻地瞧着自己调皮的四弟,“臭小子,把手机还我!” 龙阳耀丝毫不带怕的,朝他略略略吐着舌头,转头把手机递给龙嘉誉。 今天兄弟三人难得都有空,龙嘉誉想让龙慕安也参与到家族企业中来,让龙家更上一层楼。 他处理文件的功夫,两兄弟自己看自己手机。 这才被龙阳耀找到机会偷看。 龙嘉誉划拉了几下两人的聊天记录,页面停留在宁时鸢发出邀请时。 手机再次回到龙慕安手中,但另外的兄弟两人已经瞧见了内容。 龙阳耀最先发出抗议,“二哥,你这就不道德了,都是自家兄弟,凭什么妹妹只约你不约我们?” “我不服,明明是我们先找到妹妹的,怎么还被你抢先一步获得好感了!” 龙慕安表情未变,十分淡定继续回复。 龙嘉誉也跟着蹙了蹙眉,当初他们多次约见宁时鸢,好说歹说,宁时鸢都不肯回到龙家,最后还被宁栀柔这个赝品鸠占鹊巢。 现在老二才回来多久,竟然已经有了宁时鸢联系方式不说,还时常一起约饭! 巨大的落差萦绕在龙嘉誉和龙阳耀周身。 龙慕安结束话题,放下手机。 一双眸中没有任何温度,淡淡道:“很简单,你们对她没价值。” 此话一出,龙阳耀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他怎么觉得二哥很装! 龙嘉誉出来打圆场,“行了,继续说说正事。” 龙家晚饭时,宁栀柔来得晚。 龙阳耀越想越气,龙老夫人见他最撅得都能钓鱼,和蔼地笑问道:“阳耀,什么事不开心,跟奶奶说说?” “奶奶,你是不知道,二哥他,他太过分了!” 龙老夫人意味深长看了龙慕安一眼,继续追问。 龙慕安想要阻止,但龙阳耀已经说了个底儿掉,根本没有给他制止的机会! “老二,你什么时候与时鸢关系这么好了?” 龙老爷子声音威严,浑浊的眸中带着长辈的压迫。 龙慕安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一家人心里都十分不平衡,有说有笑,气氛还算和谐。 刚下楼,在楼梯上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宁栀柔没急着出现,听完了所有内容。 上次见到的竟然不是假的! 宁时鸢居然是因为想开公司,被龙慕安意外撞见,两人因金融学知识而结缘。 一想到自己居然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宁时鸢面前大肆炫耀她与龙慕安关系要好,脸上就一阵火辣辣地疼。 现在居然还私下约着见面,她连龙慕安的正眼都没得到过,宁时鸢凭什么! 听着底下龙家人闹腾的声音,宁栀柔只觉得刺耳极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缓步下楼。 “爷爷奶奶,大哥,二哥,四哥,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她佯装疑惑,好奇地看着众人。 所有人都默契地拿起筷子,谁也没接话。 龙嘉誉沉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宁栀柔皮笑肉不笑地落座,捏着筷子的手情不自禁用力。 要不是他们还有点用,真以为她宁栀柔稀罕龙家不成? 薄氏,股东大会。 听到薄英范提出的问题,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的确,如果按照薄宴礼目前的状况,还没有联姻对象的支持,薄氏未来的走向成谜,那就意味着,他们的收入会减少,甚至面临破产。 “薄英范,你先出去一小时,我们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位置靠前,一名年长的大股东率先开口。 更换新的掌权者,他们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也太多。 第297章 给你一个机会 薄英范面上笑得十分坦然,随后离开了会议室。 他把自己的备用机不动声色留了下来。 独自来到天台,他找到两台设备关联的账号,一进去,便听到了里面股东们激烈的讨论声。 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离职。 “没有人会是十全十美的,薄英范对公司没有任何贡献,换成他,难保不会更差!” “是啊,何况薄宴礼也不在,薄老爷子也没有出面,一面之词,不可信!” “我倒是觉得不然,薄英范敢提出来,想必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至少取得了老爷子的认可,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你我面前不是吗?” 双方各执一词。 薄英范心烦意乱,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多拉拢几人。 一小时后,他重新回到会议室。 “诸位考虑得如何?” “薄英范,事关重大,我们需要深思熟虑,今天就先到这吧!” 有人发话,其他人纷纷附和。 王总想帮忙,却也爱莫能助。 薄英范表现得坦然,让他们好好考虑,明天等他们的消息。 人都走了,薄英范也追随大流一起离开薄氏。 没走多远,他立即打电话给内部眼线。 “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天之内,公司上下所有人,都要知道领导人即将换成我薄英范的消息,就说是董事会的决议。” “明白。” 事在人为,得不到,也要给薄宴礼制造几个烂摊子! 国外,机场。 薄宴礼带着王绍刚下飞机,手机刚刚获得信号,一连串的消息涌入。 好在合作公司安排了接待,两人顺利上车,前往酒店。 国内国外有着时差,天气也大不相同。 艳阳高照的上午,给他一种自己刚出门的错觉。 上车后,王绍负责对接。 薄宴礼无视了手机上的数十个未接来电,径自打开了他与宁时鸢的聊天页面,看到她的回复还有新的消息,薄宴礼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被满满的爱意包围其中。 确认了谈合作的时间,薄宴礼与王绍各自回房。 “叩叩叩——” 刚放下行李,听到敲门声,薄宴礼有些不悦地打开门。 是谁耽误他给宁时鸢回电话? 王绍跟着他的时间最久,敏锐察觉到薄宴礼周身的低气压,连忙说明来意,“薄总,国内有情况需要汇报。” 薄宴礼不耐地侧身让出一条道。 关好门,王绍迅速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生怕自己的待得太久,让薄宴礼厌烦。 “薄总,在您离开后,薄英范第一时间赶往公司,胡搅蛮缠去了您的办公室,并且以薄老爷子的名义,召开了股东大会。” “在会议上,薄英范细数您因为决策失误等各项原因造成的损失。” “并且对您与沈家千金退婚一事,做了深度剖析,最终得出您不能继续胜任薄氏总裁的结论,让所有股东做出抉择。” 来者的一通话言简意赅。 薄宴礼挑了挑眉,自己这位小叔还真是一点都按捺不住,他前脚出国,后脚就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属实是有心了。 “做出了什么决定?” 薄宴礼声音淡淡,仿佛只是在询问今天吃什么? 跳梁小丑又给自己搭台唱戏了,他能不开心吗? 王绍心底同样对薄英范的行为感到不屑,面上保持着作为总裁助理该有的仪态与稳重,“股东们不敢做决定,都等您的意见呢,现在是暂时拖住了。” 真要是没能力,薄宴礼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 意料之中的答案。 薄宴礼点点头,沉声道:“吩咐下去,既然薄英范要玩,那咱们就配合他玩玩,不过嘛,陪玩费可不能免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薄英范,你真的能坐稳吗? 王绍领命离开。 薄宴礼的意思,就是先稳住薄英范,正好暂时没人主持大局,让他当几天苦力也不错。 至于最后如何,等他们回国再做决议。 一夜过去,薄英范辗转难眠。 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 正想着如何与王总重新搭上线,并且利用他的人脉,再给自己找几个拥护者时,股东们齐刷刷都来了公司。 “直接去会议室说吧。” 开口的还是那名年长的股东。 他发话,其他人不敢有意见,一窝蜂重新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上。 薄英范忐忑不安,坐在位置上只觉得如坐针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年长的那名股东不疾不徐拧开自带的保温杯,浅浅抿了一口,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开口道:“我个人呢,觉得薄宴礼更适合做总裁。” 他的话一出,一片唏嘘声。 就连薄英范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没戏了吗? “但是,薄英范,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话锋一转,薄英范再次抬眸。 老股东声音沉稳有力,会议室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现在薄氏面临危机,海关的问题,是一大难关,如果你能解决,我愿意投你一票,但如果你连这么点能力都没有,那很遗憾,我不觉得你能够胜任。” 他的态度代表了不少股东的意思,大家纷纷附和。 就连王总,心里也接受了这个方法。 给机会,但有条件。 如果薄英范能拉拢到沈家,那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如果不能,还不如薄宴礼! 薄英范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暗骂一群老狐狸。 事已至此,他想要成功,就不能拒绝。 “好,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股东们都纷纷表示看好,态度与昨天截然相反。 薄英范生性多疑,但有机会总比被直接否决要好,短暂的胜利,足够令他冲昏头脑,无视这一点小小的不对劲。 他立即联系了沈父出来见面。 开出的筹码,是解决薄宴礼。 当天,他见到了爱女如命的沈父。 见到薄英范,沈父同样疑惑万分,难道是来当说客的? 哼,薄宴礼真是个缩头乌龟,敢作不敢当竟然还让自己的长辈前来? 沈父当即要走,薄英范立即起身拦住他。 第298章 大放厥词 “沈总先别急着离开,我并不是来替薄宴礼道歉的,有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想要与沈总一起合作。” 沈父来了兴趣。 薄英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薄宴礼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因此薄氏内部已经召开股东大会,提出了更换总裁的决议。” “作为薄家目前唯二有资格继承的人,我愿意拿出我的诚意来。” 薄英范为人阴险,但在说话这方面,一直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滴水不漏,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沈父将信将疑。 沈瑶因为薄宴礼茶不思饭不想人已经憔悴了许多,听说他教训了薄家,心情好了不少。 但…… “不管怎么说,你也姓薄,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父对别人的家族秘辛并不感兴趣,是以并不知道薄英范与薄宴礼不和。 薄英范抓住机会,不断表明自己的诚心,“沈总放心,一旦我拿下这个位置,从此之后,薄家不会再有薄宴礼半点地位,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求上门也不一定。” 沈父闻言,不免心动。 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想怎么折辱薄宴礼,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薄英范,我信你一回,你要知道海关的事,我能做一次,也能做第二次,别让我失望。” 饭点,宁时鸢作为邀请人,早早等在餐厅。 心里暗暗回忆着学过的金融知识,担心一会的抽问,好不容易找到的专业大师,大腿必须牢牢抱住。 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宁时鸢,别等了,二哥特意让我来通知你一声,他不想见你,别白费力气。” 宁栀柔巧笑倩兮,在她对面缓缓落座。 听到动静,宁时鸢微微一愣,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充满挑衅的微笑,一切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仿佛她的出现,就是为了看笑话。 “有什么证据?” 不施粉黛但依旧明艳动人的脸蛋,龙唇轻启,声音冷凛入骨。 对上她犀利的目光,宁栀柔不由心尖一颤,油然生出几分恐惧来。 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压下情绪,面上一派自得,“现在已经到点了吧?人还没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该死的宁时鸢,竟然处处压她一头。 只是可惜了,再有能耐,现在待在龙家的人,也还是她宁栀柔! 宁时鸢没再开口,扫了眼屏幕上没有回复的聊天页面,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宁栀柔一面之词,故意想要挑拨罢了。 见她不走,宁栀柔心底生出几分焦急。 来之前,她特地给龙慕安制造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最少能够拖延半小时。 她得不到龙慕安的青睐,宁时鸢也休想! 计上心头,宁栀柔弯了弯唇,“宁时鸢,你不会是等着二哥给你回消息吧?你也不想想,他都不会来了,还会在乎你吗?” “就算你在这等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来,啧啧,真是可怜呐!” 凑近乎的时候,宁栀柔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 现在特地挖苦,直呼其名,恨不得把耀武扬威几个字写在脸上。 宁时鸢睨了她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话带到了,你怎么不走?” 她轻飘飘一句反问,宁栀柔却差点儿坐不住。 难道龙慕安抽出空来回复她了? 宁栀柔敛去眼底的心虚,岔开话题道:“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实在是可怜吗?” “我都知道的,你嫉妒我命好,在宁家时被家人疼爱,被认回龙家后,还有几位哥哥长辈撑腰。” “姐姐,其实你不用伪装坚强,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去龙家……” “宁栀柔,谁允许你在这大放厥词?” 一道清寒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宁栀柔扭头看去,撞入龙慕安一双满是冰霜的眸中,他厌烦地瞪她一眼,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拽起来。 甩开,掏出酒精瓶消毒,坐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 龙慕安没工夫搭理她,面露愧疚,看向宁时鸢,“抱歉时鸢,出门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这才来晚了。” 宁时鸢摇摇头,并不在意。 一旁的宁栀柔还妄想找存在感,被龙慕安冷冷一扫,连忙缩起了脖子。 “还不滚,等着我请你吗?” 他低喝一声。 心底本就对宁栀柔早有怨言,此刻被她这么一搅和,对她的厌恶更深几分。 宁栀柔不甘心,张了张嘴想要辩解,龙慕安抬手,“服务员,让保安来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周遭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宁栀柔丢不起这个人,匆匆忙忙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怨毒地瞪一眼宁时鸢,似乎现在的局面都是她造成的一般。 龙慕安脸色缓和下来,“时鸢,她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你别放在心上,如果你想……” “龙先生,我们还是继续学习金融知识吧!”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被宁时鸢急急打断。 听出她对于龙家的抗拒,龙慕安也不敢要求太多,担心过犹不及反而引起宁时鸢厌恶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连忙改口,“好,那我们就继续学习上次没学完的金融知识。” “正式开始前,我可是要提问的哦!” 气氛陡然改转,宁时鸢松了一口气,立即调整好状态。 宁栀柔那些话,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经不在乎了。 至于龙家…… 有了沈父帮忙,薄氏的海关业务很快恢复运转。 相关部门的检查,大多是走流程,并没有吹毛求疵。 薄英范见此,立即想要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让股东兑现他们的承诺。 “我最近在外地出差,先等等吧,你问问其他股东。” “英范啊,你放心,我的票肯定是投给你的,但是最近薄宴礼不在国内,其他股东似乎也不能到场呀?都联系好再叫我哈!” …… 连续不断问了十几位有话语权的股东,得到的回答全都大同小异,明显是在敷衍他! 薄英范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第299章 干票大的 碰巧沈父打来电话询问他进度,薄英范连忙道:“沈总,咱们还是见面谈吧,现在薄氏上次都跟薄宴礼一条心,我担心咱们的计划泄露!” 沈父应下,薄英范给他发了时间地点,提前等在那。 忙完公司业务,沈父姗姗来迟。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沈父一向注重效率,立即询问情况。 薄英范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他。 沈父到底浸淫商场多年,还能在官场上的诸位领导之间如鱼得水,自身能力优秀外,脑子也是一顶一的好使。 听完,他瞬间明白薄英范这事不对劲。 “你是说,他们一开始讨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结果过了一晚上,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提出了让你解决海关的条件,但是现在又以各种理由回绝了你?” 薄英范点头,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沈父哂笑两声,讥嘲道:“你觉得这些人的态度正常吗?” 薄英范一愣,细细一想,立即意识到出了问题。 “沈总,您的意思是?” 沈父不疾不徐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呷一口,眸光突然狠戾起来,“薄英范,敢不敢做一票大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薄英范脑海中浮现。 “您是说……”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父面露欣慰,还不算太傻。 “薄氏的股东年纪都不小,薄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们比你还要清楚,难保不是陪你演戏,只是想拖着等到薄宴礼回来,再解决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狠手辣也是必修课!” 薄宴礼勾了勾唇,“沈总不愧是沈氏的领头人,果真眼界卓绝,一切听您安排!” “调查清楚薄宴礼回来的具体时间和航班,只要他一露面,想要悄无声息解决一个人,那不是易如反掌?” 热血上脑的冲动过后,薄英范冷静下来。 暗中处理薄宴礼,他并不是没有做过,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还导致薄老爷子对他的怨念愈发深重,要是再失败,那他只怕在薄家再无立足之地! “沈总,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沈父不论如何,背后有沈家兜底,沈瑶以后的联姻对象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比薄家弱。 到那时两家即便是有所争斗,谁也不会吃亏,那他呢? 薄英范不敢赌,也赌不起。 看出他的犹豫,沈父不屑地笑笑,难怪被薄宴礼踩在脚底下那么多年,如此婆婆妈妈,怎么能成就大事? 猜出他的顾虑,沈父淡淡道:“薄英范,你只需要给我提供准确的信息就行,动手的事,用不着你。” 薄英范面色一喜。 东窗事发,他也能借口说自己不知情,信息是意外泄露。 这番作态,沈父更加不齿。 “行了,说说计划吧。” 闻言,薄英范连忙正色起来。 谋杀的计划做得多了,也有了不少经验,略微思索,他脑海中立即有了打算。 “沈总,我有一计,咱们先这样,再这样,最后……” 沈父听完,觉得不错,但他也听出了其中存在的漏洞。 说到底,薄英范还是太过妇人之仁,竟然想着等到无人区的时候再下手,实在是可笑至极!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谁让那些倒霉蛋与薄宴礼一条路呢? 敢让他的宝贝女儿成为名媛圈讥笑的对象,哼! 薄宴礼回国当天,从机场出发时还是当地凌晨,天光乍现。 合作谈得很顺利,并且国内由于薄英范的功劳,海口已经重新开放,这让合作商能够再次信任他们。 出发前,薄宴礼给宁时鸢发了消息。 一想到自己回国就能见到心爱之人,薄宴礼瞬间安心不少。 王绍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明白薄宴礼这是又想到了宁时鸢,坠入爱河的男人,就算是天之骄子,也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单身的他不懂这种感受。 对王绍来说,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回国只怕不会顺利,一路上多加警惕。” 被他刚刚认定为恋爱脑的薄宴礼冷不丁开口,走神的王绍倏然回神,面色也跟着凝重几分,“薄总,需要安排人接应吗?” “保护好壹号院,时鸢出门的话,多派几个人跟着。” “至于我们,诱饵不出现,大鱼怎么会上钩?” 薄宴礼心底清楚,薄英范忍了那么多年,一朝抓住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何况制造意外让他身亡,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不是吗? 王绍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十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回到国内,是前一天晚上七点。 夜色朦胧,介于太阳刚刚落下后的阴暗与夜幕即将降临的交界处。 薄宴礼和王绍在取托运行李的地方拿了各自的物品,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往外走去。 长长的甬道里只有同一航班的旅客,人并不多。 刚走到接待处,薄宴礼敏锐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那样黏腻的视线,令人全身难受。 不出所料,王绍的手机迅速响起。 “什么事?” “什么,城西的工厂出事了?知道了,我和薄总刚下飞机,会立即过去查看。” 薄宴礼的手机同时响起。 “薄总,宁小姐不见了!” 电话是别墅的专用号,薄宴礼面色一凛,心中知道是假的,但还是为他们故意利用宁时鸢而愤怒,并且此时他还不知道宁时鸢情况到底如何? 深吸一口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薄宴礼沉了脸色,压低声音道:“你去处理工厂的事,我亲自去找时鸢。” 王绍不敢耽搁,立即应下。 当初他们寄存在机场停车库的,只有一辆车,此刻王绍不得不自行打车离开。 “薄总,别忘了打开行车记录仪。” 薄宴礼点头。 两人各奔东西。 一棵大柱子后,薄英范的眼线立即把消息传回。 “薄先生,人回来了,按照您说的,王绍和薄宴礼并没有一起走,薄宴礼去地下车库开车了,车牌号是……” 拿到消息,薄英范立即透露给沈父。 第300章 等不了太久 沈父安排自己的各路下属都准备好,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薄宴礼开车,驶入高速。 此时临近晚上八点,夜色彻底笼罩大地。 机场建在郊区,想要快速到市区,必须走特殊通道,经过一段无人区,而后汇入主道。 这条路也是应急通道,建设并不完善。 甚至还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可能。 极少有人冒险。 薄宴礼此刻满心都是宁时鸢。 看着屏幕上一个个无人接听,霎时间心焦不已。 市区内,一家西餐厅。 昏黄的灯光,悠扬缓慢的曲调,勾勒出暧昧优雅的氛围。 为了能够专心学习,宁时鸢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薄宴礼的车按照所有人计划中的模样,驶入那条荒无人烟的近道。 刚进入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树林中瞬间亮起数十盏车灯,一时之间,竟然与白天相差无几。 看了眼后视镜,退路也被堵死。 薄宴礼看着那些人打开这门下来,手中都拿着长刀,这里距离高速不远,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怀疑。 余光瞥见不远处还有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一咬牙,薄宴礼猛踩油门,方向盘打死,在他们的刀砍上来之前驶入小路。 “追!” 身后传来几声怒喝。 薄宴礼丝毫不敢停歇。 树林里太过静谧,以至于他避无可避,身后那群人的车很快追了上来,‘砰’,车尾被撞。 又是几声连续的‘砰砰’撞击声,薄宴礼只觉得手中的方向盘就要飞出去。 眼前车灯照亮的地方突然一片黑沉,薄宴礼连忙刹车扭转,紧跟其后的几辆车由于惯性,纷纷摔了下去。 薄宴礼微微松了一口气,发现还有两辆车围在身边。 没有逃的地方,只能正面与他们对上。 两辆车,下来十四个人。 薄宴礼抽出车里的棒球棍,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刀光凛凛,血腥味弥漫在整片丛林。 解决完最后一个人,薄宴礼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彻底晕死过去。 与龙慕安聊得好好的,宁时鸢突然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她猛地起身,拿起手机一片漆黑,她看见了自己满眼的惊恐。 “时鸢,你怎么了?” 宁时鸢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皱着眉头摁着胸口,手撑在桌角上,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经脉一般羸弱至极。 龙慕安担心的望着她,克制住想要上前的手, 宁时鸢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摁住胸口的手也在莫名的发抖,她抬头望着龙慕安满脸都是担忧和恐惧。 “宴礼有危险。” 此话一出,龙慕安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他松了松手掌,安慰道:“你多想了,他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可宁时鸢的心一直在抽疼着,疼得她直不起身,内心的恐惧也席卷全身。 “不,我感觉到了,他出事了。” 宁时鸢直直地望着地面,突然发出声,让一旁的龙慕安也怔住了。 她抬头望着龙慕安,语气肯定:“他真的出事了。” 看着眼前痛苦不已的宁时鸢,龙慕安连忙点头:“你别着急,我派人去查。” 说完,宁时鸢的心又抽疼了一下,她撑在桌子上的手青筋泛起,望着龙慕安的眼神带着恐慌和她自己未察觉的痛苦。 “我先带你去医院。” 龙慕安看着宁时鸢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冷汗直冒,紧张的拿着桌子上的车钥匙便扶着她想要离开。 宁时鸢在龙慕安的拉扯下也越发的没力气了起来,猛地失去了知觉昏睡了过去。 片刻后,医院。 “宁小姐是最近压力大且忧虑过多,有点儿心悸气短,需要多加休息才行。” 听着医生的话,龙慕安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宁时鸢,他对薄宴礼有些不满。 自己身在他国还要让宁时鸢遭受这么多。 不一会儿,宁时鸢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担忧的龙慕安,猛地起身想要拿手机。 龙慕安摁住她的手:“医生说你是忧思太重了,薄宴礼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龙慕安的话并没有缓解宁时鸢内心的惶恐。 “我没事,我自己会回去休息的。” 她眼神的执拗让龙慕安也忍不住的叹气。 “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需要休息,不要不听话。” 他摸了摸宁时鸢的头:“我知道你喜欢薄宴礼,但是你首先得爱你自己,你看你把自己弄得什么样子了。” 龙慕安的语气带着对薄宴礼的不满,他皱着眉头替在别了脸颊的发丝,“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面对龙慕安的不满,宁时鸢也不知如何解释。 她的直觉告诉她,薄宴礼一定出事了。 可她不知如何跟龙慕安说,“我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 宁时鸢眼神充满着对薄宴礼的爱意,让龙慕安也一时无话可说。 他停顿了片刻,无奈叹气:“以他的能力,能伤害他的微乎其微,你不要太担心。” 宁时鸢扯了扯干燥的嘴角,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并不打算同龙慕安说太多,她脑海里面盘算着如何离开医院。 她得回夜莺,她等不了太久。 龙慕安安静的替她捏了捏被子便出了病房,这才起身去宁时鸢喜欢吃的餐厅订一些吃食回来。 可在医院的宁时鸢的心久久还不是不能平静下来,她强忍不适起身,她不能这么躺着,她得知道薄宴礼才行。等到龙慕安离开之际, 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薄宴礼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只有冰冷地女音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宁时鸢失措地扣着手机,越发的心慌。 她迅速发消息给祈司,让他帮自己调查薄宴礼的下落。 与此同时。 薄宴礼正昏迷的被薄英范的手下开车驶往一个深山老林之中。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前面的路也越发的阴凉不见底。 只见开着车的男人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他吐了一下口水,朝着副驾驶的男人道:“你说我们还要开进去一点吗?” 第301章 精神紧绷 副驾驶的男的望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物的叫喊,也是害怕极了。 他扭头望着后面昏迷的薄宴礼,沉了沉心,开口道:“这薄宴礼也身受重伤,这荒郊野外的,听着像是有狼叫。” “咱们干脆就把他丢在这,过不了多久,狼闻着血过来了,到时候还需要我们处理?” 说完,像是想到了这种画面一样,男人笑出声,同行的男人也点点头。 “那就把他丢在这吧。” 薄宴礼被这两个人抬着放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森林一处后,那两人就火速地驱车离开。 漆黑的夜晚,森林到处都是泛着绿光的眼睛,警惕着盯着这个外来物种。 此刻的薄宴礼苍白着脸,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淌着血一点一点的渗透开来。 一直得不到消息的宁时鸢只能焦急地靠在床上握着手机等待祈司的来电。 期间,她不止一次尝试着拨打薄宴礼的电话,奈何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宁时鸢挂了电话,扯掉了还在吊盐水的针头,她拿着手机便要起身离开,丝毫不理会冒着血珠的手。 同一时刻,王绍也发觉薄宴礼失踪了。 多年来在薄宴礼身边,王绍耳濡目染,变的冷静沉稳,沉着冷静想着解决的办法。 他拨通一个电话。 “薄总出事了!” 此刻,另一边的薄宴礼缓缓睁开眼睛。 他疼得闷哼出声,想要起身,奈何身上淌血,浑身无力。 他吃力的环顾着四周,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泛着幽光的眼睛。 薄宴礼绝望地闭了闭眼,不远处的那些青光明显是狼,他大脑快速旋转起来,想在绝处逢生,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动声色地想要扯动手和脚,可扯到了伤口。 看着血流了出来,血水的味道很快传到狼的鼻腔内,它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试探着想要伸出爪子靠近他。 听着狼声音越来越近,薄宴礼知道不能干等下去,不然就真是死路一条。 他两只手摸索着地上有什么防御的东西,不顾手臂的伤,握着石头和树棍,深呼吸,听着它们越来越近的喘息声。 睁眼看着来了的这几匹狼,薄宴礼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此刻双方都在试探着,它们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靠近,在血水的加持下,它们猛的向前扑过去。 薄宴礼精神紧绷,猛地爬起身,高度神经让他此刻忘却身体的疼痛,他抓起石头扔向狼群,抄起树棍狠狠的甩向它们。 多年来的格斗和锻炼让他此刻反应极为迅速,狼也被迫的强行后退,它们龇着牙凶狠狠的盯着薄宴礼。 在它们的警惕中,薄宴礼大脑火速判断自己爬上树的概率有多大才不被它们咬住。 薄宴礼猛地转身爬上树,奈何身上的伤还是让他慢了一步,他的腿被一只狼咬住,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顾那么多,薄宴礼拼命的往上爬,直到他筋疲力尽。 他整个人都血痕累累,看着腿上扯开的口子,看着掀开的皮肉,他顾不上那么多,撕破上衣把伤口拿出绑住以防失血过多。 处理完后,他此刻已经没有一丝丝的精力。 他疲惫的望着树下成群的狼群盘在树下。 薄宴礼扯了扯嘴角,想着自己真是命大,便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夜里前去病房看宁时鸢的龙慕安却看见空无一人的床铺,他皱着眉头听着护士说她慌乱的离开了。 龙慕安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便急忙拨打她的电话。 可许久电话一直没接,这也让他担心极了,唯恐出了什么事。 驱车来到夜莺的宁时鸢还在焦急等待着薄宴礼的消息。 她冷着脸,紧紧地握着手机。 如同平日里一般,可殊不知她内心越是无措极了。 祈司看着她眼神漏出来的担忧,心里顿了一下,便有点儿泛酸。 往日里宁时鸢是清冷至极的,从不像现在这般克制不住情绪外漏。 “老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先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在查了。” 宁时鸢看着祈司,她冰凉的手抓着祈司的胳膊,她克制的情绪,冷静道:“还需要多久?多久才能知道他的下落?” 感觉到了她手心的冰凉和微微颤抖,祈司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你别急,很快了。” 不一会儿,祈司的声音响起:“查到了。” 宁时鸢赶忙上前:“在哪?” 看着定位是在一个偏远却危险重重的森林里,他们都屏住呼吸,默不作声的转头望着宁时鸢。 她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他身受重伤,此刻却还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一想到面对成群的野兽,她的心便更加抽痛起来,她捂住胸口,开口道:“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出发。” 说完,宁时鸢转身准备离开。 可祈司却忙的拉住她的胳膊,担忧道:“那里无人管辖,狼和老虎出没也是常有的事,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面对祈司的制止,一直绷着神经的宁时鸢此刻也耐不住了,她红着眼眶:“现在在那种地方,面对这些野兽他如何自保,我得去救他。” 说完,宁时鸢甩开祈司的手。 祈司转头看着手下,没好气的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薄宴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疲惫的再次睁开眼睛,望着越发浓密的夜色,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看着树下还不甘心就此离开的狼群,薄宴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低喃着:“眼下真是狼狈,也不知道时鸢现在在做什么……” 此刻他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闪现他这二十多年的回忆,气虚也越发的轻,他低声吐出:“对不起。” 恐怕他没办法再见到她了。 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而此时的宁时鸢开着车一路飞速开着,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一想到他此刻面对的是什么场景她就呼吸不上来。 她无法面对往日里硬朗坚硬的人此刻被一群野兽盯着仿佛是食物一般。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本就白嫩细腻的手指此刻泛着青白,脚下的油门也越踩越下。 第302章 一定不会有事 她死死盯着前面深不见底的路,看着这条空无一人的路。 这般残忍把身受重伤的薄宴礼丢在这里,明显就是想要让他死。 …… 夜莺。 祈司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祈哥,我们跟丢了。” 听到这话的祈司顿时怒了,“你们是废物吗?好好的一个人说跟丢就跟丢?” 手下们默不做声,宁时鸢车技高超,像是不要命一般在路上疯狂飙车,一个不留神,宁时鸢就不见了。 “你们现在跟我发的定位快速过去,老大一个人去丛林,她会有危险。” 祈司忍住内心的慌张,冷静的吩咐道:“找到老大,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 宁时鸢驱车驶入丛林。 听着一阵又一阵的狼叫,她眼神眯起来,这一路她努力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观察着这森林的形势。 好在她来之前便备好了足够的枪弹,她势必在同这些野兽争个高低。 很快,她停在森林深处。 不惧怕这深黑的树林散发的阴森的气息,她拿着枪支和手电筒便只身一人踏上寻找薄宴礼的路程。 宁时鸢的灯惊动了熟睡的动物们,它们纷纷惊恐地叫出声,睁开在黑色泛着绿光的眼睛。 宁时鸢顾不上那么多,她眼睛四处寻找着薄宴礼的踪迹。 “宴礼,你在哪里?” 宁时鸢警惕的一边看着四周,拿着枪扣动扳机注意着有没有野兽的袭击。 “薄宴礼,你听的到吗?” 宁时鸢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 此刻她的额头冒着汗珠,她观察着四周,却没有看到薄宴礼的身影。 这让宁时鸢心也沉入谷底,她不死心! 薄宴礼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宁时鸢的声音很快引来了狼群。 看着前面的狼群,宁时鸢精神高度紧绷,她屏住呼吸看着它们,很快她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她顿时站不住了一般,她血红的眼睛盯着这群恶狼,鱼死网破的气势全开。 狼群也嗜血的眼神盯着宁时鸢,低吼一声便向宁时鸢冲过来。 她猛的扣动扳机,不等狼群反应,很快一只两只狼倒地不起,见状的狼群也受到了惊吓,火速的离开。 宁时鸢不敢置信的走到那摊血迹面前,喃喃自语着:“这肯定不是宴礼的……” 察觉到前面的树上有流淌血的痕迹,宁时鸢猛地抬头,看见昏迷的薄宴礼正躺在树干上生死未卜。 “薄宴礼!” 看着浑身是伤的薄宴礼,腿上那皮开肉绽的样子,宁时鸢的心瞬间被揪起。 “抱歉,是我来晚了。” 宁时鸢看着四周荒芜,她得赶快带薄宴礼离开这里。 可奈何力气悬殊,她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一道光突然射过来。 “老大!” 听见夜莺成员的声音,宁时鸢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把薄宴礼背下去。” “是!” 薄宴礼顺利被放在汽车后座,宁时鸢火速的驱车离开前往医院。 路上,薄宴礼因为伤口感染发着烧,他痛苦的发出低喃。 宁时鸢通过后视镜看着他脸色苍白无力,痛苦地皱着眉头,心里泛着酸涩。 另一边,夜总会。 此刻的薄英范却抱着会所最漂亮的公主正惬意品着酒,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少女在自己面前跳舞。 感受到薄英范的好心情,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娇俏道:“薄总心情很不错?” 薄英范也像是觉得自己运筹帷幄了一般,他捏着她的脸色眯眯道:“等我的大事成功,以后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了。” 听着他的话,女人伸出涂着大红色的指甲,在他胸口暧昧地打着圈,娇羞道:“我就知道薄总很厉害。” 说完,她眼神漏出一丝丝精明。 她抬起头苦苦可怜的望着他:“那薄总可以给我买个房子吗?我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家真的很难。” 说完,女人委屈的低下头,擦了擦未成湿润的眼眶。 薄英范扣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房子什么还不是一句话,只要你好好服侍我,别说是房子了,车子也给你买。” 此话一出,女人惊喜极了,她连忙抱着他的脖子,连在他的脸颊亲了无数口,怕夜长梦多,她得寸进尺的道:“那薄总,我已经有看中的车子了,不然您今晚就给我买了吧。” 女人刚准备掏起手机给他看车子的型号,电话声突然响起。 薄英范伸出手打断她,起身接起电话。 “怎么样?” 薄英范像是吃准了薄宴礼必死无疑。 然而,电话那头的下属却支支吾吾的没有开口。 薄英范便察觉到什么,他怒道:“说话!” 他下属这才紧张道:“薄宴礼他……他被宁时鸢给救走了。” 此话一出,薄英范踉跄了几步,不可置信道:“什么?怎么可能?你们是废物吗?我不是让你们把他丢在丛林里吗?” “薄总,我们是派人把他丢在深山中,可没想到这都会被宁时鸢找到。”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办事的?” 薄英范皱着眉头。 好心情骤然没有,他黑着脸准备离开。 可女人却不舍得到嘴的鸭子飞了,她拉着薄英范的手撒娇道:“薄总,您不是答应现在给我买车吗?” 薄英范眼下气正没有地方撒,他看着不知好歹的女人,抬起手便扇了她一巴掌。 “你什么货色,敢跟老子要东西?” 说完又扯着她的头发,连扇了好几下才解气。 最后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他吐了一下口水:“老子开心给你花花钱,你没看见老子现在心情不好?” 女人连忙求饶,“对不起薄总,我错了。” 薄英范不解气一样,用力踹了她一脚,“一个破鞋,还想算计到老子身上。” 说完,便皱着眉头离开。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薄英范收到消息气急败坏,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把薄宴礼逼入死局,居然还能被宁时鸢找到机会把人救走。 “抓住她,两个人都别留!” “是!” 手下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开车追上去。 第303章 调虎离山 薄英范眸色阴晦,率先开了一辆车追出去。 原本他还想留给薄宴礼一个求饶的机会,可惜,薄宴礼并不珍惜。 附近能通车的公路都被薄英范派人堵上,宁时鸢带着受伤的薄宴礼跑不了多远。 今天就算是拖,他也要把这两个人拖死! 宁时鸢抱着薄宴礼,只能先用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托架。 薄宴礼的情况并不好,虽然身上没有致命伤,但身上那些抓痕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感染。 她之前特意从鬼医那里要了些药,正好能用上。 宁时鸢动作麻利,把药粉洒在伤口上,又给他喂了颗药。 薄宴礼意识模糊,但闻到宁时鸢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心却奇迹般安定下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宁时鸢那张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时鸢……你来了。” 宁时鸢蹙眉,声音冷沉,“嗯,先把药吃了。” 薄宴礼依言,乖巧吞下她喂的药。 宁时鸢动作不停,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薄宴礼这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薄宴礼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要宁时鸢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夜色如墨,星光点点。 宁时鸢和薄宴礼好不容易藏好踪迹,找到了个隐蔽的山洞,可薄宴礼身上的伤还没止血,那危险的气息难保不会吸引狼群再次前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宁时鸢眸色微寒,能把她和薄宴礼逼到这个地步,薄英范也算有些本事。 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等我。” 宁时鸢看了眼月光辨清方向,才勉强挣开了薄宴礼的手。 她要去开车,只要能找回车子,就算是薄英范找过来,靠车强闯也是可以的。 月色昏暗,隐约可听见几只落单野兽的喘息声掠过。 宁时鸢咬牙,随手用匕首在左手上划了道血痕,鲜血淋漓,可她却难得松了口气。 有她身上的血腥味掩盖,才不至于让这些野兽围着圈打薄宴礼的主意。 但这样一来,她无疑是更把自己带入了险境。 有好几次,宁时鸢都要和那几只狼正面对上,好在她运气不错,在最后关头上了车。 薄英范的人紧随其后,宁时鸢自己穿行时还好隐藏行踪,可开上车就不一样了,薄英范这边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异样。 “快跟上,他们在南边!” 薄英范被溜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现在听到手下人的声音,立马就带着人朝南边追了过去。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七八辆车就这样追过去,竟然连宁时鸢和薄宴礼的影子都没看到。 “人呢?” 薄英范暴怒,挥拳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盘上。 手下战战兢兢,心虚地指了下前方大树的方向。 只见那棵粗壮的大树周围,被人用藤条死死地捆了三只野狼,刚才吸引薄英范和手下的动静就是它们闹出来的。 调虎离山,好一手调虎离山。 薄英范冷笑,却是连路都不拐了,直直地撞开周边的树朝着北边追了过去。 “薄宴礼,你今天别想逃!” 宁时鸢知道薄英范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特意绕了个大圈,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山洞。 薄宴礼伤势严重,只是刚刚离开那一会,伤口又隐约渗出了血迹来。 宁时鸢也不敢大意,只能先给他处理伤口。 她动作麻利,药粉洒在伤口上,薄宴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不如宁时鸢刚才自己离开时要着急。 宁时鸢强撑着左手,免得被薄宴礼看出她弄伤了自己,故意转移起话题瞥了他眼,轻哼了声。 “你倒是能忍。” 薄宴礼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习惯了。” 宁时鸢没再说什么,继续给他处理伤口,几番挣扎,薄宴礼总算恢复了些体力,两人一道上了车。 已经快要天亮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等薄英范的人追过来,就麻烦了。 “还能忍吗?”宁时鸢关心的询问道。 薄宴礼点点头,虽然身体虚弱,但还能勉强支撑。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现在虚弱,她不再开口,迅速伸手拉过安全带,略显粗暴地把他固定在座位上。 “坐好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外面茂密的树林也不像之前那么难辨认,宁时鸢凭借着记忆,成功找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山路崎岖,但宁时鸢却开得十分稳当。 她知道,现在不能有任何闪失。 前方有人拦路,宁时鸢几乎是一下就认出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是薄英范的手下。 他们还带了几个路障,见宁时鸢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已经开始在路面上架起来了。 “滚开!” 宁时鸢却没那么好的耐性,她按了三下喇叭,算是对这些人最后的警告。 今天但凡他们被拦下,落到薄英范手里绝不会有机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宁时鸢会对这些人心慈手软才怪。 黑衣人也没想到宁时鸢不仅没减速,反而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车灯照在身上的瞬间,到底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几人狼狈的躲到了路边的野地里。 几乎是同时,宁时鸢的车“嘭”的一声,蛮横地撞开路障冲了出去。 黑衣人脸色煞白,捡回一条小命,总比为了薄英范的任务被宁时鸢撞死要好。 宁时鸢和薄宴礼的状况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只是计划失败,薄英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薄英范的惩罚,黑衣人身体抖了抖。 刚才的撞击让车子的前半部分严重变形,要不是宁时鸢及时侧开角度,以这样的力道,车上的安全气囊非得弹出来不可。 “时鸢,你怎么样?” 薄宴礼意识昏沉,但还是察觉到宁时鸢脸色不对。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上透着一股压不住的血腥味,薄宴礼心顿时一紧。 “时鸢,你受伤了?” 第304章 属实过分 “我没事。” 宁时鸢安抚了一句后,加快了车速。 直到看着薄宴礼进手术室,宁时鸢才放下心来。 只是薄宴礼流的血实在是太多,要是晚来肯定会出事。 想到这些,宁时鸢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手术室内,医生正在安排手术。 幸亏是处理的及时,否则按照这个出血量,薄宴礼根本撑不下去。 “止血钳。”主治医生朝着小护士吩咐道。 “镊子,缝合线……” 在所有人的配合下,手术已经进行过半。 手术室外,宁时鸢的视线就一直没怎么离开过亮着红灯的那三个大字。 路过的小护士见到宁时鸢如此,实在是没忍住,走到她身边。 “宁小姐,您要不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薄先生不会有事的。”小护士有些心疼的看着宁时鸢说道。 宁时鸢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自己本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了解。 这一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她留在这里是害怕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她也能进去帮一把。 “谢谢,我没事,你先忙吧。” 宁时鸢冲着小护士勾起唇角。 小护士见自己劝不动,只好点了点头离开手术室门口去了别的病房巡逻。 等她走后,宁时鸢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冽。 刚刚只顾着担心薄宴礼的情况,倒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能够做出这件事必然有缜密的计划,而且那个时候出现的黑衣人,绝对跟薄英范脱不了关系。 想到祈司他们现在恐怕还在丛林,宁时鸢立马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世创的人肯定都已经离开,就算想找也很困难,倒不如先离开让他们放松警惕。 思索片刻后,宁时鸢最终还是决定给祈司打个电话过去。 与此同时,丛林中。 祈司还在带着人搜寻线索,恰好这个时候接到了宁时鸢打来的电话。 看到宁时鸢的电话时,祈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老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听人说你们的车子被围堵了……” “我没事,你带着人先回去,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 让他们继续留在那边反而有危险。 薄英范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祈司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老大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祈司还是很了解宁时鸢的性格,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肯定是还有别的打算。 挂掉电话之后,祈司看了一眼还在找人的兄弟们。 “去把人都集合过来,回去了。”祈司朝着其中一个人吩咐道。 那人点点头,很快就去把人全都集中过来。 祈司见状立马带着这些人回组织,走之前还给宁时鸢发了条信息。 恰好这个时候宁时鸢在看时间,看到消息回了一句。 她放下手机,抬眸瞥了一眼手术室,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薄宴礼进去已经过去四个小时。 眼下这个情况…… 宁时鸢心里有些纠结,若是薄宴礼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她要如何跟薄老爷子交代? 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宁时鸢心里很清楚不能瞒着薄老爷子那边。 另一边,薄老爷子已经知道丛林那边的事情,只是还不知道那边具体的情况。 就在这时,老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在听到电话响的时候,薄老爷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王妈准备过去接电话时,薄老爷子伸手拦住。 “我自己来。”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走到电话机面前。 刚接起电话,薄老爷子就听到宁时鸢熟悉的声音。 “喂?” “宁小姐,发生什么了?”薄老爷子询问道。 他能够感觉到宁时鸢的情绪不对。 “爷爷,宴礼现在在医院,情况很不乐观。” 宁时鸢的语气有些沉重,这让薄老爷子心底忍不住咯噔一声。 “怎么回事?” 薄老爷子立即严肃起来。 宁时鸢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甚至连后面来医院途中,遭遇黑衣人袭击的事情也全都说了。 薄老爷子听完这些话,身体都被气得颤抖不止。 “好,好,好!” 还真是他的“好”儿子,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咳咳咳!” 就在这时,薄老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宁时鸢担心薄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急忙宽慰道:“薄老别担心,我不会让宴礼出事。” 薄老爷子哪里不明白,这就是宁时鸢安慰他说的。 “时鸢,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薄老爷子说道。 “我现在把位置发给您” “好。” 挂断电话后,薄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薄英范究竟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 “让人盯着薄英范那边,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薄老爷子冷着一张脸吩咐王妈。 这件事既然是薄英范出手做的,肯定会留下一些把柄。 交代完之后,薄老爷子前往医院。 一路上,薄老爷子都在想办法联系医院那边。 毕竟薄宴礼可不仅仅薄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薄老爷子一手带大的。 如今薄宴礼发生这种事情,薄老爷子心里是最难受的。 原本对薄英范还有些不忍,现在…… 薄老爷子思考这些的时候司机已经开到医院。 直到车子停稳,薄老爷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医院到了。”司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薄老爷子按照宁时鸢给的地址到达四楼的手术室。 此时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的,薄宴礼显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宁小姐,手术进行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宁时鸢如实回答。 闻言,薄老爷子脸色更加难看。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还没结束,看来薄宴礼的伤口很重。 “薄老,您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吧?”宁时鸢转头与薄老爷子对视。 她并不了解豪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清楚薄老爷子和薄英范之间的感情。 但据她所知,薄英范是薄老爷子最小的儿子。 薄英范和薄宴礼是薄老爷子从小带到大的,按照常理,他应该跟薄宴礼情同手足才对。 第305章 去死吧 如果薄老爷子得知薄英范的所作所为,是会选择袒护薄英范,还是…… “我知道。” 薄老爷子看出宁时鸢是在试探,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幕后主使是阿宴的小叔,薄英范。” 宁时鸢眼神暗了暗,果然如她所料,薄老爷子知道背后的人。 “这次薄英范做得属实过分,如果不是我过去,宴礼恐怕会死于狼群。”阮鸢冷冷开口。 闻言,薄老爷子面色阴沉。 他没有想到,薄英范竟然已经心狠手辣到想除掉自己的亲侄子! 薄老爷子仿佛刹那之间苍老了数倍,身形佝偻着,眼眶微微泛红。 为薄家操劳了一辈子,原以为只需要把薄氏交到真正有领导能力的人手中,一生死而无憾。 没想到,家门不幸啊! 竟然出了薄英范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自己心中那点卑劣的贪欲,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子都能下得去毒手! 睨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孙子,薄老爷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胸腔更是剧烈起伏,喘息声在静谧的病房中格外清晰。 宁时鸢连忙上前搀扶住他,“薄老,您别太担心,宴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不擅长说安慰别人的话,语气生硬,但脸上对薄宴礼的担忧与心疼却是实打实的。 薄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虚情还是假意,只需一眼,就足以看得透透的。 他拍了拍宁时鸢白皙的手背,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决绝与哽咽,“好孩子,是爷爷之前狭隘了,总想着为了薄家的利益着想,觉得阿宴必须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现在我才知道,之前错得有多么离谱……” 薄老爷子老泪纵横。 沈家固然不错,但与其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花瓶,不如与爱的人相伴一生。 何况宁时鸢也并不差,背后还有龙家。 思及此,薄老爷子一颗心彻底四平八稳。 宁时鸢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心照料着,担心他摔倒。 从小都是在艰苦环境中长大的,长辈们也都不假辞色,以至于她并不懂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薄老爷子并未在意这些,面上满是怅然之色,“宁时鸢,薄宴礼我就交给你照顾了,至于薄英范,我会亲自处理,无论如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他自顾自挣脱开宁时鸢的搀扶,拄着拐杖,一步步离开了病房。 不知为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宁时鸢总觉心中万分酸涩,仿佛这一别,就会成为永别似的。 想找人去跟着,可说到底她在薄家还是外人,贸然插手难免落人口实。 薄英范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吧? 这么想着,宁时鸢敛去心底的担忧,安心照料起薄宴礼来。 【晚上八点,我在老宅花园等你。】 薄英范忙着合计该怎么避过宁时鸢,彻底斩草除根,收到消息,他愣起眼皮瞄了一眼,转手当成了垃圾信息删除。 可信息的内容却像是烦人的苍蝇一般,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忽视不了。 “嘭”一声闷响,烦不胜烦的薄英范狠狠一拳锤在桌面上。 眼神狠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就去,我倒是要瞧瞧,这老爷子会怎么给他的宝贝孙子撑腰!” 薄家老宅,晚上八点。 夜凉如水,花园里指引与装饰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缓缓亮起。 薄老爷子独自一人坐在湖边凉亭中,两旁花团锦簇,不时传来阵阵幽香。 湖面水波不兴,犹如一塘死水,黑黝黝仿佛一张血盆大口。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薄老爷子抬头看去。 薄英范嘴角噙着笑,在亭子口站定。 “爸,你找我?” 灯光昏暗,他的半边脸隐匿在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辨不明。 薄老爷子冷哼一声,只是睨着他,没说话。 薄英范像没事人一般,走进亭中,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咦,爸,你这身体大不如前呀?” “啧,不会是老了,力不从心了吧?” “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呐,你瞧瞧现在这样,唉,改日我买点补品回来吧!” 他似乎完全注意不到薄老爷子愈发阴沉的脸色。 语调轻快,假惺惺关心着老爷子,眼底一片怨毒。 叫他回来能有什么好事? 可笑! 薄老爷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语调幽幽,“我安排人给你订了机票,明天一早,离开这里。” “去哪?” “国外。” “噌”一下,薄英范猛地起身,一个大跨步来到薄老爷子面前,他不再掩饰心底浓郁的恨意,直勾勾盯着他,“为了薄宴礼,你要把我送到国外去?” “这一去,永无回来日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薄老爷子双眼浑浊,满脸倦怠,“薄英范,我容忍你的次数还少吗?” “容忍?” 薄英范厉声高呼,他讥讽道:“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管过我吗?凭什么都是你的儿子,从前是大哥的,现在是他儿子的,那我呢?” 他声嘶力竭质问。 薄老爷子坐得稳如泰山,面上是一贯的威严,“为什么不是你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术不正。 这么多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反而换来他的变本加厉! 薄英范双眼发红,“去死吧!老东西!” 他理智全无,伸出手狠狠推了薄老爷子一把。 老爷子抓住护栏,看向薄英范只余满眼失望,一颗心跳得飞快,他稳住身形,抬起一只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逆子!”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一只手捂着胸口,却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气。 片刻工夫,面上像是蒙了一层黑气,嘴唇乌紫。 一直守在附近的管家王妈见势不妙,连忙冲上前护在老爷子身前,“住手,薄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薄英范收回还想再来一下的手,不屑地啐了一口。 “老爷子,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满脸漠然,没有半分动容,转身快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扭头看一眼身后。 第306章 还有伤在身 王妈急得都快哭了,一边给老爷子顺气,一边大声呼喊周围的其他佣人过来帮忙。 “快,快把老爷送医院去!” 医院。 薄宴礼悠悠转醒,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味。 扭头,对上宁时鸢担忧的目光,他不由勾了勾唇角,真好,醒来就能见到心爱之人。 “宴礼,你醒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丛林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薄宴礼咳嗽几声,宁时鸢连忙递上水。 顺过气来,薄宴礼这才把回国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但有意无意忽略了某些惊险的过程。 宁时鸢盯着薄宴礼,静静地不说话,眼眶却悄无声息的红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丝宠溺,“怎么了?” 宁时鸢摇了摇头,将携带的银针包拿了出来,在桌面上摊开。 薄宴礼看出了她眼中的心疼却故作无事的懂事,心里软软的,大手附在了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我没事。” “别逞强了。”宁时鸢怨怼的骂道。 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说没事? 她心里跟堵了道墙似的,沉重到不行。 要是薄宴礼真的伤到要害怎么办? 一想到薄英范,宁时鸢心里便受不住气。 薄宴礼捏着她的手心安抚她的情绪,同时心里升起了一抹甜蜜。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然而话刚说完,薄宴礼闷咳嗽了几声。 一脸虚弱样,还说没事…… 宁时鸢没好奇的让他躺好,将银针取出来过烫水消毒,专业的手法娴熟,用布擦干净后,一只手贴在了薄宴礼的腰上撑着。 她轻轻俯下腰,嗓音微冷,“忍着点。” 在宁时鸢的专业领域,薄宴礼是并不担心,满脸的信任。 银针扎入肌肤,细细麻麻的疼意袭来,薄宴礼绷紧了手心,但眉头并未皱一下。 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宁时鸢。 她的神情认真,一针刚下,另一针便紧随其后。 动作更是快准狠。 薄宴礼的眼中闪着倾慕,银针的作用渐渐上来了,他闷哼了一声。 “这针会有点痛。” 宁时鸢担心的瞥了一眼薄宴礼,他的脑袋上已经沁出了不少汗,手臂上青筋突起。 薄宴礼点了点头。 宁时鸢这才下手,此处穴位的位置不好找,她从起针到落针花了些功夫。 她咬着牙,在穴位处停留了几秒,这才落下针头,下一秒便紧张地望向薄宴礼。 担心他受不了这一针。 只见本咬着牙的薄宴礼猛吐了一口血。 “咳咳……” 薄宴礼大口的吐着气。 宁时鸢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他把淤血吐干净,她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恶血总算被逼出来了。 她抿了抿唇,连忙洗了块布给他擦擦,动作细致入微。 “没事了没事了,休养几天便好了。” 宁时鸢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迅速的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见到她眼里满是疼惜,薄宴礼真是栽到她这里了,要不是现在伤势在身恨不得给她亲上几百下! 宁时鸢不疾不徐的将布放进了水中,这才将薄宴礼手臂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来,进行清理后才放进包里。 然而脑袋一阵眩晕,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宁时鸢甩了甩头,眼前竟然有一刻的漆黑。 下一秒便没站稳的扶在床前。 薄宴礼顿时担心的撑起身子,“不舒服吗?” “你躺下,我没事。” 宁时鸢回以一个让他放心的表情,但是脸上的虚弱感已经暴露了。 整个人很明显的不在状态。 薄宴礼拉住她的手臂,只见眼前的人身子一软,坐在了床沿。 “时鸢?” 薄宴礼担心的看着她,撑着身子将人捞到了怀中,仔细的盯着她。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唇瓣也失去了血色。 他担心的问道,目光在宁时鸢的身上扫量着,“哪里不舒服?” 宁时鸢靠在薄宴礼的怀中,“没事的,应该是低血糖而已。”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扎针,替他清理伤口,想想薄宴礼便觉得心疼。 音落,温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 “都怪我。” 薄宴礼说道,便想让人拿点糖过来。 宁时鸢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心里有数,只是刚刚有点伤神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薄宴礼这才作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肉被他挤在一块。 有意思的玩着她的小脸。 “你!”宁时鸢拍了拍他的手,被他的幼稚模样给逗乐了。 便听到男人低笑了一声,再望向他时,薄宴礼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情欲。 宁时鸢一怔,下一秒脸颊便被捧住,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她笑着回应,两人情到深处,她便感受到腰际一双手摸了上来。 宁时鸢紧急喊停,皱着眉头怨怼,“不行。” 薄宴礼抽回了手,乖乖的搭在她的腰上,“我不动了。” 见状,宁时鸢笑了一下,“你现在还有伤在身呢。” 还不仅仅如此,一个还低血糖的。 顿时忍俊不禁。 薄宴礼抱着宁时鸢,半开玩笑的开口,“看来只能下次了。” 宁时鸢颇为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现在给我好好养伤!” “好好好。”薄宴礼薄唇轻勾。 他才舍不得在这个时候动她呢。 宁时鸢这才放心下来。 薄宴礼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要不要睡一会儿?” 宁时鸢点着头,卷进了他的怀中,两人额间抵着额间。 没一会,薄宴礼便觉察到怀里的人睡了过去,发出了浅浅的呼吸音。 男人的嘴角缓缓勾起,长臂一捞,替她把被子盖好,这才安心的睡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王妈在抢救室门口徘徊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薄老爷子真出了点什么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难耐。 终于,在四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门打开。 主刀的医生走了出来,汗噌噌的脸上浮现抱歉的神色,“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王妈的心脏不由一颤,她颤抖着声音,“什么意思?” 第307章 最疼爱他的爷爷死了? “抢救失败了。” 听到医生的话,王妈差点吓昏过去,腿上一软,好在一旁的护士把人扶住。 王妈不敢置信的开口,“这……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手术床被推了出来,一张明晃晃的白布盖在上面。 “老爷……” 王妈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直到看到老爷子惨白的脸色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几人看到王妈这状态,连忙上前将她扶到了椅子上。 “请节哀。” 小护士递给了王妈一瓶水。 然而王妈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鞋尖。 一想到薄老爷子出事是薄英范造成的,她身心都冷了下来! 这件事情,她该不该告诉薄宴礼? 薄老爷子去世,这么大的事,家里已经没有主事的人,她只是一个佣人,没本事瞒着,也瞒不住。 思前想后,王妈还是决定告诉薄宴礼。 不管如何,这也是薄家自己的家事。 思索着,王妈来到病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听到动静,温存之中的俩人迅速拉开距离。 手上残留的余温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触感,薄宴礼轻咳一声,眼神哀怨地扫了眼一旁已然恢复状态的宁时鸢。 他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明明两人都已经开诚布公,任何人来了看见也不能指摘半个字,可她还是下意识推开自己。 一阵心酸涌上,他很是无奈。 此时此刻,薄宴礼再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任重而道远。 王妈走进病房,满脸犹豫不决。 如果不说,事后薄宴礼追究起来,她难辞其咎。 可若是说了,他现在的状态,本应安心养伤,若是再气出点什么好歹来,那局面不是更糟糕吗? 王妈双手交叠,面露急色。 看清来人,薄宴礼面色稍霁,主动开口,“王妈,有什么事吗?” 她是薄老爷子身边一直照料的人,也是薄家老宅的管家,平日里极少离开薄家,此刻出现在这,只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爷爷过来了?” 后半句,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往常哪怕是薄英范在生意上动了手脚,薄老爷子都恨不得能守在他身边,医生不说能出院,再小的伤,他也动弹不得。 这次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出现? 是不是身体又出问题了? 薄宴礼不免胡思乱想。 宁时鸢即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情况有所不同。 薄老爷子上了年岁,本身还有旧伤,也不知道与薄英范谈得如何? 王妈深深长叹一口气,两行清泪再也无法自抑,从眼角缓缓滑落,她朦胧地抬起双眼,看向薄宴礼时,声音哽咽,“少爷,老爷他……没了。” 想到不久前医生说的话,王妈心底一片冰凉。 她在薄家当了半辈子佣人,却没想到薄老爷子会走得如此仓促。 “什么!” 薄宴礼面色倏地惨白一片,一旁的仪器上,心率直接飙升至两百,正发出滴滴滴报警的声音。 宁时鸢一把按住想要坐起来的薄宴礼。 他满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根本禁不起折腾。 薄宴礼靠回病床上,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一手死死抓握着身侧的宁时鸢,“王妈,你把话说清楚,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找不到了?还是…… 薄宴礼和宁时鸢想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王妈。 此刻王妈也不顾不上审视这位少爷喜爱的女人,泣不成声解释道:“少爷,老爷在得知你被薄先生暗害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 “后来,他把你托付给宁小姐照顾,自己约了薄先生见面。” “不知道两人在花园说了什么,薄先生突然对老爷动手,老爷急火攻心,气得不行,当场发病,我们把人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医生说……” 她忽然说不出那几个字来,无助地捂着脸,瘫坐在地上。 “抢救无效”几个字从她的指缝里一点点蹦出来,像是一把把利刃,一下又一下,狠狠扎进薄宴礼的心窝。 现场气氛陡然凝重,空气之中的所有分子,似乎都被定住一般。 一层浓郁的悲伤之气,在两人身上蔓延。 就连宁时鸢,也瞬间僵直在原地。 她情不自禁想起薄老爷子离开病房前的身影,心口一阵阵绞痛。 “宴礼,薄老他……”宁时鸢呢喃出声,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薄宴礼已经浑身手脚麻木。 耳畔忽然一阵嗡鸣,气血直冲天灵盖。 顷刻之间,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也摸不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 那个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爷爷,没了? 怎么会呢?明明,明明他去出差前,见到他时,他还那样的精神抖擞,还能字字句句叮嘱着他,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薄先生推了老爷。” 关键字眼在他脑海中一点点浮现出来。 ‘噗——’ 薄宴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薄英范!” 鲜血染红了纯白被套,王妈和宁时鸢急得不行,连忙去叫医生过来查看。 薄宴礼只觉得眼皮子忽然变得极为沉重,让他浑身上下提不起来一丁点儿力气。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模模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宁时鸢的怒吼声,“薄宴礼,你要是敢有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龙家。 薄英范的事传到宁栀柔耳朵里,想到龙慕安回来后,自己在龙家屡屡受挫,心底油然生出浓郁的危机感来。 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假货,最初的时候,还愿意演演戏。 随着时间的推移,薄家人对待她的态度愈发敷衍,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宁时鸢! 她不是薄英范,有沈父在背后支持,能在薄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对薄宴礼动手。 宁时鸢背后还有一个组织撑腰,宁栀柔并不认为自己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一番思忖下来,她还是决定从龙家下手。 第308章 演唱会 “龙家这么久能长盛不衰,一定有不少秘密,公司里我必然没机会得手,但是在家里,那可就不一定了!” 打定主意,宁栀柔先是观察了一番家里所有人的情况。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向来作息规律,这个点,早已经歇下。 龙嘉誉和龙慕安不知道在哪。 龙阳耀忙着演唱会的事,必定不会在家里。 只要她小心些,仔细翻找,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哪怕只是一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文书,拿到黑市去,说不定也能卖出高价,临走前捞一笔,也不枉费自己陪他们演这么久。 “都给我等着!” 宁栀柔咬了咬牙,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出了门。 龙家书房占地面积很大,推门进去相当于会客室,两侧书柜上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中间一张大的办公桌,有沙发茶几等摆件。 两侧还有两个小的房间,一间是临时休息用的,另一间,则是龙家所有佣人的禁区,当然其中也包括宁栀柔。 此刻小门关得严严实实,外面的房间一片漆黑。 宁栀柔小心翼翼掩上最大的一道房门,身子贴着冰凉的墙壁,一点点往里挪。 “老二,这事你怎么看?” 龙嘉誉的声音传来,宁栀柔浑身一抖,差点儿碰到手边书柜上的典籍,幸而她及时扶住,这才不至于暴露自己。 一颗心砰砰砰狂跳不止,像是要跃出胸腔。 宁栀柔凝神仔细看去,只见小房间的门缝处,溢出点点光亮。 所以龙嘉誉和龙慕安不知所踪,是因为在书房? 宁栀柔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心底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要是正好撞上他们,自己该如何解释? 余光瞥见书柜与墙体之间还有一道缝隙,宁栀柔一点点摸过去,刚刚好能把自己塞进其中。 她没有一秒不庆幸自己身材保持得极好,哪怕是再胖一丁点儿,都没有藏身之地。 沿着书架,摸到小门后,里面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书房内。 龙慕安不紧不慢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心里想着宁时鸢之前见面急匆匆离开的身影。 自己给她发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回。 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龙慕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迟迟没等到回应,龙嘉誉再稳重的性子,也按捺不住有了几分怨怼。 他提高音量,眼神不善看向自己这位二弟。 龙慕安回神,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答道:“大哥,你想怎么做?” 见他与宁时鸢走得亲近,龙家其他人按捺不住,一直要求,不论如何,必须尽快把宁时鸢认为龙家。 凭什么只有龙慕安能跟她有说有笑共进晚餐? 他们不服! 另一方面,宁栀柔待在龙家,没有任何贡献不说,还到处闯祸。 甚至利用龙家来伤害宁时鸢,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他的反问却是把龙嘉誉给难住了。 将宁时鸢认回龙家一事,他们每个人都曾为之做出过努力,就算是龙阳耀那样的万人迷,在她面前也不过尔尔。 只有龙慕安,能跟她勉强和谐相处。 屋内陷入沉思。 龙慕安放下茶盅,语气淡淡,“老四的生日是不是快了?” 他的话给龙嘉誉提供了新的思路,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眼中迸射出精光。 “是,每年我们生日,龙家都会大操大办,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以给阳耀庆生的理由,把时鸢邀请过来,再趁此机会,向所有人公开认亲。” “当然了,鸠占鹊巢的假货,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说到后面一句话时,龙嘉誉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能容忍她在龙家蹦跶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龙慕安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但是这样是否会给她带来困扰?” “时鸢不想回龙家的理由还没弄清楚,万一让她彻底对我们产生意见,那就麻烦了。” 回国后,他在龙嘉誉和龙阳耀口中,或多或少听了不少有关宁时鸢的事迹,心中难免有所顾虑。 龙嘉誉也冷静下来。 宁时鸢与普通女人不同,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得知自己是贵族流落在外的千金,不说削尖了脑袋,至少不会抗拒。 更不会容忍一个赝品拿着信物在他们面前晃悠。 可她呢,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龙嘉誉有些头大。 门口偷听的宁栀柔险些站不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听到了什么? 龙家竟然已经不打算继续容忍她了吗? 原来她不是错觉! 本想着龙嘉誉和龙阳耀虽说不待见,但也能与她和睦相处,可为什么龙慕安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自己当初是悄无声息回到龙家的,没有任何的认亲仪式,更没有昭告任何人。 就连上流圈子里的人知晓情况,那都是自己暗中散播的手笔。 难怪他们说什么都不肯给自己改姓,合着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真正让她进龙家的家门! 想清楚前因后果,宁栀柔紧咬牙关。 她心底万分惊恐,迫不及待想要为自己做打算。 但此刻书房里显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一不留神都会暴露,她必须从长计议。 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宁栀柔直接从缝隙里光明正大地出来,而后快步朝门口跑去,仔细观察后,离开了书房。 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同一时刻,演唱会现场。 巨大的演播厅内,座无虚席,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应援专用荧光棒。 悠扬的歌声从话筒里缓缓泄出,身处内场的每个人,都仿佛置身于音乐的海洋之中,得以肆意畅游。 相对应的灯光不时扫过,周边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听着台上龙阳耀的演唱。 一曲毕。 此起彼伏浩大的掌声湮没了所有人,台上的龙阳耀靠近观众席,与离得近的粉丝们进行互动。 女粉的尖叫声贯穿耳膜。 沅沅起初隐匿在人群之中,见大家为了追星都十分放得开,索性也跟着站到凳子上,疯狂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第309章 是妹妹来了吗 龙阳耀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视线在一众粉丝中扫过。 看到沅沅时,他面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就连握着话筒的手,都在情不自禁用力捏紧。 “妹妹!” 他在心里惊叫出声,担心打草惊蛇,连忙移开视线。 沅沅还是跟着粉丝呐喊欢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与世创荒唐一夜之后,除了夜樱组织,哪里她都能去,但沅沅也没闲着,打听到龙阳耀与宁时鸢的关系,特地斥巨资买了票前来。 当然,在此之前,她也是龙阳耀的粉丝。 沅沅疯狂露脸,就连负责后期宣发的制作组,也给了好几个镜头。 “龙阳耀!我们爱你!” 她表现得像是一个无脑狂热粉,偏偏座位属于最佳,粉丝们都知道那个位置要花门票的十倍不止,才有极小的概率抢到。 一轮互动结束,龙阳耀的耳麦里传出导演的准备提醒。 他连忙重新回到C位站定,跟着伴奏缓缓摇摆着身躯,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沅沅的方向。 幸而沅沅坐的地方,本身也处于观众席的中间地段,并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劲。 见沅沅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龙阳耀只觉得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真的是宁时鸢吗? 宁时鸢竟然会来看他的演唱会? 还表现得与平时完全不同? 难道说,她平时都是装得矜持,实际也是他龙阳耀的歌迷? 龙阳耀瞬间说服自己。 长期的练习,加上职业素养,令他即便是走神,也没有落下任何一个拍子。 这一首的歌词背景,恰好宣讲的是亲情背后的辛酸与甜蜜,龙阳耀狠狠代入了自己,唱得十分忘我又投入。 高潮时,现场大部分粉丝都沉浸在悲哀婉转的调调里,泪水情不自禁落下。 沅沅是孤儿,没有这种烦恼,表现得一脸漠然。 正是这一表现,让龙阳耀进一步确认了她的身份! 龙阳耀心中既兴奋,又心酸。 他很高兴宁时鸢能亲自到现场来看他的演唱会,可明明是这样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歌曲,她却面无表情坐在观众席。 如果不是因为幼年时缺失家人的陪伴,又怎会如此? 副歌部分情绪转悲为喜,龙阳耀唱得更加卖力。 恨不得把自己毕生所学的歌唱技巧,还有最好的声音状态都在此时此刻用上,好让“宁时鸢”能明白,不只有龙慕安那个大冰块才对她有用! 演唱会结束,龙阳耀依依不舍与粉丝告别。 来到后台,经纪人和助理立即迎上来。 “表现不错啊今天,回去给你加鸡腿!” 经纪人熟稔地开着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发挥时好时坏,但好在一张脸颜值不错,粉丝们也都愿意买账,这一次只怕是他出道以来,在台上表现力最佳的一次! 经纪人心底思索着该如何与公关部一起,把利益最大化! 龙阳耀突然扭头看向她,“刘姐,我还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能满足我吗?” 经纪人刘姐一愣,心中万马奔腾。 这小子不会趁此机会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她也只是一个破打工的,不是阿拉丁许愿瓶呀! 对上龙阳耀满是哀求的眼神,刘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谁让她就吃这小子的颜值呢? “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龙阳耀双眼直冒星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的一个妹妹,今天也来了现场,我想……” 见龙阳耀没看到自己,沅沅心底一阵失落。 留到了最后才走,却在出去前被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拦住去路。 “这位小姐,方便跟我们到后台去一趟吗?” 她狐疑地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难道说龙阳耀看到她了? 两名保镖对了对照片,点点头,“没错,耀哥想见你。” “您方便吗?” 他们的态度十分恭敬。 来之前龙阳耀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态度一定要好,不能强迫别人。 沅沅满脸的受宠若惊,跟着他们一路往里走。 经纪人刘姐等在休息室门口,见到沅沅,上下打量她一番。 她笑意盈盈上前,热情地挽住龙阳耀的胳膊。 “哎哟,妹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龙阳耀这臭小子都等你半天了!” 沅沅有些意外,连忙扯出一个笑容,跟着她往里走。 刘姐见她态度冷淡,心里没有半分不适。 提要求时,龙阳耀就说得很清楚,他这位妹妹,从小颠沛流离,在外面吃尽苦头,直到现在,心底都还有怨念。 能来看他的演唱会已经是意外之喜,说什么也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把沅沅送进屋,刘姐识趣关门离开,把空间留给兄妹二人。 正在卸妆的龙阳耀听到动静,‘噌’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地望着沅沅,“你……你来了,随便坐,不用这么拘束。” 沅沅心底好笑,到底是谁在拘束? 她学着宁时鸢的姿态坐下,心底兴奋极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追星成功了吗? 看来网上那些人也不过都是危言耸听。 即便是借了宁时鸢的东风,那也是她沅沅自己有本事! 龙阳耀以最快速度卸完妆,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喜欢听我唱歌吗?” 他脸上浮现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沅沅直接暴露本性,把什么模仿宁时鸢通通抛之脑后,“喜欢,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明信片,满眼期待看向龙阳耀。 一直被冷待的龙阳耀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的表情,二话不说接过一沓明信片,随手抽出签字笔,利索地开始签名。 沅沅双眼发光。 自己收藏一部分,卖掉一部分,那她岂不是赚大发了呀! 签完二十张明信片,龙阳耀没有一丁点儿的疲惫,小心翼翼询问道:“你饿了吗?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凭什么龙慕安就能跟小妹吃饭,他也要! 沅沅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她恐怕是被当成了宁时鸢。 第310章 医嘱 如果暴露身份,那她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与自己的偶像面对面吃饭,谁不想呢? 索性将错就错好了,反正是龙阳耀自己认错人! “好。” 医院里。 薄宴礼再一次恢复意识,还是熟悉的环境,王妈的那些话,像是做梦一般,仿佛很远,还那么的不真实。 “宴礼,你醒了。” 宁时鸢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原本趴在病床边上休息,此刻眼底一片清明。 薄宴礼艰难地握住她的手,“时鸢,你告诉我,我爷爷还活着,他没死,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泪水却十分不争气滚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晕染出大朵大朵泪花。 感受到薄宴礼的悲痛,宁时鸢一颗心也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她面色哀戚,温声安慰道:“宴礼,生老病死都是必要的过程。” “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薄宴礼礼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我想单独去看看爷爷。” 闻言,王妈慌了神,可根本拦不住薄宴礼礼。 宁时鸢自知不该阻拦薄宴礼,只好目睹薄宴礼拖着伤往病房门外走去。 因为动作太大,好不容易稳定的伤口都在陆续渗起血来。 看见这一幕,宁时鸢给门口守着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王妈放心不下,她开口道:“宁小姐,我过去看看。” 片刻后,太平间。 薄宴礼一手推开紧闭着的铁门,里面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排排冰柜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个冰柜前都放着一张写有逝者姓名的牌子。 前天还精神矍铄的人,现在只安静的躺在那里。 医院的仪容处理得很好,薄老爷子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胸前,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薄宴礼清楚,薄老爷子再不会睁开眼看他了。 他踉跄两步,走到冰棺前,颤抖着手去碰薄老爷子的脸。 跟来的保镖见状,连忙上前想要阻拦:“薄总,您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 “滚开!” 薄宴礼嗓音嘶哑,双眸通红,痛苦到极致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却一把推开了保镖,不让任何人挡在他和老爷子之间。 寒气扑面而来,薄宴礼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死死盯着里面躺着的人。 那是爷爷,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爷爷! 薄宴礼伸出手去,想要试试他手上的温度,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凉。 “爷爷……” 薄宴礼性格内敛,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她跟了薄老爷子这么多年,却从没见他这么失控过。 她忍不住劝:“少爷,您别这样,老爷子要是知道您这样,该多难受啊。” 薄宴礼置若罔闻,只是静默着,双臂撑在冰棺上面,仿佛想要把人从里面抱出来一样。 “爷爷,我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我。” “您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他话没说完,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手下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惊呼道:“薄总!” “快,快去叫医生!” 窄小的太平间乱成一团,好在宁时鸢及时赶到。 明明手上的伤还没愈合,但还是第一时间扶稳了薄宴礼。 “先回病房!” 薄宴礼的情况算不上好,医生重新处理过伤口,又用了些镇定的药物才离开。 宁时鸢抿唇,无力地叹了声。 她捏了捏眉心,在病床边坐下看着昏睡过去的男人。 不过才短短两天时间,薄宴礼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本总是矜贵冷漠的男人,此刻脸上却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 他刚才昏过去时,手还在拉着冰床,现在温度还没恢复。 宁时鸢有些心疼,她伸出手去,握紧了他的掌心。 “爷爷的事,你节哀。” 她低声说着,声音温柔而坚定,“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病房的氛围安静得令人窒息,直到换好衣服的王妈敲门进来。 “宁小姐。”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不比薄宴礼好过多少。 薄家的老家主去世,害死他的竟然还是亲生儿子,这事情换在谁家都难以承受。 宁时鸢不太熟练的安慰了王妈,这才刚出了事,薄宴礼肯定不想看到王妈再有事。 “您放心,宴礼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王妈闻言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就想劝阻,话要出口才反应过来。 薄英范连亲生父亲都能杀害,还算得上是人吗? 如果薄老爷子能早狠下心,料理薄英范,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步。 对那样的人心软,不值得。 王妈终于过了心里那关,坚定地点头,“那宁小姐,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还想再尽些心……” 在老爷子的身后事上。 宁时鸢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应下。 等到薄宴礼醒来时,窗外早已夜色浓重。 察觉到手边似有重量,薄宴礼低头看去,是累极的宁时鸢趴在那里睡了过去。 “时鸢……” 宁时鸢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正对上薄宴礼的眼,一怔。 “你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薄宴礼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宁时鸢憔悴的模样,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薄宴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 他睡过去时做了场梦,梦里的他还小,待在老爷子身边,念念叨叨听了很多。 薄宴礼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没想到在老爷子最后,还能来这一场梦。 “跟我还用说对不起吗?” 宁时鸢抿唇,心里却悄然松了口气。 她真担心薄宴礼清醒之后会像白天那样,执拗着去见薄老爷子。 可薄宴礼现在这样,她也更放不下心。 “刚才律师来过,薄老两个月前已经准备过遗嘱。” 宁时鸢已经尽量委婉,那时的 薄老爷子恐怕已经意识到不对,所以才会提前准备。 至少,还给薄宴礼留下了最后的信件,也算是留个念想。 薄宴礼讶然,随即想到了什么,“还有薄英范的?” 宁时鸢迟疑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薄信件,一薄留给薄宴礼,一薄则是留给薄英范的。 第311章 不会放过他的 很难想象,薄老爷子当时亲眼见到面目狰狞的薄英范是什么心情。 “他该跪下来道歉忏悔!” 薄宴礼语气冰寒,要薄英范赔上命都不为过。 可他不会再给薄英范纠缠薄老爷子的机会。 能让一个人后悔的办法太多了。 宁时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那封信。 “这是爷爷留给你的。” 薄宴礼接过来,指尖摩挲着信薄上的字迹,心头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宁时鸢早在薄宴礼拆信的时候,悄然退了出去。 这是薄老爷子和薄宴礼最后的时间,她不想打扰。 良久,薄宴礼微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时鸢……” 宁时鸢背过手,故作轻松地走了进去,“薄老的身后事我会陪……” “我要回薄氏。” 薄宴礼的话让宁时鸢一愣,一时没分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病床上男人却已勉强撑起了身体下来,“我要回公司。” 宁时鸢恍惚了下,恨不得现在找个镜子让薄宴礼看清他的状况,就差把绷带缠满全身了,都这样了还回什么公司? “不行。”宁时鸢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医生说你至少还要静养两天才……” “时鸢。” 男人却兀的放柔了声音,几乎呢喃又像是祈求,“你觉得我能安心待在这里吗?”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宁时鸢当然清楚薄宴礼的心情。 可是…… “我不想后悔。” 薄宴礼的话让宁时鸢好不容易坚定的决心瞬间溃散。 去世的是薄宴礼最亲的亲人,谁也没有资格替他做这时的决定,宁时鸢只能再退半步。 “可薄老的身体还在医院。” 宁时鸢的话让薄宴礼瞬间停了动作,面色苍白,宁时鸢看得心疼,愧疚地走近扶住了他。 “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我不想你再出事。” 薄老爷子肯定也不想薄宴礼再出事。 最后半句话,宁时鸢到底没能说出口,但她相信薄宴礼明白。 薄老爷子也是为了替薄宴礼出气,才会被…… “好,听你的。” 宁时鸢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薄宴礼坚持,她还真没有信心能把人拦住。 不过薄宴礼想做的事,她已经提前让人安排下去了。 王妈那里已经请了专人看护,还有王绍。 早在薄宴礼没清醒时,王绍就已经接到宁时鸢的消息提前做了安排,现在接到薄宴礼的命令,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盯上了薄英范。 另一边,别墅区。 “你说什么?老爷子真的没救回来?” 薄英范烦躁地将桌上的酒瓶甩落一地,模样癫狂,吓得旁边的手下都往后面缩了缩。 “是,听说薄宴礼带着伤进了太平间看老爷子,人还没出来就晕过去了。” 手下说着,一时有些兔死狗烹的悲凉之感。 那可是薄英范的亲生父亲,被害死之后他竟然连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觉得是老爷子拖累了自己。 “死就死了!” 薄英范强忍着心底的异样,猛灌了口酒,嗓子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无比清醒。 薄宴礼就是条疯狗,之前有老爷子压制还好说,现在老爷子没了,他不得想着法的整死自己! 薄英范眸光越来越暗,连带着眼前的手下都起了疑心,“没人跟着你过来吧?” “没有,我来之前特意绕了路,不可能有人跟着。” “那就好,给我定今晚最后一班飞机,手上的股票全都跑出去,一点也不许留,听到没有!” 薄英范脸色铁青,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薄宴礼肯定猜到他要跑路,可他除了出国也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事已至此,只能比一比谁的手段更高了。 薄英范冷笑,等到手下离开,才起身看着落地窗下,来往的车流不息,难得的多了一种寂寥的感觉。 那个老东西死了,他该开心才对。 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老东西一死,才是真的让他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没得选择了。 薄英范深吸了口气,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安排一下,今晚就走。” 挂断电话,薄英范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刚才那个手下表情不对,已经让薄英范起了疑心了。 越是这种时候,薄英范越是警惕,他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 交代那手下去买最后的机票也只是障眼法,薄英范自会想别的办法出国。 他还有很多钱,只要出了国,他就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薄少,谁还能管得了他? 只是…… 薄英范又看了眼那张银行卡,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薄宴礼不会放过他的,他必须走,而且越快越好! 另一边,医院。 薄老爷子的事,薄宴礼并没有对外公布,甚至连薄家内部也封锁了消息。 只是薄老爷子突然病重,到底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尤其是薄家那些旁支,一个个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涌到了医院,想要打探消息。 可惜薄宴礼已经下了命令,谁敢在医院乱来,直接扔出去! 那些旁支虽然不甘,但也只能悻悻离开。 毕竟现在薄家还是薄宴礼说了算。 他们这些旁支,根本不够看的。 连龙家都收到了消息,宁时鸢接到电话时,护士正在帮薄宴礼换药。 宁时鸢犹豫了下,还是出去接了电话。 “薄宴礼的情况怎么样?” 龙嘉誉低沉的声音传来,“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们时时刻刻都欢迎你回家。” 龙嘉誉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多问,有的只是最真切的关心。 宁时鸢顿了顿,“谢谢。” “宁小姐,你的伤口也该换药了。” 护士没注意到宁时鸢的手机,在后面轻叫了下,没想到正被龙嘉誉听到,语气瞬间变得急切起来。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宁时鸢难得有些心虚,胡乱用擦伤搪塞过去就挂断了电话,回头却对上了护士歉疚的眼神。 宁时鸢没有多说,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 时近九点半,薄英范应该已经要上钩了吧。 第312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此时薄英范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薄宴礼和宁时鸢扒了个干净,自以为低调的进了机场。 然而,他还没在贵宾室坐稳,就被两名保镖架了起来。 等薄英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左右按着动弹不得了,“快放开我,抢劫,有人抢劫啊!” 他试图制造骚动引起注意,可到底没能拗得过王绍的人,灰头土脸被带到了薄宴礼的病房。 望着一点点朝自己逼近的男人,薄英范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他双腿发软,本能地往后退着,“薄宴礼,你,你想干什么?” “我,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长辈,你这是不孝你知不知道!” 闻言,薄宴礼怒极反笑,明晃晃地嘲讽刺得薄英范双眼生疼。 “不孝?”薄宴礼咀嚼着这两个字,“薄英范,你胆大包天对爷爷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是不孝?” 薄英范一噎,梗着脖子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他的大脑从未像此刻一般高速运转过,疯狂寻求着解决办法。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位侄子,还残存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理智和情分。 只见薄英范猛地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阿宴,你也要理解理解我呀!” “这么多年,我在薄家,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 “是,我承认自己就是嫉妒你,自己就是卑劣下贱,对自己的亲侄子都能使下三滥的手段,但是,但是我只是想要薄氏集团,我没有恶意的呀!” 想到这,薄英范忽然灵光一闪,回忆起当初与沈父谋划的场景来。 他往前爬了两步,跟在薄宴礼身边的王绍一记窝心脚踹上去,薄英范哀嚎一声停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不敢上前。 薄宴礼眉心紧锁,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他对薄英范没什么情意可言,并不打算对他手下留情。 从前的每一次,都是薄老爷子当和事佬,否则谁又能容忍一个狼子野心的小叔在自己眼前一次次蹦跶? 见薄宴礼周身寒气一点点往外泄出,薄英范咬了咬牙,打算断尾求生。 他一脸自己都是被迫的模样,“阿宴,你听我说,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去对着老爷子下手,更不可能直接对你下毒手呀!” “这一切,都是沈瑶的父亲指使我干的,就连一开始追杀你的人,也都是他派去的,我是无辜的!” “沈总说只要解决了你和老爷子,那我就是薄家唯一的掌权人,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鬼迷心窍,但我当时也是轻轻推了老爷子一把,想着回去交差就行,谁能想到这人……” 薄英范气势弱了大半。 那天晚上,在薄家后花园,若不是薄老爷子铁了心非要把他送出国,他至于那么气愤吗? 再说了,明明他就只是随手一推,老爷子自己不中用,活生生把自己气死了,这能怪他吗? 薄英范在心底为自己打抱不平。 老东西活了那么久,早该死了。 现在好了,还平白讹他一顿。 薄宴礼冷哼一声,果真是死性不改,直到这时候,还想着推卸责任。 “若是你不说这番话,我还真不会把你怎么样。” 薄宴礼语调幽幽,“爷爷临死前想把你送出国去,那就是想要保你的,人没了,但这是他的遗愿,我本该遵守。” “可惜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他故意往薄英范心口捅刀子。 虽然从始至终都不会放过他,但世界上任何一种合乎法律的处罚,对他而言,都太轻了,他要的,不仅仅是杀人,而是诛心! 薄老爷子一辈子都对这个儿子心怀愧疚,最后却死在他手里。 这公平吗? 薄英范就该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与自责中。 薄英范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薄宴礼。 薄宴礼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去追究沈父的责任吗? 他才没有错! 薄宴礼见他这副模样,哂笑一声,好心给出了答案。 “你还真是蠢!” “你与沈瑶父亲合谋害我,我当然要追究,但现在我聊的,是你对爷爷动手,害爷爷急火攻心去世的事。” “你别告诉我,这事也是沈总能够预料得到的?” “别以为我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爷爷特地约你在花园见面,而不是书房,就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希望你能活着,能去国外大展拳脚,而不是盯着国内薄家这一亩三分地。” “薄英范,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为了陷害我,闹出来的幺蛾子还少吗?你不会真觉得爷爷每一次都是被你糊弄过去的吧?” 薄英范愣住了,他不明就里瞪大双眼,“薄宴礼,你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见他还是不信,薄宴礼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从他一开始接手薄氏,薄英范气不过对他下手开始说起,一桩桩一件件,记忆犹新,处理结果背后的真相,在此刻彻底暴露人前。 薄宴礼很清楚,说其他的薄英范根本不会信,还觉得是他胡编乱造。 就用这些他自己做下的孽,慢慢剖析。 薄英范精神几近崩溃,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薄老爷子更是从未在乎过他,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不,都是假的,我不信,不可能!” 薄宴礼没心情继续与他多费口舌,朝身旁的王绍递了个眼神,“把他送到警察局,故意杀人罪,以及,恶意竞争,安排最好的律师团队负责,给他判最重的刑罚!” 薄宴礼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宣告着他的结局。 薄英范急了,不断地磕头求饶,嘴里说着赎罪的话。 薄宴礼转头,与他那天晚上冷漠离去时的背影如出一辙,没有片刻犹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与此同时,餐厅。 龙阳耀收拾妥当,全副武装带着沅沅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餐厅。 他担心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经纪人刘姐早早给二人定了包厢。 沅沅意识到龙阳耀与宁时鸢似乎并不熟,她模仿得完全不像也没被发现。 第313章 回到龙家 沅沅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时鸢,你看看你爱吃什么,我请客,不用客气。” 闻言,沅沅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接过菜单,看着菜品后面最便宜也是三位数的价格,翻页的手不禁顿了顿。 抬眸对上龙阳耀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几道。 “时鸢,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生日了,你跟我一起回龙家认亲好不好,我们所有人都盼着你能回家。” 他近乎哀求地望着沅沅。 沅沅浑身一僵,思索着他的话。 如果她被当成“宁时鸢”认为龙家,有了依靠,以后替世创办事,肯定会更加容易! 思及此,她缓缓点了点头,“好。” “真的吗?” 龙阳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微微前倾。 他想要看清沅沅脸上的表情,分辨她到底有没有说假话哄骗自己。 他的态度让沅沅一愣。 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有这样的好事,宁时鸢拒绝了? 她迅速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回到龙家后,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才行! 打定主意,沅沅内敛地点点头,“难道不欢迎我?”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龙阳耀连忙否定三连,生怕因为自己说错话,真的把“宁时鸢”吓跑了。 那他回去后,只怕也要被逐出家门! 菜上齐,龙阳耀拿起公筷,热情招呼着沅沅。 “快多吃点,你看看你瘦成啥样了都!” 沅沅重重点头,没有半点拘谨。 龙阳耀心底万分舒坦,这一次,总归是能将二哥一军了吧? “你住哪?要不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带过去?” 饭吃到一半时,龙阳耀突然出声询问。 不等沅沅回答,他又自说自话道:“不如直接跟我回龙家吧,家里啥都有,到时候缺的,第二天再去买也来得及。” “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龙阳耀丝毫没有给沅沅说话的机会,忙不迭把事情定了下来。 沅沅哭笑不得,轻轻“嗯”了声。 长到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在意的滋味。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羡慕,凭什么宁时鸢命这么好还不珍惜? 此时,龙家。 龙阳耀偷偷给他们通了信。 所有人都知道“宁时鸢”去看了他的演唱会,并且同意跟他一起回来认亲。 龙嘉誉和龙慕安换上一身休闲常服,担心太过正式,“宁时鸢”会心生怯意。 龙老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龙老爷子,眉梢也难得染上几分喜色。 总算是苦尽甘来! 只有宁栀柔被排除在外。 刚下楼,宁栀柔敏锐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哥,家里有客人要来吗?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龙嘉誉扭头与龙慕安对视一眼,后者不着痕迹点点头。 没必要刻意瞒着,迟早也要告诉她,不如提前敲打敲打,免得一会儿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时鸢一会跟老四一起回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宁栀柔,你心里最好有数,否则龙家不介意卸磨杀驴。” 他的话说得很是直白。 就差直接把刀架在宁栀柔的脖子上,咬牙切齿警告她等会儿正主回来了,识趣点别捣乱。 宁栀柔面上笑容瞬间僵住,手脚也跟着有些不听使唤。 对上龙嘉誉和龙慕安吃人的视线,她赶忙木讷地点了点头。 心里的危机感在此刻犹如积攒已久的火山,瞬间喷涌而出。 宁时鸢要回来? 怎么可能?她当初明明说过…… 出尔反尔! 宁栀柔握紧了拳头,该死的宁时鸢! 宁时鸢必然是一开始的时候为了拿回玉佩,故意说假话让她放松警惕。 她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吧? 宁栀柔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已然酝酿了八百种如何让宁时鸢败光龙家所有人好感度的办法。 想把她赶走? 龙家大小姐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稳的! “老爷,四少回来了!” 王妈手里拿着对讲机,远远瞧见龙阳耀的车,立即通风报信。 四人顾不上叮嘱宁栀柔,立即出门迎接。 宁栀柔见他们急切的模样,心底酸水泛滥成灾。 这样的待遇,就连达官显贵来了都不一定有,现在竟然是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宁时鸢”! 她嫉妒得快要疯了,但还是不得不维持着体面,跟在几人身后也出了门。 “刺啦——” 龙阳耀的跑车停在龙家门口。 他潇洒地摘下墨镜,正要嘚瑟一番自己把全家的掌上明珠带回来了,人直接被挤到了一旁,差点儿没站稳摔那。 “哎哟,还真是时鸢,臭小子没骗我们!” 龙老夫人率先迎上去,在龙慕安打开车门后的第一时间,一把握住了钻出来的沅沅。 龙老爷子也沉声道:“好,好,回来就好,好孩子,快,进屋说!” 二老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左一右拉着人进屋。 进到屋里,大家都坐下。 沅沅求助的目光看向龙阳耀。 龙阳耀立即像是一只斗胜的孔雀一般,得意洋洋看了眼龙慕安,起身走到沅沅身旁,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她别慌。 “这位是奶奶,这是爷爷,这是大哥龙嘉誉,这是二哥龙慕安,你认识的。” “哦,还有她,你的好妹妹,不多说了。” 介绍家里人时,龙阳耀尾音上翘,明显心情愉悦。 在指到宁栀柔时,瞬间换了副脸色,生怕被“宁时鸢”误会他们对宁栀柔很好。 沅沅一一问好,看起来乖巧可爱。 龙家所有人面上都挂着喜色,拉着她问东问西。 历来最是沉稳的大哥龙嘉誉,主动说起了他们打算在龙阳耀生日宴上认亲的计划,再三询问沅沅有什么意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坐在角落里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宁栀柔嘴角却是勾起了冷笑。 还真是一群傻子! 不过也不奇怪,龙家人与宁时鸢相处时间不多,沅沅与宁时鸢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一时半会分辨不出实属正常。 第314章 怎么认出的? 她能看出不对劲,那也是面前这位“宁时鸢”表现得实在太过反常。 宁时鸢对任何人都一副寡淡的模样,黑眸深沉犹如一潭死水。 眼前这位,竟然泛着泪花? 实在是可笑至极! 找来找去,还是找了一位假货回来,不知道龙家人知道时,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宁栀柔并未拆穿,反而像是局外人一般静静看着他们一家人。 “哎,爷爷奶奶,我们今天不如出去吃吧?正好庆祝时鸢回家!” 龙阳耀美滋滋提议道。 没人反对,一家人移步餐厅。 每个人都对沅沅关怀备至,久违地,那种只在电视剧里,以后是别人身上看见的,独属于亲情的温暖,她第一次感受到。 “时鸢,你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招牌菜。” 龙嘉誉完全放下大哥的架子,热情的给沅沅夹菜。 一旁的龙阳耀和龙慕安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在沅沅面前表现。 两位老人则沉稳得多,担心表现得太过,适得其反。 兄弟三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同龄人。 龙慕安哀怨的瞧着沅沅。 几天前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她对自己还不是现在的态度。 怎么去看了一场龙阳耀的演唱会回来,像是被夺舍了一般? 沅沅不明觉厉,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疑惑出声,“二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龙慕安摇头,“时鸢,前两天你匆匆忙忙就走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这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看向了沅沅。 宁栀柔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二哥放心。” 沅沅面不改色撒谎,适时露出一副顽强自立的模样。 龙家人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 如若他们能早一点找到宁时鸢,早点把人接回家里,那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养成现在这样不敢依赖任何人的性格。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沅沅敏锐察觉,不禁有些心慌得厉害。 她不是宁时鸢,最近也没有人告诉她宁时鸢的事,不能做到百分百还原。 难道露馅了吗? 捕捉到她眼底的惊慌,宁栀柔差点儿笑出声来。 宁时鸢急匆匆离开,当然是为了薄宴礼的事,这会人只怕也还在薄宴礼身边。 不过,她并不介意加把火。 “二哥,你看你,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引起姐姐不好的回忆,都没胃口继续吃饭了!”宁栀柔嗔怪道。 闻声,龙家几人后知后觉。 沅沅的确是一脸惶恐,戳着饭菜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此刻他们的重心都在沅沅身上,没人在乎宁栀柔。 一通热络的嘘寒问暖后,沅沅只得敛下心思,埋头吃饭。 返回的路上,沅沅一脸忧心忡忡。 龙嘉誉心细如发,连忙询问,“时鸢,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看你脸色很差。” 沅沅一愣,连忙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担心自己毕竟在外那么久,会不会无法融入龙家。” 那些名媛从小学习的礼仪,待人接物,说到做事,她什么都没有,露馅是迟早的事。 真相早晚都会被揭穿,到那时,她现在借着宁时鸢的身份,偷来的亲情,又该何去何从? 龙嘉誉了然地笑笑,“放心吧,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用有任何顾虑,现在你背后是龙家,我们给你兜底。” “谢谢。” 沅沅心底暖洋洋的。 她忽然自私地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有欲念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再说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宁时鸢”。 是他们自己认错人了不是吗? 回到房间,沅沅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蔓延开来。 “叩叩叩——” 微弱的敲门声响起,沅沅猛地坐起,一片寂静。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要睡下,敲门声再次响起。 沅沅下床打开房门,对上宁栀柔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她不由得怔愣在原地。 “进屋说。” 宁栀柔先一步开口,自顾自推门进入。 锁好门,她怡然自得找了位置坐下。 “沅沅,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宁栀柔语气平静,带着笃定。 沅沅咬了咬唇,疑惑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在龙家见到宁栀柔时,她的心底就十分意外,当时见她看自己的表情不对,沅沅已经明白自己暴露了。 但龙家人实在热情,令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何况宁栀柔也没有拆穿她,还帮着解围,沅沅便没再把人放在心上。 此刻她主动找来,纯属在意料之外。 宁栀柔勾了勾唇,“很简单,宁时鸢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回来龙家的。” 一句话,像是五雷轰顶,劈得沅沅外焦里嫩。 难不成……难不成她已经暴露了?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宁栀柔淡淡道:“放心吧,他们跟宁时鸢接触不多,根本分辨不出来,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帮你留下来。” 被戳中心事,沅沅倏地涨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 宁栀柔直勾勾望着她,像是能直接窥探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沅沅,在我面前,就没必要口是心非了,你眼中那点对亲情的眷恋,都快要溢出来了,现在你应该很担心被人戳穿吧?” 沅沅沉默。 她说得一点没错。 宁栀柔眉眼中的笑意深邃几分,“放宽心,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龙家人坦白从宽,明天离开这。” “当然,你所渴望的亲情,也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要么,将错就错,在我的帮助下,彻底取代宁时鸢,从今以后,没有沅沅,只有龙家千金,认亲后,他们会给你改名。” 将错就错? 取代? 沅沅想都不敢想的字眼,万分坦然地出现在宁栀柔的嘴里。 仿佛即将取代宁时鸢的,不是她沅沅,而是宁栀柔自己。 第315章 只有你了 “你,真的会帮我吗?” 有了被她坑去夜樱组织差点儿丧命的经历,沅沅这次长了个心眼,没有立刻相信宁栀柔的引诱。 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只会加速你被龙家发现端倪的进度,如果你舍得的话,我没意见。” 沅沅抿唇,陷入深深地纠结。 世创的组织。 忙完组织里的事情回来,世创习惯性敲了敲沅沅的门,没人应,他直接推门而入,空无一人的房间,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没有任何报备。 “又不见了!” 世创轻嘲一声,猛地摔了手机,躁郁的情绪滋生,一点点将他吞噬。 “那么喜欢往外面跑,索性死在外边好了!” 回到自己房间,世创狠狠摔上房门。 做工一般的门颤了颤后顽强立住。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天灵盖,世创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索性直愣愣倒在床上,想着睡着了,不去想她,就能做到不在乎。 闭上眼,那天晚上的情景突然再现。 “哥哥……” 沅沅柔腻白皙的肌肤跃然眼前,她的一颦一笑,喘息之间的动作,仿佛现在正在进行中一般,世创情难自禁,红透了耳朵根子。 生理反应最难控制,他咬紧了牙关。 起初生涩的沅沅,有了第一次后,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逐渐变得勾人起来。 对着她的脸,世创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拒绝她的邀请。 何况还是她主动的? 沅沅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是宁时鸢本人,那样清心寡欲的一张脸下,又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真是便宜了薄宴礼! 想到这,所有旖旎的想法骤然消失殆尽,世创猛地睁开双眼。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阖上双眼。 沅沅说会偷跑出去,是因为世创禁锢了她的自由。 因此这一次把人带回来,他没有对她做任何束缚,甚至告诉她,只要不去夜莺组织,去哪都行,但是要跟自己报备。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她并没听进去。 那些恼人的记忆又一次浮现眼前。 这次,沅沅换上了令人血脉贲张的诱人制服,一点点靠近,脸上带着欲求不满的渴望。 世创猛地睁开双眼。 他竟然连梦里都是沅沅与他…… 世创脖子上青筋涌现,他明白自己今晚是不可能放下沅沅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翻身坐起,决定亲自调查沅沅的踪迹。 法庭上。 开庭当天,薄宴礼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出院。 宁时鸢知道他心中的执念,问了一系列注意事项后,寸步不离守在旁边。 薄宴礼是原告,薄英范是被告。 薄老爷子被薄英范害死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为上流圈子服务的律师,都不愿意为薄英范打这场官司。 都是精明的主,要是赢了,得罪薄宴礼,日后没有好日子。 要是输了,那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不划算! 请不到律师,只能由检察院派人出面,公事公办。 ‘砰!’ 审判长敲响法槌,语气严肃地宣告了结果,“被告人薄英范,涉嫌恶意商业竞争,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现在本庭对该案件做出以下宣判……” 都是些专有名词,薄宴礼却听得十分认真。 在听到判处薄英范终身监禁,无法通过任何正规渠道获得减刑缓刑时,薄宴礼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来。 一辈子都是在监狱里度过,带着永远无法弥补的悔恨。 薄英范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好像被判处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到自己再无翻身之时,过往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一浮现在眼前,包括薄老爷子那张严厉中暗藏疼爱的脸庞。 一遍遍闪过,犹如一把把利刃,一片片割下他的血肉。 薄英范啊薄英范,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立即执行,带走!” 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法庭,薄宴礼瞬间红了眼眶。 薄英范垂着脑袋,他不敢抬头,他已经没有勇气去直视薄宴礼。 审判结束,法庭上的所有人都一一离开。 “薄总……” 陪同的律师发现不对劲,连忙伸手想要去搀扶他。 一直等在后面观众席的宁时鸢,一脚踏上前面的椅背,足尖轻点,一个跳跃,瞬间来到薄宴礼身侧,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律师惊愕地张大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身手是真实存在的? “你去忙你的吧,他有我负责照顾。” 律师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那就是薄家未来的夫人? 太飒了吧! “时鸢……” 薄宴礼无力的靠在宁时鸢身上,轻轻挤出两个字来。 宁时鸢抬手把人抱住,无声安慰着他。 薄宴礼环住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小腹。 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薄家是很多普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因此薄宴礼刚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告知,他身怀重任。 明明还有个薄英范不是吗? 但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学的东西、接触的人多了,他渐渐明白,薄英范不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后来接手薄氏,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错了。 薄老爷子总劝他,不管怎么说,薄英范都是你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忍忍就算了吧。 这一忍,成了助纣为虐。 薄宴礼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不继承薄氏,主动把薄氏交到薄英范手里,是不是就不会后来的一切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走到这一步,是必然。 宁时鸢轻轻拍着薄宴礼的后背。 就在这时,薄宴礼忽然站起来,比她高出半个头。 他眼角还挂着泪水,脸上是罕见的脆弱与无助,“时鸢,我只有你了。” “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吗?” 薄宴礼嗓音低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脆弱。 “当然。”宁时鸢点点头,语气肯定:“我不会离开你。” 第316章 离她远点 宁时鸢很少对别人承诺。 在她看来,任何没有做到的事,都是虚妄的。 但此刻,为了薄宴礼,她愿意破例。 高墙之外,小窗中忽然照进一束暖黄的阳光,径自洒落在两人身上。 在这个严肃又庄严的地方,他们互相许诺终身。 薄宴礼垂眸,揽着宁时鸢的手情不自禁收紧。 撞进他幽深的眸子,宁时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稍稍踮起脚尖,扶着薄宴礼宽厚的肩膀,在他淡粉色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龙家。 沅沅与宁栀柔达成合作后,在龙嘉誉和龙慕安出去上班的时间里,两人都混在一起,研究该怎么继续保持下去不穿帮。 龙阳耀有东西忘拿,回来撞见两人有说有笑坐在花房,顿时大跌眼镜。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时鸢,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跟四哥我也说说。” 龙阳耀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身后。 毫无防备的沅沅和宁栀柔都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回头,对上龙阳耀探究的视线,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 宁栀柔插科打诨,“四哥你也太小气了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我找她说说话有什么问题?” 她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像是完全忘记了在宁家时,她与宁时鸢针锋相对的过往。 还有后来得知龙家的存在,那一次次的陷害。 最近一次,是宴会上想要找人毁了宁时鸢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这些,她不会都忘了吧? 宁时鸢难道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龙阳耀心底起了疑。 接收到宁栀柔递过来的眼色,沅沅连忙道:“四哥,我们就聊了聊以前的趣事,想要解开误会,你别担心。” 沅沅虽说也是赝品,但为了能模仿宁时鸢的一言一行。 外人所熟知的,有关宁时鸢的一切,她多多少少也还记得一些。 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与她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和宁栀柔可是盟友! 龙阳耀狐疑地瞪了一眼宁栀柔,保不准是她趁着他们都不在家,偷偷威胁宁时鸢呢?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时鸢,你跟我过来。” 沅沅懵懂地跟上去,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原地的宁栀柔。 宁栀柔用眼神示意她放轻松,不要露馅。 两人来到龙家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刚好照不到太阳。 龙阳耀站定,扭头看向身后一脸人畜无害的沅沅,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沅沅,你老实告诉四哥,宁栀柔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 沅沅摇头,实话实说。 龙阳耀严重怀疑更甚,“你放心,你才是龙家真正的千金,宁栀柔现在只是暂时还住在龙家,你不用怕她,把你们之间的摩擦都告诉四哥,好吗?” 他放缓了语调,心中对宁栀柔的厌恶又加深了不少。 宁栀柔都把人欺负得不敢说实话了! 沅沅有些无措,茫然地摇了摇头,“四哥,你误会了,真的没有。” 见她再三肯定,龙阳耀彻底蒙了。 “你们之间不是关系很差吗?而且,她对你做的那些事,你都不在乎了吗?” “时鸢,在四哥面前可不能撒谎!” 沅沅恍然大悟,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这一行为太过反常,引起了他的怀疑。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栀柔本性不坏,何况我们之前同处一个屋檐下,有摩擦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现在我是龙家真正的千金,宁家却是已经没落,她想要巴结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我?” 见她说得有理有据,分析头头是道,龙阳耀也不禁沉思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太敏感了? 回忆起与宁栀柔相处的种种,龙阳耀连忙摇了摇头。 宁时鸢这么单纯,宁栀柔心思深沉,说不定就是被她表面的纯善给骗了! “时鸢,你听四哥说,宁栀柔没你想得那么单纯,她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带着十成十的恶意。” “现在看你回到龙家,肯定是嫉妒你,才刻意接近,心底指不定憋着坏呢!” 龙阳耀满脸认真。 这话能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沅沅觉得很是新鲜。 宁栀柔的手段得有多拙劣,才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从骨子里就是恶人? 如果沅沅真的是宁时鸢,这些话无疑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可她偏偏不是,她只是一个想要窃取宁时鸢亲情的小偷。 真按照龙阳耀所说的远离宁栀柔,万一宁栀柔狗急跳墙拆穿她,那可怎么办? 思及此,沅沅连忙为她开脱。 “栀柔已经跟我说了,她以前做了很多错事,那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现在已经改过自新,还跟我认认真真道了歉。” 想了想,她露出一脸释然的笑意,“起初,我也觉得她应该是虚情假意,但是后来与她接触得多了,我逐渐发现,栀柔她不是那样的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为她从前做错了事,就否定她所有的努力?” “我现在已经打算原谅她了,四哥你也不能再继续保持那样的想法,这对她不公平。” 被莫名其妙指责一顿的龙阳耀彻底愣在原地。 这些话,比当初听到沅沅同意跟他回到龙家,还要令他震惊一百倍。 印象里,宁时鸢一直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心胸宽广,倒是显得他狭隘了。 龙阳耀回神,语气格外认真。 “时鸢,你肯定是被她骗了!” 他语气笃定,想当初自己和大哥,也是这么被宁栀柔哄骗的不是吗? 从一个陷阱,他不会再跳第二次! 见龙阳耀不肯相信,沅沅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 “你听四哥的,以后尽量远离宁栀柔,非必要情况,别跟她接触,否则哪天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出了意外,你让我们可怎么活?” 沅沅心脏狠狠一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此时,真正的宁时鸢正与薄宴礼十指相扣。 两人的唇瓣都微微红肿,宁时鸢白皙光滑的脖颈上,隐隐有着几处不明显的红印子。 第317章 她不是外人 两人坐上车,吹了冷风,薄宴礼神志回笼。 “时鸢,我们回老宅。” 薄老爷子生前总是盼望着他能多回去住住,可他呢? 觉得没有自由,觉得不能随心所欲,现在再回去,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住着。 再也不会有一个小老头站在门口,对着他吹胡子瞪眼。 薄宴礼敛去心中情绪,拨通助理王绍的电话,“你现在放下手上的事,来趟薄家。” 他还是放心不下。 薄英范诡计多端,绝对不可能真心悔过。 无非就是一时懊恼,等他在监狱里缓过神来,难免不会做什么幺蛾子。 有他在,薄英范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监狱! 薄宴礼和宁时鸢的车前脚刚在薄家门口停稳。 后视镜里,王绍堪堪落后他们几步,连忙锁好车,小跑上前打开车门。 “薄总,您找我?” “嗯,进去说。” 薄宴礼仍旧十分虚弱,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一直跟在身旁的宁时鸢搀着他往里走。 薄家原有的佣人都忙着自个的事,见是薄宴礼回来,有了主心骨,大家做事也更加麻利几分。 三人直接去了薄老爷子在世时的书房,空荡荡的房间里,仿佛还荡漾着老爷子生前最爱的乌木沉香味。 王绍识趣地关上门,眼尾余光扫了眼宁时鸢。 薄宴礼脸色苍白,握拳轻轻咳了几声,“时鸢不是外人,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 这话让一旁的两人齐齐一愣。 宁时鸢眼尾稍稍红了几分,王绍则是恭恭敬敬点头应下。 薄宴礼的话,无疑是直白地告诉他,从今往后,宁时鸢就是薄氏的女主人。 “我找你来,是为了薄英范的事。” 喝了口茶润润喉,薄宴礼不疾不徐缓缓开口,“薄英范阴险狡诈,绝不可能真心悔过,你安排人手,暗中在监狱里盯着他,有什么动向随时汇报。” 顿了顿,他的眼神一暗,补充道:“如果他贼心不死想要越狱,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处理了。” 出国是薄老爷子给薄英范准备的退路。 但害死了薄老爷子,在牢里煎熬磋磨一生才该是薄英范应有的下场。 王绍把他的话记在心里,立即去办。 薄英范的罪过细数起来远不止法庭上出现的那些,至于为什么只是判了个终身监禁,说到底薄宴礼还是心软了。 监狱。 缓过神来后的薄英范看着周围的一切,心底的不甘与怨毒再次喷涌而出。 他是薄家的继承人,不是囚犯! “小子,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对床满身青色纹身的壮汉突然朝他吹了个口哨,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薄英范扫了眼屋内大都目光呆滞,要么就是与这男人如出一辙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就是这间屋子的头儿。 他立即赔笑道:“大哥,说来好笑,因为争家产,被自家侄子算计进来的。” 壮汉来了几分兴趣,连忙追问。 薄英范知道这是抱大腿的好机会,再一次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大家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竖直了耳朵,生怕漏去只言片语。 薄英范一番讲述,比外头的说书人还要精彩。 把自己在薄家是如何怀才不遇,被父亲和大哥打压,后来又被自己的侄子欺负,最终沦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放心吧,以后进了这,只要大哥住这一天,就保你一天!” 薄英范忙不迭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大,大哥,您是这监狱的……” 周遭瞬间响起一片爽朗的大笑声,有人插话道:“你小子运气好,以来就跟咱们老大住一间屋子,真是便宜你了!” 薄英范立即上纲上线,忙不迭把自己刚打来的满满一壶热水,倒进了大哥的泡脚盆里。 他的行为让壮汉十分受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个小弟,大哥认下了!” “砰砰砰——” 铁门被重重拍响,门外狱警不悦的声音响起,“519宿舍,还不睡,全部出来去操场跑五十圈!”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薄英范看了眼壮汉的脸色,连忙爬回自己的床上。 所幸狱警没再继续追究,大家都相安无事。 躺在床上,薄英范思索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所处的地段,是距离市区足足有五十公里的一所监狱,如果没人接应,即便是他想方设法逃出去了,那也无济于事。 荒郊野岭,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了。 可他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又肯冒着风险帮他? 即便是以前那些人,那也是付了钱的,如今一穷二白,拿什么来做交换? 薄英范万分苦恼地挠了挠头。 不知不觉睡下。 过了一段时间,薄英范摸清楚了这里的作息以及地形。 壮汉喜欢新鲜事,薄英范是新来的,又会讲故事,很快成了他的新宠。 “薄英范,你想不想出去?” 熟悉起来,双方也知道了对方的底细。 壮汉进来前,是拳击馆的教练,年轻时也曾经拿过国际奖牌,但因为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被人霸凌。 去对方家里讨回公道时,失手把人打死了。 本来对方不依不饶,必须也要他死刑,是妻子委曲求全,四处求人,这才获得了一个死缓。 后来一年后,妻女被人凌辱致死,那人进了监狱,第一天就被他解决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可那人本也判处了死刑,加之确实十恶不赦,监狱对外宣称是自杀。 从那以后,他监狱老大的身份,这才彻底坐实。 只有足够狠,才配得上这个位置。 当然,别人不找事,他也不会主动惹事。 听完薄英范的事后,他颇为动容,自己对世界没什么留恋的东西,但他不介意帮帮别人。 一听这话,薄英范瞬间来了兴趣。 “老大,您的意思是?” 壮汉拍了拍薄英范的脑袋,“你小子还真想啊?胆大包天!” “我告诉你,咱们监狱,可是盆地地形,三面都是高高的悬崖,只有那一道门能出去。” 第318章 有理有据 见薄英范满脸颓然,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嘛,如果你诚心求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一把,直接出去做不到,求助还是没问题的。” 薄英范眼睛倏然亮了。 他绞尽脑汁,疯狂表现,把自己获得的劳动分,都换了监狱老大想要的东西。 终于,攒够了。 “喏,手机,小心保管,这可是老子费了大力气拿到的。” “多谢老大,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另一边,沅沅在龙家成功住下。 “小妹,住得还习惯吗?” 吃饭时,龙阳耀突然问道。 齐刷刷几双眼睛齐齐看来,沅沅压力倍增,硬着头皮答,“都很好,四哥放心。” “既然如此,你平时都住哪?我去帮你把行李都带来吧?” 他自顾自道:“当时回来得太匆促,现在四哥有时间。” “不用了,四哥,我在家里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没什么需要搬的。” 沅沅连连摆手拒绝。 她在市区没有住宿的地方,或许他们不知道宁时鸢背后的夜莺组织。 可一旦带着龙阳耀回世创的组织,别人一叫她的名字,不就露馅了吗? 龙阳耀被她这么激烈的态度伤到了,“小妹,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龙家?” 他的话像是打开了龙家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开关。 “时鸢,在龙家住得不开心吗?”龙老夫人一脸关切。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爷爷给你做主!” 龙老爷子的余光若有似无扫过坐在桌子最末的宁栀柔。 被冤枉的宁栀柔一脸憋屈,抬眸,对上沅沅求助的目光,心底只觉万分好笑。 龙家人还在关心沅沅,一副若是沅沅不肯让龙阳耀搬行李,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宁栀柔轻咳两声,适时插话,“四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三兄弟眼神如炬,狠狠剜她一眼。 自讨没趣的宁栀柔并未闭嘴,还大大方方道:“我记得薄宴礼已经官宣了和姐姐的关系,平日里,两人好像都是住在薄宴礼私人别墅的吧?” “四哥,姐姐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对方家世匹配,还深爱姐姐,你不会要棒打鸳鸯吧?” “我听说那薄宴礼可是黏人得紧,最近时常催促姐姐回去呢,四哥要把姐姐行李都搬回来,这恐怕不妥?”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末了还不忘暗示沅沅顺着她的话说。 薄宴礼到底如何她们不知道,但就凭借那护妻的劲,绝对不会是能心甘情愿让龙家把人领走的善茬。 沅沅瞬间会意,忙接话,“我和薄宴礼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突然去把东西搬了,恐怕……” 她说得很小声,但饭桌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个刚刚陷入爱河的模样。 龙嘉誉与薄宴礼接触过,知道他不是简单的角色。 再者最近薄家出了事,他们再落井下石抢人,的确让人诟病。 想到这,龙嘉誉看向龙阳耀,“行了老四,小妹是我们的妹妹,不是给龙家签了卖身契,想去哪是她的自由。” “何况薄宴礼也是个良人,既然小妹喜欢他,我们支持就行了。” 龙嘉誉都发话了,龙阳耀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再说什么。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对视一眼,脸上双双浮现出几分不舍。 宁时鸢这才找回来多久? 不过薄家新丧,一时半会定不下来,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龙慕安始终一言不发。 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宁时鸢,好像有哪里说不出的不对劲。 饭后,沅沅和宁栀柔照例要去后花园散步消食。 往日这个点都是两人复盘一天之中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薄英范进了大牢,宁栀柔唯一能倚仗的盟友,只有眼前的这位。 宁栀柔正欲开口,一道清寒的男声插了进来。 “小妹,你们要去散步吗?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沅沅回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宁栀柔。 龙慕安锐利的眼芒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她。 宁栀柔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二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姐姐当然不会介意。” 沅沅点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栀柔才是他的亲妹妹。 龙慕安不由得想起了龙阳耀告诉他们的,“宁时鸢”居然亲口说自己原谅了宁栀柔,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 更让他觉得不解的,是回来这么久,明明有无数相处的机会,但“宁时鸢”却一次都没主动问过他金融方面的知识。 她不可能是那样好逸恶劳的人! 秉着这一丁点儿怀疑,龙慕安跟着两人一同走进后花园。 三人一路无话,路过一处月季花墙时,龙慕安忽然扭头看向沅沅。 “小妹,你最近怎么都不问我金融知识了?都学会了吗?” 沅沅浑身一僵,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宁栀柔反应迅速,明白这是真正的宁时鸢与龙慕安之间的相处。 “二哥,金融学知识那样枯燥乏味,姐姐学习一段时间,也是需要温故而知新不是吗?” 本以为龙慕安会顺坡下驴,结果他进一步追问,“既然如此,那我就考考小妹对学过的东西掌握得怎么样了。” “分析一下国内外最近金融市场的动态和趋势吧,列举经济走势情况,政策变化,市场热点。” 龙慕安语气松快,仿佛只是在问今天的饭菜都有些什么。 沅沅小脸煞白煞白的,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像。 这些东西,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在世创的组织里,统统没有任何的涉猎。 该如何作答? 宁栀柔也慌了,假的终究是假的。 就在她想方设法打算帮沅沅暂时脱身时,手机不合时宜震动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没由来的,她觉得是薄英范打来的。 “有电话就去接,别在这打扰我和小妹学习。” 龙慕安蹙着眉,冷冷下了逐客令。 宁栀柔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沅沅,拿着手机快步走开了。 第319章 试探的手段 薄家。 薄老爷子的后事需要有人处理,薄宴礼是薄氏新的董事长,需要接手的资料,大多在老爷子的书房里。 借着养伤,薄宴礼大都在薄家书房里办公。 组织最近没什么事需要宁时鸢处理,她索性也跟着留在这边,方便照料薄宴礼。 王绍敲门进来,看见宁时鸢也有自己的办公区,见怪不怪朝她点点头。 而后,王绍开口汇报:“薄总,监狱传来消息,薄英范与监狱老大勾搭在一起,拿了手机,正筹划越狱。” 王绍事无巨细,把薄英范造谣他和老爷子的恶行也讲述得绘声绘色。 薄宴礼没想到去了监狱他还不老实,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人却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朝后倒去。 “薄宴礼!” “薄总!” 事态紧急,宁时鸢与王绍合力把人挪到一边的沙发上平躺下来。 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搭了脉搏,确认人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暂时晕过去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薄宴礼倒了,按照他的吩咐,宁时鸢就是新的主事人。 略微思索一番,宁时鸢冷静开口,“继续派人盯着,看看薄英范都找了哪些人求助,最好留下证据。” “我留下照看宴礼,你可以放心。” 