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爱关系》 第1章 祝你好运 “云丫头……” “老太太,你孙女已然咽气,请节哀。” 莫老神医看着棺材里面如死灰的绝美女孩,第三次向老太太宣判女孩生命体死亡。 闻言,老太太痛苦地闭上眼睛,摆摆手。 两名村民立马走到棺材前。 女孩身上光亮被棺材盖一点一点吞掉,最终,女孩彻底陷入漆黑。 下一秒。 棺材内蓝光乍现! 女孩豁然睁开眼睛,蟒蛇眼瞳溢出幽幽寒芒。 … 五年后。 莫折枝扑通跪在沈凌云面前。 “小嫂嫂,看在我跟景深是兄弟一场的份上,有个事儿,您一定要帮帮晚辈啊!” 沈凌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全程吾皇猫式白眼冷漠脸。 莫折枝,是她跟她老公谢景深的朋友,俩人都比她大七岁,莫折枝硬攀这层兄嫂关系,肯定没憋好屁。 沈凌云不为所动。 “嗷嗷嗷!小嫂嫂,可怜可怜孩子吧!” 莫·三十岁的孩子·折枝,硬是挤出几滴猫尿。 就硬挤。 就干嚎。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沈凌云听得拳头硬邦邦。 “莫折枝,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你特么再嚎丧,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莫折枝瞬间安静如鸡。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沈凌云面无表情一刀攮死过年猪的画面。 莫折枝哆嗦着牙齿,结结巴巴。 “小、小嫂嫂……我有个超级VVVVIP病人,脾气有一、一丢丢古怪,眼下急需一、一名陪护,贴身照顾……小嫂嫂你刚来帝城,想必工作还没着落,不如就先应个急帮帮我吧?” 听到他提工作,沈凌云拳头又硬起来。 她人刚到帝城,就被莫折枝这货用乙醚捂晕,急吼吼扛到他私人别墅,找个锤子工作! “可以啊,一个月三十万。” 沈凌云故意抬价拒绝。 “成!” 莫折枝一拍大腿,爽快答应,倒给沈凌云整不会了。 “你个老六,你没事吧你?” “小嫂嫂,你看我像那大冤种吗?我知道,你放弃老家养猪事业来到帝城,你是打算当一名配音演员,不过,护工只是临时,工资日结,等我找到合适人选,你随时可以离开。” 莫折枝说对一半。 她来帝城,除去配音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攻略一位人称“霍爷”的老男人,拿到老男人身上的两样宝贝。 这位霍爷,据说已经九十多岁,隐居帝城帝景铂宫,平时深居简出,神秘莫测,别的信息,她一概不知。 她初来帝城,举目无亲,莫折枝或许可以为她所用。 盘算好,沈凌云斜莫折枝一眼,“行了,小枝子平身吧。” “嗻。”莫折枝站起身,“这么说,小嫂嫂你是答应了?” “不然呢。” 沈凌云挑眉,随即她笑眯眯看着眼前男人,“小枝枝,下次再敢捂晕长辈,腿给你掰断。” 话落,莫折枝扑通跪回去,他两只手死死护住裆部。 “啊哈哈哈,小嫂嫂,我觉得我还是跪着吧,锻炼膝盖……” “随便你,不过我有条件。” “小嫂嫂您说。” “我就不,先带我去验验货(bushi,去见见病号。” “得嘞!” 路上,专职司机开豪车。 不颠簸,敲舒服。 沈凌云坐在车后排,正闭着眼睛约会周公,这时,她耳边突然传来莫折枝的声音。 “沈凌云你没睡吧?我先给你打支预防针,待会你要见的病号,在你之前,已经吓跑九十八位女护工,可谓辣手摧花,寸草不生……” “憋特么逼逼。” 沈凌云捂住耳朵,最烦有人在她睡觉时玛卡巴卡。 莫折枝下意识捂住裆部。 “行吧,我就说最后一句话,霍爷他有病,你记得顺毛捋。” 闻言,沈凌云蓦地睁开眼睛。 霍爷? 是她要攻略的那位霍爷吗? 沈凌云试探道:“霍爷他不就是有一点驴脾气的糟老头子么,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低保还死得……啊!” 话没说完,沈凌云脑门猛地创到莫折枝肩膀上。 “抱一丝抱一丝……”司机连连道歉。 他也不想手抖。 谁叫这菇凉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敢说霍爷是糟老头纸! 莫折枝瞪司机一眼,他转头把沈凌云扶起来,嘴角憋笑。 “沈凌云,有你在霍爷身边,接下来的日子,霍爷肯定不会无聊。” 沈凌云揉着磕疼的脑门,“话说霍老头什么毛病啊?” “呃……一言难尽。”莫折枝眼皮闪烁,“反正你只需要照顾好霍爷的生活起居就行。” “吃喝拉撒睡呗,哎嘛!这不正好专业对口了么!” 沈凌云激动得猛拍大腿,疼得莫折枝呲牙咧嘴,愣是不敢回怼。 听到声音,司机看向后视镜,“敢问沈小姐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唔……这倒把我问住了。” 沉吟片刻后,沈凌云一本正经回答。 “家里蹲大学,养猪专业吧!” “……” 司机呆若木鸡。 合着莫爷给霍爷精心挑选的第九十九位女护工,竟然是个没念过书的养猪专业户? 简直离谱。 他赌五毛钱辣条。 养猪专业户绝壁会成为史上最快被霍爷撵出来的护工,没有之一。 “菇凉,祝你好运。” 司机把人安全送到,对沈凌云送上最后的祝福。 “有劳司机鼠鼠,债见~” 沈凌云没有多想,她跟随莫折枝一起下车。 蓝天下,一座庄园别墅,巍峨耸立。 沈凌云不由惊叹。 “霍老头简直壕无底线啊,这已经不是区区低保能解释的通了。” 莫折枝笑着解释。 “这里是霍爷的帝景铂宫,私密性极高,适合养病。” 说话间,别墅漆金雕花大门徐徐敞开,一位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 沈凌云仿佛看见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腿正在朝自己走来。 金光闪闪的大腿耶~ 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沈凌云赶忙上前打招呼,她声音脆甜,“霍爷爷您好,我是新来的护工,我叫沈凌云,沈阳的阳,凌云之志的之志,您是要出去遛弯吗?我扶着您吧,您慢点。” 说着,沈凌云把老人家强行扶下台阶。 一旁的莫折枝实在看不下去,他低头对沈凌云小声耳语道:“小嫂嫂,你抱错大腿啦。” 第2章 八个小伙子 闻言,沈凌云眨眨长睫,满头问号:??? “哈哈哈……阳之志小菇凉,你很好,生动活泼,热情奔放,模样水灵,声音软甜,我很满意你。” 老人家拍拍她手背,“阳之志小菇凉,这是我的名片,有事call我,祝你好运。” 沈凌云风中凌乱。 今天是祝福节吗? “莫医生,愣着干嘛,还不快快把人请进去。” “是,霍老爷子。” 待人走远,霍劲松回头望着沈凌云背影,摇头叹息,“同样高鼻梁和蟒蛇眼瞳的异域长相,真是太像了,以后且有得闹喽……” 约莫十分钟后。 沈凌云终于见到霍爷本爷呃……的背影。 男人穿着白衬衫,坐在轮椅里,正抬头赏漫天桃花,脚边卧着条大型修狗。 一人一狗一轮椅。 空巢老人在线emo既视感。 夏天桃花居然开不败,反而妖艳诡异。 沈凌云眯着眼睛,透过二楼落地窗望去别墅后花园,“原来金大腿另有其人,他患有腿疾吗。” “是厌食症。” 莫折枝坐在私人医生专属办公室里,闻言他拉开抽屉,“精神重创导致的厌食症,霍爷最近一直不肯配合治疗。” 沈凌云扬眉。 啧,大犟种。 “小嫂嫂,你要是考虑好的话,这份雇佣合同马上就能签。” 莫折枝扬扬手里文件。 “行。”沈凌云收回视线,大剌剌坐到他办公桌前,“不过,签字之前先谈谈我的条件。” “帮你打听谢景深的下落,对吗?” “当然。”沈凌云扬扬眉,“不是。” “耶?”莫折枝一愣。 谢景深失踪三年,生死未卜,沈凌云至今没有单方面起诉离婚。 “我还以为小嫂嫂这次来帝城,会顺便让我……” “你想太多。”沈凌云幽幽瞥他一眼,“你给我挑八个体力好的精壮小伙子。” “噗——咳咳咳!” 莫折枝惊得连连呛咳,声音劈叉,“什么?!八八八……八个小伙子?!” 见他吃鲸不小,沈凌云指尖转着笔,气定神闲看着他,“啧,传闻中万花丛中过的莫家大少莫折枝,也不过如此嘛……” “是是是……还是小嫂嫂生猛。” 莫折枝自愧不如。 心中莫名觉得对不起景深兄弟。 夏天到了…… 绿…… 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万万想不到,沈凌云才二十三岁,居然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沈凌云见怪不怪。 她已经确认,桃花树下在线emo哥就是她要攻略的霍爷,并非糟老头子,可见传闻不能信。 “小嫂嫂,除去八个小伙子,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暂时没有。” “就这么简单?” “嗯哼,就这么简单。” “那就好。” “……” 莫折枝公事公办掏出一支录音笔,播放自己的声音: “合同生效后,你要住进帝景铂宫,全天24小时为霍爷提供陪护服务,请问你能接受吗?” “没问题。” 沈凌云回答完,莫折枝继续播放录音内容: “在你离开别墅之前,我会对你进行深度催眠,抹除掉你在这里的所有记忆,你可以自主选择。” 沈凌云停下转笔的手。 通过催眠,操控人的记忆? “理由。” 闻言,莫折枝往椅背上一靠,他双手枕在脑后,幽幽道: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出于对历任护工精神状态的考虑,担心护工留下终生不可逆转的心理阴影,和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这些够吗。” 沈凌云单挑眉梢,“我心脏强大,不需要花里胡哨。” “别急着拉踩。”莫折枝笑笑,“希望三天后,小嫂嫂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我拭目以待。” “恐怕你要失望。”沈凌云朝他抬抬下巴,“录音放完了吗。” “嗯哼。”莫折枝点头。 沈凌云快速浏览一遍合同,确定没有坑坑后,她左手提笔签字,“你倒是聪明,会躲懒。” “没办法。” 莫折枝耸耸肩,收起录音笔,“你要是像我这样,三天两头重复问不同护工同样的面试问题,你也得疯。” “放心,以后你不会再有这种困扰。”沈凌云笑着扬扬手里合同,“我会坚挺下去。” 直到拿到东西那天。 沈凌云暗自发誓。 “祝你好运,奥利给!”莫折枝握拳加油,“对了小嫂嫂,你要的八个小伙子,明天我给你送来?” “别,今晚就送到我房间。” “这么急。” “就这么急。” “……” 说罢,沈凌云看着他,似笑非笑,“莫医生,我不仅要八块腹肌体力好,我还要身心健康无不良嗜好,明白吗?” “我懂,不要鸭子呗……” 莫折枝抬起手,指尖撩拨左耳戴的银钉,凝眉思考片刻后,他点点头。 “成!今晚满足你,保证让你爽翻天。” 沈凌云笑着拍拍他肩膀,满脸欣慰,“莫医生,我替景深谢谢你,景深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是他的福气。” “……” 莫折枝脊背阵阵发凉,这番夸奖,他可不敢认领。 沈凌云自顾自离开医生办公室,既然她被那个男人放出鸟笼,飞到emo哥身边,她必定会利用一切机会,摆脱禁锢,重获自由! 见人没影儿,莫折枝赶忙小跑着追出去,大喊: “沈凌云,虽然你空闺寂莫冷,孤枕夜难眠,但你也要懂得节制!节制啊喂……” 沈凌云没鸟他。 莫折枝摸摸鼻子,自知讨了个没趣,于是便认真给她交代陪护工作的细枝末节和注意事项。 “巴拉巴拉……总而言之,陪护霍爷,你要扔掉女孩子家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谁叫他有病呢……” 沈凌云摆摆手,“放心,我压根没那玩意儿。” 莫折枝猛地噎住。 “小嫂嫂,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霍爷强烈抗拒陪护,曾经派人往女护工被窝里放蛇、毛毛虫、癞蛤蟆之类;或是派人绑住女护工手脚,赤果果丢进冰窖里;亦或是派人拿利器刮擦金属,让女护工戴着扩音耳机听,直至神经酥麻受不了折磨而跑路……” 沈凌云眉头紧拧。 “这不纯纯变态吗!” 她严重怀疑,这位霍爷,远不止患有厌食症这么简单。 他指定有病,有大病。 第3章 想死? “我滴个小祖宗诶!”莫折枝慌忙捂住她嘴巴,“这话可不兴往外说。” 沈凌云蹙眉。 相比操控她的那个男人,这位emo哥的手段,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擦!她上辈子怕不是灭霸? “小嫂嫂你信我,霍爷他以前真不这样,算了,往事已矣……回头我把霍爷近五年病案拿给你。” 沈凌云用力拍开他的手,“别回头了,就现在,变态这事能等吗!” 说着,沈凌云气嗖嗖把莫折枝拎回医生办公室。 “这么厚一摞吗。”沈凌云傻眼。 “嗯哼。”莫折枝语气骄傲,“都说了霍爷有病。” “……” 沈凌云捡起最上面标记日期2023年8月份的病案本,随手翻翻,最终她目光停在病患个人信息资料那一页。 “患者霍司渊,男,三十二周岁,天蝎座,O型血。” 闻言,莫折枝翘着二郎腿,“天蝎男哦,小嫂嫂可要当心。” 沈凌云啃着指甲,低头往下看。 “身高189厘米,体重55公斤,长达五年患有严重精神性进食障碍症,俗称厌食症。” 积饿成疾。 “五年都吃不好饭,难怪变态。” 谁特么要是敢拦着不让她干饭,哪怕一顿,她能比霍司渊更变态! “唷嚯!”莫折枝撑着额角,打趣道:“小嫂嫂,你居然共情霍爷,看来这次我是真找对人了。” 沈凌云置若罔闻。 “这就没啦?厌食症病因呢?”沈凌云左翻右翻,最后她满脸不解地看向莫折枝,“这上面为什么没写病因?” “呃这个……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你就写啊!”沈凌云把笔塞到他手里,“你写小纸条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了解霍司渊厌食症病因,这对她很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可不想东西还没拿到手,她就先被霍司渊给玩死。 女孩一双蟒蛇眼瞳,宛如笼罩薄薄一层雾霾蓝纱,隐约散发出清浅的幽蓝光芒。 这双蟒蛇眼瞳,太他妈邪乎! 莫折枝顶不住,他低下头,转动手里签字笔,心底默念:阿弥陀佛,别被蛊惑。 沈凌云一巴掌拍到桌上,“别特么磨叽!快说!” 莫折枝虎躯一震,手里的笔掉到桌上,他垂着眼眸,漫不经心道:“一个女人,具体我也不清楚。” 闻言,沈凌云单挑眉梢。 一个女人。 没关系。 只要她肯挖,还愁没有瓜? “莫折枝,你可真是个废物。” 丢下这句话,沈凌云离开办公室,她坐电梯直达三楼,双脚停在一扇门前。 莫折枝领她进到别墅时,顺便带着她四处逛了一圈,给她安排眼前这间卧室。 沈凌云推门进去。 “哐啷——” 隔壁突然传出金属碰撞的震天声响。 emo哥貌似住在她…… 糟了! 沈凌云冲进隔壁房间。 “霍司渊你没事……唔!” 浓烈刺鼻的乙醚气体,瞬间呛入鼻腔。 奶奶的! 又来这招! 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沈凌云就再一次倒霉催地被迷晕过去…… 墙上挂钟的秒针,嗒嗒嗒走过一圈又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内,响起一道软糯迷糊的声音。 “唔……” 沈凌云缓缓扯开眼皮,映入眸底的是一片漆黑。 八月盛夏炎炎,蝉鸣声声。 屋内门窗紧闭,厚重窗帘密不透风,阻断外界光线,墙上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她呼呼猛吹。 她是被热醒的。 沈凌云抬眸,空调显示屏显示:零上20摄氏度。 “有没有人……” 宛如一条脱水咸鱼,浑身黏腻,濒临死亡,沈凌云蠕动唇瓣: “水……我要喝水……” 回应她的是空调制热动静。 沈凌云艰难撑起胳膊肘,扯出一阵叮叮啷啷锁链动静。 嗡—— 沈凌云大脑轰然炸开! 她低头一看。 四条锁链牢牢禁锢住她手脚,她浑身上下居然被扒个精光! 呵,下马威。 emo哥的下马威。 沈凌云扯动干裂嘴唇,丝丝腥甜渗入口腔,她大声叫嚣。 “霍司渊!我知道是你,有种玩道具play,没种滚出来是吧!” 沈凌云丝毫没在怕。 眼下最重要的是激怒霍司渊,逼他现身。 骂街十分钟,耗电量过高,沈凌云进入死机状态。 “滴——” 空调响起刺耳的机械声。 热浪袭卷而来,凶猛如虎,直击面门,沈凌云滚滚眼珠子,她艰难扯开一条眼缝。 空调显示屏发出刺眼亮光。 零上29摄氏度。 干的漂亮。 沈凌云扯扯嘴角,气若游丝道:“霍爷,我知道错了,你把空调关掉好不好……我知道您听得见,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当面商量解决,您说呢霍爷?” 回应她的是机械挂钟嗒嗒嗒的跑圈声。 约莫二十分钟后。 沈凌云瞳孔涣散,她嘴里还在无意识呢喃着,“霍爷……空调……关空调……” 话音落定。 “滴——” 黑暗中,再次响起空调索魂催命音。 沈凌云心底绝望惨笑。 呵…… 又来…… 她可以安心去见太奶了。 沈凌云认命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她离开老家前,跟养猪场里的猪告别时猪的灿烂笑容。 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 再见了,我的臭宝们,妈妈今天就要远航。 来生,我们再续前缘。 沈凌云咽下最后一口气,驾鹤西去。 光影交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嘶,好冷……” 她是生前杀戮太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了吗? 冷凝的睫毛轻轻颤动,沈凌云艰难地掀开眼皮。 入目是茫茫黑暗,一缕光亮格外刺眼。 那是…… 那是空调发出来的光! 她没嗝屁! 但是,零下15摄氏度。 冷热交替,蹿稀肯定没跑! “艹!” “霍司渊你个狗逼!” 沈凌云口吐芬芳,结果换来男人远程操控,“滴——” 空调冷风飕飕,咆哮而来。 沈凌云蜷紧身体想要取暖,却听到金属锁链,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回荡在四周寂静的黑暗中。 “霍司渊,有种你弄死我!别让我瞧不起你!” 话落,空气中响起幽灵般低魅阴森的笑声,“想死。” 第4章 抬进棺材 皮鞋哒哒哒的空旷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女孩床尾。 沈凌云用力撑开眼角,她视线穿过一片黑暗,最终落在床尾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上。 男人双眼蒙着白色绸缎,除此之外,只剩影影绰绰的轮廓,恍若一只孤魂野鬼,飘荡到她眼前。 “霍司渊。”沈凌云轻轻呼唤,语气试探。 闻言,男人一动不动,稳如王八。 沈凌云疯狂搅动脑汁,这是绝佳的求生机会,她不能错过。 “霍司渊,我认为你睿智不凡,聪明绝顶,所以你知道一颗心值多少钱吗?这个问题困扰我多年。” “呵……” 男人低笑着呢喃,幽森空洞的嗓音,随着男人身影飘远消散。 “上路吧。” “迷途的羔羊。” 空气重归平静。 随之而来的是强硬冷风,小刀一般剔骨刮肉,试图将人慢慢凌迟。 沈凌云哆嗦着紫黑色的唇瓣,“冷……奶奶,凌儿好冷……凌儿不想再被……再被抬进棺材,那里又冷又黑……” 渐渐,沈凌云没了声。 偌大房间内,只剩下空调挂机运作时的机械声和秒针嘀嗒嘀嗒声。 不知过去多久。 “嘎吱——” 门缝透进一丝光亮。 一团黄色毛茸茸跳上床,趴到女孩冰冷的躯体上,似乎想用自己暖烘烘的肚皮给女孩加热。 见女孩仍旧不动弹,黄色毛茸茸焦急地哼唧起来,它跳下床,摇着尾巴跑到房间内靠墙摆放的书架前,两只爪子焦躁地疯狂扒拉书架。 “汪——汪汪——” 连续叫几声,见没人理它,黄色毛茸茸转过身,摇着尾巴跑到门外走廊上。 “汪汪汪——汪汪——” 连叫几声后,黄色毛茸茸的汪汪声,渐行渐远。 二楼医生办公室内,隐隐传出两道压低的对话声。 “霍老爷子,凡是被我施下莫氏催眠术的人,绝无半点恢复记忆的可能,沈护工也不例外,我向您保证,沈护工醒来后,她绝对绝对不会记得这次折磨。” “哼,混账东西!我前脚离开时,人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我后脚回来,人就被折腾得跟鬼一样,险些闹出人命,你叫我怎么放心!” 霍劲松气得拐杖直敲地板。 “是是是……”莫折枝连连点头,“霍爷这次的确玩得过火,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闻言,霍劲松冷冷觑他一眼,“莫医生,你作为霍司渊私人医生,治了他整整五年,真是越发长进!哼!” 霍劲松气得甩袖离开。 待人走远,莫折枝长长吐出一口气。 纳了闷了。 换作以往,这种事情,霍老爷子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插手。 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折枝挠挠头,推门进入休息室。 “嚯,小嫂嫂你醒啦?” 沈凌云靠在床头,她目光静静地看着窗外。 漫天霞光映照繁盛桃花。 居然已经傍晚时分了。 她在霍司渊床上遭受的凌虐,恍若一场梦。 梦醒,她又一次死而复生。 “小嫂嫂在想什么。” 莫折枝晃到她床前,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絮叨。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不叫人省心,我一个没看住,你转头就给我掉进湖里,要不是霍爷养的金毛阿拉法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沈凌云手里抱着热水杯,嘴巴吹着徐徐浮上来的热气。 大家祝她好运,不是祝福,而是催命符!霍司渊这狗逼,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小嫂嫂,你到底有没有听人家嗦话?” 闻言,沈凌云抬眸看他,眼神似笑非笑,“莫折枝,你很擅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啊?”莫折枝眼皮闪烁,“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我怎么不造?” 沈凌云笑而不语。 莫氏催眠术,不过如此。 莫折枝眸底划过狐疑,随即他摇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想。 莫家祖传催眠术,一经施展,无人能破,迄今为止,从无失败案例,没有人会成为打破零的例外。 沈凌云觉得好笑。 莫折枝这二货,连她会不会水都没调查清楚,居然敢编出她失足坠湖的故事催眠她。 “小嫂嫂,霍老爷子发话,准你带薪休假一天,当作工伤补偿。” “嗯。” 沈凌云起身下床,命悬一线之际,金毛救她于水火,她得去找她的救命恩狗。 见她要走,莫折枝赶忙扶住她胳膊,“小嫂嫂要去哪儿?” “落个水而已。” 沈凌云拂开他的手,睨他一眼,“你有闲心,看来我今晚要用的八个小伙子,正在派送中了。” “啊哈哈哈……”莫折枝讪讪一笑。 沈凌云离开后。 “啪嚓——” 床头柜上喝空的热水杯,突然爆裂。 “啊嘞!” 莫折枝险些跳起来,这是沈凌云刚刚喝过的杯子,为毛突然裂开? 许是心中有鬼,莫折枝双手合十,“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翌日清晨。 “叩叩叩——” 沈凌云站在门外,她昨天领教过霍司渊死亡变态教学,受益匪浅,怎么着她都得礼尚往来。 沈凌云点开墙上传声筒,切换软妹子声线。 “霍爷,我是沈凌云,新来的女护工,我来伺候您沐浴更衣,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电流声传回来,霍司渊闭掉麦,拒绝交流。 沈凌云躲到墙边,伸手推开门。 想象中的恶作剧没有发生,沈凌云朝屋内探头探脑。 “咻——” 一只烟灰缸迎面砸来。 沈凌云偏过头,躲开袭击的同时,她伸手捉住烟灰缸。 意大利纯手工打磨的蛇玉烟灰缸,精致小巧,价值不菲,堪比上百头臭宝。 沈凌云随手揣进兜里,没收凶器。 “滚。” 男人语调平直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震慑力。 沈凌云心底冷嗤一声。 黑暗环境,危机四伏。 她摸黑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 阳光涌入房间,洒落一地金辉。 霍司渊靠坐在床头,他眉头微微蹙起,刺眼的阳光,貌似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昨天初见时,霍司渊双眼蒙住。 难道霍司渊患有眼疾? 沈凌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来到霍司渊床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 迟疑片刻,霍司渊出声:“滚。” 第5章 死去活来 沈凌云立马跳到安全区,霍司渊两只眼睛雾蒙蒙,看来真有问题。 “霍爷,时间已经不早,咱们沐浴更衣吧。” 沈凌云语气和善,不带半点私人恩怨,哪怕此刻她依旧发着高烧,且腹痛难忍。 “滚出去。”霍司渊嗓音清冷无波,暗藏汹涌,随时可能爆发海啸。 “我就不。”沈凌云凑到他面前摇头晃脑,“略略略,不服你来打我鸭~” 话落,霍司渊铁掌猛地掐向她脖子。 “我去!”沈凌云战术后仰,脖子却袭来刺痛。 她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嗬……”霍司渊唇角勾起狎弄,“真是遗憾,没有刺破你的大动脉。” 沈凌云眯起眼眸,霍司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居然是暗器! 好险。 差点见太奶。 老虎没了爪牙,依旧不会变成Hello Kitty。 “怕了就滚。” 霍司渊声音像羽毛飘落在她耳边,却带着十足威慑力,“心存恐惧,你会活得更久。” “漏漏漏……”沈凌云晃晃手指,“我有贵狗相助,危难关头,狗雄救美,霍爷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被催眠成功,但可以肯定的是,莫折枝引以为傲的祖传催眠术。 挺菜的。 似乎是听出她在内涵人不如狗,霍司渊低低冷笑,“沈护工,狗屎运总有踩完的一天,这一天,不会太远。” 听到男人威胁的话,沈凌云舔着后槽牙,笑得痞里痞气,“霍爷,小女子奉陪到底。” “嗬。”霍司渊笑得晦暗阴冷,“祝你好运,我的沈护工。” “多谢。”沈凌云扬扬眉,“礼尚往来,我也浅浅祝福霍爷一个吧。” “一段现场即兴发挥的说唱表演,送给霍爷,希望霍爷别嫌弃。” 闻言,霍司渊眉宇冷峻如雪山,他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银环戒。 从来没有想过,催眠会成为他玩弄猎物的助兴剂。 不妨逗弄几天,玩腻再吃掉。 “!” 沈凌云清清嗓子,把声线切成男性低音炮,举起rap经典手势。 “呦呦!我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叫小强,我看霍爷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服咱就比比谁的命更长,是你先凉还是我先凉!芜湖死嗝——” 沈凌云弹舌,结束rap。 “……” 霍司渊额角突突直跳,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人类返祖画面。 莫折枝究竟是从哪里给他搞来这么一只上蹿下跳的玩意儿。 有一瞬间,他竟然庆幸自己双目正在复明中,耳朵却惨遭荼毒,难逃女人低沉浑厚男性嗓音的摧残,以及女人明晃晃的挑衅。 无异于扯他神经跳皮筋。 嗬,小猎物越来越有趣了呢。 “yeah yeah!表演结束,谢谢小桌子、小椅子、小柜子、小壁灯跟霍爷捧场!谢谢大家!” 沈凌云鞠躬致谢,嗓音清脆甜美。 “你给我出去。” 霍司渊声音嫌弃,说罢,他抬起手背,冷白指骨揉按眉心,万年风雪覆盖的冰山脸,出现一丝裂痕。 沈凌云扬起唇角,只要霍司渊不开心,开心的就是她。 她本以为,霍司渊是一具莫得感情的行尸走肉,情绪永远静止如水,万万没想到,霍司渊居然会轻易破防。 既然如此。 沈凌云勾着红唇,嗓音娇媚,“霍爷,人家是您贴身护工,除了您身体,人家还能去哪里呢?” 话音刚落,一只枕头砸过来。 沈凌云隔空接住,她眉眼羞涩道:“霍爷自荐枕席,小女子却之不恭。” 闻言,霍司渊牙缝挤出一句话,“你在找死。” “找死又何妨。”沈凌云眉眼勾笑,她抱着枕头步步生莲,朝床畔走去,“霍爷,死去活来,不枉春宵一度呀!”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霍司渊抓床单的指尖,缓缓攥紧成拳头。 “沈护工勇气可嘉。”他唇角勾起戏谑,身下床单被他抓出褶皱,“想过后果吗。” 说罢,霍司渊左手触发戒指机关,环戒弹出一枚细丝银针。 长度堪比牙签。 淬了亲血剧毒。 刺入大动脉,毒素入侵心脏,可当场毙命。 “后果吗,当然想过。” 距离霍司渊一步之遥时,沈凌云停下脚步,她眼神警惕,声线却妩媚勾人。 “能够跟霍爷拥有爱的结晶,小女子三生有幸。” “嗬,你也配。” 话落,霍司渊手上银针直逼女孩脖颈。 “哦莫!” 沈凌云立马拿枕头抵挡,银针刺入一团棉絮。 沈凌云反手擒住男人两只手腕,她痞痞一笑,“啧,霍爷反应激烈,怕我吃你不成。” 霍司渊用力甩开她的手。 但没成功。 “啧啧,霍爷真是病弱美人呢。” 沈凌云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男人手腕。 “这细皮嫩肉……” “这触感滑凉……” “这可比我奶奶熬的猪皮冻,滑嫩百倍。” 指腹的粗粝感,摩擦出细小电流,在体内四处流窜。 霍司渊面色冷凝,“放手。” 他胸口上下起伏,方才激烈挣扎,似乎燃烧掉他太多卡路里。 沈凌云心底莫名生出隐隐快感。 霍司渊天生一副清冷美人皮囊。 长达五年的厌食症,让霍司渊面容病态苍白,宛如暗夜蛰伏的嗜血妖孽,极致破碎感中透着浓浓禁欲气息。 沈凌云心底邪恶滋生。 想压在身下,狠狠弄哭他。 看他睫毛濡湿轻颤,哭着求饶。 “放开我。” 霍司渊眉宇间染上薄怒,这女人究竟哪里来的一身牛劲。 “不放。” 沈凌云手掌死死钳住男人双腕,宛如抓住臭宝两只猪蹄子,训斥嘴巴刁爱挑食的臭宝。 “我偏不放,臭宝你能拿我怎么样,哼!” 霍司渊被她气笑,“说吧,你什么条件。” 闻言,沈凌云垂下眼眸,目光凝视霍司渊左手戴的戒指。 里面弹出的银针泛着寒芒。 刚刚把她脖子划出血痕,并非眼前这枚银针,而是薄如蝉翼的刀片。 准确来说,这枚戒指是暗器。 内里大有乾坤,万分精密。 她奶奶擅长机关暗器,她从小耳濡目染,不会看错。 “放手可以,前提是……”沈凌云唇角勾起在男人耳畔,“霍爷必须拿手上这枚戒指交换。” 第6章 好大啊 女孩温热的呼吸,酥酥麻麻爬入耳内,霍司渊嫌弃的偏过头,“可以。” 闻言沈凌云故作惊讶,“霍爷当真愿意割爱。” “区区身外之物。”霍司渊勾唇,脸上笑容人畜无害。 呵呵,沈凌云心底冷笑。 昨天就是在这张床上,她饱受霍司渊凌辱和虐待,差点死掉。 玩归玩,闹归闹,她不可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霍爷说得没错。”沈凌云抬手扣住男人下巴,“区区身外之物,怎么能比得过霍爷的自由,人家突然不想放手了呢。” 霍司渊被迫抬起下巴。 “你耍我。” “是自由价更高。”沈凌云俯身凑近男人,“霍爷乖乖跟我去洗澡,我就放手,如何?” 随着女孩俯下身,幽幽奇香,丝丝缕缕萦绕鼻尖,凶猛如虎,迷乱心神。 霍司渊下意识屏住呼吸,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不如做梦去。” “可。”沈凌云松开男人下巴,伸手去解男人睡袍腰带。 “你做什么。” 霍司渊奋力挣扎。 然并卵。 随着腰带被抽掉,睡袍敞开,露出一排胸肋骨,触目惊心。 沈凌云猛地愣住,她停下动作。 那人要的东西,霍司渊居然没有贴身戴在身上。 没关系,不耽误她报昨日之仇。 “霍爷,比起做梦,我更喜欢跟霍爷一起做快乐的事情,比如道具play。” “你敢。”霍司渊咬紧后槽牙。 “我敢。” 说罢,沈凌云叼着腰带,单手缠住男人双腕,用力勒紧,打上死结。 “……” 做完这些,沈凌云伸手去摘男人戒指。 “沈护工,贪心不是好事。”霍司渊左手攥紧成拳,“洗澡和戒指,你只能选一个。” “拿来吧你。” 沈凌云一把薅下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捣鼓两下,银针咻地一声,缩回戒指内。 闻声,霍司渊神情一愣,这女人竟然也懂机关? “霍爷我来喽!” 沈凌云苍蝇搓手,急吼吼抓住霍司渊两只手腕,生猛把人往床下拖。 “沈护工,你放肆。”霍司渊声音愠怒,他整个人抗拒后退,仿佛拔河比赛弱势一方。 一向清冷如玉的贵公子,瞬间被沈凌云弄得衣衫不整、破碎不堪。 “我哪里放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霍爷高薪聘用我当护工,霍爷就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理应尽心尽力服务到位!” 说着,沈凌云胳膊用力一扽,霍司渊被她生猛薅下床,动作粗鲁,活像从猪圈里生拖硬拽一头过年猪。 霍司渊冷白手腕,硬生生被她撸得泛红一片。 “沈护工,你好得很。” 霍司渊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折腾出一层虚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如果不是体力不允许,他恨不得立刻弄死这女人。 “怪我咯?”沈凌云无辜眨动眼睫毛,“但凡霍爷乖乖吃饭,接受治疗,现在也不至于被我一个弱女子玩弄于股掌。” “……” 霍司渊面色顿时黑如墨石,嗬,一身牛劲的弱女子。 “洗澡去喽!”沈凌云弯腰,直接把男人扛起来,“霍爷,咱们洗香香~再吃饭饭~” 身体陡然腾空,霍司渊宛如五十五千克的一袋面粉,被女孩轻飘飘扛到肩上。 “放我下去,我不要洗澡。” 霍司渊死死扒着浴室门框,冷白手背青筋乍现,性张力拉满。 沈凌云眸光凝住。 霍司渊怎么连爪子都生得这么好看,疯狂踩她XP。 谢景深也有一双指骨冷白分明的漫画手,谢景深用来弹钢琴。 曾经在舞台上迷倒万千少女。 她是其中一个。 那年盛夏,星光璀璨,隔着人海攒动和摇晃的荧光棒,她对谢景深一眼万年。 “放我下去,我自己会洗。”霍司渊绑成猪蹄子的两只手,用力捶她小腹。 “霍爷柔弱不能自理,需要我亲自伺候沐浴,乖,听话~” 沈凌云笑眯眯拍男人老虎臀,直接把人扛进浴室。 “女流氓。”霍司渊暗暗咬牙。 “霍爷知道就好,再说,霍爷爱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理应回报霍爷,正所谓Your dog didadida me,I hualahuala you.” 轻轻把霍司渊放到一张宽大护理软榻上,沈凌云伸手去扯男人睡袍。 “你干什么。”霍司渊声音紧张。 “废话,不脱衣服怎么洗?” 听她理直气壮,霍司渊简直要被她气笑,“你特么是女人吗?你还有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羞耻心?” 沈凌云摇摇头,“抱歉,这个真没有。” “……” “霍爷得罪了。” 随着她话音落定,男人睡袍被丢出浴室,落在地板上。 浴室内响起哗啦啦水流声。 “眼睛蒙上。”男人沉声命令。 “啧啧,霍爷瘦成火柴人,浑身上下统共没有二两肉,谁稀罕看。” 说着,沈凌云低头,下一秒,她目瞪口呆,好大啊…… “寡廉鲜耻。”霍司渊语气嫌恶。 装作没有听见,沈凌云好奇出声,“咦?霍爷怎么脸红了?” “闭嘴。”霍司渊咬牙。 “霍爷可别害羞,在我眼里,霍爷跟我洗过的臭宝们没有什么区别,顶多霍爷更俊更美。” 话落,霍司渊身体一颤,他疾言厉色道:“你干什么。” 沈凌云一脸无辜囧。 “涂沐浴露鸭,每一处都要覆盖绵密泡泡,霍爷手长腿长,五肢涂抹起来,耗费时间肯定避免不了,霍爷耐心点嘛!” 似乎正在遭受磨难,霍司渊痛苦仰起头,凸出的喉结疯狂滚动。 “霍爷在抖什么,是不是手跟脚上捆的绳子太紧,勒得慌?” “每年过年时,我都这么捆我家大臭宝,或许我不应该这么捆霍爷,可是霍爷不乖,我能怎么办呢……” “……” “霍爷你怎么不说话鸭,是天生不爱说话吗?霍爷不怕后槽牙咬碎吗?霍爷想叫就叫,千万别压抑自己哦~” 良久良久后。 浴室里响起男人暗哑冷笑声,“嗬……沈流氓,你记住,百因必有果,请你做好被我耍流氓的准备。” “我很期待。”沈凌云拨开花洒。 “嘶——你想烫死我!” “抱一丝抱一丝……”沈凌云手忙脚乱拨动水龙头,“霍爷别见怪,俺是乡下银,没见过世面,不会用这么高科技的花洒,这回呢?” 第7章 Surprise,我的小雀儿 “你特么想冷死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滴,这温控怎么回事,不是太热就是太冷。” 霍司渊面色阴翳,仿佛能滴出水,“哼,我看你存心整我。” “闹太套!” 沈凌云大声抗议,心底暗爽,没错,老娘就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又要做什么。” 霍司渊面色沉冷,他扭动身体,死活不肯躺在护理软榻上。 “霍爷,冲澡只是开胃前菜,硬菜还没上桌呢。” 沈凌云把他绑在护理床上,目光扫过储物架上摆放的瓶瓶罐罐和中医理疗专用器械。 “道具好多啊……用不完,根本用不完。”沈凌云提着塑料筐,超市血拼的架势,“介个介个,还有介个,我统统都要。” 头顶响起一阵乒乒乓乓进货动静。 霍司渊咬牙,黑沉幽邃的眸底喷发怒火,“沈护工,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捏死你。” “哦知道了。” 沈凌云语气毫不在意,她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活像东北澡堂的搓澡师傅。 “来吧,我亲爱滴金主爸爸,这波超级贵宾搓澡SPA福利,您值得拥有哦。” 话落,浴室内响起男人隐忍的闷哼声。 一下一下。 节奏规律。 “霍爷,舒服吗。” 男人咬紧牙关,不吭声。 “看来不舒服。” 沈凌云加大手上力道,动作简单粗暴,姿势大开大合。 “啊——” 浴室里传出杀猪般痛苦惨叫。 “霍爷,敢问小女子技术如何。” 闻言霍司渊冷嗤一声,“沈护工,你强迫我,你会生不如死。” “人家分明是在疼爱你。” 沈凌云眸光寒冷,她抬起手背拭去额角冒出的汗。 “唉,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当成驴肝肺。” “嘶!”霍司渊眉心紧蹙,“你特么是女人吗,你动作就不能温柔点。” “遵命亲爱滴金主爸爸。” 话音刚落。 “啊——” 别墅再次传出杀猪般嚎叫,震飞群鸟和夏蝉。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霍爷,小女子身无长物,独擅经络疏通之术,这份见面礼,希望霍爷喜欢。” 沈凌云慢条斯理摘下磨砂搓澡巾,放下手里筋膜枪。 该疏通的经脉疏通了。 该按摩的穴位按摩了。 该看的地方都看了。 这波她血赚不亏。 “霍爷,记得五星好评哦~” 霍司渊趴在护理床上,后背红成一片,他双眸紧闭,气若游丝,“滚。” 唉,沈凌云摇摇头,这就不行了,她都没给搓秃噜皮呢。 “滚什么,床单吗。”沈凌云说着弯下腰,抱起半死不活的男人,踏出浴室。 霍司渊娇弱地靠在她怀里,大鸟依人,不忘嘲讽,“嗬,滚床单,你配吗。” “啊对对对,我不配。” 霍司渊冷哼,“你这种拜金女我见多了,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 沈凌云懒得跟他斗嘴。 “霍爷,经此一战,我们已经算是坦诚相见,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够和谐相处。” “你做梦。” 霍司渊狠狠咬住她颈窝。 “嘶——” 沈凌云疼得眯起眼睛,她没好气地把人丢到床上,“不河蟹就不河蟹,咬人算怎么回事。” 闻言,霍司渊翻过身,甩给她一个后脑勺,“你滚。” 男人宛如病娇弱美人惨遭蹂躏而恼羞成怒。 沈凌云站在他床边,“喂,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爱吃不吃。” 沈凌云转身离开。 许是被折腾惨兮兮,又或是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弱女子欺辱的事实,霍司渊白天一整天都闷在房间,不吃不喝。 沈凌云乐得自在。 她借着干活的机会,在别墅里东翻翻、西找找,那人要的两样东西,究竟会被霍司渊藏在哪里呢? 夜里九点,沈凌云垂头丧气回到自己卧室,她录制好一条配音模仿短视频发到抖抖上,然后简单洗漱,上床睡觉。 “小雀儿……” 空灵幽森的声音,低低呼唤。 沈凌云缓缓睁开睡眼,视线模糊中,有个男人站在她床尾,正冲着她笑。 当看清楚男人脸上癞蛤蟆皮似的疙瘩后,沈凌云猛地惊坐起。 “陆北骁!” 似是被她惊恐反应取悦到,陆北骁勾起唇角,笑得脸上蛤蟆疙瘩都在抖动。 “Surprise,我的小雀儿。” 见到男人,沈凌云遍体恶寒,她哆嗦着牙齿,“陆爷、陆爷您怎么会突然、突然来到帝城。” 陆北骁势力在她老家,黎城。 无人不知黎城陆北骁,乐善好施活菩萨,只有她清楚陆北骁真面目,在黎城的蓝空之下,陆北骁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我的小雀儿,我驯养你三年,第一次放你出来执行任务,也是最后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 停顿三秒,陆北骁裹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猛地扼住她脖子,“否则你的奶奶和你,可就要万劫不复,死翘翘了呦!” 沈凌云被男人铁掌掐得面色涨红,脖颈青筋暴起,她疯狂拍打男人手臂。 “陆北骁……放手……” 胡乱挣扎中,只听“噗嗤”一声,沈凌云撕下男人胳膊,胳膊断口处鲜血淋漓。 “啊啊啊——” 沈凌云疯狂尖叫,她甩掉手里血淋淋的断臂,眼睁睁看着它骨碌碌滚到衣柜前地板上,胳膊断口处渗出汩汩鲜血,里面密密麻麻钻出无数条小蛇。 “嘶嘶——” 蛇信子吐出高频率的声音。 沈凌云头皮发麻。 陆北骁那条手臂,竟然被蛇群慢慢蚕食殆尽!连血带肉!骨头渣都不剩! 完了。 人生无常。 沈凌云僵硬扭动脖子,看向床边,下一秒,她瞳孔震颤。 靠!陆北骁人呢?! 沈凌云胸口剧烈起伏,她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自己脖子。 火辣辣的疼,竟然神奇般消失不见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等弄明白。 “嘶嘶——” 沈凌云脚底传来冰冷蠕动,有条蛇攀爬缠绕到她腿上。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沈凌云疯狂蹬腿,把蛇甩掉后,她伸手拍开墙上开关。 第8章 挂号精神科 卧室瞬间亮如白昼。 沈凌云下意识看向地板。 她没有发现陆北骁手臂,倒是看见一堆蛇欢快打滚。 所以她刚刚薅掉的根本不是陆北骁胳膊,居然是……居然是蛇! 那没事了。 一场噩梦而已。 沈凌云长长松掉一口气。 陆北骁可比眼前这群可爱小蛇,恐怖太多。 从小到大,她鲜少做梦,但每一次梦境的沉浸感,都会延迟到现实世界,导致她肉体醒来后,大脑正在加载中。 譬如,她梦境中看见陆北骁手臂被蛇群吃掉,等她醒来后,由于大脑图层加载延迟,她眼睛依旧能够看到梦境里的幻象,存活于现实世界中,且无比真实。 这一次,她梦境延迟到现实世界的时间,竟然比五年前的时间,多出十秒不止! 她身体出现这种怪象,连医生听了都直摇头。 “梦境和现实混乱,真是闻所未闻,小姑娘,建议你出门左转,挂号精神科。” 最终检查报告显示:患者精神状态稳定,身心健康。 当时看到报告单,她回家就抱着臭宝哭诉了一下午,眼泪不争气的从她嘴角流出来。 奶奶却面色凝重,摇头叹息着夹给她一块糖醋排骨,“云丫头,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别在嘴上省……” “知道了奶奶!” 十八岁的她,只顾着闷头干饭,没心没肺,现在想来,奶奶当时亲手做的糖醋排骨,真他娘的香! “咕咕咕——” 肠子发出震天响动,沈凌云抬头看向壁钟。 凌晨五点。 东方吐出鱼肚白,蝉鸣声渐起。 沈凌云走下床,弯腰捡起满地打滚的小蛇们,咻咻咻丢出窗外。 只要不是毒蛇,她都不怕。 霍司渊有点良心,但不多。 这是她跟霍司渊之间的私人恩怨,霍司渊借蛇吓她,与蛇无关。 换作在老家,她遇到组团扰民的草蛇,偷吃鸡窝里的鸡蛋,还咬母鸡鸡屁股,她二话不说直接拿签子捅捅捅,架在柴火堆上烤烤烤,一家蛇整整齐齐,那叫一个香香香。 隔壁家臭宝都馋哭了。 “卧槽!哪里来的蛇!”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听声音应该是值班守夜的保镖们。 “嘘,小点声兄弟们,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越是害怕越要淡定,除非忍不住,啊啊啊!救命啊!好多蛇啊!” 劝说别人淡定的保镖,自己先撒丫子跑没影儿了。 “别管他,蛇是地上龙,这是天降祥瑞!大家快许愿,保佑年年发大财!” “真的吗?天降蛇雨,祝我脱单脱贫不脱发!” “祝我女儿考公上岸!” “……” 听着保镖们的祈祷声,沈凌云嘴里嚼着冰糖,摇头感叹,真是道尽人间百态啊…… 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沈凌云迎面遇到之前祝她好运的司机,王发发。 听莫折枝说,王发发是斜杠中年,既担任霍司渊专职司机,又是别墅里的管家。 打两份工,堪称吾辈楷模。 “早啊,王管家。” 王发发笑眯眯,“一大清早,沈菇凉这是要出去晨跑?” “嗯。”沈凌云点点头,“霍爷他老人家还没有起床,生命在于运动,我看这座庄园别墅景色不错,不跑浪费。” 看她活蹦乱跳,王发发心中不免感叹,年轻真好,之前被霍爷冰火两重天折磨得死去活来,刚刚又被放蛇吓唬,这小姑娘居然还有心思跑步,而不是跑路。 不过他肯定不会看走眼。 养猪专业户熬不过五天,指定就得灰溜溜走人。 他赌五毛钱辣条。 “沈菇凉生命力真顽强,祝你好运。” 沈凌云握拳,“加油打工人!” 出了别墅大门,沈凌云绕着庄园跑完两公里,轻松打卡完毕。 庄园别墅沐浴在晨曦中,宏伟壮观,熠熠生辉。 “有钱人的东西真特么大啊!”沈凌云冲天喊一嗓子,“这世界上有钱人辣么多,为毛不能多我一个!” 喊完,沈凌云眼角余光瞥见,一团毛茸茸躲在路边景观树后面。 狗狗祟祟。 似乎正在暗中观察她。 “嘬嘬嘬!是你吗大金毛?” 似是听懂她召唤,大金毛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过来,身上金黄油亮的狗毛,折射着太阳光。 沈凌云伸手揉它毛茸茸的狗脑袋,“谢谢你啊大金毛,我知道那天是你救我,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嘿哈怎么样?这是只属于梦中情狗才有的称呼哦~” 那天离开莫折枝医生办公室,她并没有找到大金毛,她猜,大金毛擅自救她,结果被霍司渊关禁闭了。 大金毛歪着脑袋呆呆看她,身后尾巴扫来扫去。 “算了,估计你也听不懂……走吧阿拉法,咱们回别墅!” 大金毛一动不动。 “阿拉法,听话!带你回家吃狗粮好吗?” 大金毛趴到地上,耷拉着耳朵。 稳如老狗。 似乎在跟她闹别扭。 “嘿!你这毛孩子,倔脾气这点倒是随了你那狗爹,死犟死犟!非得让我扛你回去是吧?” 沈凌云撸起袖子,作势要把金毛扛回家。 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澈如水的男孩子声音。 “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金毛更喜欢听你叫它嘿哈?” 沈凌云回头。 只见男生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气质干干净净,笑起来还有两颗可爱小虎牙。 书卷气的小奶狗。 一看就是文化人,跟她这种散发乡土气息的粗糙女汉纸,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沈凌云心里评价。 可是……小奶狗叫她姐姐诶! 叫得辣么甜。 沈凌云朝男孩莞尔一笑,“姐姐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走吧嘿哈,咱们回家!” 金毛一听,狗尾巴立马摇成小风扇,直到进入别墅大门,金毛的尾巴依旧风力十足。 沈凌云摇头失笑,给金毛食盆倒满狗粮后,她转身坐电梯上三楼。 沈凌云蹲在霍司渊卧房门口,透过门缝,她狗狗祟祟看着屋里男人。 霍司渊正躺在床上,双眸微闭,睡得一脸安详。 哼,诡计多端的霍老狗! 沈凌云打开手里塑料袋,扔到男人床上。 “突突突——” 第9章 不碰男人你会死吗 “突突突——” 成群知了扑棱着翅膀,飞得满屋子都是,它们鼓着肚皮拼命尖叫,“命啊命啊命啊……” 有一只懂事的夏蝉,直接扑到霍司渊脸上滋尿。 霍司渊猛地睁开眼睛。 沈凌云悄悄关上门。 “砰——” 身后传来巨响,有东西砸到门板上,哗啦碎掉。 这是霍司渊怒火值。 沈凌云撒丫子跑进自己卧室,把门反锁,她靠在门板上,心脏扑通扑通跳到嗓子眼。 脑补中的拆门桥段,没有实际发生,沈凌云长长吐出一口气。 怀着整蛊成功的美丽心情,沈凌云继续暗中寻找陆北骁要的两样东西,今天摸排到二楼,她发现,别墅里无数电子眼,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霍司渊白天待在自己屋内,期间莫折枝背着药箱进进出出,面色凝重。 沈凌云心里放鞭炮,幸灾乐祸。 结果,当天夜里九点,发布完配音短视频,准备上床睡觉时,沈凌云被霍司渊派来的两名黑衣保镖丢到大街上。 “沈护工,晚安。” 说罢,两名黑衣保镖站到她身旁,左右护法,防止她偷偷潜入别墅内。 “晚安,玛卡巴卡。” 沈凌云咬牙微笑。 翌日。 沈凌云给自己身上和脸上涂抹肥皂水,又给金毛狗鼻子涂抹肥皂水,然后带着金毛出门晨跑。 不曾想,竟然偶遇到昨天的小奶狗。 “姐姐早呀。”小奶狗朝她笑出两颗小虎牙,“姐姐也来跑步吗。” 不等她开口,金毛就朝奶狗呲着尖牙,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沈凌云笑着拍拍它狗脑袋。 金毛立马鲁智深对镜贴花黄。 小奶狗好奇道:“嘿哈鼻子怎么肿成大枣。” 沈凌云无奈笑笑,“夏天蚊虫多。” 昨天,她喂了一晚上蚊子,她体质超级爱招毒蚊子,多亏金毛昨晚偷溜出来用尾巴帮她驱赶蚊子,不然她现在极有可能躺在医院里。 沈凌云跟奶狗简单聊几句,在奶狗一声声姐姐姐姐中,沈凌云通过奶狗微信好友验证,改掉对方微信昵称:灼灼其华,备注:跑步搭子。 金毛狗脸幽怨。 最终金毛被沈凌云爱的抱抱哄好。 回去路上,沈凌云发微信给莫折枝,这几天她忙着应付霍司渊和寻找陆北骁要的东西,她竟然忘掉一件重要的事。 醉翁真不在酒吧:【莫折枝!之前说好的八个小伙子呢?!人呢?全被你吃啦?】 莫折枝秒回,发来一条语音。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嫂嫂莫生气,生气容易不美丽。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八个小伙子本来已经就位,但被王管家拦在门口不让进……王管家误以为我找男人解决需求,说什么简直有辱斯文,让我别处耍去,一晚上八十个他都不管。】 沈凌云蹙眉啃着指甲,门都不让进,这下难办。 醉翁真不在酒吧:【莫医生,八个小伙子你先替我收好,等我找到合适地方,我再来取走他们。】 出了别墅大门,王发发总管不着吧? 莫待无花空折枝:【蛙趣!小嫂嫂,你该不会要打野战吧?!】 打野战? 沈凌云眉稍单挑,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回到别墅,沈凌云忙着自己的事情,霍司渊抗拒陪护,没有霍司渊圣旨,她便不去霍司渊跟前晃悠。 乐得自在,工资照拿。 再次见到霍司渊时,已经是晚饭后,她发现,霍司渊脸色难看到极点。 宛如行走的易燃易爆危险品。 “霍爷,您找我。” 沈凌云看着满脸蚊子包的男人,那是她昨晚趁着保镖打盹,爬树翻进霍司渊卧室,偷偷打开窗户的成果。 这样一看,霍司渊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睡大街可以翻篇了。 或许,她不应该暴殄天物,霍司渊的脸,是无辜的,不能破相。 “干得漂亮,沈护工。” 霍司渊靠坐在窗边沙发上,俊脸顶着蚊子发的红包,多少有些滑稽。 沈凌云抿紧唇瓣,努力憋笑。 “过来。”霍司渊声音平淡。 预感不妙,沈凌云赶忙道:“霍爷,我待会再过去,你先稍等我一下哈。” “……” 说罢,沈凌云蹬蹬蹬跑到浴室,回来时,她手上拿着肥皂水。 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霍司渊冷冷蹙眉,“你要做什么。” “霍爷别怕,我又不吃你。”沈凌云指尖蘸着肥皂水,柔声道:“霍爷,蚊子咬出的红包,用肥皂水涂抹,酸碱中和,可以迅速止痒,亲测有效。” “我不需要。” 霍司渊满脸警惕,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借机报复他。 话音刚落,沈凌云捏住男人下巴,蘸着肥皂水的指尖,蜻蜓点水般落在男人脸颊上。 凑得太近,霍司渊闻到女孩身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奇香,似乎有种蛊惑心神的魔力,霍司渊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女人懂机关暗器、胆子大不怕蛇、身上香气古怪诡异、声线多变还会rap,啧,比他九十八位前任女护工有趣太多。 他突然不舍得把小猎物太快玩死了呢。 “霍爷,我知道被蚊子叮咬过后,那种抓心挠肝的刺挠滋味,霍爷这张脸可真勾人,千万不能抓坏掉。” 闻言,霍司渊偏过头,满脸嫌弃的躲开她手指触碰,“沈护工,你就这么饥渴难耐,不碰男人你会死吗。” “别动。”沈凌云手掌扣住男人后脑勺,“霍爷额头上的包还没有涂完呢。” “……” 女孩温热呼吸喷洒唇瓣,夹杂着幽幽奇香,霍司渊咬紧后槽牙,语气烦躁,“你能不能快点,你不耍流氓你浑身难受是吗。” 沈凌云一脸懵逼,她哪里耍流氓,她分明很正经啊? “霍爷对我成见太深。”沈凌云调笑道:“人家挑食好吗,只喜欢对霍爷耍流氓。” “挑食?”霍司渊冷笑,“一晚上八个小伙子的挑食,沈护工说这话不觉得脸疼吗?” 闻言,沈凌云指尖微顿,霍司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霍爷误会人家,八个小伙子纯属莫医生个人需求,究竟是谁拿人家清白造黄谣,挑拨我跟霍爷的关系?其心可诛!” 第10章 上班是什么东西 沈凌云本意是想套出背刺她的人,不曾想,霍司渊眉梢微挑,戏谑道:“我跟你什么关系。” 沈凌云被他问懵,迟疑三秒,她试探出声:“呃,金主爸爸跟卑微小护工的关系?” “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沈凌云耳垂猛地袭来刺痛,“沈护工,别自抬身价,我能留你到现在,纯粹因为我没玩够你。” 男人牙齿尖狠狠碾磨她耳垂,莫名带着惩罚的意味,她说错什么了吗? 沈凌云疼得眼眶泛酸,蟒蛇眼瞳弥漫水雾。 她连耳洞都没打过,现在却要被狗男人咬烂耳朵。 “疼……” 害怕耳朵被撕裂,沈凌云不敢用力挣扎,她只能轻轻推搡男人。 “不疼,怎么长记性。” 霍司渊发狠。 沈凌云感觉到耳朵淌出热流,不出意外,她耳朵应该被啃噬得血肉模糊。 “霍爷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沈凌云瘪瘪嘴角,声音染上哭腔,“错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 她的示弱服软并没有激起男人怜惜,钻心的疼汹涌袭来,沈凌云感到迷茫,她究竟哪里说错了? 邪恶的惩罚蹂躏耳垂,渗出的腥甜被贪婪卷入口腔。 沈凌云浑身战栗,她耳边响起男人阴森邪魅的嗓音,“沈护工,永远记住你癞蛤蟆的身份。” “好的呢。”沈凌云咬牙微笑,“大天鹅,小蛤蟆定当吸烟刻肺。” 才怪。 她心里说出最后两个字。 闻言,霍司渊终于松开她,男人抬起手指拭去唇角残留的血渍,笑得宛如一只饕餮餍足的嗜血妖孽。 “你可以滚了。” 闻言,沈凌云抬眸看向壁钟。 晚上八点多。 打工人终于熬到下班喽~ 沈凌云把剩余肥皂水拿进浴室,趁机偷偷增加热水器温度,调至最高。 临走前,她趴到门边,故作扭捏,“大天鹅,要不……人家今晚留下来,伺候您洗澡睡觉吧?” 霍司渊面带微笑,“沈蛤蟆耳朵不疼了吗。” “当我没说,晚安大天鹅!”沈凌云立马闪人。 听见隔壁响起“砰”的关门动静,霍司渊眼尾勾起细小弧度,他抬起手,冷白指尖细细摩挲唇瓣。 嗬,小猎物的耳朵肉乎乎,有些好吃呢…… “卧槽!好大的风!” 门外走廊上,莫折枝一脸懵逼,刚才什么玩意儿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例行做完霍司渊睡前身体检查后,莫折枝背着药箱出来,敲响隔壁房门。 “沈凌云,你在吗?” 房门打开,沈凌云嘴里叼着牙刷,挑眉问,“有事。” 莫折枝张张嘴巴,瞬间失语。 女孩穿着粉色小猪连体睡衣,头戴粉色猪头发箍,白日里高高扎起的可爱丸子头,变成海藻般长卷发慵懒披散到胸前。 似乎刚冲完澡,女孩胸前睡衣湿透。 是妃粉色…… 是蕾丝边…… 察觉到莫折枝眼神不对劲,沈凌云顺着他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明白过来什么,沈凌云一巴掌呼到莫折枝脑门上,“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连连败退后,莫折枝痛苦惨叫,“嗷嗷嗷!别打了别打了!” 沈凌云死死薅着他头发,“再敢不敢偷看。” “不敢了不敢了。”莫折枝泪眼汪汪,“嘤嘤嘤……请女侠高抬贵手,再薅就薅秃了。” “哼!”沈凌云冷哼,“算你识相,滚!” 莫折枝抬手揩去脸上的牙膏泡沫,他弱弱道:“女侠,我可以等会再滚吗,我有话问你。” 沈凌云没鸟他,转身回浴室。 莫折枝屁颠屁颠跟进来,他抱起手臂靠在浴室墙上,安静等沈凌云刷完牙,这才问道: “小嫂嫂,我刚刚看你慌慌张张从霍爷房间跑出来,你被鬼撵啦?” 沈凌云冷冷斜他一眼。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 “小嫂嫂。”莫折枝凝眸看她,“我看你耳朵红肿,霍爷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三秒后。 “拜拜了您嘞!” “砰!” 沈凌云把门甩莫折枝脸上。 莫折枝摸摸鼻子,小声喊道:“沈凌云,我药箱里有碘伏棉签和创口贴,你要用……” 不等他说完,沈凌云立马打开门,一把夺过他手里东西,“多谢。” “所以小云云你和霍爷……” “砰!”门再次关上。 “……” 莫折枝嘴角抽搐,吃个瓜怎么这么难。 卧室内,沈凌云对着梳妆镜处理好左耳咬伤后,她拉开抽屉,拿出戒指暗器戴到自己左手中指上。 霍老狗再敢咬她耳朵,看她扎不扎他就完了! 想到这,沈凌云把之前冒犯霍司渊的即兴rap重新改编,发到她抖抖账号上。 独骂骂不如众骂骂。 发布成功后,沈凌云扔掉手机,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床比老家火炕舒服啊!” 沈凌云生龙活虎跳下床。 她来帝城,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别墅里要啥有啥,她是拎包入住。 换好运动服,沈凌云嘴里嚼着冰糖下楼,金毛正狗眼巴巴蹲坐在别墅门口等她。 “嘿哈,Lets go!” 沈凌云叫上金毛,半路她碰到跑步搭子,见到小奶狗,金毛立马呲出尖牙。 “姐姐早。” 男生笑出两颗小虎牙,青春活力,少年感满满。 打完招呼,男生绕过金毛跑到她身体另一侧。 “早,小弟弟。” 沈凌云朝他笑笑,“话说趁着放暑假你不睡懒觉,出来晨跑,我合理怀疑你有大学暑期社会实践活动。” 听到这话,男生正要开口,下一秒,金毛立即钻到她跟奶狗中间,隔开她跟奶狗。 沈凌云觉得好笑,任由金毛胡闹,没有说什么。 “姐姐我毕业了。” “你才多大。” “二十二周岁。” 沈凌云瞪大眼睛,“那你不用上班吗。” 闻言男生转头看她,眼神透露清澈,“上班是什么东西。” 沈凌云猛地噎住:“……” 似乎是察觉到她震耳欲聋的沉默,男生笑着解释:“姐姐,我有自己独立的音乐工作室。” 沈凌云微愣,“真的假的。” “真的。” 话落,沈凌云不由多看男生几眼,目光追忆。 谢景深跟莫折枝是大学时期认识的朋友,谢景深搞艺术,莫折枝搞医术。 艺术范畴可就大了去了。 谢景深不算纯粹音乐人,除了唱歌好听,擅长很多种乐器外,谢景深还精通素描、油画、雕塑之类。 第11章 我喜欢挑战不可能 当初,她向莫折枝打听谢景深时,莫折枝还特意为谢景深赋诗一首: 寒门贵子谢景深, 才情斐然万人迷。 绝绝子呀绝绝子, 绝绝子呀绝绝子。 “姐姐吃鲸,是觉得我不像做音乐的人。”男生歪头看她。 沈凌云扬扬眉不置可否,“搞艺术的人大多浪漫。” “我也浪漫呀!”男生笑弯眼睛,“为了逼我退出音乐圈,我爸停掉我所有的卡,切断我所有人脉跟资源,我一气之下就顶撞了我爸,我爸一气之下就把我赶出了家,多浪漫。” 沈凌云摇头笑笑,眼神同情,“那你还挺惨的。” “惨是惨了点,但总好过我爸逼我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 呵呵哒,沈凌云咬牙微笑,小丑竟是她自己。 看见沈凌云左手中指戴的素圈环戒,男生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姐姐做什么工作。” 沈凌云摆摆手,“平平无奇,不值一提。” 世界上有钱人辣么多,为毛不能多她一个? 回去路上,沈凌云收到莫折枝发来的微信消息。 【沈凌云,出于医生对患者的身心健康考虑,我现在严肃问你,你昨天到底对霍爷做过什么?】 沈凌云敲出三个问号回他。 【???】 莫待无花空折枝:【自从你来到别墅,霍爷心率曲线上蹿下跳,我合理怀疑,霍爷正在遭受某种痛苦。】 真是八卦之心至死不渝! 沈凌云胡编乱造敷衍莫折枝:【我给狗狗洗澡,狗狗不听话,弄我一身水,我跟狗狗干了一架。】 莫折枝立马发来语音。 【什么?!你跟阿拉法打架啦?说好的救命恩狗、梦中情狗呢?!所以你耳朵是被阿拉法咬破的吗?】 醉翁真不在酒吧:【小枝枝真是大聪明。】 回到别墅,没有霍司渊传召,沈凌云便自己找活干,她忙碌的身影穿梭三楼各个角落,暗中排查东西可能的藏匿地点。 直到第二天午饭过后,沈凌云突然被呼叫到霍司渊卧室。 “伺候我洗澡。” 男人从书房出来,低头卷起衬衫袖口,看都没看她一眼。 霍司渊白天会做三件事:居家办公、治疗眼疾和厌食症以及睡午觉。 睡午觉前,霍司渊需要冲澡。 “霍爷您确定吗。” 沈凌云把男人扶进浴室,心里惴惴不安,话说霍司渊怎么突然变open? “关门。”霍司渊面无表情。 “哦哦。” 沈凌云暗中触发戒指机关,银针弹出来,在浴室灯光下,针尖点着寒芒。 第六感告诉她,霍司渊即将火山爆发,昨天霍司渊静悄悄,没有找茬她,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衣服脱掉。” 霍司渊姿态优雅地坐在护理床上,看向她的双眸薄雾缭绕,情绪不明。 怀疑自己幻听,沈凌云迟疑道:“霍爷,您说什么。” “嗬。”男人冷冷牵动薄唇,“沈护工明知故问,我不介意让人帮助你。” 回想起曾经被保镖丢到大街上喂毒蚊子,沈凌云浑身一激灵。 她下意识转头,浴室门口两道模糊高大的黑色身影,印证霍司渊必定说到做到。 “为什么鸭。”沈凌云强颜欢笑,嗓音娇柔,“大天鹅要跟小蛤蟆洗鸳鸯浴吗。” 闻言,霍司渊朝她走来,男人眉宇裹着冷寒,“怎么,不让你勾搭我,你转头就去勾搭我的莫医生,沈护工,你就这么缺男人疼爱?” 一米八九的大天鹅,把一米六九的小蛤蟆堵到浴室角落,居高临下俯瞰她。 小蛤蟆瑟瑟发抖,左手银针蓄势待发。 “怀疑即罪名成立,大天鹅说啥就是啥吧,小蛤蟆不作无用的辩解。” 闻言霍司渊嗤笑一声,他抬起冷白手背轻轻摩挲她脸颊,宛如病娇爱抚小猫小狗,下一秒,笑着掐死它们。 “要我说多少遍,小猎物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唉! 沈凌云心底长叹一口气,她双手勾住男人脖子,嗓音娇媚。 “霍爷,我缺男人我也不找莫医生这样的鸭,我可是超级资深大颜控,我若寻花问柳,必然第一个临幸霍爷这种妖孽大美人。” “莫医生哪样?” 男人语气玩味。 “呃……”沉吟片刻,沈凌云声调试探,“歪瓜裂枣?奇形怪状?惊天地,泣鬼神的丑八怪?” “呵,你是懂拉踩的。”霍司渊面无表情,貌似并没有被她彩虹屁吹迷糊。 “才没有!”沈凌云矢口否认,“莫医生跟霍爷压根没法相提并论,何谈辣菜!” 闻言,霍司渊抬起手,冰冷指骨勾住她下巴,“沈护工,记住你的身份,莫医生你高攀不起。” 沈凌云仰头看着男人,蟒蛇眼瞳溢出寒芒。 “笑死,人家只想高攀霍爷好吗,霍爷沧海巫山在前,小女子日后怕是终身难嫁,霍爷可要对人家负责。” 霍司渊垂眸看她,眼底讥笑,“你觉得你配吗。” “霍爷,我有三句话,请你听好。” 沈凌云踮起脚,平视男人。 “第一句,小蛤蟆亦有仰望大天鹅的权利。” “第二句,大天鹅,你已经成功引起小蛤蟆的注意。” “第三句,烈马需要驯服,我喜欢挑战不可能。” 话音落定,空气凝滞良久。 霍司渊沉默看她,眸底情绪不明,正当沈凌云以为自己勾引不成时,霍司渊缓缓勾唇。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凌云猛地愣住,她难以置信道:“霍爷您说您愿意给我机会。” “没错。”霍司渊冷白手背蹭着她脸颊,“你喜欢挑战不可能,我喜欢看你凄惨落败。” 沈凌云扬扬眉,“我就喜欢霍爷自信放光芒,霍爷日后啪啪打脸怎么办。” “嗬。”霍司渊冷笑,“你未免自视太高,世上女人千千万,你算什么东西。” 沈凌云抿唇不语。 倘若霍司渊清冷佛子不动凡心,她无非剃头挑子一头热,损失不大,霍司渊不会平白给她机会。 “敢问霍爷的条件是?” 闻言霍司渊神情微顿,这女人倒不算太蠢,可惜,他永远不会爱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以命作赌。” 霍司渊轻飘飘回她四个字。 宛如惊雷炸响耳畔,沈凌云一阵嗡嗡耳鸣,她颤声道:“以命作赌,霍爷您没事吧。” 第12章 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 主动权在霍司渊手里,这就意味着,只要霍司渊不动心,她就必死无疑。 倒也不必玩这么大。 她贪生怕死,生命高过一切。 似乎有被她的震惊取悦到,霍司渊清冷面容变态嗜血,“以命作赌,三月为期,换你晚死。” 说着,霍司渊唇角在她耳边勾起邪恶低笑,“我为你好,我的小猎物。” “哦真的吗。” 沈凌云敛眸沉思。 陆北骁要她两个月内拿到东西,不然她奶奶和她都得完蛋。 想到这,沈凌云抬眸看向男人,眉眼勾笑,“三个月期限内,霍爷能否保证小猎物人身安全。” 闻言,霍司渊眼神凉凉觑着她,“你是我盯上的猎物,只有我能拆吞入腹。” 这该死的占有欲。 沈凌云不知道该哭该笑,“霍爷你确定。” “我盯上的猎物,只有我能拆吞入腹,用说第三遍吗。” “不用不用。”沈凌云嘿嘿傻笑,“霍爷威武霸气,定能护小猎物周全。” 这就好办了。 最坏结果,她拿不到东西,陆北骁要她和奶奶跟世界拜拜,但霍司渊可以保她多苟一个月。 最好结果,她拿到东西,陆北骁放她自由,到时候她带着奶奶远走高飞,不带走一片云彩。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可以两边利用,借力打力,拿命赌一把? “嗯。”霍司渊面无表情,“现在脱衣服吧。” “啊?”沈凌云傻眼,“大天鹅,小蛤蟆申请改日再战,可以不。” “不……”可以二字胎死腹中。 沈凌云唇瓣离开男人面颊,“可以不?如果不可以,我再……” “谁允许你私自亲我。” 霍司渊一把推开她,声音恼怒,仿佛被她亲过,她却没有付钱只是白嫖一样。 沈凌云瘪瘪嘴,声音委屈,“亲都不给亲,说好的给小蛤蟆机会呢。” 霍司渊面色一黑,“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正大光明耍我流氓。” “那我可以偷偷耍流氓喽。” “你到底脱不脱。”霍司渊语调平直生冷,暗含威胁。 沈凌云纳闷,霍司渊为什么执意让她脱衣服?以霍司渊目前体力,霍司渊完全做不了爱,而且霍司渊双目正在复明中。 脱衣服,貌似对她没有什么危险。 正暗自盘算,沈凌云耳尖袭来刺痛,宛如毒蜂蜇过,她倒吸一口凉气,“嘶……霍司渊你是不是玩不起?你居然搞偷袭!你个小垃……” 不等说完,男人低魅邪恶的笑声,如同毒蛇游走她脊椎,“不脱可以,耳朵吃掉,血吸干,好不好。” 霍司渊在背后抱住她,卷起袖口的那截手臂对她锁喉。 此刻男人正闭着双眸,凶狠啃噬贪婪吮吸。 路人看见这幅画面,定然以为热恋男女正在交颈缠绵。 浴室门外两道黑影把守,沈凌云不敢轻举妄动,她只好低声哭求,“霍爷咱可以换只耳朵咬吗,咱别可着我左耳祸祸。” 左耳距离心脏近,霍老狗绝壁是故意的! 男人置若罔闻,耳朵密密麻麻的蜇痛扎入心口,昭示男人的变本加厉。 被逼无奈,沈凌云悄悄抬起左手,戒指银针缓缓刺向男人大动脉。 “嗬。”霍司渊突然松开她耳朵,阴冷低笑,“沈护工胆子不小,居然还敢阴我。” 还敢?? 沈凌云左手一顿,针尖停在男人侧颈前,什么叫她还敢阴他? 大脑检索失败,沈凌云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霍爷把话说明白。” 霍司渊叼着她耳垂,语调幽幽:“热水器烧到七十五度,沈护工想烫死谁。” 闻言沈凌云瞬间石化,造孽啊,她竟然忘记这茬! 别人都是有仇当场报,霍司渊居然报隔两夜的仇,反射弧忒长了吧! “小猎物真是不乖,一次两次的要阴我,我该怎么惩罚小猎物呢……” 耳边响起恶魔低吟,沈凌云突然膝盖一软,身体宛如被抽走筋骨,她有气无力的顺着恶魔胸膛滑下去。 “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 “这不重要我的小猎物。” 霍司渊把她弄到护理软榻上,摘掉她左手戒指。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沈凌云眼睁睁看恶魔按倒自己,拿掉手上戒指,却无力挣扎和反抗。 “风水轮流转,我说过小猎物要做好被我耍流氓的准备。” “霍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凌云声音颤抖。 话落,衣扣分崩离析。 “我的小猎物,错了就要认罚,而非乞求原谅,这是狩猎者的规矩。” 没有衣物遮蔽,沈凌云手臂交叉护住胸口,双腿却被膝盖顶开。 “嗬,小猎物可真敏感呢…” “不要…” 沈凌云眸底渐渐蓄起水雾。 “不要怎么能行,银针把小猎物大动脉挑断,好不好?” 耳边响起男人恶魔低语,随之银针冰冷的针尖,宛如毒蛇嘶嘶爬上她脖子,最终精准锁定她的大动脉。 “噗嗤一声,血雾弥漫,绽开曼珠沙华,定然妖艳至极…哦忘记告诉你,银针有毒,剧毒哦~” 双重刺激中,沈凌云脸上迅速爬满生理泪水,她咬紧唇瓣,不肯溢出声音。 “这都不叫。” 霍司渊语气玩味。 下一秒,震感加剧。 沈凌云浑身滚烫,又遍体恶寒,冰与火双重折磨,令她不禁回想起空调冷热交替,她险些命丧霍司渊床上的那场噩梦。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停下来,霍爷快停下来。” 闻言,男人把她捞回身前。 “小猎物肯哭着求饶,有长进,还给我搓澡吗?” “不搓了。” 沈凌云摇摇头。 “还耍不耍流氓?” “不耍了。” 沈凌云声音染上哭腔。 “还骂我小垃圾吗?” “不骂了。” 沈凌云流下两行不知悔恨的泪水,啪嗒啪嗒拍打男人手臂。 霍司渊拨开水龙头,冲洗双手,“小猎物再敢背地里暗算我,我不保证下次进去什么东西,小猎物可以期待一下。” 男人白衬衫矜贵不染,头发丝没有凌乱,漂亮的下颌线凌厉孤傲。 衣冠禽兽,莫过于此! 沈凌云咬牙腹诽,反观镜子里的她自己,头顶钢丝球,双眼肿成桃,骇人骇己。 沈凌云暗自刀霍司渊一眼。 威胁警告如果有用,她就不是沈凌云! 这时,浴室门外突然响起莫折枝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们紧急呼叫,是不是霍爷不好了?” 第13章 房事尽量减少吧 “莫医生稍安勿躁。” 门口保镖指着事先准备好的椅子,“莫医生请坐,霍爷并无大碍。” “霍爷没事就好。” 莫折枝安心坐下来,自从沈凌云来到霍爷身边,霍爷心率曲线波动异常,同时霍爷气色好转,睡眠改善,以前霍爷成天靠吊营养液续命,如今霍爷竟能吃下许多流食。 种种迹象表明,沈凌云的出现,提前了霍爷回光返照的时间。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水声。 莫折枝回神,笑着大喊:“沈护工你又在给阿拉法洗澡吗,小心耳朵别再被狗啃了。” 此话一出,原本跌跌撞撞爬下软榻的沈凌云,被男人猛地按回软榻。 “……” 沈凌云心底呼啸一万头草泥马,疯狂践踏莫折枝那张嘴。 “嗬,小猎物嫌弃我老,我忍了,现在居然敢直接给我物种降级,小猎物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呢,嗯?” 男人喉间溢出低沉上扬的玩味,预示危险信号。 药效退散,沈凌云体力正在慢慢攀升,她神志清醒,不卑不亢。 “莫医生八卦,我不愿意被莫医生八卦,便随口敷衍莫医生,霍爷希望莫医生八卦我们之间的私密吗。” 霍司渊沉默不语。 他心底有个声音回答希望,突然,另一个声音跳出来说不希望。 最终两道声音互掐,难分胜负。 沈凌云不知道霍司渊心中纠结与挣扎,她弯起唇角,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霍爷又是听谁造谣,人家可从来没有觉得霍爷年老色衰。” 上一次是借八个小伙子造她黄谣,这一次又打小报告说她嫌弃霍司渊岁数大。 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有人在背后添油加醋告她黑状,借机挑拨离间她跟霍司渊的关系。 “当着王管家的面,喊我霍爷他老人家,难道我冤枉你不成。” 闻言,沈凌云单挑眉梢,竟然是王发发王管家,看来以后她要多加防备这只笑面虎。 “霍爷,我不希望霍爷从别人口中误解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霍爷不要憋在心里,积压怨怼,一朝爆发,而我却一脸懵逼,这对我不公平。” 平生头一次被女孩子教育的霍司渊拉长脸,他面色沉冷,“你在教我做事。” “我在教你谈恋爱。” “我何时同意做你男朋友。” 沈凌云起身下床,弯腰拾起地上衣物,“以后总能用得到,学费就免了,除非霍爷一生孤寡,那就权当耳旁风。” 穿好衣服,沈凌云转身离开。 听到女孩脚步声,霍司渊面色一沉,“莫医生在外面。” 沈凌云回眸,“所以呢。” “你非要挑这种时候出去。” “有何不妥。”沈凌云不解。 “好。” 霍司渊看向她,眸光变态玩味,“那就穿成这样出去,暴露给所有男人看。” 说罢,霍司渊指尖拨开她衣领,故意让她衣衫不整。 沈凌云蹙眉看着男人,“你非要羞辱我。” “你非要出去放浪,反倒怪我。” 行! 沈凌云白他一眼,转身握住门把手,出去就出去,不能白担罪名。 “回来。” 身后传来男人沉声命令,沈凌云按压门把手的指尖,微微停顿,“敢问霍爷又有何指教。” 她言语讥诮。 霍司渊抬起手背,冷白指骨敲击眉心,他本想借机羞辱这女人,可他刚刚听到心底两种声音竟然统一回答说:不希望。 不希望外人八卦他跟小猎物的私密,更不希望外人看见小猎物身体,于是遵从内心声音,他喊住小猎物。 迟迟等不到男人回话,沈凌云打开浴室门。 下一秒。 “砰!” 浴室门从内关上。 沈凌云眼前一黑。 “外面空调冷风,小心着凉感冒,再传染给我。” 霍司渊语气充满嫌弃。 沈凌云一把扯下头顶浴巾,正要开麦回怼,她突然被霍司渊撞开。 “碍手碍脚。” 丢下这句话,霍司渊率先踏出浴室,镇守门口的两名保镖随之离开。 空调“滴”的一声。 听到脚步声消失不见,沈凌云裹着霍司渊扔到她头上的浴巾,迈出浴室,直接忽视掉满地找眼球跟下巴的莫折枝。 毫无意外。 第二天跑步回来的路上,沈凌云收到莫折枝八卦消息。 烦死了! 沈凌云指尖敲击手机屏幕。 直接把莫折枝拉入黑名单。 结果拉黑压根堵不住吃瓜群众的嘴,沈凌云被莫折枝堵在房间门口。 “沈凌云,因为你一句欺骗,世界上从此多出一个不相信光的男人。” 笑死。 沈凌云抱起手臂,朝男人步步紧逼,“莫大医生,小奶狗是狗吗请问?老奶狼是狼吗请问?你自己八卦心、吃瓜脑,反倒怪我头上?” 被女孩嚣张气焰烧得外焦里嫩,莫折枝张嘴半天,头皮抠破,最终他讪讪一笑。 “啊哈哈哈,那什么,我来就是想好心提醒沈小护工,霍爷恐怕回光返照,你悠着点折腾,别让霍爷在你身下断气。” “回光返照?!” 震惊片刻,沈凌云觉得好笑,“莫医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莫折枝耸肩,“小云云,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你来别墅之前,霍爷已经风中残烛、油尽灯枯,顶多一年活头。” 沈凌云眼神半信半疑。 霍司渊折磨起她来,可一点不像命不久矣的将死之人。 “莫医生,我看你是无中生有,胡编乱造,危言耸听。” 闻言,莫折枝小心翼翼凑近她,“小嫂嫂,病重的霍爷是贵重易碎品,小嫂嫂务必轻拿轻放,房事尽量减少吧!” 沈凌云盯着男人,目光怀疑审视,她犯不上跟莫折枝澄清误会。 只是……护工竟成高危职业? 见沈凌云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莫折枝心里猜想得到印证,反而没有吃瓜乐趣,他淡淡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罢莫折枝抬脚离开。 “等等。”沈凌云叫住他。 莫折枝立马恢复嬉皮笑脸,“小云云有何吩咐。” “有事问你。” 沈凌云语气神秘兮兮,“咱就是说,从你医生专业角度分析,霍爷命数几何。” 沉吟片刻,莫折枝朝她伸出三根手指,“撑死三个月。” 什么?! 三个月?! 沈凌云欲哭无泪,她刚刚抱上的新鲜大腿呀,可不能轻易折掉。 她的大腿,她亲自守护! 第14章 你给我回来 第二天一早,沈凌云照旧带着金毛出去晨跑。 回到别墅后,沈凌云白天一整天闷在自己房间里,她认真研究霍司渊近三年来的病案,初步拟定一份“守护金大腿”计划书。 希望能够保命霍司渊,让他至少撑过三个月。 挑逗情绪,激发霍司渊求生欲、胜负欲乃至食欲,是她首先要完成的任务。 翌日。 “叩叩叩——” 沈凌云敲响霍司渊卧室房门。 等待片刻,没人回应,沈凌云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推门大喊:“霍爷!”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床畔,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男人周身镀满金光,宛如神明坠落人间。 看动作,霍司渊似乎正在系衬衫扣子。 沈凌云狠狠松掉一口气。 听到破门而入的震天动静,霍司渊指尖摘下耳机,扭头看向她。 “你干脆拆别墅好了。” “嘿嘿嘿……”沈凌云吐吐舌头,“我还以为霍爷嗝呸!我还以为堂堂霸总居然赖床不起呢……” 霍司渊没再看她,他重新戴上耳机,用外语跟对方流利交谈,同时单手系衬衫衣扣,动作斯文优雅。 沈凌云抿抿嘴角,老禽兽。 结束通话前,不知道老外跟霍司渊说着什么,沈凌云只见霍司渊勾唇浅笑,用纯正英语回复对方: “NoNoNo…she is not my girlfriend ,just my private life assistant…yeah,and will be forever…” 沈凌云扬扬眉,不置可否。 霍司渊这句话意思是:不不不,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私人生活助理,且永远是。 那可不一定。 沈凌云心想,谁要傻呵呵当你一辈子卑微小丫鬟。 打完电话,霍司渊面色恢复清冷淡漠,他走到书房门前,停下脚步,“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做什么。” 沈凌云笑着挠挠头,“哈哈哈,霍爷要办公吗。” “不然呢,办你吗。”霍司渊唇角勾起讥讽。 沈凌云目光微顿,说话夹枪带棒,她又哪里惹霍司渊不高兴? “出去,别影响我工作。” 霍司渊停在书房门口,似乎非要等她离开,他才好进去。 “嘿嘿嘿……”沈凌云腆着笑脸,“大天鹅,两日没见,如隔两个三秋,大天鹅难道不想小蛤蟆吗。” “你是谁。”霍司渊冷嗤。 言外之意,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想你。 “可是小蛤蟆想念大天鹅鸭!”沈凌云嗓音甜腻,她伸手抱住男人胳膊,“大天鹅,不知小蛤蟆是否有幸邀请大天鹅共进早餐呢。” 话落,霍司渊嫌弃甩开她胳膊,冷哼一声,“沈护工不是喜欢跟我的莫医生打打闹闹,共进早餐、午餐跟晚餐吗?现在怎么反倒跑来找我这个病号。” 这两天,为了研究霍司渊病案,她确实动不动跑去二楼医生办公室找莫折枝,甚至为了赶工“守护金大腿”计划书,她连吃饭都跟莫折枝一起。 “莫医生不是今早请假回家了吗,听说莫氏名下有家医院突然闹事,热搜新闻铺天盖地,莫医生回去处理,唉,莫医生一走,我的饭搭子就没了。” 沈凌云摇头叹息。 “你到底滚不滚。”霍司渊板着脸,语气不爽,大有一副马上叫保镖丢她出去的架势。 “滚床单吗?我没问题啊,霍爷恐怕体力不行,咱还是先下楼吃饭吧!” “……” 沈凌云嬉皮笑脸牵起男人两只爪子,强行把人拽到门口。 “你放开我。”霍司渊挣扎。 “我就不放。” 俩人你来我往,画面太美,像极了抖抖上“捡个猫家人们。” “你放开我,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女人一起吃饭。” 霍司渊满脸嫌弃,呵,饭搭子跑了,终于想起他来,这女人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 闻言,沈凌云停下动作,挑眉看向霍司渊,“我哪种女人。” 霍司渊趁机甩开她的手,“跟你这种朝秦暮楚的随便女人一起用餐,我宁愿饿死。” 什么鬼?? 沈凌云愣住,不等反应过来,霍司渊长腿迈开,大步朝书房走去。 “你给我回来。” 大天鹅飞到书房门口,沈凌云伸手逮住,扛到肩上,“看你往哪跑!” “……” 大天鹅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放我下来。”霍司渊在女孩身上胡乱扑棱翅膀。 折腾间,男人身上散发出冷调木质香,夹杂着中草药香气,丝丝缕缕缠绕鼻尖。 沈凌云心底邪念滋生。 “啪!”她抬起手,狠狠拍打男人臀部。 “宝贝乖!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别逼我扛你出去,让你当众下不来台。” 臀部吃痛,更是觉得羞辱,霍司渊咬牙,“怎么,沈护工又想犯病。” 听到男人语气凉飕飕,沈凌云表情微变,左耳耳尖隐隐传来的刺痛,以及浴室里被霍司渊下药黑暗经历,让她后怕,霍司渊究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下药她? 感觉到沈凌云脚步迟疑,男人伸出手挠她胳肢窝。 “啊哈哈哈痒痒痒……” 沈凌云扭来扭去像只蚕蛹。 小猎物居然浑身痒痒肉。 霍司渊唇角勾起坏笑,他一只手挠女孩胳肢窝,一只手戳女孩侧腰处。 “哦吼吼吼……痒痒痒!别挠了别挠了!” 沈凌云扛着男人原地转圈跳大神,甩飞笑出的眼泪。 头昏眼花,霍司渊黑着脸沉声道:“放我下来,我便饶你。” “喔喔!” 沈凌云不情不愿把男人放到地上,她费劲巴拉抓到大天鹅纸,突,飞走了…… “大天鹅纸等等小蛤蟆!” 听到喊叫,两名保镖冲进来,“沈护工,得罪了。” 话音刚落,沈凌云被丢到门外走廊上。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尾椎骨,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她恶狠狠瞪两名黑衣保镖。 “你们等着,小蛤蟆势必卷土重来,吃掉你们家大天鹅,哼!” 接下来一、二、三、四、五、六天,沈凌云日常骚扰霍司渊。 她拿到霍老爷子绿色通行令牌,大摇大摆进出有霍司渊在的所有场合,简直畅通无阻,除去霍司渊书房,没有保镖敢再拦着她,或者把她架出去丢到外面。 第15章 拱到一半再晕过去 这天夜里睡觉前,沈凌云扒着门框,探头探脑朝霍司渊卧室看去。 “大天鹅纸,小蛤蟆进来喽~” “滚。” 霍司渊抄起桌上台灯,用力砸向她。 然并卵。 霍司渊压根没有拿动台灯。 台灯早就被她换成密度大体积小还滑不溜手的重物。 不光台灯,凡是霍司渊可能袭击她的东西,比如烟灰缸、名贵古玩瓷器等等……这些摆件要么被她收走,要么被她偷偷换成霍司渊砸不动的重物。 似乎不信邪,第一次脱手后,霍司渊抖着手臂费力举起重物,扔向她呃…… 目测扔出不到两米距离。 听到不远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霍司渊面色黢黑黢黑。 “咦?霍爷怎么不砸人家,是天生不爱砸吗。” “……” 沈凌云倚在卧室门边,幸灾乐祸打趣他,“霍爷到底行不行鸭?霍爷是没吃饭吗?霍爷身体挺虚鸭……” 闻言,霍司渊舌尖抵抵腮肉,被她气笑,“干得漂亮,沈护工。” “霍爷谬赞。” 沈凌云弯下身,双手抱起地板上的重物,抬手一丢,轻轻松松砸出五米开外的距离。 “……” 霍司渊面色一黑。 沈凌云眉眼勾笑,“霍爷,时间已经不早,要不要人家伺候您洗澡澡睡觉觉。” 沈凌云没敢近身,她害怕再被霍司渊暗中下药,何况那枚戒指暗器,已经重新戴回霍司渊左手无名指上。 “不必。”霍司渊冷冷拒绝,语气嫌弃,“要我被你这种朝秦暮楚的随便女人伺候洗澡,我宁可臭死。” 熟悉的腔调,落入耳畔,沈凌云摇头失笑。 她后来脑子一抽,恍然get到霍司渊生气的点,特别幼稚,活像小孩子恼怒自己玩伴,跑去跟别家小盆友玩耍而不带他。 “霍爷,我没有朝秦暮楚,我跟莫医生吃饭,纯纯是因为你鸭,我滴傻大天鹅纸。”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霍司渊面无表情。 “霍爷听不听是霍爷的事,我有必要解释清楚。” 沈凌云扶着男人胳膊,朝浴室走去,她边走边说,“霍爷,莫医生跟在霍爷您身边五年,他是最了解霍爷身体状况的人,我跟莫医生请教近三年霍爷的病案,我是希望霍爷活得长久。” 沉默片刻,霍司渊冷冷瞥她一眼,“舍近求远,没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 十秒后。 霍司渊乖乖站在浴室花洒下。 沈凌云褪去男人身上白衬衫,一排排瘦骨嶙峋的胸肋骨暴露眼前,再次见到,依旧触目惊心。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霍司渊低头看她,眸底浸满冰冷的嘲讽。 “哈哈哈当然没有!” 沈凌云笑着打哈哈。 “大天鹅纸放心,有小蛤蟆在,日后保证把大天鹅纸喂的白白胖胖,溜光水滑,跟我家臭宝一样,不然我可不放心臭宝们出去拱白菜,拱到一半再晕过去……” 闻言,霍司渊神情一怔。 臭宝拱白菜…… 这女人成日里张嘴闭嘴说的臭宝,居然是猪?! 这个认知的刷新,让霍司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沈凌云曾经粗鲁对他的画面。 这女人居然把他当猪对待,前几天说他是狗,他忍了,今天干脆直接变成猪,物种再次降级。 嗬,好得很! “出去。” 头顶响起男人沉声命令。 沈凌云疑惑抬眸,“啊?” 不等反应过来,沈凌云就被男人轰出浴室。 “砰!”门在身后摔上。 沈凌云满头问号:??? 她又做错什么事? 听着门内传来两道反锁动静,沈凌云鼓鼓腮帮。 “那好吧……晚安大天鹅纸,小蛤蟆祝你跟臭宝一样,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好梦呦~” 说罢,怀着百思不得骑姐的郁闷心情,沈凌云回到自己卧室,她照常录制声优cv配音短视频,上传抖抖,积累账号粉丝。 夜色浓重,乌云蔽月。 沈凌云沉沉睡去。 静悄悄的走廊上,一双毒蛇般阴冷恶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沈凌云卧室房门。 “哼!臭养猪的村姑,你也配跟本千金小姐抢霍爷,等着被霍爷扫地出门吧!霍爷马上就会发现你的狐狸尾巴!” 翌日一早。 沈凌云站在窗户前伸懒腰,“呃啊!满血复活!又能气人喽!” 迅速完成霍司渊洗漱前的准备工作,沈凌云嘴里嚼着冰糖出去跑步。 这些天早上晨跑时,她每次都会遇到提前在半路等她的跑步搭子。 临江羡。 小奶狗叫临江羡,取自临江羡鱼。 金毛对临江羡依旧敌意满满,搞得她必须每天一个爱的抱抱,才能哄好大金毛。 “姐姐左手上那枚戒指呢?这几天怎么没见姐姐戴?” 结束晨跑后,临江羡漫不经心的问。 沈凌云拿着纸巾擦汗的左手,微微一顿,她随即笑道:“临江羡你可真眼尖。” 临江羡弯起眼睛,“姐姐别多心,我是细节怪,我真正想问姐姐的是,姐姐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或者闹别扭,所以才把男朋友送的戒指摘掉?” 有被他清奇脑回路无语到,沈凌云哭笑不得,“女孩子戴个戒指就等于有男朋友啦?老婆饼里有老婆吗?” 闻言,临江羡嘿嘿傻笑,“那就好,姐姐明天见!” “……” 回到别墅,沈凌云在大厅遇到管家王发发。 见她进来,王发发放下手里修剪花枝的工具,朝她笑眯眯道:“沈姑凉真是精力旺盛啊,别墅住得习惯吗。” 鉴于王管家成分不明朗,沈凌云只是笑着点点头,“习惯得不得了。” 说罢,她按电梯上三楼。 电梯门关上后,王管家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十多天已经过去,养猪专业户居然还没有卷铺盖走人。 他们霍爷既是霍家掌权人,又是霍氏集团总裁,霍爷千金贵体,可万万不能交到没有念过书的养猪专业户手里胡乱折腾。 眼下霍爷病体缠绵,急需一名经过专业培训的护理人员,而非没有念过一天书,什么都不懂,只会养猪的乡巴佬。 无所谓,他会出手。 作为管家,必要时他可以做点什么让养猪专业户在别墅待不下去。 第16章 路边捡的 “阿嚏——” 三楼吧台前,沈凌云朝天打喷嚏,她嘴里小声嘟囔,“一上午,何方小人总来念叨我,烦死了!” 身旁的霍司渊冷嗤一声,“缺德事做太多,连打喷嚏都心虚。” 沈凌云手里抱着板砖厚的金融书,闻言,她扭头看向自己左手边的男人。 霍司渊穿着干净白衬衫,袖口卷起,露出那截手臂搭在她身后椅背上,男人姿态慵懒贵气,宛如神明不染尘埃。 要颜值有颜值,要人品有颜值,要才华有财富,除了有颜有钱,一无是处。 跟谢景深没法比。 “大天鹅纸,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哦!” 闻言,霍司渊冷冷瞥她一眼,“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哈?? 沈凌云挑眉,满脸不解,“我对你做过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霍司渊反问,语气控诉。 “当然是尊敬的金主爸爸和高贵的大天鹅纸。” “难道不是会咬人的狗和会拱白菜的猪?” 沈凌云猛地噎住。 片刻后,她疯狂拍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哈……难怪昨晚洗澡时霍爷您恼我,因为我把您当臭宝吗?” 霍司渊雾气迷蒙的眸底,瞬间爬满寒霜,“好笑吗。” “哎呦喂……”沈凌云抬手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霍爷您该不会才知道我是养猪的吧。” “呵。”霍司渊冷笑,“的确昨晚知道,不然你连坐在我身旁狂笑的机会都没有。” 一听这话,沈凌云板起小脸,表情无比认真。 “霍爷,在我眼里,我家臭宝是除我奶奶之外,最亲近的陪伴,我不认为拿臭宝比喻霍爷是种侮辱。”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非得是狗、猪、大天鹅?我就不能当个人?” 话落,沈凌云耳尖突然袭来刺痛,熟悉的锥心感扎入胸口。 尼玛! 又来! 她左耳怕是废了! 沈凌云眼尾泛起泪花,“大天鹅,呸!霍爷……要不我还是读书给您听吧?” 男人贴着她耳畔,气息微喘,“听书哪有小猎物耳朵好吃。” 说着,男人大掌攀附上来,肆无忌惮的疯狂揉捏,粗暴狠戾。 “疼……” 沈凌云吃痛,她挣扎着扭动身体,下一秒,银针抵住她脖子,“乖~小猎物再动,血管可是会噗嗤爆开花呢~” 闻言,沈凌云指甲抠破书页纸,她把纸张慢慢抓皱成纸团,依旧难抵她心中痛恨交杂。 霍司渊用亲身行动,向她证明一件事:这几天,她的折腾没有白费,“守护金大腿”计划初见成效。 霍司渊体力见长!噌噌噌! 滚烫唇瓣碾压脖颈,不再凌虐耳朵,沈凌云揪成一团的心脏,随着手里攥紧的书页纸,缓缓舒张延展。 不知过去多久。 似是饕餮餍足,又或是体力不支,霍司渊终于松开她。 “味道不错,饱满圆润。” 霍司渊常年病态苍白的唇瓣,泛着殷红光泽。 “霍爷您开心就好。” 沈凌云低头快速整理好衣服,我权当被路边野狗啃一口。 早晚有一日,加诸我肉体的凌辱,我会加倍讨还! 她在心里补充。 霍司渊食指指骨斜撑着额角,另一只手臂搭在她身后,男人指尖敲敲她椅背,“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平复好心情,沈凌云小心翼翼朝男人伸出手,霍司渊该不会学古代老学究拿戒尺打她手掌心吧? 正脑补中,沈凌云掌心传来冰凉触感,她看向男人,不解地眨动眼睛,“霍爷,这是给我的吗?” “嗯哼。”霍司渊挑挑眉梢,“奖励你。” “是吗。”沈凌云垂眸盯着手心躺的一枚硬币,“一毛钱?奖励我??” 话音刚落,沈凌云耳边传来男人低声耳语,“准确来说,一角钱是奖励小猎物的身体服务费。” 沈凌云推开男人,她脸上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Are you OK???” (您没事吧?) 似乎心情颇好,霍司渊没有恼火她的话,反而笑道:“总不能白嫖,何况沈护工这几天为我身体日夜操劳,我理应结草衔环。” “……” 呵呵!沈凌云微笑不语。 堂堂霍氏集团总裁,坐拥千亿身家,居然奖励她一毛钱嫖资,见过抠的,没见过这么抠的! “这一角硬币,可是我辛苦所得,沈护工记得每天随身携带。” “是吗。”沈凌云微笑咬牙,“敢问霍总您是怎么辛苦得来这一毛钱的呢?” “路边捡的。” “……” 沈凌云嘴角疯狂抽搐。 “哦对了!这一角钱,有一半是金主爸爸发你的……” 沉吟片刻,霍司渊语调幽幽道:“金主爸爸发你的今日份工资。” 随着男人话音落定,沈凌云世界瞬间安静,鸦雀无声。 工资?! 沈凌云呆呆凝视躺在自己掌心的老式一角硬币。 这里面有她今天的工资?? 路边捡来的老式一角硬币,居然有她今天的工资??? 沈凌云嘴巴开开合合,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 似乎有被她一分错愕,两分震惊和七分无语取悦到,霍司渊唇角勾起玩味,“沈护工不必客气,You deserve it,这是你应得的。” 呵呵! 沈凌云舔着后槽牙,被他气笑,“霍爷,我应得的工资是日薪一万,霍爷怕不是上了岁数,大脑萎缩。” 破天荒没有恼她,霍司渊幽幽道:“你当一万日薪那么好拿。” “……” 她薅点资本家羊毛,简直难于上青天! “行,霍爷扣我工资,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吗。”霍司渊浅浅沉吟,语气玩味,“谁让我是小蛤蟆亲封的金主爸爸呢。” “……” 闻言,沈凌云拿着小锤疯狂敲击木鱼。 霍司渊这意思,她算听明白了,最终解释权归金主爸爸所有。 金主爸爸发工资看心情,主打一个今天有、明天无、后天她就得倒搭钱! 哎,就是玩儿,有钱任性! 天道好轮回,百因必有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沈凌云停下敲击木鱼,她朝男人挤出优雅微笑,“霍爷,相逢即是有缘,有你是我的福气。” 第17章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 霍司渊嘴角笑容凝固。 小猎物不是应该炸毛吗? 唉……小猎物真是无趣呢。 “霍爷,饭点到了,咱们下楼吃饭饭吧?” 沈凌云从吧台前起身,语气里没有夹杂半点私人恩怨。 霍司渊面色微沉,“不去。” “那就好,886~” 说罢,沈凌云展开翅膀,飞走了。 “……” 霍司渊脸色铁青。 “让你飞走,明天工资也给你扣掉。” 午饭时,沈凌云怒炫三碗大米饭,配九转大肠和小咸菜。 资本家的饭菜,就是香! 肚皮撑圆后,沈凌云躺到卧室床上,四肢张开摆成“大”字,夏季午风徐徐撩拨她鬓角碎发,沈凌云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几天,她地毯式搜索别墅里里外外可能藏匿东西的所有地方,结果,东西的毛她都没有看见一根。 别墅太大,盲目寻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属下下之策。 她本以为霍司渊会把东西藏在明处,反套路,灯下黑。 既然东西明面找不到,极有可能会被霍司渊藏在暗处,比如密室、暗格、密道之类。 陆北骁只给她两个月时间,若是任务失败,她面临的会是地狱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陆北骁用药物控制她,每隔半月她就会发作一次,只有拿到陆北骁想要的东西,她才能获得终极解药,解除身上药物控制,获得真正自由,她奶奶也不会再被陆北骁暗中监控和软禁,成为陆北骁威胁操控她的把柄。 心中有新的对策后,沈凌云冲出卧室,直奔二楼。 她都这么惨了,不能她一个人难受。 医生办公室内。 沈凌云把手里一角硬币丢到莫折枝面前办公桌上。 “莫折枝,说好一天一万,就这?” 沈凌云双手撑到男人面前桌子上,她浑身炸毛,两只眼睛喷火,气焰嚣张,活像一只母老虎要吞掉他。 莫折枝笑着战术后仰。 “内个……小祖宗,咱先冷静哈,有什么话咱先坐下来好好说,这一毛钱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工资呢?” “哼!”沈凌云扭头,手臂环胸,“被你家霍爷扣的呗,就剩一毛钱了!” “噗——” 莫折枝噗嗤笑出声。 沈凌云立马叉腰,“你笑什么笑。” “报一丝,实在没忍住。” 莫折枝低头,握着空拳抵住嘴,淡定,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幸灾乐祸。 “咳咳咳……内什么,沈小护工你看啊,这可不是普通一毛钱,这是王维诗里的一毛钱!帝城多少豪门千金小姐做梦都想要霍七爷一件私人物品,偏偏只有你得到了。” 说罢,莫折枝指尖推着桌上一角硬币,小心翼翼把硬币推到她面前。 “谁稀罕!” 沈凌云凶巴巴瞪他一眼,她抓起硬币,揣回兜里,免得弄丢再被霍司渊找茬。 “呃……” 莫折枝指尖摸着左耳银钉,沉吟片刻后,他煞有介事道: “沈小护工,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钱,从我工资里扣,我给你补齐,这样成吗?” 闻言,沈凌云斜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是跟你商量?” “是是是……”莫折枝连连点头,“毕竟我的就是你的嘛!我这就给你转账,这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钱。” 莫折枝输入转账金额。 “不行。”沈凌云立马伸出手,挡住他手机转账界面。 “啊?” 莫折枝抬头,一脸懵逼,随即他拉长眼神,“哦我懂了,小祖宗你这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吧?真是难得啊!” 莫折枝退出微信转账界面,脸上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笑容。 “NoNoNo……良心是什么东西?” 沈凌云笑眯眯朝他晃着剪刀手,“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钱,乘以二哦~莫大医生。” “哈???” 莫折枝捏着手机壳的指尖,蓦地一紧,半晌,他迟疑出声,“霍爷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凌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叭叭叭向男人告状,“我明天的工资,也被你家霍爷提前扣掉,只剩一毛钱,你家霍爷还说,等他在马路边再捡到一毛钱,他才能给我。” “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跟你家抠门霍爷斤斤计较,我就拍着胸脯跟你家霍爷说,这一毛钱我就当买个教训,不用你出!” 说到这,沈凌云朝莫折枝弯起眼睛,她笑眯眯道:“所以,莫大医生你就只需要转给我两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钱,就可以啦~”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沈小护工?”莫折枝哭笑不得。 沈凌云摆摆手,“哎哎哎!莫大医生,说谢谢见外了啊!以咱们俩的交情,说什么这一毛钱都得我自己掏!” 莫折枝舔着后槽牙,一脸痞笑,“得嘞!你是我祖宗,你说啥就是啥。” 莫折枝拿着手机,含泪怒转两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钱。 他能怎么办? 谁让小祖宗是他招进来? 他还能怎么办! 惯着呗! “叮——” “叮——” 手机连响两声,沈凌云含笑怒收两笔巨款。 微信余额显示:20000.03。 之前日结的工资都是走她银行账户,银行卡在她奶奶手里。 她现在正在为她跟她奶奶以后的生活攒钱,攒足够逃离陆北骁且足够奢侈一生的钱,对于她和她奶奶这种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来说,有钱才有底气,有钱才有安全感。 看着微信余额,沈凌云心底朝霍司渊一脸坏笑:嘿嘿嘿……霍扒皮你万万想不到吧,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工资已经到账啦!哈哈哈!气死你个霍老狗! “芜湖~” “呀嘿~” 沈凌云吹起口哨,她提着裙摆旋转跳跃,像只花蝴蝶在屋子里飞来飞去,舞姿曼妙。 “……” 莫折枝见状抬手揉按眉心,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个资深小财迷。 不过也是,试问哪个女人会拒绝男人的红包跟转账? 第18章 难道是她错觉? 飞累了,沈凌云回到座位。 看见莫折枝正在仰头滴眼药水,沈凌云咳嗽两声,“内什么,刚刚跳舞的是我妹妹阳之志,哦对了!我跟你打听个事。” “你说。” 莫折枝往椅背上一靠,他骨节匀称的指尖把玩着手里眼药水。 他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已经滴完眼药水,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沈凌云左耳上新换的创可贴格外刺眼? 尤其沈凌云脖子上新鲜草莓,更加刺眼? “唔……” 沈凌云凝视莫折枝,沉吟半晌后,她摇摇头,“算了,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么废。” “劳资特么哪里废?!” 莫折枝嗷一嗓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小云云,你告诉劳资哪里废,劳资加强还不行吗!”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她站起身,捞过矿泉水递给男人,“淡定淡定,莫大医生,敢问这几天霍爷身体状况如何?” 沉默片刻,咂摸出来她话里有话,莫折枝点点头。 “不得不说,多亏沈小护工“守护金大腿”计划书,目前霍爷身体各方面指标都在明显好转,之前回光返照是我误判。” 说到这,莫折枝耸耸肩,笑得痞里痞气,“恭喜你小云云,你赌赢了,我愿赌服输,说吧,你要香车、美男、还是我的巨额存款?” 沈凌云朝男人笑着摇摇头。 “我滴个乖乖!” 莫折枝瞪大眼睛,他目光难以置信,“这些你都看不上吗?!小祖宗,咱咱咱……咱悠着点哈,天上月亮,我实在无能为力。” 沈凌云幽幽瞥他一眼,“我要莫医生你。” 话音刚落。 “噗——” 莫折枝一口矿泉水直接喷出来,他声音惊得劈叉,“你说什么?!你要我?!” 身子一偏,沈凌云成功躲过男人喷水袭击。 “莫慌莫慌,小事一桩。” 沈凌云笑着抽出纸巾,隔着办公桌,她欠过身替莫折枝擦拭下巴残留的水,动作宛如春风拂柳般轻柔。 “莫医生想不想跟我通力合作,共同治好霍爷的厌食症?” 凑得太近,莫折枝闻到女孩身上散发出幽幽香气,宛如细小水蛇嗖地钻入鼻腔,在他体内生出无数条小蛇,迅速盘踞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感觉到浑身骨头酥麻瘫软,小腹蹿出丝丝火苗,出于医生敏锐直觉,莫折枝下意识屏住呼吸。 “愿闻其详。” 沈凌云抬眸看向男人,她两只蟒蛇眼瞳泛着幽蓝寒芒,明明灭灭,倒映着男人风流渣痞的俊脸。 半晌后,她勾唇道: “莫医生,合作贵在真诚,我要用我赢来的赌注,换取莫医生一个秘密。” 许是女孩身上诡异奇香迷乱心智,亦或是女孩异域风情的蟒蛇眼瞳,太过妖艳勾魂。 莫折枝陷入女孩眸底世界,他渐渐沉溺,忘掉自我,沦为美色奴仆。 “小云云你问吧……” 沈凌云眉梢单挑,莫折枝居然答应这么爽快? 正纳闷,耳边响起男人浅浅呢喃,“小云云,我对你可以永远没有秘密。” 莫折枝眼神呆滞,他沉浸在女孩眸底神秘世界,正闭着眼睛贪婪汲取里面幽幽香气。 心里诧异,沈凌云抬头看向男人,眸底映入男人痴醉迷乱的面容。 “莫折枝你没事吧?!”沈凌云抬手在男人眼前晃动。 “嘿嘿嘿…小云云我没事……”莫折枝脸上一个劲儿傻乐,“嘿嘿嘿…小云云说什么,我都答应。” 沈凌云满头问号,怎么好好一孩子突然变成大聪明? 顾不上太多,沈凌云绕过桌子跑到莫折枝跟前,她踮起脚对男人低声耳语。 “莫医生,这座别墅内部结构图,你知不知道放在哪里?莫医生别误会,我只是想……” “书房里。” 不等她狡辩理由,莫折枝抢先一步脱口而出。 沈凌云看着男人,目露错愕。 宛如被神奇法力钉在地上,莫折枝一动不动笔直挺立,男人空洞目光正痴痴盯着她眼睛看。 “小云云,你要的东西在霍司渊书房里。” 沈凌云立马追问:“具体藏在哪里?” “书架暗格。” 恍若抽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莫折枝机械回答。 居然藏在书房暗格! 霍司渊这是防谁呢? 沈凌云趴到男人耳边。 “多谢莫医生如实相告,这是我跟莫医生的小秘密,莫医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呦~” “好。”莫折枝愣愣点头,“我听小云云的…” “小枝枝真乖~” 沈凌云勾起唇角。 别墅内部构造图,可以直观告诉她,霍司渊到底有没有建造暗室或者密道之类的地方。 下一步计划,她要寻找机会进入书房,拿到这份图纸。 打定主意,沈凌云拍拍莫折枝肩膀,“莫医生放心,我会助你早日治好霍司渊厌食症,绝对不让别人再在背后说你医术太菜。” 受到女孩用力拍打,莫折枝虎躯一震,身体宛如被注入灵魂,他眼神慢慢聚焦。 “沈小护工,你怎么会跑到我跟前来?” 见他神情如梦初醒,沈凌云觉得好笑。 “行了莫大医生,你戏别太过,我们既已达成合作,我会把‘守护金大腿’计划书认真完善,你负责霍司渊生理治疗,我主攻霍司渊情绪挑逗,咱俩里应外合!” “对对对!” 莫折枝用力点头。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刚刚聊到合作的事,沈小护工,作为回报,霍爷再扣你工资,你来找我,我偷偷给你发。” “够义气。”沈凌云笑着捶他胸口,“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 莫折枝闭着眼睛,他指尖轻轻按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我没有喝酒啊,为什么感觉大脑断片……” “难道我最近压力太大?加上经常熬夜,所以刚刚跑神了?” “好在这起人为制造的医闹风波,已经彻底平息,幕后黑手是对家医院。” 走廊上。 沈凌云突然停下脚步,她扭头看向身后。 长廊空旷安静,夏季午后微风吹进来,轻轻撩拨她裙摆。 怎么回事? 这两天,她总感觉她背后有道阴飕飕的视线。 难道是她错觉? 第19章 我这就给您补回来 沈凌云回头,走步梯下楼。 她午饭吃得太撑,得到别墅外面溜达溜达消消食,再给奶奶打通电话。 沈凌云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墙角暗处露出一双眼睛,阴鸷恶毒,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哼!臭养猪的村姑,你完了! 与此同时,别墅三楼。 霍司渊依旧坐在吧台前,脸色算不上好看。 王管家站在霍司渊身边,他抬起手推推面上眼镜。 “霍爷,沈护工应该没在卧室,路过沈护工房间时,我看见沈护工门上贴条写着:暂停营业,勿扰!!!” “后面跟着三个黑体加粗的感叹号。” 王发发把看到的画面如实相告,说罢,他目光落到霍司渊侧脸上,细细揣摩。 他们霍爷每天午睡前,有冲澡习惯,现在怎么还一动不动。 王发发出声试探,“霍爷,要不要我派人去把沈护工找回来,让她亲自伺候您洗澡?” 闻言,霍司渊起身离开吧台,冷冷道: “谁说我要她伺候洗澡,离开她沈护工,地球照旧转。” 王管家赶忙跟上扶住他胳膊,神色紧张,“是我多嘴,霍爷您息怒,霍爷,要不要我安排女佣上来伺候您洗澡?” 闻言,霍司渊脚步微顿,“何时女佣的职责范围里,有伺候我洗澡这一项了?” 王发发犯难。 他们霍爷的确从来没有让女佣近身过,哪怕双目失明,他们霍爷都是适应极快,如同常人。 但是霍老爷子坚持请陪护,照顾自家孙子生活起居,怕的就是他们霍爷万一有个好歹。 尤其霍爷洗澡的时候,浴室地滑,万一摔倒,没人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霍司渊抬脚步入卧室,“通知沈护工,别墅不养闲人,她消极怠工,后果自负。” 闻言,王发发眼神一亮,声音都跟着欢快许多,“明白,霍爷,我这就去通知沈护工。” “等等。” 霍司渊勾唇道:“顺便告诉沈护工,她明天的万元日薪已被扣掉,只剩零点一元,这零点一元发不发,何时发,需要看我运气,等我马路边捡到一角硬币,我才能发给她。” 王发发脚步一顿,他心中暗喜,语气恭敬,“好的霍爷。” 白天,沈凌云没有收到王管家的任何通知。 夜里睡得正香时,沈凌云被呼叫到隔壁霍司渊的房间。 起先,床头呼叫铃响起时,沈凌云一巴掌拍断。 笑死! 日薪一毛钱,霍司渊是怎么好意思打扰她约会周公的! 奈何呼叫铃连番轰炸。 沈凌云戴着耳塞都难以入眠,最终她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迷迷瞪瞪站到霍司渊跟前,打着哈欠问: “霍爷您找我什么事。” 霍司渊面色黑如墨汁。 “伺候我洗澡。” “哦哦……” 沈凌云迷迷糊糊解开男人衬衫衣扣,发现霍司渊穿的竟然还是上午那件白衬衫。 正走神间,沈凌云头顶响起男人低沉嫌弃的嗓音,“你动作能不能温柔点,你指甲戳到我了。” 沈凌云打着哈欠,眼角泛起泪花。 “霍爷,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俺就这服务态度,你爱用不用,不用拉倒。” “……” 霍司渊额角突突直跳。 “沈护工,你当真以为有霍老爷子替你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沈凌云沾着沐浴露泡沫的手,一把握住男人。 “霍爷,我做事向来简单粗暴,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此刻我能站在你面前,纯纯是我良心未泯,体恤老弱病残。” 话落,霍司渊呼吸一窒,他低头猛地咬住女孩颈窝,牙齿尖狠狠碾磨女孩锁骨间脆弱细嫩的肌肤。 “你说谁老、弱、病、残。” 男人呼吸紊乱粗重,不知道是气急败坏,还是身体起了反应,亦或是二者兼具。 沈凌云用力推开男人。 洗澡时,她刻意褪去霍司渊左手上的戒指,没有银针威胁,她不害怕跟霍司渊正面刚。 “霍爷今年三十二周岁,是为老;霍爷被长达五年的厌食症掏空身体,是为弱;霍爷的厌食症诱发间歇性失眠症和躁郁症,是为精神疾病;霍爷双目失明,是为残。” “霍爷,请问我哪一句没有合理属实您的自身状况?” 沈凌云说得不疾不徐,温声细语,看着男人起伏剧烈的胸膛和青筋暴起的手臂,她抿唇不语。 霍司渊的情绪已经被她掀起波澜,而非一潭死水,可见激将法永远时髦。 良久的沉默对峙后,霍司渊貌似平复好情绪,他唇畔勾起幽冷阴森的笑容。 “嗬,小猎物牙尖嘴利,日后可要付出代价。” 沈凌云挑挑眉,“霍爷,我还是那句话,小女子奉陪到底。” 五分钟后。 冲澡完毕。 沈凌云睡意全无,她瞪着亮如灯泡的双眼,正要离开浴室,却被霍司渊突然叫住。 “再洗一遍。” 身后传来男人不容置疑的命令,沈凌云转过身,看着腰间围着浴巾的男人,“霍爷,您没事吧您。” “再洗一遍。” 霍司渊面无表情的命令,说罢他站在花洒下,不肯走。 活像赖在超市玩具货架前的小孩子,指着变形金刚对妈妈说,“麻麻,我就要这个!我就要这个嘛!” 沈凌云被他气笑,不等开麦回怼,她就听到男人幽幽道: “沈护工该不会真以为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话音刚落,浴室门口出现两道高大黑影,背对着磨砂玻璃。 沈凌云面露错愕。 古代有兵贵神速,她万万没想到,霍司渊居然有自己的暗中势力。 从黑影落地无声和神级速度来看,这完全不是保镖级别的能力。 被迫营业的沈凌云秒怂。 她僵硬扯动唇角,“呵呵呵,霍爷您说得是,午睡前的澡,我这就给您补回来。” 说罢,男人腰间的白色浴巾被扯落在地。 第二次的冲澡,添加了按摩纾解项目,耗费太久时长。 等终于把男人伺候舒服,扶到大床上哄睡时,沈凌云浑身汗湿已经被空调凉风吹散。 她揉着泛酸的手腕回到自己卧室,简单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 第20章 她掀开棺材盖 翌日清晨。 沈凌云对着窗户伸懒腰。 “呃啊!满血复活,又能刀人啦!” 