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大佬的救命良药》 第1章 敢不敢和我赌谁会先死 天齐国大理寺,监牢。 “砰,砰!”狱卒踢了踢牢门发出响动。 “快来拿饭!还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夫人呢!下了这大狱就该自觉点!”狱卒凶恶的声音灌入几人的耳中。 项婉见母亲和沈芯竹都没有动作,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牢门处,俯身准备端起那清的能照出人影的米粥。 这大牢一日只有一餐饭食,吃不饱,也饿不死,只能说是吊着命。 那狱卒放下碗后,并没有起身离开,他站在原地猥琐的打量着项婉的动作。 见她端了粥要起身,突然抬手伸进牢狱的缝隙,一把将那破了口的碗打翻。 已经凉透的米粥洒了来不及躲闪的项婉一身。 “婉婉!”沈夫人惊叫一声,就扑向狼狈的项婉。 “哈哈哈哈哈......” 那狱卒大笑起来,似是还不满意自己的杰作,想要伸手进来轻薄项婉。 沈芯竹被这一幕从飘渺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她快速捡起掉落在地的破碗,精准无比的丢向那只咸猪手。 “啊!”狱卒吃痛,收回了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盯着牢里的三人。 “小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跟官爷我动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罪臣之女早晚也是要发配去做军妓的,让官爷我摸两下怎么了!” 沈芯竹上前一步,将湿了衣衫的项婉挡在身后,隔绝开了狱卒的视线。 “呵,罪臣之女,我们一未提审,二未定罪,何来的罪臣之说,我爹爹是清白的,我们早晚会出去,倒是你!你敢不敢和我赌谁会先死!” 沈芯竹不卑不亢,上辈子早早踏入社会的她,早就见惯了这般狗仗人势落井下石的小人。 何况她手握剧本,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一家都会出去。 那狱卒咬了咬牙,他自是知道这女人说的没错,所以并不敢胡作非为,只想手上讨些便宜罢了。 没成想这看似柔柔弱弱的丫头,居然这般难缠。 沈芯竹穿来已有三日了,三日来皆是与原主母亲沈氏及嫂嫂项婉,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牢中度过。。 她发髻凌乱,暖和的华裳早已在入狱那日被扒去。 初春的寒凉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中,更显刺骨。 她心中在不停咒骂着那不靠谱的鬼差。 上辈子,她活在一个重度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幼年时常年见不到父母,由做赤脚大夫的爷爷养大。 她十四时爷爷去世,被接回父母身边,没成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沈芯竹自小便知要努力学习,她喜欢看爷爷治病救人,便想着长大也要做个医生。 但尽管她的成绩再好,父母眼里却永远只有弟弟。 她的医学院录取通知书被妈妈撕碎,爸爸逼她出去打工,来供弟弟上所二流大专。 好不容易弟弟终于毕业,她能开始为自己攒一些钱了,却查出脑癌晚期。 父母不但没有半分心疼之意,还勒令她不许浪费钱治病,没过一月她就死在医院的候诊大厅里。 死后的她灵魂来到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地方,一位自称是鬼差的大人说,她是十世善人。 原本那辈子该享尽荣华,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投去了这样一户人家。 为了补偿她,要重新送她去个好人家。 好人家就这? 蹲大牢的好人家? 刚穿来那天她也挣扎过,喊了无数遍鬼差大人,是不是又搞错了。 不但无人回应,同她一起关在牢里的原主母亲,还以为她疯了。 抱着她整整哭了一日,沈芯竹没有办法,只能认命。 她用这三天时间梳理了原主的记忆。 震惊的发现,这具身体居然是她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将军哥哥轻轻宠》中的人物。 原主是工部尚书之女,自小就备受宠爱,上头有两个哥哥。 作为家中幺妹,性子洒脱活泼,说的不好听些就是骄纵。 原主在这本书中,连个配角都算不上,她就是用来膈应女主,作为男女主感情升温剂的工具人而已。 狱卒自觉被下了面子,还想再放几句狠话。 就听牢房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似是有一队人马到来。 那狱卒本是仗着今日看守的人少,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搞这一出,现在发现有人来了吓了赶忙退了开去。 沈芯竹见那狱卒离开,担心的神色才爬上了脸庞,她有些紧张的向外张望着。 如果她记得没错,原书中他们一家在牢里待了足足十日,才查出爹爹是冤枉的。 这人马该不会是要来提审他们吧。 原书对这一段着墨不多,沈芯竹也不能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 一群身着玄甲的侍卫,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前方开路。 迎来的似是一个大人物。 周围几个牢房关押的犯人,也纷纷靠近牢门,想要看看来的是何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墨发以玉冠高束,身姿挺拔,着一袭藏蓝色云纹锦袍。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带着的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于千里的冷肃。 气场十足到沈芯竹一下就猜出了他是谁。 她喃喃道出他的名字:“西陵渊。” 【叮,生命增加三刻钟。】 此时,一道灼人的目光扫向她。 第2章 自是知道害怕了 “灏南王到。” 同行的侍卫喊出了来人的名号。 原本凑在牢房门口看热闹的犯人纷纷后退至墙角。唯有沈芯竹一家人,像是掉落海中的旅人,看见一块浮木。 灏南王西陵渊,先皇驾崩后,作为皇叔,他一手扶持起了如今的小皇帝。 西陵渊权倾朝野,素来有杀伐之名,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宵小之辈闻他之名色变。 “王爷,家父是冤枉的,您定要查清始末,还家父一个清白啊!” 喊话之人是沈芯竹的大哥沈贺言,沈家三个男人就被关押在距离沈芯竹几米之外的另一间牢房里。 身正之人,自不惧怕灏南王,沈贺言明白,只有他才是还沈家清白的唯一希望。 “王爷,咳咳咳...”沈父被二儿子搀扶着,走到牢门处,他一手扶着牢房的门柱,身体疲惫,眼神却十分坚定。 “老夫一生为天齐国尽忠,绝不会作出这等损害皇家,损害天齐国之事,还望王爷还老夫一个清白,不然老夫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咳咳咳...” “老爷!”沈夫人远远听到沈父的声音,她将头紧紧贴在牢房门柱之上,只可惜这般用力张望还是无法看到那边的情况。 西陵渊看向沈父,身侧的言风已得他意。 “现已查清,工部尚书沈魏民泄露皇陵图纸一案,为他人恶意构陷。沈家无罪释放。” 牢房里传来一阵骚动,沈夫人拉着项婉和沈芯竹的手,二人喜极而泣,独独沈芯竹有些错愕。 变了! 原文不是这样的! “谢...谢王爷。” 沈父老泪纵横,俯身跪在牢房冰冷的地板之上,朝着西陵渊叩拜。 身后的兄弟二人在叩谢后,立刻上前搀扶起沈父。 狱卒得令,已打开牢门。 沈大哥见王爷居然还带着太医随行,有些惊讶。 他就像早就知晓沈父的身体状况一般。 牢里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沈父诊治的太医身上。 唯有西陵渊,他往里走了几步,视线停留在一人身上。 “老夫的夫人,女儿和儿媳就关在那边...咳咳咳...”沈父焦急望向沈芯竹所在的位置。 手脚麻利的侍卫已经取来钥匙,将沈芯竹她们的牢房也打了开来。 沈芯竹和项婉左右搀扶着沈夫人从牢中走出。 沈芯竹躲避着那灼热的视线,她心跳的很快,如同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西陵渊。 那部小说里她最喜欢的人物,远远胜过了男女主。 这个角色睿智,成熟,为他爱的国家奉献了一生,虽然在小说的中期就下线了。 但依然阻挡不了沈芯竹对他的喜爱。 没想到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竟这般活生生站在她眼前。 他比书中形容的更威严,更俊美。 只是那一眼的对视,她便觉得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花痴,但现下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手脚发麻。 她有些慌乱的避开西陵渊的视线,祈求着老天爷,千万不要让他注意到她。 但老天爷也不是第一次同她对着干了。 不知何时,男人已离她一步之遥。 “刚才是你唤本王?” 他声音沉澈,夹杂着丝丝的寒意,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沈夫人见他问话,心下惶恐拉着沈芯竹便朝他跪下。 声音颤颤巍巍道:“小女年幼,若是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 西陵渊似是毫不在意沈夫人的话,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沈芯竹。 “本王问的是你,你自己答。” 语气透着不容置疑。 “是。” 少女声线恬静,如春日清泉。 【叮,生命增加半个时辰。】 果然是她! 西陵渊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记忆里从未见过此女。 上辈子直到死去,他也未与此女有过任何交集。 他疑惑,这女子为何会对他心存爱意。 他不禁要怀疑系统是不是弄错了。 系统听到西陵渊心中所想,立马跳脚。 【系统是不会有错的!根据数据分析,此女对你的爱意十分纯粹。】 西陵渊听了系统的解释,虽不知此女为何会如此,但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喜意,毕竟他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无事,起来吧。” 见沈夫人和女孩仍低头跪着,他开口道。 “谢王爷。” “谢王爷。”沈芯竹扶着沈夫人站起,她垂着脑袋让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叮,生命增加一个半时辰。】 刚收到系统提示,他便眼尖发现了跪伏在一处角落的狱卒,此人抖如筛糠,这般程度定是做了什么心虚之事。 “此人何意?” 这话明显就是在问沈芯竹。 此话一出,明显加剧了那狱卒的恐惧。 “回王爷,此人先前企图轻薄与我,如今见我等无罪自是知道害怕了。” 女孩抬起头,从容镇定的说出这段话。 第3章 警告!警告! 一旁的项婉既感动又担忧,芯竹将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会不会给她带去麻烦。 西陵渊只是又扫了那人一眼,随后悠悠开口:“知法犯法,拖下去杖责五十,逐出上京。” “是。”他身侧的玄甲侍卫领命,上前两人,将那狱卒拖了下去,那狱卒似是吓傻了,连饶命的话都来不及喊出口,人已经消失在牢房。 【叮,生命增加一日零一个时辰。】 西陵渊轻挑眉梢,心情大好,连冷峻的面庞都融化了几分。 刚抬起头来的沈芯竹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幕。 只觉眼前的男人似是在发光一般,她勒令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这种高不可攀的人物,她可不能产生啥不切实际的想法。 【叮,捕捉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与沈芯竹发生肢体接触,完成任务可获得两日生命奖励,超时默认放弃任务。】 西陵渊听到这提示,微微怔愣了片刻,除了交流可增加的生命,没想到这所谓的系统还有任务发布。 在他死前的那一世,他一直孤身一人。 一是因为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 二是女人这种软肋,那时的他并不想沾染。 但现在,软肋和死亡比起来,高下可见。 他甚至觉得,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将这女子困于王府,这样就不用再担心时间太少的问题了。 【警告!警告!】 解读到他想法的系统再次蹦了出来。 【如果你强行把她绑在身边,使得她对你的爱意消失,那这样做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系统无语西陵渊的危险想法,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他的人,可别真给作没了。 西陵渊沉默着,他边走边思索。 系统说的也有理,到底这情爱之事他未经历过也不甚懂。 既然如此眼下拿下这两日生命,才是关键。 “沈大人受苦了,先回府吧,马车已为你们备好。” 言风见太医已经为沈大人诊断完,药方也已开好,只要稍后抓了药送去府上就行。 沈夫人搀扶着沈父向言风连连道谢,言风迎着沈大人一家出了监牢。 此时原本应该已经坐上马车离开的西陵渊,却站在府衙外面。 这是沈芯竹在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见到这属于天齐国的蓝天。 她深深吸一口气,未来,在这片土地上,她会努力幸福的活下去。 “小妹,还愣着作甚,快上车。” 一扫坐牢时阴霾的二哥沈修文,仰着明媚的笑脸,冲着沈芯竹招手。 “哎!” 走在最后面的沈芯竹应了一声,笑意盈盈的向前迈开步子。 “啊。” 她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眼看着就要在这府衙大门外百双眼睛下出个大洋相,一双宽厚的大手稳稳接住了她。 沈芯竹惊慌的抬头,便撞进一双眸色黝黑的眼瞳里。 那长长的睫毛,仿佛扇在沈芯竹心尖之上。 “小心。”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沈芯竹一下涨红了脸,如同那被开水烫熟的虾子一般。 西陵渊感受到女孩身上单薄的衣料,他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风,欲将之披到沈芯竹身上。 沈芯竹惊的后退一步,脚下不稳,险些再次跌倒。 西陵渊动作迅速将她扶住。 “谢…谢过王爷,但这披风,于理不合,还望王爷收回。” 沈芯竹站稳后,连忙推拒。 西陵渊面色一沉,“本王要给你,何来于理不合之说。”说完,强硬的将那披风围在沈芯竹肩膀之上。 刚出狱就给她整这一出,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啊!沈芯竹真想再跪下给他磕一个,这般把她推到风头浪尖上,她如何受得起。 【叮,任务完成,奖励两日生命。当前生命值十三日。】 “谢王爷。” 沈芯竹无奈,只能再次道谢。 她双手轻轻抓着这还带有淡淡松香的披风,不懂为何突然会发展成这样。 此时大理寺外众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惊讶的瞪大眼睛。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原来沈大人的案子这般快就查清是因为沈家小姐。 也有人懊恼,自己的消息太过闭塞,连沈家小姐与灏南王交情匪浅都不知。 【叮,生命增加两个时辰。】 西陵源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回去吧,沈大人他们在等着。” 沈芯竹讷讷点点头,虽然她觉得现在的这一幕太过诡异,但也知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好时候。 已到马车处的沈贺言见到此景对着身边的妻子耳语了几句。 项婉快步来到沈芯竹身边,牵起她的手。 二人顺利上了马车。 马车起驾,沈芯竹拉起窗帘一角,见西陵渊的马车也已离开,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第4章 多多交流,增进感情 西陵渊死了。 累死的。 十数年连轴转,不分昼夜处理公务。 突发性心悸,死在天齐国六十一年七月,死时年仅二十六岁。 死后他的灵魂没有散去,而是停留在这片他为之坚守的土地上。 年幼的小皇帝因失去他的庇护,很快被架空,夺权,幽禁。 生前对他冷淡的母亲一夜间白了头,大病一场后,孤独一人死在府中。死后除了一屋子下人,无一亲人为其收尸。 他忠心的下属,被剥夺职权后一一铲除。 朝堂混乱,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他为这一切痛心疾首之时,一道白光乍现,将他拉回了半年前的一天。 西陵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居然回到了过去,重新活了过来。 此时的他正坐在灏南王府的书房,处理着积压的公务。 他抬手翻看公文上落款的日期,知道了这是他首次感到心绞疼痛的那一日。 脑子里有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 【叮!系统激活,恭喜宿主绑定世界充满爱系统。】 西陵渊诧异,抬头望向虚空,想要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王爷,怎么了。” 当值的言风见王爷突然举止怪异询问道。 “无事,你先退下吧。”西陵渊揉了揉眉心,须臾他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慢着,你去给我传个太医来。” “是。” 言风离开后,西陵渊朝着虚无询问:“你是何物?是你将本王复活于此?” 那道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来自更高等的位面,位面感应到您强大的灵魂之力,已为您激活系统。本系统的能量载体是爱,只要您的身周有对您心存爱意之人,在你们交流间,系统会摄取她的爱意,这份爱意便是你活下去的筹码。】 西陵渊面色肃穆,他消化着这所谓的系统话中的含义。 片刻后,他问出其中关键。 “若无人爱本王,本王是否仍会在十日后死去。” 【是。】 系统简短的回答让西陵渊的心紧绷起来。 “属下的忠心算吗?” 【不算!爱!懂吗?是爱!】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 “...那...母亲可算?”西陵渊有些犹豫,但他还是问出了口,他觉得这可能是他活下去最后的希望了。 【算。】 他长舒一口气,回忆起他死后看见的母亲。 从前他一直以为母亲对他只有恨,直到他的灵魂亲眼看到了,他才明白,母亲或许还是爱他的,只是和他一般不懂的如何表达罢了。 想到此,他放下堆积的折子,站起身走出书房。 偌大的府邸,下人们都在有序的忙碌着,同他灵魂看到的那颓败的王府截然不同。 他随意截住一个丫鬟:“太妃在何处?” 那丫鬟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答道:“回禀王爷,太妃此时在沁芳斋用膳。” “退下吧。” 西陵渊大步流星向着沁芳斋走去。 走至前厅处,他便停住了脚步。 骤然见到这般鲜活的母亲,他心中难掩升起一股酸涩。 汪嬷嬷眼尖先瞧见了他,她对在用膳的秦太妃道:“王爷来了。” 秦太妃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道:“王爷还未用膳吧,一起用些吧。” “为何没有反应,你失效了?”西陵渊在心中联系系统。 没想到系统很快便回答了他。 【有爱自会有反应,反之......本统也是没有办法的。】 知道心中也能和这所谓的系统交流后,西陵渊落了座,拿起下人为他取来的碗筷。 他思绪繁杂母亲竟对他无一丝爱,这出乎他的意料,也给他沉重一击。 【你可与她多多交流,增进感情,说不定就能增长出爱意来。】 西陵渊神色黯淡了几分,是他太过自负了。 原以为看过他死后母亲的样子,还觉母亲对他是有爱的。如今看来,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秦太妃见他似有心事,以为是在为政务担忧,也未多言,只让下人为他多布了些菜。 每次他想开口多说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开沁芳斋西陵渊郁结的眉头就皱得能夹死苍蝇。 既然存活的时间增加的这般艰难,那就加快自己的脚步,将所有的政务处理的更加快速,妥帖。 造成之前那种局面,也许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突然离世。 在知道了自己何时会死,加上灵魂飘荡的那半年,他深觉要为母亲和小皇帝布署更加周密的退路。 而现下要处理的第一件要事,就是去大理寺将工部尚书释放。 他死了的那一世,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颗刺。 工部尚书一家因为皇陵图纸泄密一案,被羁押在牢狱中多日。 待他查清原委,将沈大人无罪释放后,沈大人早已在初春阴冷的大牢里,患上了严重的肺疾,出狱后没有多久便病故。 西陵渊曾痛心天齐国失去这位能臣,这次一切都还未发生,他有机会改变这个局面。 大理寺监牢内。 “西陵渊。” 【叮,生命增加一个半时辰,剩余生命值十日零一个时辰。】 !!! 第5章 对这男人嗤之以鼻 回到沈府,下人们一扫阴霾欢天喜地的迎接了几人,准备充分,除了火盆,还备了柚子叶等,让沈芯竹几人洗澡用。 这就是沈府,她以后的家。 此时的沈芯竹还是有些恍惚,这一切都好似做梦一般。 “小姐,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奴婢为您更衣。” 沈芯竹原先的贴身丫鬟青叶满脸喜意的迎上前来。 她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其交给了青叶。 “这个洗净熨烫好了之后交给我,记得细心些。” “是。” 日后还是要寻个机会将这烫手山芋还回去,我这一个未婚姑娘手上拿着男子的衣物也不是个事儿,何况还是那不好惹的主,光想起来她就头疼。 泡在盛满鲜花和柚子叶的热水中,沈芯竹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在洗澡的过程中,她发现左腿膝盖处,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像是撞击造成的。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牢里那三日肯定没有在这个位置受过伤,那便只有今日府衙门口险些跌倒那一次了。 但她也想不出,此人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看她出丑? 而且西陵渊的举动也很奇怪,原书的内容和原主的记忆都告诉她,他们此前肯定是没有交集的。 “小姐,您好了吗,老爷和夫人他们已经备了膳,在前厅等您呢。” “马上好了。” 想的鬼差大人补偿给她的家人,她笑意不自觉的爬上小脸,沈芯竹当下决定将这事抛之脑后,不再想它了,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她起身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上干净暖和干净的衣衫,绵软亲肤的衣料上身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厅走去。 “小妹,快坐,就等你了。”沈修文自牢里出来后换上了这张和煦的笑脸就没有下来过。 “修文,经了这一遭,都没见你成长几分,倒是小妹,看着都比你稳重了。”沈贺言与妻子项婉对视一眼后调侃道,温和的目光看向了即将落座的沈芯竹。 她坐下后,面上带着些羞赧,心中是欢喜中带着一些酸涩。 前世她渴望得到家人的认可,却始终没有如愿。 如今好了,在狱中那几日她真切的体会到了沈夫人对她的关心。 今日才见的哥哥,也是对她疼爱有加。沈芯竹心中温暖更甚:“竹儿已经长大了,以后也会更懂事,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沈夫人笑着拍拍沈芯竹的手,“先用饭吧,这几日只吃了那点东西,都受苦了。” 再次接收到来自沈夫人的关心,她抑制住自己要起雾的眼睛。 “娘说的是,娘也多吃些。” “来娘给你夹。”沈夫人眉眼柔和。 “谢谢娘。” 此时沈父看着正在用膳的沈芯竹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竹儿啊,你和灏南王是何时结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沈芯竹一顿,咽下口中食物道:“不曾结识啊,女儿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沈父沉默了。 “那灏南王是对小妹有意?”沈修文口无遮拦道。 “噗!咳咳咳!”她一口米饭呛住,狂磕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咳咳咳。”沈芯竹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懊恼。 沈夫人斜腻了二儿子一眼,赶忙替沈芯竹拍起了后背,“无事,慢着些,喝口水。” “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且那灏南王长得也好,能力又强,位高权重的,哥哥瞧着比你日日盯着的那温酌强多了。啊!” 话未说完,就被沈父在脑袋上重重来了一下。 “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多大的人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嘛!我看你这次大狱蹲下来不但没长进,还把脑子蹲坏了!咳咳咳…”沈父一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夫人瞪了沈修文一眼,轻轻为沈父顺气:“修文你少说两句,看把你爹气的。老爷你别着急,修文他胡说八道呢。” 沈修文还想嘀咕些什么,被坐在他一侧的大哥踢了一脚,才老实闭了嘴。 沈芯竹有些自责,都是因为她爹爹才这般生气。 沈夫人注意到沈芯竹的无措,语重心长的说道:“竹儿啊,别将你二哥的话放在心上,我们沈家没有那攀扯权贵的心,爹爹和娘亲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嫁个一心护着你的男子。” 沈芯竹有些动容,想起前世那恶毒嘴脸的母亲,在得知她生了那般严重的病后,不愿她花钱看病便算了,还打算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将她卖给死了两任妻子的老男人。并且美其名曰:“既然日后无法再赚钱给我们了,那便换些彩礼,当作补偿吧。” 好在她那时跑的快,又死的突然,才没被他们得逞。 沈夫人见沈芯竹眼睛红红的,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转移话题。 “好了,别说这些了,用饭。”沈夫人命令下达,桌上众人只得乖乖执行。 ...... 这一餐吃完,沈芯竹对这几位以后的亲人更为了解了,他们完全不似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电视中大官家中的样子,讲究一大堆的规矩,和斗不完的阴谋诡计。 一家人也会在用餐时交谈,沈夫人还会为她夹上她爱吃的菜。 沈父只有沈夫人一个妻子,对子女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但家中两个儿子都十分争气,大哥善文心思细密,二哥善武性子直爽。 独独这小女儿,没啥才名就算了,还日日跟在个男人后面跑。 好在这天齐国民风开放,没有过多的男女大防,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就算是再看不惯,也只会在背后说说。 而那男人便是原书中的男主,方才二哥提到过的,振国大将军之子温酌。 第6章 可真会说好听话 原主和这温酌自小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 温酌长的好看,武艺又高,是京中不少女儿家爱慕的对象。 但在沈芯竹看来,这温酌也不是个啥好东西,一边享受着原主的追求,一边和女主上官静儿纠纠缠缠。 书里沈家从大理寺放出后,沈父病重,没有多久便撒手人寰。 发生这么大的事,沈家更是一团乱。 本该有那自小的情分在,连温将军都来家中看望过沈家人。 偏偏那温酌像是为了在女主面前表现出不在意原主,竟是真就一次也没来过沈家。 沈芯竹对这男人嗤之以鼻,以后也自然不会再去找他。 她感受着一家人真挚的情感,享受着家人对她的宠爱,真正确认了这的确是鬼差大人对她的补偿。 她无法理解以前的沈芯竹,她明明掌握着这么多优秀的资源,却不懂得珍惜,如今她来了,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她会成为沈家的骄傲。 沈芯竹用完膳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在卧房里翻看起原主的东西。 除了一些女儿家的首饰衣服,就是一些无趣的话本子。 看过了现代那些天马行空的小说,对这古代的话本,沈芯竹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想着这原主除了追男人也的确是挺无聊的。 她可不愿过这无聊日子,她要行动起来。 “青叶。”沈芯竹唤来贴身婢女,“去备马车,我想去一趟书斋。” “好的,小姐。”青叶领命去安排了。 上京最大的书斋《墨连斋》内,沈芯竹正在一个区域翻看着书籍,这上京果然如书中描写的那般繁华,连这书斋都有两层楼高,里面书籍的丰富更是不输现代的图书馆。 有着原主的记忆,这天齐国的文字就像是输入进她脑海的一群代码一般,看起书来,毫无障碍。 沈芯竹决定从上辈子的遗憾,学医入手。 她翻了翻手中那本草药介绍的书籍,又挑挑选选,除了草药的书籍,还有经典的医学着作《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 她将这些书选出,交给身后的青叶。 “小姐怎么突然对这医书感兴趣了。”青叶一脸的好奇。 “在牢里,见爹爹病了也无能为力,突然就想若是自己会些医术就好了。”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老爷若是知道小姐有这份心,身子定会好的再快些。”青叶无脑吹着彩虹屁。 “暂时就这些,等看完了再来吧。”沈芯竹放下了手中那本讲解针灸的书册。 就听身后有人唤她名字。 “沈芯竹。” 沈芯竹回头,心下就是一沉,这叫啥,冤家路窄。 合着原来都是孽缘啊,根本就不是原主精心设计的一次次巧遇。 男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黑发半束,面容硬朗却不失英气。 她不得不承认这温酌这厮长的的确是帅,但看他那一脸你怎么又来了的便秘表情,沈芯竹就说不出的不喜。 “是温小将军。”青叶提醒。 “知道,看见了。”沈芯竹没好气的道。 青叶有些诧异小姐的反应,但专业的丫头素养,让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安静跟在沈芯竹身后,抱着书本一言不发。 沈芯竹只看了一眼温酌,便回过头来,就如同见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不是今日才从大理寺出来,就不能安分两天,又跑出来。”温酌那带着责备的语气让沈芯竹很不爽。 关你屁事,管的真宽。 沈芯竹心中腹诽,但想着这身体是自己的,还是端庄些不要坏了沈家的名声。 她干脆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拿着书册就要离开。 “青叶,走。” “同你说话,为何不答。”温酌皱起俊眉,上前一步抓住沈芯竹的手臂。 沈芯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淡然疏离的回了一句:“与你无关。” 便想要挣脱开温酌的桎梏,谁知这狗男人抓的更紧了。 沈芯竹有些吃痛的瞪他一眼:“放开我。” “你怎么了?今天这般同我说话,我哪里惹到你了。本还想着你今日回来,要去府上瞧瞧你,这进了一趟大理寺是被关的得意症了不成。” 温酌没有放开沈芯竹,反而将她拉近了一些。 沈芯竹感受到男人气息与她近在咫尺,她厌恶的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但温酌力气极大,又是习武之人,沈芯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小姐。”青叶担心的直跺脚,但她又无能为力。 听到温酌的话,沈芯竹更是嗤笑一声,狗男人可真会说好听话,想来原主不像她有剧本,被诓骗了也在情理之中。 沈芯竹刚想说话,就听一温柔至极的女声传来。 “酌哥哥,你...” 温酌一怔,迅速放开了沈芯竹的手臂。 沈芯竹重获自由的下一瞬,立即后退几步,与这人拉开距离。 青叶担忧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沈芯竹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是不可能没事的,就她这细皮嫩肉的身子,手臂那里必是青紫一片。 但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点溜才是上策,她不想同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酌哥哥可是与沈小姐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上官静儿身着一袭鹅黄色窄袖儒裙,梳着繁复的少女发髻,脸庞明艳却不显的俗气。和沈芯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美人。 温软的声音靠近,“酌哥哥怎的这般粗鲁,把沈小姐都弄疼了吧。” 她有些担心的上前来,像是想要查看沈芯竹的有没有受伤。 原主一直不太喜欢这上官静儿,觉得这女人是在和她抢温酌,从来就没对她有过好脸色。 但今日她的举动,无意中也算是解救了沈芯竹,她只希望上官静儿赶紧将这人领走。 第7章 我不急 “静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恼她刚出来不好好在家待着,还要跟到这书斋来,扰你我雅兴。” 温酌极力撇清他和沈芯竹的关系,却又似有似无的炫耀着他的爱慕者真是让他不胜其扰。 “怎会扫我们雅兴呢,沈小姐若是愿意,我们一起去那茶楼坐坐。想必你和酌哥哥多日未见,应是有许多话要说呢。”上官静儿亲昵挽上沈芯竹的手臂。 沈芯竹脸色都黑了几分,你们花前月下能不能别带上我,我不想当你们play的一环啊。 “上官姐姐,我只是出来找些书,家母还在等着我回去呢,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抽出自己的手臂,拉上青叶,就要溜。 “静儿邀请你是好意,你这般惺惺作态是什么意思。” 又来了又来了,她出来就是跟踪他们,想回去又是惺惺作态,合着她沈芯竹怎么做都是错。 她忍无可忍道:“你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第一我没跟着你,第二我也不想同你们一起游玩,我现在要离开,你们还想说什么等我走了,再说,我并不想听。” 说完朝着青叶一仰头,二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斋二楼。 沈芯竹先行回到马车上,等待青叶去书斋结了书本的银子。 青叶回来后便上了马车,沈芯竹接过那些书本,爱不释手的翻看起来。 青叶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问出了口:“小姐,你对温小将军……” “死心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他的事我都不想知道。”沈芯竹说这话时头也不曾抬起。 青叶在听到这话后反而高兴起来:“小姐终于想通了,奴婢真开心。” “哦?你也不喜欢他?”这让沈芯竹有些惊讶。 “小姐怎么对那温小将军奴婢都看在眼里,也替小姐不值,但小姐一头扎在其中,谁的话也不听,奴婢除了心疼您什么也做不了。如今小姐想通了便好,这上京好儿郎多的是,小姐以后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青叶一席话说的她五味杂陈,沈芯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真真切切的爱着她。 如今换成了她,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觉得她不如以前的沈芯竹。 青叶见小姐听了她的话后,反而心情低落起来,深怕是自己说错话,担忧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是青叶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吗?” “没有,只是觉得以前自己太傻了,以后不会了。”沈芯竹扯起一个笑容来,自己不该去纠结这些的,木已成舟,她以后就是沈芯竹。 回到府中便发现门口处停了不少马车,小厮说是来了几位贵客来探望沈父,沈芯竹便没在前厅停留,绕路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书一看起来,便忘了时间,等青叶来唤她时,已然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沈芯竹不禁感叹这新脑子真是好用,比她上一世更加伶俐。 凡是过目的那些草药,全数牢牢记在了脑中,原以为晦涩难懂的医理,竟也是读了两遍就能融会贯通。 晚膳时沈夫人知道了沈芯竹看医书的事。 “竹儿怎的想学医了,学医可甚是辛苦。”沈夫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学医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沈家的儿女也不是怕吃苦之人。”沈父说。“若是竹儿真心想学,爹爹替你安排一下,去太医院拜个师傅。” “爹爹说的没错,小妹自小就聪明,学东西可快,就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如今想要学医,日后定能成为数一数二的名医。”妹控沈修文附和。 “你们两个呀,什么时候反对过竹儿的想法。”沈夫人无奈的摇摇头,把希望落在了大儿子身上。 “想学医也好,有些事做。” 谁知这次沈贺言未站在沈夫人这边,反而是支持沈芯竹学医。 主要是他向来不喜小妹围着那温酌转悠,如今想要学医还能分散些她的注意力,甚好。 沈芯竹听到沈父的话,眼睛亮亮的,“爹爹您说的带我去太医院拜师可是真的?”沈芯竹满脸期待。 “爹爹还能骗你不成,这几日便去帮你问问。”沈父睨了她一眼。 “不急不急,爹爹自己身体重要,我不急这几日。”沈芯竹眉开眼笑的回道。 沈母见她这般高兴也就不再反对,“那就多吃些,瞧你这瘦的。” “嗯嗯,谢谢娘。”沈芯竹甜甜的回应道。 第8章 与你无关吧 翌日清早,沈芯竹还睡眼朦胧,就听到青叶的喊声。 “小姐,小姐。” “怎么了?”沈芯竹揉揉眼睛,坐起了身来,昨日那医书一看起来便入了迷,忘了时辰,若不是青叶催她入睡,她怕是熬个通宵,也要将他们看完。 “正院里来了许多人。” “都是来看父亲的吧。”沈芯竹没觉的有什么问题啊,为何青叶这般着急的样子,她随手拿起案几上的那本《伤寒论》翻看起来。 “哎呀,我的小姐,不只有来看老爷的,还有来看您的。” 青叶一下抽走沈芯竹手中的书,将她拖到梳妆台前。 沈芯竹嘟起小嘴,坐正身子后又将书抢了回来,继续翻看:“看我?怎么还有看我的。” “是...是温小将军。”青叶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出来。 温酌?他来干嘛。沈芯竹顿住,这人是有病吧,原书里也没见他对沈芯竹这般殷勤。 “奴婢也不知,他在主院前厅等着呢,是大少爷让我来唤小姐的。”青叶一边麻利的帮沈芯竹梳着头,一边说道。 沈芯竹默默思考着这人到底是何意,待梳洗完毕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她不紧不慢来到主院时,就见温酌正在与大哥沈贺言交谈,二哥沈修文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不耐烦附和着。 沈修文先两人看到沈芯竹来了,立马凑上前来:“小妹,起来啦。” “二哥,大哥,用过早膳了吗?”沈芯竹笑得明媚,直接忽略了温酌。 温酌却似没有察觉一般,“芯竹平日里不是都很早起嘛,怎的今日这般晚。” 沈修文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刚想发作就听沈芯竹道。 “我愿意,与你何干。你起的这般早,还不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她按下翻白眼的冲动,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 一旁沈贺言和沈修文都微微讶异,以前小妹见了这温酌不是都欢天喜地的嘛,今日这般,莫不是吵架了? “昨日是我的不是,我今日我特意带了你最爱吃的溢香居糕点来,向你赔罪。”温酌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将其拿到身前。 沈芯竹只轻轻瞟了一眼那食盒,“我从来不爱吃这溢香居的糕点,想必温小将军必记错了。” 温酌一愣,收回手:“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 沈芯竹很奇怪,这温酌到底什么意思。 “我今日有事,不便与你出去。你若想找人游玩,可去寻别人。”沈芯竹利落拒绝。 “说到底,你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有事也是对我的搪塞之词吧。”温酌只觉沈芯竹是在欲擒故纵,她哪会有事。 有病吧这人,沈芯竹已经要爆发了,她看向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两个哥哥。 你们怎么回事,就这样看着自己妹妹被欺负。 沈芯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以前那些数不清的时日里,这种时候两位哥哥要敢发表意见,她只会暴跳如雷,埋怨他们多管闲事。 这时沈父送走几位故人后迎着一人进来,看着主院气氛微妙,还有些疑惑。 “怎么了这是?”沈父看向沈贺言。 沈贺言眼神对着温酌和沈芯竹来回扫,沈父看着模样立刻会意。 “沈伯伯。”温酌礼貌同沈父打招呼,“晚辈今日前来是想着芯竹受了几日委屈,带她出去散散心。” 沈芯竹对着沈父疯狂摇头。 沈父道:“这...恐怕不行。” 温酌一愣,沈父身侧那人先前一步,一躬身:“见过大公子,二公子,温公子。” “王爷邀请沈小姐去府上一叙。” 来人正是昨日见过一面的西陵渊的侍卫言风。 “瞧见没,我说过了我有事,言护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没管一脸菜色的温酌,拉着青叶跑了。 待她取了西陵渊的披风回来,见温酌居然还没走,她一秒收回面上的笑意。 “爹爹,哥哥,那我去了。”沈芯竹向几人示意后对着言风说道:“走吧。” 不死心的温酌:“你何时与灏南王有牵扯。” 沈芯竹停下了脚步淡淡的回道:“与你无关吧,温公子,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语毕不再停留,迈着松快的步伐离开了。不用看到这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就说灏南王对小妹......” 沈贺言迅速出手捂住沈修文的嘴,眼神示意他还有外人在,别乱说话。 温酌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只盯着沈芯竹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第9章 这是要干嘛! 灏南王府。 西陵渊翻看着属下递上来的关于沈芯竹生平的折子,疑虑更甚。 从无洛查到的这些东西看,此女应是爱慕那温家小子才是。 怎会对他心存爱意。 “王爷,沈家小姐来了。” 无洛的禀报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走,先将她送去母亲那里。”西陵渊起身前往沁芳斋。 沈芯竹踏入这灏南王府时,真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沈府和之对比显得极其的简约朴素。 沈芯竹跟在一个丫鬟身后小心打探道:“这位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小姐唤奴婢小荷便可,我们这是要去太妃的沁芳斋,沈小姐莫着急,还有一会儿便到了。”小荷恭敬回答道。 沈芯竹一惊:“太妃?为何...为何...要带我去见太妃?” 这太妃难道是西陵渊的母亲? 什么情况!!!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遵照王爷的吩咐,沈小姐到了便知。” 小荷仍在前方带路,沈芯竹已在后头魂归天外。 抵达沁芳斋后,小荷同门口的嬷嬷交谈了几句,便由那嬷嬷带着沈芯竹进入沁芳斋。 桂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她虽也好奇这位小姐的来历,却未主动向其打听什么,王爷素来雷厉风行,不喜下人嚼舌根。 所以能在府里多年的,都是善察言,知进退之人。 沈芯竹跟在桂嬷嬷身后,来到沁芳斋的正厅处,厅中主位上坐着一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刚见到沈芯竹时,表情露出了一些错愕来。 沈芯竹遵照着记忆,向其行了礼。 “太妃娘娘,安康。” 太妃身侧的汪嬷嬷对其耳语了几句,她点点头道:“起来吧,王爷让你来陪我用膳,你便坐这吧。”语气温柔,却透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沈芯竹表面镇定,心中被这句话惊掉了下巴! 什么什么什么! 让她来陪太妃吃饭! 再次魂归天外的沈芯竹被安排坐在秦太妃的左手边。 他们前方被搬来一张精致的圆桌,数道可口的佳肴也陆续端上了桌。 就在沈芯竹手足无措之际,西陵渊迈着稳健的步伐来了。 他今日身着一袭水蓝色绣云纹锦袍,发冠高束,帅的人眼晕。 沈芯竹刚想站起来行礼,便闻他低沉悦耳的声音道:“免礼。” 沈芯竹只得又坐回椅子之上,还不忘在心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般早就请沈小姐来,沈小姐应是未曾用膳吧。”西陵渊看向她。 “未曾。” 喂喂!这场面我也吃不下啊! “府上的膳食你先用些,若是不合口味,可同桂嬷嬷说。” “不...不会......”沈芯竹尴尬端起摆放在她面前的那只精致小碗。 只敢慢悠悠的夹取放在她前方小餐盘中的小菜。 【叮,生命增加两个半时辰。捕捉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一刻钟内请为沈芯竹夹取她喜欢吃的菜肴,并让其夸赞好吃。任务完成奖励三日生命。】 西陵渊手中筷子一顿,但想到饭后的安排,这区区三日生命值,他完全没有看上眼。 等待任务自动超时就可以了。 可系统哪里会如他意。 只听系统悠悠然补充道:【任务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什么!十日! 此时的他一共也才十二日的时间,一下就要扣掉十日。 这系统摆明了就是不允许放弃任务。 西陵渊沉了沉有些烦躁的心境,见沈芯竹只夹她前面的那道菜,便想着或许是喜欢吃这道菜吧,于是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公筷夹了一筷子,放在沈芯竹碗中。 沈芯竹杏眼微瞪,吓了一跳,这!这是要干嘛! 见西陵渊盯着她一动不动,那有些期盼的眼神像是在催促她快些吃,她只得僵硬的将那菜放进口中,机械的咀嚼起来。 “好吃吗?”西陵渊问。 “好...好吃。”沈芯竹回。 二人僵持片刻,西陵渊没有等到他想听的系统声,便知这菜沈芯竹并不喜欢。 他将视线转到另一道菜肴之上,桂花酥,想来女孩子因是喜欢吃这种甜食。 他再次拿起筷子,将那桂花酥夹起一块,放入沈芯竹碗中。 沈芯竹瞳孔微微放大,还来? 她满脸写着问号。 但她看向西陵渊时,只在他那张俊逸面庞上接收到一个信号:快吃。 沈芯竹认命,浅浅咬下一口桂花酥。 “好吃吗?” “好吃?”沈芯竹不知道这人是想要什么样的回答,略带试探的回道。 没有,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第10章 今日便到此吧 接下来西陵渊又陆续给沈芯竹夹了五个菜,系统仍是无动于衷。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桌上至少还有十几盘菜没有动过,继续一个一个来,必定是来不及的。 西陵渊放下手中筷子,道:“府里的菜可合沈小姐口味?” “嗯,合口味。” “这些菜里可有你喜欢的?” “都喜欢。” “最喜欢哪个?” “都喜欢。” 西陵渊:“......” “最...喜欢...哪个?” 沈芯竹:“......” 她无法理解西陵渊的用意,见他快要冒火的眼神,最终还指了一道菜:“这个吧。” 那是一道简单的凉拌菜,滑嫩的鸡肉撕成小条和新鲜的小黄瓜拌在一起。 吃起来鲜香爽口,大早上也不会觉得油腻。 【任务倒计时,剩余时长一弹指。】 西陵渊没有迟疑,将那菜夹取一筷子放进沈芯竹碗里。 【四息。】 沈芯竹在他炙热的目光里,将其送进嘴中。 【三息。】 听到那句意料之中的问话,“好吃吗?” 【两息。】 沈芯竹条件反射答道:“好吃。” 【叮!任务完成,奖励生命三日,当前生命十五日。】 西陵渊松了一口气,又夹了一筷子,“那你多吃一些。” 整个正厅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乎没有,只有西陵渊的说话声和沈芯竹咀嚼发出的细小声音。 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慢了,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只敢在心中无声呐喊。 秦太妃和汪嬷嬷也愣在当场,二人面面相觑,连用膳都忘了。 早膳结束,下人们将用膳的桌椅撤了。 沈芯竹在一旁尴尬坐着,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提出回去比较恰当。 这西陵渊总不会就是邀她来吃饭的吧,这饭吃的她提心吊胆,感觉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秦太妃神色一直淡淡的,反而是太妃身侧的汪嬷嬷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看着沈芯竹也是越发喜欢。 她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如今见王爷这般,她心中也替王妃感到欢喜。又想着王爷从未带女子回过府里,这女孩长的倒也是清秀可人,不知是不是有收进府里的意思。 想着他也年纪不小了,往日里太妃同他提起此事,他也只用公务繁忙无心儿女情长来推辞。 若真有此意,还是一件喜事了。 沈芯竹见西陵渊出去一趟,取了些东西回来。 她一脸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方才为她引路的那个婢女小荷,抱着几本书来,交到了沈芯竹手中。 “这里是上京如今最时新的话本,劳烦沈小姐给太妃娘娘念念。” 沈芯竹:“......” 