王绍点点头,“监狱那边,需不需要……” 他说的是薄英范与监狱老大勾结在一起的事。 宁时鸢摇了摇头,声音淡淡,“他想出来,那就给他一点希望,直到最后一刻,再把希望掐灭,明白吗?” 王绍一愣,怔怔地看向宁时鸢。 莫名地,他竟然在宁时鸢身上看见了薄宴礼的身影,甚至比起他的冷静,宁时鸢过犹不及,更胜一筹。 他立刻点头离开,心中对宁时鸢的佩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难怪薄宴礼一心一意都是她。 半夜,薄宴礼悠悠转醒。 他的头靠在宁时鸢双腿上,他动了动,身体几个穴位传来轻微刺痛,但恋日来的疲累与酸胀,全都一扫而空。 薄宴礼仰头,宁时鸢的头搭在沙发上,双眼阖上,呼吸均匀,一看就是累坏了。 他心底漾起一抹心疼,动作十分轻柔坐起来,转而把毯子盖到她身上去。 他一手勾住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另一手在她的腿弯处用力,她很轻,没费多大劲就能将她抱起来。 回到卧房,刚把人放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脖颈忽地被人一勾。 薄宴礼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跟着压低几分。 两人柔软的唇碰上,薄宴礼瞪大双眼,捕捉到了宁时鸢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被发现后,她闭上双眼,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薄宴礼脸上因为薄英范而勾起的阴霾散去,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明明醒了,还要伪装? 那他就陪她演一演。 他顺势在床边坐下,俯身低头,在她的额头,眉眼,最后是粉嫩的唇瓣啄了又啄。 宁时鸢睁开眼,想要把人推开,却被他猝不及防抓住两只胳膊放到脑后。 男人危险的气息一点点逼近,宁时鸢认命闭了眼。 薄宴礼刮刮她的鼻头,宠溺地笑道:“时鸢,起来让我抱抱。” 宁时鸢任由他抱起来,又任由他把脸埋在自己柔软的胸前。 她轻柔地拍着他的背部,斟酌着开口,“你别太放在心上,人各有命,薄英范的事,我已经让王绍去处理了。” 薄老爷子离世后,薄宴礼被迫承担起家族重任。 每天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但宁时鸢能感受到他身上连日以来积攒的倦怠与压力。 薄宴礼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的,“时鸢,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宁时鸢岔开话题,把自己的处理方式一五一十告诉他,薄宴礼赞许地吻了吻她的锁骨。 “时鸢,你做得很好,以后不需要向我汇报。” 他信任她,无条件的。 宁时鸢一颗心跳得飞快,对上他充满情意的漂亮眸子,情不自禁拦住他的脖颈。 薄宴礼见她难得主动,开心得快要飞起来。 很快占据了主动权,揽着她的腰,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 暧昧的气氛随着两人体温的升高,在房间内一点点蔓延开来。 宁时鸢浑身乏力,瘫软在床上,薄宴礼欺身而上,两人眸中的情欲都在一点点向上攀升。 “叮铃铃——” 突兀的来电铃声,打破了二人之间旖旎的氛围。 宁时鸢眼中情欲瞬间退却,她抬手推开薄宴礼,坐直身子,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过一旁的手机接起。 看清备注,薄宴礼一脸哀怨。 这龙慕安怎么回事? 宁时鸢拍拍他的脑袋,示意薄宴礼安分。 后者非但没有,还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一般,从她的胸前一点点攀上。 宁时鸢被他闹得没脾气,只能避着些,“龙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语调,冷漠疏离的称呼。 龙慕安目光深深看向还没走远的沅沅,浅笑着开口,“没什么事,就是那天你匆匆忙忙离开,担心你出事,解决了吗?” 瞥了眼薄宴礼两只不安分的猪蹄,宁时鸢压下心中的情欲,身躯微颤。 “嗯,解决了。” “那就好,你之前去参加过龙阳耀的演唱会吗?” 龙慕安心底的猜想基本坐实,但他还想要进一步确认。 住在龙家的女人的确与宁时鸢长得极为相似,若不是因为两人此前因为交流金融知识相熟,只怕他也要被蒙在鼓里。 宁时鸢蹙眉,满脸疑惑,“演唱会?什么时候的事?” 龙慕安报了时间地点。 “没有,我最近都在解决那天的事,更何况,我对演唱会并不感兴趣。” 宁时鸢实话实说。 薄宴礼听了两人的对话,同样一头雾水。 这段时间就连组织宁时鸢都没回去过,怎么可能去那什么演唱会? 莫名其妙! 龙慕安脸上已然染上厚厚一层冰霜,两人寒暄几句,他主动挂断电话。 薄宴礼在宁时鸢应下最后一个字后,咬上了她的耳垂,唇齿厮磨。 第320章 鱼死网破 宁时鸢熄灭手机屏幕,用力拍了他一下,换来男人不安抚的手重重一捏。 屋内气氛恢复如初。 宁时鸢对龙慕安的来电感到疑惑,却被薄宴礼带着逐渐沦陷。 龙家。 宁栀柔按下接听,听筒里立即传出薄英范的声音。 “是我,宁栀柔,帮帮我,只要我出来……” “薄英范,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帮不了你!” 薄英范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她是不想帮忙。 他语气焦急,这段打电话的时间,还是他趁着饭后监狱安排所有人洗衣服,他借口肚子不舒服溜出来才找到的机会。 “宁栀柔,你听着,你去找沈瑶的父亲帮忙,就说是我的意思。” “告诉他,我手里有当初他暗害薄宴礼的证据,如果不想被薄宴礼报复,最好把我救出去,否则,我就跟他鱼死网破!” 薄英范声音狠戾,俨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宁栀柔眼珠子转了转,阮家倒台,沅沅一个假货,必定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她什么都没了,如果薄英范还能出来…… 即便出不来,她也不吃亏。 “好,我会帮你。” 回到房间,沅沅急得都快哭了,见她回来,迎上来就是当头棒喝,“怎么办,我好像暴露了!” “怎么回事?”宁栀柔脸色骤变,紧张地拉着沅沅锁好门,来到窗户边。 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苦心经营得来的亲情就会如同泡沫一般消散,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大颗大颗砸落。 宁栀柔见她这副模样,心底猜到了七七八八,压下怒火,按捺着性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几分,“别着急,你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才能帮你想办法不是吗?” 沅沅抽抽搭搭,“下午在花园,你走了以后……” 下午时分,龙家花园。 龙慕安能成为金融行业的翘楚,凭借的可不只是简单的家世背景。 何其敏锐的一个人,瞬间察觉了沅沅的不对劲。 即便心中的疑虑仿佛瞬间长大的参天大树,直击内心最深处,他仍旧给沅沅找了借口,“是不是刚回到龙家,还有很多地方不习惯,忘了复习?” 沅沅怔怔地点点头,竟是直接顺坡下驴。 她满脸愧疚,“对不起啊二哥,都怪我太急切想要融入你们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我现在立刻回房间学习!” “呵!”龙慕安轻笑一声。 一双深邃的眸中满是探究,他点点头,语气淡了几分,“好,你先回去吧。” 他没有挽留,这让沅沅如蒙大赦。 可刚走出去没多远,她就清晰地听到了龙慕安打给真正的宁时鸢的电话。 沅沅脚步一顿,身形猛地僵住。 可她不能回头,万一这只是龙慕安试探的手段呢? 但听到他与对面似乎真的在交流,沅沅心中彻底慌了。 沅沅连忙加快脚步回房间,路上撞到了龙阳耀都来不及打招呼,被人揭穿的恐惧在她的心底被无限放大。 她想到了宁栀柔,她不是孤立无援,她一定有办法的! 听完全过程,宁栀柔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眼前一脸期待的沅沅。 无可救药的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才多久就暴露了? 做不到当初还敢信誓旦旦待在龙家,现在好了,指不定还会连累她! 见她迟迟不说话,沅沅心中的担忧再一次涌上,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抽动,无声地哭泣。 好不甘心,为什么她与宁时鸢长得那么相似,却什么都比不了她? 就连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亲情,都是需要费尽心机,小心翼翼地维护,才能短暂拥有。 宁栀柔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跟她撕破脸的时候。 她蹲在沅沅身侧,将人轻柔地拥进怀里,“沅沅,振作一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他们还没找你,那就是没有实际的证据,放宽心。” “再者,你本来就是假的,迟早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本来也是他们非要把你留在龙家,与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按照宁时鸢的性格来说,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回来,他们还得谢谢你呢!”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把沅沅冒名顶替摘得干干净净。 听她这么一说,沅沅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不少。 胡乱擦了一遍面上的鼻涕和眼泪,可怜兮兮望着宁栀柔,“真的吗?” 压下心底的嫌恶与鄙夷,宁栀柔露出一个和善笑容,“当然,放心吧,即便是离开了龙家,我们也是盟友不是吗?” 沅沅重重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宁栀柔站起身来,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沉吟半晌,淡淡道:“假装无事人,静观其变。” 她还答应了要帮薄英范,可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沅沅乖乖回自己房间休息。 房间内归于寂静,宁栀柔瘫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前脚薄英范刚出了事,后脚沅沅又给她捅娄子。 说来说去,这事也怪她。 宁时鸢与龙慕安之间早有联系,她是知道的,沅沅添加龙家人联系方式时,龙慕安恰好不在,她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成了最大的隐患。 烦躁地挠挠头,拿起手机,防止夜长梦多,她要尽快把薄英范捞出来。 “可是,以我的身份,根本没资格约见沈总,该怎么办呢?” 宁栀柔脸上露出颓然之色。 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来到窗边吹了吹夜风,理智重新回笼。 她找人用特殊手段查到了沈父的私人号码。 “喂,哪位?” 沈父在书房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弹出陌生来电显示。 出于礼貌,他还是选择了接听,毕竟能知道他私人号码的,要么有急事,要么是熟人。 宁栀柔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接了! 微风拂面,她柔声开口,“沈总好,我是宁栀柔,薄英范拖我给你带几句话。” 简明扼要,过多的拐弯抹角,非但不能达成目的,还会引起旁人反感。 第321章 拆穿 沈父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情不自禁用力,声音也沉了下来,“什么话?” 他最近的确联系不上薄英范。 薄宴礼完好无损回来,说明两人的计划失败了。 他突然消失,难道是去哪避风头了? “薄英范因为陷害薄宴礼一事,入狱了,终身监禁。” 宁栀柔吐字清晰。 各种缘由,她能猜得七七八八,沈父常年身居高位,想必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薄家的事被薄宴礼全面封锁,知道的,只在少数。 沈父额头蹦出几条青筋,“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您别问我,当初二位合谋的时候,我可是一丁点儿都没参与其中,现在出事了,薄英范想让你出手,把他弄出来。” 宁栀柔欣赏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美甲,“哦对了,薄英范说,他手里有您当初暗害薄宴礼的证据,若是不帮忙……” 那就鱼死网破。 最后一句,点到即止。 沈父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险些拿不稳手机。 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哼,薄英范敢威胁我?区区一个薄宴礼,能对沈家怎么样?” 说罢,他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宁栀柔嘴角弧度放大。 她可是清晰地听到了一丝慌乱呢! 沈父胸腔剧烈起伏着,久久不能平复。 他起身在书房缓缓踱步,脸上却是难掩焦躁。 薄英范消失竟然是被薄宴礼送进监狱了?若是他拿到证据,只怕下一个要处理的,就是沈家! 他绝不能让薄英范把沈家拉下水! “吱呀——” 书房门被人推开一道缝,沈父循声看去。 沈瑶手里端着莲子羹,抬眼对上自己父亲满脸忧愁,不由得泛起阵阵心疼。 她关好门,快步上前,将手里的羹碗放下。 “爸,出什么事了?” 沈父满脸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宝贝女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别过身去,不知道该不该说。 薄宴礼退婚后,沈瑶一蹶不振,后来他处理了薄家,又安排了心理咨询师来家里,总算是把从前那乖巧懂事的女儿找回来了。 如今还是因为薄宴礼的事,没能斩草除根,即将牵连沈家,他该何去何从? 父亲的背影是那样孤寂。 沈瑶走到近前,直视着他,“爸,怎么跟我还藏着掖着,难道你有其他继承人了?” 她半嗔半怒,眼底却满是心疼。 沈父连忙转身解释,“别胡思乱想,来,坐下说。” 沈瑶点头,跟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她抬手给沈父斟茶,举止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瑶瑶,是爸对不起你!” 沈父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薄家和沈家原本门当户对,但薄家这些年在薄宴礼的领导下,已经超过了沈家。 这也是为什么薄英范来找他谈合作,明知风险极大,他还是做了。 可现在,只怕薄宴礼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瑶弯了弯唇,“爸,你又在胡说,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扰?” “唉……” 沈父又是一声长叹。 瞒不过,他索性和盘托出。 从他报复薄家,到薄英范找上门,全都和盘托出。 当时他只派了车队截杀薄宴礼,对后来薄英范又安排了一波杀手,还有狼群的事一无所知。 沈瑶得知事情经过,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爸,你就是太着急了,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父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沈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慢悠悠开口:“爸,薄英范被判处终身监禁,想要捞他,中间层层叠叠,做不好,那可就是搭上沈家全部。” “但现在薄宴礼即便是知道我们对他下手,即便是拿到所谓的证据,也不能无凭无据对沈家下手。” “明的不行,来暗的,咱们沈家难不成还真怕了他?” 这话让沈父眼底猛地迸射出奇异光彩。 虽然沈家不比薄家,但沈家要是倾尽所有,也足以让薄家掉一层皮。 他倏地一拍大腿,朗声大笑起来。 沈瑶在家中休养的那些日子,已经彻底放下了薄宴礼。 现在两家是敌人,薄宴礼,准备好承担我的报复了吗? 父女二人在书房好一番谋划。 只要薄宴礼敢出手,他们就敢让他有来无回! 沈父热泪盈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老了,脑子转得也没那么灵活。 “瑶瑶,你长大了。” 沈瑶笑笑,把温热的莲子羹送到沈父面前,“爸,以后这些事,别瞒着我,我跟你一起面对。”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另一边。 接完龙慕安的电话,宁时鸢心中像是长出了一根刺,怎么都不舒服。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薄宴礼也没了继续的兴致。 随手抽过床头柜上的湿巾,替她仔细擦拭干净后,这才重新把人拥进怀里,“在想什么?” 宁时鸢紧锁的眉稍稍舒展,“刚才龙先生的电话……” “有什么不对吗?” 宁时鸢“嗯”了声,“他问我,是不是真的答应回龙家认亲?” 薄宴礼面色骤变,宁时鸢与龙家的瓜葛,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初他们明知道宁栀柔是假的,还把人领回龙家,现在又闹这一出,想干什么? 他小心翼翼询问,“你要回去吗?” 宁时鸢打电话时他没听到这一句,想来龙慕安自己也觉得十分荒唐,主动岔开了话题,却被她给记在心上了。 “当然不。”她语气决绝。 “你打算怎么做?” “跟他说清楚。” 宁时鸢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未像此刻一般清晰,认亲的事是龙家的执念,却不是她的。 在她和母亲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 现在母亲死了,仇也报了,她也过上了安稳的生活,龙家却突然冒出来要她回去,多么可笑? 薄宴礼沉默着,给她无声的支持。 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分。 她找到自己与龙慕安的对话框,手指翻飞,打了一句话,按下发送,心中瞬间松快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龙慕安很懂金融知识,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第322章 团团转 龙家书房。 “咦——” 兄弟三人一如既往聚在书房,虽说是各自忙活,但龙阳耀没什么要处理的,主要就是充当吉祥物。 听到二哥的疑惑声,他一下蹦起来,凑过去看。 只见备注为“时鸢”的联系人,发来一串消息。 【龙先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问,但我想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至少短时间内,我并没有回龙家认亲的打算,也从未去过龙家,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龙家人接触密切。】 短短几句话,犹如五雷轰顶,龙阳耀扒拉着沙发的手一软,整个人差点儿跌在地上。 跟过来的龙嘉誉扶住自家弟弟,没好气道:“怎么了,干嘛这么激动?” 龙阳耀哆嗦着手指,指着龙慕安的屏幕,“大,大哥,你快,你快看看!” 龙嘉誉蹙眉,凑近看。 看完内容,他也险些站不稳。 “老二,这,这事怎么回事?时鸢不是在家里吗?” 龙慕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平静地说出了事实,“很简单,家里的这位,不是真正的宁时鸢。” “假的?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相似?” 没有人回答龙嘉誉的问题。 龙阳耀率先反应过来,“难怪,难怪妹妹会去看我的演唱会,还那么热情,还跟宁栀柔走得那么近……” 无数不对劲的地方在这一刻,全都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涌上心头。 龙慕安脸色也阴沉下来,什么没时间学习,都是假话! 龙嘉誉平日公务繁忙,最多就在饭桌上与沅沅接触,但看着两位弟弟愈发阴沉的脸,也足够让他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冒牌货,竟然把家里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龙阳耀烦躁的踢了一脚沙发。 龙慕安脸色冰寒,“行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是最要紧的。” “走,找她去!” “叩叩叩!” 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了迷迷糊糊刚进入梦乡的沅沅。 宁栀柔的房间离得不远,听到动静,悄无声息探出头来。 见龙家三兄弟竟然同时出现,心下一惊,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关上门,后背紧贴着门板,心跳得有些快。 “这三人大半夜不睡觉去找沅沅干什么?” 忽地想到什么,她脸色骤变。 “难道他们已经等不及要拆穿沅沅?” 沅沅睡眼惺忪地望着三个男人,大哥龙嘉誉脸上龙怒,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 二哥龙慕安面上仿佛笼罩着厚厚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四哥龙阳耀怒不可遏,脸红脖子粗,垂在两侧的手半握成拳,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沅沅醒了大半,她弱弱开口,“大哥,二哥,四哥,有什么事吗?” “进屋说。” 时间不早了,龙家二老已经休息,他们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龙阳耀先一步闯进去,在得知眼前的人不是他要找宁时鸢后,他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此刻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已经是难得。 沅沅瞬间明白缘由,不敢反抗。 正要关门,宁栀柔伸手一推,走进屋中,“这么热闹?有什么秘密我不能听?”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并未把她拒之门外。 来得正好,省了他们再跑一趟。 沅沅垂着脑袋,无措地站在屋子中间。 龙阳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房间可是专门给时鸢准备的,你一个冒牌货住得舒服吗?” “真是没想到,一个龙家,竟然有这么多冒牌货趋之若鹜!” 他的眸光瞬间锐利,犹如刀刮般落在沅沅身上。 惊惶万分的沅沅抖了抖肩膀,一句话不敢说。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吗? 瞧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龙阳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明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有那么多次机会能够坦白,却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选择冒认。 如果没被龙慕安发现,等到生日宴真的认了亲,那龙家可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少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他没好气地低骂一声。 宁栀柔同样大气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鱼。 见他发泄得差不多了,龙嘉誉沉声开口打断,“行了,人还是你带回来的,你也有责任。”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龙阳耀心底愈发憋屈。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 龙嘉誉把视线落在沅沅身上,“你到底是谁?冒充时鸢来到龙家,有什么目的?” 对上宁栀柔鼓励的视线,沅沅止住泪水,心中坦然不少。 “我叫沅沅,我是阳耀哥的粉丝,去看了演唱会,被他莫名其妙带到了后台,也是他一个劲让我跟他回龙家。” “我不认识你们口中的宁时鸢,但我知道我跟她长得相像,这才导致你们认错了人。” “我有什么错?” 沅沅情绪上头,不管不顾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再不说,只怕往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我从小就是孤儿,一开始,我只是好奇龙阳耀为什么非要带我回龙家?后来,龙家的亲情让我深感眷恋,我想走,我也不想鸠占鹊巢,但我舍不得!” 她泪眼汪汪看向三人。 “大哥,二哥,四哥,我知道自己不配待在这里,可是,可是我……我只是想要有亲人陪伴,仅此而已。” 沅沅声音哽咽,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三人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觉得沅沅利用宁时鸢的身份混进龙家,一定是有利可图,没想到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乌龙误会。 一旁的宁栀柔也有些意外。 她可不信沅沅说的话,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酝酿好说辞,成功让三人动容,的确有几分本事。 望着沅沅那张酷似宁时鸢的脸,龙嘉誉不由得想到了真正的宁时鸢。 在宁家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从来没体验过亲情的温暖,也难怪她那么抗拒龙家。 龙慕安并不受影响,在他看来,错就是错,没有什么借口。 “沅沅,演唱会的时候,你就有机会告诉龙阳耀他认错人了,据我所知,你还借着时鸢的身份,让他签了不少明信片,还一起出去吃饭,才有了来龙家一事。” 第323章 难以自拔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知道时鸢对龙家的重要性,故意引导龙阳耀认错?”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龙阳耀点了点下颚,附和道:“没错,你当时参加演唱会的位置,可不便宜,一个孤儿,哪来的本事?谁是你背后的靠山?” 沅沅面色涨得通红,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吃这套。 看她的表情,三人知道猜对了。 但对着那样一张脸,哪怕他们手里有无数折磨人的法子,却始终下不去手。 龙嘉誉的余光忽地瞥见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宁栀柔,眸中寒意攀升,他厉声道:“宁栀柔,是不是你?” 询问的语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宁栀柔辩解的话都对他们堵在口中。 “没错,肯定是她,知道我们对时鸢的重视,故意找了一个长相相似的来混淆视听!” 宁栀柔百口莫辩,后悔进入这间屋子。 …… 次日,壹号院。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徐徐洒落屋中。 薄宴礼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这才反应过来,正值节假日,公司放了小长假。 与宁时鸢温存到十点,两人懒懒起身。 “时鸢,不如假期我们去旅游?我在网上做了攻略,好几处地方景色宜人,很适合出去走走。” 连日的阴霾笼罩着两人,饶是薄宴礼,也起了出去放松的心思。 走进大自然,感受生机盎然,心里的郁结,也能瞬间一扫而空。 对上他满怀期待的双眼,宁时鸢面露愧色,“抱歉,我这几天都有安排了。” 金融知识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落地实施的问题。 “你要干什么?” “开公司需要准备的材料,我还没备全,打算趁这次假期有空,一次性弄完。” 薄宴礼墨色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 碗里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似乎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他失神地戳着米饭,满脸闷闷不乐。 在一旁伺候的佣人满头问号。 这么多年来,少爷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但与这位宁小姐在一起后,罕见地,像是重新被注入生机。 宁时鸢饶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思索着是自己的拒绝伤到他了,连忙找补道;“这次是我们没提前商量,你选好地方,下个周末没有要紧事就去,可以吗?” 仿佛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照进一束令人无法忽视的微光,薄宴礼的眼睛倏地亮了。 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宁时鸢,脸上带着几分探寻。 “真的?” 平静无波的她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应了,“真的。” 薄宴礼只觉食物诱人的香味重新回归,十分难得地多吃了一碗米饭。 心里更是犹如坠入云端,宁绵绵的感觉令他想要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时鸢竟然会主动关心他!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的隔阂又少了许多? 原来他的时鸢吃软不吃硬,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当初能少走多少弯路! 薄宴礼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当初冲动行事,彻底失去她后,这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是宁时鸢需要他,而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无法离开她。 见他情绪高涨,嘴角弧度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宁时鸢心底竟然也莫名觉得欢喜。 她竟然也开始关注他的感受了吗? 一顿饭,两个人都五味杂陈。 “时鸢,你计划好去哪些地方了吗?我陪你一起。” 饭后,薄宴礼主动开口。 即使他更想出门旅游散心,可只要能与宁时鸢在一起,去哪不都是散心吗? 宁时鸢微微一怔,他这是?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旋儿,又若无其事咽了回去。 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失望。 薄宴礼没想太多,他的时鸢有想法,作为丈夫,他只需要支持就够了。 “好,先去换衣服收东西。” 薄宴礼点头,上前主动牵住宁时鸢的手,一道上楼。 瞧着两人般配的背影,佣人心底万分澎湃,有生之年看到少爷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老爷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正要出门,佣人匆匆来报,“少爷,少奶奶,门口自称是龙家的人来找,三男两女。” 两人对视一眼,双方都瞧见了对方眸中的疑惑。 三男两女? “请进来。” 薄宴礼是主,见宁时鸢并未表现出抗拒,拉着她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佣人领着人进来。 龙嘉誉和龙慕安表情淡然,不动声色打量着薄家老宅。 龙阳耀像是好奇宝宝,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沅沅此前来过,为着自己被揭穿的事发愁,此刻满脸心事重重。 宁栀柔垂着头,却也在暗中打量。 薄家老宅竟然这般阔气? 该死的宁时鸢,真是好命! “薄总,宁小姐,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龙嘉誉是大哥,进到屋里,主动开口打招呼,望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脏阵阵揪痛。 明明是亲妹妹,见面却只能这般客套疏离。 两人目光齐齐看过来,放在沙发上的左右手十指相扣,恩爱非常。 “几位,什么事?” 薄宴礼声音淡漠,因着宁时鸢的事,对龙家人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何况这些人还耽误了他与宁时鸢的二人约会,真是可恶! “时鸢,我们是来找你的。” 龙阳耀心里藏不住事。 现在真的摆在眼前,假的破绽竟然那么明显! 宁时鸢眉头微蹙,一脸的不明所以。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不敢落座的沅沅和宁栀柔身上,结合龙慕安那通莫名其妙的来电,心底猜到一些。 “直说。” 龙唇轻启,没有一点熟络与亲近。 兄弟三人心底皆是一片冰凉,顿时有些难以启齿。 沅沅面对他们时,时常表现出一副乖巧怯懦的模样,他们天真地误以为是刚回家,拘谨,现在想想,不过是身为山寨货,心虚。 龙嘉誉和龙阳耀把视线落在龙慕安身上,他是最先发现的,让他来说最为合适。 第324章 釜底抽薪 薄宴礼与宁时鸢面上齐齐染上几分不悦。 耽误时间! 龙慕安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说到宁栀柔时,龙嘉誉主动补充了当初的不得已而为之。 宁时鸢听得云里雾里,总结就是龙家人一开始明知宁栀柔是假的还是带回龙家,现在又因为沅沅长相相似,再次认错。 她声音里夹杂着冰碴,“所以呢?” 带着不耐烦的反问,龙家三兄弟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小妹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咽了咽口水,龙阳耀接话道:“时鸢,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回到龙家认亲,这两人冒名顶替你,我们觉得只有你才有处理的资格。” “对,你想怎么处置我们都没意见。” 与此同时,监狱。 壮汉主动询问薄英范进展。 他不问还好,一问,薄英范更加焦虑。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管是宁栀柔还是沈父,竟然都没有一丁点动静,他们这是打算牺牲他,明哲保身? “薄英范,看来你人品不太行啊,给你机会求助都不中用。” 壮汉半开玩笑半嘲弄道。 深入接触下来,他开始怀疑起薄英范故事的真实性。 此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与他故事里为人着想,最后因为人善被人欺进了监狱的人设完全不符,加之一个被陷害的人,主动求救,竟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这不合理呀! 薄英范苦笑,“老大,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壮汉冷哼一声没接话。 薄英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行,大不了与沈家鱼死网破,他不好过,沈家也别想安生! 正思索着该怎么把证据告诉薄宴礼,狱警在外围,拿着大喇叭高喊,“编号5179,有人探视,出来跟我们走。” 操场上放风的犯人们都茫然抬头看了眼狱警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编号,不是。 很多人脸上是难掩的失望,也有人好奇地看着周遭,想瞧瞧是谁这么好命。 被分配到这个监狱的,要么是处以极刑不日即将离世,要么是一辈子无法离开的。 最后的时光,谁不希望亲人朋友能再见一面? 薄英范对了又对自己的编号,雄赳赳,气昂昂在众人注视下走出。 壮汉拧了拧眉,似是不解,似是好奇。 “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进入探视的屋子,狱警解开他的手铐,站在一旁,没有半点退出去的意思。 屋里还有另一名狱警,手中拿着记录的设备,一左一右,薄英范被盯得死死的。 见到沈父坐在窗子的另一边,薄英范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有外人? 拿起电话,对面的沈父接起。 薄英范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 “沈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表面与我合谋,出事了自己美美隐身,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要不是我让人找你帮忙,你是不是想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老畜生,你真让人恶心!” “我任劳任怨给你当牛作马,你倒好,让我一个人承受薄宴礼的报复,我告诉你,我出不去,谁也别想好过!” 薄英范情绪愈发激动,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尤其是在看见沈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时,心中的怒火犹如积攒已久的火山,彻底喷发。 沈父把听筒拿得远了些,面上露出几分不耐。 “薄英范,你只有半小时。” 他的声音很是沉稳,低低地警告着。 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凉水,薄英范倏地清醒不少。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实在是监狱里的日子太难熬,等的时间越久,他心底的怨就积攒得越多,这才急需一个发泄口。 薄英范清了清嗓,放低姿态,“沈总,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父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你对自己事后还派了人去追杀薄宴礼的未婚妻,又准备了狼群的事,只字不提呀?” 得了宁栀柔的口信,沈父和沈瑶一合计。 薄宴礼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虽说其中也有薄英范对薄老爷子下黑手的成分,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截杀,只怕才是彻底触怒他的根本原因。 一个能对自己的老父亲和侄子赶尽杀绝的男人,留他一命,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合作时,沈父的确表示自己会把责任揽过去,前提是他安排的人被查出来了。 可实际情况呢? 薄英范的人躲在背后,就等着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一招釜底抽薪!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知道求饶了? 薄英范满脸惊惶,似乎对他知道了这事感到十分意外。 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沈总,我那也是不得已不是吗?你想想当初要是直接把那两人都解决了,薄家不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吗?” 哪会像现在这么糟心? 他还委屈上了。 沈父嘲弄地笑笑,“说吧,叫我来,想让我怎么做?” 他与沈瑶的战术,先弄清楚薄英范的诉求,等于变相拿到了他的把柄,只要他的愿望一天没实现,他就一天对此充满执念。 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后续再想彻底拿捏他,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薄英范知道沈父在故意装傻,咬了咬牙,还是恳求道:“沈总,我现在就想出去,离开这鬼地方,你有这能力,帮帮我吧,等我出去了,就是您身边最忠诚的狗!” 他把诚意摆到了明面上。 沈家只有沈瑶一人,日后的女婿毫无疑问是入赘,毕竟整个圈子里,能超越沈家的存在并不多。 沈父需要助力。 他对薄英范有恩,薄英范自然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 沈父清晰的知道,眼前的这条狗,可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他哂笑一声,不紧不慢说出了条件,“薄英范,帮你可以,但你也要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付出了多少努力。” 第325章 打草惊蛇 不等他说完,薄英范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末了还不忘再三保证一定会沈家肝脑涂地。 “行了,废话少说,口头上的诚意没意思,我听说,你手中有薄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你愿意转让到我女儿的名下,一切好说。” 这话仿佛是晴天霹雳,轰得薄英范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歪着脑袋,“你说什么?” 沈父耐着性子,重复一遍。 薄英范“嘭”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扯着波浪形的电话线,又一次怒骂出声。 “好你个沈家,敢这么算计我?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情绪激动,沈父眉头紧蹙,仿佛是意料之外。 薄英范喋喋不休,最脏的话刚到嘴边,带他来的狱警看了眼时间,三十分钟,不多不少。 “时间到,跟我回去。” 他不由分说上前铐住薄英范的双手,拖着人往回走。 隔着玻璃,沈父听不清,但看他奋力挣扎,扭着头唾沫横飞的模样,他心里明白,骂得很脏。 薄家。 一群人僵持之际,佣人再次来报。 “少爷,少奶奶,上官家的少爷来访。” 在场除了宁栀柔和沅沅,都露出一脸的不解,上官御?他来干什么? 宁栀柔面露得意,不枉她挖空心思勾搭。 沅沅根本不认识上官御,一脸木讷。 上官御跟着佣人款款进来,对上六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不等他开口,薄宴礼瞄了身旁的宁时鸢一眼,讥笑道:“时鸢,咱们家还真是热闹啊,难不成今天搭了戏台子?” 几个男人脸色微变。 上官御赶忙上前一步说明来意,“薄总,几位,我是来接宁栀柔的,没打扰到你们吧?” 宁栀柔? 一行人视线落在她身上,都有些不明觉厉。 宁时鸢面色蓦地冷了下来,想到前不久自己与上官苒达成的合作,沉声道:“打扰了。” 冷不丁的三个字,全场哗然。 就连薄宴礼,也扭头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并未多想,时鸢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来她不想宁栀柔走得那么简单。 “上官少爷何必那么着急,坐下喝杯茶,一起聊聊。” 上官御看了眼宁栀柔。 后者眸中泪光点点,就差直接跪倒在他的脚边,求他带自己离开。 想到自己的计划,上官御打算顺了她的意。 他适时露出几分愧色,“抱歉,薄总,宁小姐,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是我的不对,改日再请你们吃饭赔罪如何?” “不如何。” 宁时鸢表情淡淡,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角都没分给他。 站在旁边的宁栀柔眼神怨毒地盯着她,仿佛要盯出个大窟窿来似的。 龙家三兄弟好奇的观望着,不明白自己妹妹这又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则是瞬间会意,宁时鸢这是在履行自己与上官苒之间的约定!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找茬,可不能让宁栀柔就这么走了。 他登时冷声道:“上官少爷突然来访,就是为了要带走宁小姐,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 末了,他又讥笑着开口,“何况宁小姐涉及冒名顶替我的未婚妻回龙家认亲,这事得一桩桩处理,上官少爷还是等等吧。” 薄宴礼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是说出了宁时鸢的心里话。 宁时鸢认同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薄宴礼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 龙家三兄弟很是意外,总觉得话里有话,但是听不懂是怎么回事? 沅沅同样一脸茫然,不过她更在乎自己该如何脱身? 上官御给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的宁栀柔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冷静点,免得彻底激怒这两人,更加走不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宁栀柔忍了又忍。 “不知宁小姐想怎么处理?” 台阶递到面前,宁时鸢却不想买账。 她的脑海中犹如书页打开了目录,一点点浮现出两人过往的种种恩怨,与上官苒结盟后,她身上还背负着她的恩怨。 往日种种,一瞬而逝。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宁时鸢身上,好奇她会怎么做? 是想把宁栀柔发配到国外,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把她送进牢狱,永无翻身之日? 却见宁时鸢面无表情对上宁栀柔紧张的神色,龙唇轻启:“没想好。” 又是淡然三字,所有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宁栀柔更是屈辱万分,该死的贱人,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折辱她! 上官御抢在她之前开口,“那不如这样,让宁栀柔立下字据,等日后宁小姐想好了,再让她兑现,如何?” “当然了,为了保证有法律效力,需要宁栀柔签字按手印。” 他的语速极快,根本没给宁栀柔反驳的机会。 宁时鸢欣然同意,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份随时都能压垮宁栀柔的生死状。 薄宴礼动作很快,安排人拿来纸笔。 写清楚,说明白,印泥和笔递到宁栀柔面前时,她满脸隐忍看向上官御。 后者压低了声音,小声叮嘱,“以后想办法毁了就行,难不成你想留下被她欺辱?” 他是为了宁栀柔好! 不得已,她只能签下。 现下脱身才是要紧事,不是吗? 按着她签字画押,在所有人都没留意到的角度,上官御弯了弯嘴角。 两人顺利离开,龙家三兄弟对此无话可说,人是他们带来的,要宁时鸢处理也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 宁时鸢清寒的目光落在余下四人身上,“龙家的事,与我无关,你们自己处理。” “送客。”薄宴礼配合。 龙家三人瞬间急了,事情还没解决呢! 但有人快他们一步。 沅沅双腿一屈,重重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泪水仿佛是刚刚破土而出的涌泉。 “宁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的,我只是太渴望亲情了。” “我知道,你因为之前那些事,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但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扯平了吗?” 第326章 大动肝火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我会离开龙家,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 说罢,她又开始砰砰砰磕头。 四个男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疑惑。 她们之前就认识? 还有过节? 扯平了? 为难? 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那么陌生了呢? 沅沅看起来无助极了,站在一旁满脸漠然的宁时鸢,成了那十恶不赦的坏人。 一时之间,就连龙阳耀都有几分动容。 到底是顶着宁时鸢的脸,又在龙家住过几日,发现之前,他们也是真心实意对沅沅好的,现在瞧着她这么卑微,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龙阳耀想要求情,手刚伸出去,被龙嘉誉一把打了回来。 他朝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龙慕安也很好奇,遇到这样的事,宁时鸢会怎么处理? 他的好奇对象出奇冷静,拿出手机,在黑名单里找到世创的号码,当着沅沅的面拨通,音量开到最大,打开免提。 “世创,你的沅沅如果不想要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像条疯狗一样,整天到处攀咬。” “人现在在龙家,你不领回去,我不介意帮帮你。” 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她不是开玩笑。 电话那头的世创轻笑一声,“时鸢,你主动找我,竟然是为了一个废物?” “随意。” 世创淡漠的声音,如同万箭齐发,精准无误扎进沅沅心里。 她以为,他们发生了那些,她始终会不一样的。 挂断电话,世创立即驱车驶往市区。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明白自己越看重沅沅,越会增加带她离开的难度。 会客厅里,一片死寂。 沅沅泣不成声,瞧着一步步逼近的宁时鸢,面露惊恐,龙阳耀最终挡在她身前,“时鸢,既然你说让我们处置,人我们就带走了。” 龙嘉誉和龙慕安深深看他一眼,最终还是给自己的傻弟弟面子。 四人灰溜溜离开。 薄宴礼恨不得仰天长啸。 前脚刚走,王绍后脚满脸急切进来,“薄总,宁小姐,监狱最新消息。” 三人移步书房。 “具体说说。” 王绍不敢耽搁,简单组织措辞,“之前您知道薄英范想越狱时急火攻心,宁小姐吩咐继续盯着,避免打草惊蛇。” “今天,监狱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说,沈瑶的父亲,去探望了薄英范。” “两人具体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薄英范回去后情绪十分激动,似乎没谈拢。” 王绍又说了一些其他细节,无非是薄英范在监狱里的日常,没什么新奇的。 “竟然真与沈家有关?” 薄宴礼脸色有些难看。 他去找薄英范对峙时,薄英范曾把锅一个劲儿往沈父身上甩,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觉是他病急乱投医,知道双方不和,故意为之。 现在想想,只怕刺杀也是两人合谋计划。 只不过薄英范被他抓住了把柄。 宁时鸢无波无澜的面上此刻也有些松动。 沈家? 是薄宴礼前未婚妻沈瑶的那个沈家? 两家关系不错,薄宴礼却因为她得罪了沈家。 宁时鸢抿了抿唇,扯扯薄宴礼的衣袖,“需要我帮忙吗?” 以她的能力,悄无声息处理掉几个人不在话下。 薄宴礼宠溺的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件事与你无关,别多想,我会处理好的。” 宁时鸢知道,他是不想连累她。 宁时鸢沉默着,没再开口。 “沈家既然敢对我出手,想来也是做好了准备撕破脸。” 薄宴礼的声音转瞬凌厉,“吩咐下去,让码头那边故意露点破绽出来。” 王绍立即去办。 书房内只剩两人,薄宴礼扭头拥住宁时鸢,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颈,皮肤上渗出淡淡的体香,勾得他魂牵梦萦。 “时鸢,一切有我,今天忙活了这些,太阳都下山了,你的事后面再办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古老的吟唱,带着浓浓的蛊惑。 瞥了眼日龙西山的窗外景色,宁时鸢无奈点点头。 翌日,薄宴礼是被接连不断的来电声吵醒的,他烦躁地坐起,接听,“什么事?” 带着起床气的一声怒吼,惊得王绍心尖一颤。 大事在前,没工夫磨叽。 “薄总,码头出事了。” 薄宴礼眸中睡意倏地散了大半,他一遍翻身下床,一遍询问道:“怎么回事?稳住,我马上过去。” 王绍简要说明情况,薄宴礼立即去洗漱。 被吵醒的宁时鸢也没了睡意,顺势起来,薄宴礼匆匆忙忙弄好,“时鸢,抱歉,我有急事处理,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迅速离开别墅。 码头事关重要,这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家抓到机会。 他可没有第二个薄英范能当作棋子利用。 宁时鸢望了眼脚下生风的薄宴礼,不疾不徐起身打理好自己,脑海中计划着一天的行程,正好借此机会去办正事。 公检法部门节假日是不上班的,但她有特殊渠道,能更快更好处理完。 昨个儿还担心带着薄宴礼不方便,现在彻底打消顾虑。 码头再次被查薄,薄宴礼赶到时,官方调查的部门也将抵达现场,所有工人都被叫停手下的活儿,全都聚集在外面的广场上。 “谁是负责人?” 一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满脸正气凛然,身穿行政夹克,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薄宴礼与王绍带着总负责人穿过人群,来到那人近前,“领导,我是公司总部的管理者,这位是码头的负责人,我们陪您进去检查。”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不带丁点儿讨好,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下属,乌拉拉一群人进入仓库。 前车之鉴摆在面前,薄宴礼不是会跌倒第二次的人。 他把沈父交好的都调查了个门清,今天来的这位,规格比上次检查的所有人都高。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听不得半点风言风语的时候。 此次举报,是沈家眼线递到了他的秘书手上,再吹耳旁风,这才招致的。 第327章 滚出我家 查出来了大功一件。 若是查不出来…… 薄宴礼饶有兴致地瞥了眼秘书。 秘书寒毛直竖,面上云淡风轻,暗地里给其他人使眼色,要以最高标准来查! 上百个仓库,查了三分之二,别说是大问题,即便是他们吹毛求疵,也找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男人周身气压愈发低沉,看向秘书的目光越发阴冷。 薄宴礼知道机会来了。 “领导,我们薄氏,可是全国前百的企业中,每年纳税最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次三番停工,带来的损失可不小呐。” 说着,接过王绍提前准备好的平板,登录国家税务总局的后台账号。 这些数据任何人都造不得假,那远超第一名的好几个零,看得男人眼前一阵眩晕。 他狠狠剜了秘书一眼,声音沉稳,“薄总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主持公道的,在我手里,不存在任何冤假错案。” “至于某些心怀不臣之心,妄图扰乱国家财政的人,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他的话,无疑是给薄氏的码头上了保险。 只要在位一天,这样的事,就绝无可能。 秘书冷汗涔涔,后背全湿。 薄宴礼的潜在意思很明显,国库需要他,但有人给他穿小鞋,来连纳税少了,可怪不到他头上! 当天码头重新复工,秘书被调去偏远基层,除非辞职,否则再无出头日。 沈父成了第一个被问责的。 回到家后,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脾气,连着砸了好几个名贵花瓶,楼上的沈瑶母女听到动静,连忙劝阻。 “爸,什么事大动肝火?” 得知事情全貌,沈瑶脸上蓦地一白。 “瑶瑶,你放心,薄宴礼欺人太甚,我必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沈瑶连忙拉着气头上的沈父坐下,给他倒了茶,顺了气,这才开口,“爸,这事急不得,只怕这次就是薄宴礼做的局,为的就是试探沈家。” “什么意思?” “薄宴礼知道沈家对他下黑手,但没证据,故意抛出码头做诱饵,您上钩了,现在成功被激怒,必然会报复。” “他等的,就是你的报复!” 沈父反应迅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动手,一定会被抓住把柄。 到那时…… 沈瑶拍拍他的手背,语速平稳,“爸,当务之急,是先把薄英范的股份拿到手!” 与此同时,上官家。 上官苒在房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那双好看的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 这声音…… 是宁栀柔? 上官苒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这些佣人都是吃干饭的? 此时楼下,宁栀柔正和上官濯有说有笑。 “濯哥可真会说笑。”宁栀柔笑得眉眼弯弯,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看着十分娇媚。 看着宁栀柔如此娇羞的模样,上官濯的心底好似瞬间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 “对了,苒苒她……”宁栀柔抿着唇,欲言又止的看向上官濯。 见她如此,上官濯忙安慰道:“没事,苒苒我会照顾好。” 话刚说到一半,上官苒就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宁栀柔的那一瞬间,上官苒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她甚至顾不上自己在楼梯上,直接大步走下来。 “宁栀柔,谁让你过来的?”上官苒走到宁栀柔面前,抬起手想要狠狠地打她一巴掌。 在她手抬起的那一瞬间,上官濯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苒苒,别闹。”上官濯语气温柔的哄道:“栀柔是我请来的。” 然而上官苒根本听不进去,她死死的盯着宁栀柔,冷声嘲讽,“你是怎么有脸过来的?” “难道忘记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需要我好好给你回忆一下?” 听到这话,宁栀柔的面色发白,眼眶甚至还有些红。 “苒苒,我们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不是……” 宁栀柔还没有把话说完,上官苒就没耐心了,“误会?” “你可真说得出来,怎么是觉得我很好骗?” “还有这是我上官家,以后上官家别墅门口就应该贴上宁栀柔与狗不得入内。”上官苒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苒苒……”宁栀柔眨巴了几下眼睛,眼泪就从眼眶滴落下来了。 宁栀柔越是这个样子,上官苒心里就越发生气。 “别一副好像我欺负你的表情。” 宁栀柔见状知道自己跟上官苒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把视线转移到上官濯身上。 “濯哥,我……”宁栀柔娇嗔一声,一副受委屈又不好多说什么的样子。 “苒苒,你这些话就过分了,栀柔是我请来的,你好歹……” 上官濯想要替宁栀柔辩解几句,却被上官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哐当”一声,上官苒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杯水摔到地上。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出我家!” 宁栀柔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濯哥,那我就先走了。” 宁栀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抹着泪就出门了。 上官濯刚想要追出去,却被上官苒阻拦了。 “哥,你要是走出去,就没有我这个妹妹。”上官苒红着眼眶说道,眼底还挂着眼泪。 “唉……”上官濯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而心疼的说道:“你啊,什么时候改改这个脾气,赤脚下来不疼吗。” “刘妈,去给小姐拿双拖鞋过来。”上官濯企图岔开话题。 上官苒却不让他轻而易举避开宁栀柔的事情,“哥,以后宁栀柔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管,这个女人向来都是两面三刀,而且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的。” 上官濯听到亲妹妹如此说自己喜欢的女人,心底瞬间一片冰冷。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可表面却依旧在关心上官苒。 “苒苒,我懂你说的这些,放心我不会怎么样,倒是你这么生气把自己气坏了可不好。” 上官濯说着轻轻的揉了揉上官苒的头发,“好了,不生气了,以后不带她过来。” 有了上官濯这句话,上官苒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哥,不是我阻挠你们来往,我之前跟宁栀柔的关系你也知道。” 第328章 最后一面 提起这个事,上官苒就觉得自己之前对一个人好全都是喂了狗。 就算是养一条流浪狗,那也会对自己摇尾巴示好。 然而宁栀柔这个女人,不在背后捅刀子就已经不错了。 “好了好了,你先上楼歇着,等一下让刘妈给你送一碗燕窝补补,生气可是会长皱纹。”上官濯关心道。 上官苒乖巧的点点头,穿上拖鞋就上楼去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上官濯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好似刚刚关心的话都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而宁栀柔离开之后发现上官濯并没有追出来,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其实也不确定上官濯到底会为了自己跟上官苒到什么地步,她这是在赌自己在上官濯心中的地位。 眼看就要走出别墅,上官濯都没有追出来,宁栀柔的脚步不由放慢许多。 另一边,薄氏集团。 会议室内,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完全不把会议当回事,说到最后甚至开始说起薄宴礼的不是。 薄宴礼冷眼扫视着这群股东,心中觉得十分可笑。 薄范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足够踢出董事会多次,这些人还真是薄范的好狗,这个时候还替他说话。 “说够了吗?”薄宴礼抬眸扫了一眼说得最欢的股东。 男人的视线在跟薄宴礼视线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立马就闭上了嘴。 其他人见这个情况不对,忙帮腔道:“薄总,再怎么说薄英范也是你的小叔,这样做未免太过了。” 有第一个人的开口,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帮着薄范说话。 “我承认薄范做的那些事情确实不对,可有句话说得好孰能无过,这样的处罚还是太重。” “就是,老董事长也就这么一个小儿子,现在老董事长走了……” “薄总,我是看着你跟薄英范一起长大的,你们虽然是叔侄关系,可年纪差得不大,小的时候关系多好啊。” 一个个的都开始在打感情牌,好似这样说了薄宴礼就会心软一样。 不等这些人继续说,薄宴礼的手指扣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了好几下。 即便是声音不大,也足以让这些人闭嘴。 “都说完了?”薄宴礼挑了挑眉,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那个仗着自己年纪大的股东闻言,准备开口说薄宴礼几句,却在看到他那双冷眸时瞬间失言。 “薄总,我们也不是有别的意思,这自古都有一句话叫打断骨头连着筋。” “是啊,薄总,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然你们这么想着帮薄英范,要不他的惩罚,你们来承受?”薄宴礼讥讽道。 “薄总,你这话就过了,我们也只是想着帮你跟薄英范修复关系,再说了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 这些人,也就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三道四。 等坏处真正的沦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开始各种推脱。 “不是我没给机会,你们既然觉得事情过了,那就你们替他一起承担。”薄宴礼的态度很明确,这件事别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算了。 想要让他白白吃下这个亏,显然是不可能的。 “薄总,您这就太不讲情分。” “你讲,那你替他?”薄宴礼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 那人立马闭嘴不说话了,只不过眼神却满是不甘。 “这件事谁要是多说一个字,就自行离开董事会。” 薄宴礼这一次把话说得很明白,要是这些人还想要继续,那他也不会留情。 不过是仗着自己手里有些股份就想要骑到他头上来,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这些股东也没有想到薄宴礼如此不讲情分,只是现在事已至此,他们再说也无济于事,搞不好到最后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薄宴礼见这些人终于没有继续闹腾,这才开始说关于如何处置薄英范的事情。 既然他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考虑清楚后果。 “薄总,我还是要问一句,薄英范是您的小叔,等他刑满释放以后怎么办?” “是啊,与其到时候尴尬,还不如……” “那你替他坐牢?” 薄宴礼说话时语气格外冷淡。 就好似他只需要一个人代替薄英范受惩罚,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开口说话的董事悻悻地闭上嘴,想着到时候找机会跟薄英范见一面,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做好别的打算。 与此同时,宁时鸢正在会客室等着装修公司的人上门。 宁时鸢瞥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五,约的时间是两点半,还有十五分钟。 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在两点二十五的时候装修公司的经理这才姗姗来迟。 “宁小姐你好,我是负责和您洽谈装修事宜的陈伟,您可以喊我小陈或者陈经理。” 陈伟笑得很客套,脸上还挂着一路小跑过来的汗珠,显得有些许狼狈。 宁时鸢朝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直接把话题切入正题上。 “先看一下要怎么装修,需要购买什么材料和摆件。”宁时鸢问道。 陈伟没想到宁时鸢这么着急,便不再继续多言,开始卖力的给她推荐适合的装修风格。 “之前电话里宁小姐是不是说过想要装修得简单大气点?”陈伟问道。 宁时鸢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目前决定的配色有两种,我也做了初步的设计图,你参考看看?” 宁时鸢毕竟并不是专业的设计师,画出来的图稿比起专业人员肯定是差得多。 陈伟拿到设计图之后非常认真的看了好几遍,这图纸虽然画得很潦草,可该突出的设计理念十分突出。 “这个我觉得很合适,不过细节上还是要改改。” 陈伟说完这几个地方,宁时鸢听得十分认真。 原本她就觉得设计图画得有哪些地方差强人意,现在被陈伟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 两人相谈得十分融洽,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三点,宁时鸢打算现在出门把材料给先购买好,这样明天就可以动工了,她也想早日把公司做起来。 看出宁时鸢没打算继续聊,陈伟便主动提出离开。 第329章 心中有数 送走陈伟之后,宁时鸢驱车准备前往建材市场,车才开到半路,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宁时鸢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本打算等到地方再回拨过去,可没想到电话挂断之后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看着不停跳动的电话,宁时鸢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去接。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那边就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小时吗?陶伯他…他……” 电话那头的人话说到一半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这让宁时鸢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回去。” 宁时鸢说着就重新启动车子,前往桃源村。 建材市场距离桃源村是反方向的,宁时鸢一边用导航搜附近的快速路,一边询问陶伯的情况。 “陶伯他中毒了,情况很不好,已经吐了很多血,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小时,现在要怎么办?” 说话的人显然很慌,话语都没什么主心骨。 “别急,我马上回去,我之前留下的解毒丹呢?有没有给陶伯吃?” 宁时鸢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吩咐。 “已经喂过了,可情况还是不理想。” 宁时鸢眉头紧锁,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 “小时,你快点回来,或许还能见到陶伯最后一面。” 听见这句话,饶是宁时鸢平日里再淡定,此时此刻也提起了心来。 她绝不能让陶伯出事! 她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因为当年意外来到桃源村,被陶伯捡走养护。 她这一身医术也是陶伯教导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某个层面上,陶伯已经算是她的再生父亲了。 “陶伯,您等着我……” 同一时刻,薄氏集团。 薄宴礼开完会,带着王绍回到办公室中。 想到刚才那些股东的话,王绍担心薄宴礼会放在心上,“薄总,您别在乎他们的话。” “这些老狐狸唯利是图,会帮薄英范说话恐怕是因为之前薄英范给过他们好处。” “薄总,这个时候就应该大义灭亲!” 薄宴礼冷冷的瞥了王绍一眼,见他模样认真,不免轻笑。 王绍跟在他身边多年,在外性格妥帖认真,对他确实一如当初的忠心。 “看来薄英范也试图贿赂过你?” 听见这句话,王绍顿时陷入静默。 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薄英范之前确实试图买通我背叛您,向他传递消息,但被我拒绝了。” 他也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他对王绍很放心。 王绍是少数人中能让他信任的。 薄宴礼正欲询问码头的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来电显示着“诸御哲”三个字。 见状,薄宴礼挑起了剑眉。 他和诸御哲,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电话接通后,一道诸御哲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哟,这次接得还挺快。” 许久未见,诸御哲还是没变,一样的不拘一格的秉性。 “什么事?”薄宴礼直奔主题。 诸御哲见状,在电脑那头伤心欲绝的演了起来,“阿宴,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薄宴礼慵懒靠在椅子上,松了松皱着的眉头,“别贫嘴,有话直说。” 诸御哲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还是老样子。”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讲,咱们老地方见?” 想到薄宴礼最近一直跟宁时鸢待在一起,诸御哲揶揄道:“你应该还记得老地方吧?” “别是跟宁小姐待得太久,把我们的基地给忘了。” “记得。” 薄宴礼回答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而此刻的宁时鸢正快马加鞭的前往桃源村。 她内心惶恐不已。 从小到大,她没有感受过父爱,却在陶伯身上感觉到她从未有的温暖。 片刻后,宁时鸢到达桃源村。 宁时鸢不敢耽搁,迅速前往陶伯的住所。 她走进房间,只见陶伯正气息奄奄,嘴角泛着紫,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村民。 宁时鸢迅速上前,抬手为陶伯把脉。 同时,她转头看着一旁的刘婶。 “刘婶,帮我端一盆干净的水。” 说完,宁时鸢拿出随身携带的针袋为陶伯施针。 看着银针变黑,渗出的血也泛着黑色。 宁时鸢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好办…… “水来了。” 刘婶端着水急慌慌的走了进来,看到布满针孔的陶伯和额头布着汗珠的宁时鸢,她连忙不说话,安静的把水放在一旁。 片刻后,陶伯缓缓醒了过来,望着站了一屋子面色焦急的村民,“别难过。” 话音刚落,陶伯又重重咳嗽了几声。 见状,在场的人纷纷面露不忍。 “陶伯,有我在,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您。” 宁时鸢眼眶泛着红,语气却很坚定。 “我知道这毒的毒性,你尽力了就好。” 陶伯的话令在场的气氛再度沉闷。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如果她知道得更早一点,救治得更及时一点,陶伯会不会就有希望? 陶伯缓缓抬手,轻轻帮宁时鸢别好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傻丫头,别内疚。”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你们也别太伤心,等我死后,把我葬在咱们桃源村的村口吧。” 他这辈子最惬意快活的时光是在桃源村度过的。 希望来世,他还能够来到这里。 说完,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陶伯的眼前出现了他这一生的事迹。 “我这一生救治了无数的病人,没想到自己却死于中毒。” “小时,你的医术是我教的,以后就由你代我救人……” 陶伯再度咳嗽了几声,他惨白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环顾四周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陶伯!” 宁时鸢内心崩溃不已,却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悲痛。 她看向屋内的人,“找块风景好点的安葬陶伯,陶伯不喜欢大肆筹办。” 与此同时,监狱。 准备出狱后大显身手的薄英范在听到监狱长说薄宴礼要重新审判自己的案件时,他怔住了。 第330章 真的能帮我? “不是已经定刑了吗?为什么要重审?” 面对薄英范的质问,监狱长没好气的冷眼看着他:“能告诉你就已经不错了,还有这么多问题?” “你要是没干过亏心事,还怕重审吗?不应该是高兴可以洗刷冤屈?” 不等薄英范回答,监狱长懒得与他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看着监狱长的背影,薄英范再也按捺不住,“怎么会这样,难道薄宴礼知道了什么?” 薄英范哆嗦着来回走动,思考应该如何应付。 “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你不晕,我们都快晕了。” 突然,坐在边上的一个人开口训道。 “关你什么事?” 此刻的薄英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点就着,这人不懂眼色的撞枪口上,他怎么会罢休。 可那人也不是好惹的,猛的站起来:“你他妈的骂谁呢?” 说完,便冲上前准备教训教育他。 就这样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准备置对方于死地。 两个人鼻青脸肿,这时候,监狱老大才出声:“好了,别打了。” 懂眼色的旁人这才拉开扭打的两人。 薄英范吐了一口血水,眼神充满着杀意,“出了这个监狱,老子杀你跟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可这人也是被他惹急了,并不害怕,“你先出了这个监狱的门再说吧,还想着自己有多么厉害了?” “进了这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话再次惹恼了薄英范。 “你他妈的就是找死。” “好了。” 老大眼色一顿,冷声道:“你们想死,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不得血,懂?” 那人听到老大出声,给面子的不再讲话,只是冲着薄英范吐了一下口水。 薄英范此刻觉得自己遭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可奈何碍着老大的面子也隐忍作罢。 他坐在地上想着该如何是好。 如果真的重审…… 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薄英范望着此刻正闭着眼睛休息的老大,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大,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话音落下,他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薄英范。 “找我帮忙?你有给得起的东西吗?” 见监狱老大并没有立即,薄英范连忙开口:“只要能让薄宴礼别再重审我的案子,我一定重重答谢您!” “我不需要这些。” 薄英范依旧不死心,“是报酬不够吗?只要您愿意帮我,等我出去了,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薄英范顿时感到心灰意冷。 没想到这个监狱老大这么油盐不进! 但下一秒,监狱老大突然开口:“想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监狱老大模棱两可的话让薄英范再度精神,他抬头望着监狱老大,“您要我做什么?” 只见监狱老大色眯眯的盯着他,“什么都能答应?” 听见这句话,薄英范顿时警惕,“你想要什么?” 监狱老大缓缓靠近薄英范,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答应跟我睡一晚,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薄英范脸色突变,心中直犯恶心。 要他跟一个男的睡一晚,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皱着眉头,没克制住情绪,“你做梦。” 监狱老大也不气恼,他扯着嘴角冷笑,“那些事就没得商量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薄英范也不再求他,他自己蹲在别处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旋转的余地。 就在这时,和薄英范起争执的人带着他的同盟来找茬。 他一把扯住薄英范的头发,“你不是有种吗?来,现在再骂我一句试试!” 正因为重审的事而烦躁无比的薄英范来了脾气。 “给老子滚,没看见老子烦得很吗?” 然而话音刚落,其中一人抬脚用力踹向薄英范的肚子,“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种态度说话?” 薄英范闷哼了几声,蜷缩着抵御他们的拳打脚踢。 “就算你在外面耀武扬威又怎么样?来了这,你什么都不是!” “你以后你见着老子就给我躲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薄英范躺在地上,他咬着牙,嗜血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监狱老大目睹薄英范的狼狈,慢慢走上前:“你看看你,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也不会被那种蝼蚁欺负。” 监狱老大动作温柔的一点点揩去薄英范嘴角的血水,低声开口:“只要你跟我睡,以后,我保你。” 薄英范可耻的动心了。 只要能出监狱,只要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是遭受一些凌辱而已,他忍! 他看着眼前色眯眯的老大,“你说话算话,只要我跟了你,你真能帮我?” 监狱老大心中清楚,薄英范这是愿意妥协,他伸手抚摸着薄英范的脸,“当然,我有的是法子帮你。” 为了离开监狱,薄英范咬咬牙点了点头。 “不过,在此事之前,你先帮我教训那两个人。” 薄英范眯着眼睛恶狠狠的刚刚那两个找茬的人离开的方向。 “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报仇,我的人怎么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同一时刻,薄宴礼驾车到达老地方“夜色”。 诸御哲看着缓缓而来的薄宴礼,打趣着迎上前,“啧啧,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帅。” “说吧,什么事?” 薄宴礼避开了诸御哲的拥抱,慵懒靠在沙发上,听着外头弹着的钢琴。 诸御哲见状,也坐了下来,喝着酒不语。 在旁人眼中,此处是异常好的景色。 在灯光的加持下,“夜色”的女顾客都蠢蠢欲动起来。 “哎,你说我上去搭讪,成功的几率大不大?” 不远处的一个女子正搔首弄姿的询问旁边的女人:“这么帅,就算没钱我也愿意跟他们睡一晚。”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咱们要是能勾搭上,估计后半辈子无忧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婀娜多姿的走上前。 “两位帅哥,你们没有带女伴来吗?”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薄宴礼不禁皱起眉头。 第331章 乌龙 他神色沉了沉,有些不悦。 以往他和诸御哲都是在包厢见面的,只是诸御哲想体验一下外场的气氛,这才没有上楼。 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搭讪。 薄宴礼见两人准备坐在他身旁,他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离我远点。” 这句话顿时让女人下不来台。 她脸色难看,可看着眼前的香饽饽,还是克制住情绪,娇羞打趣道:“帅哥,别这么冷漠嘛,咱们交个朋友。” 见这两人看不懂眼色,诸御哲嘴角的微笑消失。 在薄宴礼还没发火之际,诸御哲率先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对你们不感兴趣。” 诸御哲的话让二人顿时脸色发青:“你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小姐。” 两人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顿时不敢久留。 “你要是不准备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薄宴礼的耐心在这两个女人的影响下,全部消失。 诸御哲扯了扯嘴角,苦笑了声,“什么事都逃不出你薄宴礼的眼睛。” 诸御哲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的靠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酒杯。 见状,薄宴礼严肃起来。 他鲜少看见诸御哲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这次的事不简单。 诸御哲扭头看着他:“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上官苒。” “上官苒?” 薄宴礼蹙起剑眉,他跟上官家族没什么交集,怎么帮诸御哲? 像是看穿了薄宴礼的疑惑,诸御哲坐直身体,放下手上的酒杯。 “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 诸御哲简单将上官苒和宁栀柔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薄宴礼猜测到了诸御哲的来意。 他十有八九是想请宁时鸢去医治上官苒。 但为了避免猜测有误,薄宴礼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诸御哲抬起头,刚才黯淡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光亮。 “上官濯明知道苒苒跟宁栀柔不对付,还跟这个宁栀柔很亲密,现在苒苒情绪很不稳定,谁的话也不听,像是疯魔了一样。” 说完,像是想到了上官苒控制不住情绪伤害自己的场景,诸御哲心里一阵钝痛。 “阿宴,我想让你帮帮我,请宁小姐去医治苒苒。” 果然如他所料。 薄宴礼知道宁时鸢跟上官苒之间的关系尚可,便点了点下颚,“回去之后,我问问她。” 薄宴礼并没有跟诸御哲打包票,而是给他做了个心理准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 “好。”诸御哲点点头。 虽然他之前是个浪迹花花世界的纨绔,但在正经事上,他还是明事理的。 另一边,埋葬完陶伯的宁时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神情呆滞的望着坟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见状,刘婶走上前心疼摸了摸宁时鸢的头发,轻声哄道:“小时,你别伤心,陶伯还是在我们身边的。” “只要我们心里记得陶伯,他就不会消失。” 宁时鸢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看着刘婶满眼的关心,宁时鸢像是有了借口一般,放声痛哭。 “刘婶,陶伯走了,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走了……” 宁时鸢忍不住扑进刘婶怀中。 “哭出来了就好,你这孩子什么都憋在心里,这伤的是自己的身体,陶伯在天之灵,看见了肯定要心疼。” 大家听着宁时鸢嘶哑着嗓音的哭声,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宁时鸢将二十几年的委屈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涌出来。 刘婶看着宁时鸢哭得通红的眼睛,抬手轻轻擦去宁时鸢眼角的泪。 “傻孩子,人的一生是自己的。你自己得疼你自己,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刘婶疼你。” “你一路奔波劳碌,又流了这么多眼泪,走,先到刘婶家里休息一下,不然身体该吃不消了。” 宁时鸢任由着刘婶牵着自己的手。 感受到刘婶手心的干燥和龟裂的纹路,宁时鸢的心又是一酸。 片刻后,宁时鸢跟着刘婶进入平房。 宁时鸢躺在刘婶准备好的被褥里,闻着这干净带着温暖的气息,她止不住的埋在里面。 她屏住呼吸,将眼泪憋了回去。 仿佛这样,她才能忘却陶伯离世的事实。 傍晚。 趁刘婶睡着,宁时鸢悄悄离开房间。 她纵身一跃,坐在房梁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 尽有星月相伴,但她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她想要让自己整个大脑放空。 虽和陶伯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宁时鸢的心中却已经把他当作亲人看待。 她和陶伯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落寞感,险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正当宁时鸢郁郁寡欢之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房梁下逐渐聚拢起来的三五村民。 “咦,那屋顶上怎么坐了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背心手中拿着蒲扇的老人率先开口说道。 一旁的同行的人也顺势望了过去,定睛一看,下一秒险些惊呼出了声,“好像是小时!” “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几人误以为宁时鸢是悲伤过度想不开,连忙走上前。 “小时,你不能因为陶伯的死做傻事!” “人固有一死,这都是命数,你不能自暴自弃……” “世人皆有各自造化和所修炼的课程,一定皆是命数,是无法更改的,我们也只能接受。” 村民个个都是隐士大佬,对于生死之事也更是看得轻如鸿毛。 几人滔滔不绝,说的话听得宁时鸢云里雾里。 “我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宁时鸢连忙开口解释道。 她担心再慢一步解释,指不定这个小乌龙又会发展成什么样了。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地方清静,别整那么高。” 拿着蒲扇的老人依旧没忍住开口轻责。 尽管是个乌龙事件,但是让宁时鸢的心里激起一阵荡漾。 这是真真切切被在乎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曾经也体会到过。 顿时,宁时鸢的脑海里闪过一张俊逸的脸庞,嘴角也微微上扬。 一瞬间,她想要见到薄宴礼的心达到了顶峰。 第332章 吃醋了? 想到这里,宁时鸢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随后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祈司,查一下薄宴礼的位置。” “收到!” 电话那头的祈司一双骨骼分明的手快速在电脑上操控着。 很快,祈司就定位到了薄宴礼的最新位置。 祈司看见IP地址挑起了眉,如实汇报道,“老大,查到了,在夜色。” 得知薄宴礼在“夜色”,宁时鸢下意识皱眉,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 “知道了。” 据她所知,“夜色”应该是一家夜总会。 薄宴礼区夜总会做什么? 宁时鸢并未发现自己的脸色变得冰冷。 她驱车前往“夜色”。 而与此同时,正在“夜色”的薄宴礼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诸御哲一杯接一杯地不停灌自己酒,仿佛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才能够让他得到短暂的放松和喘息的机会。 “宴礼,这件事,靠你了……” 说着,他将眼前的一排空酒杯都满上,随后拿起一杯强行塞给了坐在一旁的男人。 下一秒,耳边传来略微低沉而又清洌的男音,“我说过,事情我会帮你传达,但是能不能成得看时鸢的意愿。” 薄宴礼很清楚宁时鸢的性格,没有人可以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连他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也不想为了别人强迫宁时鸢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诸御哲整个人险些炸开,醉醺醺质问道:“她不是你未婚妻吗?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这个面子还能不卖吗?” 末了,他强行想要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阿宴,算我求你了,就这一回。” 他刚刚的确明事理的表示不会过多为难。 可是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他还是……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却完全不像诸御哲的风格。 他从未如此低三下气的恳求过别人,这是第一次。 更何况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完全和他花花公子的人设截然不同。 薄宴礼知道诸御哲这是沦陷了,算是彻彻底底栽了。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准备推波助澜一下。 薄宴礼伸手从诸御哲的口袋里拿出诸御哲的手机,在联系人列表里锁定了一个名字。 随后,他直接按下拨出键。 电话刚被接通,薄宴礼抢先一步开口,“来一下夜色,诸御哲喝多了。” 听见薄宴礼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上官苒很显然愣了一下。 她稍微迟缓了几秒,随后一口应了下来,“好,我马上过来。” 片刻后,上官苒就出现在包厢门口。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喝得烂醉如泥的诸御哲。 “他怎么喝成这样?”上官苒下意识皱眉,小声喃喃了句。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薄宴礼都收在耳里。 “因为你。”薄宴礼直接开口回应。 这一句话让上官苒更是摸不着头脑,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当她正准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时,直接一句话就堵了过来。 “具体的,等他醒了,你慢慢问。” 薄宴礼像是提前看透了她的心里独白一般。 上官苒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薄宴礼开口丢下一句话,“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薄宴礼抬步离开。 他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的要看某人自己的造化了。 然而,让薄宴礼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踏出“夜色”大门,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而宁时鸢也同样看到了薄宴礼,对上了他的眼神,捕捉到了薄宴礼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内心燃起一把无名火。 她感觉心里堵得慌,莫名不快。 尽管宁时鸢很清楚,以薄宴礼的身份的确会出入这种场合。 但她不喜。 再加上她刚才还在桃源村暗自伤神,顷刻间,宁时鸢的情绪低到了极点。 宁时鸢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见状,薄宴礼立即迈开长腿,大步跟上前。 薄宴礼拦住了宁时鸢的去路。 “让开。” “怎么了?”薄宴礼面露不解,“心情不好?” 说着,薄宴礼上前一步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一个距离。 宁时鸢张了张薄唇,冷冷回应:“明知故问。” 从这四个字里面,薄宴礼像是读懂了全部,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吃醋了?”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试图想要通过对方脸上的微表情来看出点什么。 宁时鸢像是被戳中了一般,索性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 薄宴礼直接被眼前女人的反应给逗乐,强压着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样,我保证以后所有应酬和玩乐都提前报备。” 说着,他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发誓的手势,一本正经的开口承诺。 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已经订婚,自然有些方面需要谨慎做好。 否则,到头来恐怕会落得一个“追妻火葬场”的下场。 薄宴礼那可经受不住。 见某人一脸真挚,宁时鸢也不好再继续冷脸下去。 她态度有所好转,有些傲娇的开口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要求。” “好,都是我自己想做到的。” 薄宴礼宠溺的接过话来。 宁时鸢之前心中的不快也顿时被扫空。 毕竟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个态度。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温热,顺势垂眸望去。 那只宽大而又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将她的小手包裹着。 顷刻间,一股暖流涌遍她的全身,让她久久不能平息。 两人相视一笑,牵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路旁的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照射出两个一高一低的影子,这一刻幸福具象化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车内。 上官苒一直观察坐在一旁有些昏昏沉沉的诸御哲。 整个路程下来,她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喝得早已醉醺醺的诸御哲的身上,生怕他有任何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突然,她注意到一旁男人的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诉说着些什么。 上官苒将整个重心都倾斜过去。 第333章 逃离 她将耳朵凑到男人的薄唇边,努力想要听清诸御哲嘴里的话。 “苒苒……” 他一遍一遍唤到她的名字。 听言,上官苒心里涌起一阵涟漪。 “我在。”她轻声回应。 上官苒用手轻拍着他的胸脯,想要让醉酒的诸御哲能够稍微好受一些。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句不紧不慢的话语,恰好落在了上官苒的耳里。 “苒苒,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好的那个……” “我会一直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尽管有一些断断续续,但上官苒也算是听了个全。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简单而又平淡的话语,却在她听来是整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不知不觉,上官苒的眼眶微微湿润,眸子里闪烁着微光,心头却久久不能平息。 她紧紧握住了一旁已经陷入昏睡中男人的手,有一种莫名极其的心安,更像是一种底气。 夜色入暮,一切都处于平静之时,殊不知一场刺激的逃狱才刚刚开始。 监狱内。 正当所有狱友都沉睡时,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且高大的男人正在用力地用拳头砸下一个身材较为瘦弱的男人。 虽说打闹在监狱里是常见的事情,但是就这般惨象无疑是少见的。 只见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眼睛被打肿,头部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毫无还手之力,宛如当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打架了!” “有人打架了!” 旁边房间的狱友们忍不住喊出了声,生怕到时候闹出人命。 毕竟对方是监狱老大,行为暴力且绝不手软,被号称为监狱里的鬼见愁。 就连路上看管监狱的看守长都要给几分薄面。 见周围人起哄,挥舞着拳头的男人眸子里划过一丝狡黠,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很快,监狱里的看守员们闻声赶来,阻止的是一场闹剧。 “都给我住手。” “双手都趴在墙上。” 见状,监狱老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根据指示照做,一脸傲慢。 “因为你殴打狱友,需要转移到禁闭室,为期一周。” “作为同个房间里的狱友,你坐视不管视为共犯,同样是被关禁闭三天。”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责罚,两人没有丝毫的胆怯,反倒都是一脸无所谓。 禁闭室是整个监狱最为恐怖且黑暗的地方,通常不受管制的犯人都会被关押禁闭室。 同样,在这里没有监控,因为某些犯人也会在这里受到一些不合理的殴打,想要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将其对方制服。 在两名看守员的看守下,薄英范和监狱老大往禁闭室的方向走去,其他狱友都像看好戏一样,殊不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刚走到禁闭室门口,监狱老大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带给一旁的两个看守员。 清点之后,看守员将两人的手铐打开,随后还从一旁拿出一个垃圾箱。 “躲这里,到时候快天亮的时候会有人过来运走撞车。” 薄英范有些不情愿,但很快他就将自己说服。 毕竟与眼下的情景相比,躲垃圾箱好一万倍,更何况只是暂时。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全程憋气,想要避开垃圾箱里原本令人作呕的味道,正准备躲进去时,耳边传来一句冷不隆咚的话。 “出去了可别忘了我。” 一旁的监狱老大抛过去一个媚眼,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这一番话,顿时让薄英范想起了不堪的那晚,让他作呕的想要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出来。 他现在监狱老大的表情,就有些犯恶心。 特别是监狱老大在最后的那一刻,对他挤出的一抹笑,令他终生难忘。 他心中痛恨监狱老大,但在这紧要关头,他顾不了这么多,“当然,我终生难忘!” 薄英范咬牙说完,随身一跃跳进了垃圾车。 虽然此刻的环境脏兮兮的,但好歹这是唯一一次能够越狱的机会。 “老子何时受过这种气……” 薄英范和垃圾混在一起,臭气熏天。 虽然他一开始是屏住呼吸,可没过多久,他还是缺氧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垃圾的臭味,让他忍不住犯干呕。 片刻后,垃圾车缓缓启动,向右转了个弯,就到了监狱的检查口。 由于惯性的作用,堆积好高处的垃圾,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薄英范的头上。 薄英范通过垃圾与垃圾之间的空隙,看了一眼守卫森林的监狱,这时有几个人正准备过来检查,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他生怕自己喘气太大,牵动身体,导致垃圾袋发生滋滋的响声,引起警卫的注意。 此时,薄英范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过得极缓慢。 他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在往下掉。 他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导致这次愿意的机会失败。 狱警用几个棍子夺了夺垃圾堆,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异常便作罢。 “通行。” 垃圾车再次起步,薄英范通过缝隙看到自己离监狱的大门越来越远,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着垃圾车左转弯了一个又右转了好几个弯,就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 他一把将自己头上的垃圾袋掀开,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依旧伴有垃圾的臭味,但总比埋在里面强上许多。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垃圾场,司机这时下车,他有一些内急,关上车门,观察了一眼,趁着当下没人,他随地解决了。 而薄英范听到垃圾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气呵成跳下车,他小跑着离开了垃圾桶薄英范远离垃圾场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 薄英范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了一眼,面前是一个废弃了的工厂。 “终于,老子终于越狱出来了!” 薄英范非常嫌弃地闻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全都是垃圾的臭味。 第334章 找到他 回想到刚刚监狱老大送别的那一幕,他恨得只咬牙。 终有一天,为了逃离那座监狱,他竟然出卖了自己。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他何时这么委屈求全过? 好歹他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想到这里,薄英范越想越气。 “靠,等老子把仇报了,再回来找你算账。” 薄英范心中无比痛恨监狱老大,不过现在他必须先把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地位也好,权利也罢,他从来就不会轻易放弃。 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他的,不应该是薄宴礼的! 他薄英范要把一切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之后,再去找监狱老大好好的算这一笔账。 想到当时他是怎么对自己的,自己一定要十倍百倍偿还他。 想到这,薄英范咬紧了牙齿,后槽牙几乎都要被他咬碎。 他气得身体都跟着抖动起来。 刚出狱身上乱糟糟的,他不想活得这么狼狈。 毕竟自己之前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加狼狈。 薄英范准备想办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毕竟穿着囚服有些招摇过市。 好不容易出来,他可不能被逮回去! 垃圾场地处偏远,只有几户人家在这里居住。 薄英范看了一下四周正好有一户人家,他打算偷偷的潜入人家户,先偷出一套衣服来。 此刻天色将黑未黑,太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橘色。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暗沉下去,不远处还有云层缓缓的飘过来。 被太阳的光芒也染成了橘色一整片天空橘色慢慢的转变成暗紫色。 薄英范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着天色一点点见外那户人家还没有任何动静,他笃定家里没人。 他潜入小院中看了没人,他偷偷摸摸的进了屋内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去有些破败。 他到门口边随便舀了一瓢水上来洗了一把脸,将身上也大体随便冲了一下,迅速的换上了屋内破旧的衣服。 衣服并不合身,裤子短了一截,虽然裤子破旧,但更将他那条修长的腿显露出来。 “终于呼吸到不一样的空气。” 身上没了垃圾的味道,薄英范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薄英范趁着屋里没人,偷偷的溜走了,在临走时,他还将自己的囚服带了出来,随手点了一把火将衣服烧成灰烬。 半夜。 监狱内,很快就有人发现薄英范越狱。 但碍于有监狱老大罩着,其他的人不敢说话。 但在薄英范刚越狱时,王绍就打电话给薄宴礼告诉了这情况。 “薄总,薄英范越狱了。” 薄宴礼听到这消息,他有些震惊,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消息可靠吗?” 王绍表示肯定,毕竟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派人跟着,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本来王绍也是不知情的,但他派了人暗中盯着薄英范。 派去的手下告诉他,薄英范是在监狱老大的帮助下从监狱里的垃圾车逃出来的。 “从他入狱之后,我就派一个人盯着,消息不会有误。” 薄宴礼接受了他这个小叔越狱的事实。 “他现在在哪?” 王绍不知怎么回答。 现在他还不太了解那边的情况,“目前不知所踪。” “不过,已经派人在追查了。” 薄宴礼有些怀疑这些狱警是干什么用的。 但想到薄英范的狠辣和不择手段,能逃出去也合理。 但以薄英范一人之力,不可能逃得出去。 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帮薄英范。 一想到薄英范做的那些,薄宴礼周身都在冒着寒气。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找到他。” 他的语气凝重,带着森冷的寒意。 吩咐完后,薄宴礼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旁的宁时鸢在听到薄英范越狱的事情,忍不住侧眸看了眼薄宴礼。 片刻后,她面色冷淡,红唇轻启:“薄英范肯定还会回来,毕竟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不会轻易离开的。” 薄宴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但是薄英范一向狡猾,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要尽快解决。 随即,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车子很快行驶进了壹号院。 薄宴礼视线落在宁时鸢身上,见她依然神色不佳,心里一紧,发现宁时鸢还在不悦。 下车后,宁时鸢先一步进入了别墅,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 薄宴礼长腿快速迈步追上,在宁时鸢进入房间时,长臂一伸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时鸢!” 宁时鸢心里闷闷的,还在气头上,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她甩开薄宴礼的手,冷冷道:“放开。” 薄宴礼挤进房间,将宁时鸢拥进怀中,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 “时鸢,你别生气,今天跟诸御哲谈了点事,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下次不去了,嗯?” 宁时鸢就这么站着,没有说话。 她垂着眼睫,感受着身前温暖的怀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薄宴礼明显察觉到了宁时鸢的不对劲,他直起身,微微俯身直视着她。 “时鸢,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宁时鸢抬眸,红唇紧抿。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直接一把推开了薄宴礼,冷着脸拿上浴袍就进了浴室。 薄宴礼眉心微微蹙起,抬脚就准备跟着宁时鸢一起进去。 宁时鸢直接用力甩上门,把他隔绝在外。 薄宴礼眼底浮起一丝担忧。 他拧动着门把,直接走了进去。 宁时鸢没想到他会直接进来,愣了一下,下意识拿浴袍挡在了身前。 “你干什么?” 薄宴礼逼近她,将人锁在双臂之间,“时鸢,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看着薄宴礼认真的神色,宁时鸢眼睛多了一丝悲伤。 薄宴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只感觉心疼。 他把人抱在怀中,抚摸着宁时鸢的发丝,柔声哄道:“时鸢,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好吗?” 宁时鸢手指捏紧,有情绪在眸中翻滚,最后却依然没有开口。 有些情绪过了最想倾诉的时候,就变得难以启齿。 就在这时,她的脸颊被一只大掌托起,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第335章 只要股份 落在她身上的吻变得愈发炽热,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宁时鸢轻推了他一下:“起来,我还没洗澡。” 结果,她的手被薄宴礼直接抓住,手中捏着的浴袍掉落在地。 绝美的匀称身材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薄宴礼的眼神变得愈发灼热,他的唇贴在宁时鸢耳边缓缓吐气,“时鸢,我们一起洗吧。” 宁时鸢的脸逐渐爬上红晕,理智也在薄宴礼的撩拨下逐渐褪去。 浴室的水声响起,薄宴礼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放进了浴缸。 清澈见底的水令宁时鸢身上的美景变得朦胧,也更加诱人,令人恨不得进去一探究竟。 薄宴礼在一侧,动作灵活地开始帮宁时鸢洗澡。 宁时鸢抓住他胡作非为的大手,瞪了他一眼。 染上情欲的眸子,看上去却像是在邀请。 下一瞬,水花溅起,两人在浴缸坦诚相对。 室内的温度正在不断攀升,哗啦啦的流水声混合着水花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宁时鸢在薄宴礼的带领下,再次进入到了另一个领域,并且逐渐沉沦。 等洗完澡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宁时鸢只感觉浑身发软,躺在浴缸里面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一般任人摆布。 乌黑柔软的长发散落在外面,薄宴礼起身时,看到的就是女人慵懒躺在浴缸,浑身皮肤都泛着粉红的画面。 他眸色幽深,喉结滚动,明明才刚解决,小腹又再次涌上一股邪火。 他低头看了眼,叹了口气,俯身在宁时鸢身上轻啄着。 “时鸢,你真是个妖精。” 手在触碰到宁时鸢湿掉的长发时,动作一顿。 他控制着欲望,将宁时鸢抱起,然后把她身上的水擦干,最后再把头发擦干。 一切都做完了后,他把人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薄宴礼低头埋在她的颈窝。 宁时鸢推了推薄宴礼,嗓子有些哑:“不要了。” 薄宴礼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咬住她的耳垂。 “好时鸢,最后一次。” 大掌的温度一点点攀升,在她滑嫩的肌肤上煽风点火,像是带着电流一般,引起一片战栗。 薄宴礼食髓知味,只觉得怎么都要不够。 他低头吻着怀中的女人,如视珍宝一般。 原本困意袭来的宁时鸢感觉身体也在变热,情不自禁勾住薄宴礼的脖子配合着。 薄宴礼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 忽然,宁时鸢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 薄宴礼一只手按着她纤细的腰身,宁时鸢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忍不住弓起身子。 她坐在薄宴礼身上,这样主导的姿态竟令她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她感觉自己好似置身在一片荷塘,在风雨中摇曳。 风雨停息,最后宁时鸢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沈家。 薄英范一瘸一拐地一路跑到了沈家门口。 一路上,每当想到自己在监狱里面经历的一切,屈辱感盘旋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他不停按着沈家门口的门铃,口中也不忘叫喊着。 “开门!” “来人,快点给我开门!” 在这寂静的夜里,薄英范的举动瞬间惊扰了里面原本已经休息了的人。 有佣人看了眼外面的情况,看到外面浑身衣衫褴褛还散发着臭味的人,顿时捏着鼻子不敢凑近。 薄英范一看到有人出来,瞬间扯开嗓子喊着。 “叫沈总出来见我!” 沈家别墅大门突然打开。 薄英范贴得太近,差点儿一个踉跄摔进去,模样看起来好不滑稽。 开门的佣人紧绷着唇,没敢笑出声来。 “薄先生请进。”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幸灾乐祸。 薄英范气得咬牙切齿,暗暗记住了这个佣人的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都给他等着! 来到会客区,沈父老神在在喝着茶,一手拿着平板,对他的到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似乎并不意外。 “呵,沈总真是好雅兴!” 薄英范身上还是散发出垃圾桶里陈年的臭味,熏得沈父默默拿过一旁的口罩戴了起来。 见状,薄英范愈发觉得被羞辱,面上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不肯帮我,我至于用这么憋屈的方式出来吗?” “没想到吧,没有你,老子照样能完好无损出来!” 他被压抑得太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说什么都要把心中的不忿宣泄一空。 沈父面色阴沉,“薄英范,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炫耀的,那你可以滚了,沈家不欢迎你。” 他语气低沉,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接收到信号,沈家保安蓄势待发。 薄英范冷嗤一声,拍了拍衣袖,施施然坐下。 佣人们脸色齐齐一变,这沙发怕是不能要了吧? 好恶心! 沈父蹙了蹙眉,良好的涵养让他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父心中的怒气一点点被挤压,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冒着滚滚浓烟,令人望而生畏。 薄英范一点不见外,拿了杯子也不在乎直接倒了满满一杯,喉结滚动,三两下一杯水见底。 他胡乱擦了一把,强忍自己闻到味儿的呕吐感,“当初对薄宴礼下杀手,这可是沈总率先提出的,现在你们过河拆桥不说,还想借机要挟我,感觉如何?” 恶心! 还能有什么感觉? 沈父闭了闭眼,不动声色示意佣人把所有窗户都打开,好好通风! 没一会,刺鼻的空气清新剂盖过了臭味。 薄英范反而更加坦然了。 “你还有脸嫌弃我?要不是你手底下都是废物,我何苦还要派人再对薄宴礼下手,又怎么会被他抓住把柄?” 薄英范说完冷哼一声,得意一笑,“我留了证据,有声音的视频,其中你我谋划可都录得清清楚楚,沈总打算花多少钱,堵住我的嘴?” “这样吧,我这人也不贪心,就……” 他故意拉长调子,“沈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如何?” 第336章 你居然在龙家 “嘭!” 沈父大掌猛地拍在茶几上,茶杯底座微微震起,摇摇晃晃落回原位。 “薄英范,你凭什么觉得你配得上这些股份?” 薄英范丝毫没有被威慑到,左腿搭在右腿上,漫不经心看向沈父,“沈家强弩之末,就只有一个女儿,能成什么大气候?” “虽说薄宴礼的新未婚妻阮鸳没什么背景,但也比一个只能把家产交给外人的沈家强。” 后半句,他语气轻佻,像是拿捏住了沈父的命脉。 “你!” 沈父急火攻心,吐出一个字后只觉胸口实在闷得慌。 “爸,别跟一个乞丐计较。” 温柔清灵的嗓音闯入耳中,薄英范抬眼看去。 只见木质的楼梯上,沈瑶一袭白裙款款而来,她的视线与薄英范对上,一闪而过的寒芒竟令他头皮一紧。 印象里的沈瑶温婉大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摄人心魄? 沈瑶快步走来,替沈父拍着后背顺气。 半晌,沈父总算缓过气来,“薄英范,你想都别想,就算是薄家想对沈家出手,那也得先掂量掂量自个!” 薄英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行,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是逃犯,大不了同归于尽!” “噼里——”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每个人心中炸开。 沈父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沈瑶掖了掖他的袖角,示意他冷静些,自己来应付。 “哼!” 他重新坐下,一双喷火的眸子死死瞪着薄英范。 当初就不该跟这样的小人合作! 薄英范换了个杯子,父女俩的互动他看在眼里,心底正盘算着如何说服沈瑶时,只听那悦耳的嗓音再次响起。 “来人,把这个逃犯送去薄家。” 薄英范倏地抬头,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瑶冲他弯了弯唇,笑意冷得像是腊月寒风,“薄英范,你摔了沈家的杯子,弄脏了沙发,现在欠沈家十二万,还不清嘛……” 沈瑶顿了顿,而后美眸瞬间一凛,“在监狱里也别想好过!” 薄英范手一抖,杯子再次滑落在地。 沈瑶眸光幽深,龙唇轻启,“十四万。” 咽了咽口水,薄英范正要组织语气,等候多时的沈家保安长叉径自插在了他的脖颈和胳膊,厉声喝道:“走!” 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尊严? 薄英范推开其中一个,忙不迭开口求饶,“沈小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盟友呀,谈钱多伤感情,你说是吧?” “有什么问题是沟通不能解决的呢?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沈瑶哂笑,并未接话。 上官家。 凌晨时分,诸御哲酒劲过了,悠悠转醒。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幽香,他直挺挺坐起来,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上官苒迷离地睁开双眼,用手捂着嘴打哈欠。 诸御哲心头一震,“苒,苒苒……我怎么会在这?” 看见上官苒,他连话都不利索。 上官苒莫名的看他一眼,“薄宴礼打电话让我带你回来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还记得你在车上都说了什么吗?” 诸御哲努力回忆。 断片的记忆回笼,他的耳朵根子倏然红了。 “不,不是,你听我解释,我……” 越是着急,诸御哲越说不清楚。 上官苒“噗嗤”笑出声来,诸御哲挠挠头,一脸愧意。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谢谢你,诸御哲。” 上官苒清醒大半,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沉吟道:“还有,时鸢现在是我的盟友,有需要我会找她。” “我现在很好,你大可放心。” 诸御哲对上她含着笑意的双眸,双颊瞬间滚烫万分,“那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 “嗯,我知道。” 同一时刻的世创正出发进城。 不久前查到沅沅的定位不在夜莺组织,心里彻底放下心来,索性没再继续管她,没想到,她竟然跑到了龙家? 沅沅见到他亲自来,心底七上八下,很是忐忑。 龙家人对他身份存疑,但见沅沅并未反抗,何况沅沅也并非他们真正的妹妹,只能放人离开。 龙阳耀到底还是心软,拿了工作室给站姐准备的铭牌给她,“有这个,以后演唱会都会有你的位置。” 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情意。 沅沅泪眼婆娑,龙阳耀率先扭头离开。 回去的路上,世创不禁讥嘲道:“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去了龙家,看他们这样,似乎还对你产生了感情?” 沅沅眷恋地望着身后一点点远去的龙家,心底升起万分惆怅。 “他们很好,是我不配。” 世创意外地瞥她一眼,扯开话题,“说说吧,跑出来想干什么?又是怎么到的龙家?为什么会牵扯到宁时鸢?” 他在心底暗暗盘算着,想来此次沅沅收获颇丰。 正愁想不到对付宁时鸢的方法,还真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 沅沅没忘记他的救命之恩,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在网上见到了龙阳耀的演唱会,利用了组织内部的关系网,拿到了最好的座位。” “偶然得知他和宁时鸢之间有渊源,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演唱会结束,龙阳耀把我带到了后台。” 后面的事,沅沅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即便是事无巨细的交代,但语气里是逼着自己表露出来的漠然。 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与龙家沾亲带故,这一切,都是靠着窃取宁时鸢的身份才得来。 世创听得很认真,一路返回基地,故事也还剩三分之一。 “走吧,去我房间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组织里的成员心照不宣地交换了这一消息。 只要她不作妖,不浪费组织资源,爱咋滴咋滴。 听完全部,世创仍有几分意犹未尽,“所以说,是你有预谋的算计,加上赌对了,还有宁栀柔的配合,这才成功待了那么久,最后还平安无事离开?” 他总结得很到位,沅沅赞同的点点头。 第337章 一起去 “好!” 世创双掌轻拍,发出一声脆响。 他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薄宴礼自身实力强大,不会是宁时鸢的软肋。 龙家整个家族他惹不起,但是能逐个击破呀。 即便不能,挑拨一下双方感情,给宁时鸢添点堵,那也是极好的! 世创在心底设计着将要实施的计划,坐在旁边的沅沅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心下一动。 她试探着将双腿打在世创身上,后者没有反抗。 纤纤玉臂缓缓勾住他的脖颈,世创扫了眼她半敞开的衣裳,眼尾顿时猩红一片。 “老大,我这次算是将功赎罪了吗?” 她刻意模仿着宁时鸢清冷的语调,眸中波光粼粼,情欲翻涌。 半掩的衣裳,搭配着她那刻意调整出与宁时鸢最为相似的角度。 世创理智全无,轻轻一推,沅沅顺势倒在床上。 世创俯身,灼热的呼吸在沅沅耳畔打着旋,“你做得很好,想要奖励吗?” 沅沅双腿主动钩住他的腰。 世创呼吸一滞,旋即瞬间粗重起来。 看着他眸中一点点溃散的理智,沅沅心底一片冰凉。 龙家她待不久,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但是世创的身边,她要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哪怕只是宁时鸢的替身又如何? 只要她有用,只要世创离不开她,这个组织,就还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离开孤儿院前,与她关系最好的阿妈说,“囡囡,出去后,如果必要的话,你的身体,也会成为留住男人最好的武器!” 世创察觉到她的分心,倏地加快速度和力度。 休养了这么久,沅沅重新变得精致,此刻只觉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喜欢吗?时鸢……” 两行清泪在眼角滑落,沅沅违心地吐出两字。 “喜欢。” …… “薄英范一逃出来,就去了沈家,并且到现在都没出来?” 薄家书房,听着王绍汇报这一消息,薄宴礼有些讶异。 薄英范最先求助的人,竟然是沈家? 不需要试探,也坐实了那些传言。 薄宴礼身子向后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看向宁时鸢,“时鸢,你陪我去一趟沈家。” 知道他这是打算亲自上门好好敲打敲打一番,宁时鸢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把手边的事收尾,合上电脑,“走吧。” 沈家。 “老爷,薄总来了。” 下人前来禀报时,并没有避着薄英范。 此时在沈家客房住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薄英范,又恢复了往日贵公子的模样。 他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下意识看向沈瑶,“沈小姐,薄宴礼肯定是来抓我的,我该怎么办?” 沈瑶不紧不慢看他一眼,“急什么,你去保姆房躲一会。” 薄英范急匆匆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而去。 薄宴礼与宁时鸢后脚进屋,两人刚一落座,沈瑶按捺不住自己的视线,里里外外将宁时鸢打量一番。 与那日在薄家老宅见面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余光瞥见两人十指相扣,沈瑶脸色骤冷,没好气开口,“薄总有什么事?” “沈小姐似乎并不欢迎?难道是因为家里藏了逃犯的原因,格外心虚?” 薄宴礼没工夫与她寒暄,直奔主题。 这么直接地问话,沈父与宁时鸢皆是一愣。 沈瑶怔了怔,旋即莞尔一笑道:“我听不懂薄总在说什么,沈家没有逃犯。” 她目光灼灼。 薄宴礼自然不可能直说自己的眼线亲眼所见。 “没有最好,沈小姐,薄英范是法院亲判的无期徒刑,如果见到他,小心别被纠缠,以免得不偿失。” 沈父脸色沉了沉。 薄英范判了无期徒刑,居然还敢越狱? 当初只查到他坐牢了,更深层次牵连甚广。 “那是自然,薄总放心,沈家最是遵纪守法,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门后,薄英范一见到薄宴礼,就不由得呼吸急促。 宁时鸢敏锐察觉不对劲。 她目光如炬,犹如一把利刃,破开了木质的房门。 薄英范不敢再往外看。 沈瑶见她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心底暗骂一声废物,不着痕迹看向宁时鸢。 “宁小姐似乎对沈家的保姆房很感兴趣?” 明里暗里,指摘宁时鸢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薄宴礼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父女二人一眼,“我未婚妻不过是好奇。” 话锋一转,他眸光锐利地盯着沈父,“沈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薄家与沈家几十年的合作关系,即便是破裂了,也还不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当然了,薄家不会主动招惹,也绝不会怕任何人,更不会任人宰割。” 最后一个字落下,沈父心底咯噔一声,难道薄宴礼已经知道了? 可薄英范才刚来,消息也没那么快泄露…… 沈父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瑶连忙开口打圆场,“薄总从前惜字如金,最近倒是变了许多,我父亲今日身体不适,就不继续作陪了,二位,请回吧。” 她的礼貌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处,举手投足之间,大家族千金风范尽显其中。 宁时鸢微微颔首,不发一言,却叫人无法忽视。 薄宴礼深深看他们一眼,牵着宁时鸢出了沈家。 人一走,薄英范立即蹿出来。 不等他开口辩解,沈瑶起身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说,是不是你泄露了什么?” 薄英范被打懵了,在保姆房里生出的那一点点对沈瑶的旖旎心思散了大半。 “不是我!”薄英范立即摇头否认。 虽然他的确想过公开所有东西,但他没那么蠢,会真的摊开来。 沈瑶胸腔剧烈起伏。 过了那么久,她依然无法彻底无视薄宴礼带着宁时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以至于理智全无。 沈父拉着她坐下,“瑶瑶,你忘了,前不久薄家码头的事,咱们已经暴露了,薄宴礼的眼线肯定就在别墅周围。” 薄英范满脸委屈,“我就说我不会主动暴露的。” 沈瑶听沈父这么一说,渐渐冷静下来。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唇抿成一条直线,“抱歉。” 第338章 恩将仇报 薄英范却是瞬间灵光一闪,正好借着这点愧疚,提出他的要求。 “咳咳,没事,瑶瑶年轻气盛,加上薄宴礼出尔反尔,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带着宁时鸢上门刺激你,情绪激动在所难免。” 父女俩人都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逡巡的视线落在薄英范身上。 薄英范顺势开口:“沈总,不瞒你说,我一直对沈小姐芳心暗许,刚才薄宴礼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沈家的女婿。” “虽说我暂时一无所有,但只要能与沈家合作,未来,沈家一定会吞并封家,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说着,他更是随手扯过一瓶易拉罐上的环扣,单膝跪地,“沈小姐,请你嫁给我!” 画面瞬间像是凝固住一般,就连屋里的佣人,也全都清一色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 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 窗外吹进一缕凉风,沈瑶额前刘海都乱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然下垂的两手握成拳,咬牙切齿,“薄英范,你这是恩将仇报!” 沈父也一脸的鄙夷。 “没有镜子我可以借你,给你脸了?” 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竟然被一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老男人求婚了? 最可笑的,是这人没房没车,还是无期徒刑! 薄英范疯了才会这么自信吧? 薄英范了然一笑,只觉得他们是瞧不起自己的实力,“沈总,你放心,扳倒了薄宴礼以后,我会分一半股份给瑶瑶,这会成为她最大的保障!” 他还想继续给沈家父女画大饼,沈父招招手,沈家保安愤怒地把大叉子狠狠戳在他的脸上。 “滚出去!” “你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们大小姐!” “我呸!” 离开沈家后,薄宴礼直到车子驶出别墅区。 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宁时鸢戳了戳他精瘦的腰肢,“薄宴礼,你心情不好?”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保姆房?” 薄宴礼无视了她的提问。 猜到答案,宁时鸢没再纠缠,扭头看向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薄英范就藏在里面。” “呲啦——” 车子猛地停下,地上擦出深深的黑印。 薄宴礼眼中布满红血丝,“刚才为什么不说?” 他的理智被仇恨蒙蔽。 “那是沈家,不是薄家,我们没理由搜,也没理由把人带走。” “何况你跟沈家,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程度,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岂不是更省事?” 无论何时,她总是能保证最大限度的理智。 薄宴礼一点点恢复,他伸手揉了揉宁时鸢的脑袋,附和道:“你说得对,抓犯人是警方该做的,不是我。” 他的车头一转,约莫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在市区内最大的游乐园门口停下。 看着里面的大型游乐设施,宁时鸢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来这干什么?” 薄宴礼弯了弯唇,“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放松,来这散散心。” “没必要,回去吧。” 宁时鸢毫不犹豫拒绝。 无意义的娱乐,那就是浪费生命。 薄宴礼满脸受伤地看着她,“就当是陪陪我,好吗?” “时鸢,我喜欢你,很喜欢,这一辈子,我都只认定你。” “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好好约会过一次,我想跟你有更多美好的回忆,可以吗?”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遣倦,带着深深的眷恋。 眼睛骗不了人,那快要溢出的爱意,让宁时鸢实在是招架不住。 不得已,她还是点了点头。 薄宴礼应该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吧? 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么想着,宁时鸢说服了自己,跟着他十分拘谨地入园,排队去玩一个又一个项目,他们一起放声尖叫,一起感受着高处的刺激。 宁时鸢觉得这比自己的针法还要有效! 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两人十指相扣,在园内四处游荡。 而祈司一路追着任务对象来到这,正全神贯注地找人时,突然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他骤然停下脚步。 身旁人来人往,但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背影,祈司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扼住。 “老大……” 他轻声喃喃,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在瞧见宁时鸢脸上幸福的笑容时,扭头离开。 她过得开心就好。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宁时鸢的敏锐度早已高出旁人几个层次不止。 此时身后如芒在背,却没有半点杀意。 莫名的,竟然还有几分落寞与哀伤。 会是谁? 她骤然回头,视线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逡巡着,从长到幼,从男到女,每一张面孔,都格外陌生。 难道她感觉出错了? 疑惑之际,薄宴礼察觉了她的异样,“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不论什么,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 此刻薄宴礼并未往旁的地方想,只当她是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 宁时鸢摇摇头,收回视线。 “没什么,我们去前面排队坐摩天轮吧。” 她的语气淡淡,眸中却隐隐闪烁着雀跃。 人太多,叽叽喳喳吵闹的氛围让她头疼。 扫视了一圈,只有摩天轮能有单独的空间,且速度看起来很是缓慢。 此时太阳变成橙红色,遥遥看去,距离海平面的距离不过十几米。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所有人脸上,带来阵阵暖意。 薄宴礼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应下,“好。” 进来伊始,都是他带着宁时鸢去玩项目。 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放声高呼,他心里已经十分满足,她主动提出来,他一定要满足。 看着他们彻底消失在人群里,祈司从一棵体型宽大,树杈上挂着许愿红绳,装饰彩灯的大树后慢慢探出身子。 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他扭头离开。 祈司不禁有些后悔,要是他能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是否就能抢在薄宴礼之前? 排了约莫十分钟的队伍,终于轮到宁时鸢和薄宴礼。 第339章 留宿 他们身后大都是小情侣,几乎都购买了五圈的套餐。 带着小孩的大人们见等待时间太久,纷纷选择去其他项目。 摩天轮缓缓上升,宁时鸢好奇地扒着透明的格挡,放眼望去。 薄宴礼坐在她对面,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满意得不行,反反复复欣赏。 “时鸢,你喜欢吗?” “嗯,很喜欢。” 越是往上走,见到的风景就越多。 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视野所受局限之处的远山,犹如水墨画里的寥寥几笔,雾气缭绕,呈现出青灰色,满是神秘。 远处的日暮照得水面金灿灿的。 城市里汽车轰鸣,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宁静致远的味道。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步履匆忙。 行至最高处时,薄宴礼不知何时挪到了与宁时鸢同一边的座位上。 他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时鸢扭头看来,撞进他满是爱意潋滟的眸中。 薄宴礼抬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碎发,凑得近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一张脸,缓缓靠近。 “时鸢,我想吻你。” 不是询问。 宁时鸢没有抗拒,坦然接受了他落在自己唇瓣上,细细密密的轻啄,仿佛是在雕刻一件精巧无比的艺术品。 他的舌头灵巧探入,裹挟着淡淡的柠檬味,一点点侵略她所有味蕾。 是他们上来前喝的柠檬水。 喝惯了茗茶咖啡,再来感受年轻人都钟爱的饮品,别有一番风味。 宁时鸢招架不住,心跳极快。 “时鸢,你好美。” 宁时鸢双颊绯红,不知过了多久,城市逐渐被夜幕笼罩。 两人在外面找了家生意火爆的火锅店,像是普通情侣,推杯换盏。 结束一天的行程回到别墅,薄宴礼没了兴致处理公务。 宁时鸢在他们的屋子洗漱,薄宴礼钻进了旁边的客房,裹着浴巾回到房间,宁时鸢正坐在梳妆台前,略微侧着身子,擦拭头发。 薄宴礼自然地接过毛巾,宁时鸢索性拿起平板查看今日大事,以及各路股票的涨跌情况。 “时鸢,你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他轻声揶揄,随后拿过桌上的精油,按了两泵,仔细替她打理长发。 葱白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肩颈,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她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吹干头发,薄宴礼俯身从后面拥她入怀,清冽的木质香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贴着滚烫的肌肤,宁时鸢有些无所适从。 “你有事吗?” 薄宴礼咬了咬她的耳垂,语气轻佻。 “你说呢?” 宁时鸢被他打横抱起,两人一前一后陷进柔软的大床。 沈家。 留宿在客房的薄英范满头大汗,双目紧闭,脸上表情很是狰狞。 “薄英范,我帮了你,你不打算好好补偿我吗?” 监狱老大粗粝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他的身躯壮硕,加上从不懈怠锻炼,薄英范不是他的对手。 薄英范惊惶后退,却被他死死抵在墙角,“跑什么?”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终于在监狱里找到一个看得过去的男人吗?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老大,求求你,我后悔了,等我出去,你想要什么都行!” 他的脸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能扭曲一定的弧度。 老大狞笑两声,大手抓住他的裤腰,用力一扯,唰地掉到了脚踝处。 薄英范浑身发抖,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摁住。 老大一手控制着他,一手解开自己的裤腰,薄英范两眼一黑,只觉得某处突然一疼…… 薄英范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与柔软床面接触的那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阵阵痛意。 他坐起身,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莽夫,等我解决好外面的事,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惊魂未定,闭上眼那些画面又一次浮现眼前。 薄英范索性坐起来,打开屋内的电脑,登录自己从前的账号。 在一层层严密保护的文件里,找到了一串网址。 他嘴角勾起一抹一愣的笑容,滑动鼠标,复制到特殊网站。 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后,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与正常网页一般无二的网站。 “找到了,暗网。” 薄英范登录自己的账号,他浏览着社区上已经发布的帖子。 只要有钱,没什么是上面这些亡命之徒做不到的。 很多人既是买家,也是接单的特工,光是看着,薄英范都觉得心惊肉跳。 一条条被法律明令禁止的勾当,在这里,却是合法交易。 刚得到暗网,他只想取了薄宴礼的性命。 但薄家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薄宴礼的命,出手价就高达上亿,还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 薄英范这才打了退堂鼓。 一个监狱里的囚犯,怎么着也不可能贵到哪去吧? “哼,跟我一样无期徒刑?活该死了老婆孩子!” 他“啐”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说明悬赏者的身份背景,现在地址,还有基本的长相特征描述。 系统自动估价,二十万出手,三十五万包成功。 盘算了一番自己的小金库余额,一咬牙,薄英范选择了二十万的。 监狱看守严密,没那么容易得手,吓唬吓唬他也是不错的。 付了定金,薄英范紧张地等待着系统将帖子发布出去。 同一时间,世创也正在浏览暗网。 一番筛选之后,突然刷新的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同一个地方?杀的还是监狱里的人?有点意思。”世创低声喃喃。 他瞥了眼价格,不算多,但对于现在的组织而言,杯水车薪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不是吗? 没有任何多余的犹豫,他直接接下单子。 “接了?” 望着页面跳转,薄英范迷茫了一瞬,旋即心头升起一阵狂喜。 他都能从监狱里逃出来,这些人可是专业的,潜进去杀个人,再完好无损地离开,对他们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叮咚!” 第340章 不依不饶 头像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红点,薄英范点进去,是对面杀手发来的消息。 “有什么要求?包括但不限于死法,需要带的话等等。” 薄英范微微一怔,这些他还真没想过。 正准备回复让他死得屈辱些,转念一想,万一自己还得回去,而他又没死,这样的手段,一定会让他怀疑自己。 薄英范谨慎回复,“随意。” 世创仔仔细细记录好信息,关闭页面。 当天就准备出发,路过沅沅的房间时,他直接推门进去。 空空如也,物品摆放整整齐齐,仿佛这间屋子从来都没有过主人一般。 世创拧了拧眉,在她的床边坐下,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 不久前,沅沅被他从龙家领回来。 一路上听说了宁时鸢与龙家的羁绊后,他又派人前去调查核实。 谁能想到宁时鸢竟然是龙家的真千金? 沅沅能有一次凭借那张脸混入龙家,一定会有第二次,于是,他们制定了计划。 沅沅根据在龙家得到的消息,去龙家二老经常遛弯的公园蹲守。 两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加之沅沅在龙家待了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有感情。 于是,在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好不容易接受龙阳耀带回来的女孩仅仅只是与宁时鸢长相相似的冒牌货后,沅沅又一次出现。 她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 以宁时鸢的身份回到龙家后,二老时不时会带着她出门散步。 美其名曰熟悉地形,也是培养感情。 其他时候,沅沅会跟宁栀柔一起在后花园散步,趁此机会谋划。 “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 她从一棵柳树后面窜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蜡黄,身上衣服脏兮兮,活脱脱就是一小乞丐。 她一把抱住龙老夫人的双腿,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搭配她的造型,成功俘获二老的心。 看出他们有所松动,沅沅趁热打铁。 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龙老爷子在便利店买来的面包和水,一边含糊不清道:“爷爷奶奶,我是一个孤儿,求求你们收留我,哪怕是在龙家做佣人我也愿意。” 二老对视一眼,都有些于心不忍。 “我听说,有认干亲的说法,我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感受过血脉亲情,我……我只是太需要温暖了。” 她回忆着冒充宁时鸢在龙家生活的点点滴滴,成功触动二老心房。 “行了,你跟我们回去吧,至于你的身份,需要几个孩子都认可才行。”龙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龙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干巴巴的小丫头。 至此,第一步计划成功。 剩下的,就是成功俘获其他几人。 电话接通,传出沅沅慵懒的语调,“哥哥,怎么了?” 世创按了按眉心,“进度如何?他们没为难你吧?” 进到龙家以后,世创忙于组织琐事,没工夫跟进。 现在他需要外出执行任务,恰好有空。 沅沅坐直身子,“没有,都很好。” 沅沅顿了顿,把近况一一告知世创。 被带回龙家,第一个难题,是二哥龙慕安。 龙慕安面冷心热,表面上说着让沅沅借住,见沅沅手脚麻利,每天都能把二老逗得合不拢嘴,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工作原因,龙阳耀时不时会去外地。 出差回来,他差点儿以为是宁时鸢回来了。 这一次,沅沅主动表明身份。 见二哥都没说什么,他还是愿意接纳沅沅。 至于龙嘉誉,沅沅与龙家没有利益冲突,背景干净,还能让二老好好享受儿孙弄膝的天伦之乐,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所以,你成功让龙家所有人都以沅沅的身份,接纳了你?” 世创压抑不住语气里的激动与颤抖。 迈出了第一步,宁时鸢后面再回龙家,那岂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跃? 思及此,世创不再吝啬自己的夸赞。 “沅沅,你做得很好。” “那也是哥哥的计划天衣无缝!” 沅沅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差一点儿,就快要咧到耳后根去。 世创夸她了! 她是对组织有用的人! 世创的计划,是利用沅沅打入龙家内部,在宁时鸢回归后,既能狠狠恶心她,还能借此机会监视她,一举两得。 当然,还有沅沅,她一直渴望亲情,渴望长辈的疼爱。 组织里的成员都因为她闯出来的祸,存了不小的怨念,把她派出去,大家也都能安心为组织办事。 真是十全十美! 世创心底同样乐开了花,他清了清嗓子,“嗯,出门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 “有什么需要,就跟组织说,能帮的,我们都会倾尽全力。” 世创按照收服其他成员的心理战术,采用怀柔政策。 沅沅只觉得自己在幸福的海洋里驰骋,什么时候,世创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居然还会主动关心她! 头一遭。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回应,“老大你放心,我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道,组织现在怎么样了?” 世创蹙了蹙眉,但还是把情况告诉她。 被宁时鸢坑走大量资源后,很多排名靠前的成员也都纷纷接了任务外出,就连他,这会儿也是一身夜行衣。 “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就当在外面执行任务。” 沅沅与宁时鸢完全不同,换了后者,此刻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鲜少会主动关心他。 不可否认的是,世创内心除了对宁时鸢爱而不得的憎怨,还有钦佩。 她明明只是一个女人,却能做到那样的隐忍与独立。 思绪回笼,听筒里缓缓泄出沅沅喋喋不休的叮嘱,他不由出声打断,“好了,我还得出去完成任务,你早点休息。” “任务?什么任务?” 沅沅捕捉到关键字眼,不依不饶。 世创无奈,只好如实回答:“打电话前,我在暗网接了一个单子,地点在郊区的监狱,危险系数很大。” “如果我回不来,你以后就不用回组织了,明白吗?” 第341章 大是大非 说完,世创不知为何,他心底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是对沅沅吗? 还是宁时鸢? 他分不清,就像两人欢爱时,他的口中呼唤的,从来都是“时鸢”而并非“沅沅。” 沅沅“噌”的站起来,语气里满是焦急,“哥哥,就不能不去吗?” 世创把她从奴隶市场买下来,给了她第二次新生。 与龙家的虚与委蛇,真假参半不同,她是真的把世创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组织是她除了孤儿院以外的第二个家。 听到她为自己着急,世创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小腹缓缓泄出,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他开始有些迷恋被人关心的感觉。 “放心吧,我会完好无损回来的。” 国内的监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如履平地。 刚才那些话虽然带有试探,更多的是起了挑逗的心思。 沅沅小声呜咽起来,世创看了眼时间,拿上设备,一手举着手机安抚他的情绪,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 月黑风高。 两人的通话内容,一字不落落入门外的龙嘉誉耳中。 他原本只是路过,听到房间里的沅沅不知在跟谁通话,听起来很是激动,不禁好奇驻足听了一会儿。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沅沅的确是孤儿无疑,但她竟然加入了世创的组织? 龙嘉誉常年游走在业内各种大佬身边,像这样的消息,自然是耳熟能详。 世创组织,是一个只要给钱,任何任务都能接的组织。 最恐怖的是,他们没有底线。 价格到位,任何事都能手到擒来。 龙嘉誉面色瞬间沉了几分,沅沅与宁时鸢长相相似,被带回去后,没多久主动出现在龙家二老面前。 甚至还成功说服两人,把她捡了回来。 龙老爷子是龙家曾经的掌权人,运筹帷幄之间,决策千里之外,不会是鲁莽的人。 倒是老夫人,想来是被那张脸蛊惑了。 沅沅来到龙家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比从前更加放得开。 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明知道自己是冒牌货,还上赶着来找存在感,目的是什么? 很显然是宁时鸢。 龙嘉誉面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又听了一会儿,从沅沅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对方老大要外出执行任务,难道是对宁时鸢不利的?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又该怎么避免? 龙嘉誉深吸一口气,立即转身快步去了书房。 他给龙慕安和龙阳耀发了消息,让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书房来一趟。 兄弟二人在书房门口撞见,对方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疑惑与不解。 “大哥,找我们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龙嘉誉没搭理龙阳耀,转身先一步进去小房间。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三人落座,龙嘉誉说出了今晚听到的东西。 “沅沅来龙家目的不单纯,可目前爷爷奶奶对她喜欢得紧,他们年纪大了,我们可得睁大眼睛。” 闻言,吊儿郎当的龙阳耀面色也凝重几分。 龙慕安看向龙嘉誉,“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宁栀柔是鸠占鹊巢,沅沅是冒名顶替,两个人,他都不喜欢。 但他之前试图与宁时鸢缓和关系,却闹得更僵硬了,现在也没脸再主动找她。 龙阳耀也直勾勾盯着龙嘉誉,等着他做出决策。 “找你们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各抒己见。” 龙嘉誉没好气道。 龙慕安蹙了蹙眉,缓缓道:“沅沅背后是组织,借着那张脸来到龙家,任务肯定是与时鸢有关的东西,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在眼皮底下,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她。” “没错,不如将计就计,让沅沅觉得我们都被她拿捏了,放松警惕,彻底露出马脚时,再一网打尽!” 龙阳耀附和道。 龙嘉誉欣慰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时鸢受到伤害,而坐视不理吧?” “想想该怎么告诉她,或许还能趁此机会缓和关系。” “大哥说得对,时鸢才是我们的妹妹,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提醒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那也是好的。” 龙阳耀收敛了二世祖的小霸王脾气,理性分析道。 心疼沅沅,是他自己的独立想法。 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 龙慕安也跟着点了点头,“我把她的号码发给你,大哥你来联系,我们虽说都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表述肯定没有你准确。” 实际上,他仅仅只是想把锅甩给龙嘉誉。 他不招宁时鸢待见,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他和龙阳耀没沟通好导致的,现在必须为此负责到底! 