像往常一样,沈凌云蹬蹬蹬跑到隔壁霍司渊房间,为霍司渊做好洗漱前的准备工作,只不过,这一次,事情有些微妙。 沈凌云正在静悄悄的作死妖。 她替男人挤好牙膏,芥末埋在牙膏底下,再把杯子接满漱口水,里面撒满食用盐。 桌上摆好法国原装进口矿泉水,瓶盖死死拧紧。 擦脸毛巾换新挂在固定位置,毛巾表面爬满恶心的塑料虫子。 诸如此类的日常琐碎完成后,沈凌云喊上金毛出去晨跑。 坐电梯下到别墅一楼大厅时,沈凌云迎面撞上同样喜欢早起的管家王发发。 “沈护工,早。” 王管家笑眯眯。 “王管家,早。” 沈凌云笑眯眯。 王管家见状,脸上表情一顿,随即笑眯眯:“沈护工,霍爷有话让我转告给你。” 沈凌云闻言,脸上表情一顿,随即笑眯眯:“王管家请说。” 王管家笑眯眯,“沈护工,十分抱歉,你今天工资已经被霍爷扣掉,只剩零点一元,霍爷说,等他运气好,再在马路边捡到一角硬币,霍爷才能把零点一元的工资发给你。” 话音刚落,沈凌云瞳孔震荡。 “什么?!扣工资?!霍爷他居然扣我工资?!” 王管家两只绿豆眼都要笑没,“是的,沈护工,你没听错。” 沈凌云突然捂住胸口。 “啊!我心好痛!正在滴血!我得独自去舔舐伤口!王管家再见。” “……” 踏出别墅大门,沈凌云松开插箭的胸口,她闭上眼睛,呼吸着早晨沾染花香的新鲜空气。 真好,不用工作,又是带薪休假的一天呢! 耳边刮过风声,沈凌云带着金毛一路慢跑。 “姐姐,七夕节快乐鸭!” 临江羡笑出两颗小虎牙,小跑着来到她身体左侧,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 金毛还是一副不喜欢小奶狗的老样子,该呲牙呲牙,该隔开隔开。 沈凌云笑道:“同乐同乐。” 跑步时,临江羡位于马路边外侧,金毛隔在中间,沈凌云在最里面。 临江羡频频扭头看向沈凌云,目光落在女孩脖子处的红印上,他好奇道:“姐姐侧颈是被蚊子咬红的吗。” 沈凌云表情一愣,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吧台前,霍司渊闭着眼睛贪婪索取她的模样。 “对!毒蚊子!” 沈凌云微笑咬牙,“涂抹肥皂水顶多消肿止痒,祛除毒蚊子咬过后留下的痕迹,需要时间。” 闻言,临江羡眸光晦暗如霾,下一秒,他笑着打趣,语气关切。 “毒蚊子没有心,姐姐这么漂亮,毒蚊子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毒蚊子咬姐姐其他地方了吗。” 沈凌云摇摇头。 临江羡松掉一口气。 “那就好。” 沈凌云扯扯嘴角。 脸上汗水滚到锁骨处,昨晚被霍司渊啃咬过的地方,传来丝丝拉拉的刺痛。 那是汗水腌渍的杀疼。 自从遇到霍司渊,她左耳、脖子、颈窝、锁骨、甚至私处,没有不受伤的地方。 临江羡说错了。 霍司渊不是不懂怜香惜玉,霍司渊只是把她视为小猎物和癞蛤蟆。 区区玩物而已。 区区有钱人的玩物而已。 陆北骁如此,霍司渊亦如是。 “姐姐脸色苍白,是不是跑太快,身体不舒服。” 沈凌云摇头笑笑,“我没事,今天就跑到这里吧。” “我听姐姐的。” 临江羡跟着放缓脚步。 两个大人中间隔着一只金毛,三道身影被蝉鸣声中的阳光拉长。 沿着路边压马路时,沈凌云低着头踢小石子,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看着女孩白瓷般光洁的后脖颈,临江羡喉结滚动,他下意识开口道: “姐姐下次提前备好花露水、杀虫气雾剂之类的东西,可别再让毒蚊子欺负了去。” 微风撩动少年衣摆,临江羡身上散发出抹茶的苦涩香气,像盘翠绿清爽的苦瓜,在炎炎夏季里显得格外清热败火。 沈凌云胸口舒畅,她抬头笑着调侃,“临江羡,你是接地气的富二代。” 男生笑弯眼睛。 “原来被漂亮姐姐夸赞,心情居然会这么美丽。” 沈凌云抿唇,没有说话。 临江羡安安静静陪她漫步。 蝉鸣声声,树影微晃。 空气中响起男生清亮如水的嗓音,临江羡突然笑道: “姐姐还不知道我吧,五年前,我出国留学,创办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 沈凌云停下踢石子的脚。 又是五年前。 五年前,十八周岁生日当天,她掀开棺材盖,吓跑一众送殡的村民。 从此,她一战成名。 五年前,霍司渊患上厌食症时间的起点。 五年前,医学天才的莫折枝,出身顶级豪门的莫折枝,选择屈居霍司渊身边,做霍司渊的私人医生。 来到别墅,她才知道,莫折枝居然给她的攻略对象当了五年私人医生。 在此之前,她以为莫折枝一直效力自己家的莫氏医院。 “姐姐,我回国发展不到三个月,能在路边偶遇姐姐,真是缘分,成为姐姐的跑步搭子,更觉荣幸。” 话落,金毛突然呲出尖牙,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 沈凌云笑笑,抬手把鬓边碎发捋到耳后,没有接他话茬,“五年前,你才十七岁吧?难怪你是与众不同的富二代。” 临江羡抿抿唇,目光放远。 “如果五年前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谁愿意做异国他乡客,魂归梦里人。” 沈凌云眼睛亮如灯泡。 “矮油,年纪小小,故事不少,展开讲讲吧小伙纸,正好老阿姨兜里揣着冰糖和瓜子。” 话音刚落。 沈凌云兜里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 “姐姐接电话吧,我回去搞音乐创作了,姐姐再见!” 临江羡笑着跑开,衣摆随风鼓动,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手机振动声锲而不舍,沈凌云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陆狗带。 这是她赐给陆北骁的备注。 第21章 玩得开心吗沈护工 有什么事不能微信说,非得打电话。 沈凌云指尖一划,直接挂断。 换作以前,她还是陆北骁笼中鸟的时候,她断然不敢挂断陆北骁电话,今时不同往日,陆北骁远在黎城,对她鞭长莫及。 沈凌云盘腿坐到地上,切换微信小号,下一秒,陆北骁的消息发送过来。 【啧,小雀儿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好伤心。】 陆北骁坐在山顶岩石上,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偷偷观察坐在马路边的女孩,镜头画面里的女孩近在眼前,鞭长能及。 沈凌云丝毫没有嗅到危险气息,她随手敲下一行字。 【在忙,不方便接。】 点击发送后,陆北骁的消息立马跳出来。 【小雀儿学会撒谎了。】 沈凌云抽抽嘴角,懒得跟他废话。 【陆总,您打电话有什么事,您微信说也一样。】 陆北骁低头看微信,啧,小雀儿居然敢挂他电话。 男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戳戳屏幕。 【地上不凉吗,我记得你每次生理期都会姨妈痛。】 看到这条消息,沈凌云噌地从地上弹起来,她四处张望,两只眼睛惊恐万分。 她对陆北骁不仅心理排斥抵触,生理视觉的本能恶心,更甚! 陆北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西装暴徒,黑色荷尔蒙跟暴烈狠戾的完美结合体。 望远镜里的画面,高清呈现出女孩一举一动,女孩宛如惊慌失措的小鹿。 陆北骁勾起唇角。 【小雀儿别找了,我此刻不在帝城,我的很多双眼睛粘在你身上,你信吗。】 看到这句话,沈凌云遍体恶寒,她四肢冰冷,阳光都晒不透她骨子里的阴寒之气。 无论在黎城还是帝城,她始终难逃陆北骁的股掌玩弄。 陆北骁曾经给她打造一座奢华的金丝笼,她困在笼子里三年,金丝笼身长满密密麻麻红色电子眼和流动的人眼睛。 吃饭睡觉上厕所,每分每秒,她都活在监视中,没有隐私,没有秘密。 三年来,笼子是她活动范围的全部,她乖巧听话,像具布偶娃娃任凭陆北骁摆弄,她哄陆北骁开心满意,笼子门方能打开。 她飞回家看望奶奶。 这是陆北骁难得的恩赦。 陆北骁是黎城的天。 只手遮天的天。 饶是如此,夹缝求生的三年里,她手里仍旧捏住陆北骁不少好东西。 只待时机成熟,她借一场纯狱的东风,把陆北骁吹进去喝茶,让陆北骁的日子,从此大有判头! 迟迟等不到回复,陆北骁丧失逗弄鸟雀的耐性,他用力“拍了拍”女孩的小猪微信头像。 【后天中午出来见我。】 掌心传来嗡嗡振动,沈凌云低头,看到消息的瞬间,她手机直接起飞。 尼玛!!! 透过望远镜,陆北骁看见女孩手机仿佛烫手烤地瓜,在女孩手里来回倒腾三四次,才被女孩捉住。 【这么怕见到我。】 陆北骁扬起嘴角,笑得脸上蛤蟆疙瘩都在抖动。 俯瞰众生的上帝视角下,陆北骁亲眼欣赏,一只鸟雀因她受惊慌乱的模样,男人挑逗鸟雀的邪恶趣味和低俗快感,得以无限膨胀和深深满足。 沈凌云稳住颤抖的指尖。 【陆总,您日理万机,我这只小虾米,怎么敢劳您蟹将军大驾,让您大老远亲自跑来见我。 何况现在汽油油价狂飙,您有任何指示,您直接微信告诉我,绿色低碳又环保,您好我好大家好。】 黎城到帝城,一千多公里路程,开车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 陆北骁直接泼来一盆冷水。 【已经在路上。】 沈凌云瞳孔震颤。 路上?! 陆狗带已经在路上?! 干脆直接上路吧!好吗!! 诅咒完,沈凌云搬出霍司渊当挡箭牌。 【陆总抱歉,我实在脱不开身,我需要二十四小时贴身陪护霍司渊,没有霍司渊的允许,我哪里都不能去,出来晨跑已经是霍司渊的天大恩赐。】 陆北骁指尖捻着一只透明小盒子,脸上表情失落。 【好吧,看来,小雀儿不想要解药了。】 沈凌云秒怂。 【陆总,具体什么时间。】 陆北骁冷呵一声,他收起指尖小盒子,随手揣进西裤口袋里。 【后天中午十二点,别墅后山,不见不散,我的小雀儿~】 沈凌云敲击键盘。 【收到。】 陆北骁放下望远镜。 【七夕快乐,我的小雀儿~】 【多谢陆总,七夕快乐。】 发完,正准备退出微信时,沈凌云手机突然连响三声。 【微信转账:50000】 【微信转账:2000】 【微信转账:100】 沈凌云被陆北骁的巨额转账,直接砸蒙圈。 她回复对方三个问号。 【???】 陆北骁指尖捻玩着一朵小蓝花。 【小雀儿的精神损失费。】 【不收转账,不给解药。】 沈凌云抿抿唇,点击收款。 这三年,陆北骁从来不在钱上面亏待她,有钱人除了钱,好像别的都挺在乎。 名声、地位、权势,远高于金钱财富。 【后天我有惊喜给你。】 沈凌云抿唇微笑。 【多谢陆总,我很期待。】 结束聊天,沈凌云带着金毛在外面疯玩快活。 表白主题公园里、浪漫法桐大街上、七夕主题餐厅内,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手牵手。 沈凌云牵着金毛,金毛脖子戴着玫瑰花环,沈凌云和她的梦中情狗,共度七夕佳节。 暮色降临,车流川息。 沈凌云牵着狗嘴咧上天的金毛,蹦蹦跳跳回到别墅。 右脚刚踏入别墅大门,沈凌云就被两道黑影抓到三楼。 “汪汪汪——” 金毛立马坐电梯赶到三楼,它停在霍司渊房间外,两只前爪疯狂扒拉门缝。 “汪——汪汪汪——” 屋内,霍司渊慵懒靠坐在沙发上,裹着西裤的双腿交叠,听到外面焦急的狗叫声,男人脸上阴云笼罩。 “嗬,七夕节把我的阿拉法拐跑一整天,玩得开心吗,沈护工。” 沈凌云跪在男人一双黑亮皮鞋前,她两条胳膊被左右黑影死死反剪背后。 两名黑影穿着黑色暗纹劲装,胸前绣着特殊纹样的徽志。 第22章 我有那么不值钱 沈凌云脑子里蹦出四个字。 不明觉厉。 她白天游玩时买的钛合金防狼刀,还没有来得及弹出刀鞘,她就被黑影掳到三楼,跪倒在霍司渊脚前。 男人皮鞋抬高她下巴。 “说话。” “跟我的阿拉法玩得开心吗,沈护工。” 男人笑得阴森森。 沈凌云被迫抬高下巴,仰视男人,她目露讥诮。 “霍爷,我跟金毛玩得非常!极其!特别!的开心,霍爷作为金毛主人,为什么反倒不开心,我不理解。” 闻言,霍司渊晦暗的眸底骤然掀起飞沙走石,他咬紧后槽牙,语气凉薄。 “嗬,阿拉法玩得开心,未必见得,沈护工放荡下贱,倒是让我一览无余。” 霍司渊极尽尖酸刻薄,看向她的眼神鄙夷嫌恶,仿佛她是散发恶臭的死老鼠。 沈凌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没关系,钱难赚,屎难吃,赚钱哪有不疯的! 莫折枝有句话说得精辟,谁叫霍司渊有病呢。 平复好心情后,沈凌云嘴角挤出优雅微笑,“霍爷怕是对我偏见深重,我带金毛出去玩是因为……” 不等说完,霍司渊俯身逼近。 沈凌云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冷调木质香,夹杂一缕似有若无的烟草味。 “偏见。” 男人伸出冷白的两根手指,掐住她下颚。 “讨好我的爷爷,勾引我的莫医生,拐跑我的阿拉法,沈护工自己贱无可贱,怎么反倒说我偏见深重。” 下颚被男人两根铁钳死死钳住,沈凌云被迫张开嘴巴,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 “霍爷,讨好您爷爷这点我认,另外两条我打死不认。” 她第一天来到别墅时,霍老爷子塞给她一张名片,让她有事call他,执行“守护金大腿”计划期间,她通话霍老爷子,并成功添加霍老爷子为微信好友。 她讨好霍老爷子,只是手段,最终目的是为守护霍司渊这根金大腿。 “沈护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霍司渊两根手指猛地深掐女孩细腻光滑的脸颊,太过用力,指甲捏得透出白色。 “沈护工怕不是单身太久,饥渴难耐,我身边的人不放过,我身边的狗也不放过,沈护工下一个狙击目标,打算换成谁,我的管家还是我的保镖们。” 沈凌云跪在男人腿前,被迫仰视男人,她眸底泛起莹莹泪花。 “霍爷,阿拉法是您的爱犬,更是我的救命恩狗,我理应回报一二。” 闻言,霍司渊加重手上力道,浑身散发着冷冽寒气。 “嗬,这么急着报恩,怎么,沈护工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沈凌云感觉下巴要被他捏脱臼,她大着舌头,“霍爷,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明天和意外,鬼知道哪个会先来。” 话音落下。 满室安静。 霍司渊咬紧后槽牙,下颌角绷出凌厉线条。 良久沉默后,似乎是找不到别的茬,霍司渊嫌弃甩开她下巴。 “伶牙俐齿。” 沈凌云鼓动腮帮,缓解酸痛。 正当她以为逃出生天时。 霍司渊突然俯身逼近,手里拿着皮鞭,轻轻拍打她脸颊,“废话那么多,小猎物真是欠调教。” 沈凌云心里一咯噔,大声控诉。 “大天鹅,你说不过小蛤蟆,你就要对小蛤蟆动刑,大天鹅你不讲武德!” “知道就好。” “……” 霍司渊从沙发上起身。 “押去卧室。” “是,七爷。” 两名黑影齐声应答。 听到卧室两个字,沈凌云顿时脑补出床上小皮鞭play,她虎躯一震,拼命挣扎。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你们放开我!” 下一秒。 “砰!” 房门从外被撞开。 金毛破门而入,身上背着大佬炸街BGM,走出霸道总裁的步伐。 沈凌云眼神一亮。 仿佛看见金光普照的救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见来狗是阿拉法,两道黑影猛地脚踩刹车,两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齐齐裂开缝隙。 “怎么不走。”霍司渊回头,薄唇轻启。 “回七爷,阿拉法闯进来了。”黑影甲恭敬出声。 “我知道,不用管它。” 霍司渊语气嫌弃。 七夕节跟那女人在外面鬼混一整天,狗眼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主人。 他四年养育之恩。 那女人才来几天。 “可是阿拉法它……” 黑影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沈凌云眼冒桃心。 果然是她的梦中情狗。 闻言,霍司渊眉心浅蹙,“阿拉法怎么了。” 黑影甲和黑影乙互相对视一眼,最终黑影甲申请出战。 “回七爷,阿拉法正在朝您走去,它好像找您有事。” “我不认识它。” 霍司渊一脸嫌弃。 他怎么养了这么一只没有定力的舔狗。 被那女人随便勾勾手指头,魂都飞走,屁颠屁颠跟人家跑掉,一浪就是一整天。 “可是……” 黑影乙低头看着不慌不忙路过他腿前的金毛。 黑影甲接过话,“七爷,阿拉法嘴里叼着一支玫瑰花,它正在朝您走去。” 霍司渊身形微顿。 沈凌云见状立马出声,“霍爷,这是我跟阿拉法特意为霍爷准备的七夕节惊喜,霍爷喜欢吗。” 霍司渊冷哼。 “一朵破玫瑰花就想收买我。” “沈护工,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说罢,霍司渊抬脚,没有离开。 见有戏,沈凌云立即挣脱两名黑影的魔爪禁锢,她拿走金毛嘴里玫瑰花,蹬蹬蹬跑到霍司渊面前,捧着玫瑰花献宝似的说道: “喏!大天鹅纸,小蛤蟆仅以此花,诚祝大天鹅纸七夕节快乐呦!” 霍司渊压着唇角,面无表情。 “我有那么不值钱。” 沈凌云眨眨眼睛,“大天鹅,这可不是普通红玫瑰。” 闻言,吃瓜前排的黑影甲暗自腹诽: 嗯,没错,这的确不是普通玫瑰花,谁家普通玫瑰花会发蔫发黑,花瓣上还沾着狗毛? 如果他没猜错,这朵玫瑰花是阿拉法从自己脖子上戴的玫瑰花环里薅下来的。 新鲜玫瑰花七爷都未必喜欢,何况被阿拉法戴过一整天的旧玫瑰,七爷嫌弃都来不及,肯定不会收。 第23章 她还是个孩子啊! “哪里不普通。” 霍司渊语气玩味,仿佛在说:沈护工请开始你的狡辩。 沈凌云朝男人撒娇道:“大天鹅先收下小蛤蟆的玫瑰花,小蛤蟆胳膊举得好酸哦~” 迟疑三秒,霍司渊满脸嫌弃的从女孩手中接走玫瑰花。 “多谢大天鹅纸!” “我只是先替你拿一会儿。” “知道啦!”沈凌云弯起眼睛,“大天鹅真是鹅美心善。” “……” 黑影甲目瞪口呆。 他家睿智的七爷,怎么突然变傻掉? 胳膊举酸了,为什么不让沈护工直接把破玫瑰花扔进垃圾桶? “霍爷。” 沈凌云低垂着眉眼,面色羞赧,“其实,有句话憋在我心里许久,不吐不快……今天正好借着七夕节,我想亲口告诉霍爷。” 说到这,似是终于鼓足勇气,沈凌云抬眸看向男人,目光流转如秋水波动。 “霍爷,其实我……” “你们下去吧。” 霍司渊动动薄唇,打断沈凌云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七爷。” 两名黑影转瞬即逝。 沈凌云呆住。 要表白的话,突然卡在嗓子眼。 “你继续。” 霍司渊坐到窗边沙发上,长腿交叠,冷白的指尖捻着玫瑰花枝,宛如欧洲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王子。 诡秘魅惑、晦暗颓丧、冷艳慵懒。 沈凌云大脑正在重启中。 “呃……” 沉吟三秒后,沈凌云切换钓系美人声线,她深情款款道: “霍爷手执之玫瑰,确实朴实无华,唯表心动二字,我对霍爷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如果颜值有罪,霍爷便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如果花痴是病,我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说到这,见霍司渊稳如泰山,不为所动,沈凌云弱弱问:“霍爷,您听懂人家的意思没。” 霍司渊微微挑眉。 “所以你喜欢我的脸。” “当然不是!”沈凌云当即反驳:“除了霍爷的脸,我还喜欢霍爷的手长、喜欢霍爷的喉结大、喜欢霍爷的鼻梁高……” “……” 霍司渊面色一黑。 “我不喜欢肤浅的女人。” “没关系!” 沈凌云咧嘴笑,声音像薯片嘎嘣脆,“我有三个月的时间,霍爷,我们来日方长!” 霍司渊闻言从沙发起身,丢掉手里玫瑰花。 “拿命作赌,赌约既成,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输掉吗,我的小猎物。” 看着被丢进垃圾桶里的红玫瑰,沈凌云抿抿唇,默不作声。 言外之意,霍司渊拒绝接受她的表白,更遑论为她动心。 “伺候我洗澡。” 霍司渊迈开长腿,大步朝浴室方向走去。 擦身而过时,沈凌云下意识低头,看向男人手腕戴的心率监测手环。 智能表盘显示曲线高峰。 沈凌云耸耸肩,她是有些气人的本领在身上的。 “磨蹭什么。”霍司渊回头,语气稍显不耐。 “来啦!大天鹅纸!” 伺候完霍司渊洗澡,沈凌云在霍司渊床上逗留约莫半小时,直至把人按摩入睡,她才回到自己卧室,洗漱冲澡,录制上传配音小视频,上床睡觉。 翌日。 晨跑回来后,沈凌云待在自己房间完善“守护金大腿”计划书,做完以后,她把电子版文档微信发给莫折枝。 【莫大医生,我负责的“情绪挑逗”部分已经完成,你抓紧补充完整你的“生理治疗”计划跟安排。】 消息发出去三秒后。 莫待无花空折枝:【收到,沈小护工。】 吃过午饭,沈凌云房间里突然传出剧烈的呛咳声和呕吐声。 两小时后。 沈凌云坐在吧台前,右边是认真办公的霍司渊,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跟集团高层开视频会议。 沈凌云凶巴巴盯着男人,眼神幽怨。 霍司渊唇角勾起细小弧度,他目光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 哪怕他什么都看不见,他脑海中依旧浮现出女孩气呼呼鼓着腮帮,小松鼠模样。 赌气盯得太久,沈凌云两颗眼珠子逐渐斗鸡眼,她甩甩脑袋,收回对男人死亡凝视。 哼! 诡计多端的霍老狗! 走着瞧! 沈凌云面前的吧台上,躺着一本高中必修二语文课本。 她闭上眼睛。 打算翻到哪页背哪页。 她生下来就被一种怪病滋扰身体,遍访名医,药石无济,老神医和算命先生都预言她活不过十八周岁生日。 奶奶心疼她病体孱弱,便不让她辛苦上学。 学校里的课本知识,全部由她弟弟沈行舟和谢景深在家里传授给她,她十五岁那年,谢景深成为她的家庭教师。 看在谢景深颜值高的份上,她学得很不赖,比跟着沈行舟学得快。 沈行舟比她小两岁,名动十里八村的天才少年,这孩子别的爱好没有,喜欢动不动跳级,沈行舟不用的崭新教材、课本、以及沈行舟压根懒得临幸的试卷习题册,她都能捡着用。 沈行舟上大学以后就难了,沈行舟是金融经济类专业,她不感冒。 谢景深觉得她不能闲下来,于是谢景深贴心地送给她一大堆学习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大学英语专业类教材、读物,以及专四专八等考试类的试卷和真题。 “凌儿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谢景深笑着推推金丝眼镜。 “这些生日礼物,凌儿喜欢吗。” 她当时险些被蛋糕噎死。 “那个……景深老师,咱大可不必如此卷。”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 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就已经开始学习大学课程,包括必修课和选修课。 她发四,她真的有用生命抗争过。 奈何。 谢景深使出美男计。 她经不住美色诱惑。 当时谢景深推推金丝眼镜,顶着那张让她无法抗拒的斯文败类脸,用那副唱歌贼好听的嗓音蛊惑她说: “凌儿乖,正因为凌儿还是个孩子,所以别的孩子有的凌儿也要有,凌儿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办法跟同龄孩子一起上学,但是我出现了,我不会让凌儿的人生,有任何缺憾。” 第24章 该不会又有了吧 谢景深的糖衣炮弹,不足以哄慰她一颗青春躁动的心。 如果她的生命注定停在十八岁,她为毛还要学习晦涩难懂的课本知识,她要尽情玩耍,肆意挥霍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年。 真正拿捏她的是谢景深给的承诺。 当时谢景深温柔地揉着她发顶。 “凌儿若肯乖乖学习,等凌儿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满足凌儿一个心愿,可好。” 她喜欢谢景深,从十五岁那年,一直偷偷喜欢着,只能偷偷喜欢着,她不知道自己哪天嗝屁,为了深埋心底的暗恋能有破土见光的一日,她含泪默默捧起大学课本…… “你打算翻多久。” 吧台被轻轻叩响,霍司渊的声音幽幽响起耳畔。 沈凌云“啊”的一声跳起来,头顶撞到霍司渊下巴。 “啊!” 沈凌云捂着头顶,“霍爷你干嘛站在我身后。” 男人保持从背后圈住她的姿势,两条胳膊撑在她面前吧台上,好像那突然飘到上课溜号学生身后的老师。 神不知鬼不觉。 闻言,霍司渊抬起手,冷白指骨敲敲她面前语文课本,“书可以被翻烂,但不可以被翻烂。” 沈凌云捂着脑袋,目送男人回到自己位置,她理直气壮道:“我在背语文课文,你有意见。” 霍司渊低着头,优雅挽起衬衫袖口,漫不经心道:“沈护工,芥末夹心小泡芙,好吃吗。” 话落,沈凌云瞬间脸绿。 今天午饭后的甜点是抹茶奶油小泡芙,她连炫三只进嘴里,结果,泡芙里面塞满芥末! 差点没把她搞下线。 霍司渊喜欢报隔夜仇。 她大意了。 到现在她鼻腔里都是芥末味。 沈凌云梗着脖子,“好吃啊,我可喜欢吃芥末小泡芙了!” 霍司渊低低一笑,“嗬,小猎物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饭后水果甜吗。” 沈凌云再次脸绿,想吐。 她被芥末呛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见饭后西瓜莹亮多汁,她想都没想抱起西瓜就啃,结果,啃西瓜变成啃盐巴。 齁咸齁咸,夹杂一丝丝甜。 这种味道,不亚于,切葱拍蒜的菜刀,拿去切西瓜。 味道那叫一个五彩斑斓的黑! 想到这,沈凌云咬牙微笑,“甜啊!西瓜可甜了呢!” 霍司渊闻言伸手捉住她耳垂,指尖揉捏把玩,“小猎物喜欢吃就好,以后每天都有芥末泡芙和盐水西瓜。” 沈凌云傻眼。 “霍爷,美味不可多用,倒也不必每天都吃。” 霍司渊松开她耳垂,目光幽幽,“必须每天每顿。” 沈凌云秒怂。 “大天鹅,小蛤蟆知错,小蛤蟆再也不敢捉弄大天鹅,小蛤蟆发……” 不等听她发完誓,霍司渊面无表情戴上耳机,打开视频会议。 “……” 沈凌云鼓起腮帮,生闷气。 听到身边小松鼠静悄悄,霍司渊眼尾勾起一丝细小弧度。 昨天早上的芥末牙膏、漱口盐水、瓶盖拧紧和虫子毛巾,都是小松鼠干的,小松鼠喜欢恶作剧整蛊他,不给点教训,小松鼠不长记性。 沈凌云低头看语文课本,她有参加成人高考的打算,自从被陆北骁秘密囚禁,她高中知识荒废不少。 沈凌云闭上眼睛,翻动书页,心里倒数三、二、一。 停! 她睁开眼睛,欲哭无泪。 她居然抽到需要全文背诵的课文——《氓》。 这篇诗经讲述一名女子跟她的初恋从结婚到离婚的BE故事。 警诫世间女子不要恋爱脑,不要被男人表象蒙蔽,婚姻失败,要及时止损。 陆北骁刻意训练过她的记忆力,她能过目不忘。 简单复习一遍,沈凌云在心底默背。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巴拉巴拉……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巴拉巴拉……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巴拉巴拉……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短短两分钟,沈凌云轻松搞定这篇背诵课文。 第二天。 早餐和午餐过后,沈凌云被保镖监视着吃完芥末泡芙和盐水西瓜。 饭后。 沈凌云不慌不忙来到别墅后山,一个山洞口,赴约陆北骁。 她有预感,陆北骁的惊喜,不会真是惊喜。 反复深呼吸后,沈凌云抬脚朝山洞内走去,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越往里越黑。 沈凌云停下脚步。 “陆北骁?” 她试探出声,洞里一片漆黑空旷,回荡着她的音波,“陆北骁你在吗。”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扑棱声,由远及近外扩到她耳膜。 沈凌云微微愣怔。 不等反应过来,她眼前突然飞出一大片黑色蝙蝠。 “啊!” 沈凌云下意识跳开,后背撞到硬物,下一秒,她耳畔响起比蝙蝠袭击,更加阴森恐怖的声音。 “啧,我刚来,小雀儿就投怀送抱,这么想我吗。” 随着男人话音落定,沈凌云面前扑簌簌坠落一只、两只、三只血淋淋的蝙蝠。 看着地上被陆北骁铁掌捏成肉泥的三只蝙蝠。 沈凌云浑身炸开汗毛,她头皮一阵发麻。 “啧,小雀儿抖什么。” 陆北骁低头,脸上蛤蟆疙瘩蹭她侧颈,宛如蟑螂爬行。 沈凌云偏过头,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腐败糜烂气息,比吃芥末泡芙和盐水西瓜,都让她感到恶心。 “陆总,越——” 沈凌云禁不住干呕。 闻声,陆北骁戴着皮手套的大掌缠住她腰身,缓缓游走到她腹部,“小雀儿这里,该不会又有了吧。” 男人瓮声瓮气的阴笑,刻意加重“又”字。 沈凌云闭上眼睛,心里默背诗经《氓》,不去回想曾经血红一片的黑暗记忆。 这篇《氓》是高二语文必背课文,当初被谢景深第一个选中,叫她背诵。 果然有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她骨子里的恶寒和恐惧,正在慢慢退散。 “陆总,说正事吧。”沈凌云平静出声。 “不着急。” 陆北骁闭着眼睛,滚烫的呼吸缠绵她侧颈,“小雀儿身上的气味,可真让人着迷。” 说着,陆北骁一口咬下去。 “嘶……” 沈凌云倒吸凉气,反手一巴掌招呼到男人脸上。 “滚开!” 陆北骁歪头。 耳光没有打响,沈凌云手腕反被他死死钳住。 “啧,死丫头,半月不见,脾气见长。” 第25章 烧吧! 随着男人话音落定,沈凌云听到自己手腕骨头被他捏碎掉的咯吱声。 “放手!” 沈凌云拼命挣扎,暗中朝男人抬起膝盖,用力一顶。 不曾想,她的腿被男人顺势捉住,男人眼神露出兴奋。 “啧!我就知道小雀儿要声东击西。” 说罢,陆北骁手握她大腿,把她逼退到角落,另一只手扼住她双腕压过头顶。 沈凌云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被男人钉在墙上。 “放开我!”她怒吼。 男人置若罔闻,低头狠狠撕咬,舌尖贪婪卷走丝丝腥甜。 沈凌云眼角溢出泪花。 她咬紧牙关,不肯哭出声。 狠厉的啃噬结束,陆北骁抬起头看她,眸底晦暗阴冷。 “死丫头这么记仇,我不过是弄掉你未成形的孩子,你却想让我断子绝孙,嗯?” 男人尾音上扬,喉咙里溢出强大压迫感。 脖子和颈窝脱离虎口,沈凌云攥紧的拳头缓缓舒展。 她牵动嘴角,冷嗤一声。 “陆总的惊喜,果然惊喜。” “当然不。” 陆北骁贴着她耳畔,魔鬼般阴森低吟,“真正的惊喜,可比小雀儿的血肉,鲜甜美味。” 凑的太近,男人身上散发的腐烂气味,更加令人作呕窒息,沈凌云屏住呼吸。 似乎察觉到她浑身嫌恶和抗拒,男人脸上疤疤癞癞的蛤蟆疙瘩,故意来回蹭她脸颊和脖子。 宛如无数只蟑螂爬到她脸上,钻进她鼻孔和耳朵。 沈凌云憋气憋得面色涨红,最终她败下阵来,哀声乞求,“陆总,请陆总高抬贵手。” “啧,小雀儿真难驯化,非得吃罚酒,才肯乖乖听话。” 陆北骁松开她的腿和手腕。 沈凌云死死咬牙,强忍脖子传来的刺痛,陆北骁跟霍司渊都是喜欢咬人的狗!都应该狗带! 她心里咒骂。 “这是什么。” 陆北骁突然出声,裹着皮手套的指尖,缓缓摩挲她侧颈某处。 “他弄的。” 陆北骁询问,语调阴森玩味,压迫感十足。 沈凌云抿唇不语,眼眶酸涩。 昨晚她伺候霍司渊洗澡时,霍司渊在她侧颈处打上标记。 美其名曰:盖章我的小猎物。 活像往猪牛羊耳朵上打动物耳标。 霍司渊对她这番羞辱,起因非常简单。 昨天晚饭过后,莫折枝送她消炎杀菌镇痛药膏,再三嘱咐她道:“沈小护工,夏季炎热,被啃咬过的伤口容易感染化脓,这支药膏你按时按量涂抹,可以少遭点罪。” 不知怎么,这事传到霍司渊耳朵里,就变成莫折枝递给她酒店房卡,约她晚上打炮。 调查清楚有人背地里造她黄谣后,霍司渊反倒对她这个受害者施加肉体惩罚,一口咬定道: “沈护工,无风不起浪,你勾引我的莫医生,行为不检点在先,被造黄谣在后,你委屈什么。” 说罢,霍司渊牙齿化为尖刀,寸寸凌迟她的肉体。 她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躺在床上浑身蜇痒难耐,闹到半夜发起高烧,莫医生给她吊了水,她才捱到天亮。 想到这,沈凌云压下眼泪,她抬眸直视陆北骁,明媚一笑。 “陆总开心吗,满意吗,驯养三年的金丝雀,终于发挥她该有的价值。” 看着女孩绽开明艳笑容,陆北骁眸光轻颤,下一秒,他低头猛地咬住女孩脖子。 沈凌云疼得瞳孔骤缩,不等反抗,她两只手腕被铁掌死死箍紧。 男人气息冰冷如蛇,盘绕她脖颈,游走啃噬。 半晌。 男人松开她,指腹摩挲着新鲜打出的深红色烙印。 “记住,你是我豢养的鸟雀,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 沈凌云脖子上原本的旧痕迹,已经被新痕迹完美覆盖。 沈凌云指甲掐入掌肉。 见她默不作声,男人阴狠咬牙,“听没听到。” 闻言,沈凌云抬头迎上男人侵略性的目光,静静凝视他,始终一言不发。 似是有被她无声抵抗挑衅到,男人大掌猛地掐住她下颌骨,眸光阴毒如蛇。 “跟霍七爷,逢场作戏就好,别真爱上,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奶奶……” “够了!” 沈凌云压抑低吼,她用力推开男人,快步跑到有光亮的洞口。 看着风中摇曳的杂草,沈凌云一颗心慢慢下沉…… 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底摆脱恶魔缠身,自由自在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正黯然伤神间,沈凌云肩膀被轻轻一拍。 “喏,真正的惊喜。” 沈凌云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她回头,只见男人裹着黑色皮手套的指尖,夹着一只红本。 沈凌云伸手接过,语气不解。 “这是……” 陆北骁回答:“离婚证。” “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北骁勾勾唇角,声音如潺潺溪水,“打开看看。” 沈凌云抬头凝视男人眼睛,心底隐隐不安。 陆北骁这双眼睛,常年笼罩厚厚雾霾,叫人看不透他眸底深处的情绪,此时此刻,陆北骁晦暗深沉的眸底,竟然闪烁一缕拨云见日的光芒。 陆北骁究竟在开心什么? 带着满腹狐疑,沈凌云低头,打开手里离婚证。 下一秒。 她瞳孔震颤! 离婚证上面赫然写着沈凌云和谢景深的名字。 办理日期:2022年8月4日。 她竟然去年就已经被离婚! “离婚快乐,我的小雀儿。” “去年七夕节,我就应该送上这句祝福。” 陆北骁语气兴奋,眸底尽是对女孩震惊表情的欣赏和玩味。 沈凌云满脸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去年七夕节,她仍深陷鸟笼,陆北骁独自帮她办理离婚证。 这怎么可能?! “啪!” 合上离婚证,沈凌云抬头看向陆北骁,目光嘲弄,“什么意思,拿张假证戏耍我,陆总千里迢迢送来此等恶趣味,不觉得幼稚吗!” 陆北骁扬扬眉,“啧,小雀儿不信吗。” 话落,“呲啦”一声。 打火机冒出幽幽蓝色火焰。 “烧掉它,如何?我的小雀儿。” 陆北骁手里捏着特制烟盒内嵌的打火机,正对准离婚证。 火舌舔舐红本边角。 沈凌云垂眸愣愣看着。 “烧吧,假证而已。” 第26章 拿来吧你! “啧,小雀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陆北骁指尖拨动打火机,火苗嘶嘶作响,迅速烧黑离婚证红色边角。 沈凌云蹙紧眉心,她立马抽回离婚证,心脏一阵钝痛。 不管这张离婚证是真是假,她赌不起,她也输不起。 陆北骁见状撤回打火机,低头去点手里的烟,点燃后,他拿到嘴边狠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吸入鼻腔。 这种抽法,俗称回龙烟。 陆北骁眯着眼睛道: “恭喜你,我的小雀儿,终于恢复自由身。” 沈凌云没有鸟他。 她要的自由,从来不是跟谢景深解绑婚姻关系,而是摆脱陆北骁这只地狱恶魔! “惊喜吗,我的小雀儿。” 陆北骁手里拿着烟,低头对她耳语,笑声如同鬼魅,“这本离婚证,是不是比你的血肉更加鲜甜美味。” 说话间,男人嘴里散发出特制香烟的气味,细腻丝滑,宛如绸缎。 好闻。 上头。 却是二手烟! “抽烟别跟我说话。” 沈凌云拿着离婚证,大步走到洞口边,她拣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大石头坐下。 陆北骁掐掉烟,紧随其后来到她身边。 烦死了。 沈凌云心里翻白眼,转身背对男人,打开手里离婚证,反反复复的看,看久了,她眼眶泛起酸涩,谢景深三个字逐渐模糊不清。 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三年前,2020年5月27日,她二十周岁生日当天,她跟谢景深登记结婚的好日子。 那天,天空蓝得发黑,薄纱云丝丝缕缕,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微风徐徐,撩动衣角和头发。 她跟谢景深手牵手走出民政局,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小红本。 “景深景深……恭喜你,你有小媳妇了耶!你想对你年轻貌美的小媳妇说点什么呢。” “我想说,我家小媳妇可不可以先让老公在上面。” “哼!看小媳妇心情吧,某人总是留给小媳妇太多作业,小媳妇可是会心情不美丽哦~” “小媳妇的老公表示同意,他说小媳妇今天没有作业,只有在床上交作业。” “那还等什么,麻溜滴!快开车!” “……” 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陆北骁就是天生坏种,一点一点毁掉她珍视的所有,她的孩子、她的婚姻、她的自由…… 谢景深失踪三年,生死未卜,如今陆北骁连她结婚证这点盼头和念头都要剥削殆尽! “啧……小雀儿怎么还感动哭了。” 陆北骁屈起指骨,蹭去她脸上泪痕,“恢复单身不是小雀儿一直想要的自由吗,小雀儿要怎么感谢我。” 话音刚落。 “啪!” 沈凌云一巴掌甩男人脸上,她恶狠狠盯着男人,声嘶力竭的吼道: “凭什么!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人生!陆北骁,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更不是任你操控的傀儡!” 陆北骁被她打得脸偏到一旁,他舌尖抵抵腮帮,皮笑肉不笑。 “没有凭什么,鸟雀就该被主人玩弄,我不开心,我就要拿你寻开心。” “呵!”沈凌云冷嗤一声,“你不开心你死去啊!天堂没有烦恼!我送你一程!” 沈凌云弹出防狼刀,狠狠刺向男人胸口。 “死丫头,还敢跟我动手。” 陆北骁立马钳住她手腕。 防狼刀在距离男人胸口一公分的位置,突然停滞不前。 沈凌云猩红着眼眸,笑得诡异嗜血。 “嗬!我想这么干,不是一天两天了陆总!” 沈凌云额角炸开青筋,她用力将刀尖刺向男人胸口,杀红眼一般,“呵呵,刀尖又靠近胸口半公分呢……” 看着女孩幽蓝魅惑的蟒蛇眼瞳布满血丝,陆北骁神色一紧,他暗道不妙,这死丫头疯魔起来,浑身透着诡异力量,他未必顶得住。 陆北骁咬牙强撑,“该死的是谢景深,不是我。” 闻言,沈凌云紧攥防狼刀的双手,猛地停顿,她幻听似的抬头,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该死。” 话落,“叮啷”一声。 沈凌云手里防狼刀,被男人丢到杂草间的石头上。 “啧……提他果然好使。” 重新夺回主导权,陆北骁铁掌猛地扼住她喉咙,五根手指用力深掐,陷入她脖颈的颈肉内。 沈凌云憋得面色涨红,她抬起手,疯狂拍打男人手臂。 “唔……放开我!” “死丫头刚刚不是很能吗。” 陆北骁歪着脑袋,看向她的眼神阴冷空洞,“弑主总要付出代价,我的小雀儿。” 随着他话音落定,沈凌云白皙脖颈爆出青筋,她双脚一点一点离开地面,她艰难道: “陆北骁,有本事你掐死我……这三年花我身上……花我身上白花花的银子……可就要打水漂……连个响都听不见……” 每个人都有核心利益。 不可触碰。 她在乎她跟谢景深的羁绊,亦如陆北骁看重,要她找的两样东西。 “驯养三年的漂亮小花雀,白白掐死,岂不可惜。” 话落,陆北骁松开她脖子。 沈凌云直线落体,摔到地上,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得眼泪直流。 缓过劲来,沈凌云嘴角扯出讥讽,“嗬,陆总刚刚不是很能吗,有种继续掐死我啊?像拧断蝙蝠脖子一样!来啊!” 沈凌云朝男人叫嚣挑衅。 闻言,男人裹着黑色西裤的长腿,在她面前曲蹲下来,陆北骁大掌粗鲁抬起她下巴。 “啧,真以为自己有恃无恐,既然小雀儿嘴硬不怕死,我看解药就免了吧。” 沈凌云舔着后槽牙,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呵呵,免不免你说了可不算。” 话音刚落。 “唔——” 陆北骁捂着裤裆闷哼一声。 沈凌云趁机扑倒男人,两只手在男人身上大肆摸索,最终她从男人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小方盒。 盒子里装着一粒小药丸。 酷似麦丽素。 见她得手,陆北骁长臂一伸,从她指尖掠走小盒子。 沈凌云撅起臀部,用力坐下去。 “唔——” 陆北骁痛苦捂住小陆北骁。 “拿来吧你!” 沈凌云一把夺回解药。 第27章 她会主动回来 起身前,沈凌云突然不小心,一屁墩坐到小陆北骁身上。 “唔——” 陆北骁痛苦闷哼,面色苍白。 “陆总,实在抱一丝,我刚刚脚崴了。” 说罢,沈凌云起身离开。 走出三步远时,沈凌云停下脚步,她回头,只见陆北骁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陆总,你看。” 沈凌云打开盒子,指尖捻起里面药丸,当着男人的面,她把解药吞进肚子里。 陆北骁嘴角抽搐,他咬牙切齿,“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沈凌云叉腰,朝他歪头晃脑,“略略略,气屎你!不服你来打我呀!” 说罢,沈凌云跑得比兔子还快,她边跑边回头。 见陆北骁没有追出来,沈凌云慢慢放缓步伐,心里懊悔不已。 刚刚她真是被陆狗带气得大脑犯抽抽。 她原本打算拿到解药,吃一半留一半,让莫折枝分析解药成分。 下回再说吧。 作死总要付出代价。 她还痛失一把防狼刀。 回到别墅,沈凌云浑身汗如雨下,她立马钻进浴室冲澡。 再出来时,沈凌云发现衣服兜里的离婚证凭空消失。 她立马发微信给陆北骁。 【陆总真会声东击西,趁我抢解药,偷偷顺走我的离婚证。】 消息发出去三秒后,沈凌云收到陆北骁的回复: 【啧,小雀儿该不会是想留着离婚证,等谢景深回来后跟他复婚吧,真是傻得可爱,我帮你离婚,大费周折,可不是为了让你如愿以偿跟他复婚。】 看到这条消息,沈凌云退出微信聊天界面。 陆北骁大大方方承认偷走离婚证,无非是想用离婚证控制她,必要时,陆北骁会让她拿出筹码,交易离婚证。 这就是陆北骁的卑鄙之处。 无所不用其极,榨干她所有利用价值,连离婚证都不放过。 每当她洋洋得意,自以为在陆北骁手里讨到便宜时,陆北骁总会刷新人品底线,一次次把更加卑劣不堪的禽兽本性,暴露在她面前。 她虔诚祈祷她的屁墩三连,坐坏小陆北骁,祝福陆北骁这辈子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因为昨晚的造黄谣事件,沈凌云跟霍司渊冷战三天,非必要不说话,每次开口回话都是: “好的呢,霍爷。” “知道了呢,霍爷。” “霍爷您说的是呢。” 霍司渊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偏偏找不出茬来,只能学着她的语气冷笑。 “嗬,沈护工,你不当电话客服真是可惜了呢。” 沈凌云面带微笑,“多谢霍爷夸奖了呢,人家愧不敢当呢。” 霍司渊面色一黑,他突然问: “一角硬币,还在吗。” 沈凌云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后,她微笑回答,“工资在的呢,霍爷。” 霍司渊勾唇。 “这枚一角硬币,是你最光荣的耻辱,记得每时每刻随身携带,我会不定期抽查。” 沈凌云微笑点头,“好的呢,霍爷,随时期待您的检查呢。” 霍司渊气结。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呢’。” “好的呢,霍爷。” “……” 沈凌云本以为从善如流,霍司渊就拿她无计可施,不曾想,第二天一早,沈凌云出去晨跑时,在别墅大厅遇到笑眯眯的王管家。 “沈护工,方便耽误你一分钟吗,霍爷有话要我交代给你。” 沈凌云笑眯眯。 “王管家请说。” 王管家笑眯眯。 “沈护工,霍爷原话是这样说的:沈护工七夕节擅自离岗、诱拐金毛;素日里陪护雇主时冷漠怠慢,态度消极敷衍,宛如机器人女护工。 鉴于以上种种工作表现,现已将沈护工辞退,永不录用。” 听着王管家的话,沈凌云脸色一寸寸苍白如纸。 所以她这是凭实力把自己搞下线了吗? 她连吃三天盐水西瓜和芥末泡芙,她屁都没放一个! 霍司渊反倒跟她搁这搁这! 十秒后。 “砰!” 沈凌云一脚踹开房门。 “霍司渊!你给老娘起来!” 沈凌云冲进霍司渊卧室,掀开被子,她顿时傻眼。 咦?人呢? 不等反应过来,沈凌云就被四名黑影抬着手脚,丢出别墅,扔到别墅外的喷泉广场上。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尾椎骨,疼得呲牙咧嘴。 与此同时,别墅三楼落地窗前。 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站在霍司渊身旁。 “七爷,自从沈护工来到别墅,我看您气色越来越好,东西吃得也比以前多。” 说到这,年轻女人没有再往下说,她分得清楚事实跟观点,对于沈护工,她不做评价。 霍司渊面无表情,薄唇轻启。 “她会主动回来。” 闻言,年轻女人望向别墅外的喷泉广场,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因为她看见,被扔到广场上的女孩,正摸着尾椎骨从地上爬起来,女孩捡起地上手机、一小袋冰糖和一小袋瓜子,揣回自己兜里。 然后。 女孩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七爷。” 犹豫片刻,年轻女人开口道: “沈护工她离开广场了。” 年轻女人声音平静无波,听起来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闻言,霍司渊放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他面无表情道: “天黑之前她会主动回来。” 年轻女人不置可否,她平静道:“七爷为何如此笃定。” 霍司渊转身坐回办公桌前。 他伸手,冷白指尖捻起花瓶里一朵干枯红玫瑰,拿在手里默默不语,脸上表情玩味。 年轻女人见状,神色恍然大悟。 她听有名黑影私下八卦,七夕节那天晚上,沈护工拿着一朵发黑发蔫,还粘着阿拉法狗毛的红色玫瑰花,送给他们七爷,意欲表白。 所以,沈护工会主动回来。 因为沈护工爱慕他们七爷。 “阿嚏——” 正在晨跑的沈凌云迎风打了个喷嚏,“一大早上,谁念叨老娘,烦死了!” 身旁陪跑的临江羡闻言扑哧笑出声,“姐姐,可能是金毛怨念太深,怪你不带它出来晨跑。” 沈凌云耸耸鼻尖,不置可否,“或许吧。” 临江羡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没有金毛隔在我跟姐姐中间,突然感觉不适应呢哈哈哈。” 第28章 你们还怕我吃掉他不成 沈凌云斜他一眼,笑着打趣。 “金毛喜欢冲你露出尖牙,表达不友好,我合理怀疑你跟金毛有过节。” 闻言,临江羡神色微变,下一秒,他笑出两颗小虎牙。 “嘻嘻嘻,姐姐真油麦,单独跟油麦的漂亮姐姐一起跑步,我突然不紧张了呢。” 沈凌云抿抿唇,没有接临江羡话茬,她不喜欢交浅言深,临江羡只是她的跑步搭子,她没有告诉临江羡她是霍司渊的女护工,包括刚刚她被丢出别墅,单方面解雇。 “姐姐兜里有冰糖和瓜子吗。” 晨跑结束,沿着路边散步时,临江羡突然笑着问。 沈凌云挑眉,“嗯哼。” 闻言,临江羡弯起眼睛,“正好我有故事,姐姐要听吗。” “什么故事。” “五年前的故事。” 沈凌云掏出瓜子分给他,“你说,我便听。” “故事有点长。”临江羡接过瓜子,漫不经心道:“姐姐不如去我家里坐坐。” 沈凌云扭头看他,眼神疑惑,“你家。” “是啊,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己租的房子,这里有山有水,环境幽僻,适合搞音乐创作。” 沈凌云环顾四周,点点头。 有山有水,环境幽僻。 确实适合打野战。 适合跟八个小伙子打野战。 “姐姐抱歉,是我唐突了。” 临江羡低着头,声音难掩失落。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临江羡这副模样,活像耷拉耳朵的小奶狗。 “改天吧。” 临江羡唰的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真的吗。” “嗯。”沈凌云笑着点头,“到时候叫上金毛,我们三个一起,户外野炊。” 闻言,临江羡眸光黯淡一瞬,随即他脸上扬起笑容,“我听姐姐的。” “嗯,我还有事,拜~” “姐姐再见。” 望着沈凌云离开的背影,临江羡眸光转深。 “不去我家里没关系,漂亮姐姐,我们来日方长。” 跟临江羡分开后,沈凌云跑来跑去,四处勘查地形,最终她跑到一处山脚下,荒野求生似的就地取材,扎好一把扫帚,花掉半天时间清理出一大片空地。 完活后,她拨通莫折枝私人电话。 她的八个小伙子,寄存在莫折枝那里已经半个多月。 今天正好取出来操练一番。 电话响了许久后,被接听。 “喂?” 沈凌云愣住,咦?怎么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沈凌云拿下手机,看一眼通话界面,确定没有打错后,她开门见山道: “你好,我找莫折枝莫医生。”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然后传来女人慵懒的嗓音。 “你找谁。” 沈凌云大声回复:“莫折枝莫医生。” 闻言,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莫医生他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等他明天上班再说吧。” 女人声音听上去不耐烦,似乎带着起床气。 沈凌云张张嘴,不等出声,电话就被突然挂断。 原来莫折枝今天休息。 难怪睡到大中午没有起床。 沈凌云没有回拨过去,她直接进入跟莫折枝的微信聊天界面。 【莫大医生,我要取出八个小伙子,今天用。】 沈凌云发送微信定位。 【送到这里,到时候提前联系我。】 发完消息,沈凌云用优惠券在网上订好附近一家最便宜的酒店,她顶着中午的毒日头,跑到酒店,省下一笔打车钱。 为了以后她跟奶奶远走高飞的自由,她必须攒足够多的钱。 酒店前台小姐姐看见她,两只眼睛瞬间瞪大,小姐姐不太确定的问: “请问你是要办理入住吗。” 沈凌云转头看向墙面镜子,吓得瞳孔一震,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她好像一只花脸猫,头发乱成钢丝球,浑身散发泥土气息。 沈凌云呲着大白牙,走到前台。 “嘿嘿嘿,小姐姐抱一丝,吓到你了吧,我不是叫花子,我是正儿八经来住店的。” 小姐姐闻言低下头,“你声音真好听。” 沈凌云胳膊随意搭在前台桌上,她挑眉道:“多谢漂亮姐姐夸赞。” 小姐姐红着脸,“请问你有预订吗。” “有,但是我没带身份证,电子身份证可以吗。” “可以的。” “房卡请拿好。” “多谢漂亮姐姐~” 顺利办理入住,沈凌云首先冲进浴室冲澡。 出来后,她拿上手机和房卡,出去吃了一份十块钱的快餐盒饭,然后坐公交车回到别墅。 两名黑影拦在门口,面无表情,不肯放行。 与此同时,别墅三楼书房内。 “七爷,刚刚看守别墅大门的黑影传话,沈护工回来了。” 年轻女人静静看着办公桌前的霍司渊,在等霍司渊指示。 平时跟集团高层开视频会议,七爷都是戴两只耳机,今天却是不同以往,七爷只戴一只耳机。 闻言,霍司渊暂停会议,摘下耳机,冷白指尖捻起玫瑰花枝。 嗬,小猎物这么快就知道回来,看来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霍司渊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打开监控声音。” “是,七爷。” 话落,监控画面里传出一道女孩不耐烦的声音。 “我嗦两位黑影大哥,我嘴都跟你们嗦秃噜皮了,我回来只是拿我的行李箱!行李箱!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沈凌云一只手叉腰,拿手扇风。 “你们七爷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你们还怕我吃掉他不成?” 闻言,年轻女人下意识扭头看向霍司渊。 见霍司渊面无表情,年轻女人看回监控画面。 “两位大哥,咱也别干耗着,大热天的。” 沈凌云抬手遮挡阳光,看着面前两名高大魁梧的黑影,提议道: “要不这么着吧,你们谁去我卧室,或者派个人把我行李箱拿出来,这样总可以吧?” 她酒店订的是三天。 霍司渊炒她鱿鱼,定是被她气得不轻,恐怕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 她不能横冲直撞上赶着触霉头,逼得太紧,霍司渊只会更加厌恶她,倒不如等霍司渊气消了,她再回来。 “沈小姐请稍等。” 一名黑影面无表情道。 第29章 你们自己听听这口号它正经吗? 约莫十分钟后。 一只粉色卡通小猪行李箱,被轻轻放到沈凌云面前。 王管家笑眯眯。 “沈菇凉,千万保重,回村以后,好好养猪,我们大城市里的人,就喜欢吃你们农村里的家养猪,天然绿色无公害。” 沈凌云笑眯眯提着行李箱。 “多谢王管家,债见~” 王管家笑眯眯目送沈凌云离开,心中暗自窃喜,债也不见,养猪专业户。 书房内,看着沈凌云身影消失在监控画面里,年轻女人收回视线。 “七爷,沈护工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话音刚落。 年轻女人突然声音紧张道: “阿渊,你的手被玫瑰花刺扎出血了!” 年轻女人赶忙抽出纸巾,拿掉霍司渊手里玫瑰花,小心翼翼替他擦拭指尖鲜血。 恍若没有痛觉,霍司渊慵懒靠在椅背上,眸光晦暗玩味。 呵,小猎物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真漂亮呢,明天天黑之前,小猎物敢不回来,游戏可要结束了…… 回到酒店房间,沈凌云收到“莫待无花空折枝”发来的微信语音。 【卧槽!小云云,你什么情况?我不过休息一天,你怎么转头就被霍爷炒鱿鱼了。】 沈凌云小脸一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折枝打开车门:【小云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沈凌云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敲击键盘。 【莫慌莫慌,小事一桩,问题不大,你激动啥?】 消息发出去一分钟后,莫折枝发来语音,痛苦哀嚎。 【嗷嗷嗷!小云云我好惨!我不能过去找你玩耍了!刚刚王管家通知我回去上班,霍爷受伤大出血!】 沈凌云从床上惊坐起。 受伤? 大出血? 怎么会突然这样? 【莫医生你快回去,务必替我守护好我的金大腿。】 发完消息,沈凌云没有心思睡午觉,她跳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配音设备,模仿影视剧中精彩小片段,录制发布到抖抖上。 运营好抖抖账号,以后变现途径会有很多,她可以接广告赚钱、可以线上配音广播剧赚钱、可以开直播赚钱,等等…… 她跟奶奶远走高飞,不可能带着臭宝们一起,老家的养猪事业,她只能交给接班人打理,抖抖账号和配音事业,是她以后谋生的重点项目。 录制好配音短视频的存货,沈凌云收到莫折枝的微信消息。 【小云云,你的金大腿并无大碍。】 沈凌云狠狠松掉一口气。 【霍司渊怎么会突然大出血,他伤到哪里?】 莫折枝按住语音键,单手拧开矿泉水。 【小云云,你都不知道,听到霍爷大出血,真是吓死劳资了,我要是再晚点回去,霍爷伤口恐怕就愈合了。】 看到这条消息,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霍司渊这是故意逼莫折枝赶快回去上班卖命。 【小云云你放心,霍爷手指被尖刺扎破出血,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发完,莫折枝暗自气闷。 碘伏消毒和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搞不懂霍司渊为什么非要折腾他回来。 沈凌云咧嘴笑。 接下来三天,她再也不用吃盐水西瓜和芥末泡芙。 【祝你好运,莫大医生。】 发完,沈凌云又跟上一条消息:【今晚八点,我要用八个小伙子。】 莫折枝秒回:【OK。】 夜晚,华灯璀璨。 沈凌云从酒店跑到山脚下,正好碰见莫折枝带领八个小伙子,浩浩荡荡而来。 “怎么不打车过来,我前些天不是给你转账过吗。” “这不重要。” 沈凌云扒拉开莫折枝,她眼神黏在莫折枝身后八个小伙子身上。 “怎么样,满意吗。” 莫折枝嘴里咬着一根香烟,痞里痞气靠在树上,身上短袖被他穿的吊儿郎当。 闻言,八个小伙子齐刷刷站成一排,身姿挺拔如松,目测他们个头均在一米八以上。 沈凌云擦掉嘴角流出的泪水。 “不好说,我得试过才知道。” 沈凌云目光灼灼,看着耸立在她面前的一堵人体高墙。 “希望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闻言,莫折枝把烟拿在手里,指骨敲掉烟灰。 “你要怎么试。” 沈凌云笑眯眯看着眼前八个小伙子,她抬起手,指尖一一划过他们胸膛,从左划到右,从右划到左。 “不错,胸肌坚硬,够用。” 说罢,沈凌云指尖向下,扫过人体高墙的腹部,挨个捏捏。 “腹肌硬梆梆,给力;八块一块不少,完美。” 闻言,莫折枝眯着眼睛,狠吸一口香烟,烟头猩红,似乎要把夏季晚风烫出一个窟窿。 “你慢慢享用,我走了。” “好。” 沈凌云冲着人墙点点头。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沈凌云回头朝莫折枝背影喊道: “谢谢你啊莫大医生,路上开车小心。” 莫折枝背对着她挥挥手。 沈凌云收回视线,目光落回面前八个小伙子身上,她两只眼睛亮如灯泡。 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肌肌复肌肌,该有全都有。 一水的板寸头,飒爽利落,五官立体硬朗,个个血气方刚,堪称人间极品。 “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混。” 沈凌云抱着手臂,叉开腿站在他们面前,她压低嗓音煞有介事道: “做我的人,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八个小伙子齐声大喊,他们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沈凌云勾起唇角,千锤百炼的铁血男儿,莫过于此。 “说来听听。” 闻言,人墙异口同声道: “天南地北!凌姐最美!” “揉肩捶背!抱紧大腿!” “……” 什么鬼? 沈凌云扶住额头。 无语住了。 “报告凌姐!这是莫大少教给我们的口号!” 八个小伙子声音整齐划一。 沈凌云抽抽嘴角,“你们自己听听这口号它正经吗。” 八个小伙子八脸懵逼。 沈凌云上前一步,目光坚定的好像要入党。 “我是事业型女人,正在变强中,我要你们当我的事业接班人,而非妖娆求宠抱大腿的柔弱小白花。” 闻言,八个小伙子八脸懵逼。 “敢问凌姐有什么事业,需要我们兄弟继承。” 第30章 我家小云云就是厉害 沈凌云握拳咳嗽。 “自然是人类伟大事业之集生命财产于一体的肉类食品安全保障供养事业。” 闻言,八个小伙子八面相觑。 沈凌云一本正经道: “行了,别的我不多说,我只有十六个字。” “凌姐请讲!” 八个小伙子掷地有声。 沈凌云目光扫视他们,不慌不忙道: “我要你们,绝对忠诚,永不背叛,指哪打哪,唯我是从。” 话音刚落,八个小伙子昂首挺胸,气吞山河。 “绝对忠诚!永不背叛!” “指哪打哪!唯姐是从!” 沈凌云单挑眉梢。 “行,路遥知马力,话不多说,咱们开始操练!” 约莫四个小时后。 午夜时分。 操练结束。 沈凌云头发乱成钢丝球,浑身滚满泥土和草叶,她捶着酸疼的腰背,一路“哎呦哎呦”往酒店走。 八个小伙子则是回到莫折枝提前安排好的住处。 走出十几米远时,沈凌云身边传来鸣笛声,一辆豪车慢悠悠跟着她。 “小美女。” “……” 男人手臂搭在车窗上,色眯眯地朝沈凌云吹流氓哨。 “小美女。” “去哪里,哥哥载你一程。” 沈凌云停下脚步。 车子紧跟着停下来。 沈凌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麻烦司机师傅送我去悦尊酒店。” 男人笑笑,“小美女胆子不小,我的车你也敢上。” 沈凌云白他一眼,“你怎么会在。” 莫折枝指尖敲敲方向盘,“刚好跟朋友在附近小聚一下,放心,我没喝酒。” 沈凌云低头系好安全带。 “除了谢景深,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我怎么不知道。” 莫折枝启动车子,“原来你要八个小伙子,另有他用,景深头顶的黑色保住了。” 沈凌云靠着窗边吹风。 见她不说话,莫折枝打开音乐,舒缓催眠的调子静静流淌出来。 “小云云,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跟霍爷……”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凌云闭着眼睛。 闻言,莫折枝勾起唇角,心中顿觉如释重负般轻快。 “那就好,我对得起景深。” 沈凌云闭着眼睛,轻轻嗤笑,疲倦感使她懒得开口回怼莫折枝。 “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莫折枝闻言自尊心受挫,他小声嘟囔,“小云云你就这么放心我,太让我受伤,我好歹是……” 沈凌云抬手捂住耳朵。 莫折枝立马闭嘴,他慢慢减速行驶,大半夜,车子在路上乌龟爬行,开到酒店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莫折枝搓了一把脸,扭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女孩,小声试探。 “小云云。” 连喊几声,见她没反应,莫折枝凑近盯着女孩睡颜。 女孩闭着眼睛,蝶翅般长睫投下一抹剪影,她嘴巴微张,发出类似小猫打呼的声音。 莫折枝觉得好笑,平时张牙舞爪像只母老虎,熟睡起来安安静静像只小奶猫。 莫折枝偷偷举起手机,摄像头对着女孩的脸,悄喵录制视频。 画面里,女孩头发乱糟糟,沾着树叶,脸上脏兮兮,染着尘土,好像一只花脸猫。 拍完,莫折枝开心的呲着大白牙,这条丑丑的睡颜视频,可是他以后安身立命之本。 小云云再敢张牙舞爪欺负他,他就拿出这条视频当封印符,贴到小云云脑门上。 “小云云。” 莫折枝解开她身上安全带,指尖小心翼翼戳戳她肩膀。 “喂,快醒醒,酒店到了。” 沈凌云蹙眉呢喃。 “滚。” 说罢,沈凌云翻身,丢给莫折枝一个后脑勺。 莫折枝张张嘴,回想起曾经他闹床沈凌云,被沈凌云举着鸡毛掸子追着打了好几条街的惨痛回忆,莫折枝没敢再出声。 翌日。 沈凌云领着八个小伙子晨跑。 “莫大少,你这脸怎么了。” 晨跑结束后,八个小伙子满脸好奇的看着靠在车门前的莫折枝。 闻言,莫折枝偷偷瞥沈凌云一眼,见她躲在路边树荫下喝水,心思不在这边。 莫折枝摸摸鼻子,清咳两声。 “没什么,昨晚我把路边一只熟睡的小野猫抱回家睡觉,结果不小心被小野猫抓伤。” 八个小伙子闻言唏嘘不已。 “小野猫够野,莫少这张帅脸,快被挠成土豆丝。” “你没看见,莫少脖子上还有三道抓痕吗。” “你别说,看着都疼。” “以后路边小野猫还是不要随便捡,爪子太毒。” “没错,简直暴殄天物……” “……” 休息好,沈凌云走出树荫。 看见沈凌云过来,八个小伙子立马停止八卦。 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领教过沈凌云的身手,他们八个年轻力壮小伙子,单挑一个弱女子,结果,全被沈凌云干趴在地。 他们凌姐看上去瘦瘦弱弱,没想到小小的身体里,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诡异的力量。 简直噩梦般的恐怖。 沈凌云走上前,笑眯眯看着八个小伙子。 “上午的体能训练就到这里,回到住处后,会有老师去给你们上课,课表我会发到群里,晚上我们接着操练,地点还在山脚下。” “是,凌姐!” 八个小伙子齐声应答。 沈凌云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抬起到额头,遮挡阳光。 “以后,你们每天的任务,非常简单,体能训练和脑力学习,我会定期安排体能考核和试卷考试,综合成绩倒数第一的人,会有惩罚哦,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听到试卷考试,八个小伙子瞬间蔫巴,他们只想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沈凌云笑笑没说话。 质疑谢景深、理解谢景深、成为谢景深。 谢景深的快乐,她体验到了,真特么爽! “哦对了,下午我带你们去染头发,你们有意见吗。” 沈凌云笑眯眯的问。 八个小伙子疯狂摇头。 他们敢有意见吗。 “那就好。” 沈凌云朝他们弯起眼睛。 “散会。” “凌姐再见!” 八个小伙子离开后,空气中响起“啪啪啪”的声音。 莫折枝从车门前起身,鼓掌走到沈凌云跟前。 “我家小云云就是厉害,一个晚上时间,八个小伙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第31章 总要有人绿 沈凌云笑眯眯朝他展开五根指甲,“莫大少脸上土豆丝,需要我多挠些吗。” 莫折枝神色一紧。 昨晚他抱着熟睡的沈凌云回酒店房间,刚把人放到床上,下一秒,他的脸就被沈凌云抓出三道血痕,他拿出沈凌云丑丑的睡颜视频当保命符。 然后。 他就被揍的更惨了…… 想到这,莫折枝拉开车门,强颜欢笑,“啊哈哈哈,小云云我还是送你回酒店吧。” 沈凌云坐进副驾驶,扯出安全带系好。 “莫大少,要不要考虑入股,当我的第一大股东。” 莫折枝单手扶着方向盘,歪头一笑,“可以啊,我家小云云的养猪场可是大项目,必须支持。” “莫总爽快人。”沈凌云咧嘴笑,“八个小伙子下午染头发的钱,莫总出呗。” 莫折枝吊儿郎当的扶着方向盘,“多大点事。” 话音落定,“叮”一声。 沈凌云微信收到一笔转账。 看着五位数巨款,沈凌云瞪大眼睛,“染头发用不上这么多。” 莫折枝痞痞一笑。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你奶奶在老家有三个养猪场,你培养八个小伙子,指定野心未泯,你打算扩建养猪场,需要资金支持,小云云第一个想到拉我入伙,我深感荣幸。” 沈凌云嘴角咧到耳朵。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莫少的眼睛,我确实想扩建养猪场,人力物力财力,归根究底都是财力。” 闻言,莫折枝扭头看她一眼,懒散笑道:“小云云这是点我呢。” 说罢,莫折枝丢给她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钱,随便用。” 沈凌云美滋滋收下。 “莫总大气,回头我草拟一份股权合同书。” 莫折枝耸耸肩,无所谓道:“没必要麻烦,投资表面投项目,实际投的是人,我看好我家小云云,远胜过养猪场。” 沈凌云扭头看他,眸光坚定。 “在商言商,流程该走还得走,不然莫少这么贵重的卡,拿在我手里,忐忑在我心。” 闻言,莫折枝眼神盯着前方,沉默不语。 夏季的风撩动长发。 沈凌云转头看向窗外,眸底划过一路倒退的景色。 真好。 自由的感觉真好。 “小凌儿。” 车内,莫折枝突然出声唤她,语气缱绻缠绵。 沈凌云回眸,眼神不解。 “嗯?” 莫折枝耸肩笑笑,“没事,我就是想告诉小凌儿,卡的密码是520213。” 沈凌云点点头。 “好的,莫总。” 闻言,莫折枝失笑,“好什么好,520213,小凌儿记住没记住,520213。” 沈凌云咬牙微笑。 “我不是金鱼脑,谢谢。” 莫折枝浅浅叹息,“行吧,这串密码,小凌儿可要一辈子牢牢记住。” 沈凌云闻言眼神一亮,“莫少这是打算给我做长期投资。” 莫折枝张张嘴,沉默半晌后,他无奈一笑,“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沈凌云激动得猛拍大腿,“成!今年过年给你分红!” 莫折枝虎躯一震,他垂眸看着猛拍自己大腿的小手,心里疼得嗷嗷叫,脸上笑容荡漾。 “拍的好,bushi)分红好,我喜欢分红。” 意识到什么,沈凌云尴尬咳嗽,她立即收回手,正色道:“除去分红,过年我再送你一头猪,不对,以后每年我都送莫总一头过年猪,纯天然家养猪。” 莫折枝停下车子,嬉皮笑脸凑近她,“好,我家小云云送什么我都喜欢。” 话落。 沈凌云安全带被解开。 “多谢。” 沈凌云硬着拳头下车,莫折枝如今荣升莫总,她轻易不能揍人。 回到酒店房间,沈凌云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用一上午时间,她收尾写完两本电子书,整理成册,分别是: 《养猪手册新手入门级》 和 《养猪手册新手进阶级》 “大功告成!” 沈凌云拔下粉色小猪U盘,跑到酒店旁边一家图文复印社,趁着打印和装订书册的功夫,她草草吃完一份十元快餐盒饭。 饭后,沈凌云跑步去到八个小伙子宿舍,把新鲜出炉的十六本实体版《养猪手册》分发给他们,人手两本。 “凌姐这是什么。” 八个小伙子八脸懵逼。 沈凌云扬扬眉梢,满脸骄傲。 “养猪秘籍,根据真实故事改编,除去领导管理类课程,《养猪手册》是你们以后课程学习的重中之重,我会亲自速成你们,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 沈凌云语气充满自信,养猪手册里面有她奶奶十多年积累的养猪经验跟技术,万分宝贵,等她的接班人们学有所成,可以独自掌管一个或多个养猪场为她赚钱之日,就是她和奶奶远走高飞之时! 闻言,八个小伙子挠挠头。 养猪手册?? 他们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为什么要学习养猪手册? 沈凌云没有理会眼前八张懵逼脸,她扬起唇角,朝门口歪歪头。 “走,带你们去理发店。” 一听要去染发,小伙子们迅速套好衣服,活像急吼吼要出门玩耍的哈士奇。 外面白云浮浮,蝉鸣声声。 沈凌云骑着共享单车,夏季的风吹起她长发。 有位小伙子蹬着车追上沈凌云,他呲着大白牙好奇问道:“凌姐,你要给我们染什么发色。” “彩虹色。” 沈凌云脸上云淡风轻,“赤橙黄绿青蓝紫白的彩虹色,你们一人挑一种。” “那绿色肯定没人要。” “是啊!作为大男人,头顶怎么可以一片绿油油!” 沈凌云勾起唇角,幽幽道:“抓阄或者猜丁壳,你们自己看着办,总要有人绿。” “……” 与此同时。 “阿嚏——” 三楼吧台前,霍司渊的喷嚏声猝不及防响起。 王管家立马抽出纸巾递给霍司渊,“霍爷怕不是要感冒,我让莫医生上来……” 霍司渊摆摆手,如果小猎物在,肯定会说:“大天鹅纸,八成是有小人在念叨你呢!” 霍司渊勾起唇角。 下一秒。 霍司渊脸上笑容瞬间凝滞,该死,他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女人。 第32章 他找不到那位年轻女孩 王管家见状张张嘴,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他小心试探道: “霍爷,听莫医生说,您身体恢复已经进入良性循环,真是多亏那位年轻女孩的声音疗法,对霍爷厌食症治疗,起到关键性的积极作用。” 闻言,霍司渊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三年前,他曾经一度因为厌食症而生命垂危,莫医生无意中发现,有位年轻女孩的声音对他厌食症治疗颇有奇效,莫医生为此命名“声音疗法”,该疗法沿用至今,他的厌食症停止恶化,不再危及生命。 奇怪的是。 某一日,这位年轻女孩在社交平台录制的搞怪声音视频,突然停止更新,一停便是三年时间,他翻来覆去听存货视频,厌食症治疗就此停滞不前。 三年来,年轻女孩仿佛人间蒸发,用尽所有办法,他找不到那位年轻女孩。 如果可以,他想当面跟那位年轻女孩道谢,感谢女孩的声音,把他从鬼门关拉回人间。 “霍爷?”王管家出声提醒。 闻言,霍司渊抬眸看他,眸底薄雾浅淡缭绕,大有拨云见日之象。 “王管家想说什么。”霍司渊语气平淡。 犹豫再三,王管家鼓足勇气,直言不讳道: “霍爷,沈护工已经被辞退,永不录用,霍爷身边不能缺人伺候,招聘新的女护工,同时加派人手继续寻找那位年轻女孩,我认为这是目前有助于霍爷身体恢复的当务之急。” 话落,空气安静片刻。 霍司渊浅浅勾唇,“建议不错,我会考虑。” 闻言,王管家面露喜色,他抬起手,扶扶眼镜边框,迟疑道:“霍爷,还有一件事。” 霍司渊眉心微折,“说。” “是。”王管家立即恭敬道:“梅香女佣此刻正候在门外走廊上,说是有要事必须亲口告诉霍爷。” “不见。” 霍司渊打开笔记本电脑。 王管家见状立即小心翼翼道:“霍爷,梅香女佣说,此事跟沈护工和莫医生有关。” 闻言,霍司渊敲击键盘输入密码的指尖,微微停顿。 三分钟后。 房间前厅。 霍司渊慵懒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宛如不怒自威的古代帝王。 梅香一时间看呆。 王管家见状抵着拳头咳嗽两声,“梅香女佣,你不是有要事禀告霍爷吗。” 闻言,梅香收起花痴脸,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头。 “霍爷,我要向您揭发沈护工真面目!” 话落,霍司渊眉梢轻挑,语气玩味,“哦。” 见霍司渊兴致颇高,梅香顿觉勇气倍增,她义愤填膺道:“霍爷,沈护工她勾引您的莫医生!” “一派胡言!” 王管家怒斥,“梅香女佣,你不要拿女孩子家的清白,信口胡说,沈护工从来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勾引莫医生。” 一听这话,梅香立马扬起下巴,满脸得意。 “霍爷,王管家,你们有所不知,沈护工被辞退后,她并没有离开帝城,而是拎着行李箱直接入住悦尊酒店,昨天晚上,我看见……” 梅香突然停顿,她目光灼灼盯着霍司渊,她家霍爷平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故意吊着胃口,霍爷肯定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喊她名字。 空气安静片刻。 见霍司渊指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王管家暗道不妙,他看向梅香催促道: “霍爷时间宝贵,你有话快说。” 梅香咬咬唇,压下心中不甘和委屈,她继续道: “霍爷,准确来说,今天凌晨一点多,我看见莫医生常开的那辆迈巴赫停在悦尊酒店门口,车身剧烈震动……” 闻言,王管家看向霍司渊。 见男人靠着沙发双眸微闭,冷白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手上戒指,王管家悄然收回视线,心中暗喜。 他们霍爷厌恶拜金女,沈护工勾搭谁不好,偏偏勾搭霍爷身边的莫医生,沈护工怕是要被他们霍爷芭比Q喽! 梅香见霍司渊面色平静无波,心中愈发气闷,霍爷怎么可以容忍养猪村姑把贱犯到莫少身上而无动于衷!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哼!臭养猪的村姑真该死! 梅香目露凶恶,她看向霍司渊,眼神瞬间春波潋滟。 “霍爷,车子晃动良久后,我看见,莫医生把衣衫不整的沈护工从车上抱下来,抱进悦尊酒店,莫医生再次出来酒店,是今天早上,跟沈护工一起。” 听到这里,霍司渊依旧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额角跳得厉害,某些激烈交缠的画面浮现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心头翻滚的浓浓酸胀感,化为黑暗邪恶,正在疯狂摧毁他的理智,最终逼他亲手撕碎小猎物,拆吞入腹。 那一刻,强势霸占和绝对占有的欢愉,使他心头酸胀感陡然消散殆尽,他终于把小猎物融入自己骨血,化为己有。 霍司渊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向梅香,眸底笼罩阴沉雾霭。 “跟踪沈护工,谁允许你。” 男人薄唇蠕动,缓缓吐出的每一个字,均如刀刃般锋利寒冷,剔骨刮肉。 梅香不由脊背寒凉,浑身颤抖,她从未见过男人如此阴森瘆人的面容,宛如阴暗爬行的嗜血恶魔。 王管家神色紧绷,他转头看向梅香,“霍爷问你话呢。” 闻言,梅香膝盖一软,扑通跪地,她摇头哭诉,“霍爷,我冤枉,我并非故意跟踪沈护工。” “沈护工赖在帝城不肯回村,我担心沈护工不满被辞退而对霍爷心生怨怼,伺机报复霍爷,我便暗中亲自跟踪沈护工。” “不曾想,沈护工前脚离开别墅,后脚就勾搭上莫大少,沈护工赖在帝城不肯回村喂猪,原来竟是钓到莫大少当金主。” 说到这,见霍司渊面色稍缓,梅香抖着肩膀抽噎道: “霍爷,我本想装聋作哑,可我良心实在难安,莫大少当了霍爷五年私人医生,若是就此沉沦美色,泥足深陷,耽误霍爷身体治疗,我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我冒着被霍爷解雇的风险,站到霍爷面前,除去勇气可嘉,还有我的良心指引和我对霍爷的一片赤诚,希望霍爷不要赶我走。” 第33章 怎么,明天世界末日? 见霍司渊面色不耐,王管家低头看向跪地的女孩。 “梅香女佣,你口口声声说沈护工钓金主,你可有证据。” “我有。” 梅香抬手抹去眼泪,信誓旦旦道:“王管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早上来到别墅时,莫医生脸上和脖子上有抓痕,成年人一看都懂,那是男欢女爱后留下的痕迹,可见沈护工跟莫医生昨晚有多激烈。” “住口!” 王管家厉声喝止,脸上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咦呀呀,真是有辱斯文,梅香女佣,你好歹是千金小姐出身,这种混话你怎么能堂而皇之说出口,真是不知害臊为何物。” 训斥完梅香,王管家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霍司渊。 “霍爷,莫医生脸上和脖子上确实有不少抓痕,但光凭这一点,无法证明沈护工跟莫医生昨晚翻云覆雨,一夜鱼水之欢。” 说到这,王管家食指推推眼镜鼻托,绿豆眼露出精光。 “霍爷,当初莫医生曾向霍老爷子极力推荐沈凌云,沈凌云这才成为您的第九十九任女护工,我相信莫医生不会看走眼,沈护工绝对不是见钱眼开的拜金女,不会为了金钱出卖身体。” 闻言,霍司渊挑动眉梢,他看向王管家,“你是说,沈护工是曾经被莫医生极力推荐的护工人选。” “没错,霍爷。” 王管家推推眼镜,状似漫不经心的笑道: “不怕霍爷笑话,当初我跟莫医生私下PK女护工的人选,最终我技不如人,莫医生推荐的沈凌云,便成为霍爷您的新任女护工。” 闻言,霍司渊唇角勾起一丝戏谑,呵,蓄谋已久,两头吃,小猎物当真不简单呢。 “霍爷,我说的句句属实。” 梅香从女佣服兜里掏出一叠东西。 “霍爷,这些是我昨晚拍到的照片,霍爷如果不信,可以让王管家或者别墅里其他人亲自看一遍这些照片。” “不可能。” 王管家接过梅香手里照片,看完后,他眉头紧蹙,难以置信道: “霍爷,这这这……这些照片,嗨呀呀!真是有辱斯文!” 梅香唇角勾起得逞的笑。 哼!臭养猪的村姑,让你脚踏两条船,勾引霍爷和莫医生,这回翻船了吧! 室内诡异安静。 黄铜孔雀壁钟的秒针沙沙沙走过一圈又一圈。 霍司渊双眸微闭靠着沙发,他额角跳得厉害,面上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沈护工跟莫医生亲密照的事情。 “还不快下去。” 王管家朝梅香使眼神。 “真是不懂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沈护工,沈护工已经成为过去,以后沈护工的私生活,不要再拿来叨扰霍爷。” “是,王管家。” 梅香乖巧起身。 离开前,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看向沙发上俊美男人,目光痴醉迷恋。 霍七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变成我的男人,我会让你尝到我的美妙滋味,从此嗜我成瘾,眷恋我,沉迷我,再也离不开我! “王管家。” 霍司渊闭着眼睛,冷白指骨轻轻敲击额角,他吩咐道: “招聘女护工和寻找年轻女孩的事情,你立刻去办。” 王管家脸上一愣,“啊?” 不等霍司渊说什么,他立即喜上眉梢,“霍爷,我明白!” 机会终于来了! 等找到年轻女孩,再把他自己亲侄女塞到霍爷身边,用不上多久,霍爷就会忘记那个养猪专业户。 “下去吧,照片留下。”霍司渊语气淡淡。 “是,霍爷。” 王管家放下手里照片,脚步轻快的离开房间。 “你都听到了。” 霍司渊从沙发上起身,抬腿朝书房走去。 “是,七爷。” 年轻女人突然现身,她赶忙扶住男人胳膊。 “七爷,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沈护工和莫医生,俩人在车里举止亲密,疑似接吻,照片没有PS合成痕迹。” 霍司渊坐到书房办公桌前。 “去查一下女佣的话是否属实,如果属实……” “七爷放心。” 不等霍司渊说完,年轻女人当场接话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去做。” 说罢,年轻女人看着霍司渊眼睑下的青黑色,心中叹息。 昨晚她发现,七爷辗转难眠,大半夜竟然偷偷溜到隔壁沈护工房间,今天早上,七爷更是在沈护工床上悠悠醒来。 她问及原因,七爷面无表情回她两个字:“梦游。” 她这才后知后觉,七爷对沈护工,有些特殊。 “此外,查一下莫医生跟沈护工以前的关系。” “是,七爷。” 领命后,年轻女人转身离开。 “林烟。” 霍司渊在背后突然唤住她。 听到男人喊她名字,林烟眼神绽放光亮,她回头,巧笑倩兮。 “阿渊还有什么吩咐。” 霍司渊捻起桌上玫瑰花枝,他垂眸把玩,眉宇寡淡疏冷。 “此事你亲自去查。” “阿渊,我明白。” 话落,林烟消失在书房内。 霍司渊仰头看着天花板,冷白指尖攥紧玫瑰花枝横在额头。 小猎物为什么总是三心二意呢,上一秒甜言蜜语表白他,下一秒就勾搭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酒店,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 这么不听话,他要怎么惩罚小猎物好呢…… “阿嚏——” 刚推门进入酒店大厅,沈凌云就朝天打出一个大喷嚏。 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从进入理发店到回来酒店,她喷嚏不断,简直没完没了。 前台小姐姐看见是她,立刻朝她招手,紧张兮兮道:“沈凌云,快过来。” 前台小姐姐有一个非常有钱的名字,叫甄友乾。 在经过她借充电线、借小皮筋、借棉签、借指甲刀等一系列骚扰后,她跟甄友乾小姐姐成功混熟。 “什么事呀小美女。” 沈凌云胳膊搭在前台,随手抓起一把瓜子,挑眉问她。 “你怎么还有心思吃。”甄友乾眉头紧锁。 见她脸上愁云惨淡,沈凌云牙齿嗑开瓜子,“怎么,明天世界末日?” 第34章 你幻想我? “当然不是世界末日!” 甄友乾突然趴到她耳边,“是你的末日!” 沈凌云停下嗑瓜子的手。 看她活像小松鼠惊呆,甄友乾立即压低声音解释。 “凌云姐,刚刚有人在查你,拿着你和昨晚那个帅哥亲密照,向我打听你和帅哥的一些事情,并且调取酒店监控录像。” 沈凌云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呆住半晌后。 “嗝~” 沈凌云打出一个饱嗝。 完!蛋!了! 她在帝城无亲无故,无仇无怨,除了那谁,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抵是要出意外了。 “嗝~” 沈凌云又打出一个饱嗝。 歇!菜!了! 调查她的人,多半是那谁,那谁知道她没有离开帝城,会不会更加火大? 那谁误会她勾搭莫医生,岂不是火上浇火? “凌云姐你别害怕,我没有跟调查你的人说实话。” 沈凌云转眸看向甄友乾,“那你假话是怎么说的。” 闻言,甄友乾满脸骄傲。 “我跟调查你的人说,你跟昨晚那位帅哥是男女朋友真情侣,并非不正经的床伴关系。” 听到这番实锤坑底的言论,沈凌云差点当场厥过去,她咬牙微笑。 “我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的嘞!” 甄友乾懵逼脸,“啊?难不成我帮倒忙了?” “乾乾小美女。” 沈凌云拍拍她肩膀,微笑道:“以后瓜子换成核桃吧,我真心建议。” 说罢,沈凌云离开前台,朝电梯走去。 “凌云姐。” 甄友乾小跑着喊住她,“凌云姐,这个酒店你不能再继续住下去。” 沈凌云被她拉回前台。 “为毛。” “上头的指示,点名不让你住,剩下没住的房钱会一分不少退还给你。” 闻言,沈凌云低头查看手机,果然在几秒钟前,她支付宝有笔退款提醒。 无所吊谓。 退钱就行。 哪里都一样住。 “凌云姐,你是不是得罪帝城什么大人物,以我看书多年经验,我严重怀疑,调查你的那伙人跟封杀你,不让你住店那伙人是同一伙人。” 夕阳西斜,照进酒店大厅。 沈凌云背靠前台,闷头刷手机。 “没关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指尖快速扒拉页面,经济实惠又有优惠券离得近的酒店,筛选下来,符合她要求的寥寥无几。 “凌云姐,你别白费力气了,方圆百里,大到五星级酒店,小到街边旅店,没有哪家敢让你办理入住。” 沈凌云抬眸看她,眼神错愕,片刻后,她摇头,“不可能,没有人会不喜欢软妹币。” “怎么不可能!” 甄友乾面前一堆瓜子皮。 她指尖捻开瓜子,满脸神秘莫测道: “比起软妹币,他们酒店生意不破产更重要,不然我怎么会用封杀这个词,凌云姐,我为你骄傲!” “你傲从何来。” 沈凌云幽幽觑她一眼,“看我即将露宿街头,你很骄傲吗。” “当然不是!” 甄友乾当场反驳,“能够轰动帝城大佬出手,逼你夜宿街头,这其中故事定然曲折波澜,百转千回!” 话落,沈凌云脸上直哼哼。 “屁!” 甄友乾立马星星眼,“凌云姐,没想到你骂人的样子好帅!” “没想到。”沈凌云单挑眉梢,语气疑惑,“你幻想我。”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甄友乾疯狂摇头摆手。 “其实……” 她垂下眼眸,似有难言之隐,“其实我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我引以为傲的身份。” “哦。” 见她磨磨唧唧吊胃口,沈凌云目光落回手机订酒店界面,她就不信那谁真能封杀掉所有,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耳边传来一阵热气。 甄友乾凑近她,眉眼羞涩。 “凌云姐,人家真实身份,其实是你的小粉丝啦!” 沈凌云猛的愣住。 “凌云姐,你每期配音视频我都会听哦,尤其你自创吐槽diss你老板那段rap,简直越听越上头!” “……” “凌云姐,没想到你真人这么漂亮。” “……” “凌云姐,你要是露脸拍视频,或者真人直播,你的粉丝量绝对暴涨现在好几倍!” “……” “凌云姐,你的蟒蛇美瞳好漂亮,你有链接吗。” “回头我微信发你。” 说罢沈凌云抱起行李箱,撒丫子跑没影儿。 额滴个老天爷嘞! 住酒店居然能碰到粉丝! 怪不得第一天见面,小粉丝就夸她声音好听! 怪不到她每回管前台借东西,骚扰小粉丝,小粉丝都笑脸嘻嘻。 怪不得她借完东西,小粉丝只要她微信和合照作为回报。 蓄谋已久啊! 回想起初次见面,她脏脏包宛如乞丐,沈凌云一阵心绞痛。 没关系。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嗖一下就过去了。 沈凌云跑到公园长椅旁。 坚持不懈订酒店。 一小时后。 沈凌云拎着粉色卡通小猪行李箱,气冲冲杀到别墅大门。 “霍司渊!你妹的!” “呵!臭天鹅!瞧把你给能耐的!不让小蛤蟆住酒店,你直说啊!” “我我我……省钱的事,我能不同意吗我!” “你不让我住酒店,我这不立马屁颠屁颠回来了吗!” 别墅三楼书房内。 监控画面显示女孩愤怒小鸟脸,和暴跳如雷扯着嗓子的怒吼。 霍司渊掏掏耳朵,唇角勾起上扬弧度。 天黑之前,小猎物终究是回家了。 “七爷。” 林烟站在办公桌前。 “根据调查,莫医生昨晚自己单独开房间,可能是太晚,莫医生不方便回自己别墅。” 霍司渊点点头,靠向椅背,他姿态慵懒,嗓音如玉。 “你继续,我听着。” 林烟抿抿唇,七爷这么开心,因为沈护工回来了吗? 心底疑问留在心底,林烟面色平静汇报道: “根据酒店监控显示,今天凌晨,莫医生抱沈护工下车,确有此事,他抱着沈护工进入酒店房间,五分钟后,莫医生从沈护工房间出来,脸上和脖子上便多出血痕。” “早上,沈护工跟莫医生一同出酒店,俩人正常交流,并无亲密举动。” 说到这,见霍司渊没有丝毫回应,林烟停止汇报。 “七爷,你在听吗。” “我在听。”霍司渊勾唇笑。 小猎物骂人真好听。 第35章 我真的会哈哈哈哈哈哈 林烟转头看向墙壁上的监控显示屏,画面里,女孩正被两名黑影拦在别墅大门外。 一名黑影用大掌抵住女孩脑门,丑拒姿势,拒绝女孩入内。 林烟觉得好笑。 “七爷,沈护工正在跟黑影顶牛,试图用自己脑门撞开黑影铁掌,进入别墅。” “让她顶。”霍司渊勾唇。 闻言,林烟不由语塞愣住。 是她错觉吗? 她居然在霍司渊脸上看见类似宠溺的笑容…… 定睛细看时,霍司渊面色清冷如常,“通知黑影,不许放她进来。” 霍司渊心中冷哼。 小猎物居然敢把心玩野。 非要他出手,才肯露面。 “是,七爷。” 户外。 黑影得到通知,立马提着沈凌云后脖子,把她连人带行李箱一起丢到别墅前的广场上。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尾椎骨,疼得倒吸凉气。 “你们居然敢丢我!你们完了!哼!” 沈凌云抬头,她眼神恶狠狠瞪着两名黑影:“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小天鹅纸的大蛤蟆!” “呸!我可是大天鹅纸的小蛤蟆!你们居然敢丢本小蛤蟆!你们完了!哼!” 沈凌云摸着尾椎骨哎呦哎呦从地上爬起来。 不等她直起身,大片阴影乌云般笼罩下来。 沈凌云低头,愣愣看着自己脚前一排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 一、二、三、四、五! 苍了个天! 五双皮鞋! 沈凌云艰难吞咽唾沫。 她乖乖坐回大理石地面。 “嗨~你们好鸭~” 沈凌云鸭子坐,仰头笑眯眯朝面前耸立如山的五位巨人打招呼。 五位黑影齐齐抱起手臂,他们胳膊练就出硕大肌肉疙瘩,上面布满血管青筋,雄性力量暴露无疑。 “沈护工,要试试吗。” 剃寸头戴墨镜的黑影,用抖动肌肉的方式向她发出挑衅。 沈凌云咬紧后槽牙。 面前这五位壮汉分分钟秒没她,可不比她手里正在训教的八位愣头青小伙子。 她敢试试吗? 她敢试试个屁! “既然不敢试,请沈护工速速离开此地,七爷有令,沈护工不得踏入别墅半步。” “我偏不走!” 沈凌云梗着脖子,“有种咱们今晚熬鹰!干耗到底!” 话音刚落,五位黑影齐齐围住她,包围圈迅速收紧。 “咦?天怎么突然黑了腻?” 沈凌云东张西望,懵懂无辜脸。 “沈护工,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不走。” 沈凌云拿起自己指尖在地面画圈圈,一边画一边摇头。 “我不走,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去,我没有地方住。” 她缩在阴影中,瑟瑟发抖。 弱小可怜又无助。 “露宿街头要被毒蚊子咬。” “我不走。”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落,五名黑影朝她齐齐伸出魔爪。 “令牌在此,谁敢动我!” 沈凌云河东狮吼。 看着突然举起到面前的手机,五名黑影收回魔爪,五脸懵逼。 “散开!” 沈凌云举着手机大吼,“这里面有霍老爷子送我的保命符,不想死,统统散开!” 五名黑影闻言,自发散开包围圈,沈凌云重见天日,顿觉呼吸通畅。 “沈护工怕不是忽悠我们。” 闻言,沈凌云看向出声质疑她的黑影,脸上露出一副“还太年轻”的表情。 “这年头,没点真本事,敢出来忽悠人?” 沈凌云满脸骄傲举起手机,点进微信聊天界面。 “你们可要给老娘洗好耳朵!恭好听!” 闻言,五位黑影脑袋挤脑袋,他们目光齐刷刷投向手机屏幕。 “哼!” 沈凌云扬起下巴,当着他们面,点开一条语音消息。 【阳之志小菇凉,别来无恙,最近安否?听说你把我大孙子的别墅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哈哈哈……】 沈凌云小脸一沉。 “……” 干嘛这个时候揭她短,她不要面子的吗。 “切~”五名黑影拉长不屑的声音。 “沈护工,就这?” 沈凌云板起小脸,烦躁道: “搞错了,重开一局!” 说罢,沈凌云立马点开霍老爷子发来的第二条语音。 【阳之志小菇凉,听说你被我大孙子赶出别墅,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真的会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沈凌云嘴角疯狂抽搐。 这语音怎么比开盲盒还盲! “沈护工,我们也真的会哈哈哈哈哈……” 五名黑影仰天大笑。 “……” “搞错了,再来!” 沈凌云点开第三条语音。 不等霍老爷子声音流出来,沈凌云就被五名黑影再次围困。 “沈护工,我们兄弟五个大男人在这里陪你玩也玩,闹也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沈凌云乌鱼子。 “霍老爷子最后一条语音,你们好歹听完,好伐?” 闻言,五名黑影对视一眼,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小伙子挺上道!” 沈凌云低头点开语音消息。 下一秒。 她突然双脚离地。 四肢展开。 “哎哎哎!四位大哥!你们要给我抬去哪里?” “自然是丢到大街上!” 说着,四位黑影扯住她四肢,像甩麻袋一样,把她甩向大街。 沈凌云认命的闭上眼睛。 “等等!” 提着女孩行李箱走在身后的黑影,突然出声制止。 沈凌云睁开眼睛,趁着四名黑影愣在原地的功夫,她立马挣脱束缚,脚踏实地。 “你们听。” 黑影放下手里行李箱,指着沈凌云捏紧在掌心的手机。 “我刚刚听见霍老爷子在手机里面说话。” 眨眼间反应过来后,沈凌云立马点开最新一条微信语音。 【阳之志小菇凉,我知道你来帝城无依无靠,如果你在别墅里受到委屈,或是被人欺负,你不要害怕难过,有霍爷爷给你撑腰,听到了吗。】 沈凌云鼻子一酸,哇哇大哭。 “哇哇哇!霍爷爷!他们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哇哇哇!霍爷黑影欺负弱女子哇哇哇!” 五名黑影默默捂住耳朵。 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哭嚎,敢问谁家弱女子这么哭? 第36章 没钱买明信片 告完状,沈凌云抹掉眼泪和鼻涕蹭到黑影身上,她傲娇冷哼。 “哼!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被弄脏制服的黑影捏硬拳头,敢怒不敢言。 沈凌云抽抽鼻子,“你!” 她气呼呼指着刚才抖动肌肉挑衅她的黑影,“你替我拎我的行李箱。” 被点名的黑影闻言,愣愣看着站在地上的粉色卡通小猪行李箱,陷入沉思。 女孩子家的东西,怪可爱的呢? 落日余晖洒满大地。 沈凌云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她浑身镀着一层朦胧金粉,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五名黑影默默跟在女孩身后,沦为落日下女孩的背景板。 书房内。 霍司渊唇角勾勒浅淡弧度。 呵,小猎物撒泼打滚,告状搬救兵,居然硬生生收服他的黑影,真是无师自通,炉火纯青。 “七爷。” 林烟抬眸看向监控画面。 “沈护工已经进入别墅大厅,并且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霍司渊脸上浮现玩味。 小猎物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调查结果说完了吗。” 霍司渊出声询问。 “没有。” 林烟如实回答。 “七爷,根据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描述,昨天沈护工不慎滚落山底,疑似脚崴,故而浑身脏乱差,衣衫不整被莫医生抱进酒店。” “莫医生脸上抓伤,是沈护工亲自挠出来的,并非欢爱痕迹,莫医生作为医生,这点有发言权。” “至于莫医生为什么会被沈护工挠伤,莫医生闪烁其词,始终不肯直言相告,我猜,莫医生被挠应该不无辜。” 听罢,霍司渊指尖停止旋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暗器。 “不无辜。” 他勾起唇角,细细咂摸这三个字,语气透着阴冷玩味。 林烟闻言立即心领神会。 “七爷,沈护工跟莫医生以前的关系,我会尽快调查出结果。” “好。”霍司渊勾唇,冷白指尖捻起桌上玫瑰花枝,“你办事我放心。” “七爷,小心玫瑰花刺。” 林烟微微蹙眉,她神色紧张的盯着男人指尖。 这支红色玫瑰花,生命力当真顽强,花瓣被蹂躏支离破碎,花枝上的尖刺依旧锋芒不减。 她总觉得,趁人不备,玫瑰花刺会化为锋利鲨齿,狠狠咬住手执玫瑰的人,给掌控玫瑰者还上终将致命的一击。 恍若未闻,霍司渊指腹轻轻摩挲着玫瑰的尖锐花刺。 “林烟,明天一早,想办法让沈护工知道,别墅公开招聘女护工的事情。” 林烟神色愣怔,片刻后,她点头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林烟看向监控画面。 女孩已经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六亲不认的步伐,略有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狗狗祟祟。 林烟不由摇头失笑,她收回视线。 “七爷,属下就不打扰了。” “去吧。” 话音落定,年轻女人的高挑身影,在书房内消失不见。 霍司渊走出书房,迈步进入前厅。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 闻声,霍司渊掀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戴上左侧耳机,进入工作状态。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凌云点开墙壁上的传声筒,在液晶屏上点击勾选室内房间,浴室、卧室、前厅、吧台、厨房、更衣室等等…… “霍爷,您在房间吗。” 沈凌云对着传声筒开口,她的声音同时传入勾选的空间内。 小心翼翼带着十足心虚。 霍司渊心底轻轻冷哼。 现在知道怂了。 霍司渊抬起手,指尖触屏麦克风图案标志,“进。” 男人嗓音低沉平直,没有丝毫情绪渲染。 沈凌云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她手心沁出冷汗,指甲泛出淡青色。 八月底,处暑节气已过,天气到底是寒凉起来了。 犹豫再三,沈凌云哆嗦着指尖,轻轻推开房门。 两日不见。 霍司渊会不会还在气头上? 气她冷战? 气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女护工? 可她心里委屈跟谁说? 路边蚂蚁听完立马翻肚皮。 有人背地里造她跟莫折枝的黄谣,无中生有,凭空捏造,霍司渊不去发疯咬迫害者,反倒对她这位受害者施加肉体惩罚。 她愿称之为“一支消炎镇痛膏引发的惨痛血案。” “磨磨蹭蹭,沈护工,你在害怕什么。” 空气中响起男人熟悉的嗓音,戏谑玩味,幽如鬼魅。 沈凌云心尖颤抖,她下意识循声看向男人。 霍司渊没有看她,他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侧脸被夜幕灯光映照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霍爷。” 沈凌云低头看自己脚尖。 “过来。” 霍司渊浅浅折眉,不满意她划出的安全距离。 “哦。” 应声后,沈凌云盯着自己脚尖,挪动一厘米。 “我让你过来。”霍司渊面色微微泛黑。 “我正在过来的路上,霍爷您别急,我正在努力,啊——” 话没说完,沈凌云就被长臂一勾,拦腰捞进男人怀里。 “霍爷。” 沈凌云轻轻置臀在男人大腿上,突然亲密无间的距离,使她浑身紧绷,难以自处。 “霍爷,好、好久不见。” 女孩身上散发的熟悉气味瞬间袭卷理智,霍司渊呼吸加重,他低头叼住女孩耳垂。 “没良心的小东西。” “青蛙旅行尚且知道寄送明信片。” 话落,男人发狠用力。 腰间和耳垂袭来痛感,沈凌云眯着眼睛轻嘶一声。 “霍爷,小蛤蟆到底不是青蛙,穷的哭死,没钱买明信片。” 男人冷哼,手掌和牙齿同时展开蹂躏,带着狠狠惩罚意味。 沈凌云疼得蟒蛇眼瞳泛起水雾,她颤声道: “霍爷,小蛤蟆空有一颗思念成疾的心,每天每分每秒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霍爷,小蛤蟆不知道霍爷会不会嫌弃,因此浓浓相思敛于心底,秘而不宣于口。” “呵,思念。” 霍司渊轻嗤一声,滚热发烫的呼吸,缠绵于她侧颈之间。 “是被莫医生抱下车时的思念,还是跟莫医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的思念,嗯?” 男人暗哑发紧的嗓音倾泻出强大压迫感,预示火山爆发的危险信号。 第37章 介是揍嘛呀? 沈凌云躯体一抖,她立马开口解释:“霍爷,我跟莫……” 不等说完,霍司渊突然狠咬一口。 “啊!” 沈凌云疼出声,一滴珠泪滚落眼角,啪嗒砸到男人卷起的衬衫袖口上,洇湿出斑斑水渍。 “小猎物平时不是很厉害吗。”蚕食之际,霍司渊狠厉咬牙,语气嘲讽,“怎么会滚到山底还崴到脚?” 沈凌云扬起脑袋看着头顶豪华水晶灯,氤氲水雾的眸底划过一串问号。 她何时滚落山底崴到脚? 纵然满腹狐疑,沈凌云还是顺着霍司渊的话,胡诌道: “霍爷,我……我听路边偶遇的一位老神医说,山上有治疗眼睛的神奇草药,服用后不出三日,便可使患有眼疾之人重见光明,我这才攀爬采药……” 闻言,霍司渊游走蚕食的唇瓣瞬间凝滞不前。 重见光明倒是有所期待。 小猎物究竟长什么模样,该不会是只小丑八怪吧? 小猎物耳朵肉乎乎像只金元宝,倒是好吃,鼻梁高挺立体,脸蛋摸着巴掌大,嘴唇…… 嘴唇他还没有深入探索过。 想到这,霍司渊心下一惊,他暗道不妙。 该死,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想到探索小猎物的身体? “下去。”霍司渊冷声命令。 沈凌云眨眨眼睛,目露不解,“啊?” 不等反应过来,沈凌云臀部一空,她直线坠地。 “哎呦喂!” 沈凌云落到男人双腿间的地面上,她揉着自己尾椎骨,脸上浮现痛苦面具。 她这多灾多难的尾椎骨呦,怕是彻底废了! 闻言,霍司渊面无表情盯着电脑屏幕,仿佛突然撤离大腿釜底抽薪的坏家伙,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亲弟弟霍扒皮! “霍爷。” 沈凌云坐在书桌下,她抬头看向男人,露出委屈巴巴包子脸。 “霍爷,我刚刚到底是为什么要遭遇这些鸭?” 为什么? 霍司渊在心底重复这句话。 他指尖胡乱敲击键盘,在电脑上打出一串字母和数字的乱码。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准备皮鞭惩罚小猎物,为什么刚刚反倒抱着小猎物做出类似求欢的本能动作? 这种丧失理智的下意识身体反应,他并不喜欢。 没有得到男人只言片语回应,只看到男人冷硬坚毅的下颌线,沈凌云抿抿唇,默默从桌底爬起来。 感受到身下小猫蹭腿动作,霍司渊下意识伸出手臂,手掌扣住书桌凌厉的边角。 沈凌云猫着腰钻出来。 霍司渊手掌提前一秒撤离桌角,他冷硬着面色。 “沈护工,你已经被辞退,别墅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霍爷,我行李箱都放在隔壁房间,我还能出去哪里?” 沈凌云站在男人身旁一米远距离,心底铺满问号,她实在搞不懂霍司渊的阴晴不定。 明明允许她敲门而入,明明抱紧她贪婪汲取,明明出手封杀逼她不得不回来别墅。 现在又是在闹哪样? 闻言,霍司渊唇角勾起玩味,“行李箱不是问题,我会让人帮你拎出去。” “我不出去。” 沈凌云委屈巴巴,“霍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冷战,不跟你闹脾气,我想认认真真做霍爷的女护工,霍爷可以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不?” “不可以。” 霍司渊冷冷拒绝。 “我不管。” 沈凌云气呼呼坐到地上,“霍爷当真大手笔,除了别墅,我还能待在哪里?” 霍司渊低头看向地面。 “你非要赖着不走。” 男人尾音上扬,勾着威胁意味,沈凌云抱臂扭头,“哼,我就不走。” 话音刚落。 沈凌云就被两名黑影架起胳膊,拖出房间。 “哎哎哎……介是揍嘛呀?” 沈凌云死死扒着门框,太过用力,指甲挤出白色和红色。 “沈护工,请不要增加我们的工作难度。” 黑影伸手,一点一点撬开她扒门框的手指。 “我要告诉霍爷爷,你们黑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哼!” 黑影动作僵住。 他们黑影隶属于七爷掌管,不受霍老爷子管束和命令,但考虑到霍老爷子地位尊崇,身份特殊,俗话说不看佛面看僧面,他们黑影总要给霍老爷子几分薄面。 感到为难,两名黑影看向霍司渊,“七爷,请您决断。” 霍司渊动动薄唇。 “你们下去吧。” “是,七爷。” 话落,沈凌云只觉眼前闪过两抹黑色残影,她发丝微动,是黑影离开卷起的气流。 再次震撼黑影来去匆匆后,沈凌云看向霍司渊的眼神,多出一层光辉伟岸的仰慕滤镜。 “大天鹅纸,你好腻害鸭!” 霍司渊鼻子轻哼,“彩虹屁对我不管用,请你现在乖乖离开别墅,不要妨碍我工作。” 沈凌云趴在门边,呲着大白牙嘿嘿傻笑。 “霍爷,只工作不玩耍聪明杰克也变傻,脑细胞需要适当休息,现在已经到晚饭时间,要不我伺候您用晚饭吧?” 闻言,霍司渊朝她歪歪头。 沈凌云跟着歪歪头。 “大天鹅纸你什么意思鸭?” 回应她的是男人蜜汁微笑。 沈凌云眨眨眼睛,不等反应过来,她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大男人,揪着衣领拎出别墅,丢到大街上。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尾椎骨,疼得呲牙咧嘴,“你们居然还敢丢我,你们完了!” 沈凌云愤然抬眸,下一秒,她猛地愣住。 咦?人呢? 沈凌云面前空空如也。 她刚刚明明被穿着蓝色暗纹制服的两个男人丢出来。 他们怎么凭空消失了? 他们怎么走得悄无声息?? 他们甚至不带走一丝气流??? 难道霍司渊身边除去黑影,还有隐藏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这个认知的刷新,使沈凌云大脑一阵眩晕。 她觉得自己在玩一种很新的打地鼠游戏。 打完保镖,冒出黑影,打完黑影,冒出蓝色暗纹制服的人。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沈凌云哭唧唧从地上爬起身,一路神情恍惚飘到一辆公交车上。 第38章 我再也受不了了 坐好后,沈凌云点进“发发发彩虹兄弟团”微信群,往群里丢了一条消息。 【现在我要过去查寝。】 发完消息,沈凌云锁屏手机,靠在车窗边闭着眼睛吹晚风。 先去八个小伙子宿舍对付一晚上,明天再战霍扒皮! 正想着,沈凌云掌心传来嗡嗡振动,她掀开眼皮。 “莫待无花空折枝”发来微信消息。 【小云云是你本人吗?你刚刚是不是被老色批盗号了?老色批在群里说要去查寝咱们彩虹兄弟团!】 沈凌云指尖敲敲键盘。 【你才老色批!】 【你家霍爷不给我住酒店,又不让我住别墅,我只能先去八个小伙子宿舍查寝咯~】 莫折枝目前是她大股东,养猪场背后的大BOSS,以及“发发发彩虹兄弟团”微信群的管理员。 【小云云,你跟八个小伙子住一起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你去我私人别墅住一晚吧?正好我家里没人。】 看完消息,沈凌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挑挑眉。 【莫医生,上次你休息,我给你打电话要八个小伙子,是一个年轻女孩接的电话。】 莫折枝眸光微顿。 下一秒,他立马回复。 【啊哈哈哈……是有这么回事,她目前不在国内,你放心住,没事。】 看到这条消息,沈凌云抿抿唇,礼貌回绝莫折枝别墅过夜的邀请。 莫折枝风流成性,女友遍地开花,她可不想睡到半夜,突然杀出来个莫折枝某位前前前前女友。 惨遭拒绝的莫折枝,发来语音痛哭哀嚎。 【嗷嗷嗷!小云云你居然拒绝人家美意,人家可太桑心,嗷嗷嗷!小云云,我最近水逆,诸事不顺,我家医院又出事了!求小云云安慰慰~】 听罢,沈凌云手机屏幕映照出两排大白牙,她向莫折枝隔空投送一张“水逆退散符”表情包。 莫待无花空折枝无语凝噎:【……】 约莫十分钟后,沈凌云到站下车。 彩虹兄弟团宿舍格局是两室一厅两卫,空间十分宽敞,堪比小型养猪场。 沈凌云晚上睡在客厅沙发上。 半夜,她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 “靠!梦里又被狗男人咬了!霍司渊他有病吧他!记到复仇小本本上,将来咬回去!” 记好后,沈凌云倒头大睡。 翌日。 带领八个小伙子晨跑结束后,沈凌云收到一条不太正规的招聘短信。 【号外号外!请问你想一睹帝城霍七爷的盛世美颜吗?请问你想跟帝城霍七爷近距离接触吗?请问你想日日夜夜陪伴霍七爷左右吗? 现在机会来啦!千载难逢!帝景铂宫正在招聘女护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帝城千金小姐蜂拥而至,你还在等什么!请踩上你的风火轮速速前往吧!】 看完短信,沈凌云骑上共享单车,两条腿疯狂倒腾,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奔别墅而去。 尼玛! 居然敢给老娘公开招聘第一百任女护工! 霍老狗你玩不起!你个小垃圾! 气喘吁吁骑到别墅,沈凌云瞬间傻眼。 霍司渊居然动真格! 别墅前喷泉广场上,此刻正聚集着乌泱泱一群打扮时尚漂亮的年轻女孩,宛如大型海选现场。 沈凌云面色惨白。 她要跟千金小姐竞选霍司渊女护工的岗位,谈何容易? 王管家正在组织面试人群排好队,看见是她,王管家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转眼间,王管家笑眯眯迎上前,“沈菇凉真是消息灵通啊!” 沈凌云笑眯眯。 “是啊王管家!我们又见面了呢,真是猿粪!你开心吗王管家?反正我很开心嘿嘿嘿……” 王管家笑眯眯。 “沈菇凉开心就好,希望沈菇凉能开心笑到最后,今天来面试的人可都大有来头,祝你好运。” 沈凌云朝他笑眯眯,“嗯嗯!祝我好运,奥利给!” 王管家嘴角微微抽搐:“……” 趁着排队面试的功夫,沈凌云痛定思痛,决定重新做人,她怒写两千字小作文,痛斥自己在职期间不把雇主当人看的霸道粗鲁行为。 捱到中午,在心里反复排练后,沈凌云小作文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她轻轻推开面试大门。 “哦!我亲爱的大天鹅纸,我再也受不了了,让我们和好吧!” 没有一丝丝防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被水呛到,他看向门口,神情复杂。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话音刚落,沈凌云冲上前惊呼,“哦天呐!该死的矿泉水,它竟然敢玷污霍爷您漂亮的嘴角!” 说着,沈凌云翘起兰花指做作的抽出纸巾递给男人。 好像那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白桃皇后。 “哦~我尊贵的金主爸爸,请快快擦去您刀削般唇角的脏东西吧!” “……” 闻言,霍司渊刀削般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女人没事吧? “这位面试者,请你正常发言,不要装腔作势,矫揉做作。” 站在霍司渊沙发旁的男人出声提醒,语气冷漠刚硬。 沈凌云看向说话者。 好家伙! 这不是昨天揪着她衣领把她丢到大街上的高手之一吗? 男人英俊挺拔,身穿宝蓝色暗纹制服,胸前绣着特殊图徽,看起来像高贵优雅的英国骑士。 沈凌云端起兰花指,正要开口,她就听到霍司渊出声询问。 “姓名。” 沈凌云眨眨眼睛,完了,抖机灵没用,霍扒皮一副铁面无私主考官模样。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沈凌云乖乖坐到沙发前小凳子上,她双腿并拢,“帅气迷人的主考官大大,中午好,我叫沈凌云,沈阳的阳,凌云之志的之志。” “说人话。” 霍司渊面无表情靠在沙发上,他长腿交叠,宛如睥睨众生的至尊帝王,雍容华贵不可一世。 沈凌云咧嘴笑。 “好嘞!帅气迷人的主考官大大!” 霍司渊面色一黑,“身高。” “169厘米。” “体重。” “唔……”沈凌云沉吟片刻,“大概45公斤左右吧。” 不知道想起什么,霍司渊神情微愣,他缓缓摊开手掌,小猎物这么瘦,倒是又软又大,难怪一只手掌握不下。 第39章 突然不香了 “星座。”霍司渊出声询问。 “呃……”沈凌云挠挠眉心,“我不知道耶!” 闻言,手里拿着平板一直做面试记录的蓝衣骑士,抬起头。 “出生日期你总该知道吧。” 沈凌云朝蓝衣骑士眨眨眼睛。 “按理说,出生时间我不应该知道,但我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我知道,2000年5月27日。” “你是双子座。” “好的呢。”沈凌云弯起眼睛,“多谢蓝衣骑士告知。” 蓝影子子被女孩笑容晃到眼睛,他别开视线,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霍司渊把玩戒指暗器的指尖,微微停顿。 难怪小猎物嫌他老,小猎物居然才二十三周岁,这个年龄本该属于大学校园里念书的女大学生。 “学历。”霍司渊开口问道。 沈凌云脚趾抓地。 她没有背着书包上过一天学校,她没有学历,没有文凭,霍司渊会不会因此毙掉她? “学历很难回答吗?”