什么鬼!想听书不能请外面的说书先生来讲嘛。 喊她来是什么名堂? 而此时西陵渊也已经落座,言风还贴心的给他搬来一张桌案,随后将一叠叠的小折子放在那桌案之上。 秦太妃一侧的案几则摆上了几个精致果盘。 沈芯竹看着手中的话本,心里有一万头不可描述狂奔而过。 西陵渊批阅了几本折子后,发现沈芯竹还是没有动静,便提醒了一句。 “念吧。” 沈芯竹内心,掀桌。 可惜她惜命,这可是当朝摄政王,他抬抬手,自己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可能牵连沈家,无法,她只能开始毫无感情朗读起来。 “太原岳生早行,遇一女郎......” 见她开始读了,西陵渊便继续看起手中的折子。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开始陆续响起。 这一读便是一上午,沈芯竹一侧的茶壶已续了五次,话本都换了三本。 可这西陵渊仍旧没有要她停的意思,直到一旁的秦太妃都听不下去了。 出声打断道:“哀家有些乏了,沈小姐想必也是累了,不若今日便到此吧。” 沈芯竹眼眸闪烁,似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眼看着就要到午膳时间,但秦太妃意思明确,并不想再和他们一起用膳。 沈芯竹以为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就听西陵渊说道:“那就不打扰母亲了,小荷带沈小姐去松青院。” 沈芯竹刚扬起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还不能走啊。 西陵渊目睹了她整个变脸过程,竟觉得有一丝好笑。 沈芯竹不情不愿跟在小荷身后,这府邸太大松青院也着实有些距离。 一路都走的垂头丧气,她忍不住向小荷打听起来:“你们王爷喜欢听书为何不请说书先生来?” “奴婢不知。” “你们王爷以前也请别人来府里念话本吗?” “奴婢不知。” “......” 还想继续追问,就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第11章 会受责罚的 西陵渊跟在她身旁不紧不慢走着,沈芯竹幽怨的看他一眼,鼓起勇气问道:“王爷小女何时能回府啊?” “你想回去了?” “嗯嗯。”沈芯竹用力点头。 “先用了午膳吧。” 还不能放人的意思呗,虽然说能和仰慕的人吃饭是件令人欢喜的事,但和西陵渊在一起压力实在太大。 就连他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她也是不敢盯着多看几眼的。 都待一上午了,就不能让她缓一缓,先放过她嘛。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让沈芯竹看着宿主你超过五息,成功奖励三日生命,失败扣除三十日生命。】 西陵渊脚步顿住,他额上的青筋开始不受控制突突狂跳起来。 沈芯竹莫名感觉周遭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分。 看着停下的西陵渊她疑惑开口:“王爷怎么了?” 西陵渊平复了一下心情,突然靠近沈芯竹。 他眨了两下眼睛后说道:“本王的眼睛里,好像进了东西,你替本王看一下。” “我?”沈芯竹指指自己。 “对。”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便俯下身,凑近沈芯竹。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在连廊的白墙之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芯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剧烈跳动起来。 她控制着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西陵渊的眼睛之上。 深褐色的瞳孔,浓密如鸦羽的睫毛。 以及,喷洒在她皮肤上的呼吸。 沈芯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她大概检查了一下后,立刻别开头,故作轻松道:“没有东西啊。” 西陵渊皱眉,这时长显然不够。 他伸出手将沈芯竹别开的小脑袋,掰了回来,正正对着自己的脸。 “有,你再看看。” 她的脸被一双宽大的手托着,他手心炙热的温度,和手掌上粗糙的厚茧放大着沈芯竹的感官。 她从耳尖的潮红,慢慢扩散到脸颊之上。 却挣脱不开这人,她只能认命的替他看起眼睛来。 干净透亮,除了映照出自己那涨成猪肝的倒影,真的没有其他东西。 她犹豫再三说道:“真的没有。” 西陵渊没有放开她,而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在女孩看着他的同时,他也看着女孩。 小脸未施粉黛,白皙的皮肤泛着红光,杏仁般的大眼睛,卷曲的睫毛,挺翘的鼻子。 许是方才话本读太久了,那小巧饱满的红唇显得有一些干燥。 整张小脸上疑惑又带着一丝不甘,认真仔细盯着他的眼睛。 西陵渊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口水。 【叮,任务完成。获得生命值三日,当前生命值为三十五日。宿主继续努力哦。】 听到那让他牙痒的系统音终于想起,他缓缓放开沈芯竹。 “嗯,本王知道了。” 重获自由的沈芯竹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文中他是这样的吗。 原文好像只着重描写了他在朝堂中杀伐果断的一面,对于日常生活中的他,叙述的少之又少,只说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这同他今日的表现出入也太大了。 她那才觉得用着挺顺手的脑仁,此时快要烧了。 松青院似乎是他居住的院落,小荷带着她在一座亭子中落座。 这亭子四周景致别致漂亮,亭子中间的小桌上也已摆好饭菜。 只是二人才落座,就见一黑甲侍卫疾步朝他们靠近。 他朝着西陵渊单膝跪下后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西陵渊站起身,刚迈出两步便停了下来,“言风,你留下,待沈小姐用完膳,送她回去,记住保证她的安全。” 言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领命道:“是。”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连同沈芯竹道别的话都没有。 沈芯竹倒是不介意这些,西陵渊走了她反而觉得放松了些。 王府的饭菜自是好吃的,她上辈子可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 早上那一餐又是王爷又是太妃,她形同嚼蜡,哪里能和现在比。 她吃得欢喜,每一盘菜都吃了不少,直到吃得肚子滚圆才停手。 小荷见沈芯竹终于放下筷子,便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侍卫,那侍卫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箱。 “这是王爷吩咐要赠予沈小姐的,沈小姐走时一并带回去。” 沈芯竹吓了一跳,这,这,这不会是啥金银珠宝吧。 难道是早上读话本子的报酬? 西陵渊未免太大方了些,可是他送,她也不敢要啊。 刚想拒绝,就听到小荷继续道:“小姐可一定要收下,不然奴婢会受责罚的。” 这样就有些难办了,她走到侍卫身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箱子,看到其中所放之物才松了一口气。 第12章 切莫再操劳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两摞医书,从简单的医理知识,大幅完整的经络图到复杂病例记载。 瞧着至少有五六十本,西陵渊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想学医之事。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奇怪,他可是西陵渊啊,这天齐国有何事他探听不到。 既然只是一些医书,又正是她需要的,沈芯竹也就欣然收下了。 沈府。 “有劳言护卫,我到了。” 沈芯竹向言风道别,一旁的下人已经接过言风手里的箱子。 言风看着沈芯竹进府里才放心离开。 沈贺言和沈修文听到是小妹回来了,快步来了前院。 几人到了正厅里,沈修文翻看着西陵渊送给沈芯竹的书籍。 沈贺言则是询问起去灏南王府后发生的事情。 沈芯竹隐去了夹菜和连廊看眼睛事件,其他记得的都说了。 沈贺言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沈修文则是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 沈芯竹这一会儿的心思全放在那些医书之上,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位哥哥的怪异之处。 “那我就先回去看书啦,哥哥有事让青叶唤我。” 二人看着没心没肺离开的小妹,摇了摇头,决定这个事还是要和沈父商量一下。 ...... 皇宫,御书房内。 “臣拜见皇上。” 西陵渊单膝跪地,朝着上座的小皇帝行礼。 小皇帝抬手:“平身。” 西陵渊站起身。 “你们都给朕退下,朕有秘事同灏南王商谈。” 小皇帝威严扫向御书房内一众宫女太监。 众人识趣退出御书房,还将门牢牢带上。 “咔。” 西陵熠歪头看了一下严丝合缝的门。 停顿了一下,从容站起,一下扑到西陵渊脚边。 “皇叔~~~~~~~~~~~~~~~~~~~” 他抱住西陵渊的小腿,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控诉道:“皇叔今日早朝为何不来?” 西陵渊似是早已习惯西陵熠的操作,淡定回答:“臣告假了。” “告假!有何事比上早朝还重要!” “要事。” 西陵熠一噎,将眼眶里的几滴泪擦在西陵渊衣摆之上:“皇叔你不知道,今日早朝,那几个老家伙见你不在,又为难于朕。” “皇上罚他们便是。” 西陵渊企图扶起坐在地上的西陵熠。 但西陵熠铁了心,只想以这样一个姿势与西陵渊说话。 “朕不敢,他们个个都是老狐狸,朕说错一句话,就被他们围着数落。朕反驳一句,他们又要以死明鉴。皇叔,朕好难,朕不想当皇帝~皇叔~~~~~~~~~~~” 西陵熠越说,眼泪越多,鼻涕跟着往西陵渊的衣衫上擦。 “皇叔来做这个皇帝不行吗?” “不行。” “为何不行!” “皇上是先皇唯一的子嗣,这皇帝只能你来做。” “可是朕并不愿啊~~~~皇叔你就不能成全朕吗~~~~”西陵熠还在做着无畏的挣扎。 “不能。” “这是圣旨,朕命令你来做这个皇帝!” “臣抗旨。” “不行!不行!朕不许你抗旨!”西陵熠摇摆着西陵渊的腿继续无理取闹。 “皇上,你不该这样,你是皇上,已经长大了,要学着习惯没有臣。” “朕才八岁!朕还是个孩子啊~~~~不!不!朕不能没有皇叔!皇叔你不能离开朕~~~” “砰!砰砰!” 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巨掌死死捏住,疼痛在一瞬间贯穿全身。 西陵渊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额头在瞬息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往日里,喊到这一句时往往皇叔就已经不耐烦的将他提起,今日怎么还没动作。 西陵熠疑惑抬头,便吓了一跳。 “太医!!宣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 西陵渊坐在了御书房内的太师椅上,太医正在为其把脉。 西陵熠在宫女太监们入内后已恢复了皇帝的威严。 他强忍着眼泪,告诫自己不能失仪。 但声音还是掩藏不住的颤抖:“宋太医,灏南王如何了?” “启禀皇上,王爷应是操劳过度,引起的心悸,此症没有特别有效的药物,唯有多休息,方可缓解。”他停顿片刻后又问道:“王爷此前可有过此症状?” “昨日也有过一次。” 宋太医微微张大嘴,面色更加难看了一些:“那更要多休息了,切莫再操劳了。臣可开一些安神养心的汤药,王爷切记定要多多休息,保重身体啊。” 说罢便在桌案上写下药方。 “无洛,你随宋太医一同去太医院取药。”西陵渊吩咐道。 “是。” 第13章 随意翻翻 “都是朕不好,若朕再能干一些,皇叔也不至于此。”西陵熠很是自责,他已经没有了父皇母后,他不敢想若是连皇叔都离他而去,他要怎么办。 “那皇上再努力些,少让臣操一点心。”西陵渊揉揉眉心,问道:“今日的奏章可批阅完了?” “还未。”西陵熠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那皇上先批阅吧,臣就在此休息,皇上有拿不定的再来询问臣。” “好。”西陵熠回到御椅上,拧眉看起奏章。 西陵渊则是闭目坐着,脑海中却在与系统沟通。 “系统,本王不是已有一月有余的生命,为何还会如此。” 【报告宿主,月余的生命只能代表你还活着,疾病和受伤这类属于意外,就是说如果有人拿刀捅了你心窝,本统只能保证你在这一月内不会死亡,你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生命值耗尽。疾病也是同理哦,意志清醒却病痛缠身,但本统能保你不死。】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有哇。】 西陵渊听到此话,黯淡的眼眸又亮了起来。 “是何?” 【与爱你之人在一起,可随机触发任务,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哦。】 西陵渊沉默了,他看向桌案上那俯首认真批阅奏折的小皇帝。 他死后最担心的两人,竟无一人对他有哪怕一丝的爱。 可笑!可笑至极! 是了,是他逼着他坐上这皇帝之位,西陵熠约莫对他只有敬畏和恨吧。 只是,西陵熠还需要他一天,他便要撑住。 皇兄的江山,皇兄的儿子,只有他了。 ...... 沈芯竹在家中啃书,一啃就是两日,这两日很好,没人来找她。 她还在无人之时按照着原主的记忆,练习了一下如何向家人撒娇。 可能是肌肉记忆的缘故,她觉自己的撒娇技术已炉火纯青,就差给她一个实践的机会了。 这日一早沈芯竹梳洗完毕后,用完早膳取出了她的宝贝医书,昨日已经将基础的医理知识全数记下了。 今日便打算学习一下人体脉络。 沈父在家中休息了三日,今日便要重新开始上朝。 大哥和二哥今日也当值,沈府只余下几个女眷。 午膳是同沈夫人和刚下朝的沈父一起用的。 “竹儿啊,爹爹今天已经帮你问过宋太医了。他女儿宋莺莺的医术已得真传,年龄又同你相仿,你若有时间可以去拜访,你们女孩子之间应是更容易交流学习的。” 沈芯竹大喜,爹爹的效率也太高了,今日第一日早朝,还记得她的这点小事,她感动万分,酝酿了一下道:“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我用过膳便去寻她。” “你呀,真是说风就是雨的。”沈夫人没好气道。 沈芯竹羞赧一笑,扯过沈夫人的衣袖,“娘也好,和爹爹一样好~” 沈夫人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用完午膳,沈芯竹已坐上了青叶为她备好的马车。 宋宅是个二进院,马车停在门口后,沈芯竹便下了车,门口的下人一见,以为是来了贵人,便赶忙进去通报。 宋太医平日里要在宫里当差,只偶尔休沐时才回来。 只等了一会儿,便出来一个长相英气的姑娘。 她身着水绿色窄袖短衫,袖口处用绑带利落的扎起,头挽简易的少女发髻,无一发饰点缀。 五官冷艳,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同这天齐国常见的那些大家闺秀很是不同,用沈芯竹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冰山美人。 “你是沈芯竹吧,父亲已经派人告知我你的事了,你同我进来吧。”宋莺莺简单的向这沈芯竹福了福身子。 这说话的语气,沈芯竹已听出来了,想必要教她学医,这姑娘是有些不情愿的。 宋莺莺领着她和青叶进了主院,院子里晾晒了许多草药,一侧的厢房被改造成了药房。 整面墙都是一格格装药的小抽屉,桌案上零散摆放着一些制药的工具,还有翻看到一半的医书。 宋莺莺走在离沈芯竹一步的距离:“我本意是并不想教你,观你这模样约莫也只是心血来潮想学医,既然父亲要求与我,我无法推辞,若如你觉得辛苦不愿再学,可早日通知与我,我也能同父亲交差。” 沈芯竹觉得这话说的情有可原,但青叶就不这么想了。 她想替自家小姐辩驳两句,那蠢蠢欲动的小模样把沈芯竹逗笑了。 沈芯竹赶忙拉住她,冲着她摇摇头,青叶只得忍了下来。 “沈小姐,你坐那里吧。”宋莺莺指了一个还算整洁的座位。 待沈芯竹落座后,她继续问道:“你学到哪里了?” “宋小姐喊我名字便可,我叫沈芯竹。我只是看书自学了一些。” “那你也叫我名字吧,宋莺莺。” “不若我叫你宋姐姐可好?”沈芯竹见她这冷冰冰又不得不接待她的样子,很是有趣,便忍不住想同她套近乎,欲看看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宋莺莺一愣,表情有些僵硬道:“随你。”她随手拿了案上的一本书问道,“看了多少书?” “嗯,十几本吧,只看了些简单的医理和草药。”沈芯竹想了想说道。 “你不会是随意翻翻,就觉得是看完了吧。”宋莺莺的冰山脸更冷了几分有些不悦的说道,她真的很讨厌那些拿学医当玩乐的人。 “也不能说完全融会贯通吧,就是背下来了。”沈芯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第14章 有何不适 “背下来了!你说你背下来了?你说说你都看了哪些。”宋莺莺皱眉,等待着戳穿这个说大话的小姑娘。 “就......这些。”沈芯竹报出一大串书名。 宋莺莺有些惊讶,“这...这些,都背下来了?父亲不是说你才学了没几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本书,也在其中,于是随意翻了一页问道:“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 沈芯竹接道:“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 宋莺莺诧异,答对了,有觉可能是巧合许是正好记得这句,她又翻了几本书出来,从中挑了几个段落考沈芯竹。 她全都一字不差答出来了。 “你很厉害。”宋莺莺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这女孩是有些本事在的。 “姐姐谬赞了,这医术方面我只是背书厉害了些,一点实践知识都没有。”沈芯竹十分清楚自己的短板,她挠了挠头说道。 “不必过谦,这些书我背了整整十年,从六岁起便被我父亲拿着细竹条盯,他也曾言我不是学医的料子,连最基本的背书都做不好。”宋莺莺的表情有着明显的失落。 沈芯竹见她这模样,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这时宋莺莺似回过了神一般,她看着沈芯竹说道:“想实践很容易,走吧我带你去实践,这药房也没啥好待的了。” 沈芯竹有些惊叹这宋莺莺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一旁的青叶也有些惊讶。 说完拉上沈芯竹便要离开小院。 “宋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沈芯竹坐上马车,探出头来,对着坐在马车前面抢了车夫活计的宋莺莺问道。 “实践自然是要去看诊。” “可我从未看过,我行吗?” “怎么不行,总要有第一次的,还有我不必害怕。”宋莺莺道。 这话倒是真给了沈芯竹一些底气。 马车在一家大型的医馆面前停了下来,上书《同心堂》三字,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医馆。 “这医馆的馆主和我父亲有几分交情,我时常来这里学习。”随后又看了看沈芯竹的装扮,皱起眉头。 “你这身行头不太行,谁家医女打扮成这样。”随后将沈芯竹拉进医馆的后院,给她换了一身医女装。 一袭淡蓝色镶白边窄袖长衫,发髻也换成了最简约的样式。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宋莺莺点了头,一脸的认真。 “再带个面巾吧,你生的太过好看了,会让百姓质疑你的医术。”说罢,取了一块面巾给沈芯竹戴上。 沈芯竹被这直白的话语惊到了,有些羞涩又感叹这宋姐姐还真是个耿直性子,这夸起人来,让人听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来到医馆的大堂,沈芯竹发现这馆里也是有两位女医带着面巾,这面巾也不单单是遮掩容貌之用,也有隔离预防的功能。 “莺莺来啦。”有认识宋莺莺的医者向其打招呼。 “嗯,张叔好。”宋莺莺礼貌回应,又对着沈芯竹说道:“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你也不必紧张。” “好。”沈芯竹有上辈子多年打工经验,适应的极快。 这整个医馆大堂的布局很有序,中间是一个个坐诊台,每个台子后面有一个坐诊的医师,病人在诊台前方排队就诊。 医师开好了药方后,病人拿着药方去取药处找药童取药。 今日坐诊医师并不多,就显得排队的百姓有些多了。 宋莺莺找了一个偏角落的坐诊台,将沈芯竹按下后,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这《同心堂》的馆主啊,是我父亲的朋友。《同心堂》的诊费是整个上京大医馆中最便宜的一家,所以来这看病的百姓最多。也最能帮你提高实践水平。等一下你先诊,诊完了,我再把一次脉,这样万无一失。我父亲从前也是这般带我的。” 有宋莺莺的托底,沈芯竹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下了一些来。 还在排队的百姓发现来了一个新的医师坐堂,有一个排在队伍末梢的妇人想了想,便换了队伍,走到沈芯竹前方坐下。 她伸出右手放置到坐诊台前方的小垫子上,沈芯竹仔细给这妇人号了脉。 一边观察其面部,又让妇人伸出舌头,观察其舌色、舌苔。 “有何不适?”沈芯竹温柔开口。 妇人听到是这般年轻的声音,还愣了一下,她犹豫着说道:“头疼,身子也乏力。” “嗯。”沈芯竹点点头,将她想到的药方,写在桌案之上的纸上。 在沈芯竹写药方之时宋莺莺对着那妇人道:“我也给您号一下。” 那妇人还有些奇怪,今日怎的还需看两个医师了,但又觉自己也没有吃亏,便听话伸出手。 沈芯竹写完后将药方递给宋莺莺。 宋莺莺自觉还是小看了这沈家小姐,瞧她这应对病人的模样这般从容,哪里有一点京中那些扭捏大小姐的模样。 她看过后那药方后点点头:“可以,和我想的分毫不差。” 随后又同那妇人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忌口等事项。 说完便将药方递给了她,开始看下一位。 就这样,沈芯竹一连看了十数人,只偶尔有一些需要变通的药方没有开据准确,也被宋莺莺一一指出,修改。 对沈芯竹而言,可谓是收获颇丰。 就在这时大堂门口处突然一阵嘈杂。 第15章 小命便没了 “无事,医馆就是这样,可能来了个闹事的,他们会处理的。”宋莺莺对着沈芯竹说道。 只是这事好像并没有快速解决,宋莺莺皱起了眉头,听着那边嚷嚷着要医师的声音,她还是站了起来,“你先在这看着,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嗯,小心些。”沈芯竹目送宋莺莺离开,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已经又看完了两人,见宋莺莺还是没回来,她停了手,朝着人群围挤的地方张望去,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仔细辨别一下后,猛的站起。 是温酌! “抱歉了这位姐姐,那边可能需要我过去帮一下忙。” “没事,姑娘你去吧。”那位姐姐很是善解人意。 沈芯竹急忙提起裙子,往那边的人群里挤去。 她已经想起来了,原书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医馆的剧情。 “你不会治,就赶紧让老大夫来,在这里耽误他的病情,若是他不好了,你能负责嘛!”这声音温柔,却带着咄咄逼人。 宋莺莺本就不善与人打交道,遇到这般胡搅蛮缠的女人,她更是烦躁:“我怎么不会治了,他这模样一定要先将肚子的东西吐出来才行。小孩,你倒是快吐啊!” 此时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那小孩抱着肚子一直在地上打滚。 一边还时不时喊着肚子痛。 可是宋莺莺让他吐出来,他又紧闭着嘴死活不愿。 一旁的上官静儿焦急的在喊着要找个老大夫来,这年轻女孩必是不会治的。 温酌在一旁,守着上官静儿,不让旁人靠近。 他气场太过强,又有一些百姓认识他的容貌,便也自觉退开了一段距离。 看到这场面,沈芯竹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原书里,也是有个年轻医师给这小孩诊治,但那小孩很是不配合。 待疼的昏死过去后,形势就更糟糕了,最后小孩死了,上官静儿一顿伤心哭诉,温酌还将责任怪到那年轻医者身上,弄的人家身败名裂,再也不能行医。 没成想,今天因为她这只小蝴蝶,那个上前为孩子看诊的医师变成了宋莺莺。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沈芯竹推开几个围观百姓,终于是挤到了最前方。 她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替他把了脉,对着那边的药童说道:“去拿个大盆来。” 宋莺莺见那药童没有反应,大声吼道:“愣着干嘛!快去。”又对着沈芯竹道:“他这是饥饿太久,又突然暴饮暴食。” “嗯。不能耽搁,若是昏死过去,便不好了。” 沈芯竹不顾那孩子的挣扎喊痛,将那孩子一把抱起。 “你要做什么!”上官静儿见又是一个小丫头,便继续开口阻拦。 沈芯竹一道伶俐的眼神射向她,随后她又看向的温酌:“你们若是真的不想这孩子死了,便管好你的女人。” 温酌一惊!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方才这女医上前来时,他便觉得有些眼熟,如今再加上这声音,他确定了,这女医就是沈芯竹没错。 她怎会在此做女医! 温酌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还要上前的上官静儿。 “静儿,先等等吧,说不定她们可以的。” “说不定?说不定,她们医术不到家就会害死他。”上官静儿温温软软的声音,听的围观众人纷纷不悦起来。 “这小姑娘凭什么看不起人,宋莺莺可是宋太医的弟子,连老馆主都对她夸赞有加,轮得到她来质疑!” “没见识呗,以为人家年轻就没本事。” “轻点轻点,你没瞧见她身边站着那人是谁嘛。” “谁啊?不就是个俊俏郎君嘛。” “你可闭嘴吧你,连他都不认识啊,那是温酌,温小将军。” 窸窸窣窣嘈杂的人声已经钻不进沈芯竹耳朵里,她接过药童递来的木盆。 同宋莺莺一起将那孩子死死抱住,让其面部朝下,随后又一手捏住那孩子的鼻子,趁孩子张口呼吸之时,毫不嫌弃将自己的手抠进那孩子喉咙之中。 “哇!”的一声,那孩子在手指的刺激下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周围些许围观百姓皆被那刺鼻的气味,熏得倒退数步。 上官静儿也掩着口鼻,将头埋在温酌的胸口,不敢去看那孩子吐出的秽物。 沈芯竹只是眉头轻蹙,没有丝毫嫌弃,还温柔的替那孩子轻轻拍打着后背。 这孩子一吐,便控制不住,完完全全的将肚子里的东西全数吐在了木盆之中。 秽物越积越多,在那盆子就快要装满之际,孩子终于停了下来。 沈芯竹小心的为他擦了擦嘴边沾着呕吐物的口水,又拿了药童送来的清水让他漱口。 “大家可看看这孩子吐出来都是些什么!全是未消化的肉,这么多,可见他吃了多少。原本这孩子便是饥饿过度,又一下子吃了这么多难以消化的荤腥。若是不吐出来,他今日这条小命便没了。” 第16章 可准备好了? 沈芯竹对着围观百姓解释道。 其中更有好奇者,掩着口鼻去看那盆里的秽物。 上官静儿这时候似是感觉到了局面对她的不利,弱弱的开口狡辩道:“我只是看他太饿了,便让他同我们一起用膳罢了。” 此时周围还有一些小小的赞美之声,感叹上官静儿的善良,居然让着小乞儿,同她一起用膳。 “哼,我看是让他将你们吃剩的酒菜全吃了吧。”宋莺莺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上官静儿因为被说中,涨红了一张小脸。 想着温酌为何没有为自己说话,转头才发现他的注意力竟全在那医女的身上。 这时,她也发现了那医女的眼熟。 “大家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一定不可这般,可以吃些清淡的食物,循序渐进。” 沈芯竹扶着那孩子站起,围观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宋莺莺已经开了一道调理肠胃的方子,让药童下去先熬起来。 “沈......”温酌企图叫住沈芯竹。 沈芯竹回头,因有面巾遮挡,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却更显灵动。 “我...这是那孩子的诊金。”温酌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突然找到付诊金这个好借口。 沈芯竹一顿,她伸出手,接过那一锭银子:“太多了。” “你的手!”温酌眼尖看到沈芯竹手指上的伤口。 沈芯竹一看,约莫是方才给那孩子催吐,挣扎之时弄伤的。 “无事。”她淡淡道。 “多的诊金,给那孩子买些吃的吧。”温酌看着沈芯竹,觉得她让他看不清了。 “那就谢过温小将军了。”沈芯竹话毕便打算离开。 “你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做医女很好玩吗?你父亲知道吗?” 她脚下一顿,方才还觉得这厮今日似是改了性,立马就打脸了。 沈芯竹嘲弄一笑,她语气坚定道:“我做什么和你有关吗?管好你自己。”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又是这句话,她沈芯竹和他温酌无关吗? 是谁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酌哥哥长,酌哥哥短的。 如今突然就无关了? 温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上官静儿看着温酌那模样,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怨气。 以前他这般看着的人一直是她,这个沈芯竹,手段可真是高明。 想来她是改变策略了,上官静儿暗自咬牙,思考着,怎么才能把温酌抓的更紧一些。 沈芯竹回去之时,发现宋莺莺已经将那小孩安顿好了。 洗干净的小孩露出一张无辜又有些胆怯的小脸。 “我方才问过他了,他说爹娘在来上京的路上就病死了。他平日里,就躲在酒楼的后院里,有时候管事能可怜他赏他口饭吃。 今日就是外面那两人,正好在二楼的窗边瞧见了管事给他吃的,便说管事不把他当人,给他吃剩饭。 于是便让他去了他们桌上吃。一吃就吃成了这幅样子。” 宋莺莺摇摇头,把小孩告诉她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 沈芯竹摸了摸孩子的小脸,有些担忧的询问宋莺莺:“他能先在这安顿下吗?对了温酌还给了银子,说是他的诊金。” 随后将那银子递给了宋莺莺。 宋莺莺接过一看,居然给了十两。 “这温酌可真是阔绰,你是同他认识吗。” “是认识。”沈芯竹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宋莺莺未再多言,她看着手中的银子,“这么多银子,就好办了,先在这医馆住下吧。” “谢谢姐姐。”孩子见这漂亮姐姐冷冰冰的不免还有些害怕,但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心中的感激战胜了恐惧。 沈芯竹又叮嘱了一些以后不可暴饮暴食的话语,便离开了后院,和宋莺莺回到大堂,继续坐诊。 有了刚才那一出,大堂内的百姓似是对沈芯竹多了几分信任。原本在那边排队的,少之又少,这会儿人开始多了起来。 就这样看诊看到了接近申时,宋莺莺便说要送沈芯竹回去了。 到了这个时段看病的人本也是不多了,还在排队的几人便自觉排去了另外的几位医师那里。 沈芯竹感谢了宋莺莺一番,二人约好明日再见后,便让马车先送宋莺莺回府。 晚膳的时候,沈父问起:“今日和宋太医的女儿学的如何了?” “很开心,宋姐姐教了我许多,她人虽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待人真诚,我很喜欢她。”沈芯竹认真回道。 “相处的愉快便好,那为父就放心了。” “对了过两日的花朝节,小妹可准备好了?今年要同谁家儿郎一同逛灯会啊。” 第17章 看看究竟是谁 “二哥可记得你去年没约到温酌,还哭鼻子呢,你今年若是要约他,可得早一些。”沈修文刚说完这话,就被桌子底下的沈贺言踢了一脚。 “哎哟,大哥你踢我干嘛!”沈修文立刻抱怨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贺言瞥了沈修文一眼,“你自己约到女孩了没有,小妹还用得着你操心。” “我...我...我多的是女儿家约我,大哥你少管我。”沈修文不甘示弱的回道。 “就你,还有人约你,有猴约你还差不多。” 看着两个哥哥斗嘴,沈芯竹心中那一丝突然升起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一些。 花朝节。 花朝节。 原书中的花朝节,原主一家还在大理寺,未放出。 而她记得没错的话,过了花朝节后没多久,西陵渊便死了。 书中也没具体说他是怎么死的,只说是突然离世。 她突然心慌了一下。 要不要这几日找他看看。 想到这事,她胃口都变差了。 沈夫人还倒是因为提起温酌,她才不开心的。 “若是没有约到温酌,竹儿也可约那今日一起的宋家小姐啊,你们不是挺投缘。” “娘亲说的对,我明日便问问宋姐姐。”沈芯竹仿若醍醐灌顶。 这宋莺莺的爹爹可是太医院院首,自然是知道西陵渊的身体状况的。 只是要让沈芯竹失望了。 翌日 “这…往年从未有人约我过这花朝节,所以那日便同馆主说好了,要在《同心堂》坐镇,人多的节日,少不得有些意外。没有办法陪你了。”宋莺莺有些抱歉的说道。 “无事,无事,那我再去约别人好了,宋姐姐不必介怀。”沈芯竹连忙摆手,后又支支吾吾的问道:“对了,宋姐姐我还想同你打听些事。” “你说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就是那个...宋太医可曾向你提起过灏南王的身体状况。”沈芯竹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灏南王?”宋莺莺疑惑。 “就是灏南王。”沈芯竹心虚的点点头。 “没有,贵人的身体状况是保密的,爹爹从不在家中提起。”宋莺莺有些惊讶,沈芯竹怎么会问起灏南王。 “哦。”沈芯竹失望的应了一声,看来想从这里探听一些情况也失败了。 这两日沈芯竹除了和宋莺莺去《同心堂》,就是在家中用医书麻痹自己,她的医术也在几日间突飞猛进。 一晃已到了花朝节那日,一早青叶就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又将选了又选的衣裙给她换上。 沈芯竹就像是一个听话的洋娃娃般,任青叶摆弄着。 “太美了,小姐今日这模样,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青叶很满意她的杰作,忍不住开口称赞。 沈芯竹今日着一袭珍珠白云丝长裙,大袖上点缀着朵朵红梅,显得肌肤胜雪,白里透红。外罩白狐披风,暖和又不失贵气。 长发如丝,半披在脑后,精致的发髻簪上了小巧可爱的红梅点缀,显得分外的娇俏灵动。 沈芯竹看着青叶比自己还兴奋的模样,不忍心告诉她自己没有约到人的事。 想着等时候到了,就让青叶陪着一起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天齐国的花朝节也称花神节,一般都是在下午时才最为热闹,一直进行到晚上,放完烟花,才算结束。 午膳时沈夫人见沈芯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是没约到温酌,所以才这般模样。 “这衣裳是母亲给妹妹新添置的吧,妹妹穿着可真好看,就似那傲立雪中的红梅,也不知日后谁家郎君能娶到妹妹,真叫哥哥嫉妒得紧。”沈修文一脸夸张的赞道。 “好看就好看,扯什么郎君。”沈贺言嫌弃的眼神扫向沈修文。 沈修文一噎,赶紧斟酌一下换了套说辞。 两位哥哥今日已被沈夫人提前教育过了,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知夸赞小妹越发好看了。 沈芯竹听到家人一番夸赞,才觉今日一早被拉起来打扮的这些时间并不算浪费。 她轻咬下唇,仔细回味了一番刚才哥哥的赞美之词,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谁知才刚用完午膳,下人就来通报,说是温小将军来了。 沈修文和沈贺言面面相聚。 “小妹,你不是没约到温酌那小子吗?怎么人来了?”沈修文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我确实没约他。”沈芯竹站起身来,也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又搞什么幺蛾子,他不是应该和上官静儿一起过花朝节吗?怎么来了自己这里。 “小妹可还约了别人?”沈贺言问出关键问题。 “没有,宋姐姐有事,便没约上。”沈芯竹摇摇头。 “那你等下就和温酌一起呗,反正你也没约到人。”沈修文轻轻撞了一下沈芯竹的肩膀,“哎呀,小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哥哥都明白。” “不要。”沈芯竹斩钉截铁的回道。 “为何不要,你往年不是一直都盼着同温酌去游灯会的嘛。”沈修文不理解。 “今年开始,不要了。” 沈芯竹刚说完,就听到温酌的声音。 “不要什么?” 女孩回眸间,撞进男人幽深如墨的眼眸中。 温酌微微讶异,他以前从未发现沈芯竹竟已出落的这般明艳动人了。 “你来做什么?”少女明知故问,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怒气。 “约你过花朝节啊。” 温酌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水墨长衫,衬得他少年气十足。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显得不像个武人,而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沈芯竹咬牙:“你往年不是都约上官静儿吗?” “竹儿妹妹可是吃醋了?我今年约你,不可以吗?”他话音一转说道。 这家伙还要恶心她,叫什么竹儿妹妹,她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道p:“不可以!” “为何?”温酌追问。 “我约了别人。”沈芯竹不看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我不信,你约了谁?”温酌步步紧逼。 “我凭什么告诉你。”沈芯竹心虚但理直气壮。 “你说不出来,我今日便不走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温酌不依不饶。 “她约了,本王。” 第18章 太恶心了 “她约了,本王,你可有意见?” 一道低沉却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撞在沈芯竹的心脏之上。 使得她的心跳足足漏了两拍。 温酌拳头紧握,心中不甘,却不得不回头,行礼。 沈芯竹雀跃上前,看着这几日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眼前,她有些难以相信。 她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来邀你过花朝节啊。” 同样的话语,不同的人说,给到沈芯竹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此时的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以至于要给灏南王行礼都忘了。 沈贺言和沈修文也傻了,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二人回过神来后,也忙向西陵渊行了礼。 西陵渊就这么从温酌的眼皮子底下把沈芯竹带走了。 无一人敢多言。 坐上了西陵渊的豪华马车,马车里充斥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沈芯竹的心不听话的狂跳着。 她一出来便后悔了,她只是担心西陵渊的身体状况,却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她看着在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西陵渊,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他今日穿了一袭玄色绣云纹锦袍,面色不是很好,薄唇细看下还有些微微的发紫。 沈芯竹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问道:“王爷很忙吧,为何还邀我来过花朝节。” “都处理好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西陵渊眉头轻轻蹙起,回答时也未将眼睛睁开。 【叮,生命增加七个半时辰,当前生命值二十六日。】 被激活的系统在脑海中疯狂咆哮起来。 【你再不来见沈芯竹,本统看你马上就要提早猝死了!公务再多也不是你这么干的,老黄牛都得被你累死!本统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仗着生命时长这样豁豁自己的身体!气死本统了!!!!!】 “本王都已经来了,你能不能让本王安静一会儿。”西陵渊很是无奈的与系统商量。 “王爷若是很累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也可以逛这花朝节的。”沈芯竹感觉他的状态很差。 听到这话,西陵渊睁开了双眼,他缓缓凑近沈芯竹,悠悠开口:“沈小姐若是怕本王累的话,可以多与本王说说话。” “啊?”沈芯竹一头问号。 西陵渊被她这表情逗笑了,他轻勾嘴角道:“是的,你没听错。” 沈芯竹被他这一笑晃的眼晕,傻愣愣的回道:“哦哦...哦...好。” 【还叫沈小姐呢,这么生分,换个称呼!】脑海中的系统又来插嘴了。 “那你发布任务吧。” 系统:【......】 【叮,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交换称呼,成功奖励两日生命,失败扣除二十日生命。】 “这么狠。”西陵渊扶额。 “本王以后叫你芯竹可好?”西陵渊再次开口,打断马车里的沉默。 “啊?啊...可...可以啊。”沈芯竹吓了一跳,我能说不行吗?谢谢你还这么礼貌问我一下。 “那你要叫本王什么?” “啊?不是叫王爷吗?” “本王都已经改口了,你不改一下吗?”西陵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孩一脸苦恼的表情。 “灏南王?” “换一个。” “西陵王爷?” “再换。” “渊王爷?” “把王爷去了。” “什么!” “我说把王爷去了。” “渊?” “嗯,可以。” “不可以。”沈芯竹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小脑袋一下狠狠的撞在了马车顶上。 “欧!”她双手抚上脑袋,缓缓的坐下。 痛死了。 “不喜欢?或者你加一个哥哥,渊哥哥,听着也不错。”西陵渊不紧不慢的开口。 沈芯竹的表情很精彩,她不敢相信,西陵渊居然还好这口。 “渊......哥......”不行,她好像做不到。 “你多叫几次,便习惯了。”西陵渊似乎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嗯……不然就叫阿渊好了。”渊哥哥太恶心了,她叫不出口。 “随你。”西陵渊回道。 “阿渊。”沈芯竹双手捂住眼睛,视死如归。 “芯竹。”西陵渊看着她淡淡回应。 【叮,任务完成,奖励生命两日,当前生命二十八日。】 【叮,生命增加一日九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二十九日九个时辰。】 沈芯竹小脸红扑扑,此时的她突然觉得西陵渊的面色好像也好了几分,不似之前的颓败,反而是添了几分生气。 上京的花朝节举办的异常盛大。 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认得灏南王。 二人俊男美女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西陵渊带的侍卫和马车一起统统留在了街巷之外,只有言风,无洛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二人是最了解西陵渊辛苦的人,知道他要和沈芯竹来逛这花朝节灯会,心中也是为自家王爷高兴的,王爷终于知道要劳逸结合了。 第19章 大家也不笑话你 西陵渊陪着沈芯竹先去看了祭花神,又去小摊上买了花苗,去到了一个河岸边,将那花苗种上。 “阿渊,你看看买哪颗好,这是栀子,这是冬梅。” “阿渊,我们去那边种吧,那边人少一些。” “阿渊,小铲子忘记买,算了我同那边那个姐姐借一下。” “阿渊,你带水壶了吗?” “言风,把水壶拿来。” 沈芯竹越叫越顺口,而西陵渊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渊中,感觉自己的精神更加清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终于放下公务出来散心的效果。 “系统,你出来,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 西陵渊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这个嘛,上次任务完成后本统给你申请了健康值,也就是说,以后只要爱你的人喊你一次名字,你的健康值就能增加一点。怎么样,感谢本统吧。】 “我现在的健康值是多少?” 【额...四。】 “总值是多少?” 【一百。】 “......” “那就是说,本王以后再疲累,只要让沈芯竹多喊本王几次,那本王不用休息也可恢复如初了?” 【喂喂喂!本统给你申请的健康值,不是让你这么卡bug的好吗?】 “八哥是何物?何为卡八哥?” 【......】系统不想同这人掰扯,自动下线了。 “阿渊,这家花糕排队的人好多,肯定好吃。” 沈芯竹自从硬逼着自己把渊叫顺口了后,好似对西陵渊的敬畏都减少了几分。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5。】 “言风,去找个位置。”西陵渊吩咐道。 言风动作很快,在二楼的窗口处给两人弄了个风景极佳的位置。 落座后,沈芯竹点了好几种不同的花糕。 一般这花朝节的晚膳就是这花糕了,沈芯竹想着要吃饱的确是要多吃一些。 而西陵渊记得沈芯竹好似不爱吃甜食,便吩咐伙计还加了些菜式。 当然这些菜式也都用鲜花点缀了,很是美观。 沈芯竹看着端上来的菜,一拍脑袋,她光想着自己了,西陵渊一个大男人光吃花糕怎么够。 两人边用膳,边听着酒楼中热闹的人声。 “这诗做得可真好啊,不愧是才女啊。”一临桌的客人感叹道。 “是呀是呀,不但诗好,人也美。”说话之人,一脸的陶醉。 “听说同她一起来的是温家的公子,才子佳人啊。” “绝配,绝配。”那人认同点头。 沈芯竹原来还很有兴致,想听听是谁家的八卦。 一听温家,便知道肯定是温酌和上官静儿那一对了。 原文里,二人也是在这花朝节大放异彩。 上官静儿还因为做的那惊才绝艳的诗词,又给自己添了不少爱慕者。 作诗,沈芯竹虽是不太拿手,但她有着前世的记忆,要背个一两百首还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身边还有灏南王呢,她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出风头,给自己或是沈家带来麻烦。 但她不招惹是非,是非偏要来招惹她。 上官静儿早就在沈芯竹上二楼之际,便看到了她。 当然她也看到了沈芯竹身侧的西陵渊。 她更是咬牙,勾引的温酌念念不忘就算了。 如今还搭上了灏南王,她可真是本事不小。 上官静儿和温酌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沈芯竹相距不远的位置。 上官静儿提议道:“在坐的各位,我们今日相聚便是有缘,不如一起玩个飞花令如何?” 周围的其他看客都在大声叫着好,气氛空前的高涨。 西陵渊看向了沈芯竹道:“芯竹可要一起玩?” 沈芯竹摇摇头:“不要。” 温酌习武之人,想要听到这边的交谈,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听到西陵渊这样喊沈芯竹后,倒酒的手一抖撒了半杯。 他紧了紧手中的酒杯,不知二人已经这般亲密。 上官静儿那边已经开始了。 “那还是按照往年的传统,以花为主题吧。我先来,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在座的无不拍手叫好,说完便轮到下一位。 “花间酒一壶,独酌无相亲。”坐在上官静儿身侧的温酌接到。 “好好好!真是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啊!” 诗词穿过几人后来到了沈芯竹一桌,沈芯竹礼貌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参加。 前一桌的客人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原本还想领略这貌美女子的才情。 下一桌的客人刚想继续接上,就被上官静儿打断了。 她手中拿着一白玉酒杯,款款走了过来。 用着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竹儿妹妹怎的不玩?无妨的,就是做得不够好,大家也不笑话你,开心就好,” 说完带上一个极致温柔的笑。 沈芯竹一脸的尴尬:“不必了。” 你们玩就好了,为何每次都想拉我一起,真的真的不想和你们搅合在一起。 求放过! 温酌也走了过来,许是在沈府被拒的事,面上是神色不是特别好。 “她不想玩,我们玩便是了。” “那好吧。”上官静儿声音娇娇软软,语气带着些失落。 围观众人见了,无不心疼。 还有甚者小声的嫌弃着沈芯竹不识抬举。 第20章 好看,很衬你。 温酌上前安慰了几句便拉着上官静儿离开了。 西陵渊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就如同一位居高临下看戏的看客。 “酌哥哥为何这般着急,拉着静儿离开?”上官静儿似是带着些疑惑问道。 “静儿没看到她旁边坐的是何人吗?” 上官静儿自是看到了,但她装作懵懂的样子,摇了摇头。 “是灏南王。”温酌说这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上官静儿一下抬手捂住了嘴巴,杏眼圆睁看着温酌,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酌哥哥,我,我方才没说错什么话吧?酌哥哥我没说什么吧?” “没有。” 听到这话上官静儿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 “竹儿妹妹真是好生有魅力,竟和灏南王一起过这花朝节。” 她装若无意提了这么一句。 温酌好像被戳到什么痛点,悠悠说出一句:“走吧,回去了。” 上官静儿见到温酌这副姿态,心中恼火,但表面上还是依旧的端庄大方。 “酌哥哥,怎的突然就要回去了?今年的烟花静儿还未看到呢,待看了烟花我们再回去吧。”上官静儿神色中带着一点恳求,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好吧。”温酌点点头,望向远处,只见原本靠窗的位置,此时早已换了一桌客人。 离开的沈芯竹和西陵渊,仿若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 离开酒楼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街道上的花灯陆续亮起,人群比下午时更加拥挤了。 “去那边看看吧。”沈芯竹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着许多卖花饰的小摊位。 沈芯竹在一个摊位上,挑挑选选,选了半天,也没有特别喜欢的。 人群又太过拥挤,她看了身边的西陵渊一眼打算放弃,不想再朝里面的巷子挤了。 二人朝着人相对少一些的桥边走去。 “姐姐,看看我的花饰吧,是我自己做的。” 路边蹲着几个小女孩,叫卖着自己做的鲜花耳环和发簪。 这种花饰相对便宜,却是只能用一次,待第二日花谢了,便没用了。 所以购买的人少之又少,沈芯竹看了看女孩篮子里的饰品。 挑了一对红梅做的耳环,同她今日的衣裳正好相配。 刚要抬手付钱,就被西陵渊拦住了。 “言风。” “不必,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沈芯竹赶紧掏钱袋。 言风却在此时两步上前,就将那耳环的钱付了。 “谢谢哥哥姐姐。”收到铜板的小女孩连连道谢。 沈芯竹轻叹一口气,算了,这点小钱人家不放在眼里,多纠缠的话,好似有些不知好歹。 她将自己今日戴着的珍珠耳环摘了下来,换上这红梅耳环。 “阿渊,好看吗?”她扬起小脑袋,看向西陵渊。 “好看,很衬你。”西陵渊被她明媚的笑脸晃了眼睛,回神后点头夸赞道。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 “看完烟花我们就回去吧,陪了我一日,王爷也累了,您这般忙,记得要多...休...。” 沈芯竹话音还未落,就见一人,穿着侍卫的服饰,飞速朝着这边奔跑而来。 随后单膝跪下,向西陵渊抱拳道:“王爷,皇上急宣您回宫。” “何事?” “属下不知,是全公公来通知属下,让属下来寻王爷的。” 西陵渊一听是全公公,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 上一世这时并未有大事发生,但他也不敢赌,毕竟他重生回来后,已经改变的很多事情。 “言风。” “属下在。” “你留下,保护好芯竹,等她看完烟花就送她回沈府。” “属下领命。” “保护好她,将她的命,视为本王的命,你可听到了。” “属下明白。” 沈芯竹听到这话,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西陵渊为何要说这话,只能有些尴尬的道:“没那么严重,就是看个烟花而已,再有一刻就该要放了,王爷不必担心小女,快回去吧。” “嗯。”西陵渊临走前,又定定的看了沈芯竹一眼,“芯竹,再唤本王一次。” “啊?” 【叮,生命增加半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三十六日三个时辰。】 “也罢。”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叮,健康值+1,健康值+1,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9。】 西陵渊回头,人群已将女孩的身影挡住。他低头轻勾嘴角,大步流星朝皇宫方向行去。 “你确定了?” “属下确定,今日也在一起,绝对没错。” “行动。” 第21章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啊,有孩子落水了,快救人。” 人群吵吵嚷嚷着散开。 “救救我儿子,谁来救救我儿子!” 一身着红色袄裙的妇人站在河岸边大喊着。 沈芯竹站在桥上,孩子落水的位置刚好在她脚边,她迅速蹲在桥面上。 解下自己的披风,抓住披风的一头,将那披风的另一头抛至桥下,企图让那孩子抓住披风。 可惜那孩子似是太过害怕,挣扎的幅度很大,几次都错过了快到手边的披风。 “沈小姐,这样太危险了,他会将你拉下去的。”言风在一旁担心的喊道。 “你交给我,我来。” 言风说的有些道理,这练武之人自是比她力气大些,于是便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言风。 只是,那孩子却始终没有抓住披风。 沈芯竹在一旁心焦不已:“这样不行,他很快就会没力气的。” 岸边的妇人还在呼喊,也有热心的百姓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树枝,企图将那孩子拉回来。 眼看着孩子渐渐没了力气,沈芯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她撸起袖子,便打算往下跳。 言风一把抓住沈芯竹的衣服,将手里的剑抛给她。 “不行!沈小姐你不能跳,我来。” 说完,便扑通跳了下去。 “哐当。” “啊!” 在言风进入水中的那一刻,一个黑衣人火速的扛起了沈芯竹,朝着人群里钻去。 言风立马察觉到了不对,他一把将那孩子扔上了岸。 那原本还在哭嚎的妇人,没有去查看孩子如何了,反而是走向正在从河里往上爬的言风。 妇人手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把寒光霖霖的匕首,朝着言风就猛刺而去。 言风一个翻滚躲闪开去,刀刃险险擦过脖颈,只在小腿处划出一道伤口。 言风没来得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一掌向那妇人击出,妇人口吐鲜血晕在在地。 言风执眼望向桥面,此时那里已空无一人。 他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 “救命!杀人了!” “大家快跑!前面杀人啦!”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原本拥挤的街道更是变得水泄不通。 沈芯竹被黑衣人扛着一路狂奔,她努力让自己先镇定下来。 为何要抓她,她记得小说中的沈芯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难道是抓了来威胁爹爹。 或者是西陵渊? 最近和她有交集的人也只有他了。 但她还是要为自己的小命再挣扎一下,她开始和黑衣人商量:“大哥大哥,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黑衣人没有回应她。 “大哥你是缺银子吗?我有银子,你放了我,我给你拿,刚那个跳河的是我同伴,他身上也有许多银子,我让他都给你,成不成啊大哥!” 黑衣人依旧无视了她的话语,只是一路往人群里钻。 所到之处,惊起路人一片骚动。 “前面怎么了?”上官静儿坐在之前的那家酒楼为客官们欣赏烟花准备的二楼观景台之上。 “好像是有人掳走了一个姑娘。”这人是从混乱的楼下来的。 “掳走了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这可是上京啊!”周围的几个看客不相信此人说的话。 “真的,听说还动刀子了。那姑娘穿的白衣,我之前瞧见过她。” “你说什么!” 沈芯竹被扛在肩上,颠的想吐,但她克制住了。 她没有放弃挣扎,努力想着自救的方法。 她观察着黑衣人一路离开的路线。 突然发现现在的这条路有些许眼熟,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温酌!救我!” 她要赌一把!赌温酌还没离开! 树影婆娑间,从二楼高台飞下一人,那人手持折扇。 片刻间折扇被收起,扇柄冲着人群里的黑衣人直直射去。 扛着沈芯竹的黑衣人,面部被折扇狠狠击中,他后退两步,抹去脸上的血,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对着周围喊道。 “还不上!” 话音刚落,从黑暗中跑出数人,个个手持长剑。 温酌毫不退却,一脚踢起路边摆摊的长凳,长凳飞起,砸向一个躲避不及的黑衣人。 温酌立刻夺了那人手中的剑,刺向身侧的另一个黑衣人。 刀光剑影交错间,黑衣人节节败退。 一人对着为首的黑衣人道:“此人是温酌,我们这点人不是他对手。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主上还在等着。” “方才那人与他在一起。”其中一个黑衣人指向了上官静儿。 “抓了!” “是!” 上官静儿见黑衣人居然指向了她,立刻躲到了桌子下面。 一边还不忘咒骂沈芯竹,给他们带来麻烦。 二楼的一众客人个个噤若寒蝉。 温酌还在同黑衣人交战,根本无法顾及这边。 上官静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从楼下飞至二楼观景台,将她向拎小鸡一样,拎下了楼。 “快!喊他救你!不然就先杀了你!”黑衣人威胁上官静儿。 根本不用黑衣人提醒,上官静儿已经开始撕心裂肺的喊起来,“酌哥哥救我!酌哥哥!!!!”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上官静儿的面庞之上! 上官静儿一惊,一手抚上被打的脸颊,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喊大声一点!” “温酌!!!!!!!!!!!” 温酌一惊,分神间被刺中左臂。 “老大!快走!西陵渊那侍卫追来了!”黑衣人向着为首的黑衣人汇报。 “将那女人扔河里!” “是!” “酌哥哥!救我!!” “扑通。” 第22章 小心埋伏 温酌眉头紧蹙,这伙人掳走沈芯竹,如若要伤她,现在便可,而上官静儿不会水。 他咬牙,将手中长剑丢弃,奋力向河中一跃。 沈芯竹叹了一口气。 果然男主还是追随女主去了,靠不上一点。 她深感无力,思索着若是今日能脱险,还是要想些法子应对这种情况,他们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选择掳走她,定还是有别的目的,只要没弄死她,便还有逃走的希望,也不知那言风何时能追上来。 黑衣人见牵制住了温酌,朝着既定的方向又开始狂奔起来。 这次为了防止再发生刚才那种情况,黑衣人还从路边随意扯了块布塞进沈芯竹的嘴里。 经过了这一番激烈的打斗,此时长街上的百姓已经逃散的差不多了。 西陵渊掀起车帘。 “无洛,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已过。” 西陵渊回身望向灯会的方向,安静的只剩下马车的踢踏声。 如墨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美丽的如同一张画卷,但却少了什么。 烟火未燃。 “抓起来!” 西陵渊一声令下,手下的玄甲卫立刻出手,将那企图跳车的侍卫按住。 “你们做了什么!” 西陵渊一把扣住那假侍卫的头,假侍卫一句话都未说出口,嘴中便开始冒出咕咕黑血。 “立即掉头!” “是!” “尸体派一人看住,其余人跟本王去找沈芯竹和言风。” 一声令下后,马车朝着灯会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西陵渊赶到之前分别的地方,只看到街头巷尾此时已无一人。 只有满地的狼藉,和那丢弃在桥面的白狐披风。 “分头找!无洛同本王去那个方向!” 一声令下,跟来的玄甲卫便散开,往四周的小巷中跑去。 西陵渊朝着唯一有声响的地方跑去,只见之前他们经过的那座石桥边,此时有两人一身狼狈。 “温酌?” 西陵渊认出其中一人。 “灏南王!沈芯竹被抓了!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快派人去追!” “谢过!”西陵渊只留下两字,便朝着他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咳咳咳,酌哥哥,你没事吧。”上官静儿看着温酌受伤的手臂,担心问道。 温酌撕下一块衣料,将伤口紧紧扎住。 “静儿,我要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温酌还是想去找沈芯竹。 “不好!酌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今日落水,是你救得我,你难道还不知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不能走!”上官静儿有点崩溃喊道,声音极净凄楚。 她恨!她怨!若不是沈芯竹,今日怎会是这般局面! 温酌一愣,他抬手扶额,又似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痛的表情龟裂了一分。 “静儿,今日你落水之事,除了那些黑衣人,无一人知道,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酌哥哥,你,你此话何意,你不要静儿了?”上官静儿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害怕惊惧加上寒冷,让她的脑子越发的混沌。 “不是的,静儿你听我说,你若要我负责,我一定不会推辞,我只是想让你,有选择的权利!” 上官静儿被他这句话震住,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对!她上官静儿不是非温酌不可,她也能选,她不要做被选择的那一个。 “好,静儿明白,但酌哥哥你也不能走,我现在这样你要我自己一人怎么办。” 上官静儿泪眼婆娑,扑进温酌的怀中。 温酌怀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上官静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离开。 他看向西陵渊离开的地方,只能希望灏南王的人马那早点追上那群人了。 天色越来越暗,西陵渊一路追赶,眼看着黑夜中路面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他的心也越来越慌。 “系统!你给本王滚出来!你说沈芯竹在哪里!” 【抱歉宿主,本系统没有此功能。】 “废物!” 【......不要怪本系统没有提醒你,你的身体本就被你豁豁的不成样子,今日虽然加了一些健康值,但是经过你这么一折腾,现在已经在极速下降了。】 西陵渊一手扶上心脏处,怪不得他又开始感到心脏不适了。 【本统的建议是,回去,好好休息,放弃沈芯竹。你现在还有一月多时间,足够你再寻一个爱你之人。】 “闭嘴!不用你教本王做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就作吧。】 “王爷,你看!是言风!”无洛眼尖率先发现了趴在地面辨别足迹的言风。 “言风!”无洛大喊。 言风一愣,爬起身来,飞快跑向西陵渊所在的位置。 “属下无能!”他跪在西陵渊的脚边。 “回去再与你一同清算,前面是何情况?”西陵渊的声音压抑带着威严。 “前方两条路,都有人马经过的痕迹,应是故意为之。” 西陵渊扫过言风被血染红的裤腿,下令道:“无洛你带一批人马去那条路,言风与本王去这条。” 说完两队人马再次分开,极速前行起来。 “慢着。” 追了一段后西陵渊突然停下,看着眼前那物。 他伸手将其拾起,是一朵被踩扁了的红梅,就是在灯会上,他给沈芯竹买的那对耳环上的。 他将其握在手心,“就是这条路,小心埋伏。” “是!” 黑暗中,夜风吹起小道两侧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起,道道利箭裹挟着劲风朝着西陵渊的人马射来。 第23章 这是命令 西陵渊抽出轮回刀,动作利落的劈砍躲避,无一箭命中。 他随手抄起插进地面的箭矢,朝着那黑暗中掷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 “你们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引本王至此,现在还不出来吗!” 西陵渊声音低沉却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啪啪啪!” 从竹林深处走出一黑衣人,鼓掌之声便是从他手中传出。 他身后还有一人,挟持着一发髻凌乱的白衣少女。 少女口中塞着一大块破布,双手被反绑至身后,脸上的神色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慌。 她在看到西陵渊的那一刻,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神突然恢复了光彩。 仿佛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能将她救出一般。 “没想到灏南王还真会为了一个女人,走进我们的埋伏圈。怎么,心疼了吗?” 说完还用那脏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少女一侧脸,躲开那手,却挣脱不开束缚她的黑衣人。 那人继续说道:“哟,真嫩,还是灏南王吃的好啊。可惜兄弟们忙着赶路,也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噗!” 话还未说完,他胸前已飞来一刀直插心脏。 他身后那黑衣人一惊,拖着沈芯竹快速后退。 竹林里飞速窜出大批黑衣人,落叶被踩踏,发出清脆的响声。 西陵渊飞身上前,将轮回刀从那黑衣人胸口抽出。 回身,劈砍,刀刀致命,疾如闪电,击出片片残影。 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但他们的人数出奇的多,仿佛怎么杀都杀不完一般。 西陵渊忍受的心口传来的阵阵钝痛,将刀插入地面,喘息片刻。 有三个黑衣人见此,立即围上西陵渊,目标明确朝着他的小腹刺去。 西陵渊一脚踢飞其中一人,那人身躯直直飞出,连续砸断数根青竹,才口吐鲜血坠落地面。 另两人没有放弃,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今日必要将灏南王的人头留在这片竹林。 言风飞速赶至西陵渊身侧,加入战局。 “王爷,你没事吧。” “先救人。” 两人被快速解决,西陵渊向着挟持沈芯竹的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带着沈芯竹速度自然是没有二人快。 眼见今日已到这般形势,抬手便向着沈芯竹脖颈砍去。 “杀不了灏南王,就让你给我们兄弟陪葬帮吧。” “噗!” 轮回刀直直插入黑衣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沈芯竹白色的衣衫。 “王爷!”言风惊呼。 这一击让西陵渊彻底脱力,他的身体重重砸向地面,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沈芯竹双眼赤红,她在黑衣人被击杀的那一刻便恢复了自由。 奋力跑向了倒地的西陵渊。 言风已将西陵渊扶起,沈芯竹跪至他身侧,眼泪此时才绷不住,从眼眶中滚落而下。 她奋力用肩膀将口中那破布推出。 “阿渊,你怎么样。”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 此时的西陵渊心口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他有些混沌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女孩惊慌的小脸。 他已经无法听到任何声音,连系统的提示音都接收不到,脑海中只剩下了尖锐的啸鸣声,震耳欲聋。 【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与对方牵手,成功奖励10健康值,失败扣除三十日生命。】 西陵渊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根本完成不了任务。 他想着,今日这场赌局,约莫,自己要赌输了。 沈芯竹见叫他都已经没反应了,眼泪汹涌的更加厉害。 “言风!言风!帮我解开!”她冲着言风大喊。 言风挥剑刺死一个前来偷袭的黑衣人,抬手用剑挑开沈芯竹手腕上的麻绳。 双手重获自由的沈芯竹立马抓起了西陵渊的手,将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砰砰砰!!” 西陵渊的脉搏很微弱,以致于她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她催促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西陵渊的大手贴向自己的脸颊,感受着他手中的温度,告诉自己他没有死,他不会死。 大手在接触到那滚烫的眼泪后,就如同一道闪电,流向西陵渊的心脏。 “砰!砰砰!” 【叮!任务完成奖励10点健康值,触发隐藏奖励!真爱的眼泪,奖励20点健康值。当前健康值为30点。】 “咳咳咳。” 西陵渊一阵咳嗽,又吐出一口血。 这口血吐出后,反而觉得神识逐渐清明起来。 沈芯竹感受着西陵渊原本微弱的脉搏,渐渐变得有力起来,她紧紧抓着那只手,不愿放开。 周围的黑衣人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攻击,言风本就受了伤,眼下体力也随时就要耗尽。 “这伙人是死侍,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任务。言风,去找无洛!”西陵渊作出了对当下最有利的判断。 “不行!王爷!属下不能放您一人在此!”言风唾弃自己的没用。 “这是命令,再拖下去我们只能一起死!”西陵渊撑起身,拔出插在黑衣人脖颈的轮回刀,一手拉着沈芯竹将其护在身后。 第24章 不敢睡了 “啪塔啪塔啪塔......” 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西陵渊俊眉轻蹙,担心这伙人还有支援。 “是无洛!王爷!是无洛他们来了!”言风高兴的喊道,一扫阴霾就连身上的伤此时都觉得没那么痛了。 无洛的到来,为这场刺杀行动画上了一个句号。 “禀报王爷,两百余人无一活口,抓住的也已服毒自尽。”无洛向西陵渊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尸体都带回去,总会遗留一些线索。” “是!” 沈芯竹现在很难受,她已经控制不住吐了好几回了。 她一个红旗下长大的大好青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之前心里一直记挂着西陵渊,还没觉得什么,这紧绷的神经一放下来,立刻就遭不住了。 “没事吧。”西陵渊走到沈芯竹身旁,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此时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问道。 沈芯竹摇摇头,“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西陵渊轻描淡写的道。 “怎可能无碍!你都吐血了。”说到这里,沈芯竹的眼眶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他吐了好几次血。 她生怕西陵渊因为她这只小蝴蝶,提前死了。 看到女孩这般担心的模样,他鬼使神差的将人带进了怀里。 “真的无碍。” 沈芯竹撞进这结实温暖怀抱的那一刻是懵的。 西陵渊此时的身上是尘土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但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告诉着她真的没事了。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环住了那劲瘦的腰身,感受着西陵渊身上传来的温度。 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西陵渊也被她的动作怔住,只瞬息便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温馨。 “回去吧。” 沈芯竹一惊,她迅速松开手,找回了理智。 今天晚上的一幕幕都太过刺激,挑战着她的脑神经。 是她的问题,她确实昏了头! 他是灏南王西陵渊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都过去了,脑子该清醒清醒了。 坐上马车,回到沈府,沈芯竹一路都表现的很得体。 没有哭,没有害怕,向着西陵渊和言风无洛等侍卫都道了谢。 言风在离开沈府后便开始挠头挠耳的。 无洛受不了他这副蠢样,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怎么回事,别以为这副模样王爷就能不罚你了。” 言风看着无洛,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看马车内,又看看沈府方向,又看向无洛。 “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之前明明就...可是刚才...” “和之前不是一样吗?”无洛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那种气氛,完全不对!和你说不通。”言风无视了无洛,继续抓耳挠腮。 此时的沈府一片慌乱,沈夫人看着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沈芯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沈芯竹还强装镇定的安慰着沈夫人:“娘,没事,没事的,就是一些意外,真的没事,这血也不是我的,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 “哪里没伤了,你这手腕都是紫的,怎么弄成这样,不是去逛灯会了嘛?”项婉看着沈芯竹的手腕,也是心疼不已。 “青叶,赶紧去打水,沐浴的时候让婉婉帮你再看看还有哪里伤着没有。” “是,夫人。”青叶抹了抹急出来的眼泪,快步跑了开去。 “娘没事的,不用嫂嫂,都这么晚了,你和嫂嫂也早点休息吧,我有青叶呢,你不放心明早再问青叶便是了。”沈芯竹再三推辞,她真的不愿看到娘亲这般心疼的样子,都怨她没能保护好自己,她还是太弱了。 沈夫人无法,只能让她先去沐浴,将这一身衣服换了。 青叶看着坐在浴桶中的沈芯竹,不单单手腕处有青紫,肩膀,腰部好几处淤青,头发里也全是血污。 “小姐,这头发,也得洗一下。”青叶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 “好,青叶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小姐,这是奴婢该做的。” 沈芯竹觉得好累啊,幸好还有青叶,若是让她自己来,她可能手都抬不起来了,只想倒头就睡。 她也确实睡了,青叶为她洗到一半便发现沈芯竹睡着了,眉头却紧紧的蹙在一起。 她赶忙又喊人加了一些热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初春的天气,湿着头发入睡怕是要生病。 青叶洗好后便纠结着要不要唤沈芯竹起来。 就在这时沈芯竹猛的睁开了眼,身子也是一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沈芯竹扶着砰砰狂跳的心脏,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好了吗?” “好了好了,小姐,这头发未干,你还是先不要睡了,青叶怕你明日起来头疼。” 青叶为她换上了干净柔软的里衣。 “好。”沈芯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到了桌案前,她一手撑着头,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了。 第25章 不要胡思乱想 她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便是一个个黑衣人被抹了脖子,鲜血飞溅的场面。 她被困在残肢断臂中间,呼喊着西陵渊快来救她。 西陵渊却冷冷回头:“你以为你是谁,本王为何要救你。” “既然没有价值,那便死吧。”她被身后的黑衣人一刀捅穿的心脏。 便清醒了过来。 那种痛太过清晰,就仿佛这件事真实发生过一般。 沈芯竹甩甩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赶出脑海。 她强忍住胸腔里翻涌出来的那丝丝腥甜,觉得做些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摸上自己的耳朵,“青叶,我的耳环你看见了吗?” “小姐是说这个吗?只有一个了。”青叶将那一朵已经凋谢的红梅耳环递到沈芯竹手里。 沈芯竹看着这耳环定定的出神,脑海里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声音。 一直在重复着:“本王为何要救你。” “为何要救你。”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医书,将这红梅展开,小心的压在了书里,再将那本书收好。 随后又拿出了几本医书,她嘚抓紧时间强大起来。 这一看便是一个时辰,此时已至深夜。 沈芯竹看着靠坐在一旁已经睡着的青叶,轻轻推了推她。 “青叶,回床上去睡吧,我也去睡了。” “好的小姐,你有事唤我。” 沈芯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敢入睡,便起来坐回了桌案旁,继续翻看起医书来。 只是她的身体实在太过疲累,终于还是熬不住,趴在桌案之上睡了过去,她再次进入到梦魇之中。 这次的梦和之前相同也不同,相同的是那一个又一个倒下的黑衣人,不同的是梦中除了西陵渊还多出了沈家人。 西陵渊将她推开道:“本王为何要救你,离本王远一些。” 沈父看了她一眼:“你根本不是我女儿!” 沈夫人一边哭一边捶打她:“你把女儿还给我!” 两位哥哥离她远远的:“你才不是我们的妹妹,我们根本就不喜欢你!” 这时前世母亲那放大的脸出现的死人堆中,她死死抓住了沈芯竹的脚踝,一脸狰狞的说道:“死丫头快回来,妈妈还等着你的彩礼钱呢!” 沈家人一脸嫌弃的在那催促:“快带她走,我们才不要这女儿。” “不要!不要!不要推开我!不要丢下我!我是!我是你们的女儿!” 沈芯竹泪流满面,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她,但是她太伤心了,她只能哭,她谁都留不住,他们都不要她。 “竹儿!竹儿!你醒醒,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沈夫人一脸的焦急。 “小姐昨日还好好的,奴婢还提醒她待头发干了再睡。早上便是这副模样了。” 青叶一脸的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沈芯竹。 “请大夫了吗?” “大少爷已经去请了。” “这是发烧了,身子这般烫人。”沈夫人心疼的为沈芯竹擦拭着满头的汗水,看着才换上的干净枕头,才一会儿又泪湿了一片。 大夫来看过后,说是受了惊吓,嘱咐多休息,又开了药。 沈芯竹浑浑噩噩的被唤醒,喝了药后觉得更加难受,原本就难以压抑的腥甜更是倾泻而出,吐了一地的药物和黄水。 把沈夫人更是吓得眼泪连连。 “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就不该让你去那劳什子花朝节,不然也不会这样。” 沈修文看着小妹这般遭罪,也是心疼难忍。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不如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贺言在一旁说道。 沈芯竹这一烧烧了整整三日,期间温酌还来过一次,想来看看沈芯竹如何了。 被沈父严辞拒绝了,说是还在病中不便探望。 这日沈修文带回来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上京城已经传开了,说是小妹被歹人掳走了,恐怕是清白不保,所以这几日才躲在家中。”沈修文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他已经将那散播谣言之人打了一顿。 “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沈贺言怒道。 “我怎么忍得住,那些人这般说小妹,我没打断他的腿,已经很给他脸了。” “当务之急还是小妹的病情最重要,今日爹爹上朝后,要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给小妹看看。一直这么烧着人要受不了了。”项婉将沈芯竹额头的帕子换下,又换上一块新的。 只是还没等来太医,宋莺莺先来了。 她是在《同心堂》听到流言蜚语才来的,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想成为朋友的人,那软软糯糯的聪明姑娘若真如流言说的那般,她可能会需要她的帮助。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沈芯竹,也是一惊。 “怎的就这样了。”她更害怕的是那流言蜚语是真的。 把过了沈芯竹的脉后,宋莺莺对着在屋里的几人说道:“你们男人都出去,青叶去备水,温热就行。需要立即降温。” 几人合力将沈芯竹抬到了浴盆中,宋莺莺又开了一些药,遣了沈修文赶紧去抓来。 她将沈芯竹的部分衣衫褪去,为她扎针时,看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导致扎针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抑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人清醒了一问便知。 第26章 无需他锦上添花 “酌哥哥这几日不是有要事要处理,怎的今日得了空闲,约静儿出来。”上官静儿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显然心情颇好。 “那流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温酌看着眼前娇俏的美人,不愿相信那些事是她做的,但她是最大的可能。 “什么流言?静儿不知啊。”上官静儿一脸的无辜。 “沈芯竹那事。”温酌提醒道。 “沈芯竹?哦~~那个啊,不是我啊。” “除了你还会有谁!”温酌一把抓住了上官静儿的手腕。 上官静儿手中的糕点掉落在了桌面,她惊慌失措的道:“酌哥哥怎的这般想我,那日见她被掳走的人这么多,你为何一定要将之扣在静儿的头上,静儿这么做,有何好处吗?” 上官静儿没有企图挣脱温酌的手,而是委屈至极的说道。 “真的不是你。”温酌死死盯着上官静儿的眼睛。 “不是。”上官静儿回看他,眼神无一丝躲闪。 “不是便好,那散播谣言之人若是日后被灏南王知道了,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若是你做的,你现在告知与我,我还能为你遮掩一二。”温酌观察着上官静儿面上的表情,没有错过一丝一毫。 “不是我。”上官静儿收回了眼神,没有在看温酌。 “好。” 温酌离开后,上官静儿仍是在那坐着,她捏起桌上的白玉茶盏,轻抿一口。 看着桌上那掉落的糕点,悠悠然说道:“所有人都说脏了,那便是脏了,他还会为你出头吗?我不信。” ...... 泡在水里的沈芯竹感觉舒服多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宋莺莺。 “宋姐姐,你怎么来了。”沈芯竹的声音透着虚弱。 “见你多日未来找我,还倒是你半途而废放弃学医了,自是来骂你的。”宋莺莺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说出来的话也不甚好听,但沈芯竹就是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关心的意味。 沈芯竹勾了勾嘴角道:“哪里敢放弃,这不我想爬起来看书啊,就是青叶不让,她老哭鼻子威胁我。” “也不必这般心急,身体养好了,再看便是。” “姐姐说的是。” “好了,别同我说话了,省着点力气,等一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病就好了。” “吃不下。”沈芯竹小表情委委屈屈,她也想吃,但是有心无力啊。 “吃不下也要吃,这可由不得你任性。”宋莺莺一脸的认真。 退了烧后沈芯竹的脑子似乎是重新转动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突发奇想写过的一些药膳方子。 “宋姐姐,你去我桌案上看看,右侧有一摞纸,是我之前整理的一些药膳方子,你替我看看可有什么纰漏。” 宋莺莺按照沈芯竹的指示,找到了那摞纸,仔细翻看了其中内容。 原本平静的脸,缓缓爬上了些诧异和惊喜。 “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呀?可是有不妥之处?” “并无,反倒是异常精妙,我可能誊抄一份?”宋莺莺问出口便后悔了,这是人家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她怎能这般唐突。 “可以啊。”沈芯竹爽快答应。 宋莺莺更诧异了,医者多敝帚自珍,这般新奇的方子,若是落入普通医者手中,做个传家宝也未尝不可。如今她就这般大方的让她抄去了。 “这本就是写来玩的,姐姐若觉得有意思带回去抄了,下次来时在还与我便是,如今确定这方子可行便好,就能让青叶给我熬了试试。” “我来熬吧。”宋莺莺接话道。 “会不会太过劳烦姐姐?”沈芯竹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我本也会做这些。”宋莺莺对着方子取了药,又在青叶的帮助下取了所需的食材。 淡淡的药香夹杂着食物的清香,沈芯竹也被这药膳惊喜到了,她终于吃到了几日来第一顿没有令她反胃的食物。 沈芯竹豪不利涩的夸赞道:“姐姐的手艺真好。” 不料宋莺莺那张冰山脸居然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沈芯竹很是新奇。 “你先睡,我明日再来看你。”宋莺莺欲告辞,便被沈芯竹抓住了手。 “宋姐姐,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再做梦。”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沈芯竹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请求。 “你做什么梦了。” “噩梦,闭上眼睛就开始,或者你扎两针,扎晕我试试。我这么反复梦下去,这病永远好不了。”沈芯竹看了这么多医书了,多少也能摸到自己这病的根源。 “什么样的噩梦?” “死人,许许多多的死人。”沈芯竹垂下眼睫淡淡的说出了口。 “死人?可我们不是医者吗,为何你还会怕死人?你难道不该想的是,致命伤在哪里,他们的伤口深度如何,若是你来救是否有机会,若是你来杀,是否更精准。” 沈芯竹听着宋莺莺这般说辞,仔细思索了一番,也不无道理。 临走前宋莺莺还是给沈芯竹开了些助眠的汤药,沈芯竹喝下后便睡了。 沈父请来的太医也为沈芯竹诊治了一番,又得知宋太医的女儿已经看过了,他看了其开的药,也是夸赞连连。 道已经无需他锦上添花了。 沈父刚送走太医,又有人来了。 言风来的时候,沈家一家人都在,沈父见是言风,赶忙出来迎接。 “王爷想接沈小姐去府中一叙。” 沈修文听到这话,立马跳脚:“小妹还病着呢,叙什么叙他怎么不自己来,就是同你们出游才搞成这样。” 沈父抬手就是一巴掌:“闭嘴!王爷对我家有恩,怎的容你胡言!为父看你是日子太好过了,立刻给我去祠堂跪着。” 沈修文见父亲生了这么大的气,知是自己莽撞,虽还是为妹妹不平,但又觉说出那般话可能累及家人,便没在多言,径直出了前厅。 第27章 无人再敢提及 沈父向着言风深深一揖满目的诚恳:“言护卫,我儿生性莽撞,冲撞了王爷,老夫定会好好教训他。只是这小女,确实病重,如今也未能下榻,还望王爷多宽限几日,待她病好了,再去王府赔罪可好?” 言风来时便听过流言,还道生病只是对外的托词,没想到真是这般严重。 “请太医来看过了吗?” “谢过王爷的关心了,今日太医已来瞧过了。” 言风点点头,既然请不到人,他还是嘚快些回去复命才行。 送走言风,沈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想到沈修文那小子,找出了多年不用的戒尺,大步流星的前往祠堂。 也就消停了一个时辰,沈父自觉才缓了一口气。 沈府门口又是一阵骚动,他只能整理仪容再次迎了出去。 沈芯竹闺房内。 西陵渊看着女孩安静的睡颜,苍白的小脸,比之三日前消瘦了许多。 她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稳,时而还会蹙起那好看的绣眉。 女孩的卧房内并无那些繁复的装饰,桌案上整齐堆放着许多书籍,那原本许是用来放置摆件的架子,此时也早已变成了书架。 屋里除了二人,还有一直守在一旁伺候的青叶。 西陵渊询问了沈芯竹这几日的身体状况,青叶虽然害怕这个传说中的灏南王,但还是战战兢兢的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西陵渊听完后,只是沉默的在房中坐着,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孩。 余留沈家一家人在外面,时而担忧的望向屋内,时而看着抱剑而立的言护卫,提心吊胆。 西陵渊这一坐便坐了一个时辰,离开时,已经接近黄昏。 回灏南王府的路上。 “黑衣人的事查的如何了?” “禀告王爷,尸体身上线索有限,暂无新的收获。”无洛汇报着刺杀案的进度。 “线索可有指向漳王的?” “并无,那现在这两百具尸体可要处理?”无洛赶紧将最重要的事问了。 “那疑似首领的尸体留下,其余,将他们吊在城门上,示众十日。” “王爷!”无洛平日中毫无波澜的脸,此时却写满了震惊。 “今晚就办,还有,将城中妄议谣言者,全数抓起,杖责五,拘押十日。”西陵渊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无洛却听的心惊,这上京接下来的日子,不平静了。 ...... 西陵渊离开后,沈家一家人坐在用晚膳的桌前,看得出来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老爷,这灏南王还送了这么多东西来,我们是不是还要找个由头回一下礼。”沈夫人想到那满屋的补品,便不禁有些头疼。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怕就怕真如修文说的那般。”沈父又叹一口气。 “怎么会,他们不是也才见过几次。”沈夫人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夫人之前可听过灏南王身边有女眷出没吗?” “不曾。” “他如今这般举动,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老爷,会不会只是我们多想了。” “虽说灏南王对沈家也算是有恩,但他并不是竹儿的良配,想着竹儿若是嫁给了灏南王,怕她日后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咽。为父还是舍不得看她吃这种苦。” “再看看吧,只要灏南王他不明说,我们就装傻,能拖一日是一日,或许还会有别的转机。” “现下也只能这样了。”沈父又重重探出一口气。 这一夜的沈府,除了用过安神汤的沈芯竹,无一人睡得安稳。 转眼又过一日,这日原本答应了来看沈芯竹的宋莺莺未出现在沈家,只差人送来了药膳和汤药。 整个上京人心惶惶,早朝回来的沈父越发的唉声叹气,他也终于明白了早前大夫说的那句,受了惊吓是何意。 早朝上也有冒死进谏,指出这一行为弊端太多有违天和的大臣。 都在灏南王的那一句:“若本王被刺杀成功,可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中败下阵来。 后无人再敢提及。 沈夫人见沈父这般模样,问起缘由,沈父却只字不答,怕是吓到沈夫人。 眼看着城门那百余具尸体已经挂了足足三日,上京的府衙大狱内也人满为患。 宋莺莺终于是来了,她来的匆忙,径直去了沈芯竹的院子。 沈芯竹这几日用了宋莺莺开的方子,已然能够安稳入睡了,病情自然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宋莺莺推开她房门时,沈芯竹正坐在窗前拿着一本医书翻看着。 “你好点了吗?” 沈芯竹看到宋莺莺很是欣喜,但在瞧见她面色这般憔悴时还是一惊。 “宋姐姐这是怎么了?” 宋莺莺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带着疲惫叹出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主要原因还是出在那灏南王身上!” ??? 第28章 不必多礼 沈芯竹放下了手中的医书,闻言却是一脸疑惑:“灏南王?为何如此说?” “早前我不该那般说你。” 沈芯竹不解:“何意?” “我不该说你不应怕那死人。” 沈芯竹听了宋莺莺这话,心中疑惑更盛:“宋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你花朝节那日遇袭有关,你可能与我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宋莺莺有些窘迫,她知道之事与她无关,她不该过问的,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若能清楚知晓原由,此事许还能有转机。 沈芯竹奇怪,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事。 于是她将整个事件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宋莺莺听的心惊,待听到最后等到了救援的黑甲卫赶来,她总算是呼出了这口气。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事你家里人必定是不会同你说的。”宋莺莺一脸严肃。 “灏南王将刺杀你们的那百余具尸体,全数挂在了城门之上示众,已有三日了。” “什么!”沈芯竹一时被这话语震住了。 “我这几日在同心堂,忙的昏天黑地,来看病的百姓几乎全是同你类似的症状,呕吐,噩梦缠身。虽说这天气还未转暖,但如此多尸体,若是腐败起来,怕还是城中的百姓要遭罪。” “他为何要这么做。”沈芯竹听完此话也不禁眉头紧蹙。 “许是要震慑刺杀之人吧。”宋莺莺叹了一口气。 沈芯竹想到了自己那几日难受的样子,不免对城中百姓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此时,沈芯竹突然想到父亲日前同她说过,灏南王曾来府中探望过她,还带来了一些礼物,她如今大好了,自要去还礼。 “青叶,那日灏南王来府后,父亲可有备下回礼?”沈芯竹唤来了青叶。 “已经备了,老爷还说这几日便要去一趟王府。”青叶见沈芯竹问起这事,便将知道的,都答了。 “将礼物装车,我去一次灏南王府。” “小姐,不等老爷一起吗?”青叶担心道。 “你此去会不会有危险?那是灏南王!”她连忙扯住了沈芯竹的袖子,“我听我父亲说,那朝中官员也无一人成功劝下灏南王。” “无事的宋姐姐,毕竟花朝节那事,多少我也深陷其中,灏南王就算不同意将尸体收回,想必也不会为难于我。”沈芯竹握了握宋莺莺的手,“你先回去吧,等我好消息。” “若是劝不动,别硬来,凡事还是要自己的安全为先。” 宋莺莺虽是很期待沈芯竹可以将这事解决,但又觉若因她今日的话将沈芯竹置于险境,不免心生愧疚。 “我懂的,宋姐姐,你瞧着我有那么傻吗?”沈芯竹俏皮一笑,似是把这几日病中的阴霾都驱散了。 送走宋莺莺,沈芯竹坐上了前往灏南王府的马车。 灏南王府内,言风跑得飞快,他一连翻过几道围墙,抵达了松青院。 无洛看着从墙头飞下的言风,一脸无语:“你屁股着火了?” 言风没有理会无洛的调侃,只瞥了他一眼,一脸你不懂的表情,朝着书房内大声禀报道:“王爷,沈小姐带了礼物,在外求见。” 书房内,先是沉默了一阵,后传来一道声响。 “带她去望松亭。” “是。” 言风领命后,又一路风风火火的翻墙跑了。 沈芯竹知道这府里有多大,想着要等人通传定是要等上些时候,她便没有下马车。 只是才没等上一刻钟,就见言护卫再次打开了王府的大门。 “沈小姐,跟属下来吧。” 沈芯竹思索了一下道:“青叶,今日还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你等在此吧,我一人进去便好。” “小姐!”青叶委委屈屈。 “我若是不出来,也总要你去通知爹爹和娘亲一声不是,乖。”沈芯竹捏了捏青叶肉乎乎的小脸后,便下了马车。 青叶一脸担忧,看着沈芯竹的身影消失在王府门口。 沈芯竹跟在前来接她的言风身后,一路的景致同上次见到的一般无二。 言风带着她去的,是她之前吃过饭的那个亭子,只是今日那亭子四周围上了纱幔。 她远远便透过纱幔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花朝节已经过去了多日,这书中西陵渊死去的日子,也已经过去。 看着那人如今依然好好的活着,沈芯竹突然就释然了,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更为日前自己的忧心忡忡感到可笑。 “小女见过王爷。”沈芯竹向着西陵渊行了一礼。 【叮,生命增加三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三十一日。】 西陵渊听到这话,眉头轻蹙。 女孩今日穿着一身烟紫色长裙,罩了同色的披风。简单的少女发髻,只簪了几颗秀气的小珍珠。 小脸同几日前见到的比,恢复了一些生气,但还是有些苍白。 嘴唇似是为了遮掩血色,今日涂了些许的口脂,红得分外惹眼。 “不必多礼。”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但每一个字都好像砸在沈芯竹的心上一般。 第29章 气笑了 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澜,说道:“多谢王爷几日前来看望小女,那日未能好好接待王爷,是小女的不适。今日小女带了一些礼物前来道谢。” 【叮,生命增加二日,当前生命值三十三日。】 西陵渊没有看向她,只淡淡道:“你这病到底也是因本王而起,不必再言谢。” “只是小女还有一事,想劳烦王爷。”沈芯竹鼓起勇气将今日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城门的那些尸体,王爷能不能妥善处理了。” “哦?你今日来是为了这事吧。”西陵渊拿起桌上的白玉茶盏,轻抿一口。 “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是的。”沈芯竹垂下头,答道。 【叮,生命增加四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三十三日四个时辰。】 “本王只是要让那些胆敢对本王下手的看看,行刺本王是何下场。”西陵渊说这话时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怒意。 “只是这尸体太过骇人了,百姓见了怕是夜夜噩梦,小女是怕他们对王爷有怨。” “他们?是你有怨吧?” 这话毕,沈芯竹一怔,抬起头来,就见西陵渊目不斜视的盯着她。 “并未,小女并未有怨。”沈芯竹辩解。 她心中不免要大吼,我是怕百姓觉得你是变态啊!我的王爷! 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吓人的事!真的很恐怖! “未有怨?那芯竹为何不唤本王渊了?”西陵渊眼中闪着微不可察的怒气。 “小女,小女不敢越矩。” 沈芯竹惶恐,心中却腹诽:那日的确是我鬼迷心窍了,才敢那么喊你。 “不敢越矩?本王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那日你还抱了本王,怎么不认了?” 西陵渊凑近沈芯竹,说这话时带着一些不明意味的语气。 沈芯竹一惊连忙跪下,将头紧紧贴向地面。 声音闷闷的回答了一句:“小女不敢。” 他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她当时真的是昏了头,连这里是万恶的阶级社会都忘记了,他是灏南王啊。 要死了,要死了,她可能要再次见到那鬼差大人了。 鬼差大人估计见了她,也会嘲笑她一番,这么好的一家人,她也没把握住,活该又死了。 言风在一旁,看到事态发展成这样已经呆住了。 原本以为今日的见面,两人关系很缓和,没想到突然就更糟了。 时间过的好慢,沈芯竹感觉她就这么趴了一个世纪。 还是没人说话,将头埋在手掌中的她终于还是耐不住,缓缓抬起了一点头。 偷偷看向了西陵渊的方向。 西陵渊见她的动作,着实被她给气笑了。 “过来。” 