龙嘉誉不知道弟弟的打算,但还是应承下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事可大可小,咱们把时鸢约出来,当面说,正好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龙慕安和龙阳耀难得统一点点头。 他拿出手机,不管不顾就要拨打电话。 龙慕安忙按住他的手,语气略带无奈,“大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时鸢肯定睡觉了,咱们明天再告诉她也来得及。” 闻言,龙嘉誉这才后知后觉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 他沉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 熄灭屏幕,拍了拍两位弟弟的肩膀,龙嘉誉发话,“行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十点,书房。” 龙慕安面无表情点点头。 龙阳耀叫苦连天,他还要上网冲浪呢,睡觉的时候最早也是凌晨四点,十点怎么起得来? 他没勇气与龙嘉誉叫板,哀怨看他一眼,离开了书房。 翌日。 晨曦微光穿透米白色带着龙纱的窗帘,徐徐洒进屋内。 薄家的房间与壹号院有所不同,宁时鸢偶尔会睡得不习惯。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动了动自己的四肢,身上像是八爪鱼一般的男人,顿时抱得更紧几分。 伸出一只手,摸过手机,上午九点零八分。 宁时鸢想要起来活动活动,推了推薄宴礼,他嘟嘟囔囔松开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342章 一体的 她尝试坐起来,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千斤大卡车碾压过一般,尤其是腰部,酸胀得厉害。 “嘶……” 她抬手按了按几个穴位,实在是疼得厉害,一时竟没忍住。 仿佛是被按下报警开关,薄宴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语气中是难掩的着急,“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宁时鸢拍开他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男人把她吃干抹净,此刻一脸的餍足,竟然还有脸问她哪里不舒服? 薄宴礼不明觉厉。 心想自己这才刚刚睁开双眼,到底是哪里又得罪到了小祖宗? “时鸢,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你告诉我好不好?” “是饿了吗?还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说着,他立即起身。 宁时鸢拽了拽他的胳膊,想解释,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径直被他揽入怀中,紧紧圈起来。 他的下巴上有青涩的胡茬,正刮着她肩颈的皮肉。 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柔柔响起,“时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偷偷生我的闷气,也不可以减分,我不能面面俱到,但如果你愿意提醒,无论何时,我都随时待命。” “薄宴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宁时鸢捏起拳头,轻轻在他后背捶打几下。 身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她无奈叹息,“好啦好啦,我没事,你快放开我,勒得我不舒服。” 最后一个字落下,身上的力道骤然一轻。 余光瞥见他面上划过落寞,宁时鸢主动捧起他的脸,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刷牙,不可以。” 薄宴礼撇撇嘴,不管不顾,两只温热的大掌,学着她的样子捧住她的脸蛋,在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亲了又亲。 两人正卿卿我我时,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亲热。 宁时鸢一把推开薄宴礼,清了清嗓子快速接起电话,“喂,哪位?”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薄宴礼瞪大双眼,看向始作俑者。 女人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时鸢,我是龙嘉誉。” 担心她不爱听废话,龙嘉誉免去了大量的寒暄,直奔主题。 龙阳耀哈欠连天,龙慕安则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平板。 他面上微微反射出绿色的光芒,想来是又跌了。 宁时鸢轻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龙嘉誉快速在脑海中组织了一遍语言,这才开口。 两人谈话的间隙,薄宴礼毛茸茸的脑袋,在宁时鸢背上蹭了又蹭。 像是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猫,正宣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宁时鸢空出一只手来,微微侧过身,五指成梳,一点点替他顺毛。 对上他哀怨的目光,她只觉得霎时好笑。 拍拍他的脸颊,又捏了捏鼓起来的腮帮子,宁时鸢嘴角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电话里龙嘉誉说的话都像是化成了一个个飘荡在空中的字,可以在任何地方,唯独没有落在她的耳中,脑海,心里。 “所以时鸢,为了能把事情说清楚,我们订了包厢,中午见面边吃边聊,可以吗?” 龙嘉誉语气诚恳。 没有半点龙氏掌权人的威严与气势。 最后这句,宁时鸢听进去了。 “好,时间地址?” 龙嘉誉面色一喜,连忙把提前写好的小纸条拿起来念了一遍,“记不住的话,我一会再发你一遍。” “可以。” 她的态度始终淡淡。 龙嘉誉三兄弟却是如释重负,还好,约出来了。 挂断电话,看着怨气足以养活十个邪剑仙,宛若怨妇的薄宴礼,她无奈解释:“我以为是祈司有急事找我,抱歉。” 薄宴礼傲娇扭头冷哼一声,心底却是原谅了她。 “要出门吗?” 宁时鸢点点头,起身缓步挪到衣柜前,挑了身宽松休闲的连衣裙,随意地挽了挽头发。 洗漱完,她正要出门,薄宴礼同样梳洗干净,在她面前站定。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驱车来到醉春楼,报上龙嘉誉的名字,侍应生态度恭敬领着他们上包厢。 龙家兄弟三人正坐在包厢里,脸上如出一辙的愁云惨淡。 距离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五分钟,但之前的事闹得那样不愉快,三人谁也不能确定宁时鸢究竟会不会前来赴约。 “你们说妹妹会来吗?万一不来,我们该怎么办?” 龙阳耀苦恼的望着两位哥哥。 睨他一眼正要开口回答的龙嘉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掖了掖衣角,站起身,龙慕安与他心有灵犀。 一脸蒙圈的龙阳耀也跟着站起来。 正要询问,只听门口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两位贵客,请进,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而后,一道清冷女声淡淡回应,“多谢。” 两位? 兄弟三人心中同时炸开了锅,除了宁时鸢,还有谁? 说时迟那时快,宁时鸢与薄宴礼一前一后进入包厢。 三人好奇地瞪大双眼看去,见到薄宴礼,齐齐变了几分脸色。 “时鸢来了,快坐下喝口茶。” 龙慕安上前招呼。 龙嘉誉和龙阳耀不甘其后,一个拎包,一个拉凳子,薄宴礼显得很是多余。 宁时鸢扫了三人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薄宴礼,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过来坐。” “时鸢,我们今天要说的事非同凡响,有外人在的话,是不是不太方便?” 龙阳耀委婉提醒,眼神却是径直看向薄宴礼。 意思很明显是希望薄宴礼识趣点自己离开。 薄宴礼不是识趣的人,非但纹丝不动,还给自己斟了杯茶。 三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宁时鸢浅浅抿了一口,“什么大事?天塌了吗?” 龙阳耀一噎。 他求助似的望向两位哥哥,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场面。 留下薄宴礼,他们准备与宁时鸢培养兄妹感情,一个外人在这,总归是膈应的不是吗? 不让他在这…… 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三位,薄宴礼是我的未婚夫,我与他是一体,你们不欢迎他,就是不待见我。” 宁时鸢面无表情吐出几句话来。 第343章 满天新闻 说完,宁时鸢站起身来,“阿宴,我们走。” 方才还像是被粘了胶水一般的薄宴礼此刻一言不发,动作很是利索的起身。 兄弟三人急了。 这哪行? “时鸢,你这是把哥哥们都当成什么人?既然你信任薄总,我们身为你的哥哥,自然不会见外。” 龙慕安的位置离门口较近。 伸出一只手,把两人挡住。 看向龙阳耀和龙嘉誉。 两人收到讯号,立即起身表态。 “没错,时鸢,薄总,都坐下吧,一家人,何必搞那些弯弯绕绕?” 宁时鸢与薄宴礼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顺坡而下,转身重新落座。 成功把人留住,兄弟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找我来什么事?”宁时鸢直奔主题。 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龙阳耀与龙慕安看向大哥龙嘉誉,这事还是他来说最合适。 宁时鸢和薄宴礼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龙嘉誉顿感压力。 包厢门被人敲响,服务员送菜过来,几人只得暂缓谈话。 精致菜品一一上齐,龙嘉誉给大家都添了茶水,“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边吃边聊。” “事情还得从上次见面后说起……” 说完经过,龙嘉誉语带无奈。 “她守在龙老爷子和老夫人每日吃完晚饭后散步的必经之路,央求他们给口饭吃。” “后来又说想要认他们做干爷爷,干奶奶,老人心软,把她带了回去。” 后面的内容,是三兄弟轮流说自己为什么能够容忍她留下。 在宁时鸢听来,这些都是废话。 薄宴礼知道他们在铺垫什么。 刚进包厢,就收到了龙慕安的求助。 他尊重宁时鸢的意见,但他同样希望自己爱的人,也能被家人疼爱。 过去的阴霾,迟早会被未来的光明驱散。 龙嘉誉见她听得认真,虽不接话,但神色却是时常变化,心底一阵慰藉。 “最重要的事,是昨天晚上……” 他把听到的,还有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薄宴礼在调查夜樱组织的时候,顺手查过世创,双方有矛盾他是知道的,没想到世创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时鸢,我们没有恶意,找你来,一方面想培养双方感情,一方面也是想提醒你提防着他们。” 龙嘉誉很清楚,唯有真诚才能打动人心。 宁时鸢放下筷子,“我知道了,多谢你们。” 龙阳耀急了,连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把她留下,是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如果你愿意回到龙家,只要你开口,我们马上把她送走!” 龙嘉誉和龙慕安纷纷点头。 对于他的辩解,宁时鸢并未当一回事。 先不说她是否回去,牵扯到了世创,那就必须重视!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对于沅沅的去留,我想拜托你们,把她留在龙家。”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连脸上的疑惑不解都大同小异。 龙阳耀脑子转不过来,“为,为什么?你不介意吗?” 宁时鸢茫然地看他一眼,“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 三人齐刷刷沉默了。 是了,她根本不在乎,又怎么会介意呢? 薄宴礼出声替宁时鸢解释,“首先,沅沅不是你们的妹妹,但是她愿意付出时间精力去陪伴老人,这很好。” “其次,沅沅是危险人物,龙家会时刻提防她,不管沅沅在龙家多少年,地位多高,如果时鸢愿意,她会是真正名正言顺的龙家千金。” 这么一说,三人舒服不少。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暗中盯着她做什么,与世创沟通了什么,担心好你们自己的安危就行。” 几人谈话的功夫,监狱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恰逢上头领导来检查,瞒不住,漫天新闻。 #最新消息,中心监狱一名囚犯意外逃出,下落不明,危险系数四颗星!# #一名囚犯突然暴毙狱中,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未知的因素?# 两件事被广大群众疯狂转发评论。 涉及大家的生命安全,没人敢忽略。 吃完饭离开醉春楼,服务员列队欢送。 薄宴礼与宁时鸢来到地下车库,刚走到附近,就被几名便衣警察围了起来,“别动,双手举过头顶!” 两人背靠背,一脸冷漠地望着他们。 “我们是中心监狱调查的刑警,麻烦你们配合!” 两句话落下,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为首的警察长相年轻,似是没遇到过他们这样的。 他顿时蹙起眉头,正要上前使用暴力,一名年长的从远处冲过来,狠狠一巴掌扇在那人身上。 “知道你面前的两位什么身份吗?把你的态度放尊敬点!” 能影响到国库的企业家,哪怕他们是官方部门,也得罪不起。 那人点头哈腰来到薄宴礼面前,“薄总,抱歉惊扰到你和夫人了,是这样,中心监狱的薄英范逃逸,现在还下落不明。” “另外与他走得很近的一名囚犯,在昨天晚上,意外死在了宿舍里。” 薄宴礼挑了挑眉,捏捏宁时鸢手心让她宽心,“所以你们找我的目的是?” 年轻人沉不住性子,立即接话,“你是他在外面唯一的亲人,目前我们判定你为第一嫌疑人,请跟我们回警察局调查。” 语气很冲,那目光,似乎已经认定了薄宴礼就是把薄英范放出来的人。 年长的警察又拍了他一掌,转头看向薄宴礼。 薄宴礼怒极反笑,恨不得抽他们几个大耳刮子。 他把薄英范救出来?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诞生了! “行,带路。” “那就辛苦二位走一趟了。” 两名警察随行,其他的各自开车尾随在附近,防止他们半路跑了。 到局里,薄宴礼直接被带走,宁时鸢被安排在会客区等待。 “薄总,麻烦你说一说这段时间里都在做什么?” 薄宴礼打量着审讯室的环境,心底冷笑连连。 他的后背放松,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反客为主道:“你们想让我证明在薄英范逃走的时间里,我的不在场证明,对吗?” 第344章 挡箭牌 负责审讯的警察点头。 薄宴礼勾唇,事无巨细说了个清楚明白。 他把手机解锁扔在桌面上,“这是薄家别墅的后台实时监控,没有死角,你们可以查查我有没有出去。” 一人小心翼翼过来拿走查看。 薄宴礼恨不得把薄英范大卸八块。 现在他想的是怎么把薄英范藏身在沈家的事告诉他们。 自己暗中派人盯梢等等,那都是他的私人行为。 放到明面上来说,并不合法。 “从情感层面来说,你们可以调取相关资料,薄英范弑父,那是我唯一的长辈,官司还是我亲自打的,你们觉得我有什么理由救他出来?” 审讯的人查完监控,没有动手脚的痕迹,也没有薄宴礼出门的记录。 加之他这话,三人只觉得荒谬。 到底是谁在怀疑薄宴礼? 例行公事又问了几句,薄宴礼清清白白,很快被释放。 至于监狱老大,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不可能产生矛盾。 “抱歉薄总,耽误您这么久的时间。” 年长的警察一直在监控室,此刻见他洗清嫌疑,立即追出来送。 “与其在这搞这些莫须有的,不如加大力度抓人,免得让他跑了。” 这人连连点头应下。 与宁时鸢汇合,他们十指相扣,一起走出。 “时鸢,那日我们去沈家拜访,你说你在保姆房见到了薄英范?” 他冷不丁出声询问。 宁时鸢秒懂,“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沈瑶不是都否认了吗?”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那人听见。 沈家?哪个沈家?沈瑶? 他急匆匆往回走,两人相视一笑。 要想薄英范早日归案,只靠他们当然不行。 所以当薄宴礼突然提起时,宁时鸢能在片刻之间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沈家。 发布完任务,薄英范终于能够彻底放下心来好好入睡。 下午一点半,他重新恢复理智。 沈家的佣人都不待见他,他的午饭是自己在房间里吃的。 想到自己前脚来了沈家,后脚薄宴礼与宁时鸢就找上门来。 他似乎还跟宁时鸢对视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里不安全了? 薄英范登时找到沈瑶。 “你又想干什么?现在外面风声紧,你一出去,就是活靶子!” 沈瑶想到他竟然想恩将仇报求娶自己,立时没了好脸色。 薄英范自知理亏,不敢拐弯抹角,连忙道:“沈小姐,我想了想,留在沈家不是长远之计,还会连累你们,不如你想办法让我出去?” 他竟然主动要求离开? 沈瑶已经做好了他当狗皮膏药的准备,既然他主动提出来,她自然不会拒绝。 “行,你是坐垃圾车从监狱里逃出来的,那就再坐垃圾车离开沈家吧。” 她说得云淡风轻。 薄英范想拒绝,可为了不暴露,不回到监狱,咬咬牙应下。 沈瑶到底还是商量,拿了几个干净的大垃圾袋给他套在身上。 得到消息,警方立即前往沈家调查。 垃圾车刚驶出沈家一百米的距离,警车后脚停在沈家别墅门口。 一直暗中观察的薄英范见此,在一段人少且没监控的路上,当机立断选择跳车逃走。 他们很快就会来垃圾场调查,他藏不了多久。 在郊外四处躲藏,找到一家不起眼的网吧。 幸好离开前与沈瑶换了现金带在身上。 混进去后,他在后门落座,方便随时逃走。 昏暗的环境,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电脑上。 薄英范快速登录暗网账号,查看后发现任务完成,还有配图。 一查新闻,是真的! 他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看到自己的通缉令也被挂上热搜,立即往外逃,不敢有一丁点耽搁。 深夜,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兜兜转转,薄英范再次回到城里。 “沈家是绝不能回,恐怕已经被监管起来了,薄家老宅薄宴礼在,小公寓也是重点管控,还能去哪?” 天边一声惊雷炸响。 薄英范抖了抖身子,灵光乍现。 他差点就把宁栀柔忘记了! 对,宁海天也去蹲大牢了,他们的别墅应该变成法拍房,没那么快卖出去,先去躲躲。 打定主意,薄英范立即前往宁家。 风声呼啸,乌云在瞬间聚集在城市上空,大雨滂沱。 宁栀柔站在自己卧室一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借着室外小花园的灯光,欣赏着玻璃窗外的大雨。 大颗大颗雨珠落下,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顷刻间消失,却又连绵不断。 谢玉芳端了杯热牛奶递到她手里,语调温柔,“栀柔,在想什么?” “妈,我被龙家赶出来了,你说当初他们明明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还让我在龙家待了那么久?” 宁栀柔问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一开始,她觉得是龙家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真的相信了她的身份。 后来随着双方的深入相处,她这才明白是她在自欺欺人。 龙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假的。 尤其是龙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与一开始刚到龙家时,堪称是判若两人,对她的嫌恶明晃晃写在脸上。 可当沅沅回到龙家,她又变成了慈爱和蔼的奶奶。 每到夜深人静,她也不由怀疑自己。 谢玉芳两手端着自己的热牛奶,声音淡淡,“栀柔,龙家是豪门,树敌颇多,他们大张旗鼓找人,结果真的不愿意回去。” “正在苦恼时,凑上来一个假的。” “他们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把真的保护在幕后,而假的,则能继续活得潇洒肆意。” 闻言,宁栀柔只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着,无论如何都喘不过气来。 谢玉芳很聪明,这一点她从小就知道。 例如她们现在住的别墅,还是宁海天在时的那一套。 早在几年前宁时鸢有苗头时,谢玉芳就想方设法,让宁海天心甘情愿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 之后公司被查薄,宁海天的私人资产也全都没了,但谢玉芳还能好好的。 这就是高智商女性的手段。 “所以,我只是他们给宁时鸢找的挡箭牌?” 第345章 秘密 宁栀柔忍不住苦笑着戏谑道。 难怪回到龙家后,参加各种宴会,刁难只多不少。 她还以为是龙家三兄弟的功劳,现在想想,竟然是背后的龙家。 可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担这一切? “轰隆——” 响亮的惊雷仿佛在耳边炸响。 宁栀柔定定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啊!” 她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谢玉芳看过来,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是哪来的?” 母女二人都不会拳脚功夫,此刻对上玻璃窗外男人猩红的眼眸,瞬间被吓得手脚发软,抱成一团。 宁栀柔理智还在,忙道:“快,妈,快把门锁好!” 谢玉芳跌跌撞撞冲过去,宁栀柔瘫软在地,玻璃窗外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冲向门口。 紧张之下,原本要锁门的谢玉芳,竟然打开了房门! “啊——” 门被人猛地踹开,她也摔在地上,头还磕到了玄关处的瓷砖上。 宁栀柔惊惧万分,冲过去扶起她,门外浑身湿透的男人已经走了进来,正凉凉地扫视着她们。 咽了咽口水,宁栀柔忙道:“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别,别杀我们!” 薄英范脚步顿住,微微一愣。 意识到她们怎么回事,瞬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但他忘了自己逃窜了一天,口干舌燥。 此刻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野兽的低吼。 母女两人又是一声惊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他。 “我是,薄英范。” 薄英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宁栀柔和谢玉芳双双愣住,似乎正在脑海中笑话这个名字。 好半晌,谢玉芳才回过神来,关上门,给薄英范倒了水,扶着惊魂未定的宁栀柔来到沙发上坐下。 “薄总,你怎么会……” 谢玉芳指了指他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薄英范心底同样疑惑,宁栀柔为什么会在这?宁家的别墅居然还在? 润了润喉,又吃了点心,他终于恢复力气。 简明扼要说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不等谢玉芳开口,宁栀柔先跳了起来,“不行,薄英范,雨一停,你必须立刻马上离开宁家!” 她被赶出龙家后,被上官濯带到了上官家,但上官苒不待见她,走投无路,她只能回来。 还好,曾经的一切都还在。 白日里,她借着往日龙家千金的身份,加入了贵族圈的群聊,得知了沈家因为收留薄英范,已经被调查了。 事后还有可能因为帮他而被判刑。 宁家不能重蹈覆辙,也禁不起折腾! 谢玉芳拉着她坐下,挤眉弄眼让她冷静些。 薄英范再如何,那也是一个男人,万一对她们起了歹心,那可如何是好? “宁夫人,宁小姐,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危险分子,但我实在没地方去了,上一次是因为我没躲好,这才暴露了,这次我发誓一定藏在杂物间里,只要有口水喝就行!” “另外,我出来以后并非什么都没做。” “我已经联系了我从前的助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绝不拖累你们,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他的眸子瞬间锐利,“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收留,我也不介意采取一点特殊手段!” “轰隆隆隆——” 雷声响彻天地。 谢玉芳压下心中的不安,强颜欢笑,“薄总哪里话,具体的,你先洗漱干净,换身干爽的衣服我们再谈。” 薄英范满意点头。 薄家老宅。 回去后,薄宴礼食不下咽,心里一直惦记着薄英范的事。 “时鸢,你说他从沈家逃出去,还能去哪呢?” 宁时鸢沉吟半晌,想着王绍刚才的汇报。 薄英范乘坐垃圾车从沈家逃离,警方全力追捕,至今下落不明。 屋外大雨不断,屋内两人面露忧愁。 “除了沈家,薄英范还有哪些盟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想到了一个人,同时抬眸——宁栀柔! 薄宴礼说干就干,立即安排王绍调查。 半小时后。 “薄总,宁栀柔现在在宁家旧宅。” 薄宴礼抬眸,站在窗边的宁时鸢扭头看来,外头月亮高悬,除了空气中的凉意,谁能想半小时前大雨还气吞山河。 “雨停了,出去走走?” 莹白如玉的月牙,正高高悬挂在苍穹之上。 薄宴礼没有夜行衣,他的身份,不需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只需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会办得妥帖。 但要神出鬼没,夜行衣必不可少。 何况夜莺组织研制出来的夜行衣,还能避开市面上绝大多数的红外线扫描摄像头,其中也包括利用热成像技术监控的。 无奈之下,宁时鸢不得不拿出自己这备用的一套,“这是祈司的,我们双方都会备一套对方的尺码,以防万一。” 这个万一,自然是指当他们被追杀需要逃离时,穿上这身衣服,能更好地隐藏。 薄宴礼有些吃味,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回来再跟你算账。” 两人各自换上衣服,开车进到别墅区附近后,薄宴礼跟着宁时鸢‘抄近道’成功进入别墅区内部。 他忍不住安安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秘密。” 她在宁家生活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凭借着宁时鸢灵巧的身躯还有超强的记忆力,两人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潜入宁家别墅。 与薄家老宅庄园式的别墅不同,宁家的实力,只能够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买一幢二层楼的小别墅。 一楼是大厅,厨房,保姆房,二楼是住房区。 甚至连书房都没有,被谢玉芳和宁栀柔改成了衣帽间。 薄宴礼猫着腰往前走,小腿肚忽然传来阻力,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滑无比,被她这么一拽,差点儿栽下去。 他心有余悸地扶着墙壁,扭头看向宁时鸢,“怎么了?” 没有发怒,而是先问清楚情况。 宁时鸢瞥他一眼,“那边是巨大的落地窗,你疯了?” 第346章 要娶她回家 薄宴礼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本能地,他想去寻找光源多的地方,却不想那竟然是陷阱! 回过神来,宁时鸢已经溜到了另一处墙角,他连忙跟上。 蹲在宁时鸢身边,他小声询问,“这里是哪?” “餐厅,我带了扩音的设备,一会把它丢进屋里,戴上耳机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说着,她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窃听的设备扔进屋里。 匆匆一瞥,她看清了沙发上的三道人影。 对上薄宴礼好奇又期待的视线,她忍不住泼凉水,“阿宴,薄英范果然来到了宁家。” “什么!” 薄宴礼一个激动,差点儿站起来。 幸而宁时鸢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按住。 “你冷静点,我们先听听他们有什么打算,别打草惊蛇。” 屋里。 重新感受到温暖的薄英范只觉得打心眼里冒着幸福。 人只有在真正吃过苦后,才会明白幸福的真谛。 他感激地望着谢玉芳,“宁夫人大恩,以后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 薄英范心里也在害怕,他是男人没错,可这有两个人呢! 在丈夫出事前就能赚一大笔财产的女人,那可是个狠人! 宁栀柔更不用说,两人合作那么久,她下起手来,绝不会心慈手软! 现在他必须活下去。 谢玉芳也冷静下来,她与宁栀柔此时手边都藏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但凡薄英范有一丁点不对劲,哼,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 “薄总现在有什么打算?” 谢玉芳唇角微勾,满脸人畜无害,端的一副贵妇人的姿态。 宁栀柔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薄英范头皮一紧,“宁夫人,宁小姐放心,沈家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是我的不对,但离开也是我主动要求的,这一点,你们大可宽心。”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她主动提出? “外面大街小巷都是追缉我的警察,我无处可去,只能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再行离开,你们看……” 他把选择权抛出来。 赶他走,事后很有可能被他报复。 留下,那头上就是时时刻刻都悬着一把刀。 谢玉芳的美甲格外精致,此刻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泛出幽幽荧光。 “薄总,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 “宁夫人请说。”薄英范好奇。 几乎是死局,还有什么办法? 谢玉芳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语气里带着几分蛊惑,“很简单,我认识一个朋友,开美容院的,薄总可以去做个整容,改头换面,再回来做你想做的事,如何?” 美容院,也是黑心诊所。 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又碰上一个冤大头。 薄英范瞳孔骤然放大,“宁夫人说得再细致些。” 换一个面孔再回来报复薄宴礼,听起来就格外诱人不是吗? 窗外,薄宴礼的脸比夜行衣的颜色还要阴沉。 他本以为薄英范逃出监狱,只是想要获得自由,如果他的目标是国外,自己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遥远的边境,只要他永不出现…… 薄老爷子临死前还想着要把他妥善安置好。 可薄英范呢?他是怎么做的? 从监狱出来后,四处东躲西藏,竟然还有工夫去沈家找碴? 现在东窗事发,又想着去整容,变成另外一个人,再回来对付他? 薄家的家产,他的执念就那么深沉吗? 因为他轻轻一推,老爷子彻底魂归故里,难道他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无数个问题积压在心头,薄宴礼的怒火也一点点酝酿增加。 宁时鸢听得聚精会神,倏地察觉到身旁的人浑身气场不对劲,连忙拉着他躲到了院子的墙角,生怕他情绪激动做出什么来。 “畜生!” 没有悔过之意,一心就想除了他拿到薄家掌权人的位置。 这样的薄英范,他容不下!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与此同时。 诸御哲盯着天花板,辗转反侧,闭上眼,那天晚上与上官苒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不行,我得尽快对她负责!” 他爱她不假,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上官苒不得被人诟病? 虽然他们已经订了婚,但上官苒还没嫁给他。 诸御哲的眼神逐渐坚定。 “明天就去提亲!” 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成,便会一点点落地生根,那丝丝缕缕的细白根须扎进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 全都叫嚣着同一念头,把上官苒娶回来。 诸御哲想让她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能够不用担心任何人异样的眼光,把她结结实实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打定主意,他沉沉睡去。 翌日,周末。 诸家夫妇作息规律,吃过早膳,打算去过一天年轻人的生活。 “爸,妈,你们去哪?” 诸御哲站在楼梯上,急急追问。 见儿子顶着鸡窝头,脚底的拖鞋还穿反了,诸父顿时沉下脸来,“诸御哲,你像什么样子?” 诸御哲顾不上与他争辩,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拽住父母的胳膊,拉着他们到沙发坐下。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面上一片茫然。 难不成这不务正业的臭小子开窍了不成? “什么事?” 诸御哲听他们这么直白地追问自己,反倒扭捏起来,双颊也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耳朵根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红得像是煮熟一般。 见他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急性子的诸父催促道:“臭小子,难道是在外面惹了事不成?” 诸御哲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对上他们探究的视线,他闭了闭眼,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我想早点娶苒苒。” “但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方便直接出面。” 诸御哲像是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 闻言,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先是面露喜色,当代年轻人,结婚还想着这茬的可不多,由此可见他对上官苒的真诚。 第347章 顺其自然 但……话又说回来,上官家,似乎已经逐渐走下坡路了。 虽然两家订了婚,但在上官加没落了之后,他们在心里早早给诸御哲物色好了几位贵女作为联姻人选。 都是家世匹配,在生意上有来往的好人家。 这次出去,也是提前替诸御哲说说好话。 毕竟诸御哲的浪子名声在外,当父母的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上官小姐知道这事吗?”一直没出声的诸母问道。 万一是傻儿子一厢情愿,那还了得? 诸御哲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那天晚上自己喝醉酒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不仅听进去还把自己带回家中,想来也是与他心意相通。 本该从恋爱开始,但诸御哲一刻都等不了。 尤其是见到她毁容后不被待见,还被宁时鸢芝芝趴在头上欺负,更是愤愤不平。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明了。 “儿子,你们年轻人不比我们,都需要先培养培养感情,再者我们也不了解上官小姐的为人,现在还不能给你准确答复。” 诸母声调温婉贤淑。 诸父威严的声音响起:“但是既然你喜欢,我们也不会棒打鸳鸯,日后你把人领家里来,双方吃顿饭,好好聊聊。”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既没同意,但也没一口否决。 诸御哲自动翻译成答应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 诸御哲扭头,美滋滋回自己房间,心底已经开始预想与上官苒的婚礼该是什么样的?选在哪里举办等等。 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迫不及待与自己最好的兄弟报信。 对面响了约莫二十秒才被人接起,“阿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难不成是跟宁小姐在……” 说着,诸御哲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未来他与上官苒的画面。 薄宴礼嗓音低沉,没工夫陪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什么事?” 诸御哲没听出什么不对劲,“也不是什么大事,晚上一起出来喝一杯,边喝边聊?” “嗯。” 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诸御哲悻悻摸了摸鼻子,心道薄宴礼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没必要纠结。 薄家,宁时鸢端着一杯温水走进书房。 见薄宴礼眼睑发黑,嘴唇发白,心底泛起一阵心疼。 “还在为薄英范的事发愁?”她放下温水,柔声问道。 薄宴礼沉沉叹了口气,默认了她的话。 昨夜两人从宁时鸢家回来后,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心底堵得慌,薄宴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言不发,睡在了书房。 宁时鸢与他说话也不回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他身边,主动抱了抱他,宁时鸢柔声安抚,“阿宴,薄英范的野心,你并非第一天知晓,薄老的事你也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 “很多事情没办法如你所愿,事在人为,改变不了,你应该想的是未来的路怎么走,而不是执拗眼前。” 薄英范党羽庞大,单是一个沈家,目前就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 想要彻底根除,还得从长计议。 宁时鸢无声地叹息,明白他是重情义,无法理解为什么薄英范能那么快从薄老爷子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也许,薄英范从来就是狼心狗肺之人,否则怎么会与他纠缠这么久? 她的话,彻底破开了薄宴礼的心门。 薄老爷子去世后,他像是一下子失了主心骨,整个人颓然不少。 薄宴礼抱紧了宁时鸢,低声喃喃,“时鸢,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 薄唇轻启,她悠悠吐出四个字。 宁时鸢感受到他僵直的脊背,淡淡解释,“薄英范现在四处逃窜,有警方会管,迟早会落网,但薄家不能继续堕落,难道你希望薄家没落吗?” 他当然是不想的。 “好,我听你的。” 薄宴礼决心振作起来,但心中的郁结不纾解,迟早成为病痛折磨一生。 洗漱干净,换上清爽的衣服,宁时鸢亲自替他把头发吹干,“记得赴约。” 另一边,上官家。 听着下属汇报宁栀柔被逐出龙家,上官苒差点儿大笑出声。 “龙家的真千金是宁时鸢,这肯定是她的手笔!” 上官苒情绪激动的时候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都能保持清醒理智的大脑。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思索着与宁时鸢达成同盟这么久,似乎都没计划过什么。 “不行,必须面对面好好聊聊!” …… 刚把薄宴礼送出家门,宁时鸢的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晚上有空吗?我在“夜色”开了包厢,见面聊聊?” 瞥了眼备注,宁时鸢简单回复了一个“OK”。 诸御哲与薄宴礼的饭局原本约在晚上七点,但诸御哲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分享喜悦的心,硬生生提前了两个小时。 出门前薄宴礼说什么都想带上宁时鸢一道。 她拒绝了。 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得有各自的私人空间。 宁时鸢犹豫片刻,还是转身把自己的银针带上。 上官苒的心理问题在她看来也是筋脉之间留有郁结,纾解开,一切都好。 按照地址来到指定地方,上官苒早早等候在包厢内。 见到她,立即关了唱歌的设备,着急慌忙迎上前,“你来了。” 宁时鸢淡淡颔首,态度不冷不热。 “快坐,快坐。” 上官苒拉着她坐下,宁时鸢顺势摸到她手腕上的脉搏。 上一次的施针太过匆促,留了不少隐患。 幸而最近上官苒调理得不错,并没有严重的趋势。 宁时鸢不禁想起不久前薄宴礼说诸御哲找他,说希望自己能施针帮一帮上官苒,正好趁此机会。 见她迟迟不开口,上官苒内心敏感的因子又一次爬上心头。 “怎么了?” 宁时鸢神色平静,“你躺下,我先帮你施针清除体内病秽再聊也不迟。” 上官苒一愣,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轻轻捶了宁时鸢一拳,语气幽怨,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你吓死我了!” 所以,她刚刚是在给自己把脉? 上官苒呼出一口气,乖乖躺下,解开衣裙,毫不避讳地把自己摆放在她面前。 第348章 等了太久 “来吧,宁神医!” 上官苒一副视死如归闭上双眼,等待着银针落下。 起初茫然的宁时鸢也被她一连串的操作给逗笑了。 “那你准备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 宁时鸢拿出针包,仔细消毒后,依次施针于太冲,膻中,丰隆,神门等几个穴位。 轻微刺痛过后,上官苒只觉得堵在胸口的气散了大半。 上官苒顿时一阵浑身舒畅,仿佛在牛奶温泉浴中泡着一般舒适。 施针需要聚精会神,包厢里的空调温度并不高,宁时鸢额头的汗珠仍然大颗大颗滚落,等待的时间里,她闭上眼靠在一旁小憩。 闹钟提前响起,她猛地惊醒。 时间到,一根根银针取出,消毒,放好。 不多时,上官苒悠悠转醒。 “宁时鸢,你好厉害!” “我在上官家休养时,感觉自己像胸口碎大石的,家里的医生都说我是焦虑,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小时,那种感觉已经消了三分之二!” “你帮了我,还不计前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要不你跟我提点要求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满足你!” 上官苒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小麻雀,激动与感激溢于言表,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放到宁时鸢面前。 感受到她的真诚,宁时鸢抬起略微有些乏力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回归正题,上官苒不再扯那些有的没的,暗暗把这份恩情记在心底。 从前是她被宁栀柔的伪善蒙蔽了双眼,今后绝不会傻乎乎给人当枪使! “我听说宁栀柔并不是真正的龙家千金,已经被龙家扫地出门了,是你的功劳吧?” 上官苒开门见山询问道。 除了她,想不出任何人会主动对付宁栀柔。 宁时鸢似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蹙着眉一脸迷茫。 宁栀柔被龙家撵走? 什么时候的事? 跟她有关系吗? 然而,宁时鸢的疑惑在上官苒看来只是在谦虚,她摆摆手,“你放心,对付宁栀柔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那咱们就是盟友,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罢,她直接往宁时鸢的联系方式转账三百万。 “上官苒,这事不是我做的。” 她把龙家三人带着沅沅和宁栀柔主动找上门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说来也是误打误撞,我最近很忙,还没能抽出手去对付她。” 属于自己的,她一分一厘都不会谦让。 与她无关的,哪怕是天上掉馅饼,宁时鸢都会怀疑里面是否掺杂砒霜? 上官苒见她这么实在,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宁时鸢,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不论如何,宁栀柔脱离了龙家,那就等于被踢出了上流圈子。” “三日后,我会在上官家举办舞会,届时会邀请宁栀柔,你,还有你的薄宴礼,务必出席,我准备搭上戏台,唱一出好戏!” 上官苒面露兴奋。 等这一天太久,总算是轮到她大展拳脚! 宁栀柔,你害得我毁容,我要你付出比我惨痛千倍万倍的代价来偿还! 宁时鸢对她的打算心知肚明。 但具体该怎么设计,还得一步步落实,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苒并不想把宁时鸢牵扯其中,毕竟这说到底是私人恩怨。 她与宁栀柔关系破裂前,宁栀柔最爱的戏码,就是看着宁时鸢受辱。 现在,轮到她有样学样,让宁栀柔也尝尝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被羞辱的滋味! “保密,记得准时看戏!” 上官濯打来电话催促,上官苒先一步离开。 回到薄家老宅,薄宴礼还未回来。 宁时鸢坐在客厅里等他,思索着上官苒说的那些话,到时候有意外该不该出手呢? “咔嗒!” 门开,薄宴礼摇摇晃晃进屋。 “时鸢……” 他的眼神迷离,嘴角挂着傻里傻气的笑容。 宁时鸢上前去扶,他顺势如同一摊烂泥,倒在她的怀中。 “薄宴礼,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不满地低喝一声,感受到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浓郁的酒味。 薄宴礼嘟囔着,不管不顾吻住她的唇瓣。 酒精味灌入鼻腔,宁时鸢不喜欢,却推不动他。 男人理智全无,听从野兽的本能扒拉着她的衣裙,对上他被情欲完全吞噬的眼眸,宁时鸢认命般配合着他。 薄宴礼像是在拆薄一件心仪很久的礼物,小心翼翼,却又欢欣至极。 “时鸢,我爱你。” 次日。 薄宴礼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但心底莫名满足。 歪头看了眼被自己拥在怀中的宁时鸢,幸福的感觉瞬间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抽出一条胳膊,手指一点点轻柔地抚上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像是在描摹世间最美好的画作。 睡梦中的宁时鸢迷迷糊糊察觉身侧人的动作,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 男人滚烫的后背旋即紧紧贴过来,拥得更紧。 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宁时鸢猛地睁开双眼。 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间,对上薄宴礼疑惑不解的视线,她脑海中紧绷着的弦缓缓放松下来。 “做噩梦了吗?” 薄宴礼温声询问。 宁时鸢摇头,心底却陷入沉思。 创建夜莺组织后,危险时常不期而至,她鲜少会真的进入深度睡眠。 一点风吹草动,足以将她惊醒。 可在薄宴礼身边,她居然能睡得这样踏实安稳。 宁时鸢偏头与他明亮的眸子对上。 “薄宴礼……”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薄宴礼把人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后背,“时鸢,要起床吗?” 他们变得怠惰。 舍不得那一点短浅的温存时光。 又是一阵腻歪,薄宴礼把宁时鸢从床上抱起,下楼时佣人将将把饭摆好。 “昨天你出门后,我去见了上官苒。”宁时鸢主动开口。 薄宴礼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但还是把手边一块排骨夹进她的碗中。 “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第349章 整容 “她说三日后要举办舞会,邀请我们一同去。” 薄宴礼正欲开口回应。 佣人手中拿着两张深蓝色烫金边的邀请函快步走来,“少爷,少夫人,这是上官家派人送来的邀请函。” 各自接过,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薄宴礼疑惑地蹙了蹙眉,“不是什么节日,也并非上官家出了什么大事,她举办舞会的目的是?” 宁时鸢把排骨送进口中,细细咀嚼,借着鲜汤咽下,“诸御哲找你什么事那么着急?” 提到这个,薄宴礼瞬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诸御哲找我说家里同意他娶上官苒了,想来应该是两人好事将近。” 这下轮到宁时鸢愣住了。 两人并未纠结,用过饭薄宴礼去薄氏集团处理公务,宁时鸢还要忙着自己的金融公司开业准备。 与此同时。 “这是哪?” 走投无路的薄英范,最终还是觉得采纳谢玉芳的提议。 外面都是追捕的人,他别无选择。 坐在谢玉芳的后备箱里出来,约莫一小时后,他才重新被放出来。 看着这里偏僻的环境,破破烂烂的居民楼,薄英范心底打起了退堂鼓。 “薄先生放心,这些都只是表面的,你想想,市区正规的美容医院,见到你的脸必定立即报警,这里不会。” “走吧,很快你就能重获新生。” 谢玉芳面上令人信服的微笑,抬步率先朝前走。 薄英范压下心底的不安,看了眼同样对周边充满好奇的宁栀柔,心一横,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切都是薄宴礼造成的! 等着吧,他一定会报仇雪恨。 刚踏进所谓的美容院,一名身材火辣长相妖艳的女人身穿白大褂走了出来。 “贵客临门,快请进。” 谢玉芳作为引荐人,直接把薄英范的需求说了出来。 女人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太过直白,让他哪怕是经历过这么多事,仍旧后背发凉。 仿佛还没上手术台,自己已经脱光了站在她面前。 “这么好一张原生态的脸,我还有点舍不得下手呢~” 女人嗓音娇媚,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令薄英范难以直视。 “行吧,考虑好了就在这签字,我先去准备。”没有太多废话,直接丢出一份合同给薄英范。 谢玉芳拿起笔递给他。 “薄先生,签吧。” 咽了咽口水,薄英范大致看了看,无非是日后有任何问题不包售后的撇清协议。 “靠谱吗?” 谢玉芳当即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那你现在就可以走,看看能逃到哪去!”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薄英范会跑。 这一块地界,谁都别想走。 女人在手术室里探出头来,“好了吗?” 薄英范留了个心眼,鬼画符一般签了,而后火速进入手术室。 距离沈家被查薄过了几日的时间,警方蹲守迟迟没等到人,不得不解除沈家的监禁,暗地里仍旧埋伏着不少眼睛。 “瑶瑶,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父头花白了几根,在心底暗骂当初就不该收留薄英范。 沈瑶显得很是淡定,“不着急,爸,我让你准备的材料,都收集好了吗?” 闻言,沈父点头。 “薄英范联系不上,但我在他身上提前放了定位的装置,现在要的,就是引蛇出洞!” 沈瑶放下手中摆弄花草的剪刀,朝着管家吩咐道:“去安排几个人手,我们一起,去接盟友回家!” 她的眼底暗芒闪过。 沈家要想全身而退,必须有跳板。 薄英范就是最好的人选。 跟着定位,他们朝薄英范所在的郊区驶去。 简陋的手术室里,薄英范上半身赤裸,正躺在被褥发黄的病床上。 “挑一张脸吧,不能一模一样,但也不会太失败。” 女人拿出一本卷叶还有脏污的杂志册子,上面是各种静音男人的面庞。 其中不乏熟悉的。 薄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赫然在上面。 随手指了一张,他决绝地闭上双眼。 女人笑着打开灯,把他脸上的惊惶一览无余。 长长的针管刺入身体的前一秒,薄英范骤然坐直,“不!我不做了!” 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手术台上。 里头的动静吸引了门外的谢玉芳,她推门进来,与女人一起,脸上带着狞笑。 “薄先生,来都来了,还是好好整个容再走吧!” 她们的表情如出一辙,薄英范想逃,两手被死死钳制住。 就在麻醉药即将完全注射到身体内时,外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巨响过后,沈瑶带着人闯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谢玉芳与女人对视一眼,甩开薄英范。 薄英范成功获救,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沈瑶的大腿痛哭流涕。 人被带走,同时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来不及盘问发生了什么,车辆被人骤然逼停。 同一时刻,薄家。 消息传到薄宴礼耳边时,他已经下班,正与宁时鸢在家里吃晚饭。 匆匆结束,三人前往书房。 王绍脸色难看,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跟了薄宴礼这么多年,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薄英范翻身,他也绝不会落得好下场。 看着他的不安,薄宴礼眼神示意让他坐下说,“薄英范又逃了?” 王绍咬牙摇头,“比这更严重。” 薄宴礼与宁时鸢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没底。 “具体说说。” “薄英范被警方抓获,却不是直接送回监狱,而是被带到了看守所,有人替他申诉案件,并且提交了相关证据,案件需要重新审理。” “什么!” 薄宴礼一拍桌子站起来,眼底倏地一片血红。 王绍垂着脑袋,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 薄英范在宁家落脚,听信谢玉芳的话,打算去黑心的美容诊所改头换面,却在危急时刻,被赶到的沈瑶救下。 进城路上,沈家车队被警方包围逼停。 薄英范被带走。 宁时鸢拉着薄宴礼的手,一边安抚,一边询问:“案件是谁在背后帮忙?” “沈家。” 王绍不敢隐瞒,继续讲述。 薄英范在沈家住下的前一晚,父女俩人就为他找到了一线生机,案件判处二十年以内,都有翻案的机会。 第350章 进入龙氏 担心薄英范飘飘然,他们把这留作最后的筹码,并未直接告诉他。 在薄英范提出要离开沈家时,沈瑶做了一手准备,直接把人放了。 离开沈家的庇护,薄英范还能去哪? 沈瑶要的就是让薄英范走入绝境,再以绝对的存在感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带走。 人在心理防线最薄弱时,一切条件都会水到渠成。 现在的局势,正按照沈瑶的计划一步步执行。 由沈父作为薄英范新的代理人,提起申诉。 若不是计划是沈瑶的意思,说什么沈父也绝不会冒着风险来帮这个忙,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沈家所有的一切。 薄英范显然也知道,被带走前,他死死抓着沈瑶的手。 沈瑶面上为难,薄英范再三恳求,直至被带走。 回到沈家,她立即让沈父准备好了股权转让书。 听完,薄宴礼脸上的五官微微扭曲变形,神色更是仿佛疾风骤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他们提交了什么证据?” 王绍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立即回复,“薄英范经济犯罪方面的,还有薄老爷子的死,他们声称是医院抢救不当,加上老爷子自身身体原因导致,与薄英范无关。” “嘭!” 薄英范重重一拳砸在糖梨花木的桌面上。 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狂的狮子。 “让你们暗中盯着,不是无动于衷!” “还真让他找到空子钻了!” 怒不可遏的薄宴礼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派人去看守所,我倒是要看看,他薄英范有几个百分之五的股份能拿来当作救命稻草!” “薄总,出事第一时间,我就派人去过了,那边表示在审判重新开庭前,只有薄英范的代理人能与他见面。” “我们,只能重新提交证据,等待开庭。” 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薄宴礼四肢百骸充斥着寒意。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去办?” 王绍连忙点头,生怕触怒薄宴礼,“我马上去!” 语毕,王绍迅速离开书房。 悲从心来,薄宴礼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精气一般,无力的捏了捏眉心。 宁时鸢蹲下身,伸手抱住他。 瞧着薄宴礼满脸呆滞与悲痛,心口也跟着阵阵绞痛。 “阿宴,你冷静点。” 薄宴礼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埋在她的肩头,“时鸢,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薄英范与我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手里明明掌握着他无数证据,却因为妇人之仁,错失良机,以至于现在给了他翻案的机会。” “还有,还有爷爷,我对不起他……” 宁时鸢感受到了浓浓的悲凉之气萦绕在她身边。 可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说不出安慰的话。 同一时刻,龙家。 与世创通过电话后,沅沅敏锐察觉到兄弟三人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就连龙阳耀,见到她要么直接避开,要么眼高于顶。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沅沅在心中暗暗盘算,世创说组织缺钱,她在龙家吃穿不愁,却没有任何收入,要怎么样才能有钱,又能打探消息? 龙家,龙氏…… 脑海中金光乍现,她立即有了主意。 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的龙家二老正在别墅的花房内,侍弄花花草草。 她找过去,果真见到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正在修剪花枝和浇水。 她快步上前,面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奶奶,我来帮你浇水。” “爷爷,我之前学过一点花艺,不如我来帮你修剪!” 沅沅勤快地接手了他们的活儿,面上一派纯真无邪的笑意。 龙老爷子一眼看出她是有求于人,轻咳两声,故作威严道:“说吧,什么事找我们两个老古董?” 沅沅俏皮地吐吐舌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我,我想去上班,在家里太无聊了,爷爷奶奶也不需要我,我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她又是撒娇又是讨好。 二老半只脚入土的人,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 “这事呀我们说了不算,你得问问你大哥才行。”龙老爷子婉拒。 沅沅没听出来,觉得自己有机会,顿时更有干劲。 “如果大哥愿意的话,我可以给大哥打下手,这样一来大哥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拆穿。 有关沅沅的事,龙慕安已经找他们说过了,这才有意避开与她相处。 她现在又想进公司,难不成想窃取机密不成? 就在这时,佣人走到三人面前:“老爷,老夫人,可以吃饭了。” “嗯。”龙老爷子淡漠的应了一声。 他回头牵起龙老夫人的手,两人一同前往饭厅。 沅沅在原地顿了顿,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连等都不等她。 待反应过来后,她连忙跟上两人。 “慕安,都吃饭了,就别盯着你那K线图了。”龙嘉誉开口提醒道。 龙慕安先是一顿,而后点了点头,将平板收好。 “多看几只股票对龙家不无坏处。” 而且现在宁时鸢开了自己的金融公司,说不定以后会有需要。 就在这时,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入座。 龙阳耀瞥了眼二老身后的沅沅,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要不是因为沅沅这张脸长得像宁时鸢,可以暂时在龙家缓解二老的思念成疾,他早就把人送走了。 龙嘉誉抬起眸子,恰好看见沅沅局促的站着。 “坐吧。” “谢谢大哥!”沅沅灿烂一笑,在龙嘉誉身旁空着的位置坐下。 她刚刚还在思考应该怎么样才能跟龙嘉誉套上近乎,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沅沅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铺垫:“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闻言,龙嘉誉来了兴致。 他倒是好奇沅沅能有什么事想跟他商量。 “说吧。” 沅沅低下头,脸上浮出薄红,略有些扭捏,“我想进龙家的公司,可以吗?” 未等龙嘉誉回答,沅沅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不想整天在龙家无所事事的浪费资源。” “我想成为一个对龙家有用的人。” 第351章 滴水不漏 话音落下,沅沅满眼期待看着龙嘉誉。 龙慕安与龙阳耀捏着筷子的手皆是一愣。 两人用余光偷偷瞥了眼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然而二老面色如常,丝毫不受影响。 看来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两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垂眸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炸开,惊起阵阵海浪。 进龙氏上班?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说出这话?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是宁时鸢。 他们二话不说,甚至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她,只要她愿意回来。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沅沅,不是宁时鸢。 龙嘉誉心中同样惊骇不已,难道是“世创组织”又给她布置了什么新任务? 窃取龙氏机密,还是别的? 他轻咳一声,眸色淡淡,“怎么突然有这个打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荒诞的理由来。 沅沅垂下脑袋,沮丧地戳着碗中米饭,“我知道自己是因为宁时鸢姐姐才能住在龙家,我也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现在的生活很好,但爷爷奶奶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再次抬眸时,大大的眼睛里泪花闪烁其辞,“大哥,我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你让我去做一个小职员就行,我……我就是想找点事做。” 话说到这份上,龙嘉誉再狠心拒绝,那未免太过无情了些。 龙家几人不由露出几分不解,小职员可没机会接触到核心区域,难不成是想先让他们放松警惕,再步步逼近? 龙嘉誉与他们的想法如出一辙。 面色冷了几分,但转念一想,沅沅是危险分子,放在龙家两位老人手无缚鸡之力反而更不安全。 但带去公司,好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大浪? 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点点头,算是应下。 “可以,你周一到公司去报道。” “真的吗?谢谢大哥!大哥你人真好!” 沅沅一连串的彩虹屁像是不需要打草稿,接连不断往外冒。 龙嘉誉招架不住,匆匆吃完。 根据邀请函上的日期,宁时鸢本想踩点去,上官苒早早打来电话催促。 “宁时鸢,你出门了吗?” “宁时鸢,你怎么还不来?” “宁时鸢,你到哪了?” 宁时鸢不厌其烦,索性把手机关机。 薄宴礼替她把衣裙搭配好,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你先去,万事小心,处理完公司的事我就来。” “好。” 离开薄家,薄宴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去公司。” 司机不敢多问,忙不迭专心开车。 宁时鸢快速收拾好自己,赶往上官苒更新后的地址。 到时,上官苒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一副等了很久的模样。 “你可算来了,走走走,快跟我进去。” “这是哪?不是办舞会吗?” “换了,今天是我和诸御哲的订婚宴。” 上官苒拽着她的胳膊,大步流星往里走,宁时鸢心头一震,不明白她的意思。 再三追问,上官苒说了实话。 诸御哲是个行动派,次日就找到上官苒说明了这事。 两个人两情相悦,没什么波折。 可说到底上官苒也是正经的千金小姐。 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硬是找不到一丁点错处,因此两人订婚,改日再挑个良辰吉日喜结连理。 实则是为了好好考察上官家。 两人没当回事,急吼吼去筹办了。 恰逢上官苒举办舞会,准备了邀请函。 除了最先发出去的一批是舞会外,其余的都改成了订婚宴。 宁时鸢被她带到更衣室,琳琅满目的各色纱裙,还有国风秀禾,看得她眼花缭乱。 “你这是?” 上官苒带着她直奔礼服区,挑挑拣拣,拿出一条青色礼服递给她,“宁时鸢,你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幸福瞬间没有你见证可不行。” “上一次宴会我见你更适合素色衣裙,特地准备了这条天水碧色的礼服,你快去试试。” “你呢?” 宁时鸢被她推着往试衣间走去。 上官苒面上染上绯色,她又拉着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全都换了一个色调,款式也与前面的大不相同。 她来到一个单独的衣架前,就着衣架拿起礼服,“喏,我自己挑的,桃夭色的披肩礼服,怎么样?” 宁时鸢上手摸了摸面料,很舒适。 她弯了弯唇,眉眼染上笑意,“我先看看你穿起来什么样。” 上官苒扭捏了一阵,应下。 等待的时间里,宁时鸢又看了其他礼服,无非是新中式旗袍,云肩。 上官苒长相明艳,平时走的都是偏御姐的路线。 偶尔试试甜美风,会不会有异样的反差? 加之她的发型偏民国时期刘洋大小姐的款式,的确更适合披肩款。 “唰——” 试衣间的帘子掀开,宁时鸢微微瞪大双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的脑海中只回荡着这简单的一句,此外再找不到其他适合的词句。 “好看吗?” 出神的功夫,上官苒已经穿着礼服来到她面前。 明艳的脸蛋化了淡妆,加之这一身打扮,谁能想到她是个爽朗的性子? 明明是温柔恬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女。 宁时鸢轻咳一声,由衷赞美,“很适合你。” “轮到你了,快去!” 还未从她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宁时鸢心头一震。 刚才被她推着,连干什么都没听明白,所以上官苒的意思,是希望到时候结婚时,能直接做她的伴娘? 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宁时鸢迟疑了。 “上官苒,我担心搞砸。” “别害怕,你一会只需要跟我一起入场,后面就坐台下第一排的位置,我只是想告诉所有人,以后你宁时鸢,有我上官苒护着!” 当初她护着宁栀柔,可是给她找了不少麻烦。 现在换人护着,她得让那些扒高踩低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才行。 “哎呀,快去把礼服换上,一会就要入场。” 宁时鸢到嘴边的可是没能说出来,拿着礼服进入试衣间。 几分钟后,帘子缓缓打开。 第352章 你们是朋友? 上官苒张大嘴,瞪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冷出尘的气质,贴合的礼服,美得仿佛她们不在一个图层。 “宁时鸢,你这也太美了!” 宁时鸢一手拨开帘子,一手微微提起裙摆。 抬眸的瞬间,上官苒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书里的词句。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凝脂堆雪。 她眉宇之间的清冷深邃令人移不开眼,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纯净。 半晌,上官苒缓缓回神。 “宁时鸢,你这么美,我都自惭形秽了!” 语气哀怨,眼中的赞美与激动却是藏都藏不住。 谁说宁栀柔那小白花美? 连宁时鸢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好吗! 此前为了方便,宁时鸢并不过多注重这些,后面与薄宴礼接触得多了,打扮的频率也高了不少,但还是鲜少出现在人前。 宁时鸢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那我去换了。” “不行!” 上官苒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她亲昵的挽住宁时鸢的胳膊,拉着她到上妆区,“有这么漂亮的朋友,我骄傲!” 两人一起坐下。 上官苒的专属化妆师又给她补了补妆,看着镜子里温婉的自己,她莫名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忽地想到什么,余光瞥向宁时鸢,“时鸢,不如你来给我当伴娘。” 宁时鸢表情僵住,刚刚换礼服时她只需要陪她走个过场。 这才过了几分钟…… 她嘴唇微张,反问道:“我?不合适吧?” 当伴娘有很多流程,礼服也繁复华丽。 再者,能成为伴娘的人必然和新娘关系亲近。 很显然,她和上官苒的关系还没到这个程度。 上官苒佯装生气,双手叉腰,“非你不可。” 似是看出宁时鸢心中的顾虑,上官苒笑盈盈解释:“你放心,到时候没那么多事,不会为难你的。” “但……” “我保证,就跟今天的订婚宴一样简单,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宁时鸢还是想要拒绝。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旁人的不尊重。 然而这时,上官苒凑到宁时鸢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许拒绝!” 拗不过她,宁时鸢最终还是同意。 翻开脑海中的记事本,默默把了解结婚时伴娘该做的事纳入待办事项。 结束化妆,宁时鸢起身时,上官苒和屋里的两名化妆师齐刷刷愣在当场,室内的空气仿佛被凝滞住一般。 三人直勾勾望着她,宁时鸢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皱起眉,瞥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也没什么不对劲。 上官苒回过神,笑着上前挽住她,“是太美了,让我们都怔了一下。” “你也很漂亮。” 闻言,上官苒嘴角弧度疯狂放大。 不是商业互吹,她们实实在在欣赏对方的美丽。 两人朝着宴会厅而去,诸御哲从拐角急匆匆出来,双方迎面撞上。 抬眸看清上官苒的那一刹那,他的脸瞬间涨红。 耳朵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心跳像是被敲响的巨鼓,节奏一点点加快,响声逐渐放大。 上官苒不自信的看着他,生怕他的僵硬是因为宁时鸢。 在心爱之人面前,谁不想更胜一筹? 诸御哲伸出双手,径自朝着上官苒走来。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炽热,宁时鸢识趣松开手,站到一旁。 胳膊被他结实有力的大掌掐住,上官苒情不自禁瞪大双眼。 他眼里只有自己? “苒苒,你好漂亮,像民国时期高不可攀的千金大小姐。” 诸御哲咽了咽口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上官苒被他夸得很是羞涩,“哪有,还是宁时鸢更美。” 宁时鸢? 诸御哲后知后觉,四下看了看,总算是找到目标人物。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美则美矣,但不是他爱的类型。 太清冷了,薄宴礼夜里睡觉不会觉得身边放了一块冰吗? 光是想想,都冷得他直打哆嗦。 宁时鸢疑惑,上官苒却是看明白了,心底愈发愉悦。 看来没选错人! “诸御哲,宁时鸢是我的好朋友,你态度好点。” 上官苒拍了拍诸御哲,看向宁时鸢时,眼底是藏不住的自豪。 诸御哲闻言,不可置信地瞧了瞧自己的未婚妻,又瞧了瞧宁时鸢。 “你们俩……是朋友?” 他的手指来回比画。 只听薄宴礼说两人偶尔会有来往,没听说是朋友? 那宁栀柔呢? 早知道两人是朋友,他还费尽心机去求薄宴礼? 心中百转千回,诸御哲到底是人精,反应迅速,邀请宁时鸢与他们一同去前厅。 另一边,看守所。 与监狱不同,看守所里大多是拘留的犯人,此外就是像他一样等待提审的。 每天只有半小时出去活动的时间,其余都得好好待在房间。 薄英范无所事事,正要睡下,房门被重重敲响。 “薄英范,出来,你的代理人来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代理人? 沈父?还是沈瑶? 迅速穿上外衣,他打开门,接他的警员给他戴上手铐,领着他往外走。 这与监狱的流程一样,他熟门熟路。 见到来人是沈瑶,他并不意外。 沈瑶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薄英范,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她说的是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 薄英范心知肚明,想到这是自己能出去的唯一希望,点了点头。 沈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从小窗口里塞给他。 “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我们最好还是签一份合同。” 看着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条款,薄英范眉头紧锁。 如果他出去不给股份,那么就必须赔偿沈家十亿违约金。 薄英范在心底冷笑,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 为了出去,他还是咬牙签了。 沈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接下来法院很快会开庭,到时候你尽量保持沉默,沈家安排了专业的辩护律师。” “好。” 薄英范态度淡淡,盘算着出去后的下一步。 沈瑶零零碎碎说了些其他的,叮嘱他在提到某一特定事件的审理时该怎么做。 第353章 一一拔除 “放心,我比谁都想出去。” 薄宴礼的车刚在薄氏集团大楼正门停下,等在门口的王绍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替他打开车门。 睨他一眼,薄宴礼没出声。 他掖了掖西装衣角,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坐上薄宴礼的专属电梯,王绍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老板的神色,斟酌着小声开口,“薄总,股东们已经等在会议室,直接去还是……” “呵。”薄宴礼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怎么,他们要造反吗?” 王绍额头渗出龙汗。 不知为什么,薄老爷子去世后,薄宴礼短暂低迷了一段时间。 得知薄英范有翻案的可能,整个人都变得冷沉不少。 之前是冷漠沉稳,现在亦然,但少了几分人情味。 与宁时鸢的气质……越来越相近。 “去会议室。” 薄宴礼沉声吩咐,王绍连忙将目前的情况汇报清楚。 会议室内。 距离上一次所有股东到场,已经过去两个月时间。 当时还是薄英范以薄老爷子的名义把他们全都聚集起来,打算“谋权篡位”。 “诸位,薄老爷子去世,薄宴礼和薄英范都是继承人,但双方还没明确,薄英范就被薄宴礼送进监狱,这其中……” 薄英范出来时偷偷联系了部分股东。 说话的这位,正是最大的一根搅屎棍。 为了拉拢他们,暗杀完薄宴礼,提前庆祝时,薄英范就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从监狱逃出后,更是让他们加大谣言的传播力度。 力保所有股东都知道薄宴礼的恶行。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是谴责薄宴礼人品不佳,难当大任。 “咔嗒。” 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王绍的脸率先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他扶着门。 薄宴礼眉梢眼尾冷意肆虐,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不少人汗毛直竖,瞬间不寒而栗。 所有人神色各异。 薄宴礼心底的怒意瞬间窜出。 面对这些利益至上的人,就得拿出铁血手腕。 “有什么话都直接说吧。” 薄宴礼在董事长的位置大大方方落座,淡淡的看着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 枪打出头鸟,这些老狐狸一个个在他面前都夹起尾巴做人了。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元老开口,“薄总,最近有传言说薄英范没做错什么,薄老的死纯属意外。” 他浑浊的眸子陡然一厉,直愣愣望着薄宴礼,“而薄总你为了除掉他,刻意杜撰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他送进监狱!” “这件事,是真是假?” “假。” 薄宴礼语气淡淡,面色平静。 他的态度瞬间点燃了所有股东心中的炮仗,骤然间冒出来不少出头鸟。 “你说假就是假?拿出证据来!” “我们现在很怀疑你的能力,薄老爷子去世后,你居家办公那么久,难不成是为了处理你做那些腌臜事留下的尾巴?” “一个领导人,心术不正,再有实力也无济于事,薄家在你手里迟早玩完!” 有人带头,他们越说越起劲。 薄宴礼给王绍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一字不差全都录下来。 他的面色始终平静。 不久前就有股东质疑薄英范被判无期徒刑一事,那时没来得及处理这些毒瘤。 现在,他要一一拔除! 约莫过去十分钟,股东们唾沫横飞,就连几位元老也一脸失望。 “够了!”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全都默契闭嘴,怔怔望向薄宴礼。 薄宴礼漫不经心后仰,左右腿交叠在一起,眼睛微微眯起,“说我不配的人,要么拿出证据,要么现在滚。”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闲聊一般。 顿时有人按捺不住,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薄宴礼,你算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屁都不是!” 薄宴礼睨他一眼,“李溪,十年前通过算计发妻得到薄氏股份,去年因决策失误,损失三亿大单,前年徇私,任由自己的侄子逼死实习生……” “停!” 李溪大吼一声,面色苍白如纸,颓然道:“别说了,我辞职。” 说罢,他步履匆匆离开。 有人不信邪,接连冒头。 薄宴礼像是唠家常,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他们内心试图埋葬的腌臜过往。 比腌臜,谁又是干净的呢? 走了三分之一,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谁还有意见?” 薄宴礼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架在脖颈的锋利匕首,让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哑巴了?” 他突然加大音量,让剩下所有股东心头一震。 原来他们自以为处理得干干净净,最后才发现,是掩耳盗铃。 “是我对你们太过仁慈,都忘了我是什么脾气?” “想追随薄英范的,自行滚蛋,薄氏不养吃里扒外的墙头草。” 说罢,他起身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股东们想走,王绍示意大家等等,一一给他们发了一份文件。 众人带着不解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所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薄宴礼手中竟然有所有人的把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们讨伐薄宴礼,凭的是一张嘴。 但薄宴礼处理他们,却是有理有据。 股东们全都灰溜溜离开薄氏,再没人敢提一嘴有关薄英范的事。 与此同时。 宁栀柔是最后拿到邀请函的,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她面上露出几分讶然。 “谁的?” 谢玉芳走近,瞥了一眼。 “上官苒与诸御哲的订婚宴?你打算去吗?” 宁栀柔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眸中暗芒闪过,“当然,她敢请,我就敢赴约。” 她没想到,上官苒明明知道是自己害她毁容,见到她明明那么抗拒,竟然还会邀请她前去参加订婚宴? 难道上官苒不怕她捣乱吗? 还是说,上官苒料定她离了龙家,没本事继续搅动风雨?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这场宴会就是她在上流圈子露面的机会。 勾搭到任何一位富家公子,她都足以一飞冲天。 思及此,宁栀柔上楼翻出自己最贵的一件礼服。 “这场宴会,我要盛装出席!” 第354章 我们也订婚 上官家,宴会门口。 “小姐,这里不能进,宾客请从侧门入内。” 守在宴会礼堂门口的服务员抬手拦住不管不顾往里冲的宁栀柔,言辞恳切,态度恭敬,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 宁栀柔一袭银白色礼服,抹胸设计,露出大片雪白脖颈。 胸前巨大的不规则蝴蝶结,点缀着水钻,一条流苏堪堪垂落,约莫到腰腹的位置。 缎面的公主裙,外罩透明龙纱,星星点点的碎钻,衬得她一身贵气。 瞥了眼挡住去路的人,宁栀柔轻蔑地勾了勾唇,“知道我是谁吗?耽误了我的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她都语气一声比一声凌厉。 伸在半空的手犹豫一瞬,还是坚定拦在她跟前。 耳麦里传出总控室的吩咐,他昂首挺胸,底气更足。 宁栀柔咬牙,上下打量着他。 来之前,她特意了解过,来这个礼堂订婚结婚的嘉宾,大都是从这道门入内。 她摸准时间,此时距离开场还有两小时,特意来此,就为好好出一出风头。 省力的进入方式不行,她还有费力的办法。 “你等着,我要去投诉你!” 她恨恨低喝一声,扭头提起裙摆,状似离开。 月光瞄到服务员手收回的瞬间,她倏然回头,三两步跑到门前,双手提力。 “嘭——” 门开了。 服务员面色苍白如纸,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宁栀柔回头冲他挑衅一笑,双手稍稍拎起裙摆,优雅地跨过门槛。 然而,宁栀柔并没有看到身后的服务员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诸家和上官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两人订婚一事在上流圈子,是一次结交的好机会。 因此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都在宾客行列。 待正式婚礼,范围会扩展得更广。 门口的动静瞬间吸引全场宾客目光,距离高台较远的,都是些小企业家。 扭头看来,见一面容姣好,打扮华丽的女子款款下楼。 前面几人面面相觑,误以为是宴会女主角,纷纷围上前来巴结讨好。 “上官小姐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实乃天仙下凡!” “这还用你说?要我看,那些电视里粉丝上亿的女明星,也比不上上官小姐一根手指头!” “胡言乱语,上官小姐岂能与戏子相提并论?恭祝上官小姐与诸少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挤在前面的宾客们好话如同流水一般。 殊不知,他们夸错了人。 宁栀柔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一朝他们颔首。 顿时,众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好话如同开闸洪水。 宁栀柔心底乐开了花,嘴角弧度一点点接近耳后根。 全身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舒展开来,享受着来自所有人的美誉。 身份贵重的宾客不屑于挤上前,脚步都没挪动一厘,自顾自交谈着。 龙阳耀好奇上官苒今天的模样,与龙嘉誉打了声招呼,仗着身量高大纤瘦站到了前排。 然而在看清被围着的女人时,高大的身躯刹那间石化。 那不是宁栀柔吗? 什么时候变成上官苒了? 看宁栀柔的神色,他瞬间明白她又在做冒名顶替的勾当。 怒从心起,龙阳耀挤到最前面,中气十足。 “她不是上官苒!” …… 后台。 处理完薄氏的糟心事,薄宴礼到达宴会。 心里记挂着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询问了宁时鸢所在房间号,大步流星前往。 诸御哲与上官苒碰面后,发现妆容与自家老婆的穿搭不匹配,临时回去更换。 幸好吉时还有一会儿,来得及。 化好妆,宁时鸢走在前面,打开门,与风尘仆仆的薄宴礼四目相对。 天地仿佛在飞快旋转,拉扯着他们来到无人之境。 薄宴礼目光呆滞,直愣愣往前。 见她不走,诸御哲凑上前,只看一眼薄宴礼的神态,就拉着上官苒重新落座。 “肯定是被他媳妇惊艳到了,缓过来要一会,咱们等等。”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身为薄宴礼的好兄弟,必须帮他记录好这囧态! 上官苒好奇地瞧着。 宁时鸢有些无奈,上前牵起薄宴礼的手,“不好看吗?” “好看!”薄宴礼秒答。 “那怎么一脸呆滞的表情?” “美得让人难以呼吸。” 他的情话脱口而出,宁时鸢抿唇捶他一拳。 薄宴礼还要再说,对上她身后高举手机的诸御哲,瞬间敛了神色。 薄宴礼冷着脸牵起宁时鸢的手,走进屋内,目光直挺挺落在诸御哲身上。 诸御哲顿时心虚,立即收手,“今天可是我订婚的大好日子,给兄弟几分薄面!” “订婚?” 薄宴礼拧眉,看看宁时鸢,又看看诸御哲两人。 诸御哲正欲长篇大论诉说他与上官苒的美好爱情,宁时鸢抢先一步,三两句话说得清楚明白。 他幽怨地瞪了一眼宁时鸢,旋即委屈的蹭进上官苒怀里。 薄宴礼直接无视,若有所思点点头,又仔仔细细看了宁时鸢的装扮。 “时鸢,借着这个黄道吉日,不如我们也正式订婚?” “什么?” 宁时鸢不解。 薄宴礼耐心解释,薄老爷子刚去世不久,薄家不适宜大操大办。 借着诸家和上官家的东风,一切从简,既能把关系定下来,也不会惊扰九泉之下的老爷子。 只在薄氏集团官网宣布怎么行? 他也要让宁时鸢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对上那双满含爱意与期许的眸子,宁时鸢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应下。 “但是你得先问问主角的意思。” 薄宴礼扭头。 “不行!” “没问题!”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诸御哲扯了扯上官苒。 这两人一出,那不是抢风头嘛? 上官苒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结婚的时候又不会一起,别担心。” 她看向薄宴礼,露出了一副磕到了的姨母笑,“那你和诸御哲对一对流程换身衣服,我和宁时鸢在旁边等你们。” 说罢,不给两个男人说话的机会,她自顾自拉着宁时鸢坐到休息区。 上官苒神神秘秘打开平板。 “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355章 另一对 听言,宁时鸢将注意力聚集在平板上。 画面显示的正是礼堂大厅的实时监控画面。 “你是谁?凭什么说她不是上官小姐?” “参加宴会的女嘉宾都在宴会厅,从大门进来的,不是上官小姐还能是谁?” 声音传出,宁时鸢看了眼身侧盯着平板看得津津有味的上官苒。 心下了然,上官苒的计谋开始了。 宴会现场。 一听有人帮自己说话,宁栀柔瞬间红了眼眶。 她小心翼翼瞄了眼情绪激动的龙阳耀,期期艾艾开口:“大家都别说了,这位先生是认错人了。” 这话十分模棱两可。 认错人? 谁认错人? 又是谁被认错? 人群之中,上官苒安排的人立即抓住这一重点,高声嘀咕,“现场除了上官小姐,还有谁能有这么出众的气质?” “没错,上官小姐果然如传闻一样美!” “上官小姐,我是地产公司负责人,与上官家还有诸家都有合作,你看看,这是我的名片。” 不知是谁起头,其余人像是被打开任督二脉,纷纷给宁栀柔递名片。 宁栀柔得意的勾了勾唇。 珠玉在前,上官苒出场时,这些人因着认错人的尴尬,热情肯定是不会再有。 可她要怎么脱身呢? 龙阳耀被人群挤到一边。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宁栀柔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当初刚到龙家时处处唯唯诺诺,后来一点点变本加厉,被他们赶走后,竟然又故技重施想要破坏别人的宴会。 其心可诛! “不是说上官小姐毁了容,害怕人多的地方吗?” 龙阳耀冷冷开口揭穿宁栀柔,“我看这位小姐侃侃而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再者,上官小姐跟诸少形影不离,怎么不见诸少在你身边?” 这群人没见过上官苒,但不可能没见过诸御哲吧? 参加宴会的,明面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 可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谁又在乎这些呢? 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巴结上官苒! “她不是上官苒,她是之前冒名顶替龙家千金的宁栀柔!” 一口气说完,宴会厅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宁栀柔表情僵硬,对上纷至沓来打量的视线,哆嗦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议论声只停顿了一瞬就再次响起,比之前的每一次还要热闹。 深感被骗的宾客们怒不可遏,群情激愤上前讨伐,宁栀柔无路可走。 “呯!” 原本只有几盏昏黄小灯的宴会大厅,随着一声闷响,灯光骤然亮起。 视线齐刷刷改转。 舞台一侧,螺旋楼梯上,一束单独的顶光,照在出场的第一对新人身上。 上官苒身穿桃夭粉礼裙,配上诸御哲一身纯白西装。 “好一对璧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出声感叹。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都懒得再追究宁栀柔。 各自围上前去,生怕不能一睹主角绝美容颜。 主持人不知何时站上台前,相对应的祝词,柔美的音乐徐徐泄出。 二人携手款款走下楼梯。 有人小声嘀咕:“与真正的上官小姐一比,冒牌货也太逊了吧!” 巧的是,宁栀柔就站在这人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她愤怒,主持人高喝一声,“下面,让我们热烈有请今天的第二对璧人,薄宴礼,宁时鸢!” 话落,底下的人本能跟着鼓掌欢呼。 当然其中少不了宴会厅员工们的关键作用。 第二对? 薄宴礼?宁时鸢? 不少人一头雾水,宁栀柔一双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 隐匿在人群之中的沈瑶倏地抬头,死死盯着楼梯的方向。 又是一束独属的顶光,宁时鸢挽着薄宴礼的胳膊缓缓入场。 “嘶——”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与上官苒和诸御哲出场带来的柔美氛围不同。 薄宴礼一身黑色西装,宁时鸢蓝色礼服,精致绝美的五官,无与伦比的气质,让全场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上官濯与诸家父母站在一起,见到两人出现,齐齐疑惑地望向台上两人。 什么时候多了两个? 犹如海浪巨潮,掌声,欢呼声,彻底淹没主持人的祝词。 宁栀柔的指甲死死掐着裙摆,阴狠的视线锁定台上大出风头的宁时鸢。 小企业的负责人瞬间乐成一朵菊花。 谁能想到简简单单参加个宴会,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有意外收获! 宁时鸢是谁不重要,但薄宴礼,无人不知。 诸家父母心里的芥蒂在看清两人面庞是瞬间烟消云散。 两家本也是世交。 薄老爷子去世没多久,薄英范听说现在还是通缉犯,没个长辈操心,也不能太过奢靡。 借着诸家和上官家的势,又何尝不是示好的意思? 举手之劳,能让自家生意更上一层楼,这笔买卖不亏! 上官濯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 男俊女靓,但在场宾客心中盘算的,都是利弊权衡。 龙家人恨不得冲上台把狠狠揍薄宴礼一顿。 他这是故意趁宁时鸢没被认回龙家,身后没有长辈撑腰,把婚事定下。 等日后宁时鸢回到龙家,谁也不能棒打鸳鸯。 还真是好算计! 兄弟三人目露凶光,薄宴礼与他们对上,状似无意挑挑眉。 人群之后,沈瑶跌坐在位置上,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两人缓缓走出的身影。 宁时鸢的脸在她脑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从前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可仅是那张脸,周身的气质,她就被甩了十万八千里。 “宁时鸢……” 同一时刻,看守所。 一直没动静的操场大屏冒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一阵五颜六色的马赛克过后,画面渐渐清晰,所有人都仰头看去。 主持人的话一字不落流入耳中,起先一脸漠然的薄英范骤然抬头,定定地看向大屏幕。 薄宴礼和宁时鸢订婚? 他愕然张大嘴,直挺挺站在原地。 其他人各自找了落脚的地方,或蹲或坐,场院中间,唯有他一动不动。 薄英范望着那两张熟悉的脸一点点在镜头前放大。 对面的薄宴礼似有所感,直直看了过来,有那么一刹那,仿佛跨越时间和空间,人就在对面。 第356章 替人消灾 薄宴礼这冷凛入骨的视线,刮得他每一块皮肉都疼痛难耐。 大屏幕是化妆的间隙,薄宴礼吩咐王绍办的,连接费了点儿时间,好在赶上了。 看守所拿钱办事,小小直播投屏而已。 不足挂齿。 现场的记者媒体是诸御哲的主意,看到上官苒和宁时鸢在看宁栀柔出丑,灵光乍现搞了这么一出。 薄宴礼同样往里面砸了一笔钱。 薄英范头脑清楚,知道薄宴礼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给他看的! 他被关在看守所里,如笼中鸟雀,就连出去的希望,也必须压在沈家人身上。 薄宴礼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宁时鸢身着适合的礼服,两人都精心打扮。 而同样是薄家人的他,却只能像蝼蚁一般,站在这里仰视着他们。 薄英范阴柔俊美的五官因他情绪变化而扭曲在一块,浑身散发出阴冷骇人的气势。 凭什么? 凭什么薄宴礼能活得光鲜亮丽,而他只能苟且偷生! 他不甘心! 薄英范怒在心头,并未发现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少年蹲在附近。 其中长得尖嘴猴腮,身量矮小的一人,凑到蹲在最高处,口中叼着根野草的少年身旁。 “老大,就是他,打听过了,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叫薄英范。” 说是少年,几人都是二十五六岁不务正业的混混。 两天前因为当街闹事被抓进来,拘留十五天。 事发前,有人拿着薄英范的照片和信息,拿着三十万的酬金,找上门来。 被称作老大的少年吐掉嘴里的草,常年烟酒中浸泡出来的双眼浑浊不堪。 “确定吗?” “千真万确。” “动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 薄英范看得牙痒痒,恨不得能冲进屏幕,闯入会场,狠狠打砸发泄一番。 胳膊骤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本能伸手护住头。 几个男人围了上来,薄英范敏锐察觉不对,步步后退,却被人倏地一推。 他踉跄两下,差点摔倒。 “喂,老东西,你撞到我们大哥了!” 长相粗犷,声音洪亮的男人没好气道。 薄英范看向最前头的红发少年,眸中冷意闪过,“我站在这一动不动,明明是你们推了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薄英范双颊火辣辣的疼。 男人没好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是你撞到人,那就是你没长眼睛!” 薄英范紧咬牙关,看向执勤岗。 直播内容很快在网上兴起。 词条特殊,祈司和世创看到了第一手消息。 “什么!宁时鸢和薄宴礼的订婚仪式?” 祈司和世创一拍桌子站起身,异口同声。 只不过两人在各自的组织。 不同的地域,心里想的却是大同小异。 二人双双跌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与现场的沈瑶如出一辙。 世创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把画面放大最大,一帧都不肯放过,瞧得仔仔细细。 看着屏幕里清冷绝尘的宁时鸢,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宁时鸢,你当初拒绝与你出生入死的我,最后竟然选了个小白脸?” “他能给你带来什么!” “他根本不懂你!” 世创无能狂怒,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抹淡淡甜味闯入鼻腔,他一件件找过去,是沅沅送他的桂花味香囊,想到沅沅,脑海中努力抑制的画面不受控制飘出。 世创拿出手机,拨通沅沅的电话。 现场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半晌,沅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新任务,办好了有奖励。” 世创嗓音低沉,莫名的蛊惑人心。 夜莺组织。 祈司丢了魂,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索性找到网页,大大方方打开观看。 他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宁时鸢身上。 褪去作战服,穿上礼服,化上淡妆的她是那样的美。 高高在上,并非轻易能够攀折。 “只是兄弟吗?” 祈司喃喃自语。 再看薄宴礼,聚美无俦的脸庞,同样清寒的气质,周身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 站在一起,妥妥的郎才女貌。 组织里与他走得近的成员,见他满脸伤心欲绝,忍不住开口,“祈司哥,实在放不下,不如咱们去抢人吧!” “对,她是我们的老大!” 听着他们稚嫩的口气,祈司不由哑然失笑。 一个暴栗狠狠敲在最近一人的脑壳上,他声音淡淡,“组一支二十人的小队,我带你们出去好好散散心。” 最后三个字,他像是从牙缝里蹦出。 另一边的世创腹部升起一股邪火。 “宁时鸢,你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我倒要看看等你回来看到组织出事,还笑得出来吗?” 订婚宴现场。 两对璧人的仪式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宁栀柔双眼赤红,周遭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不时传入耳中,胳膊上传来陌生力道。 本以为是登徒子趁机作乱,一扭头,“沅沅?” 她没控制住音量,喊出来才连忙捂住嘴,左右看看,松了一口气,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没人理她。 “什么事?” 跟着沅沅来到后台,宁栀柔直接甩开她的手。 沅沅没吱声,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房间。 房间挂着“控制室”三个字的牌子。 沅沅压低声音开口,“你手里有没有她们俩出丑的东西?” “你要做什么?” “一会我上前借口前面有设备出故障,你趁机溜进去,然后……” 两人商量完后,沅沅整理好情绪,急匆匆闯进了控制室。 “前面有台设备不对劲,你快跟我去看看!” “可是……” “别可是了,离开一会不会怎么样的。” 男生表情挣扎,似乎在考虑真实性。 沅沅急得直跺脚,“这里台前幕后又不远,你去看看再回来来得及,一会耽误了事,你我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在她的极力劝说下,男生最终还是松动。 沅沅领着他往外跑,与宁栀柔侧身而过时,双双露出得逞的笑意。 宁栀柔成功潜入,她手忙脚乱连上自己手机的蓝牙,找到上官苒毁容后的照片,还有薄英范发给她的一些假艳照。 第357章 退无可退 宁栀柔着急上传,丝毫没注意到手机里多了个东西。 “噌!” 两对壁人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宁时鸢似有所感,看向上官苒,恰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 “怎么回事?后台控制的人呢?” 看到屏幕上出现上官苒毁容的照片,诸御哲登时情绪激动,抢过话筒让工作人员立即前往控制室。 宁栀柔只会投放,不会放大,图片还是小小的格子。 看到宁时鸢和薄英范的照片,薄宴礼也坐不住了。 他正要出手,屏幕突然黑了,人群中惊呼连连,不少人暗暗懊恼,站得太远,啥也没看清。 前排也只看了个大概,根本没来得及记录。 诸御哲和薄宴礼安排的摄像,则是十分识趣掐去了这段。 屏幕再次亮起,却是控制室里的场景。 宁栀柔盯着手机上图片的上传速度,忍不住低咒道:“怎么这么慢?” 她拿起手机一张张欣赏。 “上官苒,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我也不是故意想毁了你的容貌,谁让你自己不小心?” “再说了,谁稀罕你这位千金小姐的帮助,虚伪!” “你和宁时鸢一样实在让人恶心,活该毁了容貌!” 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台上的诸御哲像一头发狂的狮子,被上官苒拽住衣角。 “别去,这些都录下来了。” 诸御哲勉强冷静。 他扭头一看,身旁的薄宴礼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眼神阴鸷,拳头更是紧紧握起。 宁栀柔真是好得很啊! 台下宾客们表情精彩纷呈。 “这……订婚宴还有这样的流程吗?” “真是长见识了!” 然而众人中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诸家的人和上官濯。 诸家也因上官苒容貌的事,暗暗嫌弃过。 但诸御哲实在喜欢,拗不过,只能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会遭人暗害! 上官濯脸色无比阴沉。 上官苒毁容后,宁栀柔多次出现在病房,其中不乏她昏睡的时候,本以为真心是来探望,没想到…… 苒苒说得没错,宁栀柔就是罪魁祸首! 他忍耐了那么久,始终没找到宁栀柔的漏洞,机会送上门来了。 “传完了!” 屏幕里,宁栀柔喜上眉梢。 “清高孤傲的宁时鸢在男人身下不也这副德行,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是薄英范会玩,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放出来,薄宴礼真是个狠人!” 宁栀柔自顾自说着。 场上宾客面面相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们想走,但实在好奇,但留下,又担心会被薄宴礼穿小鞋。 “蠢货!” 沈瑶从卫生间回来,看见的就是宁栀柔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立即拿出手机通风报信,但一切都太晚了。 诸御哲和薄宴礼迅速冷静下来,各自吩咐底下人,不惜一切代价去买热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宁栀柔这段视频火遍全网! 宁栀柔不是最爱名利吗? 那就让她好好尝尝出名的滋味! …… 看守所。 薄英范被几人堵在卫生间,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执勤岗上的卫兵目不斜视,似乎对这边的动静一无所知。 薄英范想要大声呼喊,被一人死死捂住嘴,发不出丁点动静。 再看四周,都是一脸漠然。 哨声响起,各自回屋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薄英范被人勒着脖子往回拖,其他几人有说有笑,远远看起来,是他们关系无比亲密,根本没有任何不对劲。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扭头望着虎视眈眈的一群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上一次被关在监狱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人,来点软的,比什么都有用。 薄英范当即跪趴在地上,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几位大哥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挡了几位大哥的路……” “嘭!” 薄英范整个人坐进槽里。 好消息,屁股卡住了。 坏消息,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黏上来了! 红发老大又是一脚,语气不善,“想要我们饶了你?简单,交点保护费就行,二十万就好。” 薄英范面色一沉。 他打点完后的全部身家都拿去暗网发布任务了,哪里还有余钱? 最后一点本,也被沈家胁迫着签了字。 身无分文。 “大哥,我真的没钱,你们行行好!” “没钱?” 红发男左右看看,小弟们纷纷露出坏笑。 红发难突然凑近薄英范。 薄英范猝不及防,只听红发男用极轻的声音开口:“没钱?那就肉偿。” 尖嘴猴腮的小弟挤上前来,捏着他的下巴来回查看。 薄英范想要反抗,但为了能脱身,拳头藏在身后,一言不发。 “老大,长得老是老了点,不过看起来还不赖!” 薄英范眼神倔强,“几位大哥,只要你们放过我,等我出去,别说二十万,就是五十万都没问题!” 他使出惯用的招数,画大饼。 红发男与几个小弟相对望望,不知是谁没绷住率先笑出了声。 几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薄英范眼珠子滴溜转着,正犹豫是否要跟着笑时,红发男蓦地止住笑声,近前与他脸贴脸。 “不怕告诉你,我们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的手段和底细,我们一清二楚!” 他的脑袋被甩开,红发男嫌恶地退后,“去,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得嘞!” 男人们狞笑着逼近,薄英范想要后退,脊背却早已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退无可退。 薄英范双手被高高架起,他疯狂扭动,却还是无力制止身下瞬间传来凉飕飕的感觉。 “放开我,你们这群禽兽!” 薄英范高声呼喊,期待会有警员听到动静赶来。 “把他嘴堵住!” 发霉的气味灌进口腔。 那天夜里被监狱老大侵犯的触感在这一刻席卷薄英范全身。 看着薄英范呜咽求饶,他们更加兴奋。 浑浑噩噩间,男人们讥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还挺紧!” 男人说完,又是两下猛烈地撞击。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我们这一趟可是专为你来的!” 第358章 只有她了 什么? 得罪了人? 脑海中一抹身影渐渐清晰,他咬牙切齿呜咽。 “薄宴礼!” 除了薄宴礼,不会有其他人会对他下这么狠毒的手。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动,让其他已经结束的几人又一次兴奋起来。 薄英范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他的指甲缝里嵌满白色石灰,带着浓浓的恨意与强烈的不甘,彻底失去了意识。 心中为数不多的缕缕亲情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们在干什么!” 警员拿着电棍赶来,混混们一哄而散。 订婚宴现场。 宁栀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知道化了多厚的妆才勉强维持住现在的容貌,我倒是要看看滤镜破碎,诸御哲那个花花公子还能不能看上你!” “宁时鸢不是什么都不争不抢吗?一个破鞋,也就薄宴礼稀罕得紧,被现场这么多人看过,头顶绿油油也不在乎?” 突然,接连几条消息弹入。 宁栀柔注意力被吸引,暂时闭上嘴。 大屏幕前,上官苒红着眼眶,无声凝视着诸御哲。 诸御哲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举起五个手指头发誓,“苒苒,你相信我,但凡我有半点异心,天打五雷轰!” 站在他们隔壁,宁时鸢面色无波无澜,与薄宴礼十指相扣的手微微松动。 她薄唇浅浅抿起,视线望向远方。 似乎不受半点影响。 薄宴礼把她手握得紧紧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会替你解决碍眼的人。” “不用。”宁时鸢冷冷拒绝。 就这货色,不需要她来动手。 控制室内,看清沈瑶和沅沅发来的消息,宁栀柔猛地站起来,面色唰地惨白一片,疯狂按下一连串的按钮,她急匆匆离开。 没走几步,一群黑衣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宁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是谁?” 宁栀柔戒备着后退,无人应答,双臂骤然被人钳住,她动弹不得,被押着往台上走。 底下的议论声彻底传开。 “天啊,这不是那个破产的宁家千金吗?” “就是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刚才冒充上官小姐就算了,竟然敢公然……” 宁栀柔面色涨红,发丝凌乱,没有了闯入会场时的优雅从容? 她怒目圆睁,顾不得自己的计划,现在只想快点脱身。 “上官苒,宁时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余光瞥见上官御正冷冷的瞧着她,宁栀柔险些站不住。 她泪水不用酝酿便倏地落下,“上官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帮帮我,我……” “宁小姐,现场这么多人都能作证,你算计我毁容,故意传播宁时鸢的不雅照,其心可诛,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苒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诸御哲护着她来到被两名保镖押着的宁栀柔面前。 台下清一色的唏嘘声,尽是对她的鄙夷与不屑。 宁栀柔从小争强好胜,什么都要最好的。 谢玉芳和宁海天对其极尽宠爱。 宁时鸢出现后,她恨极了宁时鸢总是一副冷若冰霜,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 她想方设法算计,就为了看宁时鸢在众人面前出丑。 本以为这就能见到宁时鸢气急败坏的神态,只可惜,她还是失算了。 她不甘心! 她带着宁时鸢出席宴会,以弱者的姿态,获取上官苒的怜悯。 宁时鸢明明吃尽苦头,被人奚落嘲笑,可她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般与上官苒站在一起? 宁栀柔大笑出声,“上官苒,你得意什么?” “不会以为与宁时鸢统一战线,就能报仇了吧?” 她面露癫狂,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心思卑劣。 上官苒冷笑涔涔,把她做的恶事一一在人前袒露,宁栀柔浑身上下华丽的皮在此刻全然被人揭下。 她最在乎的颜面与名声,彻底消失殆尽。 宁栀柔没有毁容,却比过街老鼠还要令人唾弃鄙夷。 薄宴礼拉着宁时鸢站在安全的位置看戏,静静等待着仪式的结束。 回到后台,手机开机,一连串的电话打入。 看到熟悉的号码,宁时鸢面色微变,连忙接起。 “什么事?” “老大,组织出事了!” “怎么回事?” 宁时鸢立即加快步伐往化妆间走去。 跟在一旁的薄宴礼见她有急事要处理,于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订了婚,宁时鸢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任何人都不能再指摘半句不是。 薄宴礼心底美滋滋地想着,一抬头,人已经钻进试衣间。 几分钟后,宁时鸢拉开帘子走出,身上换了一套简约方便活动的服装。 见薄宴礼在门等待,她大步上前,把礼服塞到他手里,“我有急事得马上离开,礼服还有上官苒那边交给你。” 急匆匆说完,宁时鸢拿上手机和外套立即要离开。 出来前担心发生紧急情况,特地准备了两套衣服,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等等。” 手腕被后面追上来的男人捏住,宁时鸢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薄宴礼拽着她心下一慌,拉着她边往外走边道:“是组织那边出急事了吗?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现在只有宁时鸢了。 如果她也出事,那他该怎么接受? 在旁人面前冷峻自持的薄总,现任薄家掌权人。 谁又能想到他强大的外表之下,也藏着脆弱的内里。 “阿宴,你留下,我能处理好,相信我。” 宁时鸢没有多想,直接拒绝。 薄宴礼不懂组织里的事,就像她想要开公司只能从头学起。 危险重重,她相信他有能力自保。 而且薄英范那边虎视眈眈,必须有人坐镇。 见薄宴礼俊逸非凡的脸上带有担忧,宁时鸢心底刹那柔软。 上车前,她匆忙的抱了他一下。 耳边颈脖发丝擦过,带起酥酥靡靡的微妙触感。 独属于她的香味只短暂停留一瞬便烟消云散。 “我等你回来。” “好。”宁时鸢重重点头,坐上车疾驰离开。 薄宴礼对她而言很重要。 但组织是她全部心血,祈司是她背靠背唯一能完全托付信任的人。 第359章 严阵以待 这二者都不能出事。 她是领导者,保护下属和组织是她的职责。 在这之后,她才是薄宴礼的未婚妻。 宁时鸢眼神坚定,车子迅速驶入外圈高速,一路把油门踩到底,被她超车的司机全都惊魂未定。 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把高速当赛车行驶? 薄宴礼心底有些失落。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能理解,但他接受不了。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心无旁骛,没有任何芥蒂的在一起? 他也想成为宁时鸢的第一优先选择。 郊外。 双方之间路程不短,但一旦出了各自的地盘,那就有一段路是必经之路。 距离城区五十公里开外的一处未开发区碰面,各自的改装车拦住两岔路口,人员带着武器装备下来。 人数相仿,不同的,世创亲自带队。 夜莺组织只有祈司。 “祈司?这不是巧了吗?狭路相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他的眼神狠戾,不掺杂半点从前的情谊。 祈司自知身手不如他,给身边擅长打斗的几名成员让道,自己则往后退了退。 领头者是一支队伍的核心所在,他不能出事。 “世创,你不会是看到我们老大订婚,心里的醋坛子打翻,特意找来闹事的吧?” 祈司故意用无所谓的口气说着。 心底暗暗思忖下一步该怎么走。 直接对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当。 退? 心底那股怨气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对面的世创亦是同样的想法。 组织之间还有不成文的规定,谁先出手,那么对面不论怎么打击报复,都不能有任何外援插手。 因此很多组织之间的争斗,都会选择斩草除根并且占领原本的基地。 世创为了救沅沅元气大伤,近日接任务回血,但比起物资丰厚的夜莺组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明的不行,就只能来暗的。 世创退到幕后,借着祈司跟几名成员商讨时,把队伍里的远程狙击手找了出来,“老大,我要怎么做?” 他一身吉利服,躲进密林草丛很难被发现。 “看到那边的上头了吗?一会我会上去吸引祈司的注意力,其他人掩护你,暗中溜过去,我朝他们竖起中指的时候,开枪。” “目标?” “宁时鸢赶来,就打她,她不来,祈司必死!” “明白!” 对面,祈司的战术同样商讨完毕。 得知宁时鸢正在赶来,他拗不过还是发送了定位。 世创组织的人有条不紊站成人墙,挡住他们的视线,祈司正欲深究,世创口中的话差点儿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祈司,你也暗恋宁时鸢对吧?你闷着不出声,心底早就对她仰慕已久吧?” “喜欢要大胆说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 “那薄宴礼一个从商的才认识多久就让她春心萌动,你呢?事事体贴入微,最后换来了什么?”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带着人大笑出声。 夜莺组织的人头一遭听说这事,不少人被乱了心神。 祈司表情扭曲,再好脾气,也禁不住对方这样扎心窝子的嘲讽和羞辱。 身侧不知是谁低喝一声,“祈哥,你冷静点,别上了他的当!” 脑中“嗡”的一声,祈司握着的拳头松开。 不过是小小激将法,可为什么一牵扯到宁时鸢,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祈司哂笑一声,毫不客气,“你得意什么?找了沅沅来当老大的替身,你也不嫌恶心!” 他只是不爱说话,不代表他不会说话。 宁时鸢身边需要成熟稳重的男人,但情势所迫,他也可以咄咄逼人。 世创被说中心事,表情扭曲。 然而,两人谁也不肯先动手。 “都闭嘴!” 一声怒喝从远处传入所有人耳中,宁时鸢阴沉着脸,由远及近。 夜莺组织的成员面色一喜,纷纷迎上前。 “各退一步,否则,不死不休!” 世创轻嗤一声,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的山头。 一道微不可察的亮光一闪而过,狙击枪上望远镜的镜面反射,提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动手。 “你说让就让,我不要面子?” “不过真没想到你表面清冷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私底下竟然与未婚夫的小叔搞在一起!” 听见这句话,祈司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不管不顾举起手中的武器,按下扳机的瞬间,耳畔有什么破空袭来。 不好! 他暗道不妙。 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本能的张开双臂挡在宁时鸢侧面。 “祈司!” “祈哥!”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宁时鸢一个眼神,立即有小型远程炸弹轰过去。 “所有人后撤到有掩体的地方!” 宁时鸢高声命令。 不用她多说,大家立即行动,在对面猛烈的攻势中后退。 宁时鸢抽出消毒过的银针替祈司止住血,又检查了受伤的位置。 伤口距离心脏,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 祈司差点就殒命当场了。 宁时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忍不住低咒一声,“你不要命了?” 祈司扯了扯唇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世创的人有逼近的趋势,宁时鸢顾不得其他,立即做出决断,“抽出三分之二的人,护着祈司立刻返回组织。” “世创的人说不定会攻过去,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守住组织。” “实在危急,立刻撤退,明白吗?” 寥寥几句话,所有人瞬间红了眼眶。 他们中很多人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但大多是被人排挤的天才,是宁时鸢不计前嫌收留,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现在却告诉他们,保命要紧。 即使所有人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此刻,他们全都紧紧捏住了手中的武器,“老大,我们不怕死!” “对,跟他们拼了!” 宁时鸢一掌拍在那人后脑勺,“听我的,剩下三分之一牵制火力,我去引开世创,一个都不少!” “老大……” “准备!” 宁时鸢神色冷峻,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所有人立即严阵以待。 第360章 宽慰自己 按照计划,祈司被成功抬上车,被护着往回撤。 世创想追,宁时鸢一个纵深跳跃。 “你的对手是我。” 一个人? 巨大的诱惑让世创在顷刻间做出取舍,“留下一部分人拦住他们,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绞杀宁时鸢!” 夜莺组织的人一听这话,发了疯似的穷追猛打。 他们要给宁时鸢争取到绝对的时间,让他们逃出更远的距离,让祈司能平安回到组织接受救治。 世创留下的人不消片刻,死伤大半。 追击出去的队伍,末尾处也折损几人。 世创扭头望了一眼,宁时鸢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你不敢来了吗?” 闻言,世创一咬牙,立即领着人追了进去。 夜莺的人也想跟上,却被带队的人拦住去路。 “老大孤身冒险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也不是去拖后腿的,快速清扫战场,撤!” “是!” 成员们红着眼眶后退,心底默默祈祷。 这一片是还没被开发过的林区,看生长的植物就知道。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做出了打算。 树枝低矮的地方荡过去,草多的地方避开。 这样的环境下,她还不忘布下陷阱。 世创仗着人多,命令成员分开搜查,几个倒霉蛋脚下不留心,踩到了宁时鸢随手洒下的一把把小地雷。 当场被炸成碎石块。 “都小心些!” 话是这么说,但植被实在丰富,越是小心,反而中招的几率越大。 看着自己的人折损大半,世创耐心耗尽。 “宁时鸢,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带着所有人力和资源,攻打夜莺组织,大不了,同归于尽!” 话音落下,风声呼啸。 一阵白烟后,远处树梢一人身姿挺拔,正是宁时鸢无疑。 “我就在这,想取我的命,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该死!” 他怒骂一声提速追上。 宁时鸢没再布置陷阱,世创带了十几人来追她,现在加上他,仅剩五人。 前方突然视野开阔,她急急刹住脚。 几颗碎石子掉落,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目之所及,只能见到百丈高度,云雾缭绕,其下到底多高多深,一概不知。 扭过头,世创狞笑着逼近。 “天无绝人之路呀宁时鸢,前面是最高的悬崖,一旦掉下去,粉身碎骨。” “死在这荒郊野外,你的属下和未婚夫,只怕连尸体都找不到吧?” 宁时鸢依旧面色平静,“我宁愿跳下去驳一线生机,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折辱我!” 世创的朗声大笑,举起枪口对准宁时鸢,“最后问你一句,死,还是向我投降,留你一条命!” 宁时鸢一言不发,转身一跃而下。 薄氏集团。 心窝处比此前强烈数万次的绞痛袭来,薄宴礼猛地起身。 “薄总,怎么了?” 王绍疑惑看去。 订婚宴结束,与上官苒和诸御哲说明情况后,王绍打来电话汇报说薄英范有最新消息,他立即赶来公司。 监控里,薄英范所有的尊严与傲骨都被狠狠踩在地上。 薄宴礼心底没有半分痛快,反而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日从宁家离开,他的脑中只有让薄英范血债血偿的想法。 在得知他竟然为了自由拿薄家的股份与沈家交易,薄宴礼再也坐不住,他要薄英范永远被踩进泥里! 经过调查,得知在监狱时,他能够出来,是托了监狱老大的福气。 但人在他出来没多久就被暗杀了,由此可见,薄英范恨极了他的羞辱。 王绍派人多番打探,总算在附属的城中村找到几个有钱就能干任何坏事的混混,一番谋划,把人送进看守所。 薄宴礼顾不上这些,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拨打宁时鸢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心脏剧痛没有半点减轻,薄宴礼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电话仍旧拨不出去,他回到办公桌前,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内心焦躁不安,面上不动声色,周身阴郁之气呈上升趋势。 王绍看得一清二楚,但薄宴礼不说,他只能跟着干着急。 突然,一旁公用电话响起。 王绍偷瞄了眼眉头微微拧起,一言不发的薄宴礼,连忙小跑过去接了。 薄宴礼一颗心完完全全沉到谷底。 回忆起之前宁时鸢回夜莺组织时,手机也是时常打不通。 但她忙完了会给自己回拨过来,心底堵着的大石头搬开了几块。 她肯定有事要忙,哪能无时无刻秒接? 薄宴礼这么宽慰自己,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却没有半点减少。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不能什么都不做,起码要确定她是安全的! 薄宴礼起身,打算亲自查查她的定位。 但就在这时,王绍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冲到他面前。 薄宴礼拧眉,冷冷开口:“什么事?” 身为他的助理,王绍向来沉稳。 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王绍咽了咽口水,快速顺过气来,“薄总,前台说沈总前来拜访,来者不善,您要见吗?” 方才那通电话,前台妹子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显然是被为难了。 据说沈总已经不管不顾坐了电梯上来。 如果薄宴礼不想见,那就只能由他出面打发了。 薄宴礼两道剑眉皱起,眼神凌厉。 他刚与宁时鸢订婚结束,现在又恰好联系不上宁时鸢。 沈父气势汹汹来薄氏是想做什么? 又要给沈瑶讨一个公道吗? “嘭嘭嘭——” 思忖间,总裁办的门被大力敲响。 王绍变了变脸色,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这么快? “让他进来吧。” 薄宴礼转身回到主位。 人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见的道理? 门开,沈父的助理把手中的文件递到他手中,自己则守在门口。 沈父冷冷睨了眼开门的王绍,绷着脸,大步流星往里走。 王绍看了眼主位上面沉如水的薄宴礼,接到他递的眼神,默默把门带上,与沈氏的助理一起守在门口。 薄宴礼脑海里思索着沈父的来意,心里担忧着宁时鸢。 他眼神不时瞟向黑沉的屏幕,期待它在下一秒亮起。 第361章 找上门 沈父自顾自坐下,把手中文件摔在桌上,声音里压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气,“薄宴礼,你别欺人太甚!” “沈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神色淡淡,既不斟茶也不倒水,眼底还挂着缕缕不耐。 一股怒意从沈父的小腹直冲天灵盖,一双浑浊的眸子布满红血丝。 “少在这装傻充愣!薄老这才去世多久?你就迫不及待要跟你的心上人订婚?” “与沈家解除婚约才过去多久,又是官宣又是订婚,真是把我沈家的脸面踩进了泥里!” 沈父胸膛上下起伏不定,势必要让薄宴礼给个合理的解释。 薄宴礼轻嗤一声,不答反问:“沈总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办公室内倏地安静。 沈父的呼吸渐渐平复,瞪着薄宴礼的锋利眼神里,掺杂着一丝探究与打量。 他自认纵横商场多年,演技不输流量明星,却能被薄宴礼一眼识破别有目的。 薄宴礼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好整以暇望着他,余光仍一瞬不瞬落在手机屏幕上。 沈父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下巴微抬,指了指桌上的协议,“听说薄总不久前收回来不少薄氏集团的股份,恭喜!” 他此行来意不止兴师问罪,但也不想早早暴露。 “沈总什么时候关心起薄氏的事情了?” 薄宴礼眯了眯眼,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收回股份的事情,只有薄氏内部的人知道。 看来,他该清理一下薄氏内部的人了。 沈父心头一凛,悄然坐直,“这是薄英范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薄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不紧不慢岔开话题。 在薄氏集团安插眼线,可费了不少金钱。 薄宴礼没继续深究,暗暗把彻查内部一事记在心里。 股东大会发生的事,除了他和王绍,剩下的就是那些股东知道。 “什么交易?” “很简单,百分之五的股份,娶我的女儿沈瑶,当然,薄总也可以选择让出码头。” 薄宴礼脸倏地阴沉下来,薄唇冷冷吐出两字,“做梦。” 沈父没料到他拒绝得这般干脆,还想说什么,薄宴礼直接道:“沈总慢走不送,年终记得拿着股份来分红。” 沈父面容扭曲,不再多言。 刚离开没多久,事情悉数落入剩下的股东耳中。 夜莺。 祈司勉强醒了过来。 “老大呢?” 她怎么不在? 后一句,他没开口说。 成员们纷纷移开视线,谁也不肯说。 外头急匆匆跑进一人,“不好了,世创让人带来消息,老大被他逼得跳下悬崖,下落不明!”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齐刷刷向那人看去。 报信的成员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咚”的一声,祈司直愣愣栽倒在地。 “祈哥!” 又是一阵惊呼。 祈司努力保持清醒,拽住一人,虚弱道:“安排一支小队出去搜救,然后把情况告诉薄宴礼,快!” 成员不敢耽搁,立即咬牙跑出去。 查到薄宴礼的联系方式不难,打过去足足响了一分钟才被人接起。 “谁?” 冷冽的男声传出,成员语速极快地说明情况。 “什么?时鸢出事了?你们怎么保护她的!” 死亡三连,成员都快哭了。 “薄总,救人要紧!” 组织成员连忙把定位给薄宴礼发了一份,而后急匆匆挂断电话集结人手。 薄宴礼怔愣三秒,拿上外套和车钥匙,大步流星往外走。 同一时刻。 回到组织,世创心中的波涛骇浪仍然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还通知了薄宴礼,老大,咱们要不要……” “先不急。” 世创眼神阴沉,他倒要看看薄宴礼能做到什么程度。 此时的薄宴礼正准备寻找宁时鸢。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王绍恰好迎上来。 两人目光对上,王绍急急道:“股东们不知道从哪听了风声,又来了。” “沈家!” 薄宴礼咬牙切齿蹦出两字。 得知宁时鸢失踪的噩耗,他一分钟都坐不住。 刚要动身,他们就来了? 还真是巧得很! 薄宴礼磨了磨后槽牙,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王绍,“派人出去悬崖找时鸢,上上下下每一寸土地都给我翻仔细点!” “遇到人先试探,如果不是夜莺组织的,直接就地解决!” 王绍心下又是一惊。 “明白!” 顾不上多说,薄宴礼把地址转发给他。 片刻后,薄宴礼走进会议室。 他刚踏入,一群人全都虎视眈眈看着他。 “薄总可算来了,真是叫人好等。” “那可不,薄总如今手里捏着全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能不有架子吗?” 股东们一唱一和,冷嘲热讽。 但同时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薄宴礼的表情,生怕惹怒了他。 “什么事。” 股东们一个个鼻孔快要翘到天上去,“薄总收了那么多股份回来,不分给我们,也不物色新的股东,就那么私吞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出声质问道。 薄氏集团的股份分配,董事长拿大头,百分之二十,薄宴礼百分之十,薄老爷子离世后,薄宴礼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上一次的股东大会收回来百分之十五,他们没再闹事,一方面是自己的确不清白,另一方面,都等着瓜分那些人的股份。 谁会跟钱过不去? 谁承想左等右等,一分钱没有,还得到了薄宴礼与宁时鸢订婚的消息。 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凭什么这样大张旗鼓? 就在半小时前,沈瑶找到他们,声称手里有百分之五薄英范转让出来的股份。 他们谁有本事让薄宴礼与宁时鸢解除婚约,股份就给谁。 薄氏集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是上千万的利润分红,谁不眼红? 他们当即合计一番,找上门来。 本也因为薄英范的事一直留在市里,总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再走。 “私吞?” 薄宴礼一双黝黑的眸子沉沉望向那人,嘴角弧度向下,“薄氏集团是我薄家的家族企业,股份给谁,难道还要遵循你们的意见?” 第362章 不敢赌 股东们齐齐一噎。 本想插科打诨,没想到薄宴礼竟然这么快就回怼。 “薄总,你与宁时鸢订婚的事,我们不同意。” 位置离薄宴礼最近,年纪最长的一位股东冷声道。 薄氏未来的总裁夫人,最低要求也得是沈家,绝不能是一些落魄小家族的无名孤女,那岂不是明晃晃带着他们走下坡路吗? 这话得到所有人的附和。 “我和谁结婚,轮得到各位质疑?” 薄宴礼似笑非笑,已然在发怒边缘。 “她能给薄家带来什么?” “你实在喜欢,可以娶了沈瑶,把她养在外边,而不是让她做你的妻子,薄总,你可是薄家的掌权人,利益为重!” 他自认苦口婆心,都是为了薄宴礼好。 老股东与薄老爷子乃是忘年之交。 此次跟着他们胡闹,并非为了那小小的百分之五,而是担心薄宴礼的终身大事。 娶妻娶贤,还得门当户对。 股东们频频点头,纷纷开口:“薄总,我们为薄家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忠言逆耳,你不会觉得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的吧?” “难道不是?”薄宴礼不耐反问。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薄宴礼轻叩桌面,心中耐心消耗殆尽,“我不会娶沈瑶,也不会与宁时鸢解除订婚,都死了这条心。” 会议室内瞬间炸开了锅,他们没料到薄宴礼当真这么倔强。 一点都不顾全大局! “宁时鸢配不上薄家,薄总三思啊!” 同一时刻,悬崖。 夜晚,山里的雾气一点点攀升。 宁时鸢咬牙拽着一根四指粗的藤蔓,脚踩在边缘突出一点点的绝壁上,勉强维持着平衡。 差点儿掉下去的时候,仅仅一眼,她就抓到了生机所在。 世创逼近时,她毅然选择纵身一跃。 滑行了一段,才堪堪抓住藤蔓站稳脚跟,却也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水雾蒸腾,她的体力有限,不能在这里坚持太久。 救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她必须自救。 宁时鸢费力睁开双眼,抬眸向四周看去。 斜对角距离地面两百米的地方,生长着一棵弯弯曲曲的松树,看大小,勉强够一个人蹲在上面。 怎么看都比这里稳妥。 打定主意,宁时鸢顾不上手心被磨破皮传来的剧痛,咬牙借着藤蔓向上攀岩。 估摸着位置齐平,她双脚狠狠一蹬墙壁,拉开距离,双臂用力往旁边荡去。 一番费劲,折断了无数细小的树枝后,宁时鸢终于站稳了脚跟。 她双腿跨坐在粗糙但结实的树干上,后背靠着悬崖的峭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摸了摸裤兜,找到半截压缩饼干。 又摸了摸别的地方,拿出了手机。 许是翻滚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 她长按开机键,想给薄宴礼或者祈司报平安,手机黑屏闪烁时,屏幕上赫然映出一道影子。 嘶嘶声就在头顶,宁时鸢倏地屏住呼吸。 最近的一根树枝需要她扑过去才能折,但一旦有所动作,头顶小洞里钻出的黑莽瞬间能窜到她的脖颈,抑或后背。 她不敢赌。 嘶嘶声越来越近,是那条蟒蛇在缓缓逼近。 宁时鸢没有任何犹豫,在手机和活下来的选择中,她要先活下来。 月亮莹白如玉的光辉衬得她头顶的黑蟒周身鳞片光泽愈发耀眼夺目。 幽幽寒光,像是索命的利刃。 宁时鸢估算着距离,左手捏着手机蓦地拍过去,右手借着刚才手机里投射出来的影子,一把捏住黑蟒七寸。 长长的蛇尾拍打在她身上,挣扎间宁时鸢的手机与蟒蛇被她齐齐甩下悬崖。 仿佛是砂砾没入大海,没有惊起半点水花。 她不敢再掉以轻心,小心观察着周遭能看清的一切。 头顶不远处有小洞,为了确保里面不会再有东西爬出来,宁时鸢徒手抠下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站起来,把石头填在洞口。 这样一来,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及时察觉。 做完这一切,宁时鸢重新坐下。 抬头看向远方皎洁的半块月盘,她在心中暗暗盘算。 夏季月亮通常从东偏南的方向升起。 现在过了秋分,月亮升起的方位应该是在正东方向。 那么她所处的位置,就是正西方。 市区的地段在东南角,离开这片林子,再一直往东就能回去。 宁时鸢思索着,头顶忽地落下一连串小石子,她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两道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一束极强的白色灯光从上往下照。 “别看了,雾茫茫一片,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老大就是杞人忧天!” “真没想到那娘儿们胆子这么大,我听说这片森林那可是政府圈起来的保护区,里面还有不少野兽!” “你要这么说,那她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唉,你说留着一条命,总有机会逃出去,现在一死百了,咱们这些活着的人,还得跟着遭罪!” “行了少说两句,邪门得很,林子里还有她留下的地雷,咱们找个地方驻扎一晚,明个儿再守一天就回去交差。” 宁时鸢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靠近悬崖顶部的地方十分光滑,没有人救她想想办法也能上去。 但现在,世创竟然还派了人守着! 宁时鸢知道,她不能轻举妄动。 以她现在的处境,还真是半点优势都没有。 薄氏集团。 薄宴礼走出公司,迎面遇到了三抹身影。 见三人挡在他面前,薄宴礼看在这三人跟宁时鸢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多了几分耐心。 “有话直说,我有急事。” 薄宴礼言简意赅。 龙家这三人突然找上门,属实在他意料之外。 龙嘉誉轻咳一声,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活泼的龙阳耀此刻也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宴礼疑惑的视线最终落在龙慕安身上。 “薄宴礼,我们来找你,主要是为了时鸢。” 龙慕安顶着他的视线开口,面上仿若冰山的脸,在提到宁时鸢时,瞬间被春水消融。 “时鸢一直是薄家所有人的心病,现在你们订婚,我们不反对,但我们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第363章 今天就走 话音落地,另外两人齐齐投来相似的目光。 薄宴礼头痛欲裂,但想到宁时鸢丢失的地点,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可以帮你们,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脸上齐刷刷浮现出一层疑惑。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时鸢失踪了,就在二十分钟前,我刚知道这个噩耗,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她在森林跳崖,范围太大,我……” “那还不快找?事情紧急,节约时间要紧!” 在小事上,龙阳耀迷迷糊糊。 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比谁都机灵。 “的确,找人要紧,其他的下次有机会再聊也不迟。” “遇到世创的组织,直接解决,他们就是害时鸢跳崖的罪魁祸首!” 三人面色大变。 那岂不是沅沅也参与其中?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继续往深处想。 回薄家的路上,龙嘉誉安排了流程,“老二刚回来不久,对地形不熟,就留在后方,老四,回去后立刻去换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带上装备。” “明白。” 兄弟三人各司其职,龙慕安负责去安抚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龙嘉誉和龙阳耀亲自动身。 沅沅在宁栀柔被上官苒抓上台时就匆匆遁逃回家。 现在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立即扭头回自己的房间。 她拨通世创的号码。 “老大,宁时鸢被你逼得跳崖一事,薄宴礼和龙家都知道了,他们暗中达成一致,见到组织的人一律就地解决!” 话刚说完,房间门突然一声巨响。 沅沅猛然回头,在看见来者时,瞬间苍白了脸。 “四哥,我……” “够了,沅沅,龙家不欢迎你!” “四哥,不要把我赶出龙家,我可以解释的,我……” 泪水唰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望着这张与亲妹妹宁时鸢有八分相似的脸,龙阳耀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别开眼,瓮声瓮气,“你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吧。” 龙家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但无法容忍一个别有用心,还吃里扒外心里深沉的叛徒。 沅沅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情绪,放声嚎啕大哭。 是她不该既要又要还要。 龙家给予她的亲情,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拥有过的。 即使不待见,但属于千金小姐的吃穿用度还有零花钱,一分都没有少过她的。 可世创救了她,她同样不能忘恩负义。 在取舍之间,沅沅放弃了龙家。 两人动静太大,楼下的龙嘉誉刚踏进大厅,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走廊另一端正安抚着二老的龙慕安也闻声走了出来。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紧随其后。 四人先后来到沅沅的房间门口,询问的视线落在龙阳耀脸上。 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开口,但每个人脸上都明晃晃写了同一层意思。 龙阳耀咬咬牙,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内心挣扎之后,他还是如实告知家人。 他心底是有一点偏袒沅沅,但宁时鸢,眼前这些,都是他的骨肉之亲。 为了一个外人,他属实没必要去撒谎。 “沅沅,这是真的吗?” 最受不了的人,莫过于龙老夫人。 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 宁栀柔刚来的时候,她也是掏心掏肺,后来得知她竟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心里藏不住事的事她索性不演了,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后来老四把沅沅领回家。 千娇万宠,也是假的!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折磨她这把老骨头。 沅沅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与鼻涕,抬眸与龙老夫人慈爱的目光对上,见她满是怜爱和蔼的面庞,此刻写满了失望。 她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人狠狠捏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桎梏。 “奶奶,我……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龙家!” 沅沅供认不讳,其他人神色各异。 龙嘉誉和龙慕安遥遥对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龙老爷子面上无悲无喜,稳若泰山。 龙阳耀移开眼不忍直视,心中一片惆怅。 龙老夫人哆嗦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走吧。” 半晌,她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来,扭头离开。 沅沅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朝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沅沅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伤痛的滋味。 她记事起就在孤儿院,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世创从黑市把她买下,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龙家,是真心实意给予过她疼爱的人。 沅沅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世创?世创! 她脑海中突然抓住了关键的东西,连忙跪着膝行几步,扑到龙老爷子以及龙嘉誉和龙慕安兄弟俩面前。 “爷爷,大哥,二哥,我知道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我不想离开龙家。” 谁也没插话,静静地听着。 刚走到房门口的龙老夫人没转身,却顿住了脚步。 沅沅放大音量,“求求你们,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知道,宁时鸢和世创组织不对付,你们肯定是站在世创的对立面,我愿意到世创身边当卧底,给你们传递消息!” 她彻底豁出去,把话一次性说完。 几个男人俱是一惊。 到世创身边当卧底? 他们掌握了一手消息,再告诉宁时鸢,即使是小恩小惠,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感念他们的好。 到那时再央求她回到龙家…… 听起来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有什么要求?” 龙老爷子声音低沉,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脚边的女孩。 沅沅又是连连磕头,“我只求,只求宁时鸢回到龙家后,你们还能让我留下,我喜欢龙家,我……我不想再次变成孤儿。” 龙老夫人身子一僵,捏紧手指。 她缓缓走进屋去,多少年波澜不兴的心湖,荡漾起阵阵涟漪。 门外,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龙嘉誉最是冷静。 “沅沅,我们不会相信你。” 他们赌不起。 沅沅瘫坐在地上,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面如死灰,连哭都没力气。 第364章 气息不稳 夜幕笼罩大地,仿佛给整座城市都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薄宴礼驱车一路疾驰。 片刻后,夜莺组织门口。 “站住,闲人免进!” 见到陌生车辆,守在门口的成员立即上前喝止。 薄宴礼并非来挑事的,语气凝重道:“二位,我叫薄宴礼,来找祈司。” 两人面面相觑,半分钟后,一人扭头进去,换了另一名成员出来站岗。 薄宴礼? 是那个与他们老大订婚的男人。 他找祈司干什么? 薄宴礼没理会他们,转身倚靠在车身上,借着朦胧月色打量周遭的一切。 上一次来,他在这等了五个小时,这一次,会是多久? 十分钟后,一人冲他高喊,“过来吧,跟我走。” 薄宴礼挑眉,跟他通过层层关卡进到里面。 这里变了。 最外围的会客室,薄宴礼被请了进去。 来的路上准备好了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见祈司上半身被缠得像个木乃伊,面上毫无血色,怨气倏地散了。 “什么事?” 祈司虚弱开口。 薄宴礼直言,“我来了解具体的经过,还有找你谈谈找人的安排。” “林子我已经派人前去了,目前探了几处悬崖,没发现人。” 来意和自己的实际行动说得很清楚。 祈司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那天惊险的情况告诉他。 得知他竟是为了宁时鸢才受伤,薄宴礼心里暗暗生出几分感激。 “救人,你有什么计划?” 祈司气若游丝,但事关宁时鸢,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薄宴礼沉吟半晌,俊朗的眉头微微拧起,“除了薄家,龙家人也在找。” 说完,他状似不经意瞥了眼祈司。 只见这张温润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淡淡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示意他把话说下去。 他们早知道宁时鸢与龙家的关系? 薄宴礼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很快被他悉数压下。 不知为何,得知宁时鸢跳崖时,那种肝胆俱裂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成了相信宁时鸢一定还活着的执念。 她怎么会死呢? 宁时鸢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薄宴礼敛了敛心神,与祈司目光相撞,顷刻间,双方仿佛读懂了对方的念头。 她一定没死! “有那片密林的地图吗?” 祈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地图。 “夜莺的人是从跟着世创追进去的方向去找的,大概位置在这。” 祈司拿笔圈了一块地方,位于市区的西南角。 祈司顿了顿,继续道:“但是进去之后必定会有偏差,双方说不定还留了地雷等陷阱,让你的人务必小心。” 薄宴礼面色沉了沉,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宁时鸢逃命时的惊险场面。 他接过笔,把地图分成三份,“你的人就找一块,他们对危险更敏锐,薄家和龙家分别是这两部分,遇到世创的人直接解决,没问题吧?” 祈司认可地点点头。 “那初步就这么定下,有具体情况随时联系。” 祈司应了声,见薄宴礼要走,急急出声道:“那片林子里什么都可能出现,你最好在后方坐镇,老大不希望你出事。”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 像是呓语,更像是不甘心。 薄宴礼扭头,朝他勾了勾唇,“多谢,照顾好自己,时鸢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祈司骤然僵住,怔怔抬头,撞进薄宴礼含笑的眸中,他忽地鼻头一酸,释然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走出夜莺组织,薄宴礼恢复一贯的淡漠。 他被薄英范追杀时,是宁时鸢不辞辛苦找到了他。 现在她有难,自己却要躲在人后苟且偷生? 薄宴礼做不到。 正欲问问王绍等人的位置,走过去与他们汇合,手机亮起,正是王绍打来。 “有消息了吗?” “薄总,目前没有,林子是未开发过的,一一排查的难度太大,另外,薄氏必须有人主持大局,您千万别冲动。” “林子里危机四伏,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您必须活着!” 密林里信号不好,刚说两句话,滋滋的电流声让他的话传不过去,他也听不清楚。 薄宴礼心中骇然。 那点上头的冲动,被王绍的及时雨浇得直冒黑烟。 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薄宴礼眼尾一片猩红。 他明白王绍的意思。 薄家现在只剩他,他身上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他不能自私。 更别提虎视眈眈的股东们,狼子野心的薄英范,还有…… 恨不得把薄家生吞活剥的沈家。 即便王绍等人出事,也需要有人料理后事。 那个人,只能是他。 不论是谁,都是必须得由他来统揽大局的对手,是一份需要他托举起来的责任。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薄宴礼驱车赶回市区。 一夜没睡,闭上眼满是宁时鸢不肯屈服,纵身一跃跳下悬崖的场景。 睁开眼,脑海中是薄英范从前所做一桩桩一件件恶行。 他们犹如厉鬼,死死折磨着他。 薄宴礼顶着乌黑的眼睑去上班,只要一日没找到尸体,就证明他的时鸢还活着。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绍不在,换了一个实习生来跟进工作。 “薄总,码头传讯来说最近三天频繁被地痞流氓找茬,报警也不管用。” “咱们与刘总的合作被人截胡了,对方比我们多让利三个点!” “薄总……” 一天之内,他来了薄宴礼的总裁办二十多次。 薄宴礼烦不胜烦,耐着性子一一告诉他处理办法。 心头迅速把所有消息串联起来,幕后黑手,都是沈家? 得不到,主打一个让他也别想过安生日子是吧? 薄宴礼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吩咐下去,再遇到找茬的直接还击,出事了有总公司担着!” “明白。” 小动作不断? 那就让沈家大出血! 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薄宴礼接到了法院的电话。 “薄先生,有关薄英范一案,他的代理人已经提供了相对应的证据链,定于后天开庭,请按时出席并准备好相应材料。” 薄宴礼气息不稳,勉强维持住理智。 第365章 我也不是软柿子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另一边,宁家。 宴会上宁栀柔丢脸的种种,本就是上官苒特意策划,为了向宁时鸢投诚做出的努力。 防治她不上钩,上官苒做了多手准备。 力求让她彻底在贵圈颜面扫地。 假装被她推开的门,层出不穷的恭维,简简单单被她掌握的控制室,都是她的步步算计。 意外之喜,还是龙阳耀的爆料。 种种看似巧合的意外,宁栀柔局内人想不明白,谢玉芳一听,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家躲了一段时日,宁栀柔越想越气。 从来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一个跳梁小丑也能踩到她头上来了? 她不服。 她不甘心! “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现在上官濯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了,我再想进入圈子,还有什么办法?” 谢玉芳端得一派雍容华贵,声音淡淡,“没了上官濯,你不还有龙家吗?” 宁栀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更蔫了。 “龙家?我都被赶出来了。” “龙家没把宁时鸢认回去,也没公开表示你是假千金,那你就还是真的。” 谢玉芳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宁栀柔却是瞬间反应过来。 龙阳耀在宴会上是说了,但那又怎么样? 总归是有人没放在心上,总归龙家没堂而皇之宣告把她逐出去。 何况,在龙家待了这么久…… 想到她在书房拿的东西,宁栀柔脸上重新绽放笑颜。 她扑过来一把抱住谢玉芳,“妈,你真聪明!” 谢玉芳拍拍她的后脑勺,“记住,先说筹码,再提要求,龙家不会随随便便任人拿捏。” “度,要把握好。” 宁栀柔莞尔一笑,“放心吧妈。” 打定主意,宁栀柔立即前往龙家。 还没到,别墅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凑过去一听,宁栀柔脸上大变。 “咱们啥时候出发?我听说是宁小姐失踪了!” “宁时鸢失踪了?” 宁栀柔把自己的身形隐匿在暗处,轻声咀嚼着这句话。 宁时鸢不是前不久才跟薄宴礼举行了订婚仪式吗?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找宁时鸢干什么? 难不成是宁时鸢又同意回归龙家,特意搞这么大阵仗去接? 但他们说的是失踪…… 盘算的功夫,龙家大门打开,保镖们立即重整旗鼓,不再说一句话。 “出发!” 龙嘉誉和龙阳耀扫视一圈,沉声开口。 所有人井井有条依次上车,在宁栀柔的眼皮底下疾驰离开。 正当她觉得今天得无功而返时,沅沅垂头丧气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行李箱,看起来似乎是被赶出来了。 宁栀柔心头一喜,忙不迭猫着腰摸过去。 垂头往前走的沅沅胳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扯得她踉跄两步差点儿摔下去。 一抬头,她不禁瞪大了双眼。 宁栀柔怎么会在这? 没给她质询的机会,宁栀柔一把抓住沅沅。 沅沅被动地跟着宁栀柔往前走一段路。 直到走到一处角落,宁栀柔鬼鬼祟祟四下看看,这才松手。 “你怎么还在龙家?” 闻言,沅沅只觉得可笑。 宁栀柔这格外亲热熟络的语气,该不会还当她们是盟友关系吧? 沅沅不动声色把她甩开,语气冷得仿佛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关你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宁栀柔登时沉了脸。 谁给她的胆子这么对自己说话? 即使宁家已经没落,即使被龙家扫地出门,她的骨子里依旧是高傲的大小姐,不是沅沅这样的孤儿能比的。 沅沅不耐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有事明说。” 见她情绪实在不高涨,宁栀柔撇撇嘴没再纠缠,“龙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龙嘉誉他们要去哪?” “宁时鸢失踪是怎么回事?” 沅沅紧紧拧着眉,往旁边站了站,“我不知道,宁栀柔,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来找我。” 打定主意要跟龙家统一阵营,就不能再跟她有所牵扯,免得被误会没诚意。 他们本也不信任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宁栀柔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她没听错吧? 沅沅居然要跟她划清界限! “你疯了?” “我很清醒,你问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你,你也没必要知道。” 沅沅语气不容置喙,扭头欲走,却被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宁栀柔哂笑着逼近,“我允许你走了吗?” “看来是我对我太过和颜悦色了,让你觉得我是能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 沅沅瞳孔微缩,侧身避开,反手甩回她一巴掌。 