霍司渊挑眉。 闻言,沈凌云埋下头,指尖疯狂抠着手机壳边缘。 “我……我……我没有学历。” 蓝影子子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学学历呢?” “没有。” 沈凌云摇摇头,声细如蚊,“我什么学历都没有。” 蓝影子子目露错愕,居然连小学学历都没有?这女孩究竟是怎么开开心心活到现在的? “我家里穷,没钱供我念书,我生下来还有病,我爸妈不管我,我奶奶看我可怜,收养我,不让我拖着病体辛苦上学。” 沈凌云边说边看霍司渊。 见男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沈凌云举起四根手指,“霍爷,我发四,我没有扒瞎!” “霍爷,我真心希望霍爷能够接受我呸……接受我的陪护,我家里穷的叮当响,我需要这份工作。” 霍司渊好整以暇靠在沙发上,闻言,他轻啧一声。 “卖惨哭穷博同情,这位面试者,你当我是慈善家,还是地主家傻儿子。”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看不出来,霍司渊竟然是冲浪达人,本以为九岁年龄差,她跟霍司渊之间,必定横亘三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位面试者,请你严肃。”蓝影子子出声警告。 “哦哦……” 沈凌云板起严肃脸。 “主考官大大,虽然我没有念过书,但是我养过猪,我有丰富的养猪经验,我家臭宝不爱吃饭,我就烤蛇给臭宝吃;臭宝猪体抱恙,我就给臭宝搓澡按摩;臭宝要是心情不美丽,我就唱歌给臭宝听……” 霍司渊面色黑沉,这女人在他身上娴熟高超的按摩手法,居然来自臭宝? 感受到霍司渊周身散发寒气,蓝影子子立即开口道: “我们是招聘护工,除去养猪经验,你还有别的优势吗。” 沈凌云朝他莞尔一笑。 “蓝衣骑士,我有信心伺候好你家七爷,千金小姐哪有我厉害,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们平日里都需要人伺候,怎么可能伺候好你家七爷。” “我看她们就是图你家七爷这张脸,我不一样,我什么都图,图你家七爷有颜有钱有点甜,你家七爷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我都包圆!” 蓝影子子惊掉下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凌云勾起唇角,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主考官大大,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正在闭目养神,冷白指骨轻轻按揉太阳穴。 “蓝影。”男人薄唇轻启。 “在,七爷。” “雇佣合同。” 蓝影子子猛地愣住,不及深想,他立马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沈凌云。 沈凌云笑嘻嘻接过文件,“霍爷您眼光真好,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不会让您失望!” 闻言,男人缓缓撩开浓密长睫,迷蒙不清的眸底透出一丝玩味。 “好,如果没有问题,签合同吧!” “给我两分钟。” 沈凌云低头快速翻看合同。 下一秒。 她眸光震颤。 三年! 合约期限竟然是三年! 她跟莫折枝签订的合同没有期限限制,拿到两样东西,她随时可以走人。 现在居然直接从活期合同变成死期合同?! 目光下移,看到违约金额时,沈凌云呼吸骤停。 一个亿!! 违约金额竟然高达一个亿! 沈凌云捏着签字笔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 “怎么,合同有问题?” 霍司渊冷白指骨斜撑着额角,脸上表情玩味。 “霍爷,合约三年,时间会不会太久?万一、万一中间您觉得我不合适,想要换掉我……” “首先,这是你的问题。” 霍司渊语调幽幽,“再者,如果你不合适,我可以扣你工资,一直扣到你合适我为止。” “最后,频繁换人,不利于我病情恢复,综上,我认为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 沈凌云咬唇不语。 现在手里这份合同对她来说宛如鸡肋,突然不香了。 “当然。”霍司渊浅浅勾唇,“你可以选择放弃签字,我从不强人所难,你有三十秒的考虑时间。” “……” 话音刚落,倒计时的秒表怼到她面前。 蓝影子子手里捏着计时器。 “这位面试者,我倒数三个数,三、二、一、开始!” 沈凌云指尖攥紧合同,翘边的纸张剧烈颤动。 合同她要签,她得糊弄陆北骁,两样东西她照样会找,解药她照样会悄悄配制,远走高飞的计划她绝对不会停止。 陆北骁给她两个月时间,不管最后她东西拿没拿到,解药有没有配制成功,她都会想办法带着奶奶远走高飞,逃离这里,去到一个没有陆北骁和霍司渊掌控的地方。 “友情提示,倒计时还剩十五秒。”蓝影子子出声提醒。 “多谢。” 沈凌云垂眸,静静看着自己捏紧签字笔的左手。 思考三秒后,沈凌云提笔签字,刷刷刷写下自己大名。 蓝影子子见状不由蹙眉。 这女孩果然没有念过书,连自己名字都写得跟鬼画符一样。 辣眼睛。 “七爷,合同已经签好。”蓝影子子恭敬出声。 “收好。”霍司渊吩咐。 “是,七爷。” 第40章 口嗨一时爽 面试结束,霍司渊从沙发上起身,他走到沈凌云面前站定。 “恭喜你,成为我的第一百任女护工。” 看着男人递到眼前的手,沈凌云轻轻回握,“能够连任霍爷两届女护工,我的荣幸。” 闻言,霍司渊低头凑近她。 沈凌云下意识捂住耳朵,她战术性后仰,“霍爷,说话就说话,咱能别动不动就咬耳朵吗。” “呵……”霍司渊凑近她耳朵,低低一笑,“祝你好运,我的沈护工。” 说罢,霍司渊擦身而过。 “等等!” 沈凌云喊住男人,她看着男人背影,“霍爷,我有一个小小请求。” 霍司渊回头,勾唇道:“沈护工但说无妨。” 沈凌云点着指尖,弱弱问道:“那个……霍爷,薪资日结,可以不。” 沉默三秒,霍司渊挑挑眉。 “如果沈护工缺钱……” “我缺我缺!”沈凌云小鸡啄米。 闻言,霍司渊歪歪头,“那便可以。” “多谢霍爷体谅!” 沈凌云咧嘴笑,薪资日结,一天一万,到账的不只是工资,更是满满安全感。 “对了霍爷!我写好两千字检讨书,您要听吗?” 霍司渊停在书房门口,他回头看向女孩,目光幽幽。 “检讨书免了,倒是有一件事,有人在背地里扬言说,我不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劳烦沈护工帮我查查是谁,查到的话,让她写一万字赞美我的话,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包圆的赞美。” 沈凌云傻眼。 一万字赞美之词?? 字典翻烂,她都未必能凑够一万字。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多嘴! 当天晚上睡觉前,沈凌云磕磕绊绊含泪夸赞完霍司渊的脑袋,凑够字数两千。 随后她收到“莫待无花空折枝”发来的微信视频通话。 “小云云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跟霍司渊签三年合同!这跟你卖身给霍司渊有什么区别?!” 莫折枝声音异常激动。 沈凌云扬扬眉,满脸无所谓,“莫大医生不如操心自家医院的事情。” “医院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妥当,是对家医院搞的鬼,跟上次的路数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毛一样!” “处理好就好。”沈凌云抱着手机躺到床上,“下次注意,别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闻言,莫折枝捏捏眉心,长叹一口气,“小云云都怪我。” “怎么?难道合同的事,有你莫大医生的手笔?” “当然不是。” 视频画面里,莫折枝哭丧着脸,“小云云,我对不起你,我觉得合同的事,你大概率是被霍爷坑了。”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我身无分文,霍司渊坑我?莫大医生,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闻言,莫折枝笑笑,他抽掉领带,一边漫不经心的解开衬衫扣子,一边看向视频画面。 “小云云,你还记得有人造谣我给你递酒店房卡约-炮的事情吗。” 沈凌云挑眉,“记忆犹新。” “那就好。” 莫折枝坐到吧台,他卷起衬衫袖口,慢悠悠道: “造黄谣事件的第二天,霍爷亲自向我确认一件事,你猜是什么事?” “不猜,你爱说不说,反正合同我已经签字。” 莫折枝点点头,往杯里倒洋酒,“霍爷问我,你签的合同期限是多长时间。” 沈凌云眨眨眼睛,“所以呢?” 这句话唤来莫折枝一声叹息,他无奈笑道: “小云云你可真笨,从你随时可以走人到霍爷跟你签订三年合同,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有没有仔细复盘过?” “当然没有!” 沈凌云理直气壮。 “这还用复盘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原始合同说废就废,最终解释权归甲方爸爸所有,霍司渊霸道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莫折枝笑着摇头,“你再想想,霍司渊为什么单单只对你霸道?” 经此提点,沈凌云指甲抠着手机壳,沉吟半晌后,她回忆道: “造谣当天晚上,我被霍司渊狠狠惩罚,半夜发起高烧,这你是知道的。” “在此之前,伺候霍司渊洗澡时,我不服被造谣冤枉还要惨遭肉体蹂躏,我跟霍司渊有过口角争执,结果激怒霍司渊,惩罚变本加厉,而后我摔门离开,跟霍司渊不欢而散,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闻言,莫折枝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小云云,吵架时,你是不是跟霍爷飚狠话了?” “不然呢?”沈凌云恨恨咬牙,“飚不死必须往死里飚!” 莫折枝眼神流露心疼。 情绪掩藏好后,他抬眸看向视频里的女孩。 “你都跟霍爷放啥狠话了?” “哼哼哼!” 沈凌云得意的直抖腿。 “我说,霍司渊你个老壁灯,你就作死妖吧你!老娘撑死伺候你两个月!有种你现在弄死我!别让老娘看不起你!” “当时霍司渊气得呦,脸色直接变成猪肝色哈哈哈!” “原来如此,这就是霍司渊废掉原始合同的关键。” 莫折枝抬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暗红色酒液。 “所以,小云云,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吗。” 沈凌云被问住。 几度眨眼间,她耳边突然回荡起霍司渊白天时说的话。 “祝你好运,我的沈护工。” 沈凌云浑身一激灵。 靠! 霍司渊怕不是要折磨她三年,直到把她活活折磨死?! 脑补完各种道具play,沈凌云脸色煞白,生无可恋。 “完了,口嗨一时爽,裸-奔火葬场,霍司渊肯定怀恨在心,意欲报复我,所以签订三年合约,打算把我绑死在身边!” 话音刚落,莫折枝被酒呛得一阵剧烈咳嗽,神特么意欲报复! 分明是霍司渊…… 算了!除去谢景深,这丫头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恋爱脑。 这样也好。 看着画面里沈凌云苦大仇深包子脸,莫折枝摇头失笑。 “小云云,你别自己吓自己,如果有一天你实在受不了霍司渊,你想提前离开这里,一个亿的违约金,我来赔,多大点事!” 沈凌云陡然回神,她抿抿唇。 “知道莫大少最不缺的就是钱跟女人,但也不必如此视金钱如粑粑吧?” 第41章 餐桌六美 “你值得。” 莫折枝晃晃杯中酒,漫不经心的笑道:“小云云,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自由价更高,所以你值得。” 男人云淡风轻的语气宛如羽毛飘落心湖,涤荡出丝绸褶皱般的涟漪。 沈凌云心湖平地起波澜。 这是她认识的莫折枝吗? 视频画面里,男人衬衫领口散开,落拓不羁的模样,脸上笑容永远吊儿郎当。 这是她认识的莫折枝。 第一次觉得陌生而已。 “小云云。”莫折枝神色郑重,“我觉得我有必要友情提示,在职期间,你已婚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墅里的任何人,尤其霍司渊。” 稍稍停顿后,莫折枝又补充一句,“别问为什么,我当了霍司渊五年私人医生,我远比你更了解霍司渊,我不会害你。” 听到这话,沈凌云垂下长睫,藏敛眸底的冷沉黯淡。 她跟谢景深已经离婚,不再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离婚证捏在陆北骁手里,终是难以幸免,她的婚姻沦为陆北骁拿捏她的工具。 “听到没听到小云云。” 莫折枝敲敲洋酒杯,清脆声响鼓动耳膜。 沈凌云回到现实,她扯扯嘴角,强颜欢笑,“莫大医生,婚姻到底是我的私事,我不容许任何人置喙评判。” 视频画面里,女孩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莫折枝张张嘴,最终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吐露。 婚姻是私事,沈凌云轻易不会主动向不相干的外人提起,再三叮嘱,反倒显得他别有用心。 翌日。 晨跑结束后,沈凌云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用早餐,任职霍司渊第九十九位女护工期间,她都是把餐食打到自己房间,边追剧边吃饭。 如今倒好,她成为BOSS直聘的第一百任女护工,昨天女佣长在别墅工作群里明晃晃艾特她,让她多跟同事们熟悉熟悉。 她脚趾抠紧床单一晚上。 员工自助餐窗口打好饭,沈凌云手里端着食物超载的餐盘,径直走向女佣们平日里吃饭的长条形餐桌。 六名女佣,身穿黑白围裙风女佣制服,她们俩俩对坐,分别占据长桌两侧。 远远看见她走过来,六名女佣脸上表情各异,或眉眼羞涩、或面色沉静;或嗤之以鼻、或目露审视;或大眼呆萌、或眸光冷漠。 相同的是,六名女佣都拥有一副年轻漂亮的脸蛋。 瞅着挺下饭。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到女佣身上,这幅画面框进镜头,她愿称之为《餐桌六美图》。 别墅里有陆北骁安插多年的眼线,陆北骁说过,必要时她可以通过对暗号找出眼线,为她所用,只是不知,眼线在不在这幅《餐桌六美图》中。 陆北骁这厮纯纯有病! 一张照片能搞定的事,陆北骁偏偏让她对什么狗屁暗号,让她自己逐一排查,只告诉她一条信息——眼线性别女。 走到餐桌前,沈凌云放下手里餐盘,她笑眯眯跟女佣们打招呼。 “小姐姐们早上好鸭,我是霍爷第一百任女护工,我姓沈,沈阳的阳,名凌云,凌云之志的之志。” 话音刚落,坐在餐桌中间位置的女佣扑哧笑出声。 “阳护工早上好鸭~我是花花女佣,我真名叫华雪儿,华国飞舞的雪片儿,你叫我花花或者雪儿都行。” 沈凌云朝她微笑点头,心里惊讶,居然是刚刚眉眼羞涩女佣,第一个跟她打招呼。 怕不是隐藏社牛。 眼线指数:三颗星。 “我叫曹牧,曹操放牧,化名草草女佣。” 说话的是面色沉静女佣,她坐在华雪儿对面。 喜怒不形于色。 眼线指数:四颗星。 “沈护工随便坐。”草草女佣随口道。 “好。” 沈凌云四下张望,她臀部正缺一把椅子。 “沈护工,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找什么?你眼睛没有问题吧?餐桌已经坐满人,你眼瘸看不见吗?非要凑过来,切!” 说话的女佣嗤之以鼻,正是刚刚对她嗤之以鼻的女佣。 瓜子脸小翘鼻,眼尾勾着心机,面容清丽可人,颇有几分姿色。 沈凌云心里纳闷。 她跟女佣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瓜子脸女佣怎么好像咬牙切齿恶毒憎恨她好几辈子一样? 阴阳怪气,敌意满满。 眼线指数:0颗星。 “啪!” 花花女佣把手里筷子猛地拍到桌上,她怒视瓜子脸女佣。 “梅香你没事……” 怒怼的话,突然被草草女佣一个眼神制止住,花花女佣不甘心的撅起嘴巴。 哼! 居然敢欺负她家沈姐姐! 臭梅香可真该死! 看见花花女佣眼神恶狠狠,仿佛要吞掉瓜子脸女佣,沈凌云摇摇头哭笑不得。 她朝瓜子脸女佣弯起唇角,声线切成无辜清纯小绿茶音。 “怎么会坐不下呢美女姐姐?你现在端着你吃光的空餐盘立马离开餐桌,我不就有座位了吗?” 一听这话,瓜子脸女佣猛地拍桌而起,“我凭什么……” “姐姐人美心善,肯定不会故意赖着不走,对吧?” 沈凌云朝瓜子脸女佣眨动眼睛,目光灼灼,满脸无辜。 “你!”瓜子脸女佣伸手指着她鼻子,“你!” 你了半天,瓜子脸女佣一句话都没你出来。 这时,坐在瓜子脸对面的女佣似乎看不下去,她推推眼镜,端着餐盘站起来,小声替瓜子脸女佣解围。 “梅梅,咱们没有必要和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般见识,谁让咱们是千金小姐呢?快走吧,你没闻到这里一股猪臭气味吗?咱们贵为千金小姐,千万不能被臭气熏到,不然身上名贵香水倒大霉,谁爱待谁待着呗!” 沈凌云闭着眼睛掏耳朵。 眼镜女佣的嘴巴是大粪坑。 臭烘烘。 眼线指数:一颗星。 闻言,瓜子脸女佣投给眼镜女佣一抹感激的眼神,“兰兰,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你简直是我的嘴替。” 说罢,俩人相视一笑,挎起友谊的胳膊离开餐桌。 “多谢两位姐姐,你们真是人美心善小仙女!撒浪嘿呦~” 第42章 因为我没有帅死 闻言,两位女佣身形猛地一顿,随即她们加快步伐。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她收回视线,看向始终没有说话的两名女佣,她们正面对面坐在餐桌尾端。 一位是大眼呆萌软妹子。 一位是冷漠厌世脸妹子。 “菊菊,你看你。” 厌世脸女佣抽出餐巾纸,温柔的替大眼呆萌女佣擦去嘴角沾到的饭米粒。 “多谢竹竹。”大眼呆萌女佣含羞带怯。 “菊菊吃饱没。” “嗯嗯,菊菊饱了。” “那我们走吧。” 说着,两名女佣端着餐盘起身离开用餐区。 看着她们亲密无间的背影,沈凌云挠挠头,抓下一把问号。 咦??? 厌世脸女佣高高瘦瘦,大眼妹子软软呼呼,前者揽着后者肩膀。 她们是亲姐妹吗? “沈护工,别墅里六名女佣,梅兰竹菊和花草,刚刚离开的两名女佣竹竹和菊菊,她们真名分别叫竹爽和鞠菊。” 草草女佣出声解释。 闻言,沈凌云点点头,拿勺往嘴里炫一口肘子肉盖饭和小咸菜。 原来不是亲姐俩。 大眼妹子看起来傻夫夫。 陆北骁手黑,绝壁不可能训练出这种天然呆。 眼线指数:一颗星。 竹竹女佣全程没鸟她,主打一个冷漠厌世,丧里丧气,活像被抽去灵魂的社畜。 眼线指数:六颗星。 “阳护工,刚刚说你坏话的两名女佣梅梅和兰兰,她们真名叫梅香和蓝玉,讨狗嫌的千金小姐,阿拉法见了都呲牙,你不用搭理她们。” 花花女佣语气嫌弃。 讨狗嫌? 听到这话,沈凌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今天早上晨跑时金毛对临江羡露出尖牙的模样。 “阳护工你千万别生气,连阿拉法都不喜欢的人,能好到哪里去!阿拉法可是我心目中鉴茶达狗和鉴婊达狗以及鉴渣达狗Top1!” “花花女佣,我不玻璃心。” 沈凌云朝她笑笑。 闻言,花花女佣圆脸笑成一朵向日葵,“那就好!” “嗯。” 沈凌云闷头扒拉肘子饭。 餐桌安安静静,偶尔有勺子磕碰瓷碗发出的清脆声响。 约莫五分钟后。 “嗝~” 沈凌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出一个饱嗝。 闻声,花花女佣立马放下筷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硬生生打出一个饱嗝。 叼着牙签的草草见状摇摇头,这孩子彻底不值钱喽! 沈凌云抽出纸巾擦嘴。 花花女佣抽出纸巾擦嘴。 突然多出一面可爱人体镜子,沈凌云心里觉得好笑,没有多说什么。 “阳护工。” 女孩嗲嗲的嗓音落入耳畔,沈凌云虎躯一震。 “嗯?”她嗓子里轻嗯一声。 花花女佣看向她,红着脸扭捏道: “阳护工,实不相瞒,从你来到别墅开始,我一直有在偷偷观察你,阳护工,你眼睛戴的蟒蛇美瞳好漂亮啊,简直跟真的一样!” “有没有可能它就是真的。” 沈凌云在心底笑着回复。 十八岁生日当天,迈出棺材那一刻,她两只眼瞳便不再是雾蒙蒙灰蓝色,而是蟒蛇眼瞳般的幽蓝色。 奶奶震惊之余,万分叮嘱,让她务必保密此事,外人问起,只说戴的蟒蛇美瞳。 至今五年过去,知道她变成蟒蛇眼瞳的人寥寥无几,除去她奶奶和她弟弟沈行舟以外,便只有谢景深、莫折枝和陆北骁他们三个人知道。 正想着,沈凌云耳边传来花花女佣的好奇声。 “阳护工,这副蟒蛇美瞳你在哪里买的?有没有链接?我在网上搜索好久都找不到同款。” 闻言,草草女佣心里轻嗤一声,呵呵哒,分明是想要人家微信。 “有。” 沈凌云点点头。 上回酒店前台小姐姐兼她粉丝甄友乾,问她要美瞳链接来着。 “那咱俩加个微信呗!” “……” 成功添加好友后,沈凌云直接把发给甄友乾的美瞳链接甩给花花女佣。 早餐结束。 沈凌云乘坐电梯到三楼。 上午是霍司渊居家办公的黄金时间,她只需要抱着高中课本坐到吧台前,安安静静陪伴霍司渊,五千工资就哗啦啦到账了。 身旁,霍司渊掀开笔记本电脑,正准备输入开机密码时,他指尖蓦地一顿。 “你转过去。” 耳边响起男人沉声命令,沈凌云从语文课本里抬起头,她目露不解。 “我转哪里去?” 话落,霍司渊看向她,眼神嫌弃,“你怎么没有笨死。” 愣住片刻,沈凌云笑嘻嘻道:“霍爷都没有帅死,人家怎么可能笨死嘛!” 听到她吹彩虹屁,霍司渊面无表情,“你转过去,我要输入密码,你不许偷看。” “谁偷看了!”沈凌云嗷一嗓子,“密码能有霍爷好看吗!” 闻言,霍司渊抿抿唇,没有理会她的反驳,依旧坚持道:“你转好没有。” “昂……转好啦。” 沈凌云背过身,暗戳戳举起手机。 原本她真没有打算窥视霍司渊电脑密码,被霍司渊强烈要求后,她一身反骨应声而战! 耳边传来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沈凌云透过手机屏幕反射,清晰看见男人指尖熟练输入一串大写字母:ZHUOHUAN。 下一秒,电脑开机声响起。 沈凌云不动声色放下手机,心底暗暗记下密码。 霍氏集团总裁专用办公电脑,里面必然藏有商业机密。 这串密码,想必价值不菲。 一上午时间,沈凌云都陪伴在霍司渊身旁,寸步不离,霍司渊戴着一只耳机开视频会议,沈凌云则苦哈哈复习高中数学和物理知识。 霍司渊起身去卫生间,沈凌云就守在门口并被要求用耳塞堵住耳朵。 霍司渊咳嗽一声,沈凌云立马就把拧好的矿泉水递到男人面前。 “多谢。”霍司渊勾唇。 “应该的。” “一角硬币还在吗。” 闻言,沈凌云神情微愣,随即她点点头乖巧出声,“在的霍爷,您说过一角硬币要随身携带。” “嗯。”霍司渊神情淡淡,“刚刚为什么叹气。” 愣怔三秒,沈凌云立马苦大仇深包子脸,数学公式和物理符号搅得她两眼晕圈圈,她能不叹气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的两门学科? “没什么。”沈凌云鼓鼓腮帮哀怨道:“我只是怀疑我为什么没有笨死。” 闻言,霍司渊轻笑一声。 “因为我没有帅死。” 第43章 买单你的诚实 噼里啪啦! 沈凌云仿佛听见万千花海瞬间绽放的声音,她痴痴道: “霍爷,您笑起来真俊。” 随着她话音落定,男人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怎么,又想犯病了。” 冒着工资扣光光的风险,沈凌云撅着嘴巴小声嘟囔。 “人都是视觉动物,偏爱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霍爷笑起来就是好看鸭,我由感而发,怎么能叫犯病。” “偏爱可以,但偏爱我不行。”说罢,霍司渊幽幽觑她一眼,“因为你不配。” “……” 沉默三秒,沈凌云扬起眉梢,理直气壮道: “我不管,我现在不配,不代表我以后不配,小蛤蟆认定大天鹅,不吃到天鹅肉,小蛤蟆誓不罢休,哼!” 闻言,霍司渊脸上露出蜜汁微笑,“沈护工,我敬佩你的勇气与自信。” 说罢他抬起两根手指,轻轻摆动。 沈凌云歪着脑袋满头问号。 “大天鹅纸,你啥意思啊?” 不等听到男人回答,她人就被恶狠狠丢到门外走廊上。 “……” “沈护工,好自为之。” 面试记录员蓝衣骑士丢下这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你妹!” 沈凌云捂着尾椎骨哎呦哎呦回到自己房间。 许是她大放厥词冒犯到霍司渊逆鳞,霍司渊白天没有再召见她。 沈凌云在房间悠哉度过一下午时光,她给彩虹兄弟团上完两节养猪网课,又把草拟好的《股权合同书》微信发给莫折枝。 【莫总,合同细节需要你再敲定一下,如果有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哦!】 收到这条消息时,莫折枝正在开车回自己别墅的路上,他按住语音键。 【小云云,合同没有问题,后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以后这种细枝末节别再拿来浪费我流量,除非你要我追加投资。】 听罢语音,沈凌云咬牙微笑。 可恶! 这个逼,算是让他装到了。 【莫大医生,跟你打听个事呗,你家霍爷书房平时都是谁在负责打扫?】 消息发出去三秒后,沈凌云收到“莫待无花空折枝”回复的三个字:【布吉岛。】 这么神秘吗? 沈凌云啃着指甲,居然连莫折枝都不清楚,看来打扫霍司渊书房的人并非别墅里的女佣或者管家。 那会是谁呢? 手机嗡嗡震动,莫折枝发来一条新消息。 【小云云,据我所知,霍爷书房是禁地,你轻易别靠近。】 笑死! 禁果不就是让人偷吃的吗? 禁地不就是让人偷闯的吗? 心里这样想,沈凌云却并没有付诸文字,她敲击键盘询问另一件事。 【莫大医生,咱俩的微信聊天记录,你每回都有清空吗?】 看到这条消息,莫折枝下意识捂住小莫折枝,他含泪道:【嘤嘤嘤……小云云的命令,人家岂敢不从。】 【那就好,微笑。】 晚上睡觉前,沈凌云手机响起“叮”的一声,是条短信提醒。 【中国农业银行:您尾号****账户到账20000.00,余额1,229,359.33。】 沈凌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万变两万?! 今日份工资居然是两万?! 这怎么可能? 霍司渊手抽筋了吗? 在装作毫不知情私吞不义之财和拾金不昧的良心斗争中,沈凌云最终拨通隔壁房间的座机电话。 “喂?” 听筒传来男人低沉嗓音。 纠结再三,沈凌云满脸肉疼的开口道:“霍爷,我今天工资是不是整岔劈了?” 闻言,男人低低一笑。 “有吗。” 沈凌云指尖拨弄电话线圈,咂摸出男人笑声中的玩味后,她猛地攥紧电话圈线。 靠! 诡计多端的霍老狗! 居然故意砸钱玩弄她的人性! “霍爷,实不相瞒,我刚刚有两万元的工资到账。” “嗯。”霍司渊轻轻嗯一声。 沈凌云懵逼脸,随即她大声喊道:“霍爷!我刚刚工资到账两万!两万!两万耶!” “我还没聋。” “所以呢?” “你很诚实。” “然后呢?” “多出一万元,买单你的诚实。” 沈凌云顿时傻眼。 听到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霍司渊低低一笑。 闻声,沈凌云收回晾在外面的牙齿,但没成功。 “嘿嘿嘿,霍爷,这多不好意思鸭嘿嘿嘿……” 听到话筒里的傻笑声,霍司渊弯起唇角,小猎物不会因为这一万元傻掉吧? 想到这,霍司渊轻笑一声。 “沈护工不必客气,你的诚实物超所值。” “是是是,多谢霍爷嘿嘿嘿,霍爷以后要多笑哦,笑一笑十年少嘿嘿嘿……” 闻言,霍司渊嘴角笑容瞬间凝滞,“沈护工,多出的一万元是你明天工资。” 说完霍司渊啪的挂掉电话。 沈凌云顿时傻眼。 反应过来后,她猛地甩给自己一个大比兜,然后扑到床上蹬着腿滚来滚去,“啊啊啊啊啊!我的一万元!一万元啊啊啊!” 听着隔壁传来鬼哭狼嚎和疯狂踹墙动静,霍司渊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哼,居然敢嫌弃他老。 翌日。 沈凌云顶着两只熊猫眼出去晨跑。 为了速成八个小伙子体能,沈凌云让他们每个人都在腿上绑着沙袋,然后由金毛领跑彩虹兄弟团。 新官上任三把火。 金毛撒丫子跑,狗嘴咧开到天上,它浑身黄灿灿的狗毛在阳光下油光锃亮。 沈凌云盘腿坐在马路边上,她两只手撑到身后,嘴里叼着根草叶,满脸悠哉的看着来来回回经过她面前的金毛和八个小伙子,时不时拍手催促。 “跟上跟上!” 听到她催促声,金毛跑得更加撒欢,怒甩身后八个小伙子一大截。 嘿哈跑得好,狗粮少不了。 沈凌云掏出手机,豪横下单大牌狗粮。 金牌领跑官,值得拥有昂贵狗粮。 “姐姐。” 跟着彩虹兄弟团跑过三公里打卡完毕后,临江羡气喘吁吁坐到她身旁。 “姐姐昨晚没有睡好吗?” 第44章 莫慌莫慌,小事一桩 闻言,沈凌云打着哈欠斜他一眼,“痛失一万元,换你你能睡好吗。” “我能。”临江羡笑出两颗小虎牙,“不就是一万元吗,都不够我一天花销。” “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姐姐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上次姐姐提到户外野炊茶话会,姐姐打算什么时候举办?” 临江羡眼睛闪烁光亮,貌似非常期待分享自己五年前的故事。 沈凌云朝他勾唇道:“临江羡,你跟嘿哈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临江羡摇摇头,随即笑道:“姐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对,就很突然。” 沈凌云眯着眼睛目光放远,金毛不排斥她的彩虹兄弟团,怎么唯独喜欢对临江羡呲牙? “姐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我的姐姐。” 耳边响起男生哀伤的嗓音,沈凌云转眸看向临江羡,静静等待他故事下文。 “五年前姐姐突然死掉,我有很多遗憾,很多很多,为什么不能再给我点时间,等我长大……” 临江羡声音压着哽咽,不知为何,沈凌云竟然狠狠共情。 五年前,濒临嗝屁之际,她灵魂飘到鬼门关前,内心亦有诸多遗憾,她缠绵病榻十八年,鲜少有机会走出山沟沟去看看外面大千世界,她奶奶的恩情没有还完,她喜欢的人没有表白,她的臭宝们没有长大。 她死后,奶奶伤心太久怎么办,臭宝不会说话,怎么哄奶奶开心。 最终遗憾化为绝望,塞满她冰冷躯壳,随她一起被盖棺进黑暗里。 “姐姐。” 耳边传来男生轻声低唤,沈凌云扭头回应,“嗯?” “没事。”临江羡垂眸笑着叹气,“我姐姐托梦说逝者已矣,我却觉得活着的人,总该做点什么,以慰死者在天之灵,姐姐觉得呢。” “不知道。” 沈凌云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天,云淡风轻道:“我始终觉得,人类是被关进地球这座监狱,活个七八十年,刑满释放,终得自由。” 九月初的晨风撩拨女孩额角碎发,临江羡怔怔看着女孩姣好侧颜,良久没有出声。 不得不承认,他有被沈凌云的话狠狠安慰到,可惜只是一瞬间而已,害死他姐姐那个人尚且苟活于世,他便永远不能放下。 “你在看什么。” “姐姐的蟒蛇美瞳。”临江羡朝她俏皮眨眼,“姐姐这双美瞳特别逼真,巧的是,我姐姐……” 不等说完,临江羡的话,便被一道喊声打断。 “老大。” 一个小伙子正朝沈凌云跑来。 临江羡起身,“姐姐,我很开心,我们改天再聊。” “好。”沈凌云弯起唇角。 三秒后,小伙子跑到沈凌云面前,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老大,我、我抗议。” 沈凌云席地而坐,闻言,她抬头看向面前红毛小伙子,满脸好奇。 “哦?红红抗议什么,不妨展开讲讲。” 话音落定,沈凌云便看见红红抓起运动短袖衣摆,胡乱擦去额头鼻尖冒出的汗水。 八块腹肌猝不及防撞进眸底,沈凌云瞪大眼睛,她抬手遮挡住刺眼阳光。 然后。 视线偷偷溜到男人腹肌上。 “红红,咱们不急着抗议,咱们先慢慢擦汗,等你把气喘匀再说话哈!” 随着她话音落定,红红放下汗湿的衣摆,盖住腹肌。 “老大,您让一条狗带领我们彩虹兄弟团晨跑,我们觉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肌肉福利消失,沈凌云收回视线,她抬眸看向红红,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红红此言差矣,跑不过金毛,才真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哦~” 红红猛地噎住,随即他握起拳头,“嗯来劲了!老大再见!” 说罢红红拔腿跑开,迎着早晨的风振臂高呼。 “奔跑吧,彩虹兄弟们!” 打完鸡血,红红顶着满头红毛,一头扎进彩虹兄弟团中,阳光下,八位小伙子跑成熠熠生辉彩虹桥,亮瞎人眼。 沈凌云不禁摇头失笑。 好中二。 好热血。 负重训练打卡完毕,八位小伙子照旧回到宿舍上课。 沈凌云在“发发发彩虹兄弟团”微信群里发出百元红包,让他们回宿舍路上买点运动饮料喝。 她不心疼。 奶奶常说,为人处事,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嗯,她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成功CPU自己后,沈凌云顶着两只熊猫眼回到别墅。 上午时光,她依旧在陪伴霍司渊办公和复习高中课本中度过。 中午哄睡霍司渊,沈凌云轻轻放下手里童话书,她没有急着离开卧室,而是呆在霍司渊床畔枯坐将近半小时。 “霍爷?” 沈凌云起身趴到男人耳边,轻声呼唤。 男人呼吸绵长,好似熟睡。 可恶的睫毛精! 沈凌云悄悄伸出手,指尖扯着男人睫毛,掀开男人眼皮,“霍爷,您睡着了吗?” 她压低嗓音再次确认,回应她的是男人一脸安详。 静悄悄盯着男人睡颜看上一会儿,沈凌云扔掉男人睫毛,男人眼皮随之阖上。 沈凌云踮着脚离开卧室。 几分钟后。 霍司渊书房前,出现一道看似忙碌的身影。 沈凌云手里拿着湿巾,慢动作擦拭书房门板。 别墅内部构造图纸,藏在霍司渊书房里,进入书房,首先需要破解书房密码锁。 沈凌云反复搓洗书房门板,每一处都不放过,当门板锃光瓦亮清晰映照出她的人影时。 “滴!” 密码锁应声而解。 沈凌云咧开嘴角,嘻嘻,陆北骁平日里对她严苛训练,到底没有白忙活。 沈凌云打开书房门,透过细窄门缝,她举起手机摄像头朝书房内四处探望。 里面果然有监控。 “你在做什么。”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玩味的嗓音,沈凌云浑身猛地僵住。 下一秒。 她左耳耳垂袭来针尖般刺痛,男人碾磨牙齿发狠道:“我问你,你在做什么,嗯,我的小猎物。” 沈凌云缓缓闭上眼睛。 莫慌莫慌,小事一桩。 问题不大,千万别怕。 念完魔法咒语,沈凌云睁开眼睛,她盯着门板映照出的两道亲密身影,娇嗔道: “霍爷别闹,我在做家务呢。” 第45章 今天怎么会这么疼 这句调笑,没有换来男人松口,沈凌云耳尖发烫滚着热流。 “霍爷,我疼……” 闻言,霍司渊把女孩脖子当玉米啃食的动作,微微停顿,“为什么偷入书房。” “我没有偷,我闲不住,我来别墅这么久,霍爷书房一直没人清理打扫,我便寻思……” 不等说完,沈凌云侧颈传来男人灼热呼吸,“沈护工真是一只勤劳小蜜蜂,不如把别墅里所有马桶都刷干净。” 沈凌云神情微愣,她下意识出声道:“霍爷,别墅里马桶多不多鸭?” “不多。”霍司渊叼着她耳垂,语气幽幽,“马桶也就三十多个。” 沈凌云瞳孔猛地放大。 什么?! 三十多个马桶?! “大天鹅纸,这对小蛤蟆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呵……”霍司渊低低一笑,“对于小蛤蟆或许残忍,对于小蜜蜂,我只怕马桶不够小蜜蜂忙碌。” 沈凌云张张嘴,正要试图申请减刑,她就听到男人不怀好意的低声诱哄。 “乖,快去吧,勤劳小蜜蜂,马桶需要你的照顾。” “……” 自知圣命难违,为保工资周全,沈凌云满脸幽怨离开房间,周身缭绕着黑色低气压。 “七爷。” 林烟出现在书房内。 “多长时间。”霍司渊坐到办公桌前,掀开笔记本电脑。 林烟低头看着手里计时器。 “七分三十九秒。” 闻言,霍司渊输入开机密码的指尖,微微停顿,呵,小猎物果然惊喜有趣呢。 “七爷,书房密码锁高端精密,沈护工破解居然只用不到八分钟时间,这远远超过普通人能力范围,要不要青影……” 不等林烟说完,霍司渊立即抬手示意她停止发言。 “小东西不值得浪费背调资源。” 第一次有些看不懂霍司渊处事风格,林烟张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她心底隐忧没有宣之于口。 在她看来,背调沈护工易如反掌,不会浪费青影资源,弄清楚沈护工来历,排除隐患更为重要。 青影负责情报背调工作。 蓝影肩任安全保卫工作,暗中守护他们七爷人身安全。 黑影执行秘密任务。 剩下赤影、橙影、黄影、绿影和紫影,这五处影卫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大影卫核心利益只有三个字:霍司渊。 “莫医生跟沈护工的事情,调查得如何。” 听到这句话,林烟真想笑着调侃霍司渊:“阿渊您脸不疼吗?” 奈何,过嘴瘾打趣霍司渊远没有绝对爱戴霍司渊重要,林烟恭敬出声,“回七爷,青影正在调查中。” “嗯。”浅嗯一声,霍司渊戴好两只耳机,“青影办事不力,这个月工资减半。” 没有料到霍司渊居然会破天荒扣掉影卫工资,林烟愣在原地,半晌,她终于找回自己声音。 “是……七爷。” 帝景铂宫庄园别墅共有大小卧室二十余间,大厅不下十个,健身房、台球厅、游泳馆等娱乐休闲场所内,卫生间更是随处可见。 沈凌云戴着口罩和清洁手套,忙碌穿梭于别墅内外所有卫生间,她拿着马桶刷疯狂捅马桶嗓子眼,发泄心中憋闷的怒火。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别墅后花园,沈凌云捅完公共厕所内最后一只马桶嗓子眼,准备回去干饭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没错!这一次我要让臭养猪的村姑再也蹦跶不起来!” 这是梅香女佣的声音。 沈凌云躲在假山后面,心里十分肯定,她天生对音色敏感,虽然她看不见梅香本人,但梅香恶毒巫婆声线她绝对不会听错。 梅香貌似正在打电话。 “哼!臭养猪的村姑也配跟本小姐争,她拿什么争?没念过书没见过世面的臭傻子,她会为她愚蠢无知买单!” ??? 沈凌云脑袋蹦出三个问号。 臭养猪的村姑是谁? “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没有。” 出声询问片刻后,梅香立即笑道:“哥,你办事我放心,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明天!” “嗯嗯,放心吧哥,我绝对不会暴露自己,我猜臭养猪的村姑此刻正在闷头炫饭,真是可怜蒙在鼓里,明天就要被赶出别墅,看她以后还有没有心情干饭!” 听到这里,沈凌云心里摇头啧叹,这位养猪村姑可真倒霉,居然会被梅香女佣盯上,搞不好养猪村姑明天还要被赶出别墅。 虽然但是,明天别墅里有好戏上演,她倒要看看倒霉催的养猪村姑究竟是哪只大冤种。 “哥,你放心,从七夕节前后到现在,本小姐暗自筹谋这么多天,要是不能赶走臭村姑,本小姐诅咒自己有朝一日变成臭村姑!” 闻言,沈凌云抠着假山苔藓的指尖停顿下来。 这叫诅咒吗。 如果有的选择,她愿意当一辈子养猪村姑,陪伴在奶奶身边,乡下空气清新,她和奶奶种种菜,养养花,喂喂臭宝,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梅香结束通话。 沈凌云回到别墅。 晚上伺候霍司渊冲澡时,不知为何,沈凌云两只手突然不听使唤,竟然误把脱毛膏当成沐浴露涂遍男人全身。 “嘶……” 肌肤袭来沙沙痛感,霍司渊咬牙轻嘶一声。 “今天怎么会这么疼。” “疼吗?” 沈凌云懵懵眨着眼睛,“我不知道鸭,许是霍爷肌肤娇嫩,又或是霍爷身体最近正在长出新肉肉吧。” 闻言,霍司渊神色半信半疑,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由于私人恩怨导致沈凌云双手失控,霍司渊直接被脱毛成白条鸡,男人刀锋般凌厉的两条眉毛光秃秃,小霍司渊也未能幸免。 看着自己杰作,沈凌云心里憋笑,脸色涨得通红。 “霍爷,晚安好梦!” 沈凌云撒丫子跑回自己房间,看着手机里偷偷拍下的男人照片,她疯狂捶墙,笑得眼泪飚飞。 然而。 沈凌云令人发指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于第二天早饭后。 第46章 居然是毛 “放开我!我不要剃眉毛!你们放开我,听到没有!” 沈凌云咆哮怒吼。 闻言,两名蓝影面无表情,他们死死反剪住沈凌云两条手臂。 这位沈护工居然敢捉弄丑化他们七爷,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拼命挣扎无果后,沈凌云看向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的男人。 “霍爷,我……” 正要开口狡辩,沈凌云便被男人两条光秃秃的眉毛吸引住目光,一个没憋住,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死到临头,这女孩竟然还敢放声大笑。 两名蓝影下意识看向霍司渊,只见男人脸色阴沉滴水,压迫感十足,如果不看眉毛的话。 似乎受到沈凌云笑声传染,两名蓝影死死咬住嘴唇,他们低下头不去看霍司渊眉毛。 这位沈护工,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们七爷的女妖精。 “霍爷,我昨天刷马桶太累,不小心误拿脱毛膏当沐浴露使用,霍爷对不起,虽然但是,失去眉毛的霍爷依旧帅气逼人呢。” 沈凌云语气讨好卖乖。 试图保全自己眉毛。 闻言,霍司渊面露讥诮。 “沈护工,因为你工作失误,导致我眉毛全部脱落,扣工资和剃眉毛,二选一。” 男人语气不容置疑,沈凌云看着他,眼神可怜巴巴,“大天鹅纸,小蛤蟆并非故意。” “你有三秒钟考虑时间。” 话音刚落,沈凌云立即出声:“剃剃剃!眉毛我剃!” 眉毛刮掉很快能冒出来,工资扣掉可不会再冒出来。 听到沈凌云选择剃眉毛,两名蓝影立即松开她胳膊,暗中争抢修眉刀片。 “我先抢到,你放手。” “我就不放,我又不傻。” 沈凌云嘴角疯狂抽搐。 “……” 最终两名蓝影猜拳定胜负。 “眉毛一根都不要留。” 交代完,霍司渊勾起看戏的唇角。 “是,七爷。” 猜拳获得胜利,蓝影子子手里捏着修眉刀片,俯身凑近女孩。 “沈护工,不要动哦。” 听到男人声音兴奋,沈凌云甩给男人吾皇猫白眼冷漠脸。 “蓝影子子,友情提示,刀片锋利,你可千万不要弄伤沈护工。” 猜拳落败的蓝影辰辰抱起手臂,冷眼旁观,不忘施加压力给蓝影子子。 “蓝影辰辰,请你闭麦。” 听到两名蓝影对话,霍司渊微微蹙眉,“不要割伤皮肤。” 闻言,蓝影子子捏着刀片的指尖,微微颤抖,“是……七爷。” 刀片“沙沙沙”游走吞食眉毛,沈凌云不由脑补出贪吃蛇小游戏。 “沈护工再坚持一下哦。” “……” 看着眼前飘落一撮一撮毛毛,沈凌云眼神幽怨,她恶狠狠瞪着沙发上的男人。 哼!小气鬼! 约莫两分钟后,沈凌云眉毛被剃刮得一根不剩。 “开心吗沈护工。” 开心个毛毛! 沈凌云气鼓鼓放下小镜子。 “开心鸭~拥有霍爷同款眉毛,我当然开心鸭~来,霍爷我们拍照留念!茄子!” 不等男人拒绝,沈凌云便把男人强行框进镜头里。 “咔嚓”一声。 霍司渊嫌弃拒绝傲娇脸,清晰定格进照片里。 “嘻嘻……” 沈凌云咧开嘴角,“霍爷扭捏的样子真可爱鸭!” “……” 小猎物居然敢偷拍他。 霍司渊面色微黑,却没有勒令女孩删除照片。 “霍爷,以后我要是追到霍爷,这张照片做咱俩情侣头像可以不?” “情侣头像。”霍司渊冷哼,“你想的美。” 沈凌云鼓鼓腮帮。 “不管霍爷信不信,总有一天,小蛤蟆会骑到大天鹅身上,哼!” “沈护工擅长做梦讲笑话。” “万一呢?霍爷拿命作赌,万一爱上人家,霍爷可不许耍赖哦。” 仿佛听到笑话,霍司渊勾起唇角,“沈护工大可不必贷款焦虑,十分之一概率下,我尚且不会爱上你,何况万分之一的万一。”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沈凌云暗暗腹诽。 “照片发我。” 男人语气淡淡。 说罢他补充,“我可以不追究沈护工侵犯我的肖像权。” 脑汁搅动几轮后,沈凌云听懂男人话里意思,她微笑道: “多谢霍爷宽宏大量。” “嗯,我这个人向来如此。” “……” 呵呵哒。 成功添加微信好友,沈凌云修改备注:霍老狗。 “霍爷,照片已经发送给您。” “好。”霍司渊弯唇,“没有我的允许,沈护工不得擅自使用这张照片,否则我会以侵犯肖像权追责沈护工。” “……” 说罢,霍·宽宏大量·出尔反尔·司渊从沙发上优雅站起身。 追你妹! 沈凌云怒改微信备注:脚滑狐狸霍老狗! “愣着干嘛。” 霍司渊回眸。 “陪我办公。” 迟疑三秒,沈凌云弱弱道: “霍爷,恐怕我要去趟二楼医生办公室。” 闻言,霍司渊面色微寒。 “时刻惦记我的莫医生,呵,沈护工真是耐不住寂寞呢。” 怎么阴阳怪气。 沈凌云笑嘻嘻看着男人俊脸,“霍爷不希望眉毛快点长出来吗。” “所以呢。” “所以,毛发生长液,霍爷值得拥有鸭~” 霍司渊冷笑,“你会这么简单。” 居然不信她,沈凌云用力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嗯哼,我只对霍爷心思不单纯。” “现在几点。”霍司渊突然问。 “八点五十五。” “九点准时回来。” 男人神色淡淡,算是勉强批准她的请示。 只有五分钟,沈凌云没敢耽搁,“霍爷放心,我去去就回。” 画完饼,沈凌云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和女孩走远的脚步声,霍司渊愣在原地。 突然安静不少呢。 “莫医生快快快!江湖救急!” 沈凌云风风火火闯进莫折枝办公室。 下一秒。 她猛地愣住。 居然是毛。 居然是好多毛。 居然是好多好多胸毛。 见女孩目露惊恐,莫折枝立马穿好白大褂。 “沈小护工别害怕,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沈凌云艰难吞咽唾沫。 莫折枝竟然也有胸毛。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胸毛。 震惊之余,沈凌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曾经在浴室里看到的画面。 第47章 他竟然失控 她被陆北骁藏在身边三年,陆北骁这个人平日里神出鬼没,她跟陆北骁面对面的次数并不多见。 有一回,她记得特别清楚。 那日陆北骁突然出差回国,竟然破天荒来到囚禁她的别墅里洗澡,结果陆北骁忘记拿内裤。 她透过浴室门缝把内裤递给陆北骁时,她无意中看见陆北骁胸口有道斜疤,触目惊心,这道疤痕隐约藏在男人浓密胸毛中。 她吓一大跳,扔掉内裤便跑开了。 以前她只知道陆北骁是只癞蛤蟆面容的丑八怪,万万没想到,陆北骁竟然是手黑心脏有胸毛的丑东西。 自那以后,每每驯化调教或者惩罚她时,陆北骁都喜欢解开衬衫扣子,袒露胸毛和胸肌。 以至于到今天,她患上严重胸毛恐惧症,无差别扫射一切长有浓密胸毛的男人,她潜意识里觉得男人胸毛等于危险暴徒。 “小云云。” 莫折枝轻轻晃动女孩肩膀。 陡然回神,沈凌云懵懵看着眼前男人,“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莫折枝伸手摸向她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沈凌云拨开男人的手,“我来找你拿毛发增长液。” 闻言,莫折枝看向她光秃秃的眉毛,无奈一笑。 “你说说你惹霍爷干嘛。” 沈凌云白他一眼,“想惹便惹,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知道沈凌云脾气,有仇当场报,不肯吃亏,莫折枝没有再说什么。 “毛发生长液,拿好。” 沈凌云接过棕色滴管瓶。 “这是速效急救款吗。” 闻言,莫折枝抱起手臂靠在办公桌前,“亲测有效。” “真的假的。” “真的。” 莫折枝朝她歪头痞笑,“我的胸毛就是最好代言人,小云云需要看看我的代言人吗。” 代言人?? 愣住片刻,沈凌云惊讶出声,“所以你本身不长胸毛。” “嗯哼。” 莫折枝骄傲挑眉,“人家怎么敢长出让小云云害怕的东西。” “……” 不臭屁能死。 “走了。” 沈凌云挥挥手。 “等等。” 闻言,沈凌云停在门口,她回头看着墙上壁钟。 九点零一分。 “有事微信说吧。” “恐怕不行。” 莫折枝立马拦在门口,不让她离开,“此事关于霍爷,微信说不清楚。” 横竖已经晚点,迟到一分钟跟迟到十分钟没有什么区别。 沈凌云回到办公室内,“莫大医生,你最好真的有事。” 说着,她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往自己眉毛涂抹增长液。 莫折枝吊儿郎当靠在办公桌前,他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小云云,你该有危机感。” “别特么卖关子。” “行吧,王管家正在暗中寻找一位年轻女孩。” “关我屁事。” “这位年轻女孩的声音疗法,对霍爷厌食症具有奇效。” 闻言,沈凌云眼神一亮。 “竟有这种好事。” 莫折枝摇头笑笑,“小云云,如果王管家找到这位女孩,不出意外,你将被取代。” 沈凌云停下涂抹生长液的手,“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跟霍司渊签订三年雇佣合同。” 说罢,沈凌云立马愣住。 这话连她自己都没法信服,霍司渊向来霸道专制,更有作废合同的前科。 “所以小云云,我跟你讲讲霍爷跟这位年轻女孩的前尘往事吧。” “听完,你再筹谋对策。” “也好。”沈凌云点点头。 与此同时,三楼书房内。 “几点了。” 霍司渊面色冷凝。 短短七分钟内,这已经是七爷第九次询问时间。 林烟心中颇为纳闷,她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 “回七爷,九点零三分十五秒。” 呵,居然敢超时这么久,小猎物跟他的莫医生正在干什么呢。 霍司渊用力搓捻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暗器。 看着男人冷白指骨泛出红色,林烟忍不住出声询问。 “七爷,怎么不见沈护工。” 孤男寡女,小猎物跟他的莫医生究竟在干什么。 太过用力,男人手指搓红。 林烟见状满脸担忧。 七爷到底怎么回事? 行为太过诡异反常。 “七爷。”林烟提高音量。 说好去拿育发液,为什么要骗他,小猎物真是不乖。 见男人置若罔闻,林烟走到男人身旁,轻轻按住男人自虐的手。 “七爷,我有要事唔——” 霍司渊猛地掐住女人脖子。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男人眼眸猩红,状似疯魔。 “阿渊……”林烟喉咙发紧,她艰难出声,“阿渊,我是林烟,你的、你的……” 不等说完,林烟脖子上的铁钳松开,清凉空气涌入胸腔,林烟剧烈咳嗽。 理智回笼,霍司渊闭着眼眸,冷白指骨轻轻敲击眉心。 该死! 区区玩物而已。 他竟然失控。 “七爷。” 插曲结束,林烟迅速恢复工作状态,她看向双眸微闭的男人。 “七爷,我有要事汇报,关于沈护工跟……跟莫医生。” 闻言,男人敲击眉心的指骨,突然停顿。 沉默三秒后,他沉声问。 “调查结果出来了。” 林烟摇头,“不是。” “嗯。”霍司渊松掉一口气。 他靠向椅背,闭目养神。 “坐吧。” “是。” 林烟坐到办公桌前,她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 “七爷,今天早上,别墅收到一份匿名快递,来自跑腿公司的跑腿小哥。” 见男人抿唇不语,林烟拿起快递里的一封信展开。 “七爷,快递里共有两样东西,首先是一封信,我念给你听。” “好。”霍司渊闭着眼睛,冷白指骨关节轻轻揉按眉心。 “霍七爷,您依旧蒙在鼓里,我良心难安,不妨告诉您一个秘密,您的沈护工压根不配待在您身边伺候您,因为您的沈护工已经被男人包养,她私生活混乱不堪,霍七爷,我为您深感不值。” 听到包养二字,霍司渊睁开眼眸。 “霍七爷想要知道包养沈护工的人是谁吗,让我来告诉霍七爷,正是霍七爷的私人医生,莫家大少莫折枝。” “霍七爷如果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前去查看沈护工手机微信转账记录,一查便知,我有没有在撒谎。” 第48章 未必是年轻女孩哦 “霍七爷,男女之间大笔金钱来往交易,发生在沈护工跟莫医生身上,除去包养费,我实在难以挖出更加合理的解释。” 匿名举报信读到这里,林烟停顿下来,她抬眸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霍司渊。 男人薄唇绷成直线,透着冷硬凉薄意味。 “七爷,您还好吗。” 问完,林烟懊悔不已。 曾经九十八位女护工落荒而逃,沈护工成功留任至今,难得七爷接纳和认可,眼下沈护工被贴上拜金女和包养标签,沈护工跟七爷的缘分恐怕…… “几点了。” 男人出声询问,嗓音清冷无波。 回过神,林烟立马低头看向自己腕表,“九点零八分二十五秒。” 小猎物黏在莫医生身边十三分钟,她会朝莫医生娇笑,会跟莫医生说话,甚至做着亲密的事…… 身上敢沾染别的男人气味。 呵,这怎么可以呢。 霍司渊指尖细细摩挲着戒指暗器,“林烟,继续。” 听到男人阴冷低沉的嗓音,林烟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耽搁,她立即垂眸看向信纸。 “霍七爷如果依旧不信,我有新证据,沈护工手里的一张银行黑卡,这张黑卡原本主人正是莫家大少莫折枝,莫少赠予黑卡,堪称大手笔,想必、想必……” 读到这里,林烟突然卡壳。 霍司渊掀开眼皮,“怎么。” “没事。” 反复深呼吸后,林烟平静读出信中内容,“想必沈护工鲜嫩多汁镶金边,莫少十分受用。” 随着女人话音落定,霍司渊咬紧后槽牙。 “派人去她房间。” “是,七爷。” 交代完蓝影子子和蓝影辰辰去沈凌云房间寻找黑卡后,林烟坐回书房办公桌前。 “继续念。” 男人嗓音压着火,林烟暗自摇头叹息,阿渊,何必折磨自己呢? 心里话留在心里,林烟低头看向信纸。 “霍七爷,如果微信转账记录和黑卡,不足以盖棺沈护工被莫少包养的事实,无妨,我有更加劲爆的证据,请看照片。” 读罢,林烟折好信纸放回去,她拿起桌上一摞照片。 “七爷,这些照片已经核实过,不存在PS加工痕迹,照片里的人是沈护工跟莫医生,照片上显示拍摄日期分别是七夕节当天和七夕节前。” 听到七夕节,霍司渊摩挲戒指暗器的指尖,突然停滞。 林烟见状立即出声解释。 “七夕节那天拍到照片共有五张,每张上面都有沈护工跟莫医生。” 顿住片刻,见霍司渊薄唇紧抿没有发话制止,林烟垂眸看着照片描述细节。 “第一张照片,莫医生跟沈护工在情侣主题餐厅吃饭,莫医生拿餐巾纸替沈护工擦嘴角。” “第二张照片,他们带着阿拉法去宠物游乐场玩耍,莫医生伸手帮沈护工整理耳边头发。” “第三张照片是游乐场合照,沈护工笑着摸阿拉法脑袋,莫医生转头看着沈护工。” “第四张照片,沈护工跟莫医生在梧桐街边买玫瑰花,莫医生笑着递给沈护工一束蓝色妖姬。” “最后一张照片。” 说到这,林烟抬眸看向男人,见男人微垂眼眸,冷白指尖捻玩干枯玫瑰花枝,林烟放下手里亲密床照,犹豫三秒后,她改口道: “七爷,最后一张照片,没有什么特别,莫医生单膝跪地给沈护工系鞋带。” 话落,安静的书房内响起男人冷嗤声。 霍司渊唇角勾起戏谑。 擦嘴、游玩、送花、单膝跪地系鞋带。 呵,小猎物钓金主手段可真高明呢。 “七爷,另外五张照片,拍摄时间七夕节前,照片里显示地点莫医生办公室,有一张是沈护工拿纸巾替莫医生擦下巴,剩余四张照片从不同角度拍摄,沈护工踮脚凑到莫医生耳边,疑似亲脸颊或者说悄悄话。” 林烟话音刚落。 “啪”一声。 男人折断手里玫瑰花枝。 呵,竟然是双向奔赴。 林烟凝视着男人。 “七爷,包养尚无定论,作为当事人,沈护工和莫医生应该有发言权。” 话落。 两名蓝影现身书房复命。 蓝影子子抢先出声,“七爷,黑卡已经在沈护工房间找到。” 蓝影辰辰随即道:“七爷,经查黑卡账户属于莫折枝莫大少。” 见霍司渊面色阴沉,眉宇间裹着风雪,林烟立即接过蓝影子子手里黑卡,“你们下去吧。” “是,烟姐。” 蓝影离开后,林烟看向男人,“七爷,关于包养,要不要听听沈护工和莫医生怎么说。” 闻言,霍司渊把手里玫瑰花丢进纸篓。 “青影正在做的背调,叫停吧。” 林烟愣住。 青影正在背调莫医生跟沈护工以前的关系,突然叫停,意味着他们七爷相信沈护工被金主包养。 沈护工百里挑一,难得契合他们七爷脾气胃口的人。 如果沈护工被解雇,离开别墅,七爷正在日益好转的身体,难免不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林烟抬眸看向男人,目光紧张,“阿渊,沈护工,你打算如何处理。” 霍司渊闭着眼睛,冷白指骨关节斜撑额角,闻言,他淡淡开口。 “林烟,你先下去吧。” 林烟张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心底那句“阿渊,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说出口。 霍司渊向来杀伐决断,说一不二,没有人能改变霍司渊认定的看法或事情。 如果沈护工离开别墅,她会庆幸沈护工没有不可替代,眼下她需要做的是,加派人手寻找到那位年轻女孩。 “未必是年轻女孩哦。” 二楼医生办公室内,沈凌云目光幽幽看着眼前男人。 “莫大医生,你和霍司渊苦寻年轻女孩多年而没有成功,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你们的思路就大错特错?” “绝壁不可能!” 莫折枝摇头否认,“每次听到那位年轻女孩的声音,霍爷体内多巴胺和荷尔蒙分泌就会增加,从而激发食欲,我有真实数据记录在案,医疗器械监测数据总不会骗人吧?” “NoNoNo……” 沈凌云晃晃手指。 “莫医生我问你,隔着手机屏幕那端是位女孩,而且是位年轻女孩,你如何肯定?难道你之前亲眼见过声音主人的本人?” 第49章 你怎么会飞到天堂? 显然被她问住,莫折枝张着嘴巴,呆愣好半天,他这才找回自己声音。 “可是那个声音,一听就很年轻很女性化啊?而且她抖抖账号个人资料显示:性别女。” 沈凌云摇头失笑。 “咱们莫大医生略显稚嫩呀!网络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再加上声卡和各种调音设备,搞不好霍司渊日日夜夜听到的那个声音,并非来自年轻女孩,而是满脸胡茬糟老头子哈哈哈!” 闻言,莫折枝摸着下巴作思考状,“沈小护工,你说得不是全无道理,今天之前,我们都是按照年轻女孩标准去打听寻找。” 沈凌云没有说话,她歪头静静看着莫折枝敛眸沉思,眉头紧皱,最终拍案而起。 “卧槽卧槽!如果对方年龄跟性别有误……” “如果对方年龄跟性别有误。”沈凌云笑着接过他的话,“这样一来,你们寻找声音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错。”莫折枝点点头。 “所以。” 沈凌云从椅子里优雅起身。 “所以莫大医生,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再次被问懵,莫折枝张着嘴巴,迟疑半晌后道: “呃,接下来应该大海捞针广撒网?男女老少不放过?” “小枝枝真是大聪明。” “难道我说的不对?” 沈凌云笑着拍拍他肩膀。 “想办法让王管家和寻找所谓年轻女孩的人相信这件事。” 交代完,沈凌云转身离开。 “等等,相信哪件事。” 闻言,沈凌云停在门口,她回头看着莫折枝。 “当然是相信性别和年龄有误这件事。” 反应三秒后,莫折枝恍然大明白,“小云云,你可真是大聪明。” 他笑着调侃,“如此一来,王管家大海捞年轻女孩,如果捞到猴年马月,你的危机可解,暂时便不会被年轻女孩取代,小云云我说的对吗。” 沈凌云朝男人莞尔一笑。 “小枝枝真是大聪明。” “……” 离开医生办公室,已经九点半,比霍司渊规定时间晚半个小时,沈凌云撒丫子跑到三楼霍司渊房间门口。 正准备敲门。 下一秒。 “砰——” 房门突然从内打开。 猝不及防间,沈凌云脑门猛地撞到坚硬厚重的门板上。 “Duang”一声。 宛如千年古刹敲响洪钟,声音响彻整座庄园别墅。 刹那间,沈凌云脑瓜子嗡嗡作响,她只觉两只眼睛晕圈圈,直冒金星,随即她两只脚底虚浮腾空,再然后,她耳边奏响抖音升入天堂曲调。 当~当~当~当~当~当~ 她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飘到天堂大门口,沈凌云目光震颤,她竟然看到一位矜贵清冷美男子。 男人身穿白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小臂,他长身玉立,俊美宛如天上神明。 沈凌云被男人堵在天堂门口,她朝男人眉眼勾笑。 “美人,麻烦让让呗。” 话音刚落,遮挡男人面容的云雾散开。 一张绝美男子面容映入眸底,冷峻威严,苍白嗜血宛如妖孽,唯独美男子那双眼眸迷蒙着清冷雾气。 沈凌云虎躯一震,她惊讶出声,“大天鹅纸?!你怎么会飞到天堂??” 不等男人开口说话,沈凌云便朝男人呲牙傻笑。 “嘿嘿嘿……好巧呀大天鹅纸,居然在天堂都能遇到大天鹅纸嘿嘿嘿……” 闻言,男人面容阴鸷嗜血。 “大天鹅纸不开心吗。” 沈凌云伸手去摸男人面庞,结果指尖没有碰到男人脸颊,她就被男人猛地攥紧手腕。 “疼。” 然而。 她的嘤咛不被男人理会。 霍司渊跟拎小鸡崽似的,把她提进天堂大门内。 “砰!” 身后,天堂大门紧闭。 眨眼间,沈凌云浑身陷进软绵绵云朵里,她闭着眼睛傻笑。 “嘿嘿嘿好舒呼~天堂的云朵好舒呼~嘿嘿嘿~” 舒呼没有两秒钟,沈凌云手腕一紧。 “砰!” 顷刻间,沈凌云便被丢进滚着早晨露珠的硕大荷叶里,荷叶宛如天然滑梯,她臀部顺着荷叶边缘呲溜滑进荷叶中央。 “咦?这是哪里鸭?” 沈凌云傻傻抬头仰望天空。 下一秒。 噼里啪啦豆大雨滴砸入她眼眶,打湿她身上衣物,最终雨水汇成涓涓细流淌入裹着她的荷叶里。 “大天鹅纸愣着干嘛,快飞进荷叶里跟我一起戏水鸭。” 话音刚落,稀疏雨滴骤然变成密集大雨,哗哗而下。 沈凌云浑身浇透,她海藻乌发散开披在肩头。 “天啊雨太大!小蛤蟆快被淹死,哼戏水不好玩!小蛤蟆要跳出荷叶。” 沈凌云伸手扶住荷叶边,起身躲雨,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太脏,必须洗干净。” 头顶响起男人嗓音,阴郁低沉。 “不脏,小蛤蟆不脏。” 沈凌云可怜巴巴摇着脑袋。 正要再度爬出荷叶时,她膝盖一软,滑入荷叶底部。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她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仿佛感冒高烧般。 她居然再次被下药! 沈凌云抬头看向男人,她眼神哀怨,“大天鹅纸,这到底是为什么鸭。” 闻言,男人冷峻的下巴微动,一句话穿过雨水传入耳畔。 “因为你脏。” “不脏,小蛤蟆不脏。” “脏。” “不脏。” “脏。” “小蛤蟆究竟哪里脏。” “哪里都脏。” “……” 沈凌云抿唇不语。 约莫五分钟后。 经受不住冰雨拍打,沈凌云瘪着嘴委屈巴巴。 “大天鹅纸,小蛤蟆觉得自己已经洗干净,可不可以停止降雨鸭。” 示弱唤来男人一句冷嗤。 “你没有谈判说不的权利。” 沈凌云闭上眼睛,她软绵绵靠着荷叶,被迫承受瓢泼大雨的浇打。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冷雨持续浇灌,沈凌云浑身发冷打颤,禁锢她肩膀那只大手,始终没有松开她。 “霍爷我……” 沈凌云哆嗦着紫色唇瓣,“霍爷我冷……” 第50章 恶劣关系 闻言,男人低低冷笑,“呵,霍爷,看来小猎物已经清醒。” 沈凌云点点头,语气乖巧。 “嗯嗯清醒了。” 话音刚落,眼前罩下一片阴影,沈凌云瑟缩着靠向荷叶边。 “霍爷。” 冰凉唇瓣毒蛇般游走她脸颊和侧颈,男人语调平直生冷压抑怒火。 “再敢不敢装傻卖萌。” 疼痛袭卷全身,沈凌云心脏骤缩,她颤声,“不、不敢了……” 脑袋撞门后,她看见霍司渊面容阴云密布。 霍司渊正在生气。 生气她没有九点准时回来。 上一次,无端被造黄谣的浴室变态惩罚,历历在目,她心有余悸。 她太害怕,害怕霍司渊再次向她施加变态凌虐,她便将计就计装作被门撞傻,企图萌混过关躲过霍司渊肉体惩罚。 失败了。 霍司渊用药物操控她身体。 神不知鬼不觉。 她防不胜防。 走神间,冷冽木质气息碾压颈窝,男人发出鬼魅般阴森低笑。 “不妨说说看,小猎物身在哪里。” 头顶暴雨骤停,预示男人惩罚开始。 沈凌云缩紧脖子,瘦削肩膀筛子般抖动。 “这里…这里是浴室,我…我正坐在荷叶形状的浴缸里,刚刚…刚刚我被花洒强大水流浇灌……” 似乎满意她剧烈颤抖,男人低低一笑,“回答正确我的小猎物,我该奖励小猎物,还是奖励小猎物呢。” 话音刚落,毒蛇扑咬。 沈凌云眯起眼睛咬牙嘶出声,颈窝锁骨胸口惨遭屠戮,尖牙刺痛蹿入四肢百骸。 沈凌云蜷紧脚趾。 “疼。” 她眼角溢出晶莹泪花。 蚕食没有停止,反倒愈发贪婪嗜血。 吃不住啃噬疼痛,沈凌云艰难抬起手,无奈胳膊酸软使不上劲,她吃力扯拽着死死缠裹身体的毒蛇。 反抗激怒毒蛇。 两只手腕被皮带捆住,“哗啦”一声,沈凌云破水而出,最终她躺到宽大护理软塌上。 恶劣关系,宛如刀俎鱼肉。 “刺拉——” “刺拉——” “刺拉——” 衣服碎片凌乱飘落到浴室地面,迅速被水浸湿。 “别……” 寒凉侵袭身体,沈凌云瑟缩着肩膀,护住胸口。 “小猎物敢勾搭莫医生。” “不肯听话,不肯乖。” 皮鞭咻咻声抽打空气。 “我没有。” 沈凌云摇头反驳。 “七夕节跟莫医生玩得开心吗,我的小猎物。” 层层水雾弥漫眸底,视线模糊中,沈凌云竟然看见浴缸里的清水,骤然变红! 她用力眨动眼睛。 浴缸里的清水翻滚血红。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及深究,鞭策卷起火辣辣的肿痛,“七夕节跟莫医生玩得开心吗,嗯?我的小猎物。” 沈凌云抬眸看向男人,正要开口解释,下一秒,她眸光震颤,惊呼出声。 “霍爷你的脸!” 闻言,男人神情愣怔,片刻后他扬起手臂。 “转移话题的小猎物不乖,要受到惩罚呦。” 随着男人话音落定。 “啪!” 空气炸开一声脆响,宛如小孩子过年玩摔响炮,扔到她身上,沈凌云素白藕臂瞬间鼓起一道红肿痕迹。 她咬牙。 “霍爷偏偏不信,七夕节我跟莫医生纯属偶遇,我没有勾引莫医生,霍爷被偏见裹挟,老古董都没有霍爷古董。” 声声控诉彻底激怒野兽。 男人用力挥舞手臂。 “狡辩。” “黑卡怎么解释。” “转账怎么解释。” “吃饭帮你擦嘴、游玩宠物乐园、帮你整理头发、眼中只有你、送你蓝色妖姬、跪地给你系鞋带,这些又怎么解释。” 摔响炮扔到身上“啪啪啪”炸烂皮肤。 泪珠无声滚落眼角,沈凌云咬牙默默承受肉体刑罚。 无声抵抗唤来男人变本加厉,霍司渊攥紧手里皮鞭。 “呵,无话狡辩了是不是。” “啪!” “钓金主钓的开心是不是。” “啪!” “拜金拜到我的医生头上。” “啪!” 眼前不断闪过男人挥舞手臂的残影,沈凌云感到强烈不适,她睁着眼睛,目光呆滞。 红。 红色。 鲜红色。 男人苍白面容乃至浑身皆变成鲜红色。 四周瓷砖墙鲜红色。 头顶天花板鲜红色。 浴室笼罩在血色迷雾中。 眼睛闭上、睁开、闭上、睁开,反复操作,沈凌云眸底依旧映入一片血红色。 这究竟怎么回事? “雇佣合同细则不遵守,小猎物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不许靠近莫医生,究竟要我说多少遍。” “啪!” 没多久。 沈凌云身体血肉模糊,她艰难扯开唇瓣,气若游丝道: “霍爷,如果我说,黑卡和转账并非我拜金,七夕节当天的诸多细节是断章取义,霍爷会相信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偏见?” 染血皮鞭被扔掉,男人欺身而下,冷冽气息纠缠着血腥味。 “七夕节照片为证,莫医生的黑卡在你房间抽屉找到,在莫医生办公室,你替莫医生温柔擦下巴,亲密凑近莫医生耳朵,别告诉我,这些都是无端脏水,你身心清白,没有半点污点。” 闻言,沈凌云眸光阴冷暗沉,原来竟是有人暗中偷拍她跟莫折枝。 擦下巴和凑近耳朵。 大脑高速检索,沈凌云回想起来,当天她跑去医生办公室,问莫折枝别墅构造图纸具体位置。 七夕节那天,她跟莫折枝纯属巧遇,莫折枝尽地主之谊,主动说要带她逛逛帝城繁华。 两件事发生的时间节点,分别在七夕节前和七夕节后。 昨天假山后她偷听到那通电话,梅香女佣提到七夕节前后筹谋,意欲赶走臭养猪的村姑。 所以。 梅香女佣口中的养猪村姑,竟然是她自己?! 所以。 最大嫌疑人是梅香女佣!? 正震惊中,冷冽木质气息钻入鼻腔,沈凌云下巴被男人铁钳生猛扣住。 “怎么,小猎物默认吗。” “沉默不代表承认,霍爷,照片和黑卡,我和莫医生,全是霍爷脑补过度。” 反驳无济于事,男人不屑轻嗤,“呵,可怜莫医生出身豪门天之骄子,亲自跪地为你系鞋带,用拿手术刀的手为你擦嘴,给你送花,而你。” 男人停顿,指尖用力搓她下巴,“而你喜欢当婊子立牌坊。” 第51章 妈妈无能 听到刺耳字眼,沈凌云唇角扯开惨淡笑容,“果然,在霍爷偏见傲慢面前,我的解释永远苍白没有立锥之地。” 话音刚落,她浑身血痕被纸巾按压擦拭。 男人动作轻柔缓和,宛如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呵,打完巴掌喂甜枣。 沈凌云心里冷嗤,她闭着眼睛不去看空气中弥漫的血雾。 “喜欢卖身被包养,小猎物应该钓更大金主,莫医生并非你的最佳选择。” 耳边传来男人低喃,戏谑狎弄,沈凌云睁开眼睛,难以置信霍司渊居然会说这种话。 “建议不错,我会考虑。” 赌气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沈凌云勾起眼尾,笑看男人。 “霍爷满意吗。” 擦拭动作停顿,男人轻嗤一声,“呵,你终于承认。” “承认与否重要吗,霍爷向来只听自己的声音。” “老古董看见霍爷都得滑跪膜拜,称您一句祖师爷。” 话落,浴室陷入死寂。 隔着烟纱般血色迷雾,沈凌云看见男人眸底骤然掀起飞沙走石。 真棒! 她包养罪名不能白担,婊子脏水不能白泼,拜金帽子不能白扣! 只要霍老狗不开心,开心的就是她。 “小猎物牙尖嘴利的很。” 言语讥讽,换来男人用力按压鞭痕伤口,毫不怜惜,沈凌云疼得呼吸一窒。 “霍爷谬赞,小猎物不敢贪功冒领,实属霍爷教导有方!” 出乎意料。 反讽没有激怒男人,随着她话音落定,男人手里纸巾停在她胸口,灼烧般痛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清凉。 隔着朦胧血色,看清楚男人动作后,沈凌云瞳孔缓缓放大。 居然。 霍司渊居然正在吹着她身上伤口,徐徐凉风卷走鞭打带来的火辣灼痛。 沈凌云唇角勾起讥诮。 “霍爷这是做什么。” “教导有方实在不敢当,我可从来没有教导你卖身求包养。” 男人没有停止吹风,“莫医生是我的人,我用了他五年,你实在不应该对他下手。” 沈凌云抽抽嘴角,懒得跟他再三解释。 “莫医生豪门贵子,你出身乡野,你们之间差距悬殊,莫医生你攀登不起,从今以后离开莫医生,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做好你护工本分,除非你想重蹈今天的惩罚。” 说到最后,男人语气寒冷裹着威胁警告。 一身反骨作祟,沈凌云下意识回怼道:“多谢霍爷教导,可惜,我讨厌禁锢,我向霍爷出卖劳动力,并非出卖身心自由,霍爷不要混淆唔!” 话音堵在唇角,新鲜空气被冷冽气息取代,沈凌云瞪大眼睛,“唔!” 牙齿被撬开,男人大掌掐住她脖子,疯狂掠夺。 沈凌云抬手疯狂拍打男人后背,虚弱无助宛如小猫挠痒。 助兴男人邪恶趣味。 霍司渊铁掌放肆蹂躏。 不知道恐惧更多,还是屈辱更甚,亦或是恐惧和屈辱叠加成双倍痛苦,折磨此时此刻无力反抗的肉体和神经。 下一秒。 恐怖诡异的画面。 惊现眼前。 沈凌云瞳孔震颤。 暗红色! 潮水般涌动的暗红色! 浴室半空居然翻滚着暗红色液体,瀑布般倾泻到她眸底。 最终暗红色液体凝聚成男婴和女婴形状,在她眸底嬉笑打闹。 “妈妈妈妈……” 两只婴儿笑着呼唤,沈凌云心脏骤缩,曾经噩梦般破碎不堪的回忆,涌入脑海。 药物作用下,她身体灼灼燃烧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出片刻,她腿间淌出一滩血水。 她哭着跪着,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紧眼前黑色笔直的西裤裤管,向那个男人求救时,那个男人冷漠阴森宛如毒蛇的眼神,她至死不忘。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你的孩子和你的奶奶,你只能保全其一,要么你孩子下地狱,要么你奶奶下地狱。” 停顿片刻,男人笑着呢喃。 “或许你有第三个选择。” 男人长腿弯曲半蹲下来,冰冷指尖裹着黑色皮质手套,挑起她下巴,“今晚你乖乖跟了我,我做剧烈运动的时候,你若能保全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奶奶便不用死,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未必答应,因为……” 男人宛如恶魔贴近她耳朵,“因为你肚子里的小生命,正慢慢化成一滩血水,慢慢淌出你身体哈哈哈哈哈……” “不——!” 沈凌云捂着脑袋爆发痛苦惨叫,她声音破碎染血,仿若沉寂千年火山轰然炸开,喷射出冲天红光和鲜红岩浆,滚烫灼烧着天地万物。 “滚开——!” 沈凌云猩红着眼眸,咆哮。 “滚开别碰我——!!” 听到身下女孩爆发怒吼,霍司渊脸上罕见露出错愕表情。 愣怔片刻。 他停下动作,不再深入。 “出去!”沈凌云攥紧拳头砸向男人胸口,“滚出去!” 袭击猝不及防,霍司渊猛地摔下护理软塌。 他神色万分诧异。 这怎么可能? 药物绝对控制下,小猎物居然爆发出惊人力量。 如何做到? 没有恶心东西入侵,沈凌云抱起膝盖蜷缩在软塌角落里。 “不要…不要过来…” 听到女孩低低哀求,霍司渊蹙起眉心。 刚刚小猎物浑身颤抖异常,状似癫狂疯魔,现在反倒瑟缩起来,小猎物在害怕什么。 “不要…我不要…别碰我……” 死寂空间里,女孩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如泣如诉。 呵,小猎物居然畏惧他。 霍司渊冷着脸起身,“牌坊立得很成功。” “砰!” 浴室门摔上。 沈凌云肩膀一抖。 空间陷入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 周身弥漫的男人冷冽木质气息,消散殆尽,沈凌云空洞的眸底注入一丝光亮。 “孩子…我的孩子……” 耳边传来哗啦啦水流声。 沈凌云猛地扑进浴缸里,她十根指甲疯狂抓挠着不断流进下水道的红色血水。 “孩子…别走…妈妈来了…妈妈救你们来了…不要走不要走……” 任凭她怎么努力捧在手掌心,血水依旧流逝指间,流入暗不见底的下水道。 “孩子…我的孩子…妈妈不好…妈妈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 第52章 呵,叫得真是亲密呢 沈凌云趴跪着呢喃,宛如雕塑静止不动。 光影如梭,不知过去多久。 “咚!” 眼前一黑,沈凌云昏倒在浴缸里。 翌日。 别墅三楼书房内。 气氛诡异。 林烟静静看着办公桌前的男人,见男人面色沉重,她心里警铃作响,难道她做错了吗? “再放一遍。” 冷凝气氛突然被打破,霍司渊薄唇轻启,语气清冷。 听到男人吩咐,林烟目光讶异,录音已经第九遍循环播放。 他们七爷不可能听不清楚。 “是,七爷。” 万般不解留在心底,林烟指尖点开录音播放键。 “莫大少,要不要考虑入股,当我的第一大股东。” “可以啊,我家小云云的养猪场可是大项目,必须支持。” “卡里面的钱,随便用。” “莫总大气,回头我草拟一份股权合同书。” “没必要麻烦,投资表面投项目,实际投的是人,我看好我家小云云,远胜过养猪场。” “在商言商,流程该走还得走,不然莫少这么贵重的卡,拿在我手里,忐忑在我心。” “行吧,这串密码,小凌儿可要一辈子牢牢记住。” “莫少这是打算给我做长期投资。”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成!今年过年给你分红!” “除去分红,过年我再送你一头猪,不对,以后每年我都送莫总一头过年猪,纯天然家养猪。” 录音播放结束。 空气再次凝滞。 林烟抬眸看向霍司渊。 男人双眸微闭靠着椅背,他冷白指尖细细摩挲着左手那枚戒指暗器,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静默后。 林烟动着唇瓣恭敬出声。 “霍爷,根据录音,黑卡并非莫医生赠予沈护工的包养费,而是养猪场投资金。” 安静等待片刻,见男人薄唇紧抿默不作声,林烟壮着胆子开口道: “七爷,我手里有莫医生交给我的股权合同书,上面明确写着用于养猪场投资金额二十万元整,这笔款项和黑卡划款数额一致。” “除去黑卡,七夕节照片莫医生给出解释说,他跟沈护工纯纯偶遇,考虑到沈护工初来帝城,人生地不熟,他便主动请缨帝城一日游导游。” “最后莫医生提供微信转账记录,经查看,共有两笔,第一笔和第二笔交易时间,正是沈护工被扣工资当日,念及沈护工家境贫寒,莫医生好心替沈护工补齐扣掉的工资,共计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乘以二。” 听到这里,霍司渊浓密长睫微微颤动,呵,向莫医生连要两天工资,小猎物居然预判他的预判。 “林烟。” 霍司渊掀开长睫,看向面前高挑女人,“擅自调查,谁允许你。” 迎上男人冷气缭绕的眸子,林烟抿抿唇,霍司渊这是生气吗?气她擅作主张? 她向来不愿意多管闲事。 奈何。 昨天她听到一个坏消息。 王管家说,网络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声音可以通过高科技设备虚拟而成,因此提供“声音疗法”的年轻女孩,未必真是年轻女孩,声音主人年龄跟性别突然扑朔迷离,从年轻女孩变成男女老少,搜查范围圈扩大,难度直线攀升。 目前只有沈护工和声音主人有利于他们七爷厌食症改善。 没有找到声音主人之前,她绝对不能让沈护工离开别墅,沈护工得留在他们七爷身边,至少留任到青影和黑影找出声音主人,或者他们七爷厌食症彻底根除为止。 沈护工目前正处在昏迷中,她担心,沈护工苏醒后会被他们七爷赶出别墅,于是没有霍司渊命令,她擅自向莫医生求证包养真假。 莫医生积极配合,主动提供录音和微信转账记录等证据,证明赠予黑卡和砸钱包养,纯属恶意造谣泼脏水。 思及此处,林烟抬眸看向男人,她目光坚定,“七爷,无论如何,七爷应该知道包养真相,再决定要不要解雇沈护工。” 话音落定,书房陷入死寂。 霍司渊闭着双眸,他耳边反复回荡起刚刚录音内容。 呵,当初莫医生力荐小猎物做他陪护工,莫医生跟小猎物清清白白,才是见鬼。 私下里不是一口一个我家小云云,就是一口一个小凌儿,呵,叫得真是亲密呢。 “七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 不等说完,林烟便看见霍司渊睁开眼睛。 “三件事。”男人开口,言简意赅。 “七爷您说。” “第一件事,吩咐青影继续调查莫医生跟沈护工以前的关系。” “第二件事,今晚七点,帝豪酒店,预订四个人餐位,邀请莫老神医,通知莫少到场。” 闻言,林烟神情微愣。 莫老神医是莫医生爷爷,医学界泰斗,威望极高。 只是不知为何,五年前,莫老神医突然隐退医学界,从此不再出山问诊,衣钵传给唯一亲孙子莫折枝。 听到“莫少”两个字,林烟暗自揣度,今晚聚餐想必谈私事。 “七爷,请问另外一个位子预留给谁。” “我爷爷。” 这么大排场,究竟谈什么私事? 林烟心里纳闷,她低头看向腕表,下午三点多。 “明白,我立马以七爷名义邀请莫老神医和莫少到场,餐食规格四个人。” “嗯。”霍司渊微微颔首。 “第三件事,通知莫医生催眠沈护工。” 不管他有没有错怪小猎物,催眠必须进行,昨天的浴室惩罚,回忆起来并不美好,他不希望小猎物以后记恨他。 微微愣怔稍许,林烟神色恍然,他们七爷不打算辞退沈护工,又不想让沈护工知道自己被冤枉误会而惨遭蹂躏的事情,催眠是最佳解决办法。 这是好事。 说明沈护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别墅,他们七爷病情恢复还得指望沈护工。 想到这,林烟暗自松掉一口气,她笑着点头,“好的七爷,我立刻去办。” “等等。” 突然想到什么,霍司渊喊住正要进入密道的女人。 林烟回头,“七爷请吩咐。” 第53章 我比阿渊哥哥小两岁 犹豫三秒,霍司渊神色淡淡道:“帮我画下眉毛。” 看着男人满脸傲娇扭捏,表情仿佛在说:不能让莫少比下去。 林烟不禁抿唇笑。 “好的阿渊。” 夜晚华灯璀璨。 帝豪酒店包厢外。 莫折枝吊儿郎当靠在墙上,他看着对面高贵冷艳的男人,目露邪肆。 “霍爷,包养沈凌云的事,纯属放屁!” 男人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姿态矜贵优雅,闻言,男人勾起唇角。 “莫少把我拽出包厢,单纯只为放屁。”他尾音玩味上扬。 “霍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把沈凌云当成小妹妹照顾,所以七夕节那天,我给沈凌云擦嘴角、整理头发也好,送玫瑰花也罢,完全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喜欢,非常纯洁。” 听到“纯洁”二字,霍司渊突然嗤笑出声。 “莫少放着自家亲妹妹不管,反倒操心没有血亲的异姓妹妹,行为逻辑不奇怪吗。” 有被男人的话狠狠噎到,莫折枝大脑缓冲两秒,他立即笑道: “霍爷,沈凌云今年二十三岁,比我小整整七岁,我不至于饥渴到老牛吃嫩草,霍爷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霍司渊脱口而出,觉得好笑。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霍爷今年三十二岁,年长沈凌云足足九岁,霍爷肯定能共情老牛吃嫩草这种事。” 霍司渊面色一黑。 “老不老不看年龄。” “莫少风流潇洒,万花丛中过,作为医生,莫少不会不知道纵欲伤肾的后果吧。” 说到这,霍司渊抬腿走到他跟前,低笑耳语,“莫少毕竟已经三十岁,可要懂得节制。” 说罢,霍司渊推门进入包厢。 “劳资身经百战老当益壮!” 大声反驳完,莫折枝紧随其后,进入包厢内。 霍家和莫家两位老爷子正聊得开心,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老人家瞬间把脸拉长,面上不加掩饰的嫌弃同时化作两道冷哼声。 “哼!单身狗!” “哼!老单身狗!” 两只单身狗重新落座后,霍司渊跟莫折枝神色恢复如常,没有包厢外的针尖对麦芒。 莫老神医冷冷瞥自家孙子一眼,“说起来,我家这只单身狗如今三十岁还没有定性,成天花天酒地,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曾孙子。” 听到这话,霍老爷子推推老花镜,他满脸嫌弃道: “哼,莫老头,我家这只单身狗今年都已经三十二岁了,连个不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到现在还是个雏,你跟我比惨。” 话音刚落。 不知道为何,莫折枝突然低下头,他面颊涨红。 旋即。 莫折枝脑袋痛挨一巴掌,“哼,你还有脸笑。” “……” 听到“啪”的一声闷响,霍司渊面色立即阴转晴。 呜呜呜,莫折枝泪奔咬手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揍完自家孙子,莫老神医看向餐桌对面,他笑着打趣,“老霍头,你可拉倒吧,你们霍家五代同堂,枝繁叶茂,人丁兴旺,孙子一大堆,曾孙一箩筐,连小玄孙都已经年满五岁,我眼红都眼红不来。” 似乎是很受用,霍老爷子笑眯眯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没再出声。 “莫爷爷千万别怪阿枝。” 放下筷子,霍司渊慢条斯理擦着嘴角。 “阿枝跟在我身边五年,男人最宝贵的五年青春时光,全部奉献给我这副病体残躯,以至于阿枝耽误终身大事,我心里实在愧疚,夜不能寐。” 听到这番心声吐露,莫折枝暗道不妙,糟糕!催婚宴! 正暗骂霍老狗,莫折枝耳边突然传来霍司渊幽幽的声音。 “正如莫爷爷所说,霍家枝叶繁盛,我二叔三叔家众多妙龄女儿没有出嫁,莫爷爷如果不嫌弃,可以考虑家族联姻。” 闻言,霍老爷子心里冷哼。 臭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自己一把岁数没有人要,反倒催婚别人,哼,谁给他的勇气! 听到联姻,莫老爷子心中欢喜,华国四大豪门,帝城霍家位列第一。 能够跟百年世家联姻,多少豪门梦寐以求,自然没有人会摇头拒绝。 除非对方是大傻子。 尼玛! 霍老狐狸居然搁这给他上茶艺。 莫折枝暗自腹诽,他立即夹起小绿茶音。 “两位爷爷我不着急,我比阿渊哥哥小两岁,六百多天呢,阿渊哥哥都没有成家,我岂有先娶妻生子的道理,你说呢阿渊哥哥。” 霍司渊嘴角疯狂抽搐。 不等他开口说话,空气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闷响。 莫折枝脑袋再次遭受来自亲爷爷的大比兜。 还真有大傻子。 莫老爷子心里吐槽。 “……” 嘤嘤嘤,莫折枝捂着脑袋,泪流满面,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揍完自家孙子,莫老神医笑眯眯看向霍司渊。 “有小渊这句话,我老头子心里安生不少。” 霍司渊勾起唇角。 “莫爷爷不必多虑,我一直把阿枝看作自己亲弟弟,阿枝婚姻大事,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多上心,我二叔家小女儿今年二十三岁,倾慕阿枝多年,我看俩人甚是有缘,颇为般配,我便想着当回月老,牵条红线。” 牵个毛线! 莫折枝心里恨恨咬牙,霍老狐狸绝壁故意,存心用二十三岁,打脸他老牛吃嫩草。 最终,在莫老爷子淫威之下,催婚宴以莫折枝添加倾慕对象微信和约会倾慕对象结束。 三天后。 沈凌云睁开眼睛。 她静静盯着墙上熟悉的欧式黄铜壁钟。 这究竟怎么回事? 红色退散,她眼中世界恢复正常颜色,不再笼罩血色红纱。 幻觉吗? 浴缸里的血水,空气中翻涌的红色浪潮,化作婴儿形状,全都是幻象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怪象? 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沈凌云抬起手,用力掌击自己脑门。 “嘶——” 沈凌云倒吸凉气,好疼! 居然忘记脑门撞过门板! “卧槽!沈小护工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嘤嘤嘤!” 推门而入后,莫折枝立马扑到女孩床前,他拼命朝女孩眨巴着泪汪汪大眼睛。 “……” 沈凌云嘴角微微抽搐。 突然不是很想睁开眼睛。 第54章 手好酸啊! 莫折枝抽抽噎噎打开药箱,一边替她做身体基本检查,一边碎碎念,“小云云你上山采药治疗霍爷眼睛,结果不小心滚到荆棘丛里,浑身摔得遍体鳞伤。” 说罢,莫折枝暗自叹气,今日份功德:-10000000。 惨遭霍司渊辗转啃噬,沈凌云脖子锁骨胸口全特么是咬痕。 抽打痕迹覆盖咬痕之上。 触目惊心。 活像拿着擦土豆丝的土豆器,生生刮烂沈凌云身上皮肤。 沈凌云一个弱女子,皮肤娇嫩,亲身经历变态惩罚,导致肌肤破皮出血,红肿发炎,高烧不退,他生怕沈凌云捱不过去。 霍司渊错怪沈凌云,他催眠沈凌云,他只希望沈凌云彻底忘记浴室里惨遭凌虐的痛苦吧! 居然再次催眠她。 居然再次没有成功。 “嗯。”沈凌云点点头,她满脸自责,“我太笨,总是做不好事情。” “你不是笨,你是傻,路边偶遇的老神医,你居然相信。” 神特么老神医,沈凌云心里冷嗤,她当初瞎编糊弄霍司渊的故事,霍司渊居然真会相信。 “莫大医生,话说霍司渊眼睛迟迟没有复明,到底为什么。” “呃……这很难说。”沉吟稍许,莫折枝简要解释道:“视神经失明,病因复杂,不过你放心,霍爷厌食症好转,眼睛视力自然会慢慢恢复。” 沈凌云点点头,暗自思忖。 她两样东西没有拿到手,霍司渊厌食症不能太快治好,否则霍司渊成功复明,她行动起来难免多一双眼睛盯紧她。 “不错,体温恢复正常,伤口愈合神速,记得多喝热水,饮食清淡,注意休息,这支消炎镇痛软膏,按时按量涂抹你脑门红包和身上伤痕。” “好的,多谢莫医生。” “刚刚你说注意休息?”沈凌云看向男人,眼神不解。 愣怔片刻,莫折枝突然笑道:“哦对!差点忘记,你为霍爷爬山采药,导致登高跌重昏迷不醒,霍爷特意批准你带薪休假五天。” 什么?! 五天?! 带薪休假五天,什么都不干,白拿五万?!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好事?! 沈凌云眼神惊诧不已,她立即抓住莫折枝胳膊。 “我昏睡几天。” 有被她眼神吓到,莫折枝挠挠头,不明所以道:“今天第三天。” 靠! 醒早了。 不对! 霍老奸商会有这么好心? 五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莫大医生,带薪休假五天,真的假的,你没诓我?” “真的。” “我不信。” 说完,沈凌云猛地薅过他胳膊,一口咬下去。 “啊——!” 莫折枝凄厉惨叫。 “嗷嗷嗷!疼疼疼!!” 听到莫折枝哀嚎,沈凌云心底隐隐生出报复快感,她猩红着眼眸,牙尖狠狠碾磨男人手臂。 哼,咬死你! 让你们一个两个,拿我当傻子骗!我能咬一个是一个! “嗷嗷嗷!霍爷救我!你家沈小护工会咬人嗷嗷嗷!” 书房内,听到哭喊求救声,霍司渊面无表情,他拿起耳塞堵住耳朵。 奈何。 耳塞屏蔽无效,莫折枝海豚音一浪高过一浪。 犹豫片刻,霍司渊起身走出书房,迈步踏入卧房。 “沈护工,松开莫医生。” 宛如轻声训斥家养小猫,霍司渊语气不痛不痒。 看到男人身姿挺拔立在床畔,沈凌云瞪大眼睛,她目光诧异,“霍爷,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见到救兵,莫折枝立即出声解释,“沈小护工,你昏迷期间,霍爷搬到你书房办公,你快松开我。” “原来是这样,霍爷别心疼你家莫医生,有件事我必须确认。” 沈凌云声音含糊不清,她嘴里正死死咬着莫折枝胳膊,不肯松口。 出乎意料。 霍司渊没有生气,他微微抿着唇角,一副看戏模样。 “你要确定什么事。” 闻言,沈凌云牙齿发狠咬下去。 “嗷嗷嗷——!”莫折枝立马疼出二哈叫。 半晌后,舌尖弥漫腥甜,沈凌云松开男人手臂。 两排牙齿印带着鲜血,清晰烙印在莫折枝手臂上,除去牙齿印,他手臂还被沈凌云掐出深深指甲印。 “呜呜呜……” 手臂虎口逃生,莫折枝哭成泪包,他小心翼翼吹着胳膊红肿的地方。 “莫大医生谢谢你啊。”沈凌云朝他弯起眼睛,“谢谢你用二哈嚎叫证明我没有在做梦,五天带薪休假确有其事。” “沈小护工我谢谢你!呜呜呜……”莫折枝抱起药箱,咬着手绢泪奔跑开,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看着莫折枝落荒而逃的背影,沈凌云抿起唇角。 哼! 让你催眠我!你个二货! 插曲结束,卧室陷入死寂。 霍司渊坐在窗边沙发上,貌似没有要回去书房的打算。 “霍爷,您还有事吗?”沈凌云朝他眨眨眼睛,目光不解。 呵,三天没有说话,小猎物张口就要撵人。 霍司渊脸色微沉,他没话找话,“今天天气怎么样?” 闻言,沈凌云白他一眼。 “小度小度。” “我在呢。”桌上智能音箱响起机械女声。 沈凌云照着手机屏幕,她一边往自己额头涂抹药霜,一边漫不经心问,“今天天气。” “回主人,当前帝城天气晴,空气优,温度零上19到28摄氏度,午后晴转多云。” 播报结束,霍司渊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沈护工,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面对男人愠怒,沈凌云不紧不慢道:“霍爷,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我认为小度比我更加客观。” “沈护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不要听冷冰冰机械音。”霍司渊阴着脸不依不饶。 幼稚! 沈凌云抽抽嘴角。 下一秒。 “哎呀!”沈凌云捂着脑袋,痛苦出声,“哎呀呀突然头好晕!” 说罢,“咚”的一声,沈凌云倒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继续昏迷不醒。 “……” 呵,霍司渊被她气笑,为了剩余两天带薪休假,小猎物演得真是卖力呢。 生气归生气,霍司渊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带薪休假结束的第六天。 “手好酸啊!”沈凌云仰天长嚎,“谁来救救我啊!” 第55章 偷家 喊完,沈凌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眉毛已经长出轮廓,颜色略淡。 自从她身上伤口痊愈后,正经事她是啥都没干,手却好酸。 结束短暂休息,沈凌云右手握起三根笔,刷刷刷写下三行狗爬字。 第一条,不许靠近莫医生。 第二条,不许朝莫医生笑。 第三条,不许跟莫医生独处,如有必要,全程录制高清视频。 沈凌云边写边骂霍司渊,她耳边不禁回荡起男人霸道声音。 “沈护工,请你认真抄写雇佣合同细则前三条,一百遍。” “此外赞美我的话,从一万字加到两万字。” 罚写写到次日早上,沈凌云拿干饭勺的右手,哆哆嗦嗦。 艰难吃完早饭,沈凌云站在电梯前掏出手机,突然“嘎嘣”一声,有东西掉到地上。 她低头看去,呵呵,居然是一角硬币,她一毛钱工资! 此刻硬币正顺着光滑瓷砖地面,骨碌碌滚到一双黑色皮鞋前。 沈凌云歪头看着离她远去的工资,她眨眨眼睛,目露疑惑。 咦?这地面是不是不平啊? 正犹豫要不要捡回硬币,大脑提前把流程走过一遍:她要跑过去、弯下腰、直起腰、再跑回来。 算了麻烦!沈凌云摇摇头,转身迈进电梯。 “过来。” 脚悬在半空还没有踏入电梯,沈凌云身后便传来一道男性嗓音,清冷寡淡,情绪没有波澜起伏,宛如在呼唤一只小猫小狗。 沈凌云心里打怵。 “过来。”似乎不耐,男人嗓音染上薄怒。 “来啦大天鹅纸!” “大天鹅纸什么吩咐鸭?”沈凌云声音脆甜可口。 “捡起来。” 迎上男人冷雾缭绕的眼眸,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霍司渊这双眼睛,总能看清世间所有繁复背后的真相。 心如明镜,岂患黑暗。 在霍司渊面前,她所有小把戏终将藏无可藏。 不敢再装傻卖萌,沈凌云弯下腰,乖乖拾起男人皮鞋前的老式一角硬币。 “霍爷,您让我捡的硬币,我已经捡好。” 害怕男人生气,沈凌云温柔牵起男人爪子,亲自把硬币放到男人掌心里。 “霍爷当初欠我零点一元工资,霍爷没有忘记吧,这一角硬币,霍爷不如当作工资发给我吧。” 沈凌云语气俏皮。 “沈护工。”男人嗤笑出声,“你非常不蠢,只是若想骗我,你还远远不够,别再一而再再而三蒙蔽我。” 沈凌云抿抿唇,她眼前出现一只手,男人冷白指尖捻着硬币,递到她面前,“沈护工,同样的东西,我不希望再给第三遍。” 咦惹! 听到男人刻意压重“同样”二字,沈凌云搓搓手臂不寒而栗。 双目失明,霍司渊尚且恐怖如斯,倘若有朝一日摆脱黑暗,霍司渊只怕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是霍爷。”沈凌云恭敬接过硬币,揣进衣兜里,“霍爷放心,这枚硬币来之不易,我定会妥帖保存,绝不再丢。” “陪我办公。” 丢下这句话,霍司渊径直朝电梯走去。 约莫十五分钟后。 别墅后花园桃花树下。 霍司渊坐在石桌前,正面无表情开视频会议,右边耳朵戴着耳机。 沈凌云无聊望天,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初见霍司渊时的场景,正是在这棵上了岁数的高大桃树下。 霍司渊孤零零坐在轮椅里,抬头赏着漫天妖艳桃花,他背影孤寂苍凉,好似满腹心事无人诉说,只能独自静听花开,在线emo…… “大天鹅纸,如今已是白露节气,满园桃花常开不败,反倒妖艳诡异,为什么鸭?” 趁着霍司渊喝水,沈凌云好奇宝宝发言。 男人幽幽瞥她一眼。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不愿意说拉倒。 沈凌云气呼呼掏出单词书,翻到第一页,第一个单词。 字母A打头的abandon. 汉语意思“放弃”。 她闭上眼睛,一边默背abandon,一边默念放弃。 背到第五遍时,沈凌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立马竖起耳朵。 “霍爷。”迟疑片刻,王管家恭敬出声,“有件事需要霍爷亲自定夺。” “嗯,这里没有外人,王管家有话不妨直说。” 霍司渊合上电脑,大概会议已经结束。 “是。” 王管家眸底划过暗芒,万万没想到,养猪专业户不仅是打不死的小强,硬生生蹦跶到现在,而且居然成为霍爷内人! “霍爷,明天周六,按照惯例,这是别墅里所有人团建时间,我跟女佣长以及厨师长他们商量过后,我们准备把团建地点放在别墅后山那片桃林,大家弄一场户外烧烤,霍爷您意下如何?” 听罢,沈凌云玩弄自己头发的指尖,猛地停顿。 团建好啊! 户外烧烤更奈斯啊! 真是她打瞌睡,王管家立马向她递枕头。 明天全员出动,别墅变成空壳,正是她偷家好时机! 沈凌云心里噼里啪啦炸开烟花,旋即“哗啦”一声,瓢泼凉水浇灭她心底烟花。 “可以。”霍司渊语气淡淡,“我不去,你们玩得尽兴。” 哼! 沈凌云立马鼓起腮帮,膨胀成河豚,霍司渊不肯去,她作为霍司渊二十四小时贴身挂件,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 “呃……” 出钱的东家老板不到场,他们这些打工人怎么可能吃得心安理得?他们又不是养猪专业户,没心没肺。 王管家面露难色。 沈凌云看在眼里,她没有出声游说。 “霍爷,明天户外团建,说到底专门为您准备,您平日里深居简出,实在不利于病体康复,如今正是初秋好天气,您到山间里赏赏桃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沈护工肯定乐开花。” 沈凌云闷不作声,她默默闭上眼睛假装认真背单词。 见没有cue成功,王管家推推面上眼镜,绿豆眼泄露一缕精光。 “霍爷,不瞒您说,刚刚听到我的话,沈小护工连连点头,想必连沈小护工都觉得您应该出去走走透透气,是吧沈小护工?” 第56章 臭宝辣么可爱! 谁特么连连点头?! 沈凌云暗自咬牙,随即她睁开眼睛看向王管家,“啊什么?王管家您说什么?我刚刚在认真背英语单词呢……” 闻言,王管家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呃……没什么,沈小护工好好背单词吧。” “嗯嗯!”沈凌云朝他用力点头,举手握拳,“奥利给!” “……” 养猪专业户眼神清澈愚蠢,凭这蠢劲,背什么单词,不如滚回老家专心喂猪!可笑他刚刚居然指望养猪专业户说服他们霍爷! 王管家眸底划过鄙夷,沈凌云收回视线,这个王管家,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做出来的事又是另外一套。 “你想去。” 正溜号,沈凌云突然被霍司渊点名,她神情微愣,霍司渊居然在征求她意见吗?? 心里纳闷,沈凌云转头看向坐她右手边的男人,目露困惑,“啊?去哪里鸭霍爷?” 养猪专业户果然蠢到家! 腹诽完,王管家笑眯眯出声解释,“沈小护工,明天周六别墅举办团建活动,在后山桃林野外烧烤,霍爷正问你想不想去。” 想去! 她可太想去了好吗!! 谁会拒绝户外BBQ呢!!! 沈凌云心底暴躁嘶吼,旋即她看向霍司渊,眸光试探,“霍爷想去吗。” “并不想,不过……”略作停顿,霍司渊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不过如果沈护工喜欢跟莫医生一起团建的话,我可以……” “我不喜欢!”不等男人说完,沈凌云疯狂摇头,她满脸嫌弃丑拒,“霍爷,我坚决不喜欢!一点不喜欢!” 说罢,沈凌云看见霍司渊加深唇角弧度,“当真不喜欢跟莫医生团建吗。” “不喜欢!”沈凌云声音铿锵有力。 呵,罚写小猎物一百遍合同细则果然有用,霍司渊单挑眉梢,“为什么不喜欢。” “呃……”沉吟稍许,沈凌云一本正经道:“霍爷,您有所不知,请您听我跟您细细说来。” 沈凌云站起身,她不小心踩过王管家皮鞋尖,走到霍司渊跟前,竖起手指。 “第一,从小到大,由于病体缠绵,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我奶奶和臭宝们,臭宝霍爷应该知道吧?没错正是可爱猪猪们,呃,这不重要!” “我跟臭宝们朝夕相处太久,导致我患上严重社交恐惧症,俗称社恐,我最烦搞什么团建!我跟别墅里的他们又不熟!” 说到这,沈凌云眼角余光瞥见,王管家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西装口袋里的面巾,正反复擦拭被她踩脏的皮鞋尖。 沈凌云抿起唇角。 听到臭宝,霍司渊面色瞬间阴沉滴水,放着更有钱的人不用,这女人居然偏偏只喜欢去找莫医生投资养猪场。 皮鞋终于擦干净,王管家缓缓站起身,他嘴角疯狂抽搐:“……” 哼,养猪专业户嘴皮子可真溜,叭叭叭说得天花乱坠慷慨激昂,居然社恐?鬼才信! “然后呢。”霍司渊语气清冷。 “这第二嘛……不瞒霍爷,人家虽然不挑食好养活,但是人家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干饭人!” “而烧烤,我最不愿意吃的东西,因为烧烤里面极有可能有我家臭宝的肉肉,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不争气从眼角流下来。” 闻言,王管家伸手推推眼镜,他目光阴冷。 真晦气!经过养猪专业户这么叭叭完,团建肯定泡汤,可惜厨房早就准备好的烧烤食材,还有他难得一次摸鱼玩游戏的宝贵时间。 肉眼可见王管家宛如霜打茄子瞬间发蔫,沈凌云笑着说道: “霍爷,我只想陪伴霍爷待在别墅,咱们睡觉也好,洗澡也罢,霍爷在哪我在哪!” “霍爷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霍爷让我撵狗,我绝不吓唬鸡!” “那就好。”霍司渊勾唇。 见团建彻底没戏,王管家气得面色铁青,养猪专业户真该死! “王管家,烧烤食材有猪肉吗?”霍司渊突然问。 微微愣住三秒,王管家躬身道:“回霍爷,厨房有准备各式各样猪肉类烧烤,比如烤肥肠、烤猪脆骨、烤猪五花、烤腰子、烤猪蹄、烤排骨、锡纸烤猪脑花、烤猪肘子、烤猪脆皮、烤猪颈肉、烤猪梅肉、烤筋皮、烤猪筒骨等等……” “什么?!居然这么多臭宝肉肉?!”沈凌云抬起手背疯狂擦口水。 听到女孩惊诧声,霍司渊唇角勾起邪笑,“王管家,厨房准备这么多猪肉烧烤食材,明天团建务必全都烤上,不许浪费。” “明白霍爷,只是如果霍爷不去参加团建,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闻言,霍司渊看向沈凌云,他幽幽道:“王管家,你刚刚说得有道理,我确实应该出去散散心。” “啊?” 王管家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看向霍司渊,原本他都不抱任何希望,他们霍爷怎么突然同意参加团建了?真是被他说服的吗? 王管家下意识看向沈凌云,目光不解。 “王管家你没听错。” 沈凌云语气哀伤,说罢,她转头看向霍司渊,目露幽怨,“霍爷,王管家,臭宝辣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吃臭宝。” 听到这话,王管家推推滑落鼻梁的眼镜,心里暗喜。 养猪专业户竟然误打误撞让明天团建成功举办,而且让他们霍爷同意参加。 养猪专业户果然愚蠢至极! 想到这,王管家故意向霍司渊确认,“霍爷,您的意思是……您要参加明天团建活动?而且厨房需要烧烤所有猪肉食材?” “嗯。”霍司渊语气玩味,“突然馋猪肉。” “唉……”沈凌云垮起小脸,长叹一声,“臭宝辣么可爱!预祝你们明天吃得尽兴,我实在没有胃口。” 霍司渊面色一黑,“刚刚谁说霍爷在哪我在哪。” 闻言,沈凌云可怜巴巴看向男人,“霍爷,我非得去吗?” 霍司渊挑眉,“怎么,你要食言。” “那好叭!”沈凌云鼓鼓腮帮,“明天我不吃臭宝便是……” 听到女孩语气伤感,霍司渊扬起唇角,“不行,必须吃。” 第57章 您觉得我可以胜任外卖员工作吗? “不吃臭宝。” “吃臭宝。” “不吃。” “吃。” “好好好!吃吃吃!”沈凌云嘴角咧到天上。 翌日,天朗气清。 后山桃林飘出烧烤烟气和香辛料气味,烤架上红柳大肉串滋啦冒油,蒜蓉扇贝弥漫着海鲜蒜香味。 沈凌云肚皮里宛如飞进成群鸽子,咕咕咕叫个不停。 “烧烤鼠鼠,介个介个还有介个,我统统都要!” 说罢,她补充:“霍爷让我点的,不是我要吃。” “……” 闻言,霍司渊面色黑沉。 他后知后觉,他昨天居然被小猎物戏耍了,为了骗吃骗喝,小猎物竟敢正话反说套路他! 点完烤串,沈凌云看着面前身穿厨师服的中年男人,王大鱼王厨师长负责本次烧烤。 “好嘞!马上好!” 王厨师长满脸堆笑,多么乖巧,多么可爱,多么嘴甜的小姑娘啊,小姑娘日常夸他做饭好吃,他们霍爷竟然破天荒涨他工资! “哼,不愧是养猪村姑,这不就随上了么!”梅香满脸鄙夷。 闻言,蓝玉惊呼,“天呐梅梅!你可千万别侮辱猪好吗!” 梅香顿时笑出声,“兰兰不愧是你,你总是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说罢俩人笑作一团。 沈凌云看向梅香和蓝玉,她们正站在桃花树下。 浴室皮鞭惩罚后,她曾暗中调过监控,她去莫医生办公室问别墅构造图那日的监控,恰巧坏掉。 想到这,沈凌云走到她们面前,一把夺走她们手里烤串,“怎么,两位姐姐瞧不起养猪村姑,有种你们别吃这些猪肉串呀?” “你!”梅香气得直跺脚,“你凭什么抢我们东西吃!” 看着香喷喷烤串一口没动,沈凌云突然笑道:“凭猪肉串的猪,一桶一桶猪食喂出来的猪,正是我家臭宝鸭!” 说罢,沈凌云当着她们面,大口大口撸起串串,一根根竹签咻咻咻擦过她们惊恐错愕的脸,落入垃圾桶内。 “嗯真香!” 吃干抹净,沈凌云拍拍手,大摇大摆回到烤架前,她低头看着一排排烤串,疯狂吞咽口水。 “小姑娘来,拿好。” “多谢王鼠鼠!” 沈凌云眼睛弯成两颗蚕豆,她两只手举着花束般烤肉串,左一下右一下,撸得满嘴油渍和烧烤料。 “沈护工我们偏要吃!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说罢,梅香和蓝玉接过烤好的猪肉串。 下一秒。 “拿来吧你!” 沈凌云猛地撞开梅香和蓝玉,她笑眯眯把截胡到的烤串递给华雪儿,“来,花花女佣。” “嘻嘻嘻多谢沈护工。” 说罢,华雪儿朝梅香和蓝玉傲娇冷哼,“哼。” “……” 蓝玉和梅香俩人小脸瞬间气成猪肝色。 下一波烤串烤好,蓝玉和梅香立马伸手去抢,结果烤串再次被沈凌云拦截。 梅香和蓝玉气得干瞪眼。 “来,草草女佣。” “来,菊菊女佣。” “来,竹竹女佣。” “来,莫大医生。” “来,威武雄壮的保镖们!” “大家快来!在我身后排好队!” 喊完,沈凌云张开双臂老鹰捉小鸡般护在烤架前,她忙得不亦乐乎,团建瞬间变成大型发烤串现场。 “……” 许是平日里不做人,梅香和蓝玉被众人排挤在外,她们气得脸色直冒绿光。 “来,大天鹅纸!” 沈凌云屁颠屁颠走到石桌前,献宝似的朝男人笑道:“霍爷快尝尝我亲手烤的面包片。” 话音刚落,沈凌云身后便传来一道惊呼声:“天呐!有蛇!花花女佣被蛇咬啦!” 沈凌云立马护到霍司渊面前,“霍爷别怕!有我在!” “……” 霍司渊面色一黑,何时他沦落到需要一个女人保护。 看见沈凌云张开手臂,莫折枝胳膊停在半空,“霍爷,我先去看看那边情况,沈小护工,照顾好霍爷。” 犹豫三秒,他嘴边那句“别让你自己受伤”终是化作一缕叹息,随风而散。 约莫十分钟后,莫折枝去而复返。 “怎么样,人没事吧。”沈凌云急忙问他。 莫折枝摇摇头,“幸好不是毒蛇,伤口已经处理过,沈小护工不必担心,只是……” 莫折枝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别吞吞吐吐行不行?”沈凌云催促。 闻言,莫折枝看向霍司渊,“霍爷,原本花花女佣准备下山给王管家送吃食,目前看来,需要另外派人。” “我去。”沈凌云自告奋勇跳到莫折枝面前,“我替花花去,我腿脚麻利,我不怕蛇!” 说罢,后知后觉意识到没有征求某人同意,沈凌云默默退回霍司渊跟前。 “那个……霍爷,您觉得我可以胜任外卖员工作吗?” 霍司渊薄唇紧抿,他指尖捻着左手戒指暗器,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王管家远远不足以让霍司渊同意她下山。 “霍爷,金毛饿了,我需要回别墅取狗粮。” 闻言,霍司渊把玩戒指的指尖,微微停顿。 “狗粮没带。” “嗯呢。” 沈凌云囧囧道,狗粮不带她才有回别墅偷家的借口。 “……” 这女人不气他,简直难受! 见霍司渊不说话,沈凌云朝莫折枝眨眨眼睛,目露不解,“王管家怎么没有跟咱们团建啊?” “沈小护工,瞧你这话问的,王管家他毕竟是管家,镇守后方,留下来看家护院有问题吗?别墅每回团建,王管家都会独守空房。” “莫大医生,瞧你这话说的,王管家他毕竟是管家,劳苦功高,留下来看家护院不是金毛本职工作吗?王管家应该跟咱们一同上山热闹!”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道爽朗笑声。 “哈哈哈,莫大医生,沈小护工?你们在说相声吗?” 循着声音方向,沈凌云看见一抹女人倩影,婀娜性感,目测年龄不大,三十出头。 心里纳闷,沈凌云看向莫折枝,眼神好奇疑惑:莫大医生,这女人是谁呀? 秒懂她眼神信息,莫折枝用嘴型无声说出三个字:女佣长。 待人走近,沈凌云目露诧异。 第58章 出门不看天气 女佣长居然是位风韵女人,打扮时尚,都市丽人形象,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沈护工,抱歉,一直没有机会跟你正式认识,我是女佣长赵晗,能在桃花美景下跟你见面,我很开心。” 沈凌云朝她弯起眼睛,“赵女佣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应该的。” “沈护工,你可以走了。”霍司渊突然出声。 “啊?” 沈凌云面色微怔,霍司渊居然答应这么痛快。 闻言,赵晗看向石桌前的男人,揣摩片刻后,她笑着收回视线,“沈小护工,霍爷有我照看,沈小护工放心下山吧。” 话虽如此,沈凌云没有立马抬脚离开,她看向霍司渊。 “霍爷,您的意思是,同意我下山送烧烤外卖给王管家吗。” “没错。”霍司渊勾起唇角。 小猎物昨天说社恐不喜欢团建,更不会吃臭宝肉,结果今天吃得比谁都欢快,他算看明白,女人说不要便是要,说要便是不要。 这次他不会再被套路,小猎物表面自告奋勇送外卖,内心肯定不喜欢,那他偏要小猎物下山跑外卖。 “半小时,带着阿拉法,快去快回。” “好好好!” 听到时间限制,沈凌云立马抓起事先打包好的烧烤外卖,叫上金毛,脚踩风火轮飞下山。 一路滚滚爬爬回别墅,沈凌云已经变成脏脏狗,她跟金毛同时吐着舌头,哈哈哈直喘气。 稍作休息后,沈凌云来到王管家办公室前,刚要敲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大侄女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霍爷身边,你肯定有机会进入别墅,你再耐心等些时日,霍爷目前离不开养猪专业户,等霍爷厌食症治好,眼睛复明,养猪专业户没有利用价值,我会立马打发她离开别墅……” 听到这里,沈凌云悄悄退远,再加重脚步,走到门前。 里面说话声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unbelievable!”开心消消乐游戏音效,沈凌云直接敲门。 “你好,外卖。” 几秒后,王管家笑眯眯给她开门,笑眯眯请她进去,完全不像预谋把她赶出别墅的人。 “咦呀呀!沈小护工你你你……你浑身脏兮兮,衣服都磕破,这是跑下山摔跟头了吧?快坐快坐,我给你拿跌打损伤喷雾。” “没事王管家,我扛造。” 沈凌云笑眯眯道:“王管家,烧烤趁热吃,我要去喂阿拉法,不打扰,债见!” 离开办公室,再给金毛食盆倒满狗粮,沈凌云立即坐电梯上三楼卧室。 三分钟后。 吃完烤串外卖的王管家,突然安静睡去。 与此同时。 整座别墅所有摄像头全部停止运行,监控系统彻底瘫痪。 沈凌云合上笔记本,她看向壁钟,距离霍司渊限制的半小时,只剩十五分钟。 沈凌云溜到隔壁霍司渊书房前,密码已经换新,她花掉三分钟破解密码锁。 站在古朴雕花书架前,找到莫折枝所说的暗格,花掉两分钟时间,沈凌云抬手拭去鼻尖冒出的细密汗珠。 擦! 东西居然藏在暗格木匣子里,幸好,机括榫卯结构作为木匣子密码,她奶奶擅长榫卯,她从小耳濡目染,捣鼓三分钟后,“咔嚓”一声,密码成功解锁,沈凌云立马掏出手机,用微信小号拍下房屋构造图纸,发给陆北骁。 【陆总,帮忙分析分析东西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呗。” 发完消息,沈凌云物归原主,锁好匣子。 “一份破图纸,藏一层又一层套娃似的,至于么……” 转身离开时。 “啊!”沈凌云突然尖叫。 下一秒。 “扑通!” 旋即。 “哎呦喂!” 最终沈凌云四仰八叉趴在地上,脸朝下。 一角硬币滚出她衣服口袋,骨碌碌滚到看不见暗角里。 “嘿哈!你不好好在楼下吃你狗粮,你跑书房干什么,你跑书房就跑书房吧,你干嘛一点动静没有站我身后,你站我身后就站我身后吧,你就不能站得离我远一点吗?非得把我绊倒你才开心是吧!我今天已经摔跤太多次,你又不是没看见,真是滴你个坏狗,跟你主人一个狗样……” 上山时,沈凌云对着金毛一路碎碎念,回到桃林,她才停止对金毛狗身攻击,金毛被她数落,心情不美丽,它闷闷不乐趴到桃树下,狗眼幽怨。 “沈小护工。”莫折枝手里捏着计时器,怼她脸上,“霍爷要求半小时,你迟到五分钟三十三秒。” 话音刚落,沈凌云猛地反剪住男人胳膊,她咬牙切齿,“出门不看天气,进门不看脸色,说的特么就是你这二货吧?嗯?莫折枝?” “嗷嗷嗷!小祖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姑奶奶我摔成这副熊样,你特么眼睛干屁吃的呀!跟我搁这嘚啵嘚嘚啵嘚,咋滴!活腻歪了是吧,嗯?” 沈凌云加大力道。 “嗷嗷嗷!”莫折枝疼得嗷嗷叫唤,泪流满面,“呜呜呜小祖宗要不咱换条胳膊嚯嚯?” 愣怔稍许,沈凌云发现,她捏紧莫折枝胳膊的地方,牙齿印赫然醒目。 “呵!”沈凌云微笑咬牙,“正好方便我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说罢她手腕用力一扭, “啊啊啊——” 莫折枝惨叫声直逼云霄,震飞群鸟。 沈凌云掏掏耳朵松开他。 “嘤嘤嘤……”莫折枝泪眼汪汪,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霍司渊端坐在石桌前,慢条斯理啃着烤面包片,全程看戏。 呵,小猎物真是不蠢,拿莫医生开刀,把迟到的事情往大里闹。 一来,杀鸡儆猴震慑众人,让个别觉得她好欺负的人,知道她并非纯善卡哇伊Hello Kitty。 再者,小猎物趁机卖惨给他听,变相告诉他,为了争取半小时准时回来,她连滚带爬付出惨痛代价。 