话音不容置疑,沈芯竹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慢慢爬了起来,有些犹豫的靠近西陵渊,动作轻的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就在沈芯竹靠近他之际,西陵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眼前,“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唤本王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答对了,本王成全你今日来的目的,将那些尸体处理了,答错了,你就回去吧,本王就当今日无人拜访。” 沈芯竹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俊脸,原本已经快要宕机的脑子,开始缓慢转动起来,现在城中百姓接下来是过什么样的日子,就在她这一句话中了。 她才觉,自己对西陵渊的了解太少了,还以为自己手握剧本,便将自己跳出局外,总以上帝视角来看待书中的人。 此时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要掌握她的生死,轻而易举。她早已是这局中人。 沈芯竹思考着,什么答案才是西陵渊想要的,她看着西陵渊的眼睛,犹豫着道:“阿渊?”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3。】 西陵渊放开了沈芯竹,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醒音,才觉自己多日未见沈芯竹,加之没有好好休息,这健康值又已经跌到低谷。 怪不得近日的疲惫感,又加剧了。 沈芯竹见西陵渊没有说话,放开她的手,此刻正轻抚着额头。她担心自己没有答对,心中忐忑起来。 “无洛。” “属下在。” “将那些尸体,收拢,运去城外,焚烧了。” “是。” 听到这段对话,沈芯竹才终于放下了心来,她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王爷,那小女便不打扰了,先行回去了。”沈芯竹犹豫再三决定告辞。 “沈芯竹!你是要本王收回成命吗?”西陵渊声音翠着冰一挑眉,望向沈芯竹。 沈芯竹深吸一口气,道:“阿渊,我想回去了。” 死吧死吧!我装个大家闺秀我容易嘛我!不装了,摆烂了。 第30章 慢着,下来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4。】 沈芯竹真的搞不懂这人,又要生气她抱了他,将她推开了。 又要为不喊他渊生气,沈芯竹思考了又思考。 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莫不是西陵渊就喜欢人家喊他渊,不喜欢人家靠他太近。 君子动口不动手? 大人物嘛,谁还不是个难伺候的老板了,不理解,但尊重。 只有这么个情况能解释了,沈芯竹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行,陪本王一起用膳。”西陵渊将沈芯竹按在了椅子上,“等着。” 既然城门黑衣人的事已经解决了,吃顿饭也没什么,沈芯竹减轻了一些心理负担,乖乖听话坐等下人们上菜。 菜端来的很快,她越看这菜色,越是奇怪,怎么全是些补气血的菜。 桂花红枣赤豆羮,红枣燕窝,酱炒猪肝,桂圆小米粥,枸杞板栗乌鸡汤,陈皮桂圆红枣茶...... 这一餐吃下来,怕不是要补的流鼻血。 她看看菜,又看看西陵渊,才发现西陵渊的确还是那副很疲惫的模样,又想起那日竹林中他倒地的样子。 心中涌出一种难以抑制的酸胀感。 是需要补一补。 西陵渊自然是不用她夹菜,她也不想西陵渊给她夹,那天的折磨已经受过一次了,希望他今日不要再心血来潮。 这顿饭吃的很安稳,沈芯竹也没流鼻血,只是觉得全身热乎乎的。 刚用完膳,沈芯竹再次提出了要回去。 “阿渊,我这病也刚好,想要回去休息了。”沈芯竹有些恳切的看向西陵渊。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5。】 【叮,生命增加一日,当前生命值三十四日三个时辰。】 “芯竹就这般着急回去?” “阿渊,许是你这里的膳食太过滋补,我都有些困了,还是先行回府了。”沈芯竹作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来人,为沈小姐收拾一间休憩的屋子来。”西陵渊冲着旁边的下人吩咐道。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婢女还在外头等我呢,我回府睡。”沈芯竹连连摆手。 “无洛,去将芯竹的婢女接进来。” “是。” “真不用!”沈芯竹还想把企图离开的无洛抓住,但无洛的身手岂会被她抓住。 “启禀王爷,屋子已经收拾好了。”那个叫小荷的婢女向两人行礼后说道。 “带沈小姐去。” “不用,不用,我不困了,我就待在这吧。” 沈芯竹连连摆手,想到要在西陵渊府里睡觉,咦,总感觉怪怪的。 “不去便不去吧。” 言风已经将西陵渊要处理的公文,全数搬到了这亭中来。 沈芯竹很无聊,非常无聊,在这无聊中,渐渐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一手撑着脑袋,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批阅折子的西陵渊。 西陵渊今日穿的是一袭茶灰色便服,墨发半批,又以玉钗点缀。与平日里,那种高贵肃杀的气氛不同,今日的他显得距离她更近了一些。 沈芯竹欣赏着西陵渊帅气的容颜,丝毫不觉自己此举的冒犯。 直到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咳咳,小姐。” 沈芯竹一回神,才发现是青叶来了。 “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沈芯竹有些疑惑。 青叶的样子有些怯怯的,她小声的答道:“这位护卫大哥知道奴婢一直在外等着,还未用过午膳,便带着奴婢去用了一些,才带奴婢过来的。” “多谢无护卫了。”沈芯竹冲着无洛道谢道。 无洛只一抱拳,没有多言,便退下了。 这时候她看到言风抱了个大檀木箱子,来到了亭中,他将那箱子放在了沈芯竹脚边。 沈芯竹一脸疑惑,只听西陵渊悠悠然道:“怕你无聊,给你准备的。” “给我?” “打开看看。” 箱子做工精致,还向外散发着淡淡的檀木清香,沈芯竹翻开那木箱的盖子。 “书?”怎的又送她书? “本王见你家中摆放了许多书籍,应是喜欢这些的。” “呃...谢谢。”沈芯竹其实并不太想要西陵渊送的东西,书她可以自己买,本就对他有些倾慕,同他交集越多,她越怕自己深陷其中,只怕到时候受伤的只有自己。 “芯竹似乎不太喜欢?”西陵渊疑惑竟没有见到她欣喜的表情。 “没有,没有,只是不想王爷这般破费。”沈芯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的确是破费了,你不妨仔细看看。”西陵渊提醒道。 沈芯竹歪头,啊,她只是随口一说啊,她随手取了最上面的一本书,定睛一看,眼中立马闪过一道金光。 “是《毒典》!渊你怎知我想要这个?”沈芯竹难掩心中激动。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 “自是猜的。”西陵渊见她这小模样,抿唇轻笑。 “王爷神机妙算!”沈芯竹狗腿道,“这些东西书斋里都买不到,我寻了许久了。” 沈芯竹将那本《毒典》放到一旁,又在箱子中继续翻找起来。 除了许多用毒,制毒之书,还有天齐名医的游历传记,这一本本都是不可多得的经验之书。 沈芯竹得到这些书籍的喜悦早已超过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九九,也罢,也罢,他既然要送,她大大方方收了便是,过多推拒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此时的她真想抱着那些书亲两口,但碍于西陵渊在,她克制住了自己不去做这些有损形象的举动。 她乐滋滋的拿出其中一本翻看起来,完全无视了同桌的西陵渊。 西陵渊见她那般认真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过了一下午,待用完晚膳后,西陵渊终于打算放人了。 “本王送你出去。”说完便在前方带起路。 连让沈芯竹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沈芯竹此时想着终于能回去了,又得了这么多宝贝,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灏南王府大门外,言风已将那箱子先行搬上了马车,沈芯竹向西陵渊道别后刚准备爬上马车。 “慢着,下来。” 沈芯竹无语,又怎么了! 第31章 解决了? 一弹之前。 西陵渊一路走,一路都觉得今天的系统分外的安静,除了那几句基础的加数值的话语,竟是连一次任务也未发布。 就在他觉得今天系统不会搞事情了的时候,脑海中的系统音终于响起。 【叮,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给真心爱你的女子一个温暖的抱抱,完成奖励健康值5,失败扣除生命三十日。】 西陵渊脸一黑,看着已经爬上了马车的沈芯竹,他立即开口。 “慢着,下来。” 沈芯竹的脚步一顿,僵硬的回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王爷刚才说话了?啊不,渊,方才是否叫我了。” “本王让你下来。”西陵渊催促,他上前几步走到了马车边上。 沈芯竹心中腹诽,又搞什么鬼,她不甘不愿的下了马车。 “怎么...了...” 话还未说完,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宽阔的臂膀,紧紧将她环住。 她听到面前人清晰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那种独有的香味,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中。 沈芯竹傻了。 【叮,任务完成,健康值+5,当前健康值11。】 沈芯竹等了好久,西陵渊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阿渊?” 【叮,任务完成,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2。】 西陵渊依旧没有放开手。 沈芯竹想将他推开,无奈体力悬殊,她完全做不到。 又过去了许久,她都已经认命不再挣扎,小脑袋无力的靠在了西陵渊的胸膛之上。 只听上方那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的手呢?” 沈芯竹疑惑?我的手?我的手在这里啊。 “芯竹为何没有回报本王?” 沈芯竹:“......” 本王再问一遍,你的手呢。 沈芯竹今天是再次见识到什么是反复无常,心思莫测的王爷了。 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她将手稍稍抬了起来,环上了西陵渊劲瘦的腰肢,脸庞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好似报仇一般,用力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可这力道对西陵渊来说,比之挠痒痒也重不了多少。 他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又抱了一会儿,才将沈芯竹松开。 沈芯竹重获自由后也表现的很镇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礼貌的道别后,再次爬上了马车。 马车上,青叶欲言又止,沈芯竹一看她那表情就知她在想些什么。 “把你的想法咽回肚中,我与他并不适合。”沈芯竹说着话时表情淡淡的。 “可是...”青叶想反驳。 沈芯竹再次打断了她,“你难道想看着你家小姐我,下半辈子都被拿捏的死死的,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半响,深怕哪句话会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亦或是给沈家招来灭顶之灾?” “这般严重吗?小姐。”青叶有些不敢相信。 “约莫比这更严重些,他比你想象中更危险。”沈芯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你小姐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只想有爱自己的家人,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至于其他,不敢奢望。” 仰望的人,只能用来仰望。 心中的那份悸动,就让它藏在心中吧。 青叶不理解,但是她听话,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听小姐的便是了。 回到沈府,一进门就见沈父原本满是担忧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胡闹!你说说你,怎可这般莽撞!” 沈夫人轻轻推了一下沈父,“行了老爷。回来便好,别骂竹儿。” “你就是惯着她!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等哪天闯了大祸,你都没地哭去。” 沈父一甩袖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爹爹是怎么同你说的!让你离灏南王远些,远些,你怎的就不听啊!” 沈芯竹原本回家时雀跃的心情,在此刻荡到谷底。 “不是的老爷,小姐她是因为城门的事才......”青叶想为沈芯竹辩解两句,被却沈芯竹一把拉住。 “对不起爹爹,是竹儿不是,竹儿不该这般莽撞,爹爹责骂的对。”沈芯竹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 沈夫人拉着沈芯竹的袖子,一脸的关切:“城门?城门有何事?竹儿你别怨你爹爹骂你,你爹爹也是担心你。怎么样啊,灏南王他可有为难与你。” “并未。”沈芯竹摇摇头。 沈父怒气仍是不减:“城门的事自有满朝官员去忧心,轮得到你个小丫头出头吗!” “那还不是小姐解决了,老爷你就别怨小姐了。”青叶愤忿不平。 沈父一惊,看向青叶:“解决了?” “是呀,小姐说灏南王已经答应解决了。”青叶肯定道。 沈父一拂袖,来回跺起步来,没有欢喜反倒是更加焦虑起来。 “你呀你呀,唉!”说完此话,便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一脸的忧愁。 “到底怎么了老爷,这城门又是何事?”沈夫人满脸的疑惑。 “既然已经解决,那就这样吧,你回去歇息吧,日后万不可再这般了。”沈父以手扶额道。 “竹儿知道了,这便回去了,爹爹和娘亲也早些歇息。”沈芯竹向着二人福了福身子后,便离开了。 转身后,还能听到沈夫人在小声的询问沈父城门到底是何事。 青叶一路小跑,跟上了沈芯竹的步伐。 “小姐!你这手怎么回事,都流血了,之前在马车里时,不还好好的。” 青叶也一脸的担心,那手指至少有四五个都破了口子。 沈芯竹心虚的将手藏进了衣袖中,懊恼自己怎的将这个坏习惯带到了这具身体之上。 上一世,只要她一被那对父母责骂,她便会焦虑的抠手,就是抠的皮开肉绽,自己当下也发现不了。 来了这个世界后,实在过得太幸福,还以为这个小习惯已经离她而去了。 “无事,许是方才不小心弄破的,回去上些药便好。”沈芯竹安慰青叶。 回到卧房后,沈芯竹坐在了桌案前:“青叶那些书呢?” “在这里呢。” 青叶已经叫家丁将那箱子放在了柜子一侧。 沈芯竹将其中的几摞书取出,放在了桌案之上。 抑制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告诉自己:无事的,无事的,父亲只是关心自己,并不是有意要责骂与她,况且也是她有错在先。 “小姐,你在做什么。” 沈芯竹被青叶的声音唤醒。 青叶心疼上前,取了伤药来,“小姐,不可再这般了,这伤在手指上,本就难好,我先给您上些药。” “麻烦青叶了。” “小姐说什么呢,这是青叶份内的事。” 青叶为她仔细的上好药,又小心的包扎起来。 “青叶,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书,你困了就先睡吧,我有事再唤你。” “好的小姐。” 沈芯竹自觉这手肯定是不能再抠了,不然这小管家婆青叶,又要气得哇哇叫了。只能靠看书分散些注意力。 第32章 告我的状不成 翌日,青叶看着桌案上那盏灯内几乎燃尽的蜡烛,便知道小姐又看了一夜的书。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那蜡烛取下,换上了新的。 所以在宋莺莺来沈府的时候,青叶还是很欢喜的,小姐终于不用一直埋头看书了。 “你可真厉害。”宋莺莺神色有些不自然,想要关心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斟酌了片刻后问道:“灏南王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沈芯竹摇摇头,顺便感叹一下宋莺莺还是这般的不会夸人。 “对了,你今日可有空闲?”宋莺莺却带着些试探的问道。 “有啊,怎么了?”沈芯竹有些奇怪,宋姐姐似乎有什么事。 “唉,你没瞧出来我今日有何不同吗?” 沈芯竹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莺莺,眼睛一亮:“嗯?姐姐今日可是特意打扮过了?” 宋莺莺那冷冰冰的小脸在瞬息间融化了片刻:“对!你看出来了。” “姐姐今日梳的发髻更光滑一些,衣服的颜色也比往日里鲜艳,还簪了发簪带了耳饰。姐姐平日里从来不戴耳饰的。”沈芯竹将她看出来的一一指出。 宋莺莺有些感动道:“你都看出来了,我早上出来时,还被母亲数落了一通,说我不知道收拾自己。”说话的声音平静,沈芯竹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委屈。 “到底怎么了?”沈芯竹听得一头雾水。 “母亲说我马上都要十七了,再找不着人嫁,就是丢宋家脸了,她给了我张帖子,让我今日去参加中书令家大小姐举办的踏青活动。 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同那些小姐少爷打交道,但是我若不去,母亲便以死相逼。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你同我一起去,若我有何处做的不对,你也能提醒与我。也算把娘亲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宋莺莺说的平静,但沈芯竹听得出来,她心中自是有千万个不愿意的,她母亲也是第一次听她提起,没想到竟是这般极端的人。 “可是,姐姐不是只有一张帖子,能带我一起去吗?” 陪宋莺莺自然没什么好推辞的,就是怕不能同行比较麻烦。 宋莺莺一愣,她原先也没有参加过这类活动,自是不知道这一张帖子是否可以带两人。 沈芯竹见她这样就知道宋莺莺必定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她仔细的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原主以前也是挺喜欢参加这种小姐公子的宴会的,不是因为宴会中有温酌,就是有上官静儿,她还专门为了同上官静儿作对,去过。 只是她穿来后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学医上,便没有再参加过这些活动。 她隐约记得嫂嫂似乎同她说起过。 “青叶,你去前院帮我问问嫂嫂,可有田府小姐送来的踏青帖子。” “是,奴婢马上去问。”青叶小跑着离开了。 “姐姐莫急,我们等一等。”沈芯竹一边说着,看着自己若是要外出,还要换身衣裳,边开始选起来了衣裳。 她选了一件素淡的水绿色衣裙,衣裳还没换好,就见青叶回来了。 她手中还拿着一打的帖子。 沈芯竹见了,吓了一跳:“这么多!” “是呀,少夫人说了,这些都是宴请小姐的帖子,让您自己找,是要哪家的。” 沈芯竹看着那一堆帖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当个官家小姐也是不容易的,居然有这么多活动要参加。 沈芯竹利落的换好了衣服,便接过那堆帖子,开始翻找起来。 “宋姐姐,你将你那帖子拿出来,瞅瞅是不是这个?”沈芯竹将其中一张,上面书中书令府田思云的帖子取了出来,上头的日期标注的就是今日。 “是的,就是这张。”宋莺莺仔细比对过后,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终于能放心了。 青叶得知小姐要去赴中书令府大小姐的宴,立马给她梳妆起来。 “小姐,你怎么就穿这个啊?”青叶皱眉。 “这个挺好的。”沈芯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满意的点点头。 “往日小姐赴宴都是盛装打扮的。”青叶嘟嘴说道。 “今日你小姐我不想当主角,我们就偷偷的混在人群里,给宋姐姐相看相看,有没有俊俏郎君,适合宋姐姐。” “好吧。”青叶只得无奈点点头,不能给小姐穿华丽的衣裳,她只能在发髻上下功夫了。 青叶给沈芯竹梳了一个极其考验功力的发髻,繁复中带着低调。 只用简单小巧的玉叶发簪点缀。 二人上了马车后,便前往了今日踏青的烟翠湖畔。 烟翠湖是在上京是出了名的景致佳,湖岸旁有几处凉亭,常年被各家官小姐包下设宴。 大片的草地也非常适合放纸鸢等活动。 一边踏青时的纸鸢,都是各家小姐在家中自己制作的纸鸢。 但今日因为是临时出来的活动,沈芯竹只来得及在路上的书斋中买了一对现成的。 二人到达烟翠湖畔的时候,凉亭中已有不少人。 男男女女的,不少人对着这湖畔正在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沈芯竹带着宋莺莺下了马车后,径直走到了一处人较少的凉亭里。 凉亭中的几人见到沈芯竹这个熟面孔纷纷上前打起了招呼。 “沈芯竹,你今日怎的来了,好似你家出事后,便没见过你出来玩耍。” 说话的是工部孟侍郎家的三小姐,她爹是沈父的下属,原主以前的狐朋狗友之一。 “之前那不是病了嘛,就没出来玩,今日刚好同宋姐姐一同出来。” “宋姐姐?”孟雪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莺莺,好似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我是宋太医的女儿。”宋莺莺见是沈芯竹的朋友便友善的回答道。 谁知她刚答完,就见那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之色。 宋莺莺见状也未多言,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群小姐公子中是不受待见的。 “宋小姐?”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陆景书?”宋莺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没想到你也会来赴这宴。”那人缓缓走到了几人跟前,腿脚似是有一些不便。 “是我娘让我来的。”她略带着些尴尬的说道。 “宋小姐的确是该多出来玩耍,总埋头研习医术,也无趣不是。”说完这句他似是刚看到了宋莺莺身旁的沈芯竹,他面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艳,有礼道:“沈小姐。” “你认识我?”沈芯竹有些惊讶,面前这人不管是她穿越后,还是原主的记忆中,都不认识。 “沈小姐往日在宴会中那般闪耀,自是没留意过在下。在下是礼部尚书家中长子,陆景书。”说完便向着沈芯竹一礼。 沈芯竹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竟然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但沈芯竹观察,似是没有什么人同他交谈,就是偶尔路过也就是点头问候上一句。 不应该啊,尚书的儿子还不受待见嘛。 虚寒过后宋莺莺和沈芯竹找了一处坐下,两人小声的耳语了起来。 “这陆景书天生有一些腿疾,父亲同我说过,他这病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治愈。 加之天齐身体残缺者不得入朝为官,自是这陆景书才华再出众,他也只是尚书的儿子罢了,将来自身的建树有限,旁人对他的热络自然便少了。 对了,听说他的爷爷以前还是太傅,教过灏南王和先帝呢,但那些都是长辈的能耐。他也不大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 沈芯竹点点头,这才明白过来。 “那姐姐怎的会与他认识?” “因为不能为官的原因,他对自己的将来也有所打算,他与那上京的富豪,贾家的小儿子关系匪浅,贾家每年会捐出一些钱财来,让陆景书用这些钱筹集一阵的队伍,去别的乡镇义诊。父亲让我去义诊,增长阅历。我便是在义诊的时候同他认识的。” “哦哦。”沈芯竹点点头富豪贾家倒是在原书中提到过,那贾家的小儿子似乎也是上官静儿的爱慕者之一。 沈芯竹看着宋莺莺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问道:“宋姐姐你不去看看那边的其他儿郎吗?” “不想看,他们必是瞧不上我的。”宋莺莺满不在乎的说道。 “姐姐怎的这般妄自菲薄,我瞧着姐姐就比那些小姐们强多了。”沈芯竹鼓励她道。 “你就是哄我开心,我有自知之明。”两个人谈笑间,有大队的人朝着他们这亭子来了。 “我当是什么人在大言不惭呢,原来是攀上了灏南王的沈家小姐啊,怎么?今日灏南王和温酌也没来呀,你怎的出来见人了,不躲在家里了?”田思云一脸的傲气,好似极其瞧不上沈芯竹的行为一般。 宋莺莺听到这话,就是面色一黑,她立即想要想替沈芯竹反驳,好在沈芯竹动作迅速拉住了她,这人她认识,是中书令府大小姐。 这人不是她们不能在明面上起冲突,不然可能会累及家人。 “田妹妹可别这般说,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可不好。”上官静儿上前一步,拉住了还要嘲讽的田思云。 “难道她还要同灏南王告我的状不成。”田思云再次鄙夷夫人瞧了沈芯竹一眼,后一脸的不服气。 “竹儿妹妹自是不会的,对吧?”上官静儿看向的沈芯竹,娇柔的声音仿佛那个被人欺负的人不是沈芯竹,而是她一般。 第33章 你来试试 “你就是傻,她总是同你抢温酌,你还替她说话!” “不是的,田妹妹不要误会了竹儿妹妹。”上官静儿摇摇头,眼神中透露着脆弱。 沈芯竹目前的状态当然是无语的,她自觉重生后对上官静儿一直都很和善,早没有了往日那剑拔弩张的样子。 但几次接触下来,发现这人总喜欢似有似无的给自己挖坑。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这种想法,还是她太天真了。 沈芯竹拼命揪着宋莺莺的袖子,压抑着她想要反驳的欲望。 这上官静儿确确实实不是个好人,茶味浓的飘出二里地,偏偏在座的众公子都对她那说辞毫无察觉,只觉得她温婉娴静,很是楚楚可人。 沈芯竹握了握宋莺莺的手,表示自己无事,她对上田思云缓声道:“出来,自是因为田小姐邀请我了,难道田小姐送了帖子来,又不想我来吗?这般折腾又是何苦。” 田思云想不到沈芯竹还敢回嘴,往日里她可只敢同上官静儿叫板,从未在她面前放肆过。 “你这话何意?你还敢指责起我来了,以为傍上灏南王,本小姐就怕了你吗?” “我并未指责田小姐,也从未傍上过何人。”沈芯竹说话的时候异常的淡定。 这般就显得田思云更加的气急败坏。 “田妹妹消消气,竹儿妹妹也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我们今日是来踏青的,开心最重要。”上官静儿在一旁煽风点火。 “上官姐姐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这种人欺负。”田思云拉着上官静儿一脸心疼她的样子。 上官静儿缓缓摇了摇头。 宋莺莺和沈芯竹算是见识到了上官静儿颠倒黑白的能力。 宋莺莺自觉她今日还是做错了,不该带沈芯竹来趟这趟浑水的。 这时人群里又响起了一声小声的耻笑:“你看她们那纸鸢,居然是在《若轩斋》买的。” 人群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大部分都是嘲笑的声音。 “大家今日纸鸢上的诗句可提了?”上官静儿像是才想起了什么一般。 “若是没有,便现在提吧,静儿今日也想看看大家的诗词,竹儿妹妹上次你说不愿同我一起玩飞花令,今日妹妹都带着纸鸢来了,不会这诗也不提就要放吧。” 田思云一脸的不屑,就沈芯竹那肚子的墨水,能写的出啥,往年每次都是丢人现眼的存在。 天齐国的踏青活动自来有在纸鸢上提诗这一环节,将提过诗句的纸鸢放飞,诗句的优略和放飞的高度同等重要。 拔得头筹者,可获得田思云提供的一个彩头。 作诗,还不简单,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她语文考试几乎都是满分,写个散文做个诗,都是信手拈来,更何况哪个穿越者背不了几首唐诗宋词呢。 以前她也是不屑用这些东西来出风头,但今日这情况似乎不得不上了。 沈芯竹听着让人群中,那小声议论她往年做的那些稀烂的,对温酌求爱的诗句。 她有些脑仁疼。 这其中也夹杂了不少对宋莺莺身份低下的鄙视,还有觉得宋莺莺能和沈芯竹混一起,想必也没啥才学。 宋莺莺也是不会作诗的,她更想掏出银针把在座的那些长舌妇们,都将她扎哑巴了,这样他们才老实。 上官静儿带头先用桌上的笔墨在她的纸鸢上题上了诗,她的纸鸢是一朵盛放的牡丹,题的诗句也与牡丹有关。 “牡丹盛放映朝霞,春色满园醉万家。国色天香姿色美,仙姿玉骨韵风华。” 落笔后众人纷纷围观,都是赞不绝口,道今日的头筹定又是上官静儿的。 沈芯竹只是默默的看着,待他们一圈人,写的都差不多了,她便在宋莺莺的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 宋莺莺原是异常冷静的小脸此时有一丝丝龟裂,她的嘴型还在表达着,“真的要我写吗?” “写吧写吧。” 这今日不是来相看郎君的嘛,小出一下风头,也无妨。 宋莺莺的字早在开药方的时候便练出来了,一手书法写的流畅又大气。 “四野春工遍,柔风动赏心。踏青喧柳陌,举白醉花阴。” 宋莺莺的纸鸢只是书斋中买的最是普通的燕子形状,配上这恰有意境的诗句,周围原本那些瞧不上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有些不愿意相信这诗出自宋莺莺的手。 还有两个样貌不俗的小郎君此刻,重新审视起来这宋家小姐。 连陆景书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宋莺莺。 宋莺莺不自在的将自己的纸鸢拿起,回到了沈芯竹身侧。 终于轮到沈芯竹了,众人都有一些期待。 沈芯竹拿着自己的纸鸢,提着笔,想了想,在纸鸢上写下: 天晴山雪明城廊,水涨江流近驿亭。 客鬓不如堤上柳,数枝春动又青青。 周围的声音很安静,上官静儿的面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过了许久田思云终于是想到的什么,她开口打破的这沉默:“这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有与她较好的几个小姐,附和着她的话:“说不定是她早早就托人将这诗做好了,就等今日来用。” “没错,没错,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突然能作出这般好诗。” “就是,不然怎的这么久没出现,又突然变这般才华出众了,定是作弊了。”那人说的很是肯定,就仿佛她亲眼看见沈芯竹找人作弊了一般。 但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字也只能算是一般罢了,算不上难看。 那诗更是绝妙,就是提前找人代写,这上京能有这般水平的人,少之又少。 “不如我们今日换个主题,也能防止某些人找枪手。”那小姐不屑的瞥了沈芯竹二人一眼。 沈芯竹自是没在怕的,看着这伙人跳梁小丑般的嘴脸还觉很是有趣。 “那便以天为主题吧。”田思云一脸得意的看向沈芯竹,仿若再说,怎么样怕了吧。 有小姐拿出了宣纸来,田思云一脸的嘲讽:“怎么样啊沈芯竹,要不要多给你些时间思考,你最后一个写也行啊。” 众人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沈芯竹有些无语这些人幼稚的小伎俩,她起身上前扫开挡在桌前的两人,道:“还是我先来吧,也多给你们些时间思考。” 说罢便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下: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 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周围的嘲笑声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田思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位说要换个主题在做一首诗的小姐。 都怨她,才叫这沈芯竹又出一次风头。 宋莺莺也在震惊的队伍中,她早知沈芯竹在学习医术上的厉害,不曾想她连作诗都这般信手拈来,却从未听她提起过,这般谦虚又有才学的女子,在上京竟是无人知晓。 此时上官静儿开口了:“原来竹儿妹妹往日里都是藏拙了啊,也怨我们不好,没能及时瞧出来,如今好了,若是没有思云妹妹这次的,大家还都被闷在骨子里呢。”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提议:“上官小姐说的对呀,而且这诗提在纸上甚是无趣,不若我们还是放纸鸢吧,这纸鸢还没放呢,最终头筹是谁还不一定呢。” 田思云赞赏的望向说话之人,点点头随即道:“说的有理,这会儿有些风,我们还是趁着这风放纸鸢吧。” 沈芯竹只是笑笑,她看到田思云和上官静儿那震惊加吃瘪的嘴脸,就已觉得那首多写诗没有白费了,值回票价! 放纸鸢这活动沈芯竹从未玩过,上一辈子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打工了,并没有过这种休闲的娱乐活动。 原主的记忆里,踏青时也多数是缠着温酌,没见原主怎么放过纸鸢。 宋莺莺见她手法很是笨拙,便在一旁指导起她来。 “你不会吗?要这样慢慢跑起来,待它飞起一些,再慢慢停下,放线。来你来试试,儿时母亲曾陪我放纸鸢。” 此时一道沉稳的男音打断了正在教学的宋莺莺。 “竹儿妹妹,不如让我来教你吧。” 第34章 要先回去问问 沈芯竹转头,就看到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怎么了,竹儿妹妹见到我不开心吗?这么多日未见了,身体可好些了。”温酌站在和煦的阳光下,日头给他的周身勾勒出了一条金边。 沈芯竹却没空欣赏他的盛世美颜,只回忆方才宋莺莺教她的放纸鸢要领。 她敷衍的答道:“多谢温公子的关心,已经好了。” “那日,真的抱歉,没能帮上忙。”温酌对那天选择了上官静儿还是感到一丝愧疚。 “无事,你本也没义务救我,何况你也出手拖延了些时间,还没感谢你呢。” 说罢便向着温酌福了福身子。 温酌感受到了沈芯竹的疏离,心中有些难受,但事已至此,他没有什么要狡辩的。 草坪的另一处,田思云看着突然出现的温酌有些诧异。 “静儿姐姐,温酌哥哥是来找你的吧,他怎么在和沈芯竹说话。” “这些日子来,酌哥哥的目光停留在竹儿妹妹身上的时间越发的长了,也是,我的确不如竹儿妹妹出身好,他二人又是青梅竹马,自是我比不过的。”上官静儿忧伤的眼眸中,含着盈盈秋水。 “你哪里比不上她了,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田思云猛的想起沈芯竹方才提的那两首诗,又讪讪的收回了这句话。 “她是学了什么勾引男人的法子吧,温酌哥哥和灏南王都让她勾了去。”田思云愤愤的。 她虽是中书令长女,但她父亲容貌算不上十分俊美,自己长得又随父亲。 长相上落了沈芯竹一大截,又加之她与上官静儿较好,往日里沈芯竹处处与上官静儿作对,她就分外的讨厌沈芯竹。 好在那时温酌并不是很在意他这小青梅,她也很享受看别人奚落沈芯竹。 只是也不知道何时起,事态发展成了这样。 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定要找机会给这女人一点教训。 沈芯竹自然是不知道这几人在背后编排她,她自顾自的在草地上奔跑起来,纸鸢在她手中逐渐高飞。 同时宋莺莺的纸鸢也飞了起来,二人好似是忘了今日前来的目的,在宋莺莺的指导下沈芯竹的纸鸢也越飞越高。 两人在草坪上奔跑,周围那群人好似不复存在一般。 只是二人的纸鸢都是书斋买的,纸鸢线的长度也有限,待放完了所有的线,二人便停了下来。 温酌再次上前:“竹儿妹妹,你这线马上就要没有了,我这里还有一捆,我给你接上吧。” “不必了。”沈芯竹拒绝道,随后她看着在空中飞扬着的纸鸢,一用力,就将那纸鸢的线扯断了。 只见原本还在天空的纸鸢,越飞越远,只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 “这般好诗飞走了,可真是有些可惜。” 温酌身后的陆景书说道,温酌带着些好奇的回头。 “温小将军方才没来,没看到沈小姐在纸鸢上头提的诗句,那可真是精妙绝伦。” 温酌来了兴趣,陆景书便将那诗句背诵了出来。 温酌听了后,很是惊讶,他从来不知沈芯竹还有这一面。 他看着在和宋莺莺说笑的女孩,心中越发对沈芯竹感兴趣起来。 头筹最后还是上官静儿得了,田思云准备的彩头最后赠给了上官静儿她还是很愿意的。 那彩头是一把折扇,上面画着寥寥几笔却颇有意境的兰花。 上官静儿想着温酌日前报废的那把折扇,便将扇子送给了温酌。 温酌想拒绝,但上官静儿态度坚定,于是他只能收下。 沈芯竹二人并不在意这些,二人商量着今日也差不多了,便决定告辞了。 就在两人准备上马车时,一身形高挑的男子追了出来。 “在下常励,宋姑娘的才情在下很是仰慕,不知日后可能约宋姑娘游玩。”这人沈芯竹记忆中认识,是正义大夫家的二儿子。 宋莺莺见到有人似是对她有意,心中刚生出些欢喜,那不就完成了娘亲交代的任务。 但听他说是,因为才学,便不想欺骗于他。 “抱歉,方才那诗句其实是沈小姐所作,我只是将它写出而已。” 常励听到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即便将目光转向了沈芯竹。但他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未表达倾慕之情,只是面色难看的纠结了一番便告辞了。 “这人好生奇怪。”宋莺莺上了马车后说道。 “许是觉得姐姐的说辞是搪塞与他,才离开了吧,你看看送上来的郎君姐姐又给拒了,这般可怎么和宋夫人交代啊。”沈芯竹有些可惜的说道。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喜欢的是你的诗,又不是我,约莫觉得高攀不上你吧,主动离开了。”宋莺莺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高攀呀,我哪那般高攀不起了。” “那约莫是怕得罪灏南王吧。” “姐姐这话说的,我又未与他定亲,这般说我好似除了嫁他就无人敢娶了一般。” 沈芯竹自是不服气这样的说法的。 宋莺莺看着沈芯竹这模样,她不忍心打击她,但目前来说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况,或许还有例外吧,比如那个温酌,他是个蛮有力的竞争者。 见气氛突然降了下来,宋莺莺自觉说错了话,赶紧扯开了话题。 “对了,我过几日要去抚宁县义诊,你可要去?” “义诊?自然想去。”说到这个沈芯竹可就来劲了,“抚宁县在哪里?” “出了上京还要赶上一日的路程,你若是想去,还需要得到沈伯伯的同意,我们可是要去上好几日的。”宋莺莺说道。 “这义诊是不是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陆公子筹办的?” “是的,他带队,加上医师和一些打下手的药童约莫有十来人吧,带上一车药材。陆公子还会请上家中的护院,保证我们路上的安全。” “还是要先回去问问我爹爹。”沈芯竹心思活泛了起来,想着要怎么撒娇才能让沈父答应这事。 爹爹一直想让她离西陵渊远些,这她若是躲出去了,那不是即便他派人来府里请她,她人都不在,更不用想理由拒绝了,简直妙哉。 第35章 这是? “我去过的几次,都没遇上什么危险。若是不放心,让沈伯伯给配两侍卫。”宋莺莺提议道。 “嗯嗯,可以可以。”沈芯竹连连点头。 将宋莺莺送回去后,沈芯竹便回家了。 刚巧遇上了好似是准备出门的沈父。 沈芯竹跟在沈父的身侧,因为昨日挨了骂的缘故,她担心沈父还在生她的气,她小心翼翼问道:“爹爹,你要出去吗?竹儿想同你说件事。” “不出去,爹爹就是出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先说说是何事。”沈父见她这小心翼翼了模样,便觉许是还再怨他昨日说话重了。 沈芯竹将义诊的事说了出来。 起初沈父听到这个事,确实是不想让沈芯竹去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何必要这般辛苦呢。 但想起方才在府里,又来寻竹儿的灏南王手下。 他心下有了一个打算。 “要去也不是不行,爹爹给你安排几个护卫随行,你这小身板啊,才刚好没几天,又想着折腾。”沈父亲昵了捏了捏沈芯竹的小脸。 “哇!爹爹最好了!!竹儿在家中闷了这么久,同宋姐姐一起出去,就当是散心了。”沈芯竹看着沈父捏她脸的小动作,才觉她应是不生气了,她挽上沈父的手臂,还将脑袋蹭了蹭沈父的肩膀。 沈父一脸的宠溺,“你说是散心也要做到,别忙的昏天黑地的又给累病了。” “竹儿知道了,爹爹你还不相信我嘛!” 沈父看着一脸兴奋的沈芯竹,脑中却在思索,这一趟外出,至少能有十来天不用去见灏南王,希望灏南王早日能对竹儿淡了心思。 灏南王府。 没能见到沈芯竹的西陵渊还得知了一个比见不到沈芯竹更坏的消息: 沈芯竹和温酌在烟翠湖畔放纸鸢。 “现下已经回去了?”西陵渊声音冷冷淡淡的辩不出喜怒。 “启禀王爷,沈小姐和宋小姐一同回去的,温酌并未同行。”无洛禀报道。 西陵渊翻了翻手中的折子,“这温酌也是挺清闲,本王怎的就一直听闻他到处游玩呢,传本王令,派他去义川县剿匪。” “是。”无洛接了命令退下了。 西陵渊看着手中那张宣纸,上面飘逸的四行诗句。 溪边照影行, 天在清溪底。 天上有行云, 人在行云里。 沈芯竹开始欢欢喜喜的准备起要去抚宁县的行李。 “不用不用,青叶那个不用拿,我是去义诊不是去游玩的。”沈芯竹连忙阻止青叶越拿越多的小手。 “小姐,真的不能带上青叶吗?奴婢去了也能给您打打下手呀。”青叶委委屈屈。 “我们是去义诊。女子太多未免太过招摇了。”沈芯竹安慰着青叶。“我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青叶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哼,小姐现下做什么事都不让青叶跟着,小姐定是嫌弃青叶了。” 沈芯竹一把将青叶抱进怀里,揉了揉她那颗小脑袋:“哪有,哪有!胡说八道,不生气了,走走陪我去街上采买些衣裳。” 青叶被她这一抱红了脸,羞赧的说道:“这些衣裳不行吗?” “不行,这衣裳一眼就能瞧出价值不菲,穿这出去无疑是行走的银子。我们去买些棉质的衣裳,款式也越普通越好。对了,还要买些药材,小姐我有用。” 二人在街上挑了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沈芯竹选了几套颜色灰暗的成衣。 青叶一脸的嫌弃:“小姐,这也太难看了吧,府里的婆妇都不穿这个。” 沈芯竹戳了戳青叶的脑门:“小声一些,被店家听去了,多难受。我本来就是想再买这种,你不懂,越是不起眼,越是安全。” 衣裳买好后,二人又去了《同心堂》。 需要抓的药材是沈芯竹在家中就写好的,只需要交给药童就好了。 今日宋莺莺不在《同心堂》却遇到了另一个老熟人。 “姐姐!”小孩眼睛一亮,一眼就认出了沈芯竹。 “是你!”沈芯竹有些惊讶,这人就是那日在上官静儿手里救下的那个小孩。 “是我,是我,姐姐你还记得我。”那孩子双眼亮晶晶的,原本消瘦脏污的小脸,此时即干净又有生气。 “你现在这是?” “堂主收留了我,我现在有个新的名字了,叫童回。在这医馆里做些打杂的事,馆长还说我以后能跟着医师们学医呢。” 童回说这些话时,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沈芯竹揉揉他的小脑袋。鼓励道:“真棒,那你日后要好好加油啊。” “嗯嗯。”童回认真的点了点头。 青叶取了药回来:“小姐,药都配好了。” 沈芯竹同童回告别后,便和青叶回了沈府。 一回来,沈芯竹便开始捣鼓起她的那些药材来。 “青叶,将我脂粉拿来。” 青叶将脂粉递给沈芯竹后,问道:“小姐要脂粉作何用。” 沈芯竹但笑不语,她将磨好碾碎的药粉过筛后加进脂粉中。 混合均匀后,取了一些抹在了手臂之上。 手臂上立刻变得又黑又黄。 青叶惊讶不已,“这是?” “这叫修容,等明日走时,我就往脸上一抹,绝对没人再多看你小姐我一眼。”沈芯竹自信的说道。 做完这个,沈芯竹又捣鼓了好久,将做好的药粉,封进蜡丸之中,收在一个随身携带的荷包中。 想了想觉得不够周全,又在新买的那几件衣裳里,缝了内袋,将药丸藏在其中。 又挑了几根不起眼的发簪,泡了药后,给它催了火,为了以防万一,还将它的簪柄处用细纱布缠了一圈,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等将一切搞定后,她才安心的睡下了。 翌日。 宋莺莺的马车出现在了沈府门口。 “沈芯竹呢?” 宋莺莺下了车,见门口站了几个人,也没见沈芯竹在其中,便往门口探头问道。 “这呢,这呢!”沈芯竹向着宋莺莺招招手。 宋莺莺惊的微微张开了嘴巴,看着面前这一身布衣,面黄肌瘦的女孩,居然就是她那貌若天仙的好友。 “挺好,连姐姐都认不出了。”沈芯竹掩嘴偷笑。 “你准备很充分。”宋莺莺很是赞赏。 “那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小心一些为好。”沈芯竹挽上了宋莺莺的手臂,她身后的三个侍卫上了另一辆马车,只一人跟在了沈芯竹后面。 宋莺莺有些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第36章 你抖什么啊! “你是?” “是我二哥!他听说我要去抚宁县,硬是要跟着,还告了假呢。”沈芯竹不满的瞥了沈修文一眼。 “那是必须要跟着的,你们一点都不懂,别看上京这般安逸,那是有玄甲卫驻扎,外头乱得很。”沈修文一脸我就是不放心你们的样子。 “嗯嗯嗯,知道了,哥哥不是都跟着了嘛。”从沈修文知道沈芯竹要出上京开始,她的耳朵就开始被迫害了,她也不懂,一个大男人居然这般能念叨,服了! 宋莺莺的马车很快就和大部队汇合,他们这辆车又陆续上来了几位医师,有男有女。 因为义诊多需舟车劳顿,很少有上了年纪的医师来,多是些年轻小辈来历练。 女医师见车内多了一位不认识的俊俏公子,无不羞怯的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二哥真是招人!我该给你也抹些。”沈芯竹看着沈修文那嘴脸,小声嘟囔道。 “可别,我用不着。”沈修文连连摆手,他可不想破坏他精心设计的侍卫扮相。 宋莺莺在一旁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你这脸真是厉害,我若不仔细瞧着,真是认不出来。” 沈芯竹可在这脸上下了功夫的,连那雀斑和黑痣,都画的惟妙惟肖的。 “姐姐要不要来一些,我给你抹。”沈芯竹听到夸奖很是得意,她伸手进衣兜将那特制的脂粉取了出来。 “给我瞧瞧。”宋莺莺接过那药膏仔细的闻了闻,又在脑中过了一圈,眼前就是一亮。“你果然很有天赋,真是好东西。” 沈芯竹作出了一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这药膏不单单可以用来遮掩容貌,还有养肤防晒的功效,这跋山涉水的在适合不过了。 在沈芯竹极度的热情下,宋莺莺还是让沈芯竹给她抹了,不一会儿冰山美人爆改面黄肌瘦小丫头2.0就出现了。 沈芯竹捂嘴直笑,她还想分享给车中其他女医,奈何她们不识货,皆委婉拒绝了。 车队行进了一日,沈芯竹她们就在马车中聊天,或是交流一些医术上的心得。 沈修文偶尔在车中小憩,偶尔在外骑着马与车队并行。 但他只要在车中,沈芯竹便觉得二哥僵硬的有些怪怪的,但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抵达了抚宁县。 这是沈芯竹第一次出上京,周遭田园乡镇的景色吸引着她的目光。 他们在一家还算干净的驿站落了脚,随行的护院将药材等物搬进了驿站中。 “今日先休整一番,明日起就在驿站不远处的空地之上,摆上义诊的桌椅。”陆景书指着远处对着沈芯竹等人说道。 “好。”众人表示明白了,便回了驿站。 往常宋莺莺都是一人住,大部份女医师看到她那冷脸,便觉她不好相处不愿意同她一起。 如今好了有沈芯竹和宋莺莺住一间,沈修文就在他们隔壁。 宋莺莺收拾着带了的行李,沈芯竹有些好奇的问道:“宋姐姐,我观这一路,有不少乞儿,这出了上京都是这般的吗?” 宋莺莺回道:“这里离上京不算太远,再远些的地方乞儿更多,一些是家中遭难,逃荒至此,当然也有不愿做工游手好闲之徒。” 沈芯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明日一早就要开始义诊了,今日早些休息,坐了一路的马车,你肯定也累了。”宋莺莺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对着沈芯竹说道。 沈芯竹其实是有些激动的,这次义诊对她来说和一起出游也差不多。 上辈子那么辛苦的她自是没有啥旅游的机会,整日连轴转的打工,连个知心朋友没有。 宋莺莺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朋友,也是她两世里第一个朋友。 和朋友一起外出,又睡一张床,对她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二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要梳洗。宋莺莺似是对被沈芯竹看到身子这事有些顾虑,沈芯竹便也善解人意的回避了,不好意思嘛,她懂得。 两人躺在床上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没多久便相继睡着了。 第二日,义诊正式开始,空地上摆放了许多桌案,医者坐于桌案后方,百姓在桌案前排队。 轮到的人,便坐在案前的座椅之上,让医师为其把脉。 看诊是不需要花钱的,但拿药需要,非常便宜。 后方有提前准备好的常用药物,说是买,实则和送也差不多了。 收钱只是为了防止有心人拿了药自己不用而去卖钱。 一些没事先配好的药物,就拿着医师开好药方,等待药童抓取。 陆景书说去年也曾来过抚宁县义诊,这边的百姓也都知晓流程,应该不会特别的混乱,但还是嘱咐大家多加小心。 沈芯竹在《同心堂》看了一段时间的诊,加之西陵渊送她了许多名医心得,如今她也已能独当一面了,她与宋莺莺的桌案离得不远,若是有自己搞不定的,再去向她求助便可。 抚宁县的百姓都比较淳朴,看诊的时候也愿意老老实实的排队,暂时没遇上吆五喝六闹事的人。 沈修文和另一个侍卫搬了两张凳子坐在沈芯竹身后的不远处。还有两人,一人守在宋莺莺身后,另一人在义诊的整个场地内巡视。 百姓见到做军人打扮的带刀护卫,个个都表现的十分老实。 就这样连着两日都相安无事。 上京,灏南王府。 又一次没有将沈芯竹带来的言风,跪在西陵渊下手。 “又出去了?” “是。” 西陵渊放下手中的折子,“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并未。” “守在沈府外的暗卫,没见她外出吗?” “暗卫说,并未见到沈小姐,但三日前,有一辆马车接走了几个人。” “马车。”西陵渊沉思的半晌,“去看看宋太医的女儿去何处了?” “是。”言风领命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王府。 只过了半个时辰,他就提回来一人。 “小小小...的,拜拜拜...见,灏...灏南王...”那人做小斯打扮,跪在了地上,身形控制不住的哆嗦。 “说吧,你家小姐去哪里了。”言风的剑鞘轻轻戳了戳那人的后背。 那人吓得一激灵,抖的更厉害了。 “你抖什么啊!王爷又不会杀你,赶紧说。”言风对这人都无语了,之前在宋府趾高气昂,这会儿就成了这熊样。 “回回回...回王爷,小姐...小姐...她去抚宁县了。”那小厮头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答道。 “抚宁县?去那作何?”西陵渊拧眉。 “去去去...义诊,每年...小姐都会外出义诊好几次。” “她可有说和谁一起?” “这个小人不知。” “是不是和沈家小姐一起。”言风替西陵渊追问。 “小小...小...人不知。” 