清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两人耳畔,宁栀柔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捂着脸,五官扭曲,怨毒地瞪着沅沅,“贱人,你怎么敢!” “宁栀柔,我也不是软柿子。” 冷冷撂下话,沅沅再次扭头离开。 没走几步,胳膊骤然被人抓住,她烦躁的大力甩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栀柔自知该服软,于是赔着笑,“沅沅,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多大点事啊!” “我不就单纯好奇吗?这样吧,你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你,如何?”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她宁栀柔向来是能屈能伸,只要能打探到消息,不就是低三下四说几句好话的事,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沅沅不吃这套,“不该问的别问。” 宁栀柔能给她什么好处? 钱,龙家给了她很多,印象中一辈子都赚不到金额,只是他们口中的零花钱。 权,一个落魄千金,能有什么本事? 何况她一个普通人,要权势做什么? 她没宁栀柔那么大的野心。 只短短一瞬的犹豫,沅沅便彻底下定了决心。 龙家送她走的司机恰好把车开出来,沅沅立即追上去,上车,离开,一气呵成。 宁栀柔气得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 …… 看守所。 “薄英范,跟我们出来吧。” 警员打开房门,拿着一副手铐来到薄英范面前。 “三天后法院提审,你的代理人要见你。” 小警员一边给他戴上手铐脚镣,一边淡淡道。 第366章 钻空子 薄英范表情木讷,没有半点反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带他出去的警员狐疑地瞥他一眼,心里暗暗奇怪。 这人他记着前两天不是这样的状态啊,怎么一夕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是没希望离开,心里愁闷? 不应该啊,死刑犯一个个都乐呵呵的,哪有他这样的? “到了。” 小警员摇摇头,没再深究。 薄英范坐下,面色灰败。 对面的沈瑶正与别人通电话,淡淡瞥了眼,转身走远了些。 薄英范木然看着,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日在卫生间的情形。 男人们的调笑与进进出出仿佛就在耳畔,以至于这几日来每每进到卫生间,他就情不自禁回忆起那日的屈辱。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被…… 薄英范双掌捏成拳头,那几人的脸,每一个,他都铭记于心。 有朝一日出去了,第一个解决的,就是那几人。 提到离开,薄英范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讥笑来。 回去后,他不是没想过说明情况,祈祷世间还残存着公道。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那些人表面警告,实则翌日就以刑满为由,把他们无罪释放了。 临走前,红毛带着他们轮流来到他的牢房前,侮辱的口哨声,肆无忌惮地调笑,更有甚者直接上手触碰他! 恶心至极。 “薄英范,你怎么了?” 沈瑶坐到了他面前,疑惑开口。 薄英范神志归拢,面无表情看着她。 沈瑶自讨没趣,“你应该知道三日后就要提审,答应你的事,沈家没有背信弃义,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你在心里好好盘算。” “另外,薄家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接下来我说的话,你每一个字都得放进心里,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叮嘱完,沈瑶一一讲述。 担心时间不够,她长话短说,足够让薄英范了解到大概。 听到股东们几次闹事,薄宴礼还收回了不少股份,薄英范脸色变了变。 “放心,不会让你们失望。” 开庭当日,耀阳高照。 距离宁时鸢失踪的第三天,还是没找到人。 薄宴礼心底万分烦躁。 但他是薄英范的被告人,必须出庭,否则现场局势还不是凭借着沈家和薄英范一张嘴,趁机颠倒黑白?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正式开庭前十分钟,原告及原告律师,被告及被告律师,书记员等人依次就位。 薄氏的律师团队是整个华国顶尖的存在。 但面对证据确凿还能被翻案的案件,他们也派了金牌律师出面应对。 “薄总。” 与对面律师打过照面,薄氏的律师心底愈发没底。 薄宴礼没转头,淡淡应了声。 律师咽了咽口水,“翻案的条件有以下几种,其一是被告有新的证据证明原判决,裁定认定的事实确有错误。” “其二是以定罪量刑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还有原判决适用法律错误,以及违反法律规定的诉讼程序等才能翻案。” “对面据说是有了新的证据,咱们……” 对面的人不认识,看起来似乎格外年轻气盛。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随随便便轻视,敢站到庭上来的,即便是没有把握,那也是把法律法规熟记在心的人。 钻空子? 薄宴礼与薄英范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 后背竟生出一股阴寒之气来。 他弯了弯唇,很期待薄英范接下来的表现,“错的永远不会变成对的,不是吗?” 薄宴礼没有直接回答律师的问题。 身侧的人身子僵了僵,立即恢复了底气。 自古过来,邪不压正。 谈话间,时间很快到了正式开庭的时候。 法官就位,法槌落下,被告方作为申诉的一方,率先陈述证据。 “对于一审判决我方当事人谋害亲人,经济犯罪等事实,我方现对此做出以下陈述……” 薄宴礼静静听着,面色愈发阴沉。 反观薄英范,一脸的轻松惬意。 薄家老宅的监控录像沈家拿不到,但他能到医院调取相关的资料,证明薄老爷子在送往医院时,人还是有生命体征的。 是在抢救之后才去世。 那么由此证明薄英范推了老人之后,是因为薄老爷子自身就有疾病,导致心悸,最终死亡。 薄英范的确有错,但是道德层面的。 他没有下毒,没有捅刀子,只是推了薄老爷子一把。 薄宴礼心中怒意翻腾,面上却只是幽幽盯着薄英范。 真没想到,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是为了洗脱自己弑父的罪责。 经济犯罪,薄英范的律师指出,薄宴礼没有提供最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窃取了公司机密,并且没有对薄氏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薄宴礼藏在桌下的手捏紧,面上仍旧保持着沉稳。 “咚!” 法槌再次落下,法官看向薄宴礼的方向,“原告,被告对所有一审判决的罪名拒不承认,原告是否有相对应的证据补充?” “请原告对被告所陈述的事实进行合理辩驳补充。” 薄宴礼瞥了眼身旁的律师,示意他大胆说。 在他一一反驳时,薄英范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阴鸷起来。 薄宴礼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正寻思该怎么绝了薄英范的心思时,薄英范举手了。 “审判长大人,我有话要说。” “允许。” “审判长大人,原告所陈述的都是客观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但,我要告薄氏集团贪赃枉法,有真凭实据!”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在场当事人和工作人员愣住。 陪审席一众看戏的观众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有大反转! 薄宴礼压下心中惊愕,身旁律师以不符合诉讼程序为由暂时驳回。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场审讯,王绍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必定是有了新的进展,他不能再耽误下去! “审判长,我申请暂停审讯,补充相应证据。” “允许。” 法槌落下,薄英范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被重新押回看守所。 另一边,悬崖。 第367章 先离开这 凭借身上的压缩饼干和山里的露水,宁时鸢勉强支撑了三天。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三天里,她想方设法自救,几次险些彻底掉下悬崖,几番挣扎,最终选择坐等救援。 第三天约莫正午时分,身后的林子里不断传来爆炸声,宁时鸢一喜,想要站起来,又担心是世创的人,不得不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 “老大!” “宁小姐!” 陌生的叫喊声回荡在耳畔,宁时鸢不敢贸然出声答应。 两道声音在她头顶不远处响起,“时鸢!我是龙阳耀,你在哪!” “老四,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崖底找找?” “大哥,这么高的悬崖,如果不在附近,那咱们只能……” “闭嘴!” 龙阳耀摸了摸鼻子,换了个方位继续喊。 龙家? 宁时鸢心头一震,最先赶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龙家? 顾不得深究,她立即想要大声回应,嗓子干涸了太久,骤然出声,竟然发不出丁点儿动静。 宁时鸢急得涨红了脸,疯狂吞咽口水,总算在他们走远前恢复了声音。 “我在这!” 她仰头冲上面大喊,走出去几米的龙嘉誉猛地回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悬崖边,“时鸢,是你吗?” 宁时鸢努力回应。 确认了方位,他们立即放下绳梯,宁时鸢咬牙爬了上去。 瞧着瘦了一圈的宁时鸢,龙嘉誉和龙阳耀两个大男人都瞬间红了眼眶,一左一右把她架起来,语气里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时鸢,你受苦了,是哥哥们来得太晚……” 听见他们在埋怨自己,宁时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她多年练就的感知危险的能力还在,一歪头,视线精准锁定五百米开外一片草丛里黑黝黝的枪口。 “危险!” 她喉咙里涌起阵阵腥甜,气若游丝喊出两个字。 龙嘉誉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立即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下一秒。 “嘭!” 子弹飞出,瞬间没入皮肉。 血腥味弥漫开来。 宁时鸢彻底不知所措,为什么又是这样? “大哥!” “七点钟方向,攻击!” 宁时鸢一边用自己仅剩无几的力气吼出这么一嗓子,一边费劲搀着龙嘉誉这个厚实的男人。 龙家带来的人反应迅速,立即朝那边发起进攻。 藏身于密林中的人根本来不及逃跑,在顷刻间被打成了筛子。 龙阳耀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的妹妹竟然这么厉害! 龙家人处理完那人,自发围成一个圈。 宁时鸢蹲下身,仔细查看龙嘉誉受伤的位置。 他比宁时鸢高出一个头,杀手瞄准的位置是宁时鸢,这一枪被他挡了,结结实实伤在了肩膀的位置。 龙嘉誉右手捂住左肩汩汩冒血的伤口,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时鸢,放心,我没事。” 密林里寂静无声,连只惊弓之鸟都找不出来。 所有人打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护着内圈三人的呼吸声。 宁时鸢点点头,抽出银针擦拭干净,给他止住血。 龙嘉誉和龙阳耀又是一惊。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讶然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他们对这位小妹还是不够了解。 “先离开这。” 宁时鸢声音清冷,扫视一圈,吩咐道:“来个人背着龙嘉誉,龙阳耀,你扶我一把。” 刚才没能第一时间躲开,就是因为手中正拿着龙阳耀给的葡萄糖水。 现在体力勉强恢复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手脚到底被困在那太久,已经十分麻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缓解。 兄弟二人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提议。 龙阳耀不着痕迹瞥了眼龙嘉誉,这小丫头怎么直呼其名,还使唤上他们了? 龙嘉誉趴在他的背上,手指微微曲起,敲了敲他的脑袋,低声开口:“直呼其名也比叫龙先生好多了吧?” “人还是得学会知足。” 坐上龙家的车,宁时鸢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各项事。 她刚被拉上去时,龙家就通知了薄宴礼。 祈司肯定也派了人出来找她! “龙先生,可以借一下手机吗?”宁时鸢睁开双眼,定定的望着龙阳耀。 龙阳耀瞬间明白了大哥说的知足是什么意思。 他不情不愿递上手机,心里直犯嘀咕。 早知道自己不编排了,现在好了吧? 又变成龙先生了…… 宁时鸢没在乎两兄弟之间的暗流涌动,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拨通过去。 她简单说明情况后挂断,顺手删除通话记录。 手机仅仅离开三分钟就再次回到手里,龙阳耀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龙嘉誉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子弹嵌进胳膊里,必须得去医院处理。 龙嘉誉疼得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龙阳耀握着他的手,一片冰凉,他不着痕迹在他手心写下“认亲”二字,龙嘉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见状,龙阳耀脸上瞬间露出焦急的神色。 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合情合理! 龙家不需要宁时鸢报恩,只希望她能回到龙家,在二老为数不多的人生里,能够承欢膝下,多简单的要求? 龙阳耀打好腹稿,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 坐在一旁的龙嘉誉毫不犹豫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宁时鸢只是淡淡瞥了眼,没出声。 龙阳耀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家大哥,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龙家怎么会来找我?” 宁时鸢声线绷直,听起来格外冷淡疏离。 “你是我们的妹妹,得知你遇险,我和大哥二哥马不停蹄赶回家,商量计划,亲自到林中找你,我希望……” 龙阳耀的计划又一次胎死腹中。 他不甘的瞪着龙嘉誉。 龙嘉誉冷着脸把龙阳耀的头掰到自己旁边。 他觉得声音已经很小,但从小特训的宁时鸢听得一清二楚。 “老四,救时鸢是我们分内之事,愿不愿意回到龙家是她自己的事,我们不能居功拿这个来要挟她,明白吗?” 几次接触下来,他也大概摸清宁时鸢的脾性。 表面冷静沉稳,实则吃软不吃硬,内心深处依旧是个小女孩。 欲速则不达,凡事过犹不及则容易引火烧身。 第368章 恼羞成怒 龙阳耀似懂非懂,到底还是没再开口。 双方闲谈几句,大多是话痨龙阳耀在问,宁时鸢简答,龙嘉誉偶尔插上两句。 车停下,司机扭头,“两位少爷,宁小姐,医院到了。” 龙家。 偷偷掀起眼皮瞄了眼坐在对面的龙慕安,宁栀柔心里打起退堂鼓。 那天晚上与沅沅不欢而散,又得知了那么大的消息,没了找龙家麻烦的心思。 消停了两天,越想越气。 思前想后,又跟谢玉芳对了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宁栀柔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来了龙家。 管家告诉她三位少爷,只有龙慕安在。 宁栀柔心里刹那间生出了俱意。 巧的是龙慕安就在客厅,都没给她等待,而后开溜的机会。 咽了咽口水,宁栀柔斟酌着用词。 “有什么事,直说。” 龙慕安本也不喜她,此刻见她又找上门来,心里更是厌恶至极。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宁栀柔抿了抿唇,犹豫道:“二哥,龙家认亲时,虽说我是冒牌货,但也是被龙家接回来养了这么久的。” “不论起到什么作用,总归是没丢龙家脸面。”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惯用的招,先示弱,博取同情后,再趁其不备,狠狠咬上一口。 龙慕安没接话,思忖着她这话背后的含义,“所以?” “所以龙家要么支付我五千万精神损失费,要么,咱们谁也别想好过,如何?” 宁栀柔笑得灿烂。 此话一出,龙慕安瞬间明白她这是在讨债。 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埋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心里这么想着,龙慕安面色一沉,“宁栀柔,你把龙家当慈善机构吗?” “来到龙家后,顶着龙家千金的名头,且不说你做了多少恶事,就你花费的那些钱,龙家没一一讨回来,都是给你留了最后一点颜面。” 龙慕安向来不多废话。 一开口,必定一针见血。 宁栀柔被他数落一通,面色难看。 “龙慕安,你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 宁栀柔咬牙切齿站起来,对这位刚回国不久的二哥龙慕安没有半分好脸色。 她娇生惯养长大,能在龙家委曲求全这么久,不是想着未来捞点好处,干嘛费那么大劲虚与委蛇? 此刻还要被龙慕安羞辱,她心理的承受能力到达一个临界值。 “难堪?你享受着龙家的一切,还利用龙家去伤害时鸢的时候,考虑过会有今天吗?” 龙慕安“噌”的起身,眸光凌厉的俯视着她。 他一点点逼近,宁栀柔吓得跌坐在沙发上,身影都跟着颤抖起来,“龙慕安,你质问我干什么?” “宁时鸢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如果不是她……” “闭嘴!” 龙慕安厉喝一声,扭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龙家不欢迎你,以后再敢对时鸢耍心机,龙家不会放过你!” 撂下话,他重重摔上书房门。 巨大的撞击声关上的不只是外面的门,宁栀柔存放为数不多良知的那扇门,此刻也紧跟着合上。 她握紧拳头,雪白的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底牌还没亮出来,龙慕安就早早下了逐客令,这让她怎么甘心? 在龙家那么久,宁栀柔本已摸清了每个人的脾性,投其所好,不说一击必胜,至少双方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怨恨在心底生根发芽。 龙家利用完她就一脚踹开,过河拆桥。 那就等着接受她的报复! 想到手里掌握的东西,宁栀柔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谢玉芳和沈瑶的暗中协助下,视频一夜之间冲上热搜。 #豪门落魄千金实名举报,龙家人皮背后竟然如此肮脏!# #深入揭秘大家族背后的不光彩事迹,龙家长盛不衰竟然是因为……# 诸如此类词条频频涌现。 龙家官网刚修好,又在瞬间瘫痪。 充满恶意的评论充斥在每一个人眼前。 “真没想到龙家居然连进口的东西都敢动手脚!” “抵制龙氏企业一切产品,一家能认错人,事后还不管不问的垃圾企业!” “要为宁小姐讨回一个公道!” 水军拿钱办事,他们不在乎这些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们只在乎这一元一条的评论,多劳多得。 龙嘉誉从手术室出来,龙阳耀满脸焦急迎上前。 “时鸢呢?”他的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 “去做全身体检了,大哥别担心。” 麻药劲突然上来,龙嘉誉昏昏沉沉睡去。 没走就好。 至少这样,说明宁时鸢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在乎的不是吗? 醒来时,夜幕笼罩大地。 龙慕安刚赶到医院,两兄弟正盯着他。 宁时鸢站在窗边,双手抱胸,倚靠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 龙嘉誉轻咳两声,“出什么事了?” 龙慕安和龙阳耀对视一眼,实话实说。 “所以,这次的事,是宁栀柔因为没能在龙家捞到钱,恼羞成怒做出来的幺蛾子?”他一句话简单总结。 “我看看视频。” 宁时鸢转身看过来,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视频里,宁栀柔正学着无数实名举报的博主,拿着自己的证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声声泣血讲述着她是如何被龙家,从原本幸福的家庭,带回龙家。 而后在龙家生活的一年半载里,如何如何被虐待,孤立等等。 最后,她举报“偶然”在龙家书房拿到了一些文件。 晒出的图片里,是龙氏旗下的小厂房因为不注意卫生,最终被查薄,龙家赔钱的事,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之久。 她可以抹去了时间,顺利误导大众。 其中,她更是补充了自己是龙家认错的假千金,目的是给真千金挡刀,发现她知道了这些后,龙家将她扫地出门。 视频的最后,她还呼吁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保护好自己。 可笑又荒诞,却在短短一天一夜,全网上百万人在关注。 饶是龙嘉誉和龙慕安再沉稳,打开官网后台的刹那,铺天盖地的咒骂还是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第369章 我很心痛 “股票呢?” “已经跌了五个点。” 兄弟三人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压抑,宁时鸢清寒的视线扫过三人。 “你们说的龙家认亲,有什么流程?” 她主动提起,三人瞬间喜上眉梢。 龙阳耀终于找到说的机会,积极道:“我来说!” “下周二是我生日,我们打算趁着那天宴请宾客,公布宁栀柔假千金的秘密,正式让你回归龙家。” “具体的安排和流程是……” 他说得格外细致,宁时鸢略略一想就能感受到身临其境的地步。 龙阳耀说罢,龙嘉誉紧跟着补充,“时鸢,龙家希望你回来不假,但我们希望你是真心实意想回来。” “如果你愿意回到龙家,我们不会干涉你的自由,当然你有需要,龙家也会在所不辞,即便你不回来,只要你开口。” “哥哥们愿意为你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 三人目光灼灼。 宁栀柔感受到诚意,心中瞬间软了大半,她别开眼,“知道了,下周二我会出席。” “宁栀柔的事建议你们先等等,让她站得高点。” 三人眼神交汇,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龙阳耀打开门,薄宴礼顾不上寒暄,急匆匆挤进来,找到宁时鸢所在,像是历尽千辛终于找到心爱之物。 “时鸢……” 只一声,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让宁时鸢不禁鼻头一酸。 两人抱在一起,兄弟三人没有半点尴尬,反而全都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薄宴礼搂着宁时鸢的胳膊。 臭小子,还当着长辈的面炫耀起来了? 迟早把他的手剁了! 龙嘉誉看不下去,胸腔上下起伏,剧烈咳嗽起来,宁时鸢后知后觉推开薄宴礼,“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薄宴礼亲了亲她的额头。 三人青筋浮现。 “你的伤还好?” 薄宴礼格外自来熟,与宁时鸢十指相扣,率先看向病床上龙嘉誉。 “嗯!” 龙嘉誉从鼻孔里吐出来一个字,不想跟他废话。 见状,薄宴礼弯了弯唇,“改日再约,我跟时鸢先走一步。” 深夜,月朗星稀。 壹号院。 宁时鸢疑惑扭头,看了眼身旁手心灼热滚烫的男人。 他们之前不是住在薄家吗? 怎么突然又要回来这边? 薄宴礼替她捋了捋头发,柔声解释,“薄家老宅是爷爷的家,不是我们的家,我只想跟你在我们的家里。” 他这话是贴着宁时鸢的耳廓说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仿佛是冬雪融化后,第一缕沐浴着暖阳吹拂而来的春风。 宁时鸢浑身一震,四肢倏地无力。 薄宴礼俊逸的脸庞缓缓靠近,宁时鸢理智骤然回笼,一把将人推开,“我先回去洗漱换身衣服。” 撂下话,她落荒而逃,耳朵泛着诡异的潮红。 送龙嘉誉到医院后,她在附近找了家旅舍简单欢喜,但几日风飧露宿,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里里外外把自己洗了三遍,直到白皙娇嫩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挂在树上等待采摘的桃子。 仿佛咬一口,甜腻的汁水就会肆意开来。 薄宴礼在隔壁冲了澡,见她这副模样出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二人双双攀上顶峰时,他挑起宁时鸢一缕秀发,耳鬓厮磨。 “时鸢,你不知道,知道你跳下悬崖的消息,我很心痛。” 这话不是作假。 在他眼里,任何事都没有宁时鸢的生命重要。 当在祈司口中得知宁时鸢竟然为了不被世创羞辱,转身不管不顾跳下悬崖,他的心仿佛也跟着坠入深渊。 凭借着那一点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念头,他疯了般寻人。 幸而上天眷顾,宁时鸢还活着。 宁时鸢回抱住他,语气很轻,“我提前看过,知道有一线生机才跳,何况如果我被世创带走,少不了非人的折磨。” “与其屈辱地活着,不如死得体面一些。” 薄宴礼被她的话激怒。 “乱说话,我要惩罚你!” 他发了狠地索取,宁时鸢仰头主动吻上。 “你记住,不论何时,你都得活着,你答应过我的。” “好。” 折腾到后半夜,薄宴礼一脸餍足,把人抱在怀里,感受到那明显许多的骨架,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那天他执意跟去,是否就不会让她孤立无援? 如果…… 薄宴礼眸中黑云翻涌,暗暗给世创记了一笔。 “你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况,还有后面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省,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宁时鸢想要浑水摸鱼的想法胎死腹中。 “没什么好说的。” 她语气淡然,算是拒绝。 薄宴礼不依不饶,翻身压住她,“不肯说?”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短暂平静一瞬后,情欲又一次翻滚而上。 宁时鸢揉着已经酸痛难耐的腰肢,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那天的情况,三天里每次复盘,宁时鸢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世创带的人同祈司带的人数量相当,但世创用羞辱她,激怒了祈司。 祈司一击不成,但给了世创动手的机会。 那人是什么时候埋伏的? 埋伏了几个? 不知道,她不知道,祈司也不知道。 这是他们背靠背多年养成的默契。 祈司受伤,成员们不至于人心大乱,但失去先机,就意味着翻身仗难打。 世创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宁时鸢厌恶至极。 她要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活着。 跳下悬崖,大战毒蛇的事,被她轻描淡写带过。 听完,薄宴礼把头埋进她的胸口,肩膀微微抽动,宁时鸢心底惊惶万分,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 半晌,薄宴礼抬眸,咬牙切齿道:“宁时鸢,下次不许单打独斗。” 听着薄宴礼一番啰里吧嗦的叮嘱,宁时鸢自动忽略。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薄宴礼又气又心疼,暗暗叮嘱王绍明天去采购些补品过来。 必须好好养养宁时鸢的身体才行。 舆论持续发酵,宁栀柔受害者角色深入人心。 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纷纷站出来声援。 第370章 记在心里 他们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接触到这个阶层,只需要键盘打打字,甚至复制粘贴的功夫,就能找到十足的参与感。 这样的效果,宁栀柔喜闻乐见。 龙家倒台,意味着宁时鸢从今以后再无靠山。 到那时,薄氏集团的股东还能继续容忍她的存在吗? 不愧是她想出的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龙家股票跌到谷底,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份声明,一个回应,偏偏龙家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龙氏集团内部员工也被下了禁令,不能私下议论,更不许私下传播。 沅沅已经回到世创的组织。 偶然上网得知这一消息,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没了龙家,那她的亲情岂不是统统覆灭? 她必须改变这一现状! 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沅沅,在房间吗?过来一趟。” 世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沅沅应下,一个计划在心中暗暗成型。 宁栀柔火起来最大的热度是“假千金。” 那么宁时鸢这位真千金回归,假的自然不用多说也不会有人关注。 但她不肯回龙家,如果龙家能给她一点恩惠,是不是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思及此,沅沅即刻行动。 “哥哥,你找我?” 世创“嗯”了声,没说什么,沅沅自己坐下,“哥哥,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要不要也去踩一脚?” 她小心翼翼询问着,眸底划过一抹试探。 世创摇头,神色淡淡,“墙倒众人推,现在闹得风生水起,不久后仍然不影响他们立足,何必呢?” “指不定还会被无差别攻击。” 沅沅似懂非懂。 接了一通电话,世创周身突然爆发出暴戾之气。 沅沅一愣,还来不及问问发生了什么,人就被压在了床上。 世创咬牙切齿,狠狠开口:“你说,宁时鸢怎么就那么命大?跳下悬崖还能安然无恙活着回来,真是稀奇!” “哥哥……” 唇被男人狠狠堵住,沅沅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莫名的反感涌上心头,她第一次萌发了反抗。 在龙家,每个人都会反反复复询问她的意愿,从来不会有人强迫她。 而世创…… 宣泄结束,男人沉沉睡去。 沅沅擦去眼角泪水,翻身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拉开一个隐秘的柜中柜时,她面色一喜。 “找到了!” 扭头瞄了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世创,沅沅一咬牙,抄起柜子里的文件塞进怀中,仔细拿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起身抬脚准备离开,床上的人忽地坐起来,直勾勾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又倒了下去,口中轻声喃喃。 “宁时鸢,你凭什么瞧不上我……” 沅沅僵在原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此时此刻,她的手心脚心和额头后背,密密麻麻的汗珠瞬间流淌全身。 顷刻间,浑身湿透,像是刚被打捞起来。 半开的窗户飘进丝丝凉意,沅沅胳膊上鸡皮疙瘩暴涨。 世创闭着眼,胡乱地扯过被子盖上,翻了个身,没有其他动静。 呼出一口气,沅沅护着怀里的文件,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好险! 抱着侥幸心理,她自认天衣无缝离开了世创组织。 确认耳边响起隔壁房门又一次“咔嚓”落锁声,世创翻身坐起来,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嘴角勾出一抹寒凉刺骨的冷笑。 在刀尖上舔血活下来的人,睡觉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在他眼皮底下掩耳盗铃? “沅沅,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世创拿过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随口吩咐几句。 开着车离开组织基地,明明暖气很足,沅沅还是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 脚下油门一踩,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殊不知,一辆车不远不近跟着她,也紧随其后提速。 凌晨五点出发,到市区最少两个半小时。 天边射出一道道珠光,照亮整片大地。 开进市区,沅沅左拐右绕,来到龙家。 龙嘉誉在医院,龙家的公司暂时是龙慕安在负责。 龙慕安正要出门上班,一辆陌生黑车挡住去路。 车门打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沅沅? 她怎么会来? 抱着疑惑,龙慕安开门下车。 沅沅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由分说扯着龙慕安进了龙家客厅。 “二哥,我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殊不知暗处的一道人影探头探脑,查清楚别墅里住的人家,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沅沅,什么事?” 龙慕安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提防起来。 难不成她真带回来什么了不得的情报? “二哥,你把这个拿给宁时鸢。” 沅沅什么都没多说,丝毫不见外从胸前把一直藏着的文件拿出来。 她一路上都捏在手里,文件上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温柔体香和温热气息。 龙慕安耳根子浮上一层红晕,敛眸翻看文件粗略看了看。 他不懂,但他看得明白上面的图纸是什么东西。 想到找人时打听到的东西,龙慕安重重点点头。 “放心,这事我会告诉他们,大家都会记在心里。”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沅沅红了眼眶。 顾不上寒暄,沅沅瞥了眼外头日头渐盛,“二哥,你拿去打印一份吧,我还得赶回去。” 沅沅语气焦急。 她最初打算拍下来,但厚厚一本不说,上面还有不少细节,万一错了漏了,岂不是害了宁时鸢? 吃力不讨好不说,免不了还得被怀疑。 龙慕安也不敢耽搁,领着她去了书房。 交代好公司一应事宜,龙慕安立即驱车前往医院。 他一个人做不得主,得跟龙嘉誉和龙阳耀商量商量。 片刻后,医院。 “什么?沅沅送来的?” 病房里,龙阳耀刚把早饭买回来,就撞见龙慕安和龙嘉誉正神色凝重拿着一份文件。 还来不及问是什么,就听见这是沅沅送来的东西。 他的惊呼声打断兄弟二人的思绪。 龙嘉誉把文件递给他,面上有淡淡的喜色。 “大哥,这要怎么处理?” 龙慕安低声询问,既是问文件,也是问沅沅。 第371章 艰苦求生 想到宁时鸢背后捣鼓的东西,这玩意显然对她有大用处。 但……越是机密的东西,越是得小心翼翼。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对宁时鸢有用,那么宁时鸢回到龙家,真正认可龙家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病房内,气氛一点点冷沉下来。 因着这一份文件带来的喜悦褪去,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犹豫。 “你们怎么看?” 龙嘉誉的目光在两位弟弟身上逡巡。 文件是真的,沅沅有功,我已经许诺了会如实告诉大家,文件是假的,左右她现在对龙家造不成伤害,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算是不愧对于她那张跟宁时鸢七八分相似的脸。 龙阳耀重重点头,接受了龙慕安提议。 “就这么办,文件我一会交给时鸢,让她自己辨明真假,如果文件是真的,龙家不会亏待沅沅。” “但要是假的……” 三人目光流转,相互点头。 沅沅已经不值得他们盲目信任。 医院查完房,换完药,龙嘉誉和龙阳耀把文件送到壹号院,亲手交到宁时鸢手里。 看着她接下,这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东西是沅沅送来的,你仔细查查真假,具体的事,等你回了龙家,咱们再一点点聊。” 宁时鸢点头,嗓音不咸不淡,“多谢。” …… 夜莺。 “老大,你回来了!” 拿到文件,事关重大,宁时鸢没有片刻耽搁,匆忙给薄宴礼发消息简单说明情况,立即赶往组织。 见她回来,上上下下的成员都冒出头来。 见她平安无事,大家这才红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祈司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得到消息,脚上穿了双拖鞋急急忙忙出来。 人活生生站在眼前,他却是瞬间止住脚步,温润的嗓音带着沙哑,“老大,你受伤了吗?”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后面……” 祈司忽然哽咽了,他想知道,但又不敢深究。 “进去说。” 宁时鸢神色淡淡,心里却是涌起一股暖流。 不枉自己牺牲也要护他们这些人,没白费。 祈司重重点头,几位核心成员前后跟着一起进入会议室。 众人找到自己位置落座,全都目光灼灼瞧着宁时鸢。 “我被追到悬崖边后,发现底下长了不少结实的藤蔓,故意往下跳,后来费了一番功夫,在一棵松树上歇脚,前不久被龙家人最先找到。” 宁时鸢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 跳崖? 结实的藤蔓? 歇脚? 几个简简单单的词汇,在座的所有人脑海中都情不自禁浮现出宁时鸢跳下去后,九死一生抓住了藤蔓。 是何等艰辛,最终才找到了歇脚的松树。 又是在怎样艰苦的环境中求生,苦苦煎熬,最终才等到救援的人。 一群人紧咬唇瓣,生生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老大,是我们不中用,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这话一出,仿佛是汇聚已久,伴随雷霆闪电的乌云,刹那间风云突变,大雨倾盆。 会议室内不时有细微的啜泣声冒出,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祈司,也低垂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 所有人心里的愧疚满得都像是即将溢出。 遇到自己没能做好的事,他们想的不是找借口推卸责任,而是积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宁时鸢心中欣慰。 面上不显,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最近的一人。 “行了,都是铁骨铮铮的特工,在这哭哭啼啼让对手看笑话吗?” 宁时鸢神情一肃,声音中夹杂着凌厉。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婆婆妈妈的感情。 只有快速,利落地做出决断,才能保证尽可能多的人。 大家收了声,传着拿了纸巾,暗暗下定决心,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何况我现在不也没事吗?等我真有个三长两短,再哭不迟。” 宁时鸢面无表情扫过所有人。 “扑哧!” 抽噎声被此起彼伏的笑声代替。 “老大,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老大,突然回来是有什么新的任务吗?”祈司率先整理好情绪,沉声询问。 组织现在各个部门都有了初步完善,没什么大事需要担心的。 宁时鸢清冷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流转一圈,最后回到手边的文件上,“这里,是世创一件武器的设计图纸还有相关构件的详解。” “咱们目前的武器库里还没有它的存在,找你们来,不是为了煽情。” 简单两句话,所有参会的成员都坐直了身子,拿出会议记录的纸笔抑或是平板,一瞬不瞬盯着宁时鸢。 把文件丢给祈司投屏,宁时鸢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们有新研究,世创同样也没歇着,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要好好研究一番,取长补短。 成员们跟着她的时间不比祈司短多少,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图纸被投射到大屏幕上。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成员们有人瞪大眼仔细观察,有人上手简单勾勒着图形的轮廓,有人则是写写画画计算着。 五分钟后,宁时鸢沉声开口。 “看出来点什么?” 祈司的专长在计算机这块,其他区域略懂皮毛。 但跟专业的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没开口,看向了成员里最擅长武器的组织成员。 成员刚在草稿纸上演算完,厚厚的镜片前自动浮现出了武器模型。 几个面在脑海中一过,他起身走到大屏幕前给众人讲解。 经过一场半小时的剖析,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他们研究的秘密武器复杂,但胜在精巧和能够量产。 一旦被世创抢了先机,即便他们拿出秘密武器也只是杯水车薪。 宁时鸢眸光一凛,看向武器部的负责人。 “现在讨论本场会议的另一个重点,怎么防御这类武器?” 见他面露不解,宁时鸢瞥了眼对面的祈司。 祈司立即会意,解释道:“首先,这份文件来自沅沅,其中是否做了手脚目前还不得而知,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第372章 讲一个故事 “其次,东西好没错,但我们不是第一个掌握的。” “世创说不定已经在量产,下一次交锋就会用上,我们还没摸透,对方已经打上门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防御。” 只有挡住,才能拖延时间深入研究。 一番话说得通俗易懂,都是聪明人,瞬间反应过来。 短暂的头脑风暴结束,各自查询起相关文献资料,力求找出一套基础的解决方案。 另一边。 薄宴礼开完例会,刚走出会议室,打开手机,看到宁时鸢又一次离开,薄宴礼急得肝胆俱裂。 简单吩咐王绍后续事项,他立即赶往龙家。 来到龙家,正好龙嘉誉在医院待不住,说什么都要出院回来休养。 身份特殊,加之医院里那么多人,不可能无时无刻顾得上他。 回龙家,有专业的私人医生照顾,反而更容易恢复。 见到薄宴礼,兄弟三人齐齐一愣。 “你们怎么在这?” “你来干什么?” 双方异口同声。 薄宴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身为薄家的掌舵人,他从未被别人用质疑的语气对待过。 但想到宁时鸢已经有跟龙家认亲的趋势,薄宴礼只好忍下不悦。 “我来找时鸢。” 就在刚刚,宁时鸢给他留了言,声称龙家给了她一份很重要的文件。 牵扯到夜莺组织的事,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撒手不管! 薄家的事,只要她想听,他会事无巨细告诉她。 组织的事,她不说,明察暗访,他也要跟着! 三人面面相觑,龙嘉誉轻咳两声,“时鸢现在不在龙家。” “她去组织了。”龙慕安补了一句。 “多谢。” 薄宴礼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他之前去了夜莺两次,都只能去会客室。 这次会有新的变化吗? 他在心中暗暗期待。 然而,就在薄宴礼即将踏出龙家别墅大门的时候。 龙嘉誉的声音轻飘飘传来:“薄总别急,跟我来一趟书房。”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薄宴礼思索几秒,点点头,跟在龙嘉誉身后进了龙家别墅。 路过龙慕安和龙阳耀兄弟两人,双方互相点头示意。 看他们的神情,似乎都知道龙嘉誉要跟他说什么。 薄宴礼心里升起疑惑,面上不显山露水。 龙家虽然比不上薄家奢华,却处处透着精巧,看上去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一路往里走,他的疑惑渐渐加深。 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必须要去书房? 还要把他拦下来单独说。 不能等宁时鸢回来一起听吗? “薄总,里面请。” 龙嘉誉礼数到位,佣人见有客人来,连忙去烧水沏茶。 薄宴礼淡淡应声,没有过分热情,也不是非常冷淡,双方都把控着中间的度。 进到书房,满满三面墙的大书柜,他眼底划过一抹惊愕。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族底蕴,才能有这么多的藏书? 其中孤本不知会有多少? 龙家,还真是不简单。 压下心中小小的震撼,薄宴礼在龙嘉誉的引导下落座。 龙慕安把茶水送进屋来,一一给他们添茶,又退了出去,这反而搞得薄宴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等他开口,龙嘉誉淡淡道:“薄总,喝茶。” “龙总有什么事要说?” 薄宴礼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龙嘉誉的面色沉了沉,眼底划过一抹挣扎,“关于你和时鸢的事。” 说完,他的目光直白地落在薄宴礼脸上,似乎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薄宴礼端到嘴边的茶水就那么顿住,几秒后,他敛眉浅浅抿上一口,“龙总的意思,想来就是龙家的意思,直说吧。” 见他心里有数,龙嘉誉也不藏着掖着。 一杯茶喝完,给自己续了第二杯。 再开口,即使刚被茶杯浸润过,嗓音中还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你跟时鸢的婚礼,龙家不反对,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瞒你。” 顿了顿,他又道:“结婚后,你们只能徒有婚姻形式,至于动心,最好不要有。” 后一句,语气中满是狠戾。 形婚? 不能动心? “什么意思?” 薄宴礼的脸色倏地难看几分,眸中寒意慢慢聚拢,捏着茶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双方眼神交汇,薄宴礼看不懂他脸上复杂的情绪。 难道是他们不相信自己一个世家子弟会真心实意对宁时鸢好,给她幸福。 所以特意在他们订婚后来敲打? 想到这,他面色稍霁,出声表明心意,“我心里只装得进时鸢,此生除了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 龙嘉誉抬手打断他的诉说。 “唉……” 深深叹气一声,龙嘉誉无奈道:“薄宴礼,我们正是因为知道你对时鸢的情意,我才要特意提醒你一句,不要爱上她。” “你们之间,注定是一场错误。” 薄宴礼心头咯噔一下,黑着脸,沉声询问,“龙总这是要棒打鸳鸯?”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盘算着该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龙家放手把宁时鸢交给他。 龙嘉誉摇摇头,“你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薄家还没有现在的光景。 薄老爷子初到京城,没有任何背景和人脉。 一番打探之下,他跟盯上了龙家的势力合作。 当时的龙家,是京城独树一帜的大家族。 其“独树一帜”的程度,别的家族恨不得让所有儿女都跟其他家族联姻,稳固地位。 但他们龙家却尊重儿女自由恋爱的权利。 没了家里的阻碍,龙家几个小辈反而都找到了实力匹配,合心意的伴侣。 盯上龙家的势力动了歪心思。 在那方势力的苦心经营和算计之下,当时龙家唯二的两个男丁,死于非命。 龙老大刚结婚不久,带着妻子带商场上崭露头角,被骗投资。 一开始的确小有成绩,后来变成了无底洞。 砸了一大笔钱,却什么都没有。 等他们反应过来不对劲,人财两空。 为了应对债主,不连累家人,他们选择了跳楼自杀。 龙老二同样是业界新贵,却相信爱情…… 第373章 深思熟虑 天真的老二与她谈婚论嫁,却被狠狠背刺。 龙家的小女儿结婚早,与丈夫生了几个儿子,但她的丈夫,也在那场灾祸中丧生。 为了活下来,她不得不逃走。 龙家二老当机立断带着龙家还活着的几个孩子低调生活,近十年慢慢强大了,这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而这一切,薄老爷子也有参与。 虽然不是薄老爷子直接导致的,但…… 听完故事,薄宴礼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 他表情僵硬地看向龙嘉誉,心中惊骇万分,嗓音低沉,质问道:“你说,害得龙家家道中落,又害了龙家男丁的幕后黑手,我爷爷也是其中之一?” 薄宴礼对这桩秘辛完全不知情。 龙嘉誉没有为难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刚开始那几年,他们每个人心底都充满了仇恨了,后来长大了,心里只有一件事,把他们流落在外的妹妹找回来。 至于报仇,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不信老天真的无眼。 见薄宴礼表面强装镇定,内里失魂落魄的模样,龙嘉誉心底暗暗发笑。 还真是报应不爽。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重新带领龙家走上正轨,可不是吃素的。 “龙总有真凭实据吗?” 薄宴礼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浅笑,身侧的拳头握紧,努力压抑着情绪。 怎么可能? 爷爷从小教导他做人要知恩图报,绝对不能做违背天理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薄宴礼不肯相信他的只言片语。 看他执拗的模样,龙嘉誉冷声道:“薄宴礼,不信你可以自己查查。” 薄老爷子一个没背景的普通人,当年不靠着帮忙算计龙家,大量敛财,哪里来的项目启动资金? 就连……就连他们父亲的研究所,也没能逃脱他的毒手! 龙嘉誉眼眶蓦地一红。 “你走吧,记住我的话。” 夜莺组织。 会议结束,宁时鸢打算回壹号院缕缕头绪,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宁时鸢满脸疑惑的看向祈司,“你拦着我做什么?” 祈司沉默了半晌,神情也变得愈发严肃。 只是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让人怀疑有事,宁时鸢就这样盯着他,也不问话,等着祈司主动开口。 “老大,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最终还是祈司败北,他都已经调查了这件事,肯定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老大,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深思熟虑再做决定好吗?” 见祈司如此认真,宁时鸢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她双手环胸,视线落在祈司身上,“说吧,你是不是又捅娄子了?” 祈司满头黑线,他是那种捅娄子的人? “没有。” 祈司回答得干净利索,回答道:“我调查了龙家,发现了一些事情。” “龙家?”宁时鸢眼眸微微上挑,“你调查龙家做什么?” “这个不重要。” 祈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和薄总不是要结婚了吗,有些事情或许龙家不会告诉你,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这番话让宁时鸢更加觉得今日的祈司很奇怪,但聪明如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事情。 “说吧,你都调查到了什么?”宁时鸢问道。 “龙家和薄家,在上上一辈就有很大的矛盾,而且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是我调查到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吧。” 说着,祈司就把一个优盘递给宁时鸢。 看着手里精致小巧的优盘,宁时鸢顿时觉得好像手心有千斤重。 “看看吧,你会明白的。” 祈司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宁时鸢突然握紧双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写满纠结。 最终理性战胜了一切,她把优盘插入电脑。 当她看到那些过往时,她的神色渐渐黯淡,心中的情绪也顿时百感交集。 资料很长,长到一时半会根本看不完。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滑动鼠标,那双漆黑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深邃。 这时候宁时鸢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发消息过来的正是祈司。 “老大,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些事情我让你知道是希望你更能理性对待。” 宁时鸢并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翻阅资料。 另一边,薄宴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龙家。 龙嘉誉说的那些,让他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消化接受。 他和宁时鸢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崩掉。 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 薄宴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给诸御哲发了一条消息,随后驱车前往“夜色”。 此时的诸御哲正在和上官苒约会,收到薄宴礼的消息还很意外。 “阿宴这个时候找我去夜色做什么。” 诸御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上官苒说这句话。 “他最近不是要结婚吗,能有什么事情找你?”上官苒嘟囔道,她可不想有人打扰自己和诸御哲的约会。 “可能就是婚礼上的事情吧。”诸御哲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上官苒抱着他的胳膊,“不行,说好陪我的。” 诸御哲无奈的揉了揉上官苒的脑袋,“乖,我等一下回来,你先等等我,好吗?” “阿宴那边说不定真的有事情。” 诸御哲还是担心薄宴礼的。 听诸御哲都已经这么说了,上官苒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你过去吧。”上官苒体贴道。 两人你侬我侬了好一会,上官苒这才放诸御哲离开。 与此同时,夜色酒吧。 包厢内,薄宴礼已经喝了好几瓶酒。 整个包厢内都弥漫着浓厚的酒精味道。 诸御哲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薄宴礼醉倒在沙发上,地上还有摔碎的酒瓶。 “阿宴,阿宴?” 诸御哲喊了好几声,薄宴礼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喝这么多。”诸御哲扶着薄宴礼躺好。 薄宴礼突然睁开双眸,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此时看上去十分晦暗不明。 “阿宴,到底发什么了?你跟宁时鸢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还不高兴?”诸御哲问道。 第374章 总会有办法的 按道理能够跟宁时鸢在一起,薄宴礼应该很高兴才对。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薄宴礼对宁时鸢的心思,如今修成正果,怎么可能如此颓废。 “我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薄宴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情绪似乎已经低落到了极致。 说话间,薄宴礼又拿起桌上的酒猛烈的灌了几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 诸御哲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把他手里的酒给抢了过来。 “好了别喝了,到底怎么回事?” 诸御哲紧皱着眉,“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说出来,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句话让薄宴礼更加觉得可笑,没有人能解决。 见他又开始有一部分,诸御哲只好把酒还给他。 “那我陪你一起。” 说着,诸御哲也打开一瓶酒,两人默不作声的开始继续喝酒。 一瓶接着一瓶打开,包厢里迅速酒味弥漫开来。 瞧着满地空瓶,诸御哲意识勉强清晰,他瘫在沙发上,一把拽住还在往嘴里灌酒的薄宴礼。 “阿宴,我还是不是你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实告诉我!” “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别光喝酒啊,好歹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诸御哲猛地坐起来,凑到薄宴礼耳边,贱兮兮道:“给个准话,是不是宁时鸢不要你了?” 不知道一个醉鬼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诸御哲,语气委屈又哀怨,是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要我说啊,还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得潇洒自在,当然,我现在有苒苒,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酒精吞噬了理智,诸御哲抱着酒瓶子,在一旁傻乐。 薄宴礼半醉半醒,心想诸御哲这安慰还不如不说。 在龙家听说的一切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仿佛是魔咒一般,怎么驱赶都反反复复横亘在心头。 他摇摇头,看向面色潮红的诸御哲,手缓缓伸出,指着他开口,“诸御哲,我问你,如果诸家和上官家有血海深仇,你还会爱她吗?” 酒味十足的一句话,却让诸御哲酒醒了大半。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薄宴礼极少会出现失态的时候。 他总是一副沉稳端庄的模样,诸御哲时常骂他就是一个死直男,根本不懂女人,以后很难遇到真心人。 谁想没过多久就被打脸。 后续经历了波折,好在结果是美好的不是吗? 跟沈家沈瑶订婚前夜,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见他发了疯似的喝酒,仿佛这样就能麻痹自己一辈子。 那时候,他不解为什么宁时鸢就是不喜欢他。 甚至自我怀疑到底哪里不好? 高高在上的薄家太子爷薄宴礼,他不允许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但现实里,他无法抵挡没有宁时鸢的日子,只要有她在,他的目光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薄宴礼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非她不可! 诸御哲坐正身子,认认真真看着薄宴礼,“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薄宴礼猛灌一口,苦笑着开口,“我没开玩笑,薄家与龙家,是几辈子都无法抹平的仇怨,我配不上她!” 诸御哲如遭雷击。 他紧拽着薄宴礼的衣襟,难以置信地高声喝问,“你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了龙家?” 诸御哲只觉得头都快炸了。 订婚宴上,龙家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啊! 他仔细回忆着那天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的反应。 当时忙着与自己父母和上官御周旋,哪里还有工夫去盯着别人? 提到订婚,薄宴礼更是面如死灰,“嘭”的一声,手中的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他一向冷静理智的眸中满是冰凉一片。 订婚又如何? 结了婚又如何? 注定不能相爱,何必捆绑彼此? “喝!” 薄宴礼自顾自又开了一瓶,顿时酒香四溢。 诸御哲夺过,重重放在桌上,“薄宴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我是宁时鸢,也绝不会看上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薄宴礼讷讷望着他。 良久,他无声拿过酒瓶捏在手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淡,诸御哲莫名生出一股心疼。 脑海中回忆起上官苒的模样,诸御哲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阿宴,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仇的是我们的长辈。” “或许结仇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为什么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仇恨背在身上?” “如果诸家容不下苒苒,我就带她另立门户,天大地大,总会有容身之所。” “我爱她,如果她不愿意放下仇恨,我愿意在背后默默守护她一辈子用来赎罪。” 诸御哲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根根分明的鹅毛,飘飘洒洒。 包厢里的气氛骤然冷却,薄宴礼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手里死死捏着酒瓶子。 又是一阵长久漠然,他终于出声,“我爷爷,差点让龙家断子绝孙,就连薄家发家的钱,都是龙家人的人血馒头。” “时鸢的亲生父亲,至今还下落不明。” 音量不大,但足够诸御哲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挠了挠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从哪听来的?具体怎么回事?查证过吗?”诸御哲一连三问,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惶。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那么巧呢? 薄宴礼没回答,语气十分平静地讲述了龙家书房听到的一切,他浑浑噩噩走出来,只觉得这天地都是假的。 听完整个故事的全貌,诸御哲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血海深仇,要怎么去放下? 薄宴礼又开始喝酒,他并不意外诸御哲的反应。 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宁时鸢,他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诸御哲咽了咽口水,拍拍薄宴礼的肩膀,“阿宴,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儿,瞧把你给慌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第375章 动真心了吗 薄宴礼扭过头,定定望着他。 黝黑深沉的眸中,藏着一丝隐匿的期待。 诸御哲心里连连叫苦,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这个破嘴,不会安慰人就闭嘴,现在好了。 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 沉吟半晌,诸御哲试探着开口,“一方面,宁时鸢还没认亲,再加上她从小是在宁家长大,龙家发生了什么,恐怕她现在都不知道。” “万一她知道了呢?” 薄宴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视线没有半分松动。 “没有万一,你相信兄弟,你俩之间不算隔仇,放宽心!” …… 调查清楚,宁时鸢并没有立即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饶是祈司是她最信任的成员,但事关重大,她必须多番求证。 要想知道这件事是否存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龙家人,问个清楚明白。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真相。 打定主意,宁时鸢立即驱车返回市区龙家。 返回龙家的路上,宁时鸢脑海中还在复盘着从祈司优盘里得到的消息。 每个人遇害的过程似乎都合情合理,当年的那个势力利用了人性里最美好的一面,专门为他们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局,只为了请君入瓮。 而共同参与这场谋划的薄老爷子拿着势力给的好处,一步步建立起薄氏集团。 放在古代,或许他会是一个强大的帝王,冷血无情,杀伐果断。 那么枉死的人呢? 九泉之下,他是否会有一丝愧疚? 宁时鸢眼前慢慢浮现出与薄老爷子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 印象里,这是一位和蔼有趣的老头,谁能想到,人皮之下,还藏着另一个真实的他。 眨眼想要努力看清前方的路,宁时鸢总觉得雾蒙蒙一片。 她一只手稳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眶,湿热的泪珠挂在手背,她茫然了一瞬。 片刻后,龙家。 见到宁时鸢风尘仆仆赶来,一家人都十分意外。 龙老夫人嗫嚅着唇不敢上前,太多次期待落空,让她也萌发了退意。 这是宁时鸢第一次正式踏进龙家,她暗中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心里莫名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 “奶奶,她真的是时鸢,不是宁栀柔,也不是沅沅,是我们真正要找的人!” 龙阳耀搀扶着龙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宁时鸢这才留意到这位头发花白,长相和蔼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老妇人,她在打量他们,二老也在暗中打量着她。 像…… 与他们的女儿,如出一辙。 还有那位已经在记忆里远去的女婿,长相遗传了两人最完美的部分。 只可惜…… 二老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眼里是藏不住的殷切。 宁时鸢不擅长与长辈打交道,她求助似的望向龙慕安。 这些人里,最熟的,要数这位曾经的老师。 瞧见她投来的无助,龙慕安勾了勾唇,“爷爷奶奶,别吓到时鸢了,人就在这,不会凭空消失。” 二老嗔怪地瞪他一眼,后知后觉发现了宁时鸢的拘谨,连忙收敛几分。 “好孩子,你吃饭了吗?” 龙老夫人温柔开口,浑浊中满是慈爱的双眼,与她隔空对视。 余光落在宁时鸢身上的衣服,暗暗记在心里。 入秋了,天气渐凉,得给她添几件衣服才行。 宁时鸢僵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这是她有血缘亲情的爷爷奶奶…… 龙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威严,“孩子,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吗?” 宁时鸢点点头,移开视线。 那眼里的慈爱,满得都快要溢出来,她实在是受不了。 最主要的一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有礼貌,他们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外人面前果断的宁时鸢,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反而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她看向龙嘉誉,开口道:“我查到了一些陈年旧事,想找你们核实一下。” 宁时鸢的嗓音淡淡的,与她周身的气质如出一辙。 龙家众人齐齐一愣,面面相觑后,第一反应都是怀疑是不是薄宴礼去找她坦白了? 转念一想,薄宴礼就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真相,宁时鸢又怎么会再次跑来找他们求证呢? “你想知道什么?” 龙嘉誉迎着她的目光开口。 他的坦诚反倒让宁时鸢有些放不开手脚,她在心里把事情捋了一遍,又反复斟酌了语气,这才开口。 “当年我的两位舅舅,是怎么离世的?” 这一个问题,就让龙家所有人齐刷刷白了脸。 尤其是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 提到儿子,他们心如刀绞,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可他们能怎么办呢? 那个势力早就被他们解决了。 就连薄老爷子这个参与者也得到了报应。 兄弟三人脑海中,关于两位舅舅的记忆已经格外寡淡。 龙嘉誉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来说。” 与跟薄宴礼讲述的平铺直叙不同,他一点点抽丝剥茧,其中漏了细节,其他人会及时出声替他把空缺补上。 陈年往事,仿佛是一幅画卷正徐徐展开。 不是高贵典雅的山川景色,而是血淋淋的真相。 说完,宁时鸢本就白皙清冷的面容愈发苍白,她的指甲嵌进肉里,声音似乎都在轻轻颤抖。 “那我的父亲呢?” 龙阳耀抢先开口,“我来说,我印象深刻。” 他是一名歌手,难免涉及作词作曲,在故事的讲述上,比龙嘉誉生动得多,让宁时鸢犹如亲历,刻骨铭心。 心里因为薄宴礼而碎裂的一道道冰川,在他们长达三个小时的叙述中,一片片雪花重新累积覆盖。 他是仇人的后代,这让宁时鸢如何释怀? “时鸢,你对他,动真心了吗?” 龙慕安声音沉沉,小心翼翼询问道。 宁时鸢眼神闪了闪。 动真心了吗? 怎么会没有呢? 宁时鸢没有回答,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控制不住的泪意,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这副坚强隐忍的模样,狠狠刺痛了龙家所有人的心。 第376章 大放厥词 宁时鸢向来坚强。 此时此刻却异常的脆弱。 一群人手忙脚乱给她擦着眼泪,又是开解。 但宁时鸢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心里不禁懊悔,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 原来一开始她本能地想要避开他,不仅仅是因为心里那处受到的伤害,还因为冥冥之中的暗示。 宁时鸢恨自己太傻,一头栽了进去。 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遇到真心爱慕,互相喜欢的人,老天爷才告诉她这是一场注定无疾而终的虐恋? 龙阳耀内心一阵心疼,安慰道:“时鸢,你放心,上午薄宴礼离开的时候,表情比你还难……” 龙阳耀后面的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说什么?” 宁时鸢猛地抬头看过去。 龙阳耀愣愣地又重复了一遍。 “薄宴礼来过龙家?” 所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齐齐点头。 宁时鸢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一遍遍按下拨通,无人接听格外刺耳。 她顾不上解释,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谁都没拦,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谈。 薄宴礼伤心能找谁纾解? 诸御哲? 灵光一闪,宁时鸢果断打电话给上官苒。 等了几秒,对面传来女人睡眼惺忪的声音,“时鸢?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一阵凉风袭来,宁时鸢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是暗夜。 她瞟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零五分。 已经这么晚了……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对面的人似乎是坐了起来,声音清晰不少。 “说的是什么话?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有空。” 宁时鸢心里一暖,没再继续耽误时间,忙道:“你知道薄宴礼在哪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她简明扼要说明情况。 上官苒轻笑一声,反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恐怕在闹小脾气呢!” “什么意思?” 宁时鸢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闹脾气? 因为薄家和龙家的事吗? 该闹脾气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下午的时候,薄宴礼打电话找诸御哲去“夜色”,现在不出意外还在那。” 他还有心情去夜总会? 宁时鸢脸色一沉,刚道谢完,上官苒的声音随风飘来,“他们常去的是总统包厢,别走错了。” 知道下落,宁时鸢立即前往。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不管长辈们的恩怨如何,他们必须直面仇恨。 “夜色”。 宁时鸢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停车位,一路走过去,发现竟然都是往这个夜总会去的人。 这么多人大半夜还来这里找快活。 踏进去的一瞬间,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耳边炸响的音乐,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空气中浓郁的酒精。 无一不让宁时鸢感到不舒服。 扫视一圈,里面灯光灰暗,什么都只看得清一个大概,头次来,不知道路怎么走? 宁时鸢抬脚朝吧台走去。 “你好,请问总统包厢怎么走?” 调酒师用尽全身力摇晃手中瓶子的同时,抽空瞥她一眼,细白的手指遥遥一指,“那边,电梯上到六楼,出电梯右转直走。” 宁时鸢轻声道谢。 穿越舞池时,被一名中年男人拦住去路。 男人双颊略微凹陷,眼睑乌青,一看就是沉迷酒色已久,身子已经被掏空。 宁时鸢蹙了蹙眉,转身打算避开。 男人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涌过来几名长相各异的男人,全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有事吗?” 宁时鸢没好气道。 男人没接话,朝她招了招手,也不管她愿不愿跟上,自顾自往前走。 宁时鸢不动。 “脚被胶水粘住了?” 身后一人狠狠推她一把。 没想到宁时鸢纹丝不动。 他“啧”了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宁时鸢轻巧避开,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环境太过嘈杂,除了周围的人,没人看见他的丑态。 宁时鸢冷嗤一声,看了眼男人走的方向,正好是电梯所在,索性没继续纠缠,说不定是给她指路的也说不定。 她自顾自来到电梯前,正要按。 胳膊被一只枯瘦的手掐住,扭头,对上刚才那个男人吊儿郎当地笑,“妹妹,急什么,先陪哥哥喝几杯。” “滚开。” 宁时鸢嫌恶地一把甩开。 男人的几个小弟立时想要围过来,他却不紧不慢推开了那些人,“小美人还挺有脾气,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他怪腔怪调,比古代太监还要刺耳。 宁时鸢没耐心陪他周旋,“与我无关。” 她转身再次伸手,一只咸猪手径自摸上她的腰身,咫尺之遥时,宁时鸢一个旋身,一脚把人踹开。 男人摔在地上,叫苦连天。 立即有小弟忙不迭上前把人扶起来,那人再次看向宁时鸢,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怨毒,“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吩咐身旁的小弟,“你们俩,去把电梯拦着,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坐!” “你们俩,去把她按住,把她身上的衣服都给我扒光,我倒是要瞧瞧,这么有姿色的一张脸,底下的皮囊会是何等精细!” 他舔了舔后槽牙,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在这片,还没碰到过硬茬! 立即有两人上前,看他们胳膊上的肌肉就知道,是两个练家子。 宁时鸢完全没放在眼里,她只想快点上去看看薄宴礼现在的情况,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哟呵,刚才跟你来软的,你要来硬的,现在觉得不好惹知道示弱,我告诉你,晚了!” 唾沫星子到处飞溅,宁时鸢心中鄙夷。 她沉着脸,冷冷地打量着这人。 “我不想惹事,别逼我。” 男人笑得十分得意放肆,“就逼你了!你能怎么着?今天不让爷高兴,你休想从这里离开!” 他大放厥词,完全没把宁时鸢放在眼里。 一个女人而已,无非就是稍微有点拳脚功夫,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上!” 他低喝一声。 两个壮汉摩拳擦掌,狞笑着靠近。 第377章 不善言辞 “小美人,我劝你还是从了他,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一会把你弄疼了,那可就不好了。” 宁时鸢冷哼一声,眸光一凛,在他们的拳头抡过来时,借着力道,轻松跃到一人头上。 她双腿锁着他的颈脖,在另一人攻过来后空翻落地,两个壮汉摔在一起。 男人见势不妙,想要逃。 宁时鸢大步上前,一把像是拎小鸡一般,直接把他带离地面,在那两人刚爬起来的时候,狠狠甩了过去。 三人彻底昏死过去。 宁时鸢一步步走向电梯门,守在那的两人不敢硬碰硬,连忙各自避开。 等待的过程中,地上的人被悄然拖走,动静不大,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 电梯顺利打开,宁时鸢畅通无阻入内。 按照调酒师指的路,顺利找到包厢,按下门把手,没锁? 宁时鸢走进包厢,被满地的酒瓶惊得不知所措。 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滚出了几个! 诸御哲和薄宴礼见到她,皆是一愣。 “那什么,嫂子来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 诸御哲大力拍了拍薄宴礼,示意他争点气,一边赔着笑,识趣退了出去。 包厢内重归寂静。 “有事吗?” 薄宴礼一身酒气,抬眸看向站在门口衣衫单龙的宁时鸢,心里狠狠一揪,想冲上前把人拥入怀中。 在龙家听到的话历历在目,他垂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 他是薄宴礼,是薄家的掌舵人。 不该是一个懦夫。 尤其是在宁时鸢面前。 疏离的语气,淡漠的态度,她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薄宴礼手心渗出龙汗,握着酒瓶的指尖微微发白。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他是罪人的后代,有什么脸面与她恩爱白头,携手一生? 这对得起因为他们薄家而死去的龙家前辈吗? 薄宴礼眼尾蓦地红了。 深吸一口气,宁时鸢踢开挡路的几个酒瓶,在薄宴礼斜对角坐下。 “薄宴礼,你不想见到我吗?” 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似乎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薄宴礼眼眶酸涩,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不论他怎么挣扎,都难以喘息。 他怎么会不想见到她呢? 一天的会议,不吃不喝,下班第一件事,打开手机看到她的留言,甚至没看清到底说了什么,迫不及待赶往龙家。 扑空不说,还得知了一个让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宁时鸢的噩耗。 薄宴礼勾了勾嘴角,即便一张脸已经是上帝最完美的产物。 但此刻看起来,竟比哭还难看,“宁时鸢,有话直说。”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拿这般淡漠的语气跟她说话。 脑海中飞速闪过两人相识相知的画面,面对她。 他总是耐心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心底掀起一片惊涛骇浪,面上仍旧淡然如水。 “薄宴礼,薄家和龙家的事,你怎么看?” 宁时鸢来找他,是担心他遭受打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来的路上她脑子清醒了一半。 此刻被他浑身带刺的态度一激,整个人彻底清醒。 现在她就想知道薄宴礼到底怎么想? 说得直白点,他没错。 但薄家现任家主是薄宴礼,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给她一个说法。 龙家人枉死,薄家水涨船高,凭什么呢?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薄宴礼知道是宁时鸢在等待他的回答,但他不敢抬头看她,说什么呢? 退缩?他不甘心。 迎难而上?对不起死去的先人。 薄宴礼骨子里流淌着薄家的血液,是龙家人午夜梦回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迎娶宁时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宁时鸢难得很有耐心,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良久,薄宴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扭头,与宁时鸢直视。 只一眼,立即移开了视线。 薄宴礼高估自己了,他无法做到什么都不介怀。 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仿佛寒冬腊月里最彻骨的冰雪,“时鸢,你也看见了,我喝了很多酒,脑子不清醒。” 半是自嘲,半是揶揄。 高高吊起的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周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面对事实,他选择了逃避。 宁时鸢忽然觉得自己看错人了,他与那人有什么分别呢? 爱自己的时候,言之凿凿不怕困难不怕挫折。 遇到一点点小小的阻碍,立即向后退数步,生怕与她扯上丁点关系。 “薄宴礼,我对你很失望。” 宁时鸢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她明显瞧见薄宴礼身形骤然僵住,垂在一侧的手瞬间握拳。 昏暗的灯光下,似有晶莹剔透的水珠砸落在大腿根处,晕染开朵朵水花。 收回视线,宁时鸢冷声开口,“首先,薄家是作孽的一方,从前你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怪你,也不怪薄家。”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真相到底是不是龙家人口中的模样,有待商榷。” “长辈之间有仇怨,但子女做错了什么呢?你的良心让你寝食难安,你该思考的是该怎么弥补,该怎么赎罪。” “我们之间,爱应该是让人变得勇敢无畏,我得知事情全貌,想的不是找你报仇,而是我们都坐下来理智地谈一谈该怎么善后。” “如果对你来说,解决我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很遗憾,你不是我理想中的伴侣。” 她很少对谁说这么多话。 本身也不善言辞,加之废话太多反而耽误时间。 如果薄宴礼继续颓废下去,那这次,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浪费时间。 宁时鸢起身,毫不犹豫离开,手握上门把手时,心下微动,她扭头,薄宴礼正直勾勾望着她。 “你自己静静,好自为之。” 撂下话,她开门离开,再没回头。 薄宴礼双手收力,“嘭”的一声,酒瓶应声而碎。 玻璃碴划破手心,明明是锥心的痛楚,他的眼睛却不从门口挪开半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再不争取,将会永远失去她。 第378章 少安毋躁 门口。 诸御哲正倚靠在门边昏昏欲睡,见宁时鸢一个人沉着脸出来,顿时吓了一跳。 “嫂子,你和阿宴……” 他小心翼翼试探道。 宁时鸢睨他一眼,声音清寒无比,“照顾好他。” 诸御哲一看这情况,暗道一声不对劲,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嫂子,薄家和龙家的事我有所耳闻,但是你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你还是在宁家长大的,阿宴他也不知情……”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实在是自知理亏,对面的人神情也实在恐怖,后背发凉。 宁时鸢扫了眼自己打开一条缝的包厢门,声音有些发哑,“强者从来不会给自己借口。” “薄家的事我会再去核实,如果是板上钉钉,不管是谁,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一句不知者无罪就能掩盖过去的。” 说完,她绕开诸御哲,大步离开。 头脑格外清醒,她不会因为跟薄宴礼相爱而无视从前,也不会因为龙家人几句话就被仇恨蒙蔽双眼。 门内,薄宴礼转身回到原本的位置。 手上的伤口血自己止住,凝成一片可怖的血痂。 宁时鸢的话醍醐灌顶,他在商场上都能冷静下来,可一旦牵扯到她,就像昏了头一般。 “时鸢,我不会放手。” …… 龙阳耀生日当天,高朋满座。 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不用多说,作为爱豆,还特邀了几位大粉。 说是粉丝,实则能往娱乐圈砸钱的,背后没点实力也做不到。 龙家人最后出场,刚下车,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被保镖护着先一步进到会场内,兄弟三人留下应对各路媒体戳到脸上的长枪短炮。 “请问龙总,关于宁栀柔小姐控诉龙家商品问题,以及让她当挡箭牌并虐待其一事是否属实?” “龙先生,龙家是否真的存在欺诈消费者一事?” “龙先生,请拿出龙家没有利用及虐待宁栀柔小姐的证据!” “龙先生……” 兄弟三人被保镖组成的人墙护着,龙嘉誉往后站站,粗略扫了眼全场,估摸着有上百人,都想抢头条新闻。 龙慕安和龙阳耀站在第一阶,分别在左右。 一阵咔咔声过后,所有记者头仰头看着三人。 “各位少安毋躁,今天是阳耀的生日宴,你们的问题一会都会一一解答。” “一会有工作人员来登记邀请各位进入内场,请大家依次入内,谢谢配合!” 说罢,三人转身款款入场。 又是一阵摄像机咔咔声,安静的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 人头攒动,大家都看向自己的搭档,暗暗盘算起来。 宴会正式开始,宁时鸢还没有出现。 宁栀柔借着沈瑶的东风,混在人群里。 她要亲眼看看,龙家怎么平息这件事。 生日宴的流程走完,等在后排的媒体记者们像是忽然活了过来一般。 他们纷纷摩拳擦掌,架好设备,擦拭干净镜头,不断调整机位,生怕拍不到似的。 从事情发酵到今天,已经过去约莫一周的时间。 龙家没有任何回应,网络上谣言愈演愈烈,所有人的心都被提起来。 龙嘉誉作为大哥,接过话筒,调试音量后,郑重道:“下面,有请龙家真正的千金,我们的妹妹,宁时鸢出场。” 话音落地,掌声雷动。 宁时鸢一袭蓝灰色长裙,头发简单挽起,闪耀的宝石皇冠成为全场焦点。 她款款走上台,举手投足间,优雅与贵气尽数展现。 摄影师们快门都快按烂,顾不上什么构图什么美感,先拍下来再说,其他的,交给后期去捣鼓。 宁时鸢能感受到无数人灼热的目光,有几道格外显眼。 无视这些,她走到舞台中央。 “大家晚上好,我是宁时鸢,也是龙家的真千金。” “半年前,龙家人找到我,声称我是他们走失多年的亲妹妹,想要让我认祖归宗,我拒绝了。” “龙家人没有放弃,找到了宁家,我的继妹,也就是宁栀柔,偷走了我的玉佩,主动找上门,表示她才是龙家真正要找的人。” 她的语调平淡,讲述的似乎是别人的故事。 记者们天生对八卦信息敏感,在她的只言片语中,很快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宁时鸢亲生母亲去世后,宁海天就迫不及待带着谢玉芳和宁栀柔进门。 龙家找上门,并没有直说谁是他们的妹妹,谈了条件希望宁家放人。 同时,他们找到了宁时鸢,希望她能回家。 宁时鸢拒绝了。 宁家人见财起意,想要高攀龙家,想出了让宁栀柔冒名顶替宁时鸢的方法。 都是女孩,也都是宁家人,他们又没明说,谁会知道呢? 宁栀柔偷了能代表身份的玉佩,龙家人不得不把她认下来。 “你们明明知道她是假的,干嘛还要让她回到龙家?” 暗中挤到前排的记者犀利提问。 龙阳耀接过话筒,“龙家在找人一事,我们大张旗鼓,甚至登了报纸,宁栀柔拿着玉佩出现的事,已经被媒体知悉。” “此外,当时我们并不知晓她与时鸢之间的龃龉,想着是她的妹妹,那应该也是我们的妹妹。” “接回龙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深入调查后,才真正确定她与龙家没有任何关系。” 一番话,将整场生日宴彻底推上高潮。 谁都没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宁栀柔耍心机冒名顶替回到龙家,龙家碍于面子,知道了她是真的还把她养在家里,直到不久前爆发。 又有人举手提问,“那宁栀柔声称龙家虐待她一事怎么说?” 龙慕安冷声开口:“龙家不是慈善机构,能够容忍她顶着时鸢的名头胡作非为已经是最大限度,难不成还要我们把宁栀柔供起来吗?” 那记者沉默了。 周遭的人纷纷附和。 “没毛病,一个赝品,让她吃穿住不愁,难不成还要和颜悦色吗?” “是啊,我记得宁栀柔在视频里说的,是龙家给她脸色看,孤立她,这么说来,不是合情合理吗?” 第379章 难以置信 “对,还什么挡箭牌,她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宾客们七嘴八舌议论开来,宁时鸢只是站出来阐述了一个事实,所有谣言不攻自破。 宁栀柔站在沈瑶身后,一张脸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她目光阴鸷看向台上。 怎料一抬眼,宁时鸢竟直直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宁栀柔连忙低头。 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口银牙咬碎。 该死的宁时鸢,怎么就突然站出来了? 她敢肆无忌惮造谣,就是摸准了宁时鸢不肯回龙家认亲。 龙家人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宁时鸢真该死! “那龙家的产品存在安全问题又是怎么回事?”有人高声质问。 龙嘉誉身后的助理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声明,又给靠得近的几人发了一份黑白的复印件。 “首先,当时出问题的工厂是代工厂,龙家监管不严的确有责任,我们已经发了声明并且妥善处理受害者,在次年二月,已经解除合作。” “龙家现在的所有商品,都是经过一道道严苛的工序才最终呈现在大家面前,请所有消费者监督。” 铁证如山,没什么好纠结的。 龙嘉誉扫了一眼记者们,先一步开口,“不及时澄清,龙氏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我们将对窃取,造谣龙氏的宁栀柔小姐,告上法庭,有关媒体也请好自为之。” 全场再一次响起掌声。 龙阳耀生日宴发生的所有,在龙氏公关团队的提前部署下,现场直播给了所有关心宁栀柔造谣一事的网民。 大哥龙嘉誉的一番话,让不少原本力挺他们的人热泪盈眶。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龙家后面的产品质量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 现在真相大白,仅仅是五分钟的时间,宁栀柔所有社交媒体账号瞬间沦陷,不断有陌生号码打入。 担心暴露,她不得不提前离场。 沈瑶瞧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 “废物。” 龙家下跌的股票成倍增长,现场不少老板没有任何犹豫通知下属拟好合同,都要跟龙家合作。 敢在这样大的场合公然放话让消费者监督,背后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来维护口碑自不用多说。 虽说清者自清,但这样的局面,没有宁时鸢的配合,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反响。 龙家人全都感激地望着宁时鸢。 “时鸢,你能站出来帮我们,我们真的很开心。” “好孩子,欢迎回家!” 龙老夫人微微张开双臂,等待着宁时鸢扑到他们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场前的舞会已经开始。 按照计划,下一步就是正式的认亲仪式。 “抱歉。” 宁时鸢往后退了半步,疏离地开口道:“帮龙家,是因为我本来也是龙家的一分子,宁栀柔的谣言,根源也在我。” “但是,我从来没答应正式回归龙家。” “并且有关龙家与薄家的事,我要亲自调查举证,在真相明了前,我们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 短短几句话,仿佛是一把把漫天飞舞的利刃,狠狠戳进龙家五人心窝。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时鸢,眉头紧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时鸢……” 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 龙老夫人老泪纵横,看着她不断后退的动作,终归是没敢上前。 龙阳耀最见不得疼爱他们的奶奶伤心,上前搀扶住老人,义愤填膺。 “宁时鸢,你到底有没有心?当年的事,我们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你为什么不信?” 他还要再说,被龙嘉誉拦在身后。 龙嘉誉神情严肃地看着宁时鸢,“时鸢,这恐怕由不得你,后面的仪式可以不举行,但今天一闹,谁都知道你才是龙家的千金。” “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不拦着你查,但你也不能做有辱龙家的事。” 他语气严厉,身上俨然有了长辈的派头。 宁时鸢冷笑一声,没应也没拒绝,扭头直接离开。 五人齐刷刷露出受伤的神色。 到底还要怎么做,她才能心无芥蒂回来? 会场。 上官苒与诸御哲一舞毕,找到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喝闷酒的薄宴礼。 薄宴礼凉凉瞟了眼诸御哲,后者不着痕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薄宴礼没跟她计较。 上官苒喋喋不休,拉着诸御哲想去找宁时鸢。 她真心祝福宁时鸢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看宁栀柔就知道,宁家其他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成长得那么厉害,得有多大的魄力? 诸御哲拿小蛋糕哄着她,顺着她的话,这才歇了上官苒找人的心。 薄宴礼宛若一尊石像,站在两人旁边。 他的视线落在已经落幕的舞台上,他的时鸢,不论是什么样的场合,总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她刚刚看见自己了吗? 薄宴礼心里莫名忐忑。 那天在包厢见面后,谁也没主动联系彼此。 他不知道宁时鸢住在哪里,每次想找她,龙嘉誉的话都像是恶魔低语,时时刻刻警醒着他不配。 掌管薄氏这么久,头一遭心里这样的五味杂陈。 上官苒又凑过来,“薄宴礼,你们和好没有?一个大男人,吵架了竟然还要女孩子去哄你,你也太逊了吧?” 诸御哲忙不迭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拽把人拉走。 无视他歉意的目光,薄宴礼眸中有暗芒闪过。 上官苒说得没错,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还畏首畏尾,实在是丢脸! 舞池里,各家小姐少爷趁此机会,光明正大站在彼此身边。 父母长辈则三三两两聚在周围高谈阔论。 来找薄宴礼攀谈的几位老总,都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吓了回去。 环视一圈,龙家大哥二哥周旋在宾客中间,不见宁时鸢的踪影。 忽地,一抹熟悉的背影撞进眼帘。 他紧随其后。 宁时鸢先去卫生间把妆卸了,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正门不能直接走,宴会还有最少一小时,待在里面闷得慌,她索性从后门出去,打算去花园走走。 第380章 别想好过 没走出两步,手臂骤然传来阻力。 来人拽着她往旁边阴暗处的墙角走。 她扭头,熟悉的木质香灌入鼻腔。 宁时鸢收了好好教训登徒子的心,跟着他来到角落。 薄宴礼抓住她的两条手臂举过头顶,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面对面对上眼的瞬间,他像是被关了许久,终于被放出牢笼的猛兽,俯身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瓣。 心底莫名生出几分刺激。 宁时鸢没有把人推开,身子却不受控制瘫软在男人怀里。 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畔,他滚烫的身体贴上来,背后是坚硬冰冷的墙壁,宁时鸢退无可退,她看向眼前的男人。 “薄宴礼,你干什么!” 嗓音里莫名带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薄宴礼垂着眸,一副受伤的模样,“时鸢,我好想你。” “少废话。” “那天,大哥把我带到书房,他说,我们只能是形婚,我不能爱你,也不配爱你,我……对不起。” 薄宴礼嗓音低沉沙哑。 他粗粗把那天听到的一切告诉宁时鸢,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耐,手也跟着大胆起来。 “时鸢,我愿意赎罪,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薄宴礼垂下脑袋,抵在宁时鸢锁骨处,轻轻摩擦着,无声地哀求着她。 “你先好好说说怎么赎罪。” 提起这个,薄宴礼瞬间来劲,把回去后想的方法一一列出来。 宁时鸢听得津津有味。 在他们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后,沈瑶也是饶有兴味。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悬空中。 月光皎洁明练,拉长了树后沈瑶的影子。 听取关键部分,她不再逗留,转身没有惊动任何人,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生日宴主场。 不少宾客纷纷借口离开,看了眼还在跟几个老伙伴畅聊的沈父,沈瑶扭头跟着人群一起离开,先一步坐在车里等。 约莫十分钟后,沈父带着一身酒味上车。 “有什么收获吗?”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半分醉意。 来之前父女二人就做好了打算,沈父负责周旋全场,沈瑶暗中走动。 见女儿迟迟没接话,他自顾自唏嘘一声:“没想到宁时鸢竟然是龙家的千金,两人结婚后,薄家有龙家作为助力,只怕愈发没有沈家的立足之地。” 沈父愁绪顿生。 两家原本势均力敌,就等着薄宴礼娶一个没背景的丫头沦为京圈笑柄。 谁承想,背后竟然还藏着一个龙家? 沈瑶轻嗤一声,不紧不慢开口,“父亲不用忧心,今晚有重大发现。” “哦?” 沈父顿时来了兴致。 前头司机沉默着启动车子,朝沈家别墅驶去。 瞥了眼晚上十一点仍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薄家与龙家,是世仇。” “什么?” 沈父大骇。 沈瑶有些意外,“父亲没听说过这桩陈年旧事?” 闻言,沈父摇了摇头。 沈家是书香门第,到了他手里才经商,有大家族的底蕴,但上一辈的事,他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自然不得而知。 “那就让人好好查查,总归是能摸到蛛丝马迹的。” 沈父神情凝重的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号码,简单吩咐下去。 回去的路上,父女二人谁都没再开口。 沈瑶回忆着墙角两人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她与薄宴礼订婚后,他对自己始终不咸不淡保持分寸。 那样出格的举动,从来没有。 可笑她那时心动不已,觉着是薄宴礼有绅士风度,那些事情,结婚后总是无可避免的。 现在想来,是他觉着自己不配? 还是根本不感兴趣? 放在腿上的手五指曲起,渐渐抓握成拳。 沈瑶嘴角勾起一抹哂笑,心中喃喃。 “薄宴礼,你让我受奇耻大辱,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消息在他们踏进沈家大门后传来。 三人直奔书房。 “沈总,沈小姐,查到了,二十多年前,薄老爷子曾利用龙家发家,但那时羽翼未丰。” “龙家卷土重来后,一直暗中蓄力。” “最近薄宴礼与宁时鸢订婚,龙家人这才坐不住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两人。” 助理简单说完查到的情报,恭敬递上一只牛皮纸袋。 里面是什么不用多说,沈瑶与沈父相视一眼,看向助理,“继续暗中盯着薄宴礼和宁时鸢,有消息及时反馈。” “明白。” 助理离开后,沈父三下五除二把文件袋拆开。 交换看完所有东西,沈瑶面色白了白,沈父意味深长道:“薄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狠人,可惜,人各有命。” 沈瑶面色恢复如初,抿了口茶,视线落在最后一张纸上。 “事关重大,有关案件被薄存,没有实质性证据。” 那么间接性说明所谓世人知道的真相,也有可能是假的。 “爸,不管真假,这对我们都是一个极为有利的好消息。” “你想怎么做?” 沈瑶的手摩挲着纸张,姣好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很简单,薄氏的股东就是一盘散沙,鼓动他们给薄宴礼施压。” “就说宁时鸢是故意勾引薄宴礼,目的就是为了给龙家报仇。” 笑容瞬间绽放在沈父脸上。 他这个女儿,受了薄宴礼的刺激后,脑子是越发灵光了。 “就照你说的办!” 话锋一转,她看向沈父,“在此之前,我要先去监狱里把这个消息告诉薄英范,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 壹号院。 车辆停稳,薄宴礼牵着宁时鸢一起往里走。 “时鸢,路灯有点暗,小心脚下。” 薄宴礼体贴叮嘱。 宁时鸢淡淡应了声。 一小时前。 听完薄宴礼面面俱到的赎罪计划。 顷刻之间,冰雪消融,冰刺断裂,宁时鸢只觉得自己僵硬得蓦地柔软下来。 她主动伸手堵住薄宴礼还要说下去的龙唇,“回家再说。” 借着柔和的月色,她清晰地看见眼前的男人眸中迸射出两道希冀的光芒。 薄宴礼重重点头,牵着宁时鸢的手重新回到宴会厅。 第381章 恶有恶报 宁时鸢没有直接回绝,那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上官苒和诸御哲见两人十指相扣回来,又是一阵揶揄打趣。 往常宁时鸢会悄悄挠挠他的手心,耳朵根也染上可疑的红晕。 可今天没有,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上官苒,不再为了他羞怯。 薄宴礼心如刀割,打定主意一定要更加小心翼翼去呵护和珍惜。 回到两人常住的房间,宁时鸢松开了他的手。 感受着空落落的手心,薄宴礼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脸上倏地褪去血色,“时鸢,我……” “薄宴礼,你的赎罪计划,我很感动。” 宁时鸢声音淡淡,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 顶着薄宴礼不解的目光,她再次开口,“但是,我能原谅你,但我不能代替长辈原谅薄家,你不需要向我赎罪。” “薄家欠的是龙家,我不能代表龙家,我只是我。” 这话说得有些决绝。 薄宴礼变了变脸色,忙道:“时鸢,如果龙家人说的是事实,我愿意赎罪,但是,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他们重要得多,你明白吗?” 他不缺龙家任何人的原谅,独独需要她的。 薄宴礼很快冷静,再次牵起宁时鸢的手,无奈道:“时鸢,我的背后只有你,龙家人那边,我会一一想办法,但我不能没有你,我想先取得你的原谅。” 龙家同意他们结婚,是为时鸢做出了让步。 他不仅要对时鸢动心,还要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 宁时鸢深深看他一眼,“薄宴礼,在查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一回事之前,我们先保持距离吧。” 另一边,看守所。 再次见面,薄英范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沈瑶心情不错,嘴角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眸色深深盯着瘦了一圈的薄英范。 “坏消息。” “宁时鸢是龙家真正要找的千金,宁栀柔是冒牌货,被当场揭穿,这枚棋子,多半废了。” 薄英范瞳孔骤然一缩,一只手扒拉着玻璃,“你说什么?” 短短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沈瑶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激动,又说了一遍。 浑浑噩噩中,薄英范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怀疑宁栀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家千金,被她搪塞过去了。 他真是蠢得厉害,竟然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薄英范讥笑一声,神色阴郁看着沈瑶,“没有利用价值,我不介意毁掉。” “你还是先出来再说吧。” 沈瑶一针见血。 被关在里面,案件一天不能彻底定下来,他就一天没有出头日。 薄英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双肩向下塌陷,声音闷闷道:“好消息呢?” “薄家与龙家有天大的仇恨,薄宴礼与宁时鸢成不了。” 又是一惊。 薄英范沉默地望着她,瞳仁却是失焦状态。 还真是一好一坏,宁时鸢才是龙家千金,那么意味着宁栀柔现在就是个落魄小家族的女儿,以后做事处处不方便。 但薄宴礼那么喜欢宁时鸢,偏偏两家之间有仇,注定貌合神离或者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真是天助他也! 薄英范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等等……薄家和龙家有仇? 他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沈瑶没有藏着掖着,一五一十把调查到的过往和盘托出。 就连助理查到的那些,也一一拿出来展示在薄英范面前。 听完,看完,薄英范嘴角差点儿咧到耳后根。 原来是恶有恶报呀,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怀疑是不是龙家在其中动手脚了。 薄英范突然惊叫一声,兴奋地看向沈瑶,“那老头跟我见面的时候都活得好好的,到医院人就没了,怎么保证不是龙家寻仇?” “另外一个方面,如果能把这件事翻出来,是不是就证明薄氏的确贪赃枉法?” 两句话,让沈瑶两眼一亮。 看来这趟没白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温声安抚:“放心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薄老当初这么丧心病狂,肯定不止这一件事!” 薄英范重重点头。 从薄宴礼安排人进来就为了羞辱他的那一刻,叔侄之间就再不会有任何亲情。 他薄英范,不认自己是薄家人! …… 宁时鸢重新回到别墅与薄宴礼同吃同住,人却搬到了客房。 “在查清楚之前,我们暂时保持距离。” 撂下这句话,她自顾自进了客房。 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薄宴礼一个人落寞地在门口站了半宿,凌晨的秋意变成穿堂风,让他狠狠清醒了一番。 两人虽然订婚,但有薄家和龙家这一道鸿沟。 他们再亲密无间,那就是大不孝! 传出去,让龙家怎么看待宁时鸢? 怎么看待他? 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薄宴礼不再强求。 翌日清早,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厨房。 薄宴礼笑着打招呼,宁时鸢浅浅应声。 佣人们全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今日有什么打算?” “公司的事还没彻底敲定下来。” “需要帮忙吗?” “不用。” 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 宁时鸢开着车打算去公司看看。 一切就绪,现在欠一个项目启动,头一个项目很重要,关乎到他们的口碑和未来。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愁绪,一道身影找上门来。 “龙先生,你怎么来了?” 宁时鸢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龙慕安,脑海中飞速计划着一切可能性。 察觉到她的疏离,龙慕安苦涩地笑笑,拿出一份文件,“时鸢,你我之前还是师生关系呢,现在徒弟马上要出师了,我来送份礼物不行吗?” “礼物?” 宁时鸢拧眉。 她不想欠龙家的,龙嘉誉和龙阳耀带人在悬崖边救了她,龙嘉誉又给她挡了一击。 还有世创的武器图纸,也是龙家给的。 宁时鸢张了张嘴,本想婉拒,龙慕安先一步开口:“你先看看,再做决定。” 第382章 赴约 宁时鸢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带着三分好奇打开文件。 看清楚整个项目规模,还有具体内容,她瞳孔缩了缩。 仰头勉强与龙慕安平视,“龙先生的条件是什么?” “是我一位好友的项目,只要不废就好。” 宁时鸢一怔,这也算条件? 但她还是点头应下,中午,按时赴约。 推门进到包厢,一与龙慕安年岁相仿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平板,垂眸似乎在处理工作。 “你好,我是宁时鸢。” 听到声音,男人抬眸,一副半框眼镜下,是一张斯斯文文的脸,看清她的长相,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宁小姐,我姓张。” “张总。” 张总全程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十分规矩有礼,“宁小姐会喝酒吗?” 宁时鸢下意识想摇头,想起龙慕安的叮嘱,还是点点头,“一点点。” 像是得了莫大的自信,张总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宁小姐,贵公司毕竟是初创公司,原本不在考虑范围,是龙先生力荐……” 他挪了位置,两人之间原本间隔五个凳子,现在紧挨在一起。 宁时鸢皮笑肉不笑,“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宁小姐,谈合作,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你只需要陪我一晚,别说这个合同,以后都只跟你们合作,如何?” 说完,张总贴了过来。 …… 薄氏集团。 “薄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王绍把平板递到薄宴礼面前。 粗略扫了一眼,想到法庭上薄英范胸有成竹的模样,薄宴礼太阳穴突突直跳。 “都推了,今天你跟我去突击检查。” 王绍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我去安排。” “等等,别告诉任何人。” 郊外,艳阳高照。 王绍按照薄宴礼的要求,把车停在工厂五百米开外的树荫下。 两人步行过去,刚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内部基地,闲人免进!” 王绍上前交涉,“我们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刘总说到了直接进去办公室找他就行。” 他准确说出了刘总的办公室位置,保安瞥了两人一眼,放行。 进到内部,直接去了厂区。 王绍没少来视察,熟门熟路领着薄宴礼换了无菌服进去。 前两片厂区都没有任何异样。 走到第三片工作区时,男人的吼声如雷贯耳,两人对视一眼,王绍连忙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来看看,就是这个婊子,主动勾引老子不说,现在还想走后门!” 王绍挤进人群。 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开,周遭围观的男人居多,全都贪婪着看着暴露在外的春光。 “出了什么事?” 他捏着嗓子高声询问。 男人胸前戴着负责人的工牌,听到有人敢说话,不悦地扫了眼,“刚刚谁说话?我的规矩都忘了!” 王绍想逃,他一张陌生面孔,瞬间引起怀疑。 被揪出来,王绍赔笑道:“对不起组长,我是新来的……” 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巴掌,不仅王绍懵了,就连一直远远观望的薄宴礼也眉头紧蹙往前走了几步。 男人唾沫星子飞溅,“管你新来的后来的,来到老子的地盘,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 真是嚣张。 薄宴礼不着痕迹扫了眼,周遭地工人们表情木讷,似乎都习以为常。 口罩下的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他远远看了眼王绍。 王绍立即道:“是是是,我的错……” 男人目光阴鸷,“带你的人是谁?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来到四区的?” 王绍嘴里升起淡淡的血腥味,他暗暗瞪了眼男人,不再开口。 没得到回应,那人还要动手。 薄宴礼拨开人群站到前面,“住手!” “哟呵,居然还有人出头!” 他的大掌毫不顾忌抡过来,薄宴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狠狠一拧,车间内瞬间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薄宴礼嫌恶地把人甩开,再次冷冷开口,“谁给你的胆子打人?”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地望着他们,“你管得着吗?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姑父是谁!” “是谁?” “你们告诉他!” 男人昂首挺胸,手指指向众人,离得近的一位大娘连忙小声开口,“你们还没签合同吧?快跑,他姑父是厂长,这一片他说一不二的!” 大娘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扯着头发拖出来,“谁允许你嚼舌根?”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瞥了王绍一眼。 终于得令,王绍上前一招把人制服,四个耳光水灵灵还给了他不说,沉声审问道:“你姑父现在在哪?这位女士做错了什么?” 女人一听有人给她说话,梨花带雨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隔着厚厚的无菌服,看不清长相,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她立即扑上前。 “先生,我,我是因为父亲好赌,家里没钱来的厂里,他诱导我父亲放高利贷,逼着我卖身,我……我没有勾引他!” “他刚刚非要在厂里非礼我,我的指甲划了他,他恼羞成怒这才故意羞辱我!” 王绍登时怒不可遏,在薄宴礼授意下,把人拖着往外走,“该干嘛干嘛,受害者跟我们出来!” 他直接把人带到总负责人刘总的办公室。 刘总吓得一哆嗦,“王,王助理,这是干什么兴师动众?” 王绍冷笑一声,看向薄宴礼,“这位是薄总,把厂长叫来,好好解释解释!” 刘总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 战栗着打了厂长的电话,见薄宴礼正在看过往的监控记录,顿时目眦欲裂,想上前阻止,王绍冷冷地瞄着他。 不阻止,那他们全都得完! 地上的男人还在嚣张叫嚣,“刘叔,这都谁啊,凭什么打人,我要报警!” “啪——” 格外响亮的一个巴掌,响彻整间办公室。 薄宴礼头也未回,只是淡淡嗤笑一声。 厂长姗姗来迟,得知薄宴礼身份,二话不说拉着侄子跪在地上磕头。 第383章 真是极品 男人满脸不服。 “刘总,看得出来,你难当大任。” 薄宴礼不咸不淡一句话,男人两条腿被人重重一踹,整个人像条狗一样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薄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正好到饭点了,咱们边聊边说。”厂长谄媚道。 刘总肝胆俱裂,想开口被王绍瞪了回去,心底默默给厂长点了三炷香。 薄宴礼哂笑一声,“带路。” 厂长得意地朝刘总挑了挑眉,一脸“你看好”的模样! 在他看来,什么总都逃不过两样东西,钱和美女。 既然是大人物,正好可以拿来攀高枝! 他完全没注意到刘总面如死灰的神情,人前脚刚走,刘总后脚马不停蹄收拾了东西,主动递交辞呈,一刻不敢耽误跑了。 厂长在最近的镇上请客,一家档次甚至比不上京城最普通的餐馆的饭店。 薄宴礼眉头紧皱,面上的嫌恶就没消下去过。 王绍亦然。 他明白老板的意思,借着这位厂长,看看底下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敢公然仗势欺人! 正好需要杀鸡儆猴,没想到第一家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薄宴礼扭头睨他一眼。 王绍后背发寒,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大脑转得飞快。 薄宴礼日理万机,巡查大都是他代劳,但底下人得了消息,一个个做得堪比模范,哪里挑得出毛病? “来来来,薄总别跟我客气,小地方,略备龙酒,以表歉意!” 坐进包厢里,薄宴礼浑身不舒服。 周遭气压低得能冷死人,偏偏厂长没有半分察觉。 薄宴礼举杯,一口闷。 几杯酒下肚,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酒里有东西! “咚咚”两声,王绍和薄宴礼倒在桌子上。 “这个俊,送去给嫣儿!” “爸爸这次送来的货挺带劲呀,瞧瞧,这脸蛋儿,这小身板,啧啧,真是极品!” “小姐玩得开心!” “去吧,守好门,别让不长眼的坏我好事。” “放心。” 交谈声断断续续闯入耳中,薄宴礼动了动手指,想要睁开眼看看这是哪,眼皮沉重得仿佛压了两座大山。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与厂长的饭桌上。 厂长处事极为圆滑,一个劲赔礼道歉。 薄宴礼再想发难,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厂长不停地倒酒,敬酒,他跟王绍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 每一杯只是沾一点点在嘴唇上,其他的尽数倒了。 没想到还是中计! 双方喝得同一壶酒,要么厂长提前吃了解药,要么就是涂在了杯壁上。 薄宴礼缓慢地捏了捏手指,浑身乏力。 看来薄英范没少调查薄氏集团,否则怎么知道他内部竟然藏着那么多蛀虫? 还敢直接在法庭上大放厥词,必须加快查出速度才行! 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薄宴礼全身僵硬,思绪戛然而止。 谁? 豁然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脸与他的唇瓣近在咫尺,薄宴礼快速扭过头去,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趴在他身上的女人伸出手,强行把他的脸掰正,双方对视。 女人脸上的粉末似乎掉了些许,红艳的唇瓣,夸张的眼妆。 薄宴礼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神色。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女人坐起身子。 “我叫王嫣,你长得不错,跟了我,就不用去当鸭了,考虑考虑?” 她自认风情万种地撩了撩波浪长发。 薄宴礼太阳穴突突直跳,当鸭? 什么东西? 即使他现在动弹不得,冷冽的目光依旧让人生畏,王嫣犹豫了一秒,猛地凑了过来。 “还挺傲气,先让姐姐好好调教调教你。” 王嫣俯身解他扣子,薄宴礼猛地坐直,一把将人推开。 “滚开!” …… “别走呀,宁小姐,项目不想要了?” 宁时鸢毫不犹豫起身要走,小臂突然被人拽住。 她转过身,张总脸上一片绯红,一说话,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 宁时鸢一把甩开张总,绕到两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她冷声开口,“你不配我为了一个小项目牺牲自己。” 先是伪装成谦谦君子骗她降低戒心。 酒过三巡,人面兽心的嘴脸再也藏不住了。 真是恶心。 张总重重放下酒杯,迷迷瞪瞪看向宁时鸢的方向,“你装什么清高?我可是给龙慕安面子才答应跟你签合同。” “你不要,有的是人排队求我!” “但是,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那就是你们毁约在先,以后龙慕安在圈子里的名声……” 张总并不知道宁时鸢和龙家之间的关系。 只当宁时鸢是攀上了龙慕安,所以才得到龙慕安的特殊对待。 既然龙慕安可以,那他为什么不行? 张总轻哼两声,扶着桌子跌跌撞撞凑过来。 趁宁时鸢权衡的功夫,咸猪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下移,嘴角挂着痞笑。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覆盖整个包厢。 宁时鸢用了八成力,张总毫无防备,整个人半张脸瞬间失去知觉,耳朵嗡鸣阵阵,身子踉跄两步摔在地上。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恶狠狠望着宁时鸢。 宁时鸢居高临下俯视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现在清醒点了吗?” 张总没说话,从嘴里吐出血沫子怨毒在瞬间转换为惊恐。 他哆嗦着往后退,“你,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跟你签合同还不行吗?” 本以为是个漂亮好拿捏的妞,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宁时鸢毫不留情把文件摔在他脸上。 “不稀罕,跟你这种人渣合作,恶心。” 张总像是被刺激到了,从地上蹿起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恶心?要不是你自己投怀送抱,老子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什么东西!”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撂下狠话,他随手抄起桌上一盘热菜,对准宁时鸢泼了过来。 宁时鸢眼疾手快,迅速往后退的同时,抓过张总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甩过去,把所有汤汁和配菜稳稳挡住。 第384章 对不起大家 见状,张总一脸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我花了多少钱?买你命都够了!” 他像个泼妇一般冲过来,吃不到,趁机摸几把,讹一笔钱总行吧? 宁时鸢哂笑一声,抬脚朝他的命根子踹去。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间包厢,餐厅的员工,用餐的客人齐齐一凛,杀人了? 无视满地打滚的男人,宁时鸢拨通龙慕安的电话,直接让他过来。 张总连报警的力气都没有,弓着身子缩成一团。 龙慕安来时,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时鸢,出什么事了?” 等待的功夫,宁时鸢已经让祈司把这间包厢的监控录像截取出来,递到龙慕安面前,没好气道:“自己看。” 龙慕安疑惑地接过,看到一半,脸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一把揪起地上的男人,“你怎么答应我的?” 张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龙慕安尴尬地看向宁时鸢,满脸惭愧,“抱歉时鸢,是我识人不清,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听说宁时鸢需要项目,他托圈内朋友帮忙物色。 张总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听说后满口答应下来,谁知竟然是个垃圾? 怒火中烧,顾不上安抚宁时鸢,他拖着人径自离开。 宁时鸢撕毁合同,看了眼时间,驱车返回别墅。 “薄宴礼回来了吗?” 佣人恭恭敬敬回答,“少奶奶,少爷上午离开后就没回来过。” 宁时鸢点头,拿出手机打给薄宴礼。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没有任何消息,人也没回来,不对劲。 手机先一步亮起,“时鸢,我被人算计了,到我发你的地址,尽快!” “嘭——” 一声巨响从听筒传出,是有人破门而入的动静。 一道女声清晰传来,“你小子,在我眼皮底下求救,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跑不了!” 不给宁时鸢反应的机会,一阵嘟嘟声后,手机恢复平静。 转身抓起外套,拿上车钥匙,冷着脸快步离开。 薄宴礼,等我。 “别碰我!” 薄宴礼沉声开口,一把拂开王嫣凑过来的手,自己艰难地撑着墙壁往前。 他有洁癖,看那家餐厅的环境就没有食欲,厂长似乎也看出点什么来,一直在劝酒,他千防万防。 药效强劲,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 他不知道王绍沾了多少,但他自己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醒来全身乏力,想必是后遗症,王嫣自称是厂长的女儿,做的是逼良为娼的生意,尤其是男人。 薄宴礼与她周旋半晌,借口有生理需求钻进卫生间。 看似锁好了门,也用水流做了掩饰,还是被王嫣发现,一脚把门踹开挂断电话,定位已经发出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 只是,头怎么越来越昏昏沉沉了呢? 好不容易捱到床边,胳膊脱力整个人径自栽倒。 王嫣饶有兴味瞧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前把薄宴礼翻了个面,自个骑坐在他身上,讥笑道:“没想到吧?这屋里点了助兴的熏香,否则你觉得我刚才看不出你的意图吗?” 熏香? 薄宴礼眼神一肃,看向一处摆件。 难怪鼻腔中总是弥漫着淡淡的甜味,他只当是空气清新剂,谁知…… 他伸手想把人推开,王嫣一把捉住他的手,笑嘻嘻伸出自己手,与他十指相扣,“这双手保养得真不错,纤长,骨节分明,就是软趴趴的,没劲。” 无视薄宴礼想杀人的目光,她自顾自调笑道:“没关系,我有劲就行。” 话锋一转,王嫣垂眸与他对视。 “话说,你刚才找谁来救你呢?你知不知道这一栋楼只要我不同意,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 “我的未婚妻一定回来。” 薄宴礼咬牙,周身寒气肆虐。 “未婚妻?” 王嫣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合不拢嘴。 “嘶啦——” 胸前衬衫被她蓦地撕开,薄宴礼双目喷火,咬牙翻身,努力屏住呼吸的瞬间,大脑恢复片刻清明。 “放了我,你想要什么,可以谈。” 明知不可能,薄宴礼还是要试试,能拖延一点是一点。 时鸢,我的清白就靠你了…… 想到王绍那个废物,薄宴礼怒不可遏,每次都告诉他没问题,结果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薄宴礼深邃的视线与王嫣探究的目光相撞,他继续道:“跟我一起来那人呢?我要见他,否则,我宁愿死!” 王嫣蹙眉,“你不是有未婚妻吗?还对跟你一起的小白脸感兴趣?” 心底暗暗怀疑起薄宴礼的身份,送来的人说是进厂打工的,也有说是到厂里视察的领导,谁都没句准话。 这样的一张脸,难不成真是领导? 王嫣能在官方眼皮子蹦跶,脑子这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点。 誓死不从,还能跟她周旋。 不会简单。 王嫣凑上前,肆无忌惮地摸了摸薄宴礼的胸肌,紧实的手感让她雀跃,“很简单,你从了我,我就告诉你。” “有未婚妻,那多半不是雏了,玩起来应该会更加刺激吧?” 薄宴礼羞愤欲死,偏偏理智正一点点被吞没,他疯狂伸手想要抓住,却流失得更快。 “放开我,恶心!” …… 龙家。 处理好张总的事,龙慕安沮丧返回。 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沾染了秋意,带来丝丝缕缕的寒凉。 正要上楼休息的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相视一眼,双双坐回沙发。 “慕安,出什么事了?” 龙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坐没坐相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龙阳耀一听这话,立即切屏关了游戏,坐得端端正正,视线落在刚回家的二哥身上。 龙嘉誉从平板里抬头瞥了一眼,面上露出淡淡的担忧。 “我对不起大家。” 龙慕安嗓音喑哑,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 四人互相看看,疑惑地蹙眉看向他,“怎么回事?” 龙慕安有些无助,将自己好心办坏事的全过程娓娓道来。 听完,龙家几人齐齐沉默。 第385章 无依无靠 “时鸢没事吧?”龙嘉誉反应最快,追问道。 龙慕安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被伤害?” “没有。” 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龙老爷子拍了拍龙慕安的肩膀,“这事不怪你,时鸢也不会怪你的,否则也不会打电话让你去处理。” 龙慕安手指捏了捏山根,声音闷闷的:“时鸢本来就对龙家有意见,现在会不会更讨厌我们?”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他们不了解宁时鸢,这很难打包票。 见他们沉默,龙慕安愈发崩溃,心底愧疚更深。 “别着急,咱们这么多人,还会想不到一个妥善的方式解决?”龙老夫人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像是冲破黑暗的一束光,照亮每个人郁闷的心。 龙阳耀率先开口,“要不我们再找人把那人好好修理一遍?” “竟然敢对时鸢起色心,还动手动脚,必须好好教训!” “现在是法治社会。” 龙嘉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龙阳耀瞬间偃旗息鼓。 “你说时鸢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主营什么方面的?” “金融类。” 龙嘉誉深思,低头打开平板像是在翻找什么。 龙慕安万分自责,“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对不起时鸢,我去找她说清楚,要怪就怪我一个人。”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 龙老爷子的拐杖挡在他跟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想怎么弥补才是。” “没错,时鸢开业的第一个项目就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 龙阳耀挥了挥拳头,心底暗暗盘算着必须偷偷把那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要不把时鸢请到家里来?” 龙老夫人目光灼灼看向三个孙子。 龙嘉誉抬了抬头,眉头微蹙,慕安疑惑,龙阳耀跳起来附和,“奶奶这主意好!” “你们知道她爱吃什么吗?” 又是一盆冷水,几人沉了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解决? 龙嘉誉面色一喜,“找到了,龙氏最近恰好有一个项目在找合作方,很适合时鸢来接手,慕安你看看。” 他把平板递过来。 龙慕安敛眉,“大哥,这也……” “这也太合适了吧!” 龙慕安噌地站起身,手指在平板上划拉,眼底好似有星芒闪烁。 其余几人被他的大喘气吓得不轻,不满地瞪他一眼。 龙慕安丝毫没有察觉,还在仔细看着项目,这可比张总那个项目不知道好多少个层次! 他恋恋不舍地把平板还给龙嘉誉,“大哥,有这么好的项目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 龙慕安一噎,一向冷淡的脸上此刻有了龟裂。 龙嘉誉轻咳一声,看看几位家人,“那我现在立即联系时鸢,咱们尽快把事情确定下来?” “不行!” “不行!” 两道否决异口同声。 龙阳耀看了眼龙老爷子,讪笑着挠挠头坐下。 他居然和爷爷想到一起了! 就是不知道后面想得对不对。 龙老爷子睨了眼小孙子,淡淡道:“龙阳耀,你来说为什么不行?” 突然被点名,龙阳耀对上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他拉了拉不平整的T恤,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开口,“这个点不早了,时鸢也需要休息,冒然打扰不好。” “其次,时鸢说不定还在气头上,龙家的项目,她还不一定愿意接受,适得其反更糟糕,得循序渐进。” “最后,咱们还得制定一个一定不会被拒绝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他邀功似的看向龙老爷子。 后者赞许的点点头。 龙阳耀恨不得身上长出一条尾巴来。 他的话让龙嘉誉和龙慕安沉了脸。 什么时候最不着调的龙阳耀也能面面俱到了? 半夜贸然打扰,失了礼数事小,毕竟他们是长辈,打扰宁时鸢休息,让她心里的不悦增加那才是雪上加霜。 他们不能容忍这事发生。 此外,宁时鸢一直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又巴巴送来一个新项目,她多半会拒绝。 吃力不讨好,双方心里都不舒服。 龙慕安温声开口:“大哥,明天咱们直接带着完整的材料跟合同,去时鸢公司谈比较合适。” “一方面能帮她考察考察,一方面大家都冷静了一晚,不会意气用事。” 他已经调整好状态,完全恢复理智。 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龙老夫人伤心处,她蓦地红了眼眶。 “以前你大舅二舅都不是省心的,就你们妈妈最让人放心,做什么都稳妥。” “现在时鸢也是,跟她年轻时候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如出一辙。” 沉稳果断,隐忍。 如果不是背后无依无靠,谁会愿意变成这样呢? 兄弟三人惭愧地垂下脑袋。 龙老爷子长叹一声,扶着龙老夫人站起来,“好了,别想那些,孩子总归会回来的,给她点时间。” 龙老夫人抹了抹眼泪,依偎着丈夫。 “你们三个做哥哥的,多帮衬帮衬你妹妹,还有宁栀柔,免得夜长梦多,好好调查。” 龙老爷子冷声叮嘱,三人重重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 宁时鸢一路疾驰,幸而这边地段偏僻,没什么车辆来往。 她直接把油门踩到底,耳畔风声呼啸。 “前方五百米到达目的地,请提前减速慢行!” 机械的导航女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宁时鸢猛地一个急刹车,远远看到一抹身影站在前方一动不动,疯狂往旁边打方向盘,这才堪堪擦着那人停稳。 下车,锁车,乌泱泱一群人看过来。 她这才看清,车子旁边的男人正在解决生理需求,裤子都才拉了一半,哪里有时间避开? 车速太快,吓得他腿软,还没完呢,都死死憋了回去。 “果然是女司机,技术这么差劲!” 丢了面子,他狠狠朝宁时鸢啐了一口。 着急救人,宁时鸢没工夫陪他浪费时间。 见酒店地点开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宁时鸢心里只觉不对劲。 来到前台,她开门见山,“你们今天带来的那个男人在哪个房间?” 第386章 销魂 前台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疑惑的望着宁时鸢。 “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另外,我们今天已经满房了,暂时不接待客人,抱歉!” 宁时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说,逼我一间一间找?” “保安,有人闹事!” 前台直接喊人。 原本蹲在门口三三两两,看起来像流浪汉一样的中年男人们大摇大摆走进来,领头的是个留着长发,皮肤黝黑的男人。 他朝宁时鸢吹了个流氓哨,“妹妹,双拳难敌四手,识趣的,自己离开。” 身后的小弟们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宁时鸢,手上多多少少拿着武器。 宁时鸢眉头微蹙,漂亮的眸中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她毫不犹豫大步离开,男人们哄笑作一团。 但数秒后,他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本该离开的人去而复返,手上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趁后面的人不注意,一下撂倒了三个。 长发男骂着脏话,领着小弟们冲上前,以为宁时鸢只会点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仗着人多,一股脑乱打乱砸。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前台只觉得眨眼的时间,那个女人竟然如同鬼魅一般来到她面前。 “碍事。” 宁时鸢一个手刀把人劈晕,看了眼她伪装的电脑屏幕。 敲了几个键,立即出现另一个主页。 三下五除二找出所有房间的监控,只有一间屋子有人,粗略扫了眼上面的编号,看清画面内容,宁时鸢只觉得五脏六腑的气血都在翻涌。 乘坐电梯来到房间门口。 宁时鸢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将门踹开。 “嘭——” 房门轰然倒塌。 动静瞬间吸引里面两人的注意力。 王嫣见薄宴礼脸上露出笑容,趁机又摸了几把,“哎哟,有几分本事嘛,还真被她找到这来了!” 薄宴礼积蓄的所有力气在此刻爆发。 “滚远点!” 王嫣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力吓了一跳,正要再靠上去,头皮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即将被撕扯下来一般。 她惊叫一声,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到了地上。 好恐怖的力量! 薄宴礼眼尾猩红,略有些无助的看向宁时鸢。 饶是再铁石心肠,宁时鸢还是被他这一眼看得鼻子一酸。 她上前捡起地上的外套裹在他身上,柔声安抚,“放心吧,没事了。” 薄宴礼重重点头,在宁时鸢拥上他时,犀利狠辣的目光仿佛利刃射向一瞬不瞬盯着他们的王嫣。 这女人,该死! 地上的王嫣后背一寒,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她这里不能再待下去。 她爬起来,刚挪动一步,宁时鸢蓦地挡在她跟前。 “想去哪?” 王嫣眼珠子转了一圈,赔笑道:“妹妹,我看你性子也是比较强势的,玩了你的男人是我不对,这样吧,咱们三一起?” 宁时鸢和薄宴礼齐齐一愣。 宁时鸢恼怒地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看他们脸红的模样,王嫣反而不慌了,巧笑倩兮,“妹妹还没体验过吧?我知道不少销魂的玩法,一起试试?” 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彻底让宁时鸢黑了脸,“闭嘴!” 王嫣丝毫未觉,“男人有什么可在意的,除了一张脸勉强能看,别的都不过尔尔,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介绍……” 宁时鸢又是一个手刀,直接把人劈晕。 她闭了闭眼,扭头看向床上一脸哀怨地薄宴礼,“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 薄宴礼压下心中情绪,沉声开口,“时鸢,我中了毒,房间里还有助兴的香薰,现在浑身没劲,还……还……” 堂堂薄氏集团掌权人,竟然被人下了春药,还差点儿清白不保! 他说不下去,宁时鸢瞥了眼他绯红的皮肤,心下一惊,全身摸了一遍,随身携带的银针不在身上。 脑中记忆浮光掠影,她想起来了,在外套里,外套被她落在了车里。 宁时鸢咬牙,“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车就在楼下。” 薄宴礼点点头,顺从地把半边身子交给她。 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藏都藏不住,悉数浮现在脸上。 转念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宁时鸢孤身一人前来救他,多待一分钟,危险就增大一分。 解毒是次要的,一时半会不致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想怎么做,还不是他说了算? 薄宴礼唇角微勾,心情舒坦了不少。 两人走到楼梯口,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安全出口”看起来格外诡异。 走出没两步,宁时鸢忽地拖着他往旁边一躲,一道人影在距离墙边半寸的地方刹住脚,看清是谁,两人面色又难看几分。 “王绍?” 薄宴礼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但看到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还有嘴角渗出的血迹,怒火消了大半。 “你怎么在这?” 宁时鸢疑惑,她还以为王绍去搬救兵了呢! 王绍瘸着一条腿,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进电梯再说。” 宁时鸢扶了他一把,王绍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看了眼薄宴礼,见他面色潮红,看起十分难受,双眼紧闭,也不敢耽搁,小声道谢。 “说说吧,你们怎么回事?” 王绍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将事情经过一点点告诉宁时鸢。 “醒来后我就在这了,他们说要把我洗干净送去黑市拍卖初夜,我打伤了人逃出来,但是对这不熟悉,又被抓了回去。” “偶然知道了薄总的房间,后面在他们带我离开的时候,又悄悄逃了,刚刚一直有人巡逻,我只能躲在楼梯防火门的后面,那里是监控死角。” 听完,宁时鸢了然,总结道:“所以说简单点就是你和薄宴礼突击检查结果被自家厂子的厂长卖给别人做鸭?” 半梦半醒的薄宴礼眼睫狠狠颤了颤,一口银牙咬碎了只能咽肚子里。 他睁开眼,不着痕迹地剜了一眼像鹌鹑一样的王绍,似乎是在无声质问:这就是你口中的没问题? 出于信任,他们一个多余的保镖都没带。 出于不能打草惊蛇,顺势杀鸡儆猴的目的,他们假装愿意受贿,结果呢? 第387章 尽快回来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些人胆子就这么大! 那些在附近经营子公司的股东,还不知道背地里干了多少肮脏的勾当! 一想到这,薄宴礼就难以自抑地气血上涌。 一激动,体内药效发作得愈发厉害。 “怎么了?” “叮——” 电梯停下,开门。 厂长领着数十名打手站在大厅,见到的就是薄宴礼几乎一整个人都挂在身下娇小的女人身上,顿时哄堂大笑。 “薄总,靠女人,未免太逊了吧!” 厂长把人弄走后,又回去安抚了自己的大侄子,得知刘总辞职跑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很快就能坐上刘总的位置。 至于眼前这位,不就是总公司派来的人,悄无声息解决了,谁知道? 下次再来人,好好应付不就得了! 薄宴礼咬牙切齿,偏偏身上没有丁点力气,他努力睁开眼,想把眼前这人的长相记到心里,待他恢复,就是他们碎尸万段的日子! 王绍忐忑地望向宁时鸢,“阮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小姑娘,听说你身手不错,放下这两个拖油瓶,我放你离开,一根手指都不动你,怎么样?” 这一片不动,下一片再抓回来不就行了。 厂长想得很不错。 宁时鸢依言把人放下,“王绍,你照顾好薄宴礼。” 她低声叮嘱。 转身在前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摸出刚刚顺手藏这儿的棒球棍,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前。 上官苒派去抓她的那一批人,是她交手最厉害的一波。 回去后她每天都会拉着组织里最厉害的人对练,就算是在薄家别墅,也没有一天懈怠,里面的保镖们苦不堪言,但也提升了不少。 “上,不要怜香惜玉!” 厂长冷着脸吩咐,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时鸢一人对战二十多人,游刃有余不说,还能时不时给观战的厂长一棍,其他人被激怒,打法愈加没有章法。 找准每个人的漏洞,宁时鸢逐一击破。 王绍惊愕不已,宁时鸢身手居然这么厉害? 厂长手脚发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踢到铁板了! “这位小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脸上多出来一只脚,厂长心跳如擂鼓,他还不想死! 宁时鸢一言不发,带着薄宴礼和王绍离开。 车子开出去五公里,多年的经验,让宁时鸢对危险的感知度高于常人。 尤其是身下坐着的车不时“咯噔”一下。 她顿感不妙。 来的时候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脑中灵光一闪,宁时鸢迅速捕捉到可能发生意外的地方。 救人心切,车子就那么明晃晃地停在门口,她又出手教训了所谓的‘保安’,这群人不可能不伺机报复! 一辆车能动手脚的地方很多,车轮,发动机,刹车…… 越想越心惊,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外,荒郊野外,停在路边,万一那群人追上来,岂不是被逼到了绝境? “时鸢……” 怀中的薄宴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体温节节攀升。 宁时鸢想为他针灸缓解,但车辆行驶不平稳,施针一旦偏了一寸都有造成生命危险的可能。 她不能赌! 宁时鸢轻柔拍拍他的后背,温和开口:“薄宴礼,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回去了。” 开车的王绍突然扭头接话,“宁小姐,这一片有可能都是他们的地盘,最近的一条必经之路说不定有人围追堵截,咱们要不换一条路吧?” 这一片他熟,但今天发生了意外可完全不在他的心理预期内。 王绍心里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滚蛋的方法。 薄宴礼这么信任他,结果差点害得他变成了……鸭。 幸好宁时鸢来得及时。 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两人。 薄宴礼整个人仿佛一摊烂泥,被宁时鸢死死抱在怀里。 俊逸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澳洲大虾,即使在黑夜里灯光微弱也格外显眼。 这是药效发作的表现。 王绍于心不忍,心中低咒,那些人到底下了多大的猛料? “宁小姐,要不我把车开进小路,你先给薄总施针稳住。” “不行!” “不用!” 两道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同时出现在他的耳边,一道铿锵有力,一道气若游丝。 宁时鸢握住薄宴礼发烫的手,沉声吩咐:“车子有问题,一旦停了很可能无法启动,现在还有多远到岔路口?” “两公里。” 宁时鸢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计算着。 绕远路,相对安全,但他们不可能坚持到城里。 抄近路,车子还是有可能被逼停,甚至彻底留在这! 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胡同。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正当她决定冒险时,王绍急忙开口。 “宁小姐,这里转弯再走六七公里就是工厂,下午我和薄总来的时候是开了车的,停的地方不起眼。” 宁时鸢面色一喜,无视像八爪鱼一样攀在自己身上的薄宴礼,立即做出决断。 “那就先去工厂换车!” “明白!” 汽车轰鸣声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周遭一切都笼罩在夜里。 “刺啦——” 宁时鸢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膜,另一只手急急忙忙捂住薄宴礼的耳朵。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前方。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带着她和薄宴礼往前摔,宁时鸢咬牙抵住,后背重重撞上后座。 “怎么回事?” 王绍掌心红得快要滴血,脸上还带着余悸未消的惶恐。 他额头后背冷汗像不要钱一般往外冒,瞬间浸湿大片衣襟,扭头喘着气看向宁时鸢。 “车子抛锚了,距离厂区还有三公里的距离。” 王绍心急如焚,薄宴礼的情况拖不了太久。 “你现在去把车开过来,我留下照顾薄宴礼。” 宁时鸢头脑格外冷静,很快做出抉择。 这是目前的最优解。 王绍一个男人,留下除了干着急什么用也没有。 宁时鸢有了安静且稳定的空间,能够给薄宴礼施针,如果不行…… “好,我会尽快回来!” 他拖着伤腿,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快步融入黑暗中。 宁时鸢关闭车灯,锁好门,手机微弱的光芒照亮狭小的车内空间。 第388章 自投罗网 “时鸢,你不要走,别离开我……” 薄宴礼全身温度高得吓人,一把从后面抱住宁时鸢。 他的脑袋搁在宁时鸢背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头发扎得她酥酥痒痒,不自觉想要摆脱。 身后的人搂得更紧。 宁时鸢无奈,索性随他去了,自己则拿出针包认真消毒。 薄宴礼嘟囔着,说话声断断续续。 “时鸢,爷爷去世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别放弃我。” “我知道我爷爷做了很多对不起薄家的事,人死不能复生,我很遗憾,也很惭愧,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诸御哲说哪怕是两家有血海深仇,只要上官苒愿意,只要上官苒不讨厌他,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我也可以,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宁时鸢把所有银针消毒完,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对上薄宴礼雾气朦胧的一双眸子,她不自觉软下语调,“说什么胡话?” 宁时鸢俯下身,帮他把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再扯开一些。 然而,宁时鸢完全没料到薄宴礼会有所动作。 他的长臂勾住她白皙的颈脖,往下一勾。 柔软的唇瓣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他身上淡淡的甜幽香钻进鼻腔,宁时鸢理智瞬间消了大半。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灵巧地搅乱了一汪春水。 “时鸢,不要推开我。” 他吐气如兰,带着丝丝缕缕的酒味,热气喷洒,半边身子都跟着酥了。 薄宴礼抱着她翻了个身,地位转换。 手里还拿着针包,在他又一次俯身吻下来时,宁时鸢胡乱塞到了前座背后的置物袋里,随后主动大开城门,对他缴械投降。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薄宴礼压抑得太久。 他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疯狂索取,看着他全身的皮肤一点点恢复正常,空气中弥漫着两人暧昧的气息。 宁时鸢一把推开了又一次缠上来,满眼欲求不满的薄宴礼。 远处,有车辆在飞速靠近。 “把衣服穿好,先回去。” 她的声音娇软,薄宴礼浑身战栗,抱着她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松开了手。 王绍把车停在一旁,语气焦急。 “薄总,宁小姐,快上车!” …… 酒店。 厂长怒气冲冲把地上打滚的手下们一个个踹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娘们都能轻轻松松把你们撂倒,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他挨个骂过去,唾沫星子飞溅。 手下人敢怒不敢言,他们那点半灌水的功夫,哪里能跟宁时鸢相提并论? “老大,要去追吗?” 狗腿子小心翼翼开口询问,话音刚落,头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他揉着脑袋,胆怯地看向身前干瘦的男人。 “追,追上了有什么用?就凭你们几个?” 厂长算是看明白了,他每天好吃好喝养着他们,说得好听点叫打手。 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胸腔上下起伏不断,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承载了他无与伦比的怒火。 他咬牙切齿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等着安排在路口的下属带来好消息。 在知道这边出了状况的时候,他连裤子都没提好,急匆匆带着人赶过来,没用的前台已经被他处理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有王嫣,磨磨唧唧,看那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中药了,但还没有任何解的迹象。 也是个废物点心! 这么长时间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都搞不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宁时鸢等人约莫已经离开四十分钟。 厂长眉头紧蹙,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点的怒火又一次窜起,“怎么回事?不是说算好了最多开到路口就得抛锚吗?难不成他们停在半路了?” 他烦躁不已,拿出手机拨通了那边小组长的电话。 “人抓到没?” “老大,他们根本没来!” “没来?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沿路去找找?要你们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对面大气不敢出。 又是一顿疯狂输出,眼前蓦地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爸爸,又在教训人呢?” 王嫣醒来后,换了身衣服,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来一瞧,就他一个人搁这唱独角戏呢! 心底划过一抹不悦。 她对那女人没有防备,被劈晕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把她叫醒。 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宁愿在这打骂下属都不问问她的死活,真是好一个父女亲情! 厂长斜眼睨她,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几天那两个猪仔呢?” 王嫣强忍怒气,转移话题。 左右看看,没见到人,又瞅瞅面前整整齐齐站了三排的打手,仔细一看,竟然个个身上都带了伤口。 那女人这么厉害? 双拳难敌四手,奈何对手太菜。 厂长哂笑一声,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王嫣脸上蓦地变了,她认真道:“放他们走吧,刘叔多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连夜跑路,那几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她不想冒险。 这里的一切,还有背后一连串的黑色产业,那都是她的心血! 厂长恨铁不成钢地甩开她,“妇人之仁,真要是把人放走了,那才是后患无穷你懂不懂?斩草必须除根!” 从薄宴礼的举手投足间,不难得出他身份不凡的结论。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厂长必须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王嫣欲言又止。 追人的时间和人力安排来转移地方不行吗? 万一失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想再开口劝劝,厂长手机响起,他不满地瞪女儿一样,自顾自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什么?他们竟然自投罗网!” “暗中跟着,随时汇报行踪。” “明白!” 厂长眉开眼笑,真是意外之喜,立即吩咐道:“留几个在这边,其他的跟我走!” 王嫣追了两步,看他铁了心要去,摇摇头立马上楼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片刻后,薄宴礼解了毒。 第389章 怎么会 车上有速食的面包和饮用水,狼吞虎咽吃了些,体力渐渐恢复。 “回到市区要多久?” “一小时。” 王绍不明白宁时鸢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下一秒,宁时鸢的一句话差点吓得王绍把车开沟里去。 “我们后面有尾巴,数量还不少。” 薄宴礼立即沉了脸。 这些人还真想赶尽杀绝不成?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对薄氏动手? 难道是因为薄氏最近动荡,让他们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他凝神仔细去看后视镜,果然能看到有白点忽远忽近的跟着他们。 “王绍,你不是告诉我,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听到薄宴礼质问,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冷汗又一次冒出头来。 