最后,小猎物借机向他证明,她跟莫医生没有男女之情,只有不友好的互掐关系。 想到这,霍司渊勾起唇角,小猎物对莫医生下手可真狠,迟到可以翻篇了。 团建聚餐在莫折枝捂着胳膊哭哭唧唧中愉快结束。 翌日中午。 哄睡霍司渊后,沈凌云脑子一抽,完蛋了! 第59章 我保证惊喜给到你 悄无声息退出卧房,沈凌云撒丫子跑到别墅大厅,迎面撞上女佣长赵晗。 “沈小护工行色匆匆,怕不是身后有鬼追。”赵晗笑着打趣。 脚底猛踩刹车,沈凌云堪堪停住,“哦我锻炼身体。” “挺好。” 突然想起什么,沈凌云凑近赵晗耳朵,小声道:“女佣长,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得到许可,沈凌云贴着赵晗耳畔,“我没有念过书,手机忘记带,女佣长知道相看两不厌下一句是什么吗?” “这有何难。”赵晗勾起红唇,“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听到答案,沈凌云神色微愣,随即她笑道:“对对对!瞧我这金鱼脑,昨天刚背过,今早又忘记,多谢女佣长告知,这回我肯定能记住。” “沈小护工客气,以后有不懂的知识尽管问我。” “好。” 与赵晗分开,沈凌云蹙紧眉心,赵晗没有对出暗号,看来赵晗并非陆北骁安插在别墅里的眼线。 昨天桃林烧烤团建,花花女佣被蛇咬伤脚在前,赵晗女佣长帮她照顾霍司渊在后,某种程度上,她成功偷取别墅图纸,离不开花花女佣和赵晗。 难道眼线是花花女佣?? 现在更头疼的是,她居然弄丢霍司渊给的一角硬币。 趁着霍司渊午睡,沈凌云偷偷跑到别墅附近小卖部,从店家手里淘到一枚老式一角硬币。 但愿可以糊弄霍司渊。 次日早上。 金毛领跑彩虹兄弟团,沈凌云叼着草坐在路边,她带薪休假那五天,彩虹兄弟团没有丝毫松懈,他们该跑步跑步,该学习学习,具有超强自律性和主观能动性。 晨跑结束回到别墅后,沈凌云乐呵呵往群里连丢八百红包炸弹。 旋即,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颜色的微信头像瞬间刷屏。 红红:【多谢老大!】 紫紫:【凌姐万岁!】 绿绿:【谢谢沈姐姐!磕头!】 【……】 沈凌云敲击键盘:【彩虹兄弟们再接再厉!】 发完消息,沈凌云坐电梯上三楼伺候霍司渊。 帮男人系衬衫扣子时,沈凌云突然笑道:“霍爷最近长肉不少,胸肋骨已经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嗯。”霍司渊喉咙轻轻嗯一声,“待会陪我用早餐。” 沈凌云指尖微顿,她抬头看向男人,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大天鹅纸终于邀请小蛤蟆共进早餐了呢。” 回想起烤面包片软糯香甜,霍司渊咽下嘴边锋利带刺的话语。 “沈护工,邀请并不代表什么,请你不要误会。” 知道霍司渊向来傲娇嘴硬,沈凌云没有吱声。 别墅大厅主人用餐区。 沈凌云拿起公筷,瞅着面前摆放的食物。 兼顾到霍司渊厌食症,厨师做的每例菜品,只有盘心一小撮。 牙缝看见都摇头。 “霍爷,今日份早餐有白灼生菜、翡翠黄瓜捞木耳、培根肉、奶黄流沙小馒头、煮鸡蛋和枸杞排骨汤,您想吃什么?” “随便。”霍司渊语气淡淡。 “呃……” 沈凌云挠挠眉心,越是随便越不能随便。 踌躇片刻,沈凌云放下公筷,“霍爷稍等,给我三分钟,马上就好。” “嗯。” 话音刚落,霍司渊便听见一串叮叮当当碰瓷声响,以及鸡蛋骨碌碌从桌边滚落,“啪”地一声砸到瓷砖地面的动静。 霍司渊抬起手捏捏眉心,颇为头疼,“沈护工,一刻不拆家,你浑身难受是吗?” “嗨呀~霍爷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我保证惊喜给到你!” “呵,瞧把你能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沈凌云戴着一次性手套,她把面前精致摆盘,全部嚯嚯掉。 “霍爷您就瞧好吧!” 闻言,霍司渊抱臂冷哼,“我真该庆幸,我此时此刻看不见。” 没有理会男人毒舌,沈凌云忙得不亦乐乎,她嘴里念念有词。 “生菜叶和鸡蛋黄,木耳走开,黄瓜可以来点,香菜边呆着去,糯叽叽米饭搞点,浇点蒜油汤汁……” “……” 听着女孩碎碎念,霍司渊脸色黢黑黢黑。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沈护工你自己听听,你确定你不是想毒死我吗?” 看着面前圆滚滚翡翠金玉小团团,沈凌云直起腰身,“好啦!大功告成!霍爷张嘴,啊——” 霍司渊满脸嫌弃,“沈护工,你确定唔——” 不等说完,霍司渊嘴里便塞进翡翠金玉小团团,他一动不动。 “没毒,快吃吧。”沈凌云站在他身旁,抬手阖上他下巴。 闻言,霍司渊蹙着眉头,小心翼翼蠕动腮帮。 “怎么样,味道如何?” 翠绿生菜叶包裹馅料,蒜香汤汁浸入沙沙蛋黄泥,饭团滚满清爽黄瓜碎,贴着两片滋滋冒油的炙烤培根薄片。 层次丰富,口感鲜香,怎么会如此好吃。 霍司渊加快蠕动腮帮。 看着男人蹙紧眉心,满脸痛苦面具,沈凌云目露疑惑,“不好吃吗,不应该呀……” 她立即打包好翡翠生菜团子塞嘴里,宛如小仓鼠,半眯着眼睛蠕动腮帮。 “香的嘞!” 吃完,沈凌云看向霍司渊,她猛地愣住。 男人指尖捏着一张餐巾纸,正慢条斯理擦拭嘴角,动作优雅矜贵,面上云淡风轻。 呃……居然这么快吃完。 沈凌云挠挠眉心。 “霍爷,翡翠金玉小团团味道如何,您需要再来一颗吗?” “不必。”霍司渊薄唇轻启,“味道非常一般般,实在难以恭维。” 沈凌云鼓鼓腮帮,“好叭~” 话音刚落,沈凌云眼角余光便瞥见有人走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前天团建负责烧烤的王大鱼王厨师长。 看见她,王厨师长脸上立马笑开花,“沈小护工早。” “王鼠鼠早。” 打过招呼,王厨师长看向霍司渊,“霍爷,明日夫人生日晚宴菜品菜单,已经拟定好,霍爷需要我念来听听吗。” 第60章 算不上霍司渊的人 “不必,母亲口味偏淡,按照这个标准准备母亲爱吃的菜品,其余按照往年惯例。” “是,霍爷。” 王厨师长离开餐桌,沈凌云面前盘子已经干干净净,她打包炫完所有翡翠金玉小团团。 “嗝~” 小松鼠腮帮鼓鼓打饱嗝的模样,突然浮现脑海,霍司渊眼尾勾起细小弧度。 “沈护工,明天母亲生日晚宴,你陪我回老宅。” 沈凌云顿时脚趾抓地。 “霍爷……我想……” 留在别墅四个字胎死腹中,霍司渊霸道拒绝。 “想都别想,没的商量。” “……” 早饭结束,陪霍司渊办公时,沈凌云如坐针毡,最终她放下高中课本,发微信给莫折枝。 【莫大医生,你有霍家成员族谱吗。】 “莫待无花空折枝”秒回。 【没有。】 【小云云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作为霍爷贴身陪护,你肯定得跟着霍爷回老宅,抖腿表情包。】 乌鸦嘴。 沈凌云啪啪敲击键盘。 【莫大医生,我需要霍家成员树谱。】 【红包】 看到“醉翁真不在酒吧”发来红包,莫折枝二话不说立马点开,旋即他惊掉下巴。 醉翁真不在酒吧:【莫大医生,下巴和眼球请安回去,一分也是爱哦~】 莫折枝嘴角疯狂抽搐,见过抠的,没见过这么抠的! 【小云云放心,冲你这句一分也是爱,树状族谱包在我身上。】 退出微信聊天界面,沈凌云安心复习高中课本。 次日。 哄着霍司渊午睡后,沈凌云收到莫折枝发来的微信文件。 她立即点开,简单扫一眼霍家树谱,首页是一张高清缩放的家庭成员总览树状图,上面姓名对应照片和简介。 她向来不感冒庞杂的家庭关系,莫折枝这份霍家树谱层次分明,正是她需要的傻瓜版本,不用费脑细胞,傻瓜都能看懂。 想到这,沈凌云退出文件。 【多谢莫大医生。】 【红包】 莫待无花空折枝:【沈小护工客气。】 看见红包安安静静,没有被领取,沈凌云眨眨眼睛,这回她发大包,莫折枝怎么反倒不领取? 没有想太多,沈凌云退出微信聊天界面。 晚上七点,霍家老宅灯火通明。 “阿渊来了。” 沈凌云循声望去,只见前厅走出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满脸含笑迎出来。 这位女人正是霍司渊亲生母亲,裴婉莹。 一个实际年龄五十七岁,看上去却像四十七岁的女人,身材姣好,风韵犹存,粉面含春,气度优雅。 心里默默评价完,沈凌云便听到身旁霍司渊轻声唤道:“妈,生日快乐。” 男人清冷语气,罕见染上一丝脉脉温情。 “霍夫人,这是少爷亲自为您挑选的生日礼物。” 王管家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双手递到裴婉莹面前。 “臭小子,懂浪漫了。”裴婉莹弯起眼睛,她伸出一双素手,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盒。 “大家快进屋。”裴婉莹虚扶着霍司渊腰身,把众人请进前厅。 沈凌云闷头跟着大部队,减少存在感。 “七弟来了。” 一道带着笑的男性嗓音响起在前厅,沈凌云脚踩刹车,没有成功,她脑门直接撞到霍司渊后背,一缕冷冽木质香气钻入鼻腔。 霍司渊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女孩,他薄唇勾起细小弧度,压低嗓音玩味道:“怎么追尾到我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身上。” “对不起。” 小声道歉完,沈凌云从霍司渊身后探出小脑袋,她看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 霍家树谱照片显示,这人正是霍司通,霍司渊同父异母的大哥,今年五十岁,霍司通身材高大颀长,穿着黑色绣纹对襟大马褂,手里捻着一串珠子,脸上堆满笑。 活人比照片上要年轻,要清爽,要佛系。 完全不像野心勃勃的人,倒更像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勾栏听曲的闲散大爷。 树谱简介提到,霍司渊厌食症掏空身体,霍司通便趁人之危,五年来,霍司通一直在跟霍司渊争夺霍家掌权人位置以及霍氏集团把控权。 “大哥。”霍司渊薄唇轻启,嗓音清濯不染,算是打过招呼。 沈凌云微垂着长睫,默不作声藏在霍司渊身后。 “小云云别怕,有我在。” 清冽海洋气息萦绕鼻尖,莫折枝突然低头对她耳语道:“小云云你现在只是霍司渊护工,算不上霍司渊的人,你顶多就是给霍司渊打工,霍家人吃不了你。” 沈凌云斜他一眼,挑眉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也是。” 莫折枝笑着卷起衬衫袖口,露出胳膊上牙齿印,“小云云快看,你的牙齿印,霍家那帮老男人什么牙口,我家小云云什么牙口,他们肯定吃不动。” 看着黑色牙齿印,沈凌云抽抽嘴角,这货究竟在嘚瑟个什么劲? “老七真是懂事不少。”看着裴婉莹手上礼品盒,霍司通指尖捻动珠子,笑道:“居然会给三妈准备生日礼物。” 三妈?? 沈凌云眨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裴婉莹确实是霍司通法律上的母亲,虽然俩人年龄只有七岁之差。 霍司渊和霍司通的已故父亲霍禀升,先后娶过三个媳妇,理论上,霍司渊和霍司通共有三个妈,第三个妈,则是裴婉莹。 霍禀升三任老婆,第一任原配,即霍司通亲生母亲,年纪轻轻意外去世,留下三儿一女;第二任妻子出轨导致离婚,留下三儿一女;第三任妻子,即霍司渊亲生母亲裴婉莹,目前霍家当家主母,膝下只有霍司渊一个儿子,最幸福最安稳。 更令她震掉眼球的是。 树谱显示,霍司通妻子,跟霍司通父亲娶的第三个老婆,即裴婉莹,俩人居然是多年好闺蜜。 昔日闺蜜,终成豪门婆媳。 正想着,沈凌云耳边传来男人清浅嗓音,“为人子女尽点孝心,人之常情,大哥为何不懂。” 听到这话,沈凌云倒吸一口凉气。 霍司通母亲早年去世,霍司渊这番话完全伤口撒盐。 果不其然。 霍司通把玩珠串的指尖,突然停顿,他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一名女佣前来传话。 “霍老爷子请众人移步晚宴大厅。” 第61章 简直惊天大瓜 跟着大家来到晚宴大厅,沈凌云发现,偌大厅堂中间隔着一扇雕绘山水的翡翠屏风。 她被安排在屏风外面,屏风里侧则是霍姓族人,打眼望去,不下三十号人。 霍司渊坐在裴婉莹身旁,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裴婉莹脸上笑容没有下来过。 霍司渊身后站着一名老宅里的小女佣,时不时替霍司渊夹菜。 大家吃得优雅得体,慢条斯理,极少听见碗碟勺筷磕碰的刺耳声响。 看到这里,沈凌云收回脖子,正要去夹面前鲁菜经典代表——九转大肠时,她手腕一顿。 身旁莫折枝见状,立马心领神会掏出餐具盒。 “喏。” 沈凌云放下手里沉甸甸的筷子,她看向莫折枝,满脸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你家金毛真是为你操碎心,果然是条舔狗。” 沈凌云用自己筷子夹起一颗九转大肠,她扭头看向男人,眼神不解,“什么意思?” “你跟霍爷离开别墅后,金毛突然咬住我裤脚,硬生生把我拽到你房间,然后叼着你的餐具盒放到我手里,做完这些,你家金毛又朝我汪汪叫两声。” 说到这,莫折枝把手臂搭在她身后椅背上,手肘斜撑着额角,吊儿郎当笑道: “小云云,我猜金毛可能觉得自家主子指望不上,这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拜托我今晚照顾好你。” “哦真的吗。” 沈凌云夹起鲁菜经典代表——爆炒腰花,炫嘴里,再闷头扒拉一口大米饭,全程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不然呢。”莫折枝抽出餐巾纸,递给她。 “谢谢。”沈凌云接过纸巾擦着嘴角,不忘瞥他一眼,“莫医生,有没有可能金毛朝你叫那两声,是在警告你,最好对我如实交代餐具盒的事,别妄想吞掉金毛的功劳。” 闻言,莫折枝舔着后槽牙,被气笑,“小云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唔……”支吾半晌,沈凌云朝男人微笑,“怎么不算呢。” 她并非昧良心说瞎话,莫折枝有前科。 十八岁她刚跟谢景深在一起那年暑假,莫折枝亲妹妹莫娇娇突然冒出来,成为她头号情敌,莫娇娇经常借着莫折枝的幌子,单独约谢景深。 有好几次,都有莫折枝的手笔,莫折枝故意爽约放谢景深鸽子,让自家亲妹妹去赴约,目的就是为了撮合谢景深跟莫娇娇。 追人手段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着实让她介怀了许久。 因为这件事,谢景深跟莫折枝,从未红过脸的两个人,大打出手,谢景深更是气得说什么:“折枝,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大舅子。” 直到她满二十周岁,火急火燎跟谢景深领了证,莫娇娇这才歇了这份心思。 好男人市面上都不流通。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领证后,她急吼吼把谢景深弄到床上,甚至婚礼都没办。 春宵苦短,嗨皮一整晚,她累得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后她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只有枕边一张字条,谢景深写到:等我回来。 没有任何解释,谢景深让她等他回来。 得知谢景深结婚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娇娇还特意跳出来看了她好一阵笑话。 再后来,她被陆北骁抓走,圈养起来,见不得光,彻底沦为陆北骁背地里驯养的金丝雀,只为三年后的今天,她来到霍司渊身边,为陆北骁窃取东西,作为交换身心自由的代价。 如今她二十三岁,有十八年的时间,她在怪病煎熬中度过,有三年时间,她在陆北骁囚笼里度过。 算起来,她真正自由快乐的时光,只有她跟谢景深在一起的两年。 短暂的两年。 她的十八岁到二十岁。 她青春岁月的全部。 呜呜呜……她也太惨了吧! 沈凌云放下筷子,突然觉得九转大肠和爆炒腰花都不香了。 “怎么不吃了。”身旁的莫折枝捏着公筷往她碗里夹了许多,快堆成一座小肉山。 “饱了。”沈凌云摸着肚子起身,她随口道:“我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我跟你……”莫折枝说着就拿起外套,准备跟她一起出去。 “别。”沈凌云立马做出丑橘手势,“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想到什么,莫折枝便没再坚持,“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嗯。” 走到外面,沈凌云朝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她自顾自漫步后花园当中,逐渐,耳边响起愈发清晰的水流声。 借着微弱光线,沈凌云发现瀑布旁有座四角小亭子。 正想踩着青石台阶上去歇歇脚时,耳边突然传来面红耳赤动静,沈凌云呼吸一紧,抬起的右脚悄悄落回石阶,她蹑手蹑脚退回亭子下方一片树丛后面。 正准备猫腰离开时,亭子内动静加快,导致女人压抑叫出声,“霍爷……” 身形猛地一顿,沈凌云瞳孔剧烈震荡。 赵晗?? 居然是女佣长赵晗?? 女人声音虽然压抑颤抖,但她绝对不会听错,她向来对各种声音敏感。 赵晗刚刚喊霍爷? 难道是霍司渊?! 赵晗居然跟霍司渊??? 天哪,简直惊天大瓜! 沈凌云捂住嘴巴。 第62章 请问您会放屁吗? 沈凌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奈何空气里响起嘎吱嘎吱剧烈声响。 亭子你千万要挺住,千万别塌。 沈凌云猫着腰蹲在树丛阴影里,手里拿着小棍棍在地面画着小圈圈。 她把手机调至静音,并且开启摄像头,漆黑画面显示正在录像中。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在夜风中,沈凌云画圈圈的小棍棍,蓦地一顿。 这声音…… 这声音居然不是霍司渊! 倒像是……倒像是霍司通! “霍爷……我已经摸过、摸过霍司渊别墅内所有密室,密室和暗道……” 俩人貌似调整新姿势,沈凌云摸着自己膝盖,呲牙咧嘴。 “然后呢。”男人咬牙发狠,像是在惩罚,“我要的东西呢。” 闻言,沈凌云瞳孔剧烈地震。 东西??? 这一次,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说话的男人就是霍司通。 霍司通要赵晗找什么东西? “除了……除了霍司渊书房。”赵晗接着上句话说道:“霍爷,我猜东西一定藏在霍司渊书房。”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沈凌云听到咔哒一声,紧接着黑暗中亮起短暂光芒,随即丝丝缕缕香烟味道飘散开来。 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看样子俩人终于结束漫长的激战。 如果霍司通要的东西就是陆北骁要的东西,那么赵晗简直就是她的福星,帮她缩小排查范围,直接锁定霍司渊书房。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好像抽出纸巾擦拭和穿衣服,“你要加快进展,赶在那位前头找到东西。” 霍司通声音冷沉老练,威严十足,不出意外,霍司通口中的“那位”,就是陆北骁了。 万万没想到,她跟赵晗,居然因为同样的两件东西,产生关联。 “霍司渊书房门锁,十分精密,我目前还在破解中,很快就会有结果,霍爷放宽心,何况,那位不是还没派人过来吗,等东西得手后,霍爷您……”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让你名正言顺。” 霍司通声音温存许多,顺势还亲出一个响。 “晗晗,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家里那位黄脸婆哪有你香,我早已经厌弃……” yue! 好大一张饼。 沈凌云撇撇嘴,扔掉手里小棍棍,关掉手机屏幕。 正要悄然离开时,沈凌云眼前突然蹿出一只阴影,扑进树丛里,闹出哗啦啦的动静。 “谁。”霍司通厉声喝问。 沈凌云浑身血液瞬间僵住,她保持着半蹲不蹲的马步姿势,一动不敢动。 “会不会是野物出没。” 听声音,赵晗倒是没有像霍司通那般惊觉,毕竟赵晗能失去的远比霍司通少得多。 在争夺霍家继承权节骨眼上,霍司通绝不容许任何的节外生枝,商界普遍注重公司或集团领导人个人声誉和家庭责任感。 这些背后,代表着掌权人的人品和生活作风。 偷情或者出轨,便是大忌。 霍司通跟原配妻子属于商业联姻,本就互取所需,事情没有成功前,霍司通必定需要岳丈家鼎力支持,至于事成之后,一脚踹开,或是共享甜头,全凭霍司通一句话。 “我下去看看。” 耳边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凌云绝望闭上眼睛。 霍司通正踏着台阶,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来。 千万不能被霍司通发现。 不然,她偷听到天大秘密,霍司通不会放过她。 打定主意,沈凌云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听着霍司通脚步声,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个数。 三。 二。 一。 “喵~” 一声纯天然无公害的猫叫,响起在夜风中。 霍司通脚步一顿,男人高大身影停在距离沈凌云仅一棵矮灌木之遥的台阶上。 “霍爷我说什么来着,就是一只小野猫。” 亭子里的赵晗扑哧笑出声,“您呀,偏偏选在此处偷吃,怎么现在反倒做贼心虚,有色心没色胆。” 这番话被赵晗说得打趣调情,声音能掐出水,“磨人的小妖精,没有喂饱你是吗。” 经赵晗言语刺激,霍司通转身回到亭子里,他发狠道:“劳资今晚非让你哭着求饶。” “讨厌~”赵晗发出几声浪笑,“霍爷身经百战,老当益壮。” 听着俩人对话,沈凌云长长松掉一口气,她猫着腰,趁机蹑手蹑脚悄喵溜走。 真令人头秃! 沈凌云掏出手机,切换微信小号,直接发给陆北骁一条消息。 【陆总,我需要明确知道,霍司渊大哥,霍司通是不是同样在寻找东西下落?】 点击发送后,沈凌云抠着手机壳等回复。 聊天界面安安静静。 沈凌云指尖敲击键盘,又发出一条消息。 【在线等!】 消息再次石沉大海。 沈凌云指尖用力戳着陆北骁微信头像,狠狠“拍了拍”陆北骁,然后她点击蘑菇头表情包,疯狂刷屏,直到聊天消息99+。 陆北骁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件事如果不能尽快确定,她心里始终不踏实,更没办法施展下一步计划。 沈凌云闭上眼睛,待平复好心情后,她面带微笑。 【陆总,请问您还有生命迹象吗?请问您还能动吗?请问您会放屁吗?哪怕是屁,您也粗来放一个好伐?】 发完语音,沈凌云整个人神清气爽,她锁屏手机,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 刚走到门口,沈凌云便被一名小女佣拦住去路。 “沈小姐,霍先生有请。” 沈凌云立马认出,眼前小女佣正是吃饭时伺候霍司渊的人。 “好。” 沈凌云跟着小女佣来到三楼主卧门外。 第63章 刚才去哪儿了? “霍爷,您找我什么事?” 沈凌云犹豫地站在卧室门口。 “进来。”男人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您看上去很痛苦,是又失眠了吗?” 根据莫折枝面试时对她的交代,每天随时随地她都需要为霍司渊提供哄睡服务。 严重的厌食症,除了会掏空霍司渊的身体,还会带来一些并发症,譬如,霍司渊会间歇性的失眠,经常性的躁郁等等…… 对方闻言睁开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双眼睛总能敏锐捕捉到沈凌云的方位。 譬如此刻。 “刚才去哪里了?” 男人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有着无形的压迫。 沈凌云暗暗深呼吸,若无其事道,“吃撑了,就随便逛了逛,霍爷您吃得如何?” 说完沈凌云就发现霍司渊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直到她来到床边,霍司渊面色依旧没有阴转晴。 沈凌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生气好,生气有助于健忘。 好说歹说,花了半个小时,嘴皮子都磨漏了,这才把人哄睡着。 沈凌云轻轻合上童话书,坐在他床边,静静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变匀而渐渐停止颤动。 仔细端详,霍司渊这副美人皮相,倒是和谢景深有些重合。 果然。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是俩人气质天差地别,正如苦咖啡和热牛奶。 霍司渊偏妖孽病娇美,苦涩难喝。 谢景深偏斯文儒雅美,醇香暖胃。 正想着,兜里手机突然响起嗡嗡振动,沈凌云回过神,陆北骁回她微信了。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简简单单八个字,不带表情符号,没有说话语气,可即便如此,沈凌云还是当即就能脑补出陆北骁的样子。 凹凸不平的整张面容上,看起来疤疤瘌癞,不仅貌丑无盐还有胸毛! 比胸毛更可怕的是,陆北骁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以说手腕通天,势力深不可测,或许什么勾当都有沾染。 掌心的手机再次震动,沈凌云回神,发现陆北骁又发来一条微信: 【有时间我会看。】 陆北骁说的会看,指的是她发的别墅内部构造图纸。 有时间? 已读乱回? 沈凌云退出聊天界面,不打算回复陆北骁,求人不如求己,有这时间,还不如趁着霍司渊睡觉,想想怎么避开耳目潜入书房。 从图纸上来看,别墅内部设有暗道和密室,都用绿蛇标记了进出口,霍司渊的主卧室和书房则是密密麻麻的绿蛇,盘踞其内。 打定主意后,沈凌云关掉手机,下一秒,屏幕又亮了起来,陆北骁给她发来第三条微信。 【已读不回?】 看着四个字跟一个问号,沈凌云眨了眨眼睛,陆北骁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吐槽完,沈凌云面无表情地敲了两个字:在忙。 正要发送,聊天界面跳出新的消息: 【在干什么。】 沈凌云心里直哼哼,刚要把输入框里的“在忙”两个字点击发送,这时,床上突然传来动静。 沈凌云指尖一顿,立马抬眸看向霍司渊,只见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双眼紧闭,睫毛轻颤着,似是睡的不安稳。 明明霍司渊啥也看不见,可为毛她还是有种上班偷偷摸鱼被老板抓包的即视感? 可能是室内太过安静,连墙上挂钟嗒嗒嗒跑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任何细微响动,皆会被无限放大,包括她此时此刻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掌心里的手机传来的嗡嗡振动声。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陆北骁的微信,沈凌云瞥了霍司渊一眼,见他呼吸均匀绵长,她暗自舒了口气,垂眸看向聊天界面。 陆北骁发给她一个问号。 【?】 沈凌云满头问号。 她了解陆北骁的聊天风格,酷似霍司渊平时说话的语气,永远都是半死不活的拉一条平直线,没有情绪起伏,问号和感叹号鲜少会出现在陆北骁的聊天对话中。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沈凌云重新敲了五个字发给陆北骁。 此刻,某房间吧台前,裹着黑色皮质手套的两根修长指尖,正捏着洋酒杯,里面盛满了鲜红的酒液,随着男人手腕轻轻晃动,头顶昏黄的灯光被摇成细碎的暧昧,星星点点洒落到男人深邃幽寒的眼底,男人眸光始终盯着放在实木吧台上的手机。 这时,微信聊天界面弹出一条消息,男人手腕停止晃动,狭长的眼尾浅浅勾起。 下一秒。 看清楚“小东西”发给他的消息内容时,男人指尖蓦地攥紧酒杯,眸底瞬间卷起狂风大雪,他视线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五个字: 【陪男人睡觉。】 半晌。 “啪嚓——” 酒杯被捏爆,化成一堆玻璃碎片,鲜红的酒液顺着黑色皮质手套,滴淌到手机屏幕上,球形液滴等同放大镜,正好将消息里的“睡觉”两个字放大到男人眸底。 男人大手一挥,桌上手机横空飞出,径直砸到架子上摆放的古董瓷器,“啪嚓”一声脆响,白瓷花瓶粉身碎骨,染着酒液的手机埋身其中…… 与此同时,坐在床边的沈凌云,迟迟等不到陆北骁的回复,正准备切换回微信大号时,陆北骁的消息进来了,是一串小写的英文字母。 【nbcsnmjblx】 呃? 沈凌云歪头啃了半天指甲,她还是没看懂陆北骁到底发的啥,好像一串乱码,该不会是真的喝上头了吧? 沈凌云没鸟他,直接切回到微信大号,结果就看见莫折枝的头像顶着数字角标,位列她聊天界面最上方,谢景深的置顶之下。 莫待无花空折枝:【在干嘛?霍爷哄睡着了吗?】 沈凌云敲了个“嗯”发给他。 莫待无花空折枝:【那就好,拍张照片看看,我就不亲自过去了。】 沈凌云心底划过一个问号,客房就在老宅二楼,来这里也就放个屁的功夫。 这人是有多懒? 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我没留宿老宅,正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你还记得吗?最开始我把你捂晕后带你去的那座大别墅,不记得也没关系,上次走得匆忙,等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第64章 你一直陪着 沈凌云额角三条黑线:…… 这货是在跟她炫耀有豪车豪宅和专职司机吗? 可恶,又被他给装到了! 沈凌云黑着脸,举起手机随便找了个角度,拍了一张霍司渊的床照发给莫折枝。 莫待无花空折枝:【哈哈哈这是什么鬼畜角度!小云云你是懂拍照的,霍爷这张黑照我一定要好好保存下来,留着等以后霍爷复明了再给他看,嘿嘿嘿……】 嘚瑟完,莫折枝点开照片,正要点击保存。 下一秒,照片突然凭空消失了。 莫折枝愣了愣,紧接着就看见一行透明字体的提示:“醉翁真不在酒吧”撤回了一条消息。 撤回丑照后,沈凌云举着手机随便找了个最帅的角度,拍好霍司渊的床照,重新发给莫折枝。 看到无懈可击的完美角度,莫折枝嘴角抽了抽,开始转移话题,敲了一段文字发给她。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云云你别高兴得太早,下周就是霍老爷子的生辰,又是周末,不出意外的话,霍爷肯定还要回霍家老宅跟他们一大家子人用晚宴的,场面也会比今天热闹,到时候我们这些人照样得跟着同去,包括你。 沈凌云看完,立马傻眼。 她记得莫折枝之前就说过,霍司渊父亲那是相当能生,不仅儿女成群,儿女的儿女也是成群,占了霍家人口大头,当时候岂不是乌泱泱一大群人共同围着桌子吃饭? 光是脑补讲究各种餐桌礼仪的席面,她就已经脚趾头开始抓地了。 可抓地归抓地,绝对不能让莫折枝这货幸灾乐祸了去! 紧接着。 莫折枝手机屏幕就疯狂弹出新的微信消息。 醉翁真不在酒吧:【请问你是傻的吗?既然是大寿,我去算怎么回事?】 醉翁真不在酒吧:【请问你能代表霍司渊吗?霍司渊都没有亲口跟我讲这件事,你算number几?】 醉翁真不在酒吧:【请问你很闲吗?开车还顾得上聊天嫌死的不够早?】 醉翁真不在酒吧:【请问你胳膊是不是不疼了?牙齿印消了吗?家里宽带能比得上医院Wi-Fi吗?】 沈凌云疯狂输出,炸弹丢得满天飞,莫折枝被她轰炸得外焦里嫩,头发直冒黑烟儿。 尤其是看到最后一条微信,不知怎么,莫折枝受伤的胳膊突然就剧烈痉挛,产生锥心的神经痛。 莫折枝咬牙强撑。 没关系,问题不大。 谁让他嘴贱招惹小祖宗在先呢? 短短几秒钟,他就自己把自己CPU好了,然后哆嗦着指尖给沈凌云传输了一份文件。 沈凌云收到莫折枝发给她的霍家树谱,比之前那份更加详细具体。 她简单扫了一眼,首页是一张高清缩放的家庭成员总览树状图,上面姓名对应照片和简介。 沈凌云退出文件界面,切回微信,发现有莫折枝的两条未读消息。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云云,有了霍家这份图谱,你就能先提前熟悉熟悉霍家都有哪些妖魔鬼怪,免得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云云,刚刚是我嘴贱,我的错,我活该,如果这都不算爱,红包。】 沈凌云二话没说,当场收了红包,心情立刻美美哒。 醉翁真不在酒吧:【今天的事,谢谢你。我指的不光是霍家树谱,还有之前桃林里你舍身帮我挡灾,虽然效果甚微,但哥们你这份舍己为人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手机好玩吗。” “好玩,呃啊!” 沈凌云手机直接吓飞出去,在空中被她捉了好几次才捉住,“你你你……你啥时候醒的?” 沈凌云看着床上的男人,满脸惊魂未定。 男人睁开一双朦胧没有焦点的眸子,手肘斜撑着脑袋,侧身躺着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真不知道,霍司渊这狗男人以这种妖娆的姿势盯着她看了多长时间。 好恐怖! “这么心虚。”霍司渊单挑了下眉稍,声音慵懒玩味。 “霍爷,您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沈凌云抚了抚胸口,狠狠刀了他一眼,“我这哪里是心虚,分明是你故意吓我。” “怪我咯。” 可能是小小睡了一觉,霍司渊看上去精神好许多,就连声音都有了俏皮的味道。 她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总觉得,狗男人睡饱了,遭殃的就该是她了。 “霍爷,明早我们就回去了,您中午想吃什么?我现在就通知厨房备好。” 沈凌云扶着霍司渊坐起来,岔开了她刚刚摸鱼聊天的事。 “几点了。” “九点多。” 沈凌云边说,边从衣橱里拿出枕头垫在他身后,好让他靠的舒服些,“您大概睡了有半个多小时。” 霍司渊把睡衣解开两颗扣子,“你一直陪着。” 不然呢? 沈凌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十分恭敬乖巧。 “霍爷您说过,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没有您的指示跟批准,我哪也不去,我就赖在您身边,只要霍爷您别嫌我烦就好。” 说到这,沈凌云停了一瞬,随即传来霍司渊轻佻玩味的声音。 “沈护工,我突然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很有天分。” “霍爷,请您千万不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我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绝非吹您彩虹屁。” 估摸着霍司渊换好了衣服,沈凌云转过身,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就看见他摇头笑了笑。 什么情况?难道狗男人不是说她拍马屁很有天分? “当然不是。” 似是有读心术,霍司渊立马出声,嗓音清润带着挑逗,“沈护工,你陪睡很有天分,再接再厉。”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愣了片刻,才搞懂他口中所谓的“陪睡”是什么鬼。 话虽然不正经,但至少证明,她对霍司渊有利用价值,多争取一分利用价值,她就少一分被赶出别墅的风险,眼下她身处动物世界,虎狼环伺,只有拼命抱紧霍司渊这根大粗腿,她才能为自己图谋更多便利。 看清局势,并且找准自己的定位后,沈凌云非但不恼霍司渊,反而顺势而为,对他更加狗腿子了。 “霍爷,能得到您的肯定,小女子万分荣幸,我说过,我会好好表现,让霍爷您满意,而且……” 第65章 无趣 说到这,沈凌云顿了顿,坐到霍司渊身侧,纤纤玉指轻轻按揉着他大腿,“而且人家可不止会陪伴您睡觉哦,人家会的可多了呢,日后只要霍爷您肯慢慢挖掘开发,您就会知道人家的好处的。” 恰到好处的手法和极尽温存的话语,带来双重舒爽感,饶是霍司渊这种克制禁欲的男人,都险些顶不住,更别提其他没有定力的男人了。 然而。 到底不是普通正常的男人,霍司渊只沉迷了片刻,紧接着沈凌云的两只手腕就落入了男人的手掌里。 “沈护工,别把贱犯到我身上,因为你不配。” 耳边传来霍司渊压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羞辱和警告意味,沈凌云明显感觉到,霍司渊说这句话时,不光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而且恨不得把她手腕捏断。 “霍爷,您说的对,是我不配,是我唐突了,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捏我的时候,您的手也会疼,您的手疼,我就心疼,所以请您高抬贵手。” 面对霍司渊的言语讥讽,沈凌云化身滚刀肉,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乎,但是该装还得装,该演就得演。 许是她的做小伏低起了作用,霍司渊甩开她的手,满脸嫌弃,还有一丢丢的烦躁。 沈凌云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可能大姨夫来了吧! 然而。 沈凌云不知道的是,在霍司渊心里,她越扮乖讨巧,霍司渊就偏要找她茬,激怒她,惹恼她。 因为她对霍司渊突然温软乖顺,正如小野猫突然对主人不野了,不挠人,不呲着尖牙,不露出利爪。 主人就会觉得少了许多挑逗的乐趣和征服的快感。 “无趣。”霍司渊冷冷吐出两个字,这女人真是越来越鸡肋,味同嚼蜡。 “怎么会?” 沈凌云立马叉腰抗议,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声音可能有点大,她秒怂,“那霍爷您觉得什么有趣,咱就玩什么,好不?”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霍司渊的脸色就更加冷沉烦闷了。 “呵……低声下气,百般讨好,沈护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跪舔男人的本事。” 菲薄的唇瓣扯起极尽嘲讽的弧度,清晰落入沈凌云的眸底,她摇头笑了笑。 狗男人如此阴晴不定,若是天天这样反复无常,她的耐心余额怕是支撑不到她拿到东西的那一天。 看来,她有必要加快行动速度,拿了东西就赶紧跑路。 打定主意,沈凌云抬起手,指尖在脸上扯出一抹职业假笑,小拳拳捶了捶他胸口,“哼~霍爷,这都怪你,怪你有颜有钱还有点小甜,我就喜欢拿热脸贴您的冷臀,这可怎么办呢?我觉得我完蛋了,我好像坠入爱河了,只有霍爷您能救我上岸。” 凭借与生俱来的声音优势,沈凌云可以随时切换声线,精准演绎自己想要传达的情感。 可以说。 她这番土味情话,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不是恋爱脑的人听了,都得变成恋爱脑。 她就不信,这都拿不下霍司渊! “无聊。”霍司渊傲娇的别过头,留给她一只漂亮的后脑勺。 沈凌云挑了挑眉。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短短几秒钟,她就悟了。 霍司渊纯纯就是个需要哄的小媳妇。 她能怎么办? 哄着呗!宠着呗!惯着呗! 见小媳妇还在闹脾气,沈凌云伸出指尖,戳了戳他后脑勺,在他浓密硬实的发间戳了个小洞,“霍爷?” 小媳妇没鸟她。 于是她抱着手臂,踱步到小媳妇面前,正要开口,小媳妇又把头转了回去,甩给她一个后脑勺。 小媳妇不仅甩给她一个后脑勺,小媳妇甚至还哼了一声。 沈凌云浅浅抿着唇角,觉得好笑,一旦接受霍司渊是她小媳妇的设定,真别说,这种感觉很新鲜、很奇妙。 她愿意哄自家的小媳妇,远胜过她去哄霍司渊这个狗男人。 回到小媳妇面前,沈凌云直接上手,按住小媳妇的脸蛋,轻轻揉了揉:“请问我尊敬的帅气的迷人的多金的小媳,呸,金主爸爸,您明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霍司渊脸色黑了黑,吃吃吃,这女人怎么就知道吃。 “我要工作。”霍司渊板着脸,没好气地拨开她胡作非为的双手。 约莫十分钟后。 沈凌云苦大仇深地坐在书房,生无可恋地抬头望着吊灯。 苍了个天呐—— 为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狗男人办公就办公吧,为毛非得挑这个时候?正困着呢! 工作就工作吧,为毛非得把她拽上?还要规规矩矩坐在他身边给他读读邮件! 狗男人夺笋呐! 不过。 “怎么,刚来屁.股就坐不住了。”霍司渊瞥了她一眼,语气好像那家长看熊孩子写作业。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毛一样! “霍爷……”沈凌云嘴巴撅上天,“霍爷我难受,我浑身难受,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喉,如鲠在背……” 霍司渊面无表情的打开电脑,“成语都用错,怎么,鱼骨头跑你后背上了,毛刺扎你喉咙里了。” “哦哦,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沈凌云敷衍,转而一本正经的板起脸,“霍爷,生命在于运动,您不能刚睡醒就开始坐着办公,您得运动,您得出汗,您得增加身体的新陈代谢,您的病才能好得快!” 霍司渊面无表情的输入开机密码,面对她的痛苦,他选择视而不见! “霍爷……”沈凌云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您是睡好了,该轮到我去睡了吧?霍爷help me!help me,please……” 霍司渊面无表情的戴上耳机。 没鸟她! 很好,沈凌云咬牙微笑。 “帮我回复邮件,我念什么你就写什么。” 霍司渊说着就拦腰把人抱道自己腿上。 沈凌云下意识想要跑,却透过电脑屏幕发现了男人不愉快的脸色,顿时乖乖坐好。 半小时后。 沈凌云困得直点头,敲键盘的声音越来越慢。 霍司渊缓缓勾起唇角,不再出声。 第66章 出去 渐渐的,耳边传来浅浅的打鼾声,他低头,寻找着热源,轻轻将吻抵在女孩柔软的唇瓣上。 细细品味,仿佛在吃一道美味珍馐,不舍得大快朵颐。 可是呼吸不畅还是让怀里女孩不满的皱起眉头,哼唧了一声。 霍司渊立马做贼心虚的离开,等到女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舒展眉头时,他才起身把人抱到了卧室床上。 沈凌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去的车上了。 “这么早吗?”她揉着眼睛,不太相信窗外的天色。 身旁男人闻言面不改色道,“阴天。” 沈凌云哦了一声,紧接着肚子开始抗议。 “霍爷您有吃的吗?”她可怜巴巴道。 开车的王管家闻言暗自撇嘴,撒什么娇! 下一秒。 霍司渊道,“先洗漱。” 沈凌云接收到了对方的嫌弃,立刻乖乖照做。 “洗好了,有吃的吗?” “没有。” 话音落地,身边顿时没了动静。 霍司渊微微抿起嘴角,在女孩咬牙切齿准备阴阳怪气时,马上用面包堵住了她的嘴。 热的。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 带着刚烤出来的香气。 吃起来软乎乎满嘴都是鲜奶的味道,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面包呢? “谢谢霍爷。” 她含糊不清道。 对方闻言勾起唇角,“你喜欢就好,本来要准备给阿拉法的。” 沈凌云:“……” 回到家,车子刚停下,天就下起了雨。 王管家把霍司渊送进门后,就被女佣长神秘兮兮的叫走了。 “子羡少爷?” 王管家听完对方说的话,显然很是惊讶,“他怎么会突然造访?” 赵晗耸耸肩,“在你们回来前几分钟才来的,一来就让我们给他打扫一间卧室出来。” 她顿了顿,“看这架势,是要住下来了。” 霍子羡是霍家长子霍司通的小儿子,管他们霍爷叫七叔,叔侄关系原本还不错,如今就有点微妙了。 只因霍司通想要取代他们霍爷,成为新的当家人和霍氏集团总裁。 他们霍爷还剩半年时间振作起来,若是到了今年年底,霍爷还是消极治疗厌食症和眼疾,霍爷会成为霍家弃子,到那时,狠辣如霍司通,一定会让他们这些追随过霍爷的人没有好下场。 总之,霍司通和霍司渊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以绝对不能让一个不专业的人继续留在霍爷身边! “阿嚏——” 沈凌云洗好从浴室出来时突然打了个喷嚏,,“大早上的烦不烦!” 霍司渊听后冷嗤一声,自顾自解开淋湿的衣服。 “霍爷我来帮您吧?爷爷交代了,洗澡时绝对不能把您单独留在……” “出去。” 话没说完,沈凌云就被他轰出浴室。 “那……霍爷你洗好后,我扶你下楼吃早餐哈,爷爷刚微信说您早上没吃多少,叮嘱我来着。” 霍司渊听着她家常似的话,不知为何,心头忽的一热。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沈凌云做事手脚麻利。 趁着霍司渊冲澡的功夫,整理被褥,打扫房间,消毒处理等等……这些家务琐碎统统完成。 比打扫猪窝轻松容易。 期间还悄悄回复了霍老爷子的消息。 “毛巾。”洗好后,霍司渊走出浴室。 “哦来啦!”沈凌云忙收起手机,把他扶到床前的软榻上,随手抽出一张洁柔巾。 “用我帮你吗?” “不用。”冷冷的两个字,充满抗拒和嫌弃。 沈凌云撇撇嘴,抱臂靠在墙上,看他,眼神玩味。 “霍爷……您长得可真勾人。” 霍司渊擦脸的手一顿,冷笑,“又想犯病了?” “我只对霍爷犯病,要怪您就怪自己长了一张让人不想犯花痴的都难的脸。” “自从遇见霍爷,我听过的所有广播剧中的钓系美人攻和清冷美人受,全都有了脸,霍爷真是太好代了。” 沈凌云说得款款动情。 操控自己的声线和气息,演绎想要表达的感情。 她最擅长。 何况,她还是在霍司渊看不见她本人样貌而只能听到她声音的情况下。 听现场版的广播剧。 buff叠满。 尽管她险些被自己这些情话给油到yue出来。 “对着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甜言蜜语表达爱意,沈护工,你是觉得我很好骗?” 这话被他说得不紧不慢,云淡风轻,似是真的不心动,不好骗。 “不好骗吗……” 沈凌云凑上前,歪头看向他手腕上戴的心率监测表。 心跳加速了呢。 看来这招,对狗男人不是不管用,而是管用的很呐! 沈凌云扬起唇角,声音却佯装失落,“唉……霍爷心率正常,果然撩不动啊……看来我得再加把劲了。” 霍司渊面色一黑:“……” “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沈凌云按回软榻。 “等一下……” 沈凌云声音带了美人钩子,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霍爷这里……还没有擦干净呢……” 指腹带着粗粝,刮擦男人的敏感部位,节制禁欲如霍司渊,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他禁不住喉头一紧,小腹窜出火来。 眉宇间却裹着清冷寡淡。 “沈护工,一秒不碰男人,你就闲不住是吗?” 霍司渊嫌弃地偏过头,躲开她的抚摸。 “别动。” 沈凌云手掌扣住他后脑勺,弯下腰,脸凑近他下巴处,继续替他擦拭喉结上沾的洁面泡沫。 “快点。”霍司渊咬牙。 “别急嘛~霍爷喉结比普通男人都要大,一时半会也弄不好……” 沈凌云小脸一本正经。 指腹却不怎么正经,带着薄茧来回摩挲,温热的鼻息随着动作一下又一下喷洒到他脖子上…… 霍司渊咬牙强忍,却还是忍不住滑动了一下喉结。 “……到底好了没。” 沈凌云抬头,柔软的发顶不经意的擦过他下巴,“咦呀?霍爷怎么喘成这样,还流了这么多汗,霍爷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她抓起他手腕。 “怎么突然起伏这么剧烈?” 第67章 我和姐姐一起 霍司渊反手把她拽到腿上,猛地低头咬住她耳朵,嗓音暗哑,“小东西真是不乖……还敢来招惹我,嗯?” 他牙尖狠狠碾磨,撕咬。 “疼……”沈凌云唇畔溢出细细哀求。 “不疼怎么能行。” 男人惩罚变得更加猛烈凶狠。 直到圆润的耳朵被啃噬惨不忍睹。 沈凌云疼得心尖都在颤抖,小手状似不经意抓紧男人的要害。 “霍爷……我、我哪里又惹您不开心……您要这样惩罚我?” 霍司渊钳住她作乱的手,牙齿用力,“呵……小东西还不死心。” 碰到某处,沈凌云满意地勾起唇角。 有反应就好。 到底算个正常男人。 不枉她牺牲耳朵冒险试探。 钻心的疼再次袭来,疼得她胸口犯恶心,眸底蓄起水雾。 “霍爷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四……” 目的达到,沈凌云乖乖认怂。 “发誓有用的话,还要惩罚做什么。”霍司渊置若罔闻。 “霍爷我没吃饱……不如咱们下楼吃饭饭吧?”沈凌云夹起嗓子撒娇。 “怕了?” 沈凌云点头,眼睛泛起水雾,“真不敢了。” 耽搁太长时间,她担心有人来敲门,到那时,她就被动了。 霍司渊却不肯放过她,牙齿变本加厉,狠狠辗转,吸食抽取更多鲜血,“可我还远远没吃够……把你吸 干好不好……” 他眼尾猩红,声音低哑诱哄。 沈凌云开始有些后怕。 “不要……” 她扭着身体,却越挣扎越疼。 “七叔,下楼吃——” 霍子羡推开门,看见眼前这一幕,生生愣住。 女孩跨坐在七叔身上,腰身被他七叔按进怀里,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被迫承受着他七叔的…… “姐姐你……” 霍子羡的及时出现,解救了她。 沈凌云立即挣脱霍司渊的桎梏。 怀里的温香逃走,霍司渊不悦地蹙起眉心。 “出去。” 他没看向沈凌云的方向,而是看向了门口。 似是被打搅了兴致。 霍子羡看他唇瓣染着鲜红,愣了愣,随即扭头看向沈凌云。 目光落在她两只耳朵上,瞳孔不由缓缓放大,“姐姐你没事吧!?” 他惊呼,声音有些急。 沈凌云先是瞥了一眼身前的霍司渊,然后转眸看向霍子羡,笑着问,“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原本以为她跟小奶狗只是纯路人的偶遇。 不会再见面。 可是,她刚刚好像听见小奶狗喊霍司渊七叔来着? “姐姐,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耳朵上的伤口,你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边吃饭边聊。” 见她脸上没有丝毫尴尬,霍子羡安心走进来,拉着沈凌云的手腕就要离开。 “沈护工,我允许你走了吗。” 身后,飘来一缕阴森森的声音。 霍司渊起身,缓缓逼近她,每踏出一步,房间内的墙壁就爬满厚厚的一层寒霜。 沈凌云有些摸不准霍司渊和小奶狗之间关系好坏,所以压根没敢贸然被他牵走。 假如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她岂不是成了俩人斗法的工具人。 在她没有弄清楚俩人关系前,她可不当这大冤种味的夹心饼干。 “霍爷,我没打算走,我还要扶您下楼吃早餐呢……” 她甩开霍子羡的手,蹬蹬蹬跑到霍司渊跟前,小心扶住他胳膊,“霍爷您慢点,我认得清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您才是我的金主爸爸!” 似是有被她的彩虹屁取悦到,霍司渊浑身萦绕的寒气尽数消散。 见霍司渊放手,霍子羡赶忙递给她一张纸巾,指了指她耳朵,小声道:“姐姐先擦一下吧。” “谢谢。”沈凌云接过手帕纸,没等擦,手里一空。 纸巾被霍司渊抢走,眼睛好像长他手上,夺得十分精准。 看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唇瓣沾的血擦拭干净。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 狗的一批。 还能再狗点吗请问! “沈护工。”霍司渊唇角噙着浅笑,“把手伸出来。” “干嘛……” 虽然不解,沈凌云还是照做了。 然后就看见他团了用完的纸巾,丢垃圾一样丢给她…… 呃,丢给她身旁的霍子羡。 还能更狗点吗请问? “多谢大侄子,有劳。”他笑。 沈凌云看着他笑,仿佛万千花朵噼里啪啦瞬间绽开在眼前…… “应该的七叔。”霍子羡笑着接了纸团,替他丢进垃圾桶。 然后不慌不忙地抽出新的纸巾,轻轻放到沈凌云伸出来的那只手上。 沈凌云忙着花痴,霍子羡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 “啊……”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用嘴型对他无声说了句“谢谢你。” 说罢,她看向霍司渊,视线落在他睁开的眸子上,细细打量,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后,沈凌云悄悄收回手。 “沈护工。” 霍司渊抓住她收回的手腕,拇指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冰冰凉凉。 酥酥麻麻。 沈凌云抬眸,歪头看他,满头问号。 奶奶的…… 狗男人怎么总能精准捕捉到她。 “沈护工,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聋了,别再偷偷搞小动作。” 他意有所指。 “哦……”沈凌云朝他吐了吐舌头,扮鬼脸。 转头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霍子羡噗嗤笑出声。 “抱歉,实在没忍住……” 沈凌云飞他一记眼刀,“你怎么还在这儿?” “等姐姐一起下楼吃早餐。” 话音刚落—— 砰! 霍司渊摔门回了屋。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扇,沈凌云呆了呆。 狗男人抽的什么风? 扣她工资,还给她摔门。 该摔门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吐槽归吐槽,沈凌云还是敲了敲他的门,“霍爷您不跟我们下去吃饭了吗?” 门内静悄悄。 沈凌云握住门把手,结果发现反锁了。 “姐姐,七叔他应该还不饿,我看他刚刚关门的力气挺大,姐姐,咱们快走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沈凌云啃着指甲,想了想。 她看过霍司渊的病案。 厌食症也不至于一口饭都不吃吧? 算了,爱吃不吃! “我得回屋处理下耳朵,你先下去吧。” 这栋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用餐在一楼,他们所在的三楼共有六间大卧室,供给别墅主人居住。目前来看,就只有她和霍司渊住在三楼,并且紧挨着。 “我和姐姐一起。” “……” 霍司渊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走廊里的谈笑声随着脚步声进了电梯。 一楼大厅,用餐区。 沈凌云跟霍子羡分开。 手里端着满载而归的餐盘,拐弯去了女佣们吃饭的那张长方形桌子。 两名女佣正面对面坐着,手里忙活的是中午要用到的食材。 沈凌云大咧咧地坐到左边空椅上,支起腿,大老爷们的姿势,闷头干饭。 花花愣是看得目瞪口呆,择菜的动作都停了。 只见她把油叽叽的红烧肉和汤汁浇到白米饭上,再夹几筷子自带的小咸菜,一起拌匀,最后用勺大口大口往嘴里炫。 吃得那叫一个香。 她们明明都吃饱了,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那个……沈护工,我叫花花,我想知道,你这样把食物混着吃,真有那么好吃吗?” 华雪儿长了一张可爱圆脸还有大眼睛,就那么好奇的看着她。 “还可以。”沈凌云百忙之中从碗里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我比较喜欢这么吃。” “沈护工,我能尝尝你的小咸菜吗?” 曹牧对她那罐玻璃瓶装的小咸菜,望穿秋水。 “尝。” 沈凌云闷头说了这么一句,手里的咸菜罐就滑到了对面。 圆脸花花见状,眸光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坐姿爷们,袖口挽起,闷头专心干饭,咸菜罐被她随手那么一推,动作都好帅好帅啊…… 甚至连耳朵上贴的创口贴,都平添了几分她破碎美的爷们气息。 此时此刻才是沈护工最真实的样子吧? 幸好没有错过她这么帅气迷人的一面。 “怎么样,咸菜好吃吗?” 沈凌云抽出一张纸巾擦嘴,随口问。 曹牧点点头。 “怎么说呢……跟超市里卖的所有咸菜的味道都不一样。” 沈凌云笑了笑,“都?” 曹牧张了张嘴,正要解释,话被华雪儿抢去,“沈护工,草草家里是卖咸菜之类的腌制品,有工厂,所以会为了了解消费者的口味需求,亲自尝遍超市里各种牌子新出的腌制咸菜。” “原来如此。” 草草转了转手里的咸菜瓶,“沈护工这瓶咸菜,虽然用了别的牌子罐装,但能吃出家常味道,所以我猜,应该不是外面买的,而是自己家腌制的,对吗?” 沈凌云靠着椅背,还是支着一条腿,胳膊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看她。 “对。我奶奶的手艺,她老人家爱捣鼓这些,曾经还因为腌制不当,给搞爆炸过。” 沈凌云笑着说。 眼尾勾起一圈圈涟漪,蟒蛇眼瞳泛着点点星光,幽深静谧,如同漫天星河注入一汪千尺深的宝蓝色潭水之中。 看得花花入了迷。 魂儿彻底被她吸入深潭般的眼底,沉溺于万千璀璨之中。 “花花?” 曹牧用力把她摇醒,“花花你这是怎么了?看得眼睛都直了,叫你好几遍了都……” 华雪儿如梦初醒,懵懵地转头看她,“沈护工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 说罢,曹牧一拍脑门,起身朝着沈凌云的背影喊道: “沈护工,你的咸菜。” 沈凌云回眸一笑,“是你的咸菜,送你了!” 看得出来,曹牧对她这瓶咸菜,不仅爱吃,还爱不释手,估计是想带回去研究一番。 这点,倒真像她奶奶。 只可惜,奶奶牌的独家秘制小咸菜,只有她这个亲孙女,能如法炮制。 想到这,沈凌云掏出手机,打算走步梯,去给奶奶打通电话,随即就听到梅香气急败坏的声音。 “瞎晃悠什么,霍爷找你!” 说完又冲她翻了个白眼,扭着水蛇腰走开了。 沈凌云鬼鬼祟祟的朝用餐区看了眼,发现没人立马准备溜到狗窝去喂狗。 下一秒。 叮! 电梯开了! 霍司渊黑着脸走出来。 “我饿了,陪我吃饭。” 留下这句话,他就径直朝大厅东侧走去。 八米挑高的大厅,近乎三层楼那么高,若不是烧钱装修,必然空旷得连落根银针,都能听见清晰的回音。 这时,踩在地砖上的哒哒哒皮鞋声,停下来,霍司渊回头。 “哦来啦!”沈凌云小跑追上去,生无可恋。 不知道狗男人说的陪他吃饭,究竟是怎么个陪法。 来到用餐区,沈凌云呆了片刻。 她发现,围成拱形的三面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大张圆形桌子,足足够容纳二十个人吃饭。 现在却要用来只坐两个人。 霍司渊和她。 在她头顶,自内外扩的一圈圈八边形吊顶的正中心,悬直垂挂着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 与之呼应的大圆桌,正好摆放在脚下地砖铺成的八边形正中央。 沈凌云跟着霍司渊,踏入八边形区域内,落座后,就有佣人们送来热气腾腾的餐食。 清汤寡水,半点儿油星都找不到。 素的嘞! 能淡出个鸟来。 看上去还不如员工自助餐,来得丰富美味,荤素搭配。 沈凌云光顾着暗自吐槽端上桌的菜品,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道恶毒的视线,先是自远及近,后又自近及远,始终打在她身上。 “乡野村姑,她凭什么坐在霍先生身边,狐媚精,勾引莫医生一个还不够!” 回到佣人工作区,梅梅气得把托盘摔到一边。 兰兰赶忙上前,轻声安慰,“梅梅,我知道你倾慕霍先生已久,正如我喜欢莫医生一样。 可眼下生气解决不了垃圾,我们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趁早把垃圾清理出霍家大门……” “兰兰,我们不如这样……” 附耳密谋完,俩人对视一眼,脸上齐齐露出邪恶的笑容。 “阿嚏——” 餐桌前,沈凌云突然鼻子酸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该死!谁又念叨我呢,没完没了的还!” 不知道是嫌弃她的喷嚏还是嫌弃她说的话。 总之,沈凌云亲眼瞧见,霍司渊眉心深深折了折。 “霍爷实在不好意思哈……” 第68章 虎口夺食 自始至终,霍司渊都黑着一张脸,“一个喷嚏打得地动山摇,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放炮,沈护工,我真心建议,你下次直接把房顶震塌……” 言语虽是满满嫌弃,可沈凌云还是听出了他的几分油麦。 “下次我一定注意。” 沈凌云抿嘴笑,“可是霍爷这些菜都被我弄上口水了怎么办?” 她边说边瞥着男,只见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薄唇勾起玩味,“那就谁弄的谁吃。” 沈凌云脸上笑容顿时凝固。 “那……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有一道枸杞排骨汤没有被口水污染,就放在您的面前,要不给您盛点补补?” “……” 见他沉默,沈凌云立马贴心建议道:“霍爷您身体太虚了,真得好好补一补。” 她语气十分温柔,不曾想,却给霍司渊的胸口连插两刀。 只见霍司渊的脸色骤然转黑,冰雪覆盖眉宇之间。 “……” “那那那……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恩。”霍司渊很是满意的恩了声。 半小时后。 沈凌云摸着肚子打起饱嗝。 “早餐既然用完,霍爷我现在扶您上楼吧?” 她乖觉地弯身去扶他起来。 许是看她表现不错,霍司渊慵懒地靠着椅背,本打算就此放她一马,不去计较她刚刚的猪心之言和她勾搭自己侄子的事。 奈何这时,霍司渊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沈护工员工餐吃的什么?” 霍司渊勾了勾唇,突然问她。 “啊?”沈凌云愣了愣,“哦,我吃的红烧肉拌白米饭配小咸菜。” “吃饱了吗?” “饱、饱了……”吧。 最后的“吧”字化作一声饱嗝。 “饱了就好。”霍司渊点点头。 “多谢霍爷关心。” 然而,就在沈凌云暗自庆幸狗男人终于有点人味了的时候,她耳边突然飘来一缕幽幽的声音: “劳烦沈护工把这桌剩下的饭菜都吃了吧,记得光盘,别浪费。” 沈凌云瞬间瞪圆眼睛。 wwwwhat??? 还吃?! 看着面前桌上剩下的一碗排骨汤、一笼屉奶黄小馒头和一碗粥,沈凌云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再吃下去她会被撑死的! “那个霍爷……”她扭捏客气道:“是酱紫的,还有很多活等着我去做呢,我得给你消毒卧室、洗衣服、换床单、还有……” “你说的这些事情,自有下人们去做。” 霍司渊无情地打断他,“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面前这些剩菜和剩饭给光盘掉。” 听着他恢复一贯清冷的嗓音,沈凌云深知他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沈凌云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哭丧着脸一屁墩坐回椅子上。 身旁的霍司渊,微微挑了下眉梢,颇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该怎么搭配呢……” 沈凌云举着自己的干饭专用勺,歪头想了一会儿,随即从蒸屉里掏出两只奶黄小馒头,掰成块,撒进粥碗里,用勺子搅一搅,就开始大口大口的炫。 “嗯~~绝了绝了!奶黄馒头块裹着米浆,好比吃新鲜蛋糕胚,口感湿润醇香,再喝一口排骨汤……” 沈凌云虎躯一震。 “巴适得很嘞!” 一旁的霍司渊闻言,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明明在惩罚这女人勾引霍子羡,还敢转头丢下他,答应跟霍子羡一起下楼吃饭。 怎么现在反倒变成奖励这女人了? 沈凌云专心干饭,没空搭理他脸上的微表情。 闷头喝了两口汤,沈凌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声。 “姐姐原来在这里。” 霍子羡熟络地坐到她旁边空椅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抹茶清香。 “嗯……” 沈凌云闷头一勺一勺喝汤,见他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手里汤匙磕到瓷碗边缘,发出叮叮当当脆响。 “真有那么好喝?” 霍司渊淡淡问她,狭长的眼尾勾起一丝细小弧度。 这一缕清浅的笑意,沈凌云并未察觉到,却恰巧被霍子羡捕捉进眼底。 他立马转头看向沈凌云,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姐姐怎么都不搭理我,这汤真有那么好喝吗?” 说着,他一把拽过沈凌云捏着汤匙的手腕,径直把汤喂进了自己嘴里。 笑出两颗小虎牙。 “姐姐喂的汤,果然好喝。” 沈凌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霍子羡已经把汤喝进了肚子里,紧接着还要喝第二口。 居然敢虎口夺食! 沈凌云用力拍开他的手,“别闹了,边待着去。” 被她出声制止,外加蛮力拍打,霍子羡只好收回胳膊,揉了揉泛红的手背,“姐姐力气好大,弄疼我了……” 他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是吗?我看看……”沈凌云抓起他的手,啧啧,奶白皮的手背红了一片。 “咦呀!子羡,你这是敏感肌啊!怕不是对女人过敏?” “我怎么会可能会对姐姐过敏呢。” 沈凌云朝他手背狠狠一拍,“喏,不信你看,红得更厉害了。” “啊好疼!姐姐帮我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也不红了……” “……” 霍子羡说罢,不动声色地抬眸,视线绕过沈凌云后脑勺,落到霍司渊的身上。 只见男人面色如常,依旧云淡风轻地靠着椅背,右胳膊随意搭在沈凌云身后的椅子上。 貌似并没有因为他对沈凌云越界的行为和暧昧的话,而变了脸色。 霍子羡眸子黯了黯。 饭前在三楼时,霍司渊分明见不得他姐姐姐姐的喊他的小护工,给他的小护工递纸巾擦耳朵,还陪他的小护工一起下楼吃饭。 而刚刚,他都和他的小护工共用一只汤勺,间接接吻了…… 霍司渊居然还能坐得住? 稳如老狗? 霍子羡默默收回视线。 既然他没有如愿在霍司渊的脸上,捕捉到可以验证他内心猜想的一些蛛丝马迹,他日后不妨对沈凌云再大胆点。 做出更加出格、更加疯狂的事情,看看霍司渊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淡定从容。 沈凌云不知霍子羡心中所想,她嫌弃地搁置汤勺,直接掀起碗底,把剩余的汤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嘶哈~”喝完,她咂巴着嘴,闭上眼睛很享受地回味了一下唇齿余香。 光听声音,霍司渊就能想象出来她扬起小脸饕餮满足的模样。 霍司渊不禁松开了桌底下攥紧泛白的拳头,“好好的汤,让你喝得跟小酒似的。” 他语气淡淡。 沈凌云听不出来,他究竟是玩笑多一些还是嘲讽多一些。 总之,毒舌就对了。 “嗝~!” 沈凌云摸着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皮,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水嗝。 打完后,她立即捂住嘴巴,下意识瞥了霍司渊一眼。 “继续,不光盘,不许走。” 霍司渊薄唇轻启,似乎并没有怪罪她当面打嗝的事。 “霍爷家大业大,依旧勤俭持家,杜绝浪费,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呢!”沈凌云笑着由衷感叹。 “……” 闻言,霍子羡暗自冷哼一声。 勤俭持家个鬼,分明是变相惩罚。 这女人是傻的吗?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沈凌云本想拍一拍霍司渊的马屁,怎料,霍司渊的面色一黑,似乎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霍爷您别生气,我是个没文化的粗人,我要是说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话,您千万要当耳旁风,呼呼呼,刮过了事。” 霍司渊按了按眉心,“少废话,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沈凌云鼓着腮帮“哦”了一声,转头恶狠狠瞪了霍子羡一眼,“你笑什么笑?” 霍子羡疯狂摇头,他心中了然,却并没有出声解释。 话说勤俭持家,一般不都是老公用来形容他贤惠的妻子吗? 这女人果然是个傻的。 也难怪霍司渊黑脸。 “子羡。”霍司渊微微侧头,示意他左手边空的椅子,“坐过来。” 他语调平淡得像一条笔直笔直的线,不似命令,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长辈威严。 沈凌云暗自庆幸,还好她奶奶是只活泼调皮小老太太。 “七叔这是什么意思?” 霍子羡声音一愣,随即看向霍司渊,眸光陡然转深夹杂着玩味。 呵…… 霍司渊让他坐过去,无非是不想看见他黏着小护工,跟小护工卿卿我我,暧昧贴贴。 他猜想的果然没有错。 霍司渊这只老狐狸,果然很在乎这个新来的小护工。 他了解霍司渊,占有欲强。 这就说明,霍司渊已经把小护工圈进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他人染指或者觊觎分毫,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卑微不起眼的小护工。 可他便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霍司渊越在意小护工。 他便要抢走小护工。 不惜一切的抢到手。 东西嘛,抢来抢去才有趣。 “字面意思。”霍司渊动了动唇,声音依旧平直不带情绪起伏。 闻言,沈凌云靠向椅背,眼神在俩人中间来回奔波。 打起来!打起来! “七叔,我就喜欢和姐姐挨着坐,姐姐身上味道好闻。”霍子羡笑声脆甜,说完还往沈凌云身边凑了凑。 “我擦!” 沈凌云立马躲开他,浑身写满“莫挨劳资”四个大字,就差给他现场表演“退!退!退!”。 臭弟弟! 什么叫她身上味道好闻,难道霍司渊身上味道就不好闻? 什么叫喜欢挨着她坐,这不是摆明说不喜欢挨着霍司渊坐吗? 有种敢违抗霍司渊,想死也别拉她垫背好吗! 霍子羡怎么可能会不清楚霍司渊的脾气。 杀伐果断、说一不二。 正因为太了解霍司渊的脾气,他才要疯狂试探,雷区蹦迪。 霍司渊闻言,脸色沉了沉。 “七叔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我的气吧?” 霍子羡不紧不慢的起身,离开沈凌云,绕到霍司渊左侧,乖乖坐了下来,“七叔,我刚刚开玩笑呢。” 见霍司渊没有再跟霍子羡计较,沈凌云暗自摇头叹气,顺便把嘴里塞了口馒头。 咋就没打起来呢…… “怎么,你很失望?” 似是能听到她心声,霍司渊突然低头,凑近她耳畔。 吓得沈凌云手里馒头差点飞出去。 我擦! 狗男人怎么连她心里想什么,都能听见。 真是邪了门了! srds,她确实挺失望俩人没有打起来的…… “啊?什么失望?”沈凌云脑袋长满许多问号,“失望什么?” “没事,馒头好吃吗。” “啊,这个啊……软乎乎的奶香外皮掰开后会淌出流心,吃到嘴里是沙沙的咸蛋黄口感,厨师这手艺还真没叫人失望。” “嗯,喜欢就多吃点,全吃光。” 沈凌云笑着咬牙:“……” 狗男人还真是勤俭持家呢! 一旁的霍子羡见状,暗自冷嗤一声。 霍司渊这只老狐狸,分明是在试探沈凌云会不会因为和他分开坐,而感到失望。 这女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霍司渊话里的醋味,都那么刺鼻了,难道这女人真就一点没有感觉到吗? 不过,傻点也好。 傻女人更容易骗到手。 想到这,霍子羡笑着看向沈凌云,话却是说给霍司渊听。 “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姐姐竟然就是七叔新招的陪护! 七叔你还不知道吧?之前我在路边偶遇姐姐晨跑,我看见姐姐的第一眼,我就在想,帝城哪家的千金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有气质,笑起来时美艳动人,不笑时冷艳,很有攻击性的美。 这样的大美人,我怎么从来见都没见过呢?当时姐姐身边还跟着阿拉法,我还傻乎乎以为阿拉法换了主人,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缘分,七叔真是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啊……” 沈凌云摸了摸自己脸蛋,随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翡翠金玉小团团。 只希望赶紧结束战斗。 霍司渊闻言,抬起手伸向沈凌云的侧脸,沈凌云下意识捂住耳朵,迅速并且悄悄的挪到了椅子边上。 她闪躲的动作,让霍司渊伸到空中的手,抓了一把空气。 “过来。” 他微微蹙眉。 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沈凌云闭了闭眼,一点一点蹭回到椅子中央。 第69章 惩罚 臀刚归位,沈凌云耳尖就传来刺痛,“莫折枝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二十四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只能归我使用,没有我的允许,擅自带着我的狗出门跑步,还敢勾引我的侄子,小东西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安分呢……” 针尖般的刺痛再次袭击耳垂。 沈凌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百思不得骑姐。 狗男人刚刚分明还很正常。 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霍爷,莫折枝……” “莫折枝也是你能叫的。” “是……莫医生真的没有跟我说过这条规矩,请您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凌云咬着牙,蟒蛇眼瞳泛起水雾。 霍子羡见状,暗自咂舌。 啧啧……老狐狸真狠呐! 隔着创可贴,耳垂都能被他生生掐出血。 “七叔。”霍子羡弯起眼睛,“七叔您误会姐姐了,姐姐她并没有勾引我,是我主动跟姐姐打招呼,姐姐这么美,要勾引也是我经不住诱惑,主动勾引的姐姐……” 沈凌云无语住了。 快闭嘴吧你! 越描越黑! “沈护工听到了吗?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多亲密,还说没有勾引子羡。” 指尖再次肆虐,沈凌云疼得呼吸一窒,“霍爷这么厉害肯定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闻言,霍司渊放在她耳垂上的手,微微一顿,“愿闻其详。” 趁机脱离霍司渊的魔爪,沈凌云轻声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霍子羡立马星星眼,“哇!姐姐懂得真多,七叔,我跟姐姐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因缘际会,一场纯粹的邂逅,不信七叔可以问嘿哈。” 尼玛! 沈凌云暗自低咒了一句,赶紧出声解释,语速极快,“霍爷,嘿哈是我给金毛起的昵称,毕竟嘿哈,呸,毕竟阿拉法把我从湖里救出来,我总得对它有点表示,您家的狗粮我买又买不起,我又不能对救命恩狗以身相许,所以我就给它取了嘿哈这个昵称,聊表谢意,就是这么简单!” 一口气突突完,沈凌云转头看向霍子羡,狠狠刀了他一眼:你小子再特么瞎逼逼,我饶不了你! 大概看懂她的嘴型在口吐芬芳,霍子羡朝她调皮地歪头wink了一下。 呵……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死小子这么能装,用假名不说,心眼子还这么多,到底图什么? 沈凌云想不通,抬眸看向霍司渊,张了张嘴,没等出声,就听到霍子羡替她解释道: “七叔,您千万别生姐姐的气,姐姐不是故意给阿拉法改名字,当时我亲眼看见,姐姐怎么叫阿拉法,阿拉法就是赖在地上不肯走,姐姐没有办法,试着唤了阿拉法一声嘿哈,结果,阿拉法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姐姐回家了……” 沈凌云立马打断他,“霍爷,您侄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姐姐魅力果然大,连七叔的阿拉法都喜欢姐姐的美色,不愧是只颜狗呢……” “临江羡你闭嘴!你特么又不是狗,怎么知道狗怎么想的?” 沈凌云厉声呵斥,结果,话音刚落,她就被光速打脸了。 嘿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来,猛地扑到她身上,两只前脚踩着她大腿,嘶哈嘶哈的吐舌头,尾巴摇得快要飞上天。 呃…… 沈凌云尴尬地挠了挠眉心。 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哈哈哈……七叔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阿拉法凭一狗之力,扞卫了它是一只颜狗的事实。” 霍子羡趁机火上浇油。 “够了。” 霍司渊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让热闹的场子瞬间冷却至冰点。 嘿哈灰溜溜垂着狗脑袋,夹起尾巴走到霍司渊跟前,乖乖趴在他脚边,时不时还眼睛滴溜溜的向上瞅,活像只犯了错的毛孩子。 沈凌云向它投去同情的眼神:对不起了狗兄,好自为之吧。 “子羡多番替你说话,沈护工,你说该怎么办呢……”霍司渊勾起唇角,再次捉住她耳朵。 沈凌云仿佛被吸血鬼死死咬住大动脉,不敢动弹,不敢喘气。 只能在心里爆粗口:深井冰啊……关我屁事!你们叔侄俩不对付,便要拿我斗法!我呸! “不如这样。”霍司渊指尖疯狂搓捻她受伤的耳垂,“子羡要是喜欢沈护工,为叔可以把她送给你。” 话,虽然是说给霍子羡听,可霍司渊的目光却始终逗留在她脸上,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借此折辱她。 “好哇!多谢七叔割爱,姐姐我已经满二十二周岁,可以领证了,姐姐你呢?你多大?咱俩看起来年纪相仿,以后咱俩的孩子,还要管七叔喊七叔公呢!” “噗咳咳咳……”沈凌云一阵呛咳,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神特么七叔公! 有多远滚多远! 霍司渊面色一黑,“子羡,玩玩就好,别真搞大肚子,霍家的门,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 沈凌云咬牙忍住刺疼,“啊对对对,霍家门楣,岂是我一个小小护工能够高攀的,霍爷,您能不能别再捏了,再捏我这耳朵就要废了……” “姐姐,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再喊霍爷了,姐姐得改口叫七叔。” 沈凌云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跟你在一起?这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就耳朵幻听了。” 话音刚落,沈凌云明显感觉到虐待她耳朵的那只手,停顿了一下。 沈凌云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想起那份霍家族谱。 难道临江羡就是霍子羡? 霍子羡的父亲是霍司通,跟霍司渊同父异母,因为霍司渊身体病怏怏了五年,霍司通早就想要取而代之,导致现在霍子羡跟霍司渊的叔侄关系,急转直下,大不如从前了。 所以狗男人突然抽风蹂躏她,是惩罚她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在逼她站队呢! 早说嘛,她也不至于白受罪。 想到这,沈凌云立即斩钉截铁道:“霍爷,我不配!恕我冒昧,我不配您侄子的喜爱!真的不配!” 话音落定,霍司渊果然松开她的耳朵,“沈护工明白就好。” 沈凌云赶忙递给他一张湿纸巾。 霍司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沾染的血渍,“子羡是天之骄子,而你只是小小护工,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以后离子羡远一点,别想着勾引子羡,攀附霍家门楣。” 沈凌云连连点头,“是是是……霍爷言之有理,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我的思想干净纯洁,对您侄子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我发四!” 沈凌云举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嘴上却十分恭敬,“多谢您侄子的抬爱,我会时刻谨记自己是您小小护工的身份,希望霍爷您别随随便便把我送人,不然,谁来二十四小时贴心照顾您的身体呢,是吧?” 她的任务,本就是留在霍司渊身边,找到陆北骁让他找的两样东西。 时间紧,任务急。 站队狗男人,打消狗男人的疑虑,短时间内获取他的信任,对她的行动,百利而无一害。未尝不是好事。 “子羡,早饭蹭完,就赶紧回去,免得你家人担心。” 霍司渊一副长辈关切晚辈的语气,对霍子羡下了逐客令。 “哎……”霍子羡撑着下巴,看着沈凌云的脸,摇头叹气,“真是可惜了……” 危机解除,沈凌云低头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又包了一个生菜团子。 食物塞满嘴巴,耳朵悄悄竖起来,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可惜什么。”霍司渊出声问。 “可惜七叔看不见姐姐的绝世容颜,尤其是姐姐那双眼眸,怎么就那么勾魂,越看越让人欲罢不能呢…… 日后,若是七叔能亲眼目睹姐姐的美貌和那双蟒蛇眼瞳,七叔怕是会被惊吓到,然后一分一秒都不肯放过姐姐了,到那时,不知道七叔会不会后悔今天对姐姐说出的这番话…… 不过,七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有机会看见姐姐的真容,更不会让七叔爱上姐姐。 毕竟,活着的人,就该为死去的人,守身如玉!用孤寡一辈子来赎罪!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呐哈哈哈!” 霍子羡仰头对着苍天爆发出疯癫的狂笑,在自己的想象中,尽情释放着他内心压抑多年的愤懑和不甘。 想象结束,他冷静地收起疯魔,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他朝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可惜我没有得到美人姐姐的青睐喽~” “咳咳咳……!”沈凌云拍着胸口,一阵猛烈呛咳,“哎嘛!饭米粒呛气管里了……” 然而,她故意打断,反倒让霍司渊的脸色更黑了。 “沈护工,戏别太多。” 霍司渊无情把她拆穿,然后转头看向霍子羡,“一会儿司机送你回去。” “对对对,子羡少爷,您还是快回家吧……”沈凌云连忙附和,主动请缨,“霍爷,用不用我现在就去通知王叔?” “桌上的东西吃完了?” “干干净净,盘子跟舔过似的,锃亮锃亮!闪瞎人眼都!” 沈凌云满脸骄傲,惹得霍司渊眉梢突突跳了跳。 一屉馒头、一碗粥和一碗汤,居然全被这女人吃光光。 是他草率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女人一身牛劲,饭量怎么可能会和寻常女人一样。 小鸟胃。 吃猫食。 看来,下顿的饭菜需要加量了。 “七叔,我不是来您这蹭饭的,我是来您这暂住的,顺便找找音乐创作灵感,七叔您不介意我在您这小住一段时间吧?” “我介意。” 霍司渊冷冷吐出三个字。 气氛瞬间尬住。 沈凌云看热闹不嫌事大,听了他的话,却狠狠震惊住。 居然还要住下来?! 正想着,就听到霍司渊对她说:“扶我上楼。” “哦……”沈凌云回过神,立马扶他起身。 却被霍子羡拦住去路。 “七叔你知道我家情况,我跟我爸闹翻了,回去只会相看两厌的七叔,而且昨晚他派人掐断了我所有活路,只为逼我回去,我只有在您这里才能寻找到一片安静,求求您就收留我吧!” 面对他委屈巴巴的卖惨,自始至终,霍司渊都一脸冷漠,“你大哥家比我这里更适合收留你。” “可是我哥家那五岁的小侄子,成天就喜欢缠着我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搞得我都没有办法静心创作,我思来想去,只有七叔您这座庄园别墅,依山傍水,环境幽僻,最适合我寻找音乐灵感了。” 听到这,沈凌云默默点了点头。 别墅后面,就是一片山,的确环境优雅。 “七叔,您就心疼心疼您的大侄子吧,好不好嘛……” 霍子羡指尖扯着霍司渊衬衫衣袖,摇呀摇,卖萌撒娇。 还真别说,霍子羡嘴不贱,真挺小奶狗的。 “此事没得商量。”霍司渊甩开他的手,“司机会亲自送你回去。” “不行!七叔,我哥家那小侄子,昨天还吵着要跟我来您这里,找他的七叔公玩耍,我好不容易才脱身,要是现在回去,不出两个小时,我大侄子,您的亲侄孙,一定会站在您面前,张开胳膊要他的七叔公亲亲抱抱举高高。” 霍子羡知道霍司渊不喜欢小孩子闹腾,这才搬出他侄孙这个杀手锏。 霍司渊顿住脚步。 霍子羡见状继续道, “毕竟那小东西刚生下来时,谁抱尿谁,就七叔您抱他,他不哭不闹不尿还跟您笑,七叔您还记得……” “行了。”霍司渊捏了捏眉心,打断他的话,“二楼客房随你挑。” “谢谢七叔,太爷爷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森!” 许是碳水上头,听了霍子羡玛卡巴卡一大堆,沈凌云只觉大脑缺氧,两只眼睛晕圈圈。 一会儿七叔公。 一会儿亲侄孙。 这家子人的辈分怎么这么高? 得到入住许可后,霍子羡在二楼下了电梯。 “七叔,姐姐,待会儿见。” 霍司渊一脸冷漠。 没搭理他。 沈凌云面带微笑。 见你妹! 搞不懂狗男人咋想的,怎么就能让敌人的儿子住进自己家里呢? 这跟安了监控有什么区别,狗男人就那么不喜欢他的小侄孙吗? 很多问题萦绕心头。 第70章 遭贼 电梯上行到三楼。 金毛跟着沈凌云,沈凌云扶着霍司渊,推开霍司渊的房门。 刚要进去,看见卧室内的景象,沈凌云瞬间瞪大眼睛,生生愣在门口。 “苍了个天呐……吃个饭的功夫,这这这……霍爷,您卧室遭贼了!” 闻言,霍司渊面无表情,稳如老狗,置若罔闻。 呃……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霍爷别动,现在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碴还有碎瓷片。”沈凌云一把把他拦在身后,“小心破坏作案现场。” 霍司渊刚扬起的唇角瞬间凝固:“……” 沈凌云哪里顾得上他是白脸还是黑脸,看着面前的大型灾难现场,她心疼得额角突突直跳,不断咂舌。 “咦呀呀……啧啧……” “真丝绣制的窗帘被撕坏,半挂不挂,豪华水晶吊灯被敲得稀碎,博古架被推倒,名贵的古玩瓷器摔得满地粉身碎骨,书架上的典藏书籍和孤本被扔得到处都是……” 沈凌云满眼心疼,“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霍爷! 至少大城市的一套房钱,就这么给祸祸没了!可恶!必须报警处理!” 沈凌云说得拳头都硬了。 殊不知,她背后的霍司渊,正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歪头,一副悠哉悠哉看她表演的模样。 虽然不是真的在看,但是光听她声情并茂的声音,霍司渊就能脑补出她着急肉疼的模样。 “财迷。”霍司渊唇瓣轻轻溢出两个字,“报警处理,然后呢?” 沈凌云回头看向他,一本正经。 “霍爷,据我两只眼睛观察,这是一起擅闯民宅蓄意破坏他人财物,手段极其恶劣的挑衅行为。” 说罢,她顿了顿,义正言辞道的背起了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的内容, “故意破坏私人财物是要入刑的,所以,必须报警处理,将恶人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恶人?”霍司渊鼻子发出一声轻笑,“沈护工的意思是……将恶人阿拉法逮进去?” “是的霍爷,没错!”沈凌云用力点头,随即猛地抬眸,朝他眨了眨眼睛,“嘿哈?抓嘿哈干嘛?当然是抓入室破坏的人啊?” 霍司渊靠在门边,单挑了下眉,歪头示意屋内的满地狼藉。 “你是说……嘿哈拆家?!”沈凌云拔尖嗓门,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怎么可能,阿拉法是嘿哈,它又不是二哈,怎么可能会拆家?!” 话音刚落,原本怂哒哒趴在沈凌云脚边的金毛,立马耀武扬威地站起来,朝霍司渊汪汪叫了两声。 似是在控诉霍司渊:主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霍司渊暗中瞪了它一眼,冷哼:“就是它拆的家。” 似是有人撑腰,金毛立马抬起脑袋,狗眼巴巴地看着沈凌云,嘴里哼唧哼唧,小眼神别提多委屈了。 “霍爷你看,真不是嘿哈。”沈凌云笑着伸手摸了摸它狗脑袋,“嘿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破坏力,霍爷您要是说二哈拆家,我还真就信。” 被当成拆家二哈的某人闻言,脸色一黑,“沈护工,这是重点吗?你还打算把我晾在门口多久?” “哦对对对!霍爷稍等。” 沈凌云拿起手机,对着屋内狼藉咔嚓咔嚓一顿拍,取好证后,赶忙扶好他胳膊,“走吧霍爷,我先扶您到别地稍作休息。” 霍司渊站在门边不动弹,不肯走,“我一会儿还要工作。” “对哦!”沈凌云一拍脑门,“莫折,呸,莫医生跟我说了您今天的工作安排,十点钟您有视频会议,对吧?” 霍司渊点点头。 “既然这样……”沈凌云蹙眉想了一会儿,“不如我先去别的房间看看,霍爷您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 不等他拒绝,沈凌云就蹬蹬蹬跑开,片刻后又蹬蹬蹬跑回来。 “这也太巧了吧?霍爷,这层楼剩下的四间卧室全都锁着了,我现在就去找管家开门。” “回来。” 霍司渊把她叫住,按了按眉心。 “沈护工,剩余四间大卧室,常年没有人居住,更不会有人打扫,难不成你想让我在一个满是灰尘的屋子里工作?” 沈凌云看了眼手机,“霍爷,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四十,距离您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现在收拾一间出来,肯定还来得及,我这就去把女佣和管家他们招呼上来,您看这样成吗?” 霍司渊摇摇头。 沈凌云翻了个白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差生文具多,说得就是狗男人! “那霍爷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安排。” 闻言,霍司渊终于动身,“这里不就有现成一间屋子吗?既不用叫人开门,又不用叫人打扫。” 见他朝隔壁卧室走去,沈凌云无语凝噎。 “可是霍爷,我的房间,它既简陋又清冷,霍爷您千金之躯,我怎么能让您纡尊降贵,屈居在我这小小陋室呢?” 沈凌云赶忙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虽说她这间大卧室的格局跟霍司渊的毫厘不差,但是屋内的陈设和家具少的可怜。 估计是霍司渊之前想故意整她这个新来的护工,故意让这间卧室,家徒四壁。 “你的房间?”霍司渊挑眉,“这间卧室,何时成沈护工你的房间了?” “呃……” 沈凌云一噎。 “沈护工。”霍司渊低头,唇角勾起在她耳畔。 沈凌云下意识捂住耳朵,脖子朝后仰到门板上,满脸警惕地看着他,“干嘛?一言不合就咬耳朵。” “呵……”似是很满意她对他的条件反射,霍司渊低低一笑,“我只是想提醒沈护工,别忘了这里是帝城霍家,我是霍司渊,除了这间卧室,现在连你自己都是属于我的。”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啊对对对……开开开!我现在就给您开门。” 进到卧室,沈凌云把他扶到简陋的办公桌前坐下,给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霍爷,您先喝口水,我去书房取您的笔记本。” 霍司渊喝了一口水,便没再喝,“有劳。” 沈凌云勾了勾唇。 霍司渊来她这边也好,歪打正着,她正好可以趁机进去霍司渊的书房,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再次踏足霍司渊的书房,沈凌云没敢耽搁太长时间,四处都有监控难免不会惹人怀疑,她拿了电脑,顺便把书房整体布局,用手机拍照下来,方便她日后再找机会溜进来,轻车熟路,翻找东西会快很多。 回到霍司渊跟前,沈凌云把电脑轻轻放到桌上,顺便递给他一瓶依云矿泉水,“喏,新的,拧好了。” 霍司渊喝了一口,浅浅抿唇。 沈凌云站在他身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护工有话要对我说?” 沈凌云点点头,“霍爷,恕我直言……” “不恕。” “……” 霍司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的一截手臂搭在桌子边缘,“但我允许你把话说完,这是你的权利。” 沈凌云白了他一眼。 屁事真多! 意思就是允许她说话,但是得把话说成五彩斑斓的黑,糖衣炮弹的甜呗? 斟酌好措辞后,沈凌云温柔出声,“霍爷,我能不能跟您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 “不能。” “那没事了。”沈凌云哼了一声。 “可沈护工已经成功钓起我的兴趣。”霍司渊手中把玩着玻璃瓶装的天然矿泉水,唇角勾起一丝玩味,“这可如何是好?” 沈凌云拳头捏的嘎嘣响。 说也不让说,不说又不行。 狗男人怎么就这么欠呢! “嗯?”霍司渊挑眉歪头,“沈护工怎么不说话?” 看着他这副无辜懵懂的表情,沈凌云咬牙,默默在心底念了三遍莫生气,这才平复好复杂的心情,面带微笑看向他。 “霍爷,众所周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若非要在这两点之间七拐八拐,到达终点的时间,就会被无限期的拖慢和拉长,说话办事亦是如此。” “霍爷您这么聪明,肯定能听懂我是什么意思,对吧?” 沈凌云笑着看他,声音格外温柔,眼神却能刀死人。 她这次说得够委婉、够内涵了吧? 霍司渊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沈护工有什么话,可以说得直白一点。” 得! 又绕回去了! 沈凌云无语望天,含泪摆烂地跟他解释,“霍爷您也说了,您是这个家的主人,您下次如果想要做什么,可以直接明白地告诉我,打直球,别拐弯弯绕绕。 就比如拆家这事,您可以直接点名要这间卧室,我二话不说立马给您腾出来,何必拆家还嫁祸给金毛呢?” “真是损己钱不利狗生啊……” 沈凌云仰天长叹。 她没有提及早餐桌上霍司渊用折磨她耳朵逼她站队的事情,以及刚刚明明不喜欢喝便宜矿泉水,却偏要嘴硬不说,让她燃烧脑细胞去猜、去琢磨。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呐……” 沈凌云又朝天感叹了一句。 “你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沈护工,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沈凌云蓦地收回脖子,轻轻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该死! 说秃噜嘴了……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秃噜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沈凌云眼珠子飞转,尬笑道:“呵呵呵……男人的心海底针,我是说霍爷您城府深,真没别的意思,霍爷您千万别……” “不是这句。” “啊?”沈凌云眨了眨眼睛,“那是……损己不利狗?这句我也可以解释……” “上一句。” “上一句……哦!何必拆家嫁祸?” “再上一句。” “呃……让我想想……” 沈凌云啃着指甲,想了一会儿,迟疑道:“总不能是,您可以直接点名要这间卧室,我二话不说立马给您腾出来……这句吧?” 沈凌云眼神不太确定地看向他。 “是这句。”霍司渊颔首,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沈凌云挠挠头,弱弱问,“霍爷,这句……是有什么问题吗?” 霍司渊指尖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半晌,蓦地勾唇低笑,“怕什么,沈护工这句话说得非常棒,我很喜欢听。” 虽然他是笑着说,可沈凌云总觉得他的笑化作一条蛇,嘶嘶作响爬向她后背。 沈凌云抖了抖,浑身毛孔都疯狂叫嚣着让她快点离开这间屋子,无奈,沈凌云只好道:“霍爷,请问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霍司渊摩挲戒指的指尖,微微一顿,“怎么?跟我在一起,你就片刻也待不住?别忘了,你可是……” “我可是您的贴身护工,需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您的吃喝拉撒睡,霍爷您是不是想说这个?” 沈凌云熟练抢答,换来他的一声冷哼,“知道就好。” “可我现在要去找莫医生……” “呵……怎么,不让你勾搭我的侄子,你转头就去勾搭我的医生,沈护工,你就那么缺男人疼爱?” 沈凌云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我找他也是因为你呀霍爷。” “因为我什么。” “呃……”沈凌云一噎,随即道,“因为你的病,尤其是您的眼睛,我需要跟莫医生配合呀。” 沈凌云边说,边看他脸色,“总之,不论是莫医生还是您侄子,他们都不是我的菜,请霍爷放心!” “你如何证明。” “呃……”沈凌云噎住,就在她以为她请示失败时,霍司渊突然开了口,“快去快回,十分钟。” 沈凌云看了一眼时间,没敢再耽搁,“霍爷放心,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回来。” 走到门口,霍司渊突然叫住她。 沈凌云回眸,不解地看向他,“霍爷还有事?” 话刚出口,沈凌云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顺着霍司渊的视线,看向自己脚边一动不动的,呃……一动不动的金毛。 金毛像是被霍司渊的声音按了暂停键,浑身的狗毛都静止了,只有一双眼睛在滴溜溜的转,看着被自己尾巴甩到空中的狗毛,孤零零落到自己狗鼻子上。 第71章 敌意 沈凌云噗嗤一笑,想起来霍司渊答应她离开时,金毛跟着兴奋得原地打转,许是惹了霍司渊不高兴,霍司渊一声令下,金毛就被可怜的按了暂停键。 “阿拉法,回来。”霍司渊冷着脸命令。 闻言,金毛动也不动,只一双眼睛看着她,似是在向她求助。 “狗兄,你就别跟着了。”沈凌云笑着拍了拍它狗头,“乖,明早带你跑步。” 金毛狗眼一亮,随即灰溜溜的转身,慢腾腾一步一挪地蹭到霍司渊跟前,耷拉着狗脑袋。 沈凌云看向霍司渊,只见他脸色并没有因为狗子的回归而好到哪里去,反倒更沉了。 “那霍爷我先就先走了。”沈凌云赶紧闪退。 关门后,怕他对狗狗做出禽兽事,沈凌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趴在门上偷听,果然就隐隐听到了门内嫌弃的训斥声: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你到底是谁的狗?我养了你五年,四条狗腿子还特么往外劈叉,见了那女的就兴奋得恨不得尾巴摇上天,没出息的舔狗,平时那么贵的狗粮都喂到狗肚子去了。” 沈凌云捂着嘴巴越听越上头,不禁脑补出金毛被霍司渊训得一脸囧的可爱模样。 最后实在怕自己憋不住笑,沈凌云才依依不舍地抬脚离开。 医生办公室内。 沈凌云刚准备敲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不正常的娇喘声,“讨厌~莫医生好坏~” 这声音…… 怎么听着那么像女佣兰兰? 沈凌云暗自思忖。 这时,门内传来莫折枝的声音,压抑带着暗哑,“磨人的小妖精,那里还疼吗。” “哎呀讨厌~莫医生下次对人家温柔点嘛~” 沈凌云立马收回敲门的手,捂住嘴巴,惊得大气不敢喘。 莫折枝风流成性,她早有耳闻,可亲耳撞见他和霍家女佣搞到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大清早玩办公室play…… 沈凌云默默在心底给莫折枝点了个赞。 城会玩! 难怪之前发给莫折枝微信,对方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 嗯,挺持久的。 沈凌云在心里默默评价,想着还是别打扰他们的好事,她悄悄转身离开。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从内打开,沈凌云身形一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倒显得她做贼心虚似的。 “沈护工,又是你。” 没有门的阻隔,熟悉的声音清晰传进耳朵里,充满嫌恶,算不上友好。 沈凌云回身,眨了眨眼睛,“呀!这不是那天好心给我腾座位吃饭的漂亮小姐姐吗?” 兰兰抱着手臂“切”了一声,“好狗不挡道,让开!” 说着,她肩膀用力撞开沈凌云,摆着臀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擦身而过时,沈凌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缕男士海洋香水的味道,清冽冷邃,跟莫折枝平时的浪荡风流,有些矛盾。 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跟海有关。 海王用海洋香水。 望着兰兰远去的背影,沈凌云摇摇头。 啧啧…… 腿脚麻利,走得好快。 看样子这是没被莫折枝喂饱呀…… 想到这几天兰兰对她充满敌意的眼神,沈凌云啃着指甲,暗自嘀咕。 每回碰面,这个兰兰对她的火气都好冲,一副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 简直莫名其妙。 “哎呦,小嫂嫂你怎么来了?” 莫折枝手忙脚乱地系着衬衫衣扣,脸上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邪痞样。 莫折枝这个人,喜欢把衬衫领口散开两颗纽扣,放荡不羁的穿法,左耳戴着一枚银钉,眼尾风流含情,天生一副渣男皮相,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花心大渣男,可偏偏还是有无数女孩贪恋他的色相,心甘情愿被他折腰,被他渣,事后沾沾自喜,觉得睡到即赚到。 “小什么嫂嫂小嫂嫂,以后别一口一个小嫂嫂,你跟景深又不是亲兄弟,硬蹭什么,唔——” 话没说完,沈凌云就被他捂住嘴巴捞进屋内。 “砰!”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 “还敢捂我嘴!”沈凌云一脚踹向他膝盖,手脚并用,疯狂踢打,“我让你捂!我让你捂!” “嗷嗷嗷!别打啦!”莫折枝捂着膝盖单腿蹦,绕着屋子满地转圈圈,却怎么都逃不过沈凌云的追打,“嗷嗷嗷救命啊,别打啦!” 奈何,莫折枝叫得越凄惨,沈凌云凑得越凶残。 最后,实在打累了。 沈凌云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歇脚,甩了甩打红的手,看向瑟缩在沙发角落里的一坨莫折枝,“说过再敢捂我嘴,腿给你打断,你当我跟你开玩笑?” 莫折枝抬起泪眼,“小嫂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用医生的手发誓,再敢动您,我我我……” 他抖着手,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屁来。 沈凌云摇摇头,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半蹲下去,温柔地抓住他的手腕按到茶几上,“不如我来替你说,再敢动我,手废掉,是这样吗?” 沈凌云勾唇笑着看他,蟒蛇般眸底的森寒跟嘴角的笑意,剧烈撞击着莫折枝的心脏,莫折枝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说不上是恐惧多一些,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总之,莫折枝忘记了肉体上的疼痛,对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直到沈凌云起身离开,他还是保持着被她按住手腕的姿势,像丢了魂般,一动不动地愣怔了许久。 沈凌云靠在办公桌前,见他这副模样,忙笑着出声:“喂,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至于吓成这副怂样吧?搞得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莫折枝回过神,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没害怕,我就是感觉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世界,有种诡异的美,秘境一般,被我误打误撞的闯入,要不是你出声提醒,我真想沉溺在里面醉生梦死过去……” “不是吧莫折枝?”沈凌云瞳孔缓缓放大,这次轮到她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地问,“莫折枝,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莫折枝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沈凌云跟前,“小云云,以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沈凌云瞳孔再次放大,“我去,你别这样,真挺吓人的。” “哈哈哈,逗你呢!被我唬住了吧?” 莫折枝恢复以往不着调的模样,单手撑着桌子,翻到办公椅前,坐下,“言归正传,就算你刚刚不说,我以后也得改口,不能再叫你小嫂嫂了。我刚刚捂你嘴,也是为了这事。” 看他神色如常,沈凌云终于松了口气,好歹风流渣痞的人设,是转变过来了。 话说,她真有那么凶残吗? 明明很温柔呀…… 怎么就把人吓得跟掉了魂似的。 莫折枝出声提醒,“我可爱的沈凌云沈小姐?” “这就顺耳多了。”听见叫她名字,沈凌云立马回神,笑眯眯道:“小伙子有前途,以后就这么叫。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捂嘴来着?” 莫折枝点点头,正色道:“没错,你已婚这事,目前得保密,至少在你工作的这段时间内,别成天景深景深的挂嘴边,跟我也不行,免得隔墙有耳,所以,我以后也不叫你小嫂嫂了。” 说罢,莫折枝立马补充道:“不过,我声明啊!我跟景深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对小嫂嫂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沈凌云大剌剌地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我的私事,为毛要你做主。” 莫折枝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既然沈凌云都说了婚姻是私事,必然不会轻易对不相干的外人提起。 所以,霍爷那边,瞒上一个月,倒不是难事。 “那……沈小护工,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专门揍我一顿吧?” “专门谈不上。”沈凌云顿了顿,靠着椅子笑眯眯道:“顶多顺便吧!” 莫折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哈哈哈,那不如说说不顺便的事?” “至于正事嘛……” 沈凌云眯着眼睛,眸光扫过他衬衫凌乱的领口处,那里淡淡印着一枚红色口红印。 她这才回想起兰兰离开时的模样,也是衣衫不整。 想到这,沈凌云唇角勾起玩味,“莫医生吃了吗?” “吃过了。” “吃饱了吗?” “呃……”莫折枝被她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怵,迟疑道:“饱了吧……?” 沈凌云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可我怎么觉得,有人没被喂饱呢?” 看着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莫折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别开视线,“哈哈哈……那什么,我跟兰兰她,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沈凌云唇角噙着坏笑,眸光澄澈,却是明知故问。 “就……”莫折枝指尖摩挲着左耳上的银钉,支支吾吾:“就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那样……” “哈哈哈哈……”沈凌云突然拍着桌子,捧腹大笑,“哈哈哈……莫医生你想什么呢?谁问你跟兰兰的事了?” 莫折枝被她笑得一脸懵逼,“那你是?” “哎呦喂…笑不活了!”沈凌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我当然是说早饭时我没把霍司渊喂饱呀……莫医生,你怎么还不打自招呀?” 眼珠一转,莫折枝立马明白自己竟然被她一个小丫头给套话了! “沈凌云,你耍我?” “明明是莫医生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被她一语中的,莫折枝气嗖嗖地抱起手臂,冷哼一声。 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好气! 沈凌云却开心极了。 “沈护工,我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现在可以说说霍爷的用餐情况了吗?” 见他还在生闷气,沈凌云抿唇笑,“不容乐观。” 莫折枝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霍爷他又是什么都没吃。” “又?”沈凌云抓取关键字,“难道霍司渊他得的厌食症,已经恐怖到这种程度了吗?” 相比于她的惊讶,莫折枝倒一脸淡定,“沈小护工还是太年轻呀,你有所不知,像今天早上霍爷什么都不吃的这种情况,才算是最正常的现象,要是霍爷哪天突然胃口大开,那才叫跌碎眼镜的可怕呢!” “不应该呀……”沈凌云不解地看向他,“霍司渊今早也不算什么都没有吃……” “什么?”莫折枝眼睛一亮,“你等等,让我猜猜,难道霍爷他喝了一勺枸杞排骨汤?” “也不是。”沈凌云摇摇头,“那补汤,霍司渊他一滴都不肯喝,不过……” “不过霍爷他吃了半个奶黄馒头,对不对?”莫折枝激动得一拍桌子,把她的话打断,欠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猜的对不对?” “不对。”沈凌云摇摇头,“霍司渊他……” “他吃了空气。”莫折枝失落地瘫回椅子里,“沈小护工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沈凌云又双叒叕摇了摇头,“都不是,霍司渊他在老宅吃了翡翠金玉团子……” “噗——” 莫折枝刚喝到嘴里的水险些喷到她脸上,惊得声音劈叉,“什么玩意儿?!翡翠什么小团团?!那是什么鬼?!” 沈凌云掏了掏耳朵,满脸无语,“放心,毒不死你家霍爷,不仅毒不死,我看你家霍爷吃得还挺开心。” 被她这么一解释,莫折枝淡定不少,可还是满脸狐疑,“你说的这个这个……小团团是什么鬼?” “简单来说呢,就是用白灼生菜叶卷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馅料,制作而成。” 经她这么一描述,莫折枝脸上的怀疑更深了,“这玩意儿能给人吗?” 沈凌云扬扬眉,“能不能给人吃我不知道,反正你家霍爷吃了一颗。我吃了三颗。” “……” 莫折枝拿出病案本。 “那……这颗小团团份量有多大?必须得详细记录一下。” “嗯……” 沈凌云垂眸想了片刻,然后把详细的制作过程以及馅料用量如实讲给莫折枝。 “其实,霍司渊吃的并不多,猫看了都得摇头。” 