言风无语的看着这人,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这就再去抓一个知情的来。” “不必了,将他放了,随我进宫。”西陵渊轻抚胀痛的额头说道。 “是!” 第37章 我都腻了 皇宫,御书房内。 西陵熠抱着西陵渊的小腿,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不请自来的皇叔,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臣要告假几日,这几日较为重要的折子,会全数送来皇上这里,有拿不定的,等臣归来再议。”西陵渊没同他多废话,一把拎起西陵熠放到了一侧的太师椅之上。 “皇叔告假是要去作甚,确切的时间都不能告诉朕吗?”西陵熠一脸担忧之色。 “去剿匪,少则三日,多则...十日。”西陵渊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十日!皇叔不是已经派了温家小子去剿匪了嘛?为何又要亲自前去。”西陵熠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那伙山匪不简单,臣去速战速决,一旦解决,立即回京。” “好吧。”西陵熠不情不愿的答应道。 “臣不在的十日里,好好早朝。”西陵渊伸手拍了拍西陵熠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朕知道了。”西陵熠努努嘴,连着都被皇叔拆穿了,他本还想既然皇叔这几日不在,那他便装病逃几日早朝好了,现下这想法直接破灭了。 “那臣告退了。”西陵渊出了皇宫就吩咐道:“无洛留下,守住王府,言风挑一队人马,随我启程去抚宁县。” “是!” “是!” 御书房内的皇上:“不对啊!剿匪不是在义川县吗?皇叔你是不是说错地方了。” 抚宁县,义诊第三日。 这几日的义诊,沈芯竹很累,但也收获颇丰。 只是,据她几日的观察,这抚宁县有些许的奇怪。 未时,医师们刚轮班用过了午膳,接着下午的看诊。 原本正坐在木椅上百无聊赖的沈修文突然站起了身来。 他目视前方,眉头紧锁,对着身侧的另一个护卫说道:“阿煜,你去前面看看。” “是。”方煜领命后,走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未等方煜回来,人群突然就开始骚乱起来。 沈芯竹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哥哥,是不是有马蹄声。” “你也听到了?”沈修文严肃起来,拉起沈芯竹,将其护到了身后。 “宋姐姐,快过来!”沈芯竹对着旁边,大喊了一声。 宋莺莺疑惑抬头,便见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闯进人群里。 他发型凌乱,额间绑着黑色的缎带,身上的衣服有着大大小小的缺口,左边的臂膀之上,还插着一根断了一半的箭矢。 他不管不顾的朝着人群处跑,手中的大刀,无差别的砍向了来不及躲避的百姓。 骚乱一起,秩序彻底崩塌,一些动作迟缓的老弱,一旦倒地,便被身侧慌乱的人群踩踏而过。 眼见着有个孩子,被身侧慌乱的大人一把推倒,沈芯竹看不下去了。 她急忙喊道:“哥哥,那个孩子。” 沈修文没有丢下沈芯竹,而是拖着她,两人一起挤到了靠近孩子的地方。 沈芯竹将那孩子扶起后,那孩子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牢牢的不愿松开。 一边还在不停的抽泣,但此时已经不是关注孩子的时候了,沈芯竹发现来的人不止这一个。 后边还陆续跑来几匹马,马背上之人也同方才那人一样的打扮。 这时出去探查的方煜也终于回来了。 “少爷,有不少人,看起来像是山匪。” “山匪?山匪不去抢商队,来抢我们这些老弱?”沈修文不理解。 “哥哥!哥哥!”沈芯竹指向人群中的那几个山匪,着急的喊道。 沈修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其中的几人竟将老人与孩子抓上了马,将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之上,对着后方大声的喊了起来。 像是在用人质威胁什么人一般。 “后面还有人,他们身上的那些伤约莫就是后方追杀之人造成了。”沈芯竹又扶起一个老妇,将牢牢扒在她大腿上的孩子,暂时交给了妇人。 后方又传来一阵极速的马蹄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只见领头之人,手持长枪,在接近人群时,发现山匪挟持的人质。 他没有继续策马,而是翻身而下,与那山匪进行协商。 “你把人放了,我们今日放你们一马。” 这声音因为人群的嘈杂,沈芯竹听得不太真切。 “笑话,你!就是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我要你自断一臂,否则,就让今天这里所有人,同我们一起陪葬。” “呵,大言不惭!你要不要试试是你们的人手快,还是我们的人刀快。” 说话之人,并未退让,而是又上前了几步。 那山匪似是被说中心思,有些迟疑的后退了几步,“不要过来!” 那人前进了几步后,沈芯竹从人群的缝隙中终于看到了来人的面貌。 居然是温酌! 不得不再次感叹,孽缘啊!她都出了上京了还能再遇上。 那山匪还想再说话,听温酌一声令下:“收网!” “咻咻咻!!!” 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精准的击中了马背上的山匪。 原来在温酌与那山匪交谈之际,他的人马便带着弓箭混进了人群里,找到了最佳的射击位置。 山匪们中箭后纷纷摔下马背,连同他们手中的人质一起。 温酌手脚利落的飞身上前,接住一个吓晕过去的孩童。 沈芯竹见危机已经顺利解决,立马为那些受了无妄之灾的百姓看起伤来。 温酌刚想庆祝,今日顺利将那帮山匪的余孽缴清,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不确定了望向了沈芯竹的方向,仔细看了看,又觉自己是看错了。 但在发现那女子身边所站之人时,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沈修文! 那他身边那个与沈芯竹有几分相似的人必定就是沈芯竹没错了! 温酌将长枪用力掷与地面,刚才胜利的欢喜早已被愤怒取代。 “沈芯竹!怎么又是你!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作甚!”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说这句话,你不烦,我都腻了。”沈芯竹连头都没抬,专心的替一手臂被砍了一刀的大伯,处理着伤口。 “这伤光包扎不行,太深了,需要缝合才行,哥哥你去问问驿站,可有针线。”沈芯竹完全不想理会温酌,这些伤者在她看中更为重要。 “你!修文,你怎么也陪着她出来胡闹!你们不知道这外面多危险吗!”温酌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沈芯竹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只能将矛头指向了沈修文。 沈修文白了温酌一眼,“小妹,这针线还能缝合皮肉吗?” “自是可以,你快去,对了再讨些烈酒来,需要消毒。” “好。”沈修文风风火火的跑了。 第38章 就地杀了 温酌见没人理会他,只能在一旁干生气。 很快沈修文便取了针线和烈酒回来,瞥了温酌一眼道:“你少教训我妹妹,你是谁,连我爹都让我们出来了,你管得着吗?话说回来,你不是在义川县剿匪吗?怎么跑到抚宁来了。” 温酌一噎,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是从义川县一路追到抚宁县。义川那边的据点约莫是个幌子,我们又在抚宁发现一个。好在这最后一批人清剿结束,我们便能一起回京了。” 沈修文看他一身的风尘仆仆,想着这人也挺辛苦,便没再讽刺他。 沈芯竹听了这话,却来了兴致:“你们在抚宁的据点,可有发现许多女孩?” 温酌奇怪沈芯竹怎么会这么问:“并未,竹儿妹妹为何这般问。” “那回不了,你们的剿匪行动,还未结束。”沈芯竹秀眉紧皱,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温酌一惊,忙继续追问:“何出此言?” “据我这几日的观察,这抚宁县年轻的女子太少,太少了,很不对劲。” 沈芯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让那大伯咬着,自己将那针线在烈酒中消毒后,开始将那深可见骨的刀伤缝合起来。 “妹妹不说,我倒是没注意,现下回想起来,的确如此。”沈修文摸着下巴回忆道。 “那就一定和山匪有关吗?就不会是被卖去窑子等地方了吗?” 沈芯竹脑袋上方,冒出了六个黑点:“你要这么说,就是吧。不同你掰扯了,我还要为伤者上药呢,别来烦我。” 沈芯竹利落的将缝合好的伤口打上一个完美的结,轻轻将多余的线割断。 又对那大伯叮嘱:“伤口万不可碰水,待七日后便可拆线,若我们还没走,你来找我拆,若我们走了,找个医师,同他说将这线剪开,抽出来便可。药去那边找他们取,刀伤药便可。” 那大伯连连谢过沈芯竹,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温酌见那人终于走了,扯住想要离开的沈芯竹一只手臂:“你何时走?年轻女子的事,我来查,这里太危险了,越早走越好。” “做什么!放手!”沈修文护崽跳出。 温酌立马放开了手。 沈芯竹回头:“今日来不及了,赶夜路似乎更危险吧,我有哥哥在,不用你操心。” “那便明日一早走!” “你真的管很宽!等义诊结束,我同大家一起走。”沈芯竹不耐烦的说道。 随后也没想继续听温酌说话,这时陆景书出现了。 他对着温酌就是一礼:“多谢温将军了,今日若不是温将军,我们这里的情况还会更糟糕些。” “不必,是我们的问题,没能快速清剿山匪,才牵连到你们这里。”温酌没将目光放在陆景书身上,而是追随着沈芯竹离开的背影。 “温将军的人马,可有受伤的,需要我们的医师给你们的将士看一下吗?” 温酌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又同意了。 他让带来的人马直接在这驿站之外扎营,休息。 又派了一队人马,维护义诊这边受伤百姓的秩序。 温酌找到了在替一个孩子包扎的沈芯竹,“我留了一队人在这里,你们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去查一下失踪女孩的事。” 沈芯竹并未抬头,只浅浅应了一句:“你也小心。” 看着带着队伍离开的温酌等人,陆景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茫。 一个下午的时间,义诊队伍终于将那些受伤的百姓全数安置妥帖,一些受伤严重的还给予了银钱补偿。 温酌回来的时候,斗志满满。 看见正在驿站大堂用餐的几人,一屁股坐在了空出的位置上。 “抚宁县的匪窝我们也已探查到位置,明日,待剿匪完毕,我来护送你们义诊的队伍回京。” “这么快?”沈芯竹有些惊讶,这效率未免有些高了。 “抚宁县一共就这么些地方,能做为山匪据点的,也就是那几个,逐一盘查就找到了。”温酌说这些话时,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与自信,整个人散发着光芒,与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沈芯竹点点头,总感觉温酌这般草率有些不靠谱。 但转念又一想他可是男主,不需要她操心。 翌日一早温酌给沈芯竹他们留了一个小队,自己带着剩余的人马出发了。 今日义诊的桌子摆出去后,前来看诊的病人少之又少。 “昨日发生的那个事情,大家还是怕了。”沈芯竹十分理解。 由于人少宋莺莺今日干脆和沈芯竹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百姓对于这样的事,肯定害怕。”沈修文眼神飘忽,坐的离她们远了一些。 “这样看,这次的义诊恐怕要草草结束了。”沈芯竹无视了哥哥奇怪的举动,对于现在这情况有些遗憾,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义诊,没成想这般不顺利。 ........... 转眼已到申时,由于没有看诊的百姓,义诊的桌椅已被收起,沈芯竹站在驿站的外头,向着路面张望起来。 她修眉轻皱,脑海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转身便跑回了驿站内。 沈芯竹站在大堂,对着里面大喊:“所有人,跟我去抚宁县县衙,快!” 宋莺莺第一个听到了沈芯竹的声音,见她这般焦急,忙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里不安全了,快!我们去县衙,让官府通知上面,温酌他们不出意外,应该是栽了。”沈芯竹拉着宋莺莺的手,就要往外跑。 原本被温酌留在此地保护义诊队伍的将士立刻跳了出来,严厉斥责道:“不行,你们不能走,小将军吩咐过,要把你们看住了,你一个小娘子,懂什么!我们小将军怎么可能栽...” 沈芯竹还在烦躁怎么同这人解释,便听到驿站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那将士一喜:“肯定是小将军回来了!” 说罢就快步跑向门外。 “别去!” 沈芯竹急急阻拦。 但为时已晚,一道箭矢呼啸而过,从外间射进驿站,直直插进那将士的脖颈。 “砰!” 将士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身体重重砸落向地面。 看到这一幕,驿站中其他的年轻女医师,抑制不住恐惧,尖叫起来。 箭矢接二连三的射了进来,沈芯竹拉着宋莺莺急急躲避。 眼尖的沈芯竹看到要上前来的沈修文,大喊道:“大家自己找掩体躲避!哥哥别过来,我这里暂时安全!” 沈修文璇身躲过一支箭矢后,一脚踢起大堂中的方桌,那方桌顺着地面滑向沈芯竹方向,为他们挡下好些箭矢。 好在除了第一个靠近门口的将士被一剑穿喉外,其余人因为沈芯竹的警示只有两人受了轻伤。 剩余的十几位将士手持长刀,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 “砰!” 大门被一脚大力踹开。 为首的汉子,同昨日见到的那批山匪装扮雷同,他身材壮硕手持流星锤,冲在最前面。 当看到了驿站内的人员后,兴奋的大喊起来:“大当家!这里果然还有女人!兄弟们将她们全都抓起来,男的就地杀了,女的带走!” 第39章 你说什么! 温酌手下的将士挡在最前面,后面是沈芯竹带来的三个护卫和沈修文。 陆景书的那些护院此时护着他一人,完全无暇顾及其余医师和药童。 沈芯竹感受着宋莺莺颤抖的手,她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了几颗蜡丸,塞进宋莺莺的手心。 并小声交代,“捏碎了丢,这药粉会灼伤眼睛,用的时候注意别进自己眼睛。” 说完又拔下了头上两支发钗,小心撸下细细缠在上面的纱布,交给她一根另一根紧紧握在了手心:“神经毒素,见血封喉,别扎到自己。” 宋莺莺面色动容,但知此时不是交谈的时候,只是将沈芯竹给的东西收好。 山匪一个接一个窜入驿站大堂内,来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那些人又肆意的说了好些恶心人的话语。 温酌的将士们听不下去已经同他们交起手来,刀剑翻飞间沈芯竹一刻不敢松懈。 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强体壮,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们也难以一敌多,沈修文在观察了片刻后叮嘱沈芯竹小心,便加入了战局。 有了武艺高强的沈修文加入,场面稍微恢复了平衡。 一山匪被沈修文砍中手臂,倒向地面,那人一把抓住了一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女医。 女医尖叫着想要踹开山匪的手,奈何情绪激动力气又太小。 那山匪还猥琐的调戏道:“小娘子别跑,给爷爷我亲亲,爷爷我今日就是死了,也做个风流鬼。” 女医吓得尖叫,反抗的效果却几乎没有。 沈芯竹趁着男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这边,绕到他身后小心靠近,猛的出手将发簪插进男人裸露的脖颈。 “扑!” 鲜血在发簪拔出时,溅了那女医一身。 沈芯竹瞪了那女医一眼,怒斥:“别叫!快躲起来!” 山匪挣扎了两下,吐出一口黑血,在舜曦间没了呼吸。 这是沈芯竹第一次杀人,她强自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 这时那女医神色慌张的指向她身后,沈芯竹转身间就将手中的蜡丸捏碎,丢向背后的黑影。 “啊!”黑影没料到女孩还有这一手,没有防备间双手捂眼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沈芯竹利落补刀,抬手就给那人补了两簪,黑影倒地后抽搐了一下,很快就咽了气。 一大汉见这里三个小姑娘居然杀了他两个弟兄,立马提着斧子就朝着三人劈来。 沈芯竹眼疾手快推开宋莺莺,险险避过那一击。 大汉拔起插进地面的斧头,狰狞的朝着宋莺莺的方向挥去。 电光火石见一把剑从远处飞来,钉进那大汉手臂之中,大汉一声惨叫,丢弃了斧头,企图拔出那插进手里的利刃。 沈芯竹没在犹豫将发簪划向那大汉的后颈。 大汉抬手捂住后脖颈,不敢置信的回头瞪向沈芯竹,还欲说话,奈何毒素发作迅速,他抽搐了几下后,便倒地没了生息。 宋莺莺拉着那女医,后退至墙角。 沈芯竹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发现那大汉手臂上的是沈修文的佩剑。 她一转头便见沈修文赤手空拳被三个悍匪围攻。 “哥哥!” 沈芯竹一惊,看着沈修文手臂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一股子热血冲上了沈芯竹的脑子,害怕,自责,后悔,交织在一起,都怪她! 若是乖乖待在上京,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哥哥!闭眼!” 沈芯竹手中捏碎数颗蜡丸,朝着围攻沈修文的山匪丢去。 沈修文听到妹妹的喊叫,一个侧身躲开劈向他的一刀。 闭上眼睛的同时听到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响起。 他一个翻滚朝一侧躲开,就见他的爱剑噌的一下滑至他前方。 是沈芯竹。 就在此时,那被洒了药粉的山匪,眼睛遭受重击,痛得发起狂来,不管不顾的挥刀劈砍向周围。 “小心!” 宋莺莺撕心裂肺的喊声充斥在沈芯竹的耳畔。 沈芯竹却觉身体一暖,被一人圈入怀中。 随后是刀剑相撞,以及划开皮肉的声音,这批进入驿站的山匪,只在短短数息间,就被全数剿灭。 “砰砰!砰砰!” 熟悉的心跳声,是她自己的。 熟悉的香味,是抱她之人的。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几日未见的西陵渊。 他似乎没怎么好好打理自己,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青的胡渣。 “玄甲卫!” 沈修文眼看着这帮素质强悍的将士,快速利落将山匪逐一击杀。 他们的老大灏南王,还抱着他的妹妹不撒手。 他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他刚想上去说些感谢的话,顺便将妹妹领回来。 就见灏南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拽着沈芯竹就出了驿站的大门。 驿站外的地上也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山匪,西陵渊拉着沈芯竹的手臂,一路将她拖到了无人之处。 “阿渊,你怎么来了?”沈芯竹被他拉的有些疼,但碍于他实实在在的救了他们,她心中是感激的。 “本王怎么来了?本王不来,你就死在这里了!” 西陵渊的声音催着寒冰,化成根根冰锥扎在沈芯竹的心上。 沈芯竹语塞,他说的没错,要不是他,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或许今日他们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为何要擅自跑出来!” “没有擅自,我同哥哥一起出来的。”沈芯竹有些心虚的说道。 “沈修文那废物,自己都护不住,还护你!”西陵渊愤怒至极。 “别骂哥哥!” “他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却又没保护好你,本王不该骂他吗!”西陵渊看着沈芯竹的眼睛就差冒出火来了。 “是我要出来的!不关哥哥的事!也不关你的事!”沈芯竹受到刚刚事情的影响,又是第一次杀人,本就杂乱的情绪更加纷乱起来。 “不关本王的事!说的真好!的确不关本王的事!”西陵渊轻轻的笑了,如果这时候言风在这里,一定会提醒沈芯竹,不要再惹王爷生气了。 “一见面就会指责我!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爹爹都同意了!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你们有什么立场管我!”沈芯竹眼睛通红,企图挣开西陵渊抓她的手。 “没有立场!你说的很对!本王明日就去沈府提亲,你说本王有没有立场!”西陵渊气急。 “你说什么!”沈芯竹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王说,要娶你,我,西陵渊要娶你,沈芯竹。”西陵渊将沈芯竹拉近自己,凑近她的小脸,逐字逐句的说道。 沈芯竹听着这话,从中感受不到一丝的爱意,只有冷,刺骨的冷。 “我不同意!”沈芯竹慌乱的低下头,一只手掰扯着西陵渊的手指。 “你不是喜欢本王吗?本王娶了你,你乖乖陪在本王身边不好吗?”他愤怒的语气中又夹杂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你!你说什么!”沈芯竹猛的抬头。 他!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说! “本王说的,你记好了,你的命是本王的!你若死了,你们沈氏全族永无宁日!” 第40章 寸步不离 西陵渊松了些力道,沈芯竹一下挣开他的手,在惯性之下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西陵渊见她跌倒,迟疑了一瞬,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一甩袖离开了。 刚走出两步,就听脑海中的系统开始跳脚。 【警告!警告!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剧烈波动,系统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向沈芯竹道歉,并得到她的原谅。成功增加10健康值,失败扣除二十日生命。】 西陵渊只停顿了一息,额上的青筋控制不住突突直跳。 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回到了驿站。 脑海中的系统不淡定了。 【喂喂!你不做任务啦!】 “你只是本王的助力,别想控制本王!” 【切,你还不是想控制沈芯竹,就你这态度,等她不爱你了,本统看你去哪里哭。】 系统冷嘲热讽了一番后,打算下线。 “慢着,我们之前的交谈,你还没有给本王结算!”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4。】 【叮,生命增加二日,当前生命值二十八日。】 【行,既然你这么坚定不做任务,本统可就不客气了,叮,判定任务失败,扣除生命二十日,当前生命八日。】 西陵渊回到驿站时,言风和一众将士已经把山匪的尸体全数收拢好。 刚被宋莺莺包扎好伤口的沈修文叭叭上前,先是感谢了西陵渊一番救命之恩,后有些犹豫着问道:“王爷,小妹呢?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你,回京后,将你那破差事交接了,到本王玄甲营来报到。”西陵渊扫了沈修文一眼,冷冷说道。 沈修文一惊!玄甲营!他居然能去玄甲营! 他眼睛亮晶晶的冲着西陵渊一拜:“谢王爷提拔!” 才欢喜了一息,赶忙又问道:“对了,王爷您还没告诉我小妹呢?” “在外头,方才本王情绪不好,说了她几句,你去看看她。”西陵渊抚着胀痛的额头说道。 “好好好。”沈修文应下后立马跑了出去。 言风走了过来,禀报道:“据他们所说,温将军应该还在这帮山匪的大本营里,现下也不知生死。” “废物。”他拔出方才插在地面的轮回刀,命令道,“走吧,若是温将军的这儿子死了,不免要对本王生怨,速战速决。” 西陵渊走出驿站,翻身上了他那匹高大的战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控制着赤影走向了沈芯竹所在的位置。 半刻钟前。 沈芯竹狼狈的坐在地上,眼泪在西陵渊走后舜曦便淌满了她的小脸。 “小妹?你怎么坐在地上?” 沈芯竹胡乱抹去面颊上的眼泪,背对着沈修文,喃喃同他道着歉。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要出来,才害你受伤,害的我们险些丧命。”沈芯竹心角抽痛的厉害,她只要一想到,爹爹和娘亲知道他们二人遇难,该有多伤心难过,她就心痛难忍。 “小妹你是不是哭了,哥哥是自己要同你一起来的,怎么会怨你呢?”沈修文看到沈芯竹哭,那可受不了了,他单膝跪在地面,将背对着他的沈芯竹掰向他。 “哥哥你的伤没事吧?”沈芯竹看到沈修文那已经包扎好的左肩问道。 “无事,宋小姐替我上过药了,小妹是不是那灏南王欺负你了!哥哥去找他算账!哼!还想用让我进玄甲营拉拢我,就是欺负了你心虚了!他这般欺负你,哥哥才不去呢!” 沈芯竹抬起哭的泛红的小脸,讷讷问道:“他说要调你玄甲营?玄甲营很厉害吗?” “那肯定是厉害啊,天齐国学武之人谁不想进玄甲营?待我回京了,我那帮子兄弟肯定羡慕死我,不对,呸呸呸!不去了,他欺负你,哥哥才不会去。”沈修文拍拍自己的嘴,愤愤说道。 “去,哥哥为何不去,他没有欺负我,他只是怨我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同你和爹爹一样,都是关心我的。哥哥不要为了意气用事,放弃自己的前途。” 虽然当她想到,那句让你们沈氏全族永无宁日,还是有些心惊。 她相信西陵渊没有说大话,他的确做得到。 至于那句要娶她的话,更是让她心焦不已,她怎么也不能理解高高在上的西陵渊会想娶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的脑子好乱。 “真的吗?他真的没有欺负你?他同你说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沈修文还是没有放弃,想继续追问。 这时他听到马蹄声向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沈修文警惕回头,就见西陵渊骑着那匹令他向往的黑马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出了驿站的西陵渊只迟疑了一下。 将沈芯竹交给这已经受伤的沈修文他还是不能安心,言风那小子又已经把她弄丢过一次,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带在身边。 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命令咽下,改口道:“本王要去救温酌,你可要随本王一同去?” “去!”沈芯竹一抬袖,擦去面上未干的泪痕,原本漆黑的小脸,此刻已被她的眼泪洗去大半。 她爬起身两步上前,西陵渊伸手一拉,将她带至身前。 马蹄声响起,夹杂了沈芯竹的那句:“哥哥,替我照看一下宋姐姐!” 居然不带他一起,沈修文气得跺跺脚,呸呸,吐出两口吃进嘴里的尘土。 赤影一路狂奔,颠得沈芯竹有些难受,但她忍住了。 她自己不会骑马,完全依靠着西陵渊在背后将她牢牢圈住,才不至于掉下马去。 有之前温酌的手下带路,西陵渊的人马很快找到了山匪的据点。 他们在靠近据点时,就停了下来。 躲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这个据点不小,门口处还有多个山匪巡逻。 据西陵渊的观察,此处可埋伏的地点非常之多。 “温酌的队伍会栽了,多半这里易守难攻,但我们只有强攻一条路,不必执着留活口,注意自己人控制伤亡。”西陵渊吩咐下去。 “等一下,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先让他们乱起来。”沈芯竹拉了一下西陵渊的手臂说道。 下手的玄甲卫,见这女子说话,心生不满,哪里轮得到她来说话。 “你说。”西陵渊却想听听。 “你们当中定有善弓箭之人,需百步穿杨之能。” “有。”西陵渊回她。 “可有火折子?” “姑娘可是想火烧山寨,这并不容易。况且一旦烧起来,可能会伤及据点内的人质。”一玄甲卫提出质疑。 沈芯竹摇摇头,从衣服内袋掏出几颗蜡丸。 “三颗,丢掷于据点上空,以箭射之,破碎后,明火射进粉尘中。”沈芯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轰!会爆炸!” 方才说话的那玄甲卫一怔:“火药?” 沈芯竹摇摇头:“只是掺杂了药粉的面粉而已,这药粉会放大爆炸的效果,但不会真正燃烧起来,只会在爆炸时发出强大的冲击力。” “那真的会爆炸吗?”有几人发出疑问。 沈芯竹坚定的点点头:“会。” 西陵渊没有迟疑他相信沈芯竹,他接过沈芯竹手中的三枚蜡丸,用力一掷。 蜡丸飞向据点上空,他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砰砰砰!” 三箭齐发,蜡丸破碎散开,山匪据点的上空犹如罩上了一层白雾。 一侧的玄甲卫递上一支燃火的箭矢。 西陵渊搭上弓箭,一松手。 “咻!”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地面都仿佛摇晃了一下。 山寨瞬时间骚乱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不解王爷为何带着此女的玄甲卫,此刻都在心中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多嘴。 “你在这里,躲好,不要出来,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本王之前同你说的绝无半句虚言!你可明白?”西陵渊按住沈芯竹的肩膀叮嘱。 沈芯竹想到了西陵渊之前威胁他的话语,红着眼点点头。 “本王没有过来寻你之前,切不可动。” 说完又看向了言风:“寸步不离,可能做到?” 言风:“能!” “这次再不能护好她,你就收拾包袱滚出玄甲卫。” “是!” 第41章 想清楚 话毕,西陵渊带上所有玄甲卫,冲进了山匪据点。 沈芯竹躲在草丛中,只听喊杀声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言风警惕的盯着四周。 今日的风有些大,吹起高高的杂草,撞击到脸上,刮得皮肤生疼。 沈芯竹却毫无察觉,她双眼目视前方,紧紧的盯着据点内部的动静。 “言风!言风!怎么没声音了!”沈芯竹焦急的扯了扯言风的衣服。 “别急,不能动,等,王爷的武功我最清楚,这些小贼不可能伤到他。我们不去添乱,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言风斩钉截铁道。 沈芯竹按耐住心中的躁动,老老实实的守在杂草丛中。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度秒如年的感觉。 一息,两息,三息,一刻,两刻,三刻...... 终于她看见玄甲卫的人从屋内出来开始清理起尸体来。 他们将一具具尸体抬到了院子中,后又见一个身形疑似温酌的人和西陵渊一起走了出来。 二人在交谈着什么。 “本王让你来剿匪,你把自己搭进去,我看温将军这儿子也白养了,天天围在女人后面跑,基本的警觉都没有。”西陵渊万分嫌弃。 “我们的人里面混了奸细,我被绑着的时候听到一些,有人给他们报信,怪不得每次都只抓到些小喽喽。”温酌又生气,又羞愧,原本他是不太服这灏南王的,但碍于人家的身份,不得不听令。 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了,还靠人家来救,他此刻都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本王会派人去查。”西陵渊冷冷瞥了他一眼。 “启禀王爷,这些人里似乎有两批人。”一玄甲卫上前禀报。 “继续查。” “是。” 西陵渊说完,看向了沈芯竹所在的位置。 他快步走向了这边,温酌看他的动作还有些疑惑,莫非那边还有遗漏的山匪? 就见草丛里蹦出来一人,看身形居然是沈芯竹。 “阿渊,你可有受伤?”沈芯竹焦急上前。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3。】 【叮,生命增加两半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七天零九时辰。】 “芯竹,不生本王的气了?”西陵渊听到这声阿渊顿住了。 他还以为经过他方才那通训斥加威胁,沈芯竹以后都不会这么叫他了。 言风眼尖看到了欲过来插一脚的温酌,他识趣了退了开去,还顺手带走了温酌,只余他二人在此。 温酌试图叫沈芯竹,被言风一把捂住了嘴,将他向后拖去:“小将军快去看看你那些将士,他们特别担心你。” “呜呜呜......呜呜......” 沈芯竹听他重提这事,心中难以抑制又升起一丝异样。 “阿渊,你方才说的都是气话吧,我知道,都是我任性要出来,还连累哥哥受伤,是我错了,我也不该那样大声冲你吼,你只是...我...”沈芯竹语无伦次起来,说话间,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出。 西陵渊将女孩轻轻带入怀里,语气有些别扭,却很坚定:“方才是本王过激了,本王向你道歉。” 沈芯竹傻了,她不敢相信西陵渊居然会向她道歉。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 “情绪是不好,但皆是本王肺腑之言,本王想娶你,你可愿意?”西陵渊的声音很平静,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娶我?为何?”沈芯竹快要宕机了,她轻轻推开了西陵渊,看着他问道。 “因为你对本王很重要,本王承受不住失去你。”他再次将沈芯竹拥入怀中,紧紧的不愿松开。 很重要,不能失去你,很重要,不能失去你...... 短短两句话,萦绕在沈芯竹的心头,对她的震撼仿若在她心上刮了十级台风,不可谓不大。 西陵渊感觉怀中的人儿比他预期的要安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天齐国没有你想象中的安全,除了上京,处处都是危机。不,就连上京也很危险。本王并不是想困住你,你若想出来,本王同你一起,可好?” “真的?”怀中小人儿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不信。 “本王何时妄言过。”西陵渊接话。 “不曾。”沈芯竹仍旧将头埋着。 “那芯竹是答应嫁给本王?”西陵渊将沈芯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向外推了一小段距离目光如炬,想要看着她回答这个问题。 沈芯竹此时已经涨红了一张脸,那脸此时黑一块,红一块,白一块的,完全不能看。 西陵渊却丝毫没察觉,反而觉得有一种透着傻气的可爱。 沈芯竹第一次经历求婚,这应算是求婚吧,还是自己一直倾慕之人。 在这荒草丛生的野地里,她还一身的狼狈。 她觉得荒谬得紧,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但她仍旧清醒。 “回答啊,沈芯竹,你可愿意嫁给本王,嫁给西陵渊,做本王的王妃。”西陵渊再次郑重的问了一次。 沈芯竹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紧了紧冒汗的手心,她鼓起勇气摇了摇头。 “为何?” 沈芯竹清楚的看到了眼前人眼中的不解。 她认真的回道:“你是王爷,你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而我,并不想做那其中之一。” 他听到这话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你在意的是这个?” “是,我很在意。” “本王此生只会有你一人。” 他的眼神很温柔,很坚定,但沈芯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西陵渊看出她的迟疑,继续道。 “若不是遇到你,本王并不曾有娶妻的打算。” 沈芯竹回忆了一下原文,好像的确是,西陵渊都二十有六了,在这天齐都是老男人一个了,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工作狂,身边确实一个女人都没有。 但她又没法相信如此普通的自己,会得到他的青睐,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何是我?” “就是你,只能是你,本王无法向你解释。你若今日不同意,本王便每日都来问你一次,直到你同意。” 沈芯竹没料到西陵渊还能有这般胡搅蛮缠之时。 但她发现这样的他,好似更鲜活了。 沈忍不住放肆起来:“阿渊这般喜欢我?” 被沈芯竹这般直白的问出来,西陵渊一下愣住了。 他放开了沈芯竹,“也罢,本王明日再问你便是。” “我同意了。” 西陵渊刚准备逃离的脚步顿住,缓缓转头:“再说一次。” 她展颜一笑:“我同意了,沈芯竹同意嫁给西陵渊。” 她再次被拥入那宽厚的怀抱中。 西陵渊声音有些波动,道:“好,本王回去就安排提亲的事宜。” 这时言风大着胆子从一侧走了过来,他吞吞吐吐的禀报道:“王爷,王爷,屋里还有好多年轻女孩,要怎么处置。” 沈芯竹被突然出现的言风吓得一激灵,想要回避却被西陵渊死死抱着。 “不用,言风是自己人,让他知道本王要娶你没什么可逃避的。不对,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本王要娶你。” 言风听到这话,面上一喜,扬起眉毛,那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去。 “什么什么!王爷要娶沈小姐啦,太好了,太好了,属下,属下回京去安排。” 言风一听这喜讯,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慢着,回来,将那些女孩,交给抚宁县知府吧。”西陵渊叫住言风。 “等等,阿渊,我可能去见一见那些女孩?”沈芯竹带着恳切的目光,看向西陵渊。 “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交给知府,如若她们...那同杀了她们没有区别。” 几人都心知肚明沈芯竹没说的那是什么,西陵渊点点头,“好,芯竹是有什么想法吗?你若有安排,便同言风说,让言风去办。” 言风一抱拳:“属下听候差遣。” 第42章 怎么过来的 言风带着沈芯竹去到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内,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充斥在屋中,小屋里黑黢黢的看不清人脸,里面约莫有着二三十人,围挤在一起,惊慌的看向来人。 待发现是个年轻女孩,有几人好似放松了一些。 “我们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如今匪徒已被清剿,无人知你们的情况,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自行回家,就当无事发生,你们只是结伴外出游玩归来。我是上京沈家的女儿,也可说你们是到了我府上,做了我一段时间的丫鬟,现在想家了,便回来了。 二:不回去,同我一起回上京,我给你们安排进我家中的庄子,做个洒扫的丫鬟,有月利,但是不会太多,够你们生活。 你们自己选,我会派人买些干净的衣裳,你们自己梳洗一下,想回去的便留在这里,想同我走的,就站出来,我约莫明日一早就会出发,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考虑清楚。” 女孩们听到山匪已剿,个个目露惊讶之色,有的甚至抱头痛哭起来。 一个还算镇定的女孩,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小手,迟疑着问道:“姐姐,去您府上是卖身给您了吗?”沈芯竹听到这问题,沉默了片刻。 “要。” 做好事,也不能将自己搭进去,没有身契,变数太多。 或许有一天,她能强大到,不需要考虑这些的时候,才能随自己的心帮助更多的人。 那些女孩听了沈芯竹的回答,一部分小声的交谈了起来,另一部分垂着头自己做思想斗争。 玄甲卫正在向西陵渊汇报山匪据点中缴获的财物情况。 西陵渊看着手中的清单,不由皱起眉。 “有问题,后续你们还要再查下去。” “启禀王爷,属下发现这据点中的另一队人马,似与日前花朝节那批黑衣人有关。” “哦?”西陵渊听到此话,微微眯起了眼睛,“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缺失的金银许是也和这些人有关。” “是!”黑甲卫领命退下。 脑海中的系统终于按耐不住蹦了出来。 【喂喂喂!宿主你这是何苦呢!你早点完成任务也不至于被扣那么多生命时长。】 “哼,本王说过了,别教本王做事。” 【切,得意个什么劲,以为娶到了沈芯竹就万无一失了,别怪本统没有提醒你,她这个人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心才是!不要玩脱了喂!】 ................ 回到驿站的时候,义诊队伍的人全数围聚在驿站的大堂内,宋莺莺同那几个受了惊吓的女医在一起。 沈修文第一个发现了回来的灏南王等人。 他快步走上前去:“妹妹,怎么样,没受伤吧,温酌人呢?救回来没?” 沈芯竹摇摇头,又指了指后面。 “我没受伤啊,怎么修文哥你反倒是挂彩了。”温酌没心没肺的说道。 沈修文见这小子生龙活虎的,白担心了一场,没好气的说道:“没死就好。” 一旁的陆景书也走了过来,对着灏南王一礼:“谢过王爷今日搭救,陆某感激不尽。” “陆景书?”西陵渊有些惊讶,此人也在。 “是,许久未见了,最近可好。”陆景书抬起头,看向西陵渊时,眼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西陵渊只浅浅点了点头,这时言风过来禀报,“王爷,您休息的房间,已为您准备好。还有一些新的进展需要禀报。”言风停顿了一下。 西陵渊会意,“走吧。” “是。” 沈修文一巴掌拍向陆景书的肩膀,吓了陆景书一跳。 “陆兄,你还认识灏南王啊。” 陆景书浅浅点头:“儿时认识罢了,并不熟稔。” 宋莺莺见沈芯竹回来,赶紧将她拉住,问了她和灏南王去山匪据点后发生了什么,可有受伤。 “宋姐姐,我们回房里说,我好累啊,想躺一下。”沈芯竹撑着额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感觉她的脑子要炸了。 “好。” 二人躺在驿站的床上,沈芯竹简单的把后面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你说什么!要娶你!”宋莺莺被这句话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冷静!冷静!宋姐姐你小声点!外面都听见了,我明天还见不见人了。”沈芯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无可恋的说道。 “你这让我如何冷静!那是灏南王!”宋莺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又躺了回去。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他可有说,要娶你做正妃还是侧妃?” 沈芯竹一愣,那种情况她哪里还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说只会有我一人,那这正妃或者侧妃,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沈芯竹你怎的这般天真,这么重要的事,你不问清楚。”宋莺莺想了想,“待明日回去了,你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你父亲。让他来做定夺。” “这么急吗?”沈芯竹有些不解,她感觉让她同爹爹说这个事,有些难以启齿,况且爹爹还一直不太赞同她同西陵渊接触。 这次回去,居然就要告诉他这消息,她光想象爹爹的表情,她就十分焦虑。 “刻不容缓,你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父亲知道。话说田家和灏南王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 沈芯竹摇摇头,一脸的懵:“何事?” 宋莺莺一扶额:“你是刚搬来上京住吗?连我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一点不知。” 沈芯竹回忆了一下,田家的事,原文中没怎么提到过,只知道那田家的大小姐和上官静儿关系不错,二人约莫是闺蜜的关系。 原主的记忆里,大部分都和温酌有关,也没有关于田家的事。 沈芯竹心虚回道:“没听过。” “那田家原本有意将女儿嫁给灏南王,但被灏南王拒了。现在灏南王要娶你,不就等于打了他们田家的脸。”宋莺莺一脸担忧。“我见她上一次见你时,就已经剑拔弩张的,以后恐怕更是要针对于你。” “虱子多了不怕咬,她也不是头一天看我不顺眼了。”沈芯竹无所谓说道,比起这些她不在意之人,要怎么同爹爹提这事,才是她当下最为头疼之事。 “唉,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好。” 可能因为后续和西陵渊发生了太多出乎她预料的事,导致她把今日第一次杀了人的事都忘记了。 两个神经紧绷了的人聊着聊着就陆续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沈芯竹和宋莺莺下楼之时,发现言风已经将那几个准备跟她回上京的女孩带了来。 “沈小姐,只有这几个人,其他女孩都已自行回去。” 沈芯竹看着面前已经梳洗干净的八个女孩。 她们皆有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瘦,又瘦又小,一眼便能看出她们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们在家中皆不受待见,被捉到匪窝后又经历那种事,想着小姐的庄子上,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至少不会被嘲笑,被饿死。 “马车已准备好,我们启程吧。” “你家王爷呢?”沈芯竹问道。 “在新购置的马车上呢,最前边那辆。”言风指向一处。 那辆马车同他在上京的那辆比,简陋了许多。 “新购置的?你们从上京怎么过来的。”沈芯竹看向言风,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骑马来的啊,跑了一天,就差把骨头架子癫散了。”言风想起自家王爷昨日飞驰时那张冷脸,不禁汗毛直竖,脊背发寒。 好在这次来还是有些收获,他们很快便有王妃了。 第43章 早些回去休息 “沈小姐上王爷的马车吧。”言风喜滋滋道。 “不了,不了!”沈芯竹连连摆手,她现下还不知怎么面对西陵渊呢。 “你快去,你不是都答应嫁给他了。”宋莺莺推着沈芯竹,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这刺激的话语,真的很违和。 沈芯竹眼睛快要冒火了,我的宋姐姐,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怎么了,小妹,快上车啊。二哥给你拿了些桂花糕,等下路上吃。”沈修文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宋莺莺一把薅住。 宋莺莺夺过他手中提着的食盒,塞进沈芯竹怀里:“快去。” “你,跟我走,别打扰她。”说罢,拖着沈修文,往后边的马车上去。 “唉唉唉,你别拉我啊,扯到我伤口了。”沈修文一边说话,一边挣扎。 “那正好,你将衣服脱了,我给你换一下药。” “什么什么!怎么就要脱衣服了!”沈修文继续挣扎,面颊却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你伤在肩膀,不脱衣服怎么换药。” “哎哟,你小声些,脱衣服,脱衣服的,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你还不像个男人呢,扭扭捏捏的。”宋莺莺那张冷脸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嫌弃表情,这沈修文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哪里不像男人了......”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边沈芯竹抱着食盒,正犹豫要不要上西陵渊的马车。 身后又有一人唤她。 “竹儿妹妹,我听玄甲卫说,昨日他们去营救我,你有很大功劳,还未来得及谢谢你。”温酌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他拦住了沈芯竹说道。 “温将军言重了,可不敢居功,我哪有出什么力,全是玄甲卫的功劳。”沈芯竹后退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温酌还欲说些什么,言风及时出现在他身后,拉着他就往后方跑。 “温将军,方才你手下说找你来着,你赶紧去看看。” 沈芯竹万分感激的看了言风一眼,此时已没什么好纠结了,为免再生枝节,沈芯竹加快脚步来到西陵渊的马车前。 她掀起车帘,只见西陵渊坐在马车正中间,那里放着一张小小的案几,他正提笔书写着什么。 沈芯竹感觉她来的不是时候,立刻松手放下车帘。 “不必,没有什么你不能看的,上来吧。”西陵渊沉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沈芯竹只得抱着食盒上了马车,这马车本就不大,加上这案几,显得更为拥挤。 “坐过来些,本王是老虎吗,你离得那般远。”西陵渊望向坐在马车口上的沈芯竹,距离掉下马车,也没差多少。 沈芯竹闻言,又向内挪了一些。 西陵渊皱眉:“言风。” “属下在。” “将这案几撤了。” “是!” 西陵渊把刚写完的纸折好,塞进一个小小竹筒中,将其递给言风:“飞鸽,传回上京。” “是。” 言风离开时,将案几和笔墨也一同带离了。 “现在,可以靠本王近一些了吧。” 沈芯竹听到此话,又艰难往里挪了一些。 “看来芯竹是一点想不起你昨日对本王是何态度了。” 西陵渊身体前倾,一把抓住了沈芯竹的手臂,用力将她朝里边一拉。 沈芯竹一个踉跄后,稳稳坐进西陵渊怀中。 “那本王便提醒你一下。” 她刹时间,涨红了一张小脸。 “阿渊,这,这样不好吧。”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3。】 【叮,生命增加两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六天零九时辰。】 “为何不好?” 西陵渊将头靠在怀中沈芯竹肩膀之上,闻着女孩身上独属于她的味道。 沈芯竹今日已将那黄黑黄黑的妆容卸除,穿得仍是那简易的布衣,却也没有遮掩住她的娇俏可爱。 “这样你太累了。”沈芯竹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 “不累。” 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贪恋抱着沈芯竹的这种,奇怪的满足感。 【叮,生命增加三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七天。】 “阿渊,你用过早膳了吗?哥哥给我拿了些桂花糕,可要一起吃些。”沈芯竹挪动身子企图坐到一边去,并转移话题。 “本王不饿。”西陵渊没让她得逞,牢牢圈住她。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4。】 【叮,生命增加四个时辰,当前生命值七天四个时辰。】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让她喂宿主吃一块桂花糕。