王绍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试图用专心开车来蒙混过去。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想想怎么摆脱他们,平安回去要紧。” 宁时鸢冷着脸打断两人,心里对他们的心大感到阵阵惊愕。 那厂长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王绍敛眉,认真回答道:“我已经抽调了薄家的人过来支援。” 薄宴礼冷哼一声。 倒是学机灵了。 闭上眼,眼前自动浮现出白天发生的种种,薄宴礼面色黑沉,“回去以后再出现类似情况,你跟他们一起离开薄氏。” 王绍冷汗涔涔,被薄氏解聘,除了回到他那山路十八弯的小县城,还能去哪? 是他太过疏忽,才让底下人有机可乘。 他咽了咽口水,立即严肃应道:“薄总放心,我一定彻查到底。” “另外,人事部发消息说刘总递了辞呈,手续都没办,连夜出国了。” 刘总? 这一片厂区的总负责人? 他竟然连好好解释的勇气都没有,看来这里背后的水实在是深。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周遭低气压让王绍瑟瑟发抖,他默默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反观宁时鸢,显得格外淡定。 “他们追上来了。” 一句话,让王绍瞬间毛骨悚然。 “减速!” 宁时鸢大喝一声,王绍来不及多想,脚直接从油门上撤开,即便如此,两辆车的车头还是撞在了一起。 他惊魂未定看着几乎贴脸的对面车。 不禁想刚才要是他犹豫了一秒,没减速,现在是不是三个人得当场车毁人亡? 对面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其中厂长的脸格外熟悉。 “下来受死,今天你们插翅也难逃!” “下车吧。” 薄宴礼冷着脸下车,与厂长面对面。 车上以防万一备了铁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谁,到了我的地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么加入我们,要么……” 他桀桀干笑两声,阴冷的目光仿佛再看两个死人。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严实!” “是吗?” 怒极反笑,薄宴礼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这么嚣张。 厂长见他态度不屑,暗道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前前后后都涌上来不少带着武器的打手。 只一眼,宁时鸢瞬间全身汗毛直竖。 她贴到薄宴礼身侧,压低声音:“拖延时间,别动手,都是亡命之徒。” 薄宴礼心头一凛,暗暗点头。 常年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宁时鸢太明白哪些人有多少武力值。 眼前这一批,一个顶她前面处理的十个。 最可怕的是他们不怕死。 活人有期盼,有牵挂,有软肋,眼底一定会有暗芒。 这些人,面沉如水,眼神坚毅,看来是花了大价钱特地训练出来的“死士”。 “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声令下,站在前面的人率先冲过来,双方缠斗在一起,薄宴礼与宁时鸢对视一眼,两人毫无顾忌,把后背交给对方。 在他们的互相配合下,多多少少都受了点轻伤,但对面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 厂长气得跳脚,“上啊,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 死士们又一次冲锋,宁时鸢与薄宴礼双双眸光一厉,忽然,一群人冲了过来,护在他们周围,人手多了,对面没了优势,节节败退。 厂长正要逃,一束晃眼的白光照过来,“全都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不许动!” 好不容易适应光线,看清来人,厂长吓得差点儿跪下。 “同志,我可是五好公民!” 来的是刑警大队,没人听他废话,直接将人全都铐了起来。 领头的人声音冷淡,“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局子里再说!” “带走!” 厂长一看对面薄宴礼等人毫发无损不说,还不用被牵连,顿时不满地嚷嚷道:“同志,我冤枉啊!” “凭什么只抓我们?他们也动手打人了!” 队长愣起眼皮扫了眼薄宴礼,两人抓捕薄英范的时候见过,算是认识。 这时,王绍从车里下来,朗声开口,“我的行车记录仪全程开着的,是他们先动的手,拍得清清楚楚!” 宁时鸢与薄宴礼背靠背时,正好在他的侧面,朝他看了一眼。 王绍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厂长傻眼了,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队长拍拍他僵硬的脸,“现在服了?走,老实点!” 厂长垂死挣扎,“你们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刘总的身份吗?我可是薄氏集团的人,小心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薄宴礼本不想理会,胳膊上被划破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厂长,“你口中的刘总,人已经跑到国外了,谁都保不了你。” “不可能!”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薄宴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我就是薄氏集团掌权人,你说关我什么事?” 听见这句话,厂长犹如五雷轰顶,讷讷地看着薄宴礼。 “怎么可能?薄总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这里视察还悄无声息?” 他的级别太低,根本不知道薄宴礼在薄氏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认为只是同姓的小喽啰而已。 刘总也不认识薄宴礼,但他认识王绍。 能让王绍这么恭敬的人,除了上头那位,还有谁? 厂长突然想起刘总突然难看的脸色,还有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第390章 举手之劳 见他脸上露出绝望崩溃的神情,薄宴礼眼神冷冽,声音淡淡。 “你的厂子,里面所有人我都会严查,你的女儿及你们背后的产业,一个都跑不了。” 最平静的语气,说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厂长终于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跪倒在地,眼泪汪汪朝薄宴礼磕头,“薄总,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是鬼迷心窍,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他忽然后悔没听王嫣的话。 “带走吧,后续证据会一并给你们提交,绝对不会徇私。” 薄宴礼沉声说完,转身不再看他。 见他竟然这么狠心决绝,厂长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他接着手铐划破手指,在被抓起来的同时,猛地朝前扑。 “薄宴礼!” “薄总!” 几乎不用回头,薄宴礼就已经料到身后发生了什么。 耳朵微动,风带动气流产生的变化,在心中瞬间成型。 连这么点儿警惕性都没有,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薄宴礼眉梢一挑,右腿稍稍向前半步。 厂长嘶吼着扑过来的同时,薄宴礼侧身堪堪躲过一击,旋即右腿高抬,带着砂砾狠狠踢向重心不稳的厂长。 “噗——” 厂长跪倒在地,吐出大口鲜血。 他不甘心,周身戾气骤涨,啐了一口,咬牙摸起手边一块不规则巨石,又一次爬起来朝着薄宴礼砸了过去。 “小心!” 宁时鸢再次提醒。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要施以援手但刚刚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最短时间内,只能依靠薄宴礼自救。 “去死吧!” 喊声传来,薄宴礼双眸一凛,没有任何犹豫,在石块脱手前一瞬,助跑两步后轻松跃起,又是一个旋踢踹在厂长胸口。 厂长连连后退几步,重心失衡,薄宴礼乘胜追击,一计扫堂腿,厂长双腿凌空一瞬,整个人向后仰,手中石块径自朝着他的脸砸下去。 他瞪大双眼,双手深深扣进泥里,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啊啊啊——” 嚎叫声响彻在所有人耳边,惊起周边栖息的阵阵飞鸟,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自食恶果,没有任何人同情,小弟们更是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刑警队的人立即上前把人拖走,宁时鸢和王绍长舒一口气,连忙上前关心。 “没伤到自己吧?” 宁时鸢声音柔了下来,她知道薄宴礼身手不错,没想到他在刚才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还能保持冷静,果断出手。 动作难度系数不高,胜在狠辣与反应迅速。 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亮亮的,薄宴礼心中升起一阵熨帖,还真得“好好感谢”厂长! 他摇摇头,不自然地把十指颤抖的双手往身后藏了藏。 王绍盯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由衷感叹,“薄总受了伤竟然还这么敏捷?” 他的声音不小。 刑警队的人和薄家手下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不愧是薄总,受了伤还能跟歹徒搏斗,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要是我第一下指定是躲不过去的,这人搞偷袭,实在是卑鄙!” “对啊,薄总太厉害了吧!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练的,这么强,肯定没少下苦功夫!” 议论声三三两两传出,宁时鸢余光瞥了眼,不禁弯了弯唇,心里莫名跟着自豪。 不愧是她的男人! 刑警队队长带着赞赏的目光上前,歉意道:“抱歉薄总,刚才是我们的疏忽,你的伤没事吧?” “无碍。” 薄宴礼面沉如水,心底想着随随便便抽查一个厂长,胆子竟然这么大,那其他的呢? 吃了瘪,队长没过多纠缠,“薄总放心,这些人我们带回去,一定挨个仔细审问,很快会给你一个交代。” “嗯”了声,刚才的后劲上来,薄宴礼有些站不住脚。 刑警队井然有序把人带走,厂长则是被拖上车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宁时鸢搀住他的胳膊,“走吧,我们也会去,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 薄宴礼不动。 王绍先一步去安排自己人了。 刑警队的车流启动,宁时鸢倏地感受到身上重量增加,她立即伸手把人接住,“薄宴礼!” 低唤了声,她的手按上薄宴礼的脉搏。 脉象虚浮,明显是脱力的征兆。 “王绍,过来帮忙!” 两人齐心协力把薄宴礼搬上车,危机暂时解除,宁时鸢把气喘匀,沉声吩咐,“直接回壹号院。” 薄宴礼的身份摆在那,别墅里有私人医生,多一个人处理伤口,危险降临的可能性就小一分。 王绍不敢多问,默默把油门一脚踩到底,进入市区速度才慢下来。 凌晨四点,回到别墅。 薄宴礼浑身使不上劲,宁时鸢一个人力气有限,王绍跛着脚上前帮忙,好在别墅里值守的保镖听到动静来帮忙,七手八脚把人抬回房间。 “宁小姐,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绍擦了擦额头虚汗,脚底抹油想要开溜。 “等等。” 宁时鸢追出来,看了他的脚一眼,“你跟我下楼。” “坐吧。” “宁小姐,你这是?” 王绍小心翼翼坐下,屁股堪堪搭在沙发上,担心弄脏了去。 宁时鸢蹲下身,抓住他受伤的脚,王绍噌地站起身,“宁小姐,使不得,我自己去医院处理就行。” “别动。”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王绍抿唇。 “咔”一声,王绍只觉得脚踝处传来剧痛,短短数十秒后,那种持续性的疼痛一点点消失,他难以置信地站起来走了两步。 不习惯,但已经不疼了! 王绍热泪盈眶,感动地看向宁时鸢,恨不得能给她跪下,“宁小姐,我……” “行了,举手之劳,买点药擦擦就能痊愈,阿宴明天不一定有空去公司,你把事情处理好,别让他操心。” 宁时鸢摆摆手,面色如常,转身兀自上楼。 医者仁心,她身边的人以及薄宴礼的人,能帮的,她都不会袖手旁观。 何况还能让他更加努力为他们卖命,何乐而不为? 第391章 龙祁寒回国 王绍抹了抹热泪,扭头离开别墅。 他也一定要留在薄氏,忠诚的留在薄宴礼身边! 藏在臭水沟里的老鼠们,我先来会会你们。 宁时鸢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卧室,薄宴礼睡熟,但周身因为伤口没能及时处理,已经发起了低烧。 她拿出针包,重新一根根仔细消毒。 解开薄宴礼的衣服,找准穴位扎下。 一番劳心费神过后,体温总算降下来。 宁时鸢长舒一口气,恰好管家带着家庭医生过来,“夫人,医生来了。” 她头也未抬,淡淡嘱咐了一声,“嗯,给他处理伤口,好好包扎。” 让出位置,收好自己的东西,宁时鸢去了隔壁休息。 “夫人,您身上也有伤口呀!” “我自己处理。” 家庭医生和管家替薄宴礼仔细处理了伤口,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宁时鸢洗完澡去看了一眼,脉象平稳,呼吸均匀。 她替他盖好被子,“好好休息。” 自己则趴在了床边,担心他半夜又出什么意外。 翌日清晨。 龙家。 龙嘉誉按照惯例,早上八点准时起床下楼吃早餐。 刚坐到餐桌前,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歪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面上顿时一喜,放下手中的面包和牛奶,按下接听。 “喂,祁寒?”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难掩的雀跃。 老三龙祁寒毕业于佛哈大学法律系,后来去到全球公认律法最为严苛的国家学习,现在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精英律师。 经他接手的案子,几乎从无败绩。 龙家不养闲人,四兄弟每一位都足够耀眼。 只是龙祁寒沉迷律法知识,时常废寝忘食,鲜少会打电话回家。 为了避免打扰他,他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关心他在外的一切。 现在他竟然主动打电话回来,龙嘉誉很难不意外。 已经拿到行李走出机场的龙祁寒声音淡淡,听到家人的声音,冰凉的脸庞染上丝丝缕缕暖意。 “大哥,我今天回国。” 男人上身青果领休闲西服,内搭纯白质感衬衫。 一条抗皱免烫休闲裤,脚踩黑色厚底皮鞋。 龙祁寒每一步都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不迫,迈步的距离仿佛都精准计算过距离。 落脚的力度,顶尖律师的非凡气度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筒里传出杂乱的人声,行李箱轱辘摩擦地面的细响。 龙嘉誉寻思他应该刚到国外机场准备登机,没多想,立即询问道:“几点的飞机?我们去接你。” “不用麻烦。” 龙祁寒摘下墨镜,简单辨别方向后,朝着一辆黑色豪车走去。 “放心,不耽误事,你要回来,爷爷奶奶肯定开心,我先把这好消息知会他们一声,下飞机了打电话给我。” 确定他是真的要回国,龙嘉誉嘴角的弧度就没压下来过。 压抑了这么久,总算有一个好消息。 挂断电话,其余人陆续来到餐桌前。 龙嘉誉正要开口,龙阳耀抢先一步问道:“大哥,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神采奕奕地盯着他,仿佛淬满夜空中的星辰。 龙嘉誉看向自家阳光开朗的老四,“是,有好消息。” “快说说看。” 龙阳耀满脸期待,心中暗暗思忖。 难道是关于时鸢的? 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放大,仿佛是春日里的暖阳,龙嘉誉被他感染,整个人松快许多,沉稳开口,“祁寒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今天回国。” 龙祁寒? 这个名字在大家心里过了一遍,后知后觉般露出惊喜的神色。 龙老夫人离得近,率先一把抓住龙嘉誉的手,眼里满期盼与怀疑交织,“嘉誉,你没忽悠我们吧?真是祁寒要回来?” “奶奶,嘉誉什么时候撒过谎?” 龙阳耀笑着接话,眼中的星光似乎更加璀璨了。 他咬了口手中的吐司,细细咀嚼,咽下去后,才再一次看向龙嘉誉,“大哥,三哥几点的飞机,不如我们一会去接他吧?” 提到出门,他总是格外兴奋。 龙慕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就你小子积极,不能等嘉誉把话说完再问吗?” 说罢,他给龙嘉誉递了个继续说的神情。 龙阳耀被训斥一点不恼,脸上笑容不减,仍旧望着龙嘉誉。 龙嘉誉给大家递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他打开手机,找到通话记录放到龙老夫人面前,“奶奶放宽心,我确实没说谎。” “祁寒要回来了。” 龙老夫人瞬间眼眶微红,他们年纪大了,最大的指望就是儿孙。 儿子媳妇都被害,幸而还有几个大孙子养在身边。 好不容易知道女儿还留了个小孙女,什么时候一家人团圆,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那他们也就死而无憾。 “好,好,好。” 她连说三个好,往日味同嚼蜡的食物,今天格外美味。 龙老爷子面色沉稳,“只是回来办事还是长住?” 他的问题让其他门齐齐变了脸色。 大家又一次看向龙嘉誉。 知道爷爷奶奶的心思,龙嘉誉不敢说谎,如实回答,“爷爷,我们刚才只是短暂交流,还不清楚祁寒的打算,晚点他回来,您亲自问,如何?” 龙老爷子对他的说法还算满意,点点头没再开口。 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龙阳耀眉眼弯弯,打圆场道:“爷爷奶奶放心,三哥那么有规划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做决定。” “肯定跟二哥一样,打算回国发展。” 他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脸色缓和不少。 龙慕安也跟着点头,认可他说的。 吃完,二老自顾自打理起室内绿植。 “大哥,我去接三哥吧,你和二哥去时鸢的公司,文件亲自交给她比较稳妥,顺带替我问好!” 龙阳耀提议道。 公司方面的事他一知半解,让他跟着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不如去机场接人,这事儿他有经验。 龙慕安眉头微皱,“时鸢有没有空另说,祁寒回来不是小事,我们三人一起去吧,别怠慢了他。” 第392章 简单的寒暄 一夜的冷静,龙慕安又恢复成了理智的模样。 龙嘉誉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那就一起去,都先上楼换身衣服。” “从市区到机场还有一段路,咱们提前去。” 龙阳耀点头,脚步轻快先一步回屋。 龙慕安与龙嘉誉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收拾妥当,与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打了招呼,司机已经把车开出地库停在门口,三人一起到门口。 龙阳耀主动提出要亲自开车,龙嘉誉正要接话,余光看到一辆熟悉的车牌正朝他们靠近。 车子在龙家别墅门口停稳。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笔直的腿率先映入眼帘,三人面上表情僵住。 刚准备动身去接人,人已经到了? 龙阳耀最先反应过来,迎上前去接过龙祁寒手中的行李,“三哥回来了,真巧,我们刚打算出门迎接你呢!” 龙祁寒虽然长时间没回家,但对自家兄弟到底是什么德行还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少唬我,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会这么快回来。”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在顷刻之间洞察人心。 龙阳耀讪讪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三哥,走走走,进屋说。” 龙祁寒扭头看向龙嘉誉和龙慕安,“嘉誉,慕安。” 二人轻轻颔首。 “赶路辛苦了,还有其他行李吗?” 龙嘉誉作为大哥,向来稳重,脸上露出一丝关切的笑意。 余光瞥见龙阳耀已经提着一部分往屋里去。 龙祁寒还没开口,一旁的龙慕安先一步把话接了过去,“嘉誉,这些事交给佣人,爷爷奶奶想见到三弟,先进去。” “好,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三人一起抬步往里走,没走多远,龙阳耀已经搀扶着龙老夫人走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奶奶,你慢点,三哥就在门口,人又不会跑!” 龙祁寒见状,快步上前,宽厚的大掌握住龙老夫人枯瘦的手,“奶奶,别着急,我在这。” 他对旁人冷冰冰,在面对真心在乎自己的家人时,内心深处的柔软则是无条件向他们敞开的。 龙老夫人这段时间内见证了太多悲欢离合。 龙祁寒突然回来,她能不激动吗? “都别站在屋外,进去说,进去说。” 她声音哽咽,在龙阳耀和龙祁寒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往里走。 龙老爷子稳稳当当在沙发上坐着,眼睛却控制不住看向门口,见到的确是龙祁寒回来,威严的面庞上染了几分柔情。 “老三,回来了。” “回了来,爷爷。” 简单的寒暄,却让所有人鼻头一酸。 这样整齐的场面,他们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当年被薄家暗害,隐居后,龙嘉誉身为大哥,一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要学习,要承担的东西,是弟弟们几倍不止。 龙慕安把他的辛苦看在眼里,高中毕业后毅然选择了金融学并一直深耕。 龙祁寒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一直想着要熟知法律,利用正当手段,给舅舅们,父母报仇雪恨! 只有龙阳耀,得以无忧无虑长大。 他的年龄最小,所有人都不希望他的内心被仇恨包裹蒙蔽。 龙阳耀背过身去,擦去眼底悄然冒出的泪水,再次扭头时,脸上已经挂起和煦的笑容,“哥哥们都站着干嘛,快坐呀!” 说着,他自顾自接过佣人端上来的茶水,十分懂事地摆好杯子,一一给大家添茶。 龙老夫人紧紧抓握着龙祁寒的手,“祁寒,你受苦了,瘦了,也更俊朗了。” “怎么就穿这么一点?冷不冷?” “你吃饭了吗?饿了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准备。” “对了,你房间的陈设都没变过,给你好好留着呢!你一会看看缺什么,晚点咱们再添置好不好?” 她喋喋不休,关心的话像是续满的泡泡水,一吹,咕嘟咕嘟往外冒个不停。 龙慕安弯了弯唇,插科打诨,“祁寒,奶奶可真关心你,前段时间我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这待遇呢!” 他适时露出几分酸溜溜的神情。 龙阳耀不服气,“二哥,咱们可是刚从机场离开就去了黑市,哪能跟三哥偷偷摸摸回来相提并论?” “不许胡说,都是奶奶的宝贝!” 龙老夫人笑呵呵的开口,心情十分不错。 龙祁寒始终安安静静,此刻见话题都在他身上,也不露怯。 “奶奶,这个面料是防寒保暖的,我不冷,放心吧!” “我现在身体可硬朗了,改天你教教我太极八卦拳。” “不用忙活,我不饿。” “房间我一会上去收拾,您不用费心,您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关心。” 龙嘉誉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头一歪,恰巧瞧见龙阳耀和龙慕安也是一脸的震惊。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龙祁寒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不过对奶奶的话,那也很正常。 龙老夫人被他逗得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就得多说说话,别什么都闷在心里!” 一番寒暄,龙祁寒看了看客厅里的人,脸色沉了下来,“妹妹呢?她还是不愿意回家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龙老爷子在内,面上都是一脸的哀切。 他凌厉的视线看向龙阳耀,“阳耀,你来说。” 所有人里,只有龙阳耀知道的事情最多。 龙阳耀惊愕抬头,对上龙嘉誉和龙慕安的视线,两人默契朝他摇了摇头,顿时压力倍增。 “三哥,事情很简单。” “有人冒名顶替了妹妹,后来和薄英范勾搭在一起,又找了个沅沅来欺骗我们……” “不过,现在外界都知道妹妹才是龙家真正的千金了,但……” “妹妹确实没有回来的打算。” 龙阳耀一口气说完。 最后一个字落下,龙祁寒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大步流星上了楼。 “三哥!” “老三!” “祁寒!” 谁叫都没用,龙祁寒自顾自回了房间。 锁好门,他直接拿出电脑和纸张。 第393章 谢谢你 龙祁寒果断的把龙阳耀提到的名字一一列在纸上。 他开机后输入一串代码,轻而易举进入另一个页面,担心名字有误,他先调查了一番,才锁定每一个人的身份。 把他们的身份信息利用黑客技术查清楚,顺带了解了一些被隐匿的相关网络热点。 龙祁寒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个叫薄宴礼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当他妹妹的未婚夫? 看到其他人的诋毁伤害,龙祁寒额头青筋直冒,恨不得立即出去把他们都一一解决了! 但律师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另外一串字符,进入到了一个全球性的内网,这是高级律师才有资格接触到的东西。 进入主页面,登录,找到搜索查询的页面,输入几人的基础信息,很快一行行文字浮现在屏幕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简单浏览后,龙祁寒强压心头愤怒,把所有内容做成压缩包,转手发送给了龙嘉誉。 突然收到一个十几G的文件,龙嘉誉一愣。 正欲解压,楼梯上传来龙祁寒的声音,“大哥,里面的东西对妹妹应该很有用,刚才我听你们说要去给妹妹送文件,把我的见面礼一并带去吧。” 见面礼? 龙祁寒居然给时鸢准备了见面礼? 龙嘉誉感到惊异。 龙慕安心里暗暗起了攀比的心思。 龙祁寒没有过多解释,扭头上楼。 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让妹妹流落在外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不说,竟然还认错人? “唉……” 如果是他,他也不想回家。 另一边,壹号院。 意识一点点聚拢,薄宴礼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给紧紧束缚住了一般,怎么睡都不踏实,猛地睁开眼。 雪白的天花板,一切都十分明亮。 瞥了眼窗外,太阳高高升起。 他的手轻轻挪动,阵阵抽痛袭来。 抬眼看去,一条胳膊都被缠满了厚厚的纱布,被子里的手摸了摸其他勒得厉害的部位,还真是被纱布给缠了起来。 薄宴礼蹙眉,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走马观花一般,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的拳头捏紧,抬手,习惯性想去摸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嗯?” 他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往里面挪了挪,终于看清楚躺在他身边的人。 “时鸢?” 薄宴礼轻轻唤了声。 卧室的阳台在斜面,他刚才完全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薄宴礼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脑袋上,一片冰凉,甚至隐隐还带着水珠,心底瞬间一片哗然。 她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没睡? 彻底脱力前,薄宴礼记得自己倒在了离得最近的她怀里,把她吓坏了吧?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把人抱上床,又担心把她吵醒,短暂地挣扎后,薄宴礼拿了毛毯给她盖在身上。 自己则又一次在她面前躺下,仿佛从来没起来过一般。 刚刚瞧见她最宝贵的针包都还大剌剌躺在一边,由此足以预见昨晚肯定把她累坏了。 薄宴礼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喜悦。 他心疼她吃的苦,却又为她那么在乎自己而备受感动。 “时鸢,谢谢你。” 薄宴礼忍不住喃喃,伸出手,一点点描摹她的眉眼,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他像是被吓到似的,蓦地收回手。 见她没醒,又大着胆子再次伸手。 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悸动。 往日只知道他的时鸢很美,从没仔细打量过她的五官,此刻两人近在咫尺,他一点点细细观察,就连毛孔都不肯放过。 宁时鸢皮肤白皙柔嫩,精致的鼻,小巧的嘴。 随着手指的游移,他的脑海中一点点勾勒出她的模样,他要把她深深烙刻在心上。 在他有第一个动作时就已经苏醒的宁时鸢心里阵阵无奈,薄宴礼,你睡不着能不能安分点! 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她再也忍不住,倏地睁开双眼。 薄宴礼一怔,本能地想要躲避,转念一想,面前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只是有小小的误会没有解开而已,他为什么要逃? 他索性凑得更近了些! 瞧着一张俊脸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放大,饶是宁时鸢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 她想要抬头。 薄宴礼未卜先知,先一步伸手按住她的动作,两人的目光相撞,顶着她的错愕,薄宴礼闭眼,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湿热的感觉,犹如触电一般瞬间席卷全身。 与以往的掠夺不同,薄宴礼并不急着攻城掠地,反而用自己灵巧的小舌一寸寸勾勒着她的唇,全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后,再一步步深入其中。 他用一条胳膊把自己撑起来,另一只手稍稍抬起宁时鸢的下巴。 紧接着,他开始一点点探索,明明每一寸肌肤他都已经熟稔得不能再熟稔,却还是格外依恋。 “唔……薄宴礼……” 换气的间隙,宁时鸢想要推开他。 薄宴礼俯身把她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两手往下探去,圈住她的腰肢,把人向上一提,整个人瞬间拥入怀中。 两人的呼吸紧紧缠绕。 他的胸膛温度节节攀升,宁时鸢想躲,却与他贴得愈发严丝合缝。 她不禁想起荒郊野外,她无法抗拒他的撒娇求饶,主动做了解药,一点点与他沦陷其间,药效褪去,他似乎还是欲罢不能。 知道躲不过,宁时鸢索性接受。 薄宴礼敏锐察觉到她的配合,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眉眼,一寸寸往下。 身上的女人仿佛是水做的一般,根本禁不起丁点的撩拨。 他把人圈禁在自己的臂弯里,探索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时鸢,你好美……” 宁时鸢小脸蓦地一红,伸手推了推她,想要躲得远远,反而被薄宴礼直接压在了身下,“想去哪?”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屋内蔓延。 气氛逐渐暧昧,旖旎。 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瞬间骤然浮现在脑海中,宁时鸢的理智逐渐褪去…… 第394章 自相残杀 次日,薄氏集团。 王绍叫来几个外派部门的负责人。 把事情跟他们一一道明,让他们把底下人按照一定的男女比例,分成多个小组,暗访分布在京城周围所有的薄氏旗下大大小小的产业。 包括但不限于工厂,子公司,还有不少店铺。 王绍自己则直接去跟官方对接,把他们的所见所闻,还有经历如实告知。 昨晚他报案后,已经派人去查了酒店,果真发现了不少还没来得及转移的“牛郎”和“织女”,还有背后的负责人王嫣。 父女俩在局子里团聚,王嫣明白过来是他坏了事,又打又骂。 最终因为薄氏自检有功,功过相抵,厂长父女咎由自取,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处理完一切,王绍本想打电话汇报,担心打扰薄宴礼休息。 改成了以短信的形式,事无巨细汇报。 沈家。 从看守所回来,沈瑶将她与薄英范说的话,以及薄英范给的建议,事无巨细告诉沈父。 书房里,父女二人面对面坐着。 沈瑶一边讲述,一边给沈父和自己斟茶。 “瑶瑶,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沈父威严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叩击着桌面,暗暗打量着对面的女儿。 被薄宴礼退婚后,他差点儿以为她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和沈母已经做好了养她一辈子的准备。 沈家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她不愿意联姻,他们也绝不会强迫。 基业没了还能再打拼,可女儿,他们可就只有她呀! 沈父与沈母对她的疼爱历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正因如此,见到父亲为了给她出口恶气,一次次针对薄家。 甚至不惜与虎谋皮暗杀薄宴礼时。 沈瑶明白,她必须振作起来,沈家不能在她手里断了! 她弯了弯唇,目光坚毅地看向沈父,“我觉得薄英范的提议很不错,宁时鸢背后有龙家,咱们一时半会动不了她。” “薄英范自己写了诉状,状告薄氏贪赃枉法,他出不来,提交不了证据,咱们拿了他的股份,当然得替他把事办好。” 她这话有深意。 沈父朗声大笑,“女儿长大了,知道给父亲分忧了。” 他们不仅仅是在履行对薄英范的承诺,也是为了防止沈氏不被薄氏吞并,龙家与薄家地位相当,背后实力也不弱。 但,龙家明明知道薄家与他们有仇,还能容忍两人订婚。 一方面,极有可能是他们对宁时鸢疼爱有加,见不得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另一方面,她们不信龙家没有私心。 强强联手,想要吞噬其他家族,那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吗? 不想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他们必须自救! 拖垮薄家,能救出薄范,还能保证沈家屹立不倒,一箭双雕。 “你们打算怎么做?” 沈父觉得他们的思路很正确,他需要的,是无条件支持,当然,是在保全沈家的前提下。 沈瑶抿了一口清茶,入口回甘生津。 她不紧不慢把水添满,语气十分平静,“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即可。” “薄宴礼为了不让我们拿到证据,一定会着手调查薄氏旗下大大小小的产业,除了总部范畴,子公司,还有股东管辖的,肯定也会一一调查。” “我们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再推波助澜,加之薄宴礼雷厉风行的手腕,他们必定心生畏惧!”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他们躲,就代表有问题,我们只需要顺藤摸瓜,坐收渔翁之利。” “另外,薄老爷子做的那些事,也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沈瑶脸上浮现出一抹寒意。 薄宴礼口口声声他们不合适,结果呢? 龙家难道就合适了吗? 她心底冷笑涔涔,已经能够遇见他们相互厮杀,谁也不让谁好过的场面,只觉得大快人心! 听完他的计划,沈父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出于商人的敏锐,他还是问了几个比较犀利的问题。 “瑶瑶,你拿什么保证那些股东会听我们的?” “只需要把薄家与龙家有仇的那份资料,让他们人手一份,再把薄英范法庭上的录像截取下来,他们自己会脑补。” 沈父频频点头。 很完美的计策。 但他总觉得不安,再次开口,“如果薄宴礼在我们拿了证据之后整改了怎么办?” 沈瑶无奈安抚道:“爸,任何东西,存在过,都一定会留下证据,我不信他们一条人命都没沾染。” “那些人中,肯定有人会被煽动,人证不就来了吗?” “薄氏集团闹出人命,事后拿钱了事,这不是更有看点的大新闻吗?” 两个问题,让沈父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女儿,与年轻时候的自己,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父眸中是掩饰不住地赞赏,“我们瑶瑶真是越来越有继承人的范了,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我会安排你进入公司,人手你随便调派。” “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沈父拍拍她的肩膀,把自己的总助安排出来,亲自带着她熟悉公司业务。 不多时。 网络上突然兴起了一条新的热搜。 #薄氏集团薄宴礼,徇私枉法!# #薄氏集团诱骗童工,男女不限,男的当牛郎,女的……# #薄宴礼包庇自己人,拿钱了事!# 热搜满天飞。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薄宴礼神色冰冷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王绍。 “安排你去办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他可没忘,从工厂回来的路上,吩咐王绍三天内必须把京城周遭所有的产业调查清楚,现在正好是第三天。 王绍恭敬上前递上平板。 “薄总,您过目。” 薄宴礼抬手接过,在他翻看的同时,王绍做着简单的汇报。 “咱们一起去的那一家工厂,现在已经停业整顿,官方也已经介入调查,受害者救出三百四十二人,刘总已经从国外被抓获。” “厂长及其女儿,法院宣判的消息最近就会出来。” 第395章 发布会澄清 “另外我第一时间安排了调查小组,私访了咱们总部所有产业,其中三分之一是没有问题的,我本人亲自核查过。” “另外三分之二,或多或少存在不礼待客户,以次充好,关系户云集等多种恶劣现象。” “最直接的关系人已经处置,文件就在您桌上,等您签字。” 王绍说得十分详细,仿佛那些资料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 薄宴礼很满意他的工作态度。 大致翻看一遍后,薄宴礼沉声开口:“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召开发布会澄清。” “是。” 他们手里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谣言早晚不攻自破。 偌大的办公室,在王绍离开后重归寂静。 薄宴礼拿起钢笔批阅了几份文件,心里始终隐隐不安。 他长舒一口气,索性合上文件收起钢笔,身体向后仰,大脑也跟着放松下来。 片刻休整,他猛然睁开双眼。 拿过桌上的平板,找到最热门的帖子。 内容一行行浏览过去,说的话颠过去倒过来似乎就只是那么几句,真正实质性的东西,都在极具引导性的标题上! 不对劲。 有人曝光,却把事情说得这么模棱两可? 薄宴礼眉头紧蹙,连续查看了另外几条热度同样居高不下的帖子。 说话风格有所改变,但内容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翻了翻评论区,清一色在批判薄氏,批判他薄宴礼,偶尔有几条异样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直到这时,薄宴礼才基本确定背后有人操纵。 帖子不可能空穴来风,背后的操纵者才是最大的获益人。 薄宴礼手指轻点桌面,锐利的眸子瞥向一旁高高摞起的待批阅文件。 他开始一点点抽丝剥茧。 “薄氏的对家很多,但很多人有贼心,没贼胆,还得时时提防被抓到把柄,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下黑手。” 薄宴礼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恶心的身影。 眸子微眯,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薄英范。” 但不到片刻,薄宴礼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看守所那边的眼线没有任何消息,至少薄英范目前还在里面。” “出不来,但并不代表他的手伸不出来!” 薄宴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有了打算。 他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先按捺不住了! 拨通公司内线电话,薄宴礼沉声吩咐:“让人事部,法务部,财务部主管来一趟。” 薄宴礼没等太久。 发布会的事情王绍已经安排下去,收到薄宴礼的通知立即把这几人都叫了过来。 给他们递了个眼色,自己先敲门进去。 “薄总,几位主管到了。” 薄宴礼抬眸瞥了一眼,王绍后脊一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走近了些,小心询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安排下去的吗?” “我记得之前让你暗中调查过股东们子公司的情况,材料更新过吗?” 不答反问,王绍冷汗直冒。 在脑海中把这事检索出来,仔细回忆,又翻看了平板上文件储存,这才谨慎开口,“薄总,最近一周刚更新过。” 薄宴礼敛眸,声音里透着杀气,“你筛选一下,把某些无可救药的人挑出来。” “是。” 转身欲走,咬了咬牙,他还是回头看向薄宴礼。 “薄总,您是打算……” “网络上的谣言幕后有人操控,你觉得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王绍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薄宴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大动干戈,立即不敢多嘴,连忙退了出去。 几位主管进了总裁办公室,足足两个小时没出来。 期间王绍步履匆匆进去了一次。 上一次股东大会处理了几名股东,这次摸底排查,竟然发现有七位,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了不少令人发指的恶行。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发布会之前他们还没消失,那就你们消失!” 主管们连连应下,战战兢兢出了办公室后,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立即把活分派下去。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任由自己半个身子都陷进座椅里。 通过一连串的蛛丝马迹,他已经猜到了沈家父女的盘算。 薄氏集团二十几位股东,其中手段肮脏的竟然就有七位,还不提那些能够遮掩的,一旦全被沈家捅出去…… 薄氏危矣! 整个薄氏集团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其他几位股东心里活络,也被王绍狠狠敲打一番。 收回来的股份已经超过半数,薄宴礼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薄总,发布会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 与此同时,沈家。 “叮咚——” 门铃被人疯狂按响,吃过午饭打算午休的沈瑶烦不胜烦。 “门口怎么回事?” 佣人正要汇报,连忙答道:“大小姐,来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说是找您和沈总,我看他们气势汹汹,没敢把人放进来。” “十几个人?” 沈瑶一怔,迅速拿过平板查看门口监控。 果真在里面找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她不禁喃喃,“这些不都是薄氏的股东吗?跑来沈家闹什么?” “半小时后没走再把人放进来,注意别让他们打砸。” 她要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查一番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竟然找到沈家来? 门口,一群股东顶着烈日,口中的话愈发不堪入耳。 “你们不会也是相信了沈瑶那个婊子的鬼话吧?” 不知人群中谁问了一嘴,立即有人应和,“她不是说薄宴礼为了保全自己,不顾底下人死活,城西那个工厂就是典型的例子,负责人出国,厂长和女儿直接入狱!” “他倒是大义灭亲了,那我们呢?谁来管我们的死活!” “是啊,明明我们都听沈瑶的建议,把自己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藏起来了,怎么还被薄宴礼给找到了,还那么详细?” “直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肯定是她和薄宴礼唱的双簧!” 股东们都是职场老狐狸,瞬间反应过来,怒气值急剧飙升,开始不管不顾推搡沈家大门。 第396章 老实了 沈瑶弄清楚前因后果,听到楼下会客厅跟菜市场一样,闭了闭眼,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满。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玩意儿,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下楼,她换上一副温婉的面孔。 “诸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瑶语调温柔,唇角带笑,仿佛是四月春风,温暖和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股东们也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导致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其中一人高声答道:“沈小姐,我们听了你的建议,非但没有任何作用不说,还被薄宴礼以滥用职权等多项罪名给开除了,就连手里的股份也没了,沈家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丢了工作?” 见沈瑶不吱声,他们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仿佛是被燃烧殆尽的引火线,彻底爆发。 即使她的教养再良好,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挂不住。 “都住口!” 忍无可忍,沈瑶低喝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些人。 股东们骤然一惊,有人心中暗暗不服,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对她们指手画脚? 可见其他人没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瑶缓步下楼,在距离他们五阶的地方站定。 “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得细致些,否则,别怪沈家不留情面!” 她这话暗含几分威胁的意味,几名股东怒火再次从心头冒出,转念想到现如今的处境,一个个又都老实了。 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好吧? 七名被辞退的股东逐一发言,跟在他们身后的,都是曾经的心腹,说得再直白点,那就是他们拿来给自己顶罪的冤大头。 一并被薄宴礼处理了。 听完他们的诉说,沈瑶一张精致的小脸彻底垮了下来。 见她眉头微蹙,股东们还有一肚子的要求没能说出口,为了拿到更多好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决定给沈瑶施压。 “沈小姐,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帮了沈家不少忙,现在我们遇难了,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这是暗指沈家帮着薄英范偷偷游说他们的事。 沈瑶在心里哂笑一声,没接话。 另一名加重语气,语气怨怼:“沈瑶,你要是不给我们补偿,我们就天天来沈家闹,去沈氏闹,谁也别想好过!” “对,谁也别想好过!” 沈瑶心中恨得牙痒痒,面上只是笑容减了几分,“都坐吧,总不能你们自个捅出的篓子,让沈家买单。” 犀利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人,自知理亏,纷纷移开眼不敢跟她直视。 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愚蠢。 沈瑶在心里盘算,谣言才散布出去多长时间,薄宴礼竟然直接识破了她的目的,先下手为强。 这几人的罪证她手里也有一份,但还没来得公之于众。 即便她现在拿出来,网友们也不是傻子,毕竟薄宴礼已经抢先一步处理了他们。 可如果不拿出来…… 沈瑶心口堵得慌,对上面前这些人贪得无厌的神情,愈发郁闷。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占了便宜。 沈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心下微动,沈瑶有了处理这些人新点子。 “几位,你们不会以为,只有薄宴礼手里有证据吧?” 沈瑶言笑晏晏,笑容甚至比一开始还要灿烂。 一人哆嗦着手指询问,“你什么意思?” 只见沈瑶弯起唇角,“你们那些罪证,沈家手里同样有一份,要看看吗?”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股东们瞬间气急败坏,纷纷起身,涨红了脸指着沈瑶,“你威胁我们?贱人,你……” “搞清楚,现在是你们求我!” 沈瑶厉喝一声。 周身气势凌人,哪怕是坐着,气场半点不输。 股东们如同泄气的皮球,有人率先意识到形势不对,扑通一声跪倒在沈瑶面前,态度彻底软下来,“沈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们今天来,主要还是想投奔你。” 有人带头,其他人即便不甘心,也只想先跟着附和。 万一这个疯女人真把他们的证据交到司法机关,那他们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沈瑶冷嗤一声,“用你们,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一人一万块,我听说薄宴礼要举办新闻发布会,不去凑凑热闹?” “去,我们马上就去!” 有总比没有好。 只是这个数字,实在是羞辱人! 股东们相互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了沈家。 下午。 发布会现场。 薄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媒体都在暗中关注。 接到消息第一时间,他们早早派遣了员工等候。 内场、外场以及各个出入口,堵满了各家媒体。 薄宴礼在保镖的保护下顺利进入。 主持人简单介绍后,王绍接过话筒。 一个小小的发布会,薄宴礼能出场,是他对这件事足够重视。 毕竟以他的身份,完全没必要亲自解释。 “关于网络上近日对薄氏集团的谣言,现做出以下几点澄清:第一,有关薄氏包庇罪犯一事,工厂负责人及其女儿王嫣等人在事发当天,我司积极配合有关部门调查,并主动提供相关罪证。” “这是有关案件判决书,诸位可以自行传阅,电子版已上传官网。” “第二……” 王绍不愧是薄宴礼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牵扯到的所有情况,他用最简单准确的话,逻辑清晰严密。 现场直播同样在网络上疯传,关心的网友们也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我就知道薄氏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家有亲戚在里面上班,据说规章制度特别严明,平时明里暗里访查特别多,都怪该死的营销号误导大众!” “支持薄氏集团!” 现场叫好声一片,但这显然不是沈家和股东们希望看见的。 “下面进入下一个环节,记者可举手提问。” 主持人话筒刚递到薄宴礼手里,就有人迫不及待站起来,“请问薄总,网传薄氏集团与龙家是世仇,请问是否确有其事?” 第397章 空荡荡的 “听说宁小姐才是龙家真正的大小姐,请问您和宁小姐在订婚的时候是否知情?” “薄总,如果真有此事,您会怎么处理?请正面回答!” “您和沈瑶小姐解除婚约是否是因为第三者插足?” “薄总,宁小姐是否就是影响您和沈小姐联姻的主要原因?” 他们只字不提谣言的事,反而一个个争先恐后追问薄宴礼的私事。 薄宴礼始终没有做出回应,面色却是一点点黑沉下来。 他歪头给王绍递了个眼色,刚才提问最多的,事后得“好好报答”才行。 记者们等不到他的回应,恨不得能跳上台。 “安静!” 王绍厉喝一声。 试过音后,话筒递到薄宴礼手里。 薄宴礼冷凛入骨的目光扫过全场,“薄家与龙家存在误会,我与沈瑶小姐是商业联姻,宁时鸢才是我非她不娶的爱人。” 短短几句话,简明扼要把他们口中宁时鸢是小三的言论挡了回去。 发布会早早结束。 从发布会出来,薄宴礼没心思再回公司。 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到车库把车开出来,调整导航返回壹号院。 就在这时,手里突然弹出一条来电提醒。 薄宴礼按了按太阳穴,暂时熄火,接通电话,“王妈,什么事?” 薄老爷子去世后,薄宴礼念旧,一直没有辞退任何人。 没有住在薄家的日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王妈一人打理。 听筒里传来王妈欣喜的声音,“少爷,你什么时候有空,回老宅来一趟吧。” “怎么了?” 薄宴礼语气淡淡。 现在薄老爷子去世,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回去做什么? 他心底升起一抹惆怅。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记者们一个个口诛笔伐的情景。 他真心爱护宁时鸢,只想给她最好的,有什么错? 薄宴礼觉得自己格外疲惫。 但下一秒,王妈口中的话,让他恨不得能第一时间回到薄家。 “少爷,我下午在打扫老爷书房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老爷生前给你们留的书信,有给你的,也有给薄先生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薄宴礼猛然坐直身子,瞳孔不自觉放大,另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浮现。 “什么书信?” 他不自觉放缓语调,一颗心却早已经飞回薄家的书房。 王妈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少爷的心思? 她把东西收进抽屉里,“少爷,这是老爷留给你们的东西,我不敢多看。” 薄宴礼了然。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爷爷给他和薄英范留了书信? 什么时候写的? 无数问题在心头涌起,薄宴礼没有任何犹豫,掉头从另一个出口直奔薄家老宅。 他要回去亲自看看! 不一会儿,薄宴礼驱车抵达薄家老宅。 王妈在花园里叮嘱佣人修剪花枝的技巧,见薄宴礼回来,立即迎上前,“少爷,东西在老爷书房右手边第二格柜子里。” “辛苦。” 薄宴礼淡淡颔首,加快脚步去了老爷子书房。 真正站在薄老爷子从前办公的书桌前,薄宴礼蓦地有些近乡情怯。 自从薄老爷子去世后,他担心见到老爷子的遗物想起过往,一次都不曾来过。 “爷爷……” 薄宴礼轻声喃喃,手掌轻轻覆在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 枯坐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勇气打开抽屉,翻阅薄老爷子留下的东西。 但想到龙家那日说的话,薄宴礼不再犹豫。 前尘往事,无论过去多少年,就一定会有存在过的痕迹! 爷爷去世前,是否也曾忏悔? 薄宴礼抽出一本棕色的笔记本,打开扣子,说是书信,不如直接说是薄老爷子的日记本。 里面的确夹杂着几张信纸。 看了开头的称呼,有关薄英范的,统统被他扔进了抽屉里。 碍眼! 薄宴礼拿起薄老爷子留给自己的心,一点点展开,动作虔诚又认真。 “吾孙宴礼,展信佳。” “阿宴,当你见到这薄信的时候,爷爷一定已经离开尘世,不必为我感到悲伤。” “我这一生,在商场上戎马半生,与旁人斗了半辈子,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不悔!” “但我心里有几桩遗憾,想来是无法一一实现,有朝一日这信得见天日,阿宴,爷爷拜托你,务必帮我。” 看到这里,薄宴礼眼眶微红。 脑海中有关自己与薄老爷子的点点滴滴也逐渐清晰起来。 “其一,是你的父母。” 薄宴礼幼年父母早逝,跟着爷爷相依为命,但爷爷工作繁忙,很少会陪他,不懂事的时候,他总会缠着王妈一遍遍问。 “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我了?” 后来有一次被薄老爷子听到了,小小的他第一次进书房。 长长的戒尺毫不留情狠狠抽打在手心,他永远记得,薄老爷子说,“阿宴,你记住,你没有父母,你是薄家未来的继承人,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信件的内容呈现在眼前,薄宴礼情不自禁捏紧了信纸。 “以前,我从来不允许你去祭拜他们,在我心里,他们是失败者,是我的耻辱,也是我的软肋。” “薄家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无法容忍他们利用我的儿子来报复我!” “孩子,你已经慢慢强大起来了,我希望你能常去墓地看看他们,替我陪他们说说话,把你这些年经历的,见到的,事无巨细告诉他们。” “别怪我,阿宴……” 薄宴礼眼前蓦地一黑,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清。 公墓的地址写得很详细,看得出来,哪怕是一次都没去探望,但这个地址,一直是薄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 他敛了心神,继续往下看。 “其二,爷爷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幸福。” 薄宴礼鼻腔瞬间充血,眼睛酸涩。 “爷爷,您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可惜,他再也等不到回答。 …… 另一边,宁时鸢到达她名下的金融公司。 公司还没有正式剪彩营业,目前也只有她一个人。 第398章 无功不受禄 宁时鸢坐在电脑前,处理完祈司汇报的事务,半天的时间飞快流逝。 看来,她得抽空回一趟组织。 思忖间,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透过反光,宁时鸢看见了来者。 龙嘉誉和龙慕安。 他们过来做什么? “时鸢!” 两人面上染上一抹喜色。 “两位,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冷淡疏离。 龙嘉誉完全不在乎宁时鸢的冷淡,自顾自坐下,“我们今天来找你,两件事,有个合作想找你谈,此外,还有一份礼物要给你。” “礼物?” 宁时鸢讶然,谁会给她礼物? 龙嘉誉坦然地点点头,递上优盘,“打开看看。” 宁时鸢将信将疑,换了一个系统,这才把优盘插上电脑。 解压完,看清里面的内容,她猛地站了起来,“为什么给我这个?” 似是实在难以相信,宁时鸢又用鼠标往下划了划,内容详细到令人发指。 背后送这份礼物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瞥见宁时鸢的眸中遍布警惕,龙嘉誉心中暗暗给冷若冰霜的三弟捏了把冷汗,他们都搞不定的人,他行吗? 龙慕安眸子沉沉,没搭话。 “时鸢,我也是受人之托,他只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别的,我也不知道。” 龙嘉誉目光坦然,与宁时鸢探究的视线直直对上。 看出他没撒谎,宁时鸢反倒冷静下来。 “条件呢?” 她声音淡淡,显然是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 龙嘉誉摊了摊手,“这些你得亲自去问他。” “亲自去问?”宁时鸢音量拔高,她连背后送东西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亲自去问? “没错,他在这个地址二楼的包厢等你,去或不去,全都取决于你。” 龙嘉誉拿过一旁的便笺,唰唰写下一串地址,又偷偷核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递给宁时鸢。 宁时鸢没接,她目光沉沉看向龙嘉誉,“无功不受禄,东西我不要。” 她从不会让自己处在一个被动的状态。 龙嘉誉似是十分无奈,“时鸢,你自行定夺,合作的事,改日再聊。” 撂下话,他拉着龙慕安逃也似的离开了宁时鸢的公司。 再多待一秒,送出去的东西就得被迫拿回来。 宁时鸢想要追出去时,人已经没影了。 她无奈返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一次翻阅起文档。 甚至用超链接做了目录,她想查看有关谁的消息,只需要把光标放在那,右键轻轻一点,就能跳转页面。 “这也太细致了!”宁时鸢由衷感慨。 一一看完,饶是宁时鸢再冷静,手里掌握着这样一份至关重要的材料,也很难坐得住,她不禁开始好奇背后到底是谁? 宁时鸢秀丽的眉毛轻轻蹙起,“能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的人,一定很熟悉我。” “能托龙嘉誉把东西给我,看来这个人……跟龙家有关系。” 宁时鸢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几分,龙家的人她已经暗中调查过,虽说都不是池中之物,但能调查到这样一份资料的,绝对不是她知道的三个哥哥。 龙老爷子和龙老夫人年纪大了,更不可能兴师动众。 会是谁? 算了,与其在这纠结,不如去会会他。 能奉上这样一份礼物,背后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 打定主意,宁时鸢不再犹豫。 她不是胆怯之辈,更不愿意平白无故欠别人一份人情。 锁好门,宁时鸢下楼驱车前往龙嘉誉留下的地址。 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那样一份大礼,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要贵重! 来到目的地,报了包厢号,服务生立即躬身恭恭敬敬请她入内。 “小姐,这边请。” 服务生站在包厢门口,这里的装修格外雅致,中西结合,更像是旧时代的复古风。 宁时鸢颔首,推门入内。 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听到声音,他扭头跟她遥遥相望。 “你好,我是宁时鸢。” 她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男人的长相与龙家三兄弟有八成相似,甚至是跟她也有四五成相似,身份不言而喻。 龙家老三的身份一直很神秘,眼前这一位,毫无疑问就是龙祁寒。 “时鸢,过来坐。” 薄家老宅。 看完薄老爷子留给自己的信,薄宴礼终究还是泣不成声。 年少时不能宣之于口的委屈,在这张龙得似乎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它变成齑粉的信纸上,找到了答案。 薄老爷子言辞恳切。 “阿宴,我知道你恨我总是对你那么严苛,但薄家只剩下薄英范和你,薄英范心术不正,我没办法彻底把薄家交到他的手里,作为继承人,你不得不承担起重任。” “其实你爸爸和薄英范中,薄英范是最像我的,有目标,有狠劲,毒辣,但我知道过去的自己罪不可赦,绝不能让我的儿子再次重蹈覆辙。” “阿宴,你的玩具我都收在左手边书架第五层右边第七个暗格里,没有一件毁坏过,对不起,这时候还给你,似乎太迟了……” “你能原谅爷爷吗?” 泪水打湿了信纸,但薄宴礼没有悲伤太久。 他是薄家的继承人,不能软弱! 擦去眼角最后一点湿润,薄宴礼打开了刚刚被他关起来的柜子。 薄老爷子的日记里,不只有他还有薄英范,看了日记,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研读一番老爷子留下的信。 与他的长篇大论不同,留给薄英范的信并不长。 殷殷叮嘱,是一个父亲在死前给儿子最后的忠告。 薄宴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直接把日记翻到后半部分。 “范儿这臭小子,竟然又鬼迷心窍对阿宴下毒手,实在是可恨?但他卑劣的模样,又与我当年如出一辙,我该怎么办?一碗水端平,可他是我的儿子!” “薄英范,你简直是要气死你爹我,我不就是把薄氏交给了阿宴吗?” “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他的嫡亲叔叔,就算他把公司打理得再好,只要你有难,他也会无条件伸出援手!” 第399章 冷清 虽然并不是每一天都有详细记录,但从短短的几句话里,薄老爷子对薄英范的疼爱,就足以溢出来。 薄宴礼思绪放空,他不禁回想起幼年时,小叔年长他,总是会给他讲述外界的趣闻。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差。 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越走越远的呢? 是他二十岁那年,薄老爷子召开股东大会,正式任命他为薄氏集团执行总裁! 薄英范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剩下的,只有满腔算计与怨毒,他不甘,也不服。 薄宴礼闭了闭眼,屋内的光线一点点消失。 他把手边的东西收拾整齐。 “这些东西……薄英范,你应该亲自看看。” 离开薄家时,天边红日将将没入海平面以下,天空呈现出幽蓝色调,映衬着远处几朵连绵的云彩,仿佛是层次错落的小山丘。 薄宴礼收回视线,心底一片怅然若失。 往日的无数个暮色夕合,薄老爷子是否也这样抬头仰望过天空,期待着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能够回来? 敛去心中情绪,薄宴礼面上恢复一贯冷峻,回到车内。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转起方向盘。 恰巧这时,王绍打来电话。 薄宴礼滑动接通,“什么事?” “薄总,今天辞退的七名股东设宴,邀请你务必前去。” 薄宴礼眸色暗沉,没立即接话。 做的那些事被他翻出来,还以最正规的法律手段把人辞了,想来几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吧? 设宴? 鸿门宴还差不多! 他不禁想到厂长的宴席,面上瞬间多了一层郁气,“不去”二字在牙缝里打了个旋,又咽了回去。 “做好十足的准备,我现在过去。” “明白。” 两人多年默契,王绍不用薄宴礼明说,就知道是指上次没有防备的那场饭局,立即应声下去安排。 挂断电话,薄宴礼瞥了眼窗外渐浓的月色,拿出手机给宁时鸢发了消息报备。 去参加并非怕了他们。 恰恰相反,身为一个领导者,按理他该把这些人彻底驱除。 毕竟深究下来,他们始终是薄氏集团不可抹去的污点之一。 但薄宴礼不信他们手里没有底牌,这顿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地和卷土重来之机。 薄唇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薄宴礼阖上眼闭目养神。 “薄总,到了。” 半晌,司机出声提醒。 有人先一步从门外打开,王绍恭敬等在一旁。 抻了抻衣角,薄宴礼冷脸下车。 报了一名股东的名字,立即有侍应生领着他们入内。 走了几步,王绍跟上薄宴礼的步伐,低声道:“薄总,几人面色难看,有几位还带了女儿,在此之前,他们去了沈家。” “嗯。” 薄宴礼心下了然。 想要有收获,就得付出。 钱,权,色……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这三样,薄宴礼都不缺。 两人到时,主位空悬,股东们齐齐起身迎接,面上笑容和煦,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小聚一般。 “薄总终于到场了,来,我敬您一杯!” 一来就迫不及待敬酒,薄宴礼心中增了几分警惕心。 举了举杯,只是象征性喝了一口,实际连唇边都没碰到。 股东们面面相觑,心底不快,但也深知自己的处境。 看出薄宴礼意不在此,几人插科打诨把话题转移开来。 “几位都是薄氏的元老,辞退你们非我本意,只是背后有人手伸得太长,我也是无奈之举。” 薄宴礼抢占先机,话里话外提醒他们背后的沈家才是罪魁祸首。 股东们齐齐一怔,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立即有人附和:“薄总对待下属如何,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事也怪我们识人不清,错信小人,与薄总无关。” “是啊,薄总大人有大量,对我们也已经是仁至义尽。” 拍马屁谁不会呢? 薄宴礼嘴角噙着一抹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一圈,无视掉股东们女儿或算计或爱慕的眼神,语调冰凉。 话音落下,包厢内气氛倏地凝重。 这是让他们别拐弯抹角,直言不讳。 股东们面面相觑,其中从前股份占比最少的一人猛然起身,端起酒杯看向薄宴礼,“薄总,您手里拿捏着我们的命脉,今天组这个局,主要是想跟您做个交易。” “说说看。” 薄宴礼眯了眯眼,饶有兴致望着他。 “钱和权是您最不缺的玩意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尚有几分姿色的小女。” “薄总,我手里有沈氏挑拨离间的证据,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东西双手奉上!” “我有李总,钱总,肖总私生活的详细证据,只要能平安离开京城。” 薄宴礼若有似无的眼神瞟向王绍,后者瞬间咽了咽口水,坐立难安起来。 他口中的几人,是漏网之鱼,但事出有因! 七人把他们最后的筹码全都摆在了明面上,所有目光汇聚在薄宴礼一人身上,见他迟迟不开口,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薄宴礼骤然起身,吓坏众人。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冷然开口,“你们五个的条件,我会考虑。” 点到的人,是声称自己手里有证据的。 拿女儿来做交易的两人瞬间面如死灰,薄宴礼不给他们纠缠的机会,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 龙祁寒与宁时鸢的包厢莫名冷清。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彼此之间也不熟悉。 “龙先生,你的礼物实在贵重,我受之有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简单吃了几口,气氛实在压抑。 宁时鸢放下筷子,开门见山询问。 龙祁寒一怔,讷讷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应该啊…… 他明明利用黑客技术抓取了所有网络上有关宁时鸢饮食的蛛丝马迹,千挑万选才选中这家餐厅。 “不是饭菜的问题。” 闻言,龙祁寒抿了抿唇,目光赤城地望向宁时鸢,“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见面礼。” 第400章 名义上的未婚妻 这下轮到宁时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眉心微蹙,略带试探询问,“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让我回龙家吗?” 龙祁寒面上罕见地露出一抹浅笑,仿佛是冰山之巅开出的最完美无瑕的花朵,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 “时鸢,你有做选择的权利,何况你已经愿意承认你的身份了,不是吗?” 宁时鸢一噎,不愧是金牌律师,看待问题总是这么犀利。 余下的时间,宁时鸢没再开口,安安静静吃饭。 饭后,两人并肩走出餐厅。 “时间不早了,我送送你,可以吗?” 龙祁寒直白看着她。 眼神里仿佛就表明一个意思,想报答,机会来了。 宁时鸢垂眸,“好,多谢。” 一辆低调的宾利缓缓停在别墅门口,龙祁寒声音柔和,“是这吗?” 宁时鸢点头道谢,下车。 转身打算进去时,见龙祁寒也跟了出来,站在她身侧,眸光深深打量着这幢面积不大但胜在精巧与选址的小别墅。 宁时鸢正欲开口,身后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时鸢,你刚回来吗?” 闻声,宁时鸢与龙祁寒齐齐扭头看向说话声的方向。 薄宴礼逆着光步步靠近,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两人潸然未动。 龙祁寒眉头微蹙,周身气场蓦地冷下来。 “嗯,刚到。”宁时鸢轻声回应。 薄宴礼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无声宣示主权,目光落在龙祁寒身上,“这位是?” 瞥见两人十指相扣,龙祁寒面色愈发冷峻。 他扭头看向宁时鸢,“时鸢,早点休息,随时联系。” “好。” 宁时鸢态度不咸不淡。 龙祁寒扭头驱车离开,被彻底无视的薄宴礼脸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捏着宁时鸢的手情不自禁用力。 谁那么大胆子当着他的面,跟他的未婚妻眉来眼去?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薄宴礼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察觉身侧的男人炸毛,宁时鸢莫名忍俊不禁,“那是龙家三少,龙祁寒。” 她终于找到解释,见他收回盯着黑暗里消失车影的目光,宁时鸢拽着人往里走,“刚回国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薄宴礼脸色稍霁,心底不以为意。 他有些底气不足地想,就算是时鸢的三哥,你也不能这么没礼貌! 宁时鸢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自觉地行为,但她觉得手感挺不错的,“里面有宁栀柔,薄英范,世创几人的详细资料,还有犯罪记录。”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 “他送的?” 薄宴礼挪不动脚,面露讶然看向宁时鸢。 得到肯定的答案,心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底气彻底消失,大恩人呀! 有实力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 这样一份资料握在手里,即便薄英范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五指山,甚至极有可能因为数罪并罚而永无出头日。 更别提其他人。 薄宴礼情绪彻底得到纾解。 他是一个商人。 商人的本质就是唯利是图,在绝对有利于自己的东西面前,任何尊严与体面都可以暂时往后排。 但很快,薄宴礼就找回了理智。 “他想要什么?想让我们解除婚约,让你回到龙家吗?” 语气里是难掩的焦急。 一旦触及宁时鸢有关的东西,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出他的担忧,宁时鸢连忙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放宽心,只是吃了顿饭,他看得很透彻,什么要求都没提。” 安慰的话,薄宴礼却不止听出了一层意思。 往往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薄宴礼深谙这一点。 他重新握紧宁时鸢的手,语气坚决,“时鸢,改天你组局,我顺带谢谢他的厚礼。” 明白他的意思,宁时鸢没拒绝,认真点了点头。 “你今天去忙什么了?” 她主动岔开话题。 薄宴礼没再继续纠缠,吻了吻她的额头,牵着人进屋。 宁时鸢进了厨房,打算热两杯牛奶。 薄宴礼自背后把人拥入怀里,浓郁的清冽木质香袭来。 宁时鸢脑袋不禁有些发懵,她试图挣扎,身后的男人却箍得更紧。 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萌芽,破土而出。 她不敢再乱动。 这正合薄宴礼的意。 “时鸢,我好想你。” 他轮廓分明的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细白的颈脖。 宁时鸢被他闹得心猿意马,咬了咬舌尖,沉声道:“说正事。” 薄宴礼心情愉悦,轻笑一声,下巴未抬,“上午准备处理舆论的时候,我发现背后是沈家在操纵一切。” 他对她向来没有任何隐瞒。 怎么想的,细节是怎么一步步归拢,真相是如何浮出水面。 牛奶沸腾的咕嘟声回荡在两人耳边,宁时鸢听得认真,面上没有任何不耐。 “发布会顺利吗?” 关火,倒好牛奶,转身,递到他手里,她直视他的眼睛。 薄宴礼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心跳情不自禁加速。 他移开眼,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撑着台面,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时鸢,我们该休息了。” 薄宴礼有意回避发布会上的细节。 宁时鸢推开他,旋身拉开距离,边往外走边道:“那些记者有些是你辞退的股东安排的,三分之一是沈家的人。” “你看了直播?” 宁时鸢大大方方承认,“是,至少名义上,我还是你的未婚妻。” 薄宴礼眼底划过一抹痛楚的神色。 名义上? “沈瑶的计谋落败,股东们一定会去沈家找她麻烦,她手里同样有证据,人已经踢皮球找到你了吧?” 宁时鸢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与他讨论晚饭吃了什么。 沉默给了她答案,她自顾自开口:“你打算怎么反击?” “你有什么建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天下乌鸦一般黑,沈氏不可能是铁桶一块不是吗?” “不过要把事做得漂亮还不被他们察觉,你只有一个办法。” 薄宴礼挑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宁时鸢弯唇,“速度。” 第401章 怎么是你? “沈瑶能有这样周密的手段,输就输在时机上,薄氏如果明天就能把他们的嘴脸公之于众,即便是沈家识破了你的计谋,也无力还击,事实已经摆在那儿。” 到那时,他们再做整改,需要付出的代价,将远不止辞退几个人那么简单。 薄宴礼忽地笑了,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打给王绍。 “明天起来,我要看到结果。” 宁时鸢晃了晃杯中的牛奶,“该休息了。” “时鸢,别走。” 她的手腕蓦地被抓住,薄宴礼用力一扯,整个人彻底摔进他怀里,他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瓣,“看来时鸢跟龙慕安学得很好。” 宁时鸢不答,这些东西是金融管理中的范畴。 “时鸢,我在薄家老宅找到了爷爷留下的书信,我打算去见见薄英范。” “需要我陪你吗?” “放心,我能解决。” 宁时鸢被他打横抱起,进了薄宴礼的主卧。 翌日。 下班回家的沈父满脸怒容,沈母端了水上前安抚辛苦一天的丈夫。 “遇到什么事这么不顺心?” 面对妻子,沈父抿唇一言不发,视线在屋内逡巡,“看到瑶瑶回来,让她去书房找我。” 察觉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怒火,沈母不敢多说。 她足够贤惠,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一扭头,沈父怒气冲冲上楼。 没拿公文包的手,拳头紧握,狠狠捶了几下楼梯上的护栏。 沈母看得一颗心也跟着揪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结婚二十几年,他对外一直是彬彬有礼,翩翩君子的形象,上一次这样的怒不可遏,还是在薄家退了女儿婚事的时候。 难不成又跟薄家有关? 沈母留了个心眼。 沈瑶是在半小时后到家的,打过招呼,见沈母忧心忡忡迎上来,心底立即有了准备,“是爸爸找我?” 沈母点头。 上楼前,她拽住女儿,叮嘱道:“瑶瑶,你爸爸年纪大了,有什么话好好说,知道吗?” 沈瑶微微一愣,“我知道的妈妈。” “叩叩叩——” “进!” 沈瑶推门进入书房,看到满地狼藉时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她没开口,默默蹲下身把地上简单收拾了一番。 眼瞅着白皙柔嫩的小手就要碰到尖锐的玻璃碎片,沈父忙不迭从办公区出来,一把将人拽起,“交给佣人,你瞎操什么心?” “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沈瑶温婉地笑笑,故意朝着沈父撒娇。 看着懂事的女儿,沈父满腔怒火消失大半,拽着人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沈家的事,你关注了吗?” 沈瑶懵懂地摇头,心底不免升起几分惊恐,都怪她忙着处理薄氏那几名股东的烂摊子,自家这么重要的事却被她搁置了! 沈父敏锐察觉女儿的惶恐,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说说在忙什么?” 这是递了台阶? 沈瑶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薄宴礼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昨天被他辞退的几位股东找上门来了。” “什么,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沈父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忙不迭左右查看沈瑶有没有哪里受伤。 唯一的女儿,他不疼爱谁来疼爱? “没有,昨天他们听了我的,去发布会给薄宴礼使绊子,后来宴请薄宴礼,不料他完全不买账,避免后患无穷,我把他们拳打发了,放心吧爸。” 沈父长舒一口气,语气无奈,“你做事,我放心。” “薄宴礼釜底抽薪,连夜派人调查沈氏集团,大大小小的罪证还真被他搜罗出来不少,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悉数公布到了网上!” 提起这个,沈父就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恨得牙痒痒。 当初薄英范找上他,他就知道薄宴礼就是个祸害,必须除了! 沈瑶满脸震惊,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搜索有关沈氏的词条,骂声一片不说,最令他们崩溃的,是股票! 她险些拿不稳手机,蓦地红了眼眶,“爸,咱们家的股票,已经跌到谷底了,我们该怎么办?” 沈瑶到底还是太年轻,经历也少,有些许受不了打击。 沈父只是叹气,心中焦躁,但嘴上还是安抚:“瑶瑶,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响起,是与沈家来往最为密切的一名政要,之前被薄宴礼算计除去了几位,沈父又拉拢了一些。 “什么?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很快会整改的!” “考虑?你知不知就因为替你们说了一句话,我的官帽差点儿没了!到此为止吧,以后别联系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沈父满脸哀戚。 完了,沈家彻底完了…… 看守所。 处理完薄氏集团的主要业务,薄宴礼返回薄家。 他拿了信薄还有薄老爷子的日记本,前往城郊的看守所。 不是第一次,熟门熟路。 按理不是探视时间,但他的身份底下人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了他跟薄英范的见面。 误以为是沈瑶给自己带好消息来了,薄英范喜气洋洋跟着工作人员出来。 “薄宴礼,怎么是你?” 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的声音都在呲了。 薄宴礼表情漠然,拿起电话,“来给你送点东西。” “你?你能给我送什么东西?巴不得我快点死在牢里是吧?” 薄英范说话毫不客气。 一想到薄宴礼竟然找人“羞辱”他,薄英范恨不得砸碎这片玻璃屏障冲出去跟他拼命! 薄宴礼眉头紧锁,但想到薄老爷子对他的叮嘱,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是爷爷给你留的东西,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薄英范怒极反笑。 他“嘭嘭嘭”大力拍打着玻璃隔板,眼神阴鸷,面容扭曲,冲着薄宴礼咆哮道:“人都死了,现在都化成灰,你还在这给我装什么孝子贤孙人设?”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薄老爷子护着,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来,让我猜猜你最近过得舒心吗?听说你知道薄家与龙家存在世仇,我还打算等你和宁时鸢大婚的时候,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你呢!” 第402章 见字如面 薄英范笑得癫狂,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吧,我不会再来看你,你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薄宴礼声音寡淡。 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在看到薄英范这副嘴脸的时候,竟奇迹般一点点消失殆尽。 或许那只是他的执念而已。 薄英范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彻底爆发,他猛然起身,握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薄宴礼,你什么意思?我不信薄氏那么多蛀虫你能清理得干净!” “我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出去,沈瑶一定会救我。” “说什么最后一次见面,下次进来的指不定就是高高在上的薄氏集团总裁!” 他笑得猖狂,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仿佛把他平生所学都用来咒骂薄宴礼。 薄宴礼始终波澜不惊。 希望他看完薄老爷子留下的东西,还能这么“乐观”。 仿佛是在对牛弹琴,薄英范说得口干舌燥,见薄宴礼不为所动,瞬间觉得没劲极了。 “好好看看这些,小叔。” 薄宴礼刻意咬重了“小叔”这两个字。 工作人员提示时间到了,薄宴礼毫不犹豫起身,把信薄交给他们,亲眼看着递到薄英范手里,深深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薄英范的咆哮声似有若无传出来,“什么东西?我才不看!” 薄宴礼没回头。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他抬头看向远方天际,与他离开薄家老宅那天傍晚的云彩,竟然诡异的相似。 薄宴礼驱车离开。 看守所里,薄英范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连人带信被扔回牢房。 他蜷缩在床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红毛及他们几个小弟凌辱他的场景仿佛活灵活现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薄英范无能地流下两行眼泪。 他只是不甘心,不服输,凭什么会被这么对待? 薄英范闭上眼,只有睡着,一切才都是由他主宰。 可每每快要进入梦乡,薄宴礼声音就会突然闯进他的意识,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 “小叔,你自己看看爷爷给你留的书信!” 薄英范疯狂摇头,试图把这不该存在于脑海中的东西甩出去。 他没能如愿。 反复折腾到凌晨,薄英范仍旧辗转反侧。 在心里嚎叫一番后,他猛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捡起地上厚厚的信薄。 住在牢房里,但被关押在这里的,要么就是轻刑犯,要么就是像他一样有机会翻案离开的。 他的牢房,相对豪华。 单人间,有书桌,晚上不熄灯,除了没有手机外,一应俱全。 薄英范来到书桌前坐下,暴力拆开包装。 捏着那张龙龙的信纸,他蓦地觉得那条胳膊仿佛承受着千斤重量,怎么也缓解不了,但他双手展开时,这种感觉神奇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薄英范冷哼一声。 “装神弄鬼!” 打开台灯,熟悉的字体在眼前浮现。 他莫名回忆起小时候,薄老爷子总会逼着他在书房练字,遇到复杂的字形,他会握住他的手,一笔一画亲自带着他写。 正因如此,他的字跟薄老爷子有九成的相似度。 “老头子,早知道你那么不经推,我就该提前利用这一点,以你的名义好好立一份遗嘱,说什么也不能让薄宴礼坐享其成!” 薄英范没料到薄老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暗杀薄宴礼的计划会失手。 明明一切都那么完美,偏偏关键时刻冒出来一个宁时鸢! 薄英范咬牙,转念想到薄家和龙家之间那点儿破事,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吾儿薄英范,见字如面。” “范儿,我知道你一直责怪我没在你哥哥去世后把薄氏集团交到你的手上,反而去培养他们留下的遗孤,你觉得爸偏心,恨了爸这么多年。” “见到这薄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人世了,你会后悔吗?” 看到这,薄英范忍不住哂笑,后悔? 这两个字从来没有被收录进他的字典。 “我只恨当初不够心狠手辣,没能彻底斩杀薄宴礼!”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这句话,信纸抻平几分,露出后面的内容。 “你不知道,爸不把薄氏给你,只是想让你活着,仅此而已,你哥嫂,皆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殒命,我实在不忍心你也身陷泥潭!” “爸是草根出身,公司交到你哥哥手里时,树敌无数,他们都磨亮屠刀,就等着解决薄氏下一任继承人。” “你是最像爸的,我知道你有能力掌管好薄氏集团,但我已经是半只脚迈进土里的人,如何承受得住两个儿子同时离开的悲怆?” “直到这时,爸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对龙家的所作所为,到底多么恶毒,可惜时间不能倒流,爸再也无法挽回遗憾。” “你还记得吗?你的梦想是做一名享誉全球的画家,这个梦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薄老爷子笔力遒劲,字字诛心。 薄英范也因此回忆起了很多当年的往事。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是一点点让他内心仇恨种子发芽成长的养分。 “你五岁的时候画了一幅全家福,却被你哥不小心泼洒了墨水,你哭着来找我告状,但那时你哥很快就要被送去集训营,我没有怪他,你因此一个星期都没跟爸说话。” “我想着,咱们父子还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爸可以再陪你画一百幅都没问题,但你却再也没给爸展示过你的画作。” 薄英范鼻尖一酸,尘薄的记忆浮出水面。 当年他千辛万苦做了画,却被大哥一个不小心毁了,这让他怎么能忍? 可笑的是,他去找薄老爷子评评理。 薄老爷子非但没责怪大哥,还温声细语叮嘱大哥日后做事要稳重,即使做了,也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薄英范气狠了,撒泼打滚,薄老爷子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从那天开始,他决定不再给任何人分享他的作品。 但背后的真相,竟然是因为疼爱他? 真是可笑至极! 第403章 我来陪你 薄英范不相信,看完信,又去翻看日记本。 【范儿发烧了,怎么会呢?他的身体一向硬朗,还好我守了一夜总算烧退,可千万不能耽误范儿成为画家呀!】 【范儿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阿宴可是他亲侄子,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唉,还好阿宴没追究。】 泪水一颗接一颗砸落,晕染了笔记本上钢笔的字迹。 薄英范发了疯一般想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他起身砸门,“让我出去,我要见薄宴礼,我要见薄宴礼!” 无人应答,薄英范失魂落魄回到书桌前。 想起最后一次见薄老爷子,即便他刺杀薄宴礼已经证据确凿,他也只是沉声开口。 “去国外吧,别再回来了。” 记忆里无数的细节逐渐在眼前清晰。 “范儿,快来吃,你最爱的松鼠鳜鱼!” “不想去这个学校,那就不去了。” “不想商业联姻,那什么时候找到心爱的女孩……” 泪水模糊了视线,薄英范浑身哆嗦着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是我错了……” 与此同时。 “什么?薄英范要见我?” 沈瑶秀美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不成是薄英范得知沈家出了意外,担心自己不能离开看守所吗? 可他哪里有渠道能知道外界消息? 一个名字在唇边盘旋,沈瑶眸色黯淡,薄宴礼,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对面再次传来警员公事公办的声音,“是的,沈小姐,请您尽快来一趟,犯人现在情绪状态很差。” 情绪状态很差? 他受什么刺激了? 沈瑶心中的猜想愈发笃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见了什么人吗?” 她的语气柔和,听不出任何不对劲,与正常的关心如出一辙。 通知她的人是一名年轻的小警员,对此没有任何防备,翻看记录后,认真答道:“昨天有一名姓薄的先生来探望过,还带了东西。” 姓薄? 跟薄英范扯得上关系的,除了薄宴礼还能有谁? 沈瑶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旧维持着沈家大小姐的体面,“好的,我尽快过来。” 挂断电话,再好的教养也随着理智崩塌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气急败坏摔了手边的化妆镜。 似乎这样就能宣泄无处安放的怒意。 沈瑶迅速整理好情绪,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离开沈家。 早上她正准备去沈氏协助沈父一起收拾烂摊子,不料竟然接到看守所来电,说是薄英范吵着闹着要见她。 无非就是薄宴礼掐灭了他出去的最后一线希望而已,至于吗? 反正股权转让书他已经签了字,哪怕是薄英范把天给翻过来,也绝无可能归还! 思索着,沈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片刻后,看守所。 沈瑶停好车刚走进去,立即有人朝前带路。 进入探视的小屋子,一眼瞧见满脸颓然,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盯着她的薄英范。 沈瑶心里一紧,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薄英范,你……” 看清对面男人的模样,饶是沈瑶再怎么见多识广,也不由被惊到了。 头发掉了三分之一,看起来像是人为。 露出来的皮肤上,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伤口不等。 眼睛红肿,嘴唇发黑。 “薄英范,是不是薄宴礼告诉你沈家出事了,你别担心,我和爸爸都在竭力挽回,下次开庭,你一定能重见天日!” 对上他空洞的眼神,沈瑶手臂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近距离对视与遥遥相望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 仿佛天地崩裂,所有人都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那快要溢出的绝望,让人窒息。 到底怎么回事? 沈瑶抓心挠肝,嗫嚅着唇绞尽脑汁想要再安慰一番。 “我不想出去了。”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在她耳畔炸响。 沈瑶倏地握紧手中的对讲电话,咬牙质问:“什么意思?” 薄英范情绪稳定,除了他身上的痕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他曾发过疯,“把我的股份还给我,百分之一也行,我不出去了。” 语调平稳,语速缓慢。 看起来足以用“人淡如菊”来形容。 沈瑶只觉得一股气血从腹部直冲天灵盖,强压怒火,“股份不可能还你,我们签了合同,能不能遵守一下契约精神?” “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捞你出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沈家拿着股份,就一定会让他出去。 别的,想都不要想! 薄英范目光蓦地阴鸷起来,他恶狠狠瞪着沈瑶,“你听不懂吗?我不想出去了,我只要股份,哪怕是百分之一!” 那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见薄英范两行血泪骤然滑落,看得沈瑶大惊,“薄英范你冷静一点,沈家还没有倒台,你还有出来的机会,别胡思乱想。” “我没说胡话,我只要我的股份,我什么都不要,沈瑶,我求求你,还我百分之一好吗?” 变脸速度如此之快,沈瑶心中更加没底。 “不行,薄英范,给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好好等着吧。”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小房间。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没发挥该有的价值,少了百分之一,他们的筹码也跟着大打折扣。 沈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回来!沈瑶!” 薄英范怒吼,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被拖回牢房。 整个人仿佛失心疯一般又哭又笑,警员们屡次警告无果,索性不再搭理他。 “爸,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薄英范语气埋怨,但隐藏在记忆里的某些细节足以说明一切。 他错了…… 薄老爷子最疼爱的人,是他! 薄英范坐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捂着脸,发出声声呜咽。 可越是这样,那些本该被遗忘的记忆,就如同潮水般翻滚着汹涌袭来。 那时是薄宴礼二十岁成年礼的前一天,薄老爷子把他单独叫去书房。 “范儿,这是薄氏的股份,我从自己名下匀的,收下吧。” 第404章 我去拿回来 薄英范清楚地记得他满心欢喜打开文件,瞧见那单龙的百分之五时,整个人如遭雷劈,他哆嗦着手难以置信,“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薄家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薄老爷子没解释太多,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了。 薄英范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凭什么他也是薄家的人,继承权却要交到他的侄子手里? 那一抹不甘,渐渐演变成怨恨。 薄英范突然想起来,除了他时常给薄宴礼使绊子,自己这位大侄子经受的暗杀也不在少数,常常半死不活被救回来。 那时候他还暗暗高兴,完全没留意到老爷子深邃的目光。 “明明只要不争不抢,就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我真蠢!” “噗——” 一口血从胸腔咳出,薄英范眼底最后一点光芒完全消失殆尽。 “薄英范,你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他的画作曾被评为“最有灵气”的作品,但为了薄家产业,与薄宴礼整得头破血流,最后技不如人,沦落至此。 薄英范彻底疯了,脑海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在沈瑶拒绝归还股份的时候,永远地崩裂。 “爸,等等我。” “我来陪你了……” 另一边,龙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 龙阳耀跟其他两个哥哥对视了一眼,余光不住地瞟向三哥龙祁寒。 眼神里透着的光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昨天见面顺利吗? 自家妹子是个拧巴执拗的,与他们的母亲从前如出一辙。 而龙祁寒,是四人中最不近人情的。 三人默契摇头,敛眸,默默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好奇心被压下,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心扉,让人坐立难安。 龙祁寒细嚼慢咽用完,抬眸看向斜对面的大哥龙嘉誉,“大哥,龙家的玉佩呢?” 宁栀柔鸠占鹊巢,他在国外就有所耳闻,回来后一听她吃住都依靠龙家,竟然还敢对时鸢下黑手,登时气血翻涌。 一个假冒的,能顶替时鸢回来,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信物,多半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提到这个,龙嘉誉和龙阳耀面色一变。 当时龙慕安和龙祁寒都还在国外,他们自作主张允许宁栀柔进门,本意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掌控。 谁料她蛇蝎心肠,几次三番对时鸢暗下黑手。 现在……该怎么解释? 龙阳耀眯了眯眼,笑吟吟开口,“三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我没资格过问?” 他语气凉龙,龙阳耀笑容僵在脸上。 这么久没见,三哥还是一点都不近人情! 在心底无奈叹息一声,龙阳耀撇嘴解释道:“三哥别误会,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缘由,没别的意思。” 龙祁寒冷哼一声,心底对龙阳耀的不作为十分不满。 回来几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他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小子做的事不少,但尽帮倒忙! 竟然带了个冒牌货回来,实在是无能。 龙阳耀心里叫苦连天,他就多余插这一句嘴! 幸好他心态良好,否则非得自闭不可。 龙嘉誉放下筷子,认真给龙祁寒解释,“当时宁栀柔拿着玉佩来龙家认亲,当时,时鸢态度坚决,她们又是姐妹,这才鬼迷心窍……” 把人认了回来。 早知道会惹出来这么多麻烦,再来十个宁栀柔和沅沅,他们也绝不会让人进门! 龙祁寒面色沉了沉,空气中骤然弥漫开来的冷空气,让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龙老夫人临危受命,拍了拍三孙子的手,“闻远,这事也是我和你爷爷点头同意的,别怪他们。” 长辈求情,饶是他再如何愤怒,在亲人面前也尚存最后一丝情意。 不过,独属于他妹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染指! 思及此,龙祁寒眸光一凛,冷声开口,“宁栀柔离开后,在她的房间有没有找到玉佩?” 龙嘉誉看向管家。 管家连忙站出来回禀,“三少爷,没找到,宁栀柔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包括花龙家钱购买的衣服首饰,都被她搜刮得丁点不剩。 气氛再次凝结。 “所以,玉佩又被宁栀柔带回了龙家?” 龙祁寒沉声得出结论。 无人反驳。 他站起身,抻了抻衣角,面色平淡,“我去拿回来。” …… 宁家。 宁栀柔打开门,见到门口面容俊逸却冷若冰霜的男人,瞬间想到了她和上官御夭折的爱情。 她轻咬唇瓣,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模样。 “先生,你找谁?” 感受到她黏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龙祁寒不悦地蹙了蹙眉,淡淡扫了她一眼,“请问宁栀柔住这吗?” 是找她的? 宁栀柔心头一喜,无数烟花炸开。 她完全不会想到这是一位不速之客,寡淡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声音细若蚊呐,“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进屋说?”龙祁寒挑眉。 他想看看时鸢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如不是这个,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宁栀柔连忙侧开身子,欣喜若狂。 瞧着龙祁寒的背影,她和远处的谢玉芳眼神遥遥相撞。 这身量,这气度。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绝不会是普通人能有的! 龙祁寒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眉间川子像是几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情不自禁让看的人萌发想要抚平的欲望。 “宁小姐,我叫龙祁寒,在龙家排行第三。” 突如其来的一句自我介绍,犹如万里晴空下起的暴雨,给她来了个透心凉。 “你说你是谁?” 宁栀柔猛然起身,恨不得离他十丈远。 声音都劈叉了,谢玉芳脸上的笑容同样彻底僵住。 本以为是金龟婿,谁想竟是讨债鬼! 母女两人换了位置。 龙祁寒并不在意,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宁栀柔小姐,半年前,你曾盗取我妹妹时鸢的玉佩,到龙家认亲,现在真相大白,我来是想拿回龙家的东西。”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当然,你有任何要求也可以提。” 他自认这世上还没有他实现不了的愿望。 第405章 唯利是 宁栀柔两眼一黑,死死抓住谢玉芳的手,她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 知道真相的谢玉芳同样不知所措,皱眉拧起思索着解决方式。 在宁栀柔回到龙家没多久,宁时鸢就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毫不客气直接索要玉佩。 她们母女百般周旋无果,最终只能归还。 但这块玉佩是宁栀柔在龙家的立身之本。 真的玉佩交到宁时鸢手里后,谢玉芳立即托关系去给她打了一块仿品,乍一看完全一致,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许多细节差别。 谢玉芳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龙祁寒,“龙先生,不是我们非要占有玉佩不归还,实在是这真的早已经交还给宁时鸢小姐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谢玉芳就是头号识时务的人。 自己女儿失了势,宁时鸢又是龙家公开承认的真千金,是薄宴礼订了婚未过门的妻子,更是上官苒的闺蜜,她们拿什么争? 除了夹起尾巴做人外,别无出路! 宁栀柔跟着应声,“没错,龙家人都知道我是假千金,那玉佩是宁时鸢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现在不在我手里。” 龙祁寒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母女二人,像是在思考她们话里的真实性。 突然,视线触及宁栀柔的脖子。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宁栀柔母女被他这一喝吓破了胆,身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心跳加快,手心脚心冷汗直冒,面上难掩惊恐。 她手忙脚乱拉了拉领口,欲盖弥彰地遮住露出衣角的玉佩。 两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 但,她们手里的这枚是假的! 那时候宁家还没落魄到现在的程度,即使是高仿,那也是花了巧思的。 “宁小姐,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立即归还玉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祁寒的眸子暗下来,明晃晃的怒意逐渐酝酿。 宁家与宁时鸢之间的瓜葛他也顺手调查过,对她们母女的恶行了如指掌。 不提现在的宁家就像纸糊的一样,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这两人,唯利是图。 既然知晓那枚玉佩是认亲的关键凭证,怎么可能轻易归还? 宁栀柔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看向她的母亲谢玉芳,后者在她手里写下四个字,“如假包换。” 知母莫若女,宁栀柔瞬间明白她的想法。 既然龙祁寒想要玉佩,那她就给他玉佩! 清了清嗓子,宁栀柔壮着胆子开口,“龙先生,不瞒你说,我给宁时鸢的玉佩的确是假的,这真的嘛……” 她故意拖长语调,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把假玉佩拉了出来。 宁栀柔笑颜如花,摘下玉佩放在手里把玩。 龙祁寒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只在幼年时见过这枚玉佩,时间一长,记忆难免模糊。 但眼前的,花纹,颜色,的确都对得上。 联想到母女两人贪得无厌的嘴脸,龙祁寒几乎是毫不犹豫确认。 怒意翻腾,他用一种近乎吃人的目光冷冷盯着她们,“怎么样才肯把玉佩还回来?” 谢玉芳挑眉,两人暗暗得意。 她主动起身,给龙祁寒沏了壶茶,“龙先生有话好说,我女儿胆子小,不禁吓,万一不留神摔了,那我们可管不着。” 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太过明显。 龙祁寒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心底已经把她们凌迟上百下! 让时鸢住在这样老破小的房子里就算了,恶毒继母,白莲继妹。 时鸢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一股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的妹妹不该经历这些! 龙祁寒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声音沉稳,“宁夫人,宁小姐,我这人耐心有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在我还没对你们下手的时候,最好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龙先生拿什么做筹码?” 谢玉芳自认不是吓大的,现在是他龙祁寒有求于人,就得拿出该有的态度来。 何况这玉佩她们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真的已经还给宁时鸢了。 他不信,能怪谁? 母女二人只想借这块假玉佩再狠狠捞一笔。 送上门来的大鱼,不要白不要。 龙祁寒弯了弯唇,露出一抹讥笑,打开手机,把他打包给宁时鸢的文件翻出来,找到宁栀柔一栏,递给谢玉芳。 匆匆看了几眼,仿佛是烫手山芋,谢玉芳忙不迭甩给宁栀柔。 好奇的宁栀柔接过手机,看清上面的内容,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往下翻了翻。 正当她上头时,手机骤然离手。 “现在,我有筹码跟二位谈了吗?” 这些东西流传出去,虽说不至于让宁栀柔坐牢。 但京城,她却是不可能混下去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带着宁家都得滚蛋。 谢玉芳讪笑,“龙先生哪里话,这本来就是龙家的东西,是小女不懂事,误拿了而已!” 她扭头看向宁栀柔,故作严厉,“芷柔,还不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 “我不要!” 宁栀柔厉声拒绝,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心里百转千回,他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他从什么渠道查到的?他会怎么处理? 惊惶万分,宁栀柔的演技依然在线。 她扯出一抹讥嘲地笑,“玉佩跟了我这么久,那就是我的东西,龙先生,你休想横刀夺爱,除非……” 听完前面几句,龙祁寒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有转机? 他敏锐捕捉到宁栀柔还有弦外音,在拿到玉佩前,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除非什么?” 宁栀柔满脸不舍地盯着玉佩,一副离了它活不了的模样。 龙祁寒眸中暗芒闪过,音调稍稍软了三分,“这样吧,你把玉佩还我,我删除刚才你看的所有东西,如何?” 反正他那有备份,何况已经交到了时鸢手里,删不删完全没所谓。 宁栀柔双眸一亮,倏地黯淡下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这玉佩陪了我很久,就算是坐牢,我也要戴着!” 谢玉芳暗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这演技,差点连她都信了。 清了清嗓子,谢玉芳开口呵斥。 第406章 笑不出来了 “芷柔,你疯了,这本来就是宁时鸢那小贱蹄子的东西,现在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她故意骂宁时鸢混淆视听。 果不其然,龙祁寒脸色愈发难看,语气也焦急起来,“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宁栀柔一脸委屈,“除非,你删除那些资料的同时,再给我一千万买断费,否则,我不可能把它交给你!” 来了,重头戏。 母女两人以为会很难。 “好。” 龙祁寒毫不犹豫答应,当场写了一张支票。 在宁栀柔母女震惊的目光下,龙祁寒直接拿过玉佩扭头扬长而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们仿佛飞升至云端,手脚都在发软。 “真是傻子,这也太好骗了!” …… 龙祁寒拿着玉佩返回龙家。 他并不懂玉佩,只知道这块看起来跟记忆里的那枚模样是差不多的。 龙老夫人在花园里打理花草,见三孙子回来,连忙跟上去,“祁寒,拿回来了吗?” 龙祁寒点点头,面上有那么一丝喜色。 听到动静,龙嘉誉三兄弟也紧跟着凑了过来。 “快给我们看看。”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龙祁寒打开手掌心。 龙老夫人脸色沉了下去,拿起玉佩放在光源下仔细看了看。 “老三,这是假的。” “奶奶,你怎么看出来的?”龙阳耀歪着脑袋,好奇地询问。 这一块跟印象里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呀? 这同样是其他人的疑惑。 尤其是龙祁寒。 怎么会是假的呢? 龙老夫人长长叹息一声,跟孙子们解释道:“玉佩可是祖传的,保存得再完好,这么多年过去,磨损肯定不小,你们看这块,很崭新。” 四人同时凑近,都瞪大了眼睛。 的确,新的像是塑料制品。 龙慕安拧了拧眉,“奶奶,这跟真的玉佩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 龙老夫人没卖关子,把假玉佩举高,放在阳光下面,一眼就能看出差异,“你们仔细看这块玉佩的色泽,质地,翁丽,透光性,还有雕刻工艺。” 在她的提示下,几人瞬间明白了这块为什么是假的? 龙嘉誉见龙祁寒脸色实在难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祁寒,别放在心上,玉佩丢不了。” “她收了我一千万。” 话音落下,全场落针可闻。 龙嘉誉最先恢复理智,拽着龙祁寒往沙发处走,“你好好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默默坐了过来。 这倒霉的老实孩子,被坑惨了! 龙家并不在乎这一千万,他们不能忍受的是宁栀柔竟然以次充好,蒙骗他们的家人!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熟悉宁栀柔的龙嘉誉和龙阳耀瞬间反应过来,真玉佩多半在宁时鸢手里。 这一块,是高仿。 一向乐观的龙阳耀此刻也笑不出来了。 “大哥,宁栀柔竟然敢愚弄三哥,咱可不能善罢甘休!” 龙嘉誉重重点头。 老虎不发威,宁栀柔把他们都当作小猫了不成? “祁寒,你说,想怎么解决她们?” 龙祁寒笑得毫无感情,龙阳耀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中默默给宁栀柔烧了点纸钱,谁让你惹上不该惹的人呢? “大哥,你先说说她们母女到底是怎么欺骗我的?” 身为一个律师,最擅长的能力就是分辨谎言。 面对两个赤手空拳的女人,他居然被耍得团团转? 这么精彩的案例,他得好好分析分析。 龙嘉誉不忍弟弟蒙在鼓里,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其中包括真玉佩的去向,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最终目的。 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假玉佩的来源。 龙祁寒输在对玉器的不熟悉,加之记忆远去,又着急把东西要回来,这才上了当。 “宁家听说是强弩之末,我们帮她们一把吧?” 想明白来龙去脉,龙祁寒笑意盈盈。 龙家其他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龙祁寒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就按你说的办!”龙嘉誉拍板道。 宁家的小公司是宁父入狱前留下的,谢玉芳再多的聪明才智,底下能人跑得跑,躲得躲,没钱,她又如何只手遮天? 龙嘉誉在商场上的威信,他根本不用刻意去做什么。 简单的一句提点,自然有人把事情办好捧到他面前讨好。 他只是提了一嘴宁家的存在太碍眼,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收到了结果。 让一家公司破产,要么直接收购,要么就在项目上动手脚。 宁家众所周知是一堆烂摊子,谁都不愿意接手。 大家一合计,默契找上门要跟他们谈合作,还付了定金,谢玉芳和宁栀柔手底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 哪里会做什么项目? 即便是把饭喂到嘴里,那也得有人嚼一嚼才是? 不出三天,宁氏一个小公司,竟然门庭若市,谢玉芳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终于熬出头了,把单子签下,交给底下人。 验收当天,负责人辞职了。 还不是一个两个项目,十几个项目如此。 又有人来递交辞呈时,谢玉芳直接把文件摔在那人脸上,“辞职?工作交接好了吗就辞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 那人脑袋被磕破了一角,委委屈屈开口,“谢总,我是人事,不会做项目。” “滚!” 人上午滚,下午警察找上门,说她殴打员工,赔偿十万元。 本就杯水车薪,现在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宁栀柔不明所以,“妈,怕什么,咱们自己做!” 第四天的时候,公司已经彻底变成了空壳,偌大的办公区,竟然只有两台电脑在工作,她们手边分别放着十个厚厚的文件夹。 宁栀柔从小不爱学习,哪里看得懂文件? 重担全部压在谢玉芳身上。 她没日没夜去陪客户喝酒,赔礼道歉,在喝得胃吐血那天,有人好心提醒了她,“谢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得罪大人物喽!” 得罪大人物?谁? 该不会是宁时鸢? 不可能! 宁时鸢都容忍她们母女在她面前蹦跶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暗下杀手? 第407章 遗物 宁栀柔哭哭啼啼冲进书房,“妈,我卡里的钱全没了!” “怎么回事?” 谢玉芳脸色大变,骇然地按住她的肩膀,宁氏账上所有的钱已经亏空,现在还欠了客户两千万的违约金。 她本想等宁栀柔回来让她先拿出来应急。 宁栀柔眼神怨毒,愤愤道:“银行把我卡冻结了,我去查,被带到警局,他们说我涉嫌诈骗,不仅没收了全部的钱,还要我赔偿25万的精神损失费!” 诈骗? 难道是玉佩! 母女两人瞬间反应过来。 都怪她们色迷心窍,利用那块假的玉佩,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千万。 因为金额太大,对方接受调解,只需要赔偿25万,银行直接把卡冻结,卡里的一千零二十五万悉数用于赔偿。 卡里有多少钱都摸得一清二楚,不是龙祁寒还能是谁? “欢迎收看财经频道,插播一条最新新闻,宁氏破产清算,其主要法人负债千万,法院最终强制执行,没收名下别墅……” 龙家人看着这条新闻,只觉得大快人心。 “不愧是大哥,兵不血刃,就让这对母女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龙阳耀由衷称赞。 龙慕安和龙祁寒赞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宁家彻底落幕。 看着被贴上大大薄条的别墅,宁栀柔泪如雨下,她冲上前想要闯进去,被谢玉芳死死拽住,“你疯了,还想进去坐牢吗?” 宁栀柔声音哽咽,“妈,那是我们的家呀!” 谢玉芳面露惆怅。 她们所有的财物都被法院清理走了,包括名贵的珠宝,包包,礼服。 工作人员只给她们留了身上穿的,其他的什么都带不走。 “栀柔,别怕,咱们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谢玉芳精神崩溃,她嫁进宁家,才享受了几年的好日子,这才多久就拉下了帷幕,让她怎么甘心? 但此刻,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脑海中思索着哪个桥洞底下更能遮风挡雨,一转眼,宁栀柔人已经没了。 谢玉芳不敢声张,这一片是富人区,管控严格,要是被人举报,她们立刻会被驱逐! 她绕着别墅小心翼翼找人,正好看见宁栀柔在清理围栏边的木蔷薇。 “栀柔,你在干什么?” 瞧见她被刺扎得血淋淋的手掌,谢玉芳心疼得不行。 宁栀柔眼神坚定,认真开口:“妈,我记得这里有个小洞通往后花园,我要进去。” “栀柔,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走吧……” 谢玉芳欲哭无泪,心里万分悲戚。 她后悔了。 如果当初态度坚决告诉龙祁寒她们已经归还了真的玉佩,是不是现在还能光明正大进入这栋房子? 宁栀柔一把拂开她的手,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开口,“妈,我没疯,你忘了,后花园的梧桐树下,埋了一个盒子,是宁时鸢那个贱人母亲的遗物。” “你想做什么?” “咱们现在走投无路,只需要利用它,就能重新过上好日子!” 谢玉芳喜出望外,连连附和,“好!你进去挖,妈帮你盯着。” 宁栀柔点头,仗着身形瘦小,硬是忍着屈辱从狗洞里钻了进去。 她是宁家的千金,从生下来就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哪怕疼爱自己的父亲入狱,她还能继续做高高在上的龙家千金。 是宁时鸢! 宁时鸢的出现毁了一切。 宁栀柔不甘心,凭什么宁时鸢一个野种命这么好? 带着心里深深的怨念,从未做过一天重活的大小姐宁栀柔,在佣人房里找到了铲子,她费了很大劲,终于挖到了盒子。 盒子上了锁,当年发现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撬开,最终都无功而返。 本着她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宁时鸢得到的想法,宁栀柔把盒子埋在了这棵梧桐树下。 拍去上面的泥土,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真没想到,最后帮了我的,竟然是你!” 母女二人狼狈地带着盒子离开富人区。 手机没被收走,找了一家等级低的会所,宁栀柔带着谢玉芳一头钻了进去,里面灯光晦暗,没人看得清他们现在的打扮。 拿她最后藏起来的几百块现金开了一个偏僻的卡座,宁栀柔拨通了宁时鸢的电话。 忙着处理金融公司开业事务的宁时鸢瞥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但这一串数字,她一直记在心里。 是宁栀柔的电话号码。 “什么事?” 宁时鸢接起电话,语气不善。 自己跟宁栀柔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宁栀柔努力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与平时无异,“宁时鸢,你猜我在家里的梧桐树下找到了什么?” 宁栀柔故意卖关子。 她不信这个贱种会不在乎! “不感兴趣。” 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宁栀柔脸上。 宁栀柔扣住桌角,眼神狠戾。 谢玉芳见她这样就知道不顺利,连忙安抚,示意她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后,宁栀柔稳住心神。 “我在夜色,东西是你母亲的遗物,等你半小时,不来我就烧了。” 一口气说完,宁栀柔“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宁栀柔恨不得能大吼大叫发泄自己的怒火,但她不能。 这里不是宁家别墅,她不能做这么掉面的事! “怎么样?”谢玉芳小心翼翼询问。 “放心吧,她也就是假清高,我们等等,对了,妈,你说一会我们要多少钱合适?” 谢玉芳神色一怔。 杂七杂八的东西抵押后,她们母女还有五百万的债务。 要想过上流人士的好日子,没个八位数的存款,实在是不敢嚣张。 “最少一千万。” 宁栀柔咬牙,因为一块假玉佩被冻结银行卡的事还历历在目。 谢玉芳看出她的顾虑,“栀柔,咱们可以让她备注是自愿赠与,即便是她想告你,也没办法!” 宁栀柔采纳了她的建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所里的人都越来越少,偏偏她们身无分文,点不了烈酒也点不了男模,遭了不少白眼。 等了良久,宁时鸢姗姗来迟。 瞧见角落里目光灼灼的母女俩,宁时鸢眉头微蹙。 第408章 空洞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宁栀柔手里是什么,但她说是母亲的遗物,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给母亲报仇。 心里一直遗憾,除了那块玉佩外,母亲什么都没留下。 眼前浮现出一抹久远记忆里的身影,女人跟她有九分相似,笑容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她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 宁时鸢眸光微冷,抬脚朝她们走去,“东西呢?” 宁栀柔把盒子推过来,在她伸手去接时,又一把抢了回去,“宁时鸢,你不会想白嫖吧?” “你想要什么?” 宁时鸢在心里暗暗盘算,她知道宁栀柔向来胃口不小。 哪怕是她想重新回到龙家,只要能拿回母亲的遗物,宁时鸢都觉得值! 宁栀柔勾唇,狮子大开口:“五千五,备注自愿赠与,签名。” 宁时鸢刷刷刷写下一张支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了盒子,宁时鸢没有任何犹豫,带着东西返回自己住的公寓。 她想要跟母亲有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独立空间。 盒子上的小锁设了密码,宁时鸢输入自己的生日。 “咔哒!” 锁开了。 打开盒子前,宁时鸢预想过里面可能是任何东西,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些,眼眶瞬间红了。 “虎头帽,平安锁,婴儿小衣……” 晚上。 薄宴礼应酬完,打开手机一看,空空如也。 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所有联系方式空空荡荡连一个红点都没有。 他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冷声开口,“提速,尽快回去。” 司机不敢吱声,踩油门的脚用力。 耳边风声呼啸,薄宴礼心里莫名不安。 抵达别墅,入目一片漆黑,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示意司机先下班,自己坐上驾驶位,找到熟悉的号码,按下拨通。 连续五通电话,听筒里都传出冰冷机械的电子女音,“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薄宴礼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深吸一口气,拨给王绍。 “查查时鸢现在的定位,十分钟内,我要知道结果。” “收到。” 薄宴礼仰头靠坐在车里静静等待,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宁时鸢返回组织遇险,这一次呢? 一颗心紧跟着揪起。 他发过誓无论如何不会重蹈覆辙,可以不打扰,但至少要确保她平安。 薄宴礼耐心即将耗尽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匆匆扫了眼地址,是市中心一处公寓所在。 他立即调转车头,还不忘吩咐王绍准备好人手和医生待命。 赌不起,也不会再赌。 公寓。 宁时鸢还穿着出门时的一身,怀里抱着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双眼无神,空洞地望向远方。 脑海中却仿佛看电影一般,把她有意遗忘在最偏僻一角的记忆一一呈现,那个她已经快要忘记相貌的女人,又一次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 泪无声滑落,手边的手机数次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她恍若未闻。 “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一遍遍在屋内响彻。 思绪被打断,宁时鸢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门铃声改为暴躁的“嘭嘭”的敲击声。 宁时鸢蹙眉,不紧不慢地放好手中的东西,从沙发上浑浑噩噩起身。 透过猫眼,一张清隽矜贵的脸上满是急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抬腿踹门。 薄宴礼只看了地址,没瞧见王绍后面又给他发的消息,房子归属宁时鸢。 他误以为她被人算计带到了这儿。 抬腿打算踹门的前一秒,门开了。 “时鸢!” 薄宴礼惊喝一声,抬步往里走,看清门口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一股后怕骤然从心口升起。 他紧紧把人拥进怀里,一双眸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普普通通的大平层,除了他们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薄宴礼“嘭嘭”直跳的心脏逐渐平复。 “有事吗?” 宁时鸢声音沙哑,语气里的淡漠让薄宴礼再一次如坠冰窖。 他抬脚把门关上,打横把人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认认真真检查一番,没发现任何伤口,见她还是无动于衷,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薄宴礼语调和缓安抚道:“时鸢,这是哪?你怎么会在这?我很担心你。” 宁时鸢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却也没做出任何回应,语调平静至极,“我很好,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走吧。” 薄宴礼一动不动,垂眸刹那,再次抬头时满脸委屈盯着她,哀怨开口,“时鸢,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哪我就在哪。” 宁时鸢一怔,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是什么?”薄宴礼指了指桌子上敞开的盒子,好奇地询问。 “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薄宴礼已经能够猜出七七八八。 一个圈子里的消息都是流通的,宁家得罪龙家惨遭破产。 宁栀柔母女想来是借着这些东西,才有了最后一丝希冀。 眸子沉了沉,薄宴礼把人放下。 他蹲下身,虔诚的模样仿佛见到了神明,薄宴礼从西装夹层拿出一薄折叠起来的信,递到宁时鸢面前。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我能跟你换换吗?” 宁时鸢又是一怔,迟迟没有动作。 那颗因为得知两家仇恨冰薄起来的心脏,骤然间冬雪消融,跳得极快。 薄宴礼执拗的望着她。 “好。” 声音仍旧干涩,但其中冷漠与疏离尽数褪去。 双方交换,直到查看完,没有人再开口。 室内一片寂静,窗外高楼灯火通明,影影绰绰似乎还能听到邻居的欢笑声。 薄宴礼坐起身,重新拥住宁时鸢。 “时鸢,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嗯。” 故事从主角幼年父母双亡开始。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还有一个小叔,爷爷却以最严格的继承人标准教养他。 他羡慕小叔能全国各地游玩,举办画展,而他除了学习,还是无边无际地学习。 任何娱乐项目都会被定性为玩物丧志。 薄宴礼语调平淡,仿佛故事的主角不是他。 第409章 更进一步 他平静地叙述着,没有跌宕起伏,听起来不免乏味。 “时鸢,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 薄宴礼诚恳道谢,他的眼神真挚赤城,让人有为了他义无反顾的冲动。 宁时鸢受到感染,简单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他只是满脸心疼地望着她,从始至终,没有怜悯,是快要溢出的心疼。 “时鸢,长辈犯的错我无法改变,但请你相信我,我愿意弥补。” “我相信。” 宁时鸢闭上眼不忍去看他湿漉漉通红的双眸,主动吻上他冰凉的唇瓣。 这一刻,两颗心似乎更进一步。 …… 薄英范的死讯传出,看守所惶恐万分。 薄宴礼是他唯一合法的亲人,负责人小心翼翼把装着遗物的袋子,还有一只简陋的骨灰盒交到他手中。 全程战战兢兢,生怕一不留神丢了饭碗。 他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薄宴礼还轻声道谢,他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知道瞒不住,薄宴礼索性公开,甚至给薄英范准备了体面的葬礼。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时鸢,等我回来,别染了晦气。” 追悼会冷冷清清,薄家远房亲戚闻讯赶来,还有从前生意场交情甚密的一群人。 沈父带着沈瑶赶来。 见薄宴礼没有任何哀戚的神色,父女俩心中暗暗合计一番,怀疑是薄宴礼下的毒手。 “薄总,我上次提出的合作,仍然有效。” 听到身旁的动静,薄宴礼扭头瞥了一眼。 而后像是触及什么脏东西一般,迅速收回视线。 他的视线虚虚落在远处,声音冷凛入骨:“沈总还真是厚颜无耻,拿了小叔的股份,结果人没出来还惨死狱中。” “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迫不及待要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吗?” 沈父和沈瑶面色齐齐一白。 父女俩完全没想到薄宴礼竟然还会替薄英范打抱不平,甚至叫薄英范一声“小叔”。 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成? 眼下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是如何堵住宾客们的口? 沈父讪笑两声,压低声音开口,“薄宴礼,在一个商人面前,利益才是第一位。” 他这是明里暗里提醒薄宴礼,别意气用事损害双方利益,不划算! 怎料薄宴礼完全不买账。 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父女俩,声音没有任何收敛,“沈总的意思,是让我连死人都不放过,就为了你们口中的利益?” 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蓦地变了。 沈父脸色又青又紫,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瑶也不禁跟着心慌,他们怀疑薄英范的死跟薄宴礼有关系。 但空口无凭,再者人已经没了,薄英范从前那些棋子也悉数散尽,他们该怎么办? 有宾客直言不讳,议论出声。 “沈家父女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薄家自己的事,一个被退婚的女人竟然还插手其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薄英范有一腿!” “没听说吗?沈家是收了薄英范的好处,要把人从牢里救出来呢!现在人死了,还拿着这点好处来找薄宴礼谈合作,真是无奸不商!” “虽说商人的确看重利益,但这也太没道德底线了吧?看来网络上那些舆论都是真的,沈家啊,赚黑心钱!” 七嘴八舌地讨论钻进耳中,沈家父女愈发焦灼。 沈瑶抿唇,看向薄宴礼俊美无俦的侧脸,“薄宴礼,你当真这么绝情?” 两家从前也是世交,她自己倾心薄宴礼是小,薄家与沈家强强联合才是真的。 否则订婚又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为了一个宁时鸢,薄宴礼不惜与沈家决裂,现在还要赶尽杀绝! 沈瑶在心中暗暗咒骂,她似乎忘记了是沈家一直纠缠不放。 对上她失望的目光,薄宴礼嫌恶的移开眼,冷声开口,“沈小姐,沈氏既然拿着薄氏的股份,那就是股东之一,年底分红会打到沈家账户,一分不会少。” 刚退婚时对沈瑶的愧疚,在沈家一次次触及底线的操作下,早已经烟消云散。 沈父与薄英范合谋派人想要让他永远消失的时候,她在哪? 沈家屡次搞小动作,导致薄氏损失上亿的时候,她又在哪? 沈瑶凭什么要求他始终对她大度? 薄宴礼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沈父明白如今的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反正是薄家先对不起沈家! 思及此,他拍了拍沈瑶的手背以示安抚,接着怒不可遏指责薄宴礼,“薄宴礼,你以为娶了龙家丢失的千金就能得到龙家支持吗?我告诉你,少做梦了!” “薄老爷子当年对龙家做的事,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两家的仇,隔几代都没用!” “说不定那宁时鸢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 “够了!” 薄宴礼沉声呵斥,看向沈父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垂在两侧的手拳头捏紧,他逼近一步,沈家父女后退三步,“你,你想干什么?” 薄宴礼嗤笑一声,冷冷开口:“沈总有空管别人的家事,不如好好解决沈氏的问题,小心,成为下一个宁家!” 宁家? 沈瑶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在沈父与薄宴礼周旋之际,一个完美的计划在心中缓缓成型。 “保镖!” 薄宴礼没工夫陪他浪费时间。 沈父护着沈瑶,嘴里还不忘低咒着,“你和宁时鸢一定不会长久,等着吧!” 薄宴礼眼神一厉,两人连忙加快步伐。 沈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薄宴礼,这事没完! …… 龙家,会客厅。 宁时鸢又一次主动上门,龙家众人面上不说,眼神交汇的瞬间,都瞧见彼此眼中的期盼。 他们相信,宁时鸢一定会接受他们的! 宁时鸢无视他们眼中或多或少的泪光,目光直直看向最为熟悉的二哥龙慕安。 “我这次回来,带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众人一惊,旋即眼眶愈发湿热。 对二老来说,这是他们命途多舛的女儿留下来的,对四个哥哥而言,这是他们又一次能见到母亲的机会。 第410章 聊一聊 宁时鸢拿出盒子。 四兄弟中龙阳耀年纪最小,对母亲的记忆尤为深刻,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颤抖着双手接过,“小鸢,我能看看吗?” 宁时鸢点头。 他小心翼翼打开盒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就连最为严肃稳重的龙老爷子,也走远了几步。 看着他们不掺杂一丝假的神态,宁时鸢心中也跟着万分动容。 “我回来,是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母亲其他的遗物?” 越是接触,她越是渴望母亲的温暖。 宁时鸢开始不满足,她迫切想要知道,母亲在到宁家前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真正的亲生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被埋藏的往事,随着过往一起重新被揭开。 龙老夫人泪眼婆娑,都是一家人,她又怎么会猜不出宁时鸢的心思? 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无奈叹气,“小鸢,当时我们匆忙离开京城,那些东西都没了,只有一块祖传玉佩,宁栀柔曾经拿着来认亲,但现在不知所踪。” 提到这个,大家脸上的表情愈发惆怅。 宁时鸢愣了愣。 玉佩? 她伸手摸出颈间温热的玉佩,讷讷开口,“是这块吗?” 只一眼,龙老夫人顾不上体面,忙不迭应声,“没错,就是这块!” 四位哥哥表情呆滞,尤其是三哥龙祁寒。 宁栀柔那对母女竟然真的把玉佩归还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龙嘉誉主动讲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得知她们要五千万来换遗物,心里那点愧疚瞬间被抚平。 互不亏欠! “小鸢,我们想跟你单独聊聊。” 宁时鸢眉头微蹙,不解地看向大哥龙嘉誉,“什么事?” 只见他表情纠结,“还是去书房聊吧。” 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余光瞥见龙老夫人和龙老爷子瞧她的眼神,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宁时鸢最终还是心软。 想到他们为了找回玉佩,不惜纡尊降贵去对付宁家,宁时鸢就无法狠下心来。 即使这只是举手之劳。 宁家一直都是宁时鸢的心头刺,她不能像对付宁父那样,拿出确凿证据把人送进去,对外那是她长大的家。 因此只能无视,但并不代表她不在乎。 见她点头,四人会心一笑。 与二老打过招呼,五人一起上楼。 龙阳耀难得没有活跃气氛,龙嘉誉性子沉稳不善闲聊,龙慕安和龙祁寒则本身性格冷淡。 一路无话。 进到书房,关上门。 宁时鸢疏离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一逡巡而过,淡淡开口,“四位,如果你们要说的事,是让我跟薄宴礼分开的话,抱歉,恕难从命。” 换在拿到遗物之前,她或许还会犹豫。 但薄宴礼愿意跟她坦白一切,愿意替薄老爷子赎罪,愿意补偿,她不能代替家人原谅,但冤冤相报何时了? 人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不是吗?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错愕。 怎么会扯到这里来? 他们没有人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吧? 三哥龙祁寒眸光微闪,回忆起那天在别墅门口薄宴礼对他出言不逊,的确不喜,但他似乎很在意小鸢。 龙家不需要宁时鸢商业联姻。 客观来说,薄家目前没有长辈碍事,小鸢嫁过去就是享福,这桩婚约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十全十美。 龙嘉誉轻咳一声,“先坐,我们要说的事与这个无关。” 宁时鸢的眉头拧得更紧。 不是这个会是什么?难道又是让她回来龙家? 宁时鸢有些坐不住。 看出她的焦躁,龙嘉誉连忙开口,“跟薄宴礼有关,但不是让你们分开。” 宁时鸢坐稳。 龙嘉誉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一道声音抢在他前面。 “既然小鸢提了这个问题,那就先解决清楚,免了后顾之忧。”龙祁寒眸中暗芒微闪,他很敏锐地察觉,不解决这个问题,宁时鸢永远不会考虑回家。 四人看向宁时鸢。 龙慕安温声道:“小鸢,你怎么看?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对上他们的视线,宁时鸢莫名有些紧张。 她不擅长跟长辈相处,哥哥亦然,龙慕安之前与她相处的身份是师生,这也是为什么她跟龙慕安更亲近的原因。 “薄家现在嫡系只有薄宴礼一个人,薄老爷子也算自作自受,就算我们把薄家人都解决了,心里就能畅快吗?” “我想再次调查当年的事,如果的确是薄家对不起龙家,我不会原谅,但我愿意接受补偿。” “你们也知道,我从小在宁家长大,亲缘淡漠,但薄宴礼,我愿意相信他。” “如果你们介怀,我可以永远不回龙家。” 宁时鸢没有任何保留,面对他们,她莫名撒不了谎。 就连最坏的打算,她都做好了准备。 母亲离开后,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龙家人的出现,是一束光,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深渊?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 “不行!” 异口同声四道拒绝同时响起。 “小鸢,你别担心,大哥上次只是让他别走心而已,没有不同意!” “小鸢,龙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哪怕是错误的决定,我们也会无条件支持。” “我们可以接受薄宴礼入赘,我们不能再次失去你。” “小鸢,我们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也不是薄建顽固,你把哥哥们想得太坏了吧?” 听完,宁时鸢鼻尖蓦地一酸。 一股暖流激荡在心房,不真实感萦绕在身边。 这就是亲情的感觉吗? 她突然明白了沅沅为什么宁愿背叛世创,也想要再次回到龙家。 “好,我会转告薄宴礼,说说你们的事吧。” 宁时鸢主动绽放笑颜,四人呆愣一瞬,这个笑容,像极了他们记忆里母亲的模样。 眼眶倏地一红,四人齐齐垂眸掩去面上的脆弱。 龙嘉誉率先调整好情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宁时鸢,企图在她身上找到更多有关母亲的身影。 “是这样,薄氏集团最近面向社会发布了招募令,寻找志同道合的股东人选。” 第411章 不对劲 “我们四个都想购入一部分,你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也不对你藏着掖着,帮不帮,决定权在你。” “一方面,我们都是当年那场祸事的亲历者,你让我们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也能明白为什么我们会怨恨薄家?” 名门望族彻底家道中落,不得不躲得远远的,再次东山再起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报仇就……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们做不到以德报怨。 宁时鸢点头表示理解。 龙慕安把话茬接过去,“购买薄氏股份,相当于变相拿回当年属于龙家的一切,薄老爷子在天有灵,想来心里也不会舒坦。” 好不容易从仇家手里夺回来,结果自己百年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仇家手里。 还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另一方面,我们掌握着薄氏的股份,日后薄宴礼敢对你不好,我们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外界一直传言宁时鸢没有背景配不上薄宴礼。 龙家购入股份后,薄宴礼再想反悔退婚或是移情别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一旦与利益挂钩,才是这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 四位哥哥深谙这一点。 宁时鸢觉得他们的感情不纯粹了,但她很清楚四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 人心瞬息万变,只有金钱永恒。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牵线搭桥,争取到这个机会。”龙阳耀完全恢复,重新面带笑容。 他太过积极向上,任何阴暗的人见了都自惭形秽。 “叩叩叩——” 短促的敲门声后,佣人开口回报:“薄总来接小小姐了。” 另一边,国际机场。 宁栀柔和谢玉芳依偎在一起,两人全副武装,精神紧绷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生怕龙家的人突然冒出要抓她们回去。 看好值机的柜台,两人鬼鬼祟祟行进。 “妈,我们这是去哪?” “去芬兰,这可是世界上幸福感最高的国家,也是千岛之国和千湖之国,即便他们还想抓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谢玉芳声音里透着得意,这可是她耗时两天精挑细选出来的。 只要顺利通过安检,接下来前路将会一片光明璀璨。 宁栀柔刚想点头,肩膀忽地被人扣住。 她僵硬扭头,对上沈瑶似笑非笑的脸,瞬间不寒而栗。 “带走。” 母女两人甚至来不及解释,就被沈家的保镖不着痕迹押走,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被严密保护起来的两个人。 国内外的明星艺人都是这样,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来到偏僻角落,宁栀柔和谢玉芳被围起来。 “沈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栀柔自认没得罪过她,说话格外硬气。 沈瑶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钻石精致耀眼,“宁栀柔,宁夫人,还真是让我好找,就差一点还真让你们给跑了呢!” 从薄英范的葬礼离开后,沈瑶马不停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沈父。 沈父很认可,两人立即派人全城搜捕宁栀柔母女。 京城实在太大,拿了钱后她们一直低调做人,没那么容易找到,幸好在机场把人抓到了! 宁栀柔蹙眉,“你找我们干什么?” “薄英范死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沈瑶不答反问,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宁栀柔和谢玉芳瞬间头皮发麻,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惶。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他不是一心想要离开看守所吗? 他不是想要报仇吗? “不可能!” 宁栀柔脱口而出。 薄英范入狱前,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干了不少坏事,现在人莫名其妙死了,沈瑶又找上门来。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沈瑶轻嗤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不也就因为给了龙家一块假玉佩,被逼得只能出国吗?” 母女俩面色煞白。 沈瑶调查她们? 宁栀柔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登记时间,沉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瑶逼近,一把掐住宁栀柔细白的脖颈,语气森然,“宁栀柔,你和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沈家危在旦夕,你们也休想独善其身!” 谢玉芳想帮忙,被保镖死死控制住。 宁栀柔喘不上气,翻着白眼艰难挣扎,“有话……好好说。”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么一句,沈瑶嫌恶地甩开她,立即有人递上湿巾给她擦手。 宁栀柔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谢玉芳心疼坏了,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还不忘眼神怨毒地瞪着沈瑶。 “你疯了?” 沈瑶笑着望向她,谢玉芳不敢再多说。 沈瑶不仅没疯,还格外清醒,她们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一开始不拿出点手腕来,怎么让她们死心塌地卖命? “宁栀柔,谢玉芳,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留下,为沈家办事,听我的派遣,要么,从世界上消失。” 最后几个字,她刻意俯身加重语气。 两人浑身一哆嗦。 宁栀柔抬头,捂着脖子不甘心地开口,“凭什么?” 沈瑶一个眼神,她们身上所有物品都被搜罗干净,身份证和那张存了五千万的黑卡来到沈瑶手里,她笑得格外和善。 “你说呢?” “要我们做什么?” 宁栀柔咬牙,势均力敌,根本不是沈瑶的对手。 “很简单,等薄家和龙家倒台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活着,就放你们离开。” 用她们,是沈瑶深思熟虑的结果。 两人足够阴狠毒辣,对圈内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很多坏事都有她们的手笔,用起来完全没有负罪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只不过这两人的价值,不配跟她做朋友,仅此而已。 宁栀柔和谢玉芳对视一眼,决定忍辱负重。 活下来,一切都有机会和可能。 达成协议,两人被带回沈家。 没多久,她们收到了沈瑶发来的任务。 “搅黄这两个项目,不经意透露你们是薄氏派来的人,事成,一百万。” 两人法院还款有结余,为了避免麻烦,沈瑶一次性还清,最后还剩下两千一百万。 第412章 明目张胆 有酬劳的雇佣关系,让宁栀柔母女怨气消减。 夜晚,灯火辉煌。 宁栀柔和谢玉芳各自换了礼服,往不同的方向赶去。 沈瑶给的情报清晰明了,刘总,最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陈总,偏爱少妇,尤其是玩得开的。 谢玉芳自己就是小三上位,这对她而言不过是专业对口,手拿把掐的好戏。 翌日,沈瑶收到了两边的好消息。 几乎是秒到账,这可让宁栀柔母女高兴坏了。 龙氏集团,气氛格外低沉。 龙嘉誉看着堆在桌子上的几份文件,脸色格外阴郁。 “去查,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胆截胡龙氏的项目?” 一个两个是巧合,五六个即将到嘴的大项目,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龙慕安和龙祁寒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大哥,怎么回事?” 龙嘉誉指着桌上的项目,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与此同时,薄氏集团总裁办。 薄宴礼看着无端多出来的几份项目合同书,眉头紧蹙,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些项目利润可不小啊! “王绍,去查查这些项目原本是跟谁合作的。” …… 秘书匆匆敲门进来,“龙总,查到了。” 据悉,几位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都在前一天晚上的饭局上,遇到了一名神秘女人,纷纷推脱改天,结果第二天就放鸽子。 龙慕安和龙祁寒眉心微蹙,龙家在商场上从来都是与人为善。 结仇的只在少数。 那么大手笔跟他们过不去,绝对不会是小公司。 “是谁?” “薄氏。” 龙嘉誉“嘭”一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好他个薄宴礼,明面上不敢说,就在背地里耍阴招是吧?” 偌大的办公室内,兄弟三人脸上神情各异。 龙嘉誉气得浑身发抖,每一个项目单独拎出来,那都是上千万的利润。 薄宴礼竟然直接让人色诱? 实在是卑鄙!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握成拳头的手捏得咯吱作响,面上表情沉稳异常。 上位者,第一课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龙嘉誉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 只见龙慕安龙唇紧抿,眉头微蹙,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而龙祁寒则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双眸子古井无波,但他唇角细小的弧度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愉悦。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龙嘉誉冷静开口。 既不伤害宁时鸢与薄宴礼的感情,又能妥善把项目拿回来的方法。 “大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龙祁寒冷冷清清的嗓音让温度适宜的办公室骤然凉了几分,龙嘉誉来了兴致,目光与他直直撞上。 “薄宴礼能一个人撑起薄家偌大的家业,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即便知晓我们对他有所图谋,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他没直接说,意思却很明确。 龙嘉誉同样是龙家的掌权人,换位思考,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旁人。 实在是太蠢! 花点心思简单查查就能知道的东西,除非薄宴礼已经变心,否则干不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龙嘉誉俊眉微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点文件,“你的意思是?” “有人给薄家和龙家设局,想要坐山观虎斗。” 龙慕安沉声开口。 歪头看了眼自家三弟,眸中尽是满意的神色,跟他想到一块了! 话音落下,兄弟三人脸色再一次难看几分。 龙嘉誉眸光微闪,“但也不能排除这事就是薄宴礼所为的嫌疑。”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把时鸢接走的时候,表现得分外体贴,面对他们也是一副谦卑有礼的态度。 谁又能说得准他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龙嘉誉弯了弯唇,他跟薄宴礼粗浅地打过几次交道,清楚他的人品。 “大哥有疑虑,咱们不妨试探一番。” 希望时鸢幸福是他们共同的愿景,提前摸清薄宴礼,正好省事。 龙嘉誉点头,叫来秘书,“把城西那个项目抛出去做诱饵,最好是人尽皆知的地步,不管是薄宴礼,还是背后的人,都会上钩!” “明白。”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城西一直是香饽饽,但根基掌握在龙家手里。 哪怕真被抢走,龙家还能顺着鱼线一点点收回来。 “如果调查后,所有证据还是指向薄宴礼,他这样品行不佳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时鸢跟他在一起,耽误终身!” 