记录完毕,莫折枝合上病案本,“如果这都不算多,那你是没看见霍爷以前厌食到什么样子……” 第72章 等我回来 莫折枝目光放远,回忆道:“前两年,霍爷厌食症最严重的时候,霍爷差点因为厌食症引发的器官衰竭而抢救无效离开人世,那才是我七年从医生涯中,最黑暗的时期。 你能想象,我一个学医的人,不信鬼神不信天命,最后都无助到四处求神拜佛? 好在上苍庇佑,我无意间发现了一种声音疗法,对霍爷的厌食症颇有奇效,自此,我每天都会在霍爷枕边播放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可算把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霍爷给拉了回来……” 沈凌云安静的听他讲话,内心百感交集,很难不狠狠共情。 原来…… 狗男人跟她有过同样的遭遇,都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 因为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和无助,她现在格外爱惜自己的小命。 在她的人生排序里,生命第一、健康第二、金钱财富搞事业和奶奶弟弟并列第三、干饭排第四,其他的乱七八糟都不重要,依次往后排最后。 “不过沈护工你也别太担心,经过长时间的声音疗法,霍爷的厌食症现在已经好多了。” 莫折枝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在你的任期内,霍爷暂时不会死你手里……” “那可说不准,万一砸我手里了呢?”沈凌云挑着眉稍看他,声音却极其温柔软绵:“你好歹是霍司渊的私人医生,拿着至少七位数起的年薪,说这种消极怠工的话,莫医生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咳咳咳……”莫折枝尴尬地干咳几声。 他属实是没有想到,小丫头的嘴皮子功夫也这般厉害,他说一句,小丫头能回怼他一箩筐。 偏偏小丫头说得温言软语,毫无攻击性,一点都听不出是在谴责他。 莫折枝立马认怂,“我承认是我失言,你这嘴,真是温柔刀,刀刀致命。不过,有些话,我就算拼着被你再揍一顿的风险,我还是得说。” 见他越说越小声,沈凌云清了清嗓子,学着霍司渊的霸总声音跟语气,“莫医生请讲,我扞卫你说话的权利。” 莫折枝看得一愣一愣。 如果不是面前这张美艳的脸跟他们霍爷冷峻而又病弱苍白的脸,实在搭不上,他真要被这丫头唬住。 这丫头才跟了他们霍爷几天呀,就耳濡目染,有样学样。 就不学好。 “咳咳咳……那我可直言不讳了,只要沈小护工别像对我一样凶残的对霍爷就行,霍爷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回想起自己干过的好事,沈凌云挠了挠眉心,“呃……莫医生如何界定折腾二字?” “动作剧烈、幅度大、对霍爷身心造成伤害的都算折腾,包括但不限于以上三点。” 沈凌云歪头,满头问号,“可否具体?” “这个……要不你说说看,我来给你判断一下。” 沈凌云啃着指甲垂眸想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她对霍司渊的凶残画面。 “呃……肩扛手提,生拉硬拽,算吗?” “什么!?”莫折枝吓得声音劈叉,“我滴个小祖宗诶,你都对霍爷做了什么?” 沈凌云一脸讪笑,赶忙朝他摆手,“快坐下快坐下,小事一桩,莫慌莫慌,虚惊一场,你的霍爷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沈凌云没有把她是如何硬把霍司渊拽下床,扛进浴室洗澡的事情,告诉莫折枝。 霍司渊一个大男人,好面子,肯定也不会把这种丢人的事,告诉莫折枝。 莫折枝半信半疑地坐回椅子,眸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沈凌云耳朵上新换的创可贴。 创可贴表面凝固着干涸的血迹,联想到之前沈凌云湿身跑出霍司渊的卧室,衣衫凌乱,莫折枝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怎么?沈小护工的耳朵又被阿拉法咬了?让我猜猜,难道是阿拉法又不肯洗澡?这被狗咬可不是小事情呀!” 莫折枝说着,就起身绕过桌子,朝沈凌云走去,“来来来,我是医生,我帮你看看伤口。” 莫折枝何等聪明,他这样说,就是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检查伤口无非就是想通过验伤,来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测对不对。 沈凌云怎么可能会给他留下折腾狗男人这么重要的把柄,好让他日后拿捏自己。 见躲不过,沈凌云只好转移话题,“关你屁事?莫医生,与其浪费时间给我检查伤口,倒不如多花点时间治好霍司渊的厌食症,对得起霍家支付给你的天价薪酬。” 说到这,见莫折枝果然没有再靠近,沈凌云放软了声音,语重心长道: “我也不想往你胸口上插刀,你不是说声音疗法,对霍司渊的厌食症有奇效吗? 与其成天提心吊胆地护着霍司渊这只风中残烛别熄灭,倒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彻底治好霍司渊的厌食症,莫医生你觉得呢?” 莫折枝回到办公桌前,垂头丧气地往椅子里一瘫,“沈小护工你说得倒是轻巧,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终须心药医。” 见他被成功转移话题,沈凌云暗自松了口气,“你的意思是,霍司渊不仅有眼疾,还有内疾?” “什么内急?” “内疾,疾病的疾,就是心理有问题。” 莫折枝抽了抽嘴角,“总结的挺好,下次别总结了。” “心病那不就是心里有问题吗?” “……” 沈凌云一本正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只要找到给霍司渊心脏打结的人,呸!给霍司渊心脏系铃铛的人,再让系铃铛的人,亲手解开拴绳,心脏一经释放,霍司渊的厌食症不就自然而然好了吗?” 沈凌云费了半天口舌,给他出主意,结果就听他轻飘飘说了一句。 “找?去哪找?下面吗?” 沈凌云喉头一哽:“……” 满腹的千言万语,瞬间化作她放大的瞳孔,“居然死了?这叫什么事?给人心脏打完死结,然后死了?” 沈凌云心中莫名回想起莫折枝之前说过的霍司渊厌食症的病因:一个女人。 她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把高高在上宛如神诋的霍司渊,拉下神坛,让他一袭白衣染尽红尘埃埃,形销骨立,相思成疾? “差不多行了,再演,戏就过头了啊!” 沈凌云一拳捶到他胸口。 不就是被她一个小女子浅浅撩了一下吗?至于这么抹不开面子,拼命掩饰吗! 胸口传来真实有力的疼痛感,莫折枝意识渐渐回笼,神志清明,便没有再多想。 可能,他最近压力太大,又总熬夜,所以才经常跑神。 “哦对,借你的医用酒精用一下哈。” “跟我客气啥,想用就用。”莫折枝随手丢给她一瓶75度酒精喷雾,贱嗖嗖补了句,“我的就是你的。” “脸大不大,我有客气吗?” 沈凌云接过喷雾瓶,从兜里掏出干饭专用勺,进了洗手间。 莫折枝看懵了。 兜里为啥还能掏出一把勺子? 掏出的勺子为啥要带进洗手间? 洗手池前,沈凌云对着勺子里里外外喷了好几遍酒精消毒,再用温水冲洗干净,用纸巾包好,揣回兜里。 “你有东西掉了。”莫折枝靠着门框,把手里东西扔给她。 看着回到自己掌心的一角硬币,沈凌云小声嘟囔:“怎么又掉了?揣都揣不住。” 莫折枝笑了笑,“我给你的霍家关系图记得认真看,下周估计会去很多人,尤其是霍爷父亲这一脉,人口众多。” 沈凌云光是听他说,就已经脑袋犯迷糊了,只能咂舌佩服,“不得不说,还得是有钱人,没事就想着造娃,反正家大业大,也养得起,百年后,也不怕偌大家业无人继承……” 闻言,莫折枝笑了笑,视线越过电脑屏幕看向她,“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比如,豪门内斗,争得你死我活。倒不如寻常人家,亲情浓厚单纯……” 沈凌云撑着下巴努着嘴,歪头想了一会儿,还是难以感同身受他口中所谓的豪门内斗。 “反正吧……我将来肯定是不会嫁入豪门,更不用一窝一窝的生孩子,等景深回来后,我们就再要一个孩子,弄三四个养猪场,让臭宝多生一些小臭宝,我赚钱养家,景深就负责貌美如花! 等孩子飞出老巢,组建自己的小窝,我和景深也老了,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出去旅游,游山玩水,一直游到我和景深牙齿掉光,头发花白,再也迈不动腿时,我们就回家,携手看夕阳,随着叶落归根,化为尘土……” 莫折枝敲击键盘的手,随着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放缓放慢,最后停止不动。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和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莫折枝静静听着她憧憬未来,静静看着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温柔浅笑。 心底的话,在嘴边逗留了良久,终是没有咽回肚子里。 鬼使神差般,他竟然生出一种隐隐的邪恶感,促使他想要彻底毁掉此时此刻的岁月静好。 “小嫂嫂,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景深他已经不在了……” 沈凌云愣愣回神,转眸看向他,“什么?你说什么不在了?” 她声音轻轻柔柔,似乎完全没有听清他的话,语气里满是疑惑。 莫折枝不知道她是真没听清,还是假装不懂,既然话已出口,他便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沈凌云,你等了谢景深三年,找了谢景深三年,可结果呢?” “他会回来。”沈凌云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景深说过,让我等他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见她这副倔驴模样,莫折枝低头摸了摸后脖颈,随即抬头看向她,“我是说万一,万一谢景深在缅境出了意外,或者早已娇妻在怀,忘了你这个乡下的糟糠之妻呢?”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流连花丛,三十岁了,一把年纪还没有个固定女朋友?” 沈凌云板着小脸,疯狂朝他扔刀子,火力十足且嫌弃满满。 莫折枝愣是被她给气笑了,歪着嘴角,舔了舔唇,硬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凌云梗着脖子,挑眉,“怎么?你还不服?我哪句话冤了你?” “行!”莫折枝被她气得直点头,笑着伸出大拇指,“你狠!你这嘴够狠,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哼!”沈凌云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乌鸦嘴,以后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晦气不晦气!” “是是是……”莫折枝斜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支笔,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见他不说话,沈凌云暗中刀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然后就听到他幽幽的声音: “沈凌云,难道你要一直这么毫无希望地等下去?” 他抬头看她,手中的笔顺势握在手里。 “谢景深一天不回来,你就等他一天,三年不回来,你就等他三年,那他要是十年都不回来呢?” 莫折枝说的这些话,她何止想过,而是认真的想过,当初谢景深在他们结婚第二天,就悄然离开,她醒后,床边留了张谢景深写给她的字条:等我回来。 之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谢景深,她还是从莫折枝那里打听到,谢景深一直瞒着她要去缅境的事,万般无奈下,她只好先同谢景深的父母一起去了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国内外三年时间找下来,谢景深已经被列为失踪人口。 当时,看见床上那张字条,她就暗暗发誓: 既然谢景深留给她四个字,那她就等谢景深四年,替他孝敬父母,无怨无悔,四年之期一过,无论谁来劝她,无论谢景深回来没回来。 这个婚,她离定了! 若她违背此誓言,就让她的臭宝们胖上三百斤! 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失去婚姻爱情跟男人,她还有世界上最单纯可爱的臭宝们。 想到这些,沈凌云心情好转许多,她抬眸看向莫折枝,不曾想莫折枝竟然一直在看她,似是不等到她的答案,就不罢休。 目光隔空交汇,沈凌云避无可避,只好抿唇浅笑道:“多谢莫医生替我考虑得这么长远,我心里有数。” 第73章 虫子 莫折枝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一会儿,似是在判断她是真心里有数,还是真心大忽悠。 “啊……”莫折枝一愣,慌忙收回视线,闷头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那什么,刚刚,你别多心,毕竟世事难料,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傻等下去。” 沈凌云蓦地失笑,“我为什么要多心,莫医生你今天简直不在状态,难怪你家兰兰火气那么大,下次莫医生办正事的时候,要记得全力以赴哦~不然可是要被美人儿误会莫医生不行呢……” 办正事、全力以赴、不行,这九个字,被她带着戏谑内涵的口吻,故意咬得很清晰。 莫折枝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索性,他停止虐待键盘,抬头直面吃瓜群众沈凌云。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跟兰兰……” 沈凌云立马竖起手掌,“打住,我懂!我都懂!莫医生请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沈凌云做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 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既然莫折枝一再解释,肯定就是不希望此事被她或者更多人知晓。 “呵呵,洁身自好莫折枝,看来我的这个人设,还真是屹立不倒啊……”莫折枝反讽自嘲的捂脸笑了笑。 沈凌云白他一眼,“行了啊,少跟我来这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帝城有二宝,寒门贵子谢景深,洁身自好莫折枝。 你们俩可是曾经轰动帝城大学和帝城医科大学的两只活宝,现在你跟我装什么纯情boy,你臊不臊?” 沈凌云最看不惯他这副提上裤子不认账,敢做不敢当的德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可不能浪费。 一顿妙语连珠,疯狂输出,直接把莫折枝给干懵逼,只能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行吧……你算是逮到机会,就可劲损我,这山上的笋怕不是都被你给夺完了。” 说罢,怕沈凌云恼他,他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大比兜,轻轻地掌了下嘴,“也是我嘴欠,该。” “啧。”沈凌云眼神颇为同情,“真是熟练的让人心疼。” 她说完四处张望了下,“八个小伙子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 莫折枝点点头。 “叮——”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沈凌云朝他抬抬下巴,“有人给你发消息。” 闻言,莫折枝立马收起眼泪,停止表演,捡起桌上手机,“霍爷给我发的微信语音。” 他擦了擦脸上猫尿,语气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沈凌云看着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完后,一脸懵逼地看向她,“好端端的,霍爷为什么要扣我工资?” 沈凌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她立马起身,“啊……那什么,我得赶紧走了,你的霍爷还等着我回去呢,886~” 说着,她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只留给莫折枝一道残影和一扇剧烈晃动的门。 “什么鬼?见鬼了?” 跑回三楼走廊,沈凌云拍了拍胸口。 好险。 差点露馅。 “叮——” 这时,莫折枝发来一条微信,是条语音,60秒。 “咦惹……好恐怖!” 这哪是什么60秒语音,这分明是莫折枝拉满的怒火值呀! 沈凌云指尖停在白色气泡框上方,犹豫着要不要点开听。 如果没有猜错,莫折枝被狗男人扣工资,大概也许可能差不多好像,是跟她早餐时对狗男人说的那句话,有关系……的……吧? 想到这,沈凌云闭着眼睛,指尖小心翼翼地戳向了那条长达60秒的语音。 然后。 捂住两只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估摸着差不多一分钟后,沈凌云试着拿开放在耳朵上的手。 “沈凌云你个臭丫头,面试时,我特么怎么就没有跟你说过,需要你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霍爷?我看你那两只圆润的元宝耳,是白瞎那么好看了!” 手刚放下,沈凌云就听到手机里传来莫折枝的怒吼咆哮。 沈凌云顿时变身手拿叉戟的紫色恶魔,咬牙呵呵冷笑两声。 “小祖宗秒变臭丫头!” “居然敢给我降辈分!!” “莫折枝你完蛋和你蛋完,你选一个吧!!!” 沈凌云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冒火花,正要点击发送,聊天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有录音为证。 发完60秒语音后,莫折枝眼睛一直盯着聊天界面,在等她回复,结果就看到屏幕顶端断断续续显示: 对方正在输入中…… 莫折枝猜到她肯定在疯狂打字,试图跟他狡辩,索性,先下手为强,直接甩给她这条消息,堵住她的嘴。 看到莫折枝发来的“我有录音为证”这句话,沈凌云直接黑化炸毛,紫色恶魔变身黑色恶魔。 “呵呵!” “你还敢录音!” “你居然还敢录音!” “你个心机boy!!” “你完蛋和你蛋完,你选两个吧!!!” 这回她学聪明了,编辑一条,发送一条,嘴里还咬牙切齿,念念有词。 回到卧室时,发现霍司渊不在,沈凌云找了找,最后在桃花树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霍司渊正在办公。 刚走到他身边,沈凌云就听到电脑里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霍总,上午好。”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很好听,宛如山间一朵清莲,不带丝毫杂质。 随即,沈凌云又听到了几个男性的声音,他们都毕恭毕敬地跟霍司渊打了招呼,并且惊叹霍司渊的变化之大,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不免又拍起了马屁。 面对这些,霍司渊始终面无表情,“林特助,可以开始视频会议了。” 霍司渊立马进入工作状态,没有多余的寒暄。 “好的,霍总。” 闻言,沈凌云暗自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声音好听的女人,是霍司渊的林特助。 他们好像正在讨论什么科技类新品发布会和庆功宴的事情。 听起来好枯燥。 沈凌云鼓着腮帮抬头望天,头顶正是一片桃花,开得烂漫。 不仅仅是后花园栽种桃花,就连不远处的山上,也是一片粉红色的桃林。 真奇怪。 眼下已经是五月中旬,按理说,桃花的花期早该过了,为何这里的桃花,却开不败,反而热闹绚烂? 沈凌云不禁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霍司渊的场景,正是在这棵桃树下。 霍司渊孤零零地坐在轮椅里,抬头赏着漫天桃花,背影孤寂苍凉,好似有满腹心事,无人诉说,只能独自静听花开…… 所以,霍司渊一个大男人,竟然偏爱妖艳的桃花? 沈凌云摇摇头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霍司渊。 会议还在继续,看样子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沈凌云拿出一瓶矿泉水,戳了戳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多谢。”霍司渊视线离开电脑屏幕,勾着唇角看向她这边。 似乎很满意她体贴入微的服务。 电脑屏幕那头的几个人见状,均是一愣,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的霍总居然还会笑,简直比见鬼还可怕。 沈凌云不知道他们脸上惊悚的表情,她默默掏出自己的单词书,一边默读,一边背。 大概读到第五页时,沈凌云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她极其不愿意见到的脸。 她索性重新闭上眼睛,撑着腮帮,心里默念单词。 霍子羡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觉得好笑,于是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姐姐,你这样背单词,纯粹是在浪费生命。” 挨的太近,沈凌云闻到他身上的抹茶清香,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没鸟他。 不过,霍子羡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在浪费生命。 因为这本单词书已经被她烂熟于心,她实在是枯坐无聊,才拿出来温故知新,修身养性。 早知道,她就把老家压箱底的那些男孩子们谈情说爱的书带来了。 霍子羡坐在她右边的石墩上,并没有因为她的无视,而放弃对她的骚扰。 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仗着沈凌云闭着眼睛,悄悄将手伸进了她衣领内…… 沈凌云毫不知情,她心底正在琢磨别的事情。 既然已经从赵晗那里,知道了两样东西的确切位置,那么接下来,她需要想个招,引蛇出洞,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伺机潜入书房,拿到东西。 想到这,沈凌云微微蹙眉,胸口传来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 不等反应过来,她就听到霍子羡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姐姐快醒醒,你身上有虫子。” “啊!”沈凌云猛地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抖动身上的衣服。 “姐姐……”霍子羡惊恐地捂着嘴巴,眼睛盯着她胸口处,“虫子好像爬进你衣服里了。” 沈凌云被他这话吓得拼命扯着衣摆抖动,浑身泛起一浪又一浪的鸡皮疙瘩。 “姐姐你这样不行,我来帮你。”霍子羡主动提议。 话音刚落,只听“刺拉——”一声,纽扣分崩离析,衣服脱落到草地上,上面爬了两只绿色软体虫子。 沈凌云没有时间顾及这些。 瞬间的暴露和凉气侵袭,让她身子一抖,她立马抱着肩膀蹲下去,尽可能地护住走光的胸口,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坨。 弱小、可怜、又无助。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可霍子羡还是如愿看到了沈凌云胸口的痕迹。 并非女佣长和莫医生所说的那样,他看到的分明是只有男人才能留下的暧昧痕迹。 霍子羡眸子黯了黯,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瞬间捏成拳头,骨节泛白。 果然。 霍司渊他果然还是碰了这个新来的小护工! 呵…… 一个三十多年不近女色的人,碰的第一个女人,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工! 多么可笑! “胡闹。” 霍司渊“啪”地合上电脑,把身上穿的风衣扔给沈凌云,盖住她瓷白的后背。 “多谢霍爷。” 沈凌云赶紧用外套裹住自己,同时裹住她的还有风衣上残留的体温和冷冽的木质香水味。 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不知所措的她,给了她短暂的安全感。 她默默从地上站起来,默默走到霍司渊身边,两只手始终拢紧身上宽大的男士风衣。 霍子羡见状,眼睛危险地眯了眯,随即立马恢复神色,抱歉地看向沈凌云,“姐姐,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刚才事发突然,情急之下,我才……不曾想,姐姐的衣服这么好撕……” “够了。”霍司渊脸色沉得可怕,声音罕见的染上了薄怒。 沈凌云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目光凝视着前方草地上碎成两片的衣服。 心在滴血。 这件衣裳,还是大去年的春天她和奶奶手挽手去老家大集上买的,当时要价129,砍完价,他们只花了19元带回家。 衣裳很耐穿,简直物美价廉,质量杠杠滴! 所以并非她的衣服好撕,而是霍子羡的力气太大。 被训斥的霍子羡垂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盯着自己鞋面,小声道歉:“七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见姐姐的米色内衣……” “滚。”霍司渊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 哪怕是极力克制,可沈凌云就挨在他身边,一只手拢紧风衣,一只手扶着他胳膊,还是能明显看见他衬衫抖动。 这次,霍司渊是真的动怒了。 可即便如此,霍司渊跟霍子羡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叔侄,霍司渊不会为了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护工,而去动真格的惩罚霍子羡,甚至,霍司渊都不会借此契机,勒令霍子羡离开霍家。 “七叔对不起,您别气坏了身子,我……我这就回去。” 霍子羡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霍司渊一眼。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霍子羡眸底闪过一丝寒芒和侥幸逃脱的雀跃。 这些情绪全部都被沈凌云尽收眼底。 果然。 霍子羡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阳光小奶狗,反倒内里包藏祸心,阴暗狡黠。 第74章 赔钱 看来,接下来她在霍家的这段日子里,她只有靠自己去格外提防这个行事诡谲的霍子羡了。 淦! 一个个的都特么不让她省心。 擦身而过时,霍子羡勾着唇角,低头对沈凌云小声说道:“姐姐好大。” 他招财猫似的举起手,五根手指抓了抓空气。 沈凌云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眉心冷冷蹙起。 “等等。”沈凌云沉声叫住他。 霍子羡脚步一顿,回头,笑出两颗小虎牙,“姐姐还有事吗?” “你赔我衣服钱。”沈凌云扔下霍司渊,走到他面前,浅浅挑着眉梢,“麻烦子羡少爷把我衣服钱先赔一下再走呗。” 闻言,霍司渊脸色一黑。 这女人是掉钱眼里了吗,成天张嘴闭嘴都是钱。 出息。 霍子羡看了一眼霍司渊,见他没有出声阻挠,暗自咬了咬牙,苦着脸,“姐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 “赔钱。”沈凌云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二话不说就是朝他伸手要钱。 “好吧……”无奈,霍子羡垂着眼眸,可怜巴巴地掏了掏裤兜,“姐姐衣服多少钱,我赔姐姐就是了……” 沈凌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掏出一把零钱,不禁有些惊讶。 好家伙! 她以为霍子羡掏兜是掏手机。 这年头,年轻人不都是用手机付款转账的吗? 看来霍子羡现在真的是穷的叮当响,这样最好不过! 霍子羡低头数了数手里的零钱,然后抬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这里一共有十九块九毛钱,我就这么多了,全部都给姐姐……” 说着,霍子羡颤抖着双手捧起十九块九毛钱,泪眼汪汪地递到她面前,样子别提多可怜多委屈了。 一旁的霍司渊始终黑着脸,抱着手臂打算袖手旁观,呵……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能从霍子羡那里讨到什么便宜。 沈凌云心里冷哼一声。 霍子羡这家伙是戏精专业优秀毕业生吧? 无所谓,她会出手。 沈凌云立马眨了眨眼睛,眸底蓄起水雾,伸手推开他的钱,捂着嘴泪流满面:“呜呜呜……子羡少爷,您父亲是霍家长子长孙,坐拥千亿资产,您自小锦衣玉食,现在何必拿这点钱,来寒碜我一个穷苦人呜呜呜……” 沈凌云边哭,边拿眼角余梢偷偷瞥着霍子羡,见他被自己哭得脸色快要绷不住,沈凌云顿时嚎得更凶了。 “哇哇哇……子羡少爷,是!我这件衣裳,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里是不值几个子儿,可那也是我辛辛苦苦靠自己双手喂养了一年猪宝宝,卖了钱,跟奶奶破天荒逛了一次有钱人的高级商场,买的新衣裳呀,哇哇哇……” 霍司渊掏了掏耳朵,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简直可以用怀疑人生来形容。 他本以为,这女人招架不住霍子羡的卖惨博同情,哪曾想,比起霍子羡,这女人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堪称霍子羡的师傅,卖惨界的鼻祖。 更令他怀疑人生的是,这女人嘴里一直说的臭宝,不出意外,就是猪了…… 霍司渊扶着额头,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的还有霍子羡,他站在风中彻底懵逼石化,眼神呆楞地看着沈凌云撒泼打滚,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最后还把眼泪鼻涕全都不动声色地蹭到他干净洁白的衬衫上,把他衬衫弄得皱巴巴一塌糊涂。 “……” “呜哇哇哇……子羡少爷,平日里这件衣裳我是穿都不舍得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买了三年统共也没穿过几回,怎么就被您亲手撕成了两半哇呜呜呜……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沈凌云捶打着胸口,碰瓷耍赖般哭天喊地,最后实在哭得大脑缺氧,腿脚不稳,这才改变了路数,抽了抽鼻子,小声啜泣: “嘤嘤嘤……霍爷您老人家一定要替我做主呀嘤嘤嘤……” 沈凌云跌跌撞撞扑到霍司渊脚边,一只手始终攥紧身上风衣,不让自己走漏半点风光。 霍司渊慢条斯理地坐着石墩,长腿交叠,他好不容易才在短短几秒内消化掉,关于自己护工是养猪高手这件事,紧接着他就被沈凌云拽着裤脚,大喊他老人家! 霍司渊脸色顿时黑如煤炭:“……” 原来在这女人心里,他就是个需要被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的老人家! 既老又弱又病还残的老人家! 沈凌云哪里知道他内心这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见他稳如老狗的板着脸,一言不发,沈凌云立马像被烫着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松开他的裤脚。 靠墙墙倒,靠人人跑,她还是得靠自己。 沈凌云当即就从地上爬起身,优雅地踱步到还在一脸懵逼的霍子羡面前,优雅地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优雅的微笑。 “子羡少爷,不瞒您说,您手里这些钱,连赔我那件损毁的衣裳的零头都不够……” 霍子羡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他仿佛在梦里看了一集精彩的电视剧,现在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眼睛懵蒙的。 “姐姐……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认……”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个可怕的女人,多呆一秒,都会对他身心产生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 沈凌云淡淡挑了下眉。 呵,小屁孩,早这样认怂多好,老娘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 沈凌云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开始倾情演绎时,别墅内的落地窗上,就长满了人。 霍老爷子和莫折枝,待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前,最佳VIP吃瓜区的位置,观赏着后花园里她的精彩表演。 “莫医生,你瞅瞅,这就是你招来的人……” 年事已高的霍劲松举着望远镜坐在窗边沙发上,不断咂舌,“啧啧啧,瞧瞧,这小姑娘都把我大曾孙子折腾傻了都……” 霍劲松已经年近九十岁,身子骨硬朗,老小孩,爱凑热闹,就是眼神越发不济,这才管下人要了高倍望远镜,想要更加清晰的一睹沈凌云的风采。 莫折枝站在他身旁,暗自揣摩了半天,愣是没听出他这话是生气指责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一些。 “是是是……我的问题。” 莫折枝手里攥着速效救心丸,抬手揩了揩额角冷汗,生怕霍老爷子一激动被气厥过去。 “霍老爷子,我们不看了好吗?您还是听听我给您汇报一下您孙子这两天的身体状况吧?” 莫折枝嘴里的孙子是指霍司渊。 “我就不。”霍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催什么催,我这还没看够呢……” “呃???”莫折枝傻眼了。 合着霍老爷子刚刚那番话,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既然这样…… 莫折枝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里的速效救心丸。 这药,他更得备着了! 沈凌云这丫头,指不定把天捅出个窟窿…… 楼下的管家、女佣长、佣人们和厨师们则齐刷刷趴在一楼窗户前,排排站,近距离欣赏沈凌云的个人solo秀。 兰兰抱着手臂,满脸鄙视,“哼,不知廉耻!” 梅梅握拳附和:“就是,故意穿得那么少,骚狐狸精,卖弄给谁看呢!霍爷的衣服也是她一个乡下臭养猪的能穿的!” 菊菊抱着竹竹手臂,脑袋枕在她肩头,“竹竹,你不觉得,自从沈护工来到我们这里,这座别墅就热闹许多吗?不像以前死气沉沉,连说话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霍爷……” “就你话多。”竹竹刮了一下她鼻尖,“乖乖看你的。” “哦……” 花花两只眼睛简直忙不过来,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嗑着现场这对竹菊cp,嘴里还嗑着瓜子,忙得不亦乐乎。 “草草,来。”抽空,她把手里瓜子分一半给了草草。 然后眼冒桃心地看着窗外,激动得像烧开的水壶:“咦咦咦!沈护工这是什么疯批搞笑大美人,我超爱她!” 草草高她一个头,闻言,垂眸瞥了她一眼,“你昨天晚上还说,你超爱你家idol哥哥,结果今天早上,你家idol哥哥就塌房了……” “你懂什么。”花花白她一眼,“这叫只要房子多,塌都塌不完。何况……” 花花顿时满脸羞涩的扭捏起来,指尖在玻璃上画着圈圈,“何况沈护工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爱的,嘻嘻嘻……” 咦惹! 草草被她肉麻的赶紧搓了搓手臂:“……” 可以说,别墅内几乎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都亲眼目睹了她撒泼打滚的整个过程。 他们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轮彩虹,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走马灯一样走了个遍。 “子羡少爷。”花园内,沈凌云啃着指甲假装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他,“我这件衣裳,当时可是花了这个数。” 她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剪刀手。 霍子羡愣了愣,脱口而出,“两万?” 沈凌云顿时傻眼。 尼玛! 这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她原本想喊价229,这就已经比原价的129高出许多,更是比她杀价后的19元高出太多。 不曾想,霍子羡居然一开口就是两万,果然有钱人的世界,衣服起步价都是以万开头。 无奈,沈凌云只好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两万,子羡少爷果然是大聪明!不过呢…… 看在咱们俩相识一场、同住一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份上,再算上衣服折损,我也不要你原价赔偿,你就赔给我,这个这个……一万两千九百元就好了!” 沈凌云一副十分慷慨大方的样子。 此情此景,不知怎么,就让楼上的吃瓜群众莫折枝触景伤情,莫名就想起了自己那被她讹走的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毛钱乘以二…… 心痛! 真他娘的心痛! 可他还能怎么办? 就一直惯着小祖宗呗! 不然。 不是他完蛋,就是他蛋完。 莫折枝含泪捂着胸口,短短几秒钟,他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心里却想着: 霍子羡可不像他这样好说话,他只管安静地看着沈凌云栽跟头,碰壁,就好了。 然而,下一秒。 莫折枝就傻眼了。 只见霍劲松放下望远镜,戴上老花镜,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转账界面,毫不犹豫地就给霍子羡转了一、二、三、四、五位数的巨额零花钱。 转完账,霍劲松按着语音,笑眯眯地对霍子羡说,“子羡呀……太爷爷刚刚给你转了一点点零花钱,追女孩子嘛,可千万不能小气……” 一旁的莫折枝闻言,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惊掉。 先不说一点点零花钱的事。 追女孩子又是什么鬼? 难不成是霍子羡突然开窍?看上了帝城的哪家千金小姐? 不等想明白,莫折枝又听霍老爷子笑眯眯道:“子羡呀……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住你七叔这里,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呦……这个月月底钱要是花不完,下个月的零花钱可就别想了知道吗?” 莫折枝挠破头皮,越听越糊涂。 霍司渊这里,唯一符合霍老爷子口中所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月,就属梅梅女佣了。 据他所知,梅梅女佣,本名梅香,是帝城一户不入流的小豪门家的千金小姐,深深爱慕着霍司渊,害了相思病,这才被家里人托了关系送给霍司渊,一解相思之苦,只求霍司渊收留他们的女儿,哪怕做霍司渊的女佣,他们都认。 想到这些,莫折枝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霍老爷子这不是纯纯裹乱、乱点鸳鸯谱吗? 霍子羡追求的是梅香,梅香爱慕的是霍司渊,霍司渊和霍子羡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 “多谢姐姐开的友情价,我这就给姐姐把账转过去。” 花园里,霍子羡收了霍老爷子转给他的零花钱,然后痛快地给沈凌云转了一万三过去。 沈凌云收回微信收款码,“为什么多了一百块?” “姐姐,太爷爷说了,追女孩子得舍得花钱,这多出的一百块……” 第75章 我不同意 霍子羡突然凑近她耳朵,小声说,“就当作是我给姐姐买内衣的钱了,姐姐记得买size大一号的款式哦……” “不行。”沈凌云立马推开他,“这是另外的价钱,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把你的收款码调出来,我把钱还给你。” 话音刚落,似是害怕她对他再做出什么比撒泼打滚、往他身上抹眼泪鼻涕,更加疯狂的事情,沈凌云发现霍子羡立马跑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凌云暗自摇头叹息。 哎……真是可怜。 这孩子,好像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走路都顺拐了。 啧啧…… 短短几分钟,怕是要用一生来治愈。 目送霍子羡离开后花园,沈凌云重新走到石桌旁,霍司渊已经再次进入工作状态,开着电脑,继续刚才被突然中断的视频会议。 只是。 霍司渊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阴沉,眉宇间裹着厚厚的乌云。 沈凌云摸不准他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只好试探着伸手戳了戳他手背,乖巧出声,“那个……霍爷,非常谢谢您的外套,我现在想回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可以不?” 闻言,霍司渊绷紧唇角,闹别扭似的立马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呃…… 沈凌云挠了挠眉心,颇为头疼。 狗男人好歹年长她九岁,怎么还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呢? 踟蹰半晌,沈凌云绕着石桌挪到他左侧,再次戳了戳他手背,压低声音耐心哄他: “霍爷,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吗?霍爷您要是有气,千万别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别让我猜来猜去,好吗?” 奈何,霍司渊好似并不买她的账,只见他把脸转到右边,冷哼一声。 沈凌云只好回到他右边,继续赔着笑脸哄他,“霍爷,您是在生我的气,对吗?” 沈凌云仔细观察着他脸色,见他眉稍动了动,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于是沈凌云又犯了难。 这可咋整?她到底是又哪里惹了狗男人不高兴呢? 沈凌云蹙起眉心,咬着唇,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搜肠刮肚、便秘了好半天,万幸她终于等来霍司渊开金口。 “怎么,沈护工居然还会关心我这位老人家生气不生气。”他把“老人家”三个字咬得很重,满满的阴阳怪气。 沈凌云想不秒懂都难,她抿着唇角憋笑。 合着狗男人生她闷气的点,是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老人家呀…… “不是霍爷,您听我解释。” 霍司渊面无表情,“请开始你的狡辩。” “霍爷,如果我真的对您说了老人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发誓,那一定是我的无心之失,因为霍爷您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靓的仔,无人能及,没有之一!” 然而,她疯狂吹彩虹屁找补,并没有让霍司渊的脸色好转。 “呵……恐怕在沈护工的心里,早就觉得我老弱病残,挨个全占了个遍吧。” “天呐!”沈凌云掩唇惊呼,表情浮夸,“霍爷您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霍爷,您可千万别这样咒自己!霍爷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霍司渊没有跟她呸呸呸,但是脸色黑了黑:“……” 脸色黑了就好,这就说明狗男人有被她的话和反应取悦到,但是狗男人又很嘴硬傲娇,所以只能黑脸。 其实内心雀跃着呢。 “沈护工不会不懂覆水难收的道理吧。” 霍司渊勾着唇角,看样子,心情很好,就是怎么都不肯放她回去换衣服。 想必是猜到她风衣里面就只穿了一件可怜的内衣,故意折磨她呢! 沈凌云抿着唇角,想了一会儿,抬眸看向他,声音不卑不亢,“霍爷,即便是我真的说过什么,伤害到了您幼小的心灵,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毕竟,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闻言,霍司渊把玩戒指的指尖,微微一顿,“你到底想狡辩什么。” “霍爷,并非我狡辩。” 沈凌云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字正腔圆道:“哲学说,人永远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不小心说您老人家的那位,是十几分钟前的沈凌云沈护工,跟此时此刻的沈凌云沈护工又有毛关系呢?” 沈凌云边说,边时刻观察着他脸上的微表情,见他额角突突跳了跳,好似要卷起狂风骤雨,沈凌云立马深吸一口气: “换言之,现在的沈护工觉得霍爷您不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火树银花!而且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又美又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一番慷慨激昂的彩虹屁吹完。 世界安静了。 风不动,云不走,鸟不叫,树不摇。 就连前来请示工作的管家兼司机王发发都是脚步一顿,生猛地愣在了沈凌云的身后……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只见霍司渊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放在石桌上的手,攥成拳头,骨节捏得泛白。 呃…… 她貌似精准踩雷了。 踩得好像还不止一颗雷。 在她身后,王发发简直惊得目瞪口呆,眼镜都滑到了鼻梁上。 沉鱼落雁是什么鬼? 闭月羞花又是什么鬼?? 这个养猪专业户,到底会不会使用成语??? 看把他们霍爷都气成啥样了,脸色黑如锅底。 莫医生也是糊涂。 放着外面成千上万经过专业培训经验丰富的护理人员不用,偏偏弄来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啥啥都不懂,就只懂养猪的专业户,到霍爷身边。 依他看,再这么任由养猪的胡闹下去,他们霍爷不被病痛活活折磨死,也得被这个养猪的给活活气死! 看来,他还是得找个机会让他亲侄女来伺候,他才放心。 “咳咳……”王发发握拳清咳了两声,抬脚走到霍司渊跟前,非常及时的打破了沈凌云跟霍司渊之间诡异的气氛。 “王叔好。”沈凌云弯起眼睛,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王发发推了推鼻梁滑落的眼镜,朝她呵呵笑了两声,“沈姑凉还是一如既往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沈凌云抿抿唇,没有说话。 王发发这位管家兼司机的斜杠男人,人到中年却不油腻,文邹邹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总是笑呵呵,说话总是不紧不慢,身上西装总是一丝不苟,就连皮鞋都总是擦得锃光瓦亮纤尘不染,一看就是体面人和讲究人,骨子里有自己的小清高,应该打心底里瞧不上她这种乡野出身、养猪为生、行事外放、不拘一格的弱女子…… “还愣着干嘛。” 正想着,沈凌云耳边突然传来霍司渊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是要回去换衣服吗。” 沈凌云转眸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哦对,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哈。” 如蒙恩赦般,沈凌云噌地站起来,裹紧身上外套,脚底生风,扭头就走。 好像那一听到下课铃响,就火箭般冲到学校食堂的干饭第一人。 “十分钟,快去快回。”不等她走远,身后就传来霍司渊毫无感情的命令。 沈凌云身形一顿,胸口隐隐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浴室里狗男人对她迟到的惩罚,血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她不敢耽搁,立即加快了步伐。 卧室里的穿衣镜前,沈凌云两只手放在胸前掂了掂,唔……一瘦就瘦脸,一胖就胖胸,好烦,她又得花钱了…… 沈凌云在购物网站上简单挑了一件浅色系内衣,点击下单购买。 回到霍司渊身边时,沈凌云看见王发发手里捏着计时器,朝她笑呵呵道:“沈姑凉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刚好卡点9分钟59秒。” “那就好。”沈凌云擦了擦鼻尖上跑出的薄汗,假装没有听懂他莫名其妙的内涵,气喘吁吁道:“这座庄园别墅太大了,真的很费脚程。” 王管家在沈凌云那里讨了个没趣,便更加确信沈凌云就是个没啥心眼子的乡下大傻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沈凌云越傻,他就越好把人打发走,安排他亲侄女进门伺候霍司渊的机会就越大。 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王管家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恭恭敬敬地对霍司渊道:“霍爷,还有一事,需要您亲自定夺。” 沈凌云坐在石墩上,手肘撑着桌子,指尖缠绕着额角一缕头发玩,低头假装背单词,实则早就悄悄竖起了耳朵,一边听着他们谈事,一边想着怎么把别墅里的人引到外面,她好溜进书房。 “这里没有外人,王管家有话不妨直说。”霍司渊合上电脑,大概是会议已经结束。 “是。” 王管家微微点头,话到嘴边立马拐了个弯,把本要塞自己亲侄女到霍司渊身边的事情,换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恩这种琐碎以后你自己定夺就好。”霍司渊搓了搓手臂说道。 沈凌云坐在石墩上,见状,她立马转身,从手边的纸袋子里掏出一件男士风衣,正是霍司渊借给她防走光的那一件。 同样捕捉到霍司渊冷这一细节的,还有正要抬脚离开的王管家,他立马出声,语气不善,“沈护工,怎么不见霍爷的外套?” 说罢,他抬眸,正要趁机数落沈凌云几句,下一秒,他就看见沈凌云手里拿着一件风衣,准备起身去给霍司渊披上。 “不劳沈护工。”他立马一个回手掏,隔空抢走沈凌云手里的衣服,冷着脸,绕到霍司渊身后。 看着眨眼间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沈凌云愣了愣,随即耸耸肩,乐见其成地坐回石墩,懒得再起身跟他抢活干。 王管家动作很轻地替霍司渊披好外套,脸上满是心疼,甚至就连说出的话都染上了关心备至的哭腔。 “霍爷您身体不比旁人,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就把外套脱掉的好,万一再着了风寒,霍老爷子怪罪下来,我们挨骂事小,毕竟霍爷您身体安危最重要,我就是觉得,您拿自己身体去冒风险,实在不值当……” 沈凌云手肘支起斜撑着额角,静静看他表演,眸底藏着玩味。 啧啧…… 话里话外,指桑骂槐。 句句不提霍司渊借她衣服的事,却句句都绕不开衣服二字。 王管家这嘴皮子功夫,真溜啊! 她都想打心底里给王管家鼓掌喝彩,抱拳说一句“前辈你好,请收下小弟的膝盖”了。 然而,沈凌云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他表演,连单词都忘记了背。 石桌上摆放了几样茶点。 有刚烤出来的面包片和中式糕点。 她拿起一块抹茶味的细细品味,看好戏似的。 “霍爷。” 披好风衣,王管家没有急着离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似是终于鼓足勇气,选择直言不讳。 “霍爷您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身边伺候的人,也该嘘寒问暖,时刻提醒着点才是,实在不行,我替霍爷再多招几个人吧?多几双机灵的眼睛盯着,总好过一双眼睛盯着,霍爷您说呢?” 不等霍司渊开口,沈凌云就第一个撸起袖子在心里叉腰怒吼:我不同意!!! 这王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敢情是拿她当傻子看了吧? 这么内涵满满的话,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 这是摆明了要挖她墙角、抢她饭碗呢吧?! 想到这,沈凌云实在没法淡定,她张了张嘴,刚想宣示主权,就听到霍司渊幽幽道:“王管家,我喜静,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不介意身边多几个温柔体贴的人伺候。” “好好好……霍爷我都明白!”王管家兴奋地点头哈腰,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自己亲侄女以后平步青云走向人生巅峰。 这下,沈凌云彻底不淡定了。 她噌地站起来,一把把王管家从霍司渊跟前扒拉开,自己站到霍司渊面前,气嗖嗖地叉起腰:“我不同意!” 第76章 压坏了 王管家被她扒拉得脚底踉跄着连连后退,趁机直接摔了个大屁墩到草地上,“哎呦呦……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呐霍爷!” 他疯狂拍打着草地,不顾形象地开始嚎丧叫冤,“苍了个天呐!这都叫什么事啊,霍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霍爷……” 沈凌云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小把戏,呵……居然玩老娘剩下的,就不能有点创新吗? “王管家。”沈凌云走到他面前,抱起手臂居高临下看着他,“霍爷刚刚说了,他、喜、静!” 沈凌云一字一顿郑重提醒他。 此话一出,王管家果然立马止声,他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扶了扶脸上歪斜的眼镜。 沈凌云心底冷笑一声,随即蹬蹬蹬跑回霍司渊面前,占领主要位置,生怕被王管家抢了去。 “霍爷,咱们重来。”沈凌云暗自瞪了王管家一眼,立马叉起腰大声抗议:“霍爷,我不同意!您刚刚对王管家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同意!” 霍司渊把玩戒指的指尖,微微一顿,勾唇看向她,“沈护工,你出于什么立场。” 他问得云淡风轻,根本听不出情绪好坏,沈凌云顾不上考虑其他,她今天就算冒着得罪霍司渊的风险,她也要誓死扞卫主权! “我不管!反正……霍爷您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霍爷,您不可以有别的护工,不可以!” 面对她霸道蛮横的宣示主权,霍司渊始终浅浅抿着唇角,没有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旁的王管家见了,食指推了推眼镜,暗自窃喜。 他们霍爷向来说一不二。 养猪专业户果然四五六不懂,居然敢跟他们霍爷叫板! 这不是纯纯自掘坟墓吗? 真好,他都不用他亲自刨坑了。 “霍爷。”沈凌云一边叉腰盯着他,一边向王管家扬言示威,“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霍爷您是我的!谁都别想抢!只能我一个人独享!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若想染指您分毫,哼,没门!窗户也没有!” 此话一出,沈凌云算是彻底豁出去了,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不拿到东西,她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替代或者被赶出去。 “矮油沈姑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简直有辱斯文呐!”王管家脸上五官打结,一副便秘表情。 暗地里,他却目露凶光笑得阴险,呵呵……养猪专业户的脑子怕不是瓦特了,居然敢对他们霍爷大言不惭,呵呵,等着嗝屁吧! 正暗自得意,下一秒,王管家就听到霍司渊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在微风中。 “哦?”他挑着眉梢,尾音上扬,“何以见得。” 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有袭来,但是沈凌云却被他的话给问懵了。 什么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在脑子里把她刚刚说过的话,倒带一样往回倒了倒,再联系上下文,她这才恍然大明白。 原来狗男人划了重点,专门针对她那句“霍爷您是我的”而问她:何以见得? 想到这,沈凌云突然变声,夹着嗓子发出嗲嗲的波浪线,“霍爷~人家这就亲自献身证明给你看~” 话音刚落,她就肉眼可见,霍司渊神情一紧,不但后背绷直,而且瞬间脸黑,“正常点。” 他薄唇轻启,吐出嫌弃冰冷的话语。 “……” 沈凌云有被无情的他伤害到,内心开始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有不正常吗? 勾引男人不都这样吗? 她有那么可怕吗? 狗男人至于浑身都处于警戒状态防备她吗? 狗男人才不正常吧?? 虽然但是…… 想当初她可是被陆北骁花重金聘请来的人,按头学习过一个月关于勾引男人的高级媚术。 说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不曾想,当时嗤之以鼻的她,却在两年后的此时此刻被啪啪打脸。 想到这,沈凌云瞬间重拾信心,一脸流氓坏笑,正要对霍司渊进行下一步的荼毒,就听到王管家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咦呀呀……真是有辱斯文!”王管家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对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沈姑凉,快快停下来,快快收手,快快停止你的造作时光吧!” 沈凌云抬眸看向他,微微蹙着秀眉,因被打扰了雅兴,她的眼神染上不爽,话却是笑着说出来,带着打趣。 “喔唷?王管家还没走呢?这是打算免费观看我跟霍爷的现场直播吗?” 然而,王管家并没有直接搭腔她的话,而是一副大善人模样,对她好言相劝: “沈姑凉,快别说这些虎狼之词了,听王叔一句劝,快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然惹恼霍爷,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沈凌云鼻子里冷哼一声。 呵! 这人说得比唱得好听,看她现在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了,这才站出来装好人,保不齐心里正噼里啪啦放鞭炮,恨不能欢送她离开呢! “王叔多虑了,霍爷怎么舍得让人家吃不了兜着走呢,霍爷顶多让人家兜不了吃着走,是吧霍爷~”沈凌云媚声如丝,勾缠着霍司渊,借此来故意挑衅王管家。 一开始,王管家被她声音弄得骨头都酥了,他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清醒后,他立马暗自冷哼一声。 狐媚! 妖精! 他们霍爷万年铁树,岂是她区区一只狐狸精能轻易撼动得了! 他们霍爷绝对不会色令智昏,绝对不会吃她这一套! 他赌五毛钱辣条! 然而,就在他信誓旦旦赌辣条时,霍司渊突然低低一笑,“呵……兜不了吃着走,你倒是不吃亏。” “那当然了。” 沈凌云得意地瞥了王管家一眼,然后,就在王管家眼镜和下巴同时惊掉的目瞪口呆之下,沈凌云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霍司渊大腿上,藕臂勾着他脖子。 “霍爷,不仅是吃食,就连人,我也绝不吃亏哦,谁要是敢打霍爷您的主意,我会毫不客气地请他尝尝我拳头有多硬!” 沈凌云向王管家大胆扬言,既然形势把她架在这里,她不妨豁出老脸赌一把。 赌赢了,她就能让王管家从此以后死了挖她墙角的心;赌输了,她无非就是丢人现眼嘛,who care?她压根不在乎的好吗! “你你你……”王管家整个人仿佛受到万点暴击伤害,哆嗦着抬起手指向她,“沈护工,你这是作甚呐!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有没有公序良俗?有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内敛??” 闻言,沈凌云掩唇娇羞地笑了笑,“我还以为王叔又要说人家有辱斯文了呢……怎么?王叔吃醋啦?唔……要不一起吧……王叔也来坐大腿呀?” 沈凌云笑得很娇媚,声音却带着挑衅意味。 “你你你……”王管家的世界观已经被她连番轰炸成一片废墟,脸上的金丝眼镜歪歪斜斜挂在鼻梁处,都忘记了扶正,“你快给我下来,别把我家霍爷压坏了!” 被王管家这么一提醒,沈凌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被她调戏的正主。 完了完了,她要歇菜! 她光顾着挑衅王管家,居然把狗男人当成工具人,晾了好久。 并且,更糟糕的是…… 她仿佛感觉到了雨后某种蓬勃兴起的野生植物,正快速支棱起来,散发着灼烫气息。 沈凌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她缓缓收回手臂,轻轻抬起臀,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男人大腿时,她耳朵突然被叼住,霍司渊低低一笑,“呵……沈护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 随着嗓音里的暗欲和狎弄落入耳中,沈凌云被一只手掌扣住腰身,猛地按回腿上,她只好硬着头皮承受那玩意儿支棱起来的折磨。 “那……霍爷可不可以不要有别的狗?”沈凌云故作撒娇的扭了扭,“好不好嘛~” 她看似不经意的这一扭,扭得很有技术含量,拿捏得恰到好处,因为她亲眼看到霍司渊咬了咬后槽牙…… “看我心情。”他声音发紧,像是拼命克制却依旧抵挡不了身体的真实反应,导致吐出最后一个字时,他尾音细细颤了颤。 泄露了他很受用的隐秘。 而就是他这不经意间溢出唇角的一缕颤音,勾到了沈凌云性癖上,让她瞬间心跳漏了半拍,竟然自动脑补出一些涩涩的碎片: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抓紧床单。 冷白的两只手腕被黑铁分别禁锢在床侧。 额角碎发凌乱染着汗湿,长长的睫毛濡湿轻颤,像是落水的鸟翼,惹人怜惜,受不住时,他娇喘着求饶,一副病娇弱受惨遭蹂躏的破碎模样…… 而男人那张妖孽般惨白清冷的脸,沈凌云代入的正是霍司渊。 没错。 自己人不骗自己人。 霍司渊身上真的有种矛盾冲突的神奇性张力,女人看了想上,男人看了更想上。 就真的很好上。 她看过太多本男孩子们谈恋爱的书,听过太多部男孩子们谈恋爱的广播剧。 霍司渊,面容绝美,风华无双,再加上外表呈现的病弱气质,抛开狗这一点不谈,霍司渊真的不要太好代! “哎呦呦……沈护工你还打算在我家霍爷腿上赖多久,要真把我家霍爷压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凌云正疯狂脑补着船戏,然后她就听到王管家快急哭的声音,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会,又不是在床上。” 说罢,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立马抬起手捂住嘴巴。 好羞耻! 她居然把心底的邪念给秃噜出来了…… 转念一想,她的人设不允许她羞耻,沈凌云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目光回到霍司渊脸上,细细打量和揣摩。 男人苍白俊美的面容浮上一层薄汗,似是真的被她折磨得很虚。 但是压坏倒不至于,毕竟那玩意儿依旧坚挺。 滚烫。 硌的慌。 除此之外,霍司渊只是一言不发地咬紧后槽牙,令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更加凌厉威严。 貌似。 霍司渊并没有生气她对他的YY。 “霍爷……”沈凌云蠕动着唇瓣,发出柔媚勾人的嗓音,“人家一定好好表现,不会让霍爷失望的呢~” 沈凌云不傻,她早就听出霍司渊那句“看我心情”的弦外之音,霍司渊无非是在变相告诉她: “看我心情”等于“看你表现”。 她一定会牢牢抓住靠坐大腿换来的这个机会,向霍司渊好好表现,让外面那些妖艳之狗,没有丝毫可趁之机。 “呵……”霍司渊轻轻叼啄着她耳垂,“小东西果然不蠢。” 说罢,霍司渊松开嘴,唇瓣不经意地擦过她脸颊,转头看向管家王发发,无奈的摇头失笑,“王管家你也瞧见了,温香软玉,够粘人的,有她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别的女人我怕是无福消受,王管家以后也别再提了。” 闻言,沈凌云摸着被他浅尝辄止的脸颊,微微一愣。 原来,这才是狗男人的目的吗? 借着她的幌子,拒绝王管家塞人,才是霍司渊真正的目的? 这样看来,王管家还是个惯犯。 在她来之前,王管家应该就不止一次地向霍司渊提出过多招几个美人伺候左右的事情…… 想到这,沈凌云果然在王管家眼神里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怨毒,那一抹怨毒,不是对霍司渊,而是冲她而来。 难道…… 王管家并非单纯的瞧不上她这个乡里巴人,而是她的到来和她表现出对霍司渊的绝对占有,阻碍了他侄女的前程?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可能,毕竟她跟王管家在此之前并无交集,而且无冤无仇。 这下。 她在霍家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前有子羡狼,后有发发虎,中间还趴了条狗男人…… 苍了个天呐! 这是什么动物世界! 一想到这些,沈凌云就欲哭无泪,生无可恋,满脸哀怨…… 石桌旁,垂首侍立的王管家,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不知是被霍司渊婉拒,还是被霍司渊看透他并不单纯的心思,亦或是二者都有,王管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偏要硬挤出一抹笑来。 第77章 我再尝尝 “是是是……霍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就是,绝无怨言,也绝无二心。” 王管家点头哈腰,语气里满是恭敬的在表忠心,可沈凌云还是品尝出了一丝丝的咬牙切齿。 那是他的不甘心在作祟。 “沈姑凉。”王管家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肩膀,长辈似的对她语重心长道: “既然霍爷这么看重你,沈姑凉以后可要好好干,千万别让咱们霍爷失望,我看好你呦!” 沈凌云乖巧地点点头,“放心吧王叔!毕竟……” 突然想到什么,沈凌云顿了顿,随即朝他弯起眼睛,嘿嘿傻笑,“王叔知道的,毕竟我是专业对口嘛!” 王管家脸上一愣,紧接着推了推眼镜,朝她笑了笑,“对对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放心!” 俩人心照不宣地把专业养猪的事情揭了过去,霍司渊浅浅抿着唇角,始终没有插话进来,却有着一副王者掌控全局的慵懒姿态,令人难以忽视。 “刚刚体力消耗那么多,霍爷您一定饿了吧?” 不等霍司渊说话,沈凌云就从瓷碟里拿出一块点心,矫揉造作的喂到男人嘴前。 霍司渊看了一眼,露出明显嫌弃的神色。 “您就浅尝一小口嘛~好不好?” 半晌,就在她手腕举得泛酸之时,霍司渊终于开了金口。 “我要工作,待会再吃。” “先吃点,再工作吧,您就当给小女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呗?好不好嘛~” 说着,怕撒娇对他不管用,沈凌云干脆凑到他身边,距离变得很亲密。 “霍爷,乖,快张嘴,好多人可都看着咱们这边呢……” “那岂不是更好。”霍司渊挑了挑眉,把脸转到一侧,故意不吃她递到嘴边的东西,想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下不来台。 霍司渊话音刚落,看好戏的梅梅和兰兰就露出鄙夷的神色。 “兰兰,我说什么来着,我家霍爷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种粗鄙不堪的乡下人,完全就是她单方面上赶着巴结我家霍爷,当着大家的面她都敢这样不要脸的卖弄骚气,背地里她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家霍爷骚、浪、贱的自荐枕席呢!真是令人作呕!” 听到自荐枕席四个字,兰兰突然就想到沈凌云没来之前,梅梅为了爬床而对霍司渊使过的手段,那才叫真的上不了台面的下作,她不禁在心底对梅梅鄙夷的撇了撇嘴,面上却是一副心疼的表情。 “我的好梅梅,你有这么个不要脸的情敌在,真是你的不幸,你以后可得加把劲了,千万不能让乡下养猪的给比下去了,不然丢的可是咱们千金小姐的脸面,你说呢。” 梅梅推了推眼镜,郑重其事地对她耳语道:“兰兰,你放心!你我同为豪门千金,当初你为了莫医生追到我家霍爷这里,我肯定不会让这女人伤害我们作为千金小姐的脸面,再说,我们之前不是早就商量好一个对付她的妙招了吗……” 说罢,俩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站在她们身旁不远处的花花实在气不过,想要上前去跟她们理论,却被草草拽住胳膊,给拉了回来,“你别多管闲事。” “可她们三番五次言语不堪入耳,中伤我家沈姐姐,太过分了!” 花花圆润可爱的脸蛋气得泛红,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盯着梅梅和兰兰的后背,恨不能在上面戳出几个血窟窿。 哼!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们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草草则悠闲地抱起手臂,冷静理智地劝说她,“花花,我知道你喜欢你家沈护工,想要为她出头,可我们不比梅香和蓝玉她们身后有豪门爸妈撑腰,而且我看人一向很准,我相信你家沈护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 说到这,草草顿了顿,垂眸瞥了一眼花花气鼓鼓的红脸蛋,“所以,以你的智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曹牧,你又扎我刀!你干脆改名叫曹小刀得了,哼!”华雪儿顿时气成鼓着腮帮的小松鼠。 霍司渊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他这个小护工,眼下该怎么随机应变。 沈凌云没有理会窗户上的眼睛,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压根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跟精力去精神内耗自己。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和目的,只要能找到陆北骁要的两样东西,她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任何看法。 且不说她压根就不怕当众丢人,她就算真的成了笑柄,那也是她拉着霍司渊一起。 打定主意,沈凌云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咬了一小口糕点,细细咀嚼。 “嗯~~~霍爷,这个真的好好吃哦,所以,我帅气迷人的霍爷,为了表达人家的一点心意,人家不介意亲口喂你吃哦~” 说罢,沈凌云噌地起身,扣住他后脑勺,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嘴上就叼着一小块点心,凑到了他唇边…… “嘶——” 围观的吃瓜群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像被法术定住身体一般,他们的动作顷刻间静止凝固! 厨师长正在嗑瓜子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张大,能塞入一整颗大鹅蛋。 梅香和蓝玉双双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暧昧的一幕。 曹牧和华雪儿齐齐愣住,眼神呆呆地盯着沈凌云甩给她们的后脑勺。 原本在角落腻腻歪歪的竹高和鞠菊听到动静,收回对彼此拉丝的眼神,抬眸看向沈凌云,脸上均是一愣。 莫折枝先是震惊,随后咬了咬牙,看向霍老爷子。 对方笑呵呵的拍着大腿,兴奋的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世界全都静止了,听不到半点声响。 “霍爷可还满意?”沈凌云微微勾起唇角,始终跟他保持着接吻的姿势,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他后脑勺,一只手撑在石桌上,歪头把嘴里衔的一块食物送到他唇畔。 鼻息缠绕鼻息,混着糕点的甜香,霍司渊不禁喉结滚了滚,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意乱情迷,分不清到底是眼前女孩身上散发的缭绕香气,还是那块烤的酥脆掉渣的点心香,亦或是想象中那抹浅笑的桃花唇瓣,更加诱人采摘。 鬼使神差般。 霍司渊舌尖一卷,食物陡然消失在他们唇瓣之间,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圈一圈涟漪,缓缓荡开在俩人的心湖。 沈凌云只觉唇瓣划过一丝酥麻的触电感,紧跟着嘴里咬的点心就消失不见了。 “多谢霍爷肯赏脸,味道如何?”她笑着问,唇角浅浅勾起。 仗着霍司渊目不能视,她看向他的眼神大胆直白,但不清白。 “吃的太快,没有尝出味道。” 虽然看不见她玩味的眼神,但是凭借她的声音,霍司渊依旧能脑补出她此时此刻的挑逗和暧昧,远大于这个问题本身。 “不如,我再尝尝。”说罢,不等沈凌云作出反应,霍司渊大掌就扣住她后脑勺,按向自己唇瓣。 沈凌云蓦地放大瞳孔,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搞得一脸懵逼,等回过神来想要推开他时,他已经满脸回味的勾起唇角,“尝过了,味道果然又软又香又甜。” 霍司渊把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复制给她,说罢,霍司渊又在她耳边补了一句:“我指的是点心。” 短短几秒钟,沈凌云就悟了。 她在狗男人那里讨不到半点便宜。 哪怕狗男人双目失明,哪怕狗男人肾虚体弱,狗男人依旧有办法通过这种细枝末节,揣摩到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表情背后的意图。 她对狗男人耍过的一切流氓,终将以回旋镖的形式被狗男人耍回到她自己身上。 甚至。 更邪恶、更变态。 “呵呵……”沈凌云咬牙干笑了两声,“霍爷您喜欢就好。” 俩人暗地里的极致拉扯,外人并不知晓,但这并没有影响围观群众的吃瓜热情。 厨师长露出一副老父亲的欣慰笑容:“小姑娘大有钱途啊……” 莫折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闷得慌。 华雪儿一头撞进曹牧怀里,哭得像烧开的水壶,上气不接下气:“霍爷、霍爷可是我心目中、心目中的禁欲系男神……呜呜呜……霍爷他怎么可以、可以玷污我家沈、沈姐姐……呜呜呜……” 曹牧心疼的揉了揉她脑袋,摇头叹息,哎……这孩子究竟是什么阿衰体质,怎么不是在塌房,就是在塌房的路上? 这边哭得梨花带雨,另一边的竹爽和鞠菊则是你侬我侬,鞠菊依偎在朱珠怀里,像只小松鼠被竹高投喂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多吃点儿,手感更好。” 不知想到什么,鞠菊的小脸唰的爆红,她羞涩嗫嚅着:“我每天都有乖乖喝豆浆的……我会努力长更大的……” 这边橘势一片大好,另一边的梅香则是快要把唇瓣咬出血,她看向沈凌云的眼神犹如毒蛇,阴冷森寒。 蓝玉内心窃喜,恨不得沈凌云跟霍司渊这对cp立刻锁死,钥匙她吞了都行,这样她就少了一个潜在的情敌,但她又不好明着表现在脸上,只能无关痛痒地假意安慰: “梅梅,你遇到对手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别忘了,我们是优雅知性的千金小姐,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 沈凌云只觉脊背阴飕飕,她搓了搓手臂,回头看向身后,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吃瓜的喜悦,并没有发现奇怪的眼神。 或许。 是她精神紧张,想多了吧。 沈凌云没再背单词了,她不允许自己充实太久,毕竟她是一个对自己有严格要求的人,该学学,该玩玩。 真正的劳逸结合,往往只需要充实一分钟,冲浪一小时。 沈凌云掏出手机,刷刷微博,玩玩痘印,偶尔瞥瞥霍司渊,再暗暗叹口气。 英语中有句谚语:只工作不玩耍聪明杰克也变傻。 看样子,霍司渊的工作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而且她有预感,霍司渊马上要傻掉了。 沈凌云暗自摇头叹息,默默翻出莫折枝发给她的霍家树谱,啃着指甲认真研究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庞大的霍氏家谱,可谓枝繁叶茂,人丁兴旺。 霍禀升跟三任妻子,生下的这一箩筐儿女们,目前均已成家立业,开枝散叶,每家至少两个娃打底,就连霍司渊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也不例外。 唯独霍司渊光棍一个。 三十二岁连个媳妇都没有,别说媳妇了,就是正经女朋友都没影,搞不好,霍司渊至今还是个雏。 好可怜。 难怪。 难怪霍司通都五十岁知天命的人了,还想要跟霍司渊争夺霍家掌权人,怎么说霍司通也是霍家长子长孙; 再者,霍司渊膝下空虚,无儿无女,霍司通可就不一样了,两儿一女,而且长子长女均已结婚生子,只剩小儿子霍子羡未婚未育。 同是霍老爷子的亲孙子,霍司通人家都当爷爷了,霍司渊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两相对比之下,她猜,霍老爷子心里的天平,怕是早就已经歪到霍司通那边了。 但凡霍司渊争点气,哪怕有个女朋友,霍老爷子都不至于跑票到霍司通那边去。 不过。 豪门兄弟争权夺位的这些戏码,不是她一个小小护工应该操心的事。 她比较喜欢吃瓜。 想到这,沈凌云指尖滑动屏幕下的图谱,找到霍司渊母亲的照片跟简介,并慢慢放大。 霍司渊的母亲裴婉莹,生二胎霍司渊的时候,裴婉莹才二十五岁,而霍禀升都已经四十岁了。 只是好景不长。 生下霍司渊后的第五年,霍禀升就撒手人寰了,享年四十五岁。 呃…… 她严重怀疑,霍司渊的父亲是天天耕耘,精尽而亡。 毕竟。 霍禀升同三任妻子深耕二十多年,前后累计共孕育了十个孩子,劳苦功高,最后累死了,也相当合理。 看着树谱上密密麻麻的小人,沈凌云突然好奇的挨个数了数,然后就彻底呆住了。 光是霍禀升本人,就开枝散叶了三十多个子孙后代。 可谓凭一己之力,扛起了霍家生育大旗。 第78章 精力旺盛 霍家男人可真能生啊! 当然,霍司渊除外哈哈哈! 霍家男人的精力可真旺盛啊! 当然,霍司渊除外哈哈哈! 霍家男人的肾可真强大啊! 当然,霍司渊除外哈哈哈! 沈凌云仰天大笑,幸灾乐祸。 下一秒,她就傻眼了,脸上笑容僵住。 为毛她眼角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两张男人的脸请问? 再下一秒,她立马捂住嘴巴。 为毛这两张男人的脸偏偏是霍司渊和霍子羡请问? 再下下一秒,她脚趾疯狂抓地。 为毛她很想亲手掐死刚刚的自己请问? 啊! 原来是因为她把心声喊了出来! 她不仅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并且每一句都作死的带上了主语,指向明确,是她想要抵赖都难以启齿的作死程度。 沈凌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垂下脑袋,眼角余光暗戳戳地偷瞄着左手边的霍司渊。 自始至终,怂的像只鹌鹑。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此时此刻,霍司渊和霍子羡,两个人四只眼睛,正如夜间探照灯一般,齐刷刷把光束打到她身上。 让她无地自容、无处遁形、无路可逃、无可救药。 空气尴尬的静止了良久良久。 霍子羡突然扑哧笑出声,“姐姐真是可可爱爱显眼包,霍家男人听了都得对你竖起大拇指。” 说到这,霍子羡刻意顿了顿,“当然,七叔除外哈哈哈。” 沈凌云暗自咬牙。 最后这句话,霍子羡分明就是照猫画虎,故意套用她嘲笑霍司渊那一套的语气和文案。 而且三个哈哈哈,是被霍子羡一字一顿哈出来的。 但凡霍子羡他多哈一个哈,她都不会觉得霍子羡是在挑事。 果然是只臭奶狗,明摆着唯恐天下不乱! 沈凌云指尖抠着手机壳边缘,脑袋埋到胸前,打算装死。 既然霍司渊没有主动开口,她就可以一直装死到吃晚饭的时候。 顺便把霍子羡晾在风中独自尴尬。 然而。 下一秒。 沈凌云耳边就传来霍司渊慢条斯理的声音,“愣着干嘛,笑啊。” 沈凌云摇摇头。 “笑不出来。” “根本笑不出来。” 她不傻。 霍司渊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一丝玩味,可她了解霍司渊,用最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最具威慑力的话。 越是这种危难时刻,她越不能笑。 “刚刚不是笑得挺欢。” 霍司渊漫不经心道,仿佛斜卧在软榻之上的白发帝王,半眯着眼眸,睥睨天下苍生。 而她则是跪在万阶之下的小小婢女,因为当众嘲笑君王肾不好,不能生,而成了大大的显眼包,马上就要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咦惹! 沈凌云有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吓到浑身抖了抖,她微微侧眸,小心翼翼地瞥了霍司渊一眼。 果然。 霍司渊唇角微勾,指尖把玩着暗藏毒针的戒指,想刀她的眼神藏不住,根本藏不住。 哎,密密麻麻是他的自尊。 “霍爷……”沈凌云蠕动着唇瓣,弱弱道:“那个……霍爷您别灰心,您别丧气,因为在我老家流传这样一套顺口溜,男人肾不好肾不好,牛鞭生蚝是块宝,补肾佳品都说好,老公交粮少不了,老婆一夜七次澡,霍爷,只要您肯慢慢调养身体,日后娶妻生子,迟早……” “子羡。” 这时,霍司渊突然打断她的话,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她,嘴上却向霍子羡询问道:“刚刚沈护工是怎么笑的。” “嗯……”霍子羡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的回忆了一会儿,“对!我记得姐姐刚刚是仰天大笑,笑声中气十足、豪迈爽朗、震耳欲聋,咦?七叔问这个做什么。” 霍子羡佯装不解地朝霍司渊眨了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沈凌云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磨刀霍霍向牛马。 不出意外的话,她要出意外了。 自家侄子什么德性,霍司渊自然了如指掌,霍司渊没有回答霍子羡的疑惑,而是直接起身离开,跟她擦肩而过时,霍司渊低头对她附耳道: “沈护工刚刚说生命在于运动,为了能让你食欲大增,晚饭前,你的任务,就是对着面前这棵桃树,仰天大笑。” 沈凌云嘴角疯狂抽搐,却也只能口是心非的乖巧答应,“多谢霍爷,我可喜欢笑了。” 面上笑嘻嘻,沈凌云心里却不服气的直哼哼,笑就笑,她可没说一直笑。 正暗自得意时,结果她就听到霍司渊幽幽道:“子羡你留在这里,替我好好监工。” 沈凌云瞬间石化。 “姐姐放心,有我在,我保证不会放水,我相信姐姐的实力,为了干饭自由,奥利给!” 这时,霍子羡好死不死地跳到她面前,笑出两颗小虎牙,给她加油打气。 沈凌云拳头立马硬了。 这对叔侄,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这副嗓子,今天怕是要折在这对叔侄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 哈了半小时。 霍子羡起身走到她身侧,低头,眸底藏着毒蛇般阴冷的笑。 “姐姐是没吃饭吗。” no zuo no die,这蠢女人,真是活该。 居然敢嘲笑霍司渊肾不好,精力不行,不能生,是个男人都会觉得伤自尊,更何况还是霍司渊这种高高在上的神。 “……” 沈凌云没鸟他。 索性豁出去了,她纵身一跃,坐到石桌上,爷们似的支起一条腿,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霍家男人可真能生啊!当然,霍司渊除外,哈哈哈哈哈……” 霍子羡惊恐地瞪大眼睛,这蠢女人不要命了吗?居然敢放声硬戳霍司渊的伤疤。 据他所知,霍司渊的确不行。 精神性进食障碍症不仅会掏空身体,导致器官衰竭,而且会诱发其他精神类疾病,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饶是霍司渊这种拥有非人般意志力的强者,身心慢慢也会被击垮和腐蚀。 然而,偏偏在哪哪都不行的情况下,霍司渊居然破天荒碰了这蠢女人的身体。 试问,一个饱受疾病煎熬而性冷淡了五年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反常的对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体感兴趣,进行饿狼般的扑咬? 或许连霍司渊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这种野兽的原始行为,但他一个旁观者却是门清,霍司渊在宣泄自己的占有欲,试图通过啃咬、撕扯、凌虐的方式满足自己的变态占有欲。 事后他还特意查看了监控,果然如他所想,蠢女人离开霍司渊后径直去了二楼莫折枝的办公室,孤男寡女,一待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蠢女人精准踩雷,彻底激怒了霍司渊及其体内蠢蠢欲动的变态占有欲。 他清楚,霍司渊只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可眼下俩人朝夕相处,难保日久不能生情! 而这点,他绝对零容忍! 霍司渊这辈子只配孤独终老,要留清白在人间,干干净净下黄泉! 他坚信,他能成功熬走年老他十岁的霍司渊,当然,到时他会陪着他的好七叔一起,不会让他的好七叔路上孤单! 至于眼前这蠢女人,遭受池鱼之殃,就自认倒霉吧! 沈凌云不知道霍子羡心中盘算,她大声叫嚣挑衅了五分钟,依旧没有逼得霍司渊现身。 殊不知,霍司渊此时此刻正悠哉悠哉地卧在竹制躺椅里,曲起一条长腿,枕着手臂听着小曲,落日余晖透过阳台玻璃打在他身上,为他俊美的面容镀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的光晕,柔和了他冷峻凉薄的眉眼。 不应该啊…… 霍司渊不是一向耳力惊人吗? 沈凌云暗自纳闷,抬眸望向别墅三楼窗户,难不成,霍司渊耳朵塞驴毛了? 想到这,沈凌云抄起桌上高中语文课本,卷成喇叭状,拿在手里,“哈哈哈哈哈……霍家男人的肾可真强大啊!当然,霍司渊除外!哈哈哈哈哈……” 半小时过去了。 沈凌云喊得嗓子干痒发毛,两眼晕圈圈,直冒火花,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 此刻,霍司渊就站在能看见后花园的窗前,负手而立,把沈凌云刚刚的喊话,全部清晰的听到了耳朵里。 “沈护工到底年轻了些……” 身旁的王管家揣摩着霍司渊脸色,贴心地为沈凌云说着言不由衷的好话,“霍爷您别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没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霍司渊置若罔闻,只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还没到饭点啊……” 花园里,沈凌云瘫倒在石桌上,两眼放直的望着天空,飞鸟归巢,夜色渐沉,别墅亮起灯光,饭香四溢…… “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延迟了。” 看她眼里都没光了,霍子羡递给她一瓶水,垂眸看了眼时间,“姐姐再坚持一下吧,就剩十分钟,喝完水咱们继续。” 沈凌云惨淡笑了笑,有良心,但不多啊…… 傍晚六点半。 沈凌云蔫巴巴的站在一楼自助餐窗口前,双目无神地盯着面前金灿灿的锅包肉和油叽叽的溜肥肠,愣了半晌,然后浑身打了个激灵,注入灵魂般猛地苏醒过来。 “锅包肉!溜肥肠!居然是锅包肉和溜肥肠!嘿嘿嘿……朕这就亲口临幸你们!” 打好两座肉山和一碗白米饭,沈凌云端着餐盘坐到女佣用餐区的长桌前,闷头干饭。 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也就直接无视了梅梅女佣幸灾乐祸的眼神。 其他女佣们吃完饭就离开了,只有梅香留在此处,想必是为了看她笑话。 “哎呀呀……这不是沈护工吗?怎么,嗓子居然没喊哑,还能吃饭呢?” 沈凌云给自己弄了个溜肥肠盖浇饭,用干饭专用勺大口大口送进嘴里。 没鸟她。 一拳打在棉花上,梅香气得直翻白眼,“不愧是乡下来的村姑,不光养猪,还没念过书!沈护工,你真该照照镜子,就你这吃相跟你养的猪有什么区别?” “区别吗。” 沈凌云优雅的放下干饭勺,从餐具盒里拿出一把叉子,扎了一块、两块、三块拉丝的锅包肉,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后,她幽幽道: “区别当然有了,我家臭宝进食时,身边可没有嗡嗡嗡讨人嫌的绿豆苍蝇,我就不一样了……唉……” 沈凌云摇头叹息,顺便往嘴里塞满三块锅包肉,撑的腮帮鼓起来,神情追忆。 “好怀念吃饭没有苍蝇的日子啊……” 梅香先是一愣,听明白她的内涵后,猛地拍桌而起,“沈护工!你一个乡下来的臭养猪的,你凭什么说我是苍蝇!” 沈凌云手背撑着下巴,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是啊,我一个乡下来的臭养猪的,我凭什么说你是苍蝇,没道理啊……” 梅香一噎,气得干瞪眼,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羞愤难当,就因为这个臭养猪的村姑,害她跟蓝玉的友情出现了裂痕,不然,有蓝玉陪她,她现在肯定不至于被臭养猪的怼的哑口无言,简直丢死人了…… “小姐姐别生气嘛,生气容易长皱纹呦~” “要你管!”梅香柳眉倒竖,“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闻言,沈凌云单挑了下眉梢,突然勾唇看向她,“梅香姐姐,你说我没念过书,那你指定是个文化人,我考考你呗?” 梅香立马挺直腰杆,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考什么。” “唔……”沈凌云故作思考的蹙起眉心,蠕动着腮帮想了一会儿,待吞净嘴里食物后,她才开口道:“危楼高百尺的下一句是什么?” 切,果然没念过书。 她还以为臭养猪的扮猪吃虎,要考什么高深的学识,结果就这? 看来是她想多了。 梅香暗自松了口气,转而抱起手臂,“手可摘星辰。” 沈凌云点点头,拿叉子扎起三块锅包肉,抬眸看向她,“梅香姐姐真厉害!红豆生南国的下一句呢?” “春来发几枝。”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相看两不厌?” “只有敬亭山。” “哇哦!梅香姐姐好棒!”沈凌云星星眼的看着她,一脸崇拜。 在她这里重新找回场子,梅香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拿鼻孔冲着她。 第79章 遛弯 “哎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沈护工,我本不与你为敌,以后请摆准自己的位置,别痴心妄想,霍爷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够仰望和攀爬的,记住了吗?” 沈凌云朝她弯起眼睛,“梅香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梅香疾言厉色的打断她,“哼,我就知道你这贱蹄子心思不单纯,你说你是不是还想惦记我家霍爷?” 沈凌云惊讶的眨了眨卷翘的睫毛,“怎么会呢梅香姐姐,我是想说,我考梅香姐姐诗句的事情,梅香姐姐能不能别散播出去,你懂的,虽然我是个没见识的粗人,可我也好面儿……可以不?” 闻言,梅香心底冷哼一声,没想到臭养猪的居然也有害怕丢人的事,她这么贴心,怎么能让臭养猪的失望呢? “嗨呀,连小学生都会背的诗句你却背不全,确实挺伤面子,沈护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把你这件事给传扬出去!” 沈凌云立马点头傻笑,“嗯嗯,梅香姐姐你人还怪好的呢,梅香姐姐可千万要保密哦~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哦~不然我会很没面子的。” “知道了!”梅香不耐烦地丢下这句话,便扭头离开,脸上露出阴险得意的笑,哼,没有蓝玉帮助又如何?她照样不还是分分钟就拿捏了臭养猪的把柄! 哼,等着瞧吧,她一定会一字不落的把刚刚的事分享给别墅里的所有人,让村姑颜面扫地,主动滚出别墅,离她家霍爷越远越好! 沈凌云抬了抬眉,目的达成,她可以继续安心干饭了。 一来,可以肯定的是,梅香不是陆北骁安插在霍家的眼线。 二来,借着梅香的大嘴巴,钓出潜藏在暗中的眼线,让眼线主动找她,总好过她挨个去排查。 三来,不想还有意外收获,梅香仇视她,居然是因为喜欢霍司渊? 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波,她纯纯大冤种了。 吃干抹净,沈凌云端着餐盘离开,结果,准备坐电梯上三楼时,她碰到了霍子羡。 “姐姐吃饱了吧?” 沈凌云指尖按向电梯,眼皮都没撩一下,“怎么。” “姐姐对我好冷淡,姐姐,七叔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姐姐不会迁怒我吧?何况,因为监工姐姐,我歌曲作词的时间跟灵感都浪费掉了……” 沈凌云抿了抿唇,没说话。 原来霍子羡突然去后花园是为了作词吗?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打算写一首歌,名字就叫《灼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灼华。” “哦,祝你好运。” 沈凌云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只想快点甩掉霍子羡这块牛皮糖。 “姐姐先别上去了,七叔不在三楼,七叔让我亲自请姐姐去主人用餐区吃饭。” 沈凌云眼睛亮了亮,面上却装出一副勉强的模样,“好叭……” 比起枯坐冷石墩陪霍司渊工作和读童话书哄霍司渊睡觉,她更愿意干饭! 然而。 当看到霍司渊面前的大桌上摆满了份量十足的大餐时。 沈凌云还是觉得自己天真无邪单纯善良了。 狗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狗的机会呢? “沈护工,抱歉等你吃完才把你叫过来,不过我相信,以沈护工的实力,肯定不会浪费这一桌丰盛的美食。” 霍司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穿着新换的酒红色丝质衬衫,衣领随意松开两颗纽扣,露出两根冷白锁骨,愈发衬得那张病态苍白的脸更加妖孽如同吸血鬼了。 视线下移,丝质顺滑的衬衫衣摆松松垮垮地收进裤腰和皮带内,束出一截极细的腰身…… 沈凌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视线盯着霍司渊的小腰,心不在焉地坐到他身旁。 今天这桌上桌下,都是硬菜啊! 桌上,大鱼大肉,还有各类烤串,份量不再是盘心那点,而是盛装满盘。 桌下,霍司渊皮带约束的小腰,也很带劲,她看着看着,莫名就看出动次打次的节拍来…… 霍司渊要是没病的话,就凭这腰,她猜,霍司渊应该很厉害很会做吧? 这样一对比,她下午说的话,确实句句扎心了…… 难怪狗男人要故意变着花样搞她,如果她真的光盘桌上这些东西,她应该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撑死的女护工吧? “霍爷想听实话吗。” 霍司渊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霍爷,比起桌上这些美味佳肴,我倒觉得霍爷您更加秀色可餐呢,说实话,一看到您,我就饱了。” “嗝~”沈凌云毫不吝啬的打了个响嗝。 霍子羡闻言,立马弯起眼睛,“姐姐,你看到七叔就饱了,是不是七叔不下饭呢……”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沈凌云白了他一眼,“再说,你七叔又不是老干妈,为啥非得下饭?” 挑拨不成,霍子羡抽了抽嘴角,这蠢女人,脑子偶尔也有灵光的时候,就是次数不多,或许到现在,这蠢女人还以为霍司渊是为下午的事情继续惩罚她呢…… “霍爷,我为我下午的无知莽撞,伤害到了您幼小心灵,而向您真诚的道歉,至于这桌晚宴……” “沈护工。”霍司渊薄唇轻启,幽幽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跟你接受我的心意,两者并不冲突。” 被他提前拿话堵住嘴,沈凌云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只好认命地拿起烤串,卖力撸了起来,眼睛恶狠狠瞪着他。 “别瞪。”霍司渊勾唇。 “就瞪就瞪!老壁灯你能拿我怎么着,你看又看不见,略略略!”沈凌云朝他吐了吐舌头,嘴巴无声的开开合合。 霍子羡斜撑着额角,本打算冷眼旁观,但看见这一幕,霍子羡唇角还是不自觉的扬起,他下意识瞥了霍司渊一眼,看见霍司渊眼尾泄出一丝宠溺的笑意时,霍子羡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该死! 这蠢女人简直该死! 险些把他都带跑偏了! “霍爷别光看着我吃呀,您想吃什么,我给您整点?” 沈凌云低头把烤串撸到卷饼里,盖上翠嫩生菜叶和黄瓜片,大口大口往嘴里炫,然后竖起大拇指,不住的点头。 绝了绝了…… 霍子羡看她吃得这么香,吞了吞口水,迟疑半晌,终于忍不住,跟着她照猫画虎的卷了个一模一样的烧烤馅卷饼。 “子羡少爷,咱又不是古代闺阁女子,吃东西没必要小口小口咬,你得像我这样,大口大口炫,香的嘞!” 在她亲身诱导下,霍子羡果然十分上道,速战速决,帮她光盘了全部烧烤和卷饼。 “我饿了。”被她晾到一边没人管的霍司渊,冷着脸,突然开口,好像她家那开始闹脾气的小媳妇。 “霍爷,桌上全是硬菜,霍爷您脆弱的肠胃恐怕会吃不消,不如……” 沈凌云说着,立马拿起勺子盛了半碗汤,亲自递到他手里,“喝吧,十全大补汤,特意为霍爷您量身定做。” 霍司渊一动不动,脸色难看。 “哦我懂了!” 沈凌云了然的拉长眼神,“霍爷您是想让我亲口喂您是吧?那就整吧!” 沈凌云起身夺过汤碗,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弯腰扣住霍司渊后脑勺,唇瓣刚要碰上,沈凌云突然卡壳了。 咦? 不对劲! 狗男人这柳下惠的反应,很不对劲呀? 难道是有了喂点心的前车之鉴,狗男人才稳如老狗,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本想让狗男人落荒而逃,毕竟此时没有围观群众,狗男人可以全身而退,她就不用撑死在这了,现在倒好,把她卡得不上不下…… “怎么不继续了。” 霍司渊菲薄的唇瓣呵出温凉气息,浓密长卷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了颤。 过分! 睫毛精好过分! 沈凌云喉咙滚了滚,嘴里的汤咕咚咕咚吞进了肚子里。 计划落败,沈凌云灰溜溜坐回椅子里,这时,霍子羡突然凑上来,小声对她道: “姐姐如果再坚持三秒钟,我敢打赌,七叔他肯定把持不住,到时候姐姐的小心机就得逞了呢。” 沈凌云一把推开他,笑着咬牙,“再特么挨老娘这么近,小虎牙给你掰弯!” 霍子羡一阵手忙脚乱,上边捂嘴,下边捂子孙万代。 “沈护工,下周的霍家家宴,希望你还有勇气,亲口喂我。” 沈凌云手里干饭勺突然掉到桌上:“……” 莫折枝这乌鸦嘴,说好事不灵验,说坏事一说一个准! “霍爷……”沈凌云小脸皱成包子,“我想……” “想都别想,没的商量。”话没说完,霍司渊就堵她的嘴,“桌上这些吃不完,家宴你亲口喂我。” 丢下这句话,霍司渊起身,临走前,笑着嘱咐霍子羡,“劳烦大侄子亲自监工。” 看情况不妙正要起身溜走的霍子羡,臀部停在了椅子上空:“……” “子羡少爷,别愣着了,快坐吧!”沈凌云不怀好意地朝他抬了抬眉,笑得阴恻。 嘿嘿嘿……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明晚家宴怎么说也是正式场合,霍司渊看上去是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可实际上就是故意逼她吃光桌上东西,惩罚她下午口无遮拦扎他心窝子的事。 “姐姐你你你……你要干嘛。”霍子羡看着面前带着坏笑逼近的人脸,吓得后背紧紧贴住椅子。 “臭弟弟,我不是你的好姐姐吗,怎么怕成这样。” 沈凌云笑着按住他肩膀,笑着抽出自己腰间装饰用的丝带,笑着捆住他手腕,把人牢牢绑定在椅子里。 霍子羡用力挣扎了几下,手腕都被勒红,依旧撼动不了丝带分毫。 这蠢女人身上的东西看上去不起眼,怎么比钢筋铁丝绑的还牢固? “怎么样,姐姐这回吃饭了吗?” “……” 沈凌云优雅的坐在他身旁,指尖优雅的拾起筷子,优雅的夹起一大块东坡肉,“姐姐我不要……唔!” “乖~姐姐亲自喂的怎么能不要呢?”沈凌云捏开他嘴巴,优雅的把肉塞进去,再优雅的阖上他下巴。 半小时后。 霍子羡被松绑,两只手腕通红一片,洁白的衬衫凌乱不堪,满是少年感的面颊带着泪痕,一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 路过门口时,沈凌云脚步一顿,看着他跪在地上抱住马桶的背影,沈凌云唇角勾起冷笑,径直朝电梯走去。 三楼书房内。 沈凌云趴在门框上,探出小脑袋,朝正在办公的霍司渊“噗呲噗呲”了两声。 霍司渊抬眸,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门口,“有事。” “霍爷。”沈凌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我吃撑了,想出去遛遛弯消消食,顺便遛遛嘿哈,可以不?” “阿拉法不喜欢晚上遛弯。”霍司渊无情拒绝。 下一秒。 趴在霍司渊脚边的大金毛,就屁颠屁颠摇着尾巴扑进了她怀里。 呃…… “霍爷您看您的阿拉法,好像并不赞同您的看法呢,而且……” 沈凌云瞥了金毛一眼,开始告状,“而且霍爷您都不知道,阿拉法趁着我哄您睡觉的时候,居然偷偷咬坏我行李箱里的拖鞋,我觉得阿拉法就是精力过剩,应该多出去遛遛……” 嘴上这样说,沈凌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嘿哈咬坏她的拖鞋,不是精力旺盛,而是报复她上山时凶了它一路的事。 果然跟狗主人一样属天蝎座,腹黑,报复心强。 “阿拉法是心地善良的犬类。”霍司渊开始护短,“沈护工,你自己想出去浪,别找阿拉法当借口。” “不找不找。”沈凌云走到他身旁,抱着他胳膊晃了晃,“霍爷,那我自己出去遛弯可以吗。” 霍司渊冷着脸,甩开她撒娇的手,“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哼! 沈凌云气呼呼鼓着腮帮,当着霍司渊的面,耍了一套军体拳。 虎虎生风。 霍司渊想感受不到都不行,他黑着脸,“怎么,不服气。” “霍爷……”沈凌云软着声音撒娇,“霍爷,生命在于运动,要不,霍爷您跟我一起出去遛弯吧,咱们一起遛阿拉法,一举多得,不会耽误您太久工作时间,好不好嘛~” 第80章 狗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说完这句话,霍司渊的眸底好像划过一丝流星般的光亮,等她再定睛确认时,流光逝去,霍司渊依旧冷着眉眼,不为所动。 沈凌云失落的抿了抿唇角,低着头正要离开时,她耳边突然回响起霍子羡在餐桌上的话: “姐姐如果再坚持三秒钟,我敢打赌,七叔他肯定把持不住……” 狗男人浑身上下嘴最硬。 或许,她可以再试一次。 沈凌云倒退着蹭回到霍司渊身旁,指尖扯了扯他冰冰凉凉的丝质衬衫,“霍爷,走吧,一起……” 她声音软软糯糯,好似新婚夫妻闹别扭后,小妻子主动破冰对老公撒娇的邀请,就是称呼听着别扭。 “叫我霍先生。”霍司渊压抑着唇角,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指尖敲击着键盘。 “啊?”沈凌云眨了眨眼睛,满头问号,顺着他的视线歪头看向屏幕,结果越看头顶问号越多。 ??? 狗男人在盲打啥呢? 平时明明都用语音回复工作消息,这会儿怎么反倒敲起键盘,打出来,呃……打出来一串字母夹杂符号的乱码……? 沈凌云懵了个大逼。 不由得就回想起了陆北骁回复她的那一串杂乱无章看着像饭圈用语的小写字母:nbcsnmjblx。 “霍爷您的意思是,让我以后都改口叫您霍先生,是吗。” 霍司渊指尖一顿,回过神来,他立马删掉刚刚心不在焉时打出来的乱码,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好嘞!”沈凌云弯起笑眼,只当是霍司渊嫌叫霍爷显老,这才让她改口,“霍先生,走吧,咱们出发!” 霍司渊脸色黑了黑,这女人前一秒还软糯小娇妻,下一秒就变身钢铁女汉子,他就多余让她改口,他方才更是不该对这女人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湖边。 晚风徐徐,垂柳依依。 银盘碎落,波光粼粼。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沈凌云扶着霍司渊胳膊,沿着湖边溜达了将近半小时,脚边一直跟着狗嘴咧开到耳朵的大金毛。 沈凌云笑了笑,“霍爷,呸,霍先生,今晚月色真美……” 霍司渊脚步微顿,“你想说什么。” 意识到这是一句表白暗语,沈凌云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没什么,嘿哈好像很喜欢趁着月色出来遛弯呢。” “……” 沈凌云扶着霍司渊坐到湖边长椅上,“霍爷,明天早上我想带着嘿哈晨跑,可以吗。” 霍司渊循着声音,抬眸看向她,苍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愈发清冷,“家里健身房不够你用,非要往外跑,沾花惹草。” “那能一样吗。” 沈凌云坐到他身旁,朝他眨了眨眼睛,“户外晨跑,空气新鲜清新,听到就是赚到,所见即是所得,这些都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馈赠,何苦白白浪费掉,您说呢霍爷?” 霍司渊指尖捻着戒指,半晌,意味不明的出了声:“谁教的你这些。” “啊?”沈凌云一脸懵。 “沈护工,据我了解,你应该没有上过学。”霍司渊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所以,我很好奇,谁教的你这些。” 沈凌云有些纳闷,试探着出了声:“霍爷,您是如何得知这些,您调查过我吗。” “谈不上调查,莫医生提交了一份你的简历,仅此而已。”霍司渊勾了勾唇。 简历? 沈凌云心中更加纳闷,她何时填写过什么狗屁简历? 从面试到正式上班,期间她并没有填写过任何表格类的东西呀? 深感不妙,沈凌云立马掏出手机,点进跟莫折枝的微信聊天界面。 醉翁真不在酒吧:简历到底怎么回事?在线等! 莫折枝这二货,也不知道给霍司渊的那份简历上都写了她啥内容,她心里可太没底了。 万一面对霍司渊的盘问,她说的跟简历上的内容有冲突,再被福尔摩斯·霍司渊挑出漏洞,她就被动了。 “沈护工。”霍司渊微微侧头,呼吸擦过她鬓边碎发,“比起你的简历,我倒是对你本人,更感兴趣。” “那……”沈凌云偷偷瞄了一眼手机,见莫折枝没有秒回,她立即仰头,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男人,“霍爷您对我本人可还满意。” “如果你是指无学历、无文凭、无相关工作经验的话……”霍司渊朝她眨了眨长长卷翘的睫毛,唇畔勾起一丝人畜无害的弧度,“你指望我说什么呢沈护工。” 沈凌云咬牙微笑。 干得漂亮! 她自取其辱。 “回到刚刚的问题。”霍司渊长腿交叠,手臂展开,漫不经心搭在她身后椅背上,“有人教过你,貌似还教的不错,这人是谁。” 沈凌云被他问得心里撞死好几条小鹿。 救命啊! boss直聘的压迫感! “嗯?”霍司渊挑眉,喉咙里溢出一个嗯字。 “我奶奶。”沈凌云面上云淡风轻,指尖抠着手机壳边缘,该死的莫折枝,关键时刻掉链子! “哦。”霍司渊挑眉,“展开讲讲。” “唔……我奶奶吧,她是一个很有趣的小老太太,对我传道授业解惑,均是我奶奶她亲力亲为。” 沈凌云目光一错不错盯着他,见他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沈凌云继续深入道: “霍爷,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您回我老家黎城看看,那里好山好水好风光,那里的空气有点甜,还有我奶奶养的臭宝们,那叫一个溜光水滑,哦对,最重要的是见我奶奶她老人家!” “好。”霍司渊浅浅勾着唇角,爽快答应,“我会让林特助把此事提上日程。” 这下倒给沈凌云整不会了。 她就是客气客气啊喂! “时间不早了。” 霍司渊起身,沈凌云赶忙踢了一下脚边的大金毛,然后搀扶着霍司渊的胳膊,原路返回。 “霍爷,晨跑的事……” “想都别想,没的商量。” 哼! 沈凌云气呼呼的撅着嘴巴,“可是霍爷,我都跟嘿哈约好了,明早一起跑步,总不能因为对方是条狗狗,我就爽约鸽它吧?” “怎么,是家里健身房不够你跑,保龄球馆、壁球馆、桌球厅不够你玩,还是恒温游泳池、水疗SPA不够你享受,你非得往外跑。” 