成功获得5健康值,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西陵渊:“......你要本王死你直说,扣十日是什么意思!” 【赶紧做任务,别逼逼了。】 “怎么了?” 沈芯竹敏锐的察觉到西陵渊情绪上的波动。 “无事。”他将女孩从他腿上抱至身侧,二人并排而坐,“本王现下有些饿了,吃一些吧。” 沈芯竹再次长出一头问号。 重新坐回到马车上,她不着痕迹舒出一口气,打开手中食盒,捏起一块白白软软的桂花糕,递过去。 西陵渊看着面前的小手,没有抬手去接,而是直接张口咬上去。 沈芯竹在这一秒,呆住了。 【叮,任务完成,健康值+5,当前健康值9。】 “阿渊?” “本王有些累了,芯竹喂本王可好?” “啊?” 您可真是把,心思莫测,出尔反尔,信口雌黄,反复无常演绎的淋漓尽致啊!我的王爷!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0。】 ................... 马车自是不如骑马快,尽管再早出发,抵达上京之时也已接近黄昏。 西陵渊下了马车,站在沈府门口,“那些女孩本王会让言风去安排,你不必担心。” “我想自己安排,可以吗?”沈芯试探着问道。 “可以,若要需要,再寻本王便是,对了本王明日也想见你,可能来接你?” “能。”沈芯竹欣然应允。 “提亲的事,本王会尽快安排,芯竹也可同沈大人商议一下。” “好。”沈芯竹看出西陵渊想迫切娶她的心了。 只胡乱的点了点头。 “阿渊,舟车劳顿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进去吧,本王看你进去了便离开。” “好。” 沈芯竹三两步跑向了沈府大门,沈修文此时已经等在了门口处。 她转身又朝着西陵渊挥了挥手,才同沈修文一起进了院内。 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西陵渊一侧身,对着一旁待命的言风道:“去刑部,给本王吊一批卷宗出来。” “是。” 第44章 谁? 翌日,灏南王府。 西陵渊说今日要来接她,真的一早就派了人来。 言风还是带她去了之前的那个亭子。 沈芯竹好奇:“你家王爷今日不去早朝吗?” “昨夜去过宫里了,今日告了假。”言风答道。 “哦哦哦。” 来到望松亭西陵渊已坐在那里,今日亭子周围的纱幔撤去了,桌前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早膳。 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册子,正在翻看。 听到沈芯竹几人的脚步声,他将手中的册子,放在了桌上,站起了身来。 沈芯竹上去后,言风等人就退了开去。 她简单的行了一礼,被西陵渊扶起。 “坐,本王有东西要给你。” 沈芯竹坐在了西陵渊身侧的座椅上,西陵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将它递到了沈芯竹手中。 “打开。” 她有些忐忑的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精巧的玉佩。 “这是?”沈芯竹抬头看向西陵渊。 “那日去抚宁县太过匆忙,未带上此物。今日本王将它交于你,视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这玉佩很贵重吧。”沈芯竹看着这玉佩,玉质莹润通透,设计精巧,雕工细腻。 朵朵祥云之间仿若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游鱼。 “是儿时,皇兄赠与本王的,它的名字叫碧玉流云佩,是本王珍视之物。”西陵渊说这话时声音,是沈芯竹从未听过的温柔。 她感受到了此物对于西陵渊的重要。 “我会将它好好收好的。” “待用完午膳本王让言风送你回去,未时本王会带人去沈府,交换庚贴。” 沈芯竹手指摸索着那锦盒的盖子,有些紧张的问道:“这般快?” “天齐国皇室议亲的繁文缛节太过复杂,就是本王这般动作,要将你娶进王府也可能要在半年后了。本王不想苛待与你,就按照习俗来。后面这段时日,就要辛苦芯竹了。” 沈芯竹完全没想到西陵渊会这般重视他们的婚事,她至今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 她感觉自己就像那大海中行驶的一叶小舟,浪头将她推到哪里,她便使向哪里。 但若问她是否欢喜,她却不得不承认,想到要嫁之人是西陵渊,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悸动。 ............ 陆府。 一间雅致的会客厅内,西陵渊站定在厅中,等待着一人的到来。 “渊儿,你来看老生了。” 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由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妇人头发花白,梳着简约大气的发髻,衣着简单却不失华贵。 虽然看起来年事已高,但精神气却不错。 【叮,生命增加一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八日。】 “师娘。” 西陵渊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酸涩。 “哎,好好好,渊儿还知道要来看望老生,老生都有多久没有见过你了,三年?五年?” “是我无颜来见您。”西陵渊低下了头,声音包含愧疚。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的。渊儿今日前来,老生很是欢喜,这比什么都重要。” 陆老夫人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娘近来身体可好?” “好,一直都好,你不必担心。”陆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 “渊儿是有一事,想请师娘帮忙。”西陵渊珍而重之的将陆老夫人扶到首位坐好后,向她行了一礼。 “哦?何事啊?渊儿还有老生能帮上的忙,老生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什么用处?” 陆夫人扬着满脸的笑意,问道。 “我想请师娘,为我去沈府求娶沈家女。” “求娶?”陆老夫人一愣,随后眼中迸发出了一道金光:“你说,你要求娶姑娘?” “是的师娘,是沈府的姑娘。” “好,好,好,老生懂了。去素月,将老生的行头取来,老生要为渊儿去提亲。” “是。”丫头很快退了下去。 陆老夫人看向了西陵渊,“渊儿啊,你肯放下了这么多年的心结,来寻老生为你提亲,想来这姑娘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西陵渊点头,“是。” “真好,你老师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陆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中有不由续起了泪水。 “师娘!”西陵渊上前两步,有些担心。 陆老妇人摆摆手,道:“无事,老生无事,只是高兴罢了。来,渊儿你给老生说说那姑娘。” “好。” 【叮,生命增加三日五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十一日四个时辰。】 ................. 沈府。 “什么!你说他未时便要来?”沈父再次同沈芯竹确认了一遍。 “是的,父亲,你都问了快十遍了,他说了,今日,未时,来。”沈芯竹撑着脑袋,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这,这怎么一点给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沈父来回踱着步子。 “好啦,老爷,你坐下歇会儿吧,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只是来交换庚帖,竹儿的庚帖在她及笄的时候不就准备好了。”沈夫人试图劝慰焦躁的沈父。 “夫人你不懂,哪是交换庚帖,这般简单。”沈父顿了顿,又将矛头指向了沈芯竹:“你说说你,真是让为父操不完的心,上次为父就同你说过离他远着些了,本想着出去还能躲着些他,你倒好,直接同他一起回来,还说要上门提亲。你真是......唉......” 沈芯竹早就料到沈父必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已经提前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好在沈夫人始终站在她这边,让她焦躁的心,安定不少。 “老爷您说什么呢!怎么能怪竹儿呢!”沈夫人不乐意了。那灏南王说要来提亲,竹儿她拒绝得了吗!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你想拒怎么自己不去拒啊!为难竹儿作甚!” “好好好,事到如今别说这些了,是老夫的不是,行了吧,时候也不早了,竹儿你赶紧回房去,议亲的时候女儿家不能在场。”沈父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始赶人。 “爹爹,可是我想看看。”沈芯竹委委屈屈,商量她的婚事,结果不让她在场怎么可以,她一定要在场,若是他们真的一言不合吵起来,自己还能出来拦着些西陵渊。 “爹爹,求求你了。娘亲能再帮竹儿劝劝爹爹吗?”沈芯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向沈夫人。 一边拉着沈父的手臂,一通摇,险些把他刚整理好的衣衫又给弄乱了。 沈父接收到沈夫人那要杀人的目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成成成!那你躲那屏风后头,千万不许出来!”沈父拉开她的小手,无奈说道。 “爹爹最好了!”沈芯竹欢呼,还不忘补上一句:“娘亲一样好!”便欢欢喜喜躲到了屏风后面。 不多会儿,下人就来禀报,灏南王来了,还领了个排场很大的老夫人。 沈父沈母面面相觑,沈父道:“谁?难道是太妃?” “看了就知道了。”沈夫人示意别急。 “陆,陆老夫人!”二人惊呼。 第45章 我去,我去。 沈父是完全没想到,灏南王会将陆老夫人请来了。 此时沈修文从沈芯竹的身后冒了出来。 沈芯竹被他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一个激灵。 “二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沈芯竹小声嘀咕。 “抱歉,二哥下次先提醒你一下再出现。”说完便探头探脑的,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 沈芯竹小声询问偷溜过来的沈修文:“二哥,你知道这陆老夫人是谁吗,爹爹为何这般惊讶。” 沈修文偷偷敲了敲沈芯竹的小脑瓜,“你可真是一点不关心外面的事,她是前太傅的妻子,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沈芯竹摸摸自己被敲疼的脑门,无声的哦了一下。 “灏南王来请老生帮这个忙,老生自然是要帮的。”陆老夫人在来人的引荐下,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小女何德何能,她的婚事竟然惊动了您。”沈大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灏南王竟这般重视。 “沈大人过谦了,令爱才华出众,聪明伶俐,勇敢坚韧,这般优秀得灏南王之珍视与喜爱也在情理之中。”陆老夫人面带慈爱的说出这番话。 沈大人和和沈夫人面面相觑,这,这说的是他们女儿吗? 沈修文一阵狂点头,十分认同的轻声说道:“灏南王这眼光还是不错的,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啊。” 此时的沈芯竹在屏风后面也已羞红了脸,她自己的怎么不知道,她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是这样的吗?” “是呀,是呀,小妹你别妄自菲薄,你真就是如此。”沈修文拍拍沈芯竹的肩膀眼神坚定。 “陆老夫人过誉了,小女自幼顽劣,更别说那才华出众了,她幼时接连气走了不少夫子,那琴棋书画也是无一精通,自是没有聪明伶俐这一说。” 沈父深觉这陆老夫人和灏南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如灏南王是因为这些才想来提亲,那怕日后若是知道女儿的真实情况,厌弃了她可如何是好。 屏风后听到这些话的沈芯竹,又不自觉的抠起了手指。 沈修文听到沈父的话,有些担忧的看了沈芯竹一眼,轻轻说道:“爹只是谦虚,你别往心里去。” “嗯嗯。”沈芯竹点点头,但心情终是有些失落。 虽然爹爹说的那是过去的沈芯竹,但她爹爹没有发现她现在的努力,便说明还是她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他看到。 陆夫人一怔,看向了西陵渊。 西陵渊的眉头也轻轻皱着,似是也对沈父这话感到不满。 他刚欲开口,便听脑海中系统音响起。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剧烈波动,系统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为沈芯竹证明她的能力,并得到其父母的肯定。成功增加5健康值,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他听完了任务轻轻扫了厅内那兰花屏风一眼,原是紧皱的眉头也舒展来了些许,他悠悠开口道:“沈大人是不是许久未关心过芯竹。” 沈父一愣,有些不满道:“此话何意?”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 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沈父与沈夫人面面相觑,这,不是在说竹儿的学问吗,怎么突然吟起诗了。 躲在屏风之后的沈芯竹一怔,他连这都知道。 沈修文也是一惊,这般好诗,竟是小妹所作,不愧是他沈修文的妹妹啊,就是这般厉害。 “这诗是芯竹所作,沈大人还觉她并无学识吗?”西陵渊看向沈父。 “这,是竹儿所做?是,是老夫的问题,老夫对她的关心太少了。”沈父看向沈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待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是他太久不关心竹儿的学业了。 “沈大人和沈夫人,不觉得这诗做的极好吗?”西陵渊直白的问道。 “好,自是极好的,竹儿这般努力,真是日日在给我们惊喜。”沈父笑笑说道。 “这只是其中凤毛麟角,芯竹她只是不爱将这些挂在嘴边罢了,她的聪慧想必沈大人与沈夫人比我更清楚。”西陵渊说完这些话便不再开口。 【叮!任务完成,奖励5健康值,当前健康值8。当前人物情绪转忧为喜,额外奖励3健康值。当前健康值为11点。】 西陵渊眉梢微挑,居然还有额外奖励。 陆老夫人见气氛有些僵持,便开口打岔道:“这是灏南王的庚帖,老生就将他交与沈大人了。” “这是小女的。”沈父回过神赶忙收下西陵渊的庚帖后,将沈芯竹的递上。 “对了,这小女嫁去王府是做侧妃?”沈父略带着些试探的问道,这话虽是有些难开口,但这事必须要在今日问清楚。 “沈大人说笑了,自然是正妃。”西陵渊直接接口。 “正妃!这正妃之位,小女会不会...” “沈大人不必多虑,她自是配得上的正妃之位。”西陵渊斩钉截铁的回道。 陆老夫人含笑点头,“呃...” 突然她眉头一皱,定睛看向手腕处。 只见一只火红色的小小蚂蚁正趴在陆老夫人手背处。 西陵渊一怔,抬袖将那火红蚂蚁挥开,一脚撵了上去。 沈父沈母一惊,赶忙站起,慌乱上前查看,场面霎时间混乱了起来。 沈修文在后头,急的要死,到底发生何事了? 他死命的向外张望着,就见沈芯竹已经直接绕过了屏风,冲到了前厅。 陆老夫人就见一位身着浅粉色衣衫的可人少女,蹲到了她身侧焦急询问:“怎么了?” 西陵渊指向那已经被踩死的火红蚂蚁。 沈芯竹惊愕,这玩意它认识,红火蚁。 家里怎会出现此物。 她赶忙抓起陆老夫人的手查看起来,果然在手背处发现一个小红点。 “青叶,去取冰块和皂角来,再打一盆清水。”沈芯竹吩咐道。 一转头,才想起青叶不在这。 “我去,我去。”沈修文抢答后火速跑了出去。 “不必这般劳师动众,老生无碍。”陆老夫人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女孩问道:“你便是渊儿心悦之人吧。” 第46章 王爷说的是 沈芯竹刷一下红了脸,犹豫着回道:“小女是沈芯竹。” 随后她又看向了西陵渊认真道:“老夫人这咬伤不可轻视,如若我没认错,这是红火蚁,老夫人此时还无感觉,但几息后被咬处皮肤会出现火灼伤般的疼痛。约莫两个时辰后,被螫处形成白色无菌性脓疱,严重的出现大疱或大片红肿区。大部分伤者十日左右便可复原。” 沈父听了心慌:“这,这般严重吗?” 沈芯竹继续道:“还不止,若脓疱破溃,可能会引起细菌性继发感染。严重会出现全身症状,头晕、恶心、呕吐、出汗、嗜睡、心悸、喉头水肿及呼吸麻痹等。” 西陵渊眼底夹杂了隐隐的恐慌和愤怒,眉头紧皱。 沈芯竹看向她,面色盛满了担忧:“这红火蚁多生活在南方植被茂密之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是有人不想我顺利向你提亲。”西陵渊面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这人不但知道他何时要向沈芯竹提亲,还能准确掌握他的行踪。 还藏得如此之深,竟叫他无一丝察觉。 沈夫人扶住了身形都有些不稳的沈父,这,陆老夫人在他府里遭遇了这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来了,来了小妹,你看看。” 这时沈修文终于是取了沈芯竹所需的东西回来了。 沈芯竹小心的将陆老夫人的手浸在了水中,此时那被咬的伤口已然肿起了一个小小的丘疹。 她将冰块围绕着伤口处慢慢打着转,待冰敷完成后,又仔细的用皂角将伤口处清洗了一遍。 “哥哥,你去我屋里将我那小药箱拿来,若是寻不到便问一下青叶。” 沈芯竹在动作的同时又交代沈修文。 “好。”沈修文应下后便火速离开。 沈芯竹洗净皂角的残留后,用干净细软的棉布,将陆老夫人的手擦干。 此时沈修文已提了她的小药箱回来,沈芯竹打开药箱在里面翻找了一通后,取了一个小罐子,用自制的小木勺挖取了一小块,将之涂抹在了伤口处。 “老夫人可还疼?”沈芯竹抬头问道。 “不疼,只有冰冰凉凉的感觉。”陆老夫人和善回道。 “这药膏是清热止痒的,老夫人回去后,若觉得痛痒难耐,便可将手以清水冲洗后,抹上此药膏。” 陆老夫人身后服侍的嬷嬷上前来,接过了那个小罐子。 “还需要口服一些防止过敏的汤药,小女现下便去开。” 说完,在药箱中取了纸笔,坐在一旁的小安几上,俯首写下了药方。 完成后她将药方也递给了那嬷嬷并嘱咐道:“煎法及用法我已写在上面,若是不放心可请府医,或是太医看过后,再服用。” 沈芯竹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将沈府之人都看呆了。 他们从来不知,她已这般有能耐。 这不是学医才没几日嘛,沈父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沈夫人。 沈夫人也无辜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独独沈修文,他一脸的骄傲,“我早同你们说过了,小妹现在可厉害了,你们不知道我同她去那抚宁县时,她那大杀四方,救死扶伤的,连温酌那没用的家伙都是小妹出力给救回来的。” 沈父瞪他一眼:“又这般口无遮拦,还有贵人在此呢,就胡闹。” “我又没说错。”沈修文小声嘀咕了一句。 见了沈父那强忍着要抽他的动作,才悻悻闭了嘴。 沈芯竹横他一眼,示意你现在说这些干嘛,我这还要不要脸了。 沈修文则回击她,这般值得骄傲的事,有何不能说的。 沈芯竹扶额。 陆老夫人看着这能干的女娃儿,是越看越喜欢。 不管是这清丽的长相,还是遇事的冷静沉着,出手的干净利落,都与渊儿极其的相配。 满意,她很满意。 沈芯竹望向这慈眉善目的陆老夫人叮嘱道:“若是这十日里,感到身体不适,万不可轻慢,一定要唤太医来看看。” “好,老生明白了。”陆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沈芯竹回道。 沈芯竹思索了片刻又对着陆老夫人身后的嬷嬷道:“待回去后,今日的衣赏都用那热水煮上一煮,防止有遗漏的红火蚁。” 嬷嬷连连道明白了。 沈芯竹又看向了沈父:“爹爹,我们府里也需要再检查一番,我一会儿给配些药水在府里熏一熏,就怕不止有一只。若是有下人被咬了,让其去找青叶取药。” “是是是,爹爹知道了。”沈父连连点头,让管家吩咐下去。 沈芯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小药箱。 西陵渊伸手挡住了她即将合上的盖子。 沈芯竹抬头疑惑望向他:“怎么了?” 西陵渊眼神飘动,看向女孩青葱般的手指,声音带着一丝微微的不满:“你的手,不上点药吗?” 沈芯竹低头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此时又开始往外冒出大颗血珠。 方才又泡了冰水,这一会伤口已经有些肿胀。 “差点忘了,马上。”说完从药箱中取了一个粉色瓷瓶出来。 【叮,检测到人物当前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个钟内,为沈芯竹上药。成功奖励5健康值,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沈芯竹正打算挖了一些抹上,就被西陵渊一把接过。 “本王给你抹。” 沈芯竹嘴角微不可察勾起,眉眼弯弯看向西陵渊:“王爷你会吗?” 西陵渊利落打开那瓷瓶的盖子:“这点小事,本王还能不会吗?” 西陵渊小心的捏着沈芯竹的手,仔细的为她上着药。 这双略带粗糙的大手温热的触感,让沈芯竹的心怦怦直跳,原本冰冰凉凉的小手此时也逐渐升温。 沈芯竹看着那厚的堆积起来的药膏,不禁有些失笑。 西陵渊斜睨女孩一眼:“你敢笑本王!多抹些,好得快。” 沈芯竹捂嘴:“不敢,王爷说的是。” 【叮!任务完成,奖励5健康值,当前健康值16。】 陆老夫人看着二人的互动,眉眼含笑,眼中的欣慰化成浓浓的暖意涌进心里。 第47章 心绪不宁 沈府外。 陆老夫人已先行上了陆府的马车,沈家一家在府外相送。 西陵渊走至沈芯竹面前:“红火蚁的事,本王会派人查,你自己也小心。” “嗯。”沈芯竹点头。 【叮!增加十一日生命,当前生命值十七日。】 “沈大人早些回去吧,三日后本王来带芯竹前往瑶池山太祖宗庙。”西陵渊对着沈父说道。 沈父瞳孔巨震。 西陵渊礼貌告别后,便上马离开了。 沈芯竹看着呆若木鸡的沈父,疑惑问道:“爹爹怎么了?他们都走了,爹爹怎么还愣着。” 沈父叹了口气,拍了拍沈芯竹的肩膀,终于是放弃挣扎了。 沈芯竹仍旧摸不着头脑。 沈父回到正厅内,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沈芯竹只听沈父声音虚弱的道:“灏南王这棵大树,我们沈家是不攀也嘚攀了。” “老爷,你何至于此?”沈夫人也未见过自家夫君这般。 沈父坐起身对着沈夫人道:“唉,夫人你有所不知,那瑶池山太祖宗庙可是一般人去不得了。灏南王这是给竹儿定的皇家礼啊,历来只有皇上与皇后大婚,才会去那里祭祀问祖。灏南王那是要问先皇是否祝福他与竹儿的这桩姻缘。” 沈夫人也是心惊:“那灏南王真是这般重视竹儿。” 沈父妄想他那一脸懵懂的女儿:“你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他才会有这般举动。” 沈芯竹一头雾水:“我们也什么没啊。” 她仔细的回忆了又回忆,一共也才没认识多久啊,在一起见到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沈芯竹真的不懂了。 “妹妹这般好,灏南王他自是珍重,爹娘有何不理解的。”沈修文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还给我调了职务呢。” 沈父一抬头:“你说什么?调了职务?” “是啊,调我去玄甲营了,我今日就已去驾部司交接完毕了,明日便去玄甲营赴任。” 沈父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你当玄甲营是那般好进的。” “我自知道是沾了小妹的光,但我坦坦荡荡就是进了,没在怕的。”沈修文昂头。 沈父横了他一眼:“不知天高地厚,洗干净你的屁股,等着挨打吧!” 沈夫人有些担忧问道:“老爷,这般严重吗?” “你就是欠收拾,若是不想被人诟病你走后门,去了玄甲营便好好上进,也算是为沈家争口气。” 沈父教训完儿子后又对着沈夫人安慰道:“无事,他皮糙肉厚的,挨几顿打便老实了,那些人看在灏南王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下死手。” 沈父没说的是,他们自然也会看在灏南王的面子上,好好给他些苦头吃吃。 沈修文看着沈夫人那一脸担心的模样,耍宝道:“娘没事的,我抗揍的很。” 沈夫人失笑:“傻小子!” “竹儿你回去也好些准备准备,去了瑶池山太祖宗庙要好好听从安排,爹爹和娘亲也无法陪同你上去,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去了那里,恐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归家,还要让青叶为你收拾些替换的衣物。”沈父嘱咐道。 “好的爹爹,竹儿明白了。” 沈芯竹见沈父欲言又止,她便主动问道:“爹爹还有话说?” 沈父郑重望向沈芯竹问道:“如今你要嫁与灏南王一事已成定局,但爹爹还是想问你一句,这桩婚事可是你愿意的?你想清楚了再回答爹爹。” 沈芯竹看着沈父的眼睛认真道:“是,竹儿愿意的。” “那便好,那便好啊。” 沈父终是扬起了今日第一个笑,他的宝贝女儿也是要嫁人啦。 ............... “我就是让你把动静搞大一点,让人诟病这桩婚事而已,你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是那灏南王居然也一起去了沈家,才将此事压了下来。不然一品诰命在沈家受了伤,他们还能逃了罪责不成。” “什么!你让陆老夫人受伤了!” “小伤,小伤而已。” “你都处理干净了吗?不会查到本小姐身上吧。你不要害死我,若灏南王查到我身上,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会,小姐放心。” ................. 翌日。 青叶:“小姐,我们买这猪皮作甚?” “我有用,走我们去《同心堂》我还要买些药材。”沈芯竹看着青叶将那两大块带皮的新鲜猪肉收进马车。 “小姐你过几日不是要去瑶池山吗?为何还要买这般多的药材。”青叶看着那几大张纸的清单,包括上面的几套银针不解问道。 沈芯竹怕吓到青叶,所以没说实话,她目前已经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这个世界很危险,而西陵渊的身边更危险。 她不能时时刻刻指望着西陵渊来救她,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时刻准备充分,才能保住她这来之不易的小命。 二人乘坐马车来到《同心堂》,沈芯竹将清单交给伙计后,发现今日宋莺莺也在。 “宋姐姐。”沈芯竹见其坐在配药台前发呆,好似心绪不宁的样子,便轻轻喊了她一声。 宋莺莺一惊,才发现沈芯竹站在她身前。 “怎么了,宋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我观你怎的愁眉苦脸的。”沈芯竹关心的问道。 “我,我有事想同你说。”宋莺莺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说,是需要我帮忙吗?”沈芯竹拉着她问道。 宋莺莺摇摇头,“你之前给了我那些药膳方子,你可还记得。” “记得呀,可是方子出了什么问题?”沈芯竹点头。 “方子没有问题,是...我,我爹拿走了那方子,对不起。”宋莺莺垂着头,好似个做错事的孩子。 “拿走了,便拿走了呗,那方子我已经赠予你了,你不必同我道歉的。”沈芯竹不介意的道。 “你不明白,他拿去了,那东西便成了他的。他得了那般好东西,定是要用其谄媚讨好一般那些贵人。这本是你的东西,要得了好处也该是你的。”宋莺莺的眼里似是冒着火光,隐隐透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第48章 约莫是吧 那药膳方子沈芯竹倒是不胜在意,只是这宋莺莺的状态好似不太对劲,“宋姐姐,你同你爹爹关系不好吗?” 宋莺莺听了这话眼中的火渐渐熄灭,就好似又把那抹情绪藏到了心底最深处一般。 “我......” “小姐,东西都齐了。”青叶回到沈芯竹身侧,看着二人似乎没了动静,有些疑惑。 “好,青叶你等等,我还要和宋姐姐聊一会儿。”沈芯竹对着青叶说道。 宋莺莺看着如此明媚的沈芯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将那些糟糕的事,同沈芯竹分享,她一人难受就算了,何必还要染指这块美玉呢。 “宋姐姐,我不急,你慢慢说也可。”沈芯竹对宋莺莺温柔一笑。 在宋莺莺眼中就似那冬日里的暖阳。 “没有,我同他挺好的,你不必担心。对了,听闻西陵渊昨日去沈府了。”宋莺莺果断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也知道了?”沈芯竹小脸飞上了红霞,显得更为娇俏可爱。 “整个上京有几个人不知道啊,灏南王那般兴师动众的就差发皇榜昭告天下了。”宋莺莺本是毫无波澜的冷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调笑的味道。 “那我不成了招人恨的大名人了。”沈芯竹小嘴微张,眉头一揪说道。 “纠正一下,是招人嫉妒。” “不至于,不至于。”沈芯竹连连摆手。 “那你早些回去,别在这街上瞎逛了,我怕你遇上田思云那票人。” “可能不行,我还想去庄子上一趟,之前带回来的那些个女孩,想去看看她们,过几日我便要出去了,何时回来都不知。” “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与童掌柜说一声。”宋莺莺提议。 “好呀。”沈芯竹一把挽上宋莺莺的手臂。 城郊,栖心小苑 这庄子是沈芯竹及笄之时,沈父赠予她的独属于她的一座庄子。 离着沈府有段距离,但庄子的景致十分不错。 青叶下车敲了敲庄子的门后,是庄子管事来开的门。 那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见沈芯竹下车,一眼就认出是沈府的小姐。 他殷勤道:“小姐今日怎的有闲暇来这庄子。” 沈芯竹见此人看起来有几分面善,便答道:“我是来看看早前送来的那几个丫头。” “好好好,小姐快快,里面请。”那管事热情的喊道。 这宅子打扫的很是干净,因为是春日里,宅子里栽种的一些花草都发了芽,整个宅子都郁郁葱葱,透着一种生机勃勃。 “小鱼,去叫同你一起来的那几个丫头来前院,小姐来你们了。”管事喊住一个正在给院子里的花园除杂草的女孩。 女孩听到管事的话,一抬头便看到了沈芯竹。 她小眼睛亮晶晶的,喊了一声:“小姐好。”便匆匆朝着后院去了。 管事领着沈芯竹和宋莺莺到了一处亭子里,又给她们上了茶。 几个女孩一路小跑,到了沈芯竹面前,一字站开很是整齐。 沈芯竹有些惊讶,这些女孩同她几日前见着的时候那精神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小脸和身子还是干瘦的厉害,但眼睛充满了生气。 “你们在这庄子住的可习惯?”沈芯竹问道。 “习惯,谢谢,谢谢小姐关心。管事伯伯和婶婶都对我们特别照顾。”为首说话的那个女孩沈芯竹认识,就是那日鼓起勇气问她是否要签身契的那个。 “今日来主要是想问你们个问题。” 女孩们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在担心着什么。 “我想问你们可愿意读书识字?” 沈芯竹说完这话,不只是那八个女孩,就连她身侧的宋莺莺和管事都有些惊讶。 那为首的女孩拉了拉身侧的同伴,见同伴还在发愣,她便不再管她,直接向着沈芯竹跪下,磕了一个头。 “小姐,小姐我愿意。” 她身旁的那几个女孩也终于回过了神来,纷纷跪下磕头。 沈芯竹点向了那个最先磕头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叫三丫。” 沈芯竹一皱眉,这叫什么名字啊。 “你可喜欢这个名字,若是不喜我给你再取一个可好。” “不喜欢,请小姐取一个。”女孩的眼睛迸射着光彩。 沈芯竹思考片刻:“我有个青叶,那你便以花为名可好,那便叫木樨好了。你可喜欢?” “木樨。”女孩喃喃重复了一遍,“喜欢,谢谢小姐。” “你们若愿意学,我便请一个夫子来教授你们,我最近会外出一段时日,待我回来之时,会来验收你们的学习成果。若学的好,便继续学,若学的不好,也可。只能说明你的天赋不在此,那便继续现在的活计便好。” 沈芯竹想了想,“待识了字,若是不喜欢现在的名字,也能自己取一个。” 女孩们终究还是年纪小,得了这般大的惊喜,忍不住便交头接耳了起来。 沈芯竹也不愿责备她们,“你们起来吧,要不要认真学自己决定便可。” 小丫头们都退下了后,沈芯竹和宋莺莺一起在这院子里逛了起来。 “你为何想让她们识字?”宋莺莺不解问道。 “识字了,就能有更多的选择,我啊以后想自己开个医馆,自是要有一些得力的人手啊,花钱雇来的总是没有自己培养的用的安心。我就很看好木樨那个丫头。” 沈芯竹抓起一把管事送来的鱼食,撒进了池中,一群五彩斑斓的锦鲤争相上前了抢食。 “你不是都要做王妃了,为何还想开个小小的医馆。”宋莺莺疑惑。 “王妃只是男人赐予我的头衔,可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不用担心哪日离了男人,就失去一切。宋姐姐那般努力的学医难道不是想有所作为吗?” “我?约莫是吧。”宋莺莺沉默,她为何学医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沈芯竹好似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满脸期待的看向她:“我日后若是开了医馆,宋姐姐也来给我坐镇可好?” “好啊。”宋莺莺点头。 “真的?宋姐姐你可真好。”沈芯竹揽着宋莺莺的手臂,亲昵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之上。 第49章 不能误了时辰 “小姐,你买猪肉,就为了这个啊。” 青叶一脸惊恐的看着扎满了银针的猪肉。 “是呀,经验不足只能靠多练习。” 从庄子回来沈芯竹躲在卧房内练习扎针,她再一次将那些银针从猪肉中一一拔起。 调整好手势后,再重新扎进去。 一边又一边不厌其烦。 直到她有了十足的把握。 “青叶将这些肉送去厨房吧,我用完了。”沈芯竹将那些扎过猪肉的银全数淬火后用烈酒消毒。 待青叶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芯竹右手在给左手扎针。 她卷起袖子的白皙手臂上此时已经扎了不下十根银针。 “小姐,你不疼吗?”青叶看着都害怕。 “手法准确是不疼的,猪肉和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沈芯竹脸部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刚才那一下的酸爽,只有她自己了解。 “要不小姐你给我扎吧,青叶不怕疼。” 沈芯竹抬头,好笑的看着青叶那揪在一起的小脸。 “不急,待我再练练,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扎了。你这晚上磨牙的毛病,是需要扎两针。” 青叶一捂嘴:“啊,是吵到小姐了吗?” “那到没有,小姐我啊,只是怕你老了牙疼。”沈芯竹说完便把手臂上的银针一一拔起。今日这银针也练的差不多了,还要将那些药都给磨了。 ...................... 皇宫,御书房。 西陵熠按照惯例,抱着西陵渊的大腿。 “皇叔你近日总是告假,朕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你也不来给朕分担一些。” “堆成山了你便抓紧时间看,还有功夫来同臣废话。”西陵渊对这种说话的姿势已然习惯到毫无波澜。 西陵熠一噎,思索片刻又道:“皇叔,你真要去瑶池山啊。” “要。” “那皇叔何时带皇婶儿来见朕。” “待瑶池山归来。” “真的!”西陵熠眼中迸射出了金光。 “你这般期待见她?”西陵渊倒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西陵熠会这般。 “当然。”西陵熠连连点头,“对了,朕有个完美的设想,皇叔想听听吗?”他一歪头,满脸的兴奋。 西陵渊一看他这样子就知他必定没憋什么好屁。 “不想!” “皇叔~~~~这个设想可是关乎到天齐国未来百年的发展!” 西陵熠眉眼坚定,他首次提前放开了西陵渊的大腿,站起身来,一甩大袖,也不管西陵渊到底想不想听,自顾自的说道:“待皇叔成婚后,皇叔就加把劲,一年!一年为朕诞下一个小世子。皇叔的儿子定是人中龙凤,聪明绝顶,到时候朕再把皇位转给小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 “啊!皇叔你怎么打朕!你都许多年未打朕了。”西陵熠眼神愤愤,很是不满。 “做你的春秋大梦。”西陵渊冷冷瞥他一眼。 西陵熠理直气壮:“皇叔不愿做这皇帝,又怎知小世子就不愿做这皇帝呢!” “等他生出来,你自己去问他吧!” 西陵渊连头也不带回,只留给了西陵熠一个决绝的背影。 西陵熠咬牙:“哼!他肯定愿意,他若不愿,朕便,朕便,烦到他愿意为止。” ...................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这日一早沈芯竹梳妆完毕后,便等在正厅中。 沈夫人对她交代了了又交代,沈父也是一脸的严肃。 未有沈修文顶着张挂了彩的脸,在厅中打哈哈:“爹娘,你们这般严肃作甚啊,搞的小妹也紧张,放松些,小妹又不是去上战场。” “你懂个屁,这和上战场也没多大区别。”沈父瞪了沈修文一眼,“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为父看你这打还是挨少了,为父再给你补一补。” “可别,爹,旧伤还没好呢,不着急添新的,嘿嘿。”沈修文就像个猴子,上蹿下跳的。 原本有些紧张的沈芯竹也被他逗的,松快了些。 “你哥哥近日太忙,今日也无法来送送你,小妹可莫要埋怨他。”项婉拉着沈芯竹的手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事的,我哪里是那般计较的人,也就出去几日罢了,爹娘还是要靠嫂嫂多照看一二。”沈芯竹并没放在心上,大哥的确繁忙,她能理解。 “嫂嫂会的,莫要担心。”项婉温柔道。 “我也会照看爹娘,小妹你放心吧。”沈修文一插腰昂头道。 “你多照看照看你自己吧!”沈芯竹一戳沈修文的手臂。 他“哎哟”一声后退数步。 “呐,给你的,小妹亲制,活血化瘀抹上两日便让你恢复如初。”沈芯竹将手中那特制的药膏递给沈修文。 “哇!特意为我做的?真这般有效。”沈修文一拿到那药膏,便迫不及待往脸上抹,这熊猫眼他都挂了两日了,很是丢人。 “妹妹何时骗过你。”沈芯竹一嘟嘴,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自是没有的......” 沈修文还欲再说话,便听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沈父一算这时辰,的确是该到了。 立马催促道:“快快快,可不能误了时辰。” 男人缓步进入沈府,沈芯竹见到今日盛装的西陵渊一时间被震得挪不开眼。 他今日着一袭玄色广袖绣金丝云纹锦袍,腰间束一条金色祥云纹宽边锦带。 墨发以镂空镶玉金冠竖之。墨眉似剑,目似繁星。 天! 怎会有男人长成这般! 她捂住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只听男人沉稳却穿透人心的声音道: “芯竹,本王来接你了。” 第50章 我也能 同西陵渊一对比,她真是朴素的要命。 “芯竹可有要带的物品。”西陵渊问道。 沈芯竹总算是在第二次呼唤中,回过了神来:“哦哦哦,有,这些。” 她指向了放在厅中的一个小箱子。 “好,来人将这箱子带走。” 有随从进来将那箱子拿走,带回随行队伍中。 西陵渊上前几步牵住了沈芯竹的手,向沈父沈母道别。 “爹爹,娘亲,二哥,嫂嫂,不必担心,竹儿不日便回来了。” “嗯嗯。”沈家人齐齐点头。 “走吧。”西陵渊温声道。 沈芯竹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和那种难言的安全感。 她再次回头,看了沈父沈母一眼,示意不用担心她,便出了沈府。 在见到沈府门外的仪仗队后,又是吃了一惊。 蔓延至街尾的队伍,豪华的巨大马车。 这,这,这,要这么隆重的吗。 活了两辈子的沈芯竹,就是在电视剧中都没见过这般大的场面。 她控制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西陵渊似是感受到她的紧张,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沈芯竹望向他,西陵渊给了她一个不必紧张的眼神。 在西陵渊的搀扶下,二人登上了那豪华马车。 沈芯竹拉开马车的帘子,向沈父沈母挥了挥手。 沈母心中动容,不免有些许泪意。 沈父则在一旁安慰道:“夫人莫哭,竹儿这又不是出嫁,只是去宗庙而已,留到出嫁那日在哭吧。” 沈夫人含泪笑着捶打了沈父一下,二人就这么目送仪仗队离开。 这马车十分宽敞,就是再坐上十人也绰绰有余。 此时车内只余他二人。 “抵达瑶池山约莫还需要两个时辰,待快抵达时,本王再让侍女给你换装。” “还要换装啊?”沈芯竹盯着二人上车后也未曾松开的手,小心脏还在不听话的砰砰乱跳,条件反射问道。 但见西陵渊穿的这般隆重,就该知道自己这一身必然是不搭的,自觉问了一个蠢问题。 “自然是要的,只是女子的装束过于繁杂沉重,本王怕你戴这一路承受不住。”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让沈芯竹看着宿主你超过五息。成功奖励5健康值,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嗯?又是这个任务。 此时西陵渊才发现,自他带着沈芯竹出了沈府后,她的目光就未曾停在过他的面庞之上。 这是为何? 西陵渊思考,到底是要故技重施,还是问清原由。 “芯竹?” “嗯?” 西陵渊再次确定,她真的不敢看向他。 他有些好笑,直接问道:“芯竹为何不敢看向本王?” “啊?”沈芯竹被发现秘密后露出了一丝窘迫。 “看我。”西陵渊的声音透着蛊惑。 沈芯竹打哈哈,撩起车帘一角,想要假意夸赞一下风景的秀丽。却被外头吓了一跳,又赶紧将那车帘放下,有些尴尬道:“外头好多百姓围观。” 西陵渊完全没有被她转移视线,失笑道:“本王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何事?” “芯竹,不敢看本王,为何?” 沈芯竹刷一下红了脸,慌乱解释:“没有,没有不敢。” 西陵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摆正她的头,缓缓道:“那你证明一下。” “怎,怎么证明?” “如此。” 沈芯竹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庞,面色越来越红。 她只感觉西陵渊离她好似越来越近,她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叮,任务完成,奖励5健康值,当前健康值17。】 【叮,生命增加八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十一天零九时辰。】 西陵渊轻笑出声。 沈芯竹更是被这一笑晃的头晕眼花,好似要灵魂出窍。 她身体朝后一仰,挣脱了西陵渊捏住她下巴的手,又迅速将自己的手从西陵渊另一只手中抽出,双手齐齐捂住了脸,自觉今日丢人丢大发了。 “芯竹,不必这般紧张,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沈芯竹捂脸点头。 此时她感觉马车似乎停顿了片刻. 怎么停了?沈芯竹松开手疑惑道。 “无事,跳梁小丑罢了,言风他们会处理。” “也是如同红火蚁那日一般吗?”沈芯竹担心询问。 西陵渊点点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对了,陆老夫人可好。” “她无事,用了你的药那伤口也无变化。” “那便好。”沈芯竹呼出一口气。 果然,才没过多久,马车就继续行驶起来。 这系统也一路未再作妖,西陵渊还有些不习惯。 “应是出了上京了,芯竹若觉得闷,可掀起帘子看看外面。”西陵渊提醒她道。 坐了这般久的马车,这车内又是除了西陵渊再无他人,沈芯竹又不敢长时间盯着那人看。 虽然那人气场十足,但她还是怕自己色欲上头,将他生扑了。 到时候自己应该会死的很难看。 她掀起车帘一角,春日里郁郁葱葱的沿路风景,的确令人眼睛舒畅。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期间沈芯竹和西陵渊还简单用了一次膳。 直到马车再次停下,西陵渊道:“本王下去了,让她们替你换装。” 车门被轻轻打开,随后便有一批侍女上前,沈芯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般,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了她们。 待梳妆完毕,沈芯竹才知西陵渊的那句怕你承受不住,实在是太过真实。 这么重的东西为何她是需要顶在脑袋上的啊!那不是脖子该承受的重量啊。 “好了,小姐可以下车了。”侍女恭敬道。 由于沈芯竹顶着那沉重的头饰,侍女还贴心的将她扶起。 西陵渊站在马车一侧,便见车门动了动。 先是下来了一批侍女,最后沈芯竹才从车中走了出来。 她着一袭浅金色锦缎长裙,上锈暗金色云纹,与西陵渊服饰上的相同。乌发挽起发髻繁复,金凤冠做工精致,垂下的流苏,摆动间摇曳生姿。 妆容也比平日浓烈了不少,黛眉如烟,红唇诱人。 说不惊艳,那是违心的。 西陵渊一直知道沈芯竹的容颜在当京贵女中都是上上乘。 但她平日里,多装扮的简约清丽。 这般华丽隆重的装束放在了她的身上却丝毫不觉违和。 反倒是衬得她娇艳欲滴。 西陵渊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沈芯竹轻轻唤了他一声:“阿渊。”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8。】 他回神上前两步从侍女手中接过沈芯竹的手,将其搀下马车。 “接下来的这段路,便要步行上去了,会有些劳累。” “无事,你能走得,我也能。”沈芯竹毫不畏惧。 西陵渊目光灼灼:“好。” 直到沈芯竹看到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台阶。 心间已经有一万头不可描述蹦腾而过了。 她忍不住要在心中怒吼! 我这真的是来问八字的吗?确定我不是走错了剧本要去修仙? 谁顶个二十斤重的脑袋,爬千层阶梯啊!掀桌!(╯‵□′)╯︵┻━┻ 第51章 怎么办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西陵渊面不红气不喘,同一旁的沈芯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芯竹此时已经将全身的重量全放在了西陵渊的手上。 她实在是没力气的,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这腿也仿佛脱离了身体一般。 她连说话的力也没有,只是机械的,认命的继续往上爬。 终于,她迈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脚步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好在西陵渊一直扶着她,才让她没能丢上这个大脸。 上头已有宗庙的侍女,早早等在此处迎接二人。 接下来的这段平底,对沈芯竹来说已经是毫无挑战了。 她顶着那二十斤重的脑袋穿过了层层华丽的宫殿。 她无心欣赏这景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何时结束。 一路行来,为首的侍女让她跪她便跪,让她起她便起,磕了一个又一个头,迈过一个又一个门槛。 “芯竹。” 沈芯竹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唤她。 “结束了。” “什么?终于结束了?” “是,结束了,让侍女帮你把头发拆了。” 沈芯竹听到此话,都不等侍女动手,自己便迫不及待上了手。 抬手搞了半天文思未动,反倒是肩膀,好似要断了一般。 她认命松了手,“拆拆拆,速速叫她们来拆,刻不容缓,脖子马上要断了。” 西陵渊一个眼神,早就等在一旁的侍女立即上前。 三下五除二便卸去了所有饰物,沈芯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明了。 她想把身上那繁重的衣服也脱了,但碍于礼数,她还是克制住了。 “你的东西本王已派人放去你的卧房。这正殿只有两间卧房,一间是本王的,一间是你的。你先回去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本王来接你。” “还没结束?”沈芯竹不敢置信。 “嗯。” 沈芯竹垂头丧气,跟在侍女后头回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卧房。 她一进屋,便将那繁重的衣衫也褪去了,一下倒在了那张硕大华美的床上。 “啊,感觉活过来了。”她就这么躺着,眼睛铮铮的盯着床顶,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快要睡去,突然听到了屋门被打开的声音。 几个侍女手里捧着托盘,进屋后将门轻轻带上。 为首的侍女自我介绍了一番,大概的意思就是。 她名唤素月,是这宗庙类似圣女的职位,后续的礼仪等流程都需听从她的安排。 “小姐,我们来为您卸妆更衣。”素月身后的侍女恭敬道。 “好好好。”沈芯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迎接下面的挑战。 侍女的动作很轻柔,妆面很快便被卸除干净。 只在最后,有一位侍女取了朱砂,在她的额间画上了什么。 头发也快速的重新梳整完毕,乌发半披未佩戴任何发饰。 “小姐请将衣服尽数除去,换上此衣。” 沈芯竹一看那托盘里,是一件素白色的丝质衣衫。 这,这,这,她伸手触摸上那件衣服时,便控制不住红了脸。 那衣料比她想象中还要薄一些,好在她将衣服拿起后,发现这料子并不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西陵渊方才是说过,他还要来接她的。 穿,穿,穿,这个见面吗? 这么刺激? 沈芯竹垂死挣扎:“只穿这个?” “是。”侍女回道。 沈芯竹一闭眼,心一横,又不是没穿,怕甚。 那衣料上身后薄如蝉翼,极为亲肤,舒适异常。 若不是现在这么个情况,她一定是爱死这衣衫了。 穿着这衣服真是毫无安全感可言。 就在她忐忑之际,她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便停下了,只听外间的人缓缓开口: “芯竹。” 沈芯竹一激灵,该来的还是来了。 侍女将门打开,她视死如归的走出屋子。 就见西陵渊也穿着她相同衣料的服饰,透过薄薄的衣衫,还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天!她要流鼻血了! 沈芯竹火速收回目光,垂着头不敢多看一眼,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西陵渊的神色。 “跟上本王。”西陵渊声音透着一丝不自然在前方带路,沈芯竹紧张的跟在后头,与他隔开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后头素月同沈芯竹解释:“从今日起,每日申时到酉时王爷与小姐要去瑶池沐浴净身,以示虔诚和净化身心,一连五日,待进入池子后,便不能离开,直至时间结束。” “好。”沈芯竹魂归天外。 净身的瑶池距离二人的住所不算远,只走了片刻便抵达了。 当沈芯竹看到那硕大的池子,从中间被竹制屏风隔开时,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真要泡在一起呢。 