龙慕安赞同道:“这是自然,不过我总觉得会有意外之喜。” 宁时鸢挑人的眼光还不至于这么差劲。 何况薄宴礼手段如此下作,薄家也不可能长盛不衰这么久! 龙祁寒神色淡淡,“静观其变吧,薄家股东的那边也还没有消息,咱们不能一概而论。” 他是一名律师,凡事讲求一个合理的逻辑,以及确凿的证据。 误判存在,但前提是基于对方人品和个人情感的考量。 龙嘉誉是大哥,他需要统筹整个家族的大小事务,需要忧虑的方面就更多,被老二和老三这么一提醒,他瞬间明白自己走入了穷巷。 在既定事实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差点儿给薄宴礼盖棺定论。 他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龙家能容忍时鸢嫁给普通人,但绝不能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 另外点头认可。 三人商议之际,秘书去而复返。 “薄总来了,在楼下会客室。” 同一时刻。 沅沅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她拿着偷走的图纸再次回来的时候,世创并没有苏醒,她把东西放回原位,再小心翼翼躺入他的怀中。 脑中紧绷的弦骤然放松,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旁没了世创的人影。 组织里的成员见到她避之不及,没人能够打探消息,沅沅只能始终把心悬在最高处。 一个月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世创似乎真的不知道她偷偷做了什么,图纸已经投入使用并且量产。 她有些坐不住。 在这里毫无人情可言,每个人都冷若冰山,甚至偶尔还会奚落她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第413章 胆子不小 回忆起在龙家的日子,即使是知晓她并非宁时鸢,他们也不曾苛待她半分。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仿佛是溺水的鱼,使劲扑腾,却溅不起一朵浪花。 “唉,听说了吗?老大这次出任务回来,带回了一份重要情报!” “嘘,你小声点,咱们之中说不定有其他组织的叛徒!” 两名成员的交谈声传入耳中,沅沅循声看去,跟他们对上,后者冷嗤一声,不屑地走远。 沅沅沮丧地垂下脑袋。 不行,她必须离开这里! 夜里,换上一身性感的打扮,沅沅敲响世创的房门。 “老大,我,我听说你回来了,给你切了水果。” 沅沅已经摸清这个男人的喜好,含羞带怯,胸前春光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世创弯了弯唇角,侧身让她进去。 关上门,沅沅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吻得格外动情。 世创垂眸看她,这个角度,与宁时鸢如出一辙,想到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可能也正像沅沅跟他这样,甚至更加大胆。 他的理智在瞬间崩塌,沅沅如愿以偿。 来之前特意对着镜子练习很久,哪怕是替身,她也得把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优势利用到极致,屋内气氛暧昧旖旎。 折腾到后半夜,世创力竭沉沉睡去。 他何等敏锐,怎么会看不出身下卖力讨好的女人不经意间露出的焦急。 还真是只贪心的小猫儿,这一次只怕不能得逞了! 沅沅强压倦怠,撑着枕头爬起来时,丝毫没留意到背对着他的男人眼睫颤了颤,唇角上扬,像是格外期待。 她赤脚下床,熟门熟路找到柜子里的暗格。 轻微的“咔哒”声在空旷的房间内格外清晰,沅沅面色一喜。 “你在干什么?”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高大的身影冷冷俯视着她。 沅沅心底一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房间内灯光陡然亮起,沅沅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再睁开双眼,只觉自己的下巴被人微微挑起。 “沅沅,你胆子不小!” 男人上半身赤裸,坐在床边,左腿叠在右腿上,一只脚向前伸,勾出她的下巴。 沅沅被迫跟他对视。 世创笑得冷漠至极,一双深邃的眸中仿佛在酝酿着无边的杀意。 沅沅瑟缩着身子抖了抖,紧紧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被他当场抓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自己这条贱命也是他从黑市买回来的。 想到这,她反倒无所畏惧了。 在这里当一辈子困兽是死,还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世创冷哼一声,脚背下压,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你竟然敢背叛组织,知不知道下场是什么?” 沅沅露出茫然的神色,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倔强地望着他。 “活剥人皮见过吗?” “你这张脸跟宁时鸢相似度实在太高,我舍不得毁了,不如把你们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面具,也不枉组织好吃好喝养你这么久,你觉得如何?” 世创声音阴冷,带着无边无际的寒意。 从前在夜莺的时候,审讯犯人的事,一直都是交给世创。 他跟宁时鸢告白后,宁时鸢暗中得知他的手段残酷,常常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加之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拒绝了世创。 世创心理扭曲,接受不了,因爱生恨,手段更加残忍! 最后被逐出夜莺组织,也是他自找的。 沅沅光是想想,头皮都跟着发麻,她跪在地上,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掉,“老大,我求求你,放我离开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和颜悦色见得太多,让她差点忘了世创骨子里还是那个冷血的男人。 “给我一个解释,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 沅沅膝行两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老大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孤儿。” “去了龙家后,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我渴望跟家人一起生活,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事到如今,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沅沅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她选择和盘托出,世创说不定还能看在龙家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一旦逃出去,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世创心里门清。 他起身,当着沅沅的面,打开另一个暗格,丢出一份文件,“给你最后一个任务,只要利用这份假情报,把宁时鸢骗出来,就算成功。” “功过相抵,我会让你活着离开。” 沅沅手脚并用爬过去,捡起文件打开,看清里面内容的瞬间,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 世创在她面前蹲下,声音温和富有磁性,带着蛊惑。 “你不是想要回到龙家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龙家已经有了一位千金大小姐,还是有血缘关系那种,你的出现,始终都是多余的,只需要把宁时鸢彻底清除,凭借你的长相,在龙家站稳脚跟,轻而易举!” 沅沅泪珠大颗大颗落下,疯狂摇头。 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让无辜的人因此丧命。 世创见她冥顽不灵,声音蓦地冷了下来,“你当然可以拒绝,那就只能留下你的人皮了,好好考虑清楚,是成为龙家千金,还是……” 他狞笑两声,满不在意地把沅沅连人带文件扔出房间。 …… 龙氏集团,会客室。 薄宴礼带着王绍,怡然自得喝着秘书泡的茶,暗暗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龙嘉誉领着两个弟弟姗姗来迟。 “薄总,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薄宴礼连忙起身,“大哥这说的哪里话?二哥,三哥。” 听到他亲昵地称呼,三人面上都有几分不自然,心底却十分受用。 两人还没正式举行仪式,但订了婚,也算一家人。 薄宴礼主动放低姿态,至少态度上他们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坐下说吧。”龙嘉誉发话。 “薄总这次来是?” “王绍。” 接收到薄宴礼的命令,王绍立即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一一拍开摆放在会客室的桌子上。 第414章 投怀送抱 兄弟三人皆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亲自来,是要跟他们谈合作? 疑虑涌上心头,龙嘉誉随手拿起一份翻看,瞬间骇然,瞳孔微微放大,一颗心也跟着狂跳起来,看完所有文件,他压下心中的情绪。 “薄总这是什么意思?” 薄宴礼淡淡笑了笑,声音不卑不亢,“大哥别误会,我也是受害者,最近总能莫名其妙收到已经签好字的合同,看了以后发现每一个都是大单子。” “我本人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让人暗中调查,得知竟然是龙氏的项目,当下很是惶恐,这不,担心双方产生嫌隙,立即亲自把文件送了过来。” 他表现得坦然。 事实的确如此,并且薄宴礼怀疑这是沈家的手笔。 沈家舆论缠身还有空闲时间来挑拨离间,还真是恨极了薄家! 龙嘉誉扭头看了看两位弟弟,不明白薄宴礼这是什么意思? 主动示好? 还是识破了他们的试探? 龙嘉誉漫不经心把文件推了回来,“薄总,商场上讲究一个契约精神,既然对方已经跟薄氏签署合作,龙氏再插手,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是婉拒了? “大哥放心,甲方公司我已经派人去交涉,这几份合同上的合作方,也已经更换为龙氏。” 在龙嘉誉三人开口前,薄宴礼又一次抢先接话。 “另外,薄氏前些日子肃清股东,现在空出来不少名额,股东的招标大会将在下周举行,届时还请四位哥哥赏脸。” 他朝身后的王绍递了个眼神。 后者立即会意,拿出四份包装精美的邀请函。 这下兄弟三人彻底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们真的错怪薄宴礼了? 念头一闪而过,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龙嘉誉沉声,“薄总放心,有时间一定会,项目的事,我们会再考虑。” “慢走不送。” 城西项目签署现场。 “龙总,来,我敬你一杯,这个项目,说实话,我一直最中意的就是龙氏,你们的工作能力,那可是业内有目共睹的!” “唐总太客气了。” 龙慕安朝他举了举杯。 唐总怀里的女人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身上,手不老实地游走在男人肌肤各处。 瞥见他耳根子瞬间红透,谢玉芳扭头挑衅地看了眼龙慕安。 龙家的人,她只认识龙嘉誉,龙祁寒和龙阳耀,这位还是第一次打交道,看起来倒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也不过如此。 也不明白宁栀柔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天前,她和宁栀柔临时接到沈瑶的新任务,城西的一个项目,合作方属意龙氏,谁拿下奖励两百万。 调查后得知是龙慕安亲自来谈,宁栀柔瞬间打了退堂鼓。 谢玉芳大胆,也玩得开,在门口主动投怀送抱,三两下就勾得唐总春心荡漾。 唐总妻子早逝,带着女儿生活多年,私生活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突然受到这样猛烈地撩拨,竟然还会像小男生一样红脸,倒也是稀奇。 他伸手拍了拍谢玉芳的翘臀,示意她老实些。 大多数男人都抗拒不了主动送上门的尤物,何况是多年没开荤的。 谢玉芳立即小鸟依人靠在他怀里。 眼瞅着双方即将谈妥,她立即附到男人耳边,吴侬软语,格外诱人,“唐先生,先别答应他嘛,陪陪人家好不好?” 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极大程度上取悦了男人。 没有任何人会推开。 唐总也不例外,他故作正经地把谢玉芳推开,视线却情不自禁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瞟。 “龙总,咱们的合作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明天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说罢,他咽了咽口水,起身牵起谢玉芳大步离开包厢。 没有人愿意得罪龙氏,但京城不止龙氏一家! 一起跟来的秘书语气急切,“龙总,咱们不拦吗?” “坏人好事,唐总更不会跟我们合作,回去吧。” 龙慕安语调平淡,这次谈崩在他意料之中,他也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秘书颓然。 再这样下去,龙氏根基再稳迟早也得入不敷出呀! 龙慕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龙氏还没沦落到任何人都能踩一脚的地步。” 这次的事,有点儿意思。 “你去查查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有她最近接触过哪些人,查得细致些。” 龙慕安沉声叮嘱。 他认识酒局上的这个女人,谢玉芳,宁栀柔的生母。 宁栀柔跟时鸢势同水火,前不久龙家让他们破产,要说是报复,逻辑上说得通。 但宁栀柔绝不可能跟薄宴礼合作! 这也间接性证实了他跟龙祁寒的猜测,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操纵一切。 龙慕安眸色深深,驱车返回龙家。 得知鱼儿上钩,龙嘉誉和龙祁寒心底暗暗揣测起来。 “一定要查清楚,要是真的跟薄宴礼有关,我绝不会放过他!” “放心吧大哥。” 睡觉前,龙慕安收到秘书发来的讯息。 “龙总,查到了,背后是沈家。” 沈家? 龙慕安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条信息,“沈瑶是薄宴礼的前未婚妻。” “啧,还真跟薄宴礼有关。” 他有些苦恼,打算等明白再告诉大哥这一消息。 壹号院。 “薄宴礼,我有事跟你说。” 洗漱完,宁时鸢主动来到薄宴礼的主卧,不等他开心,一句“有事”让他心底升起的火苗瞬间偃旗息鼓。 薄宴礼起身把人拽到自己身旁,关上门,捧着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这个吻没持续太久,他感觉到了宁时鸢浓浓的抗拒。 撤走前,他不甘心地咬了一口。 唇角传来刺痛,宁时鸢顾不上查看,推开身上的男人,语气严肃认真,“别闹,我有正事要说!” “好,你说。” 见她有隐隐生气的趋势,薄宴礼不敢造次。 像个乖宝宝一般坐好,两手放在腿上,眨巴着眼睛直勾勾望着她。 宁时鸢无奈叹气,移开眼不去看他,“是龙家的事。” 第415章 放下心来 “龙家那四位得知你最近在找新的股东,他们也想参与竞选,让我从中牵线搭桥,薄宴礼,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她咬字清晰,不掺杂任何一点个人情绪。 薄宴礼弯了弯唇,身子前倾,一把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吻了吻她优美的锁骨,才温声开口,“时鸢,谢谢你。” “什么?” 宁时鸢被他一系列的操作弄得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彻底剖白后,薄宴礼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没有老实本分的时候! 他这么会撩,是跟谁学的? 奇怪的念头在脑中萌芽,宁时鸢立即掐灭。 薄宴礼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股东的事,我已经给你四位哥哥都准备了邀请函,到时候竞选是公平公正的,各凭本事。” 顿了顿,他又笑道:“我知道你怕我为难,担心龙家是为了复仇才来入股,又担心你开了口如果我不帮忙会让我们产生嫌隙。” “时鸢,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宁时鸢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宁时鸢抿唇,“你没有这些顾虑吗?”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龙家是你的娘家人,入股薄氏对他们而言是保护你,放心,我不是傻子。” 薄宴礼看她眉头还蹙在一起,继续解释,“何况,有龙氏给薄氏保驾护航,薄氏才能走得更长远不是吗?” 宁时鸢放下心来。 他能想得这么通透,反倒显得她心胸狭窄了。 薄宴礼无奈,很想告诉她不用质疑自己的感情,真正爱你的人,在你身上的滤镜厚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沈家把宁栀柔和谢玉芳留下了。” 他转移话题,一五一十告知沈家近期的小动作。 沈瑶自认瞒天过海,但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花些时间而已。 宁时鸢理智瞬间回笼。 “那不如,咱们将计就计?” “听你的。” 翌日。 龙氏的秘书步履匆匆敲门进入总裁办,把气喘匀,连忙开口,“龙总,城西的项目,被薄氏接手了。” “你说什么?” 龙嘉誉难掩心中的愤怒,皱眉质问。 秘书咽了咽口水,把刚才说的话又一次复述了一遍。 龙嘉誉面色倏地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前些天薄宴礼主动送回项目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这小子人品不错,这才多久,就暴露了本性? 说白了,示好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该死!” 龙嘉誉低咒一声,踹了一脚窗边巨大的绿植。 “什么事这么生气?” 龙慕安人未到,声先来。 给秘书递了个眼神让他离开,自己跟龙祁寒一左一右站到了龙嘉誉身旁。 见到两个弟弟,龙嘉誉怒火半点不减。 他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龙慕安,“慕安,谈合作是你亲自去的,有什么发现?” 龙慕安眯了眯眼,猜到了自家大哥因为什么事愤怒。 “在我说之前,大哥先冷静下来,把薄氏抢走项目的事代入我们那天讨论的第二种可能。” 声音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韵味,莫名让人心安。 龙嘉誉一怔,视线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京城,凉风袭来,整个人清醒大半。 旋即,脑海中蓦地捕捉到了什么。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张着嘴急切地想要求证,“你是说,你是说薄宴礼是为了引蛇出洞,故意装作中计?” 龙慕安点头。 “大哥,饭局上勾引唐总的女人,是谢玉芳,她是宁栀柔的生母。” 明明是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却让龙嘉誉心中警铃大作。 龙祁寒冷嗤一声,“这对母女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至少有一点能够确定,她们绝对不会帮着薄宴礼做事。” 另外两人重重点头。 宁栀柔恨薄宴礼都来不及,绝不可能帮着他做事。 除非薄宴礼跟他搅和在一起! 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龙嘉誉朗声大笑,看向两位弟弟,兴奋开口,“既然薄宴礼打算请君入瓮,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你们觉得呢?” “背后操纵的人是沈家,薄宴礼估计想吞并他们。” 龙慕安再次语出惊人。 他把调查到的情况,没有任何保留告诉两人。 “这么一说,一切都对得上了。”龙祁寒沉声开口。 阮家破产,沈瑶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于是想到了让他们龙争虎斗,还能离间宁时鸢跟薄宴礼的关系。 好一招一箭双雕! 至于这对母女为什么愿意帮沈瑶做事,没有人关心。 “接下来我们怎么配合?” “沈家想让我们闹起来,那就闹起来。” 龙嘉誉立即让人去安排,项目部所有人,手里项目不着急的,全都跟着一起去,去找薄氏讨回公道!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薄氏集团大楼。 “薄氏集团,还我们项目!” 口号是秘书提前准备好的,发给了项目部的主管,此时一呼百应。 只需要喊喊口号做戏就能拿双倍工资,员工们兴致昂扬,一声更比一声斗志昂扬。 “薄氏集团,道德败坏,没有经商素质,竟然利用美人计抢夺项目!” 虎口夺食的事常有。 大部分公司都选择暗中斡旋,抑或偷偷报复,像他们这样找上门去的,还是头一遭。 底下人气势如虹,大楼里的薄宴礼不动如山。 “薄总,需要咱们暗中通知媒体吗?” 王绍自然能猜到薄宴礼的计划,毕竟夺人项目不是光彩的事,薄宴礼却让他做得光明正大,还要人尽皆知。 随后龙氏又大张旗鼓找上门来。 他不想明白也难。 “不用,顺其自然。” …… “时鸢,你来了!” 市区一家咖啡店内,龙阳耀坐在角落里,手边放着一个文件袋。 见到宁时鸢,他脸上笑容倏地放大,引得周遭少女惊叫连连。 宁时鸢拧眉,不明白这是什么阵仗。 她记得龙阳耀是个爱豆,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外面,不怕引起骚动吗? 第416章 乐不可支 “你不乔装一下吗?” “谢谢时鸢关心,这家咖啡店是龙氏的产业,周围保镖无数,何况没有走漏消息,不用担心。” 宁时鸢点头,从容落座。 隔壁桌羡慕的眼神几乎快要把她刺穿。 龙阳耀来的时候就被人认出来了,他想清场,几个女粉丝主动上交手机表示只是想近距离看看他,不会打扰。 他给点了饮品,见她们的确守规矩,才没驱赶。 “需要她们离开吗?” 宁时鸢瞥了眼说是隔壁桌,但中间间隔了不少距离的女粉丝,淡淡摇了摇头。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龙阳耀没再关注别的,把文件推到宁时鸢面前,“这是沅沅让我交给你的,真假还是你自行辨别,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 他提前检查过,没有危险物品,但里面的内容,直觉告诉他不简单。 顶着龙阳耀担忧的视线,宁时鸢接过文件。 拆开,看清文件上写的内容,她全身血液逆流,眸光锐利地看向龙阳耀,“沅沅什么时候给你的?” “一小时以前,怎么了吗?” 在心里暗暗估算了时间,宁时鸢稍稍安心。 “谢谢你,四哥,这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不论真假,我一定要亲自去证实,改日再请你吃饭。” 宁时鸢改口,真诚道谢。 龙阳耀乐不可支,连忙摆手让她快去忙自己的。 他是第一个被时鸢主动叫“哥哥”的人诶! 宁时鸢转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离开,她耽误不起,文件从头到尾只散播出一个讯息,“桃源村暴露,各个组织集结,将围攻桃源村。” 宁时鸢没办法保持理智,桃源村的人对她而言就是亲人。 陶伯的离开已经让她痛心疾首,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等红绿灯的间隙,宁时鸢拿出手机给薄宴礼留了消息。 如果内容属实,只靠夜莺组织,太过势单力薄,她需要外援。 龙家已经欠了太多人情,她开不了口。 红灯变绿。 宁时鸢一脚油门彪出去,在被城市交警发现前,已经驶出城区来到郊区。 “大家……等我!” 宁时鸢火急火燎赶回组织,门口值班的成员想迎上去打招呼,又怕耽误了她的事,立即暗中汇报给祈司。 收到消息,祈司赶来,在半道上遇见神色焦急的宁时鸢。 “老大,你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他绞尽脑汁回忆着组织里近期的事务,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宁时鸢亲自回来处理,难道她是想成员们了吗? 祈司心中小小雀跃。 本来还担心宁时鸢订婚后就忘了他们,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 “你立即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尽快!” 宁时鸢沉声吩咐。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敲打在她心口的重锤,让她无法彻底回归理智。 祈司瞬间神情严肃,拿出手机挨个通知。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等,祈司小心翼翼开口,“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宁时鸢瞥他一眼,把文件丢给他,祈司一愣,看清里面的东西,蓦地脸色骤变,“这东西哪来的?可靠吗?” “应该是沅沅从世创手里偷来的。” 话音落下,不仅是祈司面色难看,宁时鸢心中的不安更甚。 万一这是假的?万一他们已经袭击了桃源村? 无数念头瞬间涌上心头,宁时鸢急切地想要往外走,祈司一把将人拽住,“老大,你冷静点,关心则乱!” 顾不上许多,他大喝一声,想要拉回宁时鸢的理智。 “什么意思?” 宁时鸢咬破了舌尖,锥心的疼痛和血腥味让她的理智得以回归。 “首先,东西是沅沅给的,别忘了她本质上还是世创的人,其次这么重要的消息,咱们安插在各个组织的探子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合理。” “还有,老大你仔细看看,我总觉得这一整个布局,完全就是为了抓你而量身打造,说不定利用桃源村除掉你才是世创的真正目的!” 祈司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宁时鸢还有些飘飘然的思绪彻底回到她的身上。 她接过文件,逐字逐句研读。 面色一点点冷沉下去。 世创无疑是非常了解她的人,这其中的策略,每一个关键点,都是她,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出面救桃源村。 知道桃源村跟她关系的人只在少数,就连薄宴礼都不知道。 计划之周密,令人发指。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等负责人们到了咱们再详细商议。” 她需要抽调人手,每一个部门的协调都是很有必要的。 祈司抿了抿唇,“老大,只要你不去,这个局不攻自破。” “啪——” 响亮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间会议室。 宁时鸢眸色幽深,冰冷地看着祈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鲜少对自己人动手,这是第一次打祈司。 实在是气狠了,他说这话,无疑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去死! 宁时鸢无法容忍。 祈司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敛眸道歉,“抱歉,老大,是我失言。” 他又何尝不是关心则乱? 明明知道桃源村对宁时鸢的重要程度,还提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建议。 稳住心神,负责人们陆续到场。 宁时鸢声音冷凛,“保护桃源村的事,为了避免是调虎离山之计,抽调三分之一的人手跟我一起去,暗中埋伏。” “我会从外围进入诱敌,看不见的地方,就交给你们了。” “另外三分之二的人手,由祈司带队留在组织,如果真有人来攻打,是时候让咱们的新装备亮相了!” 她扭头看向祈司,把最关键的地方,交给最信任的人。 打他非她本意。 宁时鸢心道,处理完这件事,一定要好好跟祈司解释清楚,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老大,我跟你一起去。” 祈司沉声开口,“组织易守难攻,但是到外面一切都是未知数,有我在暗中调派,你们会相对轻松得多。” 他的能力主要是黑客技术。 基地里每一个角落都遍布他的眼线,发生意外还能远程指挥,但出去外面,仅仅靠宁时鸢一个人统筹全局是远远不够的。 第417章 不会有事 对上他坚定的视线,宁时鸢到底还是选择了同意。 她拍了拍祈司的肩膀,“好,我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祈司眼眶蓦地红了,他们有多久没有背靠背一起作战了? “出发!” 宁时鸢一声令下,各个部门迅速带好武器装备集结完毕。 ……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东西交给了宁时鸢,什么时候放我走?” 沅沅来到世创的办公室,沉声质问。 她以为自己带着东西出去就能借机逃走,不料刚出龙家就被组织的人抓了回来,她气急败坏瞪着世创。 他竟然不信守承诺? 世创对她也没了好脸色,一条不忠诚的狗,实在是让他感到厌恶。 “急什么,你忘了我说的是把她引出来才算成功?沅沅,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冷声警告。 沅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老大,夜莺组织那边有动静,宁时鸢果然带了不少人前往桃源村,还带了不少装备!”组织内一名成员激动地闯进来汇报。 世创眉眼染上喜色,“走,倾巢出动,去攻打夜莺组织。” 他扭头看向沅沅,“把她关进地牢,等我回来再处置。” “明白!” 沅沅愣在当场,什么意思?她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 “你说话不算数,让我离开!” “闭嘴!” 沅沅被敲晕,成员们看她不顺眼很久,此刻得到惩罚,别提多么大快人心! 薄氏。 薄宴礼处理完文件,打开手机看到宁时鸢发的消息,瞬间肝胆俱裂。 想要打电话好好问问,又担心影响她发挥,扫了眼地址,薄宴礼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拿上外套打算离开。 王绍急急跟上,“薄总,底下龙氏的那些人……”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对了,你现在立刻去调派人手,三分之二的人都叫过来。” 薄宴礼急急忙忙吩咐。 宁时鸢很少会让他帮忙,他没能跟她一起去就算了,还隔了半小时才看见她的消息。 想到这,薄宴礼连忙加快脚步。 “到地方以后都不许轻举妄动,暗中保护好时鸢!” “是!” 桃源村。 按照计划,宁时鸢驱车从外围疾驰驶入。 听到动静,村民们纷纷探头探脑,手里或多或少藏了防身的东西。 他们这地能随随便便来的,除了自己人,其他可都来者不善! 不得不防。 宁时鸢在路边车位停好,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 好险,原来是虚惊一场。 大家相互交换了眼神,各自忙碌去了。 宁时鸢闲庭信步,绕着桃源村看了一圈,一切照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周边可能藏人的地方,祈司也暗中带人排查过,什么都没发现。 她幽淡的眸子沉了下来,难不成消息真是假的? “小时,怎么突然有空回来了?” 慈爱的声音由远及近。 宁时鸢回头,见是陶伯的邻居刘婶,面上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 “刘婶,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大家了。” “你这丫头,是还放心不下陶伯的东西吧?” 刘婶笑吟吟上前握住她的手,两人缓步朝陶伯生前居住的小院走去。 院落依旧,屋檐下摆放着躺椅,一切都像是主人还未离开时的模样。 只是院中生机勃勃的大树竟然在一点点枯死。 并非春去秋来的荣枯,宁时鸢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正随着时间缓缓逝去。 她的手轻抚树干,一阵秋风吹过,扑簌簌抖落大片树叶,像是陶伯就在跟前一般。 “好孩子,陶伯一直都在的。”刘婶宽慰道。 她的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任何异样后,贴近了些,“你老实告诉婶子,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桃源村是世外桃源没错,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宁时鸢眸中划过一抹犹豫之色,她不想因为一个不确定的错误消息,引起大家的恐慌。 “刘婶放心,有我在,大家不会有事。” 她这是暗示刘婶要小心了,但不要声张出去。 刘婶通透地点点头,两人闲聊几句,各自分开。 宁时鸢心里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绕着村落里里外外巡查几圈后,依旧一无所获,她无奈叹气,去了后山。 陶伯安葬在这,有山有水,鸟语花香,是块宝地。 宁时鸢蹲下身,替他把瓜果贡品收拾齐整,擦了擦石碑,面容悲戚,耳朵却竖直了听周围动静。 什么都没有。 正当她不解时,耳麦里传出祈司的说话声。 “老大,基地传来消息,世创倾巢而出去攻打咱们了,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带了不少装备,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领着小队把桃源村外围里里外外都查探过了,好几次还差点儿引起怀疑。 没发现任何埋伏及异常。 组织那边世创确认宁时鸢不在,丝毫不惧,带着人猛攻,好在他们加固了防御,也有新武器替补,这才不至于被偷家。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宁时鸢纠结。 “清点人数,外围汇合,赶回去支援!” “明白!” …… 沈家,书房。 “瑶瑶,你这计策还真是不错,龙家竟然真的闹到了龙氏去,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沈父拊掌大赞,积攒了这么久的怨气,终于得到纾解。 得亏是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 沈瑶面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忧心忡忡,“爸,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谢玉芳和宁栀柔没有避着人。” “据说谢玉芳还见到了龙家二少。” “龙家只需要稍加调查,就会知道这对母女跟薄家势同水火,不可能替薄宴礼办事。” 她让人去了闹事现场,龙氏的员工的确怒气冲冲,看起来不像假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瑶不敢再轻敌。 沈父冷静下来,“你说得有道理,但世界上最难分辨的就是人心。” “咱们不如先利用目前的情况谋利,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如何?” 沈瑶点头,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么处理。 第418章 模棱两可 “那咱们可得好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父女俩相视一笑,各自去安排。 很快,一条新的热搜再次登顶各大娱乐网站热搜头条。 #薄氏集团奸商云集,没有商业道德!# #同行怒批薄氏恰烂钱,争抢项目手段下作让人恶心!# #薄氏多次关键时候截胡,道德败坏!# 一条接着一条的热搜冲上前排,王绍看着目前的情况心急如焚,偏偏薄宴礼怎么都联系不上。 他好说歹说劝薄宴礼一定留下坐镇,但他为了宁时鸢说什么都要走一遭。 王绍也不希望宁时鸢出事,但眼下的情况没人顾全大局怎么行呢? 分别前,薄宴礼只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薄宴礼预料到沈家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不给他们点甜头尝尝,沈瑶不会傻傻跳进圈套里。 但眼下让王绍焦心的,不是沈家的反击,而是铺天盖地的舆论! “王助,热度最高的一条帖子,点赞已经超过百万,咱们怎么办?” 王绍面露惊骇,连忙接过平板查看。 贴主不知道利用什么手段,把薄氏暗地里做的全翻了出来。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薄宴礼为了教训上官苒绑架宁时鸢,截胡了上官家一个项目。 还有明确的时间线呈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惟妙惟肖。 网友不会深究背后原因,只知道薄氏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领导人道德不高,还被屡次爆出黑料。 翻到后面的内容,王绍愈发目眦欲裂。 “薄氏集团与龙氏存在世仇,薄氏掌权人未婚妻宁时鸢是龙氏走失多年真千金,疑似为了报仇接近薄氏。” “薄宴礼心中不忿,暗中派人多次截胡龙氏大项目。” 作者笔力很好,寥寥几笔两个豪门家族的恩怨跃然纸上,说得模棱两可,即便是告他造谣都师出无名。 毕竟一切都是网友的想象和脑补。 “去查查背后谁在推波助澜,收集好证据!” 王绍冷静吩咐。 帖子热度太高,沈氏之前被曝光的黑料,悉数被压了下去。 见舆论持续发酵,薄氏还没有任何干预的动静,沈瑶坐不住了。 薄宴礼一旦反应过来,后果沈家承受不住。 “爸,开始收购薄氏边缘产业吧!” 龙家书房,灯火通明。 “慕安,祁寒,网上的事你们怎么看?”龙嘉誉眉梢挂着淡淡的忧虑。 现在的状况可不是他们的本意啊! 龙慕安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大哥是担心薄氏集团因为这事,彻底垮台,影响到时鸢以后的生活?” 龙嘉誉没接话,深深看他一眼。 难道不是吗? 舆论愈演愈烈,刚才他查看薄氏的股票,已经跌到谷底,从最高峰瞬间降至山脚,这样大的落差,至少损失上百亿。 他不理解薄宴礼为什么还不出面澄清。 龙祁寒神色淡然,“大哥,薄氏倒台我们不应该开心吗?” 薄氏集团窃取龙家的资源发展到了现在的程度,又因为薄宴礼经营不善最终破产清算。 龙氏正好趁此机会收购薄氏,一切都完成了闭环,大仇得报。 并且这次祸事,是因为薄宴礼自己决策失误导致。 让他倒插门入赘龙家,还是龙家大度开了恩,以后完全不用担心他对宁时鸢不忠。 两全其美! 龙嘉誉睨他一眼,怒不可遏,“祁寒,咱们龙家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吗?” 他秒懂弟弟的意思。 光是想想,心底都能得到满足。 但是,他是龙家的掌权人,一言一行都需要精细考量,像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面上不说,心里还是认可宁时鸢的说法。 长辈犯了错,没必要一定要让小辈偿还,如果他真心悔过,愿意补偿,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大哥一身正气,不愿意做小人,就不用担心薄氏破产时鸢会不幸福。” 龙慕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龙祁寒接话,冷冷开口:“薄宴礼连这都处理不好,不配做我妹夫!” 从进来开始就满脸问号的龙阳耀听到这,终于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真相。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的意思是咱们龙家的项目,不是薄宴礼抢的?并且这次的舆论,是他自己促成的?” 三人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龙阳耀瘪嘴,气鼓鼓开口,“好啊,合着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阳耀,你不擅长经商,告诉你有什么用?” 龙嘉誉冷声泼冷水,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旋即,他再次把视线落在龙慕安和龙祁寒身上,“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想想该怎么帮助薄氏渡过难关?” “当然,龙家现在跟薄氏是敌对关系,不能暴露。” 龙嘉誉面冷心热,三观极正。 龙慕安和龙祁寒对视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淡笑。 在外人眼里,龙嘉誉杀伐果断,手腕毒辣才能带着龙家东山再起,没人知道他们一家靠的是很多商人没有的良心。 与人为善,积累福报,才有今天的龙家。 “等等,我有话要说。” 龙阳耀起身,视线直直看着三位哥哥。 “下午的时候你们不在,沅沅来找我,带了一份情报,说什么有地方要被围攻啥的。” “时鸢看完,看起来很着急,天都没聊完就离开了。” 而且还叫了他四哥! 最后一句他没说,笑得却是极为灿烂。 三人莫名其妙,怀疑自家傻弟弟是不是阳光过头有了智力缺陷? “所以薄氏舆论蔓延,除了薄宴礼有意放纵外,根本原因是他可能不在京城?”龙慕安冷静分析。 龙嘉誉和龙祁寒点头。 宁时鸢不喜欢欠龙家人情,薄宴礼是她最好的求助对象。 上一次的事想来给薄宴礼留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根本不放心宁时鸢自己去处理,跟去的可能性很大。 龙阳耀若有所思点头,“那咱们怎么帮薄氏?” 他是5G冲浪选手,网友们编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比他一个亲历者想得还要全面! “只能暗中协助,万一被沈家发现端倪防备起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第419章 为你们好 “大哥,我们听你的安排!”龙阳耀率先附和。 “我会安排,你少操心。” …… 宁时鸢从山头上回到桃源村时。 正值黄昏,金灿灿的暖阳洒在大地上,照得一片火红枫林更加耀眼,清风浮动,霞光随枫叶片片离散。 她收回视线,快步往村口停车的方向走。 刘婶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见到宁时鸢回来,纷纷凑上前。 “小时,到底怎么回事?” “叔伯,婶婶们,我中了调虎离山计,但不排除有人想对你们痛下杀手,大家各自警戒,我得赶回组织去了。” 宁时鸢简明扼要把情况告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再次叮嘱,“见到可疑人员先别急着动手,有可能是自己人。” 都是人精,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还给他们找了外援暗中保护呢! 刘婶连忙开口,“行,你快回去,我们自己能行,记住,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保命要紧。 宁时鸢重重点头,快步离开。 祈司等人收到命令也在暗中从小路离开。 “薄总,咱们要留下吗?” 透过望远镜,薄宴礼只能见到宁时鸢和祈司双双离开的背影,心下微动,猜到了情况,“咱们也撤!” “是。” 桃源村外围,宁时鸢开车,比祈司他们步行略快,等了两分钟,见人冒头,她立即打开车门。 “组织内什么情况?” “不容乐观,世创不要命的打法,已经有了人员伤亡。” “走,全速赶回!” 成员们全部上车坐好,宁时鸢的脚落在油门上,启动前一秒,后视镜突然出现几颗人头,领头的格外眼熟。 顾不上解释,她立即熄火下车。 “薄宴礼,你怎么在这?” 宁时鸢没想到他会亲自带人来帮忙,不禁有些意外。 薄宴礼气喘吁吁,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们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时鸢,别丢下我。” 哪怕是死,他也绝不独活! 祈司看得碍眼,索性下车催促,“老大,咱们不能再耽误了。” “世创声东击西,围攻组织,我现在必须赶回去支援,你带人回市区等我消息。”宁时鸢立即吩咐。 “不行,人多力量大,我跟你们去。” 薄宴礼一口否决,眼神坚定地看向宁时鸢。 宁时鸢犹豫,看了眼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 “老大,不能带他们,他们不是组织的人,会被连累的!” 薄宴礼眼神一厉,像刀子一般的目光生刮着祈司。 他不过是时鸢的下属,竟然敢几次三番插嘴,还有没有规矩? 薄宴礼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薄家上下无人敢忤逆他,头一次见到这样胆大妄为的存在,心里难免不忿。 要是他的手下,早被除名了! 祈司没有半点畏惧,一切不利于宁时鸢的事,他都不允许发生。 夜莺组织开了先例让社会人士参战,被世创抓到把柄,日后他们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宁时鸢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眼波流转之际,她迅速作出决定,“薄宴礼,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独自一人跟我走,要么你和你的下属一起走。” “祈司是为你们好。” 她声音严肃,薄宴礼敏锐察觉背后的危机四伏。 宁时鸢抿唇,扫了眼其他人,沉声道:“我跟你走,他们留下保护桃源村,万一敌人反攻也能有个喘息的机会。” “好。” 安排妥当,大家争分夺秒各自上车。 换了一名成员来前面开车,祈司坐在副驾随时汇报组织情况,宁时鸢和薄宴礼坐在后座。 瞧着两人熟稔的模样,薄宴礼心里莫名不舒坦。 是他太敏感了吗? 祈司比他跟宁时鸢接触的时间要久得多,俩人但凡真有点什么,还能轮得到他吗? 薄宴礼给自己洗脑,努力无视祈司。 “老大,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战区。”祈司沉声提醒。 “全部下车,步行靠近。” 宁时鸢发出指令,祈司领命去调派人手。 她从车座下拿出一副面具递给薄宴礼,“这是我做任务会戴的,你先委屈一下,不能暴露身份,跟紧我。” 薄宴礼重重点头。 分配武器装备,薄宴礼也拿到了一份,担心他不会用,宁时鸢一边领着大家小心翼翼靠近,一边小声给他讲解用法和注意事项。 “是这么用吗?” 听完一遍,薄宴礼直接举枪,瞄准,发射。 “砰——” 一声闷响后,祈司皱眉正欲呵斥薄宴礼轻举妄动,抬眼看去却发现他除掉了世创安插在后方的哨岗。 看距离,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 一股冷汗从后脊冒出,刚才如果薄宴礼不出手,他们已经暴露了。 祈司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做得很好!” 宁时鸢赞许地看了薄宴礼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 她同样也发现了那名哨兵,正打算出手就被薄宴礼抢先了一步。 战火声轰鸣,薄宴礼临危不乱,还救了不少组织成员。 祈司一肚子不满消了大半,夜莺组织本就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没有人会记恨强者,只有强者才能获得尊重。 他敛去情绪开始冷静调派人手,渐渐已经能跟前线的成员配合默契。 “老大,咱们要直接冲上去吗?” 祈司靠近宁时鸢,小声寻求下一步指示。 在树后躲避了又一波攻击后,两人几个翻滚跳跃,来到了后方,薄宴礼扫了一眼,眸中掩去几缕暗芒,立即紧跟其后护佑两人。 谈话声不小,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用,你没发现世创组织的人用的武器不对劲吗?” 宁时鸢面容冷峻,前所未有的凝重。 祈司面色一变,调出前线监控仔细查看,手指都跟着发抖,“老大,被你料准了,世创用的是图纸改良版的武器,威力扩大了十倍不止!” “没错,正因为如此咱们的防守才那么艰难。” “那要不要把秘密武器……” “没必要,世创惜命,咱们前后夹击步步包抄,他自己会离开!” 第420章 我跟你一起 宁时鸢理智分析了当下情况。 为什么祈司汇报的时候说世创确认她不在,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因为世创知道群龙无首的时候最容易解决他们。 一旦宁时鸢回来,有了主心骨,世创想要拿下夜莺组织那就是痴人说梦! 他们回来的时候,世创已经突破了第一层防线。 夜莺组织刚开始研究改良版。 世创就已经量产并且带出来作战了,他们的防御还停留在基础版,硬碰硬只会加大伤亡。 并且资源被她们带走了一部分,库房补上需要时间成本。 损耗跟不上,这才被抢占先机。 现在要做的,是把世创驱逐出去! 祈司瞬间明白她的意图,立即去根据每个人的能力调派,远攻选手的位置和近攻位置都需要精密计算。 他佩戴的眼镜恰好能实现这一操作。 两人商谈的间隙,薄宴礼又解决了世创好几名成员。 “下一步怎么做?”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宁时鸢知道他明知故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继续投入战场。 薄宴礼无奈地勾唇,藏在暗处护着她冲锋陷阵。 老婆太聪明拿捏不住怎么办? 在线等,急! 旁人觉得宁时鸢太高冷,太寡淡,实则只是她活得太通透。 能一句话说完的事,为什么要浪费生命再说一遍? 还是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的时刻。 走神的瞬间,眼瞅着一颗子弹擦着宁时鸢的耳朵飞过去。 薄宴礼瞬间目眦欲裂,他不敢再怠慢,神情专注对敌。 有他的帮助,宁时鸢压力小很多。 世创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他身后的成员怎么突然少了那么多? 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宁时鸢黑黝黝的枪口,本能地侧身闪避,他气急败坏怒吼,“两面防护,宁时鸢带人回来了!” 成员们手忙脚乱一瞬,反而折损更多。 世创一咬牙,不敢恋战,“破开一个口,撤退!” 活着一切才有希望,他没讨到好处,宁时鸢的夜莺组织也折损大半,值了! 从沅沅偷图纸开始,世创就已经在暗中谋划。 他的组织一时半会赶不上宁时鸢的,但他可以抢啊,把夜莺组织基地抢到手,里面的资源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一番谋划,他一直等着沅沅第二次动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沅沅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算计好的步骤,世创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宁时鸢。 “宁时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死不休!” 撂下狠话,世创扭头就跑。 “噗呲——” 肩颈一痛,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世创狼狈地逃走。 打扫战场的事交给成员们去做,宁时鸢领着薄宴礼进到组织内部。 “时鸢,能跟我说说你和世创的事吗?” “老大,有几件事需要你决断!” 祈司突兀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两人视线范围内。 他径直走到宁时鸢面前,手里拿着平板,面上还有血战后留下的灰烬。 “抱歉,薄先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老大汇报,能请您回避吗?” 话说得客气,态度却没有半点谦卑的意思。 薄宴礼唇角不自觉下压,深邃的眉眼覆上一层浓浓寒霜。 三人间的气氛陡然微妙。 宁时鸢冷凛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主动握住了薄宴礼冰凉的手,“阿宴不是外人,直接汇报吧。” 她的话让两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 一悲一喜。 莫大的喜悦从天而降,砸得薄宴礼不知所措,悄悄红了耳根。 她相信自己! 再次看向祈司的眼神里,敌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满眼都是能够容人的大度模样。 祈司恨得牙痒痒,巨大的悲伤在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的手指死死抠住平板背面,脸上挤出牵强的淡笑。 “老大,这不合适吧?” 不论怎么说,薄宴礼都是外人。 宁时鸢没接话,只是沉默地与他对视,态度明确。 组织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心血,祈司是她的左膀右臂不错,但每个人都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 祈司的本分,就是听从命令。 他不再固执,世创的前车之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好的,战场已经清扫完毕,现在汇报各个部门上报的情况。” 宁时鸢点头。 薄宴礼捏着她藏匿在桌下的小手,心潮澎湃的幸福快要溢出来。 祈司觉得碍眼,只好垂眸公事公办一条条汇报,“本次死亡六人,重伤五人,轻伤三十二人……” 他一条条罗列着,资源方面,薄宴礼听不太懂,但听数据就知道不是小数目,他瞥了眼身侧的宁时鸢,见她眉心紧蹙,心里也跟着为之担忧。 足足念了半小时,祈司终于汇报完毕。 “老大,您有什么指示?如果没有,我就按照以往的规矩去处理。” 战争难免有伤亡,比起上一次差一点儿沦陷,这次可以说只是简单破了点皮,但每一位人才都来之不易。 宁时鸢沉吟半晌,语气沉重地开口,“伤亡人员尽量给予最大程度补偿。” “如果没有亲人的,按照最高规格下葬,先着重把物资花在修复防御工事上,其他部门从旁协助。” 她挑出祈司汇报中几个重要的点,一一做出回应。 祈司记下。 抬步离开前,扭头看了眼快要依偎在宁时鸢身上的薄宴礼,沉声开口,“薄先生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薄氏的情况呢?大厦将倾啊!” 薄宴礼拧眉,冷冷地看他一眼。 祈司轻笑一声,勾唇步履轻松地离开。 他就不信薄宴礼真能一点不在乎? 无非是还没见到消息罢了,那他就添一把火! 等他一走,剩下的时间,不都是他和老大独处吗? 祈司的如意算盘打得嘀嗒作响,会议室内两人拿出手机翻看最新热搜,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时鸢,我不能陪你了,得立即回去。” “我跟你一起。” 世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敢再做幺蛾子,桃源村是安全的。 组织内部有祈司坐镇,她留下也无非是处理琐事。 第421章 交代清楚 倒不如跟着薄宴礼一起回去,跟他并肩作战。 现在,轮到她帮忙了。 薄宴礼会心一笑。 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祈司满心憋屈。 有了这个男人以后,老大留在组织的时间愈发短暂。 祈司愤愤不平扭头,只要他把组织打理好,老大迟早有一天能看到他的存在! 哪怕无名无分,能留在她身边就是最大的奖赏。 薄宴礼把桃源村的下属调回来,自己带着宁时鸢先一步返回。 “时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们之间不分你我,薄宴礼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宁时鸢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你先问问王绍,沈家最近有什么小动作,舆论风波只是幌子,背后的动静才是真实目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时鸢一眼看透事情本质。 薄宴礼勾唇,打通了王绍的电话。 “薄总,您终于回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绍带着哭腔的哀嚎声。 他只是一个助理,权限不够啊! 底下不少管理层都在蠢蠢欲动,他哪里压得住? 薄宴礼面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舆论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沈家趁此机会,大肆收购薄氏边缘产业。” “并且都是以低于市场百分之十的价格,底下人闹起来,您不在,我们压不住啊!” 王绍边诉苦,边把沈家其他的小动作一五一十说清楚。 “知道了,我尽快回来。” 王绍如蒙大赦,夸赞的话不要钱一般往外倒,薄宴礼毫不留情直接挂断。 扭头与宁时鸢含笑的眸子对上,他心跳蓦地加快,“时鸢,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解决沈家的机会,来了。” 宁时鸢答非所问,淡淡接了一句。 薄宴礼秒懂她的意思,沈家买了水军控诉薄氏不正当竞争,说到底还是在合法范围内,只是没道德。 但是,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收购企业,就是扰乱市场,这可是真正的不法行径! 沈家自以为他忙着处理薄氏和龙氏的烂摊子焦头烂额,等回过神来时,根基都被挖了个底朝天,想要找茬手续齐全,告上法庭也有理有据。 但现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阶段。 “时鸢,你真是我的福星。” 薄宴礼由衷感慨,猛踩油门提速,他已经迫不及待处理沈家了! …… 组织。 在车上简单包扎了伤口的世创,返回组织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地牢,有成员想要上前劝阻都被他挡了回去。 跌跌撞撞来到地牢,推开门的瞬间,世创顿时暴跳如雷。 地牢内空空如也,别说沅沅,就连一只蟑螂都找不出来。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查沅沅去哪了!” 他怒吼一声,跟来的成员见牢房内空无一人瞬间明白一切,连忙去了技术部调查。 世创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面容阴鸷。 “好啊,好得很!” 他认定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肯定是沅沅通风报信,才让宁时鸢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回援,导致失败。 “沅沅,我不会放过你!” 沅沅逃到了龙家。 世创对攻打夜莺组织势在必得,几乎没有留下几个守卫。 他的组织基地占地面积小,物资少,仅有的一点东西还被他全带走了,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被偷家。 被发现后,沅沅也有了警惕心,身上藏着刀片。 世创看见的,是她被打晕捆起来扔进地牢,实际上她清醒得很,在那名成员开门的时候记下了密码。 一切都归于平静后,她逃了。 用尽全身力气,犹如一条丧家之犬,逃到了龙家。 龙家的佣人认得她,把她领了进去。 “沅沅?” 龙阳耀从楼上下来,见到客厅里突然多出的人,有一瞬错愕。 听到声音,沅沅不管不顾扑上前,抱住龙阳耀的大腿,“四哥,世创要杀了我,求求你,把我留下好不好?” 不等龙阳耀开口,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这是谁?” 沅沅抬眼看去,仿佛看见一座移动的雪山,正带着漫天寒气步步靠近。 可他的面容实在是俊美无俦,犹如天神一般高不可攀。 沅沅咽了咽口水,一时竟看呆了。 龙祁寒冷眼从两人身侧走过,对突然造访的沅沅没有半点好脸色,明明顶着一张跟时鸢六七分相似的脸蛋,周身气质却浑然不同。 龙阳耀把人拽起,笑吟吟看向龙祁寒,“三哥,你不觉得她跟小妹很像吗?” “傻子。” 龙祁寒头也未抬,淡淡吐出两个字。 他的意思是,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除了容貌,沅沅跟宁时鸢扯不上任何关系,说白了,她根本不配与他的妹妹相提并论。 沅沅小脸煞白。 对这位三哥心生胆怯。 龙阳耀没有半分羞恼,温柔地看向沅沅,“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 沅沅抽抽搭搭开始哭诉,“四哥,我给的文件是假情报,我在世创眼皮底下翻东西被他发现了,他说只要我把那份假情报交给宁小姐,就放我自由。” “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四哥,我求求你帮帮我!” “你给我的情报是假的,那时鸢岂不是很危险?” 龙阳耀噌地站起身,难以置信盯着沅沅,求助的目光投向龙祁寒。 龙祁寒平静地喝了口茶,没当一回事,“时鸢很聪明。” 言外之意,就是这样的雕虫小技伤害不到她。 何况薄宴礼还跟去了,要是他连保护时鸢的安危都做不到,凭什么娶他们妹妹? 龙阳耀点头,面上笑容悉数褪去,声音严肃,“沅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为了留下来,沅沅不敢隐瞒。 听完,龙祁寒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仿佛能滴出水来。 狭长的眸子里迸出一抹烦躁,直直落在沅沅身上,“老四,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对时鸢不利的人,龙阳耀竟然还对她和颜悦色诸多包容? 他回国前,家里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听到龙祁寒逼问自己,龙阳耀不敢隐瞒。 “三哥,你别着急,我告诉你就是了。” 第422章 无路可走 他从演唱会怎么认错人,再到把人领回家,又到沅沅和宁栀柔的纠葛,还有沅沅被赶走后又通过龙家二老重新回归。 最后就是被发现她居心叵测,但提出要给她们当内应。 听完,龙祁寒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沅沅。 一个孤儿,渴望亲情? 这个借口的确站得住脚,但是,她触碰了一个底线! “沅沅是吧,龙家可以容纳你。” 龙祁寒的声音仿佛是从缥缈云端落下的神谕,沅沅蓦地瞪大双眼。 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龙阳耀蹙了蹙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是,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敢对时鸢不利,这是龙家无法接受的,对世创来说,你是一个叛徒,对龙家,你亦是。” 站在自己的角度,沅沅没有做错。 可她忘了自己的根本目的,对于龙家人而言,宁时鸢就是所有人的心头宝,她一个有前科的内应,竟然传递假消息,这无疑是背主。 沅沅木讷抬头,脸上的激动还未褪尽。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祁寒蹲下身,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沅沅眸中精光一闪,朝着两人结结实实磕了头。 “只要龙家愿意留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记住你的话。” 龙阳耀一脸懵圈,但也大概猜到了三哥的目的。 世创是宁时鸢的敌人,一日不除,她为了龙家就不会回来,沅沅犯了错,再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 龙祁寒凉龙的声音响彻,“来人,把她扔出去,龙家不是收容所!” 沅沅哭嚎着,被佣人无情扔出龙家大门。 她失魂落魄走了几步,心里思忖着该怎么回到世创组织。 突然,树后窜出一抹身影,拖着她直接往车里塞。 “沅沅,想跑哪去?” 世创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 “欢迎收看本台财经新闻,为您报道最新消息。” 沈瑶和沈父面色扭曲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怎么可能? 薄宴礼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处理好了龙家? 龙家人难道一点都不计较自己的亲人被害吗?一点都不在乎薄宴礼抢夺他们的项目吗? 沈父拍了拍沈瑶的手,示意她冷静,“看下去。” 他们的项目被紧急叫停,询问缘由,对方让他们看看晚间新闻。 父女俩几乎立刻意识到是薄宴礼反击了。 “薄氏集团总裁薄宴礼,在上午十点,公开直播归还龙氏城西项目,并且展示了公司内部项目计划书,自证清白。” 每个公司都有各自的项目部,大大小小的项目都需要登记在册。 项目是突然多出来的,没有薄宴礼签字,根本不敢接手。 “此外,薄总还找到了项目负责人唐总,让我们听听唐总怎么说?” 画面实时转播。 唐总出现在众人面前,“各位,当天我已经打算跟龙总签约,是这个女人,她自称是薄氏的人,在我的酒水里下药,哄骗我重新签字……” 在负责人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签字不具备法律效应。 财经频道女主持人的声音继续传出,“薄氏已经报案,举报沈氏不正当手段竞争并栽赃陷害……” 后面的话,沈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好你个薄宴礼,狠狠摆了我一道!” “瑶瑶,咱们现在怎么办?” 沈父欲哭无泪,他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辈逼得无路可走。 心底对薄宴礼的怨恨与日俱增,惋惜自己怎么就没能下死手把他彻底除掉! 因着近期的糟心事,沈父眼角皱纹又多了数条。 他在书房来回地踱步,叹息声一声跟着一声,沈瑶心里也万分烦躁。 “爸,薄家和龙家之间,难道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吗?” 思来想去,唯一可能出现差错的环节,只有这里。 沈父周身一震,坐下来仔细思索。 当年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毕竟不是一个时期的人。 很多人和事的记忆都在远去,哪怕是查到了一些东西,也不能完全保证真假。 看他的表情,沈瑶一颗心紧跟着沉了下去。 姣好面容此刻彻底阴沉下来,她冷哼一声道:“爸,咱们中计了,薄家和龙家的关系根本没恶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所以,双方只需要简单一查就知道有人在捣鬼。” 他们赌错了。 人性一直是最难以掌控的东西,薄宴礼制造出来的假象,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沈父深深叹息一声,幽深的目光看向沈瑶,“瑶瑶,万一……” “爸!没有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瑶一听苗头不对,急急打断,红着眼眶倔强地回望着他。 她知道自己父亲要说什么,沈家基业不能毁在他们手里。 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沈父打算以一己之力把所有罪责都揽下来,换她们母女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还没走到这样的绝境。 沈瑶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爸,棋子应该有棋子的觉悟。” 沈父眉心微蹙,摆摆手让她大胆去做。 同天,宁栀柔母女蜗居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公安机关上门不由分说把人带走。 “接到群众检举报案,你们涉嫌一起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人一脸懵圈。 来到审讯室,见到沈瑶,宁栀柔和谢玉芳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一切。 “好你个沈瑶,过河拆桥是吧?” 被她从机场扣留,被迫出卖身躯就已经令她感到屈辱,现在利用完了,竟然还要让她们母女顶罪? 宁栀柔忍不了。 办案的警官饶有兴致地做好笔录,淡淡开口,“宁小姐,沈小姐声称是你主动找上门求合作,并且主动勾引涉案项目的当事人,以达成最终目的。” 他只是把宁栀柔的原话总结,再二次输出。 这无疑是点燃了她心中最后一根引火线。 要不是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宁栀柔恨不得好好揪着沈瑶的头发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主动?沈瑶,你还真是昧良心!” 另一边,薄宴礼处理完城西项目后,第一时间报案调查。 第423章 知恩图报 按理来说这最多被定性为不正当竞争,但谁让唐总拿出了谢玉芳下药的证据呢? 这两项加起来,构成商业欺诈不说,还危害了负责人的人身安全。 薄宴礼主动提供了谢玉芳和宁栀柔照片用于指认。 几位负责人为了面子考虑,统一口径说是她们主动勾引。 眼瞅着案件很快会查到沈家头上,沈瑶主动检举揭发,以求宽大处理,因此有了现在这一幕。 瞥了眼情绪激动,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宁栀柔母女,沈瑶显得格外冷静。 她不着痕迹地拿出一张银行卡,视线却看向负责调查取证的警官,“同志,我这里有她们完成任务后转账的流水。” “这种事,如果不是她们自己同意,我拿什么来逼迫她们就范?” 沈瑶说得模棱两可,话里话外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不是自愿,正常人为什么能同意? 顿了顿,沈瑶又补充道:“并且她们银行卡里还有上千万的存款。” 警官看向宁栀柔母女的眼神瞬间变了。 没钱可以理解,既然有钱,那她们是出于什么角度才会被胁迫呢? 谢玉芳目光一哂,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瑶,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心眼挺多,颠倒黑白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扭头,泪水倏然落下,“同志,我们有话要说,我有证据能够证明我们母女是受她胁迫,不得已为之!” 沈瑶大骇,没想到谢玉芳竟然想要鱼死网破。 双方互相对峙的时候,薄宴礼默不作声收回了薄氏的边缘产业,沈家岌岌可危,沈父不敢往枪口上撞,火速撤离人手。 薄宴礼没打算放过他,收购一事算他跑得快。 因此,薄氏转头开始联系沈氏的边缘产业,以牙还牙。 “薄总,这是按照市场最低价收回来的几家,您过目。” “放着吧。” …… 龙家。 “老爷,夫人,宁小姐和薄先生来了,说是来感谢几位少爷的。” 佣人急匆匆进屋汇报。 宁时鸢是龙家的小姐,按理没有这么麻烦,但她不愿意正式回归,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六人一听,齐刷刷起身,想迎出去,转念一想,他们是长辈,何况还带着薄宴礼,不能失了体面。 免得薄家轻视时鸢。 “快请。” 龙老爷子沉沉开口。 佣人不敢耽搁,六人眼巴巴望着门口,面上还都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宁时鸢率先进门,主动开口打招呼。 称谓保持一贯的冷漠疏离,这让曾得到过一声“四哥”的龙阳耀更加自豪,嘴角弧度高高翘起。 薄宴礼紧随其后,把礼品交给佣人。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宁时鸢一起见长辈,特地打扮了一番。 “薄总大驾光临,有话不妨直说。” 龙嘉誉端着大哥的架子,眼尾余光不停地看向宁时鸢,生怕她有意见。 见宁时鸢面色无波无澜,气势瞬间提了起来。 薄宴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薄氏危机,感谢龙总暗中出手相助,现在化险为夷,特地登门拜访,聊表谢意。” 话说得官方,却让龙家人很是受用。 知恩图报,还算他有心。 简单寒暄过后,龙嘉誉看向宁时鸢,“时鸢,上次准备赠予你的项目,现在还压着,你收下吧。” 宁时鸢一怔,“不敢麻烦龙总。” 龙嘉誉顿时垮脸,几番推脱不下,宁时鸢还是收了。 “我一定不辜负龙总的期望。” “项目是给时鸢的?” 龙祁寒拧眉出声询问,他回来得晚,不知道宁时鸢打算自己开公司。 见龙嘉誉突然要送项目,误以为是给薄宴礼的,顿时沉下脸来。 龙家的项目,能给自家妹妹,但绝不能给一个无名无分还带仇的陌生男人,这是龙祁寒的底线。 冷凛的视线逡巡在客厅里所有人身上,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龙慕安轻轻咳了两声,“三弟,你误会了,时鸢打算自己开一个金融公司,这项目是大哥我们商议后,给时鸢准备的开业礼。” “自己开公司?” 龙祁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调查的东西告诉他,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妹妹不简单。 但没人告诉他,妹妹这么厉害! 公司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开的吗? 见他将信将疑,宁时鸢主动开口,“龙先生,的确是我自己的公司,选址也在城西,随时欢迎。” 龙祁寒面上倏地露出一抹浅笑,“好。” 犹如春雪消融,让人情不自禁徜徉在暖意之中。 龙家另外三人情不自禁抽了抽嘴角,这个老三怎么回事? 合着是对他们双标! 不自然的表情转瞬即逝,暖场小能手龙阳耀十分自然地把话题岔开。 说了没几句,龙祁寒忽然认真地看着宁时鸢开口,“时鸢,公司刚成立,有很多法律底线一不留神就会踩到,不如我去给你当法律顾问?” 气氛凝结,宁时鸢自己头脑也有些转不过来。 薄宴礼嘴角勾了勾,捏了捏宁时鸢的小手,示意她答应。 龙祁寒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薄宴礼立即安排王绍调查了一番。 他是全球排得上号的金融律师,有市无价的存在。 如果是对时鸢别有用心的臭男人,再大的才能薄宴礼也不同意,偏偏是时鸢亲三哥,他的意见并不重要。 宁时鸢接收到他的讯息,讷讷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薄宴礼的总归没错。 龙慕安的胜负欲被带起来。 宁时鸢的金融公司能够开起来,有他三分之一的功劳,上一次给他介绍的人不靠谱,还没找到机会弥补。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他立即眉眼弯弯看向宁时鸢,“时鸢,那我去给你当风头顾问好不好?” 末了,龙慕安再次补充,“不要工资。” “我也不要。” 龙祁寒不甘示弱。 宁时鸢蹙眉,不明白他们这又是闹哪出? 不等她做出回答,龙阳耀笑吟吟插话,“时鸢,等你做大做强,我免费给你代言,我要成为你的御用代言人!” 第424章 救救我 薄宴礼忍俊不禁,打心底里为她感到开心。 三人拉着宁时鸢努力推销自己。 “我刚开业,用不到这些东西,不过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千万别客气!” 兄弟三人异口同声。 龙慕安趁此机会随机抽查金融知识,查漏补缺。 眼红的龙祁寒和龙阳耀也不甘示弱,纷纷把自己遇到的经历当作经验传授给她。 宁时鸢一句不落一一记下。 二老十分欣慰,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不求别的,只需要这样美好的时光长一些,再长一些,此生无憾。 “谢谢你们,这些对我很有帮助。”宁时鸢真心道谢。 她一直不理解沅沅口中的亲情是什么滋味,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深入接触,遥不可及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 一颗心不禁为此动容。 前二十年,她都靠自己活在尔虞我诈里,她不敢信任任何人。 亲情是什么? 是早逝母亲那仅存的一点温暖,但现在,她似乎找到了更多亲情。 哥哥们一打开话茬就欲罢不能,龙祁寒恨不得从头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法律知识都教给她。 外人面前的高冷人设,在聪明伶俐的小妹面前抛得一干二净。 龙嘉誉有些不是滋味,要不他去给时鸢当个总经理呢? 正想着,扭头对上薄宴礼直勾勾的视线。 薄宴礼朝他笑笑,扭头拍了拍宁时鸢的肩膀,“时鸢,二老,我有点事想跟大哥单独谈谈,我们去书房,失陪。” “去吧去吧。” 龙老夫人慈爱地摆摆手。 薄老爷子有不足之处,但这孩子倒是挺好。 她和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愿意给薄宴礼一个弥补的机会。 过去不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 宁栀柔站在上官家的别墅门口,心里万分忐忑。 她和沈瑶各执一词,公安部门还得进一步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虽然双方都涉嫌犯罪,但没有有力证据,他们不能随随便便抓人,只能先把人放了。 谢玉芳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提议宁栀柔来找上官濯。 跟其他几个家族比起来,宁栀柔和上官苒之间的仇恨,简直不足挂齿。 心一横,宁栀柔按响门铃。 佣人领着她进屋,上官濯坐在客厅里,面庞俊逸,姿态慵懒矜贵,处处透着她高攀不起的气味。 宁栀柔深吸一口气,上前,“上官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闻声,上官濯抬眸,冷冷地睨她一眼,“当然,害我妹妹毁容的罪魁祸首。” 宁栀柔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从前表现出一副不喜上官苒的模样,让她误以为兄妹感情不睦,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面上溢出一抹苦涩,她无助地坐下,“上官先生,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今天来,不是想求得你们的原谅,我,我只是……” 宁栀柔咬了咬唇瓣,始终说不出后面几个字。 她的骄傲和尊严,似乎正在一点点被剥离,可她不甘心。 上官濯好整以暇,清寒的面庞没有一丝笑意,“宁小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请回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想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愿意出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宁栀柔不敢再磨蹭。 这是她死里逃生的最后一次机会。 经济犯罪,视情节严重将会罚款或拘留,一旦进去,薄英范的下场,就是她的未来。 宁栀柔不想死。 上官濯讥嘲地笑笑,质问,“宁小姐,我帮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换而言之,你有什么筹码来跟我做交易? 宁栀柔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了。 金钱?卡里只剩一千万。 沈瑶还完债后剩下两千万,她们母女为了重新过回富太太和千金小姐的生活,花钱丝毫不知道节制。 这一千万,对上官濯而言,连换他开个口的机会都不够。 至于地位? 宁家没落,她也是丧家之犬,哪里还有什么地位? 现如今,宁栀柔是名媛圈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都在背后看她笑话,暗暗巴结宁时鸢,哪里还有人把她当一回事? 为了从沈瑶手里活下来,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以上官濯的身份,怎么会要一只破鞋? 宁栀柔可悲地落下泪来,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呢? 一无所有。 上官濯没有丝毫动容。 敢对他妹妹下毒手,这样的下场都还是轻饶了她! “哥哥,有客人吗?” 上官苒娇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宁栀柔抬眸看去,心脏狠狠一揪,耳边嗡鸣声阵阵,久久不消。 没毁容前的上官苒就是极美的。 上官家为了让她回复容貌,砸了大笔钱进去,现在还有浅浅的痕迹,只需要画上淡妆完全看不出来。 宁栀柔愣在当然,她该怎么样形容现在的上官苒? 穿着蓬松的公主裙,长发高高扎起,用粉色流苏蝴蝶发夹固定,耳朵戴着精巧的水晶耳钉,脖子上是剔透的宝石项链。 她宛如一名真正的公主,那样的美好又高高在上。 上官苒也认出了客厅里坐着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眼底是藏不住的嫌恶,“宁栀柔,你来干什么?” 订婚宴时虽然报复过她了,可上官苒依旧不解气。 宁栀柔只是丢脸,而她,是永远的毁容,她经受的伤害,是羞辱宁栀柔多少次都无法弥补的! 上官苒施施然来到沙发旁。 “你要去哪?” 上官濯上下打量她一番,沉声开口。 不会又是诸御哲那个臭小子吧?三天两头来接他妹妹出去,美其名曰约会,培养感情,实在是可恶! 上官苒面上浮现出一丝羞赧的笑容,“哥哥,你懂的 ” “又跟诸御哲出去?你俩还没结婚呢!” “我们订婚了!” 上官濯有一种菜园里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无力感,移开视线不想去看她。 对上宁栀柔可怜兮兮的目光,心底烦躁更甚。 “宁小姐,上官家没找你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我帮不了你,请回吧。” 第425章 从容不迫 上官濯毫不犹豫下了逐客令。 见状,上官苒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父诸母身康体健,管理着核心的部分,诸御哲才接手不久,没那么忙碌。 一有时间就带着上官苒到处游山玩水。 看遍繁花,上官苒心中郁结不药而愈,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明艳开朗的模样。 对京城的琐事,自然是没闲工夫关注的。 听完上官濯的讲述,上官苒恨不得仰天长笑,但名媛的休养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宁栀柔,你作恶多端,沦落至此,也是自作自受!” 宁栀柔怔怔地望着她,眼底最后一丝希冀就此破灭。 她不管不顾扑到上官苒面前,想要去抱住她的大腿,被上官家保镖拦住,她索性就在原地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可怜? “上官小姐,看在咱们以前是朋友的份上,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坐牢!” “只要你肯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消失我保证永远不会碍你的眼,可以吗?” 宁栀柔彻底放下身上的尊严和傲骨。 她卑微地磕头求饶,祈求着上官苒兄妹能够大发慈悲。 为了活下去,她豁出了一切。 上官苒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宁栀柔变成现在这样? 她求助地看向上官濯。 “宁小姐,上官家人微言轻,帮不了你,请回吧。” 上官濯不愿意自家妹妹掺和进去,里面的水太深,上官家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能够保全自身。 宁栀柔被拖了出去。 “哥哥,诸御哲到了,我先走了,不用想我!” 上官濯无奈,正要叮嘱,人已经没影了。 …… 龙家,书房。 “薄总什么事找我?” 龙嘉誉心底不满,耽误他在时鸢面前刷好感度。 薄宴礼最好是真的有事! 对上他不善的目光,薄宴礼从容不迫。 上一次来,还是被动状态,得知了那样的噩耗,差点儿又一次失去了时鸢。 这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绝不会放手! “先看看文件。” 薄宴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龙嘉誉。 龙嘉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不解,薄宴礼难道是来示好的? 看清里面的内容,龙嘉誉表情管理失控,难以置信瞪大双眼,一行行仔细看去,真是来示好啊! 手笔还不小。 他的反应在薄宴礼意料之中,他淡定地给自己和龙嘉誉倒了茶。 薄宴礼语气认真道:“这是薄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我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明白你们想争取薄氏集团股份的用意,我答应过时鸢愿意补偿龙家,这是我的诚意,也是我未来对时鸢的态度。” 百分之二十,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龙嘉誉捏着文件的手都在隐隐颤抖,他喃喃道:“薄宴礼,你疯了不成?” 他难道不怕吗? 这么多的股份,光是龙家人,就跻身薄氏股东前列,但凡他们动了歪心思…… 薄宴礼弯唇,垂眸愧疚道:“大哥,没有龙家,也没有现在的薄家,我只是物归原主,何况我也有私心不是吗?” 用股份投诚,龙氏未来就跟薄氏彻底捆绑在一起。 龙嘉誉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看着他,“那你的股东招标会呢?” “走个流程而已,至少要让世人知道龙家和薄氏已经有了密切合作,以后想搞小动作,得掂量掂量。” 薄宴礼语气轻松。 他是一名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他不会做。 龙氏是薄氏的靠山,也是合作伙伴,他们之间有着最紧密的利益关系。 “薄宴礼,我会好好考虑。” “静候佳音。” 吃过晚饭,薄宴礼和宁时鸢告辞。 大家都默契没有过问薄宴礼跟大哥说了什么,但看龙嘉誉凝重的表情,能窥见一二。 “时鸢,一定要常来,龙家永远敞开大门欢迎你!” 龙老夫人握着宁时鸢的手,依依不舍跟她道别。 血缘亲情刻在骨子里,在宁时鸢身上,他们清晰见到了女儿和女婿的身影,二老眼眶都有些发酸。 多少年了,还好等到了。 宁时鸢心尖一颤,旋即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在心房间流淌。 “会的。” 留下两个字后,她坐上薄宴礼的副驾。 两人拜访本也打算多陪陪老人,没带司机,何况这里到壹号院也就四十分钟车程,不算远。 “奶奶,咱们也回吧,时鸢这么孝顺,肯定会常来看您的!” 龙阳耀在一旁宽慰。 龙老夫人连连点头,跟着小孙子回去了。 龙嘉誉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晚点去自己书房。 日龙西山,金灿灿的余晖照在五人身上,平添几分悲春伤秋的气氛。 看着路边一盏盏亮起来的灯光,宁时鸢心中大为触动,闭上双眼,就是跟龙家人待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模样。 这是她在宁家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氛围。 或许她见过,但那也是宁父和谢玉芳带着宁栀柔,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是外人,从前是,以后也是。 如果不是调查母亲的死因,宁时鸢永远都将陷入自己不够完美的内耗之中。 “时鸢,今天开心吗?” 薄宴礼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扭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女人,暖色的余晖勾勒出她温柔的眉眼,那样诱人。 他情不自禁俯身,却受到了安全带和绿灯的束缚。 薄宴礼不甘心地重新坐正身体,继续开车,心里隐隐后悔该带个司机来。 听到他的声音,宁时鸢回头,“开心。” “薄宴礼,给他们那么多股份,你会后悔吗?” 来之前,他们在书房商议过今天的流程,能愉快待这么久,还一起用了晚饭,已经完全超出计划。 自然,宁时鸢也很清楚薄宴礼跟龙嘉誉在书房说了什么内容。 她想劝,但她骨子里是龙家的人,流淌着龙家的血脉,这次薄氏面临危机,他们明明能够视若无睹,却还是选择了出手拉一把。 恩情不大,却足以证明龙家人不是是非不分的。 第426章 我支持你 可不劝薄宴礼,薄氏未来也有她的一份,损失的利益同样是她的。 进退维谷。 薄宴礼稳稳开着车,一双眸子仿佛是啐了星星一般,面上是斑斑点点的笑意。 后悔吗? 在来这一趟之前,心里是后悔的。 但深入接触了龙家人,她的未婚妻又这么在乎他的感受,薄宴礼忽然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薄老爷子和薄英范相继离世,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龙家人的庇护和温暖的亲情,他不亏,不是吗? 薄宴礼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注定他得不到任何爱。 可在龙家,在他们对宁时鸢的关爱里,薄宴礼设身处地感受到了纯粹的爱意,他也是沾了宁时鸢的光。 薄宴礼摇头,抽空看了眼眉头紧蹙的宁时鸢。 “时鸢,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上哪去找这样强有力的靠山?” “我不懂。”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薄宴礼伸手刮了刮宁时鸢鼻尖,满脸宠溺,“龙家有机会吞并薄氏,但他们选择帮扶。” “一如当年,他们明明可以选择无视爷爷,可还是愿意伸出援手。” “爷爷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他的过错,我来弥补。” 薄宴礼重新启动,沉声开口,“时鸢,我只用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换来了他们给我一次机会,是我赚了。” 是呀,薄老爷子对龙家做的恶行,何止百分之二十? 宁时鸢释然一笑,“等到解决完组织里的事,我想正式回到龙家。” “我支持你。” 二人相视一笑,车内陡然升温,远处夕阳隐没在海平面地下,绽放出缕缕金光,染红了大片云彩。 …… 诸御哲这次的约会地点定在城郊的温泉山庄,这里是诸家的产业。 “待会儿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等星星冒头的时候,咱们就去泡温泉。” 诸御哲计划着。 上官苒脑海靠在他肩头,甜甜应下。 两人都没察觉,背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一辆计程车。 宁栀柔眼神阴鸷盯着前面的车辆,双手不自觉捏紧,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像逃犯一样东躲西藏,而上官苒却能活得光鲜亮丽? 她们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上官苒不肯帮她? 宁栀柔面容扭曲,司机见她情绪不对,主动出声缓和气氛,“姑娘,前面那辆车坐着你啥人呀?” “叔叔,是我未婚夫,他跟我闺蜜在一起了,现在还,还背着我……” 宁栀柔角色转换迅速,泪水大颗大颗掉落,看起来无比可怜。 司机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起来,多余问! 他绞尽脑汁找补,余光瞥见目的地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要捉奸是吧?放心姑娘,我一个大侄女在里面当服务员,一会儿我让她带你进去。” “真的吗?谢谢你!” 宁栀柔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机大叔沉浸在自己做了一桩大好事的幻想里。 一切都很顺利,靠着绝佳的演技,还有她轻而易举说出了诸御哲和上官苒的基础信息,顺利拿到了一套工服。 找上官濯前,谢玉芳把一包药塞到她的兜里。 “栀柔,妈和你的希望,可都压在上面了呀!” 宁栀柔眼神怨毒,上官家不肯帮她,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幸福! 诸御哲和上官苒一番调情后,两人各自进入男女浴池,两个水池间有不透明屏风,通道却是各在一头。 宁栀柔带着加了料的熏香进入诸御哲的浴池。 诸御哲忙着逗弄屏风对面的上官苒,完全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脑袋昏昏沉沉,“苒苒,这温泉太舒服了,我有点困。” 上官苒疑惑,这么容易就困了? 看着诸御哲昏迷在汤池边,宁栀柔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服。 “上官苒,是你逼我的!” 宁栀柔最后一丝良知告诉她不能连累旁人。 换下服务员的衣服后,她用不透明袋子提着,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还给了司机大叔的侄女,还给了二十万做报酬。 “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别听,别问。” 交代完,她毫不犹豫返回诸御哲的汤池。 宁栀柔一丝不挂进入汤池,她故意弄出水花声,闭目养神的上官苒倏地睁开双眼,警觉地朝屏风面靠近。 睡得迷迷糊糊,诸御哲只觉得有人一点点逼近。 他朦胧地睁开双眼,“苒苒,是你吗?” 诸御哲看不清眼前人,只觉得一样是长发,一样皮肤白皙柔嫩…… “是我。” 宁栀柔毫不介意自己是旁人的替身,她还怕诸御哲认出她来呢! “你真调皮,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诸御哲脸上的笑容愈渐放大,他当纨绔子弟那些年,凭借一张嘴,俘获多少女人芳心。 宁栀柔学着上官苒,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在香薰的作用下,诸御哲内心深处的情欲逐渐被勾了出来。 他的手逐渐不老实,气息也跟着变得粗重。 宁栀柔扑腾着水花,叫得销魂妖娆。 上官苒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不说,男女交缠的喘息声,听得她面红耳赤,难不成旁边换人了? “诸御哲,你好坏……” 女人细软的声音传出,上官苒的理智在瞬间消失殆尽。 说什么尊重她,特地准备了两个浴池,原来竟是为了在她眼皮底下偷情? 上官苒快要气炸了,哪里还有闲心去泡什么温泉? 爬上岸,穿上衣服,她步履匆匆去了隔壁诸御哲的浴池。 听到动静,宁栀柔刻意引着诸御哲去了水雾朦胧的地方,“苒苒,别走!” 诸御哲只能看到极为模糊的一道身影,他不管不顾扑过去抱住宁栀柔,上官苒将将好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来之前,她想要冲进去。 可看到诸御哲动情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冲进去又能怎么样呢? 打断他们,自己像个泼妇一样质问诸御哲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上官家娇养着长大的千金,从小学的礼仪和修养不允许她像个疯子,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 第427章 自导自演 双颊无声滑过两行清泪,上官苒扭头离开。 似有所感,在她彻底收回视线前,宁栀柔揽着诸御哲精壮的身躯,回头朝着她嫣然一笑。 宁栀柔料定,上官苒不会冲进来。 她是有头有脸的名媛,她身上的傲骨和尊严都是压在她身上的大山。 宁栀柔! 看清女人的面庞,上官苒霎时间如遭雷击。 她宁愿里面是诸御哲养在外面的女人,两家现在生意往来频繁,她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人竟然是宁栀柔! 上官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脑海中无数猜测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难道诸御哲一开始就跟宁栀柔算计好。 一个毁了她的容貌,一个假装疼爱接近,在获取她的真心后,没了利用价值,再一脚踹开? 上官苒泣不成声,捂着脸扭头跑走。 她接受不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一切过往都会被重新翻出来细细考究。 宁栀柔得逞地笑了笑,扭头瞧了眼渐入佳境的诸御哲,面上没有半分愧疚之色。 这脸蛋,这身材,她可一点都不亏! 最关键的一环即将达成,宁栀柔只觉得后背一凉,下一秒,细长的脖颈蓦地被人捏在手里,她无助地瞪大双眼。 诸御哲冷凛入骨的视线凌迟着她,迷香的药效还在继续,他手上力气软下来。 宁栀柔想要抓住机会离开,转瞬,整个人又一次被狠狠掐住,这一次,是两只手。 “贱人,你做了什么!” 诸御哲怒斥一声,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血液和水溶在一起,瞬间染红大片水域。 宁栀柔知道自己没机会得逞,突然发了疯似的狂笑不止,“哈哈哈,你知道吗?上官苒,刚才课都看到了!” 对上诸御哲瞬间煞白失神的模样,宁栀柔像是找到了乐趣,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诸御哲,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吗?” “她的未婚夫,跟她最恨的女人,就在她的隔壁……” “啪——” 耳光溅起阵阵水花,诸御哲气得浑身颤抖。 他不管不顾就要上岸,宁栀柔扑上去抱住他,“诸先生,上官苒毁了容,不过是一个丑八怪,你不如选我!” 多耽误一秒,诸御哲挽回上官苒的概率就越小。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难受! 诸御哲目眦欲裂,愤怒彻底把他淹没,掰开宁栀柔的手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人狠狠摁进水里,“滚!” 看着宁栀柔扑腾挣扎,诸御哲匆匆上岸穿好衣服离开。 他什么都不知道…… 诸御哲和上官苒上一次意乱情迷,还是他找薄宴礼喝醉了酒,被上官苒带回了家,他记得很清楚,她的腰间有一点红痣。 正是因为这颗红痣,他猛然惊醒,面前的女人不是他的苒苒! 得知上官苒已经离开,诸御哲疯了一般驱车赶往市区。 他根本不想管宁栀柔是怎么进去的?他又是怎么中招的? 诸御哲只想快点儿找到上官苒,跟她解释清楚! …… 京城最大的会所。 宁时鸢和薄宴礼赶到的时候,上官苒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上官苒,别喝了!” “喝,我要喝酒!” 返回壹号院后,宁时鸢和薄宴礼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晚上十点,洗漱完躺在床上,薄宴礼馋了很久。 睡衣刚解开两颗扣子。 宁时鸢接到了上官苒的来电,含糊不清说了一串地址,听起来酒味十足。 “不行,我不放心!” 宁时鸢毫不犹豫翻身下床,薄宴礼无奈,只能偃旗息鼓。 “这么晚你们两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我陪你去!” 就这样,两人一同赶往上官苒喝酒的会所。 看她突然这么颓废,薄宴礼不断打给诸御哲,始终都是无人接听,心里万分烦躁。 “别打了。” 上官苒苦涩地笑笑,“时鸢,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 “诸御哲,跟宁栀柔睡了!” “你说什么?” 上官苒一个劲儿喝闷酒,眼底浓浓的悲伤仿佛是一条材质细腻的丝绸,把所有人都裹进去,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又哭又笑的模样,俨然是回到了之前毁容时的状态。 宁时鸢心下一惊,偏她最不擅长安慰旁人。 冷冰冰的话在喉咙里反复打着旋儿,最终还是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薄宴礼。 “上官苒,你冷静一点,傅北不是那样的人。” 薄宴礼同样不擅长,他的温柔只留给宁时鸢一人。 此时蹙眉沉声开口,落在上官苒耳朵里,跟训斥一般无二。 她“嘭”的一声摔了酒瓶,怒目圆睁,崩溃大喊,“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他的好兄弟,当然帮着他说话,你们男人,都一样!” 薄宴礼脸上变了又变,对上宁时鸢为难的神情,他强逼自己别跟一个刚失恋,理智荡然无存的女人计较。 一边是悲怆欲绝的好友,一边是自己的枕边人。 宁时鸢头一次觉得处理人际关系是件麻烦事儿。 她把薄宴礼推到一边,上前轻拍上官苒的后背。 “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时鸢语调柔和,少了平日生人勿近的冷寒,颇有几分吴侬软语的温软味。 上官苒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抽噎着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倒了个干干净净,她的泪水和鼻涕糊在宁时鸢衣裙上。 心理洁癖在这一刻短暂消失。 她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追问,“你是说,在你和诸御哲去温泉山庄之前,宁栀柔去到你家里,拜托你和上官御救她,被拒绝了?” 上官苒重重点头。 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宁栀柔和诸御哲是一伙的,就不应该多嘴。 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一腿,她起码不膈应。 薄宴礼清隽的眉毛蹙起,心里隐隐觉察出不对劲来。 这样的感觉,在宁时鸢一点点掰碎了核查细节时得到了证实,他直接询问:“时鸢,你觉得这是宁栀柔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很大可能。” 上官苒打了个酒嗝,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形象。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直呼不可能。 信任一旦崩塌,想要重建,个中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很大成本。 第428章 为母则刚 薄宴礼无奈,想到自己和诸御哲的交情,起身走远了些,又一次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诸御哲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响几秒很快被接起。 压抑着满腔愤怒的薄宴礼找到了发泄口。 “诸御哲,你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沉溺在宁栀柔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吗?”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十分钟后还没看到你,后果自负!” 他完全没给对面插话的机会,对上了上官苒哀怨的目光,心底怒火拔高,狠狠把诸御哲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面始终保持沉默。 无疑是坐实了整件事情,心虚的表现。 薄宴礼按了按眉心,正要质问诸御哲,对面突然传出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诸御哲的亲人或者朋友吗?” “是,他本人呢?” “诸先生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现在人已经被送往市中心医院抢救,如果您是他的朋友,请尽快通知其家属赶来……” 后面的话薄宴礼蓦地有些听不清,神色木讷。 包厢内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下来,就连上官苒也歇了喝酒的心思,一眨不眨地看着薄宴礼的手机。 嘟嘟两声,对面挂断。 薄宴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上官苒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快意极了。 如果双颊没有不断滚落泪珠的话。 宁时鸢看得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可她的情绪感染力实在太强,“上官苒,你别担心,他……” “他死了才好!” 上官苒一把抓住宁时鸢的手,红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时鸢,他死了才好,那样不干不净的人,活该!” 狠话一句接一句,泪水却犹如断线的珠子。 薄宴礼一言不发转身去通知诸御哲父母,出门前,上官苒大吼大叫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报应,都是报应!” …… 宁栀柔完全不受影响,独自享受了两小时的温泉浴。 虽然她很想跟上去瞧瞧上官苒痛哭流涕的模样,可她宁栀柔最惜命,在这种时刻出现,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在山庄里租了一辆车,趁着夜色,宁栀柔独自返回市区。 路过一条偏僻路段时,耳畔不时有巨响炸开,似乎是——枪声和爆炸声! 她不敢细想,一脚油门踩到底,疾驰出去。 “刺啦——” 大约驶出两公里,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宁栀柔瞪大双眼,脚下刹车踩死,堪堪在距离男人十公分的位置停下。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脚止不住地颤抖。 要是撞死了人,那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幸好,幸好…… 宁栀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男人自己撬开车门,直接坐了起来,黑黝黝的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开车,快点!” 她欲哭无泪,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活下去的欲望支撑着她再次启动车子,身后有人追来,子弹打在车子后备箱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宁栀柔开到了极限。 “那个,先生,你要去哪?” 车子开进市区,她不能再提速。 世创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带着蛊惑人心的魄力,“随便。” 宁栀柔哆嗦着双手,不得已把车开到了小区地下车库。 “那个,我到家了,我……” “带我去你家。” 冰凉的枪口抵在腰肢,宁栀柔吸了吸鼻子,不敢反抗。 世创一身夜行衣,为了不引人注意,宁栀柔只得领着他走僻静的路。 此时已到凌晨,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 回到家,宁栀柔立即躲到谢玉芳身边,瞧着周身血腥味弥漫的男人,谢玉芳也胆战心惊,“这是谁?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他自己跟着我回来的!” 宁栀柔瑟瑟发抖,她不想死呀! 世创冷凛的视线环视一周,自己拿出医药箱处理伤口。 谢玉芳灵光一闪,主动上前献殷勤,世创没拒绝。 只是,救她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呀! 休养一小时,世创体力恢复。 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自己只受了点小伤。 外出执行任务,本以为跟从前一样,手起刀落像割韭菜一样容易,谁知这次碰到了硬茬,身边的保镖一个个身手竟然还不弱。 世创在心里冷笑,多亏出门前学宁时鸢带了不少迷你地雷,这才得以脱身。 他只是随机在路边拦车,谁知道这么巧? 不是宁栀柔,也会是别人。 “你叫什么名字?” 世创冷眸直直看向缩在角落里如同鹌鹑的宁栀柔,这个女人,似乎就是几次三番指使沅沅的人。 有点意思! 世创舔去唇边干涸的血液,森森寒光注视着母女两人。 宁栀柔被吓傻了,这身形头,能随随便便拿出武器,难道是杀手? 她的眼珠子转得极快,谢玉芳掐了她一把,赔笑道:“先生,这是我女儿,宁栀柔。” 谢玉芳不傻,能被追杀的人,非富即贵,又是单独一人。 不管他是权贵还是杀手,无论是谁,只要抱住大腿,她们母女都不用死了。 “呵!”世创唇角微翘,让人辨不清喜怒。 他明晃晃地打量着宁栀柔,还真是在背后撺掇沅沅的女人,她不是还有一个盟友来着吗? 算了,不重要。 世创露出一抹森寒的冷笑,“你们救了我,按理我该好好报答你们才是。” 母女俩果真面上一喜,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不过……” 世创特地拖长音调,他不清楚这两人目前的处境,但见到他的人,只能是死人! 除非是他对抗不了的,抑或自己人。 谢玉芳内心万分忐忑,连忙追问,“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你们,想怎么死?” 世创一字一顿,谢玉芳和宁栀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想到回来的路上自己几次被他拿枪口对着,宁栀柔心里惶恐不已。 谢玉芳同样害怕,但她是一名母亲。 为母则刚,她习惯性把宁栀柔护在身后。 “先生说笑了,我们不想死。” “没错,不想死!” 宁栀柔莫名来了勇气,梗着脖子开口。 第429章 有什么好处 “你这人怎么能忘恩负义?不论如何,我也救了你,不求你报答,你也不能恩将仇报!” 最后一句话,俨然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世创莫名被取悦到,他饶有兴致地望着母女俩,“不想死?你们知道了我的事,万一你们告诉我的仇家怎么办?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 组织正是紧缺人手的时候,宁时鸢一旦恢复过来,大规模进攻,他们都得死。 世创也不想死。 这母女俩看起来像是聪明人,说不定能好好利用。 当然,得把她们的筹码套出来才行! 与其说世创会拿捏人心,不如说他善于利用所有人的软肋。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那距离变成别人的提线木偶,就是咫尺的距离。 宁栀柔懵了,她和谢玉芳对视一眼。 留下来,被沈瑶算计,到最后她们知道那么多秘密,免不了一死。 眼前这人,明明救了他,却还是想杀了她们…… 为什么她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命运? 心一沉,谢玉芳决定赌一把。 她把宁栀柔拽到世创面前,自己紧跟着“扑通”跪倒在地,语气真诚,“先生,不瞒你说我们也有无数仇家,我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们脑子转得快呀!” 宁栀柔反应过来谢玉芳想做什么,连忙跟着附和,“对,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对付仇人,我们很能吃苦的,求求你带我们离开,以后我们是自己人,一定不会背叛你的!” 她的话让世创情不自禁想到了沅沅。 自己把她从黑市救出来的时候,她也信誓旦旦告诉他,永远不会背叛,结果呢? 世创最不相信的,就是女人的话! 他哂笑一声,把玩着手里黑黝黝的兵器。 谢玉芳和宁栀柔心惊肉跳,生怕一不留神擦枪走火真去见了阎王爷! “行,留你们一命,咱们恩情两相抵,作为我带你们离开的筹码,我需要知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这么说着,他不动声色打开了身上实时录像设备。 留下证据,才更有说服力。 为了逃出沈瑶的虎口,两人彻底豁出去。 拿了她们的底,世创心安极了。 “二十分钟收拾,否则,死。” “明白!” …… 会所。 上官苒哭得太卖力,隐隐有些缺氧。 宁时鸢温声细语安抚。 “时鸢,我去趟医院,这里交给你,上官濯我也通知了,一会你先回家。”薄宴礼匆匆安排好一切,立即离开。 薄家和诸家是世交,诸家名声在外,是数一数二的好企业。 现在人出事,于情于理他都得去医院看看情况。 如果诸御哲清醒,正好把自己和宁时鸢的猜测告诉他。 宁时鸢点了点下颚。 一旁的上官苒哭得更加卖力了,“时鸢,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上官苒,或许事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宁时鸢无奈,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试图岔开话题,上官苒主动讲述起她和诸御哲的过往,好歹情绪稳定了些。 听着他们从确定心意到订婚,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可在宁时鸢看来,这就是快餐式的爱情,或许诸御哲是真心,又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 故事讲到尾声时,上官濯风尘仆仆赶来。 “哥!” 推开房门瞧见满脸憔悴的妹妹,他一颗心都要碎了。 “你在干什么?” 他急坏了,上前一把夺过她的酒瓶子,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上官苒身上,脸上的担忧与急切藏都藏不住。 宁时鸢不知道怎么处理,默默看着。 上官苒见到家人,泪水又一次决堤,得知事情跟诸御哲和宁栀柔有关,上官濯顿时怒发冲冠,恨不得把诸御哲大卸八块! 订婚的时候怎么跟他承诺的,现在才过了多久? 看着两兄妹都是意气用事的性子,宁时鸢无奈叹气,扯了扯上官濯的袖子,“上官先生,方便单独聊聊吗?” 上官濯认识她,薄宴礼的未婚妻。 “宁小姐,直说。” 宁时鸢正欲开口,上官苒扑到上官濯怀里,又是一番哭诉。 从妹妹断断续续的话中,他拼凑出真相,难以置信地掰着上官苒,“你说,诸御哲跟宁栀柔睡了?” 上官苒重重点头,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 上官濯的理智彻底湮灭,他周身寒气直冒,咬牙切齿开口,“你放心,他胆敢还没结婚就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哥,你要给我报仇!” 上官苒酒气十足。 上官濯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上官苒,你给我听着,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不是非他诸御哲不可,听见了吗?” 上官苒讷讷点头。 “退婚,必须退婚,好你个诸御哲,真把我上官家当成软柿子不成?” 他眼神阴鸷,带着势在必得。 宁时鸢插不进话,看着他们兄妹俩人一唱一和。 上官苒嘟囔着昏睡过去,上官濯瞥了眼满地的酒瓶子,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他到底是怎么当哥哥的? “上官先生!” 宁时鸢忍无可忍,低喝一声。 上官濯猛地回神,“宁小姐请说。” 不愧是大家族长大的孩子,礼仪方面总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不一定就是诸御哲做的。”宁时鸢无法忍受他们被宁栀柔牵着鼻子走。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谁让当事人是上官苒呢? 两人成为朋友的时间不长,但宁时鸢悄悄把她放在了心上。 一个用绑架来跟她见面,不介意自己在她的订婚宴抢风头的女人,宁时鸢愿意伸出援手,即使她从前是宁栀柔阵营的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上官濯眉心一跳,追问,“宁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首先,宁栀柔找过你们,很难不怀疑她是心怀不轨肆意报复,其次,上官苒说她是听到动静去查看,宁栀柔还挑衅她。” “换个思路想想,诸御哲能从上官苒身上截取的利益,无非是两家生意,暴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第430章 口不择言 “除非,他意识不清醒!” 宁时鸢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上官濯的的确确把自己的话装进心里,这才接着开口。 “其次,诸御哲现在出车祸进了医院,那段路,是返回市区的必经之路。” 接下来的内容,宁时鸢没有挑明。 按照时间来估算,诸御哲不可能那么快结束,毕竟按照上官苒的说法,诸御哲根本不知道被看见了。 宁栀柔如果是诸御哲的人,不可能主动说,她巴不得两人有误会。 但很显然,诸御哲是知情的。 上官濯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他直直看向宁时鸢,“你的意思是,宁栀柔故意给诸御哲下药,自己勾引诸御哲,故意让我妹妹误会?” 宁时鸢点头。 还不算太蠢。 上官濯脸色铁青,他还没找宁栀柔制造意外让上官苒毁容,在她的订婚典礼故意搞破坏等等一系列行径的麻烦。 她倒好,几次三番在他的雷区蹦跶! 深吸一口气,上官濯恢复理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 “宁小姐,很感激你照顾我妹妹,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能麻烦你到上官家住一晚,再陪陪她吗?” 上官濯忽然觉得有些羞愧。 难以启齿。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宁时鸢帮忙呢? “好,先把上官苒带回去吧。” 出乎意料地,宁时鸢答应了。 上官濯喜出望外,顾不得维持沉稳的形象。 他是上官苒的哥哥,上官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他必须忍辱负重,才能挽救濒危的家族企业。 所以上官苒毁容的时候,宁栀柔主动接近,他没有推开。 上官家的财力不允许他随意挥霍,于是上官濯决定以身入局,谁知后面的走向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可只要上官苒得到幸福,其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宁时鸢正是被他的赤城打动,此前龙家大哥和四哥找到她的时候,也是如出一辙的关切。 …… 安顿好上官苒和宁时鸢,上官濯沉着脸去了书房。 他睡不着! 安排人查到了宁栀柔母女的地址,连夜派人上门,他要宁栀柔亲口承认,是她卑劣无耻,破坏别人感情。 半小时过去,手机屏幕豁然亮起。 “人找到了吗?” “少爷,人不在,我们把房间里里外外都翻找了,小区监控也查了,只有昨天下午离开的记录。”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翌日,沈家。 沈瑶伪造了假证据,沈氏公司技术部的员工,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生成了宁栀柔母女找她的视频。 只要把人弄进去,她就能悄无声息解决她们! 带着这些东西,沈瑶来到公安局。 她撇清了嫌疑,只需要交罚款。 有了确凿证据,公安部门立即去抓人。 沈瑶满心欢喜回家等结果,刚到家坐下。 “沈小姐,宁栀柔和谢玉芳离奇失踪,怀疑是畏罪潜逃,如果发现,请立即联系我们!” “什么?跑了?” 沈瑶阵阵眩晕,想要质问他们,忍了又忍,只能是重重按下挂断按钮。 该死的宁栀柔,竟然敢逃跑! …… 薄宴礼和诸家夫妇在急诊室外守了一夜,眼瞅着灯终于灭了,三人急急忙忙迎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还需要观察,四十八小时内如果醒不过来,未来有很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或者……节哀,我们尽力了。” 诸母受不了打击,整个人瘫软下去。 诸父着急忙慌把人扶到一旁坐下,“你别着急,还有希望。” “我能不急吗?上官家那丫头呢?小哲不是跟她去约会吗?怎么就小哲一个人在里面躺着?” “都怪她,她就是个丧门星,小哲以前都好好的,从来没出过事!” 诸母急坏了,口不择言。 她是一名母亲,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竟然连面都不露! 诸父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吗?” 诸母又哭又闹,现在不在乎这些,该在乎什么? 薄宴礼听着他们夫妻俩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指责起上官苒是灾星,克诸御哲来的,心底的情绪再也压不住。 “伯父伯母,是诸御哲和宁栀柔勾搭不清被上官苒看到了,他急着回来解释……” 话没说完,空气倏地凝滞。 “阿宴,小哲他不是这样的人。” 诸父沉稳威严的声音响彻整条空荡荡的医院廊道。 他敏锐察觉到妻子听了这一噩耗后,整个人的精神明显不对劲。 他说这话,既是提醒薄宴礼别再往下说,也是为自己儿子开脱,安抚诸母。 没有父母在通过外人口中得知自己儿子的劣行后还能坐得住。 薄宴礼哂笑一声。 他本不欲蹚浑水,但也无法对诸家夫妇诋毁上官苒充耳不闻。 现在不解释清楚,在两人心底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日后两人即便和好如初,诸家夫妇仍旧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上官苒。 跟他无关,可只要动动嘴皮就能够避免,薄宴礼愿意帮好兄弟这个忙。 “伯父伯母,我从不会说无凭无据的事,你们不信,就等诸御哲醒来问清楚。” 薄宴礼声音淡淡,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不刻意回避。 他睨了眼浑身发抖的诸母,“另外,现在虽说已经不是封建时代,但灾星的名头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在谁身上,两位都是长辈,这些话我本不应该说……” “病人的家属在吗?” 手术室剩下的医护推着诸御哲从手术室出来,诸家夫妇立即迎上去,像是为了掩盖刚才的尴尬,他们故意不去看薄宴礼。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领头的医生淡淡看他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最先离开的主治医生反应如出一辙。 “家属,病人情况十分危急,好消息是求生意识很强,我们才有机会暂时保住他的命。” “病人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或事,尽快找来陪他说说话,或许能增加醒来的概率。” 说完,医生顾不上整个人受不住打击晕过去的诸母,领着护士把人往重症监护室送。 第431章 仁至义尽 薄宴礼深深看了眼着急的诸父,追上去询问其他注意事项。 缴完费回来,诸父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们何等精明,联想到薄宴礼说的话,心里再偏袒自己而已,此刻也信了七七八八。 “诸伯父,这里有你和伯母照看,我就先走了。” 薄宴礼简单招呼。 作为朋友,他仁至义尽。 何况这事说到底还是诸御哲的错。 诸父闻言,猛地一下站起来,老泪纵横,着急地抓住薄宴礼的手,“阿宴,算是伯父求你,帮帮我们!” 诸御哲家的生意做得再大,他们也只有一个儿子。 上官苒不论怎么说都没嫁进诸御哲家,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薄宴礼神情淡漠,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诸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苒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不成? 话音落下,坐在一旁啜泣的诸母也紧跟着起身,“阿宴,我们跟你道歉,刚才是我们太着急了,口不择言,你别告诉苒苒,帮我们求求情,让她来医院看看小哲好不好?” “我们求你了!” 说着,她屈膝就要跪下,薄宴礼心下一惊,连忙把人拽住。 “伯父伯母,你们要道歉的人不是我,事情我会如实告诉上官苒,至于来不来,我不能给你们一句准话。” “尽力而为。” 说完这句话,薄宴礼毫不犹豫扭头离开。 出事的时候,不弄清青红皂白把责任推到上官苒头上,现在需要她,又换了一副嘴脸。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实在虚伪。 薄宴礼在心里无奈叹气,离开医院,拿出电话打给宁时鸢。 …… 翌日,上官家。 “上官苒,早上好。” 喝了太多酒,上官苒头昏昏沉沉,天一亮,浑身都难受至极,她穿着睡衣下楼打算喝了醒酒汤再去休息。 听到熟悉的女声跟自己打招呼,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揉了揉眼睛,晃晃脑袋看过去,宁时鸢正襟危坐在餐桌前。 “时鸢,你怎么在这?” 上官苒声音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下楼。 看她急吼吼的模样,宁时鸢担心摔了,连忙起身去扶她,“你哥哥担心你想不开,特地让我住下来陪陪你。” 宁时鸢言简意赅的解释。 上官苒心里一暖,泪水不争气蓄满眼眶,“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宁时鸢语气淡淡,不会安慰人,基础的关心还是不在话下。 脑海中盘算着凌晨时分薄宴礼那通电话的内容,该怎么把实情告诉她? 她黛眉微微拧起。 身边的上官苒吃着佣人准备的早餐,喝了醒酒汤,整个人浑身舒畅,可随之而来的,昨天发生的种种清晰浮现在眼前。 泪珠大颗大颗砸落在粥里,她恍若为觉。 宁栀柔那回眸一笑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 “叮当——” 手中勺子滚落,重重砸在瓷碟上,发出清脆的动静,打乱了宁时鸢的思绪,扭头一看,上官苒整个人仿佛中邪一般,不住地落泪。 “上官苒,怎么哭了?” 宁时鸢手忙脚乱给她拿了纸巾擦拭。 心底不停地叹息,小心翼翼试探,“你先别激动,现在诸御哲重伤昏迷,到底发生了什么,起码也得等人醒了问清楚才能下定论不是吗?” 上官苒木讷地扭过头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却散发着浓郁的悲伤。 俏脸未施粉黛,受过伤的地方疤痕淡了许多,长出了新的血肉,粉粉嫩嫩一条,看起来平添几分哀戚之色。 “他死了吗?” 干涩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粗粝的石子路上摩擦过。 宁时鸢摇头,旁敲侧击着开口,“但情况也不容乐观,你有什么打算?要去医院探望吗?” 想到薄宴礼的交代,宁时鸢心中莫名生出不忍。 上官苒的泪水不停往下掉,“我不去!他为什么还不死?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只是想起诸御哲的脸,上官苒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出两人恩爱缠绵的画面。 她突然捂嘴干呕起来。 宁时鸢一惊,出手替她把脉,心绪稍稍平复。 只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的肠胃功能紊乱,幸好…… 见她这么抗拒,人命关天,宁时鸢打算把人敲晕带去。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上官濯沉着脸进屋。 “宁栀柔凭空消失了!” “什么?” 上官苒错愕抬头,似乎不理解上官濯口中的话。 什么叫人凭空消失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上官濯深深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把自己妹妹拥在怀里,瞧着她眸中的红血丝,上官濯一颗心也跟着揪起。 “苒苒,你冷静点,为了一个诸御哲,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是上官家的千金,是贵圈名媛,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何必呢? 上官苒听了这话,哭得愈发厉害。 “上官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宁时鸢打断兄妹俩的舐犊情深,多浪费一分一秒,诸御哲醒不过来的概率就增加一分。 上官濯后知后觉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细细替她擦着决堤泪水,一边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两人。 “昨天晚上凌晨,我的人查到宁栀柔母女住的地方,破门而入后,空无一人。” “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并且警方也出具了搜捕令,沈瑶提供了证据,撇清关系,现在人不见了,小区监控显示她最近一次出门是来我这。” 上官濯苦笑。 花了钱,花了时间,还是找不到罪魁祸首。 他真是没用! “你别自责,那两人应该是躲起来了。” 宁时鸢简单宽慰一句,扭头看向上官苒,“你看,宁栀柔要是跟诸御哲有关系,他们昨天就会一起回来。” “但事实是诸御哲独自一人返回,现在宁栀柔凭空消失,肯定是心虚!” “现在她躲起来,诸御哲昏迷不醒,你们之间的误会解决不了,宁栀柔的计谋就会得逞,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第432章 荒唐 宁时鸢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格外冷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加上她对宁栀柔的了解,背后还有军师谢玉芳推波助澜。 宁栀柔随身携带那样的药物并不奇怪。 两人开开心心去约会,怎么可能会有所防备? 像是为了打消上官苒所有疑虑,宁时鸢看向上官濯,“上官先生,麻烦你派人到城郊的温泉山庄走一趟,查查宁栀柔怎么混进去的?” “上官苒,你必须振作起来,你消极颓废,诸御哲错过最佳抢救时间,就算抓到宁栀柔,又能怎么样?” 起初上官濯没能完全理解宁时鸢的意思。 直到发现宁时鸢在提到诸御哲时,视线都会落在他身上。 能掌管上官家,并且带着一个即将没落家族起死回生的继承人,不是傻子,他立即明白了宁时鸢的言外之意。 间接告诉他诸御哲现在需要上官苒,帮忙劝说。 上官濯心中有怨气,可现在宁栀柔连警方都找不到,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诸御哲一死百了,上官苒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宁栀柔反而躲在暗处看笑话。 不!这样的局面,绝不能造成! 轻咳一声,上官濯轻拍上官苒后背,“宁小姐放心,我马上派人去调查。” “苒苒,我听说诸御哲现在病危,急需生前对他重要的人去陪他说说话。” “你们之间不管是存在误会,还是他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于情于理,你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 宁时鸢赞许的瞥他一眼。 这话让她来说上官苒只会觉得是在为诸御哲开脱,但上官濯是上官苒的亲哥,连夜去追查宁栀柔的人。 由他告诉上官苒这样的消息,上官苒才不会多想。 宁时鸢脑海中不禁回荡起薄宴礼另外的叮嘱。 “诸家更相信西医,不要贸然出手,一切顺其自然,我会适时透露消息给他们,如果他们求上门,你才能做选择。” 薄宴礼何其敏锐。 诸家父母能把罪责推脱到一个刚订婚的女孩身上,又怎么保证诸御哲经宁时鸢的手,出了意外不被连累? 他不想宁时鸢陷入麻烦。 宁时鸢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他总是想得那么周全。 好心办坏事,吃力不讨好的情况常有,人心深不可测。 上官苒在上官濯的劝说下,内心深处那一抹柔软最终还是被触动。 “我,我就是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好,哥哥陪你去。” 上官濯和宁时鸢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起前往医院。 有了薄宴礼的叮嘱,宁时鸢不会轻易插手。 ……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欢迎大家来到薄氏集团股东招标大会现场,本次招标实行实时直播的方式,秉持着公平公正的选举原则,诚邀广大网友监督!” 薄氏集团被爆出黑料后,就是第一家公开邀请网友监督的企业。 这么长时间过去,百分之一的差评率跻身行业第一,股票大幅度增长,如果不是因为沈家造谣,还能继续节节攀升。 清理掉的股东,薄氏也发布了声明,双方是友好解除合约。 当然,除了某两位试图卖女求荣,薄宴礼毫不留情直接把他们公之于众,最终被警方带走调查。 很多东西查不到,但公道自在人心。 天网昭昭疏而不漏,薄宴礼要的,就是扩大传播力度,让这些股东都洁身自好,别让人抓到把柄! “下面,有请薄氏集团董事长,薄宴礼,致辞!”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薄宴礼一身笔挺西装款款上台。 解决完诸御哲的事回到别墅,仅仅睡了五个小时,又赶往公司处理堆积的琐事,现在不得不亲自出席。 王绍见他黑眼圈重得厉害,准备了化妆师,遮掩一二。 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疲态掩饰不了,薄宴礼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冠冕堂皇一番话说完,台下掌声雷动。 “接下来,有请各位参选股东分别上台。” 需要成为一家公司的股东,大多数老板选择私底下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但人心难测,薄宴礼提出要求,可以是天使投资人,也可以自己身价上亿。 但有一个硬性要求,能接受网友监督,并且真心实意为了薄氏集团未来发展好的人。 这几点劝退了不少人。 噌噌往上涨的股票吸引了很多隐形富豪,谁会觉得自己的钱太多呢? 上传各自资料的间隙,薄宴礼扫了一圈来参加的众人,精准找到龙家兄弟四人。 他避开人群上前,嘴角牵起一抹淡笑,“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时鸢有后顾之忧。” 简单的筹备工作结束。 主持人高声宣布,“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位上台的竞选人,是千里迢迢从海城赶来的一位富婆。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一上台,眼睛就一瞬不瞬地落在薄宴礼身上。 但视线太过直白,薄宴礼有心忽略,依然浑身难受。 蹙眉抬头,双方四目相对的瞬间,富婆朝着薄宴礼抛了个媚眼。 主持人瞧见自家老板黑脸,连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女士,请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女人看着他冷酷的模样,愈发心动。 涂抹着明艳色号的嘴唇弯起,朗声开口,“大家好,我姓魏,我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钱多。” “不瞒你们说,比起薄氏集团的股份,我更中意薄氏集团的董事长。” “只要我能成为薄氏集团的股东,我可以不要年底分红,薄总陪我吃一顿饭就行。” 魏女士洋洋洒洒的发言还在继续,明明是严肃至极的场合,被她这么一搅合,变成了极具幽默性的搞笑节目。 薄宴礼全程冷脸。 方才跟龙家四人打完招呼后,他就回到了评委席。 身后王绍悄声提醒,沈家人也来了,他没当一回事。 沈父手里有薄范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让他来,岂不是给他诟病薄氏的机会? 薄宴礼不允许这样的机会出现。 但台上这位,实在是荒唐至极! 第433章 她好可怕 远在医院拿着手机观看直播的宁时鸢也跟着沉了脸,这是公开跟她抢男人的节奏? 除了沈瑶,宁时鸢暂时没发现其他情敌。 她本人对这方面就比较迟钝,没太往心里去,还以为是薄宴礼冷若冰霜的调调不招人喜欢,合着是她们没找到机会? 魏女士的发言听得她满头黑线。 正打算调侃薄宴礼几句,打开两人的对话框,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薄宴礼一股脑地话发了过来。 语气中的哀怨让宁时鸢忍俊不禁。 “时鸢,你有没有在看直播,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她!” “时鸢,我只可能是你一个人的!” “时鸢,她好可怕,你来接我……” 还附赠了一些可可爱爱的表情包,宁时鸢无奈回复,“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两人交心之后,薄宴礼不知道去哪里学了些年轻时新潮的聊天方式,当然,仅限于跟宁时鸢的时候。 魏女士耗时二十分钟的演讲结束,评委席是另外几名股东还有负责记录的王绍。 清一色“PASS”的牌子举起,魏女士当即脸色难看。 “薄宴礼,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我告诉你,就你这小小薄氏集团,老娘还看不上呢!我呸!” 落了面子的魏女士怒气冲冲离开。 她知道薄宴礼的身份,因此都没直白地说要包养她,自己又出钱又出力,只需要他陪自己吃顿饭怎么了? 哪里委屈他了? 真是没眼光! 现场观众年轻人很少,龙阳耀咧着一口大牙,心底笑得前仰后合,面上一派安静,情绪格外稳定。 真是稀奇,在股东招标大会现场甚至能看到有人求爱不成当场破防! 龙阳耀心性乐观年轻,能维持住形象,已经是他良好的教养在束缚着他。 主持人十分高情商地解释了拒绝魏女士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但没人拆穿。 招标会继续。 后面上来的几个人比较正常,但在提问环节,反应速度实在太慢,这让薄宴礼很不满意。 薄氏集团危机四伏,如果沈瑶抓住他们的把柄,不能及时化解危机,那么下一步倒霉的就是薄氏。 股东手里的权力不比普通职员。 薄宴礼瞥了眼身侧的王绍,心道不是筛选过吗?怎么还是这些歪瓜裂枣? 王绍心里委屈。 财力,身份,管理能力,这些人都具备。 他也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能够非常准确地判断谁谁谁到底怎么样? 随着下一位竞选者上台,薄宴礼懒懒收回视线。 后续没有乐子,大家都准备充分,纷纷拿出诚意要跟薄氏合作,手里的筹码悉数抛出,但薄宴礼依旧觉得差点意思。 进入白热化阶段,轮到沈父上台。 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沈父按照事先和沈瑶商量好的话术,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首先,我个人手里已经拥有薄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也算是薄氏的一分子,此次竞选,实现加入股东会,更好地与薄氏实现合作共赢。” “在这之前,小女沈瑶曾跟薄总有过短暂的婚约,后因各种原因虽说双方已经退婚,但情意还在……” 沈父用这个做开场白,就已经吸引了诸多媒体。 他在不断提醒薄宴礼,你最好选我,否则就是承认你做了对不起我女儿的事,并且是在公报私仇! 这也是他们父女俩离间薄宴礼和其他股东的一条计策。 沈家的价值摆在那里,他手里还有股份,就因为儿女私情,薄宴礼不跟他们合作,这说明了这位领导人,心胸狭隘! 新股东会自己权衡利弊,旧股东会担心自己原有的利益。 不论如何,沈家都不吃亏。 趁他演讲的时间,王绍凑到薄宴礼耳边小声开口,“薄总,刚刚您离开后,沈总带着沈瑶去找了龙家四少,想让沈瑶跟龙大少联姻,被三少回怼了。” “哦?说了什么?” “心术不正的癞蛤蟆,才会想吃天鹅肉。” 薄宴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让一直留意的沈父后背瞬间发凉,他这是什么意思? 台下龙家四人听得青筋暴起,实在是过分! “一会好好表现,听见没?”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的妹夫,只有他们能欺负! …… 世创遵守诺言,带着宁栀柔母女,避开城区监控,到达基地。 他没工夫搭理他们,随意找了一名成员,把人交给他。 “这两人是新来的,带她们去植入芯片,然后丢到特训营去。” “明白,老大!” 看人阴恻恻看了宁栀柔和谢玉芳一眼,两人瞬间头皮一紧。 世创转身就走,活下来就为他卖命,活不下来就去死。 宁栀柔母女的命,他根本不在乎。 世创直奔关押沅沅的牢房。 这一次,她还能跑到哪去? “咣当——” 阴暗的地牢里射出一束刺眼光芒,直直照在角落里的沅沅身上,她掀了掀眼皮,不想动弹。 龙祁寒给了她新的机会,重新接近世创,并取得他的信任。 当宁时鸢真正回归龙家的那一天,沅沅能够以龙家人义妹的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并享受属于龙家千金的一切。 身为律师,龙祁寒实在敏锐得过分。 通过调查跟宁时鸢相关的一切信息,他知道了夜莺组织的存在,知道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一个叛徒创立的组织。 世创是个疯子,不彻底解决他,宁时鸢不会回到龙家。 她的回归意味着龙家站队,宁时鸢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哪怕龙家已经承认了宁时鸢的身份,但双方共同出席的场合并不多。 且龙家没有插手组织之间的矛盾,世创不能对他们下手。 每个圈子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日沅沅被龙家扔出来,世创不顾身上伤势找来,就为了把她重新抓回组织,一路上沅沅都谨记自己的目标。 世创只当她是被龙家拒绝,失魂落魄。 他自己就是叛徒,因此,他能容忍一个有价值的叛徒留在身边。 沅沅的脸,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434章 见谅 多日没开口说话,沅沅嗓音沙哑,像是大货车从砖石路上摩擦而过的声音,实在是难以入耳。 世创只是站在门口,漠然地打量着牢房内的一切。 组织内部不少人对她心存不满,又是叛徒,牢房里只有一床草席和一张薄被,建在地底下,常年封闭幽暗,不见天日。 正常人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都会无限放大自己内心的恐惧。 直至精神失常。 沅沅用指甲在灰色水泥上划出送饭的次数,以此判断自己被关了多久,她不断回忆着过往,反复斟酌下一次机会来临时,该怎么谋划? 真正的脱胎换骨,往往需要彻头彻尾地沉淀。 “想出去吗?” 沅沅一怔,心下微动,眸中暗芒倏然划过,仿佛昼夜中转瞬即逝的流星,让人捕捉不到半点儿踪影。 机会来了。 她倔强抬眸,猩红的眼底闪烁着剔透泪光,“老大,我很感激你从黑市救我出来,也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别无所求,只想要一份自由!” 世创把沅沅带回来后,二话不说把人丢进地牢,一天让人送一顿饭,水三天一换,保证她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地活着。 这是他对背叛者的惩罚。 此刻见她双颊颧骨凸出,下巴尖得仿佛利刃,直直戳进世创心里。 瘦了的沅沅,跟宁时鸢仅有三分相似。 沉沉叹出一口气,世创嘴角挂起一抹讥笑,“沅沅,我救了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自由?除非我死!” 沅沅指甲嵌进肉里,恨意的种子在心里萌芽。 她闭了闭眼,再无后顾之忧。 沅沅做出了一个女孩此时该有的表现,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哭着跪爬到世创面前,卑微地用他们之间的过往,来换取出去的机会。 世创对此很受用。 听着沅沅细细讲起从前发生的种种,世创心中微微动摇。 几次三番涉险都要救的人,哪能轻而易举放弃?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一命还一命,活下来,你放过我,活不下来,我们两不相欠,可以吗?” 沅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对世创来说,她的脸是筹码之一,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命!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世创每次能从战役中活下来,都是组织成员拼了命替他挡去灾祸,这个人,以后会成为沅沅专属。 世创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他没有像宁时鸢和祈司那样,能够完全信任彼此交托后背的人,只能培养替死鬼。 但是…… “沅沅,我凭什么相信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世创不会蠢到完全信任。 沅沅一噎,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话锋一转,世创把她拽起来,“不过,我可以放你出去,除了你今天说的话,我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交给你。” 沅沅反应迅速,即刻表明忠心。 …… 再次见到宁栀柔,不仅仅是沅沅懵了,就连宁栀柔也瞪大了双眼。 “沅沅,你,你怎么在这?” 宁栀柔眼珠子滴溜直转,她知道沅沅背后有人,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难怪销声匿迹这么久,只是看起来,似乎过得并不好呀! 世创清寒的声音在三人耳畔响起,“以后你们三人一同训练,完成任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撂下话,不管三人作何反应,世创大步离开。 监控画面实时传输到他的手机里,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宁栀柔上前亲热地挽住沅沅的胳膊,“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我和妈妈还担心举目无亲没办法融入呢!” “这是你母亲?” 沅沅惊讶地看向谢玉芳。 心中百转千回,瞧见两人点头,又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沅沅顿时警铃大作。 清明不少的脑海过了一遍所有讯息,沅沅猜到了全貌。 世创不信任她,更不会信任宁栀柔母女,这两人两面三刀无恶不作,现在想必是无处可去才委身。 否则…… 因此,世创人为制造了一出狗咬狗的戏码。 让她来监督宁栀柔母女,只需要检举她们不对劲的行为,就能获得奖励。 用脚趾都能想到,这对母女,肯定拿了一样的任务! 遇到危险,沅沅冲上前为世创挡住。 宁栀柔时时刻刻注意,肯定不会让她得逞收获功劳,抢来抢去,不论谁想偷袭,都错失了最佳时机,世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保命。 真是好算计! 沅沅懒得跟她们虚与委蛇,回自己房间休息。 宁栀柔母女见她态度淡漠,心念一转,也猜到几分,“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躲避危险是她们的目的,捞好处当然也不能忘了。 世创安排人教他们身手,下次遇到宁时鸢,就是她的死期! 谢玉芳弯唇,慈爱地摸着宁栀柔的脑袋。 “当然是给老大出主意解决对手,表明咱们的忠心了。” 京城市中心医院,急诊科重症监护室。 一般情况下,重症监护只有医护人员能进出。 偏偏诸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加之他的情况特殊,每天能允许三位亲属间隔五小时进去探望一次。 增加病人醒来的概率。 宁时鸢提前把他们去医院的消息告诉薄宴礼,薄宴礼让诸家二老早做准备,别浪费了机会。 收到消息,诸家父母派了人亲自等在楼下接人。 公司事务暂时交给董事会去处理。 什么都没有他们宝贝儿子的命重要! 见上官苒同样状态萎靡,尤其是一双凤眸肿得像是两颗核桃,心底那点怨念和偏见,在顷刻间消失。 想到薄宴礼对他们的指责,诸母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儿子出事,没调查清楚前因后果,竟然胡说八道把责任推卸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身上,就因为心里一丁点儿成见。 泪水不自觉涌出,她想上前握住上官苒的手,被她疏离地避开。 上官濯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把人牢牢挡在身后。 “诸伯母,我妹妹情绪不佳,见谅。” 诸母哽咽着点点头,缩回自己丈夫身边。 诸父一言不发,把早已准备好的无菌服递给上官濯。 第435章 密切 “苒苒,有什么龃龉,等诸御哲这臭小子醒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他这话有道德绑架的意味。 上官濯蹙眉,余光瞥了眼厚厚玻璃后,躺在病床上的诸御哲,话到嘴边打了个旋儿又咽了回去。 “去换吧,苒苒,哥哥在外边,放心。” 上官苒点头,脆弱的目光落在宁时鸢身上,宁时鸢朝着诸家父母微微颔首,跟着她一起去了试衣间。 路上,上官苒声音都在发颤,“时鸢,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我该怎么办?” 宁时鸢轻柔地拿出纸巾,像之前的无数次,替她拭去眼泪,一回生二回熟,安慰人的功夫,也有了长进,“在人没醒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 “上官苒,你是上官家的千金小姐,有的是愿意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一个小小的诸御哲,不值得你忧心。” 上官苒受到了莫大鼓舞,她看到的画面是事实,诸御哲出车祸也是事实。 如果他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他付出了惨痛代价不是吗? 如果他的确无耻,上官家的小姐还愁嫁不出去吗? 一个男人而已。 “好,我听你的。” 上官苒欢好无菌服,在护士陪同下进入病房。 隔着厚厚无菌服仍旧能闻到消毒水味,她走近了些,看着身上插满各式各样仪器管子的诸御哲,泪水瞬间决堤。 “诸御哲,你躺在床上干什么?你起来啊!”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跟宁栀柔在一起合起伙来算计我?我看到你们在温泉里亲热,到底是不是真的?” “诸御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喜欢我明明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跟宁栀柔一起来恶心我!” 要不是护士拦着,上官苒恨不得狠狠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上官苒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病房里传出来,诸家父母脸色唰地煞白一片,难不成真是他们儿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诸家父母深知儿子尿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什么宁栀柔,他们从来没听过啊!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愈发愧疚。 上官濯和宁时鸢站在一旁,敏锐察觉两人情绪不对劲。 愧疚里,竟然夹杂着心虚? 他们为什么心虚? 因为培养出诸御哲这样的人而心虚? 多半不是。 思忖半晌,上官濯心中有了猜测,诸御哲跟上官苒一起出去约会,进医院却只有诸御哲,想来诸家父母背地里没少编排他妹妹! 上官濯脸色阴郁,沉声警告,“诸伯父,诸伯母,上官家虽说权势不比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对上他冰冷的眼神,诸家父母心头一惊,连连称是。 宁时鸢默默站远了些,不打算掺和进他们的闹剧里。 …… 薄氏集团股东招标大会仍旧继续。 龙家人压轴上场。 龙阳耀从事娱乐行业,率先上台。 “我是龙阳耀,首先如果我加入薄氏集团股东,不会质疑董事长任何决定,其次,薄氏有新产品出现,质检合格,我愿意免费代言……” 他自身的流量就不小,龙氏为了不让他受人欺压,单独给他开了一家娱乐公司。 目前是龙嘉誉在管理。 但娱乐圈的红利有多大,毋庸置疑。 尤其是龙阳耀还是顶流歌手,带来的商业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只有一人没给绿灯,薄宴礼凉凉扫了他一眼。 那人顿时后背发凉。 接下来上场的龙慕安和龙祁寒都给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很多人一听,瞬间明白自己根本没希望。 除了有点钱,一无是处,一家公司要长远发展,根本不会拒绝自身有实力的人。 “不是说薄氏跟龙家有仇吗?怎么看起来明明很和谐呀!” “楼上的这你就不懂了吧,任何深仇大恨,在利益面前,都得靠边站!” 龙慕安是国内外闻名的金融大鳄,眼光毒辣,几乎只要是被他选中的股票,几乎没跌过。 至于龙祁寒就更不用说。 没有人会选择得罪律师,因为他能用最合理合法的方式,让你输得底儿掉。 当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种情况,仅仅针对龙祁寒这样的律法天才,能熟悉所有法律并找出漏洞,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 全程直播,直播间热度突破千万。 各大平台有关薄氏的订单都在疯狂上涨,更别提股票。 沈瑶和沈父气得牙痒痒,直到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两家人,早已经珠胎暗结! “下面,有请龙嘉誉上场!” 主持人话音落下,龙嘉誉款款上台。 周身贵气逼人,不输薄宴礼半分。 “大家好,我愿意从个人手里,拿出百分之二的股份,作为加入薄氏集团的诚意……” 全场哗然。 不多,但足够证明两家已经来往密切。 薄宴礼鼻尖蓦地一酸,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龙家四人,毫无悬念成为薄氏新股东。 沈瑶阴着脸,余光扫过观众席众人,灵光一闪,顾不上跟沈父报备,径直离开。 “瑶瑶,你上哪去?” 沈父只来得及追问一句,人已经跑没了影。 他无奈,示意角落里的沈家保镖跟过去两个。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是好事! 沈瑶火急火燎追出去,在魏女士的车开走前一秒,敲开了她的车窗。 “你谁啊?什么事?” 魏女士丢了面子,受了委屈,现在心里正憋着一把邪火。 见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姑娘,心底暗暗盘算该不会是薄宴礼的小未婚妻来找自己麻烦了吧? 她是第一个上台的,被薄宴礼拒绝后,本想直接离开。 转念一想,薄宴礼连她这么优秀的人都不要,会选谁? 听着其他选手的演讲,魏女士心里都十分不屑一顾,这些人不就是对薄宴礼没有歪心思吗?其他的哪里比得上她? 看到最后,龙家四位上场,魏女士沉默了。 优秀,有钱,长得帅,人家拿出来的东西,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并且还不馋薄宴礼,可不就把她远远甩了吗? 第436章 各取所需 魏女士坐不住了,扭头就走。 人一天以内,丢一次脸就够了,何况还是全国性的直播,她丢不起这张脸! 让她那些小宝贝们怎么看她? 沈瑶匀了匀气,笑容温婉大方,“薄宴礼没眼光选您,我这有笔生意,能让魏女士如愿以偿,不知道魏女士是否感兴趣?” 坐吃山空几辈子都没问题的魏女士很感兴趣! 吃吃喝喝,买买衣服包包首饰,玩玩男人,实在是太无聊了,她都快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 也是通过舆论才得知薄宴礼的存在,一关注,这不就得知了薄氏集团股东招标大会的事了吗? 沈瑶通过她的表情猜到,主动坐上魏女士的车,报了个地名。 京城最低奢的咖啡店,经常是贵人们喝下午茶,大公司面试员工的场所。 点了饮品,两人上到二楼包厢落座。 “沈瑶?你不是薄宴礼的前未婚妻吗?” 魏女士珠光宝气的手指捏着龙龙的名片,声音慵懒随性,眸光格外不友好地打量着沈瑶。 她是富婆,但不是傻子。 沈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魏女士,正因为我是薄宴礼的前未婚妻,您才更应该信任我,都是爱而不得的女人,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魏女士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下去。” “我有办法能让你既得到薄宴礼,又能出口恶气,还不被他找麻烦。” “哦?什么办法?” 沈瑶敛眸,凑近了些,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计谋。 魏女士眼前一亮再一亮,真是个锦囊妙计,还能离间薄宴礼和他的小未婚妻,真是一箭多雕! “为什么帮我?” 魏女士眯了眯眼,她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有凤凰男花言巧语哄骗她,结果只是为了钱,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敢轻易对男人动心。 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她要守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得长脑子! 沈瑶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我的敌人是薄宴礼的未婚妻,您的敌人是薄宴礼,咱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有了宁栀柔母女的背叛在前,沈瑶打算玩借刀杀人升级版,这一次,薄宴礼还能安然无恙吗? 真是让人拭目以待呢! “行,信你一次。” 魏女士是个爽快人,直接应下。 沈瑶安排了人带她们入住市中心的超级大酒店,又准备了旅行团给她打发时间,当然,长相帅气的男模也安排了不少。 魏女士乐不可支,美滋滋留在京城。 …… 医院,宁时鸢看完了直播。 弹幕飘得很快,她还是捕捉到了不少关键字眼。 “救命谁懂啊!龙家四位哥哥还是头一次公开亮相,竟然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果然,优秀的人,一家人都不会差!” “啊啊啊,还我妈生哥哥,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是他们四人的妹妹,会有多幸福!” “家人们,下辈子一定要投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 “放心了,天塌下来还有这些优秀的人顶着!” 与之相关的,还有不少帖子众说纷纭。 薄氏集团股东招标大会迅速冲上热搜,视频甚至流传到了海外,宁时鸢看在眼里,心中是真心为他们感到自豪。 看着手机画面里,龙家四位哥哥各有各的优秀,尤其是大哥龙嘉誉,他竟然能说服爷爷奶奶,拿出龙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来。 又何尝不是认可薄宴礼的表现呢? 薄老爷子只会掠夺,最后落得子嗣凋零,还被亲儿子气死的下场。 薄宴礼没有重蹈覆辙,选择拿出自己的真心,最终收获了真心。 宁时鸢瞬间红了眼眶,龙家每一个人,都在为她付出。 如果不是因为她,龙氏和薄氏只会斗得你死我活,哪里会出现现如今双赢的局面?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宁时鸢决心做出改变。 “不能只让哥哥们为我让步,我也不能丢龙家的脸面!” 宁时鸢在心底筹划着金融公司正式开业。 “大哥给的项目已经投入,目前还没看到收益,想来是不会亏的,还得扩大业务范围,并且需要招兵买马。” 宁时鸢太阳穴莫名开始疼痛起来。 按了几个穴位,舒缓不少。 退出直播页面,薄宴礼的消息又一次恰好弹出。 “时鸢,你在哪?我这边很快结束。” “咱们改天得好好请四位哥哥吃饭,时鸢,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了龙家四人的强势入驻,薄宴礼制衡股东的压力瞬间松快许多,这下其他人都只敢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哪天自己就被替换了! 宁时鸢瞥了眼还在重症监护室的上官苒,简单回复。 手机弹出来电显示,看了眼备注,宁时鸢走到了天桥边上。 “喂,祈司,出什么事了?” 祈司一直很稳重,没有大事极少会来找她。 电话那头的祈司声音冷肃,“老大,得到确切消息,宁栀柔和谢玉芳投靠了世创,还有沅沅,这三人最近很活跃。” “具体什么情况?” 祈司提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大约两天前,咱们埋伏在世创组织里的内应,发现了宁栀柔和谢玉芳连夜跟着世创到组织。” “翌日,沅沅被世创从地牢放了出来,三人据说组成了一个小队。” “老大,咱们需要干预吗?” 祈司小心翼翼询问。 他自身就是顶尖黑客,否则也不会查到薄家和龙家之间存在仇恨,关于宁时鸢身边的这些人,祈司同样对她们的信息了如指掌。 何况还是宁时鸢曾经的继妹和继母,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得知这个消息,祈司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入侵暗网后台查询订单信息。 幸好不是宁栀柔母女下单买宁时鸢的性命,否则绝不会让她们有活着的机会! 宁时鸢一双清眸暗了暗,难怪凭空消失,合着是跟世创搅合到了一起? 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第437章 不会干预 宁时鸢嘴角稍稍勾起一抹弧度,沉声吩咐,“不用处理,暗中留意她们都在干什么就行,让那名成员保护好自己。” “明白!” “对了,世创损失这么多人,一定会大规模招兵买马,趁此机会再安排几人过去。” “当然,咱们自己内部也记得加强防御,指不定他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宁时鸢一一叮嘱。 祈司应声。 挂断电话,宁时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上一次世创莫名其妙的袭击,如果不是做了两手准备,基地同样凶多吉少。 现在他身边又有了宁栀柔和谢玉芳,更加难缠了! 