她算是听明白了,霍司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无非就俩字:豪横! “霍爷您坐拥这么大的庄园别墅,一个月的电费都得破万吧?我出去晨跑,这不是给您省电费,秉承着霍爷您一贯勤俭持家的理念吗?” 霍司渊斜她一眼,“我差你那点电费。” 沈凌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喝了好多晚风,淦!她第一次觉得喝凉风也塞牙缝。 有钱人的世界都这么豪横吗? 沈凌云抬头细细打量霍司渊,目光顺着男人冷峻深邃的眉宇滑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男人凸出的喉结处。 啧啧……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怎么偏偏就跟晨跑过不去了呢? 总不能是因为她和嘿哈约好一起晨跑不带他吧? 话说,今晚出来散步,狗男人一开始就死活不同意来着…… “霍爷。” “嗯?”霍司渊微微侧头,偏向她这边,肩膀不小心蹭到她脸颊,痒痒的,沈凌云抬手挠了挠。 “霍爷身体可要快快好起来,这样咱们就可以一起带着嘿哈出门跑步了,我还蛮期待的呢~” 沈凌云仰着脑袋,随着月光和路灯的映照,霍司渊下巴处的一块淤青明明灭灭,那是她不小心头顶撞到霍司渊下巴留下的痕迹。 霍司渊比她高一个头,若是她和霍司渊站一块,她发顶正好到霍司渊下巴。 即便需要经常仰视霍司渊,她脖子也不会太吃力太辛苦。 正想着,沈凌云就听见霍司渊胸腔震颤,发出低低一笑,“呵……沈护工,你该不会以为带上我,我就会同意放你跟阿拉法出去吧。” 话虽如此,沈凌云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霍司渊的话头松动了一些,明显有傲娇嘴硬的成分在。 幸好。 幸好她只是狗男人的短期护工,而不是长期女友,不然就凭狗男人傲娇嘴硬的劲,啥都靠她猜来猜去,她岂不是得英年早秃。 秃瓢女孩。 Oh no! 她拒绝! 她丑拒! “霍爷,您花钱请我当您的护工,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咱就主打一个有事您说话,今晚您明明就很想跟我和金毛出来遛弯,您偏偏不直说,若不是我坚持,您岂不是错过了此时此刻这么美好的月色?” 闻言,霍司渊唇角玩味,“沈护工,看在阿拉法的面子上,今晚纯属例外。” “例外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阿拉法不喜欢晨跑。” “您之前还说阿拉法不喜欢晚上遛弯呢,我看它狗嘴都咧上天,和月亮肩并肩……” “你非要坚持。”霍司渊脚步微顿,垂眸看向她。 金毛见状立马脚底刹车,倒档,然后乖乖蹲坐在她跟霍司渊中间三步远的地方,狗眼巴巴瞅着她。 “霍爷,我敢打赌,阿拉法不喜欢跟我晨跑,但嘿哈一定喜欢跟我晨跑,是吧嘿哈。” 金毛身后尾巴扫了扫地面,“汪汪!” “它叫阿拉法,不叫嘿哈,擅自改我爱犬的名字,谁允许你。” 沈凌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嘟囔,“这事不早都翻篇了吗,霍爷您咋还翻小账腻……” 话落,霍司渊面色一黑。 沈凌云立马乖觉地岔开话题,笑眯眯地弯起眼睛,“霍爷,赌一把敢不敢?看看是你的阿拉法选你,还是我的嘿哈选我?” 霍司渊按了按眉心,这女人怎么比他那五岁的小侄孙还能磨人…… “嘿哈快到我碗里,呸!快到我身边来,嘿哈你要是想跟我明早一起晨跑的话,就到我这边来哦~” 不等霍司渊开口,沈凌云就朝金毛疯狂勾手指,进入拉票环节。 “阿拉法。” 听见金毛被勾走的脚步声,霍司渊黑着脸开口唤住金毛,轻飘飘的语气溢出强大的压迫感。 金毛摇动的尾巴瞬间静止,狗脑袋转到左边,看向霍司渊。 “嘿哈,快到姐姐怀里来。”沈凌云张开手臂,声音脆甜脆甜。 “……” 金毛狗眼一亮,脑袋立马转到右边,看向沈凌云。 “阿拉法,四条狗腿子可别跑偏了。” 狗脑袋唰地甩向左边。 “嘿哈,无惧权威,做回自己,狗生赢家,在此一举!干巴爹!” “……” 狗脑袋蓦地转向右边,狗腿子往前挪了挪。 “阿拉法,不值钱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狗脑袋迅速扭到左边,静止不动。 “嘿哈,高端的颜狗,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跑偏方式。” “……” 金毛狗躯一震,脚底浅浅移动,悄悄跑偏。 如此反反复复,金毛的四条狗腿子在偏离霍司渊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一直跑偏。 最后金毛夹着尾巴鬼鬼祟祟的蹭到沈凌云跟前,时不时还拿狗眼瞟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霍司渊。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鬼鬼祟祟,瞧你这怂样!” 说罢,为了照顾到痛失爱狗的某人,沈凌云立马乖巧的扶住霍司渊胳膊,甜甜的仰头看向他,“多谢霍爷割爱!” “有人抢着承包阿拉法的狗粮,我求之不得。”丢下这句话,霍司渊迈开长腿,留沈凌云独自风中凌乱。 “……” 出门半小时,狗粮天上来。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回到别墅,沈凌云伺候霍司渊洗漱完毕,换好睡衣,亲自把人送上床,定好明早八点闹钟,然后坐在床边,进入一天中的最后环节——睡前讲故事。 “霍爷,咱们接着下午没讲完的故事……” 沈凌云低头拿出童话书的书签,正要讲小红帽敲门,耳边突然传来霍司渊的抗议声。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是是是!霍爷您说的没错,您不是三岁小孩子。”沈凌云抿着唇角,“您是三十二岁小孩子。” “……” 看着他气得长睫扇动,振翅欲飞,沈凌云赶紧笑着说,“好啦霍爷,不逗你了!那要不我给霍爷唱首歌?” 第81章 谁管你 霍司渊双眸微闭,闻言,他抬起手臂横在额头上,长叹着出了声,“随你吧。” 这女人,要是再敢像上次一样给他来段死亡rap,他不介意再变态一回。 “霍爷,您的独家专属深夜电台节目开始咯!”沈凌云合上童话书搁到膝盖上,捏着嗓子清咳了两声,尽量使声线贴合摇篮曲的温软舒缓: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 沈凌云摇头晃脑的沉浸在自己歌声中,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霍司渊身上的被子。 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当成小孩子哄睡的某人,早就黑着脸睁开了眼睛,气嗖嗖的盯着她有节律拍打的手。 气了半天,手的主人依旧沉浸在母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难听死了。” 耳边传来男人嫌弃的嗓音,沈凌云的歌声戛然而止,“怎么会?!我平时都这么哄我家不听话的臭宝呃……” 沈凌云突然没了声,她欲哭无泪的扶住额头,哎嘛!芭比Q了……嘴巴前面飞,脑子后面追,却没追上。 这可咋整! 某人被她气得脸色都彻底黑了,“母爱泛滥到猪身上,沈护工你可真伟大。” 沈凌云赶紧把手撤回来,嘿嘿傻笑,“嘿嘿嘿……霍爷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对您母爱泛滥呃……” 沈凌云突然又没了声,她无语凝噎的扶住额头,哎嘛嘛!人生无常!人生无常啊……嘴巴你大胆飞,出了事你自己背!跟我无关! 不然咋整? 某人的脸色貌似又黑了三个色号,犹如反光的水墨块,而且嘴角微微抽搐。 这一看就气得不轻啊…… “霍爷,您听我解释!我的母爱或许会泛滥到我家臭宝身上,但绝不会泛滥到您呃……不对!我是说我对您完全不是对臭宝那种母爱泛,呸呸呸!我的意思是,霍爷您跟我家臭宝不能划等号!” 沈凌云顿了顿,“咦?怎么听起来还是怪怪滴?” “出去。”霍司渊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看亚子,被她气得不轻。 “霍爷,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呸!再解释一下!” “出去。”霍司渊伸出手,指着门口。 “哦……好叭~”沈凌云鼓了鼓腮帮,起身把书放进抽屉里,刚要抬脚离开,脑子突然一抽,她立马转头看向霍司渊,长睫快速眨动。 “不对啊霍爷……这事不对啊!我出去了,我晚上睡哪儿啊?” “谁管你。”霍司渊翻身卷走被子,甩给她一个后脑勺。 沈凌云呆了呆。 小媳妇几个意思啊? 小媳妇难不成要赶她睡大街?? 正满头问号百思不得骑姐时,沈凌云就听到被子里传出来霍司渊闷闷的声音。 “你走。” “我要睡觉了。” “记得把门带上。” 看着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白色蚕茧只露出脑袋的霍司渊,沈凌云一脸懵的挠挠头。 啥情况啊? 小媳妇真就不管她睡哪儿啦? 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床上的人不见有任何松动的反应,沈凌云迟疑出声,“那……霍爷我先走了?” “你走。” 看着床上圆滚滚的白色蚕茧,沈凌云一步三回头,“我真走啦?” “快滚。”小媳妇声音染上烦躁。 挪到门口时,沈凌云趴在门框边,作最后的挣扎,“那我晚上睡哪儿啊?” “爱睡哪睡哪。”小媳妇拢了拢身上被子,声音平添了几分火气。 看样子铁了心要把她赶出卧室。 “哦……”沈凌云轻轻把门带上,“霍爷,晚安好梦!我还会再回来滴……” 临走前,沈凌云柔声道别,然后愁眉苦脸的坐着电梯到了二楼,敲响了女佣长的卧房门。 赵晗穿着性感的低胸吊带睡裙,事业线坚挺饱满,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若是男人见了,怕是要当场把持不住…… “沈护工,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是霍爷他并没有通知我给你安排新的房间,所以……抱歉。” 沈凌云回过神,为自己的好色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即抬眸看向赵晗,“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打扰了。” 沈凌云转身离开,打算去找王管家,总归得有人管她睡觉的地儿吧? “沈护工,等等。” 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赵晗的声音,沈凌云回头,“女佣长还有事。” 她抱着被子枕头,笨拙的转身看向她,“你就算找王管家也是这套说辞。” 沈凌云单挑了下眉稍,“什么意思。” 赵晗摇摇头,抱着手臂款款踱步到她跟前,“沈护工,很不幸的通知你,你今晚可能得睡大街了。”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听赵晗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这就更加说不通了! 她为毛要平白无故睡大街? “实话跟你说了吧!” 赵晗勾起红唇,用精致的美甲拨了拨烫卷发,“霍爷并非没有下达通知,而是下达通知的内容,并非给你安排房间,而是不给你安排房间。” 沈凌云眉心浅蹙,敛眸想了一会儿,狗男人逼她吃撑还不够,现在居然逼她睡大街? 什么仇?什么怨啊?! 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搞她吗! “女佣长,方便告知霍爷是什么时候通知你跟王管家此事的吗。” 闻言,赵晗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沈护工,你果然很有趣呢,是不是一天之内得罪霍爷的次数太多,一会儿摸摸老虎的臀,一会儿扯扯老虎的胡须,一会儿踩到老虎的痛脚,导致现在连被老虎罚睡大街,对号入座都不知道该找哪件事情?” 沈凌云咬牙微笑,人艰不拆,看破不说破,她不要面子的吗! “原则上,霍爷的通知时间,不是你这种下人能知道的,不过嘛……我倒是可以给沈护工一个小提示。” 赵晗顿了顿,故意卖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眸光似笑非笑看着她。 沈凌云迎上她别有深意的目光,痞痞的舔着后槽牙,一步一步靠近她,眼神带着侵略性的轻佻,从她左眼掠过右眼,再玩味的盯着她的红唇,直到把人逼到墙角。 “你……你要干什么。”赵晗一只手慌乱的护住胸口,一只手的指尖攥紧睡裙,后背紧紧贴住墙壁。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美人姐姐。”沈凌云胳膊撑在她耳边墙上,指尖挑起她下巴,“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赵姐姐刚刚笑得花枝乱颤,赵姐姐怎么还不满足,赵姐姐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才肯告诉我呢?” 赵晗咬紧唇瓣,别开视线,这小蹄子的眼瞳,好生诡异,居然能在灯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姐姐是要这个吗?” 见她还是不肯老实交代,沈凌云又凑近一分,薄茧随着大拇指轻轻摩挲。 赵晗浑身颤栗酥麻,腿有些支撑不住,她不确定是生理上的挑逗占了上风,还是一缕香气的作用…… 没错。 这小蹄子身上散发出似有若无的香气,居然跟她用过的所有顶奢香水,统统都不一样,若不是此刻凑的太近,她压根闻不出来! 这香气……看似缥缈如烟,随风而散,却会不知不觉让人上瘾,越闻越上头,实则霸道凶猛,犹如一条隐形的毒蛇,钻入体内,吸髓食魂!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赵晗猛的推开沈凌云,没有了沈凌云的支撑,赵晗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 “我说……” 回去三楼的路上,沈凌云凝着眉心,满腹狐疑,赵晗最后的反应跟状态,让她着实满头问号。 她有那么恐怖吗? 至于把人吓得绵软无力瘫坐在地吗? 她不就是伸手想要把人拉起来吗? 至于跟见鬼了一样落荒而逃吗? 抛开刚才的小插曲不谈,更让她头疼的是,狗男人居然动真格,要把她赶去睡大街! 根据赵晗提供的线索,狗男人早就做了睡大街的安排,怎么都不可能因为她下午戳狗男人肺管子的事,以及她刚刚哄睡不成反倒把人惹恼的事。 她思来想去,只有今天早上她好死不死说的那句话,被狗男人抓住了小辫子不放。 如今五月中旬,天气转暖,却并没有热到夜间睡大街的地步,她要是被活活冻死,明早再荣登个社会新闻,太可怕了! 回到卧室,沈凌云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亮,摸到霍司渊床上,指尖戳了戳他。 “噗呲噗呲!” 霍司渊依旧保持她离开时的睡姿,背对着她,好像真就一动没动过。 这种睡法,真的不会胳膊睡麻或者小腿抽筋吗? 出于这点考虑,沈凌云单膝跪到床侧,俯身贴着他耳朵,声细如蚊,“霍爷您睡了吗?霍爷您能睡着吗?霍爷您还没睡吧?霍爷我睡不着……” 女孩丝丝缕缕的体香钻入鼻腔,混杂着女孩喷洒在脸上的温热呼吸。 霍司渊表面一动不动装睡,藏在被子里的手,却缓缓捏成拳头,这女人,心是有多大,真就觉得他不行,才敢如此放肆挑战他定力吗。 见蚕茧宝宝纹丝不动,沈凌云抿了抿唇,伸出指尖扯了扯男人修长卷翘的睫毛,“霍爷,我今晚可不可以不睡大街啊?怪冷的。” 她声音奶乎乎带着撒娇。 霍司渊咬紧后槽牙。 这女人居然敢薅他睫毛,可恶。 小夜灯的微弱光线,打出影影绰绰的朦胧光影,沈凌云揉了揉眼睛,刚才霍司渊睫毛好像动了动。 唉…… 别墅辣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霍司渊特意交代了夜间值班的保镖,若是她苟赖在别墅内,哪怕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她一定会被保镖分分钟叉出去,丢到大街上。 沈凌云心疼的抱住自己,长吁短叹的卖惨给某人听。 “唉……小凌儿你可真可怜,今早干嘛非要作死说什么让金主爸爸直接点名要这间卧室,你屁都不放一个,立马就给金主爸爸把地腾出来呢?” 沈凌云边说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蚕茧动态,见蚕茧继续装死,沈凌云直接盘腿坐到蚕茧背后,指手画脚的数落起来。 “小凌儿不是我说你,你这张嘴呀……你本想对金主爸爸表达恭敬之心,现在好了,金主爸爸直接把你轰出卧室,撵到大街,你开心了吗?你满意了吗?你终于能荣登明早社会新闻了!” “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花季女孩究竟因何冻死街头?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唔!” 嘴巴被堵住,一片阴影笼罩面前,沈凌云眼睛一亮,立马拨开捂住嘴巴的手,“霍爷,我就知道您还没睡!” “呵……果然不是蠢东西。”霍司渊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指尖捏紧她下巴,“那你不妨再猜猜,我为什么没有睡?” “嘿嘿嘿……”沈凌云露出两排大白牙,“霍爷,您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不孤单吗?不寂寞吗?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陪?”霍司渊挑眉,拉长上扬的尾音,“沈护工,你想怎么陪。” “您想怎么陪咱就怎么陪!”沈凌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霍爷,我睡哪都行,真的!我不挑!您就别让我露宿街头了呗?” “可以。” 霍司渊薄唇轻启爽快同意,沈凌云高兴的咧开嘴,下一秒,她就听到霍司渊轻佻慵懒的声音,“不过我有条件。” “您说。” “呵……”霍司渊唇角笑意加深,指腹摩挲着她下巴,“既然睡哪里都一样,我的床分你一半,沈护工,你上我的床,陪我睡觉,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沈凌云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呵呵呵……霍爷您说的陪睡和上床,是指名词,还是动词。” “有区别吗。”霍司渊唇角勾起,指尖摸索到她衣服扣子,一粒一粒剥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爷,谢谢您宁可贱卖肉体也要留我过夜,不过……” 沈凌云走下床,背对着男人,不慌不忙地把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转头对男人勾唇道: “不过,我怎么敢把贱犯到您身上呢?” 闻言,霍司渊面上云淡风轻,唇角浅浅勾着细小弧度,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语所激怒分毫。 第82章 有辱斯文 “沈护工,我欣赏你这份觉悟,永远记住你刚刚的话,安分守己,不光对我,霍子羡和莫医生,他们任何一人,你都不配。” 沈凌云心底冷笑,多稀罕啊!说得好像老娘能看上他们似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霍爷,您的话,一字一句,小女子时刻谨记,没齿不忘!再见了您嘞!” 沈凌云抱着被子和枕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离开。 谁还没点脾气啊! 既然彻底谈崩了,就让他娘的好脾气见鬼去吧! “等等。”走到床尾时,霍司渊喊住她,声音清冷平直,跟莫得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沈凌云扬着眉稍,“怎么,霍爷您老人家还有何指示?” 霍司渊靠在床头,指尖捻动无名指上的环形素戒,半晌,他蓦地勾唇,修长的手拍了拍身侧空位,“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绝美的面容和微勾的薄唇,再到松垮的睡衣领口和敞露的冷白锁骨。 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试问,谁会拒绝妖孽美人同床共枕的邀请呢? 沈凌云迟疑了零点零一秒,不屑道: “霍爷,比起您施舍的半侧床榻,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睡大街,真正的勇士,敢以天为被,敢以地为铺,倍儿敞亮!” 霍司渊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戒指,微微颔首,“君子成人之美,既然沈护工英勇无畏视死如归,我也不好勉强,慢走不送,路上注意安全。” “切。”沈凌云朝天翻了个360度的白眼,转身离开。 结果,她刚抬起一只脚,金鸡独立,身后就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 “前面的勇士,被子和枕头留下。” 沈凌云身形狠狠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 真是啥啥都瞒不过狗男人的狗耳朵。 沈凌云抱紧怀里的被子和枕头,恶狠狠瞪着床上男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真正的勇士,敢以天为被,敢以地为铺。” 沈凌云嘴角疯狂抽搐:“……” 装逼一时爽,打脸火葬场。 千算万算,算不过狗男人一双狗耳朵。 “既然难以割舍,不如乖乖留下来陪我睡觉。”霍司渊拍了拍床榻,唇角勾着玩味,给她递来台阶。 “留下就留下,who怕who!” 丢下这句话,沈凌云潇洒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被子和枕头。 装逼一时爽,冻死火葬场。 出了别墅大门,凉风扑面而来,沈凌云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地小跑到湖边长椅上,点开跟莫折枝的微信聊天界面。 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最后一条,她问莫折枝简历的事情。 她退出去,跑到北山脚下的野树林,没有了路灯的照明,仅靠月光,环境突然阴森诡异起来。 夜风哀嚎,树枝摇晃出张牙舞爪的鬼影,山间时不时响起野兽出没的动静。 沈凌云看了眼手机,电量不足,仅剩23%,此时此刻,电量就是她的安全感,她不敢耽搁,直接拨打了莫折枝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喂?” 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 沈凌云愣了愣,拿下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定没有打错后,她开门见山道: “你好,我找莫医生有急事。” “他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沈凌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纳尼? 不方便接电话??? 沈凌云满头问号,转念一想,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莫折枝风流成性,带女人回家过夜再正常不过。 难怪不方便接她电话,迟迟不回她微信,不愧是洁身自好莫折枝,上一次跟兰兰女佣,这一次就换了别的女人,啧啧,男人呐…… 沈凌云摇摇头,收起手机,做了几组拉伸运动,然后沿着山脚下的大块空地来回跑步。 许是运动激活了脑细胞,沈凌云脑海里突然蹦出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娇里娇气,有些耳熟,她放慢脚步,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大概跑了约莫十五分钟,身上逐渐有了热乎气。 于是摸出手机开始订酒店。 找了附近很多家,居然都没有一间空房间。 怎么回事,又不是情人节。 三小时后,午夜零点。 手机彻底没电了,沈凌云放弃挣扎,随便找了路边的椅子,倒头就睡。 梦中,沈凌云闻到一缕冷冽的海洋气息混着烟草味,然后整个人就神奇的落到了一叶浮萍上,随着茫茫海面,浮浮沉沉,晃晃悠悠,好像天然的摇篮,没一会儿功夫,她就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霍家别墅,三楼卧室,灯火通明。 王管家站在床前,面上春风得意,声音战战兢兢,“霍爷,您罚我吧,我办事不力,人没带回来,沈护工她……她……” 说到这,王管家抖着声音,故作紧张的支支吾吾了半晌,不敢再说下去。 霍司渊靠坐在床头,闻言,他捻玩戒指的指尖,微微一顿,薄唇清冷的吐出两个字,“怎么。” “唉……真是有辱斯文啊霍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简直羞于启齿……” “如实说。”霍司渊面色沉了沉。 “是。”王管家见状,不敢再兜圈子,一本正经道:“霍爷,沈护工离开别墅后,直奔北山脚下那片小树林,过了没多久,莫医生也进了那片小树林……” 说到这,王管家推了推眼镜,细细打量着霍司渊的脸色,捕捉到霍司渊咬了一下后槽牙,王管家心中一阵暗爽。 白天时,覆盖整座庄园别墅的监控系统突然全部瘫痪,目前正在紧急维修处理中,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助他,他正好趁机下点猛料,把养猪专业户扫地出门。 “继续说下去。” 霍司渊双眸微闭,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环戒,面上波澜不惊,“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都说出来。” “好的霍爷。” 王管家点点头,语气颇为感慨,“霍爷您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会玩,当时我老脸一红,跟进去不是,不跟进去也不是,最后只能守在小树林不远处,嗨呀,那声音,真是有辱斯文!” 王管家脸上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声音却无比真诚道: “约莫等了三个小时,令人汗颜的声音终于停止,然后我就看见……看见莫医生抱着衣衫不整的沈护工出了小树林,直接把人抱进了车里,车子一路疾驰,驶离别墅区……” 王管家把整件事情的经过,按照自己的喜好添油加醋,炒出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亲自喂进了霍司渊的嘴里。 霍司渊表面吃的风平浪静,心里却早就掀起滔天醋浪。 “我知道了,下去吧。” 王管家被霍司渊这个异常平静的反应,搞得心里直打鼓,于是试探着出了声: “霍爷,沈护工想必是被莫医生带去了私人别墅,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人……” “一个护工而已。”霍司渊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何况你情我愿,有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是我失言,不解风情了,霍爷您别见怪。” 嘴上附和,王管家心里却越发没底。 这么猛的爆料,他们霍爷怎么不气反笑?居然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吗? 带着百思不得骑姐的复杂心情,王管家退出了卧室。 空气陷入死寂。 良久后。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串如同鬼魅般低低的笑声,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野猫学会偷吃了,真是不乖,我该怎么惩罚好呢?” “看来不玩点新花样,小野猫是不会长记性了。” “阿嚏——” 翌日清晨,沈凌云迷迷瞪瞪坐在餐桌前,她每打一次喷嚏,整座别墅就跟着震上一震。 坐她对面的莫折枝,喝了口牛奶,趁机嘲笑:“打了一早上喷嚏,再这么地动山摇的打下去,我这栋别墅怕是要被你震得坍塌。” 沈凌云白了他一眼,嘴里叼着三明治,暗自纳闷。 怎么总有小人念叨她? 烦死了! “看你在我家一觉醒到自然醒,倒不像是会认床的人,怎么一到霍家别墅就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莫折枝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衬衫领口放荡不羁的敞开,露出脖子上戴的黑色吊绳。 这话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可沈凌云还是听出了几分刻意,于是她笑着岔开话题: “可能昨晚操练过度,太累了吧,哦对了,谢谢你好心收留我一晚,还准备了营养早餐。” “捡你,只是顺手的事。”莫折枝胳膊肘搭在椅背上,朝她痞痞一笑,“要谢你就谢我脖子上这条吊绳好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沈凌云随口一问,没想到莫折枝就给她玛卡巴卡解释了一大堆。 “所以,我大半夜回去找吊绳,顺手把你捡了,你要真心感谢的话,不如亲手打磨一枚菩提果,送给我……我的吊绳当吊坠。” 沈凌云脸色一黑。 得! 她就不该多嘴。 某多某宝9.9元包邮的东西,怎么着,她是很闲吗? 然而。 不等拒绝,莫折枝就丢过来一枚菩提子,“就它了,小云云可要亲手一下一下打磨哦~” 看着桌上黑不溜秋形似狗屎的东西,沈凌云彻底倒了胃口。 早饭过后,莫折枝开车送沈凌云回霍家别墅,路上,沈凌云突然喊停。 “怎么了。”莫折枝脚踩刹车,不解的看向她。 “我出去买点东西。”沈凌云开门下车,直奔路边的小卖铺。 没一会儿功夫,沈凌云就回到车里,丢给莫司机一袋五毛钱的辣条,“斥巨资买的,请你。” 莫折枝单手接住,低头看着巴掌大的辣条包装,陷入沉思。 “……” “嚯!我得发个朋友圈,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 莫折枝拿起手机对着辣条咔嚓一下,热泪盈眶,“嘤嘤嘤,这可不是普通的辣条,这可是小云云亲手送我的辣条。” 面对他浮夸的演技,沈凌云早就免疫,挑眉道:“又换手机了?” “是啊。”莫折枝低头编辑朋友圈,随口道,“之前的早用腻了。” 沈凌云摇摇头。 用坏,用腻,一字之差,差的可是好几个阶层。 莫家属于医药世家,悬壶济世,莫折枝作为莫家掌权者莫济堂唯一的儿子,传承祖辈们的衣钵合情合理。 她唯一想不通的是,莫氏家业庞大,莫折枝医学奇才,天之骄子,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莫折枝为什么甘愿屈居人下,做了霍司渊五年的私人医生?莫折枝可并不缺霍司渊开的天价薪酬。 不为钱财,那图什么? 总不能是图霍司渊的色相吧? “小云云,简历的事,我觉得需要跟你道歉,虽然走个流程,终归是我擅自作主填写的,抱歉啊” 莫折枝单手把着方向盘,瞥了她一眼,“电子版简历我刚微信发你了,霍爷要是问起来,你就按照上面的内容说就好。” “行啊,莫折枝,出息了!现在都学会跟我先斩后不奏了!”沈凌云点开简历,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击保存到相册。 “不敢不敢……”莫折枝嬉皮笑脸,“还有一件事,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声音疗法,那个年轻女孩的账号终于更新了,我们联系到她本人,出钱让她每天都发小视频,有了她的声音疗法,相信霍爷的厌食症会很快好转。” 沈凌云有些诧异,“真是年轻女孩?” “不仅年轻,还很漂亮。”莫折枝顿了顿,转头朝她呲着大牙,“不过没你好看。” “专心开你的车吧!”沈凌云把他凑过来的大脸按回去,随口道:“账号更新了就好,省得我去模仿。” 闻言,莫折枝笑着调侃,“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沈凌云闭着眼睛晃了晃手指,“当然不是信心问题,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声音也是,即便模仿得再像,只能无限趋近本人音色,却终归不是本人音色,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第83章 低血糖 “是我门外汉了。”莫折枝笑了笑,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方向盘,然后把大脸怼到她面前,“在我心里,我家小云云最厉害。” “……” 到了霍家别墅,正好早上七点整,沈凌云直接叫上等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大金毛,一起晨跑去了。 她给霍司渊定的早上八点闹钟,趁着霍司渊现在还没有起床,她带着金毛跑个半小时,时间绰绰有余。 沈凌云在心里这样盘算着,殊不知,霍司渊早就醒了,准确来说,霍司渊压根就没睡。 昨晚王管家离开卧室后,霍司渊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直到天光大亮。 以为天亮了,沈凌云就会回来,结果,越等,霍司渊脸色越阴沉,唇角绷的越紧,心底的怒火翻滚成汹涌的醋海,仅需一个出口,就能把残存的理智腐蚀殆尽。 “她人呢。”霍司渊薄唇微启,嗓音沙哑,语气平静。 王管家站在他面前,推了推眼镜,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眸底两抹青黑色阴影。 他们霍爷昨晚又失眠了。 难道是因为养猪专业户在别的男人家里睡了一晚上? 他们霍爷吃醋了? 刚刚。 王管家亲眼看着莫折枝的车子驶进车库,亲眼看着莫折枝和沈凌云一起走到别墅大门,亲眼看着俩人在门口分开,亲眼看着沈凌云过门不入,直接拐走金毛出去晨跑了。 “霍爷,事情是这样的,沈护工她……”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王管家把亲眼所见的一切,亲口告诉了霍司渊。 当然。 少不了煽风点火和添油加醋。 比如。 “霍爷,我瞧着,沈护工脖子上有红痕,应该是昨晚钻小树林时,被虫子咬的吧?” “霍爷,我还发现,沈护工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昨晚那身可是滚满了尘土和草叶,我猜,沈护工应该是在莫医生那里洗过澡了……” “霍爷,还有一个小细节,莫医生进门时,手指摇着车钥匙,吹着小曲,看他满面春风的模样,我就想起了我年轻那会儿,第一次跟我老婆交付身心时,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情愫,啧啧,有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呐……” 王管家把明面上的细节加以引导,巧妙的把单纯借宿一晚,捏造成一夜风流,不断向霍司渊拱火。 而这些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中生有的事情,沈凌云丝毫不知。 她正看着金毛领跑八个小伙子,为了速成他们的体能,每个人的腿上都绑了沙袋。 新官上任三把火。 金毛撒丫子跑,嘴巴咧开到天上,浑身黄灿灿的狗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亮的光。 沈凌云则盘腿坐在马路边上,两只手撑在身后,嘴里叼着根草叶,悠哉悠哉地看着来来回回经过她面前的金毛和八个小伙子。 时不时还拍手催促。 “跟上跟上!” 听到她的声音,金毛跑得更撒欢了,把身后的八个小伙子甩开一大截。 嘿哈跑的这么好,狗粮怎能少得了。 沈凌云骄傲地掏出手机,直接豪横的把购物车里的大牌狗粮,下单购买。 金牌领跑官。 值得拥有这么贵的狗粮。 “老大。” 这时,一个小伙子经过她面前,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老大……我抗议。” 沈凌云依旧保持席地而坐的姿势,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小伙子,只见小伙子头发染成红色。 “红红,展开讲讲。” 红红翻起衣摆,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水。 半露不露的八块腹肌蓦地撞进眸底,沈凌云眨了眨眼睛,随即抬起手挡住额头,遮挡刺眼的阳光。 再把视线溜到腹肌上…… “老大,您让一条狗带着我们晨跑,我觉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随着话音落定,衣摆放下,盖住腹肌。 沈凌云回过神,目光看向红毛的红红,两只眼睛弯成蚕豆。 “红红,跑不过金毛,才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哦~” 红红一噎,随即握起拳头,“来劲了!老大再见!” 说罢,他拔腿就跑,跟打了鸡血似的振臂高呼: “奔跑吧,彩虹兄弟们!” 顶着满头红毛,红红一头扎进了他的彩虹兄弟团中,八个人拼成一道红橙黄绿青蓝紫白的动态风景线。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亮瞎人眼。 沈凌云摇头失笑。 好中二。 好热血。 负重跑完半小时,沈凌云在彩虹兄弟团的微信群里发了红包,让他们回去时买点运动饮料喝。 美好的一天,从散财童子开始。 她不心疼,真的,她一点都不心疼。 奶奶常说,为人处事,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成功cpu自己后,沈凌云满怀希望的带着金毛回家。 走到半路,沈凌云脚下一顿,她眯着眼睛望向前方的马路中央。 好大一只黑色塑料袋。 不对! 不是塑料袋…… 好像是个人…… 沈凌云一路小跑过去。 发现果然是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脸朝下趴在大马路中间。 沈凌云一手掐腰,一手啃着指甲,凝眉想了想。 这人,要么就是酗酒过度,找不着北了,宿醉在这里;要么就是跟她差不多,都是来这边晨跑锻炼的。 沈凌云蹲下身,“喂!兄弟!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喊了几声,趴着的人毫无反应。 沈凌云四下望了望,没有找到摄像头,她只好朝趴在路边树下的金毛招了招手,“嘿哈,过来。” 等金毛屁颠屁颠跑到她跟前,沈凌云直接把手机横在金毛嘴里。 点开了手机摄像头。 对准她和地上的哥们。 准备就绪后,沈凌云把人翻过来,正要伸出指尖探一下这哥们的鼻息时,沈凌云瞳孔一震。 “怎么是你?”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霍子羡艰难地扯开眼皮,“姐姐……救我……” 他声音虚弱,面色惨白,看样子,病的不轻。 活脱脱一只小病狗。 沈凌云赶紧把他扶起来,“你怎么了?还能走吗?用不用叫救护车?” 霍子羡闭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好像是……好像是低血糖……早上没吃饭……跑着跑着突然就……就……” “你二臂啊!空腹不能跑步,这点常识都没有!” 沈凌云没好气的把他连拖带拽弄到路边树下,掏出兜里的一小袋冰糖,捏开他嘴巴,倒了进去。 冰糖的丝丝清甜蔓延口腔,霍子羡扯了扯唇角,“谢谢姐姐……” “我谢谢你。”沈凌云白了他一眼,扶着他靠在树干上,然后起身,“我得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姐姐别走……”霍子羡拉住她手腕,狗狗眼的仰头看着她,“姐姐别丢下我。” 沈凌云无语住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放心,低血糖死不了人,何况你刚刚吃了我一整包冰糖,缓缓就好了。” 说罢,沈凌云弯腰把手机从金毛嘴里抽出来,转头拿着沾满金毛口水的手机,往霍子羡衣服上蹭了蹭。 做完这些,她果断走人。 结果,她刚迈开一只脚,霍子羡就突然扑跪到她身前,胳膊紧紧抱住她两条腿,“姐姐我难受……别离开我好不好……” 沈凌云闭了闭眼,这是什么牌子的牛皮糖,沾上就甩也甩不掉! “姐姐我好热……”霍子羡说着,不顾形象的把她双腿搂得更紧了,死活不肯放她离开。 沈凌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脚边的牛皮糖,“子羡少爷,我特么又不是医生,你要是热,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OK?” “不好……”霍子羡抬起头,眼眶和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声音颤抖,近乎哀求,“姐姐我难受……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见他满脸渴求,沈凌云瞳孔震了震。 这症状…… 怎么和她当初被陆北骁下药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当时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抗过了药效。 霍子羡怕是麻烦! 理清这些,沈凌云彻底没了好脸色,“你不是早上没吃东西吗?怎么会这样?” 不等他回答,沈凌云立即拨打莫折枝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 “莫医生,你现在赶紧开车来凤栖路,啊!” 话没说完,沈凌云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顺着路边斜坡,翻滚进了杂草丛生的沟渠里。 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直接甩了出去。 “姐姐得罪了!”趁着她人仰马翻的功夫,霍子羡立马欺身压了下来,“姐姐……姐姐好香……” 由于后脑勺先是磕到坚硬的柏油路面,随后又撞进沟里,沈凌云眼前黑了几秒,等她恢复意识时,她已经躺进了荒废的排水沟里,身上衣服被撕坏。 “别碰我!” 顾不上后脑勺的钝痛,沈凌云一把推开他,刚要起身,霍子羡就再次发疯似的扑过来,“我会对姐姐负责,姐姐离开七叔好不好……” “啪!” 沈凌云直接甩了他一巴掌,“离你妹!你七叔腿多粗你腿多粗,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趁他被打懵之际,沈凌云一把推开他,吹了吹泛红的掌心,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到路边,择干净身上滚的杂草,一抬头,沈凌云彻底呆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霍司渊面色沉冷的坐在轮椅里,身后站着王管家和莫折枝。 他们身后停着三辆黑色车子,车前站了一排黑衣保镖。 “霍爷您怎么……” 半晌,沈凌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霍爷您、您怎么来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刚刚口出狂言,腿粗腿粗的话,不知道霍司渊听到没听到。 霍司渊本就觉得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是真听到了,岂不是坐实了霍司渊对她的这种癞蛤蟆偏见? 不等霍司渊开口,王管家最先出了声,“咦呀呀呀……衣衫不整,简直有辱斯文!” 他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把头扭到一边。 随着他一起转过身的,还有豪车前站成一排的黑衣保镖们。 沈凌云见状,立马背过身,抬手拢紧自己被撕开的衣服,暗自咬牙。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摊上霍子羡这么个晦气玩意儿! 眼下被霍司渊逮了个正着,霍司渊怕是对她偏见更深了。 正暗自咒骂,沈凌云肩膀一重,她回过神,只见莫折枝一言不发的把身上风衣披给了她,背面朝前护住她胸口。 做完这些,莫折枝面无表情的回到霍司渊身后,全程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字,哪怕是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沈凌云暗道不妙。 这回,她怕是摊上大事了。 “还不打算出来。” 霍司渊指尖捻着无名指上的环戒,声音清冷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凌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狗男人这是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她完了。 身后传来动静,沈凌云转头看着霍子羡跌跌撞撞爬上来,黑色运动服沾染了灰尘和草叶,右侧脸颊挨了她一巴掌,红印子跟潮红的面色重叠,一时之间,她竟分不清哪个颜色更深一些。 “七叔……”霍子羡迷离着一双荡漾情欲的眸子,步伐凌乱的走向霍司渊。 擦身而过时,沈凌云警觉的发现,霍子羡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得逞弧度,她心下一惊,不好!中计了! 死奶狗怕不是要恶人先告状,说她强迫他? “霍爷!”沈凌云大鹏展翅,生猛的扑棱到霍司渊轮椅前,动作幅度过于剧烈,霍子羡直接被她创回沟里。 听到身后翻滚撞击的悦耳声音,沈凌云暗自勾了勾唇角,哼,死奶狗,居然敢跟老娘耍心眼子! 冰冷的指尖捉住下颚,慢慢收紧,沈凌云疼得眼眶泛酸,嘴巴微张被捏成嘟嘟唇。 “霍爷……您侄子被人下药了,莫医生一验便知,霍爷,我被当成解药,我是受害者。” 闻言,霍司渊俯身凑到她面前,喷出的鼻息打在她脸上,密密麻麻,犹如泛着寒芒的万根毒针,一股脑刺入她鼻腔,塞住她呼吸道,不让一丝空气溜进体内,准备把她活活憋死。 沈凌云抖着胸腔,艰难吐出一口气,“霍爷,此事与我无关,望您明察。” 第84章 乐趣 随着话音落定,莫折枝去而复返,回到霍司渊身侧,手里拎着被他从沟里打捞出来的霍子羡。 “霍爷,检查过了,沈护工说得没错,子羡少爷确实遭人陷害,我已经给子羡少爷喂了解药,就是沈护工她……” 莫折枝顿了顿,把手里提的霍子羡扔地上,然后瞥了沈凌云一眼,握起拳头清咳两声道: “沈护工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竟然惨遭饿狼扑食,差点清白不保,真是太悲催了,究竟是谁,居然敢大胆到给子羡少爷下药?霍爷您千万不要放过这等黑心肝的人!” 闻言,王管家煞有介事的推了推眼镜,心中暗喜。 看不出来,养猪专业户床上本事不小啊,这才跟莫医生滚了一晚上床单,居然就能让莫医生站出来替她说话。 这岂不是相当于正主出面实锤恋情绯闻吗? 他们霍爷怕是要淹死在醋海里了。 “莫医生是从哪里看出来沈护工弱不禁风,床上吗。” 莫折枝巴拉巴拉说了一箩筐,结果霍司渊就只听到了这一句? 沈凌云不由一愣,不等琢磨透霍司渊这句话的意思,她就看见霍司渊唇角勾起一丝狎弄的笑。 “沈护工,你当真贱。” 霍司渊甩开她下巴,靠回轮椅里,朝身旁的王管家伸出手。 王管家乖觉的递给霍司渊一张酒精消毒湿巾。 沈凌云愣愣地看着霍司渊拿了湿巾,反复擦拭捏过她的两根手指,仿佛碰过她,就好像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一样。 直到冷白的指尖被擦得通红,霍司渊才停下来,手里湿巾丢到她脸上。 “怎么,莫医生昨晚满足不了你,现在又想把贱犯到子羡身上。” 沈凌云抓住关键词“昨晚”,眼珠一转,她立马就捋清霍司渊连着三句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合着狗男人并非来捉奸她跟霍子羡,而是来兴师问罪她跟莫折枝。 霍子羡只不过是引爆雷区的导火线而已。 “霍爷,我跟……”沈凌云张嘴解释,没想到莫折枝跟她异口同声,还好死不死跟她一块停下来。 “呵……”霍司渊唇角噙着讥诮,低低冷笑,“一晚上的功夫,沈护工跟我的莫医生,竟能磨合得如此默契。” 沈凌云听出他刻意咬重“磨合”二字,彻底无语住了。 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到底是谁特么嘴欠,在狗男人耳边吹风啊? 总有刁民想害朕! 在霍家这座别墅里,可太多人希望她土豆搬家——滚蛋了! 梅香女佣爱慕霍司渊,看她不顺眼,硬把她当成假想情敌。 蓝玉女佣和莫折枝有一腿,领地意识很强,她跟莫折枝走得近,蓝玉女佣就要吃人似的。 霍子羡,黑心汤圆,操作有点迷,反复横跳在她跟霍司渊之间,挑起祸端,搞对立,企图让霍司渊憎恶她。 霍子羡该不会是暗恋自己的七叔吧? 赵晗赵女佣长,自诩是霍司渊的解语花,并引以为傲,誓死扞卫,不容他人挑战,顺毛捋就行,对她威胁不大。 王管家,曾经给霍司渊塞侄女不成,应该会对她怀恨在心吧? 比起梅香、蓝玉和赵晗,只有霍子羡和王管家的嫌疑最大。 想到这,沈凌云下意识地瞥了王管家一眼,只见王管家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整个人拾掇的板正干净,无懈可击。 可沈凌云还是瞧出了端倪。 她眯了眯眼眸,目光落在王管家的西裤裤缝处,那里扎了一根细小的黑色毛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根线头。 她自小山野长大,这种毛刺见多了,王管家细皮嫩肉,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发号施令,裤子上怎么会沾到这种野外的东西? 难道王管家昨天跟踪她去了小树林?借机向霍司渊打小报告,捏造出她跟莫折枝一夜荒唐的桥段? 目的是借着此事,好把她打发走,再安排自己的侄女伺候霍司渊? 正跑神间,莫折枝就已经向霍司渊解释了昨晚的来龙去脉。 “霍爷,我跟沈护工清清白白,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护工就是单纯的在我家借宿一晚。 哪怕不是沈护工,换成路边的阿猫阿狗,我既然看见了,就必不会视若无睹,让它们冻死在那里。” 闻言,霍司渊眉眼间裹着戏谑的笑,“莫医生不必解释什么,我并不在意一个护工的私生活,我只是感到膈应,我的护工在伺候我期间私生活混乱。 你知道,我有洁癖,要是伺候我的护工脏了、染病了,我凭什么还要留用她?” 沈凌云听出来霍司渊是在指桑骂槐,句句点她,于是她立马举手发誓。 “霍爷,我对天发誓,莫医生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就是在莫医生家睡了一觉,我们绝对没有乱搞!” 沈凌云顿了顿,见霍司渊脸色微微转晴,她试探着出了声: “霍爷,有事咱们回家说,您若不信,我单独再跟您解释,咱别在这公开处刑了好吗?” 沈凌云这样说,无非是不想让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搞事情,误导霍司渊的判断。 殊不知,她话音刚落,原本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霍子羡,缓缓扯开眼皮,虚弱着呢喃道: “七叔,不关姐姐的事……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嘴,非要抢姐姐的冰糖吃,然后就、就身体越来越热,姐姐身上好香,我把持不住自己,就轻薄了姐姐……” “闭嘴吧你!” 沈凌云抻长脖子,仿佛战斗中的公鸡,“霍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喂他冰糖那是因为他二臂,空腹跑步,结果低血糖晕倒在大马路中间,跟什么下药,毛关系都没有!” “七叔……姐姐说的对。” 霍子羡点了点头,唇角微扬,“我早上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去跑步,确实晕倒了,姐姐好心,亲自嘴对嘴的喂我冰糖……姐姐身上好香好香,我身上好烫好烫,姐姐就主动宽衣解带,说她愿意亲自帮我解热……” “霍子羡!你在胡说什么八道!”沈凌云简直要气笑。 “霍爷,您别听他睁眼说瞎话!我的冰糖干干净净,分明是他被人下药在先!对!您要是不信,我手机里有……” “够了。” 霍司渊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乏累,似是不愿意听她跟霍子羡互相扯皮,于是轻飘飘丢下三个字,“带回去。 紧接着她被两名黑衣保镖架起胳膊,粗鲁的拎进了车子里。 “嘿哈,手机!” 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金毛值得信赖和依靠,车门关上前,沈凌云朝准备上车的金毛喊了这么一句。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金毛竟然脚踩刹车,立马掉头朝刚刚的路边跑去。 金毛听懂了她的话。 狗鼻子向来灵敏,希望金毛可以靠着敏锐的嗅觉,找到她的手机。 这样,任凭霍子羡怎么泼她脏水,她都可以用手机里拍到的视频,自证清白。 否则…… 沈凌云瞥了身旁的霍司渊一眼。 霍司渊对她跟莫折枝的事尚且将信将疑,若是再加上霍子羡的污蔑。 她怕是见不到今天中午的太阳。 等待她的必定是比上次的浴室啃咬,更加疯狂窒息的变态惩罚。 正想着,车子突然启动。 沈凌云立马回过神。 “停车!嘿哈它还没有上车!” 前面开车的黑衣保镖,目不斜视,仿佛压根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快停车!” 沈凌云疯狂拍打着司机椅背,“喂!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停车!” 然而。 任凭她喊破喉咙,开车的保镖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沈凌云回头望着身影越来越小的金毛,金毛好心替她找手机,她却把它丢下…… 沈凌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霍爷,我发现霍子羡不对劲时,我第一时间就给莫医生打了求救电话,结果霍子羡趁机扑倒我,我手机就摔了出去,手机里面有证明我清白的视频,我这才让嘿哈回去……” 说到这,沈凌云擦了擦眼泪,“所以霍爷您能不能让司机掉头,我担心嘿哈……” 话没说完,霍司渊就蹙着眉心打断了她。 “沈护工,你不该让阿拉法替你找手机,阿拉法更不该听你的话,若是阿拉法出了意外,你就是凶手。” 霍司渊闭着眼睛,薄唇说出来的话,听着不像人话,冷冰冰没有半丝温度。 沈凌云扭头望着车后面,越想越后怕,甚至脑补出金毛被人套了麻袋,变成一盆热气腾腾的狗肉汤端上桌; 或者金毛追赶他们车子时被撞飞,血溅当场,嘴里却死死咬着为她找到的手机…… 想到这,沈凌云吓得浑身发冷,她直接跪起来,眼巴巴望着车后一路远去的景象,却始终不见金毛的身影…… “沈护工,眼泪省着点哭,不然待会儿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玩弄起来的乐趣可就大打折扣了。” 霍司渊幽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内,犹如潜藏在阴暗中的蛇眼睛,发出阴毒的冷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沈凌云愣了愣,咂摸出他说的玩弄和情趣的真正味道时,沈凌云自嘲一笑。 “看来,惩罚已经注定,我解释再多都是徒劳了?” 闻言,霍司渊双眸微闭,薄唇动了动,“不算太蠢。” “呵……”沈凌云冷笑一声,“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霍爷您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是想让您折磨起我来时能够心安理得,还是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呢?” “都不是。” 霍司渊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看向她,薄唇勾起戏谑的弧度。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我给你解释的权利,信,或不信,我说了算。”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凌云不再翘首以盼金毛的身影,她坐回车座,挑眉道: “所以,即便嘿哈真的千辛万苦替我找回了手机,即便手机里的视频足够证明我的清白,霍爷您对我的惩罚依旧不会更改分毫,我说的对吗?” “小东西果然不蠢。”霍司渊浅浅勾着唇角,声音轻佻,听上去心情很好。 “如果凌虐我,能够满足霍爷您的变态嗜血欲,那我无话可说,悉听尊便,我也省得浪费口水!” 沈凌云舒舒服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哪怕她被扒了所有衣服关进黑暗发霉的密室,两条胳膊被锁链吊起来,两条腿被镣铐固定,分开羞耻的角度。 她都没有只言片语的反抗,亦或是求饶。 “霍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仔细检查过了里面那位小姐的身体,她……” 一个年迈的女人声音,响起在密室外。 “说。”霍司渊面色笼罩在阴影中,指尖夹的香烟按灭进烟灰缸,“大声说。” “是……”女人叹了口气,随即提高嗓门,“霍爷,这位小姐,她并非处女之身。” 沈凌云唇角勾起惨淡的笑。 莫折枝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不过就是好心收留了她一晚,结果就背上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正想着,沈凌云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砸了出去,随即哗啦碎掉,紧接着就响起年老女人的惊呼声: “霍爷,您的手!” “既然脏了,那就洗干净。” 霍司渊凉薄疏冷的嗓音,随着哒哒哒的皮鞋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听不见。 沈凌云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凉水兜头浇了下来。 她缩紧薄肩,咬牙默默承受着霍司渊施加到她肉体上的折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饿着肚子,被头顶冰冷的水不断浇着赤条条的身体。 直到太阳从东爬到最高,又从最高慢慢西斜。 头顶哗啦啦的冷水,始终分秒不停的拍打在她逐渐凉透麻木的身体上。 直到她彻底失去意识,脑袋耷拉到胸前,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乌黑瀑发湿漉漉的凌乱披散在肩背和圆润曲线上。 饶是这样,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出声求饶。 甚至眼泪都没掉一滴。 霍司渊独自坐在监控室内,听着监控画面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再没有其他一丝动静。 第85章 下次还来这家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受伤的右手攥紧成拳头,鲜血不断淌出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缝隙,染红他脚边的地面。 片刻后。 密室里的水流声停止。 安静的空间内。 沈凌云依旧垂着脑袋,水珠一颗一颗滚出她湿漉漉的发梢。 约莫十分钟后。 沈凌云悠悠转醒。 不同于长达六小时的冷水澡,这一次,沈凌云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躺进红通通的炭炉内。 “景深……景深……” 沈凌云在心底声声唤着谢景深的名字。 不曾想。 时隔三年,她居然再一次沦为药物的奴隶,受尽屈辱的摆布。 不同的是,上一次她抗过了药效,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换来奶奶的生命安全,沦为陆北骁豢养的金丝雀。 这一次,没有了孩子和奶奶作为威胁,她孤身一人,反倒不再害怕。 “为什么不叫。” 黑暗中,响起男人幽冷的声音,随即,冷冽的木质气息钻入鼻腔。 沈凌云闭着眼睛,置若罔闻。 呵…… 狗男人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满足他变态邪恶的趣味。 她偏不让狗男人得逞。 “我让你叫。” 男人寒冷阴森的声音逼近耳畔。 沈凌云疼得呼吸困难,她死死咬紧牙关,不肯泄漏一丝叫声。 “呵……”男人低笑气息喷洒到她颈窝,犹如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看来,只有叫莫医生亲自上阵,才能让你爽了。” 话落,霍司渊低头看向赵晗,“赵女佣长,亲自去把监控室里的莫医生请过来。” “好的,霍爷。”赵晗打开水龙头,冲净双手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沈凌云突然松了牙齿,“我叫。” 她抖着声音无力的喘气,脸上爬满泪水,浑身绵软无力,全靠锁链吊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继续,叫大点声。” 霍司渊声音冷了许多,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妥协而产生邪恶满足后的快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整间密室回荡着不堪入耳的声音。 霍司渊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黑沉着一张脸,快步走出密室。 同样不好过的,还有监控室内的莫折枝,他被捆绑在椅子里,背对着身后的监控大屏幕,看不见画面,却能清晰听到女孩发出的叫声。 一听就是四个小时。 反复折磨耳朵和心灵,持续了四个小时。 莫折枝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尼玛! 公式写对,数代错了! 霍司渊你个大傻叉! 活该你单身三十多年! 劳资今天要是没被你搞废掉,劳资出去就特么找人弄了你! 傍晚六点整,夜幕降临。 赵晗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浑身都是汗。 霍司渊换了一件干净宽松的裤子,坐在沙发内,两只耳朵戴着耳机,似乎在听工作录音回放。 赵晗见状,摸不清楚他到底听没听见,只好上前一步,提高声音道: “霍爷,所有东西不是用光了,就是没电了,还要继续吗?” 霍司渊修长的指尖摘下耳机,薄唇吐出暗哑低沉的声音,“她怎么样。” 闻言,赵晗垂了垂眼眸,看着自己被剪秃的指甲,脑海里浮现刚才密室的情景。 不由心有余悸。 她从未见过霍司渊如此疯魔邪恶的一面,为了惩罚一个不是处女的年轻女孩,竟然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沈护工和莫医生不过就是做了成年人之间爱做的事,霍司渊何至于此? 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 “嗯?”霍司渊微微侧头,视线看向始终不说话的赵晗。 “哦!”赵晗回过神,如实回答,“沈护工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霍司渊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弄懂她的话后,冷冷道:“麻烦。” 空气陷入死寂。 赵晗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见识到霍司渊阴暗变态的一面,她已经不敢再轻易开口,随便揣摩霍司渊的内心。 “你去找到莫医生,向他拿点消炎消肿的药膏,最好是见效快的那种。”丢下这句话,霍司渊起身离开。 赵晗明白,再过几天就是霍家老爷子的大寿,霍司渊肯定会带沈凌云回老宅,如果在此之前,沈凌云受伤太重,无法行动,必定耽误行程。 她去到医生办公室,向莫折枝说明霍司渊的意思。 莫折枝随便找了个支药膏,不愿意如了霍司渊的心愿。 正好让小云云卧床休息几日。 经过白日里一整天的非人虐待,沈凌云虚脱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不知过去几天,多少个日夜,沈凌云饿得不行,抱着某人的胳膊当成梦中的烤鸡腿,一口咬下去。 “嘶……” 霍司渊疼得咬牙倒吸一口凉气,大掌按着她脑门,用力想要抽回自己胳膊。 奈何,沈凌云死活不肯松开嘴,甚至牙齿辗转撕咬起来,“嘿嘿嘿……好吃……鸡腿真好吃……” 霍司渊脸色一黑,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他放弃挣扎,任由沈凌云把他胳膊当成鸡腿啃。 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王发发和副驾驶座上的莫折枝,听到沈凌云的梦话,俩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们正驱车前往霍家老宅,参加今天晚上的家庭宴会,沈凌云则是在睡得不省人事时,被轻轻搬运到车后座上去的。 她一路睡得安详极了。 谁知,马上就要到霍家老宅时,沈凌云突然抱起霍司渊胳膊,二话不说就开启疯咬模式。 她边咬,嘴里边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肚子里仿佛飞进一群鸽子,咕咕咕叫个不停。 莫折枝透过后视镜,眼睛频频观察着后面的动静,看见沈凌云凶神恶煞露出獠牙的小模样。 莫折枝摇头笑了笑,垂眸看着自己右胳膊上紫红色的两排牙齿印。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愧是他家小祖宗,果然不是吃亏的主。 明着不敢把霍司渊怎么样,这丫头就暗地里报仇。 莫折枝身旁的司机王发发,心中冷嗤一声。 养猪专业户命可真硬,这么折腾都没有嗝屁! 现在居然还敢啃他家霍爷,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偏偏他家霍爷就这么任由养猪专业户胡闹下去,换做是他,早一巴掌抡醒养猪专业户。 约莫五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了霍家老宅的大门口。 “唔……怎么没了……” 沈凌云蹙着眉头,嫌弃的像扔骨头一样扔掉霍司渊的胳膊,然后像抽纸巾一样,随手拽起霍司渊的风衣擦了擦口水,含糊不清的咂了咂嘴。 “好吃……下次还来这家……” 得以虎口逃生的霍司渊,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什么叫下次? 什么叫还来这家?? 这女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莫折枝见状,立马开门下车,打开霍司渊那一侧的车门,“霍爷,慢点。” 他抬手护着霍司渊头顶,小心翼翼把霍司渊扶下了车,交给身后的王发发。 “王管家,您先扶霍爷进去,我稍候就带着我女朋友一起进去。” 说着,莫折枝弯腰钻进车里,伸手把沈凌云薅起来,笑着捏住她的鼻子。 “小祖宗,快醒醒。” 沈凌云张开嘴巴,胸腔艰难的起伏了几下,她缓缓扯开眼皮,哑着嗓音迷糊道: “咦……我这是在哪里呀?” “霍家老宅。”莫折枝大声回答她,然后贴近她耳朵小声笑着说,“别演了,快跟我下车。” 沈凌云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演戏演全套吗? “哦……”沈凌云迷迷瞪瞪的哦了一声,乖乖跟莫折枝下了车。 结果,脚刚落地,她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倒。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磕疼的嘴巴,疼得眼眶直泛酸,没一会儿,她就尝到了口腔里腥甜的血腥味。 咦??? 王管家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消失不见的霍司渊,愣了几秒钟,随即他低头看向地面,蓦地瞪大眼睛,“霍爷!您没事吧?” “小女朋友,你没事吧?” 莫折枝浮夸的惊呼一声,几乎跟王管家同时开口,同步弯腰伸手,准备把摞在一起的两个人,从地上捞起来。 “王管家莫急,我女朋友在上面,所以我先来。” 沈凌云嘴角抽了抽,这才发现,她压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霍司渊身上,霍司渊太瘦,骨头硌得慌,让她误以为自己亲吻大地。 刚刚磕到她嘴巴的并非坚硬的地砖,而是霍司渊的嘴巴。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她嘴唇里面指定磕破皮了。 “你打算在我身上待多久。” 霍司渊黑着脸,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样子,真的不行。 沈凌云在心底啧了两声,正要起身时,她眼珠一转,“霍爷抱歉,我这就起来。” 闻言,莫折枝立马把手伸向她面前,嬉皮笑脸,“小女朋友,给个机会呗?” “你别太多戏。” 沈凌云暗自白了他一眼,两只手撑着地面,缓缓直起上半身。 没有了她的重量压力,霍司渊胸口顺畅了许多,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哎呦喂!” 胳膊肘一软,沈凌云狠狠扑到霍司渊怀里,这一次,她没有让自己磕到任何地方。 “唔……”霍司渊蹙眉闷哼一声,被她猝不及防的袭击,搞得浑身冷汗直冒。 “对不起对不起……” 沈凌云慌乱地连连道歉,声音都带着哭腔。 “霍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实在是腰太酸,腿太软……” 莫折枝站在一旁,抱起手臂看戏,唇角痞痞的勾起。 哦嚯! 他光看着都疼。 要不怎么说,得罪谁,千万别得罪女人。 另一侧的王管家看不下去。 “沈姑凉,既然如此,王叔扶你一把好了。” 说着,他弯腰把手伸向沈凌云的衣领,准备把她直接拎起来,丢到一边。 结果,他还没有碰到沈凌云的衣领,魔爪就被莫折枝格挡住,“王管家,我的人,就不劳王管家您亲自动手了。” “应该的,我是长辈,理应爱护幼小,怎会劳烦。” “我是她男朋友,理应保护好她,王管家这都要抢,不合适吧?” 趁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闹得不可开交时,沈凌云默默爬起来,手掌扶着酸胀的腰,“哎呦哎呦,我这老腰呦,怕是废了……” 闻声,王管家暗自狠狠刀了沈凌云一眼,随即伸手小心翼翼把霍司渊扶起来,“霍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压到?” 刚刚事情发生的太快,转眼功夫,他家霍爷就被养猪专业户给压到了身子底下。 准确来说,他家霍爷是主动跑到养猪专业户的身子底下当肉垫。 这是何苦呢! 闻言,霍司渊嘴上虽没有说什么,脸色却并不好看。 沈凌云看在眼里,于是朝王管家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 “王叔,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被压坏呢?又不是在床上。” 说着,沈凌云走到霍司渊跟前,熟练地扶住他胳膊,化身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即便在床上,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被压坏呢?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刚刚在车上,沈凌云就发现了,霍司渊很在意自己体力不行这一点,所以宁可胳膊被她咬出血,霍司渊也不出声制止,或者让司机停车帮忙弄醒她。 无非就是好面子,一个大男人,力气却比不过她一个弱女子。 王管家的殷切关心,在霍司渊看来,首先,出发点很好,其次别出发。 作为男人,真的很伤面子,很伤自尊。 王管家戴的那副眼镜都差点气歪,面上又不得不装出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 他扶了扶眼镜,正要开口解释,沈凌云先他一步出了声。 “王叔肯定是关心则乱,霍爷莫要见怪。” 闻言,王管家一愣,养猪专业户干嘛抢他台词? 好人坏人全让养猪专业户一个人做了,倒给他整不会了。 莫折枝握着空拳抵住嘴巴,始终憋笑一言不发,安静看戏。 小丫头片子,才来几天,看霍司渊就比王管家看得还透彻明了。 越是不行的男人,越会介意别人说他不行,反倒是很行的男人,随便别人怎么说。 比如他自己,就是后者。 “七叔公!你来啦!” 第86章 一盒烟 这时,徐徐晚风中突然响起一道脆生生萌乎乎的稚嫩童音。 一只小短腿的奶团子,蹬蹬蹬从老宅跑出来扑到霍司渊大长腿上,小短手抱住霍司渊,仰起小脑袋,星星眼的看着霍司渊。 沈凌云目瞪口呆。 呃…… 七叔公? 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霍司渊脚边的奶团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霍司渊那五岁的小侄孙霍临风? 黑心汤圆霍子羡见了,都要绕道走的亲侄子霍临风? 咦? 霍司渊嘴角好像微微抽动了一下:“……” 多么粉雕玉琢、可可爱爱的一只萌团子啊! 大家表情怎么都有点奇奇怪怪的腻? “姐姐眼睛好piu酿!”霍临风仰起小脑袋,朝她扑闪着星星眼,“姐姐是我七叔公什么人吖?” 沈凌云动了动唇,正要开口,莫折枝突然一把揽过她肩膀,舔着后槽牙痞痞笑道: “小鬼,这位小姐姐是你折枝哥哥我新交的女朋友!piu酿吧?” “唉……”霍临风瘪着小嘴摇头叹息,“一朵小鲜花插在老牛粪上。” “噗——” 莫折枝当场吐血。 老、老、老牛粪?! 他再老!他也比某人嫩两岁,六百多天的好吗! 看着奶团子老气横秋的唉声叹气,沈凌云抿了抿唇角,原来竟是个毒舌小王子。 闻言,霍司渊狭长的眼尾浅浅勾起,他长臂一伸,捞起霍临风抱在怀里。 “没礼貌,不许这么说你折枝叔叔。” “我才没有。”霍临风小短手抱住霍司渊脖子,撅起小嘴,“我只是打个比方,谁老谁对号入座。” 此话一出,全体沉默。 “……” 沈凌云扶着额头,哭笑不得。 这萌娃,咋还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霍临风,你七叔公身体抱恙,别劳累他。” 这时,霍子衍一身儒雅着装从老宅走出来,声音略带训斥。 沈凌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步步靠近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霍家树谱上关于此人的简介图。 霍子衍,27岁,霍临风的亲生父亲,霍子羡的亲大哥,霍司通的长子,兼霍司通事业上的得力助手,替霍司通掌管诸多大小公司和海外业务。 手腕与其父霍司通的狠辣果断不同,霍子衍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使的是温柔刀。 待走到霍司渊跟前时,霍子衍愠怒的面色缓和下来,他伸出手,恭敬的对霍司渊说道: “七叔,我来吧,这孩子最近吃太多,圆润不少。” 沈凌云抿紧唇角,暗自憋笑。 不愧是父子俩,小的直球式毒舌,老的温柔式毒舌。 “嗯。”霍司渊微微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把霍临风交给了霍子衍,薄唇动了动,“确实重了。” 霍临风抱着霍司渊脖子,起先不肯撒手,听到霍司渊嫌他重,他立马转身朝霍子衍张开小短手。 “爸爸抱。” 霍子衍单手抱过霍临风,顺便朝她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沈凌云回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大家都别站着了,快进屋吧。” 霍子衍单手抱着萌娃,含笑扫了众人一眼,没看见要找的人,他眸底划过一丝不悦,转身带头领路。 沈凌云了然的单挑了下眉稍,霍子羡可能是不想跟霍司通正面起冲突,便没有跟着来。 “走吧,小女朋友。” 莫折枝单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搂着她肩膀,就把她往屋里带。 沈凌云故意落后几步。 待大家随着霍子衍离开后,她立马抬眸瞪了莫折枝一眼。 “人前我给你面子,别特么蹬鼻子上脸,爪子拿开!” 似是回想起桃林里胳膊被反剪的惨痛经历,莫折枝猛的缩回手,嬉皮笑脸跟她小声解释道: “小云云,霍爷凭实力把你送给我,我白捡一个女朋友,我不要白不要,再说,我这锅总不能白背吧?我还挺喜欢……” 沈凌云抬起手捂住耳朵。 烦死了! 这事就不能当作一夜风流翻篇吗?非得上演真兄弟假情侣的戏码! 沈凌云加快脚步,追上大部队进入霍家宅院。 夜色沉沉,繁星隐没。 霍家老宅灯火通明,前有葡萄架子、藤萝秋千椅,后有花园假山小瀑布。 进了宅邸里面,沈凌云眼睛一亮,是她喜欢的传统中式装修风格。 古朴典雅,颇有底蕴。 裴婉莹虚扶着儿子腰身把人请进屋,顺便朝她瞥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目光落在她脸上时,裴婉莹唇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转而恢复如常。 额? 难道她刚刚对狗男人故意二次伤害的小伎俩,被这位霍夫人看破了? 闻言,沈凌云长睫微垂,看着霍司渊的风衣衣角,那里染了她口水的水渍。 就好像霍司渊这个人,看上去衣冠楚楚,风姿绰约。 实际上……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她奶奶说的对,烤肉不能烤单面,看人不能看表面。 霍家男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萌”。 霍司渊是这样,霍司通、霍子衍、霍子羡,亦是如此。 “放心,有我在。” 莫折枝捏捏她的手道:“你现在是我女朋友,霍家人不会动你的。” 沈凌云甩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我还没答应呢!” “哦。” 莫折枝果然安分不少,呲牙偷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这时,安顿好儿子的霍子衍走出来,分别朝霍司通、裴婉莹和霍司渊温和笑道: “爸、三奶奶、七叔,开饭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吧,太爷爷和太奶奶都在里面等着了。” 沈凌云晃了晃脑子。 跟着大家七拐八拐,等到了用晚餐的庭院,差不多已经八点多。 沈凌云早就饿过劲了,没啥食欲。 本以为晚饭可以吃得很佛系,直到她看见满满一大桌的中式菜肴。 跟上次一样,她被安排在屏风外,霍氏族人在屏风内。 终于可以不用看见狗男人的脸了,虽然那张脸很下饭。 干饭嘛,怎么舒服怎么来,除非到了不得不端着礼仪用餐的场合。 沈凌云伸长脖子偷偷看了一会儿,然后坐回餐桌前,她身旁是莫折枝、王管家、以及从霍司渊那边提前借调到霍家老宅的厨师长和厨师们。 女佣长赵晗还是没有前来。 可见,她做霍司渊的贴身护工,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至少到哪里她都能沾着霍司渊的光,蹭吃蹭喝,还不用干活。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所以这顿饭吃得有些撑。 饭后沈凌云起身准备出去溜达一会儿,莫折枝立马要跟上,被沈凌云拒绝。 “不去也行。”莫折枝笑着把手里外套披到她身上,“外面风大,怕是要下雨,别着凉了。” “……” 外面夜色浓重,月华惨淡。 看来天气预报准了,怕真是要来暴雨。 沈凌云拢紧身上宽大的外套,依稀能闻到外套上残留丝丝沁凉的海洋气息。 嗯? 什么东西??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指尖摸到外套兜里的方方正正,好奇的掏出来,借着幽幽小径旁的路灯光亮,她发现拿到手里的竟然是一盒烟。 包装很罕见的一种特制香烟。 她早就知道莫折枝抽烟,但她不知道,莫折枝居然会跟陆北骁一样的喜好…… 真是稀奇。 她一度以为只有陆北骁才会抽这种极其名贵的特制香烟。 看来,这烟并非陆北骁的专属。 沈凌云把香烟盒揣回兜里,继续沿着小路散步,耳边逐渐清晰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 她应该到假山瀑布了。 上回赵晗跟霍司通偷偷寻找刺激的地方。 她掉头就往回走。 “唉……” 回去路上,沈凌云唉声叹气,愁得头皮都要抠破,她摸出兜里烟盒,抖出一根烟,学着陆北骁的样子,用烟盒内嵌的打火机点燃香烟,夹在指尖狠狠吸了一口。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霍司渊书房,找到陆北骁要的东西? 她现在跟霍司渊宛如连体婴儿,几乎无时无刻不粘连在一起。 要想偷偷潜入书房,她得想一个办法,清场!让霍司渊和别墅里的所有人通通离开,包括赵晗! 半路杀出个赵咬金! 沈凌云咬着烟,眯着眼睛徐徐吐出一口烟,抽完才回去。 然后就被上次那名小女佣告知,霍司渊在找她。 真晦气! 怎么着,狗男人离了她是一分一秒都活下去了吗! 跟着小女佣来到二楼茶歇室门外,沈凌云脱掉外套,“小美女,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件衣服,转交给莫医生吗?” 小女佣红着脸点了点头,拿着外套跑开了。 这一次的密室虐待,事后,霍司渊并没有让莫折枝给她催眠,不然莫折枝也不会钻了空子,成为她的男朋友。 她猜,霍司渊大概希望她记住这次教训,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勾搭不该勾搭的人。 她要是穿着莫折枝的外套,堂而皇之的晃悠到霍司渊面前,以霍司渊的狗鼻子,霍司渊指不定又要作什么死妖! 她伤不起! 她真的伤不起! 她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既然如此,她就尽量顺毛捋,不去忤逆狗男人,她少遭点罪,何乐而不为呢。 沈凌云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职业假笑,轻轻叩响面前紧闭的门。 想必是晚宴结束,霍司渊跟家人来到茶歇室,喝喝茶聊聊天叙叙旧。 门打开,露出王管家的脸,笑意盈盈,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沈护工,快进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为毛大家都等着她? 沈凌云心底纳闷,满腹狐疑的跟着王管家进了门。 茶歇室比她想象中大太多。 简直可以变成养猪场,供给她家臭宝们居住,吃喝拉撒睡,撒欢跑,不成问题。 经过一排台球桌,沈凌云耳边逐渐响起热闹的说话声。 感觉人很多的亚子。 走着走着,说话声渐行渐远,她直到被王管家带进一间更衣室。 先用酒精净了手、又用漱口水漱了口、再换上一件深V低胸、腰背镂空设计的黑色连衣短裙。 她本以为可以直接去见霍司渊,没想到狗男人还整这一出。 纯纯鸿门宴既视感。 折腾完,她穿着新皮肤出现在霍司渊面前,准确来说,她是被王管家带到了霍家人面前,像拍卖会上展示拍卖品一样,供他们观摩赏玩。 台下,正对着她摆放了一张巨长巨长的H型沙发,霍家人以家庭为单位,分散坐在H型沙发两侧,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水果切盘和饭后甜点等一些小零食。 沈凌云快速扫了一圈在场的人。 脚趾抓地。 而霍司渊则慵懒舒适地靠在H型沙发左侧,撑着额角,面带玩味的看向站在舞台上的她。 霍司通搂着自家夫人,歪靠在霍司渊正对面沙发里,身上穿着休闲舒适的家居服。 霍司通不是要跟赵晗玩车震吗? 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 而且看向她的眼神……色眯眯。 霍子衍一家四口人则是坐在霍司通两口子身旁,霍子衍夫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娃,已经被哄睡着了。 裴婉莹和霍司渊母子俩坐在他们对面,略显孤单寂寥。 其余的霍家人坐得离舞台比较远,是霍禀升跟第二任老婆生的子女们,因为亲妈出轨离婚,他们在霍家亦不受待见。 霍劲松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端坐在H型沙发的正中间位置,看见台上的人是她,霍劲松缓缓抬起布满黄褐斑干枯的手,扶了扶老花镜的镜框。 随即扭头看向自家孙子霍司渊,没好气的剜了霍司渊一眼。 “哼,小渊,这就是你说的莫医生新交的女朋友。” 闻言,霍司渊轻佻的目光从她脸上收回,转头看向霍劲松,与有荣焉的笑了笑。 “爷爷,我这新来的小护工,出身平平,毫无背景,居然能把风流不羁的莫家大少爷拿下,难道不应该带来给你们见识一下吗。” 说罢,霍司渊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脸上玩味更甚。 沈凌云眼眸黯了黯。 呵……大型卖肉现场。 这就是狗男人的目的。 故意让她衣着暴露,穿成站台小姐的样子,站在舞台上供他们霍家人消遣取乐。 毕竟一个人羞辱她,哪比得上一群人看她笑话,更爽歪歪。 第87章 猫玩老鼠 闻言,霍劲松斜了霍司渊一眼。 “哼,这是你的主意吧,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家,穿成这副模样。” 说完,霍老爷子拄着拐棍颤巍巍的站起身,路过霍司渊时,他脚步顿了顿,“五年了,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失望。” 霍司渊神情寡淡的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矜贵清冷,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反倒是霍司通一听这话,立马松开自家老婆肩膀,忙不迭的起身护送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离开。 “爷爷奶奶当心脚下。” 路过舞台时,霍司通眸光不动声色的瞥向沈凌云黑色镂空的腰身,盯了三秒,他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把两位老人送到门口,交给家里的佣人。 等两位老人背影消失不见,霍司通并没有急着折返回来,而是靠在门口墙上,捻着手里珠串,色眯眯盯着沈凌云侧影,眼珠子溜进镂空和深V,在里面弄了许久。 直到裤子膨胀绷紧。 这么好的身材居然深藏不露。 害他差点以为这小妮子是根豆芽菜。 难怪能拿下莫折枝那小子。 鲜嫩多汁。 谁不喜欢。 他得赶紧想办法搞到手尝尝鲜,别真被莫折枝那小子玩坏了,变成赵晗那样,到时候他怕是会提不起丝毫兴趣,碰都懒得碰了。 “过来。” 室内,霍司渊动了动薄唇,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在场所有人听到。 大家目光纷纷望向霍司渊,然后顺着霍司渊的视线看向舞台上站着的人。 沈凌云低着头,盯着自己脚趾头动工,压根没有听到霍司渊在叫她。 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巧妙偷家,而不被任何人发现,除了清场别墅外,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沈小姐,我家七弟叫你。” 在门外舒解好自己的霍司通,笑眯眯走到舞台上,在沈凌云耳边小声提醒她,眼神却不老实的把她能看的地方全看了个遍。 裤子再次紧起来。 好在穿的是宽松家居服,不至于太尴尬。 “啊?” 沈凌云茫然抬起头,迎上霍司渊投过来的视线,她迟疑了三秒,随即走下台阶,来到霍司渊跟前。 身后始终跟着众人投来的视线。 “霍爷,您找我。”沈凌云语气稀松平常。 坐在霍司渊身旁的裴婉莹,素手捻着一颗葡萄,不动声色打量着沈凌云。 被她家阿渊当众羞辱,却不卑不亢,不怨不恨,不哭不闹,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阿渊。”裴婉莹起身,笑着拍了拍霍司渊肩膀,“妈妈乏了,就不陪着你聊天了,外面暴雨,今晚就歇在老宅,明早再回去。” “好。”霍司渊勾了勾唇。 裴婉莹走后,霍司渊抬起右手在沈凌云面前晃了晃,然后左手拍了拍身侧沙发空出的位置。 沈凌云这才发现,霍司渊右手缠着纱布,她耳边回响起密室外,那个听上去苍老年迈的惊呼声,“霍爷,您的手。” 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女人声音,不像是别墅里的人,霍司渊的手,想必就是在那时候受的伤。 大大方方的坐到霍司渊身边后,沈凌云盯着面前茶几上摆放的果盘和茶点,例行公事般出声询问: “霍爷,既然您的手不方便,您想吃什么,我喂您,这里有雪绵豆沙、桃花乳酪、苹果葡萄……” “我大哥这个人别的不好,就好点色。” 正说着,霍司渊打断她的话,唇角勾起在她耳边,“你穿成这样,你猜我大哥会怎么想。” 霍司渊伸手掐了掐她的腰,语气暧昧轻佻。 “他怎么想,关我屁事。” 沈凌云笑了笑,随手捻起水果签,扎了一块、两块、三块苹果炫嘴里,没心没肺的吃起来。 明知道霍司通什么德性,狗男人还偏偏让她穿着露骨,无非是想引色狼上她身。 无所所谓。 她才不怕。 她手里握着霍司通婚内偷情的天大把柄,霍司通若是敢对她乱来,她就把手机里的视频捅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到时候霍司通不仅会失去岳丈家的助力,更会在整个商界身败名裂,彻底无望霍家掌权人的位置。 她就不信,贪图美色和权力地位,霍司通会愚蠢到选择前者。 “沈护工。”男人冷冽的气息喷洒她耳畔,“被霍司通盯上的猎物,不吃到嘴里,霍司通绝不会放弃。” “哦真的吗,我好怕怕哦。”沈凌云往嘴里连炫了两整颗雪绵豆沙,撑的两只腮帮鼓起来,“那要恭喜霍爷,心愿达成。” 闻言,霍司渊面色黑了黑,这女人,成天就知道吃吃吃,没心没肺。 “怎么,是觉得有莫折枝给你撑腰有恃无恐,还是你巴不得变成第二个赵晗。” 霍司渊幽幽的声音飘到耳边,沈凌云好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蓦地停下了蠕动腮帮的动作。 “嗝~” 半晌,沈凌云打了个响嗝,愣愣地扭头看向霍司渊。 狗男人知道,狗男人居然知道赵晗跟霍司通的女干情! 那狗男人是否也知道赵晗不仅是霍司通的情人,更是霍司通派去偷家的卧底? “方才离开席面那么久,你去哪儿了。” 霍司渊长臂慵懒地搭在她身后沙发上,微微侧头跟她耳语,动作亲密暧昧,仿佛故意做给外人看,以此向大家证明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霍司渊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聚光灯照耀的焦点。 沈凌云下意识瞥了对面沙发上霍司通一家三代人。 果然在他们的目光中看到了来不及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霍子衍夫人把怀里熟睡的女娃,轻手轻脚的交给身旁的保姆,转头趴到霍子衍肩头,“你七叔的这个小护工,真不简单,见莫少爷不在场,她扭头就勾搭上你七叔,好随便哦。” 霍子衍动了动唇,没有接话,依他看,这女孩,简单确实不简单,随便倒是未必随便。 不然就凭霍司渊的色相,这女孩怎么可能眼里只有吃的东西,看都不看他七叔一眼。 一个小吃货,能有什么坏心思。 霍司通看着霍司渊跟沈凌云腻腻歪歪,他眼神黯了黯,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头,看来霍司渊这是要明着跟他抢东西了。 哼,没门! 这小妮子和霍家掌权人,他都不会让霍司渊得到。 他才是霍家长子长孙,霍司渊只配用他用过的东西!只配在他手底下苟延残喘! 霍司通夫人依偎在霍司通怀里,指尖剥了一瓣橘子递到霍司通嘴边,“老公,酸的,你的最爱。” “谢谢老婆。”霍司通吃了酸橘子,顺势咬了咬自家夫人的指尖。 “嗯?说话,刚刚去哪儿了。” 耳垂传来蜇痛,沈凌云回过神,对霍司渊随口道:“屋里太闷,我就出去透了口气。” “还抽烟了。” 沈凌云一愣,立马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明明没有残留烟味啊,不愧是狗男人,果然狗鼻子。 “昂……就站在廊檐下随便抽了两根。” 沈凌云面不改色心不跳,她自以为谎言说得天衣无缝,怎料,霍司渊勾了勾唇角,对她幽幽道: “有没有想起上次观看的一场活春宫,男主角是我的好大哥。” 沈凌云蓦地瞪大眼睛,被霍司渊轻飘飘带着深深玩味的语调,弄得遍体生寒。 太可怕了! 居然什么都瞒不过霍司渊的眼睛! 霍司渊竟然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着赵晗在自己身边蹦跶,亦不拆穿霍司通跟赵晗的女干情。 霍司通自以为胜券在握,掌控全局,殊不知,霍司渊已经在大气层了。 霍司通注定斗不过霍司渊这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不仅是霍司通,就连她,日后都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呵……”霍司渊低笑,“怎么,怕霍司通事后查到你头上,还是怕我告诉霍司通你手机里有他的好东西。” “你会吗。”沈凌云弱弱问道,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 该怂就得怂。 她是不怕霍司通缠上自己,但前提是霍司通不知道她就是偷听秘密的人。 她可没打算头铁到直接自爆,弄个鱼死网不破的地步。 闻言,霍司渊指尖微微捻动无名指上的环形素戒,沉吟道: “你偷听了霍司通这么大的秘密,眼下又被他当猎物盯上,落在他手里,你猜莫折枝会不会救你,哦不,是莫折枝能不能救得了你。” 沈凌云拿起桃花乳酪碗里的小勺子,声音淡淡,“这么说,霍爷您是打算把我供出来了。” “我很期待。”霍司渊唇角弧度加深,“我很期待我的莫医生英雄救美的戏码。” “那您还是别期待了。”沈凌云白了霍司渊一眼,“我替你的莫医生回答你,他不会为了我拼上身家性命,您不就是想看这个结果吗?想让我认清现实,我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利益当前,便可以随意弃之,对吗?” “难道不是。” “是是是,我早就认清自己癞蛤蟆不配吃天鹅肉了。” 沈凌云放下小勺子,直接抱起乳酪瓷碗,喝了一大口,转头看向霍司渊,“倒是霍爷您,为什么不拆穿霍司通跟赵晗?” “为什么要揭穿,你见过哪个猎手会一口吞掉自己的猎物,看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表演岂不是更有趣。” 沈凌云挑眉,漫不经心的问,“猫玩老鼠,您就不怕玩脱了。” 霍司渊笑了笑,低头,呼吸喷洒在她耳廓,“霍司通要赵晗找的东西,赵晗永远都不可能找的到,你是想打听这个吧。” 沈凌云指尖一抖,手里的乳酪碗险些掉地上,果然是只城府深沉的老狐狸。 精的嘞! “那我能知道霍司通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吗?”沈凌云好奇的问,她压根没打算否认霍司渊的话,不然就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闻言,霍司渊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霍司渊蓦地叼住她耳朵,“一份牛皮卷和一枚桃符。” 霍司渊声音清冷微弱,坐在对面五米开外的沙发上的人压根听不见。 在他们眼中,霍司渊就是真的在咬耳朵,而并非在咬耳朵。 沈凌云却是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纳闷。 “牛皮卷我知道,桃符什么鬼?桃符不是春联以前的大名吗?霍司通找那东西干啥?辟邪呀?” 沈凌云揣着明白装糊涂,陆北骁要她找的桃符,其实是用桃木雕刻成的一枚桃花瓣形状的东西,类似祈福用的挂件。 而牛皮卷,具体长什么样,她就不清楚了,陆北骁只说牛皮卷外面印着桃花和蛇的图案,她猜牛皮卷上面应该记载了什么古老的武功秘籍或者宝藏之类的吧。 “没错,桃符就是春联,驱凶辟邪。” 经她这么一问,霍司渊松开她耳垂,果然没有再怀疑她,她算是成功躲过了霍司渊的试探。 毕竟正常人一听到桃符,下意识都会反应出古代版的春联,而并非他们要找的桃木花瓣的桃符。 “霍爷,您高坐神台,喜欢看霍司通他们享受虚假的胜利,那您就不该把我暴露到霍司通跟前,这就等同于告诉霍司通,他的秘密和谋划你全都知道,您由暗转明,失去了逗弄猎物的乐趣,对您有什么好处。” 沈凌云早就看明白了。 靠人不如靠己。 与其指望不靠谱的莫折枝,她还不如自己亲自说服霍司渊。 “你说的没错。”霍司渊眸光清冷幽寒,“我在等他们功败垂成的那一刻,等他们迎来短暂黎明后的无尽黑暗,可那又如何?” 霍司渊朝她弯起唇角,声音冰冷,“我有一百种办法,既不暴露自己,又能把你推到霍司通面前,我倒要看看,莫折枝为了你这么一个贱女人,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贱? 沈凌云在心底咀嚼着这个字,简直要被狗男人气笑。 偏见果真一座大山,可她不会傻呵呵的去搬。 “啊对对对,霍爷您英明神武,睿智不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司渊被她的话噎住,挑眉,“你当真不怕。” 第88章 营业 “怕有用吗?您会就此收手并放过我吗?”沈凌云往嘴里塞了一块桃花酥,两只手里还各拿了一块,打算做个饱死鬼。 真别说,这桃花酥泡着桃花乳酪,还挺好吃。 她并非不想偷偷告诉霍司通,霍司渊已经知道一切了,从而先发制人,而是霍司渊压根就不会给她告状的机会,她何必折腾呢。 “求我。”霍司渊淡淡挑眉,“你还可以求我。” “什么。”沈凌云手里举着两块桃花酥,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霍司渊。 她都已经快乐的吃上断头饭了,听狗男人这意思,她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呗? “求我爱上你。”霍司渊邪恶低魅的嗓音滑入她耳道,“沦为我的猎物,霍司通要想动你,他就得掂量掂量。” “啪嚓——” 沈凌云指尖捏碎桃花酥,愣了半晌,她还是没搞懂狗男人的脑回路。 一边张口闭口说她贱,一边还馋她身子,狗男人怕是有那个大病吧? “考虑好了吗。”霍司渊指尖揉捏着她耳垂,声线温润低哄。 “霍爷,您难道忘了吗。”沈凌云朝他眨了眨睫毛,“我是癞蛤蟆,您是高贵优雅的大天鹅子,癞蛤蟆怎么可以吃大天鹅子的肉,您别闹了。” 沈凌云故意拿话挤兑他,不曾想,霍司渊不气反笑,“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但天鹅可以吃癞蛤蟆肉。” “呵呵呵……”沈凌云咬牙微笑,“霍爷您口味可真重,那么请问霍爷,我如何才能沦为您的癞蛤蟆肉呢?” “证明给他们看。”霍司渊勾唇,语调轻快上扬,罕见的带上了情绪波动。 似是很享受自己的捕猎过程。 “怎么证明,在这里做吗?” 沈凌云不解的朝他眨了眨眼睛,他们不就是指在场所有人吗? 尤其做给霍司通看,才最关键。 闻言,霍司渊嘴角微微抽动:“……” “咦?霍爷您脸色不太好诶。”沈凌云眼睛好奇的研究了他一会儿,故作惊讶道:“呀,霍爷您该不会是被我刚刚的话吓到了吧?” “癞蛤蟆坐过来。”霍司渊黑着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意图已经很明显。 “好嘞,大天鹅子。”沈凌云没有半点犹豫,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兴奋。 霍司渊脸色彻底黑了,到底谁吃谁。 怕压坏霍司渊,沈凌云轻轻置臀到霍司渊大腿上,紧接着耳垂就被霍司渊叼住,“喂我葡萄。” “好的呢。”沈凌云强忍着心底不适,剥了一颗葡萄喂进霍司渊嘴里。 她始终没有理会对面沙发上四脸懵逼的吃瓜群众。 霍司通夫妇和霍子衍夫妇齐齐目瞪口呆的看向她这边,想必是被她主动坐大腿,和亲自喂葡萄,吓到了吧。 营业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霍爷还吃吗。”沈凌云勾着他脖子,声音叫的骨头酥掉。 霍司渊有些按耐不住,喉咙发紧,“今晚陪我。” 说着,不等她拒绝,霍司渊就抱起她,暗哑的嗓音厮磨在她耳鬓,“怎么陪莫折枝就怎么陪我。” 沈凌云微微缩进他怀里,变成一坨小奶猫,糯糯道:“你行吗。” 话音刚落,沈凌云就听到他胸腔震颤,“呵……我行不行取决于你行不行。”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狗男人该不会来真的吧? 平时动不动就出虚汗的人,为毛抱起她轻轻松松? 想到这,沈凌云浅浅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额角和鼻尖渗出细密汗珠。 哈哈哈哈哈,狗男人果然不行! 那没事了。 霍司渊抱着她,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很准,方向感很好,一点都不像体虚眼盲的人。 唉!一生要强的男人。 而沙发上四脸懵逼的视线,始终紧紧追随她跟霍司渊的身影,目送他们到了门口。 “霍爷,您故意的吧。”沈凌云在他怀里玩着手机,小声问。 完全把他当成了免费的交通工具,舒舒服服躺在里面,胳膊也不搂着他脖子,她自顾自把微信切到小号。 陆北骁回复她消息了。 一个简单的“嗯”字。 时间就在几秒钟前。 “故意又怎样。” 霍司渊指尖掐着她腰身,冷呵一声,“水性扬花、天生浪荡、脚踩两条船,让大家早点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好,我们霍家好多未婚男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你这条贼船,被你嚯嚯吧。” 原来狗男人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沈凌云瘪瘪嘴,“您人还怪好的嘞。” 话虽如此,沈凌云还是有些糊涂,摸不清霍司渊到底图啥。 一开始羞辱她,紧接着拿偷听的事威胁她,让她当众坐大腿喂葡萄,就仅仅为了向大家证明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牺牲自己一个,拯救霍家全部未婚儿郎,狗男人真有这么伟大吗? “沈凌云。” 正想着,沈凌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直呼她大名,而且还是莫折枝的声音。 早不来,晚不来,该来不来,不该来偏偏来了。 闹心吧啦! 沈凌云抬起头,只见莫折枝吊儿郎当的靠在墙壁上,骨节修长的指尖夹了一根烟,左耳上的银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星光。 “下来。”莫折枝沉静的眼神一错不错盯着她,声音少有的正经。 闻声,霍司渊缓缓勾起唇角,脸上兴味颇浓,似是很满意此时此刻的修罗场面。 沈凌云心底直哼哼。 狗男人巴不得莫折枝亲眼看见她勾搭别的男人,好坐实狗男人内心对她的偏见。 “沈凌云,你是我的女朋友,跑到霍爷身上,礼貌吗。” 莫折枝掐了烟,丢进垃圾箱,朝她这边走过来。 “小枝枝。”沈凌云长长叹了口气,“很抱歉的通知你,你被绿了,嗯!就是你看见的这样,我有新欢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沈凌云说着,主动勾住霍司渊的脖子,亲昵道:“是吧,霍爷。” 霍司渊脸色冷冷清清,并没有因为她刚刚那番话而开心。 “呵……你可真贱。” 沈凌云明白,狗男人想要看见她被捉奸当场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而不是痛快踹了旧爱的理直气壮、毫无负担。 “谢谢霍爷的夸奖。”沈凌云勾起唇角,温热的气息洒到他侧颈处,“男朋友,快走吧,不是要去睡觉吗。” 霍司渊面色沉冷仿佛能滴水,路过莫折枝时,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莫医生,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莫折枝微微侧头,舔着后槽牙对霍司渊附耳道:“霍爷,我看上的女人床上可是很猛的,霍爷身体能吃的消吗。” 说罢,不等霍司渊说什么,莫折枝就拽了吧唧的抬脚离开。 沈凌云朝他离开的背影喊道:“前男友,我跟霍爷正准备去床上办事,你要一起吗,我不介意哦。” 话音刚落,沈凌云就被扔到了地上。 “哎呦喂!” 沈凌云捂着臀,气嗖嗖的瞪着霍司渊背影,大声控诉:“霍爷,你摔到我尾椎骨了,有你这么当人男朋友的吗!” 闻言,霍司渊黑着一张脸,加快脚步。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结果拉扯到了臀部,“哎呦呦,好疼……” 她摸着尾椎骨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瘸的跟着霍司渊来到了三楼卧室。 “霍爷,我来陪您睡觉啦。” 沈凌云扒住门边,不让霍司渊把她关在外面。 霍司渊力气没有她大,拗不过她,索性作罢,径直去了浴室。 “霍爷,我陪您一起洗……” “砰!” 话没说完,霍司渊就把浴室门甩她脸上,并且在里面上了两道锁。 “唉,真是的!害羞什么劲呀!” 沈凌云摸了摸鼻子,离开浴室门,背起手朝屋内走去,四周打量了一圈卧室布置。 然后给自己选择了一处豪华的沙发躺椅,就它了! 无论如何,她今晚都不能再被霍司渊赶到大街上睡觉!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沈凌云躺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就着了。 直到她被人捏着鼻子,呼吸不畅,生生憋醒。 “唔……”沈凌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一张妖孽般的俊脸,逐渐清晰放大到她眸底。 “霍爷?”沈凌云奶乎乎唤了句,“你不去睡觉,跑来捏我鼻子干嘛?”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你打鼾。” 霍司渊故意找了个欺负她的措辞,其实就是跟小猫睡觉时一样的轻微呼噜声,并不是打鼾,反而很催眠。 可是霍司渊就是看不惯,她没心没肺吃了睡、睡了吃。 嘴里说着要陪他睡觉,结果自己先着了,连他洗澡的时间都不愿意等。 “哦……”沈凌云翻了个身,背朝他,打着哈欠,“那你找女佣要副耳塞吧。” 闻言,霍司渊气嗖嗖地把她拎起来,“去洗澡,洗完陪我睡觉,不然让保镖把你……” “我去!”沈凌云噌地跳下沙发躺椅,一溜烟钻进浴室,在霍司渊面前带过一阵风。 霍司渊笑了笑,起身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手臂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浴室里有个鲜活的小东西,不出意外,正在闭着眼睛刷牙。 紧接着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小东西开始洗脸,挤出洁面乳时,小东西关闭了水龙头。 大概是对着镜子揉搓脸上的一坨泡沫,需要点时间,小东西不想浪费水,约莫过了两分钟,水声再次传来,小东西开始冲洗脸上泡沫。 紧接着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动静,小东西开始冲澡了。 脑补到这里,霍司渊缓缓勾起的唇角蓦地一顿。 烟味。 小东西身上残留的烟味。 霍司渊起身,摸到盲人专用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去查一下她的来历。” 好似跟电话那头的人,早就有了某种共识,霍司渊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沈凌云三个字,但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听懂了,“好的,霍爷。” 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挂断电话,霍司渊仰头轻轻吐了一口气,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似是在紧张调查的结果。 陆北骁。 霍司渊脑海划过这个名字。 小东西跟陆北骁。 但愿是他想多了。 浴室里,沈凌云洗完澡后,重新套上那件暴露的裙子。 她自己的衣服,当时脱下就被女佣收走了,到现在都没有还给她。 结果,刚出浴室,就有人给她送来一件崭新的…… 沈凌云捏着指尖把所谓的睡裙提起来,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呃…… 应该叫它什么好呢? 比情趣内衣略显保守,比正经睡衣略显开放。 “沈小姐,我们霍夫人说了,既然沈小姐是霍爷的女朋友,理应享有这样的待遇,祝您跟霍爷有愉快的夜晚。” 说罢,传话的人离开卧室,轻轻带上门,然后按照裴婉莹的要求,从外面把门牢牢锁死,里面打不开的那种。 沈凌云看着紧闭的门,这下好了,她不必担心狗男人把她轰到大街上去了。 可是…… “咦惹!” 沈凌云捏着指尖,嫌弃的把老不正经的睡裙丢到一边。 霍司渊靠坐在床头,低低一笑,“呵……这就怂了。” “怎么会。”沈凌云嘴硬,“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穿了您又看不见。” 霍司渊挑了挑眉,非但没有生气,反倒颇有兴致,“去换上,看不见,但可以摸,不是吗。”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 她可以永远相信狗男人的变态。 虽迟但到! “换好了吗。” “马上。”沈凌云磨磨蹭蹭,穿上比连衣短裙还要暴露的睡裙。 吊带蕾丝款。 霍司渊的母亲,真是人狠话不多,生怕自己儿子找不到媳妇吗,这么拼命。 她该怎么办? 绞尽脑汁抠破头皮,沈凌云最终决定赌一把,“霍爷,人家来喽!” 她大鹏展翅,猛地飞扑到霍司渊身上。 “唔……”霍司渊闷哼一声,眉心蹙起,小腹以下传来痛感。 沈凌云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上面,并且扭动身体晃了晃,“霍爷,咱们开始做吧!” 说着,沈凌云就直接伸手去解开霍司渊的睡衣扣子,丝毫没有害怕。 第89章 验DNA 解到第二颗时,她手腕猛地被扣住,霍司渊喘着粗气,虚弱的命令:“下去。” “哦……”沈凌云鼓了鼓腮帮,故作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回到自己的沙发躺椅上。 结果,臀还没碰到沙发,她就听到床上的霍司渊气嗖嗖说道:“站我床边,陪我睡觉。” 说罢,霍司渊就躺进被窝里,再次变成一颗蚕茧,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凌云耷拉着小脸,苦大仇深地站到他床前,哀怨道:“霍爷……这是为什么呀?” “罚站。”霍司渊闭着眼睛,丢给她两个字,便不再搭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沈凌云在心底哀嚎:苍了个天呐!狗男人睡觉轻,动不动就失眠,她想偷个懒,怕是都不行。 墙上壁钟嗒嗒嗒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沈凌云眼皮越来越重,时不时点下头,身子摇摇欲坠。 终于,“扑通”一声。 沈凌云闭着眼睛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闻声,床上的蚕茧,动了动。 听着地上传来均匀的鼾声,类似小猫打呼噜,霍司渊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唇角蓦地勾起,笑了笑。