侍女们都退到了殿外守着,池子外只余下了西陵渊和沈芯竹二人。 沈芯竹光脚站在池子边上,偷偷瞄见另一边西陵渊已经下了水池。 玉足轻点水面,水温比她想象中要更凉一些。 她一闭眼踩了进去,池底是一些略带粗糙的鹅卵石铺置而成。 不是特别滑,可以站稳。 她往里走了一些,靠坐在池壁的一侧。 初春的天气,在这露天的池子中,体感上真不是一般的凉。 沈芯竹完全无瑕欣赏瑶池周围的美景。 光想着要这么泡一个半时辰,着实是有些熬人。 这时那头的西陵渊说话了:“冷吗?” “还好,能承受。”沈芯竹嘴硬。 “好。” 沉默...... 沈芯竹控制着因为池水冰凉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在看到那水面微微颤抖的不明物体后,心更是凉了半截。 “哗啦,哗啦。” 她迅速向后退出半米。 西陵渊听到水声,疑惑开口:“怎么了?” “有蛇。” 这句话出口后,便听到那边传出西陵渊从水中站起的声音。 沈芯竹连忙道:“无事,不是毒蛇。” 她看着距离她不远处漂浮在水面上的数条青蛇。 眉头皱得死紧,身周又无驱蛇之物,虽说她不怕这东西,但要同它们一起泡上一个多时辰。 想想都头皮发麻,她真的做不到。 这时听到那边西陵渊询问的声音:“它走了吗?” “没走,有许多,怎么办。” 那边一惊,“什么!本王唤人来抓。” “好。” 沈芯竹松了一口气。 那边的西陵渊刚想开口喊人,突然反应过来沈芯竹此时的衣着,急急闭了嘴。 “你...本王先将这屏风移开,你来本王这边,再让侍女去抓蛇。” 沈芯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物,懂了西陵渊的顾虑。 她心一横,反正都是要嫁他的,看见便看见吧,这么多蛇,她又不能出水面,等侍女抓完,怕是要被咬上好几口。 她缓缓向屏风处移动着。 就见有一扇屏风左右松动了一下后,被挪了开去。 沈芯竹小心翼翼靠近屏风,尽量不惊动那些到处乱游的蛇。 西陵渊正等在屏风处,随时准备接她过来。 “噗。” 沈芯竹踩到了那被挪开屏风下的赤藻。 脚下一滑,失了重心险些栽入水里,却被一双大手直接捞入怀中。 第52章 真要说啊? 西陵渊只觉软玉在怀,那肌肤间紧贴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向来沉着冷静的大脑也在此时空白了一瞬。 西陵渊迅速回神,左手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右手把那扇屏风放归原处。 沈芯竹感觉自己贴着一个温暖的火炉,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的手还因担心摔倒,牢牢的环着男人健壮的身躯。 水中加上几乎薄的不能再薄的衣料,那触感实在太过真实。 沈芯竹的脸快速烧了起来。 但和池水的冰凉相比,眼前的温暖着实让她不舍得放手。 “还打算抱本王多久。” 西陵渊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暗哑。 沈芯竹感觉自己像个被抓包的小偷,松手间后退半步,西陵渊稳稳抓住她的手,将她扶至可以坐着的池延处。 待她坐定后,自己便走向池子另一头,与沈芯竹隔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世界安静的可怕,沈芯竹只听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那边西陵渊的脑子里,系统正在哇哇乱叫。 【宿主,你没看出来她冷吗?你不能离她近一些吗?】 闭嘴,本王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 西陵渊在极力克制自己身体的异样。 系统却不吃他这一套,继续添乱,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实时任务,请宿主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让沈芯竹不觉得冷。成功奖励健康值30,失败扣除十日生命。】 系统继续诱惑【宿主你听到没,30哎!看本统多大方,赶紧去,又不用你做什么,抱着她就行了,又不是没抱过,害什么羞啊。】 闭嘴! 西陵渊额头青筋直跳,他是真的不想过去,但他的生命值已经禁不起扣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起身,靠向了沈芯竹。 沈芯竹原本因为这冰凉的池水,刚才那躁动的心,已经平复了下来。 此时看见西陵渊的突然靠近,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直到看见西陵渊在距离她一人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坐下后,对她伸出手,道:“手给本王。” 沈芯竹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犹豫着放在西陵渊的大掌中。 西陵渊捏住她的小手后,垂下,再次沉入水中。 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运起内功。 沈芯竹只觉一股暖流从西陵渊的掌心传入她的掌心,缓缓涌入她的体内,感觉周身都温暖了起来。 系统不淡定了,直接在西陵渊脑子里炸了。 【你你你!明明有那般容易的解决方式,宿主你偏找了个最费力的。】 本王以何种方式完成任务是本王的自由,你只管发放奖励就行。 【行行行,那本统就看你够不够体力输一个时辰的内力。】 才过了半个多时辰,西陵渊便感受到体力在飞速的流失着,他深觉一定是那该死的系统在搞鬼。 他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沈芯竹看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犹豫着开口唤了他一声。 “阿渊?你还好吧?”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 【叮,生命增加两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十天零六个时辰。】 西陵渊很有想掐死系统的冲动,他明明攒了十几的健康值,一下给他降到了6。 “我这会儿好多了,这样给我输送暖意对你消耗很大吧。” 沈芯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吃力。 但见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阿渊?”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4。】 【叮,生命增加一日十个时辰,当前生命值十二天零四个时辰。】 眼看着健康值不增反减,西陵渊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 若扣了这十日他此时便只剩两日了。 西陵渊看向沈芯竹,眼神中有一丝挣扎。 此时沈芯竹靠近了他一些,一手环上他的手臂道:“也不用一直这般,我拉着你的手便觉得很暖和了。” 西陵渊认真的看着女孩,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压抑与克制:“沈芯竹,你知道你现在这般很危险吗?” 脑子一抽的沈芯竹突然想到,他不会要说出:“女人,你这是在玩火。”这经典名句吧。 便控制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本王很好笑?”西陵渊眼睛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并不是在笑你。”沈芯竹连连摆手。 脑子抽抽的她,此时还在思考,玩火的下一句接的是什么来着,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西陵渊感觉自己的警告被无视了,他冒着健康值被扣完的危险给她输送内力取暖,他压抑,克制,不想伤害她,但眼前的女孩居然在此时还在想别的事,甚至是别的人。 那丝不甘和怒气代替了理智冲上了西陵渊的脑子。 他将女孩一把拎起,女孩一个旋身坐到了他腿上,整个人被圈进怀里。 这个动作极致暧昧,将沈芯竹原本神游天外的心收了回来。 “告诉本王你到底在笑什么。”他的声音透露着危险。 沈芯竹收起了玩闹的心,忙解释:“真的没什么,只是一句话而已。” “何话?”西陵渊追根究底。 “真要说啊?”沈芯竹想求饶,这话说出来,她还要不要脸了。 “说。” 沈芯竹感受着这语气,仿佛再不说,下一瞬便要被人拉出去砍了。 她犹犹豫豫:“那句话就是...呃...就是...” “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二次,说。” 沈芯竹视死如归,她觉得这话一说出来,她差不多也是要完了。 不如,就干一票大的! 她调整好呼吸,眼神轻扫那俊逸如仙的面庞,一手抚上他的下颚,用出毕生的演技,极具压迫感的说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第53章 为何要做这些 西陵渊一怔,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带着一丝怒意道:“这话谁同你说的。” “哪里有谁,话本子上看的。”沈芯竹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就接话道。 “你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西陵渊的怒气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上京最时兴的话本啊,王爷不是还让我读过。”沈芯竹信口就来。 “有这句吗?”西陵渊看着她。 “没有吗?”沈芯竹反问。 二人就以这极致暧昧的姿势对峙着。 沈芯竹感觉周围的温度在极速升高,西陵渊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周身有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泡在缓慢升起。 西陵渊的呼吸已然近到洒在了她面庞之上。 她的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本能在控制她靠近这个男人。 就在即将相触的那一刻。 “王爷,小姐,今日时辰已到,可以出来了。”素月的声音响起。 理智回归的沈芯竹一下推开二人的距离。 该死的,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素月慌乱低头跪下,眼中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暗茫。 素月手下的几名侍女紧张的微微颤抖着,不知这时是否要赶紧离开。 但素月不动,她们也只能跪着,一动不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次未得本王令,不得进来。”西陵渊对素月下令道,“带她回去。” “是。” 小侍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将早已备上的干净衣衫为沈芯竹披上。 西陵渊背过了身,不去看沈芯竹。 直到从声音确定,人已经离开。 他又在池中冷静了一会儿,才从水中站起。 这时有侍者进入,为其更衣后披上干净的外衫。 他抬步走向了屏风的另一侧,看着那满池子乱游的小蛇。 “鹤元。” 鹤元急急赶来后,看向了池子中。 “奴才这就去查。” “不必了,本王知道是谁,将蛇抓了,池子让人清理干净。” “是。” 【叮!任务完成,奖励健康值30,当前健康值34。】 换上干爽的衣衫的沈芯竹拍拍自己仍旧微微发烫的小脸,同侍女一起走向卧房。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奇怪的香味飘散而出,她眉头轻皱。 “什么味道。” 沈芯竹迅速掩住口鼻,对着身后的侍女道:“不要进来。” 随后人就冲进房间,她左右寻找了一番香味的来源。 直到看到桌面上摆放的那个小小香炉,上头还冒出淡淡的青烟。 沈芯竹顺手就拿起了桌案上摆放的茶壶,打开壶盖泼上那香炉。 “嘶...” 香炉中的香料迅速熄灭。 沈芯竹不敢喘息,快步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全数打开。 又将那香炉拿起,带出了卧房,摆在了通风的连廊处。 仔细叮嘱道:“都别进去,半个时辰后再进。” “是。”侍女们应声后,便在连廊处候着。 有侍女端着一碗驱寒的姜汤从厨房而来,看到卧房外站着一排人,有些疑惑。 “怎么都在外头?” “小姐让我们先不要进去。” 沈芯竹看到那端着姜汤的侍女,走到她身边,拿起了那碗,仔细的闻了闻。 是普通的姜汤,没有加料。 “这是给我的吧?”她问那侍女。 “是。”侍女恭敬回答。 她端起那姜汤,坐在了连廊处,一边欣赏着园中的美景,一边慢慢喝下那碗姜汤。 虽说今日泡在那池中一直有西陵渊给她取暖,并没有冻到她。 但做都做了,还是喝了吧。 西陵渊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一排侍女站在卧房外,沈芯竹晃悠着脚丫子,坐在连廊的地面上。 他走到沈芯竹身边,询问:“为何坐在此处。” 沈芯竹抬头看见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想到瑶池中的那一幕。 面颊又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糟糕!不会上方才没注意,还是吸入了一些香气吧。 “咚咚咚。” 她转头不再看男人,抬手敲了敲地面,那里摆放着一个香炉。 “在房里发现个好东西,王爷拿去看看吧。” 西陵渊蹲下身,拾起那香炉。 淋了茶水的香炉,此时只散发出了一丝丝浅淡的香味。 西陵渊眉头一皱,将这香炉丢给了后头的侍从。 “处理掉。” 停顿了片刻后,又道:“将所有侍从和侍女召集到前厅。” “是。” “你在这等着,还是同本王一起?”西陵渊问。 沈芯竹一骨碌爬起身来,有些兴奋道:“自然是要去看戏咯。” “那便走吧。” 二人来到前厅处,此时侍从们已然全数等在了那里。 有侍从为他们抬来了两把椅子,沈芯竹随便找挑了一个坐下。 西陵渊走到了那群侍者中,只这么缓慢的逛了两圈。 突然他对着其中的一个侍者,踢了一脚。 那侍者咕噜噜滚出了队伍之中,整个人跪伏在地,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其余人都退下。” 一声令下后,除了还需要在此伺候的几人外,其余全数离开了前厅。 “说吧,谁指使的。”西陵渊的声音冷若寒冰。 “没...没...没...没人指使。” “你还是如实说了吧,本王没什么耐心。”他催促。 “不...不能说,说了小的一家的命都没了。” “你不说,难道本王就能饶了你全家?”西陵渊没有丝毫感情的威胁道。 “不...不...不...不能说。”那人开始不停的磕头,但却始终没有供出主谋。 西陵渊冷哼一声,就在沈芯竹以为他真要杀人全家的时候,只听他缓缓道。 “你不说,本王也知是谁。现在就给本王滚回宫里,去告诉你主子,别再动些歪脑筋,若再犯,休怪本王延缓归期。” 那人听到这话一怔,连连磕头谢了恩,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沈芯竹震惊,这就结束了? 也没啥威逼,利诱,智取,审讯啥的,就直接揪了出来,直接猜到主谋。 这般迅速的吗? “他为何要做这些?”沈芯竹疑惑。 第54章 没事吧 “是要害我吗?还是要害你?但是他这举动很奇怪啊,是何用意呢?他能获得什么?王爷既然猜出来他是谁了,能告诉我吗?” 沈芯竹一连串问题,西陵渊都无法回答。 这准确答案,她是不会想知道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能告诉我的人吗?”沈芯竹追问。 “是。”西陵渊扶额,觉得有些头疼。 “那我便不问是谁了,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若是还有别的同伙我也能防着点啊。” “不能。”西陵渊回道。 “哼,小气,你不说我自己也能猜。既然放的这是催情香,那便只有一个目的,又是放在我的房中,好生奇怪,这一屋子的女人,难道不该放你那里吗?”沈芯竹抬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 西陵渊一指戳向她的脑门,“你成日里都看的些什么话本,这是女子该说出口的话吗?” “哎哟。”她摸摸被戳疼的脑袋,“怎么就说不得了,我这在推理呢,你别打断我。为何是我房中呢?整个宗庙不是只有王爷一个男人嘛。”沈芯竹顿住了,她好像发现了重点。 西陵渊以为她就要猜到了,谁知女孩又补上了一句:“不符合常理,诡异。” 因为沈芯竹永远不会想到,这个主谋使的阴招并不是想要阻止二人成婚,他的用意,只是想加快他们的进度罢了。 “其实我进到这宗庙便隐隐感觉,这其中似是有人对我有着若有似无的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沈芯竹摸着下巴还在思考。 “别想了,随本王去用膳。”西陵渊叹了一口气道。 “嗯,确实有些饿了。”从上了这瑶池山后,除了方才那碗姜汤,的确也没用过任何东西。 二人在园中小亭落座,天色已然微暗,侍女在四周点上了烛火。 用的虽是简单的素斋,但也做的精致考究。 沈芯竹并不介意,清粥小菜或是大鱼大肉,她都喜欢。 “一会儿用完膳,本王带你去个地方。”西陵渊看着小口用饭的沈芯竹说道。 “去哪里?” “去了你便知道了。” 沈芯竹抬头看他一眼,“神神秘秘的,不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吧。” 西陵渊一愣,他发现这段时间女孩同他在一起时,好似越来越放松了。 已然不是初见时那般,时刻警惕生怕说错一句话的模样。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沈芯竹实在鲜活的让他不愿放手。 用完了膳,西陵渊牵着她的小手,一路前行。 沈芯竹还在疑惑究竟要去哪里,便感觉腰上一紧,人便悬空飞起。 她被男人抱着从这边的屋檐,跃上那边的,直至飞上了这宗庙最高的屋顶之上。 “嗒嗒。” 二人在一处站定后,西陵渊扶着她坐下,一手仍揽着女孩的纤腰,防止她掉下去。 沈芯竹看着漆黑夜空中满天的繁星,以及山下远处那星星点点的灯火。 这般美景是对她心灵上的洗涤。 她不禁感叹:“太美了。” 这个惊喜她很喜欢。 “还有。”西陵渊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 “还有什么?”沈芯竹疑惑。 只听身周炸起剧烈的响声,如雷鸣般震撼。 “砰砰砰!!” 点点火光在夜空中炸开,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朵朵绚丽的花朵,瞬间盛开。每一次绽放都伴随着一阵璀璨的光芒,以五彩斑斓的色彩和奇妙的形状点亮了整个天空。 “那一次没能陪你看上,今日本王给你补上。” 西陵渊看着女孩映照着火光的侧脸,她眼中清晰闪烁着惊喜和感动。 他凑近女孩,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沈芯竹感受到了额间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心情难以言喻,他连这个都记得。 西陵渊只轻点了一下,便移开了头,也看向仍在继续盛放的烟花。 沈芯竹微微抬头望着西陵渊的脸庞。 她心中那原本只是颗小小种子的倾慕,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发芽,壮大。 ................. 翌日一早便有侍女唤她起来,去同西陵渊用早膳。 沈芯竹做了一夜令她脸红心跳的梦,她拍拍自己的脸,催促自己赶紧冷静下来,不要总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用完膳西陵渊问她:“之前不是同本王说想要学使暗器,这几日时间充裕,你可还想学。” 沈芯竹用力点头,眉眼弯弯:“想学!” 西陵渊从袖中取出了个小册子,递给沈芯竹。 “这是本王为你寻来的,适合女子的内功心法,你将其研读理解,对你使出暗器的威力会有所增加。” 沈芯竹欣喜的接过那小册子,两眼亮晶晶的。 哇,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哎。 “想学什么暗器?”西陵渊问道。 “自然是飞针了,我连针都准备好了。”她刚欲拿针出来,才想起进了这宗庙后便换了衣裳,那些针此时还在她卧房之中。 “不必着急,唤侍女去拿便可,本王先教你飞针的手法。” 二人到了院子中,西陵渊已让侍从备好了一块人高的木板,放置在远处。 他随手在院中折了一根树枝,先让沈芯竹观其手法。 “像这样,主要靠手腕发力。” “咻!” 那细小的树枝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一下插进了木板之中。 沈芯竹星星眼,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也折下一根树枝,学着西陵渊的样子,两指夹住后向着木板掷出。 那树枝轻飘飘的,只飞出了半米距离,便掉落在地。 沈芯竹却没有气馁,颠颠跑去将那树枝拾起,站的离木板近了一些。 这一掷比方才远了一些,但仍未击中木板。 西陵渊上前两步拾起那地上的树枝,从后背环上沈芯竹,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发力点不准确,应是这样。” 经过西陵渊的调整,这下那树枝成功击中的木板,发出了“啪!”的一声。 沈芯竹兴奋的跳了起来。 猝不及防,脑袋直直撞到了西陵渊的下巴。 西陵渊后退一步,一手抚住下颚。 沈芯竹急急转身,惊慌道:“没事吧。” 西陵渊被她那模样逗的轻笑出声。 “疼不疼啊,还笑。”沈芯竹慌忙上手在那下巴上胡乱摸了一阵。 西陵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道:“无事。” 第55章 不承认 沈芯竹松了一口气,便没在纠结,两步上前拾起那树枝后,继续回来练习。 西陵渊回到了亭中,看着沈芯竹那认真的模样,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日,没有再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沈芯竹除了练习手上的技巧,也开始研读那心法。 那心法自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奥一些,她便将其背下后在脑中构建了无数遍。 终于在第三日时,有了一些心得。 当沈芯竹将此事分享给西陵渊后,西陵渊看了她许久。 喃喃开口道:“芯竹的聪慧怕是连本王也不及。” 沈芯竹被夸的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西陵渊将她拥入怀中,只觉这样的日子,同神仙也差不多了。 一晃又过两日,今日已经是泡瑶池的最后一日了。 后面几日沈芯竹虽是一人在一侧的池中泡着,但由于身体已经习惯这温度,所以也未觉太过寒冷。 她泡在水中偶尔同西陵渊聊上一句,眼睛看向了池子外的景致。 ? 那是什么。 沈芯竹一惊,待她看清是何物时,更是紧张起来。 居然是个狼狈脏污的孩子,孩子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警惕了起来,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中也有那些黑暗组织会训练孩子当做杀手。 那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趴在地面上,慢慢的向着池子这边靠近着。 沈芯竹在犹豫要不要先告诉西陵渊。 就见那女孩在看到她后,惊喜抬头,那双灵动的眼睛就似找到了妈妈的小鹿一般。 她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哗。” 是西陵渊站起的声音。 “芯竹?” “有个孩子。”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没有危险,但是她不能冒险。 西陵渊迅速将屏风移开,到了沈芯竹这边。 此时他也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见到他的出现后,仿若更加欢喜了一般。 亲嫩甜腻的小奶音再次响起:“叔叔一定就是娘亲说的王爷。” 说完这话,她便向着西陵渊磕起了头。 “叔叔不要杀囡囡,囡囡有事要告诉叔叔,等叔叔听完再杀囡囡可好。” 西陵渊皱眉,欲唤侍者来将这孩子带走。 沈芯竹抓住他的手道:“渊,可否听她说完,你在这,她一个孩子应是伤不到我们的。” 西陵渊看着她恳求的眼神,但今日已是净身的最后一日了,他不想冒这个险。 “素月。” 素月进入殿内,她看到那孩子时,也是一惊。 先唤了其他侍女来,将那孩子抓住,随后又跪伏在地:“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立即吩咐下去,加强守卫。” 那孩子只是个普通孩子,自然是抵不过几个大人的围攻。 都没逃出几步路,便被按住,带了下去。 被带走前还在拼命的挣扎着,一边哭喊:“姐姐,姐姐囡囡不是坏人,叔叔,叔叔,呜呜呜......” 孩子被捂住了嘴,带走了。 西陵渊感受着手臂上的力道,他看向了沈芯竹:“最后一日了,本王不愿再生枝节,人只是带下去了,她要说的话明日再听也可。” 沈芯竹点点头,理解西陵渊的顾虑,并未再多言,只是心中多少对那孩子有些好奇。 西陵渊想起那孩子提起的娘亲,深怕再生事端,便没有回去自己的池子,而是留在了在此处,同沈芯竹一起待着。 沈芯竹心中总想起那孩子的话,连同西陵渊在一处害羞的心思也无了。 西陵渊见她这般容易被影响,心中也多少生出了一些怨气。 他有些赌气的将沈芯竹揽进怀中,见她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开口道。 “还在想那孩子?” “就是有些好奇罢了。”沈芯竹轻轻将他推开一些,回道。 “明日便要问字了,你不担心那事,反而在操心那无关紧要的孩子。”西陵渊却一手贴住她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声音中已带着明显的不满。 沈芯竹回过了味来,眼中闪过一抹光彩,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大胆的扶上西陵渊的面庞,认真看向他道:“阿渊,你莫不是在吃那孩子的醋。” 西陵渊听到沈芯竹的话,仿若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一把将她的小手拉下,带着些怒气道:“胡说八道。” 沈芯竹却咯咯咯的笑起来,她已经确定了,这人就是吃醋了。 “不承认,便罢了。”说完还继续偷笑。 “本王发现芯竹是越发的不怕本王了。”西陵渊见她这般放肆,很想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不敢,不敢。”沈芯竹连忙闭嘴。 “本王看你胆子大得很,就没有你不敢的。” 西陵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抚在沈芯竹后背,让她紧紧贴向自己。 沈芯竹却感觉在她贴近的那一刻,西陵渊身子一僵,不知为何不动了。 一阵风拂过,沈芯竹余光瞥见水面被风漾起的涟漪逐渐平静,然她心底被他掀起的涟漪却迟迟未平。 她动了动身体,却觉自己被拥得更紧。 “别动……”耳畔他的声音暗哑低沉,那好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沈芯竹还欲再开口,便觉那略带冰凉的唇瓣已附上自己的唇。 她在霎时间睁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在女孩惊诧间,西陵渊撬开她的贝齿,直驱而入,肆意掠夺。 他吻的很霸道,凶狠,沈芯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挣扎起来,西陵渊却紧紧禁锢着她的身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在知反抗并无效果后,那种新奇又不可言说的满足感让她将抵在男人胸口的双手抽出,闭眼环上了他的脖颈,仰头磕磕绊绊的回应着男人猛烈的吻。 他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越吻越深,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唇舌交缠间,沈芯竹好似听到了自己那若有似无的嘤咛声。 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冰凉的池水却丝毫掩盖不住那双大手的滚烫,周身的温度也在急剧上升,耳畔回响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西陵渊欲将她再次压下。 第56章 不是想问吗 “噗通。” 水花四溅。 跌进池中的二人在这一刻清醒。 沈芯竹从池中站起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潮红的小脸,和微湿的头发,让她有些无措。 西陵渊此时还倒在池底,冰凉的池水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沈芯竹见他这般久怎么还未起来,连忙伸手去水下捞人。 “阿渊?” “哗。” 西陵渊从水中坐起,濡湿的长发,池水柔和了他那刀凿斧刻的面庞,更显俊逸。 沈芯竹见人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颊更红了。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气氛有些微妙。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37。触发隐藏任务,一个热烈的吻,奖励健康值20,当前健康值57。】 西陵渊抬手拂去脸上多余的水,不敢去看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坐回了池延,离开了沈芯竹足足两米远。 他不由懊恼最近自控力越发的差了,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二人自此刻起到离开瑶池,都未再言一句。 就连晚膳,他也命人直接送去了沈芯竹的卧房内。 沈芯竹用膳时自然也是疑惑的,但想到他可能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没有多问。 也好,不然一见到他,她便不由自主忆起那个脸红心跳的吻。 五日净身已满,今日一早便有侍女为她盛装打扮,她再次戴上了那二十斤重的头饰。 二人再次见面时,沈芯竹还欲同他说上几句,西陵渊却面色严肃,一言未发。 二人在侍女的指示下再次行了复杂的礼仪,最后在大殿中跪拜后,将二人的八字呈在了佛台之上。 经过繁复的演算,素月将合好的八字交于西陵渊手中,西陵渊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看向面前的女人,“十月?这般久?” 素月低头回到:“已是演算中最合适的日子。” 他合上册子收入怀中,居然比他预估的时间还要再久一些。 后又是一系列繁复的礼仪,过了重重关卡后,来到另一座宫殿。 这里是除了皇陵外,唯一可以祭奠先帝的地方。 没有侍从和侍女的跟随,只有西陵渊带着沈芯竹。 进入殿内后,西陵渊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他跪坐在其中一个垫子上,沈芯竹则跪坐在另一个上,随后又在案几摆放的香炉上点燃一支香。 他轻声低喃:“皇兄,渊儿要成婚了,你可高兴。” 沈芯竹看着西陵渊带着难掩的伤感,深觉先皇对他一定非常的重要。 沈芯竹不知道此时她能做些什么,便只能乖巧的坐着。 二人就这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那香也十分神奇,将近燃完也高高的挺立着,未有断裂的痕迹。 直到西陵渊说出那句:“渊儿回去了,下次再来看皇兄。” 此话结束,那香便窸窸窣窣的散落开去。 西陵渊看到此景,微微勾起了嘴角。 “走吧。” 沈芯竹的手被西陵渊牵起,将她带出大殿。 回去的路上沈芯竹问起先皇。 西陵渊淡淡道:“每年皇兄生辰之时,本王都会来次看他,今年才早来见他,还给他带来了这好消息,他应是很欢喜。” “嗯。” 二人回到了卧房,西陵渊差人将她的饰品都卸除了。 “明日便可回上京了,你可要去见一下那个孩子。” 西陵渊语气淡淡,问道。 “要见。”沈芯竹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未忘记此事。 西陵渊却斜睨了女孩一眼,“你都未曾提起要看你我的八字可是合适。” 沈芯竹一愣,连忙拉上西陵渊的手,急急辩解道:“要看,怎的不要看,我是以为那不能给我看呢,才未提起。” 西陵渊自是没有相信她的鬼话,将那小册子递给沈芯竹。 沈芯竹打开后,便见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日坐正官,男女皆主配偶聪明具谋事应变力,遇财运发福。男火女木,相互滋养,和谐共生,福禄鸳鸯得安宁,一世富贵大吉昌。 三月初八 宜 十月初二 宜 她扭头看向西陵渊:“这应是好的意思吧。” 西陵渊拿回那册子后,便收了起来,道:“自己理解。” 沈芯竹暗道这人自昨日后,便怪怪的。 “走吧,去见那孩子。” “哦~~~~~~”沈芯竹应了一声后跟上了西陵渊的脚步。 那孩子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小屋子内,西陵渊到后便让侍女将孩子放了出来。 孩子被侍女牵着小手带出来时,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那孩子在见到坐在院中的西陵渊后,眼神霎时间又迸发出了光彩。 “叔叔。” “叫王爷。” “是,是,王爷可是愿听囡囡的说话了?” 西陵渊冷冷道:“给你三句话的时间。”“爹爹与爷爷被人所害,娘亲知道王爷来这后,囡囡与她二人攀上这瑶池山,囡囡身子小,从密林钻了进来,赌一个希望能见到王爷。” 沈芯竹很意外,这孩子居然小小年纪说话就能这般有条理。 西陵渊却面色依旧:“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娘...娘亲教的,娘亲与囡囡来这里的几日里,日日都要背上百遍。”那孩子战战兢兢回道。 “你娘亲呢?” “她,她在林子的那一边。”孩子回道。 “鹤元,去将那女人也抓来。” 西陵渊一声令下,那叫鹤元的侍从便领命出去了。 二人在院中只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动静响起。 鹤元提着一衣衫破旧脏污头发凌乱的女子,进到了院中。 “娘亲。”那孩子见到女子,大力挣脱了侍女的手,扑进了女人的怀中。 “囡囡真棒,囡囡做到了。”女人抱着孩子的脑袋,失声痛哭。 她昨日还以为囡囡失败了,想着若是再没消息,她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血书一封撞死在王府门口。 她二人身单力薄,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灏南王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西陵渊见沈芯竹心焦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芯竹不是想问吗,问吧。” 沈芯竹一愣,让她来问? 她思索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问道:“你的亲人是被谁人所害,是何冤屈。” 那女人见问她话的是一女子,想到这必然就是传言里那灏南王要娶的王妃。 第57章 自然高兴 她先是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后认真仔细的诉说起事情的原由。 “我夫家是做书画装裱生意的,数月前来了一笔大单子,夫君原是极为高兴的,想着有这笔收入,下半年都不用为银子发愁了。谁知这笔单子,没带来银钱,反是招来了杀身之货。” 沈芯竹听的疑惑,为何装裱画作,还能招来灾祸。 “那批画作是齐皓,齐大官人所定。”女人说话时控制不住的颤抖,那是汹涌而出化为实质的恨意。 西陵渊一听居然同齐皓有关,不免也来了一点兴趣。 “画是他自己所做,那齐大人画工平平,夫君是见多了好画的手艺人,本以为那齐大官人裱画只是自己欣赏,也并无奇怪。只是有次机缘巧合下他得知那画居然卖出了万两高价。夫君自知这个秘密定会给他带去麻烦,便丢了工作火速将我和囡囡送出上京,可惜我那公爹不明夫君的忧虑,只觉好不容易,在这上京安定了,死活不愿离开。夫君拗不过他,只能提心吊胆的陪着。” 沈芯竹听得心惊,急急问道:“那后来呢?” “我不敢回京,只能日日等夫君的来信,早前他三五日还能给我捎上两句话,直到十日前,那带话的大叔告诉我夫君和我公爹去赌坊输了许多银子,被赌坊的人活活打死了。” 沈芯竹听得认真,连自己不自觉揪着西陵渊的袖子使劲的揉搓都没发现。 西陵渊在看到女孩那不自觉的小动作后,轻轻勾了勾嘴角。 “王爷你明鉴,我夫君是万万不可能去赌坊的,他这人自小就痛恨赌钱,他幼时婆母就因赌钱险些将他卖了,后又丢下他和公爹同人跑了。所以他定是被人害了,最大的可能便是那齐皓。” “你可有证据。”西陵渊悠悠开口。 “并...并无。” “哼,你可知齐皓是谁,你手中无丝毫证据,便想让本王替你出头。”这话冷的刺骨,扎进那女人本就佝偻的脊背。 “我...我知道买下那画的人是谁,夫君同我说过,王爷去查查他,便能知道我未曾说过一句谎话。”女人趴伏在地,重重又磕了数个响头。 “好了好了,别磕了。”沈芯竹有点看不下去。 “让你停便停,别污了本王的地方。”西陵渊不耐烦道。 女人急急停下,满脸期待的看向了灏南王。 “说完了?说完了便拖下去吧。”西陵渊眼神瞟向了一侧的鹤元。 沈芯竹急急抓住了西陵渊的手臂:“阿渊,你要如何处置他们。” “擅闯宗庙,自是杀了。”西陵渊轻描淡写。 沈芯竹确是一惊:“杀...杀了...”她有些难以置信。“没有别的余地的吗?她二人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就,就这么杀了吗。” “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她想要的本王的帮助,便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擅闯宗庙只能有一个下场,这是规矩,不能破。” 这几句话,也似将沈芯竹打落至谷底,她怎么忘了,他是灏南王啊。 她有些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 这些日子西陵渊对她的关心和体贴,让她深陷其中,连对方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的点,都忘了。 那母女二人,在听到西陵渊的话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默默抱在一起,享受着这团聚的最后时光。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刻钟内让沈芯竹重展笑颜。成功奖励10健康值,失败扣除二十日生命。】 西陵渊眉梢抽搐了一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重新开口道:“那芯竹想怎么处置,本王听听你的意见。” 沈芯竹眼睛一亮,她丝毫没有预料到,这事还能有转机。 “放了?”她试探着说道。 “不行。”西陵渊一口回绝。 “那就将她们收做侍女,留在这宗庙,永不能下山。”沈芯竹又想了个两全之策,既能完美躲避仇家,又能留住小命。 西陵渊沉默了,他看向沈芯竹的脸,“本王若说可以,你便开心了吗?” 沈芯竹用力点点头。 西陵渊伸手捏住她一侧的小脸:“那你给本王笑一个。” “什么啊。”沈芯竹拍开他的手,不满的说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你笑了本王便同意。” 沈芯竹疑惑脸,西陵渊是这样的吗?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怎么觉得他同方才那个放狠话的不是同一人。 “鹤元,拖下去。”西陵渊见沈芯竹还是不笑,冷冷道。 “慢着,笑笑笑,我笑还不成吗。” 说罢,她用两只手指各戳一边嘴角,露出一排白皙整洁的牙齿。 “怎么样,这个笑还标准吗?”沈芯竹咬着牙关含含糊糊说出这句话。 西陵渊失笑,“你认真一些。” “很认真啊。”沈芯竹歪头。 “罢了,鹤元将人带下去吧,交给素月,听她的,留作侍女吧。” 西陵渊看向沈芯竹,“这下可满意了?” “那他们的案子呢,你可要查。”沈芯竹问道。 “自是要查的,这不是普通的命案,其中牵连甚多,本王会解决,你万不可参与进来。”西陵渊认真看向她。 沈芯竹眼中闪着盈盈的光,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阿渊,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西陵渊沉默了一息后,看着她的眼睛答道:“因为你重要。” 沈芯竹展颜笑道:“好。” 这个回答虽是模棱两可,但对她来说也够了。 【叮!任务完成,奖励健康值10,当前健康值67。】 【叮!增加生命五日六个时辰,当前生命二十一日三个时辰。】 西陵渊牵着她离开小院:“明日便要回上京了,可高兴?” “自然高兴,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都许久不见我的,定是很想我的,我也想他们。”女孩眉眼弯弯,笑得明媚。 “本王不太高兴。” 沈芯竹一愣,“为何?” “回去后,便不能日日见到你。” 第58章 定是没见过 沈芯竹被这话惊的刹时红了脸,“阿渊若是想见我,派人来府里寻我便是。” “回京后,需要本王处理的事情有太多,便不会如同在这里这般自在。”他说话的神色带着一丝怅然,“对了回京后还需要安排你见一下母亲,她...若待你冷淡,你别在意,她生性如此。” 沈芯竹见西陵渊的眼神有些黯淡,有些心疼问道:“她一直这般对你吗?” “嗯,无事,本王习惯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日后进了府,也同她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虽然西陵渊嘴上说的随意,但沈芯竹感觉的出来,他是在意的。 “对了,还有一人,你也要去见见。”西陵渊好似从那淡淡的忧伤中脱离开,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他若是同你说些奇怪的话,你也别理他。” “谁?” “皇上。” 沈芯竹掩嘴惊呼。 夜。 西陵渊房中。 鹤元跪在下首,西陵渊将手中的小册子,置于桌案之上。 缓缓道:“素月心思不净,当不得这圣女之位。” “是,奴才会将她处理。” “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便陪养今日送去的那孩子吧。” “是。” ................................ 翌日。 下那千层台阶的时候,不用再顶那二十斤重的脑袋,沈芯竹倍感欣慰。 今日她也装扮的挺隆重,只是没戴那金冠。 二人并排靠坐在马车里,经这五日相处,沈芯竹感觉二人的关系似是比来时更亲近了一些。 偶尔回忆起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还需要深吸几口气,赶紧将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她还发现一件事,便是往日里见到的西陵渊多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而经过这五日他好像变得更加好看了,精神十足。看起来他早前说的一点没错,在上京总是忙碌,在瑶池山也同休假差不多,精神气自是变好了。 沈芯竹当然不知道,这完全是她的功劳,这五日里,她给西陵渊整整加了六十多的健康值。 二人待在一起时,时不时的交谈也让生命值一直在稳步上涨。 在街道上围观仪仗队的百姓丝毫没有比出去时少,接近沈府之时,沈芯竹便探出头来,同等在沈府门口的家人挥了挥手。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后,西陵渊牵着沈芯竹下了车。 西陵渊将已誊抄好八字交给了沈父一份,“八日后,本王来下聘。明日来接芯竹进宫面圣。” “好好。”沈府接过那小册子。 沈夫人看着盛装的沈芯竹欣慰的拉着她的手。 随行的侍女将沈芯竹的东西抬下了车,交给了沈府的下人。 “二哥怎的不在?”沈芯竹见接她的人中独独少了沈修文便询问沈夫人。 “他呀说是被派了任务,这几日都没回府中。” “哦,二哥也变得这般忙了。” “忙些好,省得他整日惹是生非。”沈父称着人走了,赶忙将那合了八字的册子翻开看了眼,待确认是吉后,来舒了一口气,将那册子合上了。 沈夫人忙道:“老爷怎么样啊,给我也看看。”说罢便抢过了那册子。 同她告别后的西陵渊,回了马车之上。 无洛见一离开沈府,将红火蚁的调查结果交给了西陵渊。 西陵渊看着手中的调查结果,将那纸揉成一团,捏进手心:“居然想在本王头上动土,是时候送她一份大礼了,无洛。” “属下在。” “还有一件事,交由你去调查。”西陵渊将记录了那日女人托付案子的纸张交给了无洛。 “是。” .................. 翌日。 沈芯竹用过午膳后,等来了要接她去宫里的西陵渊。 今日的沈芯竹也穿的正式,马车只坐到了宫门口,剩下的路程便要靠腿了。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有太监在看到西陵渊的身影后,便进了御书房,向皇上通报。 “灏南王到,沈氏女沈芯竹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二人进入了御书房内。 沈芯竹回忆着原主学过的礼仪,拜见了皇上。 其实这皇上原主以前在参加宫宴之时也见过,只是沈芯竹是第一次见罢了。 “平身吧。” 小皇帝的声音传来后,沈芯竹才抬头站起了身。 皇上虽说年纪小,但那股子帝王的威严还是在的。 他长的也相当出众,辈分上来说他是西陵渊的侄子,倒是同西陵渊有几分神似。 “你便是皇叔要娶之人,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西陵熠拿腔拿调。 西陵渊轻轻皱眉,西陵熠精准捕捉到了他皇叔的表情。 他略带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沈芯竹倒并不是很介意,她大大方方的抬头看向了皇上。 其实在沈芯竹踏进这御书房的那一刻,西陵熠已经认同了他皇叔的眼光。 原来那老铁树喜欢的竟是这般清丽的美人。 “好了,人皇上也见过了,可以了吧。”西陵渊冷冷开口。 “什么!皇叔这就要走了?皇叔外出这么久,朕那里折子都堆成山了,你不帮朕瞧上一些吗!”西陵熠听到他说要走,连忙不淡定了,险些忘了这里除了西陵渊还有别人在场。 西陵渊横了他一眼,“自己看。” 沈芯竹还有些迷茫,西陵渊已经牵上了她的手,打算告辞。 “慢着,朕差人给皇叔带些回去看,还不成吗!不能走,朕还想同皇婶儿说说话呢,皇婶儿还没说要走呢,你这般霸道,皇婶儿怎的就看上你了?”西陵熠口不择言。 西陵渊危险回头看向他,西陵熠吓得讪讪闭上了嘴。 他想了想又道:“皇婶儿难得来宫里吧,不想逛逛吗?瞧着宫里多漂亮,对了御花园有那长璃国进贡的名花,皇婶儿定是没见过,真的不去瞧瞧?” “芯竹可想去?”西陵渊停了下来,问道。 沈芯竹倍感尴尬,她若说不去那岂不是抹了皇上的面子,说去又怕是不合西陵渊的意。 烦躁!为何要把这般难的题目交给她。 第59章 不必过于紧张 “去吧,朕同你们一起去。”西陵熠极力劝说。 “皇上不是还有堆成山的折子没批,臣陪芯竹去,便可。”西陵渊横了西陵熠一眼。 西陵熠一噎:“劳逸结合嘛,朕都堆了这般多了,差不了这点时间。” 沈芯竹看着皇上这据理力争的模样,想着他终究也才八岁,心中不忍便看向了西陵渊。 “他这般模样就是装给你看的,偏你还吃他这套,也罢,走吧。” 西陵熠听到这话,丝毫没有被拆除的窘迫,笑呵呵的完全没有啥皇帝的架子。 见到了二人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对着一旁的全公公招了招了手,对着他耳语道:“帮朕把一半的奏折装起来,放到皇叔车架上。” “嗻。” “慢着。” “皇上还有何吩咐?” “全部,一份都不留。” 全公公:“......嗻。” 西陵熠吩咐完成后,立马加快速度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被西陵渊拉着走在前头的沈芯竹有些不安。 这,这,这,走在皇上的前面,真的是可以的嘛。 好在,正当她踌躇的时候,西陵熠已经赶了上来。 他三两步到了最前方,便开始口若悬河起来,介绍着他们经过的一切,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使劲在沈芯竹面前找着存在感。 西陵渊频频皱眉:“皇上,臣看你精神得很,这奏折还是看的少了。” “不少,皇叔,朕日夜看折子,夜也看折子,难得同皇婶儿出来逛一逛,能不能就别提那些烦人的折子了。”西陵熠说着这些话一脸的哀怨。 沈芯竹还觉这叔侄二人斗嘴有趣,便看到前方来了一群人。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闲来御花园。” 说话的此人便是当朝的太后,沈芯竹的记忆里还是有关于这太后的一点资料介绍。 太后并不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的生母是先皇最宠爱的贵妃,先皇驾崩后,贵妃也忧郁成疾去了。 这太后的母家是中书令田大人家,但太后生性温婉,待小皇帝也一直不错。膝下只有一个比西陵熠大上一岁的公主。 此时太后的身侧,除了那公主,居然还跟着田思云。 “母后安,今日皇叔进宫来,儿子陪着随意逛逛。”西陵熠朝着太后点点头。 “太后娘娘金安。”沈芯竹按着记忆里的样子同西陵渊一起向太后请了安。 “见过皇上,见过灏南王。”太后身后的一众人道。 “平身吧。”西陵熠随口道,有了这些人的出现,他皇帝的架子立马就回归了。 田思云躲在太后一侧,略带着不屑的扫了沈芯竹一眼。 她又顺势拉了拉西陵玥,两人耳语了几句后,西陵玥也向着沈芯竹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沈芯竹却未在意这两人。 “那儿子便不打扰母后了。”说罢就对着西陵渊一歪头。 二人心有灵犀就要往不同的方向走,沈芯竹也被拉着。 皇上都开口要走了,这几人就算再想留人,也不敢这般大胆的忤逆圣命。 这时就听到后头清晰的传来对话声。 “太后姑姑,您真的就不能去思云的及笄宴吗?”田思云冲着太后撒娇道。 “哀家并不方便出宫,这及笄礼哀家会给你备好。”太后温和说道。 其实这田家如日中天的,也并不怎么需要她这太后去给田家长脸。 “母后,若你不愿去,可能让玥儿代您去啊。”西陵玥清脆稚嫩的嗓音响起。 “你若想去,自己去便是了,用不上代哀家。”太后戳穿道。 “母后~”西陵玥还欲再说什么,但沈芯竹几人已经走远,便没再听到了。 这因着田几人的打断,长璃国进贡的名花也没看着。 三人只随意逛了一下,西陵渊便提出了离开。 西陵熠虽是对今日没能完美同沈芯竹套到近乎,还有些不悦。 但想到那些处理掉了的折子,便也没那般烦心了。 “那皇叔和皇婶儿走好呀,皇婶儿有空多来宫里玩呀。” 西陵渊却未搭他的腔,“臣告辞了,皇上早些回去吧。” “那朕便不送你们了。”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沈芯竹对二人的互动,很是不解。 她迟疑着问道:“阿渊,你与皇上平日里便是这般相处的?”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7。】 “皇上只会在本王面前如此,如若往后的时日里,你未同本王在一起,见到的皇上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记住,不管他表现的多无害,他始终是皇上。” 西陵渊语重心长,自是怕沈芯竹心思单纯被西陵熠今日的示好所蒙蔽。 沈芯竹点点头,表示明白。 “出宫后便随本王去王府见母亲吧。”西陵渊说道。 “嗯,好。” 在回到马车后,西陵渊看到马车上多出了一个大木箱,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打开那木箱盖子一瞧,果然里面装着成堆的奏折。 