世创是什么样的人,宁时鸢跟他共同作战那么久,几次三番出生入死,自认还算了解他。 谢玉芳本身就是极其聪慧的存在。 她当年能和阮父一起把她母亲算计至死,还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足以证明手段不俗! 宁时鸢深吸一口气,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一消息透露给沈瑶,或者警方。 这两人,越早处理越好。 偏偏祸害遗千年,宁时鸢的头又开始疼了。 余光瞥见重症监护那边有动静,宁时鸢暂时压下心头的愁绪,抬步朝着几人走去。 重症监护室的门又一次关上,诸御哲还是没醒。 “哥哥,我们走吧。” 上官苒满脸疲累,没精力再应付诸家人。 未来还不一定是她的长辈呢! 上官濯心疼万分,上前握住她的手,担心她体力不支摔在这儿,“好,哥哥带你走。”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诸家父母。 依照辈分,他没资格跟他们谈什么。 但是,他是上官苒的哥哥,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他有什么脸? “诸伯父,诸伯母,并非我说丧气话,如果诸御哲出现任何意外,我希望两家能好聚好散。” 他妹妹正值大好年华,为了一个疑似不忠的男人,不值得。 诸家二老变了变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诸母不管不顾冲上前,一把拽住上官苒。 “苒苒,伯母对不起你,是伯母的不对,求求你不要放弃小哲好不好?我们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你的!” 诸父也抹了把眼泪,也紧跟着走了过来,“是啊苒苒,诸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跟上官家也还算门当户对,小哲这孩子,本性不坏的!” 两人哀戚地站在上官苒面前,仿佛是做错事的小孩。 上官苒不明白他们这是闹得哪出,强行打起精神来安抚,“伯父伯母,刚才进去病房里,看到诸御哲这样,也不是我想看见的。” “我也从护士口中知道了他的病情,现在距离最后的抢救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抱歉,我尽力了。”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难听刻薄的话。 对于诸家父母的道歉,上官苒自然而然理解成了他们知道诸御哲跟宁栀柔的事,是为了让自己原谅诸御哲,这才说这些话。 她态度和善,谦卑有礼,诸家父母心中愧疚彻底把他们吞噬。 想想他们都说了什么呀? 诸御哲那浑小子,自己开车出了事故,他们不去追究肇事者,不去追究自己儿子是否超速违规,竟然责怪他们未过门的媳妇! 真是该死! 上官苒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灾星? 诸家父母深感惭愧。 他们是长辈,竟然在背地里用这么恶毒的话来评价上官苒,哪里还有脸求她原谅诸御哲呢? 上官家现如今只有这一对兄妹,他们不怜爱小辈,还如此尖酸刻薄。 “苒苒,小哲能跟你订婚是他的福气,宁栀柔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伯母吗?” 诸母泪水接连不断滚落。 直到现在,也只得知了只言片语。 宁栀柔是怎么跟诸御哲在一起?诸御哲又做了什么? 他们一概不知。 上官苒神色一怔,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跟诸母拉开距离。 “无可奉告,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她喝了一夜烈酒,泪水干涸了又哭,一双眼睛变成这样,好不容易平复心绪,她竟然让她亲手把伤疤揭开? 宁时鸢适时出面结尾。 “伯父伯母,当时的情况,苒苒跟我说过,我来告诉你们。” 她上前挽住诸母胳膊,给上官濯使了个眼色。 “苒苒,咱们去那边休息会儿。” 诸母被宁时鸢强行带走,诸父紧随其后,听完来龙去脉,二老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糊涂啊!诸御哲这臭小子……” 诸母恨铁不成钢。 他们以为只是宁栀柔和诸御哲举止亲密,现在看来,上官苒的确无辜。 可诸御哲现在生死未卜,要想醒来,指不定还得靠上官苒多跟他说说话才行,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打算。 “苒苒,诸御哲做错了事,我们当父母的也跟着蒙羞,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包庇他!” 诸父声音威严,掺杂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讨好。 上官苒不想搭理他们。 诸母泪水完全控制不住,滚烫的泪珠砸在上官苒手背上,“苒苒,我们知道对不起你,为了弥补你受到的伤害,我们愿意拿出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赠予你,当作赔礼,可以吗?” “你放心,诸御哲醒不过来,婚嫁我们都不会干预!” “你们想要什么?” 上官濯蹙眉质问。 天底下绝对不会有免费的午餐,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不少呀,这么大手笔,这两人肯定没安好心! 诸母期期艾艾开口,“要是诸御哲成了植物人,我们希望苒苒能抽空来陪他说说话。”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却让人很恶心,尤其是对上官苒。 无疑是让她反反复复把伤疤揭开,一次次直面曾经的痛楚。 诸御哲受伤昏迷,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让上官苒经常来陪他说话,又怎么不是对活着的人的一种伤害呢? 宁时鸢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伯母,诸家还真是舍得出血本呀!”上官濯冷声讥讽。 第438章 逢凶化吉 两家只是联姻,诸家愿意给上官苒这样贵重的见面礼,上官濯会认为这是对上官苒的重视,偏偏在这时候拿出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上官苒泣不成声,直到如今的局面,诸家竟然还想着算计她? 诸父立即明白这是产生误会了,连忙解释,“苒苒你别误会,我跟你伯母年轻时忙于工作,对小哲的教育和照顾屈指可数。” “说直白点,这小子虽然尊敬我们,但其实双方感情并不深厚。” 诸母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连忙接茬,“对,是这样的,苒苒,不怕你笑话,我们夫妻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没有你们两人相处的时间长。” 意思很明显,医生让对诸御哲重要的人,多陪他说说话。 诸家父母关心他,可是关系疏淡。 只有上官苒,最符合目前的需求。 他们没有说假话,宁时鸢看得出来,这两人,对诸御哲的爱是真的,但,说得过分些,又怎么不是为年轻时自己的怠慢在赎罪呢? 宁时鸢歪头,发现上官濯正盯着她。 她不着痕迹点点头。 上官濯是上官苒的妹妹,情绪跟着她波澜起伏,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宁时鸢是局外人,她能理智分析出当下最有利的方法。 这也是上官濯为什么要把人留下,还带来医院的主要原因! 得到肯定的回答,上官濯心里有了底,轻咳一声,蹲下身安抚地拍了拍上官苒的手,“苒苒,拿着吧,咱们不能白白付出呀!” 上官苒的性子他很清楚,善良,正直。 宁栀柔设计让她毁容,报复她的手段也只是让她当面出丑,颜面扫地而已,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诸御哲醒不过来? 上官濯长睫上挂着晶莹泪珠,“哥哥,我,我不能……” 她摇头。 诸御哲她当然会来看望,可百分之十的股份,对上官苒来说无疑是天降横财。 如果拿了,双方就产生了利益关系,一辈子受束缚。 上官苒不想要。 何况如果诸御哲真的没做对不起她的事,人醒了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上官濯眉心微蹙,心底默默给诸家又记上一笔,竟然这么欺负人,实在是太过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薄宴礼沉稳磁性的声音打断几人的思绪。 所有人齐齐抬眸朝他看去。 薄宴礼对此视若无睹,径直朝着宁时鸢走来,把人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时鸢,别推开我,我好想你。” 他累极了,像是电量耗尽的手机接上电源,让他重获新生。 约莫一分钟后,薄宴礼拍拍宁时鸢的后背,一只手把人牵起,站在了他的身侧,无形之中,其他人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压力。 “诸御哲现在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恰好检查完各项指标从病房里走出来,闻言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生命体征回暖,但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诸家父母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喜色。 在上官苒来之前,他们已经多次探望,诸御哲没有任何动静,上官苒只是来了一次,竟然有了变化! 薄宴礼状似不经意,看向宁时鸢,“时鸢,你进去看过吗?” 旁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宁时鸢却是瞬间领会,这是打算给她制造诸家欠人情的机会呢! “没有,有整个华国最好的医生看顾,诸少肯定能逢凶化吉。” 宁时鸢声音淡淡。 上官苒像是被按了某个神秘开关,豁然起身,眼睛里两道金芒射出,直直望向宁时鸢,“时鸢,我求你,救救诸御哲!” 诸家父母面上瞬间疑云密布,看向宁时鸢的神情中带着浓浓的打量。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小姑娘还懂医术? 宁时鸢拧眉,“上官苒,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行医治病需要家属同意才行,我想沾染上无端的麻烦。” 帮着上官苒说话的时候,宁时鸢态度亲昵,是做给诸家父母看的。 两人单独沟通时,她仍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上官苒是她的朋友没错,但宁时鸢习惯跟所有人都保持适当的分寸。 即便是薄宴礼。 不同的称呼,代表了当下不同的相处模式。 上官苒心里咯噔一下,神色瞬间落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迫不及待看向诸家父母,“伯父伯母,时鸢是很厉害神医,你们让他进去看看诸御哲好不好?” “我来担保,时鸢如果治出问题,我这辈子,就认定诸御哲了!” “当然,如果治好了,希望你们能记得这份恩情,治不好,也别怪她。” 上官苒言辞恳切。 薄宴礼和宁时鸢俱是一惊,她竟然这么信任自己? 宁时鸢轻咳一声,“伯父伯母,不如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没把握,我不会出手。” 诸家二老神色凝重,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有了家属授权,医院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换了一间干净的病房,宁时鸢细细诊脉。 “有救,但是我一会要用的针法十分凶险,有可能双方都会因此丧命。” 薄宴礼当即沉了脸,谁出事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时鸢,你出九成力,死了我来负责。” 宁时鸢点头,诸家父母别过头去。 在接到上官苒电话时,宁时鸢就把银针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现在拿出来,消耗毒,一切准备就绪,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一分一秒过去,宁时鸢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病床上的诸御哲似乎十分难受,随着最后一针取出。 “咚!” 宁时鸢直直晕倒过去。 “醒了,诸御哲醒了!” 薄宴礼就站在宁时鸢身后,所有人都只顾得上查看诸御哲的时候,他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搂进怀中,感受着她轻飘飘的重量,薄宴礼万分心疼。 他清楚地明白,宁时鸢这是力竭的表现。 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薄宴礼阴沉着脸,大步朝门外走去。 站在门口时,回头,恰好与诸家父母泪眼婆娑的双眸对上。 第439章 舒服良多 查看了他们的儿子确实醒来后,这两人才顾得上仔细瞧瞧这位救命恩人。 “薄总,宁小姐这是?” 在这之前,诸父一直都不相信中医,认为这是骗人的东西。 自然也不知道宁时鸢施针到底凶险在什么地方。 薄宴礼冷肃的视线凉凉扫了他们一眼,沉声开口,“时鸢为了救治诸御哲,耗尽心神,需要静养,诸伯父,这份恩情,希望你们放在心里。” 他和宁时鸢不缺诸家的人情,但也不想自己殚精竭虑付出,最后连一句好话都没落到。 诸家二老连连点头附和。 薄宴礼不再理会,早已经守在门口的医生团队见门开了,忙不迭一窝蜂涌入。 王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薄宴礼和宁时鸢,防止被他们的仪器刮伤。 “薄总,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他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瞧见宁时鸢脸色惨白,气色全无,心里还是不禁跟着隐隐担忧起来。 薄宴礼摇头,“不用,去开车,回别墅,吩咐厨房多准备些大补的食材。” 王绍点头,立即去办。 病房里医护惊喜的声音,混杂着女人的哭声传出来,薄宴礼听得心头阵阵烦躁,抱着宁时鸢去了远些的电梯。 昏睡一天一夜,宁时鸢才勉强恢复了些体力。 长睫微颤,一双清亮的眸子缓缓掀开眼皮,宁时鸢微微歪头,瞧见趴在床边的薄宴礼,听他呼吸均匀,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只是微弱的风吹草动,却惊醒了一直都不敢睡熟的薄宴礼。 “时鸢,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薄宴礼语速极快,面上是浓浓的担忧。 他想着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睡一觉就好了,谁承想这一睡,竟然过去了一天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找了医生,也只说是困疲之症,多加休息就能好。 最后开了两瓶葡萄糖,好在面色一点点红润了,呼吸声也逐渐粗重了些,薄宴礼这才稍稍放心,但还是坚持守在宁时鸢身边。 “为什么不睡到床上来?” 宁时鸢喉咙干涩,说话费劲,声音沙哑虚弱,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薄宴礼,眼底畜满浓浓的心疼。 薄宴礼小心翼翼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倒出水来,再把人扶起来,一点点喂到她唇边。 清甜的水浸润了她的咽喉,整个人舒服良多。 “时鸢,我担心压到你,放心吧,我好着呢!” 薄宴礼露出一抹幸福的浅笑,如果忽略眼底的乌青,还有下巴上影影绰绰的胡茬,宁时鸢或许真的会相信他的话。 往里挪了挪,宁时鸢拍拍空位,“一起?” 她主动邀请,薄宴礼岂有拒绝的道理? 担心外衣沾着秋露,寒气溢到宁时鸢身上,薄宴礼脱了外袍,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这才躺上来,长臂一捞,宁时鸢整个人落在他怀里。 靠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肌上,听着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宁时鸢眉间郁气舒展开来。 “饿吗?” 宁时鸢摇头。 葡萄糖的成分很纯,她现在精力充沛,只是脑子乱糟糟的,需要养养神。 薄宴礼垂眸,宁时鸢恰好抬头看他。 两人各自从对方瞳仁里,见到了自己的身影,清晰的倒影,让两人都不禁心跳加速。 这就是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具象化吗? 宁时鸢感受着他明显蓬勃起来的心跳声,本能地想要逃离,薄宴礼死死把人圈禁在怀里,俊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时鸢,咱们继续那天晚上没结束的事吧?” 宁时鸢没有拒绝的间隙,她的唇被人堵上。 薄宴礼揽着他腰肢的手用力,宁时鸢一个翻身被他压在床上,吻一点点加深,薄宴礼的手逐渐不安分。 在接到上官苒电话前,他们正要步入正轨。 强行泻火,对宁时鸢来说造不成什么影响,薄宴礼却是暗暗咬牙疼了许久,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再忍了! 她醒来时,是早上六点多,天光乍现。 此时温度偏低,两人灼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宁时鸢只觉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 薄宴礼到底还是顾虑她的身体,要了两次主动起身收拾干净,又把人搂进怀里,“要去洗澡吗?” 宁时鸢累得说不出话来,哀怨地瞪他一眼。 薄宴礼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轻轻啄了啄她的双颊以示安抚。 “上官苒和诸御哲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缓过神来,宁时鸢问出心中疑惑。 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有人大喊醒了,这才放心阖上眼。 诸御哲因为车祸导致身体里多处骨骼错位,这些都是西医手术能够解决的,但她把脉后,发现醒不过来的原因,是诸御哲把自己困住了。 说直白点,他给自己编织了幻境,不肯醒来。 宁时鸢施针的主要目的,一方面是帮他疏通七经八脉,一方面也是为了刺激他的穴道,让诸御哲尽快醒来。 听到他问起这两人,薄宴礼面色沉了沉。 但还是柔声回答,“诸御哲醒了以后,什么都不问哭着跟上官苒解释,诸家父母心疼坏了,但一听确有其事,也不敢出言劝阻。” “上官苒让他先把病治好,其他的找到证据再说。” 诸御哲固执,一定要上官苒相信他,否则宁愿去死。 巧的是,上官御派去温泉山庄的人赶回来,得到了事情的全貌,宁栀柔通过内部员工,带着加料熏香去了诸御哲的汤池。 后来主动跳进池子里,诸御哲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涉事员工据说也在当晚离职,不知所踪。 但总算把事情调查清楚,证明了诸御哲的清白,各种细节,就是小情侣自己去解释的事了,薄宴礼没过多关注。 听完,宁时鸢松了一口气,想到宁栀柔跟世创凑到一起,头又开始疼起来。 薄宴礼正要询问,佣人敲门。 “少爷,少夫人,诸家等人来访。” 薄宴礼应声,佣人下楼招待客人。 “时鸢,你要出去走走吗?” 薄宴礼把人扶起来一些,柔声询问她的意见。 第440章 忐忑 不是你要见吗,而是要不要去走走。 诸家的人不值得宁时鸢特地起来去见他们,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见面也能表达感谢。 比起处理人际关系,薄宴礼更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思忖半晌,宁时鸢还是摇了摇头,“阿宴,你去帮我把他们打发走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她现在是真的筋疲力尽,眼皮子都在打架。 薄宴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陪你。” 宁时鸢点头。 薄宴礼起身收拾好自己下楼,听到动静,楼下几人齐齐抬头看来。 诸家父母面容憔悴,但身上的悲戚之色全都悉数褪去,旁边坐着上官家兄妹俩,见到只有薄宴礼一人下楼,上官苒神色恹恹。 宁时鸢呢? 难道还没醒吗? 她不免有些自责,那天如果不是她求宁时鸢出手,她也不会晕厥。 “薄总,宁小姐情况如何?” 诸父声音沉稳,客气询问道。 薄宴礼淡淡睨他一眼,余光瞥见他们带来的礼物,其中有不少补品,占据了客厅一角。 “时鸢刚醒,身体不适。” 对诸家的和颜悦色,都是看在诸御哲的面子上。 否则,就凭借这两人先是在病房门口不分青红皂白编排上官苒,又在宁时鸢施针的时候露出一副不看好但想试试的表情,薄宴礼就恨不得把人赶出去。 他从小博览群书,都知道一个人应该会辨别基本的是非黑白,而这两人,身居高位,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口出妄言。 实在是让人不齿! 诸家夫妻二人自然能体会到他的鄙夷之色。 诸父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再次开口,“薄总,今天御哲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我们略备薄礼前来探望,还请不要嫌弃。” 夫妻二人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祸从口出。 他们私底下抱怨没问题,偏偏被薄宴礼听了去,还是颠倒黑白的话,他们是长辈,拉下脸来道歉更是绝不可能。 可不道歉,双方关系僵持,也不是个事呀! 现在他们基本确定上官兄妹不知道那天的事,一旦得知,后果不堪设想。 诸父诸母对视一眼,内心很是忐忑。 薄宴礼表情淡淡的,他们的话没在他心里产生任何波澜,一点小礼物就想把救命之恩一笔勾销,天底下只怕没那么便宜的事。 来到诸家父母对面坐下,薄宴礼漠然开口,“伯父伯母,你们今天怕是无缘得见,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 诸家父母有些下不来台。 心底不免对薄宴礼有了情绪,诸父沉声道:“薄总,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来,是诸氏准备了几个项目,作为谢礼,来报答宁小姐。” 诸母把文件递给薄宴礼。 这些东西可是他们从董事会那些老狐狸手中,费了好大劲抢来的。 利润颇丰。 薄宴礼接过来扫了几眼,“礼品我收下了,至于谢礼,还是等时鸢康复,伯父伯母亲手交给她比较好。” 这话让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薄宴礼和宁时鸢是未婚夫妻,把项目给薄宴礼,难道不是报答宁时鸢吗? 上官苒懒得想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薄宴礼,时鸢的房间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撂下话,完全不在乎薄宴礼同不同意,径自往楼上走去。 薄宴礼眸中冷意闪过,对上上官御无奈的眼神,心底怒意散了几分,“右手边第三间。” 这位上官小姐还真是不谙世事,难怪上官御要跟着一起来。 想起上一次截胡上官家项目,还被沈家挂上热搜,这次,他要上官御主动把项目送到手里。 上官御自然也明白薄宴礼为什么包容他妹妹,心里一阵肉疼。 把人一一送走,薄宴礼看了眼熟睡的宁时鸢,去了书房办公。 …… 沈家。 沈父在公司忙完回到家,见到沈瑶正坐在沙发上。 父女俩只需简单眼神交汇,就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相继上楼进入书房。 沈父单刀直入,询问道:“瑶瑶,那天招标会结束,你去哪了?” 现在薄宴礼盯得紧,他们每一个步骤都得精心谋划。 沈瑶撩了撩长发,不甚在意开口,“爸,我给薄宴礼和宁时鸢准备了新的舞台,你有兴趣听听吗?” 沈父目光一凛,坐下,好整以暇瞧着她。 沈瑶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一会爸你以沈家的名义,宣布召开慈善晚宴,本次宴会会举行假面舞会,让来宾自备,当然沈家也会提供。” “你的目的是什么?” “还记得魏女士吗?一个求爱失败的女人。” 沈父蹙眉,仔细回忆了一番,招标会上的确有这号人物,但跟沈瑶接下来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还想用烂大街的招数吧?” 他想到的,无非就是利用宴会,给薄宴礼或者宁时鸢下料,再把人毁了。 这样的手段,在过去已经出现了无数次,这两人没那么蠢,必然不会上当。 沈瑶神秘一笑,“爸,你也太天真了,这一次,沈家需要破釜沉舟。” 沈父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您做好心理准备就行,这一次沈家会有很大损失,但你相信我,我们只是暂时蛰伏,降低薄宴礼的警惕,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沈父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他有什么条件不去信任? “你继续说说计划吧。” 沈瑶不紧不慢,“跟你想得差不多,我会安排人去勾搭薄宴礼,并且把宁时鸢支开,至于后续的事,我不能告诉您。” 他们不是专业的演员,只有现场经历,做出最真实的反应,才能骗过薄宴礼和宁时鸢。 沈父心底不悦,但为了不破坏计划,他没说什么。 “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是瑶瑶,咱们家已经禁不起大风大浪了。” 沈家在一次次博弈中始终处于落后状态,这样的局面显然是对他们不利的。 第441章 不能松开我的手 沈瑶嫣然一笑,“这一次,他们必死无疑!” “咔嚓咔嚓!” 拍照声络绎不绝。 沈父依照沈瑶的要求,把消息散布出去,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上层人士,都会出现在今天的慈善晚宴。 说是慈善晚宴,对外沈父也羞涩开口,表示还有一场假面舞会,是给女儿沈瑶,以及全京城单身男女准备。 奔着这个噱头,各家都把自己的儿女带上。 能不能跨越阶层,就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 不少媒体记者得到消息后,早早就来蹲守,期待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薄宴礼和宁时鸢是最后到的。 全球限量的豪车在宴会场地门口缓缓停下,立即有迎宾和保镖上前维护秩序。 率先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是一双白皙纤细的脚,穿着碎钻银色高跟鞋,礼服裙摆露出一角,就已经让不少人为之疯狂。 宁时鸢妆容精致,面上找不出任何情绪。 紧随其后的薄宴礼嘴角挂着浅笑,却在目光跟众多摄像机碰撞时倏地冷沉下来,两人一起进入宴会厅。 底下记者们磕疯了,俊男靓女,谁不爱? 薄宴礼有了多次遇险经验,本不想参加宴会,偏偏沈家道德绑架,用的是慈善晚宴的名义,晚宴上所有投入,都将三倍捐献给基金会。 有钱有势的上流人,最爱做慈善来掩盖内心的丑恶。 薄氏自己也有基金会,但有关公益事业的活动不参加,免不得要经受舆论风波,他不在乎,但怕麻烦。 两人款款走入,热闹的宴会场地并没有因为多了谁而平静。 人员数量太多,来的大家身份地位都不低,也没有人刻意引导,自然不会出现浮夸的场景。 沈瑶等候多时,生怕搭了戏台子,主角不来。 见到薄宴礼和宁时鸢,她借口有事,抛下正在攀谈的宾客,主动上前搭讪。 “薄先生,宁小姐,还真是稀客。” 她的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两人表情如出一辙,淡得出奇,“沈小姐。” 沈瑶笑容不减,视线在宁时鸢身上流连一圈,“薄先生还真是钟爱这样的风格呢!想当初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时,我也穿着这样一身打扮。” 看似陈赞,实则暗讽宁时鸢再如何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薄宴礼当即沉了脸。 订婚之前,他甚至连沈瑶是谁都不知道? 跟宁时鸢产生了矛盾后,薄宴礼主动让薄老爷子给他挑选贵女联姻,老爷子选中沈家独女,两人也是在饭桌上才有了第一次认识的机会。 后来听说沈瑶爱慕他已久,薄宴礼绞尽脑汁,想不出两人还有什么接触过? 站在薄宴礼身旁的宁时鸢闻言却是笑了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小姐能与我眼光一致,实属有缘。” 宁时鸢四两拨千斤的反击,让沈瑶心里憋着一口气。 这话是说这身打扮漂亮,只是凑巧,跟薄宴礼钟爱什么风格没有半点关系。 “时鸢穿粗布麻衣也是我心中最美的,不像旁人需得靠穿衣打扮来装点门庭。”薄宴礼紧随其后接话。 两人一唱一和,沈瑶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薄先生跟宁小姐还真是伉俪情深,说来也奇怪,我与薄先生订婚时,老爷子身康体健,偏偏……” 沈瑶意有所指。 背上灾星的名头,饶是宁时鸢背后有龙家又能怎样? 别人戳脊梁骨,几口唾沫都能把人欺负死! 当然沈瑶也不指望薄宴礼会在乎她的挑拨,只要让这两人心里不痛快,她的目的就算达成。 薄宴礼浑身气压骤低。 沈瑶这是上赶着送死? 宁时鸢安抚地挠挠他的手心,言笑晏晏,“沈小姐,说来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你,宁栀柔和谢玉芳母女的下落,我有确切消息。”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掺着浓郁的冷意。 沈瑶面色倏地一白,即使特地上了腮红也维持不住她此刻的破碎,连连后退两步,眸光惊异盯着宁时鸢。 宁栀柔母女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认为她们肯定是走水路逃去国外了,或者早死了。 宁时鸢竟然大言不惭说知道? 那她还知道什么?难不成宁栀柔母女被她控制起来了? 沈瑶牙齿都在打颤,她的假证据只能够保她顺利把宁栀柔母女送进去,但真要审理起来,漏洞百出。 “是吗?我不感兴趣,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沈瑶落荒而逃,薄宴礼由阴转晴。 心底憎恨翻了一番,她朝着角落里等候多时的魏女士使了个眼色,双方眼神交汇,魏女士嫣然一笑。 薄宴礼牵着宁时鸢闲逛,魏女士主动凑到两人面前。 “咦,这位就是薄总的未婚妻吗?啧啧,有这么可爱的未婚妻,难怪薄总对我不感兴趣。” 魏女士口无遮拦,大胆直率。 她在打量宁时鸢的同时,宁时鸢也在打量着她。 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一身名牌。 的确符合她自届时的富婆形象,宁时鸢得体地冲她笑笑,“魏女士说笑了,看不上你,是薄宴礼没眼光。” 跟着薄宴礼跟这些人打交道多了,宁时鸢即使性子淡泊,也学了几分寒暄。 魏女士被逗得哈哈大笑,薄宴礼则是不满地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警惕。 “薄总好福气,祝你们白头偕老!” 魏女士说完,状似不经意走远。 “啪——” 室内灯光骤然熄灭,引起小规模骚动。 “诸位贵客少安毋躁,请戴好你们的面具,舞会,即将开始!” 嬉笑声不绝于耳。 薄宴礼心中警铃大作,拽着宁时鸢的手臂站到人少的地方,随手拿了两副面具。 狼和白狐。 要戴面具,两人牵着的手松开。 “时鸢,一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我的手!” 薄宴礼沉声叮嘱,话音刚落,宴会现场响起音乐声。 不少人纷纷组队滑入舞池。 薄宴礼抬手,正要去牵身侧的宁时鸢,突然,一抹黑影速度极快朝着两人冲撞过来。 第442章 你是谁 两边是糕点酒水摆放台,担心宁时鸢被误伤,薄宴礼把人推到一旁,“小心!” 大喝一声后,一脚朝着黑影踹去。 他知道,那是一个人。 再次回过神来,薄宴礼扭头,哪里还有宁时鸢的身影? “时鸢,你在哪!” 突然落入相对昏暗,但又四处充斥着彩色灯光和音乐的舞池,宁时鸢下意识有些不太习惯,皱眉之下本想立刻退出去找薄宴礼。 但不料眨眼间,便有人握上她的手,将她拉着在舞池起翩翩起舞。 那人反应半晌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说:“抱歉,方才情况有些混乱我似乎握错了舞伴,不过舞曲已经开始,美丽的小姐能大发慈悲的陪我跳一支舞吗?” “毕竟您知道的,现在舞曲已经开始,所有想跳舞的都已在舞池,我这个时候被赶出舞池,实在有些丢人。” 那年轻人一脸苦相,因为皮囊还算不错的缘故,倒是不讨人厌。 若是旁的人,说不定此时已经被逗笑,对这男人很有好感,将错就错了。 但宁时鸢没有,她虽也不至于对谁都草木皆兵,立刻甩开男人手骂他一顿让他滚,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人。 但因舞曲响起前的那意外,她不免对眼前的男人起了些防备之心。 “我有男伴,舞池灯光昏暗,你现在走没人会笑话你。” 五光十色的舞池里。宁时鸢抬头极为冷淡的道,那冷淡不给男人面子的态度让男人愣了好一会。 后见宁时鸢真要走,男人这才急了,连忙追上去说些什么。 和宁时鸢这边差不多,薄宴礼那边也遇上了相同的状况。 只是眨眼睛的空挡,自己身边的女人便悄无声息换成了旁人。 由于灯光的突然变化,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一切。 但是那双明显触感不同的手落在自己手上,再加上那清晰可闻的香水味,他若是还分不出有问题那才有鬼! 那香水味并不难闻,但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巡查工厂时,被人暗算的香味,一时之间让他极为不适。 “你是谁?” “或者,你想要什么?” 在察觉出身边人疑似调包之后,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双手也毫不犹豫的插兜,没有一丝要在这舞池里再配合对方的意思。 薄宴礼如此态度,对方也不生气,低低轻笑两声,修长的指尖点过薄宴礼肩膀。 “我想干什么,你心中应该最清楚,薄总,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就别再装模作样了。” “听从自己的欲望,咱们一起合作共赢才是聪明人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在这个社会,太古板可就不招人喜欢了。” 魏女士脸皮也厚,薄宴礼都表明态度不喜欢她,她还能自娱自乐般围绕在薄宴礼身边翩翩起舞。 那指尖在薄宴礼身边一点又一点,带来一阵阵的浓郁花香。 但这也只是表面,若是细细打量也能看出那魏女士眼中的最深处,也藏着几分的急切。 见薄宴礼一听她的话就嘲讽笑了,凌厉的眉眼一抬就似是想说什么伤人的话。 魏女士心中一急。 生怕薄宴礼会说出什么脱离她掌控的话和行为,慌乱之下她竟然直接将手捂了上去。 “薄总,别急,你有什么话咱们可以换个地方慢慢说呀。” 幸好沈瑶弄来可以让人昏迷的香水真的靠谱,在她覆手上去后不到三秒,那欲反抗的男人便浑身一软,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男人真重。 顾不得多想,魏女士毫不犹豫趁着一舞还未结束,灯光还是被人刻意弄低的昏暗,将人连忙带离弄去了楼上。 在他们消失后不久,宁时鸢也沉着脸色脱离了舞池。 身上有一点点不明显脏污,她本来并不打算用粗,那位临时舞伴表演太粗糙,她已基本能看出那人有问题,似乎在故意拖延她时间。 那时她本想立刻脱身的,但不成想她还未彻底离开舞池,突然又有人从她身后靠近她,似乎还打算对她来偷袭闷棍? 那可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轻松将那几个麻烦解决的宁时鸢脱离舞台之后目光不停在舞台里寻觅。 薄宴礼呢? 今天场面这么奇怪 ,他那边不会也遇见麻烦了吧? 宁时鸢一想到此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又见不远处又出现几个神色不善的人似正在到处找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朝一个方向而去,现在不是收拾几个宵小的时候。 先弄清楚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先把薄宴礼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今天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宁时鸢脸上是罕见的冷意。 魏女士胆子虽大,但到底是个女人,要将薄宴礼那么高大的体健的男人弄到楼上并不引起旁人注意,并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 因此当她成功时,几乎已是额头上香汗淋漓。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刚把薄宴礼放下都没缓过气的魏女士气得当即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将那门打开就是一阵怼:“沈小姐,知道什么是礼貌分寸吗?” “在这种关头不要命的按门铃,您就真不怕亏了阴德?” 她虽然和沈瑶合作,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出戏,但是对沈瑶这个人,她还是看不上的,因此语气也不怎么好。 但沈瑶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开她往魏女士身后的房间一看,见薄宴礼真的中了招,真的已经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不由松了一口气。 “少废话,宁时鸢那边情况不太对,去她那边的人失败了,估计她现在应该就在这附近找薄宴礼,你现在立刻带薄宴礼离开这个地方!” 魏女士惊讶,却也不着急,直接当着沈瑶的面点起一根烟:“哦?她有那么厉害?” 魏女士在这种时候竟然笑出声,莫名有几分欣赏的味道。 “那只是她运气好而已!” “但一时愤怒有什么用,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已经在别墅设下天罗地网,这次她休想再在我这讨着一分好处!” 第443章 窥视他的人 放下狠话后沈瑶愤愤离开,魏女士白眼一翻,毫不在意将门关上。 转头一看,刚才还昏迷不醒的男人,现在已经坐在沙发上,目光森冷的盯着她,指尖的烟一抖。 魏女士突然被这一幕吓得出声,但她到底也有些道行,很快强装淡定下来微笑:“看来我不用再对假装昏迷的你说,别装了我全都看透了?” “还真是遗憾。” 魏女士叹息的坐到了薄宴礼的对面,并谨慎的挑选了一个距离薄宴礼较远的位置。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薄宴礼显得格外的危险…… “你知道我是装的?”薄宴礼冷声问。 魏女士也点头:“算是吧,一开始我的确没反应过来,但是拖着你走了几步就察觉不对了。” 顿了顿,魏女士勾起一抹微笑,“要是您真中了我的招,那想来我拖着你走时,你的肌肉对我应该更放松一些。” “我好歹也见过了那么多男人,对男人的一些反应还是有些经验的。” “如果你真像传闻中那般厉害,那从一开始您就应该更难得手些。” 魏女士面露遗憾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薄总你应该从我身上浓郁的香味时就已经察觉到我的打算了,之所以会那么拙劣的配合我。” “应该也只是想知道我和谁勾结上吧?” 薄宴礼嗤笑,对此不置可否,反而审视魏女士:“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女士猜得没错。 他在舞池里的确已经看透了魏女士的算计,也是故意中招,其目的不过是已不耐烦继续被这些小麻烦骚扰。 所以干脆想查清楚幕后到底是谁,好一劳永逸。 事情比他想得顺利,才上楼就听见沈瑶和魏女士的谈话。 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自然没必要再伪装。 “薄总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薄总你交个朋友而已。” 魏女士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又或者实在不行,薄总您不愿意和我结交,那让您的小女伴,宁时鸢小姐改天陪我一起逛个街吃个烛光晚餐也行呀。” 说起这个她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红晕:“实不相瞒,就在今晚,我突然觉得宁时鸢小姐也十分有趣让人心动呢。” “您明白我意思,对吧,薄总?” 薄宴礼一开始的表情还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听见魏女士的后半段之后,他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了。 明白? 要不现在的情况不对,他简直恨不得撕了眼前这女人。 敢窥视他的人,到底是谁给她的胆? “魏女士想和我薄家鱼死网破大可直说,不必绕弯子。” 一句冷笑的嗤笑,魏女士的表情成功僵硬住。 她极为不甘的看向薄宴礼,半晌才不满说了一句话。 “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我赚,薄总还真是如传闻中的一样无情。” …… 楼上两人对峙电闪雷鸣,楼下情况也不容多让。 宁时鸢在暗处解决一个又一个想抓她的人,后实在不耐烦也因为找人不顺利,她竟然直接逮着好几个打手将人折磨一顿,逼问出了幕后黑手是谁。 以及对方具体的位置。 而后,直奔目标而去。 沈瑶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这点从她身边的护卫比其他那些打手实力高出一倍就可见一般。 但是她在这方面准备再周全,再谨慎又如何? 一切的准备在真正远超于她太多的实力面前都是扯淡! 所以,沈瑶身边那些保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非常轻易的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可是我花了重金从国外请回来的打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打败了?” “这不对!” 几个呼吸间,自己身边威风凛凛的护卫们便像落水狗一样被打到在地上只会痛呼起都起不来。 这一幕太刺激沈瑶三观,沈瑶下意识愤怒尖叫,简直想疯! “贱人!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是你收买他们了,所以才让他们现在在我面前做戏对不对?” “宁时鸢你可真是虚伪!真是不要脸!” 她站在满地狼藉的休息室里骂宁时鸢:“在背后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到底算个什么本事?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真的堂堂正正的和我斗!” 现在不堂堂正正的到底是谁?技不如人破防不想接受现实的又是谁? 这人脑子简直不正常,宁时鸢不想和这人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转动了一下拳头质问沈瑶,声音冷冷的:“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就问你一句。” “薄宴礼现在到底在哪!要是不告诉我,那地上这些人应该会告诉你你接下来的后果。”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意识到这一点,沈瑶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就不气了,踩着一双恨天高哒哒哒的走到了宁时鸢面前。 “后果?什么后果,怎么,你还想像打他们一样打我?”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想动手大可以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承受那个后果!” “不过你可要想好,我不是地上那些废物!” “你刚刚应该已经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了吧,找到人了?” “你不猜猜他现在还在不在这别墅里,又正面临着什么?以及,我要是不主动打电话让我的人放过他,他接下来又会面临什么?” “你说薄宴礼怎么那么不小心落入我手里?” 沈瑶现在的眼中尽是赤裸裸的恶意,那一字一句与其说是在拖延时间,倒不如说是在毫无顾忌的刺激宁时鸢。 “你说,要是我趁机毁掉薄宴礼,你得有多难过?” “嗡——” 一瞬间,宁时鸢的理智都仿佛要被怒火淹没。 沈瑶简直是找死! 宁时鸢在那瞬间简直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想不管不顾想给沈瑶一个血的教训! 可也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时鸢。” 宁时鸢猛地转身一看,瞪大了眼睛。 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竟然是身着打扮都非常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薄宴礼和魏女士! 第444章 教的好女儿 “怎么会?你们……” 沈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魏女士。 魏女士朝宁时鸢眨眨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转头笑着对沈瑶说道:“沈小姐,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做的。” 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就像一个巴掌甩在沈瑶脸上,她没等魏女士说完,就想上前拦住她。 薄宴礼却在这时拦到两人中间。 宁时鸢心中一沉,她想要开口:“薄……” “沈瑶,我不会对一个恶人有任何怜悯。”薄宴礼的话比她更快出口,“你让魏女士来找我,所图不简单。” 沈瑶脸色扭曲一下,又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瑶冷冷地看向薄宴礼,已然打定主意不承认。 薄宴礼却并不想给她这个狡辩的机会,朝魏女士示意一下。 魏女士哀怨地看了一眼宁时鸢,上前拍了拍沈瑶的脸:“小妹妹,姐姐我呢确实喜欢漂亮孩子,可惜,姐姐我做人也是有原则的,不该做的事,姐姐不想做,你明白吗。” 在场的各位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魏女士这话的意思,大家一听就明白。 可不就是说宁时鸢指使魏女士去勾引薄宴礼? 宾客们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打转,一旁的宁时鸢仿佛被人遗忘。 而此时最震惊的当属宁时鸢。 原本听沈瑶那么说,她几乎要认为薄宴礼已经中计。 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魏女士临时反水,同男主一起反将沈瑶一军。 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奇归好奇,现在看来薄宴礼和魏女士应当无事发生。 宁时鸢悬着的心也可以放回肚子里。 那边沈瑶依旧嘴硬,然而周围已经有些窃窃私语响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这沈家还能出来这样一个孩子。” “啧啧,让人去勾引薄宴礼,这胆子可不是一般大啊。” “谁说不是呢,沈家教的好女儿啊。” 各种话语不仅刺向沈瑶,还刺向她背后的沈家。 沈家父母在人群中站着,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这计划本是沈父同意的,但此时他却恨不能从没听过这事。 沈瑶还在那边死不承认,魏女士听得烦了,直接拿出手机,调出两人之前的通话记录。 点开,是一段录音,里面声音清晰地听到沈瑶吩咐魏女士去勾引薄宴礼。 还提到了“下药”、“迷*”之类的词。 周围的宾客们大开眼界,望向沈瑶的目光愈发鄙夷。 沈瑶在录音里一点一点白了脸色。 她居然录了音! 沈瑶千想万想,就是没料到魏女士会录音。 她不是一直很喜欢薄宴礼,甚至在招标会上示爱…… “沈瑶。” 薄宴礼的声音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在沈瑶耳边响起,“你特意让人下了药,所为何事你自己清楚,可惜,你应该多了解我一点再来。” “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踩到了硬板子。” 沈瑶一怔,继而明白过来,薄宴礼这是曾经遇到过人下香药的情况,所以现在格外谨慎。 自己的把戏早就被他看穿了。 沈瑶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酒杯,勉强靠着桌子才没有滑倒在地。 沈父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装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呵斥道:“沈瑶,你看看惹了多大的祸,就算你想替魏女士和封先生牵线,也不应该用这样错误的办法。” 不愧是混久了生意场的老狐狸,三两句话就把一次算计美化成了牵线。 宁时鸢忽然冷不丁地插嘴:“哦?沈先生的意思是说,您的女儿给薄宴礼找小三是吗?” 众人的目光倏忽一下聚焦到宁时鸢的脸上。 她冷淡地望向沈父,目光似乎要把他刺个洞,“沈先生是这个意思吗?” 宁时鸢一直不说话,大家都要忘记她的存在,此刻才被一下点醒,望向沈瑶的目光更不友善。 毕竟没人会对一个拉皮条的好眼色。 沈父见自己的诡辩没成功,也是黑了脸,转头对着沈瑶呵斥:“逆女,还不赶快给薄总道歉。” 沈瑶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对不起。” 薄宴礼没有回应她,只是冷冰冰扫视了一圈沈家人,然后伸手拉着宁时鸢离开。 沈家这次丢了个大脸,宴会也办不下去了,只能草草了事,提前结束。 魏女士跟在薄宴礼和宁时鸢身后一同出了宴会厅。 她刚刚帮了两人一把,宁时鸢对她大为改观,现在她又主动远离薄宴礼,贴着宁时鸢不停说话,宁时鸢不好拒绝,只得和她搭话。 “不知宁小姐平时喜欢玩些什么,我常去东郊那边的俱乐部打高尔夫,下次不如一起去?” 魏女士笑得温温柔柔。 宁时鸢却有些招架不住魏女士的热情邀约,三番四次想借口回绝,“抱歉,我不会打高尔夫。”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们下……” “魏女士。”薄宴礼的声音插了进来,“宁时鸢是我的人,请你自重。” 语气里已有些不悦。 魏女士听出了薄宴礼的警告意味,但依旧不想放弃,反而上前想要挽住宁时鸢的手。 “我和宁小姐投缘,想要多聊一会儿。”魏女士大大方方地望向薄宴礼。 薄宴礼心中郁闷,但又不好点破魏女士,只能冷着一张脸。 司机很快就把车子开过来,薄宴礼想要让宁时鸢先上车,却不曾想魏女士拉住宁时鸢。 “宁小姐,我的司机刚刚家里出了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麻烦你们送我一下,我住得不远,不会耽误你们很久的。” 薄宴礼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你可以让沈家的司机送你。” “刚砸了别人的宴会,转头还要让他们送我回去,”魏女士叹了口气,“我可不敢让他们送。” 这倒是实话,毕竟沈家的手段阴湿,指不定会把魏女士带去什么地方。 薄宴礼虽然不喜魏女士,但也没办法拒绝。 最后只能是三人一同坐进了车,宁时鸢坐在两人中间,恰好隔开了他们。 魏女士如愿以偿,故意假装晕车,实则只是为了贴到宁时鸢身边。 第445章 车祸 宁时鸢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又挪动身体想要隔开一点距离。 正当这时,前方忽然亮起一道车灯。 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忽然出现在车道上。逆行着向他们开过来。 宁时鸢坐在正中,当先被灯光照到,条件反射地眯了下眼睛,因此没有看到面包车一直加速着朝他们的车撞过来。 但左右两边的薄宴礼和魏女士却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司机在疯狂打方向盘转向,然而迟了,那面包车就在很近的地方过来,怎么都躲不过去。 免不了要撞车。 就在两车即将相撞之际,薄宴礼和魏女士几乎同时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他们选择护住坐在中间的宁时鸢。 宁时鸢也不知道是谁抱住了她,只感觉到有两只手将自己的头护住,然后是砰地一声响,整辆车都仿佛被抛起来一样,剧烈震动一下。 宁时鸢只觉得耳边有人闷哼一声,环绕着她的怀抱却都没有松开,虽然也有撞到车顶,但受到的冲击不大。 等震动停下,宁时鸢立刻张开眼睛,朝四周看看。 薄宴礼低头焦急望向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宁时鸢摇摇头,又转身去看一侧没有声音的魏女士。 只见身侧的魏女士正以一个侧身抱的姿势护住她,一手按在她的头上,一手护在她身前。 魏女士自己却没有护住一点,又因为司机将方向往左转,尽量让空着的副驾驶座去撞上面包车,所以刚好她那边受到了最重的冲击。 她闭着眼睛晕倒在座位上,头上全都是黏糊的鲜血,刺痛了宁时鸢的眼睛。 “魏女士!”宁时鸢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捂住魏女士头上的伤口。 薄宴礼拦住她:“先带着她撤离,再等下去可能会油箱爆炸。” 周围的空气中隐约有些汽油的味道,宁时鸢也立刻明白过来,当即和薄宴礼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魏女士的安全带解开。 司机那一侧没撞上,本身又是当兵的出身,反应迅速下车,替他们砸开了后侧的车门,然后和薄宴礼一起将魏女士抬了出去。 四人飞快撤离到安全地方,司机打了电话呼叫救援。 宁时鸢趁这时给魏女士检查伤口,幸好头上那道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却并没有特别严重,只要及时救治,应该问题不大。 宁时鸢简单帮她做了下清创,将一些大块的碎片小心地处理掉,这才安心地站起身。 薄宴礼已经联系了医院,此时站在一边,宁时鸢看着魏女士,朝他走去。 “宴礼,我感觉这次的撞车并不简单,那辆面包车……” 宁时鸢朝面包车瞥了一眼。 车头变形的面包车里已经空无一人,司机刚刚在薄宴礼的授意下,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宁时鸢接着说:“像是故意来撞我们的,而且没有拍照,似乎是特意防止人追踪。” “我已经找人过来查看了。”薄宴礼点点头,“要查出背后的人才行。” 宁时鸢并没有因为薄宴礼的话放松警惕,反而是四处查看起来。 这一段路是一条新建的路,周围尚未被大肆开发,暂时还没有很多车子会往这边开,宁时鸢他们的车会从这里经过,完全是因为另一边堵车。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被车撞了。 宁时鸢走到距离两辆车稍远处,想要查看两辆车在地上的车辙。 左侧忽然又亮了车灯。 薄宴礼几乎是立刻就喊了一声:“小心!” 薄宴礼伸手飞快地将宁时鸢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车子却并没有像面包车一样撞过来,反而是慢慢地停下,紧接着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祈司?”宁时鸢微微一愣,“你怎么会来这里?” 祈司也是一脸意外地望向几人:“老大,你这是遇到了车祸?” 距离案发地点约有半小时车程的一间临时据点里。 宁栀柔正双手环胸,满脸不满地看着监控画面,里面正实时转播着车祸现场的画面。 世创组织的人立在另一边。 这里是他们安排的临时据点,用来查看这次行动是否成功,然而自从车门被打开。 宁时鸢毫发无伤地下车后,世创等人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组织的人抢先发难,目光冷厉地望向宁栀柔。 宁栀柔也是一脸不快:“本来这计划肯定能行的,如果没有那个魏女士横插一脚,这次宁时鸢她非死即伤。” “那只能说世事无常咯?”世创组织的人阴阳怪气道。 宁栀柔扭过头,狠狠盯着他:“你们什么意思?” 世创的人皮笑肉不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宁小姐,你说怎么就恰好在今天出来一个魏女士,恰好这个魏女士拆穿了沈瑶,恰好这个魏女士跟上了车,恰好她护住了宁时鸢?” 三个恰好,直接把宁栀柔问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中间有人泄了密?”宁栀柔咬牙切齿地问道。 世创组织的人没接话,只是说:“这件事不成功,你们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宁栀柔听完,冷哼一声。 眼睛在室内扫了一遍,宁栀柔眼睛一转,把矛头对着沅沅,冷冰冰道:“平时看你和他们走得挺近,该不会是你去跟他们通风报信了吧?” 沅沅原本安静待在一边,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被宁栀柔指责,一时语无伦次。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去泄密!” 宁栀柔却不耐烦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里的人也就只有你回去告密了,到底是买回来的奴隶,就是不靠谱。” 沅沅虽是世创的人,但却是外面买回来的奴隶,说到底终究不是世创自己人。 宁栀柔找到她来甩锅,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我看你们世创也不怎么密不透风嘛,这不是还有外人进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透了口风,反而你给我泼脏水。” 宁栀柔话语说得尖锐,沅沅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还是身份。 只要自己依旧是黑市买来的外人,那自己就百口莫辩。 沅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宁栀柔仰起头,仿佛一只斗胜了的孔雀,冲着世创组织一瞥。 那边却并没有如她所想一般发表什么看法,反而冷静地说道:“你说沅沅去通风报信,有证据吗?” “那你们说我这边泄密,有证据吗?”宁栀柔反怼回去。 世创的人不快道:“我们的人自然不会泄密,除掉宁时鸢,我们才能真正地抢过夜樱,自然忠诚。而你那边人多眼杂,若要泄密,自然是你们那边的可能性更大。” “哈?就因为这样?”宁栀柔夸张地笑了一下,“好一个忠诚,你们的人忠诚,我这边就不安全呗。” 一时间两边火药味起来,竟是隐隐有种对立的样子。 第446章 最好的时机 紧急关头,沅沅更急,但在触及边上人冷淡的目光之后,她突然又仿佛有所悟一样清醒过来。 现在她和这对母女争一个输赢有什么用? 明明现在对她而言,世创的信任才是第一位! 思索到此处,沅沅一咬牙,直接对着世创跪下! “求您相信,这次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背叛您!要我真在这事中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我愿意以死谢罪!” “这点您大可去查!” “只是我不明白,宁栀柔,我跟你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那么一口咬定是我,你是何居心?” “况且现在我既然已经为我的行为下了赌注,你敢不敢和我赌?就赌要是这事不是我干的,那死的就是你如何?" 宁栀柔宛如炸了毛的猫,尖声道:“我凭什么要和你赌?” “那您又凭什么在那胡乱造谣我对世创的忠诚?” 沅沅反问的话直接让宁栀柔说不出来话。 半响,宁栀柔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你急什么?我不过也只是提出了这事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难道这还有错了?” 宁栀柔嘟嘟囔囔,但声音明显已经弱了下来。 显然是不敢和沅沅赌。 “好了好了,我女儿也是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难听,你别和她计较。” 见情况不妙,谢玉芳连忙出来打圆场,满脸堆笑,做势像是想扶沅沅起来,“怎么还在这地上跪着,快起来!” 沅沅不为所动,她望向世创,跪着向前爬,像个没有任何尊严的狗一样。 她满脸的哀求更表忠心,“世创,您相信我,我真的不会背叛您!” “您去查,您去查一下好不好?” 世创定定看她那张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与此同时,另一边。 魏女士的伤势不等人,宁时鸢看着着急担心的厉害,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医院,又着急连忙让医生第一时间给魏女士进行诊治。 眼睁睁的看着人被送进手术室,才松一口气。 她和魏女士虽然之前有点过节,但到底不愿意见到别人为她出事。 好在魏女士的情况还算幸运,一个小时后顺利脱离危险期被推出来送到普通病房。 虽然魏女士本人因为伤的是头,又刚打过麻醉,短时间之内还无法清醒过来。 但医生表示魏女士送来及时,目前看数据也顺利,住院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 这点宁时鸢早有判断,但听见医生这么说,她也松了一口气。 但一转头,看见魏女士还是苍白的样子,她又有些沉默。 正在宁时鸢思索护工什么时能到,这个似乎不太守时护工的护工不太靠谱,自己要不要换一个人时,祈司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老大,我有话想对你说。”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祈司直言道:“老大,抱歉。” 对上宁时鸢疑惑的表情,祈司沉重叹气:“我应该对他们再多一点戒备的。” “在过来找你们之前我就收到了一些风声,知道他们这次会对你们动手,但我实在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动作……” “这次算我失职,我会承担这份责任。” 宁时鸢闻言眨了眨眼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些人还是你派出来的?” “那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宁时鸢神色平淡,宽慰道:“别多想,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内疚,恰恰相反,这次我还要感谢你才对。” “要不是你出现及时,那想来我们这次才是真的损失惨重。” “至于那些杀手……” 宁时鸢的眼神微冷,视线飘向窗外,“我自会去找该找的人算账!”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进展如何?”宁时鸢突然问。 祈司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左右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尽量压低了声音站在宁时鸢身边恭敬对她说:“一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安排。” “目前一些进展顺利,若你需要,我们能立刻配合您的一切指挥。” 宁时鸢眼前一亮,这意思是…… 这还真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她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让咱们的人都做好准备吧。” “要是我的计划无误,咱们很快便能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宁时鸢的这话意思是…… 祈司心中一喜,露出了一个压抑惊喜又极为慎重的表情,“是,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和其他事情。 可能是商谈正事的时候太专心,倒是让此时的宁时鸢有些忽略此时周围环境旁的细节。 等她说一件事说累了,难得有些口干舌燥。 下意识环顾四周时,她才有些惊讶的发现,薄宴礼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正在安静看着他们。 宁时鸢微愣,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 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打断了祈司的话。 “行,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之后剩下的事情短信联系。” 祈司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漫步走过来的薄宴礼,停顿一下,垂下眼帘很识时务的说了好。 转头向薄宴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很快离开。 薄宴礼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祈司,只是走近了宁时鸢身边低头温和问她:“忙完了?” 宁时鸢点头,抬头眨了眨眼睛又疑惑:“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刚到不久,看你在忙,就想着先在边上等等你。”薄宴礼笑笑,又重复问她一句,“已经忙完了?” 宁时鸢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古怪了看了身边人一眼,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总觉得此刻的薄宴礼表情怪怪的,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难道……这是吃醋了? 宁时鸢眉眼轻颤。 她本下意识的想解释,但是看薄宴礼现在一句也没有多问的样子,她又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更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主动解释一下。 对于这种事情,她到底没有多少经验。 每次等她再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第447章 不要那么僵硬 她们已经回到了病房之中,薄宴礼看了一眼床上的魏女士问她。 “对于这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这个人受伤有他们的原因,但是归根究底还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她自己主动掺和进这一堆事情来,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所以他并不同情魏女士。 也没有任何想要负责到底的想法。 现在有这一问,也只是看宁时鸢对这个人多有关心,顾及她的想法才多问了一句而已。 宁时鸢迟疑看了看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犹豫一下,淡淡回答道:“暂时先请护工照顾着吧,别的事情等她醒来再说。” “反正我这两天也没有别的事情,偶尔过来看看并不麻烦。” 意思显而易见是想负责的。 毕竟魏女士也是因为他们才出事,确实应该管一管。 薄宴礼不悦的皱了皱眉,那股不悦倒不是冲着宁时鸢去,而是想到了魏女士那人荤素不忌的爱好。 和她之前对宁时鸢的一些爱慕发言。 “等她醒来之后你想和她接触,提前告诉我,我陪你一起过来。” 薄宴礼对宁时鸢极为耐心的解释:“这人心思深沉,你单独和她接触,我不放心。” 但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他拉着宁时鸢让宁时鸢和他一起出去,两人坐在医院的走廊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先是掏出手机发了几条短信出去后,他才不紧不慢的,将昨天晚上和魏女士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细无巨细的给宁时鸢讲了一遍。 当所有的细节说完,也有人提着几个热腾腾的餐盒过来。 那几个餐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刚新鲜出锅的精致美食。 “折腾一晚上没有休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薄宴礼并不着急和宁时鸢讨论昨天晚上的情况,反而很有耐心的先将所有的餐食打开摆在两人中间。 宁时鸢眨了眨眼,乖顺的点头。 一晚上折腾她现下确实有些饿了。 回想起饭前薄宴礼说的那些事情,宁时鸢稍加思索,“如果按照你的话来看,这人应该和幕后主使有交易的。” “但她在最后关头又反水帮了咱们,这一点她没有说什么吗?” “她或许想说,但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有说的机会。” 薄宴礼冷哼了声,语气中莫名有些嘲讽。 从这姿态来看,薄宴礼对魏女士是真的没有一丁点那好感。 难道仅仅是因为魏女士曾经在她面前发表过对自己的喜欢宣言,所以吃醋了吗? 想起这人吃醋的德行,宁时鸢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有可能。 宁时鸢莫名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等着她醒来再说吧。” 既然已经看出薄宴礼不喜欢这个话题,宁时鸢也不在这上的多做纠结,总归现在人还没有醒,纠结再多也没有意义。 只是人一时日不醒,她就一天无法得知魏女士态度异样,临时反水的真正原因,这么一想倒有些头疼。 宁时鸢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和薄宴礼说今天就这样,她们先回去,等有消息了再过来吧时。 一个护士打扮的人突然快步向她们走来告知她们。:“薄总,您让我关照的那位病人已经醒了,您要去看看吗?” 宁时鸢猛的抬头,面露惊讶:“这么快?” 病人醒来迎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各种各样的检查。 待所有的检查做完,医生也确定魏女士身体比常人恢复的快,只需要好好调养就好时,魏女士得到允许,能花费一些时间被护工伺候着换身舒服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半靠着楚楚可怜的看着宁时鸢。 那模样莫名有几分,狐狸精勾人心魄的味道。 “宁小姐,我为了你已经惨遭连累,我猜宁小姐一定不会忍心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病房里无人陪伴的对不对?” “你确定刚伺候你换衣的护工不是人?” 一见魏女士企图娇柔做作的向宁时鸢卖惨博可怜,薄宴礼当即冷笑,站在宁时鸢身边嘲讽的问魏女士。 魏女士也不尴尬,甚至也不回应薄宴礼的话,只继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看着宁时鸢仿佛在期待她的反应。 这一幕莫名让宁时鸢有些无奈,她阻止了薄宴礼又要继续开口的打算,抬眼打量魏女士,语气平静而理智:“作为你在车上帮了我的回报,这一次你的医药费和护工费我会全部负责。” “至于其他,说起来我也很想和您聊一聊关于那天晚上在那场宴会中发生的事情。” “我想你醒了之后我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已经想到了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合理解释?” 宁时鸢平静问在那平静之中莫名又暗藏着几分锋芒。 显然在表明一件事,那便是要是魏女士不能给她一个满意解释,她不会放弃。 魏女士表情微僵,眨了眨眼睛立刻哀怨的叹气,“好吧好吧,我就知道宁小姐不会那么好忽悠。” “语气不要那么僵硬嘛,那些都是误会,咱们坐下来都能解释通的。” “我承认那天晚上一开始我鬼迷心窍做了一些坏事,但是之后我已经及时醒悟站在了宁小姐这一边,所以宁小姐就不要再和我计较那些小错误了好不好?” “悄悄说一句,相对于那些人,现在姐姐更看好宁小姐你,更想和宁小姐你合作共赢哦。” 魏女士靠在床上妩媚的眨眼睛,风情万种,企图避重就轻。 见宁时鸢不说话,只还是那么冷淡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继续说话,她又才撇了撇嘴。 “好吧好吧,就知道这些东西不会让宁小姐满意。” “不过宁小姐也要原谅我,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小看了宁小姐,也小看了……薄总,想在其中浑水摸鱼占点便宜而已。” “我一开始的目的有些不好听,但是在发现宁小姐和薄总之间的关系也是及时止损,也没有干出真正具体伤害到宁小姐的行为。” 第448章 你很特别 “至于宁小姐还想知道别的事情……” 魏女士顿了顿,略显为难,“倒不是我不愿意帮宁小姐,只是别的东西我也确实不清楚,我也只是和沈瑶表面接触过,这方面我是真帮不上宁小姐什么忙了。” 魏女士的表情极为真诚。 薄宴礼又是一声轻笑,语气慢条斯理:“魏女士倒是很会装傻,看你这态度是确定不想好好配合了?” 他的语气里隐藏着无尽危险的意味。 魏女士停顿一下,目光下意识躲开,有些畏惧挣扎,还是遗憾的表示:“抱歉,我是真想帮你们,但也真的只知道那么多了。” 谎话! 薄宴礼和宁时鸢都不是傻子。 在这几句话的交锋里,宁时鸢能非常清晰的意识到这个魏女士在说谎。 魏女士肯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只是那些东西就看她愿不愿意说罢了。 在这个时期宁时鸢她本应该很急切的想挖出魏女士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将这个人彻底的拉入自己的阵营。 但莫名的她平静淡定下来,想了想也拉了拉薄宴礼的衣袖,和薄宴礼道:“算了,她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总归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信息来源。” 薄宴礼低头问道:“你确定?” “确定。” 宁时鸢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魏女士。 “刚才是我着急了,其实就凭魏女士现在能愿得罪你,也不想说的表现就已经很说明一些问题和态度了,不是吗?” “今天就这样吧。” 虽然她现在和魏女士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交锋,但是她也能看出魏女士现在对她并没有恶意。 既如此,她也并不介意将魏女士当成一个盟友看待。 没想到宁时鸢这么好糊弄,魏女士一时好半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等到宁时鸢已经拿起包打算走人的时候,她又才突然开口。 “宁小姐,你很特别,我很期待以后和你再见。” 等薄宴礼和宁时鸢两人相携离开之后,病房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一片安静。 直到一个小时后,照顾魏女士的护工发现魏女士床头的水壶没了开水,提着开水壶出门,那扇门才又被人极快的推开就关上。 魏女士的病房之中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魏女士抬眼望去对来者的突然来访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漫不经心的笑,相对于和宁时鸢说话,她此刻对来人的语气就不怎么好了:“沈小姐,你来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慢一些。” …… “怎么办怎么办!世创要真的去查了该怎么办?” “咱们自己行动真的干净没有漏洞,别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宁栀柔此刻正和母亲在焦急的讨论。 今天原本想将一切都推到沅沅头上,但没有想到她那么倔强,那么不好忽悠! 竟然直接当着世创的面跪在那儿以死明志,求世创去调查! 那一切的发展简直都超乎她的预料,让她真真切切的慌了。 那一切根本就是她们干的,所以她哪里真敢等着世创去查? 想到世创的手段…… 宁栀柔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焦急的望向谢玉芳。 “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咱们现在必须拿出一个主意来,必须阻止世创查到真相,不然真等她查到我们头上,那咱们就真的完了!” “要是她真的查到了咱们一直都在和沈瑶合作捞钱,背叛了他,那咱们该怎么办呀?” “冷静!声音小点,你是真怕别人听不见你的话吗?” 谢玉芳现在也心慌意乱的厉害,但是宁栀柔现在已经慌了,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出应对的办法。 不然两个人都乱了阵脚,那才是真的完蛋。 谢玉芳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先别慌,就算世创现在想调查这事,那结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想尽一些办法阻碍他的调查,先拖延住时间。” “至于别的东西……” 她深呼吸,冷笑一声:“到时候再看吧,就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找咱们麻烦的本事了!” 谢玉芳这话十分饶有深意,宁栀柔眼睛一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直接对他动手吗?” “你现在有计划了吗?你具体想怎么做?” 谢玉芳并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反而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跟她说。 “算是吧,不过更具体的东西我现在并不能告诉你,你等着就行。” 谢玉芳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很快和宁栀柔说起了其她的事情。 有人藏在门外的暗处,听着里面的一切动静。 见里面没有再聊起什么让她感兴趣的话题后,她又再悄无声息的从门后离开。 后找了一个偏僻隐蔽的角落,打出了一个电话。 “老大,我刚才在监视那对母女的时候,听见了她们在说……” 将那些对话一字不差的重复给那边之后,那边显然非常满意,又叮嘱她道:“做的不错,之后就这样盯住了那母女俩,她们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电话被挂断,那张隐在黑暗中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突然是一张和宁时鸢十分相似的脸。 她悄无声息说了个“好”字。 沅沅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后,没有再去偷听,而是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之中。 只是她才刚踏入房门,就敏锐的察觉到房间之内的一些细节和她离开之前相比,有明显的异样! 下意识退出房间,抄起旁边棍子紧急向房间内部查探而去。 她惊讶又没有那么的惊讶发现自己的房间此刻多了两名才见过不久的不速之客。 “你们一声不吭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白天还没有冤枉够我,现在还想再来和我大吵一架吗?” 沅沅冷笑连连,即使她现在已经猜测到了宁栀柔和谢玉芳来找她的目的,于是毫不客气的怼到。 谁让她对这两个人没有半分的好感? 没有把她们赶出去已经算好了! 第449章 没信任过 和前不久的挑衅栽赃不同,现在这两人对沅沅的态度可谓是极好。 “别误会,别误会。” 谢玉芳能屈能伸,此刻她满脸抱歉,“沅沅,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这不是白天栀柔不会说话,给你招来误会了吗?” “你是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左想右想都觉得对不起你,我实在过意不去,这才特意带上栀柔来给你道歉。” “你要是心里有气,可千万别憋着,想骂就骂!” 谢玉芳满脸慈祥心疼,但沅沅并不吃她这一套,还是很冷很厌恶的看着她。 直到谢玉芳的歉意表情也维持不住。 谢玉芳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句:沅沅真是给脸不要脸。 可表面上她也只能放弃虚伪讲和的打算,直接表情一收,和沅沅开门见山:“好了,那我有些话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对你不起,不过除了我们对不起你以外,你就真不觉得你和世创的相处也有问题吗?” “又或者说你是真的心甘情愿一辈子都在世创面前当可以被他随意欺辱的一条狗?”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那你就应该知道与其一直当别人的一条狗,什么样的路才是更适合你的明智选择。” 谢玉芳不紧不慢盯着沅沅说出来的话,说实话很有诱惑力。 只可惜沅沅听了不仅仅无动于衷,反而还觉得十分可笑。 “什么路才是更适合我?你们确定你们现在所想的不是想让我从世创的狗变成你们的狗吗?” “你们真能确定离开世创之后和你们合作我就能变成个人?” 沅沅声音猛然冷的下去,“我没兴趣跟你们在这废话,滚出我的房间,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捏紧棍子,语气里全是坚定,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沅沅,你不用着急拒绝我们。” “如果你想好了,我们随时等你。” 谢玉芳怜悯的看了沅沅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带着宁栀柔离开。 这一次没有成功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想过一次就能成功。 她这一次过来也只是想先给沅沅的心中埋下一颗欲望的种子罢了。 至于是否怕沅沅告密? 反正她们现在和沅沅的关系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好,就算她去告状,也要世创会相信不是! 沅沅要怎么证明她说出的东西都是真的,而不是她自己的诽谤呢? 谢玉芳母女毫不担心的潇洒走了。 然而她们忘了,就算这是沅沅的房间。 但也是世创的地盘范围之内。 她们离开之后,沅沅谨慎的将房间内检查搜索一遍,果不其然,发现在一个小小落地代表正在监听的窃听器还安然无恙的待在那儿,并闪烁着运行的绿灯。 沅沅毫不犹豫打通了世创的电话,将方才房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再次汇报了一遍。 果然,世创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她。 在汇报的空隙,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自己的笑。 那么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谁。 有两通电话也或者说有那个窃听器在,世创得知谢玉芳母女的野心行为,当然是震怒! 就算世创现在没有立刻彻底解决她们,也没忍住下了命令。 要将她们立刻送往了一个秘密组织魔鬼训练营,给她们一个好好的教训! 听说那对母女被抓住要送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尖叫,不敢置信,嚷嚷着自己冤枉的。 “老大!您听我们解释,这肯定是栽赃!” “我们真的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啊!那是假的!” “肯定是沅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离开组织!” …… 与此同时,宁时鸢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不得不跟薄宴礼暂时分开。 对于这种短暂分开,宁时鸢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倒是薄宴礼那边离开时隐约有些不舍的情绪。 虽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但是私底下也给宁时鸢发了好几条关心的短信,让宁时鸢控制不住的唇角上钩。 但就算薄宴礼那边再舍不得她,但这时候也没法和薄宴礼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唉……” 宁时鸢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间有限,她现在必须待在公司加班加点处理各种正事,以及大哥交给她的那个瓷器大项目了。 那个重要的项目,龙嘉誉之所以交给她,是出于对她能力的信任。 她也不愿意在这上头有疏漏。 只是很多东西只是在资料上看是并不真切的。 宁时鸢将底下递交上来的所有资料全都过目一遍之后。 还是决定她需要亲自跑一趟制造商现场,才能做出下一步决策。 说不定可以淘到一批品质不错的瓷器。 宁时鸢犹豫一下,给薄宴礼那边发了一个报备的短信。 【我得去瓷器城一趟。】 消息才刚发出去,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宁时鸢立即滑动接通,声音轻柔:“喂?怎么啦?” 她的信息貌似才刚发出去吧?薄宴礼的电话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该不会薄宴礼一直都在看手机? 所以才能那么迅速? “你要去瓷器城?需不需要我陪你?”薄宴礼温声询问道。 宁时鸢唇角轻勾,第一次觉得薄宴礼粘人。 “只是去买个瓷器而已,不用陪我,我一个人能行。” 薄宴礼本想再多说几句,但听出宁时鸢语气中的坚定,明白宁时鸢这是不需要他。 “时鸢,有时候我很希望你可以依赖依赖我。” “只是买件瓷器,我一个人能解决。” 闻言,薄宴礼感到不舍又无奈。 自知劝不动宁时鸢,只好叮嘱道:“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 宁时鸢爽快应下,电话随之结束。 她收好手机后,拿起车钥匙,驱车前往瓷器城。 从之前调查到的信息来看,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以百年陶瓷工艺而闻名的瓷器城。 这种城镇,宁时鸢猜测会是文化气息浓重,或是略微老旧的城市风格。 毕竟现下各种传统手艺发展都并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那里的瓷器怎么样……” 第450章 不是坏人 片刻后,瓷器城。 看着街道墙面上五颜六色和陶瓷有关的彩色画,宁时鸢惊讶的挑了挑眉。 这地方倒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宁时鸢在宋围开始闲逛,殊不知,她的行踪已经被调查到了。 行踪属于公事,并没有保密。 所以只要有人想查,也是轻而易举。 看着调查结果上显示宁时鸢的位置,且一个人都没有带的时候。 世创都想发笑。 他好奇问身边人:“才经历那种事情,就这么一个人出行,行踪也不藏干净了,你说她是胆子大,还是……” “她这是故意的,在故意向我宣战,再等着我们过去找她?” 见手下不予回答,世创的视线往身边的几个人扫视了一下,随意的指向了一个人:“就你吧,你带队,务必要好好观察宁时鸢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懂?” “小孙,你们那批人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说这那句话的时候,世创笑容没有到达眼底,语气只让人生寒的厉害。 直直吓得那个人连忙畏惧点头:“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绝不会让您失望。” 世创满意的冷笑了声。 不远处,沅沅沉默的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 宁时鸢若有所思的逛过一家又一家的陶瓷品店,对当地的情况大概了解。 简单解决了一顿正餐,她走进了一家据说是当地最大的陶瓷店。 原以为能在里面看见不少好东西。 店中装潢的商品确实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和外头那些小商贩的相比,反而太工厂化,失去了很多瓷器本应有的灵气。 宁时鸢略微有些失望,但一想又在所难免。 毕竟这么大的店,据说还有线上商店,每天的销量非常可观。 要求人家每一件货品都是手工烧制,独一无二的确有些为难人。 只是这么一来,这里的瓷器就不适合她了。 太流水线的东西显得没诚意。 宁时鸢沉吟片刻,又去重点逛了一下边上那些小摊贩。 逛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心仪的瓷器。 她轻叹一口,拐进了一条巷子。 目光不经意看见一个摊贩摆出来的瓷器时,宁时鸢挑起眉。 那个摊位位置不好,灯光也昏暗,从而倒是路过的人很少会关注到它。 “老板,这个瓷器多少钱?” 宁时鸢走近几步想将瓷器拿起来看看。 然而,手伸出去碰到的不是杯子,而是另一个人的手背。 有人截了她的胡! “老板,把它包起来。” 宁时鸢抬起眸子,身前是个穿着打扮休闲时尚,五官清秀俊逸的白净男人。 她不悦的蹙起黛眉。 明明是她先看中的这个瓷器。 还未等宁时鸢开口,男人故作惊讶的转头看了宁时鸢一眼,“这位小姐也看中了这瓷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这件瓷器我要了。” 听见这句话,宁时鸢差点翻了个白眼。 纵然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的警惕性也丝毫没有减弱。 在她往这个摊位移动想拿这个杯子之前,这个摊位面前是没有任何人在挑选的。 并且这个抢在她前头的人,是在她有了动作之后,通过她的动作观察到了这个摊子。 从而发现这个瓷器,才加快脚步,强行挤过来的吧? 虽然这个瓷器并没有令她感到满意。 但就凭对方让自己不喜的行为举动,宁时鸢并不打算放弃。 “瓷器是我先看上的,先生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宁时鸢的语气半点没有退让。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没有正面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对着摊位老板开口。 “老板,这瓷器多少钱?” 只是一个相对比较精致的天青色波纹瓷器,价格高不到哪里去。 老板看了两人一眼,回答道:“三十万。” 宁时鸢微微颔首,直接给出一张支票,“我要了。” 男人眼神中的戏谑更甚。 怎么到现在,宁时鸢还是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算了,那他就再逗一逗她好了。 “老板,你确定要卖给她?”男人靠近老板,危险的眯了眯眸子。 在看见男人的脸时,老板突然感觉有些眼熟。 貌似是……拍卖会的会长? “您,您是宋先生?” 见男人点头,老板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哎呦,真是大水冲到龙王庙,来来来,这瓷器我现在就给宋先生您包上,您直接拿走。” 摊主老板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说完,转头又对宁时鸢露出了一副遗憾抱歉的表情,小心翼翼开口:“这位小姐,我这还有其它同等品质的瓷器。” “您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一个,算是我给你的赔礼道歉,你看行不?” 但凡这位摊主老板露出一分被威胁的不情愿,宁时鸢都能和这所谓的宋先生辩上一辩。 但老板对这所谓的宋先生只有讨好谄媚。 没意思。 “不用了。”宁时鸢转身便想离开。 她不想浪费时间。 宋先生仿佛突然对她有了兴趣,追了上来。 “这位小姐该不会是生气了?” “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好奇问一下而已。” 宁时鸢不予理会,心中愈发的心烦。 然后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但凡自己多看了几眼某一个摊位上的一样东西,他都会抢先买下。 然后又继续欠揍似的跟在宁时鸢身边询问她为什么会对这一样感兴趣。 不能和神经病计较! 宁时鸢深呼吸好几次,压抑着极大的火气。 “别再跟着我,我没空跟你拉扯。” 闻言,男人眼神更无辜了。 “拉扯?我没有跟你拉扯。” 宁时鸢冷冷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一路跟着我,抢了多少件我看中的瓷器,需要我罗列出来吗?” 宁时鸢没好气的询问道。 闻言,男人的表情更尴尬了。 他不自在的轻声咳嗽几声,“我承认刚才的行为有些冒失。” “不如这样,我把今天买的所有瓷器都送给你。” 男人满眼的真诚,继续道:“我叫宋思赭,你呢?” 第451章 有什么可疑 虽然初见印象很差,但宁时鸢也看出来了,这人行为举止不太成熟。 但是总的来说人并不坏。 “与你无关,你自己留着吧。” 在萍水相逢的人面前,她并不打算承下这个情。 更何况她之前之所以会突然看中那个瓷器,是觉得花纹和色泽都非常沁雅,神秘如宽广的深海。 让她下意识想起了薄宴礼。 所以想将那瓷器买下,带回去送给薄宴礼。 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瓷器的第一手主人并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那么这个杯子的意义就变了。 要是之后薄宴礼知道这瓷器其实是转送的,肯定会打翻醋坛子,冷着脸自我生闷气。 想道薄宴礼那极大的醋味,宁时鸢嘴角勾起了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皱起眉头,声音突然冷冽了几分。 甚至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既然你不想要这些瓷器,那这些瓷器也没存在的意义了。” “还是丢了吧。” 宁时鸢绣眉轻挑,冷冷瞥他一眼,满不在乎开口。 “随你。” 这杯子看起来跟斗彩三秋杯有几分相似,在这地儿,她想来应该是仿品,送给薄宴礼也不过是临时起意。 既然被截胡,宁时鸢也不是放不下的人,自然没什么好在乎的? 至于其他的东西,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已,不要也罢。 撂下话,宁时鸢丝毫不在乎宋思赭的反应,扭头朝着出口走去。 瓷器小镇游人如织,这的确是个值得投资的长远项目。 加之还能弘扬华国优良传统文化,只要上面屹立不倒,下面自然也能稳如泰山。 宁时鸢对这个项目很满意,不愧是薄家精选。 看她态度决绝,宋思赭一怔,心头不禁疑惑她对自己为什么这般防备? 自报家门,也说明了来意,威逼利诱竟然还是无法打消她的疑虑。 最重要的一点,他竟然至今都没认出自己! 宋思赭厚厚镜片下温润的面庞闪过一抹诧异,心念微动。 他连忙快步上前跟过去,身高腿长,几个大跨步就轻而易举追上宁时鸢。 挡住她的去路,宋思赭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这位小姐何必心急?吃一顿饭,陪我走走,花不了多少时间。” 几次三番阻拦,宁时鸢耐心全无,幽深美眸冷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长得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如此顽固? 她想不明白,整个人宋身气场随着态度倏然冷却。 “宋先生,我还有事,没空跟你闲聊,也没时间陪你吃饭。” 宁时鸢又一次挑明,亮了亮手中的名片,“有时间一定会再来拜访。” 扫了眼不远处逼近的身影,宋思赭不动声色压了压唇角。 面前的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确出落得沉鱼落雁,但也还没到能让不法分子当街抢人的地步。 难不成……她是得罪了什么人? 宋思赭眉眼冷峻,他既然已经滩了浑水,就得负责到底。 思及此,他毫不畏惧对上宁时鸢清寒的视线,直接上手把人拽住,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走去,“你干什么!” 宁时鸢眉眼冷意乍现,拳头握得紧紧的。 “你刚才很喜欢的瓷器,我转手给你,你跟我回去取。”宋思赭嗓音柔和,语速却比刚才快了三倍不止。 那些人,愈发近了。 宁时鸢何等敏锐? 她扭头朝身后看去,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但是,一处摊贩的边角处,露出了一只脚,不是观望也并非等待亲朋好友。 脚背绷直,身形半点不露,显然是戒备的状态。 常人通常是松散状态,哪有这么训练有素的动作? 被拉拽着朝前,宁时鸢走得磕磕绊绊,一扭头,竟然又回到了刚才的摊位。 只听宋思赭朝着摊主道:“刚才我买下那只杯子,拿出来给这位小姐。” 他是这一片最大的瓷器拍卖会会长和瓷器设计师,谁敢怠慢? 摊主一听,连忙把东西拿出来,恭恭敬敬递到他手里。 “这只虽然不是真正的斗彩三秋杯,但送亲人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只需要你跟我吃一顿饭,就能免费送你,如何?” 他自认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即便是仿品,这只三秋杯也卖到了三十万的价格。 吃饭是去人多的地方,宋思赭想的宋到。 宁时鸢脑中一激灵,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沉声开口,“谢谢宋先生的好意,但我有急事,抱歉。” 她心中感激他出手相助。 但那些人能悄无声息跟踪她这么久,必定是身手不俗的一批人。 跟她有仇的人无非就那些。 宋思赭只是地方一霸,能帮她什么? 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他不明白一个亡命之徒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宁时鸢不愿意牵连无辜。 宋思赭看她这般轴,急得直跳脚,一把扯住宁时鸢的胳膊,厉声道:“你不同意我就摔了这杯子,这条街除了它,你很难再找到心仪的礼物。” 宁时鸢回头深目睨他一眼,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旋即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往外走。 不愿牵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宁时鸢从不会受制于人。 软肋要么没有,要么藏好。 一件小小的仿品,还达不到成为她软肋的程度。 …… 薄氏集团。 薄宴礼跟宁时鸢分别后,按照惯例来公司上班。 王绍替他把雨前龙井泡好,正要退出去处理自己的工作,“王绍,把门关上,你过来。” 听到身后人的吩咐,他不敢耽搁,忙不迭关门,小跑来到薄宴礼面前。 薄宴礼品着清茶,眸色淡淡,“你去查查魏女士,所有资料,一小时后我要知道结果,越详细,越快越好。” 所有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和宁时鸢世界里的人,都得好好查清楚。 王绍应声去办了。 一小时后,资料准时送达。 薄宴礼从文件中抬眸,接过递到眼前的平板。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薄宴礼沉声询问。 第452章 解释清楚 王绍在脑中组织了语言,半晌,条理清晰开口汇报,“的确有几个点不对劲,魏女士的丈夫英年早逝,她继承了丈夫全部身家,因此一跃登顶海城富豪榜。” “但是,她丈夫有一家子吸血鬼亲戚,每一位都刻薄至极,奇怪的是近几年这些人竟然死的死疯的疯,全都没再打扰过魏女士。” 薄宴礼神色一凛。 只听王绍继续道:“此外,魏女士接手了他丈夫的公司,却没有亲力亲为而是招人打理,诡异的是这人竟然一直把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丝毫差错都没出过,调查两人关系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人心最难把控,薄宴礼和王绍都深知这一点。 升米恩斗米仇。 接连听了几桩,联想到她出现的两次,薄宴礼心里涌现出深深的疑虑来。 不简单,能站在财富顶端还屹立不倒的女人,绝不会是一个简单角色。 深吸一口气,薄宴礼沉声吩咐,“你现在去查查她来到京城后的行程,着重关注是否跟沈瑶有过交集。” “是。” 薄宴礼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再三思虑过后,薄宴礼越想越不对劲。 股东招标大会上,魏女士信誓旦旦声称爱慕自己,被落了面子,她不返回海城,竟然还在京城逗留,这本身就很可疑。 其次,她从何处结识沈瑶? 沈瑶邀请她去参加舞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魏女士识破他没中药后态度那样淡定? …… 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出非同一般的气息。 “叮铃铃——” 宁时鸢手机响起时,她正为如何摆脱宋思赭而感到万分苦恼。 停车的地方偏远,是解决那些苍蝇最好的地方。 偏偏这人也仿佛狗皮膏药一般,紧咬不放,害得她为了保障他的安全,只能一次次退让。 说到底,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 宁时鸢做不到完全不管狠心抛下他。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地下车库,瞥了眼站在身旁五米开外的宋思赭。 宁时鸢蹙了蹙眉,站定,接起电话。 “喂,阿宴。”她故意语气亲昵。 宋思赭显然也觉察到了她的态度,与跟自己相处时截然不同,一点点挪动脚步,凑得更近了些。 薄宴礼唇角微勾,努力想要下压却始终无动于衷,索性放弃挣扎。 “时鸢,你的事办完了吗?” “还没呢,正准备回去,怎么了?” 薄宴礼难得听到她这般轻柔语调同自己说话,一颗心紧跟着躁动起来,但他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事。 “魏女士的资料我查清楚了,有不少疑点,等你回来我再一一详细告诉你。” “你回来后免不了会去医院探望,她不简单,你小心为上……” 薄宴礼的殷殷叮嘱还未说完,听筒的另一端竟然传出了一道男声,他蓦地拧眉,语调也跟着冷了几分,“时鸢,你旁边是谁?” 此时的宋思赭已经凑得很近,勉强能听清对面的男人在说什么。 “你叫时鸢?名字真好听。” “这瓷器你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收下,至于吃饭和参观工厂,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说什么都不能反悔。” 宋思赭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 原来她的名字这样动听,可为什么认不出他呢? 跟了一路,他发现宁时鸢不是普通人,这地方四通八达,起初绕来绕去他误认为宁时鸢迷路了,结果竟然是为了把自己甩掉! 宋思赭气极反笑,嗓音仿佛是山间最清冽的泉水,撞击润玉发出的音调,让人情不自禁陶醉其中。 宁时鸢有意拉开距离,“阿宴,我不认识他。” “怎么能说不认识呢?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知音难觅,期待跟时鸢小姐的下次见面。”宋思赭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 眸子却不由暗了暗。 透过宁时鸢亲昵的语气和着急解释的态度,宋思赭已然参透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份。 但不论是恋人还是旁的。 竟然放任宁时鸢一人独自面对危险,那就是最大的不该和罪过。 宁时鸢着急上火,解释一句,宋思赭插一句嘴,说的话愈发暧昧。 薄宴礼气血上涌,直击天灵盖,他有些坐不住,恨不得自己能飞天遁地,第一时间赶到宁时鸢身边,把那不怀好意的男人暴揍一顿。 “时鸢,你最好解释清楚……” 话还未说完,嘟嘟的忙音传出,薄宴礼整个人像是充满氢气的气球,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爆炸。 “王绍,备车!” 他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 宁时鸢眼瞅着越描越黑,忙不迭挂断电话。 扭头脸色阴沉的对上宋思赭浅笑晏晏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 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利刃裹挟着破风声袭来,宁时鸢眸中冷光迸射,反应极快从身上暗袋拿出匕首对上。 世创派了五个人前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宁时鸢一击毙命,即便不死重伤,对夜莺组织也是致命的打击。 五人齐上,个个都是顶尖的存在,饶是宁时鸢三头六臂也抵挡艰难。 几人混战在一起,目标很明显。 宁时鸢跟着他们且战且退,渐渐体力不支,双眸一凝,她沉声质问道:“世创派你们来的?” 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 黑衣人们动作不减,其中一人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人冷哼一声,“少废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宁时鸢同样不屑一顾,这么多年来,想要她命的人这般多,成功的寥寥无几。 双方齐齐气势皱涨,整个地下车库都弥漫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打斗的间隙,宁时鸢余光瞥向宋思赭在的地方,空无一人。 还知道躲起来,不算太傻! 心中感慨一句,却因此分神被抓住破绽,五把寒芒闪烁的利刃一齐逼近,宁时鸢躲闪无门,心一横,打算用手臂格挡。 “砰!” 一声巨响,瞬间砸退三个黑衣人。 宁时鸢和其他人皆是一愣,凝神看去,只瞧见满地瓷器碎片。 第453章 凶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速战速决!” 宋思赭一改白日温润慢悠悠的语调,格外冷厉。 手上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长刀,正挥得虎虎生威,丝毫不输宁时鸢和其他几个黑衣人。 宁时鸢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的斗争轻松良多,剩下的两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解决了黑衣人,宁时鸢开车带着宋思赭去到他的瓷器厂附近,“这里安全吗?” “自然。” 宋思赭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决的人不是他一般。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宁时鸢不免大骇。 “你从哪弄来的大缸?” “秘密。” 宁时鸢失笑没再多问。 刚才是宋思赭在紧急时刻扛着大缸砸晕了三个人,这才有了还手的余力。 “我今天一直跟着你,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发现了有杀手暗中跟着你,这才多加阻拦,见谅。” 宋思赭例行视察,竟然意外发现有人暗中跟着宁时鸢,凑近了以后,发现她挑瓷器的眼光竟然还不错,抱着发现知音的目的,跟了一路。 是以他舍不得宁时鸢轻易死掉,冒着暴露的风险跟了一路。 不能直接相认,他只能方设法解释。 他料想之中宁时鸢应该会十分震惊,怎料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泰然。 “多谢。” 宁时鸢道完谢,匆匆忙忙的便要离开。 宋思赭突然闪现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这就走了?” 宋思赭扶了扶自己的眼眶,风衣在风中被吹的上下呼啦一下子突然收住了,英俊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宁时鸢认真的点头。 不知为何,她的眼里突然觉得这个风动翩翩的男人有说不出的一种特殊感。 这个宋思赭到底是哪里人? 为什么这么紧追她,还要保护她? 甚至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一往情深。 “我还有事。”宁时鸢疏离开口。 刚刚在电话里,薄宴礼的语气一股醋味。 说不定已经在来找她的路上了。 “有事?该不会是刚刚跟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要来找你吧?” 宋思赭似笑非笑的盯着宁时鸢,心底却有些失落。 是他回来晚了,宁时鸢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我能见见他吗?”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宁时鸢动心。 “不方便。” 宁时鸢心里有些不悦,这个男人怎么直接了当的要见自己最亲密的人? 她跟这个男人并不相熟,这个男人应该是清楚的。 他没察觉她对他的惊诧吗? 而且这个男人刚才还问她是不是不记得他。 宁时鸢自认记性还是不错的,但这个男人……她根本想不起来见过。 宁时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风衣,礼貌道:“我先走了。” 话刚说完,一辆黑色轿车“吱呀”一声停在路口。 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薄宴礼俊逸非凡的脸,“上车。” 待宁时鸢坐进车内,薄宴礼的眼神这才落到宋思赭身上,“就是他救了你?” “是。” 薄宴礼扫视了宋思赭一眼,冷涩开口:“多谢,回头我会派人送来谢礼。” “不用了。”宋思赭淡漠拒绝。 他还没沦落到需要别人的谢礼。 尤其还是宁时鸢的男人。 见宋思赭不领情,薄宴礼也不在乎,对着王绍命令:“开车。” “是。” 车子缓缓启动,薄宴礼语气有些酸,“你认识他吗?” 宁时鸢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他问过我记不记得他。” “嗯。” 薄宴礼点了点下颚。 …… 龙家。 龙祁寒正百无聊赖的思索着该如何跟宁时鸢拉近关系时,邮箱突然冒出一个文件。 他点开一看,是一份委托,而且描述的事件让人觉得繁杂。 他不由得皱起眉,仔细查看文件里的内容。 他拿起一页辩护人的资料,在发现辩护人跟宁家有关系时,龙祁寒眼中闪过惊异。 “居然跟宁家有关系?” 想到宁时鸢以前就在宁家居住,龙祁寒不禁感到好奇。 稍加思索后,龙祁寒拿起车钥匙准备前往律师事务所。 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得亲眼看到才好判断。 片刻后,龙祁寒到达律师事务所,见到了委托人。 委托人一再声明他跟宁家关系匪浅,龙祁寒确实心里有些不痛快。 “所以呢?” 跟宁家有关系怎么就成了让他接单的本事? “这个案子很棘手,也很复杂了,再加上你手握的证据都很模糊,很抱歉,我不会接这个案子。” 语毕,龙祁寒起身准备离开。 委托人顿时就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龙先生,难道您一点都不好奇您母亲的死因吗?” “什么?”龙祁寒立即顿住了脚步。 脑海中出现了母亲离他而去的场景。 母亲突然的去世令他痛心,那些画面随时都能闪现在脑海里。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调查。 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竟然遇到了知情人? “你把话说清楚,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龙祁寒有些许的失控,伸出手拽住了委托人的领子。 委托人下意识的想挣脱龙祁寒的手。 “龙先生不要这么激动,你听我把话说清楚,我是知道你母亲的一些事情的,她怎么去世的我也知道。” “把话说清楚。” “如果我把话说清楚,龙先生会答应接这个案子吗?” “当然。”龙祁寒爽快回答。 两人重新坐了下来。 委托人详细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龙祁寒。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龙祁寒把头仰在了椅子上,脑袋有些发懵。 他现在才真切的知道母亲去世的原因。 而且很准确的知道,母亲的死是跟宁家有着直接的联系。 “是宁家人害死我母亲的?”龙祁寒脸色阴沉,语气冰冷,“谁?是宁海天,还是谢玉芳?” 龙祁寒的话问的有些突然,委托人不由得把头低了下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宁家人。” 龙祁寒沉默了,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了自己母亲日常里的生活的种种景象。 第454章 阴魂不散 以及他时不时的想起母亲那种心情。 “你跟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是当然,我怎么敢欺骗龙律师您?”委托人一本正经的回答。 龙祁寒“嗯”了一声,将委托该拿走的证据收拾好,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另一边,轿车驶进壹号院。 薄宴礼率先下车,而后反绕到车的另一端,体贴的为宁时鸢打开门,一同进了别墅。 两人很长时间没有亲近了。 刚进入房间,薄宴礼迫不及待靠近宁时鸢,在她耳边说着甜蜜的话语撕磨着。 “时鸢,我好想你。” 宁时鸢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我也很想你。” 薄宴礼轻笑了声,手掌抚过宁时鸢的肌肤,一寸一寸下移。 鱼水欢乐直到天亮才收尾。 两个人这才满意的,舒适的重重喘了一口气。 薄宴礼脸色出现了一抹餍足。 “抱歉,这几天冷落到你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薄宴礼轻轻揉了揉宁时鸢的头发,“再者,我在意的点是那个男人。” “你是说宋思赭?” “嗯,他看着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同为男人,薄宴礼很清楚宋思赭看着宁时鸢的眼神宛若在看心上人。 看出薄宴礼心情不好,宁时鸢扑上前来抱住了薄宴礼的脖子,猛猛的亲了一口薄宴礼的脸颊。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时,宁时鸢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有电话。”薄宴礼开口提醒。 宁时鸢只好松开手,看见来电显示后,她滑动接通电话,“祈司,什么事?” “什么?组织里闯进了个陌生的人?”宁时鸢神色瞬间变得冷冽。 祈司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入宁时鸢耳中,“老大,那个人非要吵着让你过来,他要见你。” “他有说他是谁吗?” “没有,他说见了你,你就会知道的。” “好。” 宁时鸢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便直接离开。 看着宁时鸢的背影,薄宴礼眼神暗了暗。 不一会儿,夜莺。 宁时鸢在组织的门口停好车,迅速的冲进了组织里。 这边,宁时鸢刚喘着气,急着要问祈司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祈司指着宋思赭,询问道:“老大,你认识他吗?” 宋思赭微笑着走上前来,“我们又见面了。”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找你是有原因的。”宋思赭解释道。 但宁时鸢并没有什么耐心。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阴魂不散,“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思赭摊了摊手,把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 “看看吧,你会喜欢的。” 看着宋思赭脸上自信的模样,宁时鸢垂眸看着手上的文件。 宋思赭怎么确定她一定会喜欢? 他们两人之间从没有过多联系,他为何会如此笃定? 见她迟迟没有打开文件,男人的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光。 “打开看看吧。” 在他的注视之下,宁时鸢最终还是打开了这份文件。 可在打开文件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份文件里面…… 竟然是一张机械追踪弹的设计图! 宁时鸢一时间陷入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怎会有这种东西? 而此刻她的反应,也尽数被宋思赭看在眼中。 他早已猜到她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 只要这张设计图能够帮到她就好。 宁时鸢抬起头来看向他,眼底深处的情绪汹涌澎湃,面上却并不显山露水。 她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设计图?” 宋思赭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只要这个东西予你有用就好。” 说话时,他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宁时鸢蹙了蹙眉,这个男人好像真的很想帮她。 见她迟迟不收设计图,宋思赭有些着急。 “你收下吧,我……” 他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宁时鸢给打断了。 “我不能收。” 宁时鸢直视着他,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意。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设计图于现在的她而言,确实大有用处。 可先不说这张设计图是从何而来,能弄到这张设计图,就足以证明宋思赭并不简单。 宁时鸢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不知如何,还是要先谢谢你的好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疏离。 宋思赭却在听完她这句话之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为什么。” 他紧盯着她,只是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弄来这份设计图,到底费了多少功夫。 倘若宁时鸢真的不愿收下,他等同于浪费了时间,又没有帮到她的忙。 他如何能甘心? 所以今日无论宁时鸢说些什么,他都一定会让她收下这份他得之不易的设计图。 “哪怕就算是我求你,也不行吗?” 求? 他怎么会用上这样的字眼。 宁时鸢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总而言之,这份文件我不能收。” 话音刚落,宁时鸢便固执地将手中的文件塞回到了他的手中。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回去吧。” 见她说完,便转身准备回去,男人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就在宁时鸢打开门准备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猛地向后拽去。 所幸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稳住身形的同时,也甩开了身后的这只手。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张设计图我不能收,请你拿回去。” 面对于宁时鸢的这番冷言冷语,宋思赭的心中犹如千万只针刺进来,是无法言说的痛苦以及受伤。 他干脆强硬的将手中的文件塞到了宁时鸢的手中,一声不吭,转身便往电梯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宁时鸢反应过来,大步向他的方向追赶过去。 只可惜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上电梯之后便关了门。 眼看着电梯一路下降至一楼,宁时鸢自知无法再跟上他,沉默着回到了办公室中。 第455章 设计 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这张设计图,她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需要这张设计图的? 又是如何得到这张设计图的? 这其中有太多宁时鸢所想不明白的问题。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宋思赭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正思考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她此刻的思路。 紧接着,她将文件扔到一旁,抬起头看向门口,“进。” 推门而入的是祈司。 刚一进门,他就四处打量着宁时鸢的办公室,好像是在找人。 宁时鸢一眼就明白他是在找谁,淡淡开口道:“走了。” 祈司“哦”了一声,随后大步来到办公桌前,低下头的时候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份文件。 这份文件他见过,刚才一直在宋思赭的手上。 他一直说要见宁时鸢,他也就猜到宋思赭是想将这份文件交给她,如此看来果然如此。 “老大,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文件。 在打开文件的时候,也和宁时鸢当时是一样的表情。 震惊,且凝重严肃。 “他怎么会有机械追踪弹的设计图?而且这个设计图十分的精密,设计者一定很高智商!” 他所说的这点,宁时鸢自然是早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他不放心将文件交给我,非指名道姓要你来,甚至还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组织,原来如此。” 这么说着,好像宋思赭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就在这时,宁时鸢开了口。 “你先下去,这件事情我自有定夺,不过日后组织的安防,你需再加强一些,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直接闯进来,你不觉得这对于组织的安全是一种非常大的挑战吗?” 祈司愣了一瞬,随后心虚的笑了一下,“是,我这就下去加强安防。” 说完,祈司一溜烟的撤离了办公室。 随着房门关上,宁时鸢十分平静地垂下眼来。 这件事情确实过于突然,她一时间想不出其中的线索。 但既然一时间想不出来,就不要在这一件事情上面耗下去了。 宁时鸢站起身来,穿好衣服便往研究室走去。 研究室里面,宁时鸢下手利落干脆。 处理完第一个项目之后,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男人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掉了。 似乎关键点就在于她和宋思赭两个人并没有认识很长时间,她却如此坚定的想要帮自己,甚至愿意给她这么重要的设计图。 难道…… 他们两个真的见过? 或者他们两个很早之前就认识,宋思赭才会如此坚定的要帮她? 与此同时。 总裁办公室里。 薄宴礼的手指翻飞,从进入办公室到现在,他未曾有一刻的停歇,一直忙于工作之中,就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薄宴礼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进。” 得到同意,王绍推开门走了进来。 薄宴礼抬头看去,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王绍来到他的面前弯腰,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薄宴礼的面前。 “薄总,有一个投资项目找上我们,您看要不要答应?” 薄宴礼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份文件。 “内容?” 王绍立刻心领神会,回答道:“是一个度假村项目。” 在听到是度假村项目之后,薄宴礼立刻拿起手头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下去。 虽然薄宴礼什么都没说,但见这反应,王绍便明白他对这个项目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我明白了。” 随后王绍拿回了这份文件,转身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薄宴礼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虽然对于这份度假村的项目没有什么兴趣,可如果借着这个机会带宁时鸢去放松一下好像也还算不错。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时代,度假村确实是很多人会选择游玩的地点,如果项目企划不差的话,也是稳赚不赔。 他是一个商人,做什么决定之前自然要权衡利弊。 再加上,他和宁时鸢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倘若真的能够借此机会带她出去游玩倒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毕竟她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等等。” 这边王绍刚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就听见了薄宴礼的声音,步伐瞬间停住。 他转身看向薄宴礼,表情恭敬,“薄总,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把文件拿来我看一下。” 闻言,王绍立刻关上了房门,回到了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薄宴礼面前。 薄宴礼接过文件之后,大致扫了一眼。 还算不错。 至少能看得出来是用心的。 见他突然认真的开始看这份文件,王绍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薄总,您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 薄宴礼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完这份文件,他便合起放回了桌子上面。 “找个时间和这个公司的代表人见一面。” 王绍点了点头,“好的,我尽快去安排的。” “嗯。” 王绍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又只剩下薄宴礼一人。 看着桌子上面没有处理完的文件,他却已经没有了心思。 随后,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从高楼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样貌。 他只是站在这里俯瞰下面万物,便能给人一种高于云端的感觉,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项目会给他带来多少利润,只要能看到宁时鸢开心,就算是损失钱又如何? 千金难买她开心。 另一边,龙家。 大门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车上的人却始终没有下车。 驾驶位上,龙祁寒紧握着方向盘,手上明显用了力青筋凸起,血管喷张,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血管中流动着的血液。 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想起那天。 在会议室中,那人和他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龙律师您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能帮我,我就可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给你。” 第456章 告诉她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人口中有几分真假,可他不敢去赌。 倘若真的能够从这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呢? 就是这时,他的面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在看到这车时,他才终于松开了方向盘,关上车锁下了车。 他下车后,便见龙嘉誉快步向这边走来。 “大哥。” 龙嘉誉的脸色凝重,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是有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叫我们回来?” 他自己的弟弟,他心中最清楚。 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如此焦急的叫他们回来。 龙祁寒张了张嘴,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见他表情如此凝重,龙嘉誉只能开口道:“先进去再说吧,你二哥估计已经回来了。” 龙祁寒点了点头,和龙嘉誉一起进入别墅。 他们两个人刚一走进别墅,便看见客厅沙发上已经坐着人。 龙慕安和龙阳耀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见到他们两人回来,便迅速的站起身来。 龙阳耀焦急的开口问道:“三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龙祁寒径直走到沙发前,看向几人,“你们先坐下,我慢慢和你们说。” 其他人见状,只好坐到沙发上,等待着他开口。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龙祁寒缓缓将事情全盘托出。 其他几人都早已想到龙祁寒叫他们回来,一定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哪里仅仅是“重要”这两个字能形容的? 母亲的死对于他们而言是彻夜难眠的痛。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调查下来却一无所获。 现在突然出现一人说自己知道他们母亲的死,这让他们又如何不激动呢? 龙嘉誉第一个开了口,“你刚才说这人和宁家有些关系?” “是,这个案子和宁家确实有关系,但这人的身份其实并不完全可信,我还在调查当中。” “要真这样,会不会是母亲的死和宁家人有关系?” 龙阳耀此话一出,客厅里面瞬间安静下来,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当然,他们心中很清楚这个可能性有多少概率。 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龙慕安,亦是如此。 “不管这件事情和宁家有没有关系,这件事情都一定要彻查下去。”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哪怕只是有一点希望,他们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松手。 龙嘉誉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着眼眸,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严肃。 他的身上本就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不苟言笑时,更加是让人觉得冷漠至雪原。 但那种冷漠只是对于外人而言。 眼见着许久没有人说话,他开口一锤定音。 “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只能用彼此的势力来调查这件事情,可无论如何,你们调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件事情既然多年没有结果,如今一朝有了线索,不管他们的能力有多么的通天,也绝对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有误。 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龙阳耀突然开了口,问出了一句话。 “这件事情要告诉时鸢吗?” 一时间,客厅里面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有关于母亲的死,宁时鸢肯定也想知道。 他们也清楚,她一直都没有停下寻找线索。 可他们好不容易找回到宁时鸢,现在只希望宁时鸢能够平安的生活下去,不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个问题,几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第一个开口的依旧是龙嘉誉。 “查了这么长时间才在偶然的巧合之下有了一点线索,足以可见,背后之人隐藏的有多么深。” “倘若时鸢被卷进其中,受了伤,我们都难辞其咎。” 避免这样事情发生的最好方式,便是干脆杜绝来源。 在一番思考之下,龙嘉誉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危险,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时鸢,我只希望她能够过平常人的生活,至于母亲的死因,我们几人查就好了,不要让她再被卷进来。” 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是龙慕安。 “我支持大哥的想法,这件事情我们几人去查就够了,等查出个大概之后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至少能够防止她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伤害。” 说完,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想法,也都赞同对方。 但就在这个时候,龙阳耀却开了口。 “这件事情毕竟和母亲有关,如果不告诉时鸢的话,我怕她以后知道会怪我们。” 此言一出,几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些想法都没有完全的对与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都是为了宁时鸢好。 现在他们几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唯一没有开口的便是龙祁寒。 对他而言,到底要不要装这件事情告诉宁时鸢,好像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个错误。 其他三人都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龙祁寒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一锤定音。 毕竟这个线索可是他告诉给他们的,他有权决定他们该怎么做。 “三哥,依你看,我们要不要告诉时鸢?”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龙祁寒忽然叹了口气。 “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时鸢,她和宁家联系也很多,先不说她会不会怪我们,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闻言,几人纷纷觉得龙祁寒的这句话有理。 “三哥说得对,还是告诉时鸢吧,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龙阳耀动作很快,说完话便拿起手机给宁时鸢打了通电话。 也是凑巧,宁时鸢刚从研究室里出来换完衣服,还没等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龙阳耀的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着“龙阳耀”三个字,宁时鸢毫不犹豫的接通。 “四哥,怎么了?” “时鸢,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宁时鸢还是第一次听到平日里那活泼开朗的四哥有如此严肃语气的时候。 第457章 不见不散 看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吧。” 龙阳耀也不隐瞒,直接将这件事情悉数告诉了宁时鸢。 闻言,宁时鸢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冰冷。 果然如此。 她的眼神冷冽,若是此刻她身旁有人靠近她,一定会因为她的这种冰冷,而觉得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沉默过后,宁时鸢严肃的开了口。 “母亲的死,确实和宁家有着逃脱不开的关系。” 宁时鸢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 若是哪天让她找到了证据,她一定会让这些人血债血偿,绝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有了他的这句话,龙阳耀明白这个电话没有白打,心里面松了口气。 “好,四哥知道了,这次我们一定会齐心协力找出线索,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宁时鸢也坚定的“嗯”了一声,“一定会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好,那你忙你的事情,哥哥就先挂了。” “好。” 挂断电话之后,龙阳耀还没等说些什么,其他几人便纷纷开了口。 “这次,我们便用彼此的势力,共同查出母亲的死因。”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需再说什么,只因他们的心中有着共同的目标。 时间一点点流逝。 晚上,宁时鸢回到壹号院,薄宴礼一眼看出宁时鸢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时鸢抬起头看向他,一眼便看到了他脸上的温柔以及眼中的担心。 她不想把母亲的事情告诉给他,毕竟他已经很忙了,宁时鸢不想让他再因此而感到烦心。 “没事。” 可她嘴上一边说着没事,又一副心情欠佳的模样,又让薄宴礼如何能信服呢? “我们两人之间,为什么要有隐瞒呢?” 宁时鸢终究是没忍心继续瞒着薄宴礼,于是把今天知道的事情都和薄宴礼说了一遍。 奇怪的是,说完这番话之后,她好似心情有了片刻的放松。 好似只有在薄宴礼面前,她才可以短暂的做一瞬间真正的自己。 薄宴礼漆黑的眸紧紧的盯着她。 看着她眼睛里流光溢彩,澄澈而又坚定。 感受到头顶灼热的视线,宁时鸢缓缓的抬起头,正撞入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眸。 被他盯着,莫名有些心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 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轻颤,宁时鸢有些紧张。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 这话怎么怪怪的? 下意识的抬起头,下一瞬,下巴被捏住,宁时鸢被迫仰起脖颈,露出了白嫩修长的脖子,锁骨若隐若现。 视线落下,薄宴礼的眼眸暗了暗,缓缓俯下身,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温热的鼻息洒在身上惹得宁时鸢一阵酥麻,还来不及反应,火热的吻便如细细密密的雨落下。 “唔……” 宁时鸢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嘴被堵住,男人长驱直入,极具有侵略性,贪恋她嘴中的甜味,无可自拔。 如同被湿了定身术一般,宁时鸢站在原地整个身子发麻,任由他抱着,火热的吻一点一点地蚕食她的理智。 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直到最后,理智燃烧殆尽。 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最原始的欲望。 他的手不老实的游离在宁时鸢的后背,轻车熟路的将衣服解开。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火热而又熨烫,就像他们此刻的心,紧紧的贴着彼此,不愿意放开。 从客厅到卧室的床上,地上横七竖八扔的都是他们的衣服,杂乱无章。 身子轻轻的倾倒在床上,眼神迷离,犹如喝醉酒一般,神志不清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宽肩窄腰,洁白的衬衫衣领大刺刺的敞开,胸肌若隐若现,完美的线条仿若是男模一般。 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可每一次这样紧紧的盯着他,宁时鸢莫名的觉得心漏掉半拍。 脸不自觉的染上了两抹嫣红,长长的睫毛轻颤,欲拒还迎的模样,仿佛在勾引他。 薄宴礼喉结微动,唇角上扬,随意的将衣衫扯落在地,俯身而下,将娇俏的身躯压在身下。 刹那间,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时鸢,好好补偿我,我忍很久了。” 磁性的声音此刻夹杂着一丝嘶哑,仿佛带有蛊惑力。 宁时鸢只觉得身子是火烧一般,被薄宴礼紧紧的笼罩着,甚至连耳尖都在发烫。 她失去了声音,任由男人将她剥得一丝不挂,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几声嘤咛。 长夜漫漫,一室旖旎。 窗外,黑夜渐渐降临,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四周静谧的可怕。 “叮铃铃——” 办公室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龙祈寒站在落地窗前,面色严肃,盯着外面看,仿佛在看很久远的地方,又仿佛眼神空洞。 听见手机铃声,转头走到了桌子前,低头一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是委托人打来的。 他本来就打算先跟委托人好好的谈一谈,没想到委托人先沉不住气给他打来了。 滑动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委托人的声音,“龙先生,我们见一面吧?” 龙祈寒微微皱眉,有些话想要问。 委托人似乎已经想到了他会说些什么,“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话音落地,根本就不给龙祈寒拒绝的机会,委托人继续道:“九点,米其林,不见不散。” 说罢,委托人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手机上就发来了房间信息。 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龙祈寒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委托人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他想说什么?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缓缓地走至落地窗前,视线悠远的朝着外面望去。 这一次,他望见了灯红酒绿,在一片黑暗之中,闪烁着奇光异彩。 第458章 夜长梦多 龙祈寒眸色一沉,拿起外套,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片刻后,米其林。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酒店门口不远处。 龙祈寒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并没有提前进去,而是在角落里仔细的观察。 委托人似乎很是谨慎,穿的严严实实,似乎生怕被人发现,只是行踪诡秘,远远瞧着便很可疑。 见委托人进了酒店,龙祈寒这才下了车,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约定好的房间。 刚一进门,委托人立刻冲过去,扒开门缝,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赶紧关上门。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委托人快步走上前,来到了龙祈寒面前,气喘吁吁说:“你是一个人来的吧?” 龙祈寒面不改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龙祈寒这个反应,委托人松了松领结,来到了沙发上坐下。 他似乎受了很严重的惊吓,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上。 龙祈寒冷冷的站在旁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找我来干什么?” 听见声音,委托人抬起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 “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跟你谈一个交易。” 果然,他突然约见,一定是掌握了什么。 “你想减刑?”龙祈寒猜透了他的想法。 委托人点头,认真的说:“没错,我就是想要减刑!” “那你得拿出与之相等的筹码才行。” 龙祈寒锐利的眼眸飘向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委托人则一脸自信,抬起眼眸,笑着说道:“我当然是准备好了筹码,这才跟你见面的。” 说着,从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只录音笔。 “这里面,跟你母亲的死因有关。” 龙祈寒面色一沉,眸光微暗,眉头轻拧,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看着龙祈寒的反应,委托人知道自己砝码找对了。 他轻轻一笑,缓缓的站起身,平视着龙祈寒,“现在,我是不是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了?” 委托人继续道:“只要你能够帮我减刑,我就把这个录音笔交给你!” 龙祈寒面色沉重,神色微暗。 这个男人犯的可是走私罪,这种罪名一旦坐实,很难减刑。 若是情节严重,很有可能还是死刑。 作为委托人的律师,龙祈寒已经简单的了解了他犯的走私罪,情节不是特别严重。 男人找上他,无非就是看上了他金牌律师的身份。 只要有他在,想要减刑,也不是不能办到。 曾几何时,更难的案子,他都翻了过来,更何况只是为男人减刑,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可以做到,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做了。 委托人仔细的观察着龙祈寒的反应,只见龙祈寒冷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正在思考着答案。 像是生怕龙祈寒会拒绝,委托人急切的说:“这个录音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你肯定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吧?” 他紧紧的盯着龙祈寒,又立刻忏悔道:“对于之前我做的那些事,我现在后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走私,我一定好好的工作,作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走上前一步,委托人紧张的盯着龙祈寒,“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在帮你自己啊,难道你不想要查清这录音笔里的真相吗?” 龙祈寒瞳孔皱缩,面色微变,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只录音笔看了过去。 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许打开世界真相的源头,就在这支录音笔里。 他不想错过。 手指紧握成拳,龙祈寒犹豫再三,灰暗无光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光彩,终于,下定了决心。 嘴唇轻启,龙祈寒冷声道:“你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龙家。 书房里,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 “我认为,母亲的死肯定跟那个女人逃脱不了关系!” 龙慕安紧皱着眉头,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龙嘉誉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面色一沉。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不谋而合。 经过多方调查,谢玉芳这个女人存在很大的嫌疑。 “我们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不能让她就这么溜走!” 龙慕安走到了沙发前,站在龙嘉誉面前,时间紧紧的盯着他。 “把那个女人抓过来好好的问问,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面问出一点线索。” 话音刚落,眸色一暗,冷声道:“或者母亲的事,压根就是这个女人干的!” 要真的是这样,这个女人可活不了,今天这个晚上。 看着龙慕安一副冲动的模样,龙嘉誉抬起眼,冷声阻止,“可以把谢玉芳抓来问问,但是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不能随意打草惊蛇!” 龙慕安一听,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我只是有点心急,我不会打草惊蛇,只是这件事情必须得赶紧去做,不然夜长梦多!” 龙嘉誉站起身,走到窗前,打了个电话。 他沉声道:“把谢玉芳抓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龙慕安看着镜子中两人的身影,神色一凛。 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已经呼之欲出。 一旦抓住幕后真凶,他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脑海里,全都是跟母亲在一起的画面,那么的清晰,又那么陌生。 如果不是凶手,他们现在一家几口还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夜渐渐的深了,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黑夜仿佛是一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 夜尽天明,黎明终将到来。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光线冲破黑暗,照亮了所有的一切。 翌日。 “唔……” 宁时鸢感觉身体仿佛被碾压过一般,酸痛的厉害。 缓缓的睁开眼,那种酸疼感,让她几乎翻不了身。 昨夜激烈的场面,在脑海里愈演愈烈,越发清晰,宁时鸢忍不住红了脸颊。 第459章 补偿我 薄宴礼昨天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可是他们两个的频率并不低,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有精神?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直到宁时鸢再也没有力气,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才感觉到男人躺在了她身侧。 下意识的侧过头,正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 宁时鸢惊讶的看着薄宴礼,“你醒了?” 邪魅的唇角微微勾起,薄宴礼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宁时鸢睡眼惺忪还有些迷茫,看着男人慢慢俯下身,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还来? 昨天晚上,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他难道不知疲倦吗? 她知道薄宴礼身体好,可是,她吃不消! 昨夜激烈的画面,在脑海里越发的清晰,男人温热的鼻息喷龙在脸颊上,那种熟悉的感觉,熨烫着肌肤。 到嘴边拒绝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下一秒,冰凉的唇瓣贴在了她的唇上,许是昨夜太过激烈,他动作温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手指依旧不老实的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游离,慢慢的向下。 “唔……” 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宁时鸢神情越发迷离,微眯着双眼,任由那股火热将她包围。 骨节分明的手捧住了她的脸,薄宴礼嗓音低沉,“今天,也得好好补偿我。” 看着宁时鸢缓缓的闭上双眸,一副享受的模样,薄宴礼唇角一勾,很是满意。 男人笑的邪肆,缓缓的俯身而下,细细密密的吻由上而下,慢慢的向下游离,眼看着就要攻城掠地。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两人都没有打算管它,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薄宴礼连看都没看,不耐烦的将电话挂断,打算直接将手机扔了。 这种关键时刻,谁也不能扰乱他的兴致。 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 宁时鸢睁开眼睛,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悦,薄宴礼冷声道,“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宁时鸢一听,忍不住笑了,“怎么一大清早就闻到了一股醋味?” “我就听一下,一会儿我再好好补偿你。” 见薄宴礼脸色不佳,宁时鸢赔着笑,一副讨好的模样。 而听了这话,薄宴礼将手机丢了过来,他冷声道,“记着你说的话!” “好好好。” 宁时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或许薄宴礼自己都未察觉,他的行为很幼稚。 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祈司的声音。 “宋思赭又来了。” 他单刀直入,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明了这次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什么?”宁时鸢不可置信的皱了皱眉头。 他怎么又来了? 阴魂不散,冤家路窄。 祈司又重复了一句,“是的,而且点名要找你。” 手指放在眉心处,揉了揉,宁时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个噩耗? “所以呢?”她明知故问。 “我知道你不想回来,我可以帮你拖住他。” 他打电话只是为了回报这件事情,倒不是为了让她回来。 宁时鸢真的想就这么挂断的电话,不回去算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眼,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宁时鸢眼神也变得坚定。 她下定了决心,还是得回去一趟。 “既然来都来了,总得见一见。” 虽然祈司劝了她,可也知道事情的解决办法,否则也不可能打电话给她了。 “好。”祈司说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宁时鸢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胸口莫名的产生了一丝烦躁的感觉。 “你要去见谁?” 突然,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了一道暴躁的嗓音。 思绪回笼,宁时鸢这才回过神来,抬起眼眸紧盯着面前的俊脸。 刚才两个人被打断,她心里面已经很不爽了,没想到宁时鸢居然还会去见别人。 “不许去!” 见宁时鸢张口想要回答,薄宴礼脸一沉。 知道薄宴礼心里不爽,宁时鸢笑着说道,“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哪都不去,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得处理。” 拉着薄宴礼的手,宁时鸢耐心的说,“你都还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你就说不让去,是不是太霸道了?” “你只需要陪着我就行。” 他语气浅浅,脸上没有怒色,只是神情有些阴郁。 “我会陪着你,但不是现在,我得回组织一趟。” 一听这话,薄宴礼神色一凛,眉头紧皱。 他想询问宁时鸢回去干什么,可看着宁时鸢一脸忧愁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宁时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要是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回去,但是有一些事情必须要有个了断才行。” 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 薄宴礼火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宁时鸢眼睛一瞬不瞬的同样回望着他。 过了好半晌,薄宴礼才极不情愿的沉声道,“我送你。” 听到薄宴礼这么一说,宁时鸢眼中闪过一抹雀跃。 “好。” “但是……” 见宁时鸢准备穿衣服,薄宴礼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宁时鸢来不及反应,被他用力一抓,跌入怀中,仰躺着看着他那张慢慢放大的俊脸。 “在去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他迅速的俯身而下,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手指快速游离。 气氛逐渐火热,两人身体紧紧地贴着彼此,交织在一起,犹如他们火热的灵魂在碰撞,直到达到了顶峰。 两人一起出了门,快速的上了车。 在车上,透过镜子看着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宁时鸢赶紧掏出了化妆包。 要是在组织里被人看到,那可就麻烦了…… 宁时鸢赶紧掏出粉底在脖子上抹了抹,还特意的照镜子,看看哪里是否被漏掉。 一旁的薄宴礼余光瞥着宁时鸢,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就这么着急抹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痕迹?” 第460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宁时鸢一时哑然。 果然男人什么年纪都是个醋缸子。 “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痕迹,肯定只能我们两个人看到,其他人看见,岂不是没有那种象征的意义了。” 大脑飞速的运转,宁时鸢努力的扯出一丝微笑,求生欲望极强。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薄宴礼的脸上并没有了之前的阴寒,反而慢慢的得到缓和。 车子疾驰在路上,很快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宁时鸢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换上了一副冷酷的表情。 刚一下车,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人,一步一步的走来,直到站到了两个人面前。 果然,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思赭。 一身得体的西装,配上锃亮的皮鞋,只是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宁时鸢。 嘴唇张合,似乎有话要说。 宋思赭还没有开口说话,突然两个人之间就被一道黑影给挡住了。 薄宴礼走上前一步,站到了两个人中间。 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了一丝不悦,他看宁时鸢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爽。 