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窗户,屋内,静谧安详,鼾声绵绵。 霍司渊悄悄掀开被子,走到小猫身边,蹲下,凭借着小猫呼吸声,在黑暗中摸索着小猫身体部位,准备把小猫抱上床。 结果,手碰到了某处,霍司渊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指尖,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乱跳。 平复了好一会儿,霍司渊的手,再度出发,终于摸到小猫细软的腰身,他单只大掌就能覆盖住的小腰。 伸手捞起。 却没拦腰捞起来。 霍司渊静止了好几秒钟,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体力。 若是换作从前的他,小猫今晚别想安生睡一分钟的觉。 看来,他真的有必要配合治疗,不然他会越来越难以掌控现在的生活,和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把小猫弄到床上,霍司渊立刻就后悔了,而且悔得肠子都青了。 沈凌云像条巨型八爪鱼,手脚并用死死缠了他一宿,全然把他当成了人形大抱枕骑在身上。 霍司渊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沸腾,某处膨胀叫嚣着要冲破牢笼。 该死! 他真不该让这女人换上性感睡裙,圆润呼之欲出,碾压他的呼吸。 亲密接触,导致霍司渊彻夜无眠,心脏和肾脏险些崩溃衰竭。 翌日清晨。 沈凌云一觉睡到自然醒。 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她一脚蹬开人形大抱枕,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正准备下床时,沈凌云突然瞪大眼睛,脖子一百八十度旋转,环顾四周。 O、M、G! 沈凌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扭动脖子,缓缓看向自己左侧床上双眸紧闭的男人。 霍司渊! 她记得,霍司渊昨晚明明穿着睡衣躺进被窝里,为毛霍司渊现在露出冷白的肩膀?! 头发凌乱?? 脖颈处还有草莓??? 额滴个亲娘嘞! 她该不会是……昨晚对狗男人行禽兽之事了吧?? 沈凌云扶住额头,为自己的畜生行径感到痛心疾首,她怎么可以霸王硬上弓!霍司渊他还是个病人啊! 趁着霍司渊没有醒来,沈凌云脚尖点地,像只土拨鼠一样两只手抬到胸前,缩着肩膀悄喵开溜。 “睡完就跑。” 溜到浴室门前时,沈凌云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丢丢委屈。 “你要对我负责。” 沈凌云生硬地转过头,只见霍司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靠坐在床头,头发凌乱,身上睡衣敞开大半,露出一侧冷白的香肩和两根凸出的锁骨,锁骨和侧颈上残留暧昧的痕迹。 “呵呵呵……”沈凌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干笑道:“霍爷,您指定睡糊涂了,您忘啦,我昨晚被您罚站在床前,怎么可能跑到床上跟您酱酱酿酿滴腻?” 霍司渊板着脸,“你梦游了。” “怎么会。”沈凌云狡辩,“我从来不梦游。” “要来看看吗。” 沈凌云满脸狐疑,走到他跟前,“看什么。” “你梦游到我床上的证据。” 霍司渊勾着唇,指尖捻起一根长头发,当着她的面,慢慢捋直。 “这根头发,手感顺滑有弹力,说明不缺乏蛋白质,而沈护工无肉不欢; 发质几乎没有损伤、不毛躁,说明极少染烫,而沈护工头发天然顺直; 头发长度约35到40厘米,说明是根女人的头发,而沈护工有披肩长发,到胸前位置。” 听他娓娓道来的断案过程,沈凌云全程嘴角抽搐,狗男人真细节怪,三点全特么被他蒙对了! 霍司渊唇角笑意加深,“沈护工,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霍司渊仿佛坐在公堂上的青天大老爷,审问堂下嫌犯。 沈凌云彻底无语住了。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无妨。”霍司渊弯起唇角,声音不疾不徐,“如果以上三点还是不能证明,这根头发属于沈护工,不打紧,头发根部带有毛囊,我们可以去验DNA,比对沈护工的DNA。” 随着话音落定,沈凌云瞳孔蓦地放大,狗男人这是什么骚操作? 震惊之余,沈凌云无奈承认,低着头小声嗫嚅道:“小女子认罪认罚,恳请霍爷高抬贵手。” 她就差当场给霍司渊行跪拜大礼了。 “呵……”霍司渊蓦地笑出声,单只手系着睡衣扣子,转头看向她,“你以后跟莫折枝还有霍子羡保持距离,别再嚯嚯他们就行。” 闻言,沈凌云蓦地抬起脑袋,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司渊。 狗男人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还以为她又免不了一顿变态惩罚,看来,狗男人转性了。 楼下,餐桌前。 扶着霍司渊下来时,沈凌云的手突然被霍司渊抓住。 “霍爷您这是……?”沈凌云抬起扣紧在一起的两只手,满脸不解。 霍司渊穿着崭新的白衬衫,扣子禁欲的系到领口第一颗,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他唇角噙着清浅的笑意,除了眼睑下的青黑色阴影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如沐春风。 “陪我一起用早餐。” 霍司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这么一句,便牵着她的手,径直把她拽到了霍家人面前。 长条形餐桌首位,端坐着霍劲松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右手边,差不多坐了十多号人,全是霍禀升跟原配妻子生的三个儿子及其子女们,最具代表的就是霍司通一家三代人。 霍老爷子左手边,则是裴婉莹,以及霍禀升跟裴婉莹生的儿子,呃,就是霍司渊了,霍司渊的亲姐姐远嫁,便没有回来。 她并没有看见,霍禀升跟第二任妻子生的子女后代们,大概是昨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吧! 大家目光纷纷看向她,脸上表情或八卦或吃瓜,仿佛天空一声炸响,好奇张望占尽主导,鄙夷嫌恶被完美掩藏。 她昨晚的壮举,怕是早已经人尽皆知,甚至编排出好多个版本。 沈凌云脚趾抠地。 没关系,这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做好心理建设后,沈凌云面带微笑,优雅地坐到霍司渊身旁。 她本想夹起尾巴做人,默默吃完这顿早饭,不曾想,霍老爷子突然开了口,并且哼了一声。 “小渊,你身边这位沈护工,不正是你昨天向大家介绍的出身平平、毫无背景,居然能把风流不羁的莫家大少爷拿下的莫折枝的女朋友吗。” 霍老爷子故意学着自家孙子的语气,继续虾仁猪心道:“你牵着别人家女朋友的手,成何体统。” 沈凌云抿着唇角,听出来霍老爷子是故意让自家孙子难堪。 狗男人昨天对她羞辱嫌弃,今天就牵了她的手,换作是谁,都会觉得狗男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百因必有果,狗男人的报应,就是霍老爷子这张刀片嘴。 沈凌云闷头暗自炫了两颗水晶虾皇饺,默不作声的蠕动腮帮,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随即,她耳边就响起霍司渊低沉优雅的嗓音,“爷爷,我只能说世事多变,人生无常。” 说罢,沈凌云眼角余稍就瞥见,霍司渊指骨修长冷白的手,端起咖啡杯,递到勾起的唇边,浅呷一口。 面上丝毫没有被光速打脸的窘迫跟尴尬。 狗男人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沈凌云暗自腹诽,往嘴里塞了一只翡翠蟹粉小笼包,满嘴爆浆的蟹黄鲜汤,冲击味蕾,熨贴肠胃,治愈满满。 考虑到众口难调,厨师便采用了中西结合式的早餐,她面前的是粤式早茶。 “哼,只要你不脸疼就行。” 霍老爷子面色缓和,这臭小子,不知道随了谁,浑身上下就嘴最硬,非要闹昨天那么一出套路,把人拐到手。 “七弟怎么都不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美女。” 霍司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霍司渊身边的女孩。 真水嫩啊…… 可惜他不是第一个尝鲜的人。 不然,非操的连拿筷子都没有力气,更别说闷头干饭了。 霍司渊简直暴殄天物! 站着茅坑不拉屎! 体力不行,还非得强行占有。 闻言,沈凌云夹起一块蒜蓉蒸排骨,竖起耳朵,安静吃瓜。 狗男人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她才不会多管闲事的去插嘴。 霍司渊默了默,唇角弯起一丝细小弧度,“大哥是过来人,身经百战,老当益壮,难道看不出来。” 似是炫耀,霍司渊指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自己侧颈处的小草莓。 这可是他昨晚一点一点掐出来的痕迹,他怎么能独自欣赏呢,他必须得让他的好大哥亲眼瞧瞧。 沈凌云微微侧眸,目露诧异的看着霍司渊,“身经百战”和“老当益壮”不是赵晗昨晚的台词吗? 顺序变都不变一下,狗男人就不怕霍司通听出端倪,揪出偷听的人,再对她痛下杀手? 沈凌云抬眸,只见霍司通目光转深,果然,霍司通生性多疑、手腕狠辣,怕是已经起疑,打算细细追查了。 “怎么,你对莫折枝就有信心,对我就没有信心,觉得我护不住你。”霍司渊歪头,清浅玩味的嗓音缓缓流淌进她耳朵。 沈凌云收回视线,轻轻蠕动着唇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落,沈凌云就听到霍司通不怀好意的调侃声。 “听七弟的意思,一夜之间,七弟你就成功接盘了莫少的女朋友,真是可喜可贺啊……” 霍司通笑不达眼底,“我竟不知道该夸七弟本事大,还是该夸七弟身边这位小美女的本事大。 我家子羡要是有这本事,我就不愁子羡没有女朋友了。” 随着霍司通的话音落定,餐桌对面的目光纷纷流连在沈凌云跟霍司渊身上。 沈凌云若无其事地往嘴里炫了一只黑松露什菌饺,心里产生隐隐报复的快感。 她名声横竖已经被狗男人搞臭了,她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她。 倒是狗男人…… 昨天的因,今天的果。 活该狗男人被冤枉成接盘侠! “我记得大哥口味喜酸。”霍司渊笑着出声,“这道酸菜鱼,我瞧着又酸又菜又多鱼,大哥快尝尝,看合不合大哥的胃口。” 霍司渊姿态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司通脸上笑容瞬间凝滞。 半晌,只憋出一句,“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闻言,沈凌云薄片肩膀疯狂颤抖,差点笑出十八块巧克力腹肌。 神特么又酸又菜又多余! 狗男人这嘴,简直杀人不见血的刀。 “高祖父。”萌团子跳下椅子,蹬蹬蹬跑到霍劲松身边,仰起小脑袋撒娇,“高祖父,小玄孙可以去七叔公那边,跟七叔公一起吃饭饭嘛?” 高祖父? 小玄孙? 沈凌云停下筷子,掰着手指头,碎碎念的捋了一遍辈分。 霍临风、霍子衍、霍司通、霍禀升、霍劲松。 五代同堂,从低到高对应的辈分应该是: 奶团子、奶团子的父亲霍子衍、爷爷霍司通、太爷爷霍禀升、太祖爷爷,即高祖父霍劲松。 第90章 解围 所以,奶团子确实是霍劲松的玄孙。 哎妈呀! 感觉脑汁被榨干! “来,吃点猪脑花。” 似是能听到她心声,霍司渊笑着把一碟猪脑花,推到她面前。 酒足饭饱,打道回府。 临走前,霍临风这只小奶团子非要缠到霍司渊身上,“七叔公,抱抱。” 霍子衍面色沉了沉,“霍临风,爸爸说过什么。” “哼,爸爸骗人。”萌团子甩给他一个后脑勺,“七叔公都能抱起piu酿姐姐。” 霍子衍捏了捏眉心,这孩子为什么就喜欢缠着他七叔公? 霍司渊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奶娃为什么就喜欢黏着他?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持。 沈凌云抿着唇角,低头看着霍司渊脚边的奶团子,弯下腰身,“七叔公昨晚太过操劳,让piu酿姐姐抱好不好?” “好!”奶团子脆生生的答应,蹬蹬蹬跑到她腿前,张开小短手,“piu酿姐姐怀里,比七叔公怀里软。” 霍子衍嘴角微抽:“……” 霍司渊面色一黑:“……” “小嘴真甜。” 沈凌云笑着蹲下身,正要抱起萌团子,下一秒,沈凌云臂弯空空如也,萌团子凭空消失了。 “七叔公好帅!” 头顶响起萌团子的欢呼声,沈凌云站起身。 只见霍司渊单手抱着一只奶团子,面色有些黑。 她好心替狗男人解围,狗男人这是什么表情。 “七叔公。”奶团子抱着霍司渊脖子,小脸一本正经,“我爷爷都有我这个宝贝大孙砸了,七叔公却连媳妇都没有一个,七叔公可要加油呦~小侄孙可是天天盼着喝七叔公的喜酒呢……”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小奶娃是懂怎么捅刀子的。 霍司渊刮了一下他鼻尖,沉声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回头七叔公送你一套外文版世界名着。” 奶团子一听,小脸立马皱成包子,“Life is so difficult…” 听着萌团子用英语感叹:生活真是太难了,沈凌云觉得好笑。 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 回去路上,沈凌云跟霍司渊坐在车子后排座位,前排依旧是司机兼管家的王发发开车,副驾驶座上却不见莫折枝的身影。 沈凌云掏出手机,正准备问他去哪儿了,下一秒,微信聊天界面就弹出消息。 莫待无花空折枝:小云云,我失恋了,嘤嘤嘤……别管我,千万别管我,就让我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好吗?” 沈凌云敲了敲键盘,“好的。” 发完微信,沈凌云耳垂蓦地被叼住,男人低沉嗓音裹着冷冽气息,“在跟谁聊天。” 刺痛袭卷,沈凌云疼得蹙起眉心,“没谁,我奶奶。” 她本以为这样说,狗男人就能松开她耳垂,结果,狗男人牙尖竟用力啃噬起来,“当真。” 沈凌云疼得大气不敢喘。 “我奶奶问我新工作习惯不习惯,老板人凶不凶,同事融洽不融洽,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啥时候休息回去看她,要是被欺负,或者受委屈了……不行咱就回老家,我一个女娃,她充分养得起……” 她之所以说新工作,是因为她之前被陆北骁抓走,她骗奶奶说是去外地工作了,其实她人压根就没出过黎城。 闻言,霍司渊牙尖惩罚化作逗弄,“你怎么说。” 电流贯穿,沈凌云肩膀一抖,缩着脖子,颤声道: “我对奶奶说,我老板人帅心善,从来不会一言不合就扣我工资,反而时时刻刻给予我特殊照顾,护我周全,免我责罚,待我亲厚,赏我奖金,我老板是天底下最顶顶顶顶好的老板,是除了奶奶外,唯二对我好的人。” “嗬……”霍司渊唇角溢出浅浅低笑,似是有被她的话反讽到,“小东西学会不带脏字骂人了。” “奶奶岁数大了,我只是不希望奶奶担心……”沈凌云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网上说,女人懂得示弱,可以激发男人保护欲,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并非大鹏展翅。 随着她话音落定,霍司渊果然松开她耳朵,牙齿离开前,霍司渊沉声警告,“以后跟所有雄性保持距离,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凌云愣愣地眨着眼睛,“霍爷,我没明白,所有雄性是……” 闻言,霍司渊放在她身后的手,蓦地掐住她腰身,“小孩子都不放过,你就这么饥渴。” 小孩子? 沈凌云满头问号,三秒后,她恍然大明白。 霍司渊脸色黑沉,原来竟是因为她主动去抱了奶萌娃?霍司渊的小侄孙? “你也知道他是孩子。”沈凌云小声咕哝,白眼翻上天。 下一秒。 她就听到霍司渊贴着她耳朵,幽幽道:“雄性,包括阿拉法。” 沈凌云表示抗议:“so?嘿哈它只是一条狗。” “毛孩子也是孩子,跟霍临风没有本质区别。” 霍司渊黑着脸,不容拒绝。 一想到阿拉法曾经卧在这女人赤果的身体上,为这女人取暖,他浑身就扎刺一般蜇痒难耐。 “呵呵哒!”沈凌云咬牙微笑,“要不您还是干脆把我装进真空玻璃罩里吧,干净无污染,你好我好大家好!” 沈凌云原本只是赌气的话,没想到,霍司渊居然点了点头,“你的建议,予以采纳。” 沈凌云呆住。 霍司渊不像是在开玩笑,因为说完这句话,霍司渊神情明显陷入沉思,似是正在认真琢磨,如何打造一座巨大无比的真空玻璃罩。 沈凌云遍体生寒。 她被牢笼囚禁三年的阴影,终成难以磨灭的ptsd,针扎一般带给她并不汹涌却长此以往的刺痛。 似是感受到她僵直紧绷的腰背,霍司渊在她耳边笑得低魅邪恶,“怎么,怕我把你关起来。”“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沈凌云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偏要嘴硬,“霍爷,我从不贷款未知的恐惧或是焦虑,毕竟……” 沈凌云扬扬眉,“毕竟世事如棋局局新,人生无常大小肠嘛!” “嗬……现学现卖。”说罢霍司渊直接躺倒,脑袋枕在她大腿上,双眸紧闭,眉心微微蹙起,“头疼。” 男人菲薄的唇瓣翕动,语气似撒娇呢喃。 沈凌云一脸懵逼,眼睫毛快速眨动,这哥们切换人格未免太丝滑了吧? 司机王管家一边开车,一边留意后边动静,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他心情犹如过山车,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短短一夜时间,养猪专业户怎么就从莫医生女朋友,丝滑过渡到他家霍爷的女朋友了? 他家霍爷居然连雄性动物,都不允许沈村姑靠近,严防死守,这不是极端占有欲又是什么? 他的大侄女,王晓芙,一直爱慕霍司渊,听他大嫂讲,晓芙经常做梦都喊:“七爷,霍七爷,要我……” 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沈村姑这块大绊脚石,他必须得尽早铲除,好给他家晓芙腾地方。 时间拖得越久,加重晓芙病情,他家大嫂心疼女儿,只怕是又要在他面前抹眼泪了。 打定主意,司机王管家瞥了后视镜一眼,握方向盘的手,险些又打滑。 算了,眼不见为净。 隔板缓缓升起。 沈凌云愣了愣,随即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按揉太阳穴,“霍爷,感觉好点没。” 看着他眼睑下两抹浓重阴影,沈凌云心里直犯嘀咕。 霍司渊顶着熊猫眼,显然是昨晚被她折腾的没有合眼。 可是,她活了二十三年,她从未梦游过,怎么偏偏跟霍司渊,她就禽兽了呢? “手法娴熟,力道合适。”霍司渊双眸微闭,眉心舒展开来,“为了勾引男人,你倒是真肯学。” “是啊……”沈凌云眸光流转,巧笑倩兮,“为了我家臭宝们的身心健康,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 话落,霍司渊睁开眼眸,一把捉住她按揉的手,牙齿咬了咬她指尖。 “这周末带我回去见你奶奶。” 沈凌云好想梆梆给自己两拳。 她本想提臭宝恶心霍司渊,结果,霍司渊不按套路出牌? 她那次真就客气客气,狗男人怎么还当真了。 “霍爷,我记得莫医生有说过,每个周末您都要回霍家老宅,参加家宴……” “推了就是。”霍司渊直截了当,语气透着无所谓。 沈凌云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拒绝狗男人的合适理由。 “怎么,你感到为难。”霍司渊冷嗤一声,“还是说,你就盼着再次见到我大哥,盼着在他面前继续卖弄你的风骚。” “霍爷。”沈凌云继续按揉着他太阳穴,柔声道:“咱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刺耳,我也想奶奶了,只是……” 霍司渊薄唇动了动,“说。” 沈凌云脸凑到他面前,近距离欣赏着他精致凌厉的眉眼,温声唤他,“霍司渊,奶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带你见奶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霍司渊喉结滚了滚,两片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眸,“你叫我什么。” 沈凌云按揉四白穴的手指,微微一顿,“霍爷,是我失言了。” 寒潭般幽邃的眸光盯了她片刻,霍司渊重新阖上眼皮,薄唇轻启,“以后就这么叫。” “好……”沈凌云弯起唇角,狗男人果然喜欢温柔甜美小鸟依人那一挂。 “霍司渊。”沈凌云手指一下一下轮刮他眼眶,温言软语道:“霍司渊,周末我带你回黎城,我可不可以每天带着嘿哈晨跑鸭?” “嗬……”霍司渊低低一笑,始终闭着眼睛,“小东西学会讨价还价了。” “那阿渊同不同意嘛~”沈凌云温声向他撒娇,指腹轻轻揉按着他鼻根处睛明穴。 “想要得到我的羽翼庇护,你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霍司渊并没有直言拒绝她,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霍司渊是根粗壮的大腿,这的确没错,但是她抱大腿的代价,总不能连雄性动物都排斥在外吧? 想到这,沈凌云执起霍司渊修长好看的漫画手,在他冷白青筋的手背上,轻轻落了一个吻,“阿渊,我保证,我这辈子就只认咱家金毛这一条狗。” 霍司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貌似对她的手背吻,并不感冒。 唉! 沈凌云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跟男人软萌撒娇,难度竟然这么高,可真不是轻松的活计。 比起她对霍司渊曲意逢迎、小鸟依人、对镜贴花黄,她宁可撸起袖子倒拔垂杨柳!徒手劈榴莲!胸口碎大石! 正准备就此放弃,做回自己,沈凌云突然听到,霍司渊淡淡沙哑的嗓音。 “那人呢。”他缓缓睁开眼睛。 沈凌云眨动长睫,一脸懵逼。 联系上下文,做了阅读理解,沈凌云这才恍然大明白。 “男人,我也只认霍爷一个。”沈凌云声音柔媚,莲息轻吐,“阿渊,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这话应该我来说。” 霍司渊缓缓起身,大掌猛地扣住她后脑勺。 男人冷冽的木质气息缠绕鼻尖。 “这只是个开始,永远记住你刚刚的话。” 唇边响起喑哑的低喃,闻言,沈凌云正准备推开男人的两只手,缓缓攥紧成拳头。 “好……”她颤着睫毛,眼角抖落一滴珠泪,被迫承受着男人霸道的掠夺和并不温柔的啃噬。 一颗心如坠冰窟。 没错,这只是个开始…… 约莫十五分钟后。 车子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沈凌云胸腔剧烈起伏,肺部终于得以灌入新鲜的空气。 松开她后,霍司渊面上恢复一贯的清冷禁欲,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凌乱。 沈凌云气急败坏,整理好衣服肩带后,她恶狠狠瞪了霍司渊一眼。 狗男人,老娘就当被路边野狗,啃了一口。 你给老娘等着! 早晚有一日! 等老娘拿到东西。 咱俩早晚有一日! 下了车,沈凌云乖乖跟在霍司渊身旁,没有理会站成两排的佣人,齐刷刷打到她身上的视线。 她径直陪着霍司渊走进别墅。 第91章 脸怎么了 她心里暗自思忖。 昨天被狗男人关进密室一整天,陆北骁安插的眼线,想必会在今天带着诗句暗号,主动寻机会跟她碰头。 佣人们聊着天,远远跟在沈凌云和霍司渊身后。 梅香女佣看着沈凌云的手,被霍司渊紧紧牵住,梅香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肉,目光阴毒如蛇。 贱.人! 臭养猪的贱人! 轻薄子羡少爷,被霍爷亲自撞见,居然都没能被霍爷扫地出门。 反倒直接上位! 看来,她给子羡少爷下药,到底仁慈了! 她该出更狠的招了! 蓝玉看着梅香淬毒的眼神,心中暗爽。 上一秒,梅香还嘲笑她的莫医生被沈护工抢了,下一秒,她们霍爷就牵了沈护工的手,经过梅香面前。 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蓝玉趁机疯狂扔小刀。 “梅梅,沈护工手腕上戴的玉镯,你瞧见没有,值不值钱呀?你家不是干珠宝生意的吗?” 梅香加快步伐,蓝玉的小刀穷追不舍。 “啧啧啧,梅梅,该说不说,沈护工移情别恋的速度可真快,我家莫医生,到底是满足不了沈护工的胃口,霍爷的大腿可比我家莫医生粗壮多了,嗳梅梅,你跑什么呀?我话没说完呢……” 在她们身后,华雪儿和曹牧并排走着。 “小花花,我说什么来着。” 曹牧抱着手臂,歪头凑近华雪儿,“莫折枝跟沈凌云,你嗑的这对抹零cp,才一天时间,就be了; 沈凌云和霍司渊,我嗑的这对零元cp,才一天时间,就站起来了。” 华雪儿咬紧唇瓣,眸光晦暗。 她家沈姐姐脖子上的草莓印。 哼! 老牛吃嫩草! 霍爷都那么老了,霍爷怎么可以玷污她家沈姐姐! “小花花,愿赌服输,你输了,你得陪我上山挖野菜,准备制作咸菜的原材料。” “草草……”华雪儿哭丧着脸,“我的心已经碎成二维码,你却只想着挖野菜,做你的咸菜……” “咱们可以叫上你的沈姐姐一起。” “真的吗。”华雪儿眼睛一亮,顿时满血复活,“草草,你就是我的充电宝,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曹牧抖了抖鸡皮疙瘩:“……” 前面,沈凌云一只脚刚踏入别墅大门,面前就闪现莫折枝的大脸。 “小云云,别来无恙呀。” 说着,莫折枝暗中打量了沈凌云一眼,只见她唇瓣红肿破皮,脖子上有好几颗草莓。 他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烦闷。 沈凌云直接无视他的嬉皮笑脸,抬头看向霍司渊,“阿渊,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在大厅沙发上等我片刻。” “嗯。”霍司渊动了动薄唇,“快去快回。” 沈凌云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这次没有设置时间限制,沈凌云朝他弯起眼睛,“嗯嗯!爱你哟么么哒~” 说罢,沈凌云就快乐的飞走了。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莫折枝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回过头,他扶着霍司渊坐到沙发上。 “霍爷,我女朋友的滋味如何。” 莫折枝脱口而出,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霍司渊脖子上也有草莓,他的嘴,就不受控制的想要狠狠刺一刺霍司渊。 总不能他一个人难受。 “莫医生万花丛中过,风流潇洒,美名在外,想必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拿得起放不下。” 霍司渊姿态优雅的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风度翩翩。 “至于滋味如何,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实在难以定论,莫医生不如再耐心等等,等我们解锁更多姿势。” 莫折枝抱着手臂靠在大厅柱子上,目光幽幽看向霍司渊,“不妨告诉霍爷一个秘密,我并非沈凌云第一个男人。” 莫折枝咬紧后槽牙,几番挣扎,他才没有将逗留嘴边的这句话,泄漏出声。 若是他真让霍司渊知道了谢景深的存在,以霍司渊的手段,沈凌云怕是会被霍司渊凌虐至死。 霍司渊讨厌欺骗跟背叛。 上一个欺瞒霍司渊的人,坟头草都薅了一茬又一茬了。 他不能图自己一时痛快,将沈凌云推入万劫不复。 洗手间内,沈凌云撑着洗手台,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猩红的眸子,恍若能滴出血来。 盯了几秒。 “啪!” 沈凌云给了自己一巴掌。 镜子里,看着脸上红印颜色没有深过红肿唇瓣和草莓。 “啪!” 沈凌云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面颊发烫,浮现红肿掌印。 直到口腔弥漫腥甜,嘴角淌出一道鲜血。 沈凌云笑得摇曳,笑出眼泪,她抬手拭去眼角湿意,蟒蛇眼瞳阴森空洞。 陆北骁。 霍司渊。 你们可真该死啊…… 沈凌云把染血纸团丢进垃圾桶,在心底冷笑,踏出洗手间那一刻,她眸底阴冷散去,脸上瞬间阳光明媚。 正准备去找霍司渊,结果,远远望去,沙发上空无一人。 沈凌云转头朝电梯口走去。 下一秒。 她手腕被攥住,紧接着她就被莫折枝强行拽进一个监控死角。 “你最好真的有事。”沈凌云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 “脸怎么了。” 莫折枝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结果被沈凌云反剪胳膊,按在墙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莫折枝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嗷嗷叫,只能求饶,“姑奶奶,我说我说……” 沈凌云松开他,靠在墙上,低头看着地面,耳边响起一句: “你跟霍司渊玩真的。” 闻言,沈凌云抬脚就走,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 莫折枝立马跟上,“小云云,霍家水深火热,你跟了霍司渊,无异于饮鸩止渴、自取灭亡,我是为你好。” 沈凌云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蟒蛇眼瞳泛出幽幽冷光,“小枝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能不能先别为了我好。” 莫折枝神情一愣。 这张脸好美…… 诡异妖艳的美。 惊心动魄的美。 美得他竟想要亲手毁掉。 谁都别想得到。 沈凌云走到电梯前,身后的莫折枝回过神,快步追上她。 “小云云,我兜里的烟,少了两根,是你抽的吗?” 沈凌云摇摇头,“不是我。” “真的吗。” “真的不是我。”沈凌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应该是昨天的小云云抽的吧。” “噗——” 莫折枝喷出一口82年的老血,差点血溅当场。 沈凌云斜他一眼,“怎么,你不信。” “谢景深把你教的很好,我信了。”莫折枝嘴角疯狂抽搐,“我真的信了。” “真乖。” 话落,电梯门打开。 “小云云,你先别急着去三楼。”莫折枝扯住她手腕,把她拽出电梯,“霍爷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是想要去请示带阿拉法晨跑的事,他同意了。” 沈凌云挑了下眉梢,颇感意外。 没想到,她被狗啃了,还是有点好处。 “咳咳咳……”莫折枝尴尬的咳嗽两声,“我今早才知道,你跟八个小伙子,不是真的操练,而是真的操练。” “嗯。”沈凌云瞥了他一眼,“小枝枝不愧是大聪明。” 到了户外,雨过天晴,空气清新。 沈凌云让领跑官大金毛上场。 她自己则是盘腿坐在路边,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捂得只剩两只眼睛。 今早,她在彩虹兄弟团的微信群里通知,让他们先自行晨跑。 没想到他们主观能动性超棒。 尤其是红红。 “凌姐早!” 红红呲着两排大白牙,在她面前原地跑步,浓眉大眼亮晶晶,似是在寻求她的表扬。 沈凌云抬起头,朝他伸出大拇指,“今天是极速版红红。” 点完赞,红红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欲言又止。 “有事不妨直说。” 红红呲着大白牙,“凌姐,我要是跑过金毛,我能不能当领跑。” “为什么不。”沈凌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在我这里能者居上,从不任狗唯亲。” 似是受到鼓舞,红红用力点了点头,“嗯!来劲了!凌姐您就瞧好吧!” 沈凌云朝他弯起眼睛,“卷起来吧骚年们!加油!” 极速版红红踩着风火轮,迎风离开,鲜亮的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就是青春啊,活力四射。 回到别墅,沈凌云给金毛食盆倒满狗粮,蹲在地上,伸手rua了rua它的狗头。 “吃饭饭,吃完饭饭洗澡澡。” 撸了一会儿金毛,沈凌云缓缓起身,老太太脚步慢腾腾的爬楼梯上三楼。 摸鱼,主打的就是能摸一秒是一秒。 与此同时,三楼书房。 霍司渊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办公桌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 “七爷。” 霍司渊动了动眉梢。 女人开口道:“沈小姐的背调结果出来了。” 闻言,霍司渊缓缓睁开眼眸。 女人继续道:“七爷,据我们的人调查,可以肯定的是,沈小姐跟陆北骁没有任何交集。 昨天在霍家老宅,沈小姐穿着莫折枝的外套出去,抽的烟,便是从莫折枝外套兜里摸出来的。” 女人顿了顿,见霍司渊始终不说话,她试探着出了声,“七爷,要不要再深入查一下莫折枝?” 霍司渊默了默,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必。” 的确是他想多了。 小东西跟陆北骁没有关系,这就足够了。 “七爷。”女人瞥了一眼监控画面,“沈小姐走楼梯上来了。” 霍司渊摆摆手。 “是。” 说罢,女人在书房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司渊前脚回到隔壁卧室,沈凌云后脚就敲响了门,声音甜脆欢快。 “霍爷,我回来啦!” “进。” 霍司渊站在床尾,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卷衬衫袖口。 “霍爷您右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沈凌云殷勤的冲上前,替他挽起衬衫袖口。 “真乖。”霍司渊大掌揉了揉她发顶,随口问道:“认识陆北骁吗。” 沈凌云心下一惊。 狗男人怎么会突然问起陆北骁! 她满脸惊恐的看向霍司渊,只见霍司渊唇角微勾,神情淡然,让她根本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霍司渊挑眉问她。 “嗯……怎么不算难呢?”沈凌云故作调皮,大脑飞速运转。沈凌云大脑飞速运转, 霍司渊面色一黑。 “好啦,不逗你了!”沈凌云笑了笑,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稀松平常,“陆北骁,谈不上认识吧,不过略有耳闻。” “怎么讲。”霍司渊面色微沉。 沈凌云扶着他胳膊,边往书房走,边跟他解释,“霍爷,我是北方滴,北方黎城滴,黎城兰雪镇滴……” “说重点。”霍司渊按了按眉心,坐在办公桌前。 “喔……好吧!” 沈凌云拧开玻璃瓶法国原装进口天然矿泉水,递给霍司渊,拍着胸脯无比骄傲道: “陆北骁怎么也算是俺们黎城有头有脸滴大银物,虽说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越是神秘越吊人胃口,村里大妈们茶余饭后八卦,我就蹲在一旁嗑着瓜子跟着听喽。” 沈凌云边说,边观察霍司渊脸色,见他眉目舒展,打开电脑,沈凌云继续胡诌道: “说我认识陆北骁,根本扯淡,我就是路边一只小蚂蚁,被踩死都无人问津,陆北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嗬……你倒是与有荣焉。”霍司渊输入开机密码,阴阳怪气。 “才没有。”沈凌云芊芊玉指轻轻揉捏他肩膀,“陆北骁算number老几!我家男盆友可是帝城赫赫有名的霍七爷!陆北骁连我家男盆友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似是很受用她的疯狂彩虹屁,霍司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大腿上,用钓系美人音笑着问她,“当真。” “绝对保真!我对灯发誓!” 沈凌云竖起四根手指,心里直哼哼:才怪!你跟陆狗带,没一个好鸟! 霍司渊掐着她腰身,一缕奇香钻入鼻腔,勾魂夺魄,势如破竹。 霍司渊浅浅蹙眉,声音清冷,“下去,我要工作。” “啊?” 沈凌云一愣,不等反应过来,她就被霍司渊扔到地上。 “哎呦喂!” 沈凌云摸着尾椎骨,抬头恶狠狠瞪了霍司渊一眼。 尼玛! 又来! 没完没了是吧! 第92章 真的吗 霍司渊面无表情,禁欲斯文。 仿佛刚刚撤离大腿,对她釜底抽薪的并非霍司渊,而是霍司渊的孪生兄弟,霍扒皮! “早饭没怎么吃,去给我弄点吃的上来。”霍司渊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小东西。 “喔……” 沈凌云气鼓鼓的扒着桌子,从霍司渊脚边爬起来,“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整。” 霍司渊漫不经心的把手搭在桌角处,扬了扬眉,“随便。” 沈凌云嘴角一抽,“等着。” 沈凌云白他一眼,摸着尾椎骨哎呦哎呦出了书房。 临下楼前,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玉镯。 终究是束缚的枷锁,不属于她的东西,不戴也罢。 沈凌云脱下玉镯,打开梳妆台抽屉,把镯子丢进首饰盒内。 去往一楼厨房的路上,沈凌云闷头想事情。 暗号放出去一天多了,怎么到现在眼线还没动静? 正想着,沈凌云就听到“铛啷”一声,刺耳的动静。 紧接着—— 一只钢盆呲溜到她脚前。 沈凌云一脸懵逼,视线顺着钢盆滑出的水迹,发现面前水光锃亮的瓷砖地面,摔倒一个小女佣。 “握草!” 沈凌云立马上前。 “哎握草!” 沈凌云脚底一呲溜,扑棱着两条臂膀,直接打滑到小女佣跟前,把刚爬坐起来的小女佣,铲出一段距离,直接铲到大厅柱子上。 最终自己一屁墩摔到地上。 “哎呦喂!” 沈凌云呲牙咧嘴,摸着自己臀部。 “鼠鼠我啊,我这多灾多难的尾椎骨,怕是废了。” 被铲出去的小女佣,背靠柱子,一脸懵逼,满头问号。 ?????????????????????? “你没事吧菊菊女佣?” 沈凌云摸着后臀爬起来,一瘸一拐来到她面前。 “应该……应该没事吧。” 菊菊女佣懵懵地朝她眨着水灵灵大眼睛,不太确定的语气。 呃…… 沈凌云尴尬地扶住额头。 这孩子明显还在状况外。 估计是被她一个滑铲,直接干掉线了。 菊菊愣愣的朝她眨着眼睛,声音怯怯懦懦,“沈护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介个嘛……”沈凌云挠了挠眉心,“没什么,你就当做了一场梦,我扶你起来。” “喔,好。”菊菊点点头,手臂勾住她脖子,害羞的红着脸,“谢谢沈护工。” “咳咳……应该的应该的。” 沈凌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心底摊手,害!这谁能想到? “嘶——” 菊菊秀眉蹙起,脚尖点地。 “是崴脚了吗。” 沈凌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果然右脚踝肿了,“走,我扶你去找莫医生。” “嗯嗯。” 结果,走了没两步,大厅同时响起两道愤怒的声音。 “放开她!” 沈凌云抬起头,只见竹竹女佣跟花花女佣怒气冲冲朝她这边赶来。 什么情况??? 沈凌云懵逼的眨着眼睛,不等反应过来,她就被竹竹一把推开。 “别碰她!” 沈凌云蓦地瞪圆眼睛,手臂保持着扶人的姿势。 介是干嘛呀? 华雪儿叉腰,“竹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分明是你家菊菊先碰我家沈姐姐的!” 哈??? 沈凌云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圆脸女佣。 她记得,这位圆脸女佣叫花花。 所以,她啥时候成了花花女佣的沈姐姐了?咋都没人通知她一声? “竹竹。”菊菊女佣赶忙出声解释,“沈护工她是好人,我脚扭了,她扶我起来,你别怪她。” “多谢。” 竹竹女佣冷冷两个字,便一把抱起菊菊女佣,转身离开。 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沈凌云瞳孔缓缓放大,嘴巴缓缓张开。 半晌。 “我!擦!” 沈凌云一字一顿出了声。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沈姐姐。” 华雪儿指尖扯了扯沈凌云衣袖。 “嗯?”沈凌云回过神,垂眸看着圆脸女佣,不解的问:“你在叫我?” “嗯嗯……”华雪儿扭捏的点点头,微垂着眼眸,半羞半怯道:“沈姐姐,我叫华雪儿,我今年22岁,我与子羡少爷同龄,我可以跟子羡少爷一样,喊你姐姐或者沈姐姐吗?” 沈凌云了然的拉长眼神。 原来如此。 “那沈姐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华雪儿唰的抬起脑袋,一双水眸布灵布灵,“姐姐你问!”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这孩子倒挺会顺杆爬。 沈凌云低头凑近华雪儿,神秘兮兮,“你有没有发现,竹竹女佣刚刚很是莫名其妙。” 华雪儿扑哧一笑,“姐姐,她们两个是……” 说着,华雪儿两根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沈凌云眼睛一亮,“真的吗!” “姐姐,我可是平平无奇吃瓜小能手。”华雪儿满脸神气,“这瓜绝对保真又保甜!” “妈耶!女孩子的爱情,嗑到了嗑到了!” 吃瓜可以让人忘记疼痛。 沈凌云的尾椎骨瞬间被治愈。 她张开翅膀,快乐的飞进厨房,飞出厨房,叼着食物飞到霍司渊面前。 “怎么去了这么久。”霍司渊声音不满。 沈凌云心情美丽,指尖剥着鸡蛋壳,笑着说,“一楼地滑,有个小女佣端着水盆摔倒了,我帮忙扶起来。” 她没有提及把人铲到柱子跟前的糗事。 霍司渊蹙眉,“哪个女佣。” “就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像小鹿的菊菊女佣啊,来,张嘴。” 沈凌云把剥出白色尖尖的鸡蛋,送到霍司渊嘴边。 霍司渊扭头躲开,面色微沉。 防完异性防雄性,防完雄性防同性,这女人简直一点不让他省心。 “怎么了,不喜欢吃水煮蛋吗。” 话落,霍司渊凉凉瞥了她一眼,“用得着你英雄救美,以后跟竹爽和鞠菊她们保持距离。” 沈凌云神情微微愣怔,随即转了转眼珠子,她恍然大明白。 淦! 她不会是别墅里最后一个知道“逐句cp”的吧? “听到没。”霍司渊手指骨节用力敲她脑门。 “遵命我滴男盆友大银!”沈凌云有些无语,把手里鸡蛋举到他嘴边,“销魂蛋,快吃吧,趁热。” “你说什么。”霍司渊目露诧异。 沈凌云咧嘴笑,装不懂,“销魂蛋啊……有什么问题吗。” 听清她在骂人,霍司渊咬紧后槽牙,“你再说一遍。” 沈凌云扬扬眉,“霍司渊,我这可不是普通水煮鸡蛋,这鸡蛋可是添加了我的爱心,注入了我的秘制小酱料。” “味道杠杠滴!谁吃谁销魂!” 沈凌云墙烈推荐,“喏,销魂蛋,快吃吧!” 霍司渊脸色彻底黑了:“……”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沈凌云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哄着小媳妇把销魂蛋吃进肚子里。 然后下楼给大金毛洗了澡,跟莫折枝汇报霍司渊吃了销魂蛋,一晃就到了干饭时间。 沈凌云百米冲刺,第一个坐在餐桌前,把碗中白米饭倒扣进红油麻婆豆腐里,拿起干饭专用勺,闷头扒拉一口,再吃一块回锅肉。 华雪儿乖巧的坐在她右手边,脸上笑嘻嘻,照猫画虎的也把米饭扣进麻婆豆腐里。 “嗯!香!” 沈凌云觉得好笑,华雪儿还怪可爱的嘞! “沈姐姐……”华雪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你说。”沈凌云干饭之余,抬头瞥了她一眼。 “我……”华雪儿咬着唇瓣,“我想约你跟我和曹牧一起上山挖野菜。” “挖野菜?!”沈凌云满脸惊悚,嘴里饭米粒险些呛到气管里。 “你没听错。”曹牧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我们打算趁着午休时间,去后山挖野菜,雨过天晴,经过一上午的阳光烘烤,泥土松软,适合挖野菜。” “谢谢。” 沈凌云接过纸巾,满脸难以置信,疯了吧,谁没事挖野菜啊! 正要开口拒绝,她突然不用见到霍司渊,倒是个不错的偷懒机会。 “我跟霍爷请示一下,霍爷同意,咱就开整。” “耶!太好了!”华雪儿激动的拍手。 曹牧白了她一眼,小声损她:“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华雪儿傲娇脸,“哼!你管我!” 餐桌角落,一直默默偷听的梅香闻言,目露凶光。 沈凌云,你的死期到了! “阿嚏——” 电梯前,沈凌云揉了揉鼻子,尼玛!究竟何方小人,天天念叨她! 要么陆狗带,要么霍扒皮,要么陆狗带和霍扒皮,同时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小云云。”莫折枝流里流气的朝她抬抬眉,“走吧!霍爷叫你过去吃饭。” 沈凌云裂开。 一而再再而三! 霍扒皮几个意思啊到底?! 沈凌云苦大仇深的坐到霍司渊身旁,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式,不由打了个响嗝。 这份量,超级加倍,一看就比上次和上上次多多了! “光盘。” 霍司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斯文儒雅的坐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轻佻的弧度。 “阿渊……”沈凌云包子脸皱巴巴,“介是揍嘛呀?你忍心看着你女盆友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撑死的人吗。” 霍司渊脸色黑了黑,“你不是最会干饭吗,一到饭点,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凌云无语住了。 不然呢?? 干饭不积极,脑阔有问题。 “此言差矣!”沈凌云立马乘胜追击,“我脱单,我有男盆友,我不陪自家男票用餐,我是大烧杯吗我?!” 霍司渊幽幽瞥她一眼,“你以前就是。” “害!”沈凌云摆摆手,“那都是老黄历,早该翻篇了!” “我同意了。” 霍司渊动了动薄唇,面上一副傲娇表情,总算是没有再逼她吃撑也要光盘。 沈凌云眼神难以置信的看向莫折枝,“你小子可以啊!还真被你小子说中了。” 狗男人嘴硬不肯直言,三番五次让她吃饱饭还要硬塞,就是为了让她自己悟,得亏莫折枝提点,不然靠她自己悟,她真·撑死也悟不出来。 莫折枝耸耸肩,痞笑,“小笨蛋,要不怎么说我是大聪明呢。” “……” 结束跟莫折枝的文字聊天,沈凌云开门见山,“阿渊,我想上山挖野菜!” “噗——” 莫折枝喷出一口82年的老血。 “挖野菜?!你没事吧你?!” “怎么,你有意见?”沈凌云斜他一眼,转头笑眯眯看向霍司渊,“阿渊,我说了我亲自调馅,我打算上山亲手挖野菜,你肯定没有吃过野菜馅的饺子吧?” 霍司渊凝了凝眉心,“我不同意。” 呵,这女人,烛光水饺是假,上山快活才是真吧? 沈凌云侧过身,拿起霍司渊的手,温声诱哄: “阿渊,你放心,我就在别墅后山,我不是一个人去,还有花花女佣跟草草女佣,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我们对着野菜咔咔一顿薅,用不了多久就能薅完回来。” “不可。”霍司渊薄唇轻启,“此事没得商量。” “哼!”沈凌云甩开他爪子,眼神幽怨的瞪着他,“你可真霸道。” 霍司渊弯起嘴角,脸上一副“不服你来打我呀”的欠揍表情。 莫折枝见状,笑了笑,“霍爷,听沈护工汇报,您上午吃了一颗黯然销魂蛋,虽然只是偶然巧合,但想必沈护工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霍司渊挑眉,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莫折枝修长指尖把玩着打火机,“我就是替霍爷可惜,吃不到沈护工包的野菜馅饺子了……那味道,我至今怀念!” 霍司渊薄唇微抿,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既然是别人吃过的东西,就更没必要拿来给我吃了。” “也对。” 莫折枝点点头,随即看向沈凌云,嬉皮笑脸,“小云云,要不我上山替你薅野菜,你包饺子给我吃吧?怎么说我也是你前男友,我还怪想念你的味道。” 这话被他说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清。 “呵呵……”沈凌云咬牙微笑,“好的呢!你敢薅,我就敢把你剁了肉馅跟野菜一起包进去。” 她知道莫折枝扯谎,是为了帮她故意膈应霍司渊。 男人嘛,一生要强,密密麻麻都是自尊。 可是莫折枝打错算盘了,霍司渊他不是男人,霍司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顿饺子争风吃醋。 第93章 谁稀罕 “嗬……”霍司渊冷冷低笑,“过来。” 沈凌云乖乖坐到他大腿上,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说什么来着? 莫折枝这招,激一激男人可行,对狗男人只会适得其反。 “什么时候的事。”霍司渊叼着她耳朵,冷冽气息幻化冰锥,刺入耳膜。 沈凌云心尖颤了颤,强忍住心里的恶寒,伸出手亲昵的勾住他脖子,嗓音娇软道,“阿渊,莫医生挑拨的话你也信,这让我感到受伤。” 闻言,莫折枝舔着后槽牙,蓦地被气笑。 得! 他反倒成了最强助攻王,助力俩人产狗粮! “嗬……先别急着受伤。”霍司渊笑得鬼魅,大掌用力掐住她腰肢,“我会调查清楚。” 沈凌云抿了抿唇角,腰间不疼,就是有些痒,她蚕蛹一样咕涌。 霍司渊面色瞬间黑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贴着她耳畔,邪恶亵弄道,“你就这么骚。” 沈凌云神情一愣,停止蚕蛹耸动,反应过来霍司渊话里意思,她立马跳下大腿,头也不回。 哼! 谁稀罕呐! 怀里软香消失,霍司渊唇角微微抽动:“……” 嗬,撩完就跑。 回到椅子上,沈凌云沉默了一会儿,找到合适时机说道, “阿渊,说来好笑,你猜我为什么不包酸菜白菜韭菜芹菜馅饺子,非要给你包野菜馅的饺子?” 闻言,霍司渊按了按眉心,冷冷道:“我说过了,这事没得商量。” “我知道!”莫折枝大脸突然凑过来,“因为家菜没有野菜香?” “当然不是。”沈凌云说罢,转头看向霍司渊,声音脆甜,“阿渊你还不知道吧?咱俩有cp名,叫零元cp。” “哦?”霍司渊微微挑眉,兴趣颇浓,“展开讲讲。” 沈凌云侧过身,拉起霍司渊的狗爪子,温言软语: “阿渊,我跟蓝玉、梅香、王管家、霍子羡他们打赌,他们都嗑我跟莫医生的抹零cp,不看好咱俩。 他们说,我一个乡下来的养猪村姑,我配不上你,我是亵渎神明。 他们还说,他们霍爷除非眼瞎,否则他们嗑的抹零cp,就永远坚挺不倒,永远不会be,祝福我跟莫医生永远锁死,钥匙他们扔海里,千万别去祸祸他们霍爷。 他们甚至诅咒,我跟你的零元cp,趁早be,最好活不过今晚。” 只有我、华雪儿和曹牧,嗑咱们自己的零元cp。” 莫折枝托着腮帮,听得津津有味。 眼明心亮,倒打一耙,一番话,把该坑的坏蛋都坑了个遍。 高,实在是高! 不愧是他的小祖宗! “所以。”霍司渊薄唇吐出疑惑。 沈凌云继续讲故事,声音不急不缓。 “所以我们说好了,最终赢的人上山挖野菜,获得一次亲手为霍爷包饺子的机会;输的人就刷半年马桶,别墅里马桶不下三十个吧?” 霍司渊点点头。 “阿渊,为了咱们的零元cp,我可是连刷马桶都不怕。” “最终我赌赢了。” “但我觉得,我赢的并非运气,而是阿渊你给我的底气。” “阿渊,你用你对我的坚定守护,啪啪打脸了所有不看好我的人。” “我骄傲!”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所以这顿野菜饺子,我必须亲力亲为,哪怕我手指甲挖出血,我都在所不惜。” 随着沈凌云话音落定,莫折枝瞳孔缓缓放大到最大,脸上惊现发哥赌神微笑鼓掌表情包。 这话说得,连他都差点信了。 谢景深果然把这丫头教的很好。 好到他羡慕。 好到他嫉妒。 这丫头,到底何时才能放下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死人? 回头看看原地徘徊的他? 世界静止,鸦雀无声。 沈凌云耐心等待霍司渊的回答,并没有急着打扰霍司渊独自消化的时间。 她说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如果这都不能cpu霍司渊。 她只能祝福狗男人一辈子孤寡无依,活该单身。 莫折枝手肘斜撑着脑袋,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半晌。 霍司渊始终紧闭的嘴巴,缓缓打开,他幽幽道: “为什么莫医生跟你的抹零cp,抹在前,我跟你的零元cp,元在后。” “So???” 沈凌云打出一脑门问号,不解的朝他快速眨动长睫。 谁在前,谁在后,这是重点吗? 莫折枝扑哧笑出声。 “霍爷,这没办法,天意如此,我跟小云云的抹零,多顺口啊!总不能为了分谁前谁后,您要强行把您跟沈护工的cp,改成元零吧?叫起来多别嘴啊!是吧小云云?”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 勿cue,谢谢! 闻言,霍司渊不气反笑,“是又如何?” 沈凌云表情挖鼻屎。 “阿渊,咱实在没有必要计较前后,抹零cp已经胎死腹中,零元cp正在噌噌上大分!” “胎死腹中又如何?” 莫折枝舔着后槽牙,笑得一脸痞气,“流星划落沧海,昙花午夜一现,永恒的瞬间,方被世人怀念!” 沈凌云磨动后槽牙,正准备咬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人,就听到霍司渊幽幽出了声。 “莫医生,我跟你家小云云的cp名,有劳莫医生亲自取,记得把我名字放在前面,谢谢。” 霍司渊面带微笑。 莫折枝嘴角抽搐,后背插一刀。 “莫医生,记得替你家小云云光盘桌上食物,谢谢。” 霍司渊面带微笑,起身离开餐桌。 莫折枝一脸懵逼,后背两把刀。 沈凌云屁颠屁颠紧随其后,不忘幸灾乐祸,“加油哦小枝枝!化愤怒为饭量!” 莫折枝后背插三刀:“……” 霍司渊脚步一顿,沈凌云直接创他身上,只见他回过头,炒了一盘虾仁猪心,丢给莫折枝。 “cp名晚饭时间给我,哦对,我吃你家小云云,亲手为我包的野菜水饺的晚饭时间。” 莫折枝噶了,后背扎满刀子。 为毛…… 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闻言,沈凌云蟒蛇眼瞳晶亮晶亮,“阿渊,你同意啦?” “嗯。”霍司渊喉结滚动,板着脸,冷冷道:“别真把指甲挖残,我会让所有女佣上山,你做做样子就行。” 沈凌云立马星星眼,“阿渊,你是在给我放水吗。” “想太多。”霍司渊幽幽瞥她一眼,“你指甲坏掉,你也别想趁机躲懒。” “喔~”沈凌云指尖按向电梯键,“那抹零cp团,刷半年马桶的事……” “依你。”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依??? 原来狗男人早开了上帝视角,什么事情都知道吗…… 这才由着她胡闹? 以前女佣言语侮辱她、踩她,霍子羡污蔑她、反咬她,王管家给她上眼药。 霍司渊坐视不管,因为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想到这,沈凌云抱紧霍司渊胳膊,扬起头。 “男盆友你超棒!” 霍司渊冷哼,“不甩开我的手,一边瞪我一边说我霸道了?” “……” “你这人,怎么还爱记小仇。” “我不仅爱记仇,我还爱算账,你信吗。” “我敢信吗……” 随着电梯上行,俩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哄睡霍司渊后,沈凌云立马叫上华雪儿跟曹牧,到了别墅后山。 蓝玉跟梅香,两张脸拉长到脚趾头。 沈凌云装糊涂。 “蓝玉姐姐,你不是喜欢莫医生吗,爱他就为他挖野菜!” “梅香姐姐,你不是暗恋霍爷吗?爱他就为他挖野菜!” 说罢,沈凌云晃了晃手机,“我把野菜图片发到咱们的微信工作群里了,自行查看哦~” 蓝玉跟梅香对视一眼,随即低头看群消息,果然有四张高清野菜图片。 “霍爷说了,这些野菜他每一种都没吃过,他都想尝尝鲜,劳烦两位姐姐转发图片给王管家跟子羡少爷,如果你们不想指甲太辛苦的话。” 自从上次晨跑的冰糖下药事件后,霍子羡就一直闷在房间搞音乐创作。 “那你来做什么?”梅香柳眉倒竖,“当花瓶吗!” “梅香姐姐真大聪明。” 沈凌云抬起手,眯着眼睛,看着透过指缝的一缕缕阳光,长长叹息: “唉……我明明可以靠实力吃饭,却偏偏当了花瓶,两位姐姐别恼我,花瓶并非我本意,霍爷实在太宠溺。” “哼!等着瞧!你会为你的炫耀买单!”梅香气得跺脚,转身离开。 她本打算趁着众人上山挖野菜,她偷偷溜进霍爷的卧室…… 没想到臭养猪的坏她好事! 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爬床机会! 梅家没落,成为霍司渊的女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更是她家族死而复生、鸡犬升天的绝佳机会! 她背负着整个梅家的希望。 霍司渊这根大腿,她抱定了! 凡是挡她路者,都得死! 打定主意,梅香拨通一个电话,“你的人都埋伏好了吗?” “放心吧大小姐!保证让她爽翻天!” 挂断电话,梅香装模作样挖了一会野菜,便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屎遁了。 沈凌云没有留意梅香的去向,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陆北骁的电话,响了三四秒,就挂了。 沈凌云切到微信小号,果然收到陆北骁发来的消息。 【最近小心行事。】 沈凌云扬了扬眉:【怎么。】 陆狗带立马秒回:【他在查你,被我的人提前出手,你暂时安全,别再暴露。】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明白。 果然不出她所料,霍司渊瞧出端倪,不然霍司渊不会平白无故问她跟陆北骁是否认识。 虽然但是。 霍司渊到底如何瞧出她的破绽? 沈凌云啃着指甲,边走边回忆可能被她漏掉的细节。 下一秒。 她眼前一黑。 再次看见光亮,她两只手腕已经被麻绳捆绑在树根下,嘴巴被黑色胶布封住。 面前叉开腿站着四个虎背熊腰的彪汉,从高到低依次排成手机信号。 一号大花臂。 二号左断眉。 三号蓝色挑染哥。 四号一张马脸。 妈耶! 这都什么奇葩犯罪团伙。 今天的惊喜真一波接一波。 居然大白天玩小树林绑架。 “呦,小妞吃了我们一记闷棍,醒得倒挺快。”三号挑染哥半蹲在她面前,一把撕开她嘴上胶布,“啧啧啧,细皮嫩肉,怕是不经干。” 闻言,沈凌云垂着眼睫毛,故作羞怯的嗫嚅,“哥哥眼神好清澈,哥哥为什么要绑我?” 挑染哥舔了舔唇,回头看着身后三个人,“啊哈哈!我没听错吧?这妞叫我哥哥,还夸我眼神清澈?” 大花臂面无表情,“她夸你愚蠢。” “别特么废话,谁先上?”二号非主流断眉兄,扔了烟,碾灭在脚底。 “猜丁壳。”四号马脸老弟,故作深沉,“谁赢了谁先上。” “得嘞!”挑染哥立马蹦起来,凑到三人跟前,还不忘回头朝她飞吻,“小妞妞,等着哥哥赢他们!” 沈凌云抿了抿唇角。 趁着他们围在一起猜丁壳的空隙,沈凌云暗中扯动手腕上的绳子。 啧,绑得还挺结实。 无所谓,她会倒拔。 昨天夜里暴雨,阴凉处的土壤依旧湿润松软,这种根系浅的树木,虽然碗口粗,但应该不在话下。 沈凌云攒力到手掌心,暗中握住树干试着摇晃了一下,果然可以撼动根底。 这时,四个人已经决定好次序。 断眉兄拔得头筹,大花臂紧随其后,其次是马脸老弟,挑染哥倒数第一。 挑染哥气得直耙头发,染的一绺蓝都要被他撸掉色了,他满脸不耐烦的催促断眉兄。 “你快点整,爽一炮就行了啊!” 沈凌云垂着眼眸,鼻尖闻到一缕烟草味,她故作害怕的抖着声音。 “我……我想先跟眼神清澈哥哥,再跟……再跟纹身哥哥……” 话音刚落,挑染哥立马跳上前,撞开断眉兄,“听见没?我被小妞妞反选了!你一边待着去!” 断眉兄被他推搡,连连踉跄了好几步,“艹!” 挑染哥伸出手,摸向她衣领,“小妞妞,待会哥哥一定轻点弄。” 沈凌云点点头,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啊——” 挑染哥被断眉兄一脚踹翻在地。 “劳资的第一,你他娘的也敢抢!” 说罢,断眉哥满脸怒气,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第94章 这什么鬼地方 沈凌云一双水眸,哀求的看向挑染哥,“眼神清澈哥哥救我……他吃藕,我不要跟他……” 闻言,挑染哥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 沈凌云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早知道这货中看不中用,她就该离间大花臂跟断眉兄。 只要他们任意两个人打起来,她就有足够时间拔了树根逃跑。 “我砸死你!”挑染哥搬起一块石头丢向断眉哥。 沈凌云闭了闭眼,嘴角疯狂抽搐:“……” 这块石头,虽然连五米都没有砸出去,但好在阻挡了断眉哥的步伐。 “麻辣隔壁!”断眉兄捡起脚边石头,直奔挑染哥。 沈凌云暗自松了一口气。 趁着挑染哥跟断眉兄紧紧缠斗在一起,沈凌云朝他们边喊,边暗自拔树。 “哥哥好棒!哥哥加油!干巴爹!” 她故意切换小电影里的女主声线,直接把人喊硬。 与此同时,树根已经被她薅出一半。 沈凌云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她就看见大花臂向她走来,她立马转头,看向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哥哥……救我……” 闻言,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开彼此的头发,跑到她这边,架走了大花臂。 “休想趁机捡漏!” 路过目瞪口呆的马脸老弟时,俩人顺势薅走了马脸老弟。 “你也一样!” 四个人到了林子里一块宽阔场地,摩拳擦掌准备决斗定胜负。 见鱼儿上钩,沈凌云转头朝他们娇滴滴喊了句: “四位哥哥,要不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我跟谁走。” 说罢,沈凌云用力一薅,身后的树,被连根拔起。 沈凌云下意识瞥了一眼混战的四个人,然后背着树,蹲在地上,学螃蟹横着挪步。 眼角余稍时刻盯着四个人越来越远的身影,耳边响起渐行渐远的惨叫声。 “哎哎哎?你们快看!她怎么把树连根带走了?” 这时,被围攻的挑染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看向她这边,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震惊无比。 话音刚落,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这边,不再对挑染哥拳打脚踢。 “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马脸老弟突然喊了句,随即四人身影化作四道飞剑,直奔她而来。 沈凌云咬了咬牙,背起树,拔腿就跑。 “救命啊!救命啊!” 沈凌云惊慌大喊,“快来救救我!这棵树成精啦!这棵树推着我一直往前跑!根本停不下来!” 身后的四人闻言,面面相觑,四脸懵逼,边跑边聊天。 挑染哥抬起手背,擦了擦被揍出的鼻血,“我觉得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肯定拔不动大树。” “你的意思是,这女人没有撒谎,大树真成精了?”马脸老弟满脸难以置信。 “我呸!装神弄鬼!还不快追!大小姐可是要我们活活玩死她!” 说罢,断眉兄加快速度,冲刺到最前面,“先到先得!对不起了哥几个,劳资要第一个尝鲜了!” “哼!回去洗洗睡吧!”马脸老弟丢他背后一块石头,成功偷袭并超过断眉兄。 “啊嘞!”断眉兄咧着嘴,捡起一块锋利的尖石,回击马脸老弟。 四个人争先恐后,不是丢石块,就是绊一脚,小动作不断,堪比棒子国滑冰队在赛场上干扰我国队员的恶意小动作。 沈凌云鄙夷的撇撇嘴,背着树,迎着风,一路狂奔,丝滑犹如在溜冰场脚踩旱冰鞋,甩他们一大截。 卡路里总有燃烧殆尽的时候。 沈凌云跑得有些岔气,两条腿灌铅,越来越重。 “呦!小树精怎么不跑了?是没电死机了,还是累嗝屁了?” 断眉兄满脸淫笑,在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嘶哈……看不出来小娘们挺有料啊!难怪能爬上霍七爷的床榻。” 沈凌云单挑了眉梢,她刚才边跑边想,到底何方刁民要害她? 听断眉兄这话,她盲猜霍司通霍大爷,或者别墅内部的某些人,梅香、霍子羡、王管家都有嫌疑。 “上了霍七爷上过的女人,啧啧,这滋味,真特么酸爽!” 断眉兄挖了挖鼻孔,步步紧逼。 沈凌云眼睛起了水雾,一脸柔弱小白花模样。 “哥哥相信我,真是这棵树先动的手。” 断眉兄邪魅一笑,“小骚娘们别特么装了!劳资连你这只骚狐狸精都不怕!乖乖让丑哥哥上了你,不然丑哥哥……” 话没说完,沈凌云背着树,枝干一个横扫,直接把人干翻在地。 “吃藕哥哥你看,真是树精动的手。” 说罢,趁着断眉兄人仰马翻之际,沈凌云背着树,迎风极速狂奔。 一路逃跑的颠簸,使得绑在手腕上的绳子逐渐松动,沈凌云咬紧牙关,用力一扯。 “啊——” 摆脱树精的同时,沈凌云脚底一呲溜,她整个人顺着斜坡,骨碌碌翻滚进一个深坑里。 幸好。 她抓住深坑内壁长出的一棵歪脖子桃树,没有让自己掉下去,而是悬挂在半空中。 她低头看向坑底。 瞳孔剧烈震颤! 该死! 这什么鬼地方?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巨大坑底全都铺满了蛇,层层叠叠的致死量,不给泥土留一丝空隙。 沈凌云收回视线,缓慢挪动抓住桃树的两只手腕,准备爬出去,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动静。 蛇群正集体躺平,慵懒的晒着太阳睡午觉,她绝对不能吵醒它们,否则,它们带着起床气群起攻之,她小命呜呼! 然而。 随着她拉扯手腕,沿着树干向前移动,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血痕,渗出汩汩血珠,啪嗒啪嗒掉到晒太阳的蛇群身上。 似是闻到了血腥味,无数条蛇同时翻滚蠕动身体,嘶嘶嘶爬上深坑内壁。 沈凌云汗湿的手心开始打滑,手腕抖得厉害,群蛇逼近的嘶嘶声响,灌入耳道,引起一阵耳鸣。 沈凌云脸上爬满汗水,打湿睫毛,视线一片模糊。 她咬紧牙关。 快了快了…… 她马上就能爬出去。 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呦!这不是说我吃藕的小骚娘们么?可让兄弟几个好找!” 断眉兄蹲在坑边,伸手弹了弹她脑门,一脸幸灾乐祸,“怎么,你被树精丢坑里啦?” 沈凌云黑着脸:“……” 毒蛇? 沈凌云心下一惊。 眼前是蹲在坑口围观她的四个大男人,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她未必能一挑四,干翻他们,逃出生天; 脚下是一堆堆缠绕翻涌的蛇群,她跳下去,固然能摆脱面前四人,但是被蛇群围攻,碰到毒蛇啃咬,她亦是九死一生。 沈凌云瞬间泄气。 这辈子她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哪怕她十八岁被抬进棺材,她也是顺应天命,寿终就寝。 断眉兄手里拿着小木棍,探进她衣领内,戳了戳,吸溜一声口水,“嘶哈,真有弹性,小娘们考虑好了没?我耐心有限!” 沈凌云抬起头,眸光楚楚可怜,扫过默不作声的另外三个人。 只见他们鼻青脸肿,身上滚满烂泥草叶。 “你看他们没用,他们已经被我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过了!我们愉快的达成协议,等我一个人先爽够了,他们才能上,不过……” 断眉哥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胸口,“不过就你这副欲求不满的骚样,我怕是爽不够,只能独吞了哈哈哈!” 沈凌云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是押错宝了。 黑马竟是断眉哥! 沈凌云认命的闭上眼睛,松开抓住桃树的两只手。 下一秒。 她手腕一紧,想象中的坠落没有发生。 沈凌云睁开眼睛,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她缓缓抬起头。 眸底映入断眉哥邪恶的嘴脸。 “小娘们倒有点烈性!让你就这么跳下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群毒蛇!” 沈凌云一颗心坠入谷底。 与其被他们糟蹋至死,不如干干净净跳进蛇窟。 “上来吧你!” 断眉哥用力拉住她手腕,另外三个人帮忙,合力把她往深坑外面拖拽。 沈凌云唇角勾起讥笑。 这幅画面,不知情的外人看见,定然以为他们四个人,正在全力拯救一个不慎掉入蛇窟的女孩。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不会得逞。” 话音刚落,沈凌云面前闪过一道残影,紧接着她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断眉兄一只手捂着眼睛,汩汩鲜血流出他指缝,顺着手肘滴到地上。 不消片刻,断眉兄睁着没有眼珠子的左眼,嘴里喷出一口黑血,轰然倒地,毒发身亡。 这血腥惨烈的一幕,清晰映入正在跌落中的沈凌云的眸底。 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惨遭毒蛇袭击,瞬间嗝屁的人。 心里拔凉拔凉。 浑身毛孔拔凉拔凉。 落入蛇窟,她的死状,只会比断眉兄惨烈百倍! 她后悔了! 她宁愿被蹂躏至死,也不愿被毒蛇啃咬,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正想着,爬到蛇窟内壁的一条蛇,突然飞向她。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沈凌云大喊。 下一秒。 她直接跌到蛇身铺就的蛇毯上。 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蠕动感。 “啊啊啊——!” 沈凌云尖叫着跳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她连连后退,直到退而可退,后背贴到蛇窟石壁上。 爬出去! 对!她要爬出去! 体内肾上腺素飙升,沈凌云化身敏捷的壁虎,攀爬到蛇窟内壁中央。 “啪唧!” 一条蛇掉到她头顶,打了个滚。 “啊啊啊!” 沈凌云手一滑,扑棱着两条张开的臂膀,再次跌到坑底那张不断蠕动的蛇毯上。 她立马弹跳起来,回到石壁上,继续攀爬,这一次,她终于爬到歪脖桃树旁,正要勾住树干,纵身跳出去,一条蛇突然蹿了出来,缠到她手臂上。 “啊啊啊!” 跌了爬、爬了跌。 如此反复七八次,都没有成功逃出蛇窟后,沈凌云眼神呆滞的缩在角落里,神情恍惚的看着面前群蛇乱舞。 累了,毁灭吧! 她缓缓闭上眼睛,不作挣扎,认命的等待死神降临。 然而。 十秒钟过去了。 她耳边除了蛇信子的嘶嘶声响,再无其他动静。 带着满腹狐疑,沈凌云睁开眼睛,下一秒,她瞳孔蓦地放大。 原本乱舞的蛇群恢复井然有序,为首的是一条手臂粗的青蛇。 蛇群正以朝拜的姿势,徘徊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流动的包围圈,将她所处的角落围得水泄不通。 貌似,蛇群对她暂时并没有攻击行为。 沈凌云快速眨动长睫,恍然大明白后,她横眉冷对。 “怎么着?搂我的席之前,你们这群毒蛇还得走个仪式呗?你们挺双标啊!” 话音刚落,为首带领众蛇举行朝拜仪式的大青蛇,突然扑向她。 “哎妈呀!” 沈凌云下意识青蛙跳,堪堪躲过青蛇的袭击。 下一秒。 她瞳孔蓦地放大。 只见攻击她的青蛇旁边,躺着一只血淋淋的大黑耗子。 明显已经嗝屁。 青蛇嘴里淌出一滴滴鲜血。 明显大黑耗子的死,它是凶手。 呃…… 沈凌云挠了挠头,一脸懵逼的目送青蛇归队。 这群毒蛇,貌似并非在举办开席前的仪式,而是在保护她??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沈凌云弯腰,捡起地上一根小树枝,哆哆嗦嗦的指着面前蛇阵,“你们……你们给老娘……退!退!退!” 闻声,为首的青蛇,两只翡绿的蛇眼睛,绽放出一缕绿色的光芒。 盯着她看了三秒钟后,青蛇半抬起来的蛇身落地,转头领着众蛇离开,停在距离她六步远的地方。 沈凌云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它们,动作迟缓的坐下来,丢掉手里小木棍,两条胳膊撑在身后。 正要计划再次逃离蛇窟,沈凌云左手掌心传来异样感。 她抬起手。 下一秒。 轰隆隆—— 不等反应过来,她就掉进了黑暗中,身体顺着坚硬的台阶骨碌碌滚了下去。 “哎呦喂!” 沈凌云摸着尾椎骨,疼得呲牙咧嘴。 与此同时。 轰隆隆—— 空间里发出闷响。 随着铁石般沉重的声音落定,沈凌云头顶斜上方的一方光亮,彻底消失不见。 第95章 一丢丢 “喂!” 沈凌云爬起来,冲着斩断光亮处大喊一声。 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回声。 沈凌云转了转眼珠子,回忆了一下刚刚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不出意外,传到她左手掌的异样感,就是她无意中触碰了某种开关。 沈凌云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借着光亮,环顾四周。 这里好像一座宽阔的地窖。 不对! 不是地窖,而是密道! 准确来说,这里是密道出口! 她记得,别墅内部构造图纸上,用蛇形图案标记了此处地点。 她刚刚神经紧绷,被毒蛇吓傻了,才没有当场回想起来。 沈凌云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到家了! 她安全了! 凭借记忆,沈凌云举着手机轻车熟路的走入密道,一开始畅通无阻,但是越往里走,路越窄,最后只能够允许两人同时通过。 沈凌云加快脚步。 她不喜欢待在逼仄狭小的密闭空间内。 大概走了十分钟,沈凌云面前出现一扇门。 这里就是密道的入口处。 霍司渊的书房。 沈凌云站在门前,犹豫不前。 上一次,她到霍司渊书房,是为窃取别墅内部构造图纸,提前弄崩了整个监控系统,走的是书房正门。 此时,打开面前这扇暗门,她便能轻而易举进入霍司渊的书房,寻找卷轴跟桃符的下落。 机会千载难逢。 但她一定会进入监控范围,书房的监控,没有死角。 耳边响起陆北骁的提醒:他在查你,小心行事,别再暴露。 思来想去,沈凌云咬了咬牙,转身离开,原路返回。 没关系,守护密道出口的毒蛇,对她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这便是天大的喜事。 沈凌云触发密道出口的机关,回到熟悉的蛇窟,捡起熟悉的小树枝,指着蛇群,摆出正宫的架势。 “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主人的女朋友,我现在要出去,你们谁都不许再给我捣乱,听到了吗?” 话音落下,蛇群一动不动,看向她的无数双蛇瞳,全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拿小树枝指着它们,“退!退!退!” 此话一出,蛇群立马退到角落。 沈凌云满意的扬了扬眉梢,走到石壁前,没有了肾上腺素托底,她爬得格外吃力。 费了点时间,沈凌云终于爬出蛇窟,她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蛇群,它们依旧乖乖待在角落里。 “真听话。” 沈凌云欣慰的点点头,朝它们摆摆手,“改天我再来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886~” 地面上一滩干涸的黑血,死去的断眉兄不知所踪。 沈凌云冷哼一声。 “活该。” 回到别墅前,沈凌云在山上找了个小溪涧,手指挖了一大块湿泥巴,糊到自己脸上,把自己变成一个花脸猫。 用山泉水洗干净手上泥垢后,沈凌云又把自己头发胡乱搓成钢丝球。 看着水面倒映出一只脏脏包,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这回她可真变成挖野菜的王宝钏了。 顶着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回到别墅,还没来得及跟霍司渊卖惨,沈凌云就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息。 别墅内鸦雀无声,死气沉沉。 大家看见她这副模样,眼神充满好奇或八卦,担忧或幸灾乐祸,嘴上却紧闭不敢出声。 沈凌云朝华雪儿投去疑问的眼神:什么情况? 华雪儿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楼上:姐姐快上去吧,霍爷等着你呢! 沈凌云懵懵地眨着眼睛,迅速去到三楼卧房前,抬起手轻轻叩响房门。 “阿渊,我……啊!” 话没说完,沈凌云就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拽进屋内,按到门上。 冷冽的木质气息,钻入鼻腔。 唇瓣袭来咬痛,沈凌云蓦地蹙眉,一把推开强吻她的男人。 “霍司渊,你属狗的吗,一上来就唔……” 嘴边的话被狠狠堵了回去,沈凌云下意识抬起手,抵住霍司渊胸膛。 正准备推开他,沈凌云瞳孔蓦地放大。 霍司渊他在发抖。 他身上的温度……异常滚烫。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沈凌云抬起手摸了摸霍司渊的脑门。 好烫! 沈凌云猛地缩回手。 狗男人的天灵盖……好烫! 似是被她的动作干扰,霍司渊停下来,暗哑的嗓音贴着她唇畔,微喘道:“专心点。” 沈凌云盯着他殷红的嘴唇,“你不正常。” 沈凌云细细打量他。 只见男人眼尾泛着红晕,病态苍白的面容,罕见的有了血色,犹如一只嗜血的妖孽。 一看就是下药后血气上涌。 正想着,霍司渊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拨开她衣服扣子,嗓音沙哑。 “试试不就知道了。” “阿渊。”沈凌云不动声色的擒住他手腕,“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 沈凌云边说,边牵着他,把他领到床边。 “阿渊,我这就去找莫医生来给你打一针退退烧,你相信我,莫医生的技术,呸!莫医生的医术,一定能纾解你的躁动。” 说罢,沈凌云落荒而逃。 下一秒。 她手腕被抓住,天旋地转之后,沈凌云倒在了暄软的床上,面前罩下一片阴影,“有你就够了。” 霍司渊欺身下来。 看着一寸一寸放大到眸底的男人面容,沈凌云立马转过头,堪堪躲开男人的吻,只让他亲在自己脸颊上。 “这是什么。”霍司渊眉心折了折,大拇指蹭了蹭自己唇瓣。 沈凌云回过头,只见霍司渊指尖搓捻着什么东西。 “泥巴。”沈凌云眨着眼睛,认真回他,“我脸上沾到的泥巴,我被坏人绑架追杀,滚进了泥坑里,侥幸逃生回来。”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所以我亲到了泥巴。” “嗯呢……”沈凌云脸上无辜的囧了囧,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湿纸巾。 正要替他擦拭,手里湿巾被霍司渊一把夺走。 霍司渊一脸嫌弃,“去洗干净。” “好嘞!” 沈凌云一骨碌跳下床,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多亏了她脸上泥巴,不然…… 走到浴室门口时,沈凌云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霍司渊的关注点,会不会太跑偏了些? 听到她被绑架和追杀,霍司渊的反应,未免太冷静了吧? 脸上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郁闷,沈凌云暗戳戳的把浴室门上了两道锁,这才开始随心所欲的脱衣服。 趁着沈凌云洗澡,霍司渊来到隔壁卧室,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了被下药的迹象。 “七爷,事情都查清楚了。” 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扶着霍司渊坐到沙发上,继续道: “沈小姐的确是被梅香暗中派去山上的人绑架,绑架沈小姐的四个人,均有前科,均是在逃嫌疑人,此前,梅家一直在暗中保他们,四个人当中,目前三个人已被抓捕归案,另外一人不知去向。” 霍司渊点了点头,“继续找,别留下隐患,剩下的你看着办。” 说罢,霍司渊起身,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阿渊。” 走到门口时,霍司渊身后传来年轻女人的低唤。 霍司渊脚步顿了顿,等了三秒钟,他微微回头,“有事。” 年轻女人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想好了再说。”霍司渊抬脚离开。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阿渊,你喜欢她,对吗。” 闻言,霍司渊握住门把手的指尖,蓦地一顿。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父亲在他五岁那年,便去世了。 从此,他母亲带着他跟姐姐,艰难生存在吃人的霍家,他自小便见惯了厮杀血腥的豪门内斗,见惯了人情冷暖、拜高踩低。 见过了太多的人性丑陋,他并不觉得,在这世界上,还会存在喜欢跟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我没别的意思。” 见霍司渊沉默半晌,年轻女人缓缓踱步到他面前,故作调侃的笑了笑。 “不都说男人动情就是最好的春.药吗,你对沈小姐很有感觉对吗?” “没有。”霍司渊当场否认。 年轻女人笑着摇摇头,她刚刚分明看见霍司渊脸上情欲未退。 似是怕她不信,霍司渊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句: “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 年轻女人温柔的执起霍司渊缠裹绷带的右手。 “听说她失踪,你紧张得派了一拨又一拨暗处的人,上山去寻找她的下落;听说她没找到,你急的砸东西,手上伤口都裂开,为什么偏要嘴硬呢?” 有被一针见血的戳破,霍司渊抽回自己的手,“少自作聪明。” 女人扬了扬柳叶眉,毫不在意的继续道:“认识你三十多年,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大张旗鼓,如此情难自控,哪怕五年前,她……” “只是出于雇主的责任跟义务。”霍司渊没有让女人继续说下去,“作为沈护工的雇主,我有义务确保沈护工的安全,仅此而已。” 说罢,霍司渊火速打开房门,快步离开卧室。 本以为回去时,沈凌云能洗完澡,香喷喷的坐在床上等他,再对他甜甜的喊一句,“阿渊,你回来啦!” 结果。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洗了好半天,沈凌云才打开门,鬼鬼祟祟的探出个小脑袋。 “终于舍得出来了。” 似是听到她开门的动静,霍司渊不疾不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昂……” 沈凌云若无其事的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身上穿了一件没有衣扣的紧领衣裳。 “我顺便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耽搁了一丢丢时间。” 霍司渊好整以暇的靠在窗边沙发上,一只耳朵戴着耳机,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好像正在工作。 “一丢丢。” 闻言,霍司渊抬起手,骨节修长的指尖摘下耳机,“我坐在这里听了四十三分钟五十七秒的工作音频,你跟我说,一丢丢。” 沈凌云立马撒娇,“嗨呀~女孩子洗澡就是慢嘛,需要敷面膜、洗头发,从里到外涂抹护理,自然不像你们男生洗澡,十分钟搞定。” “你们男生。”霍司渊挑眉,“还有谁。”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狗男人福尔摩斯吗,这都能被他敲黑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沈凌云聊天的语气,边擦头发边说,“这些东西,网上多的是,比如女人逛街买东西走迷宫,男人逛街买东西走直线。” 闻言,霍司渊眼神里的猜疑,消散不见,他放下笔记本,“过来。” “我擦头发呢。” “过来。”霍司渊声音冷了几分。 “哦……”沈凌云乖觉的坐到他腿上。 手里毛巾被夺走,沈凌云没有客气,心安理得享受霍司渊替她擦头发的服务,她则低头玩手机。 正刷着视频,沈凌云耳边传来男人温热的喘息。 “洗澡洗一个小时,磨蹭到现在出来,怎么,生怕我高烧不退,吃了你?” 沈凌云回过神,赶忙收起手机,不等开口狡辩,她侧颈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蜇痛。 沈凌云微微仰头,咬牙强忍住把男人推开的冲动。 本以为弄个草莓,就能完事,结束惩罚。 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本性。 “阿渊……”沈凌云抬头看了一眼壁钟,“四点多了,我得去厨房包饺子了,纯手工饺子需要时间,能不能下次。” 霍司渊手上动作不停,嗓音暗哑得让她心惊,“穿的什么衣服,这么紧,防谁呢。” “阿渊我害怕。”沈凌云突然抱住他脖子,嚎啕大哭,“阿渊,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差点就被他们……哇哇哇……” 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到男人肩膀,霍司渊终于不再继续,他拿出手,拍了拍女孩不断抽动的后背。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沈凌云转了转眼珠子。 这事,霍司渊竟然早就知道? 怪不得刚才霍司渊稳如老狗,一点都不惊讶。 “嗯嗯……”沈凌云带着委屈的鼻音,一抽一抽:“以后、以后不会了,我是、我是有男盆友滴银……” 听了她这话,霍司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惩罚,什么索取,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第96章 你冷吗 “不说要下楼包饺子吗。”霍司渊伸出手,用温凉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发顶。 “唔……”沈凌云懒洋洋趴在他肩头,像只猫儿赖着撒娇,“让我再充一会儿电……” 似是极力克制,没有成功,霍司渊唇畔溢出一丝颤音,“好。” 沈凌云早就通人事,她怎么会不懂,她此时就是在挑战男人的定力。 没敢挑战太长时间,心里默默数完三个数,沈凌云就立马跳下男人大腿,开心道,“充好电啦,宝宝满血复活啦!” 怀里的温软突然消失,霍司渊愣了愣,面色有些黑。 三秒钟…… 他充电有这么快? 沈凌云看出他小心思,害怕再被他抓住不放,沈凌云双手捧着他脸颊,揉了揉,笑道,“我家阿渊就是厉害!充电三秒钟,持久一整天!” 话落,霍司渊抬起手拉住她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酥酥麻麻。 “准备好馅料跟面团,拿到房间小厨房来包。” “嗯好!”沈凌云点点头。 房间面积大,独立厨房、卫生间、吧台、书房、卧室跟衣帽间,等等,除了装修没有隔壁霍司渊原本的房间豪华奢侈,整体可以说,简约大方有格调,宽敞到足够她家臭宝们撒丫子跑的地步。 去到一楼厨房,和好面团,调好饺子馅,沈凌云把这些东西跟包饺子用的一套厨具,送进厨房内专门运送物品的小电梯内,按了三楼键。 她自己则坐人用电梯,路过女佣休息室时,沈凌云听到从门缝里传出来两个人的聊天声。 “草草你说,梅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辞职?” 曹牧正低头捣鼓着腌制野菜,听到华雪儿的问题,曹牧漫不经心的回,“不清楚,可能犯了霍爷忌讳吧!” “真的好奇怪,梅香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梅香脸上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一点都不像是主动离职的人。” “管她呢,总归没有我的咸菜重要。” “我觉得梅香活该,谁让她偷懒,大家上山挖野菜,她自己一个人捂着肚子偷跑回别墅,就是不知道,梅香这一走,谁会替补梅香的位置……” “照你这么说,你家沈姐姐挖着挖着也不见人影,怎么不见霍爷让你家沈姐姐离职?” “你的意思是说,梅香离职有天大内幕?远不止摸鱼这么简单。” “可算长点脑子了,行了,你有这闲功夫八卦,不如帮我剥点大蒜。” “哦……” 听到这里,沈凌云抬脚离开,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被绑架,回来之前,梅香就已经辞职离开,最终的受益人却躲在暗处窃窃自喜。 梅香空出的位置,某人怕是早就已经盯上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愧是块老姜! 回到三楼,沈凌云发现,莫折枝竟然穿着粉红Hello Kitty围裙,坐在厨房餐桌前,低着头,正在认真擀饺子皮。 沈凌云下巴险些吓掉。 呆滞三秒后,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定面前的是莫折枝本人后,沈凌云不解的看向餐桌对面的霍司渊。 “阿渊,那我走?” 霍司渊摘下耳机,低低一笑,“怎么,吃醋了。” “对啊,我都被某人偷家了耶!”沈凌云气呼呼坐到椅子上,瞪了莫折枝一眼,“我能不柠檬嘛!” 闻言,莫折枝没有抬头回怼她。 沈凌云挑了挑眉梢,颇感意外。 “怕你太辛苦,给你抓个苦力。” “真的吗?”沈凌云眼神一亮,故作惊喜,“阿渊你太好了,我现在确实又累又困,阿渊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刷了多少微信步数,微信朋友圈肯定排名第一。” 话音刚落,沈凌云就听到“砰”的一声。 莫折枝重重的把手里擀面杖摔到桌上。 当苦力还得吃狗粮! 累了,毁灭吧! “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起身洗干净手,捡起饺子皮,三两下就捏出一只肚子圆鼓鼓的漂亮饺子。 “对了,阿渊,你喜欢吃皮薄馅大的饺子,还是喜欢吃肚子瘪瘪的饺子呀。” 沈凌云边包边问。 “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霍司渊脸上一整个妇唱夫随的表情。 “好嘞,那我就多装馅,保证饺子肚子鼓鼓。” 莫折枝脸色黑如锅底。 他就不应该在这里。 他本来是上来给霍司渊的手换药,不曾想,却被霍司渊以擀饺子皮为由,直接扣下来,强塞狗粮。 “小云云,你这就多虑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饺子,霍爷撑死就能吃一到两个。” “没说的。” 沈凌云跟霍司渊异口同声。 “阿渊,莫医生瞧不起我的手艺,你帮我怼他!” “乖。”霍司渊抬起手,大掌覆到她发顶揉了揉,温和一笑,“莫医生没有瞧不起你的手艺,莫医生只是吃不到葡萄而已。” “噗——” 莫折枝吐血三升。 这是什么大型虐狗现场! “莫医生,我想好了。”话是对莫折枝说,霍司渊却转头看向她,眉眼温软,“为了我家小东西,我愿意接受治疗。” “什么?!”莫折枝差点跳起来,满脸难以置信,“霍爷,您的意思是,您您您……您愿意治疗眼睛跟厌食症?!” “没错。”霍司渊面色平静。 “好。”莫折枝重新落座,手里的饺子皮被他戳了一个洞,“作为医生,我希望我的病人可以身心健康。” “……” 听了霍司渊的话,沈凌云包饺子的手,当场帕金森,捏了好几遍饺子边都没有捏住。 尼玛! 霍司渊要是真大病痊愈、恢复体力,她岂不是……羊入虎口、危在旦夕? 似是瞧出一丝端倪,莫折枝朝她眨了眨眼睛,幸灾乐祸,“小云云,你冷吗?你的手一直在抖。” “鸡冻。”沈凌云低着头,指尖用力捏紧饺子边,“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闻言,霍司渊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 莫折枝扬了扬眉,低头继续擀饺子皮。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丫头怎么可能忘掉谢景深,移情霍司渊。 “小云云。”莫折枝大脸突然凑近,对她撒娇,“小云云,人家想吃你亲手做的销魂蛋和翡翠金玉小团团,人家还想吃你亲手包的野菜馅水饺。” “想peach呢!”沈凌云按住他脑门,一把推开,“这是我给我男朋友独家专属美食,你莫要沾边。” 说罢,沈凌云刀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瞅你内死出,又想犯病了是吧? 然而。 莫折枝就好像完全没有看懂她的眼神,继续大着胆子挑事。 “小云云,人家好歹是你的初恋,你的第一个男人,你的第一个前男友,我都要了你这么多第一次,你别厚此薄彼嘛!” 沈凌云下意识瞥了霍司渊一眼。 歇菜了! 狗男人表面神色如常,指尖攥成拳头,骨节捏的泛白。 “莫医生,咱俩已经be,你别再开这种玩笑。” “be又怎样。”莫折枝抬起头,朝她嬉皮笑脸,“雁过留声,做过留痕,小云云,我记得你左侧大腿上有道七厘米左右长的疤痕,对吧。” 沈凌云一把夺过他手里擀面杖,追着他打,“莫折枝你这搅屎棍,呸!你这颗老鼠屎!你是不是玩不起,你个小垃圾,你见不得我跟阿渊好是不是?” 莫折枝捂着脑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把这个送给你。” 话落,迎面飞来一个东西,沈凌云伸手抓住,疑惑出声,“祛疤凝胶?” “没错,效果贼好。”莫折枝趁机鬼鬼祟祟的拿走她手里擀面杖,“小云云,你是小仙女,应该拿仙女棒,而不是擀面杖。” 沈凌云白了他一眼,扬了扬手里的凝胶,“谢了。” 回到厨房,沈凌云发现霍司渊的座位,空空如也。 唉! 沈凌云头疼的扶住额头,不出意外,她又双叒叕得哄小媳妇了。 饺子煮好,莫折枝先偷偷炫了一盘,烫的他眼泪直流。 “饺子啊……劳资为你们拼过命……” 沈凌云没鸟他浮夸的演技。 调好酱汁,沈凌云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霍司渊办公桌上。 “趁热吃,凉了就不热了。” 霍司渊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推开她,“你去陪你的前男友吃吧,我算什么,我哪里配得上吃你的饺子。” 沈凌云牙疼的嘶了一声。 咋感觉。 霍司渊魂穿林黛玉了,说话黛里黛气? “霍爷。”莫折枝歪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牙签,“小云云已经把我陪完了,前女友亲手包的饺子,那叫一个真香。” 沈凌云一个回旋踢,“cp名取好了吗你!” 似是预判了她的预判,莫折枝竟然破天荒躲过了她的突然袭击,“小菜一碟,早取好了。” “说来听听。”沈凌云挑眉。 “霍爷,不如你跟小云云的cp名,就叫,原来是零?” “不好。”沈凌云跟霍司渊异口同声。 “远方的云?” “谁是远方?”沈凌云跟霍司渊再度默契出声。 莫折枝抽了抽嘴角。 “那就叫火烧云,这个总行了吧。” “不吉利。”沈凌云跟霍司渊齐声反对。 “阿渊,我们共用一个大脑耶!”沈凌云故作惊喜的转头看向他。 霍司渊板着脸,挑眉,“所以。” 沈凌云顺势夹起一个饺子,塞霍司渊嘴里,表情浮夸又梦幻,“小情侣共用一个脑回路,这是多么浪漫滴一件事情鸭!” 霍司渊慢条斯理的蠕动腮帮,眉梢不易察觉的挑了挑。 野菜饺子竟然这么好吃吗? “好吃不?”沈凌云目光灼灼,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一般般。”霍司渊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神情淡淡,“高开低走,并不惊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凌云被他的三连否定,搞得有些不自信,“那你再尝尝别的馅。” “不必了。”霍司渊把手里纸团精准丢进废纸篓,勾唇道:“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像莫医生,不挑食。” “那好吧。”沈凌云放下筷子不再勉强,拧开玻璃瓶矿泉水,递到他手里。 莫折枝被霍司渊的话,噎的嘴角疯狂抽搐。 “霍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医生。”喝完水,霍司渊喊住他,面带微笑,“我跟你家小云云的cp名,劳烦莫医生再认真想一想,辛苦了。” 话落,莫折枝差点当场撅过去。 “不辛苦,命苦。” 莫折枝离开后,沈凌云收拾好碗碟餐具,趁着陪伴霍司渊工作的间隙,她复习了几篇高考背诵语文课文,又借着去吧台找喝的东西,录制了一个配音小视频,上传到她的某音账号上。 再回来时,霍司渊正好关掉电脑,结束工作,沈凌云伺候他洗漱、洗澡、准备好睡衣、铺好床,等在浴室门口,亲自迎接美人出浴。 “阿渊,商量个事呗?”沈凌云呲着大白牙。 霍司渊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自顾自走到卧室床前,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留给她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沈凌云无奈的站在原地,叉腰歪头,看着霍司渊裹成蚕茧宝宝生闷气的模样,她不由笑了笑。 无所谓,她是宠妻狂魔。 沈凌云扇动翅膀,飞到床边,盘腿坐到霍司渊身后,“阿渊,我今晚不想睡冰冷大街,我只想和你贴贴,可以不?” 蚕茧宝宝一动不动。 沈凌云双手一拍,“好嘞!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说着,沈凌云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上次被霍司渊扣下的枕头跟被子,直接躺到一张单人软榻上。 不消片刻,软榻上就传来呼呼大睡的声音,宛如小猫打呼噜。 霍司渊轻轻掀开被子,面色有些黑,说好的贴贴呢,就这? 这时,昏暗的房间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霍司渊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向隐没在窗帘暗处的一个身影,“什么事。” “七爷,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找到沈护工,我们的人只在蛇窟边的地上发现一滩黑血,沈护工怕是……” 黑衣男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请七爷责罚。” 霍司渊突然笑了笑,“怕是什么。” 第97章 奇怪的梦 黑衣男一愣,抬头看向床上那抹清瘦朦胧的身影,“怕是凶多吉少。” 闻言,霍司渊抬起手,指了指软塌,“喏。” 黑衣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瞬间瞪成两只瓦亮的电灯泡,“怎么是个人,我以为是阿拉法。” 说着,黑衣男猛地看向霍司渊,满脸难以置信,“七爷,这是……” “嗯。”不等他说完,霍司渊就点点头,“沈护工下午自己回来了。” 下午? 黑衣男突然风中凌乱:“……” 霍司渊朝他摆摆手。 “是。” 黑衣男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墙上壁钟嗒嗒嗒跑了一圈又一圈,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月色透过薄纱窗帘,洒落满室清辉。 “咕——咕——”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动静。 霍司渊睁开眼眸,被子里的两只手,用力按住肚子。 “咕——咕——” 霍司渊黑着脸,悄悄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冷白莹润的脚尖刚落地,霍司渊就听到软塌传来翻身的动静。 他蓦地僵住。 沈凌云抱住金毛的狗腿子,咂巴着嘴,含糊不清,“唔……真香,叫花鸡真香……” 被霸占一条狗腿子的金毛,似是被沈凌云吵醒,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睁开两只狗眼。 下一秒。 金毛就看见一道残影掠过眼前。 金毛立即跳下软塌,看着霍司渊像阿飘一样飘到了厨房,金毛紧跟着飘进了厨房。 约莫十分钟后。 霍司渊勾着唇角,飘回了卧室,身后跟着一只眼神幽怨、被某人薅好了两小撮狗毛的金毛。 似是为了报自己被薅走狗毛的仇怨,金毛跳上软塌后,脑袋直接趴到沈凌云胸前,尾巴耷拉外面,轻轻扫动时,碰到了路过软塌的霍司渊。 霍司渊脚步一顿,低声警告,“再发情,就给你绝育。” 话落,金毛尾巴停止扫动。 霍司渊满意的勾起唇角,迈开长腿绕到软榻另一侧,弯下身,直接抱走沈凌云。 “唔……小二,再来一只叫花鸡,一坛桃花酿……” “客官稍等。”霍司渊轻笑着回她。 许是去厨房吃了饺子,胃里暖烘烘,霍司渊心情格外好,便跟睡梦中的沈凌云一路对话到了床上。 脑袋刚沾到松软的枕头,沈凌云就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的缠紧霍司渊。 霍司渊没有反抗,任由女孩把自己当成人形抱枕骑在身上,甚至,霍司渊偷偷抬起手,温热的大掌覆到女孩腰间。 这才是贴贴的正确打开方式。 霍司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小霍司渊却兴奋的支棱起来,叫嚣着死活不肯让他睡觉。 该死…… 霍司渊咬了咬牙,蓦地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丝丝缕缕的奇香。 霍司渊喉结疯狂滚动,为什么每次闻到小东西身上的奇香,他就会克制不住的想要疯狂占有小东西?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关系,他可以耐心等待,等到自己恢复体力,再狠狠索要,把浪费掉的夜晚全都补回来。 霍司渊覆在女孩腰间的手,向下移动,用力拍了拍,“喂,松开我。” 沈凌云微微蹙眉,搂紧抱枕,嘴里含糊不清,“臭小二,有钱不赚,你打烊个锤子呀打烊……嗝~”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这女人睡得跟死猪一样,被卖了都不知道。 想到这,霍司渊心生邪念,他低头,寻找起伏,正准备干坏事。 殊不知,昏暗的房间内,一双亮如灯泡的狗眼睛,正幽怨的盯着他。 金毛猛地扑到床上,打断了霍司渊的邪恶,闹出不小动静。 霍司渊冷着脸,一脚踹飞大金毛。 “滚回你自己的狗窝睡。” 金毛哼哼唧唧的夹着尾巴,骂骂咧咧的离开卧室。 似是被连番的动静吵到,沈凌云蹙着眉一脚踢开抱枕,翻了个身,像喝嗨一般,大着舌头呢喃: “小二我跟你说……嗝~大爷我今儿个高兴……偷偷告诉你一秘密,我跟奶奶……嗝~我跟奶奶穿越到你们这里,我们彻底自由啦哈哈哈,我们再也不用……再也不用受陆狗带的威胁了……来,干杯!切尔斯!” 霍司渊摸纸巾的手,蓦地一顿。 他本打算拿纸巾堵住鼻孔。 没想到居然听到这种奇葩搞笑的梦话。 塞住鼻孔后,霍司渊转身贴到女孩后背,瓮声瓮气的问:“客官,你刚刚说,不用受谁的威胁。” 低沉磁性的嗓音穿进梦里,沈凌云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小二,痴痴傻笑,“嘿嘿嘿……我发现……嗝~我发现小二你长得好像……好像一个人鸭……” 说罢,不等小二开口追问,沈凌云“咚”的一声,脑门磕到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斜照在女孩微微轻颤的睫毛上。 睡梦中的沈凌云,猛然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古代酒楼的景象,而是她熟悉的现代卧房。 沈凌云微微侧眸,看向身边,脸上出现惊天感叹号! 身边的人,也不再是陪她喝酒吃肉的奶奶,而是……而是变成了陪她睡觉的霍司渊!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略微沙哑带有挑逗的声音,沈凌云木讷的点点头。 下一秒。 “嘶……” 沈凌云捂着头,疼的呲牙咧嘴,“你压我头发了。” 说完,沈凌云立马就后悔了。 她刚刚语气凶巴巴,不知道会不会一大清早就惹恼狗男人。 正准备开口解释,沈凌云就看见霍司渊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我是盲人,请多担待。” 沈凌云不由愣了愣。 纳尼?? 狗男人居然会跟她道歉??? 真是老太太蹦高——头一遭! 新鲜呐! 正想着,只见霍司渊抬起脑袋,修长的指尖把她散开到他枕头上的乌黑瀑发拢了拢,还给她。 “怎么样,昨晚睡得如何,有没有做什么美梦?” 沈凌云满脸惊悚,吓得眼屎都在颤抖。 狗男人昨晚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滴温柔?! “你昨晚梦游到我床上,我听到你说梦话了。”霍司渊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亲了亲她额头,“说说看,穿越就不用受谁的威胁。” 沈凌云被他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正准备推开他,耳边就轰得炸响。 沈凌云瞬间清醒,困意全无。 她扮作小奶猫,朝男人怀里拱了拱,声音软软糯糯,“霍爷,对不起……我又梦游到你床上了。” 思来想去,她只能选择顾左右而言他,转移狗男人的注意力。 昨晚,她的确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梦见自己跟奶奶一起坠入万丈深的蛇窟,再睁开眼睛时,她就跟奶奶坐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里。 透过窗户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桃花,妖艳极了。 店小二热情的招待她们,身上穿着古代人的服饰。 正当她不解时,奶奶笑着告诉她,“丫头,淡定,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是穿书了,这里是我最近正在追的一本古言小说中的世界——摩奢国。” 她只花了十秒钟,就欣然接受了奶奶这番话。 只要能够摆脱陆北骁的控制,她愿意相信任何可能,包括穿越这种荒唐的事情。 然后,她就喝嗨了。 许是酒后胡言乱语,心底深藏的秘密都被她给秃噜出来了。 害! 果然喝酒误事。 正懊恼不已时,沈凌云听到一句不太高兴的质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凌云回过神,只见霍司渊凌厉的眉宇间裹着薄薄一层寒霜,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箍紧。 沈凌云感到窒息。 不仅仅是因为她被拥抱的密不透风,更是因为她被镶嵌的密不透风。 危险!危险!危险!! “说话。”霍司渊手掌狠狠拍了拍她屁屁。 “呵呵呵……”沈凌云咬牙微笑,“报一丝,可能刚睡醒,内存正在加载中,阿渊别生气嘛!” 霍司渊轻轻哼了一声,凑近她侧颈,“你要快速进入女朋友角色,别人家男朋友有的我也要有。” 言下之意,馋她身子。 “好的呢。”沈凌云乖巧点头,“这边建议阿渊也要努力养好身体哦,男朋友体力棒棒,才能更好进入角色,到时候阿渊想怎么玩,我都配合你,不如我们就约定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霍司渊不再逼问她受谁威胁,她什么味的大饼都可以画给霍司渊吃。 “一个月。”霍司渊猛地咬住她脖子,“一个月什么。” 沈凌云疼得眸底泛起水雾,颤声道:“你听懂了不是吗。” “嗯。”霍司渊松开她,起身下床,声音恢复清冷寡欲,“听莫医生说,你顶多做我一个月的护工。” 沈凌云神色微变,随即她跳下床,跟着霍司渊进入浴室,替他挤好牙膏。 俩人并排站在浴室镜子前刷牙。 “我本打算做满一个月就走人,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嘛,谁能想到我居然会把堂堂霍七爷搞到手,阿渊你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是你的女朋友,其次才是你的护工。” 闻言,霍司渊果然打消疑虑,挑眉看向她,“这么说,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 沈凌云吐出牙膏沫,“看情况吧。” 霍司渊刷牙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当你女朋友没有工资,当你护工一天一万诶!” 说到这,似是怕他听不懂,或者装听不懂,沈凌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镜子里的男人,幽幽道: “阿渊,如果你能够让我以你女朋友兼护工的身份一直留在你身边,我自然十万个乐意。” “呵……”霍司渊弯了弯眼尾,“你倒是拎得清。” “那当然!”刷完牙,沈凌云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霍司渊漱口,“当一天护工,结一天工资,阿渊你可不许赖账。” 霍司渊嘴角微微抽动,“你的意思是,当我女朋友不值钱,当我护工才值钱。” “昂。”沈凌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然呢。” 霍司渊生生被她气笑,“当我女朋友,我还能委屈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你这么阴晴不定。”沈凌云小声吐槽,转身去到一旁的洗手池,对着镜子戴好小猪发箍。 “嘀咕什么呢。”霍司渊大掌捏住她后脖颈,把她拎回身边,“来来来,当着我的面,再嘀咕一遍。” 听他这副开玩笑的口气,不知怎么,沈凌云脑子一抽,莫名就想起了她跟谢景深打闹时的画面。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嗯?”霍司渊手指骨节敲了敲她脑门,声音带着霸道宠溺,“说话。” 沈凌云回过神,看着镜子里她戴了四年多的小猪发箍,心头涌上酸涩,开口的声音却甜甜软软。 “阿渊,我刚刚是说,阿渊好可怜,洗脸怎么能没有发箍呢,改天我送你一只吧?” “不要。”霍司渊松开她脖子,面色黑了黑,“女人戴的东西,我戴算怎么回事,我才不要。” “那好吧。” 沈凌云没有强买强卖,她知道霍司渊绝对不会戴这种女孩子家可可爱爱的东西,她刚刚就随口一提。 跟往常一样,她挪到左侧的洗手台前,把洁面乳打发成的一大坨绵密泡沫,分给霍司渊一半,剩下的全糊到自己脸上,指尖慢慢打着圈儿。 “我寻思我头上这只发箍戴旧了,正好买一对情侣款发箍,你一只我一只,既然你说不要,那我就买一只好了。” 她头上的小猪发箍,是她跟谢景深一起去逛集市时买的,当时砍完价,到手三块九,她仔细戴了四年多,粉粉的猪头,戴成白白的猪头,再戴下去,她害怕连塑料发圈都会老化断掉,这才打算买一只新的发箍。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谢景深的一些物件,一些念想,她能留下来的越来越少。 这让她感到无比恐慌,越来越缺乏安全感,即便她出栏了一茬又一茬的猪宝,她心里都没有如此荒凉和空旷过。 “哼,情侣款,谁稀罕。” 霍司渊面色黑沉如锅底,连白色泡沫都遮掩不住的黑。 第98章 犯恶心 哼,好气!不早说是情侣款,害他拒绝的那么彻底。 哼,好气!依他看,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不想给他买。 哼,好气!他此时若再明着要发箍,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沈凌云不知道他心底的弯弯绕绕,听他一副嫌弃的语气,沈凌云只当是他瞧不上自己送的便宜东西。 “哼,你爱要不要,你以后都别要,别人家男朋友有的你想都别想,哼。” 沈凌云转身离开浴室。 临走前,仗着霍司渊看不见,沈凌云故意跺了他一脚,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 半小时后,一切收拾妥当,沈凌云去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饺子冷冻盒,准备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饺子油锅煎一下当早餐。 结果。 当她揭开盖子时,她震惊了。 耶? 她记得,她昨晚明明整整齐齐摆了两排共十六只饺子,眼下怎么凭空消失了四只饺子? “阿渊!”沈凌云大喊着冲到书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阿渊,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饺子!” 闻言,霍司渊慢条斯理的摘下耳机,“怎么,你的饺子丢了。” “是的!”沈凌云用力点头,“我冰箱里的饺子,凭空少了四只!” “哦,不是我。”霍司渊面无表情,“首先,我是盲人,我柔弱不能自理,我怎么可能独自摸进厨房,想办法把凉透的饺子加热,再找到一双吃饺子的筷子,你觉得我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可能完成这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吗?” 沈凌云点点头,有被他说服到,“的确困难。” “其次,我是一个重度厌食症患者,你觉得我可能一下子吃掉四只饺子吗?” 沈凌云摇摇头,“不太可能。” “最后。”霍司渊勾起唇角,“我要纠正你,即便我真的让你的饺子少了四个,你也不能用偷吃二字形容我,我在我自己家,吃我女朋友包的饺子,我怎么能叫偷吃呢?” 沈凌云点点头,“确实不能叫偷吃,既然不是你光明正大的吃……呀!咱家厨房有耗子!” 霍司渊脸色黑了黑,他刚刚还是个偷吃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偷吃的耗子? “你见过谁家老鼠会钻冰箱。” “对哈!冰箱门很紧,耗子肯定弄不开。”沈凌云凝眉,手指摸着下巴,“排除你跟耗子偷吃的嫌疑,那么……呀!总不能家里遭贼了吧?” 霍司渊扬了扬眉,煞有介事的站起身,“走吧,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哦哦!”沈凌云不明觉厉,赶忙把人扶到厨房的餐桌前坐下。 “你去检查一下冰箱里面还有周围,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可疑线索。” 霍司渊靠在椅子里,面色沉着冷静,好像那柯南附体一样。 “哦哦!”沈凌云按照他的吩咐,仔仔细细检查冰箱内外,果然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阿渊,破案了破案了。”沈凌云指尖捻起冰箱门上沾的黄色细毛,“不出意外,金毛趁着咱们睡觉的时候,溜出厨房,扒拉开冰箱门,叼走了饺子。” “哦?”霍司渊挑眉,“何以见得。” “冰箱上有狗毛。” 沈凌云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滚筒粘毛器,从冰箱的位置,一路滚到厨房门口。 “天呐!”沈凌云难以置信的看着粘满滚筒纸的油亮亮黄色狗毛,“金毛为了偷吃饺子,到底付出了多少狗毛。” 霍司渊拿起矿泉水,浅浅喝了一口,脑海中浮现出他昨晚薅走金毛狗毛,金毛拼死抵抗,不让他栽赃嫁祸的全过程。 嗯,状况确实惨烈了点。 “阿渊,目前可以锁定,金毛就是偷吃饺子的重大嫌疑狗!因为金毛的食盆里有两只没有吃完的饺子!” “咳咳咳……” 霍司渊突然被水呛了一下,偷吃饺子的重大嫌疑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阿渊。”沈凌云从地上站起来,神色凝重,“为了证据链完美闭合,我得到一楼的金毛家走一趟。” 霍司渊面露不解,“做什么。” “当一回铲屎官!”沈凌云气吞山河,“金毛偷吃了两只野菜馅饺子,拉出来的臭臭必然是绿色的!” 话落,霍司渊干呕了一下。 沈凌云赶忙跑到他身前,拍了拍他后背,假装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好端端的,阿渊怎么还犯恶心了腻?” 霍司渊强撑着摆摆手,“没事……我没事……” 沈凌云心里哼了一声,表面人畜无害小白兔。 “阿渊放心,即便我肉眼观察不出来金毛臭臭的成分,我也可以找相关的专业部门进行化验检测……” “不必了。”因为干呕,霍司渊惨白着一张脸,“你早就猜到,是我偷吃了饺子,对吗?” “嗯哼~”沈凌云大剌剌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首先,金毛再厉害,它也不可能撬开饺子盒的盖子;其次,饺子盒放在冷藏室的最顶层,金毛跳起来也够不到;最后,鉴于阿渊你有嫁祸金毛的前科,我不得不怀疑你。” “倒是不蠢。” 霍司渊喝了一口矿泉水,面色缓和过来,“你故意装作不知道,学着我上次在老宅卧室分析一根头发的样子,不单单是为了逼我承认偷吃饺子,对吗。” “倒是不蠢。” 沈凌云扬扬眉,手肘随意搭在椅背上,“霍司渊,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梦游的事,压根不存在,两次都是你抱我上的床;昨天晚上,你说水饺味道一般般,嘴硬的结果,就是你饿到半夜偷吃饺子,试图嫁祸金毛……” 霍司渊面色阴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有点生气,但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 沈凌云温柔的牵起他的狗爪子,“阿渊,我知道你五岁丧父,自小便生存在霍家虎狼窝里,跟你大哥他们这群老狐狸斗智斗勇,艰难求生,最后拼杀出一条血路,成为霍家掌权人,帝城闻风丧胆的霍七爷。” 说到这,沈凌云声音染上哭腔,“阿渊,我欣赏你头顶的无数光环,但我更心疼你这一路而来的实属不易,在我面前,你可以摘下面具,做最真实的自己,尽情享受恋爱的快乐,对我这个女朋友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提出来。 你喜欢什么,爱吃什么,讨厌什么,等等,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也是,小情侣最忌讳互相猜来猜去,我们人类长了一张嘴,除了吃饭,不就是为了开口说话、传达需求、促进了解的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 说罢,不等沈凌云开口,霍司渊就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沈凌云震惊的放大瞳孔。 说吻就吻,介是揍嘛呀? 一时间,她先机尽失,城门失守,敌军攻入城内,疯狂掠夺。 墙壁挂钟不知道嗒嗒嗒跑了多少圈。 男人身上散发的冷冽木质气息,缠绕鼻尖,迟迟不肯散去。 沈凌云大脑有些缺氧,心底不禁划过一个问号。 霍司渊以前真的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有些技术,非后天努力不可得。 有些技术,非天生大器不可成。 沈凌云始终睁着眼睛,仔细端详霍司渊接吻时的模样,心底竟滋生出一种隐秘的、邪恶的、阴暗变态的快.感。 霍司渊吻得越难以自拔,她越要清醒的看着他沉沦,脑海中反复播放他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画面。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坛,征服神明的快.感,远比她敬畏神明,更加令她兴奋。 不知吻了多久,似是体力不支,霍司渊终于舍得放开她,面带潮红的喘着粗气,“比起你这张小嘴叭叭叭,我更喜欢堵住它。” 沈凌云抽出一张纸巾,替他轻轻拭去唇畔的一丝光亮,声音软绵绵带着钩子,“那阿渊同意我的恋爱观吗。” “什么。” “打直球。” “呵……”霍司渊暗哑的嗓音,贴着她耳畔,“我现在就想要了你,算吗。” “算。”沈凌云勾起唇角,“小情侣之间,除了doi,还可以做许多有趣的事情。” 闻言,霍司渊眸底的情欲尽数消散,面色恢复一贯的清冷寡欲。 “你倒是毫不羞耻。” 沈凌云单挑了一下眉梢。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 霍司渊亦是如此。 不为爱,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在作祟,她跟莫折枝的事,都会成为霍司渊心头的一根刺。 于她而言,这根刺,随时都能刺破霍司渊膨胀的欲望,让霍司渊瞬间败掉性致、萎靡不振。 “我饿了。”霍司渊起身,脸色难看,欲求不满的样子,“早饭吃什么。” “鸡蛋香煎饺怎么样。”沈凌云笑着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说罢,霍司渊抬脚离开厨房。 “好嘞客官!” 沈凌云呲着大白牙,亲自扶着他进入书房,然后转身回到厨房忙活起来,开心的哼着小曲儿。 狗男人有点进步。 总算知道用嘴说话了。 趁着沈凌云做早饭的功夫,霍司渊拨通一个电话,“继续深挖她的来历,掘地三尺,事无巨细。” 电话那头的女人轻声询问,“七爷,沈小姐出什么新状况了吗。” “她跟她奶奶,貌似受到胁迫,你可以试着从她们的街坊邻居下手,寻找突破口。” “明白。” 挂断电话,霍司渊仰头靠在椅背上,双眸微闭,沈凌云,你避重就轻要掩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阿渊,饭好啦!” 厨房里,沈凌云摘下粉色围裙,将撒满黑芝麻的金黄鸡蛋煎水饺,用小电梯打到一楼,然后扶着霍司渊去一楼大厅的餐桌前。 刚坐下,莫折枝就呲着大白牙,吊儿郎当的来到餐桌前,伸出爪子就偷了两只鸡蛋煎饺,炫进嘴里。 “嗯~小云云的味道,百吃不腻。” “莫医生此言差矣。”沈凌云朝他弯起两颗蚕豆眼睛,“不是我的味道,而是金毛口水的味道。” 莫折枝猛地呆住,“什么意思。” 沈凌云张了张嘴,正要解释,话头却被霍司渊抢了去。 “莫医生,实不相瞒,你刚刚吃的两只煎饺,是昨晚阿拉法狗盆里吃剩下的。” “呕——” 莫折枝飞箭一般冲进卫生间。 看着他可怜的背影,沈凌云扬了扬眉,转头看向霍司渊,真没想到,她跟狗男人居然配合得如此默契。 吐完,莫折枝没精打采的回到餐桌,眼神哀怨的盯着沈凌云,“耍我有意思吗。” “有啊。”沈凌云跟霍司渊异口同声。 莫折枝抽了抽嘴角:“……” duck不必如此默契。 “莫医生,都说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沈凌云撕下叫花鸡的一只鸡腿,分给莫折枝,“依你看,我家阿渊这身体,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不好说。”莫折枝接过软烂脱骨的鸡腿,“快则一个月,慢则一两年吧。” 沈凌云点点头,看向霍司渊,“阿渊,我的建议是,慢慢来,保守治疗,一味下猛药,我担心你身体会吃不消。” 闻言,霍司渊勾了勾唇角,幽幽道:“你是担心我身体吃不消,还是害怕你身体吃不消。” 沈凌云手撕叫花鸡的指尖,微微一顿,她算盘打得很响吗?这都能听到。 “霍爷,小云云说得不无道理,我会根据你目前身体情况,定制最妥帖的治疗方案。” “要尽快。”吃完两只煎饺,霍司渊放下筷子,“先从厌食症开始治疗。” 沈凌云心下一惊,手里的鸡骨头“啪唧”掉到桌上。 照着霍司渊目前的用饭量,一个月的时间,霍司渊的体力,怕是真会恢复到足够支撑一场船戏的程度。 正想着,沈凌云就听到霍司渊意有所指道:“我担心我家小东西会耐不住寂寞。” 沈凌云嘴角抽了抽:“……” “霍爷放心,我尽力而为,一定不会让你家小东西等太久。” 说着,莫折枝抬起胳膊,搭在沈凌云身后椅背上,歪头凑近她。 “小云云,你作为霍爷的家属,我有必要嘱咐你几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99章 不必了 沈凌云哦了一声。 他继续道,“霍爷体力没有恢复之前,经不起任何诱惑,霍爷需要清心寡欲的静养,千万不能做剧烈运动,小云云你可一定要遵照医嘱呦!” 沈凌云斜眼打量着他,这货突然帮着霍司渊说话,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哦对了。”莫折枝从兜里掏出一支液晶智能录音笔,“小云云,这支笔里录制了很多条年轻女孩的声音,随时随地,只要霍爷一有空,你就让他听一听,有助于治疗厌食症,恢复体力。” “知道了莫大医生。”沈凌云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手,捡起桌上录音笔揣兜里,“年纪轻轻就唐僧附体。” “什么年轻女孩。”霍司渊挑眉问。 “霍爷你还记得之前……” 趁着莫折枝给霍司渊解释的空隙,沈凌云瞅了一眼彩虹兄弟团的微信群。 她昨天把红红升为领跑员,今早便由红红带着另外七名彩虹兄弟成员,晨跑锻炼,然后将keep各项运动数据,分享打卡到微信群里。 沈凌云随手往群里丢了一个百元红包。 【大家辛苦了!】 短短几秒内,红包被一抢而空。 紫紫手气最佳,抢到了37.99元。 白白手气最差,抢到了0.01元。 紧接着“谢谢老板”的花式表情包,不断弹出聊天界面。 沈凌云敲了敲键盘。 【《养猪手册》大家学习得怎么样?】 群里鸦雀无声。 沈凌云摇头笑了笑。 现在他们全都苟在水底,不敢冒泡,她不妨下点猛料。 【通知:这周五,我会统一安排一场考试,成绩位列前四位的兄弟们,你们有福了,@所有人。】 微信头像为紫色的紫紫,率先举手:【老大,是体能测试吗?】 沈凌云翘着二郎腿,直哼哼。 【当然不是,考试内容选自《养猪手册》,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大家脑子抓紧动一动,该看看,该背背。】 微信头像为白色的白白:【老大,可以划划考试重点给俺们吗。】 沈凌云扬扬眉。 【这个可以有,《养猪手册》前五章全是考试重点。】 随着她的消息发送出去,群里一片哀嚎。 沈凌云开心的嗦着叫花鸡。 多年媳妇熬成婆。 她当初被谢景深考试支配的恐惧,如今可算有了发泄的出口。 爽! 这时,红红跳出来安慰大家。 【兄弟们稍安勿躁,不妨先听听老大说的福气是什么。@醉翁真不在酒吧】 沈凌云一边吃鸡,一边单手回复他们。 【考得最好的四个人,将获得本周末的免费乡村一日游,根据表现,你们四人以后每个月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解决你们就业难的问题。】 画完饼,沈凌云关掉手机屏幕。 彩虹兄弟团不能一直苟在莫折枝的私人别墅里,他们早晚都得飞出去给她赚钱。 财富、权势、地位,从前她嗤之以鼻的东西,在她轻易被陆北骁关进笼子里时,她就再也不敢小觑了。 她首先要拥有足够奢侈一生的财富,她才能慢慢攀爬权势跟地位。 笼中鸟,她这辈子当一次就够了! 正想着,沈凌云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叫花鸡好吃吗。” 沈凌云回过神,只见霍司渊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而莫折枝早已离开餐桌,不知去向。 “冰可乐配叫花鸡诶,怎么可能不好吃!嗝!”沈凌云打了个饱嗝,“阿渊有心了。” 霍司渊低低一笑,“难怪馋到梦里去吃了,不过以后的饮料跟汽水尽量少喝,里面的阿斯巴甜是致癌物质。” 咋一股爹味。 沈凌云捧着圆滚滚的肚皮站起身,扶住爹味男友霍司渊,“那我以后多吃鸡,我超爱吃鸡,什么烧鸡、烤鸡、窑鸡……只要是鸡我都爱吃。” 霍司渊眸光深了深。 只要是鸡都爱吃…… 那就好。 正准备坐电梯上楼,沈凌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等等!沈护工等等!有你的快递!” 草草女佣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气喘吁吁跑进别墅大门。 “阿渊,你先在沙发上听一会儿录音笔,我去去就回。” 霍司渊点点头,戴上耳机。 沈凌云小跑到曹牧跟前,笑着拿过曹牧手里的快递,“谢谢。” 曹牧没有立即撒手,而是上前一步,凑近她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话,随即提高嗓音,“沈护工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可要把咸菜还给你了。” 说罢,曹牧抬脚离开。 沈凌云愣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 曹牧居然是陆北骁安插在霍司渊身边的眼线! 沈凌云耳边回荡着曹牧刚刚说的那句话:老铁是王八。 这是一句暗号,完整拼起来则是:采菊东篱下,老铁是王八。 万万没想到啊! 陆北骁安插在霍家别墅的眼线,居然不是一个,而是一窝眼线! 沈凌云眼神愣愣的看着大厅里的一根圆柱子,脑海中浮现出,菊菊女佣勾住她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时,趴在她耳边说的话: 谁跳都得死。 这也是一句暗号,完整版本则是:危楼高百尺,谁跳都得死。 她一直以来都坚定的认为,陆北骁在霍家的眼线只有一个,至于三个暗号,则是为了多重加密,保险起见。 万万没想到啊! 陆北骁给她三个暗号,居然对应三个眼线! 心疼霍司渊一秒。 如今只剩下“相看两不厌”对应的暗号,没有人主动出来认领。 无所谓。 有了菊菊女佣跟草草女佣这两个人的助力,足够她进行下一次的偷家谋划。 打定主意,沈凌云掏出手机,进入霍家微信工作群,点开鞠菊跟曹牧的微信头像,勾选仅聊天,填写备注:我是沈护工,最后点击添加到通讯录。 操作完,沈凌云关掉手机,一溜烟跑到霍司渊跟前。 “阿渊,Let’s go!” 霍司渊摘下录音笔的耳机,抬头看向她,“咸菜怎么回事。”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狗男人不是一直戴着耳机听年轻女孩的声音吗? “说话。” “哦!我从老家带的小咸菜,草草女佣觉得味道不错,我就送她吃了。” 闻言,霍司渊眉心折了折。 他都没有尝过的小咸菜,这女人居然就先送给旁人吃了。 沈凌云没有留意到霍司渊脸上的不满,她正徒手暴力撕快递。 “买的什么。” 霍司渊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沈凌云吓得赶紧把东西藏到身后,“没什么……我在网上给嘿哈买的狗粮试吃。” “是吗。”霍司渊扬了扬眉,语气轻佻,“狗粮到了,你应该去喊阿拉法过来试吃。” 沈凌云秒怂。 “狗粮我确实买了,但还没到,这次是我网上买的……买的内衣。” “嗬……狗粮变内衣,原来小东西竟会表演魔术。”霍司渊大掌扣住她腰身,低头啄她耳朵,“你究竟还有多少绝活,需要我深入挖掘。” 蜻蜓点水一般似有若无的撩拨,最为致命。 沈凌云绷直脊背,指尖缓缓攥紧藏在身后的内衣,“阿渊,等你身体养好,你亲自丈量一下不就知道深浅了。” 到底是膈应她被别的男人用过,霍司渊脸上情欲消散殆尽。 “你是懂怎么扫兴的。” 沈凌云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这招屡试不爽,倒真成了保护她的最好安全措施,开森! “地上是不是掉什么东西了。”霍司渊突然开口。 沈凌云低头,看见光洁瓷砖地面躺着一张卡片,她惊讶出声,“你怎么知道。” 说着,不等霍司渊回答,沈凌云就弯身拾起卡片。 “五星好评+二十字以上评价+截图发给客服,返现五元。” 沈凌云眼睛一亮,“阿渊,多亏你耳力不凡,不然我今天损失一笔巨款。”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 他刚刚的确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响,可他并没有猜到,竟然是一张返现卡。 区区五元,值得这女人张牙舞爪的兴奋?放着他这根金大腿不抱,舍近求远,哼。 “阿渊,你等我好评,赚了这五元哈!” 沈凌云低头捣鼓手机,指尖噼里啪啦的打字。 “东西我帮你拿吧。”霍司渊朝她伸出手。 “哦谢谢。”沈凌云松开胳肢窝,内衣掉落到霍司渊手上。 霍司渊勾起唇角,小财迷可真好骗。 趁着沈凌云忙活赚大钱,霍司渊上手摸了摸内衣尺寸,幽幽出声。 “size小了,你穿肯定不合适。” 沈凌云猛地看向自己胳肢窝,然后猛地抬起头。 只见霍司渊一脸玩味,修长冷白的指尖拿着她的内衣!她的米色内衣!!! “谁让你偷我内衣。” “你的胳肢窝。”霍司渊一脸无辜。 “……” 沈凌云瞬间膨胀成河豚。 哼,好气!狗男人居然套路她! “别好评了,退货吧。”霍司渊向她真诚建议。 “败家娘们,退什么退。”沈凌云一把夺过他手里内衣,“我还没有试穿呢,我看你就是眼红我赚五块钱,哼。” “不必试了。”霍司渊勾着唇角,声音淡定藏着一缕玩味,“我的双手就是尺。”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他那句“我的双手就是尺”意味着什么后,沈凌云脸色唰的爆红。 整个人好像一只冒着热气的红色大虾。 没有等来只言片语的回应,霍司渊凝了凝眉,他刚才是不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回过味来,沈凌云瞬间破防,攥紧拳头疯狂捶他胸口。 “霍司渊!你卑鄙!你无齿!你下流!你混蛋!你流氓!你禽兽!你变态!你趁人之危!” 霍司渊被她小拳拳捶得连连后退,直接跌坐到沙发上。 “当你男朋友,这点福利都不给的吗。”霍司渊委屈巴巴。 沈凌云停止连环拳,叉腰站他面前,“你病没好之前,你不许再偷偷抱我去床上睡觉,听到没。” 话落,霍司渊伸手把她拽到腿上,微喘的呼吸贴着她耳边,“不给摸,睡不着,怎么办。” 沈凌云白眼翻上天,“莫医生说了,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诱惑,莫医生还说了,治疗期间,你需要清心寡欲,我得遵照医嘱。” 霍司渊面色一黑:“……”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分房睡,要么你睡床,我睡软塌。” 沈凌云板着脸,“你选一个吧。” 霍司渊指尖敲击了沙发扶手,思考片刻后,他蓦地勾唇,“老规矩,软塌归你。” 沈凌云挑眉,满脸怀疑的看着他,“这么说,你是同意不再偷偷抱我去床上了?” “嗯哼~”霍司渊单挑了一下眉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凌云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打量了片刻,答应得这么爽快,狗男人别不是没憋好屁吧? “好啦,骗你是小狗。”霍司渊掐了掐她腰,“现在几点了。” 沈凌云抬头看了一眼壁钟,“八点四十。” 不等问出心中疑惑,沈凌云就听到霍司渊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来得及。”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什么来得及。” 霍司渊抬起手,指尖捏了捏她脸颊,“惹小东西不开心,总要哄一哄。” 哈??? 沈凌云满头问号,不等问清楚,她就被男人赶下大腿,“我现在要去工作,你先自己玩耍一会儿,十点整你再来书房找我。” “不是。”沈凌云愣愣站在沙发前,眼睁睁看着霍司渊进入电梯,“霍司渊你啥情况啊喂!你没事吧你?” 回应她的是关上的电梯门。 沈凌云两条眉毛拧成麻花结。 狗男人舌头短半截还是咋滴?话说一半留一半,吊她胃口! 吐槽归吐槽,沈凌云没敢耽误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时间。 她在大厅角落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窝进沙发里,抱着抱枕玩手机。 鞠菊跟曹牧两个人先后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申请。 沈凌云立马创建群聊,把她们两个人拉进群里,并且修改群名为“哈哈哈心疼某人一秒钟”。 曹牧立马秒懂。 【沈凌云,你跟霍司渊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凌云笑了笑,回她一个摊手表情:【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100章 你敢 正在蹲坑摸鱼的曹牧,看到这条消息,不禁挑了挑眉。 可怜的华雪儿要是知道她的沈姐姐对霍司渊毫无感情,全是技巧,华雪儿非得当场给她表演一个大型人类返祖现象。 沈凌云正打算切入正题,这时,聊天界面弹出鞠菊的消息。 【那个……我能弱弱问一下,群名里的某人是谁吗,为什么要心疼ta。】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 这孩子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她不李姐! 这么可爱滴可爱多到底是怎么在陆北骁那厮的手里混成眼线的。 沈凌云指尖敲了敲键盘。 【菊骨朵儿,认识群里的另一个漂亮姐姐不?@草草原上离,你们俩用不用再重新介绍一下你们自己个?】 曹牧秒回:【不用了吧,我记得我刚刚认识菊骨朵儿还是刚刚。】 许是被连叫两次菊骨朵儿,猫在桌子底下的鞠菊面色羞的通红。 【两位姐姐好,我是陆北骁手底下第101号眼线。】 沈凌云蓦地瞪大眼睛。 妈耶! 第101号! 她终究还是小瞧了陆北骁的势力。 【草草你呢。】 沈凌云立马cue曹牧。 【我来得比菊骨朵儿晚,编号121。】 沈凌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抱着手机的掌心冒出冷汗。 原来竟有这么多的女孩,跟她遭遇同样的命运! 她本以为陆北骁开办孤儿院,是为了洗刷两只手上沾染的血腥,积点阴德,没想到,陆北骁竟然另有他用。 陆北骁你可真该死啊!呵忒! 沈凌云暗自啐了他一口。 根据鞠菊和曹牧提供的编号,她大概可以猜到俩人进入霍家别墅的时间,陆北骁之所以安插她进来,想必是见鞠菊跟曹牧两人均没有得手,失了再等下去的耐心。 沈凌云神色郑重的敲了一段话。 【菊骨朵儿跟草草,论资历,你们两位都是我的前辈,有什么线索或者进展共享一下。勾手指】 消息发送出去,沈凌云有些失望。 鞠菊跟曹牧并没有提供出任何她目前掌握之外的新线索。 甚至她们都没有她知道的多,说好的眼线打辅助,还真就眼线打辅助。 难怪陆北骁会勒令,让她务必一个月内拿到东西。 沈凌云抠破头皮,榨干脑浆,终于谋划出一个计策。 她同时艾特曹牧跟鞠菊:【两位前辈,你们俩谁跟金毛阿拉法关系走得近。】 看见新消息,鞠菊重新钻进桌子底下猫起来:【沈姐姐,你没来之前,女佣长经常会让我出门遛阿拉法、喂阿拉法狗粮、给阿拉法洗澡。】 沈凌云点点头,能照顾金毛饮食起居,必然跟金毛关系不错。 曹牧附和:【菊骨朵儿说得没错,金毛就是颜控,喜欢漂亮妹子。】 曹牧忍不住吐苦水:【我给金毛洗澡,金毛总是甩我一身水,我出去遛金毛,结果就变成我被金毛遛,我简直要被金毛气出心脏病,我跟你们讲,伺候金毛,简直要比我研发新口味的咸菜都困难百倍!】 沈凌云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有趣!她怎么突然觉得曹牧跟金毛才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呢? 想到这里,沈凌云临时改变主意,把自己脑海中的新谋划一字不落发到群里。 【@草草原上离@菊花朵朵开,你们先按照我刚刚说的计划去准备,不出意外,明后天咱就开整!】 菊花朵朵开:【收到。玫瑰】 草草原上离:【+1】 商量好搞事情的大概时间,沈凌云伸了个懒腰,仰脖瞅着天花板,不知道霍司渊此时此刻在楼上干什么。 沈凌云用力甩了甩脑袋。 宝贵的自由时间,想他干嘛,晦气! 沈凌云扔了抱枕,跳下沙发,跑到别墅外的喷泉广场跟金毛一起玩飞盘。 许是因为金牌领跑官的头衔被红红一举摘了去,金毛今早一直闷闷不乐的趴在角落里。 觉得狗生毫无价值跟意义。 沈凌云怕它一时想不开,便主动找它玩耍,冲它大喊,“嘿哈!你就是天生的运动员!” 金毛跳起来接住飞盘,毛茸茸油亮亮的尾巴摇成电风扇,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缕一缕光辉。 没一会功夫,沈凌云脸上就出了一层薄汗,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跟鼻尖上的汗,甩开胳膊,正准备丢飞盘,结果,耳边传来一声痛呼: “啊——” 沈凌云回过头,只见霍子羡捂着脑门,呃……她刚刚抡胳膊时,好像一不小心误伤到了霍子羡。 “报一丝,麻烦你靠边站一站哈。”沈凌云朝他礼貌微笑,随即转过头,朝金毛挥了挥手里飞盘,“嘿哈,咱们接着玩耍接着飞!” 霍子羡愣了三秒,他刚刚是被这女人嫌弃跟无视了吗? 反应过来后,霍子羡脸上表情扭曲变形。 可恶!他刚刚居然被这女人嫌弃跟无视了,这女人怎么敢! 霍子羡眼神阴鸷的盯着沈凌云背影,片刻后,他神色恢复如常,掬了一捧喷泉池子里的水,走到沈凌云身旁,“姐姐,你看,我七叔出来了!” 沈凌云脚底急刹车,立马扭头看向别墅门口,并没有发现霍司渊的身影。 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耍了,沈凌云瞪了他一眼,“无聊。” 话音刚落,迎面泼来一捧水,沈凌云闪避不及,被迫洗了把脸。 “嘿嘿嘿……”霍子羡笑出两颗小虎牙,“姐姐出汗了,我给姐姐降降温,姐姐不用谢。” 沈凌云磨着后槽牙,真是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 老子、孙子一个吊样! “嘿哈,过来!”沈凌云朝金毛招了招手,声音染上薄怒。 十秒钟后。 约莫一米高的喷泉水池旁,看着霍子羡被逼得坐到水池边上,沈凌云满脸坏笑,“哼哼哼……” “姐姐你要干嘛……”霍子羡手指紧张的抓着水池边边,“姐姐你别乱来……” 话音刚落,沈凌云猛地扯起霍子羡脚脖子向上一提,直接把人倒吊进水池。 “啊——!” 为了不让脑袋扎进水里,霍子羡拼命扭动身体,活像一条被捏着尾巴倒吊起来的泥鳅。 “姐姐不要——!” “臭弟弟真不乖,该怎么办呢。”沈凌云阴恻恻笑着,下一秒,她突然变脸,“嘿哈,弄他。” 金毛正在水池里丝滑游泳,听到命令,金毛快速游到霍子羡跟前,两条前腿搭在他胸膛上,跃跃欲试。 “沈凌云,你敢!” 霍子羡面色充血涨红,上半身腾空在水面上,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浸入水底。 “我为什么不敢。” 沈凌云一脚踏上水池边缘,“子羡少爷,我现在除了是你七叔的护工,我更是你的长辈,长辈教训小辈,大侄子你说我敢不敢。” 腹部肌肉紧张抖动,霍子羡梗着脖子看向她,咬牙切齿,“究竟怎样你肯放过我。” 沈凌云勾起一侧唇角,“子羡少爷,我问你答,你若老实说,我就酌情放了你。” “哼,你做梦!”霍子羡拼命挣扎,想要坐起身。 沈凌云提着他脚脖子的那条胳膊,上下左右晃动。 “我偏偏不让你坐起身,哎,就是玩儿!” 霍子羡面色涨红发黑,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啧啧……大侄子抖得好厉害,看来大侄子小小年纪就不太行啊!” 说着,沈凌云掐住霍子羡脚脖子的手,再次举高,逼得霍子羡只能抓住自己裤子,咬牙强撑。 “沈凌云,你休想用这种卑劣手段,撬开我的嘴。” “是吗。” 沈凌云笑眯眯的提高他脚脖子,让他上半身又贴近水面一公分。 “大侄子,一看你这就是平日里缺乏锻炼,什么平板支撑、摸膝卷腹、仰卧抬腿,等等……这些该练就得练,体验一下腹肌被撕裂滴赶脚,我是长辈,我为了你好。” 霍子羡只觉自己腹部酸得要命,脖子僵硬快要断掉,浑身的支撑点只有臀部,若是沈凌云手臂再提高一点点,他上半身必定支撑不住,泡进水里。 偏偏,该死的金毛,一动不动守在他身边,就等着一声令下,跳到他身上,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女人,折磨起人来的手段,真是绵里藏针,杀人不见血。 “嗬……长辈?你也配!” 霍子羡死鸭子嘴硬,“沈凌云,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偏不告诉你,哎,就是玩儿!看今天咱俩谁能耗过谁!” “行,挺有种。” 沈凌云笑着点点头,掏出手机,点进计时器,“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有种的子羡少爷,能有种到什么程度。” 白云浮浮,水声潺潺。 片刻后。 沈凌云耳边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婶婶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呦……让我看看谁的小嘴这么甜!”沈凌云朝他呲着牙,幸灾乐祸的眨动眼睫毛,“呀!这不是我那挺有种的大侄子吗?怎么,大侄子刚刚不是还挺能的么,这就怂啦?” 霍子羡耷拉着眼皮,都要哭了,“小婶婶求你了,快问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嘶……”沈凌云蹙眉盯着手机看,“一分五十九秒,大侄子,你不行啊!你这时间有点短,你不够持久啊!不信你看!” 沈凌云把计时器怼他面前。 闻声,被汗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霍子羡缓缓扯开眼皮。 “小婶婶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子羡眼神里已然没有了光。 沈凌云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指尖摸到兜里的录音笔。 “行!我问你,你晨跑晕倒那天,究竟是你自己给你自己下药,还是别人给你下药。” 霍子羡额角滚落豆大汗滴,啪嗒掉进水里,他声音虚弱道:“梅香女佣在我早上喝的牛奶里下了药,我装作不知道。” 沈凌云挑眉,“可有证据。” “我手机里拍下了梅香下药的全过程。” 沈凌云看向金毛,“嘿哈。” 金毛得令,嘴巴咬住霍子羡裤兜拉锁,拉开拉链,叼出手机。 “密码。”沈凌云沉声问。 “514521……” 手机解锁后,沈凌云在相册里发现晨跑当日的两则小视频。 第一个视频画面,拍摄到了梅香偷摸往牛奶杯里下药的整个过程。 “所以,你低血糖晕倒都是装出来的。” “不全是,我对乳糖不耐受,喝完一整杯牛奶,便开始腹痛,于是我算准时间,假装晕倒,等你上钩。” “哼,你还挺骄傲。” 沈凌云狠狠刀了他一眼,点开第二条视频,画面里,梅香跪在霍子羡脚前,脸上哭的梨花带雨。 “子羡少爷,我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给您下药,我只是想要借机赶走臭养猪的乡巴佬,她一个成天跟猪打交道,没有念过书的臭村姑,她凭什么染指霍爷,子羡少爷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我可以饶你一次。”霍子羡坐在卧室沙发上,“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撵走沈护工,你喜欢我七叔,还是说你另有目的。” 梅香抽了抽鼻子,“子羡少爷是这样的……巴拉巴拉……” 沈凌云朝天翻了个360度的白眼。 彻底无语住了。 霍子羡没有说谎,梅香下药,霍子羡将计就计。 俩人没一个是干净的好鸟! 想到这,沈凌云五根手指甲,深深掐入霍子羡的脚腕嫩肉,脸上笑眯眯,“大侄子,待会加我微信,把视频传给我。” “都听小婶婶的。”霍子羡忍着脚脖子传来的刺痛,“小婶婶,请问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当然不行。” 沈凌云笑着拒绝,她快速在网上找到一段小视频,声音外放,咿咿呀呀,足够霍子羡听到,然后把手机顺着举高的裤脚,滑进他的裤筒里。 霍子羡嘴角一抽:“……” 这女人,简直流氓!简直变态! “我再问你,我在山上被绑架,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体力消耗,外加手机里的动静干扰,霍子羡喘息有些粗重,“不是我……我没有参与绑架,绑架你的另有其人。” “哦。”沈凌云挑眉,“你知道是谁。” 第101章 暗恋 王管家坐在遮阳伞下,笑眯眯道:“这不是天气越来越暖和,别墅后山上的虫蚁蛇鼠出来活动,上周桃林团建,花花女佣不就被蛇咬了,幸亏不是毒蛇。 我就想着,不如在别墅周围直接撒些驱蛇的药粉,防患于未然。 你们能别乱跑就别乱跑,我听这花花女佣嚷嚷着要上山挖野菜,哎哟,这丫头,怎么还没被蛇咬怕呀!你回头帮我告诉她一声,快别上山!” 梅香吐掉牙签,“王管家,你太夸张了吧,哪有你说得这么吓人。” 王管家摆摆手,“后山腰有一处蛇窟,里面毒蛇猖獗泛滥,连野物都不敢靠近,凡是被蛇窟里的毒蛇咬上一口,不当场毙命,也是凶多吉少。” 梅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王管家提醒,我这就去告诉花花她们,让她们珍爱生命,远离蛇窟。” “去吧去吧……”王管家端起桌上茶杯,“这帮孩子,成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这个家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呐!” 到此,视频播放结束。 沈凌云没有点开第二段视频。 “霍子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你的无人机会追踪梅香,拍到一些类似梅香偷偷打电话买凶绑架我的画面,对吗。” “没错。”霍子羡坐在地上,支起一条腿,“梅香告诉电话那头的梅家管家,让管家派四个男人,偷偷埋伏在山上,伺机把你敲晕绑了,轮.奸之后,丢进蛇窟。” 沈凌云把手机丢给他,“视频发我,现在。” 霍子羡抬头看了她一眼。 有些难以理解。 那可是四个人轮流爽完,再把她丢进毒蛇窝里的先奸后杀啊…… 这女人的反应,会不会过于淡定平静了点? “你扫我。”沈凌云调出微信二维码。 加完好友,沈凌云把霍子羡发的四段视频保存到相册。 这是梅香两次加害她的证据。 梅香这只蠢货,智商感人到连她家臭宝都不如,居然被人当刀子使都不知道,难怪会被王管家踢出局。 “小婶婶,梅香处心积虑,多次害你,原因很简单,你挡了梅香的路,梅香爬向我七叔床的路,梅家不入流的小豪门,梅香成功爬床,梅家起死回生,这就是梅香害你的动机。” “那你呢。”沈凌云勾唇看向他,“梅香给你下药,你将计就计,我好心喂你冰糖,你却当着你七叔的面,泼我脏水,你的动机又是什么。” 闻言,霍子羡缓缓站起身,靠在喷泉水池旁,低头沉思。 “小婶婶,绑架你的四个人,均受梅香背后的梅家指使,目前三人已经落网,锒铛入狱,一人消失踪影,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中。” 沈凌云单挑眉梢,“你想说什么。” 霍子羡抬起头,神色淡淡,“小婶婶,梅香绑架你这件事,还没完。” “所以你的动机是什么。”沈凌云目光紧紧盯着他,“霍子羡,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那你就给我说出个六七八九十来。” 霍子羡低头躲开她的视线,眼神盯着地面上爬动的一只蚂蚁。 “小婶婶,你知道吗,王管家有个亲侄女叫王晓芙,在你来之前,王管家曾多次向我七叔力荐他的亲侄女,一位名牌大学护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但是王管家每次都没有成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凌云盯着他细皮嫩肉的侧脸,细细打量。 这些事情,霍子羡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道说,霍子羡真的偷偷暗恋自己的七叔? “因为莫医生。”霍子羡抬起头,朝她勾了勾唇角,“小婶婶,在选择我七叔贴身护工这件事情上,莫医生pk王管家,最终结果……” 霍子羡摊手耸肩,“你来到了我七叔身边。”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心底跑过一串问号。 当初莫折枝可是让她江湖救急,跪求她一定要帮忙,去当霍司渊的护工,甚至她脚刚沾到帝城这片土地,她就被莫折枝捂晕,直接带回莫折枝的私人别墅。 怎么到了霍子羡嘴里,她就成了莫折枝跟王管家pk成功之后的产物? 霍子羡跟莫折枝,到底谁在说谎?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莫折枝是说谎的那个人,莫折枝费尽心机把她弄到霍司渊身边,究竟图什么? 她当初以为的进入霍家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而是莫折枝刻意营造出来的契机。 那么…… 沈凌云大脑轰的炸开!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沈凌云瞬间寒彻骨髓。 莫折枝…… 陆北骁…… 莫折枝跟陆北骁! 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 譬如,莫折枝是陆北骁的人,听命于陆北骁,长期潜伏在霍司渊身边,目的是卷轴跟桃符? 由于进展不利,陆北骁派莫折枝接应她,进入霍家,留在霍司渊身边。 这样推导下来,莫折枝甘愿屈居人下做霍司渊的私人医生,和莫折枝当初火急火燎,非得要她救场的人造巧合,都能解释得通了。 而这一切合理的前提是,她得证明,莫折枝才是说谎的那个人。 “小婶婶醒醒!你没事吧?” 霍子羡两只爪子疯狂摇晃她肩膀,力度之大,让她不得不怀疑,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用力拍开他的爪子。 “我问你,你刚刚的意思是,霍司渊本可以有比我更好的陪护选择,但是因为莫医生战胜了王管家,我才得以站在这里?” 金毛立马兴奋的跳到霍子羡的胸膛,一屁墩坐到霍子羡脸上。 “唔——” 霍子羡闷哼一声,眼前陷入黑暗,嘴里呛进水,鼻子闻着金毛臭屁,耳朵听着手机里的激烈叫声。 五官遭此劫难,霍子羡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凌云一只脚蹬着水池边缘,一只手臂举高霍子羡的腿。 “哼,小瘪犊子,居然敢跟老娘兜圈子,老娘就让你好好尝尝扎猛子的滋味。” 似是憋气憋的肺快要炸掉,霍子羡活像一只溺水的大扑棱蛾子,两条手臂拼命挣扎,溅起朵朵水花。 “说,还是不说。”沈凌云沉声问,眸光空洞冰冷,仿佛在看飘浮水面的一只死物。 “唔唔!”水底传出憋着气的闷闷声,仿佛在回答:“我说我说。” 沈凌云单挑了一下眉稍,“嘿哈。” 闻声,金毛抬起臀,放了一连串臭屁,放完毒气,金毛从霍子羡身上跳进水里,嗨皮的游泳去了。 “呕——” 霍子羡被一波波毒气熏得头昏脑胀,直犯恶心,脸上爬满泪水。 “求小嫂嫂开恩,把我当屁,呕!把我当屁放了吧……” 沈凌云扯着他脚脖子,把他拽回地面,抱起手臂,冷冷睥睨着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子羡少爷好心替我降温,我给子羡少爷洗冷水澡,不知道子羡少爷凉了吗?” 霍子羡背靠水池,瘫坐在地,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凉了。”霍子羡耷拉着脑袋,“透心凉……” 沈凌云冷嗤一声,笔直的长腿曲蹲下来,纤纤玉手拍了拍他脸颊,“既然羡羡子清醒了,那就好好答话。” “嗻……” 霍子羡把裤筒里掉出来的手机,双手奉到她面前,“小婶婶,这两段视频有你要的所有答案。” 沈凌云站起身,靠在喷泉水池边上,低头看手机。 视频拍摄时间是挖野菜当天,午饭后,画面里,王管家正指挥保镖在别墅周围撒硫磺粉、雄黄粉和生石灰。 梅香叼着牙签出来,撞见这一幕,她满脸好奇,“王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霍子羡突然笑了笑,眼神迷离的看向她,“小婶婶,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早就猜到,梅香辞职跟你被绑架,有直接关系,只是你没有证据,我说的对吗。” 沈凌云勾着唇角,没有说话,她转眸看向水池里的金毛。 霍子羡吹了吹自己泛红的手背。 “是,或者不是。” 沈凌云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属黄瓜欠拍是吧。” 霍子羡捂着后脑勺,泪流成河。 “呜呜呜……打傻了你养我?” 沈凌云拧着他耳朵,咬牙,“说不说。” “嗷嗷嗷……我说我说!莫医生跟霍司渊打了包票,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如果你坚持不了十天就走人的话,莫医生倒立吃狗屎。” 霍子羡缓了一口气,“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沈凌云松开他耳朵,挑眉,“你如何证明你没有说谎。” “重要吗。”霍子羡声音清冷许多,他一脚踩死爬到跟前的蚂蚁,鞋跟碾了碾,冷笑道:“因为我,才是那个让王管家亲侄女永远不可能进入这座别墅里的人。” 沈凌云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一抹黑,微微蹙了蹙眉,“你对她做了什么。” 霍子羡朝她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婶婶放心,王晓芙尚在人间,至于我对她做了什么,恕我无可奉告。” 沈凌云了然的扬了扬眉,“不光是王晓芙,霍司渊之前的九十九任女护工,干不长久,全是拜你所赐吧?” “嗯哼~”霍子羡满脸骄傲,“小婶婶,我不希望我七叔身边有女人,偏偏属你年轻漂亮,偏偏你会蛊惑人心,偏偏你成了我七叔女朋友,我怎能不急,这就是我的动机。” 沈凌云眼神一亮,“所以你真的暗恋你七叔?!” “噗——” 霍子羡,卒。 沈凌云疯狂掐他人中,“大侄子,我都懂,这种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暗恋你家七叔!你放心昂!” 话音刚落,沈凌云身后就传来两道异口同声的男人嗓音。 “沈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霍子羡,卒。 沈凌云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身后的两名黑衣墨镜保镖,然后回头,呆呆的看着社死在地的霍子羡。 “大侄子,报一丝,我刚刚声音好像有点大。” 说罢,不等她自己动身起来,沈凌云就被两名黑衣保镖架着胳膊,薅走了…… “哎哎哎……”沈凌云扑腾着两条腿,“我说两位好汉,咱倒也不必如此客气,真的!我可以自己走,你们放我下来,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闻言,高大威猛的两位保镖,互相对视一眼,面无表情道:“沈小姐请见谅,霍爷有请沈小姐。” “呵呵哒……”沈凌云咬牙微笑,“你们霍爷请人的方式,还真是清新脱俗呢……” 沈凌云就这样两脚腾空,被他们架着走了约莫三分钟。 “砰!” 车门一关,沈凌云两脚落地,身旁坐着霍司渊。 狗男人到底搞什么啊? 说好的十点整去楼上书房找他,现在没到点呀? “开车。”霍司渊动了动薄唇,吩咐前面驾驶座上的保镖大哥。 “去哪。”沈凌云扫了一眼前面的两位保镖,强装镇定,“阿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鸭……你怎么还带着两名保镖。” “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定,沈凌云气息一窒,眼角余光瞥见隔板缓缓升起。 完了完了完了…… 狗男人该不会是要在车上开车吧? 随着这个可怕的想法落地生根,沈凌云只听“咔哒”一声,非常细微且熟悉的卡扣声。 “不要……” 沈凌云扭成麻花。 面对她的浑身抗拒,霍司渊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丢盔弃甲之后,丝丝冰凉的空气夹杂着冷冽的木质气息,惹起阵阵颤栗。 “想叫就叫。” 霍司渊抬起头,看向她的眸色晕染飘渺情欲,薄削的唇瓣殷红,闪着点点光亮。 “阿渊……”沈凌云手臂护着胸口,声音委屈,“说好的一个月,你食言了。” “嗬……”霍司渊唇角微勾,低下头啄了啄,“小东西可真没良心,明明这里都有反应了。” 沈凌云咬着唇瓣,羞愤难当,凭什么她光溜溜,不着寸缕,狗男人西装笔挺,人模狗样! “别试图反抗。”霍司渊气息喷洒在耳畔,似乎带着警告意味,“否则……” 否则什么? 沈凌云不敢出声,甚至呼吸都停了。 第102章 我请你 正当沈凌云满脸不解时,箍住她两只手腕的大掌,突然变成冰冷质感的金属物,两只脚腕也未能幸免。 沈凌云心里咯噔一下,浑身血液停止流动。 曾经噩梦般冰火两重天的回忆冲上大脑,隐匿暗处的霍司渊手拿空调遥控器,轻易操控着她的生死。 她再次变成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开膛破肚、任人摆布。 “小东西真美味,我要开始享用了。”霍司渊低下头。 宛如一条饿了太久的狼,遇到猎物时的欣喜若狂。 霍司渊当真下得去嘴。 沈凌云慌了,霍司渊的饥不择食,让她彻底乱了阵脚。 “阿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一点都不介意我跟莫医生,唔。” 话没说完,沈凌云就被抽干了肺部氧气,带着狠厉的惩罚,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直到唇瓣渗出丝丝腥甜,霍司渊吃痛,这才松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比到她嘴前。 “嘘……小东西再敢提此事恶心我,小东西可就要永远被锁在床上、车里、浴室,或者任何一个可以做的地方,听到了吗我的小东西。” 霍司渊凉薄的眼尾勾着猩红,享用猎物,喝血喝到一半中途被人打断的野兽,就是霍司渊此时此刻的模样。 “嗯。” 沈凌云认命的闭上眼睛,心底翻滚滔天恨意,早晚有一天,她会用同样的方式,百倍千倍的折辱狗男人。 奈何此刻。 四肢禁锢,她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她被捏在操刀人的手里,宛如一条咸鱼,只能任人宰割。 “开慢点。” 似是听到动静,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煞有介事的推了推墨镜,提醒身旁开车的寸头保镖。 “为什么要开慢点。” 专注开车的寸头保镖满脸不解,他瞄了一眼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墨镜保镖压低声音,“你个铁憨憨,我眼又不瞎,你就照一个半小时去开,听我的准没错,如果你想涨工资的话。” “行,我都听你的。”寸头保镖呲着大白牙,慢慢减速,“听你的工资不迷路。” 墨镜保镖点点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你记住,以后但凡隔板升起来,你就减速慢行,工资不涨我倒立嗦粉……” 听着前边俩人的对话,沈凌云一颗心拔凉拔凉。 没人为她发声吗。 她的命也是命啊。 “这里的疤,怎么回事。” 霍司渊指尖落在她左侧大腿上,微微蹙眉,“疤痕长度约五厘米左右,表面凸起一毫米,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刀片划伤。” 沈凌云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狗男人的恶趣味,她在黑暗的密室里早就领教过。 “嗬,小东西学聪明了。”霍司渊说着,随手往她腰下垫了一只软枕,身子一沉。 沈凌云脚趾蓦地蜷紧。 随之,空中下起一滴滴汗水,落到她胸膛。 一个半小时后。 禁锢解除。 沈凌云被折磨的披头散发,眼眶通红,唇瓣红肿,浑身汗涔涔,好像一只妖艳的女鬼。 霍司渊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禁欲斯文,脸上完全没有了禽兽模样。 沈凌云盯着袋子里换下来的脏衣物,和湿透的软枕,发了一会儿呆。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谢景深留下一张字条,不辞而别的时候,心里空落落,无枝可依。 “走吧。”霍司渊掐了掐她腰身,“带你去商场买衣服。” 沈凌云心底冷嗤一声。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狗男人算盘珠子都嘣她脸上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薅羊毛! 沈凌云没有跟霍司渊客气,从商场二楼买买买,一路搂到商场顶层。 鞋子、包包、衣服、化妆品、护肤品,女孩子家喜欢的奢侈品,她全都扫荡一遍,什么贵买什么。 售货员乐得合不拢嘴,“欢迎下次光临。”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跟在沈凌云身后的两名保镖,手上提了一串串购物袋子。 他们面色比脸上墨镜还要黑,头顶乌云笼罩,打雷下雨。 担心他们干体力活会饿着肚子,沈凌云亲自把狗粮塞到他们嘴里。 “阿渊。”沈凌云笑着挽住霍司渊胳膊,走出一家名牌女装店,“下次给我准备这种惊喜时,可不可以带四个保镖,帮忙提东西鸭。” 霍司渊宠溺的刮了下她鼻尖,“依你。” “嗯嗯。”沈凌云抱着奶茶喝了一口,随口道:“阿渊会不会嫌我败家鸭。” “败的起。”霍司渊搂着她的腰,笑了笑,丝毫不肉疼,“不怕你败家,就怕你败不完。” “……” 沈凌云险些被奶茶里的芋圆噎到,她从未见过如此豪横之人。 总觉得,她羊毛薅到手抽筋,霍司渊都未必眨一下眼皮。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钱最不值钱。 商场里报复性消费两小时,帝城一套别墅钱就祸祸没了,沈凌云整个人神清气爽,网上说的果然不假,逛街购物会让女人变得快乐。 “东西都买好了吗。”霍司渊勾唇问她。 “暂时买好了。” 沈凌云回头看了保镖一眼,他们提着袋子往车上送了三四趟,再买就不礼貌了。 “是吗。”霍司渊暧昧的贴着她耳朵,“我怎么觉得还差一样。” “啊?”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差啥。” 话落,霍司渊大掌箍着她腰身,拐了个弯,直接把她带进一家内衣店。 沈凌云呆若木鸡。 话说,狗男人怎么知道这里有家女人内衣专卖店。 正纳闷时,沈凌云就看见,一位挂牌王经理的中年女人笑着迎上来,“霍总,好久不见,您跟您母亲近来可好。” “嗯。”霍司渊微微点头,随即牵着她的手,把她从身后薅出来,“劳烦王经理给这位沈小姐选几套合适的内衣。” 沈凌云小脸一沉。 什么叫合适? 什么叫几套? 她挑内衣的眼光有那么差劲? “霍总您太客气了。”王经理忙不迭的把霍司渊引到贵宾室,然后笑着看向她……她的熊,“不知道沈小姐穿多大码?” “70D。”沈凌云小声告诉经理,“我平日只穿这个尺码。” 王经理再次打量了她熊一眼,眸底划过一丝怀疑,随即爽朗笑道:“70D是吧,沈小姐请随我来。” 沈凌云抿了抿唇角,内心忐忑。 不知道这个王经理是不是故意大声重复,总之,她经过霍司渊跟前时,霍司渊摘下录音笔的耳机。 “等等。” 霍司渊勾唇看向她,随即收回视线,低头反复研究自己的手掌,幽幽道:“70D恐怕不适合沈小姐,先按照70E给她试穿。” 不知怎么,沈凌云耳边回荡起霍司渊那句:我的双手就是尺。 呵呵哒! 沈凌云咬牙微笑。 狗男人的变态,真是不分场合。 无论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还是在平稳行驶的车上,霍司渊总能让她脚趾抓地。 王经理愣了愣,咂摸出内味后,王经理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出于礼貌,王经理八卦的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霍总请放心,我卖了这么多年的内衣,我的眼睛就是尺,您不说,我也会让沈小姐试穿这两个尺码。” 霍司渊点点头,勾唇道:“沈小姐喜欢娇嫩的颜色、蕾丝款式。” 似是没有想到霍司渊会如此直白,王经理愣了愣,随即打量了她一眼,有些怀疑人生。 不光是王经理,连她自己都不由得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 所以,狗男人到底怎么看出她喜欢颜色娇嫩的蕾丝内衣? 来来回回进出试衣间,最终,王经理按照霍司渊的口味,给她选定了四套内衣,尺码均是70E。 结账付款时,王经理笑得眼睛一条线,“霍总,您的眼光真不错,不管是选衣服,还是选女人。” 面对王经理的恭维,霍司渊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出了内衣店,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沈凌云在商场附近找了一家口碑环境都不错的西餐厅,给自己点了爆浆芝士汉堡、榴莲芝士披萨、切角芝士蛋糕和一大杯冰可乐。 “我吃什么。”霍司渊黑着脸问。 “哦!我给你要了一份凯撒沙拉,就搁在你面前,叉子不是给你了吗,你自己吃。”沈凌云低头啃汉堡,眼皮都没撩一下。 秒完汉堡,沈凌云转战榴莲披萨,霍司渊突然开了口。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沈凌云不解的朝他眨了眨眼睛,顺便喝了一口可乐。 霍司渊脸色彻底黑了。 “沈凌云,你吃肉,我吃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啊。”沈凌云脱口而出,拿起第二块披萨,“我奶奶说了,该省省该花花,霍司渊,我这是在替你勤俭持家。” “嗬,小嘴真能叭叭。”霍司渊拿着叉子气嗖嗖吃了一口草。 “霍司渊。”沈凌云咬着吸管,用力抽了抽已经见底的可乐。 霍司渊没有搭理她。 “霍司渊。”沈凌云抬起手,指尖戳了戳他脸颊。 “干嘛。”霍司渊瞥了她一眼。 “嘿嘿嘿……”沈凌云朝他笑出两排大白牙,“你吃披萨不,最后一块了。” “哼,你是终于良心发现了,还是吃饱了才想起我。” “就说你吃不吃?” 霍司渊傲娇的把脑袋甩到一边,“不吃。” “那就好。”沈凌云火速把最后一块榴莲披萨炫进肚里。 霍司渊嘴角疯狂抽搐:“……” 这女人,有点良心,但不多。 愉快的午餐结束,沈凌云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离开餐厅,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路上,她没有理会脸色黑如锅底的某人。 真是滴,谁还没有点小傲娇鸭。 看谁能憋过谁。 快走到车子停靠的地方时,霍司渊脚步一顿,“沈凌云。” “我在呢。”沈凌云学着小度的机械女音。 霍司渊眼神幽怨,“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 这女人就不能哄哄他吗。 “啊?”沈凌云挠挠头故作懵逼,“啥时候滴事?” “哼。”霍司渊一把甩开她胳膊,抱起手臂,身子扭到一边,背对着她生闷气。 沈凌云哭笑不得。 别人家小情侣谈恋爱,都是男生去哄小女友,怎么到她这里,剧本就拿反了腻? “歪,霍司渊。”沈凌云指尖戳了戳他后背,“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 闻言,霍司渊一动不动如老王八。 沈凌云扶住额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这玩意儿强要她时疯批病娇,惩罚她时阴冷变态,挑逗她时腹黑狗,好不容易精神正常了,又开始嘴硬傲娇。 她从未见过精神如此分裂之人。 “阿嚏——” 霍司渊猛地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霍司渊倔强的挺直脊背,竖起耳朵,时刻留意沈凌云的动静。 就一次,只要小东西再哄他一次,他立马不生气。 沈凌云吓得一激灵,好突然的喷嚏,看来背后真就不能说人坏话。 沈凌云瞅着某人倔强的后脑勺。 算了,谁叫她是男人,她不能跟自家小媳妇一般计较,她就再哄小媳妇一次,就一次,要是哄不好,她立马走人。 “霍司渊。”沈凌云指尖扯了扯他衬衫衣袖,“吃烤肠不,我请你。” 闻言,霍司渊缓缓转过身,声音闷闷的说了一个字,“吃。” 看他这副扭捏模样,沈凌云抿着唇角,侧耳问他,“你说什么,大点声。” 话落,霍司渊大掌直接扣住她后脑勺,把她带进怀里,低头吻住她。 不同于在车上时的饥渴难耐和横冲直撞,这一次,霍司渊更像是在吃心爱的果冻,吃得小心翼翼,温柔绵长。 沈凌云蟒蛇眼氤氲着迷雾,有些招架不住霍司渊的温柔攻势,她下意识娇吟了一声。 霍司渊动作顿了顿,原来小东西喜欢温柔中带点霸道的吗? 难怪在车里时,小东西死死咬住他胳膊,怎么都不肯叫出声。 第103章 拉肚子 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使得沈凌云猛然清醒,好险,差点掉进狗男人的温柔陷阱。 沈凌云抬手推开霍司渊,与此同时,霍司渊提前松开了她,微勾的唇角扯出一丝光亮,随即被风吹断。 沈凌云瞳孔缓缓放大,她并非吃鲸拉丝的吻,她吃惊的是,霍司渊竟然主动掐断了这个缠绵的吻? 按照霍司渊的路人节操,霍司渊下一步不是应该猴急的把她按进车里,趁火打劫,疯狂掠夺吗?? 难不成,狗男人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放下狗头,重新做人了? 如此甚好! 沈凌云暗自庆幸,开心的牵着狗男人来到路边摊,斥巨资买了四根烤得裂开冒油的烤肠,支出软妹币十元。 “来,两位保镖大哥。”沈凌云举着四根烤肠,乐颠颠走到他们面前,“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俩了,又当司机,又当保镖,又当我的购物车。” “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沈小姐不必客气。” 减速慢行的墨镜保镖笔直站在车子跟前,对她言语恭敬。 “是啊是啊!我师父说得没错,打工人打工魂,我们争做人上人!” 一心涨工资的寸头保镖连连附和,呲着大白牙,接过她递到面前的两根烤肠,“多谢沈小姐。” “咳咳咳!”减速慢行哥抵着拳头剧烈咳嗽,手肘暗中碰了碰自己的徒弟。 一心涨工资的徒弟见状,立马把烤肠还给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寸头,“沈小姐,我们不能吃你的烤肠,因为……因为……” 寸头保镖憋得脸色涨红,愣是没有憋出一个拒绝的借口。 减速慢行哥立马替自己徒弟圆场,“沈小姐,我跟我徒儿吃烤肠容易闹肚子,影响工作,多谢沈小姐美意,是我们没有口福……” 说罢,减速慢行哥透过脸上墨镜,偷偷瞄了一眼烤串摊车前的霍司渊,见霍司渊收起凌厉的眼刀子,减速慢行哥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险。 差点就饭碗砸了。 “对对对!”寸头保镖连连点头,“就是我师父说的这样!我们吃烤肠会拉肚子,沈小姐千万别介意。” “没关系。” 沈凌云朝他们弯起眼睛,转身离开时,她脸上笑容陡然消失。 神特么拉肚子,分明就是嫌弃她的烤肠。 她本想趁机贿赂贿赂两位保镖,让他们别再减速慢行,正常时速开车就OK,没想到…… 无所谓,她会再出手,直到把司机收买成功为止。 沈凌云举起右手的两根烤肠,看了看,又举起左手被退回来的两根烤肠,看了看,然后打了个饱嗝。 唉!白白浪费她五块钱。 沈凌云张开巨口,怒炫两根烤肠。 一直呆在烤肠摊车前的霍司渊,听见沈凌云转身朝他这边走来,他立马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天。 “来,你一只,我一只。”沈凌云呲着牙,挑了一根略微烤焦的烤肠分给霍司渊。 霍司渊接过烤肠,脸色并没有多开森,“沈凌云,说好的你请我吃烤肠,为什么我的保镖也有份。” 沈凌云把手里两根烤肠签子丢进垃圾箱,随口道:“请你跟请你的保镖,这有冲突吗。” “怎么没有。”霍司渊满脸不高兴,“你说你请我吃烤肠,你就只能请我一个人。” “哦哦知道啦!”沈凌云敷衍的点点头,咬了一口烤肠,小声嘀咕,“怎么那么多事呢你。” 霍司渊挑眉,不太相信的口气,“你真知道。” “嗯呢呗!”沈凌云吞掉最后一口烤肠,扔掉竹签,笑嘻嘻看着他,“阿渊,你人还怪好的嘞,你是不是怕我破费鸭?” 霍司渊猛地噎住。 如果给自己家男朋友的东西,跟给别人的一模一样,那他宁可不要。 他一个大男人都懂的道理,这女人,究竟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歪!哥们,你倒是说句话呀。”沈凌云两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闹。”霍司渊捉住她的手,低头狠狠咬了咬她指尖,“沈凌云,我不是心疼你花钱,我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真正懂我的人,不需要说。”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吧,昂,我不跟你犟。” 沈凌云朝天翻了个360度的白眼。 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他妈哭矫情,矫情死了。 “你什么态度,你凶什么凶。”霍司渊梗着脖子,不依不饶。 “不是……我……” 沈凌云舔着后槽牙,被他气笑。 怎么着,狗男人现在要上升到态度问题了是吧?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霍司渊觑了她一眼。 “不是……”沈凌云无奈笑了笑,“霍司渊,咱讲点道理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态度不好了,我分明在一直好声好气的哄你呀?” 话落,沈凌云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 “我看见了。”卖烤肠的大婶嗑着瓜子,朝霍司渊笑眯眯道:“这位帅哥,我刚刚看见你女朋友朝天翻了一个辣么大的白眼。” 说着,大婶还抡开胳膊比划了一圈。 沈凌云扶着额头,彻底无语住了。 这年头,果然颜值即正义。 霍司渊傲娇的抬起下巴,“哼,你听见了吧,我有人证。” 沈凌云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诽。 你那不叫人证,你那叫三观跟着五官跑的颜狗。 “小菇凉,你有这么帅滴蓝盆友,你可真有福气呦,我要是有你蓝盆友介么帅滴老公,吵架我都扇自己耳光,不对,我压根都不会让他有吵架滴力气,你懂滴。” 沈凌云面带微笑。 大婶继续话痨,“小菇凉,蓝盆友生气,没有什么似一个亲亲解决不了滴,如果有,那就按在床上打一宿扑克牌,介都似大婶滴经验之谈,小菇凉,介么帅滴蓝盆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沈凌云震惊住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妈妈咪呀,谁来救救她啊…… “听到了吗。”霍司渊低头啄了啄她耳朵,“哄男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学会了吗。” “呵呵呵……”沈凌云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她怎么觉得,大婶是霍司渊派来的卧底呢。 “小菇凉,咱找蓝盆友要么图有钱,要么图长滴帅,要么图器大活好,不然你交蓝盆友图个啥子嘞!” 沈凌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当初,她对谢景深就是见色起意,始于颜值,忠于人品,陷于才华。 至于霍司渊,空有其表,绣花枕头一个,要才华有颜值,要人品有颜值,成天就知道欺负她,还是算了吧! “走吧,回家打扑克。”霍司渊牵起她的手,说走就走。 沈凌云抱住路边大树,死活不肯跟他走,“霍司渊,烤肠你倒是快吃啊!趁烫嘴赶紧吃,凉了就不烫了。” 沈凌云一边催促他,一边爬到树上,宛如考拉熊抱住树干。 她三根烤肠都已经进肚了,霍司渊居然一口还没动。 霍司渊看着自己的手,满脸难以置信。 这女人是二哈吗,撒手没。 “下来。” 霍司渊黑着脸,抬头看向她。 内心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 小东西爬树爬得倒是快,他技术有那么差劲吗。 闻言,沈凌云抱着大树又往上爬了爬。 “你你你……你烤肠先吃了,我我我……我就跟你回去。” 话落,霍司渊低头,小心翼翼的闻了闻烤肠,面色有些迟疑。 “没毒,快吃吧,真矫情。” 沈凌云仗着自己爬的高,霍司渊暂时逮不着,她便大着胆子吐槽,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出一个不打扑克的招。 霍司渊确确实实财、大、器、粗四个字全占了,但是被迫跟不爱的人做,她只有生理上的一时快乐,并没有心理上的长久幸福。 跟霍司渊每做完一次,她心头破的洞就大上一圈,谢景深曾经在她心里填塞的幸福,就流逝的越快。 等她拿到东西,重获自由,等谢景深终于回来找她的那一天,她不确定,她是否能够毫无负罪的跟谢景深回到过去,她是否还有资格再次成为谢景深的妻子。 曾经她渴望谢景深回来,无时无刻不在翘首以盼,如今她的渴望掺杂了忐忑跟害怕。 她沦为笼中鸟雀的三年,她狼狈不堪的当下,如果都被谢景深知晓,谢景深会作出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嫌弃鄙夷?亦或心疼安慰? 纵使谢景深毫无芥蒂,她自己又能否真的放下,坦然接受谢景深的包容? 尖刺剔除,伤疤犹在。 淦! 这操蛋的命运,她定要手持利刃,亲手击杀!哪怕付出惨痛代价! 为了奶奶和她自己的自由,她绝对不会放过陆北骁跟霍司渊! “阿嚏——” 树下传来喷嚏声,沈凌云回过神,只见霍司渊把手里的废纸巾跟烧烤签子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我去!”沈凌云目露惊讶,“霍司渊,一整根烤肠都被你造完啦?!”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 从小到大,他的饮食都有严格规定,类似烤肠这种垃圾食品,他从未吃过,哪怕一次,没想到,烤肠居然这么好吃。 “霍司渊,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吃这种街边烤肠吧?” 霍司渊瞥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沈凌云摇摇头,“啧啧,那你真是可怜,你好歹活了三十二年,居然连三块钱的烤肠都没有吃过。” “垃圾食品而已。” 沈凌云撇撇嘴,“霍司渊,我同情你,一把岁数,竟然连三块钱垃圾食品的快乐都体验不到。” 闻言,霍司渊神情一愣。 “沈凌云,你请我吃烤肠,是不是为了拼单省去一块钱。” “当然不是!” “真的吗。” 沈凌云觑了他一眼,“霍司渊,你会不会算账,一根烤肠三块,两根五块,我花十块买了四根,我省的可是两块钱呢!” 霍司渊瞬间黑脸:“……” 嗬,听听这骄傲的小语气。 这女人果然是为了拼单省钱,才好心请他吃烤肠。 他刚刚竟然还吃得那么开心。 结果,全都是泡沫。 沈凌云抱着大树,低头睨了他一眼,“歪!霍司渊,你这什么表情,我可是省了两块钱呢,凑单又不丢人。” 霍司渊捂着胸口,气得心脏疼。 “沈凌云,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买烤肠的十块钱,有一半的钱,来自于你今天早上好评返现的五元。”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早怒赚五块钱的事。” 沈凌云咧着嘴笑。 “阿渊你都不知道,我好心请客,结果你的两位保镖不领情,我可是含泪怒炫的那两根烤肠,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不心疼了呢。” 闻言,霍司渊身形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不是吃吃吃,就是钱钱钱。 早晚有一天,他要被这女人给气死。 “霍爷你没事吧。”两位保镖冲上前,一左一右扶住霍司渊。 沈凌云朝树下看了一眼。 只见霍司渊推开两位保镖,抬头看向她,脸色黑的嘞! “你给我下来。”霍司渊气嗖嗖的咬着后槽牙。 “我不。”沈凌云抱紧大树,绷着小脸,理直气壮,“我又不傻,我现在下去,我就是羊入虎口。” “嗬……”霍司渊被她气笑,“行,赖着不肯下来是吧。” “我不下,我就不下。”沈凌云说着又往树顶爬了爬,低头看着霍司渊,“除非你能保证,我下去之后,我还是囫囵个。” 霍司渊抬手示意两位保镖,“去,把她给我薅下来。” “是。” 寸头保镖半蹲,减速慢行哥踩向徒弟肩膀,两个人叠加起来的高度,足以把她揪下去。 “等等。”沈凌云秒怂。 霍司渊凉凉瞥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遗言。” “嘿嘿嘿……”沈凌云呲着牙,“阿渊,我刚刚开玩笑,我这就乖乖下去。” 两位保镖停下动作,齐刷刷扭头看向霍司渊。 霍司渊摆摆手。 等两位保镖撤离之后,沈凌云低头目测了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三米半。 然后沈凌云抱着树慢慢往下挪了半米,距离地面三米,只要她摔的有技巧,她应该就摔不残。 第104章 报复 “啊啊啊——” 沈凌云突然尖叫一声,两条胳膊抱着树干滑下一米后,她直接放飞自我,自由落体。 只要她摔得雷声大雨点小,到时候她再让莫折枝向霍司渊谎称,她摔的内伤十分严重,不能做剧烈运动,她就能逃过一劫,不用再跟霍司渊打扑克。 耐思! 沈凌云安详的闭着眼睛,扑棱着两条小细胳膊,一路“啊啊啊”的摔到了地上。 “哎呦喂!” 后背撞到硬实的地面,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沈凌云闭着眼睛,故意浮夸的大喊大叫。 “哎呦呦,好疼好疼!浑身骨缝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闻言,霍司渊走到她跟前,裹着西裤的长腿,曲蹲下来,半跪在她身旁,“哪里疼。” 沈凌云始终闭着眼睛,眉头紧蹙,“阿渊,我哪哪都疼,五脏六腑心肝脾肺肾,感觉支离破碎,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 “这么严重。”霍司渊声音紧张,“既然这样,今天晚上的打扑克就免了吧。” “嗯嗯嗯!” 沈凌云连连点头,心中暗喜:就等你这句话了。 “哎呦呦,我这骨质疏松的老腰呀,怕是彻底摔废了……” 正当沈凌云以为自己今晚不用侍寝时,她突然听到一句不太和谐的声音。 “搞笑呢吧,人又没有摔地上,演得跟真的一样。” “可能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吧?” “并没有看到导演跟机器,应该是某位博主在拍搞笑视频吧。” “依我看,这是健身房在拍宣传片。” 听到这里,沈凌云脑门问号越聚越多,她偷偷眯开一条眼缝。 妈耶! 好多人啊…… 沈凌云赶紧闭上眼皮。 人固有一死,但绝对不能社死。 然而。 正当她打算装死到底时,她突然感觉到后背开始晃动。 “沈小姐……你打算在我后背呆多久……我快支撑不住了。” 沈凌云立马听出来,这是寸头保镖的声音。 所以,她并没有摔到地面上,而是摔到了寸头保镖的后背上?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她彻底玩完了!霍司渊肯定识破了她的小把戏。 正想着怎么解释,沈凌云就听到霍司渊冷冷命令。 “带进车里。” “是。” 被减速慢行哥拎起来时,沈凌云彻底呆住。 她本以为寸头保镖平躺在地。 没想到,寸头保镖竟然是以平板支撑的姿势接住的她,并且坚持了至少一分钟的时间。 难怪路人甲会说,他们在拍健身房的广告片。 真是货比货得扔。 这要是换成霍子羡那只弱鸡,霍子羡恐怕连一秒钟都支撑不了,就得被她压趴下去吧? “砰!” 沈凌云被塞进车后座,随后车门关上,落锁。 车内焕然一新。 沈凌云紧张的贴着车窗,缩进角落,尽可能变成小透明,心底念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霍司渊冷冽的气息逼近。 “为什么。”他问。 沈凌云快速眨动长睫,“什么为什么。” 话落,霍司渊大掌箍紧她纤细腰身,“故意摔得轰轰烈烈,不喜欢跟我做,是吗。” 沈凌云眼皮闪烁,“怎么会不喜欢,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话虽如此,沈凌云心里却并不认同霍司渊身体吃不消的说法。 她不李姐。 霍司渊一个病人,不是应该不行吗?为什么精力依旧旺盛? “证明给我看。” 说完,似是怕她听不懂,霍司渊在她耳边低声补了一句,“证明你喜欢跟我做。” 沈凌云喉咙一哽。 真尼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可怕的是,随着霍司渊这句话落定,车子启动,隔板缓缓升起。 减速慢行哥小声嘱咐自己开车的徒弟,“照两个小时去开。” 沈凌云闭了闭眼睛。 直接从一个半小时,变成两个小时,看来,不光是她,连霍司渊的保镖,都觉得霍司渊精力好得离谱。 “小东西。”霍司渊切换病娇模式,“说谎可是要付出代价。” 没有多想,沈凌云立马伸手抓住霍司渊的指尖,“谁说我撒谎了!” 话落,不给霍司渊反应的时间,沈凌云直接上位扑倒,朝霍司渊苍蝇搓手,“嘿嘿嘿,我来了,大宝贝儿~” 霍司渊瞬间失去主导地位,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吐沫。 “你……你压疼我了……” “不打紧不打紧。”沈凌云豪迈的摆摆手,勾起霍司渊领带,“不然怎么叫疼爱呢?”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挣扎着起身,却被沈凌云的胸脯死死压制。 “阿渊,一直你主动,我担心你身体迟早坏掉,这次你安心躺平,换我伺候你。”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霍司渊声音紧张,“你要做什么。” 沈凌云勾起唇角,“小渊渊,我要开始享用你咯~” “沈凌云,你怎么敢。”霍司渊咬牙挣扎,“放开我。” “小渊渊,我在证明。”沈凌云修长的指尖扯飞他领带,“而你在欲拒还迎,对吗。” 似是听到他们闹出的动静,减速慢行哥抓住徒弟的手臂,“情况有变,不容乐观,你现在立马提速,尽快开回别墅。” “好的师父。”寸头保镖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飞驰。 沈凌云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手上加快扒衣服的动作。 “沈凌云。”霍司渊扯动金属链条,声音愠怒,“你在玩火。” “嘘,我在玩你。”沈凌云朱唇勾起妖艳弧度,伸手把男人头发弄乱,“小渊渊,你可真美味。” 霍司渊别过头,躲开她霸道狠厉的吻。 看着他这副抗拒小受模样,沈凌云心底邪恶滋生,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住他下颚,把他的头回正。 “霍司渊,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越挣扎,我越兴奋。” 霍司渊双眸紧闭,咬紧后槽牙,表情痛苦。 沈凌云勾起戏谑的笑。 霍司渊喘息愈发急促,他的头发和衬衫凌乱不堪,苍白病态的面容染上绯红。 沈凌云冷眼看着难以自持的男人,一只手拿着手机,暗中录下视频。 #帝城冷面禁欲的霍七爷,竟有如此销魂浪荡的一面# 沈凌云连热搜标题都取好了。 另一只手腕有些泛酸,沈凌云直接把手机搁置在支架上,摄像头对准霍司渊上半身以及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 “阿渊。” 沈凌云面容清冷,覆盖一层薄汗,声音却带着魅惑蛊人的钩子。 “阿渊,你是不是快了。” 循着她的呼吸,霍司渊抬头吻住她。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从唇瓣炙热滚烫的程度来看,沈凌云知道霍司渊马上就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霍司渊吻的动情。 沈凌云睁着眼睛,敷衍。 作为惩罚,沈凌云舌根一痛。 沈凌云挑了挑眉,眸光一片清明,偏偏声线勾人,“求我。” 霍司渊理智早已焚烧殆尽,只剩下野兽原始的欲望。 “云儿……”他含糊不清的呢喃,发狠的索取甘甜,“云儿……” 沈凌云眸光幽冷暗沉,毫不犹豫的中断了这个吻。 再继续演下去,她怕她自己会恶心到想吐。 沈凌云眸底的嫌恶不加掩饰。 这时,车子猛地刹停。 “叱——” 轮胎摩擦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巨大的惯性导致车内之人身子不稳。 霍司渊闷哼一声,额角滑落豆大汗滴。 良久后。 沈凌云把废纸团扔到霍司渊脸上,解除他的禁锢。 空气凝滞了稍许。 霍司渊优雅的擦掉脸上浮现出的汗水,整理衣物,恢复了之前矜贵清冷的姿态。 仿佛突然变了个人…… 约莫十分钟后。 隔板缓缓降落,视野开阔。 霍司渊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 “怎么回事。”男人菲薄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不爽。 “有人拦车碰瓷。” 沈凌云声音淡淡,替保镖回答霍司渊的问题,顺势将霍司渊扶下车。 “阿渊,刚刚车子紧急刹停,是因为突然跑出来一个女人,拦在车前,司机开车技术好,车头在蹭到女人衣裙的前一秒,堪堪停住。” 趁着霍司渊清理身体换衣服的功夫,沈凌云第一时间就摸清楚了来龙去脉。 此刻,两位保镖按住碰瓷的女人,带到路边树下,正在仔细盘问。 跟霍司渊解释完,沈凌云突然笑笑,声音讥诮。 “阿渊,你猜这个女人是谁。” 霍司渊脚步微顿,垂眸看向她。 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霍司渊缓缓吐出一口气,薄唇轻启,声音寡淡,“录音我听了。” 沈凌云神情一怔,随即耳边响起霍司渊的低喃,“云儿,抱歉。” 连着两句话,沈凌云终于明白霍司渊的意思。 霍司渊听到了,她今天早上刻意录进录音笔里的两条证据。 第一,梅香给霍子羡下药,霍子羡趁机污蔑她,而霍司渊当时的处理方法是,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关进黑暗密室里,丝毫不顾忌她的意愿进行惩罚,注射针剂,折磨了她将近一整天的时间。 第二,王管家故意暗示梅香后山有个蛇窟,从而借刀杀人,利用梅香雇凶绑架她,意图先奸后杀,所以究其原因,霍司渊完全可以说是这场祸端的源头,由于一次次纵容梅香施展爬床的不轨之心,最终受到伤害的却是无辜之人,险些葬送在四个凶徒手里。 明知道她在山上都遭遇了什么,霍司渊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没有就算了,可是狗男人在她好不容易回到别墅时,霍司渊只顾强吻她,甚至想要强上她。 她亲自逼问霍子羡,找到这些证据,录进录音笔里,就是为了看看霍司渊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霍司渊,迟来的道歉,比草贱,伤害已经酿成,道歉于事无补,我不需要,亦不原谅。” 沈凌云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飘渺如云烟,却每一句都重重敲击在霍司渊的心头。 平生第一次,霍司渊感觉到流沙逝于掌心的无力感。 “云儿。”霍司渊抓紧她双手,放到嘴边,轻轻亲吻,“云儿,过去的事情,是我做得极端,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凌云抽开自己的手。 “霍司渊,你要怎么弥补我,把我当成你发泄情欲的工具吗?只要你精虫上脑,你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霸王硬上弓。” 沈凌云边说,边打量霍司渊的神情。 见霍司渊抿紧薄唇,一言不发,沈凌云继续平静控诉道: “霍司渊,有时候我就在想,某种程度上,你跟山上意欲强上我的四个畜牲,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被你锁住四肢强迫的每一次,他们四个人的丑恶嘴脸,就会在我脑海深深印刻一分,挥之不去,霍司渊,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话落,霍司渊拽住她手腕,把她带进怀里,手臂紧紧箍住她腰身。 “沈凌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 不等她回答,霍司渊就换了一种问法,他抖着胸腔,声音轻颤,“沈凌云,你喜欢我吗。” 沈凌云心底冷嗤一声,面色平静,“霍司渊,你难道忘了我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吗。” 沈凌云故意用了“搞”这个字,刺痛霍司渊的同时,沈凌云心里就好受许多。 仿佛一刀划开薄膜,积压心头的黑色淤血块,瞬间释放干净,她身心如释重负。 闻言,霍司渊手臂用力勒紧她腰身,恨不得把她嵌入体内,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沈凌云,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虽然极力克制,沈凌云依旧能感觉到霍司渊浑身都在发抖,胸腔内的心脏扑通扑通,强劲有力。 沈凌云缓缓勾起唇角,眼尾流露窃喜。 网上说,如果男人伤害了你,却又离不开你,你就利用男人的愧疚心,达到自己的目的,争取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霍司渊,如果你继续自私霸道,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只会得到一具躯壳,别的我给不了你。” “所以,刚刚在车上你是在惩罚我、报复我。” “没错。”沈凌云大方承认,声音带着一丝倔强的哭腔,“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报,我就是想要让你体验一下被强迫的滋味。” 第105章 过于平静了 网上说,如果男人伤害了你,却又离不开你,你就利用男人的愧疚心,达到自己的目的,争取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霍司渊,如果你继续自私霸道,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只会得到一具躯壳,别的我给不了你。” “所以,刚刚在车上你是在惩罚我、报复我。” “没错。”沈凌云大方承认,声音带着一丝倔强的哭腔,“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报,我就是想要让你体验一下被强迫的滋味。” 听着她委屈的控诉,霍司渊一颗心,仿佛扎入密密麻麻的尖细毛刺,让他呼吸困难。 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霍司渊跟沈凌云,他们本就太多不同。 他怀里的小东西,出身平平,无权无势,如同他路边捡回家的那只小野猫。 而他出生豪门,富贵泼天,从来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向来如此,霸道惯了,却偏偏遇上一个处处违逆他的小东西。 于是他疯狂驯服小东西身上的野性,迫使小东西臣服于他。 嗬,殊不知,当初最吸引他的地方,恰恰就是小东西身上的尖刺跟棱角,这些造就了一个鲜活明媚的小东西。 拔掉尖刺,磨平棱角,他得到一副空壳,又有什么意思。 “霍司渊,你干脆勒死我算了。”沈凌云小手捶打着他腰背。 霍司渊回过神,松开圈紧腰肢的手臂,亲了亲女孩额头,“小云儿,谢谢你。” 沈凌云蓦地瞪大眼睛,抬手摸了摸他脑门,“霍司渊,你没事吧你?” “嗬……”霍司渊胸腔震颤,大掌宠溺的揉了揉女孩发顶,“小云儿,谢谢你告诉我心里话,我以后不会再强迫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话落,沈凌云瞳孔剧烈震颤。 妈妈咪呀,好恐怖! 短短几十秒,狗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像芯子被换掉了一样?? 继霍司渊的病娇疯批、阴暗变态、高级腹黑、傲娇嘴硬的四种人格之后,她该不会触碰了某种开关,放出了霍司渊的第五种人格吧? “小云儿。”霍司渊低头,温柔的嘬了嘬她颈窝,一路向上,最终叼住她耳朵,嗓音低沉微微沙哑,“给个机会,好不好。” 略带撒娇的低声诱哄,使得沈凌云一时有些消化不良,她立马推开霍司渊,“只要你能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就原谅你。” 霍司渊默了默,随即低头拱了拱她颈窝,声音有些小委屈,“我是正常男人,一个月不碰你,我做不到。” 沈凌云被他做出的小奶狗撒娇动作,直接干懵逼。 正不知所措时,沈凌云眼角余光瞥见一位保镖正朝他们这边走来,正是减速慢行哥。 “歪,霍司渊,友情提示,你的保镖过来了。” 闻言,霍司渊立马直起身,切换大号,俊美妖孽的面容恢复一贯的清冷神色。 沈凌云扬扬眉,没有多说什么。 “霍爷,问清楚了。”保镖走到跟前,恭敬的向霍司渊汇报,“梅香是家里之前的女佣,方才拦在车子前,并非碰瓷,而是……而是……” 减速慢行哥看了沈凌云一眼,支支吾吾不敢继续说下去。 “行,我知道了。”沈凌云抱着手臂,看向保镖,“你去把梅香带过来吧。” 闻言,减速慢行哥看了霍司渊一眼,并没有立马离开。 霍司渊揽过沈凌云肩膀,“以后她说什么,等于我说什么。” “是。” 减速慢行哥立马转身离开,这位沈小姐真不简单呐,居然能拿捏住他们家霍爷。 保镖走远后,沈凌云从震惊中醒过神,她抬头看向霍司渊。 “阿渊,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让保镖听我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霍司渊低头啄了啄她脸颊,眉眼温软含笑,“只要你愿意,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沈凌云抿了抿唇角,保持沉默。 让渡权利,等于信任。 霍司渊变了,霍司渊换了芯子。 “臭丫头。”霍司渊指尖扯了扯她脸颊,“你过于平静了,一点都不感动吗。” 沈凌云鼓了鼓腮帮,不置可否。 当男人说,我的就是你的,大多数情况,男人都是在画饼,女人听听就好,即便不是画饼,男人开心时给你的东西,不开心时就可以收回去。 女人自己手握方向盘,永远不会被男人赶下车。 沈凌云内心毫无波澜,嘴上却感动得要命,“阿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嘤嘤嘤……” “……” 随着沈凌云浮夸的表演落下帷幕,一缕清雅的香水气息,钻入她鼻腔。 沈凌云转眸,只见梅香穿着一身颜色娇嫩的淑女裙,不再是别墅里她见过的女佣装的打扮。 似是看见她投过来的视线,梅香眸底的阴鸷和恶毒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娇弱小白花模样。 “阿渊,你靠边站,别溅你一身血。” 沈凌云眼睛死死盯着梅香,顺便抬起手,一把推开身旁的霍司渊。 霍司渊脸色黑了黑,瞧把她能耐的。 “知道你厉害,我重在参与还不行吗。” 耳边响起男人沉闷的鼻音,沈凌云回眸,只见霍司渊两只鼻孔均塞着白色纸巾。 沈凌云扑哧笑出声,“霍司渊,你这副模样,像极了猪鼻子插葱——装象!” 霍司渊气嗖嗖的捏住她后脖颈,把她带进怀里,“臭丫头,没心没肺,看不出来那女的在用香水勾引我吗。” 那女的? 沈凌云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霍司渊说的是梅香后,沈凌云咧开嘴角,“阿渊,看不出来,你居然是男德班班长。” 闻言,霍司渊垂下眼眸,一脸懵懵的看向她,“男德班班长什么意思。” “不重要。”沈凌云笑着搂住他的腰,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脸颊,“霍司渊霍班长,再接再厉哦~” 霍司渊瞳孔蓦地放大,满脸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他家小东西刚刚主动亲他了吗? 会不会是他的幻觉? 他家小东西真的主动亲他了吗? 亲吻这一幕,恰好落入梅香眼底,梅香气得嘴唇险些咬出血。 哼,臭养猪的死村姑!你今天能好端端站在这里秀恩爱,多亏我心慈手软,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失手! 等我们梅家东山再起,我定会赏你更多的野男人,活活玩死你!再把你丢进大海喂鲨鱼!哈哈哈!到时候,霍爷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梅香在自己幻想出来的虚假胜利里,癫狂大笑,状似疯魔。 沈凌云单挑了一下眉梢。 看梅香这诡异的眼神,莫非梅香不是真心来向她道歉,而是在憋后招? “阿渊,你先回车里等我,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战斗,你不必刷存在感。” 沈凌云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离开霍司渊的怀抱。 “嗯嗯。” 霍司渊摸着自己脸颊傻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沈凌云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霍司渊乖乖回到车上等她。 两位保镖带着梅香走到车跟前。 “对不起。” 梅香扑通一声跪到沈凌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沈凌云,我错了,我不该爱慕霍爷,我更不该心生妒忌,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沈凌云抱着手臂,靠在车引擎盖上,她眼神始终盯着梅香,笑而不语。 这个梅香,居然把蓄意绑架谋害她的刑事案件,硬说成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如此避重就轻,果然不是真心道歉。 “歪,妖妖灵吗。”沈凌云手机贴在耳边,佯装打电话报案。 “沈小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绑架你,我只是、我只是太爱霍爷了……” 梅香跪行到她跟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牛仔裤的裤脚。 “沈小姐,看在咱们同为女人的份上,我求你行行好,别让我坐牢,你要多少钱,你说,我都赔给你,我不想坐牢……” 说着,梅香手忙脚乱的打开肩上背的名牌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看向她。 “沈小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这张卡里足足有三万块钱,够你养猪一年的钱了吧。” 沈凌云垂眸,盯着递到面前的银行卡,突然笑了笑。 “梅香姐姐,你拿钱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家臭宝们,这点钱,别说买不起我家臭宝们,就连你肩上背的包包都买不下来吧,就这,你还想花钱消灾呀,寒碜谁呢。” 闻言,梅香眸底划过一道暗芒。 哼! 一个乡野村姑,没念过书,没见过世面,名牌包包倒是认识,还说不是为了勾引霍爷! 可惜,野鸡就是野鸡,浑身上下包装再多名牌奢侈品,终究成为不了她这种一出生就是豪门千金的真凤凰! “沈小姐,只要你答应此事私了,一切都好商量,多少钱我们梅家都赔得起。” 似是笃定她会见钱眼开,梅香从地上优雅的爬起来,慷慨的换了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五万够了吧?” 沈凌云没有说话,默默盯着捏住银行卡的精致美甲。 她记得,上山挖野菜那天,梅香的手指甲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现在已经做了桃粉色冰透蝴蝶结镶钻链条美甲。 嗬……居然有心情去做布灵布灵的漂亮美甲,看样子,梅家真的笃定拿钱就能摆平此事! 区区五万元的封口费,她的命可没这么不值钱! “怎么,你是嫌给的不够多?沈凌云,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否则……” 见她始终不肯接过银行卡,梅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踱步到她面前,勾起红唇,“否则,人财两空的下场,你未必希望见到吧。” “阿嚏——” 话落,沈凌云朝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啊!”梅香尖叫着连连后退。 “不好意思啊梅香姐姐。”沈凌云揉了揉鼻尖,一脸无辜,“我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口水没喷到你脸上吧。” “你说呢!”梅香气得声音劈叉,拿出纸巾擦拭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的拧着眉头,“恶心死了!” 沈凌云挠了挠眉心,“那个……梅香姐姐……” “干嘛?”梅香柳眉倒竖。 “呃……你妆花了。” 闻言,梅香立马从包包里掏出补妆的小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口红擦到嘴角外面,黑色眼线跟黛粉眼影被弄得一塌糊涂,梅香闭着眼睛,气得直跺脚。 “啊啊啊!” 她花了一个多小时精心准备的妆容,本打算今天晚上陪几位老总吃饭,商谈一下跟梅家合作的事情,现在全被臭村姑给破坏了! “梅香姐姐,你好歹是千金小姐,怎么用的化妆品都不防水鸭?” 沈凌云走到梅香跟前,低头好奇打量梅香的大花脸,心疼坏了。 “哎呦呦,脱妆脱得这么厉害,恐怕不是化妆品的问题,而是我口水的问题,卸妆能力一级棒耶!” “沈凌云!”梅香气得咬牙切齿,抬手一巴掌扇向她。 “啪!” 不等擒住梅香的手腕,沈凌云就听到一声十分清脆的耳光声,紧接着她脚底不稳连连倒退,直到后背撞到什么东西,冷冽的木质气息,瞬间包裹她。 霍司渊两条胳膊从身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处,闷闷不乐的撒娇,“等你等得花都谢了,我只好亲自出手了。” 沈凌云抬眸,眼前五步远的距离,梅香捂着红肿的脸颊,瘫坐在地上,面前站着两位黑衣保镖。 “梅小姐,霍爷的女人你也敢动。”说话的正是寸头保镖的师父。 “就是就是!”寸头保镖连连附和,“师父,我刚刚甩给这女人的大逼斗,响亮不响亮?” 不等回答,寸头保镖就呲着大白牙,傻乐,“师父,我悟了!耳光越响亮,工资噌噌涨,师父,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 沈凌云了然的扬扬眉。 霍司渊让渡权利给她的那句话,分量着实不轻啊,这不,寸头师父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阿渊乖,再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好。”沈凌云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你去车上等我。” 第106章 减重 霍司渊不肯撒手,甚至把她抱得更紧,活像一只考拉熊,“我不放心,我陪着你一起。” 沈凌云心底摇头失笑。 第五人格的霍司渊,居然是只黏人大修狗。 如果霍司渊能够一直大修勾,不要随意切换人格的话,她倒是不讨厌这样的霍司渊。 “好好好,一起,你先松开我,好不。” “哦……”霍司渊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Let’s go!” 沈凌云笑着牵起大修勾的爪子,走到梅香面前,两位保镖一左一右贴身保护,生怕梅香再做出过分的举动。 然而。 趁着保镖撤退的功夫,梅香手脚麻利的爬到霍司渊面前,抱住霍司渊的大长腿,仰头哭成泪人。 “霍爷,我一直深深爱慕你,我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梅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来到您身边,甘愿做一名卑微的小女佣……” 两名保镖见状,立马上前把梅香拖走,奈何,梅香死死攥紧霍司渊裤脚,不肯撒手。 “霍爷,看在我这么爱您的份上,我求求您,求您救救梅家,只要您一句话,我们梅家所有的珠宝公司,立马就能渡过危机! 到时候,我保证梅家会成为霍爷您的强大后盾,誓死扞卫您霍家掌权人以及霍氏集团总裁的地位!” 霍司渊面色沉冷,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 沈凌云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尼玛! 怎么突然降温了? 沈凌云抬头远望。 夕阳西斜,落日余晖,洒向大地,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圈柔和的光晕。 唯独霍司渊,长身玉立,清冷孤绝,披裹在身上的光辉,亦是泛着寒气。 似是察觉到死亡气息的逼近,梅香下意识松开霍司渊的裤脚,转头跪爬到沈凌云面前。 “沈小姐,我刚刚的耳光并没有打到你脸上,你能不能……” “梅香姐姐。” 笔直的长腿曲蹲,沈凌云指尖挑起梅香下巴,笑得冷艳高贵,“梅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打人未遂、杀人未遂、强-奸未遂,就等于你没有犯罪动机吧?” 梅香含泪摇头,“沈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你开个价,只要能不让我坐牢,多少钱我都认……” 沈凌云勾起唇角,看向梅香的眸光陡然转冷,“我倒有个主意,既不用你进局子,又不用你花半毛钱。” “真的?”梅香眼神一亮,“你快说,是什么好主意。” 闻言,两位黑衣保镖齐齐看向沈凌云,墨镜下面的两双眼睛,熊熊燃烧着八卦之火。 似是猜到什么,霍司渊扬了扬眉,不愧是他家小东西,够辣、够味、够狠。 “很简单。” 沈凌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梅香,温声道:“把你绑到一棵树上,请四个男人伺候你,完事,再把你丢进蛇窟,如果这样你都不死,咱俩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罢,不等梅香发飙,沈凌云就伸手挽住霍司渊臂弯。 “阿渊,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落日余晖拉长两个人的身影。 梅香恶毒如蛇的目光,追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车子载着他们消失不见。 梅香收回视线,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掉眼泪。 “沈凌云,你给我等着!今天我所受的一切屈辱和践踏,明日我必加倍奉还!” 车内,沈凌云缩在角落里,目光呆呆的看向窗外一路倒退的景色。 希望罪有应得的人,最终都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梅香如此,陆北骁亦不例外! “不是都已经打妖妖灵了吗,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霍司渊凑到她跟前,手臂托住她腰身,把她带到腿上坐着,然后沉声吩咐前面开车的保镖,“尽快回家。” “是。” 寸头保镖脚踩油门,眼神不解的瞥了旁边的墨镜保镖一眼,小声询问。 “师父,霍爷都已经把人弄到大腿上了,为什么反倒提速?” 年长寸头八岁的墨镜保镖,秒懂自家徒弟的困惑,等隔板升起后,墨镜保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徒儿,你还年轻,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懂很正常。”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 墨镜保镖瞥了他一眼,“不同场景,不同姿势,不同玩法,懂了吗。” 寸头保镖点点头,若有所思。 “专心开你的车。” 墨镜保镖狠狠敲了一下徒弟脑门,“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沈小姐是咱们霍爷的心尖尖,咱们霍爷要开始长恋爱脑了。” “师父我懂了。”寸头保镖呲着牙,神秘兮兮,“咱们霍爷,这回可算是万年老铁树开小花花喽,对吧。” “嘘。”墨镜保镖神色紧张,压低声音训斥徒弟,“你敢说霍爷老,你活腻歪了是吧!以后不许再提老这个字,听到了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再敢打比方,我抽你我。” “哦……” 两位保镖以为仗着隔板,他们的小声嘀咕,霍司渊就听不到,殊不知,霍司渊双目失明,耳力惊人,早就把他们的聊天,一字不漏的听全了。 霍司渊低头叼住沈凌云耳朵,轻轻啃噬,“你爬到树上时,你是不是说我一把岁数。” 沈凌云靠在他怀里,正迷瞪着呢,突然就被他cue了,沈凌云不满的蹙着眉头,“别闹了……让我眯会儿成吗。” 她太乏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管是逛街也好,打扑克也罢,都是体力活。 霍司渊没有松开她耳朵,“你不肯正面回答,你嫌弃我老,是不是。” “嗯……”沈凌云闭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压根没有听霍司渊的絮叨。 霍司渊有些生气。 他今年三十二周岁,再过几个月,等过完生日,他就三十三周岁了,小东西才二十三岁,都没定性,说不定哪天一不高兴,小东西就踹了他,转头找个年轻有活力的小鲜肉。 霍司渊越想越气,偏偏怀里的小猫没心没肺,呼呼大睡。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想个办法,把小东西牢牢拴在他身边,一辈子都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打定主意,霍司渊立马松开沈凌云的耳朵,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一个小时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车子稳稳停在别墅大门口。 沈凌云正好睡醒,她坐在霍司渊大腿上,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疲乏尽数驱散干净。 “睡饱了。”霍司渊掐了掐她细软的腰身。 “昂……”沈凌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饿醒了,到饭点了吧。” 霍司渊面色黑了黑。 不是睡睡睡,就是吃吃吃,他在这女人心里,到底排第几? “走喽,吃饭饭。”沈凌云欢快的跳下车。 “我腿麻了。”霍司渊坐在车里不动弹,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沈凌云,你成天就知道吃吃吃,你该减重了。” “行了,一天天就你事最多。” 沈凌云弯腰钻进车里,伸手把霍司渊薅出来,直接公主抱,“小娘子,本大爷亲自抱你进门,这总行了吧。” 霍司渊一米八九的大高个,西装笔挺,禁欲斯文,硬生生被她抱成了柔弱小娇妻。 “沈凌云,你放我下来。” “不是腿麻了吗。” 沈凌云没有理会他的挣扎,抱紧他,大步朝别墅走去,嘴里吹着口哨,活像女土匪头子,强抢良家妇男,回去当压寨夫人。 两位保镖并排站在车子跟前,齐齐望着沈凌云矫健的背影,露出同款震惊懵逼脸。 “师父,这是什么现象,你给徒儿解释一下呗。” “呃……”墨镜保镖张了张嘴,“呃……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嗯……” 不只是两位保镖目瞪口呆,趴在别墅窗户上的女佣们、厨师们、其他保镖们,等等……他们看见沈凌云一副女流氓的模样,公主抱把霍司渊抱进别墅,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真是每日吃一瓜,瓜瓜不一样! 厨师长王明宇乐颠颠的举起手机,隔着落地玻璃,把这一幅暮色下的唯美浪漫画面“咔嚓”框进镜头里。 写小说的素材这不就有了吗! 他妻子是一位全职太太,兼网络小说作家,写了十年网文,一直不温不火,昨天更是卡文卡得大姨妈都不来了,这张照片,希望能给到他老婆一点灵感吧。 自从这小丫头来到霍爷身边,他的工资涨了,他老婆的小说素材源源不断的有了。 小丫头,可真是他的招财猫跟吉祥物啊!他要认真研究菜谱,做出更多美食,套牢小丫头的胃。 “我去,这个好好吃啊!” 晚饭时间,沈凌云坐在三楼的餐桌前,大口炫着鳗鱼芝士火鸡面,幸福得直飙眼泪。 一整条撒满芝麻的蒲烧肥嫩鳗鱼,配上黏糊糊的拉丝芝士火鸡面,简直最佳拍档。 “阿渊,你要不要来一口。” 霍司渊气呼呼坐在她对面,就因为公主抱的事情,开饭前沈凌云哄了他半个多小时,到现在,霍司渊脸色依旧黑不溜秋。 “沈凌云,你吃得下吗。” “吃得下啊……” 沈凌云挑起一筷子裹满芝士的火鸡面,炫嘴里,芝士的浓郁奶香正好可以压制住火鸡面的辣,越吃越上头。 霍司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算了,暂时先不跟小东西置气,吃饱饭,待会去床上再好好教育小东西。 “鳗鱼火鸡面好吃吗。” “好吃啊……” 沈凌云用辣红的嘴唇,吹了吹筷子卷起来的火鸡面,完全没有get到霍司渊的意思。 等了半晌,霍司渊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说要让我尝一尝吗,合着尿壶镶金边——光嘴好。” “你不早说,我都快吃完了。” “……” 沈凌云擦了擦鼻尖辣出的汗,一口干掉杯中牛奶,然后把盘底吃剩下的全给了霍司渊,“喏,别说我亏待你。” 霍司渊拿起筷子,伸向盘子挑了挑,结果只夹起几根鸡零狗碎的面条,和一小块鳗鱼。 霍司渊放下筷子,生生被她气笑,“嗬……很好,沈凌云,你好得很。我堂堂霍氏集团总裁,坐拥千亿资产,居然落魄到连吃你剩饭的资格都没有,是吧。” 吃得太饱,大脑供氧不足,沈凌云眼神迷离的看着霍司渊,“霍总说笑了,只要霍总您一句话,珠宝公司都能起死回生,更何况区区一顿晚餐,霍总您就别折煞我了。” 霍司渊眸光沉了沉,“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那就多谢霍总了。”沈凌云缓缓站起身,笑得摇曳生姿,“霍总吃饱了吗,如果没吃饱,我去通知厨房,再做一份鳗鱼火鸡面。” 霍司渊手里把玩着喝空的牛奶杯,蓦地勾唇,“确实没吃饱。” “欧克,等着。” 沈凌云晕乎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到厨房运送餐食的小电梯旁,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指尖按向数字1。 “歪,王厨师长吗,请……” 正在通话中的话筒,连着电话圈线,掉到半空中,弹了几下。 与此同时,拨打电话的女孩,胳膊突然垂到身体两侧,闭着双眼径直倒在了男人怀里,男人轻轻呼唤了两声,最后直接把人抱进了卧室。 “沈凌云,乖乖待在我身边,这辈子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翌日。 沈凌云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时,屋内光线暗淡,窗外隐隐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下雨了吗? 沈凌云从软榻上爬起来,莹白如玉的脚尖刚落地,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哎呦喂……” 沈凌云蹙着眉头,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腰,见了鬼了!怎么休息了一晚上,身体还是软绵绵,疲乏的很。 “醒了。” 可能是听到她摔倒的动静,霍司渊从书房走出来,身上穿着黑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皮的小臂,手臂上青筋盘虬。 沈凌云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车上的一幕,霍司渊就是用这条青筋缠绕的手臂掐住她脖子,车内随之响起金属锁链愈演愈烈的撞击声响。 想到这里,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从画面里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