宋思赭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让开。” 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让,又能怎样?” 薄宴礼冷着一张脸,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宁时鸢竟然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 要是再不加以阻止,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真的会打起来。 在事情严重之前,得赶紧想个办法! 宁时鸢立刻走上前一步,站在了两个人的身侧。 看着他们两人剑拔弩张,一副马上就要开打的模样,她心里捏了一把冷。 两人都拥有强大的气场,只是站在那里四目相对,便足以感觉到周身笼罩着浓烈的海洋气,仿佛几米内都冷气四溢,让人不敢逼近。 关键是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劝的。 特别是薄宴礼,一旦劝不好,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到时候真生气起来,说不定会把整个组织都给掀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面,宁时鸢越发的慌张。 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宋思赭的脸上。 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解铃还须系铃人,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既然劝不了薄宴礼,那就只能从宋思赭下手了。 宁时鸢立刻转头看像宋思赭,问道:“你来干什么?” 忽视一旁薄宴礼要吃人的目光,宋思赭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份文件。 “我想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宁时鸢蹙起柳眉,眼神戒备。 宋思赭三番五次的对她示好,究竟有什么意图? 他们貌似认识还不到三天吧? 上次宋思赭给她的是追踪弹的设计图,不得不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但无功不受禄,免费的东西实际上是最贵的。 她并不想招惹上麻烦。 正欲拒绝,身旁的男人挡在了她身前,开了口:“宋先生,麻烦定位好你的身份。” 薄宴礼就一把将宋思赭的手推开,语气不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宋思赭,你有什么目的?” 薄宴礼狭长的眼眸射出浓浓的不满。 宋思赭面上依旧维持和煦的笑意,丝毫没有生气,越过他看向宁时鸢。 “我想宁小姐会需要的。” 视若无睹的态度成功激起薄宴礼的怒意,他嗤笑道,“她有需要,我会解决,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帮。” 宋思赭这才看向他,礼貌的开口。 “宁小姐从不是谁的人,她是她自己。” 听到这句话薄宴礼险些跳脚,这男人还真是绿茶,竟然抓他话里的漏洞! 刚准备反击,宁时鸢开口打断,“我来解决。” 薄宴礼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冷着脸站在一旁。 宁时鸢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早知道不带他过来了。 “宋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不要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 宁时鸢虽是笑着,但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但宋思赭并不在意她的冷漠,温柔的笑意不变。 “我相信这份文件里的内容你会感兴趣,拿着吧。” 他再一次递了过去,宁时鸢淡淡拒绝,“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不管你给我的是什么,请收回。” 一旁的薄宴礼听到这话挺了挺胸膛,炫耀的眼神看向他。 宋思赭并未在意,将文件顺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只是希望能帮到你。” “无论你要不要,我都会把东西留在这。” 他看向宁时鸢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一幕,落在薄宴礼眼中,只觉得刺眼极了。 他上前一步挡住宋思赭的视线,眉头微皱。 “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还有这样上赶着倒贴的。” 宋思赭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在那一瞬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反而带了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两人之间硝烟四起,宁时鸢颇为无奈。 薄宴礼要是吃了亏,回去还不定怎么“折腾”她。 正想着怎么把人给赶走,薄宴礼就先一步动作,一把揽过宁时鸢的肩。 “东西可以留下,你不能。” 所有觊觎宁时鸢的男人,都是他的眼中钉。 宁时鸢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如有如此亲昵的动作,但偏偏此时的薄宴礼如同炸了毛的小狗。 她也不好明面拒绝,只暗中身手在男人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她自认拧用了十足的力气,可薄宴礼丝毫没有松手,反而更紧了些。 薄宴礼低头,顺势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我们该做的事还没做完呢,等会你可要补偿我。” 宁时鸢眼神有瞬间的慌乱,清咳掩饰尴尬,同时警惕的低声道。 “薄宴礼,差不多得了。” 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露骨了些。 她稍微用力将人推开,保持淡定的对宋思赭道。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会看一看的,但是我现在还有别的事,就先不送你了。” 虽然被推开让薄宴礼多少有点不满,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宋思赭神情如常,丝毫没有被刺激到,“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语毕,宋思赭转身离开。 第461章 模型做好了 他转身离开后,宁时鸢才狠狠的瞪了薄宴礼一眼,“在外人面前能不能正经点?” 听她这话,薄宴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嗯,我知道了,他是外人。” 宁时鸢颇有些无语,这男人怎么总是乱抓重点呢? 看着桌上的文件,宁时鸢顺手拿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打开,就被薄宴礼一把摁住,他脸色不佳,“他的东西,你不需要。” 瞧他这样一副幼稚如孩童的模样,宁时鸢忍俊不禁。 “又不是小孩子,干嘛吃这样没理由的醋?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缠绵的情话是薄宴礼乐意听的,他很是受用,可还是一把抽走文件。 “既然只有我一个人,拿着东西就扔了。” 说着,薄宴礼做势要把文件扔进垃圾桶。 他怎么能让宁时鸢要别的男人给的东西,难道别人能给的,他不能给吗? 宁时鸢这次倒没有阻拦,只是双手抱臂,眼神微微眯起,射出危险的气息。 薄宴礼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眼中流露出些许的委屈。 “你真的要看吗?” 宁时鸢不说话,只是冲他摊开了手。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薄宴礼心中清楚,如果把文件丢了,结果肯定还得捡回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给她。 不情不愿的将文件递给宁时鸢后,他状似不经意的站在宁时鸢身边看着。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给了什么。 看到文件上的内容,薄宴礼面上的神情明显的发生了变化。 宁时鸢越往后翻,脸上的表情越认真,同时眼中闪烁微微的兴奋。 竟然是一份远程可控制的地雷设计图! 设计内容非常详细,甚至还贴心的标明了材料采购的来源。 之前的追踪弹就已经让宁时鸢惊讶了,这次更让她称奇。 远程控制地雷一般会大大缩减爆炸的范围,但是若按照宋思赭所给的设计原理来做,不仅可以节约材料,还可以保证威力。 “没想到这个姓宋的倒是有几分本事。”薄宴礼语气酸涩。 宁时鸢郑重的将文件合上。 她原本也是铁了心的不要,可现在却动摇了。 垂眸思索片刻,宁时鸢郑重的将文件合上。 “既然你都认可了,那这份图纸是不是可以留着?” 薄宴礼冷哼一声,“我要说不留,难不成你真会同意吗?” 宁时鸢黛眉微挑,那倒是不会。 毕竟这东西很有用处,不要白不要。 宁时鸢眼神扫了眼手里的文件。 宋思赭到底想做什么? 上次送来了追踪弹设计图,现在又送来了远程可控制的地雷设计图。 她内心有些复杂,抬起眼眸,紧紧盯着宋思赭消失的方向。 薄宴礼站在她的身侧,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在了她手里的文件上。 本以为只是一份简单的文件,没想到里面居然是设计精密的地雷设计图。 墨色如夜的眸子按了按,掀起眼眸,凝视着宁时鸢。 那目光,带着一丝打量的意味。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宁时鸢抬眸,四目相对,明显感觉到了薄宴礼的不悦。 估计是误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来的时候就已经闹别扭了,要是不好好解释,指不定还会产生怎样的误会呢? 张了张嘴,本想解释。 “老大!”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抬眸,便看见祈司快步走了过来。 墨蓝色的西装,衬得他愈发成熟稳重,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完全没有架子,反而像一个兴冲冲的小孩子。 “老大,我刚刚去看过了,之前的自动追踪导弹模型已经做好了!” 宁时鸢一听,颇为惊讶,“这么快?” 按时间推算,应该还需要两天才对。 “本来还需要几天,但是我知道你比较着急,所以就让他们紧赶慢赶赶出来了。” 宁时鸢皱眉,“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做出来!” 毕竟是自动追踪导弹模型,须得非常精密,否则很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祈司唇角一勾,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他向来老成持重,宁时鸢放心,所以在这方面她压根就没有过问过。 扯了扯唇角,宁时鸢眉眼弯弯,笑着看向他。 “谨慎小心总没错,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走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一直跟薄宴礼待在一起,回组织的次数少之又少,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祈司打理。 即便是没有进入组织,她也相信祈司的能力,否则也不可能会什么都不问。 祈司歪了歪头,视线紧紧的盯着宁时鸢白嫩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做这么多事,被宁时鸢看到,并得到夸奖,就像是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他发自真心的开心。 “老大,这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要是觉得我辛苦,不如改天请我吃饭?” “可……” 下一个字还没有发出音节,宁时鸢感觉身子一轻,被人用力一拽,紧接着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薄宴礼挡在了两个人中间,面色阴沉,目光冷冷的盯着祈司。 眸子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又充满敌意。 “你想吃饭,我可以请你。” 声线冷到极致,仿佛冬月的雪,不带有一丝温度。 “这是我跟老大之间的事,用不着外人过问。”祈司同样冷冽的回击。 他脸一沉,收敛起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盯着薄宴礼。 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宁时鸢站在薄宴礼身后,叫苦不迭。 不是刚刚解决一个麻烦吗?怎么又来? 今天所有的人都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只要一靠近就会火星四溅。 她身为一个旁观者,却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朋友,不能袖手旁观。 心里叹了口气,宁时鸢走上前一步,站在两个人身侧。 “吃饭的事情先搁一搁。” 宁时鸢的视线落在了祈司的脸上,“你说的自动追踪导弹模型,带我去看看。” 第462章 不是外人 虽然很放心祈司的能力,但是还得自己检查过才比较安心。 祈司收敛起脸上冷冽的神色,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跟我来。” 他转过身,打算走进门。 “我也要去。”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宁时鸢诧异的看了一下旁边的薄宴礼。 以往薄宴礼对这种事情丝毫不上心,就算是来到组织,也只不过是陪着她。 今天怎么想着一起去看模型了? 正疑惑不解,突然对上那如深海一般的眼眸,静谧而又冷冽。 看来,他还在生气。 不过就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其他人。 今天,诸事不顺。 早知道就自己来了。 心里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可是看着薄宴礼冷冽的面庞,宁时鸢也不好拒绝。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也好。 薄宴礼本来就生着气,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他,肯定是火上浇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这么一想,原本走出去两步的祈司突然却而复返,转过头来再次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不行!” 他拒绝的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波澜不惊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薄宴礼。 或者脸一沉,眸色一暗,整张脸阴沉的可怕。 薄宴礼周身笼罩着冷冽的寒气,一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一双阴沉的眼眸,眸底氤氲着墨色。 “你说什么?” 嘴唇轻抿,薄唇轻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祈司居然敢拒绝他? “我说,你不能进去!”祈司重复了一次,“自动追踪导弹模型是属于组织里的秘密,不允许任何外人参观!” 话音刚落,他目光轻蔑的扫了薄宴礼一眼。 气氛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祈司说完话,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宁时鸢在旁边站着捏了一把冷汗。 此刻薄宴礼脸色铁青,眸底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只是站在旁边,也能够感觉到到他周身笼罩着的冷冽寒气,渐渐直逼而来。 强大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他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宁时鸢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薄宴礼向来雷厉风行,如果真的想要对祈司动手,简直是易如反掌。 虽然祈司是组织里的人,可若是薄宴礼想要对付的人,任何组织都庇护不了。 反观祈司,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我行我素,面色同样阴沉的看着薄宴礼。 为了防止事情变得更加严重,宁时鸢缓缓开口:“薄宴礼他不是外人!” 思来想去,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两道目光纷纷射了过来。 薄宴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眼中仿佛是化开的冰雪,冰雪消融,只剩下了温柔。 视线柔和的盯着宁时鸢,薄宴礼原本冷冽的面庞,也瞬间的变得柔和了些。 感受到了薄宴礼的变化,宁时鸢稍稍的松一口气。 “祈司他这个人做事比较死板,你不用放在心上。” 宁时鸢见薄宴礼不再那么生气,于是顺势安慰了两句。 “他是我们组织的重要人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全都是靠着他组织,才没有一点混乱。” 说到这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充满了感激。 她转头看着祈司,认真的开口:“我既然带他来,那就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也不会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 祈司眉头一皱,面色沉重。 薄宴礼是她的枕边人,确实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最好是这样。”祈司冷冷的接了一句,“一切都听老大的。” 听言,宁时鸢神色这才温和了一些。 见这一幕,祈司勾了勾唇角。 原本阴沉的表情也一扫而空,灰暗无光的眼神变得晶亮,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宁时鸢。 那眼神让薄宴礼很不爽。 他一把将宁时鸢拉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搂,淡漠的视线扫了一眼祈司,完全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宁时鸢诧异的抬起眼眸,看着那紧绷着的下颌角,一颗心悄然悸动。 眼眸微微一眯,宁时鸢唇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薄宴礼低下头,四目相对,眼神火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碰撞,擦出暧昧的火星。 这一幕,落在祈司眼中,他的神色微微一暗,垂下了脑袋。 有些话梗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祈司,带我们去吧。” 听见宁时鸢的声音,祈司这才缓过神来,打起精神,领着两人一起前往实验室。 路上,遇到了不少组织里的人,对着他们深深鞠躬。 薄宴礼旁若无人的搂着宁时鸢的肩,从始至终神情都在紧绷着,眼睛直视前方,在有人路过时,会多瞟几眼,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实验室里。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组织里的精英被分派了各种不同的工作。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需要仔细。 一旦任何一个环节有差错,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来。 他们早就听说今天宁时鸢可能要来,于是便早早的等着,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工作,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看。 直到看到宁时鸢前来,他们齐刷刷地站起身,冲着宁时鸢的方向鞠了一躬。 “你们忙,我今天就是来测测数值,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相信你们,但也需要有备无患。” 扫了一眼众人,精英们齐刷刷的坐下,低头开始工作。 宁时鸢刚准备走过去测数值,突然注意到了,薄宴礼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 她扯了扯唇角,脸上挂着笑,顺势手勾住了薄宴礼的脖子。 “你在那边的沙发上等我吧,我过一会儿就好。” 薄宴礼面无表情,没有松手。 宁时鸢大脑飞速的运转,立即说道:“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 “嗯。” 薄宴礼勉为其难松开手,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看到薄宴礼乖乖坐下,宁时鸢开始测试数值。 半个小时后,终于把所有的数值全都测了一遍,确定一切正常。 第463章 生日宴邀请 “我已经测过了,这里的数值一切正常,继续下面的步骤,尽快研发出来!” 祈司用力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督促他们,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对于祈司的能力,宁时鸢自然是放心。 只是有一些细节上的方面还需要注意。 宁时鸢扫了一眼忙着的精英,在考虑着要不要开个会议。 正犹豫着,突然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是龙嘉誉打来的。 宁时鸢神色一凛,面色一变。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突然打电话干什么? 刚准备按接听键,手悬浮在半空,顿了一下,眼中充满了犹豫。 这么多年的心结,到现在依旧没有解开。 站在原地,宁时鸢犹豫不决。 不远处的薄宴礼看到这一幕,眸色微暗,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看见宁时鸢已经将手机放在耳边。 他停下动作,坐在沙发上,手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有些事,还是需要宁时鸢自己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了龙嘉誉的声音,“最近过得怎么样?” 龙嘉誉开口就后悔了。 他原本准备了很多的开场白,但是一开口,所有的话都忘了。 “挺好的。”宁时鸢语气淡淡,“有什么事吗?” 宁时鸢只想知道他打电话的原因。 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了宁时鸢会是这样的态度,龙嘉誉开门见山邀请道:“明天是奶奶的生日,你有时间回家吃个饭吗?” 听到这个问题,宁时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本以为他打电话过来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只是让她回去吃个饭。 “我……” “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明天正好是奶奶的生日,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 龙嘉誉打断了宁时鸢要说的话,小心开口:“我只是希望你明天能够到场,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就算是你不来也没有关系。” 宁时鸢原本是打算拒绝的。 毕竟,心结未开,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可听到龙嘉誉的这一番话,她莫名的心软了。 她一直都在规避着这种现象的发生。 当龙嘉誉提出这件事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可是脑海里刚刚产生这个念头,嘴上却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 多么陌生的字眼。 宁时鸢眼眸微垂,神色凝重。 见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龙嘉誉又继续道:“反正离明天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到时候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你继续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宁时鸢顿了顿,声音有所缓和:“我答应你。” 龙嘉誉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甚至没有听清宁时鸢刚刚说了些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时,眼睛中充满了惊喜。 “真……真的吗?”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宁时鸢淡淡回答完,“我还有事要忙,就先挂了。” 宁时鸢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指紧张的捏着手机,眼睛紧紧的盯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心里有一点后悔,可莫名的还有一点期待。 内心五味杂陈,宁时鸢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滞。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刚龙嘉誉的话。 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思绪回笼,宁时鸢缓缓的抬起头。 “明天是龙老夫人的生日,想让我回去。” 在他面前,宁时鸢藏不住任何秘密。 薄宴礼能够感觉得出来,宁时鸢想去。 只听宁时鸢继续道:“我答应了。” 宁时鸢嘴唇一张一合:“但现在想想有点后悔,可是也有一点期待,这种感觉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说……” 看着宁时鸢一脸紧张无措,薄宴礼迈着修长的腿走上前,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伏在男人的胸口上,凛冽的香气充斥着口鼻,安心的感觉瞬间包裹了她。 “按照你的心去做。” 其他的事情他能帮她。 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按照宁时鸢自己的想法来比较好。 听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宁时鸢微微垂眸,长长的眼睫轻颤着。 这一刻,心慢慢的变得安定。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明天就去一趟。 “你说,送什么礼物好?” 薄宴礼提议道,“我带你去挑一挑?” 抬起眼眸,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光彩,宁时鸢笑着点头。 “好。” 与此同时,薄家。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龙嘉誉,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从他们决定让龙嘉誉给宁时鸢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手机没有开免提,听不见里面的内容,只能听见龙嘉誉一直在邀请。 虽然他们都想要见到宁时鸢,但也得尊重宁时鸢的意见。 毕竟想让宁时鸢回心转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通话结束,所有的人都凑了过来。 龙阳耀第一时间询问,“怎么样?她打印回来了没有?” 龙嘉誉微微一笑,点了点下颚,“她答应了!” 龙阳耀面上一喜,忍不住雀跃欢呼,一旁的二老也甚是开心,简直老泪纵横。 一心期盼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也让他们颇感欣慰。 “时鸢这丫头果然还是心软,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争取早日让她回归到我们龙家!” “好!”龙阳耀点头如捣蒜。 但一旁的龙慕安面色却很是凝重。 宁时鸢答应参加奶奶的生日宴,按理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一家拍卖行门口。 薄宴礼和宁时鸢一同下了车。 两人一起走进了拍卖行,俊男靓女,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宁时鸢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拍卖品展柜上的一串佛珠所吸引。 感觉这串佛珠很是适合作为龙老夫人的生日礼物。 察觉到宁时鸢的视线,薄宴礼顺势看了过去。 “怎么了,有感兴趣的拍品?” 第464章 像发情 “这串佛珠,看起来不错。” 宁时鸢美眸闪过一丝光亮,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串佛珠。 隔着展柜,仔细的看了两眼。 一旁的薄宴礼淡漠的扫了一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宁时鸢的脸上。 宁时鸢眼光挑剔,向来是不会随意下决定,如今只是仅仅隔着展柜看着佛珠,就已经下定决心,看来是真心喜欢。 他默不作声,墨色如夜的眸子满是了然。 突然,耳边传来了喧闹声,宁时鸢回过神来,朝着四周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居然聚集了许多人。 那些人个个低头窃窃私语,感受到了宁时鸢的目光,也丝毫不惧,反而是越发大胆的审视着两个人。 不过他们的视线,多是集中在薄宴礼的身上。 得体的西装,配上那慢条斯理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贵族的气息,怪不得能吸引那么多的人的目光。 能来这种高端拍卖会上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商业的精英,可一见到薄宴礼,便能够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宁时鸢抬起眸子,视线紧紧的盯着薄宴礼的侧脸。 刀刻斧凿般的面庞,漫不经心的神情,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眼底透露着深邃和神秘。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琢磨不透,又觉得生人勿近。 这种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恐怕都会成为舆论的中心。 其实对于这一点宁时鸢的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站在他身旁,就要接受万众瞩目。 感受到宁时鸢灼热的目光,薄宴礼微微垂眸,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唇角一勾,笑的邪肆。 “怎么?现在就想要补偿我?” 宁时鸢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瞬间通红,一下红到了耳朵尖。 缠绵的疯狂如走马关灯一般在脑海里播放,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火热的画面。 宁时鸢赶紧摇了摇头,咬唇低声道:“别胡说八道!” 看着宁时鸢害羞的模样,薄宴礼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他的下巴,一脸戏谑。 “是你先勾引我的。” “胡说!” 宁时鸢瞪圆了双眼。 这人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刚刚你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给吃了,换成任何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话音刚落,嘴角笑意更深,微眯着的双眼像是成了精的狐狸,笑意盈盈的盯着宁时鸢。 “我……” 她一时哑然,竟无话可说。 方才看他的视线,确实也不算清白。 可他也没有青天白日的想那档子事啊…… 巴掌大的小脸儿,此刻两颊通红,看起来粉粉嫩嫩,可爱至极。 偏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得晶亮,眼神中闪过一抹心虚,微微偏过头,显得越发的可爱动人。 “你可别忘了,之前答应说要补偿我的事。” 语气浅浅,目光灼热,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是灼热的阳光,熨烫着她的肌肤,几乎快要将她烫伤。 “我……” “怎么?想赖账?” 不由宁时鸢把话说完,薄宴礼缓缓俯身,凑在宁时鸢耳边,轻轻吐息。 一股酥麻感瞬间透过耳朵遍布四肢百骸,宁时鸢耳尖发烫,一时之间大脑里一片空白。 手指下意识的搭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抬起眼眸,慌乱的看着他。 气氛瞬间暧昧到了极点,宁时鸢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的视线如狼似虎般盯着他们。 手指一用力,推开了薄宴礼,让两个人保持距离。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宁时鸢心里愤愤,这男人最近怎么像发情了一样? 忍不住抬眸白了他一眼。 男人不以为意,嘴角的笑意更深,看着宁时鸢的反应,他似乎很是满意,微微挑眉。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要不是有那么多的人看热闹,宁时鸢现在肯定冲上去教训他一顿。 正想着,薄宴礼掏出手机接听,原本戏谑的神情瞬间收敛,转而换成了一副严肃的态度。 宁时鸢远远的瞧着,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薄宴礼也不可能会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 薄宴礼接完电话,视线落在了宁时鸢脸上,迈着修长的腿走上前一步,轻声道:“公司有事,我得去一趟。” “去吧,我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她唇角微勾,笑颜如花。 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眼中多了一抹担忧。 看出薄宴礼的情绪,宁时鸢轻声安慰,“这里是拍卖会,我不会有事的,你处理完工作再回来,说不定拍卖会还没有结束。” “好。” 淡淡的吐出了一个音节,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宁时鸢的脸颊上,轻轻捧着她的脸,沉声道:“一旦发生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 得到宁时鸢肯定的回复,薄宴礼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薄宴礼离开的背影,宁时鸢的心情没有任何的起伏,毕竟像拍卖会这种地方,早就已经来的习以为常。 想必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宁时鸢?”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时鸢正默默的看着薄宴礼的背影发呆,突然听见声音,缓缓的转头一看。 黑色的高定短裙,衬得女人身材窈窕修长,头发微卷,随意的垂在胸前,灯光的映照之下,为她头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显得神秘而又温柔。 沈瑶怎么也在这里? 正疑惑着,沈瑶踩着高跟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杏眼打量起宁时鸢,似乎终于确定了宁时鸢的身份,眼底多了一丝不屑。 “还真的是你。” “你是?” 宁时鸢随意的瞟了她一眼,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明知故问。 “你……” 视线落在了沈瑶脸上,她因生气而面色微红,怒目圆瞪。 “沈小姐,好巧。” 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宁时鸢抬脚就要朝着里面走。 可刚走一步,道路却被她给堵住了。 “等等!” 沈瑶的视线在人群之中搜索着,最后目光定格在宁时鸢的脸上,面带嘲讽。 第465章 心存惦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薄宴礼呢?” “沈小姐还心存惦记?” 宁时鸢驻足,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宁时鸢!你是说我是小三?” 沈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时鸢。 “我可没有说,是沈小姐自己认为的。” 既然她想要找茬,那就奉陪到底。 反正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沈瑶脸色铁青,气的身子微颤,没想到几天没见,宁时鸢的攻击力这么强。 她是吃炮药了吗? 等等! 宁时鸢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也这么得理不饶人,该不会是正在气头上吧? 难道说,她跟薄宴礼闹掰了? 想到这里,沈瑶整理了一下心情,抬起眼眸,冷笑了一声。 “那薄宴礼呢?怎么没有陪着你?你就一个人?” 说着,沈瑶冷冷一笑,“该不会是被甩了吧?” 估计那些想要爬上薄宴礼床的女人,都会产生这么一个愿望。 可是很可惜。 宁时鸢勾了勾唇,笑的肆意,“不劳你费心,我们挺恩爱的。” 云淡风轻的表情,配合上宁时鸢满不在乎的态度,沈瑶肺都快气炸了。 可尽管如此,面上依旧保持冷静。 她向来以高雅知性千金自居,断没有自己破了人设的道理。 深吸了一口气,沈瑶冷笑,“要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恩爱,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想一个人不行吗?” 宁时鸢耸了耸肩。 “你就嘴硬吧!” 在沈瑶的认知中,若他们两个人真的相爱,薄宴礼绝对不会允许宁时鸢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薄宴礼不在宁时鸢身边,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两个人分手了。 以前,看在薄宴礼的面子上,她动不了宁时鸢。 可现在只有宁时鸢一个人在,她倒是想要看看,宁时鸢有什么能耐能脱得了她的手掌心? 要不是宁时鸢,她怎么会在名媛圈子里抬不起头? 她现在名媛圈子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宁时鸢! 都是宁时鸢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一想到这里,沈瑶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她生吞活剥。 奈何周围人实在是太多,她须得顾及自己形象。 “我跟薄宴礼怎样,关你什么事?” 宁时鸢轻扯着唇,唇间溢出一丝嘲笑。 “我记得古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沈小姐不用替我们两个人操心了。” 说完这句话,看着沈瑶脸色越来越难看,宁时鸢嘴角的笑意更深,扬长离去。 沈瑶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气的直跺脚,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时鸢略过她离开。 “宁时鸢,你给我等着!” 沈瑶看着宁时鸢扭头去了厕所的方向,她眸底闪烁着一抹算计,旋即跟了上去。 见到宁时鸢进入厕所,她计上心头,视线落在了手腕处,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厕所里,宁时鸢哼着歌,心情不错。 至少刚刚在跟沈瑶的交锋上,没有落于下风。 从厕所出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啊……” 对方也弯腰道歉,低着头飞快的进入了厕所。 宁时鸢莫名的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抬脚就出了厕所,打算先在拍卖会场坐着等一会儿。 可刚踏出厕所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一道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原有的宁静。 “啊!” “我的手镯不见了!” “有小偷啊,抓小偷!” 宁时鸢淡淡的扫了一眼,并不打算看热闹,抬脚就打算离开。 这时,身后的人却叫住了她。 “宁时鸢,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镯?” 又是熟悉的声音。 不用回头,宁时鸢都知道是沈瑶。 还有完没完? 宁时鸢没有停下脚步,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紧,直到超过了她,拦住了她的去路。 “刚刚只有你接近过我,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镯?就是因为薄宴礼不要你了,所以你怀恨在心,偷了我的手镯!”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也有一些人认出了宁时鸢和沈瑶。 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宁家那位和沈小姐吗?” “小偷?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还需要偷东西吗?” “之前看过一些八卦,不知道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给我讲讲?” 果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宁时鸢自动屏蔽了那些声音,淡淡的抬起眼眸看着沈瑶。 沈瑶一脸笃定,视线紧紧的盯着宁时鸢的包。 似乎她早就已经确定宁时鸢的包里会有她的手镯。 突然,宁时鸢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想起了刚刚出厕所的时候,遇到那个奇怪的人。 握着包的手指紧了紧,面色一沉,看来陷害真是防不胜防。 “我的包里确实有你的手镯,但不是我偷的。” 沉默了片刻,宁时鸢冷冷的开口。 沈瑶诧异的看着她,所有人也惊讶的盯着宁时鸢。 没想到宁时鸢还没被搜身就已经招供了。 沈瑶率先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那就跟我去警察局一趟!” “该不会就是因为你喜欢干这种勾当,所以薄宴礼才会甩了你吧?” 说着,想拉起宁时鸢的手去派出所。 宁时鸢却一把甩开了她。 沈瑶不可置信的皱眉回头。 “你干什么?你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难道想要赖账?” 环顾了一下四周,沈瑶轻蔑道,“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你不承认,我也有认证!更有物证。”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宁时鸢的包,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这更加验证了宁时鸢的猜测,宁时鸢从包里面找到了沈瑶的手镯,放在掌心端详了一阵。 沈瑶立刻指着手镯,嚷嚷道:“这就是我的手镯,果然就是你偷的!” “这个手镯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包里的,你比我更加清楚。” 沈瑶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慌乱。 难道宁时鸢已经知道了真相?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第466章 一意孤行 镯子确实是在她的包里拿出来的。 就算是想要狡辩,那么多人看着,她也根本就逃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沈瑶沉了沉气,底气十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的镯子就在你的包里,你就是那个小偷!”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听到这句话,纷纷窃窃私语。 “宁时鸢还需要偷盗?” “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话说薄总怎么不在?” “刚刚听沈瑶说,薄宴礼把宁时鸢甩了?真的假的?” 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了好奇。 可他们却好像忘记了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 “你之前所有的荣光全都是依靠薄宴礼,现在你一个人,当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你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为了傍个大款,顺便做点小偷小摸的事。” 听到这句话,宁时鸢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瑶皱着眉,神情恶劣的盯着宁时鸢。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的无知。” 宁时鸢笑意盈盈,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高跟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是临行前的擂鼓,一下一下的砸在沈瑶的心上。 看着宁时鸢自信满满,完全不以为意的模样,她莫名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直到走到沈瑶面前,宁时鸢停下脚步,抬起眼眸,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监控上。 “你只知道栽赃陷害,可是你却忘了,这里是有监控的。” 宁时鸢刻意的压低了嗓音,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语气说完这句话。 沈瑶听完脸色一白。 顺着宁时鸢的视线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个监控。 在此之前,她明明已经确定四周没有监控,这才让人做了这件事,可没想到居然漏掉了这么一个监控。 看着沈瑶苍白的小脸,宁时鸢冷声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摊开手掌心,露出了那价值不菲的手镯。 宁时鸢淡淡的看了一眼,轻轻笑道,“如你所说,我在薄宴礼身边,不愁吃穿,更看不上你这个破镯子,又怎么可能会偷?” 话音刚落,手往前放了放。 “你是想要把镯子收回去,还是说跟我去警察局好好分辨分辨?我都可以奉陪。” 说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过你只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因为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罢,掀起眼眸,视线冷冷的盯着沈瑶。 “可没有时间再陪你过家家酒。” 此刻的沈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至极,视线盯着宁时鸢手里的镯子想要拿回来,可是自尊心又不允许她这么做。 若是这个时候收回镯子,那不是让所有的人都看她的笑话吗? 她已经成为了名媛千里的笑话,难道也要在这里失去自尊心? 不! 她不要! 仅仅是余光一瞥,便看见许多人嘲讽的目光正在紧紧的盯着她。 沈瑶摇了摇头,立刻的掀起眼眸,手指着宁时鸢,如果狠狠的说道:“就是你偷了我的镯子!” 看着沈瑶一意孤行,宁时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看来,我们也只能去派出所好好的掰扯掰扯了。” 说完这句话,宁时鸢朝着拍卖会场的门口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惋惜。 “就是可惜了那串佛珠……” 本来还想给老夫人做贺礼来着,也不知道回来以后那佛珠还在不在。 宁时鸢只能祈求佛珠不要被人拍走。 “来人啊,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抓起来,这个女人可是个小偷!” 沈瑶害怕夜长梦多,赶紧叫来了保安那些人将宁时鸢团团围住,作势想要抓住宁时鸢。 而宁时鸢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清者自清。 她有法子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只不过,前提是沈瑶不要毁坏证据才行。 而此刻的沈瑶正想着如何在去派出所的这段时间毁灭证据。 她目露凶光,眼睛死死的瞪着宁时鸢。 突然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人群之中有一个熟人,沈瑶眼前一亮。 她自己一个人或许办不到,可是如果有人帮忙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够毁坏证据将监控毁掉。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沈瑶挑了挑眉,冷笑着看着宁时鸢。 “宁时鸢,你死定了!” 还真让沈瑶找到了办法。 宁时鸢微微皱眉,正想着如何脱身。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你这样成色极差的镯子,时鸢可看不上。”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沈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薄宴礼,没想到薄宴礼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薄宴礼就这么在乎宁时鸢? 沈瑶紧咬着下唇,脸色黑如锅底。 宁时鸢视线紧紧的盯着薄宴礼挺拔的背影,唇角上扬,心里逐渐变得安定。 有薄宴礼在,没意外。 她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你是打算以后拿回镯子,还是现在拿回镯子?”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赢。 沈瑶脸色惨白,想都没想,立刻伸手,“可能是我记错了,把镯子还给我。” 薄宴礼面无表情,冷声道,“自己去拿。” 不怒自威的声音,吓得沈瑶立刻冲上前拿起宁时鸢手里的镯子,脚步顿了顿,便飞快的离开了原地。 “你没事吧?”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宁时鸢思绪回笼,晶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没事。” “那一起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拍卖会场。 前面的拍品宁时鸢兴致缺缺,直到心心念念的佛珠,出现在了台子上。 那串佛珠通体呈祖母绿,颗颗圆润饱满,通体晶莹,个头一模一样大,整整十三颗,在一片柔光的照耀下,竟然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全场哗然,不少人蠢蠢欲动。 起拍价一百万,宁时鸢一直跟叫到了五百万。 看那些跟拍者要放弃,宁时鸢刚准备松口气,人群之中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六百万!” 第467章 肺病发作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去,只见沈瑶从阴影之中走出,唇角上扬,冲着宁时鸢的方向挑了挑眉,眼底写满了挑衅。 “七百万。” 宁时鸢不甘示弱,在沈瑶还没有走到位置上时,又叫了价。 “一千万!” 沈瑶走到位置上,举着手里的牌子,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宁时鸢的方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在场的人纷纷一惊。 “疯了吗?” “这佛珠再怎么样也不值一千万吧?” “买回去以后,说不定还会贬值,一千万太亏了。” 这也是宁时鸢心里的想法。 虽说想拿佛珠让老夫人开心,可这佛珠在宁时鸢的心里也只值七百万,再往上加价格,划不来。 视线朝着台子上望了一眼,虽然可惜,宁时鸢觉得没必要继续竞价。 一看沈瑶就是故意来哄抬物价,她可不会上当。 她准备放弃另选其他礼物送给薄老夫人。 “两千万。”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宁时鸢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了一眼淡定举牌竞价的薄宴礼。 “你……那东西不值两千万的!”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一千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够多了,可没有想到薄宴礼居然出了两千万。 “只要你开心,就值得。” 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光彩,柔和的灯光映照在男人的头顶,洒下了淡淡的光芒,显得她的脸颊异常的温柔。 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温柔的仿佛冰雪融化,静静的盯着她,四目相对,好像世界里只有彼此。 宁时鸢呆愣在原地,一瞬间大脑里一片空白,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好像要冲破胸膛而出。 “薄宴礼……” 她轻轻地唤他的名字,语气温柔至极,目光如水,波光粼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霸道的语气一如既往,刀刻斧凿般的面庞,在淡淡的光晕下,如鬼斧神雕一般。 他随口的一句话,几乎能让除了宁时鸢以外所有的女人为之疯狂。 宁时鸢轻笑了声,回答道:“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要。” 她语气不急不缓,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薄宴礼。 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 沈瑶脸色更加难看,用力的咬紧下唇,不甘心的盯着两人,手指紧握成拳,微垂着脑袋,身体隐匿在一片阴影之下。 凭什么宁时鸢可以得到薄宴礼的偏爱? 她不甘心! 既然宁时鸢那么想要得到佛珠,她就偏不让她得到! 她一定要抢过来! 这样想着,沈瑶快速的举起,手里的板子就要叫价。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而来。 沈瑶身体僵直,不由自主的朝着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薄宴礼凛冽的视线,不带有一丝感情,他冷冰冰的开口,“这里拍卖的东西,要立即打钱,否则作废,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踏足拍卖场。”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沈瑶身子一颤,瞳孔皱缩,双目空洞。 她一时半会儿可拿不出两千万来。 更何况,就算是继续叫价,薄宴礼也会跟着加价。 他的财力,在场的任何人都比不过。 更何况是她。 如果真的就此被赶出拍卖场,再也无法踏足,她就真的会成为全城笑柄。 虽然很不甘心,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眼见着沈瑶打算放弃,宁时鸢拿着手里的牌子,大声道:“刚刚叫错了,他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刚刚交的是一千一百万,不是两千万!” 听到宁时鸢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宁时鸢又扯着嗓子道,“一千一百万还有人加价吗?要是有的话,我们再继续加。” 有了薄宴礼在身旁,宁时鸢多了底气,扫了一眼众人,挑了挑眉。 可就算是薄宴礼再有钱,也不能随便叫价,多出的九百万,可以做很多事。 所有的人全都低垂着脑袋,没有人愿意继续加价。 反倒是台子上的人开始不老实了,他们自然想以两千万的价格将东西卖出。 宁时鸢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在他们还没有商量个所以然来时,立刻出声。 “如果一起竞拍的人没有实力,物品会变成流拍,听说私下会以最低的价格卖出,不知道你们拍卖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规则?” 台上的主办方一听到宁时鸢的威胁,神色一变。 “是流拍,还是一千一百万拍给我们?” 她学着刚刚薄宴礼说话的语气,满不在乎的看着台上。 那些人闻言色变,立刻商量好了结果。 “伏玺佛珠,一千一百万成交。” 虽然多出了点钱,但好歹是薄宴礼的心意,宁时鸢心领了。 实现不由自主的朝着薄宴礼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两人相识一笑。 与此同时。 龙家。 “生日宴会到底是在酒店举办还是在哪里举办?” 龙慕安神色苦恼,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一次老四的提议不错,说是直接在家里举办生日宴会。”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商量着生日宴会的,听到龙嘉誉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就这么办吧,正好我打电话通知时鸢……” 话音刚落,一阵痛苦的声音传出。 “啊……”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龙老爷子突然捂着胸腔,大口的喘着粗气,睁着双目,双眼翻白,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痛苦极了。 “爷爷!您怎么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眼中充满了担心。 龙嘉誉率先反应过来,神色一凛,眸色微暗。 “是肺病又犯了!”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宁时鸢,龙嘉誉厉声道:“快给时鸢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龙慕安急忙掏出手机,给宁时鸢打去电话,将事情的缘由告诉她。 此时宁时鸢刚刚从拍卖场出来,听完后脸色一变,答应了下来。 薄宴礼立即驱车带宁时鸢前往龙家。 车内,薄宴礼侧目,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第468章 一线生机 挂断电话,四位哥哥面露愁容。 龙老夫人在一旁泣不成声,佝偻的身躯不复往日富贵人家老太太的雍容华贵。 只余一名老人在面对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侣即将离开时,手足无措的不安与惊惶。 “奶奶,你别着急,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撑到见到时鸢!” 龙阳耀一直是小太阳般的存在。 此刻面上笑容悉数褪去,看着自己最敬爱的两位长辈,一人躺在床上生机渐失,一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也不禁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另外兄弟三人皆不同程度叹气。 龙嘉誉英挺的眉头紧锁,脑海中回忆起他和老四前去山崖救人时,自己意外中弹,当时宁时鸢熟练的止血手法。 他们知道她懂医术,可到底是怎样一种程度? 兄弟四人都不得而知。 让宁时鸢回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圆龙老爷子一辈子的执念。 二老年轻时失去了自己的儿女,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团聚。 龙慕安给龙阳耀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留在房间,安抚好龙老夫人,有消息及时通知,见他会意,三人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大哥,时鸢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龙祁寒声音清洌,“现在急也没用,安排人去门口接一接时鸢,咱们也得早做打算。” 龙嘉誉重重点头,“老三说得没错。” 安排了佣人,又把最坏的情况筹划好,三人重新进入病房。 对上家庭医生无奈的神情,几人齐齐一震,泪水蓦地在眼眶中涌现。 如果龙老爷子再年轻二十岁,小小肺炎,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病,偏偏他已经是七十高龄,加上并发症,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 所有人焦头烂额时,佣人领着宁时鸢和薄宴礼急匆匆赶来。 似乎是若有所感,病床上被宣判没戏的龙老爷子,奇迹般掀开了眼皮,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条缝隙,还是用尽他全部力气。 “时鸢!” 兄弟四人齐齐出声,眼睛里迸射出奇异的光彩。 别的不求,只要老爷子能够死而无憾足矣。 宁时鸢冲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向病床上,龙老夫人抹着眼泪起身,“时鸢,快,快来陪你爷爷说说话。” 她声音哽咽,泪光闪烁间,宁时鸢清晰瞧见了其中夹杂着的期盼与恳求。 于情,龙老夫人是宁时鸢的长辈。 于理,她的身份地位,这一辈子,求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了相伴一生的丈夫,她心甘情愿低头。 宁时鸢心头一沉,当即不敢含糊,握住了龙老爷子枯瘦的手。 “爷爷,我回来了。” 龙家人垂眸,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浓浓的悲伤。 龙老爷子嗫嚅着唇,似是想要说什么,他艰难地抬手,却被宁时鸢一把摁住,葱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越是深入探查,宁时鸢面色就愈发凝重。 原本因为步履匆匆赶来,潮红的面色倏地白了大半。 站在龙家兄弟四人身侧,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宁时鸢的薄宴礼浑身一僵,连忙上前两步,又怕惊扰她,咬牙站定,时时刻刻警惕着。 龙老爷子力竭,阖上双眼,独属于心跳的仪器依旧平稳,大家勉强松了一口气。 “时鸢,爷爷情况如何?” 龙阳耀见识过她的医术,此刻见她神色严肃,不禁询问道。 毫不知情的龙慕安和龙祁寒不由一愣,双双拧眉,异口同声疑惑道:“时鸢还会医术?” 问的是宁时鸢,目光直直射向龙阳耀。 后者有些心虚瞟了眼宁时鸢,见她脸色如常,不敢欺瞒两位哥哥,一五一十把当初的前因后果,犹如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袒露细节。 听完,包括龙老夫人在内,眸中金芒浮现,全是希冀。 候在一旁的家庭医生眯了眯眼,心底无法相信,这么年轻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大本事? 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出来班门弄斧,也不怕害了老爷子! 这些话他不敢说。 也没人在乎他。 宁时鸢收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清寒的视线在房间内所有人脸上扫过。 “爷爷的情况,很差。”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比羽毛还要轻柔,落在在场几人心里,犹如千万斤沉重的巨石,压着他们喘不过气来。 龙嘉誉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酸涩,沉声看向宁时鸢,“具体什么情况?” 薄宴礼不着痕迹贴近了些,默默给予她支持与力量。 起身扶着龙老夫人坐下,宁时鸢没有扭捏,借着薄宴礼宽厚的身躯,站定。 摸清楚龙老爷子身体里数十种病症,饶是她江湖人称“鬼医”,一瞬间竟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最主要的病症是肺炎,这个病本身不难医治,但是,除了肺炎,还有冠心病,心力衰竭,高血压脑病,急性严重代谢紊乱……” 她每说一种病症,脸色难看的不仅是龙家人,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医务人员。 一点不错。 龙老爷子表面上看起来身康体健,但他们都知道,不过是强弩之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现在就是坍塌的时候。 不是不治,而是龙老爷子年纪大了,他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敢冒险。 最后是龙老爷子亲自拍板,顺其自然。 不治了。 龙嘉誉兄弟四人余光瞥了眼医生,从他的表情,足以证明宁时鸢没有说错。 几人心中又一次惊愕。 他们这位小妹,还真是深藏不露。 宁时鸢没有避重就轻,如今的情况,根本没必要隐瞒。 她的十指跟薄宴礼紧紧交握,身体控制不住地轻轻发颤。 龙老夫人胸腔剧烈起伏着,活到他们这样的年岁,早已经看淡生死,可真到这时候,心里不免还是想要活下来! 薄宴礼亲历过这样的场面,同样能够感同身受。 “时鸢,爷爷的身体,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一石激起千层浪,龙家人红着眼眶,抿唇无措地看向宁时鸢。 第469章 相信我吗 宁时鸢面色颓然,垂眸无视了他们的视线。 所有人都决定放弃时,清冷的女声掷地有声。 “有救。” 龙嘉誉顾不上形象,扑上前两手犹如铁爪,狠狠抓握住宁时鸢肩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 “时鸢,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龙家其他人亦然。 他们的殷切太过沉重,宁时鸢心中一时半刻竟生出几分退意。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那张古朴威严,跟她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面庞,此刻蒙上了一层浅龙的黑气。 仪器上属于心跳那一栏,线条走势波折越来越少,波弧也小了不少。 那是她有着血缘亲情的爷爷。 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没能挽回陶老,已经成了宁时鸢内心深处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她不愿意重蹈覆辙! 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对上大哥龙嘉誉焦急的神色,她语气坚定,“我能救,但是只有一线生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她的话说得很直白。 选择权交还给龙家其他人。 不救,老爷子就此毫无遗憾,在病痛的折磨下痛苦离开。 救,留存时光待定,生死未知。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比知晓龙老爷子身患多种疾病时还要凝重数分。 兄弟四人相互之间眼神交汇。 龙嘉誉松手,自嘲地笑道:“时鸢,我们叫你回来,只是希望爷爷临终前,能见到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景象。” 宁时鸢一怔,跟薄宴礼交握的手松了松。 “你能及时赶到,让爷爷没有遗憾,我们已经很感激。” “你有法子救人,是意外之喜,毫无疑问,我们都希望爷爷能好好活着,但是,你老实告诉我们,救人,你需要付出什么?” 龙嘉誉是龙家的长孙,他见多识广。 虽说年纪轻轻接管龙家,但让龙家起死回生,并且站到如今的高度,他的能力可见一斑。 身为商人,不论什么圈子,或多或少都有涉猎。 毕竟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鬼医”之名,他素有耳闻,只知道是个女人。 龙老爷子的病,何尝不是他的心病? 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名医都请过,没有人敢大言不惭有能力救治,他们都不是鬼医,没有跟阎王抢人的本事。 只有宁时鸢,在面对他的压力时,依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龙家另外几人不傻,龙嘉誉能想到的,他们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登时,大家看向宁时鸢的眼神满是愧疚。 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吗? 龙老夫人没动,声音满是沧桑与疲惫,“时鸢,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能回来,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她去冒险。 宁时鸢心跳漏了几拍,这个间隙,一股暖流猛冲进心房。 她鼻尖酸涩。 沅沅割舍不下的亲情,她以为不过就是在她拿着母亲遗物回来时,他们的热络,还有她跟薄宴礼。 面对自己丈夫的生死,爷爷的去留,他们选择了她这个说什么都不肯回到这个家的孩子。 成为鬼医以来,宁时鸢曾数次面对有人提出让她施展医术救人,没有人在乎她将会付出什么代价,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亲人是否能活下来。 这些人当中,不乏与她关系丰厚的。 正是因为看透人情冷暖,她选择隐匿身份,不再随随便便相信任何人,可现在,她想豁出去一次。 “奶奶,四位哥哥,只有‘鬼门十三针’能够救治爷爷,但是,这无异于是把我的命同样系在这十三针上,成了,皆大欢喜,不成,我也必死无疑。” 在他们出声劝阻前,宁时鸢先一步开口,“我愿意,我愿意跟爷爷同生共死。” 薄宴礼脸色阴沉,不等龙家人表态,拉着宁时鸢就往屋外走,“时鸢,我不同意!” 龙老爷子是亲人,是长辈,可宁时鸢呢? 她才二十多岁,还有数不清的大好年华…… 宁时鸢纹丝不动。 她执拗地望向薄宴礼,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柔声开口,“阿宴,你相信我吗?” 给诸御哲施针时,凶险万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薄宴礼泪水决堤,他不能接受她冒险。 宁时鸢做出了决定,谁来劝都没用。 “都出去吧,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顷刻之间,宁时鸢已经整理好情绪,冷静吩咐。 按照她的要求,房间内所有人依次退了出去。 跟救治诸御哲不同,这次容不得她有丝毫闪失,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出现,更别提有一群能影响她情绪的人。 房门关上,走廊里落针可闻。 薄宴礼被深深的挫败感笼罩,无助地蹲在门口,神色落寞。 他心里有怨气,不明白宁时鸢为什么这样不管不顾? 可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他已经这么努力,还是不能为她挡风遮雨? 龙老夫人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拿上佛珠,在龙阳耀的陪同下,去了龙家祠堂,他们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为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断祈祷。 龙嘉誉忽然有些懊恼,他怎么就那么糊涂? 不该同意宁时鸢做傻事! 龙慕安和龙祁寒面色凝重,一瞬不瞬看着紧闭的房门。 里面两个人,无论是谁,他们都不希望有事。 “大哥,安排龙家的医疗队过来一起等。” 不知过了多久,薄宴礼干涩的声音打破寂静,他重新恢复了冷峻的模样,悲伤被他悉数藏匿在眼底。 龙嘉誉蹙眉,他这是不信任宁时鸢? 薄宴礼不愿解释太多,背过身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兄弟三人不明觉厉,但秉持着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原则,他们还是按照薄宴礼的吩咐,安排了龙家医疗团队所有人,带着各式急救药品侯在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宁时鸢早已经精疲力竭,头晕眼花,两腿战战,可她现在还不能倒下。 第470章 一语中的 “鬼门十三针”,加上原本医治肺炎等病症的针法,轮流配合下针,龙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有了红润之色。 最后一根针拔出,宁时鸢再也没有力气支撑。 “嘭——” “砰——” 几乎是人倒下的瞬间,房门猛地破开。 “时鸢!” “时鸢——” 沈家。 沈瑶驱车离开拍卖会,到家时夜色渐暗。 听到开门动静,沈母忙不迭热络地迎上来。 “瑶瑶回来了?有没有买到自己心仪的东西?” 沈母是典型的贵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的作用,就是周旋于京城各家太太身边。 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沈父。 沈瑶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 她不咸不淡看了眼沈母,简单打了招呼,径直越过她上楼往书房而去。 母亲是她和父亲需要保护的对象,沈瑶不想把烦恼分享给她。 “瑶瑶,你爸爸今天加班,还没回来呢!” 沈母见女儿脸色难看,跟了两步急急开口。 沈瑶疾步的身形微微一僵,几不可闻的“嗯”了声,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重重的摔门声让沈母肝胆俱颤,略一思索,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扭头钻进厨房,亲自给沈瑶准备了热牛奶,等温度适宜后,端着托盘上楼。 刚到门口,里头就传出剧烈的摔砸声。 生怕她伤害自己,沈母顾不上敲门,示意管家拿备用钥匙直接打开房门。 沈瑶正对着玩偶发泄,猝不及防对上沈母惊愕的视线,她有些不自在地甩掉手里的玩偶,闷声道:“你来干什么?” 沈母没接话,冷眼扫了身侧的管家,后者立刻会意,识趣退下。 踏进满地狼藉的房间,沈母清扫出一小片区域,把热牛奶放好,这才看向表情中夹杂着惊慌的女儿沈瑶。 “瑶瑶,跟妈妈说说,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她的声音温柔有力,莫名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沈瑶眼中划过挣扎之色。 母亲这个角色,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被弱化的,她似乎只需要待在风不吹雨不淋的家里,就能得到一切。 哪怕是她被薄家退婚的时候,都是父亲出面带她去讨回公道。 跟她说了有用吗? 沈母一眼洞察人心,知女莫若母,她这些年不管不顾,也是希望女儿能自己成长起来,她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注定要挑起沈家,不能永远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瑶瑶,是遇到薄宴礼和宁时鸢了吧?” 沈母一语中的。 沈瑶抿唇,答案不言而喻。 沈母温软地笑笑,招招手让她离自己近些。 握住沈瑶的手,沈母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瑶瑶,妈妈知道你不甘心,见到他们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妈妈不是劝你容忍,而是咱们要用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不是吗?” “你之前一直都跟着你爸爸做得很好,不是吗?” 沈母循循善诱,一点点抚平女儿内心深处的不安与躁动。 沈家如今到了危急的时刻,哪里还能容得她等着沈瑶成长起来呢? 作为一个母亲,作为沈家最坚实的后盾,她的重要作用一点点明了。 “妈妈,你不怪我吗?” 沈瑶是娇养着长大的,身为京圈名媛,沈家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她竟然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和一个在落魄小家族长大的女人争风吃醋,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沈母见目的达到,慢条斯理开口爆出一个重磅消息,“瑶瑶,有个好消息,想知道吗?” 沈瑶乖顺地点头,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还记得你黎哥哥吗?” 沈母没卖关子,弯唇直接开口。 沈瑶绣眉蹙了蹙,思忖半晌,犹疑地开口询问道:“你说的是之前住咱们隔壁,后来搬到郊区庄园的黎家长孙?” 沈母点头。 得到确切答案,沈瑶肉眼可见兴奋起来,关于那人的记忆,仿佛潮水般涌现,一点点挤占她的心房。 黎鸣梵,黎家长孙,幼年时,曾与薄宴礼并称京都两大神童。 沈家能与政界扯上关系,说白了背后少不了黎家的关系。 两家早年是邻居,沈老和黎老先生是老战友,两家关系匪浅,后来黎家和沈家各自经商,黎老是个有本事的,带着子孙一飞冲天。 家族人才频出,愈发低调,后来才得知是黎鸣梵出国深造去了。 沈瑶幼年没有适龄玩伴,成日与黎鸣梵厮混在一起,两人之间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随着身份地位的转变,两家走动也跟着少了。 “妈妈,真的吗?” “自然,你朱姨的儿子跟他一起求学创业,前些日子才递了口信,消息千真万确。” 事关女儿能否打翻身仗,沈母半点不敢含糊。 她瞧着沈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牛奶,柔声道:“瑶瑶,你可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薄家一家独大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沈瑶瞬间会意,“放心,我会的。” 母女俩达成共识,沈父姗姗来迟,见女儿房间毁了大半,眉头紧锁登时就要质问佣人办事不力。 沈瑶先一步上前把他推出去,“好了爸,我都快饿死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她俏皮冲着沈母眨了眨眼。 夫妻俩相视一眼,面上不同程度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 龙家别墅。 宁时鸢悠悠转醒,视线聚焦的瞬间,对上几张担忧的俊脸,她不禁拧眉。 “时鸢,你醒了?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薄宴礼不着痕迹俯身挡住她的视线,熟悉的木质香味扑面袭来,心底的不安大大减少。 龙家其他人见此,又气又急。 这臭小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没眼力见? “时鸢,爷爷已经脱离危险,谢谢你,辛苦了,我让佣人炖了参汤,要喝一点吗?”龙嘉誉站在床脚,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龙慕安三人也一一表达感谢,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宁时鸢不免受宠若惊。 “不用客气,我喝参汤就好。” 她气若游丝,一旁的薄宴礼已经格外体贴吹凉了参汤递到她唇边。 第471章 有条不紊 喝了参汤,宁时鸢体力恢复大半。 龙家人对她的医术信服得五体投地,在她晕倒后,龙家兄弟几人分工明确,龙嘉誉作为大哥留下主持大局。 龙慕安跟着去安顿宁时鸢。 龙祁寒去把祠堂的龙老夫人和龙阳耀找来。 不用薄宴礼多说,龙慕安立即明白急救的医生都是给谁准备的。 一切都有条不紊。 “我去看看老爷子。” 宁时鸢小口小口喝了两碗参汤,掀开被子下床直奔老爷子房间。 薄宴礼无奈,把人拥在怀里,“放宽心,有龙家专业的团队在照料,都说没事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看顾好自己!” 他扭头,冷凛的视线毫不客气扫过龙家四位哥哥,意思很明显,你们不心疼她,以后也别想再让她回来! 四个哥哥莫名有些恼怒,眼下的情况理智不允许他们找茬。 龙嘉誉:“是啊时鸢,爷爷现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你先好好休息。” 龙慕安:“时鸢别着急,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龙祁寒:“躺着,休息。” 龙阳耀:“时鸢真是有心了,爷爷知道一定会很开心,但是你为了救治爷爷耗尽心力,务必好好休息才行!” 兄弟四人纷纷表态。 薄宴礼看向宁时鸢。 都这么说,她也不好再折腾,看向薄宴礼,“阿宴,那我们回去吧,我认床。” 她的本意也是打算再给龙老爷子探探脉,的确脱险后就离开。 现在既然他们都这么笃定,那她再留在这,也没了意义。 薄宴礼满口应下,公主抱把人抱起,大摇大摆从龙家人面前走过。 四个哥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合着折腾半天是给他作嫁衣? 现在想要挽留也没合理的借口。 该死的薄宴礼,心机深重! 心机深重的薄宴礼已经迫不及待带着自己的未婚妻离开。 龙家的医生没经验,手忙脚乱给宁时鸢注射葡萄糖,炖的汤也不够鲜美。 他不满已久。 宁时鸢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 “阿宴,我现在很好。”她主动开口。 薄宴礼狭长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弧度向上微勾。 他轻柔地吻了吻宁时鸢额头,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冷意,“那我为时鸢拍下了心仪的物品,有奖励吗?” “时鸢冲动行事,不管不顾救人,我可以惩罚时鸢吗?” “奖惩并行,时鸢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宁时鸢白皙的小脸蓦地爆红,她假装不明白薄宴礼的意思,“那什么,组织还有事需要处理,我今晚睡书房。” “呵。” 男人危险的荷尔蒙气息逼近,宁时鸢加快步伐。 腰间覆上一双打手,将她打横抱起,宁时鸢惊呼一声,唇瓣被人堵住。 薄宴礼一秒都不想等,抱着快要化成一汪春水的宁时鸢上楼,沾床瞬间,粗砺的手指点点往下探去。 “阿宴……” 宁时鸢媚骨天成,薄宴礼理智彻底湮灭,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真是个小妖精!” 两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宁时鸢喝了参汤,现在浑身都是劲儿,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吐气如兰,“阿宴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躲不过,索性沉溺其中。 她的身体日渐成熟,像是等待采撷的坚果,格外美味可口。 薄宴礼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引诱,没有坚持太久就败下阵来,但也彻底勾起了他的胜负欲,以及深埋心底的某些情欲。 “时鸢,你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满室旖旎。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一夜云雨,薄宴礼仿若不知疲倦,压着宁时鸢要了一次又一次,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故意放慢节奏。 在她昏昏欲睡时,疾风骤雨。 宁时鸢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架重组了数次。 “时鸢,你下次会乖吗?” 回应他的,只有身侧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 餍足的薄宴礼早起,吩咐佣人不用去叫宁时鸢,厨房炖上滋补的汤汁,一切妥当,这才出门上班。 上午十点三十分,宁时鸢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惆怅来。 她的惆怅没有持续太久。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扫了眼备注,宁时鸢一手撑着枕头坐起来,接起电话。 “什么事?” 她嗓音干涩喑哑,对面的祈司吓了一跳,担心她出事,连忙关切询问,“老大,你的声音怎么了?” 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昨晚激烈的一幕幕,她情不自禁想要喊出来,发泄自己。 在薄宴礼不知疲倦地索取下,她的声音变得嘶哑。 耳朵根子烫得厉害,宁时鸢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没事。” 祈司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查探了她的定位,见在薄宴礼的地盘上,悬着的心也落在了地上。 脑海中迸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祈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动静。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恢复冷静。 “老大,你前面送来的图纸,技术部已经制出了基础模型,威力测试数据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祈司听起来镇静,心里百转千回。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明白,或许他一辈子跟她也不会有任何可能,自己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呢? 宁时鸢打开邮箱,粗略扫了一眼,眸中瞬间迸射出精芒。 “可靠吗?” 祈司明白她问的是数据。 当即毫不犹豫回答,“多次测试,还换了场地等,数据都非常不错。” 祈司的回答让宁时鸢不由陷入沉思。 图纸是宋思赭给的,他一个瓷器厂的老板,为什么会懂得瓷器的制作? 他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无数念头在顷刻间涌上心头,宁时鸢理智回笼,面色沉了下来。 “老大,图纸你从哪里得来?工程师最近跟我夸了无数次,实在是太精巧了!” 祈司见她迟迟不答,误以为是宁时鸢对这个数据不满意,小心翼翼开口。 有了这个武器,夜莺组织就能遥遥领先于世创。 第472章 把人留下来 何况世创元气大伤,派了五名大将出来,都被宁时鸢绞杀了去,最近更是低调。 “送图纸去的人,就是设计师。” 宁时鸢声音淡淡,回忆着她跟宋思赭相遇的点点滴滴。 祈司一愣,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行了,东西你们加紧赶制,见到他务必把人给我留下来,我要好好感谢他!” 当然不是单纯的感谢,宁时鸢不喜欢跟未知的人打交道,拿不准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妙。 “明白。” 另一边,薄氏集团。 王绍步履匆匆,连敲门都顾不上。 薄宴礼蹙眉冷声,“什么事?” “薄总,咱们最近的新项目,被人截胡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薄宴礼,脸色陡然渐变的阴沉了下来。 竟然有人敢动他的生意。 同他一样,王绍的表情也不是特别的好看。 毕竟在这座城市,敢动他东西的人,可没几个。 “是谁做的?” 还真是胆大包天! 他直视着王绍,周遭的气势都变得冷冽,好像置身于冰窟之中,让人无以呼吸。 可就在这种情况之下,王绍却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什么?” 薄宴礼的眼中些许流露出丝惊讶,虽然更多的是愤怒。 一个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抢了他的生意,可现在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人的身份,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王绍的表情十分凝重,“我们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种情况无疑是史上第一例,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薄宴礼才会如此的气愤。 “三天之内,我要得知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王绍明白他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 应完薄宴礼的这句话之后,王绍便转身离开。 随着房门关上,薄宴礼所幸将手上的工作放到了一旁。 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得知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但他可以大胆的去猜测,这人向来不只是为了一点利益那么简单。 封氏的地位和势力摆在这里,竟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敢公然与之对抗,所图或许也并不简单。 与此同时。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组织门前,炫酷的出场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楼上,有一个人也将这一幕揽入眼中。 祈司扯了扯嘴角,“一个瓷器厂的老板,竟然这么闲?” 他自言自语的嘟囔完这句话之后,眼神却忽然变得饱含深意。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嗡嗡作响,他转身回到了桌子前面接通了电话。 “祈哥,那人又来了,要把他放进来吗?” 是安保处的电话。 祈司的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当然,他现在可是我们组织里面的贵客,老大命令过了,他若再来组织必以礼相迎,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怠慢之处。” 早在很久之前,宁时鸢就已经下达了这个吩咐,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看到宋思赭,如今他既然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 “行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先带他去休息室,好好招待,我一会就过去。” “好的,祈哥。” 挂断电话之后,祈司又想起之前宁时鸢吩咐过他的事情。 她说下次宋思赭再出现这里,一定要将人留下来,并且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他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立刻给宁时鸢打去了电话。 彼时,宁时鸢刚在家中处理完一份紧急的文件,便接到了祈司的电话。 “老大,宋思赭来了。” 对于这个消息,宁时鸢的反应却显得平静许多。 “嗯,我现在就赶过去,把人留下来。” “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留下来,您尽快赶来就好。” “知道了。” 宁时鸢迅速挂断电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往组织赶去。 所幸一路都畅通无阻,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至于宋思赭这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群人对待他的不同之处。 他一路上被人护送至了休息室,所有人在看向他的时候都是笑盈盈的模样。 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所完全没有的待遇。 毕竟他那次来的时候,被称做“闯”。 “您看您如果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尽管吩咐我们,就比如您想喝什么,是茶水还是咖啡?” 宋思赭朝着旁边的人笑了一下,“茶水就好,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泡太浓的茶水,麻烦少放一点茶叶。” 旁边的人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得到他的命令,转身退了下去。 祈司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他正在透明窗户前,看着坐在里面优雅翘着腿的男人,一副姿态惬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他自己家中。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祈司看着宋思赭的眼中也带了一份打量。 具体的他不清楚,但这人一定不像他表面所展现出的那么简单。 一旁的成员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站在门口,连忙走了上去。 “祈哥,这人具体什么来头?” 祈司转头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的开口说了句。 “一个瓷器厂的老板。” 成员睁大了嘴巴,“就只是一个瓷器厂的老板?” 祈司点了点头,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好似胜过千言万语。 “行了,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是我们组织如今的贵客,日后只要记住,见到他一定要恭敬便好。” 说着,他的视线缓慢下移,落在了他端着的茶水上面。 “快送进去吧,别让客人等着急了。” 成员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理会他,将茶水送了进去。 他将茶水送到了宋思赭的面前,按照祈司的吩咐,脸上始终挂着恭敬的笑容。 “这是按照您刚才吩咐,特意放少了些茶叶,希望这个味道您能喜欢。” 宋思赭垂头接过茶水,随即朝成员笑着点头示意。 “麻烦了。” “不麻烦,那就麻烦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老大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很快就会到,您如果要是有需要的地方和我讲,我就在门外等候。” 第473章 赏脸吃顿饭? 宋思赭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是一个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性子。 成员离开之后,整个休息室里便只剩下他一人。 他就这样安静的喝着茶水,背对着休息室门口的方向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他眼中的情绪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深藏于心的想念。 不过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就算想尽一切办法又如何,只要能够接近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都觉得值得。 宁时鸢赶到组织的时候,宋思赭依旧坐在休息室里慢慢的喝着茶水。 祈司也依旧站在门口打量着男人。 见宁时鸢来了,他这才将目光移开,朝她的方向迎了过去。 见到祈司,宁时鸢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呢?” “人就在休息室里坐着呢,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以最高的礼仪相待,保证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 其实他就算不说宁时鸢,也了解他的处事方式,更加是十分的放心。 “我知道了,那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我来同他讲便好,不过这段时间别让人来打扰。” 祈司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宁时鸢随即来到了休息室门口,刚想敲门进去,宋思赭也不知怎么突然站起身来,一转头便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的情绪都很无言,心中的情绪却各不相同。 宋思赭早知道她会来,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而宁时鸢的心中,却始终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了心情,拆开门走了进去,大步来到男人的面前。 “坐。” 宋思赭点了点头,坐下去的时候,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幅度。 无论宁时鸢是从哪里赶过来,她只花了这么一点时间,想来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得知他来后便赶了过来,那么也就证明他的目的达到了。 虽然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但慢慢来,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宁时鸢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谢谢你之前送我的那张设计图,他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宋思赭却故作不在意潇洒的摆了摆手,“只是一个设计图而已,我也是偶然得到,在我的手里发挥不到它真正的用处,还不如转送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男人这句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宁时鸢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往深处去想。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又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但至少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帮助了自己,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帮了我的忙,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你,不知今天晚上,你可否有时间,赏脸吃顿饭?” 宋思赭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可心里面其实早已经暗藏波涛汹涌。 “今天晚上啊……” 他特意拖成了尾音,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着自己今天有没有时间。 不过心中的情绪,却早已暴露了他激动的事实。 过了一会,他便笑出来,直直对上宁时鸢的眼睛。 “今天我倒确实是有时间,那就麻烦宁小姐了。” 见他答应了下来,宁时鸢也不含糊,立刻订好饭店,便同他两人一同出发前往。 宁时鸢本就是开车赶来,宋思赭一出门便借口,自己的司机已经离去,理所应当的坐上了她的车。 车上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宁时鸢这车的内饰。 宁时鸢的车不像其他女孩子那般装饰的可爱,反而就连坐垫都是清一色的黑,但也确实是符合她这样的性格。 路上,他本想找点话题和宁时鸢聊一聊,可思来想去,怕开口影响了宁时鸢的注意力,又或者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宁时鸢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帮了她一忙的恩人,却没有其他的想法。 可就在这个时候,宁时鸢却忽然开了口。 “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多一点?” 宋思赭不假思索的开口答道:“中餐吧,这里我还没有吃到几家正宗的西餐。” “我知道一家比较不错的西餐,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我这个人对吃这一方面没有那么多挑剔。” 毕竟吃饭于他而言,本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和他一起吃饭的这个人,是她。 “更何况你已经订完了饭店,又何须更改?” 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宁时鸢自然也不会再有其他的问题。 “设计图,谢谢你。” 再次听到他口中说出谢谢这一词,宋思赭的心情却有些不在阳光。 “你这一路上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谢谢,如果真的感激我的话,这顿饭你就多破费一些便好了。” 他想要用这一段话无形的拉近他和宁时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顿饭本来就是应该由我来感激你,谈不上破费。” 她的这一句话,让刚才他们两个人才拉近一点的距离,瞬间又回到了从前。 宁时鸢专注的开着车,所以并没有看到身旁宋思赭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番。 还真是一个警惕心十足的女孩。 可就是这样的她,才能够让他产生兴趣,不是吗? 随着车子渐渐驶向市中心,他们两个的话题也渐渐少了起来。 车子里面一度陷入沉寂,不过好在很快就要到达饭店了。 与此同时,沈家。 沈家门外,一辆宾利缓缓停下。 沈瑶自行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阳光明媚,脸上也画着极其精致的妆容。 而此刻,她的眼睛里面更是不加掩喻着一丝得意,以及沾沾自喜。 身后另一侧的车门由司机打开,一个身穿藏蓝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 男人的个子很高,一张脸犹如造物主所偏爱的杰作,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一丝儒雅,让人光是从远处看着就会觉得与众不同。 而他在转身看向沈瑶的时候,身上那股冰冷的气势才得有一点缓解。 第474章 他成功了 下一秒他走到了沈瑶的身旁,随意打量着面前的这栋别墅。 沈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别墅自然不会多么萧条。 只是此刻站在门口看去,却好像给人一种寡清的错觉。 沈瑶站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随后适时的开口说道:“鸣梵,我们进去吧,我爸爸已经在家中等你许久了。” 被她称之为鸣梵的人,正是黎家如今的掌权人黎鸣梵。 此刻,听到沈瑶的话,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瑶带着黎鸣梵走入沈家,昔日金碧辉煌的沈家,如今却好像显得有一些落寞。 沈家和黎家一直都是世交,沈瑶和黎鸣梵两个人更是从小便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只不过在几年之前,黎家曾经发生过一场变故,一朝落寞。 黎鸣梵因此远走异国。 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却在国外创立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商业帝国,如今他再次回到国内,也是想要重新在这座他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扎根。 得知这个消息的沈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们两家的这层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样的关系,无疑是他们拉拢这一势力的最好选择。 “沈家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黎鸣梵皱着眉,似乎也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 见他问出了这个问题,沈瑶刚欲开口,就听见楼上传来了一道咳嗽声。 两人都同时向楼上看去,就见沈父微微弯着腰,一副沧桑的模样。 “是鸣梵吗?” 黎鸣梵点了点头,“沈伯父好。” 沈父见状,立刻快速向楼下走来,眼中的精光乍现,只不过黎鸣梵并没有看见。 沈父大步的来到了黎鸣梵的面前,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中此刻染上了一些泪水。 他这副模样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明白,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的是鸣梵,这么多年过去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伙子了,黎家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自己没有能够帮得上忙,才让你远走异国,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看着沈父这副模样,黎鸣梵紧抿着唇,多年前黎家的惨样,他也都依旧刻在脑海之中,甚至无法忘却。 那一夜,他尝到了什么叫做从云端跌下来的感觉,也尝到了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憋着一口气,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认输。 事实上,他成功了,而且是非常的成功。 他的商业帝国扎根于北欧,足以掌握半座国家的财力。 也只有这样,他才敢回到国内。 “都回国了,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这件事情,黎鸣梵还没有考虑好。 不过他将势力发展回来,这是必然的事情,于是在沈父的注视之下,他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问题。 有了他这一肯定,沈父满意极了。 接下来,也该他继续表演了。 他忽然重重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因为咳嗽而不停的颤抖着,听起来十分的揪心。 见此情形,黎鸣梵开口问道:“伯父,你这是怎么了?” 沈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忽然摇了摇头,似乎一副欲言又止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一旁的沈瑶见状连忙站了出来,“沈氏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爸爸他也是劳累过度,所以才……” 沈父忽然开口打断,“瑶瑶,别说了。” 脸上更是一副责怪的神色。 “鸣梵好不容易回来,跟他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做什么?” “可是我……” 沈瑶瘪了瘪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假意看了一眼黎鸣梵,咬着牙关没再继续往下说。 听着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对话,黎鸣梵开口道:“沈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面前您不需要遮掩,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好。” 沈父和沈瑶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鸣梵,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确实是满心的事情没人能说。” 沈父带着黎鸣梵来到沙发上坐下,并将沈家最近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黎鸣梵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一旁的沈瑶落了泪,这才立即开了口。 “我不会坐视不理,这件事情伯父不需担心,我会解决。”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父和沈瑶两个人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过精湛的演技还是让他们两个人没有露出破绽。 至于黎鸣梵回国的这件事情,自然也没有能够瞒得住薄宴礼。 办公室里,他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上面有着最详细的记录,全都是这些年,黎鸣梵在国外所做的那些事情。 “黎家。” 他上次和黎家的人有所联系,还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一个大家族在一夕之间破产,这无疑是让人唏嘘的事情。 不过在这份文件的最下面,还有这一张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上面的内容,却让薄宴礼眉头紧皱。 原因无他,之前抢走单子的人,已经有了结果。 黎鸣梵。 那个所谓抢走公司单子的神秘人,竟然就是他。 在国外创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一回国便打起了薄家的主意,倒是颇有一种学成归来准备大杀四方的感觉。 只不过薄宴礼才不会将事情考虑的这么简单。 黎家和沈家的关系早在从前就很好,沈瑶和黎鸣梵两个人更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倘若他针对薄家,是为了沈家,倒也是可以解释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样,他既然已经动了歪心思,甚至已经做出了行动,那他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一旁,王绍一直在仔细的观察薄宴礼的表情。 这份调查报告刚送到他的手上,他便马不停蹄的送了过来,甚至于里面的内容他都没有看到。 下一秒,薄宴礼忽然将报告放到了桌子上面,抬头看向王绍。 “这份单子虽然对薄家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但我不喜欢有人抢我的东西。” 第475章 多一个人 “既然有些人非要那么不长眼来触我的霉头,那就让他们好好看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个本事。” 虽然并没有明说他的意思,可王绍已经陪伴在他身旁多年,自然是最了解他的脾气。 他弯下腰接过文件,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薄宴礼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汇报。” 闻言,王绍拿着手上的文件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整个办公室里便只剩下薄宴礼一人。 窗外艳阳高照,无疑是一个好天气。 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就这样洋洋洒洒的照在薄宴礼身上,给人一种无比静谧的感觉。 或许到这种时刻,有些思念就会不知不觉的被勾上心头。 薄宴礼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宁时鸢的模样。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想他? 思念岁月无声,可薄宴礼的心中,却因宁时鸢而变得情绪复杂难言。 随后他便拿出了手机,给宁时鸢打去了电话。 第一遍的时候没有人接通,薄宴礼只当做她是在忙,等了一会之后才又打去第二通。 彼时的宁时鸢,刚来到餐厅。 她提前定好,所以一来便直接进了包厢。 毕竟是她请客吃饭,所以点餐的任务自然也就交给了宋思赭。 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宋思赭只随口点了几个,便果断将菜单还给了宁时鸢。 “我对吃食这一方面从来不挑剔,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便点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家餐厅,所以不知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吃。” 见状,宁时鸢也不扭捏,接过菜单后点了几个招牌菜。 “就这些吧,两个人太多了也吃不完。” 点完餐后,她便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后,便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宁时鸢忽然想起她来到组织时,宋思赭喝的那杯茶。 想了下,她又开口叫住了服务员。 “等一下。” 服务员应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宁时鸢。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来一杯茶水,和你们家老板说,要他收藏最好的那一个。” 服务员闻言笑了笑,点头应下后,转身退下。 听着她的这句吩咐,宋思赭的心中扬起喜悦,面上却不显山漏水。 可就在他刚想开口和宁时鸢说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拿起自己的手机,不过并没有未接来电。 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宁时鸢那边的桌子上,果然瞧见她的手机正在嗡嗡作响。 宁时鸢自然也听到了垂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来电联系人名字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 而她浑然不知,这一丝无意间透露出来的笑意,却让宋思赭忍不住皱起了眉。 就算他看不见这是谁打来的电话,但透过宁时鸢的表情自然也能猜出来。 宁时鸢随后抬起头看向宋思赭,“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便拿起手机走出了门口。 接通电话后,薄宴礼的声音便从对面传来。 “刚才是在忙吗?”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完全看不出那丝在对待外人时冷酷无情的模样。 “也没有在忙,只不过刚才没有看见信息。” 没有在忙,却没有看见。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薄宴礼当即便开口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切还有我。” 宁时鸢愣了一下,心中甜蜜得紧。 在薄宴礼面前,她从来不设防,所以干脆将自己和宋思赭在吃饭的事情跟他讲了。 可她不知在听到这句话后,薄宴礼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凝。 宋思赭,这个名字他确实不陌生。 之前帮了宁时鸢,现在她请他吃饭,其实也是礼尚往来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不希望宁时鸢和除了他以外,其他男人有任何的接触。 哪怕这种事情他明知道是不对的,却也甘愿沉沦。 “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吃饭,现在肚子也很饿,你们在哪里,我可以去蹭一顿饭吗?” 他此言一出,宁时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拒绝他。 无奈之下,宁时鸢只好将地址告知给他。 回到包厢之后,她便看见宋思赭正在那里瞧着她,而餐品竟然已经上了许多。 “抱歉,刚才临时接了通电话,处理了一点事情,回来有些晚了。” 宋思赭闻言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所以这很正常,你也不用和我道歉。” 尽管如此,宁时鸢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他说清楚薄宴礼要来的这件事情。 她坐回了原位,斟酌了一下便开了口。 “这顿饭本来应该是由我来感谢你,不应该有其他人的参与,不过很抱歉,宴礼也要来。” “宋先生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听到这个消息,宋思赭几乎是立刻反问道:“他来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忽然明白自己的情绪,好像有一些过于激动,于是立刻整理了一下心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来就来呗,反正两个人吃饭和三个人吃饭,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面却厌恶极了硬要插一脚的薄宴礼。 明明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和宁时鸢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如今这一切,却因为薄宴礼的突然出现而打破了他计划已久的事情。 偏偏越是这种情况,他越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忍,只能用这一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这家饭店距离封氏本就不远,所以薄宴礼来的很快。 于是当他来到包厢的那一刻开始,明明三个人的戏却变成了一对恩爱情侣和一个单身狗的戏码。 宋思赭就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静静的看着薄宴礼眼中明显的敌对。 这边的关系剑拔弩张,沈家那边却好似十分和谐。 自从黎鸣梵答应会帮助沈家后,沈父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咳嗽的厉害,整个人是难以抑制的神清气爽。 第476章 合作的对象 不过毕竟黎鸣梵还在这里,沈父自然不会表现得明显。 “时间不早,我就先回……” 眼看着到了晚饭时间,黎鸣梵本想离开,却被沈父拦了下来,“鸣梵,你和瑶瑶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又何必着急走?” “我已经安排好厨房了,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 闻言,黎鸣梵自然没办法逃脱,只好留下。 饭桌上,沈瑶贴心的给黎鸣梵夹菜,笑意浅浅,温柔似水。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 说着,勾起唇笑了笑。 黎鸣梵面无表情,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食物,冲着她微微颔首。 拿起筷子放进嘴里,尝了一口,轻声道,“好吃。” “你喜欢就好!” 沈瑶唇角笑意更深,趁热打铁,“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反正我们家挺冷清的,你来了正好热闹热闹。” “好。” 黎鸣梵微微一愣,眼睛盯着沈瑶,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下来。 他从未跟家人如此吃过饭。 面对沈瑶的提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记得上一次跟家人吃饭还是在小时候。 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你怎么了?” 看着黎鸣梵愣神,沈瑶关怀的问。 思绪回笼,黎鸣梵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谢。” 沈瑶杏眼微瞪,不解的歪了歪头,“谢什么?一点小事,你想吃,我也可以亲自做了送到你的办公室去。” 话音刚落,脸上微微一热,睫毛轻颤,两颊染上了嫣红。 四目相对,沈瑶刻意垂眸,一副害羞的模样,面若桃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原本冰冷的视线变得火热,心里暗暗得意。 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黎鸣梵的注意。 如今黎鸣梵这个反应,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可以更进一步…… 只要有了黎鸣梵的助力,薄宴礼跟宁时鸢就不可能会再那么嚣张! 一想到这里,沈瑶唇角勾起了一幕不易察觉的冷意。 再次掀起眼眸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笑靥如花的看着黎鸣梵。 一旁的沈父看到这一幕,颇感欣慰,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只要他女儿想通了,这世界上好男人任她挑。 与此同时,另外一组饭桌上,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两道火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宁时鸢,她瞬间感觉冰火两重天。 原本只是想简单的请宋思赭吃顿饭,薄宴礼的到来好像让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他锐利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宋思赭,如鹰隼般的眼眸氤氲着一层冷意。 宋思赭坐在原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风轻云淡,是现在紧紧的落在宁时鸢的脸上。 薄宴礼仿佛不甘示弱一般,也扭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威胁之意。 宁时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努力的扯了扯唇角,扭头看着薄宴礼,轻声道:“只是简单的吃顿饭,马上就走。” 即便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宁时鸢也能够清晰的闻到一股醋味。 怕是再继续待下去,薄宴礼要掀桌子了。 果不其然,薄宴礼一言不发,脸黑如炭,手搂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下一刻,手上的力道重了重。 这分明是催着他赶紧离开,感谢的话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宁时鸢思忖着早点离开。 一直被薄宴礼威胁的眼神盯着也不是回事。 掀起眼眸,宁时鸢脸上努力的扯着笑。 “这两次都要好好谢谢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话音刚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薄宴礼阴冷的视线越发的冷了。 反倒是宋思赭,勾唇浅笑,“好啊,想来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时候。” 说着,意味深长的盯着宁时鸢笑了笑。 宁时鸢有些诧异,难道他还会再送来几个设计图? 应该不会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来历,不过今天试探了一番,宁时鸢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敌人。 否则沈父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送她两个如此厉害的发明。 宁时鸢不敢接话,赶紧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罢,主动拉起薄宴礼的手打算离开。 可转头却发现薄宴礼不为所动,坐在原地。 他漆黑的眸盯着宋思赭,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合作,可以跟我谈谈,说不定,我们两个人的合作更加合适。” 言外之意,就是让两个人不要私下里联系。 宋思赭轻笑,“薄总应该看不上我的小项目,合作就不必了,我已经有了合作的对象。” 说着,他看向宁时鸢。 薄宴礼狭长的眼眸微眯着,眼底的寒意更甚。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宁时鸢能够感觉得到,如果再继续待下去,薄宴礼说不定会摧毁整个饭店。 她握着薄宴礼的手的力道重了重,一把将薄宴礼拉了起来,“亲爱的,该回去了。” 听到这个称呼,薄宴礼眉头微皱,旋即抬起眸,惊讶的视线多了一丝光亮,不由自主的跟着宁时鸢一起离开了房间。 身后的宋思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原本平静的眼眸暗了暗。 好不容易离开了,宁时鸢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拉着薄宴礼径直的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刚准备松手上车,却被薄宴礼反手握住手。 宁时鸢疑惑的转头,下一秒,男人欺身而来,宁时鸢向后退了两步,身子靠在了车上,火热的吻瞬间细细密密的落下。 “唔……” 男人的吻极具有攻略性,仿佛克制了许久,温热的鼻息喷补在脸上,火热的氛围瞬间包裹了全身。 他的手不老实的游离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一点一点的向下探去…… 宁时鸢几乎要沉沦在他的吻中,突然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瞬间清醒过来,用力的推开薄宴礼,神色慌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有人来了。” 男人站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走上前打开车门,宁时鸢十分乖巧的顺势上了车。 薄宴礼转身坐在了驾驶座上。 第477章 好戏在后头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他并没有急着开车,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宁时鸢能够感觉到他的怒火,便立刻笑着说:“你上次也见到了,他给我送来了一个发明,我只是感谢他,下一次见面我一定叫上你!” 听着宁时鸢乖乖的保证,薄宴礼这才抬眸,青青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倾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比刚刚更加火热,却温柔了些,宁时鸢心头一颤,闭上眼睛,沉沦在这一片火热里。 …… 沈家。 饭后,黎鸣梵齐声打算离开,沈父立即道:“不如今天就留下来吧?” “时间也不早了,听说今天晚上还会有雨,说不定还会有台风,我们家里有客房,留下来吧。” 沈父言辞恳切。 黎鸣梵想都没想,立刻拒绝,“还是不麻烦了。” 说着,拿起外套,抬脚就打算走。 “站住!” 一直沉默的沈瑶突然起身,叫住了他。 黎鸣梵驻足,诧异的回眸。 沈瑶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垂下眼眸,闷声闷气的说,“我……我会担心你。” 说着,掀起眼眸,目光灼热,波光粼粼的眸子中充满了恳求。 “不如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吧?” 顿了一下,又垂眸道:“还是说,你不喜欢待在这里?” “没有。”黎鸣梵立刻否定了这一说法。 跟沈瑶待在一起,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 就像是一家人待在一起吃个饭,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晚上就留下来住在我家,等明天天气好了你再回去?” 她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见黎鸣梵还在犹豫,沈瑶掏出手机,打开了天气预报,走上前一步,将手机给他看。 “你家离我家也挺远的,这个时候开车走在路上最危险了,台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黎鸣梵愣了一下,墨色的眼眸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 “好。”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答应了。 沈瑶眼前一亮,笑了笑,“好!” 黎鸣梵惊讶的看着沈瑶,眼底的神情,越发的意味不明。 沈父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很般配。 要是女儿能跟黎鸣梵在一起,那他以后可就省心了许多。 “瑶瑶,你送鸣梵去客房吧。” 这个时候就应该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沈瑶想都没想立刻答应。 她抬眸看着黎鸣梵笑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黎鸣梵微微颔首,跟着沈瑶一起来到了客房。 路上,一言不发。 直到走到了客房门口,沈瑶驻足,轻轻推开了门。 她站在原地没有进去,而是红着脸,一副娇俏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 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发出邀请。 “要是明天时间来得及,你也可以选择在我们家吃个早饭。” “乐意之至。”黎鸣梵轻笑着回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瑶笑着掀起眼眸。 “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转身离开。 看着沈瑶离去的背影,黎鸣梵冷俊的面庞没有一丝波澜,锐利的眼眸微眯着,带着一丝审视。 他转过头进了房间。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沈瑶停在楼梯口,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眼底多了一抹算计。 原本娇羞的神情转化成冷冽的表情。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黎鸣梵虽然跟薄宴礼比还是有点差距,但是也是人中翘楚。 若是他能帮自己对付宁时鸢,那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而又有趣。 以前,她一个人闷头对付宁时鸢,却总是忘了宁时鸢的身边有个薄宴礼。 无论她如何应对,最后只能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黎鸣梵的加持,想要对付宁时鸢,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一定要保证沈父对她的好感度。 千万不能惹他厌烦! 今天饭桌上所做的一切姿态,大多都是刻意表演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吸引黎鸣梵的好感。 正默默的想着,突然听见沈父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瑶瑶跟我来书房一趟。” 沈瑶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沈父进了书房,紧接着她也跟了进去。 书房里。 沈父负手而立,转头看了一眼沈瑶。 “今天我也看了,这个黎鸣梵挺不错的。” 他紧接着继续道:“时机不可错过,你可一定要拿下他!” 其实他还有别的话要说,但是觉得说出那些话,沈瑶可能会不开心。 可没想到沈瑶勾了勾唇,笑着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这倒是,让沈父完全没有想到。 他以为女儿一门心思的扑在薄宴礼的身上,其他的男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没有想到沈瑶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沈瑶心里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黎鸣梵本身就不错,作为对付宁时鸢的刀子,更是得心应手。 以他的财力和地位,可以保证她任性做事。 宁时鸢有薄宴礼,她也得找一个靠山。 一想到这里,沈瑶神情严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认真的看着沈父。 “我看上的男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抢得走!” 说着,冷笑了一声。 “宁时鸢,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沈父颇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瑶。 他知道女儿有心结,不过也没有阻止。 毕竟,女儿是自己宠着长大的,他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现在不仅是有他给女儿撑腰,还有黎鸣梵。 只要女儿能够拿下黎鸣梵,那以后不管是对沈瑶或者是对于他们整个家族来说,都是一个好事。 与此同时。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别墅门口,薄宴礼刚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这时,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宁时鸢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眼前一亮。 第478章 明算账 是龙嘉誉打来的。 难道是龙老爷子有消息了? 宁时鸢立刻接听,里面传来的龙嘉誉低沉的嗓音。 “时鸢,爷爷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时鸢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进行了急救,可是宁时鸢一直都不放心。 眼下,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爷爷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们不懂医,只能瞎操心。” 宁时鸢原本听到这个消息就打算挂断电话的,可听到龙嘉誉这么一说又有些犹豫。 “爷爷脸色不好,也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复发,其他的医生都没有你厉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担忧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宁时鸢掀起眼眸看向薄宴礼,似乎征求他的意见。 手机开了免提,两个人的对话内容,薄宴礼全都听到了。 他薄唇轻启:“你想去就去吧。” 他能够感觉得到宁时鸢内心的想法是想去一趟的。 眼中的担忧,是骗不了人的。 宁时鸢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有任何隐藏。 他也知道,宁时鸢向来心软,知道老爷子身体虚弱,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心? 像是得到了内心的肯定,宁时鸢默默的点了点头,“好,我现在过去。” 听到宁时鸢的回答,龙嘉誉声音也雀跃了些,“好,我们在家里等你,你注意安全。” “嗯。” 挂断电话,宁时鸢内心有些沉重。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依然觉得没有办法面对龙家的那些人。 看着宁时鸢有些颓然的神情,薄宴礼轻声安慰,“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做事就行,别担心,有我在。” 不管宁时鸢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支持。 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宁时鸢缓缓地掀起眼眸,波光粼粼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感激。 “谢谢。” 突然,薄宴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跟我还说谢谢?” 宁时鸢轻轻一笑,“当然了,亲兄弟明算账。” “那你跟那个宋思赭,就不明算账了是吧?” 这都哪跟哪?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回到家了,薄宴礼怎么那么记仇? 到现在还在想着宋思赭? “你这醋罐子也太酸了,大老远的都能闻到。”宁时鸢忍不住吐槽。 薄宴礼冷哼一声,“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跟我就冷漠疏离是吧?” 他面色一沉,眼底满是不悦。 宁时鸢赶紧哄着,“当然不是!我只跟你一个人卿卿我我。” 为了证明自己,宁时鸢赶紧说,“你可别忘了,当时在跟宋思赭见面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喊你亲爱的还不能够显露你的地位吗?” 宁时鸢当时也是灵机一动,看着薄宴礼根本就不打算离开,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亲爱的。 果不其然,薄宴礼跟着她一起走了。 之前听人说男人就像是小孩,做什么事情都得哄着,看来是真的。 “算你识相。” 他满脸受用,很明显很喜欢这个称呼。 宁时鸢嘿嘿一笑,立即道:“宋思赭跟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实在不行你可以查一查。” 她这边查了,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已经黔驴技穷,若想真的知道宋思赭的底细,还得从薄宴礼这边入手。 “不用管他,你管好自己就行。” 嘴唇轻抿,薄唇轻启,薄宴礼冲着宁时鸢挑了挑眉,眼底多了一丝危险。 宁时鸢立即扯着唇笑了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原本阴沉的眼眸瞬间一扫而空,车子发动,薄宴礼刚准备送宁时鸢去龙家。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薄宴礼滑动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王绍的声音:“薄总,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两个大单子又被抢了!” 薄宴礼神色一凛,冷声道:“什么?” 他眉头微皱,面色一沉。 之前已经丢了几个单子,没想到如今又丢了两个大单子,如果不是什么紧要的事,王绍不会打电话过来。 看着薄宴礼面色不佳,宁时鸢轻声问道,“怎么了?” 薄宴礼沉声,“有人在对薄氏出手。” 这种事情,薄宴礼不想瞒着她。 “谁会这么大胆?”宁时鸢惊异挑眉。 薄氏有薄宴礼在,一般人都只会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想要对付,也得有这个实力。 看着薄宴礼一脸沉重的模样,想来是薄氏出了大事。 “你快去处理吧!” 她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成为薄宴礼的累赘。 “我一个人去龙家就行。” 话音刚落,掀起眼眸认真的看着薄宴礼,“就像你说的,我会遵从自己的心去做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记得,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说完,她勾唇浅笑,“有你在,就是我的底气。” 薄宴礼只需要给她一个眼神,她觉得自己身后有人,才会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 包括去龙家,薄宴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即便是内心百般纠结,可是宁时鸢还是想要去看一眼。 不仅是因为担心老爷子,更是因为那无法扭转的血缘关系吧。 听着宁时鸢的话,薄宴礼眉眼仿佛是融化的冰雪,眉头舒展。 “我也一样。” 话音刚落,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吻。 宁时鸢心头一颤,掀起眼眸,笑着说,“好了,我们各自去解决各自的麻烦吧。” 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薄宴礼向来做事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已经是业界有名的修罗了。 “遇到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宁时鸢催促了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薄宴礼的车子消失在眼前,宁时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龙家。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到达龙家后,心情越发的纠结,站在原地踌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可刚刚犹豫了两秒,便见到一个高大的声音影走了过来。 龙嘉誉见到宁时鸢,眼睛放光,立即邀请宁时鸢进别墅。 第479章 好好想想 王绍全身紧绷,大气不敢喘一下。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看到薄宴礼这幅样子,后背都渐渐出了层冷汗。 半晌,薄宴礼才抬起头看向他。 只是一眼,王绍冷汗直流。 一定没好事发生。 薄宴礼却只是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可他的心里,翻着惊涛骇浪。 “联系黎鸣梵,我要和他见一面。” 有些事情这样拖着,没有好处。 黎鸣梵是什么的人,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背后一定有人教唆,否则他不会刚回来就连抢薄氏的两个单子。 和薄氏作对,对他来说绝没有益处。 至于这个人选,除了沈家,他想不到第二个。 思及此处,薄宴礼微微垂下眼眸,眼中波光粼粼,意味深长。 王绍回过神来,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去想办法联系。” 他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得到黎鸣梵的电话后,便亲自打了过去。 彼时,黎鸣梵正在沈家,和沈瑶两人一同吃着早饭。 餐桌上,沈瑶殷勤的为他夹着菜,浅笑兮兮。 “鸣梵,你多吃一点,我记得这都是你之前最爱吃的。” 她说话时,语气娇柔,有意无意更似撒娇。 “都是我昨天晚上让厨师做的,希望你喜欢。” 身旁的黎鸣梵,有着不输薄宴礼的容貌,如今更也是事业有成。 她不由得沾沾自喜。 就算薄宴礼钟爱宁时鸢又如何? 只要拿下黎鸣梵,她依旧可以做那光彩夺目的天之骄女。 恰巧这时,手机铃声嗡嗡作响,打断了沈瑶的思索。 她看向黎鸣梵,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通未知来电。 沈瑶一眼便认出了这通电话号码。 “别接。” 她的语气有些着急,下意识出手阻拦黎鸣梵接这通电话。 黎鸣梵愣了一下,转头看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不解。 沈瑶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笑着找补,“我知道这个电话是谁的。” “谁?” “薄宴礼的助理,王绍。” 原来是薄宴礼身边的人。 黎鸣梵不加思考,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沈瑶这才得以松了口气。 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阴狠毒辣。 已经走到了这步,她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一点差错。 薄宴礼想见黎鸣梵,肯定就是因为黎鸣梵出手的事。 还不能这么快让薄宴礼跟黎鸣梵见到。 得让薄宴礼急一急,让他体验一下当初自己焦躁的心情。 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黎鸣梵,笑着往他的碗里夹菜。 “鸣梵,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之后再说。” 她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心疼之意,并不达眼底。 “这么多年你独自在外,应该很辛苦吧,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多来,我让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饭菜,多补一补。” 黎鸣梵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反应如此冷淡,沈瑶脸上的笑容几乎僵硬在原地。 只是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性子她也明白,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沈瑶低头继续吃饭,吃着吃着,又忽然想到刚才黎鸣梵刚才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她还是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真的没接那通电话?” “我说过会帮沈家讨回公道。” 黎鸣梵说着,转过头来,眼中满是认真,“便一定会做到。” 他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想来也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她身后有了这样的一个靠山,更是能和薄宴礼平分秋色。 光是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不由得沾沾自喜,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男人优秀的侧颜,她的心中忍不住荡起一丝涟漪,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你,鸣梵。” 黎鸣梵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没那么冰冷,多了一分微不可见的温柔。 “吃饭吧。” 沈瑶笑着点了点头,心情属实愉快的很。 她的心情愉快,可王绍的心情却并不阳光明媚。 他的心中有预料到黎鸣梵不会接这通电话,就是……也太快了一些。 一想到薄宴礼刚才下达的命令,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真难。” 与此同时,龙家。 宁时鸢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楼下的花园。 花园里面应季开放着许多种类的花,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平时精心打理,很是爱护。 “时鸢!” 身后传来龙阳耀的声音,宁时鸢转过身去。 只见龙阳耀正端着一杯茶水走向她,脸上满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家里已经为你收拾好了房间,不如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吧?” 宁时鸢刚想开口拒绝,龙嘉誉、薄慕安以及龙祁寒三人,先后从门口走了进来。 “是啊,时鸢,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爷爷准备回来,不如今日便留下吧。” 说话的是龙嘉誉。 在外人眼中一向冷酷寡言的龙家掌舵人,也只有在面对宁时鸢的时候,脸上才会透露出柔情。 宁时鸢明白他们的想法。 她也确实是答应了龙老爷子要回到薄家。 只是目前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更何况这件事情,她还没有告诉薄宴礼。 见她一言不发,龙祁寒担心的问道:“时鸢,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宁时鸢不予回答,当时答应龙老爷子,算是一时心软。 老人家如今这个年纪,身体上也有很多的问题。 更别说龙老爷子高高在上了一辈子,能放下脸面,降低身段,应该是第一次。 她心中着实有些无奈,暗自叹了口气。 龙阳耀见状,立刻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紧接着便来到宁时鸢的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忧心。 “时鸢,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中间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又有那么多人从中作梗,你能回到龙家,是我们所有人都期待的结果。” 他确实没说错,这一天他们已经等待了太长的时间。 既然已经找到了她,那么作为龙家的大小姐,本就应该回来。 这是他们所有人统一的想法。 第480章 留下来好吗 “算了。” 清脆的声音自唇间溢出。 几道火热的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宁时鸢拧眉,微微垂眸,心情很不平静。 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提出让她回来住。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是再次提起,心情也会十分平静,可宁时鸢知道自己错了。 此刻,她的一颗心变得不安定,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想要快点离开。 “等等!” 看着宁时鸢转身就走,龙嘉誉急忙叫住了她。 宁时鸢驻足,面露疑惑。 “之前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一直想要补偿,但是都没有机会,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回来住吧?”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用力的攥紧,宁时鸢声音平淡,“我有住的地方。” 龙慕安眼见着宁时鸢去意已绝,着急的走上前,赶紧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是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想留下你。” 龙祁寒也快速走上前一步,表情殷切,“时鸢,给我们一个机会吧?让我们赎罪,回来龙家,我会竭尽全力的对你好!” “还有我!”龙阳耀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找他算账!” 灼热的目光在背后紧紧的盯着她,宁时鸢呆呆的站在原地,越发的局促。 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似乎出现在梦里。 只是,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得平淡。 宁时鸢心理是这样认为的。 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龙嘉誉抬脚走了过来,站到宁时鸢面前,颀长的身影罩着一个小小的阴影笼罩了下来。 他轻声道,“时鸢,不仅是我们,爷爷奶奶他们也希望你能回来,这一次多亏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在照顾你了,而是我们需要你,这个家需要你!” 顿了一下,龙嘉誉沉声道,“回来吧,时鸢,回到龙家。” 他郑重其事地发出了邀请,几个哥哥也纷纷走上前,站到了她的面前。 几人纷纷微微颔首,一副绅士的模样。 他们并没有打算强行留下宁时鸢,所有的一切都靠宁时鸢的自愿,若是宁时鸢愿意,就留下来。 若是她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强迫。 时间漫长,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能够让宁时鸢回心转意。 毕竟之前是他们有错在先。 之前的那些回忆通通如走马关灯一般在脑海里播放,宁时鸢愣愣的站在原地。 痛苦的、美好的回忆交织在一起,仿佛前世今生。 突然,宁时鸢又想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面前的这几个人的脸出现在脑海里,他们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似乎对她都颇为迁就。 即便她大发脾气,这几个人也都照单全收。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逃脱不了的血缘关系。 面前站着的这几人,是她的哥哥。 在来之前,宁时鸢并没有想着要留在龙家,至少没有想着会回到这里住。 在他们提出的时候,才会那么的局促不安。 缓缓的抬起眼眸,看着他们静静的站在原地,微微垂眸,一副等待宁时鸢答案的模样。 宁时鸢那一颗悬浮不安的心突然变得安静。 脑海里莫名的想起薄宴礼曾经说过的话,一切按照自己的内心走。 若是她真的想离开的话,其实不用管他们的,可以直接离开。 她却停下了,内心纠结。 是不是证明她想要回到这里? 宁时鸢一颗心摇摆不定,难以抉择,眼底满是为难。 龙嘉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宁时鸢,微微一笑,“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尊重你。” 顿了一下,龙嘉誉接着道:“但是你要记住我们家的大门从始至终都为你敞开!” 龙慕安也抬起眼眸,笑着看着她,“我们始终是你坚持的后盾!”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虽然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可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龙祁寒扯了扯唇。 龙阳耀微微蹙眉,“时鸢,请你留下来好吗?” 他们的视线越发的灼热,紧紧的盯着她,宁时鸢站在原地,也盯着他们看。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的松开,直至最后整个人变得轻松了。 她终于掀起眼眸,平静的说,“好。” “什么?” 几个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真的假的?你真的答应了,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 龙阳耀最是激动,转身就打算离开。 宁时鸢叫住了他,“爷爷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反正我已经答应回来住了,迟早会见到的。” “好好好。”龙阳耀急忙停下脚步。 几人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原本以为宁时鸢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宁时鸢竟然答应了。 龙嘉誉笑着看着宁时鸢,认真道,“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宁时鸢勾了勾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想去打个电话。” 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薄宴礼那张脸,宁时鸢突然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龙嘉誉立即道,“去吧。” 几个人目送宁时鸢到了拐角处,眼神越发的热切。 宁时鸢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给薄宴礼打去电话。 “我答应他们回到龙家了。” 她单刀直入的说出了事情的结果。 此时的薄宴礼正在公司处理公务,听到宁时鸢这么一说,勾了勾唇,也替宁时鸢开心。 他了解宁时鸢更能够看得出来,宁时鸢其实是想回到龙家的。 宁时鸢答应回去,就是等于认了亲,他由衷的开心。 “等等,你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宁时鸢说话有漏洞。 她说她要回到龙家住?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也是一时脑热就答应了……” 宁时鸢能够清晰的听出薄宴礼语气有些不悦。 这像是宁时鸢会做出的事。 薄宴礼眼底滑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