沈芯竹也凑上去看了一眼,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西陵渊合上木箱盖子后,便坐了下来。 沈芯竹有些好奇,西陵渊居然就这么收下了。 “阿渊,你...我还以为你会给皇上退回去。” “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西陵渊淡淡道。 沈芯竹一愣,她轻轻拉开马车的帘子,果然看到外边已空无一人,就连巡逻的侍卫也不见一个。 “这般重要的东西,他笃定本王不会轻易将其弃在这里。” 沈芯竹喃喃道:“你还真是了解他。” “也罢,的确是本王多日不在,走吧。”他下令道。 马车一路行驶回到了,灏南王府。 西陵渊牵着沈芯竹下了马车,又让言风将那箱子奏折抬去他书房。 “本王今日同母亲说过,会带你去见她,芯竹不必过于紧张。” 西陵渊沉稳的声音让沈芯竹心中稍显安定。 气温逐渐暖和起来,使园中绿意更盛。 沈芯竹几人来到了秦太妃的院中。 太妃坐在上首,沈芯竹同其行礼后,刚欲起来。 便听头顶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哀家,还未允你起身。” 第60章 还是好好的 园中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 西陵渊微微皱眉,沈芯竹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跪好。 就连秦太妃身后的汪嬷嬷也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听闻王爷是要娶你做正妃,这门第还是差了些,哀家,本意是更倾向与田家的那丫头,但如今王爷喜欢,哀家也不能驳了他的意。日后你进了王府,可要安守本分,好好为王爷开枝散叶。” “母亲。”西陵渊连忙开口,深怕她会再说出些令沈芯竹难堪的话语。原以为他的母亲,不会对这些事太过在意,没成想她今日会来这么一出。 沈芯竹原本对这秦太妃并无太多的印象,但从今日这番话听出,太妃想必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啊。 好在西陵渊也提早打过了预防针,沈芯竹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落差。 她就乖巧应是就成了,日后做不做的到,会不会去做还是两码事。 秦太妃的这番话,也出乎了西陵渊的意料。 “若是明白了,那便回吧,哀家要歇息了。”秦太妃只淡淡扫了西陵渊一眼,便直接下令赶人。 无一丝儿子要娶妻了的喜悦之意。 西陵渊扶起跪着的沈芯竹,向秦太妃告别后便离开了沁芳斋。 在王府的小路上走着,西陵渊有些抱歉的紧紧牵着沈芯竹的手。 “本王也不知母亲今日会说这些话,芯竹你别往心里去。” 沈芯竹用力回握住他,淡笑着回道:“无事,只是...阿渊,你没事吧。”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8。】 西陵渊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孩。 明明方才难堪的人是她,她却还考虑到他是否会因为这些话难过。 西陵渊忍不住再次将沈芯竹揽进怀中。 “阿渊,怎么了?”沈芯竹开口小心问道,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感受了,不被最亲的家人爱着的这种感受。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9。】 “无事,就是想抱抱你。” 西陵渊贪恋这女孩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 沈芯竹回应着他的拥抱,将头在他胸口蹭了蹭,轻轻的只用着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有我呢。” 【叮!生命增加一个半时辰,当前生命三十二日一个时辰。】 “本王多想明日就将芯竹迎府中,一想到还需等这般久,本王便感烦躁。” 沈芯竹轻轻笑了起来:“没想到灏南王还有这般焦急的时候。” “本王也是凡人,凡人便有这些不可避免的情绪。” “王爷以前在小女的眼中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那如今呢。”西陵渊好奇问道。 “如今啊,阿渊方才不是说了吗?是凡人,同我一样的凡人。” “走吧,凡人忙了一早定是饿了,随本王一同去用膳。” “好。”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69。】 用完膳,西陵渊便将沈芯竹送回了沈府,下午他还有一堆折子需要看。 沈芯竹原本回到沈府是愉悦的,直到看见了嫂嫂手中的那份请束。 她看到项婉那满面的愁容,便知那万一定不是啥好东西。 她欲逃避,提起裙子便想离开前厅。 便听嫂嫂温柔的的声音还是叫住了她。 “竹儿,这是田家小姐及笄礼的请束。” 沈芯竹停住了脚步:“嫂嫂,我能不去的吧。” 项婉似乎是料到了她会这般说,又开口补充道:“竹儿你自己看吧,那给我请束的人,似是知道你会拒绝,还交代了,让你连同这封信一起打开看。” 项婉递给她的请束下,还压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沈芯竹拆开那信封后,便见上面威胁她的话语。 大意是:沈芯竹你可以不来,但我还邀请了宋莺莺,你要是不来,我就欺负她。 沈芯竹:“......” 这人怎的这般幼稚。 “青叶,给我备车,我要去宋府。” “好的小姐。” 沈芯竹其实是有些不信这般重要的场合田思云会请宋莺莺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亲自去问一下,比较安心。 宋府本就距离沈府不是太远,沈芯竹让车夫快马加鞭,不出一刻钟便到了宋府。 宋府的奴才自然是认识沈芯竹的,见到下车的是她,便立即去了里头通报。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下人迎着沈芯竹进了宋府。 沈芯竹随着小斯的引路,一路向前,发现宋府的气氛怪怪的。 当她看到颓废坐在药房地上的宋莺莺时,也是一惊。 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下青紫一片。 明显就是多日未休息好的样子。 “宋姐姐你怎么了?”沈芯竹快步上前,蹲在了她的身侧,将她轻轻扶起后,牵到了一侧的椅子之上。 “你怎么来了,抱歉你昨日回来,未去沈府看你,这几日过得可好。”宋莺莺以手捏住眉心,好似有些头疼。 “不必抱歉,我很好,倒是你,怎么搞成这样。”沈芯竹很是担心。 “我无事,只是睡不好罢了,老毛病了。”宋莺莺看着沈芯竹关心的眉眼,心中升起暖意。 “怎的睡不好,没喝安神的汤药吗?”沈芯竹皱眉。 “喝了,只是那汤药对我这失眠之症的作用越来越小。” 沈芯竹一愣,没想到宋姐姐还有这病,她顺手就搭上了宋莺莺的手腕。 越是仔细越是心惊,宋姐姐这看起来不但是失眠之症啊。 “我还记得,姐姐之前同我一起去抚宁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我也不知,好似同你待在一起时,便能安稳入睡,同你在一起时,就感觉仿佛有阳光照在身上一般,暖洋洋的。”宋莺莺好似在回忆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沈芯竹听了这话,有些脸红。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怀疑,宋莺莺是不是暗恋她了。 这不是古早小说男女主在一起的标准配置嘛。 “宋姐姐原先的汤药方子,可能给我看看。”沈芯竹转移话题。 “那方子经常配,便没写下,那里有我配好的药,你可以看看。” 第61章 完全不输于我 宋莺莺指了摆放杂物的案几上,那几袋用油纸包起来的药。 沈芯竹走了过去,将其打开后,细细分辨其中的用药。 随后又取了纸,将她脑中稍做修改的方子,写了出来。 “宋姐姐这是我改过的方子,你看看。之前灏南王送了我些珍贵的名医游记,其中有提到过失眠之症,那书你可想看?我可以借给你。”沈芯竹真诚说道。 宋莺莺看着沈芯竹,浅浅一笑,融化了她那张严肃的冰山脸。 “不必了。” “为何呀,你不想看吗?”沈芯竹疑惑。 “不想,若我以后想了,便去你府上看好了。”宋莺莺淡淡答。 沈芯竹还是有些不解,她以为学医之人对这些都是趋之若鹜的,从没想过还会有人拒绝。 但人家不要,她也不能硬塞不是。 “好。” “其实我也试过给自己扎针,但也许是因为休息不好,我的手抖得厉害,连下针都无法了。”宋莺莺看着自己的双手,懊恼道。 “这般严重吗?过一会儿,我给你扎。”沈芯竹认真的看着宋莺莺道。 “好。”宋莺莺点头。 “对了今日过来,主要还是想要问你,田思云及笄宴的事,她可有宴请你?”沈芯竹说起今日的主要目的。 宋莺莺听的这话并无意外,表情却极为复杂,似是难受,似是释然。 她缓缓道:“有的。” “那你可要去?”沈芯竹试探着问道。 “父亲和母亲让我去。”宋莺莺垂下了眼。 “无事,你不必担心,我明日来接了你,我们一同去。”沈芯竹将手搭在了宋莺莺的肩膀之上,以为她是不善与人打交道,怕在宴席之上尴尬,才如此。 “你也要去吗?那田思云对你,并无好感,她这般宴请你定是不怀好意,你还要去?” 宋莺莺抬头看向了沈芯竹,有些不解,她是被父母相逼迫不得已,为何沈芯竹还要趟这趟浑水。 沈芯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可能与宋莺莺说实话的,那只会给她加注更多的压力。 “有些不得不去的理由,但是无事,你就当我二人是一同去吃一顿饭便好了。” 沈芯竹故作轻松的道。 “就怕这是个鸿门宴。”宋莺莺轻声道。 “好啦宋姐姐,别想那么多了,来,我给你扎两针,你现下美美睡上一觉,比啥都重要。我的扎针技术,最近可长进了不少,你来试试。” 沈芯竹拉着宋莺莺去到了她的卧室,宋莺莺将银针给了沈芯竹后便脱鞋上了床躺着,沈芯竹则坐到了床边。 “宋姐姐你眼睛闭起来,若是有困意,千万不要强撑,直接睡去便可,我见你入睡后,会自行离开的。” “好。”宋莺莺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芯竹的手上功夫比宋莺莺预计的还要厉害些。 银针刺入皮肤,她未察觉出丝毫痛处。 只觉脑子浑浑顿顿,不一会儿,排山倒海的困意便袭来。 沈芯竹为其掖好被角,带着青叶启程回了沈府。 回到沈府,沈父得知了田思云邀沈芯竹去明日及笄宴的事。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除了嘱咐她小心为上,也做不了其他。 他命人准备了一套上好的琉璃头面,将只作为明日送给田思云的及笄礼。 沈芯竹看过那套头面后,也感叹了一番天齐匠人的手艺之精妙。 沈夫人见她好似挺喜欢,便道:“带竹儿备嫁妆之时,娘给你准备比这更好看的。” “娘亲不必这般破费的。”沈芯竹拉着沈夫人的手臂,将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之上撒娇。 “这哪里是破费啊,女儿家成婚,自是要多备些嫁妆,况且你所嫁之人还是灏南王,我们沈家只有你一个女儿,自是不能让你丢脸了。”沈夫人拍拍沈芯竹的小手道。 “那二哥不也还没娶妻。” “修文那傻小子,能和你比吗。不过说到这个,娘倒是也该给他相看起来了。” “娘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沈芯竹有些好奇她以后的嫂嫂,会是个怎样的人。 “并未啊,竹儿可有?也能给娘些意见啊。”沈夫人似是对这话题来了兴趣。 “娘等我想一想。”沈芯竹做思考状,回想着记忆里那些见过小姑娘,可有适合沈修文的。 此时千里之外刚执行完任务,正在策马狂奔的沈修文,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沈修文搓搓鼻子奇怪道:“谁在骂我!” 翌日一早。 沈芯竹在青叶精心梳妆后,带着要赠予田思云的礼物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到了宋府,此时宋莺莺已等候在宋府门口。 沈芯竹见她今日也是特意打扮过了,还点了口脂。 红艳艳的口脂衬得她略带苍白的面色也好了不少。 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约莫是送给田思云的及笄礼。 她的身侧还陪伴着一位和沈夫人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 宋莺莺在看到沈芯竹的马车后面上露出了一些喜意,却被身侧的宋夫人责备了一句。 “谁家小姐如你这般不矜持。” 宋莺莺连忙收起神色,恢复到以往的端庄冰美人脸。 淡淡道:“母亲说的是。” “你与沈家小姐较好是好事,但也切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人家有张扬的资本,你没有。” 宋莺莺垂下了眼:“是,女儿明白。” “还有,别忘了我同你说的,你今天去田府最重要的事。” “女儿未忘记。” “去吧。” 她冲着宋夫人福了福身子后,缓缓走向了沈芯竹的马车。 沈芯竹从车上下来后,也同宋夫人问了好。 宋夫人和善道:“今日玩的开心些。” 宋莺莺僵硬点头,沈芯竹挽上宋莺莺的手臂,同宋夫人点头道:“好,宋夫人放心吧,宋姐姐就交给我了。” 宋夫人同二人挥了挥手。 沈芯竹将宋莺莺扶上马车后,便询问道:“宋姐姐昨日睡的可好。” “很好,我一觉睡到了今早,很久没有睡这般久了。你的针灸技术已完全不输于我了。”宋莺莺发自真心的感谢沈芯竹。 第62章 真的没事吗? “那便好。”沈芯竹又在车上同宋莺莺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些话,主要都是讨论她看过的那些名医游记里的内容。 宋莺莺问起她在宗庙那几日的情况,沈芯竹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了。 马车来到田府外,人头涌动,很是热闹。 沈芯竹二人下了车,各自拿着自己的礼物与请柬。 当侍从看到沈芯竹递出的那张请柬后,与门口接待的另一位侍从耳语了几句。 便将二人的礼物登记好后,将二人领进了田府内。 府内也已有许多同田思云交好的官家小姐,大多数在上次的那次踏青中都见过。 自然还有有些交集的人物,比如陆景书。 二人与他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便跟着侍从坐到了为她们安排的位置上。 沈芯竹和宋莺莺除了对方,在这场宴会中并无何相熟之人,也没啥好交流的。 她们的位置也被安排在最边缘处,沈芯竹倒是乐得自在。 在她看来,当然是离越远田思云越远越好。 沈芯竹落座后,一直很谨慎,所有她需入口的食物酒水,都事先用敲敲带来的银针试过,闻过,才敢放心食用。 二人在位置上坐了许久,及笄礼才正式开始。 沈芯竹之前是从未见过这般隆重的生日宴的,她记忆中原主虽然也有办及笄礼,但沈家不比田家,只是按最正常的标准来。 为此,当时的原主还多番埋怨过。 沈芯竹就不一样了,在她的上一辈子,她可以说是一次生日都未过过,所以今日若是田思云不来为难她,那这及笄宴当个新奇看,也是不错的。 沈芯竹歪头打量着主席台上盛装打扮的田思云,她一侧还坐着有一面之缘的西陵玥。 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离着主席台最近的那个案几上还坐着两个老熟人,一人是上官静儿,另一人便是温酌了。 好在温酌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沈芯竹。 沈芯竹也没有想要引起那人注意的意思。 田夫人作为今日及笄礼的正宾已经洗完手,准备为田思云加笄。 随后田夫人为田思云戴上发笄,田思云向田夫人行了拜礼。 田思云又向父母行拜礼,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后,田夫人为其换上发簪,田思云向着田夫人也行拜了礼。 沈芯竹正看的津津有味,就有一斟酒的婢女从她身侧路过。 状似无意的轻轻一摔,将那一壶美酒,倾倒在了沈芯竹的衣裙上。 沈芯竹一个躲闪不及,裙子上沾染到了许多。 青叶看着那婢女慌慌张张的,还想为沈芯竹擦拭,她有些生气的上前挡住了婢女。 “怎么回事,我们小姐的衣衫都被你弄脏了。” 沈芯竹一把拉住了青叶,冲着她摇摇头。 心中暗道,终于还是要来了,只是这把戏未免太老套了些。 “我无事。” 那婢女连忙磕头道歉,“都是奴婢不好,这天气寒凉,要不小姐去那边屋子换套干净的衣衫,若是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不必了,我无意为难你,只是沾染了一点酒水,不必麻烦,过一会儿便干了。”沈芯竹果断拒绝。 这种古早言情文中老掉牙的把戏,她一猜便知。 只可惜沈芯竹忘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就在这古早言情文中。 由于沈芯竹拒绝了,那跪着的奴婢面上闪过了一丝懊恼的表情。 她只得收拾了掉落在地上的酒壶,加快脚步离开了。 好在这边发出的动静比较小,大家的注意力又都是在台上田思云那。 沈芯竹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面上的小点心。 宋莺莺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沈芯竹摆摆手,“湿了一些罢了,无事。” 这时又来了一个端酒的奴婢,她为前面的宾客斟完酒后,朝着沈芯竹这桌来了。 她刚抬手欲倒酒,就被沈芯竹制止了:“不用,我不喝酒。” 那丫鬟轻声开口:“这只是一些不醉人的桃花酿而已,小姐可以用一些。” 说罢仍不顾沈芯竹的阻止,往那原本就有小半杯酒的酒盅里又倒上了一些。 沈芯竹见那婢女斟完酒离开后,便拿起了那杯酒,放在鼻子处轻轻闻了闻。 随后趁着无人注意,将那酒往后头的草丛里一泼。 宋莺莺一愣,“怎么了?” “嘿嘿,加料了,没事,不喝它就成。”沈芯竹笑笑,一点没放在心上。 沈芯竹虽是轻描淡写,宋莺莺确是有些心惊。 这田思云还是比她预计的还要胆大,她难道不觉在自己的及笄宴上对付沈芯竹是一件很蠢的事吗,一个不好不就毁了这般重要的及笄宴。 沈芯竹看着舞台上的仪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想着若是结束了,她和宋莺莺还是早些溜为妙,也不知道这田思云还有多少招在等着她。 那边完成仪式的田思云去了后边的屋子内更换礼服。 她把玩着手中的一个小瓷瓶,这小瓷瓶里的东西原先是准备用来给沈芯竹享受的。 但她方才见过了魏迟那斯,便觉得不用这小东西也罢,兴许这好东西,还能留到以后在用。 这边沈芯竹见仪式已经进行完毕,便询问宋莺莺:“姐姐,不如我们回去了吧?” 宋莺莺点点头,她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好。” “青叶我们走。”沈芯竹发现无人应她,一回头才发现青叶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找,便见一个奴婢走至她的面前。 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她一愣,飞速接过那个纸条,打开一看。 上头写着:这丫头偷盗府中财物,你若不来,我便将其打杀了,记住一人来,带着你那同伴,只会害了她,你懂的。 沈芯竹将那纸条捏进手心,咬了咬牙道:“宋姐姐,你在此再坐一会儿,我去寻一下青叶。” 宋莺莺还有些发愣,就见那婢女对着沈芯竹道:“小姐随我来吧。” 宋莺莺一把拉住了沈芯竹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等我回来。” 第63章 你敢伤我 沈芯竹一路跟着那婢女前行,越往府中走,越是不安。 田思云扫到这边已不见了沈芯竹的身影,暗暗勾唇一笑。 “青叶!” 来到一间敞开着大门的屋外,屋内的光线很暗,只见一个身形很像青叶的女子衣衫不整倒在地上。 她欲上前查看,便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 她踉跄两步上前。 “嘎吱。” 便听到身后门被关上的声响。 她转身便见那婢女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将地上那女子掰过身子一看,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沈芯竹面前。 居然不是青叶。 她稍微将那女子的衣衫归拢好后,便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沈芯竹用力推了推那门,发现外头传来了铁块撞击门面的声音,约莫是被上了锁。 她又推了两下,这么门只微微发出了几声轻响。 她打算先放弃从门出去,反而是转身在屋内寻找起窗户来。 她来到窗户处,用力推动了两下后,发现这窗子似乎只是关上了,没有上锁。 她开始在屋内寻找趁手的工具,欲将这窗子撬开,一边思考着,田思云将她关在这里的用意。 这时,边听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沈芯竹。” 好了,不用想了,用意来了。 沈芯竹迅速回过了身来,看向那人。 男人身着一袭墨绿色锦袍,衣衫松散,头戴玉冠,面容不俗,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你是谁?” 那人轻笑出声,向着沈芯竹靠了过来:“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我一定要认识你吗?”沈芯竹皱眉,这男人必定不是啥好人。 “我是魏迟。”那人步步逼近,带着一丝得意说道。 “魏迟?”这个名字似乎在原主的记忆里出现过。 那男人见到沈芯竹的反应似是恼怒起来,“我是护国公的长孙。” “哦。”沈芯竹淡淡答道,原来是个这般有来头的人,看来今天的这场仗比想象中似乎还要难打。 “你这是什么反应。”魏迟皱眉,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既是护国公家的人,为何要受田思云的指使。”沈芯竹缓缓后退有些不解。 “谁说我受她指使了。”男人语气不屑。 “你在此处,难道不是她授意吗?”沈芯竹歪头,继续周旋。 “笑话,小爷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等你啊。”他欲上手捏住沈芯竹的脸。 沈芯竹蹙眉拍开了男人的手。 “哟,有点脾气啊,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说完,还将那被沈芯竹打过的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沈芯竹忍住恶心道:“你知道我是谁,这般行事就不怕得罪灏南王。” “切,灏南王也是男人,只要小爷我今日搞定了你,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破鞋和我们护国公府翻脸吗?笑话。” “你别太自信了。”沈芯竹后退着,伺机寻找可能的逃跑路线。 “这话该是小爷我对你说,以灏南王和先帝的感情,他绝不会为了你一个女人,而选择为难有恩于先帝的护国公府。”魏迟说着话时,神色笃定,他欲伸手去抓住沈芯竹,却被她一个转身躲开。 发丝飞扬间,打到了魏迟的面庞之上,他却没有为此恼怒,反而眯起眼,变态的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味。 “你若是乖乖就范,过了今夜小爷还可将你纳入府中,若是你反抗弄伤了我,那便不能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沈芯竹躲开他的手,继续试图劝阻:“你不知道我与灏南王定亲了吗?” “哼。都没下聘算什么定亲,何况灏南王那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他都快三十了也没听说身边有女人,多半是不行。还是跟了小爷我,小爷保证让你食髓知味。”魏迟邪笑着,堵住了沈芯竹的去路。 “你躲不掉的,趁我还没失去耐心,赶紧从了小爷。对了,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那大哥,似乎就是在我父亲手下。我今日若不不高兴了,只要动动嘴皮子,可不会只让他卷铺盖走人这般简单。” 沈芯竹一愣,对上了魏迟的视线,一股子怒火直冲她的大脑。 又是这样!就会拿她在乎的人来威胁她。 她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暗茫,面上却换上了一张惊慌失措的小鹿脸。 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只要你不对哥哥下手。” “哟,原来这才是你的弱点,比起你这般模样,小爷好似更喜欢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魏迟一抹嘴,仿若终于听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缓步上前。 就像对着一个势在必得的猎物那般。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沈芯竹将手背向了身后,摸向了自己后脑勺上的发包。 “说来听听。”魏迟用逗弄猎物的语气,玩味的回道。 “你可有看见我的婢女。” “你的婢女?未曾啊。” “那门口躺的那人是?” “切,田思云送来的开胃小菜罢了,同你比起来,自是差远了。”魏迟那灼热的目光在沈芯竹的身上来回扫视。 也不知为何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上京还有这般极品的美人,约莫是无人在意吧,这般从别人手里抢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沈芯竹觉得这人的目光叫她心里直犯恶心。 魏迟见她真的没有再逃走的打算,身体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又扑了上来。 沈芯竹一个侧让躲开后,手中的那根细小的银针从她指间飞出,直直插入了魏迟的脖颈。 “什么东西。”魏迟钝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霎时间那种痛意从脖颈蔓延至四肢。 “扑通。” 他双膝直直跪至地面,不敢置信的看向沈芯竹。 “你,你敢伤我,你...不想...活了...噗!”魏迟吐出一口黑血,眼睛死死瞪着倒在了地面。 “我想活,是你不想。” 沈芯竹冷冷丢下这句话,便举起屋内的椅子,将它用力砸向了窗户处。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开来,好在这次她超常发挥,若是没有一击必中,还真不知道今日适合局面,还是她太过自负了。 依旧心有余悸的沈芯竹只能将这股烦闷发泄在了窗户之上。 “砰!” “砰!” “砰!” “咔擦!” 那窗户的木框终是不敌沈芯竹的暴力,断裂了开来。 第64章 这是麻烦吗? 沈芯竹将那损坏的窗户用力向外一推窗户裂开了一大条缝。 她便提起裙子从其中钻了出去。 当她出了那屋子,便发现整个田府似是不太对劲。 宴会的方向吵吵嚷嚷的,她小心翼翼的找寻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宴会的现场。 就见不知所踪的青叶此时出现在宋莺莺的身旁,宋莺莺抓着她的手,二人在争辩着什么。 “别去,你还想沈芯竹再去找你一次吗?” “可是肯定是那田家小姐干的,我去找她我家小姐怎么办。” 宴会的场地里出现了许多的官兵,他们在驱赶着场地中的客人。 沈芯竹弯腰,偷偷溜到了靠近宋莺莺二人的附近,对着两人小声喊道:“青叶!宋姐姐!” 宋莺莺眼尖,先发现了她的身影,她一喜赶紧同青叶说道:“你家小姐回来了。” 青叶回头,看到了躲在草丛中的沈芯竹,方才的愁眉苦脸立马换成了笑脸。 “小姐,你去哪里了。” “别问了,看看能不能趁乱走。”沈芯竹缓缓站起身,拉住了二人的手,往田府大门处移动。 沈芯竹到达门口后才发现这些来田府的官兵好似是玄甲卫。 “沈小姐?”在开口检查着被驱赶出去客人的玄甲卫认出了沈芯竹。 莫不是西陵渊来了,沈芯竹迟疑了一刻,一想到了那死在小屋中的人。 她停住了脚步,“你们王爷来了?” 那人点头,“未来。” 沈芯竹听到此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宋莺莺拉了拉沈芯竹的衣袖道:“好似来抓田家的,我方才瞧见他们压着田思云。” 沈芯竹皱眉,居然是抓田家,那这事必定不小。 她开始犹豫离开了这里,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她回忆起魏迟在屋子内同她说的话。 “小姐。”青叶不安的拉了拉沈芯竹。 院子里头喊杀声四起,青叶有些害怕。 “先回去吧。”沈芯竹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玄甲卫很快就给三人放了行。 外头的马车十分杂乱,沈芯竹三人好一会儿才寻到了他们的那辆。 同样在府外寻找马车的上官静儿发现了沈芯竹三人。 她不着痕迹的挡住了温酌的视线,暗自皱眉,难道是这田府的事打断了魏迟。 温酌一拍她的肩头,将她吓了一跳。 “静儿怎么了?” “无事,只是方才好似看到了竹儿妹妹。”上官静儿温和道。 “哦?她今日也来了,怎么没瞧见。”说罢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约莫已经坐上马车走了。”上官静儿看着沈芯竹已远去的马车悠悠说道。 马车之上的三人面色都不太好,宋莺莺忍不住问起沈芯竹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命人将我关了起来,我破窗逃回来了。” 沈芯竹隐去了最重要的部分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姐都是我不好,被她们引了去,才害你差点涉险。”青叶害怕的直掉眼泪。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沈芯竹安慰。 宋莺莺感受到沈芯竹抓着她的手,十分灼热,脉搏跳动的还异常的强劲和快速。 明显到她不去关注都不行,她猜这一次必定没有她口中那般轻描淡写。 沈芯竹将宋莺莺送回了宋府后,又快马加鞭的回了沈府。 一进沈府的门,她立刻询问管家:“爹爹呢?” 管家见沈芯竹这般焦急,立马道:“应是在房里。” “麻烦赵伯伯将爹爹唤来书房,我有急事寻他。”沈芯竹说完便往书房赶。 到了书房门口,她停下了脚步:“青叶你先回去。” “小姐。” “乖,回去为我放好热水,今日也劳累了一天,这风尘仆仆的总要沐浴的。” “好。”青叶应下后,便快步离开了。 沈芯竹进了书房后,便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之上。 开始组织起语言来,等一会该如何同沈父说这个事。 她没等太久便见沈父快步进入了书房,管家利落将门带上。 “竹儿,何事这般焦急找为父。” “爹爹,今日的上京又两件事发生。”沈芯竹看向了沈父,眼神坚定,没有一丝要隐瞒的意思。 “何事?”沈父见沈芯竹这郑重的架势,心也不由的不安起来。 “第一件事,玄甲卫去了田思云的及笄宴,许多人,将田思云压走了,目前到底是何事,女儿不知,是否牵连道田大人,女孩也不知。” 沈父有些惊讶,“这,这,玄甲卫都出动了,事情必然不小,这上京恐怕是要变天了,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和女儿有关。”沈芯竹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女儿杀了人。” “什么!你说什么!”沈父刚欲坐下,立即跳了起来。 “那人是魏迟。” 沈父更为惊讶,他此时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是,是田思云,她或许是同魏哲有什么交易,今日在田府魏哲欲对我...我不小心失手杀了他。”沈芯竹的头低的很低,说这些话时,无丝毫的底气。 “那你可有事?”沈父抓向了沈芯竹的手臂。 又在找回理智后迅速放开。 “无事。” “你在田府,杀了魏迟。”沈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敢置信的开口想要再次确定,是他听错了。 “对。”沈芯竹点头。 沈父希望破灭,他跌坐在了椅子之上。 “糊涂啊你,你怎么现在变得这般会闯祸了。唉!”沈父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沈芯竹的心上,她感觉心脏酸涩的同时,愧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对不起爹爹,是我给沈家添麻烦了。” “这是麻烦吗?你根本不懂护国公府在天齐是何等的地位。对了那魏迟的尸体呢?在何处?”沈父抬手捏住眉心,此时顿感脑子胀痛。 “还在田府,当时太混乱了,他又是个男人,女儿还是从窗户逃出,凭我一人之力完全没有办法对他的尸体做什么。” 第65章 本王说了算 “你怎么杀的他?” “是女儿事先备在身上的毒针。”沈芯竹有些心虚道。 “毒针?这,这可有人见过你使用。”沈父道。 “应该未有,但那毒我曾经在抚宁县用过。”沈芯竹回忆了一下道。 “去,去找灏南王。”沈父一拍大腿道。“对了,这件事可还有别人知道?你那同去的宋家小姐,还有青叶。” “他们不知,我谁都未说。”沈芯竹摇摇头。 “好,事已至此,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爹爹让人去寻灏南王,你回去,就当无事发生。”沈父拍拍沈芯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爹爹。”沈芯竹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去吧,剩下的爹爹会处理。”沈父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快走。 沈芯竹回到卧房后,匆匆洗了澡后便躺到了床上,左翻右翻的睡不着。 田府。 在沈芯竹离开不到半刻钟,西陵渊便也来了田府。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西陵玥,已被玄甲卫送回了宫里。 田中书也被玄甲卫压走,只剩下了一直不肯配合的田思云。 田思云还在挣扎,此时的她头发凌乱,企图挣脱压着她的玄甲卫。 待她看到西陵渊的到来时,更加的癫狂起来,开始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灏南王,你抓我田家,你真以为你一手遮天了嘛!可惜啊,可惜,你的女人,还不是被我...” “被你如何?”西陵渊一把捏住了田思云的脖子,使得她的脸变形涨红起来。 “你想知道吗?来啊,凑我近一点,我告诉你。”田思云不怕死的继续说道。 “不必,本王自会去问。”西陵渊啪一下甩开田思云,一脸的不屑。 “哈哈哈哈哈,多可惜啊,可惜你来晚了,你若是早些,或许还能救她,只可惜如今她已经...”田思云说话说一半,吊足了人的胃口。 “救她?”西陵渊挑眉,欲问清楚。 这时他身侧的一个玄甲卫向他禀报道:“王爷,沈芯竹已经回去了,属下亲眼见她们三人上的马车。” 西陵渊听见此话,转头看向了说话的玄甲卫。 “哦?” “属下绝对不会认错,沈小姐还同属下询问王爷可有来。”那玄甲卫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楚。 田思云听了这话却是生气了,“你说谎!她不可能好好离开田府!不可能!” 说罢又剧烈挣扎起来,此时从她身上掉落下来一个小瓷瓶子。 田思云见到那瓶子便开始慌张起来,“还我。” 西陵渊一脚踩了上去。 “噗。”的一声,那瓷瓶便粉身碎骨了。 田思云见到此番场景,先是一愣,随后又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灏南王,你真是,你真是......” 西陵渊已经不想再听她的废话,命人将她堵住了嘴,压了下去。 此时另外又有一玄甲卫来报:“王爷,后院里有一具尸体,那人,那人好似是护国公家的魏少爷。” 西陵渊停下了脚步,“带路。” 当西陵渊看到躺在地上那死尸口中的黑血时,便将田思云口中那番话猜出了一二。 在尸体身侧查看的玄甲卫汇报道:“似是中毒而亡,如何中毒还未可知,这屋内也似有打斗过的痕迹,凶手应是从那窗户离开的。” “将尸体先带回大理寺。”西陵渊下令道。 “是。” 比田府更让他烦躁的事出现了,但田府的事刻不容缓,就怕拖了会再生变故。 “来人,回大理寺连夜将田中书的案子被本王审完。” “是。” 大理寺狱内。 原本只是坐着的田中书一家,一见西陵渊居然这般晚了,还来这里。 便知道,他必定是要来审他们了。 田中书抓着牢门对着站在外间的西陵渊大喊道:“灏南王,你没有权利独审我。” “有没有权利,那也是本王说了算。” 话闭便有狱卒将除了田中书外的所有人押出,将他们一一带去了审讯的地方。 没出半个时辰,那些人便满身是伤的被带了回来。 “田大人等急了吧,就轮到你了。”西陵渊悠悠然开口道。 下首的玄甲卫将田大人从牢中押了出来,绑在了审讯台之上。 “好了,田大人如实招了吧,毕竟你那些家人可是已经将你的老底全皆了,田大人不必再挣扎了。” “呸!不可能,田某为官清廉,从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灏南王你就是针对老夫。”田大人恶狠狠的看向西陵渊。 “齐皓以高价贩卖自己的字画,收受贿赂,获金两万。敢问这些金子都流到了何处,田大人可知?”西陵渊坐在了上首好整以暇的看着田大人。 田大人只怔愣的一瞬,便迅速恢复过来:“老夫怎会知道。” “田大人听到这个消息这般淡定,想必也是早已知晓此事吧,要不要本王来提醒提醒田大人,这些钱财的动向。” “那些都是齐皓做的,关老夫何事。”田大人一扭头,不看西陵渊。 “哼,他是你的女婿,怎的就不关田大人的事了,何况那批钱财,流进了谁的口袋,想必田大人比本王要清楚多了。” “少血口喷人,你没有证据,怎可污蔑老夫,当年老夫在这朝堂之上时,你还是个黄口小儿。”田大人双眼赤红。 “证据,本王自是有的,不然本王怎敢去田府造次 。” 说罢他将桌上那成叠的往来书信拿在了手中,走到了田大人身侧。 将其对着田大人的面颊拍了拍,“要不要本王让人给田大人念上一念啊。” “这些,都是伪造的,西陵渊你就是想除掉老夫,你有何事做不出来!”田大人根本不去看那些东西,只要他咬死不认,那便是假的。 “既然田大人不认,那便好好招呼招呼田大人吧。”西陵渊将那些书信重新丢回了桌上。 已有玄甲卫将刑具拿来,田大人还在挣扎怒吼:“西陵渊!你无权对老夫用刑!” “哦,有没有这个权利,不是田大人说了算,是本王说了算!” “啊!!老夫是不会屈打成招的!!” “既然田大人想不起来,自己所犯何罪,那就让本王来帮你回忆回忆。”说完他冲抬了抬手指,他身侧的玄甲卫便呈上一叠卷宗。 第66章 但你不在 “滨州,贺中琪无才无德,在购入令婿的画后,连升两阶。衢州富商购下千亩良田。还有潮州......” “别说了!这些都与老夫无关,西陵渊你只手遮天!!天齐早晚毁在你的手上!!”田大人忍受着刑具给他带去的身体上的疼痛。 “田大人说这话不心虚吗?”西陵渊冷笑。 “你!你什么意思!啊!” 西陵渊看向此时已经变成个血人的田大人:“其实,本王有个问题十分好奇,还望田大人解答一二。你已是一品中书令,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助漳王那个废物。” 田大人一惊,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是放弃了挣扎。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大人吐出嘴中的一口血,癫狂的笑起来,“自然是因为你啊。” “哼,因为本王?”西陵渊耻笑。 “有你在一天,我这中书令永远都成为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都说了漳王是个废物,杀了你,扶持了他,日后还不是我说了算。” 西陵渊皱眉后退,不想在多看此人一眼,下令道。 “田旭圈养私兵企图造反,田氏全族明日午门斩首示众。” 西陵渊离开审讯室后,对着一侧的玄甲卫道:“将田思云带来,本王还有话要问她。” “是。” 田思云的手脚被牢牢困住,被玄甲卫带来后便倒在了地上。 “本王有话要问你,你若如实答了,便让你死个痛快。” 田思云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要不要本王提醒你,因为你,你全族都要为你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我?我做何事了?”田思云好似还有些混沌。 “你为了坏本王的事,居然找人暗害陆老夫人。”西陵渊眼中是明显的厌恶。 “我没有!”田思云狡辩。 “将人带上来。” 随后玄甲卫带着一个浑身脏污的血人将他丢到了田思云的面前。 “啊啊啊!”田思云被吓了连连尖叫。 “田,田小姐...救...救救...我...”那人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便昏死了过去。 田思云挣扎着后退,疯狂的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我爹爹是当朝中书令,你们不能动我!!!” “哼,田大人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保你?说吧,是谁告诉的你,本王那日会去沈府,你不可能能探听到本王的行踪。”西陵渊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不知道,是他主动找的我,他用鸽子同我传信,我不知道他是谁。不是我要害你的,你放过我吧。” 西陵渊皱眉,一扶额道:“那留你也无用,拖下去,凌迟。” “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西陵渊!你会后悔的!!”田思云到此刻才知道害怕。 只是也已经晚了,她被几名玄甲卫拖回了她该去的地方。 这时有一玄甲卫从外头匆匆赶来,对着西陵渊抱拳道:“报!” “说。” “护国公府的人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已经强行将尸体带回护国公府。” 西陵渊眉头紧蹙,但此时已过午夜,这时若是去沈府寻人,自是不太恰当。 “无洛。” “属下在。” “你此刻去沈府守着,待明日一早便将沈芯竹接到王府来。” “是。”无洛接受到命令后,便离开了大理寺。 西陵渊抓紧时间将手头上的事全部处理了。 翌日。 沈芯竹有些焦急的等在了西陵渊的书房之中。 她这一夜都睡的不太安稳,天微微亮便起来了。 当听到婢女通知她去前厅,灏南王的侍卫道要接她去王府之时,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到了王府后无洛便将她带去了之前从未去过的书房。 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在房中等得焦急。 无洛看着她这般模样,只开口交代了一句:“王爷还未从大理寺回来,沈小姐要多等上一会儿了。” “无事。”沈芯竹回道。 “吱呀。”门被从外头打开,沈芯竹终于是见到了那人。 西陵渊来的风尘仆仆,应是连少做搭理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眼下有明显的青色,下巴之上也冒出了些许青青的胡渣。 还未更换的锦袍之上,好似沾染了不少血迹。 无洛见西陵渊来了,便退了下去。 “阿渊。”沈芯竹轻轻唤道。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27。】 西陵渊走至沈芯竹身侧,眼神中带着疲惫和关切:“你昨日在田府可有受伤?” 沈芯竹摇摇头轻声道:“并未。” 他松了一口气,此时的语气里才带上了掩藏不住的责备:“你为何要参加那田思云的及笄宴,你们不是并未有私交。” 沈芯竹垂下了眼,她是不可能把田思云用宋莺莺做威胁的事告诉西陵渊的,她怕西陵渊会因此迁怒宋莺莺。 “你难道不知道,田府对于你来说很危险,你回答本王。”西陵渊捏住了沈芯竹的手臂,让她看向自己。 “我...”沈芯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王真的不懂,你为何要一再将自己置于险境。”西陵渊另一手捏住了眉心,他感觉自己的头很疼,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疼上许多。 沈芯竹无从狡辩,因为她的确就是如此。 “魏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本王的。” “我,派人去寻你了,但你不在府中。”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爷,有急报。” “进来。”西陵渊头疼的不行,他坐在了书房一侧的太师椅之上。 言风打开门后,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王爷,护国公府将尸体领回后便设了灵堂,但就在天未亮之时,被人放了一把火,此下半个护国公府都被焚烧殆尽了。” 西陵渊停顿了一息,看向了沈芯竹:“你将这事告诉过谁?” 第67章 你停下 “我只告诉了爹爹一人。”沈芯竹立刻回道。 西陵渊沉默了片刻道:“沈大人绝无可能会做这放火烧国公府的事,言风,沈修文在不在玄甲营。” “回王爷,他昨日便结束任务回家了。”因着此人是沈芯竹的哥哥,所以言风在西陵渊的授意之下,也格外关注着沈修文的动向。 “那定是他无疑了,派人去寻他。”西陵渊下了定夺。 “是。” “哥哥他昨日未曾回府啊。”沈芯竹有些焦急的说道。 “定是一回来便听到了你与沈大人的对话,他当初同你一起去的抚宁县,他必然知道有人见过你用这个毒,所以那个尸体不能留下。烧了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西陵渊推测道。 沈芯竹眼神闪烁,又是自责,又是害怕心焦的控制不住开始啃起了手指。 西陵渊却站起了身捏住了她的手,道:“这事本王会解决,不会让他有事的。” 此时西陵渊身形有些不稳,他松开了沈芯竹的手,后退了一小步。 他头疼欲裂的道出一句:“出去。” 沈芯竹抬头,以为是在对她说。 言风却冲她摆了摆手,又指指自己。 他有些讶异王爷为何要在此时让他走,但也未多言。 他出了书房后,便带上书房的门。 此时的书房只剩下了西陵渊和沈芯竹二人。 西陵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红色的暗茫,他感觉自己的头疼的要炸了,意识在逐渐脱离他的身体,他抬手用力敲击了两下头部,企图缓解这种不适感。 而此时沈芯竹眼中看的西陵渊,正面无表情的开始逼近她。 她有些不安的后退着,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西陵渊。 他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冷意和侵略性,周遭的温度都似乎降了一个度。 沈芯竹有些害怕,“阿渊。” 男人怔愣了一下,他停下脚步一手抚上头,面色痛苦。 “芯竹...本王头很疼...你...你快出去...”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沈芯竹很担心,但她会想起方才西陵渊曾对她说过的那句,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境。 她放弃了想上前查看的心,朝着一侧挪动着,伺机离开。 “嗯...” 男人痛苦且压抑的喘息声让沈芯竹脚步迟疑了片刻。 西陵渊却在此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撕碎。 “啊...阿渊...你放手...” 她还欲唤醒眼前的男人,可惜男人并未回应她,只是步步向她靠近。 “砰。” 她的身体撞击到了那摆满了公文的桌案。 此时已经退无可退。 西陵渊的双手撑在桌案两侧,挡住了她逃离的路线。 “阿渊,你怎么了,我知道我让你生气了,但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沈芯竹的声音带着颤抖。 男人听到这些话后,面上有一丝动容,他在同他脑中的另一股力量抗争着,他痛苦的扫开了桌案上的杂物。 “乒乒乓乓。”物品掉落的声音让外头的言风和无洛皱起了眉头。 言风感觉事情好似不太对劲,他欲去敲门,却被无洛拦住了。 “你疯了。” “你不觉得王爷方才很奇怪吗?”言风很担心。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无洛道。 “罢了,那沈小姐喊我,我再进好了。”言风退一步。 “那也不行,王爷不让你进,你便不能进。”无洛一步不让。 “你!说你什么好,你怎么一点不知变通啊。”言风不想再同这人争辩,开始在外头焦躁的来回踱步,二人皆是习武之人,里头的声音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的沈芯竹已被西陵渊推倒在桌案之上,她的双手被西陵渊一手按在头顶处,男女本就力量悬殊,西陵渊有武艺高强,她是无一丝反抗之力。 挣扎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断了一般。 “不要。” 西陵渊滚烫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脖间,男人似是感觉她的衣服碍事,他只轻轻抬手。 “撕拉。” 沈芯竹的衣衫便从领口处被撕开,露出半边莹白的香肩。 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让沈芯竹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阿渊,不要...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西陵渊停顿了一下,但强烈的痛意仍在侵蚀他的大脑,那抹红光在他眼中肆意窜动着。 仿佛只有接触到沈芯竹身体的那一刻才能缓解他的痛。 他的吻落在了女孩的锁骨,肩膀,一路向下,留下片片红痕。 偶尔还在那娇嫩的皮肤上细细啃咬,就好似野兽正在享受此刻他抓下的猎物一般。 沈芯竹强忍着眼泪,她不懂到底为何西陵渊突然就这般了。 她挣扎着,心中有难掩的羞愤和怒火。 为何要这样对她,这根本就不是西陵渊,西陵渊不会这样对她。 “阿渊!阿渊!西陵渊...你快醒过来...”沈芯竹企图唤醒他,脚下也在用力,企图踢开男人的禁锢。 男人脑中那正在控制着他的东西却好似觉得她太过聒噪,直接压上她,猛的封住了她的唇。 沈芯竹强制扭头脱离了这个吻,男人却对她的逃离很不满意。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牢牢固定住了她的头,如狂风骤雨的吻再次落下。 沈芯竹紧紧闭上了嘴,不愿接受他的入侵。 男人见状挪开了手,探进了她的衣衫之中,在她的腰间细细摩挲后狠狠掐了一把。 沈芯竹感受到那紧贴着她皮肤的粗糙大手,炙热滚烫,一阵阵战栗刺激着她的大脑。 “啊...” 沈芯竹痛的惊呼,男人便在此时撬开了贝齿,贪婪的侵占她的所有,不让她有半点退缩的余地。 此时,慌乱的除了沈芯竹,还有西陵渊脑海中的系统。 他在疯狂的喊叫着【宿主!宿主!你怎么回事!你停下!】 但西陵渊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宿主,你是不是被控制了心神啊!你再这样下去,等你醒了要后悔啊! 不行,不行,本统不能再让事态发展下去了。】 【叮!检测到当前人物情绪波动剧烈!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一息内放开沈芯竹,成功奖励10健康值,失败电击惩罚。】 此时的沈芯竹几乎到达了绝望的边缘,她清晰的感觉到那滚烫的大手,已经不安与只在腰间游走,他摸索到了女孩衣服上的腰带,几个动作拉扯间,那腰带迅速被扯开,飘落至地面。 第68章 冒犯了 眼泪在沈芯竹的眼眶中打转,不愿滑落。 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嘴间一麻,身上的人好似抽搐了一下。 就连死死控住着她的那只大手也失去了力度。 【叮!任务失败!电击惩罚!】 沈芯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 她火速抽出了手,摸索着她那凌乱的发髻,从中拔出一根珍珠发簪。 抓起就朝着西陵渊的手臂扎去。 她庆幸昨日的事情后,她由于害怕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已经将藏在身上的针全换成了麻醉针。 若是毒针,她可以肯定,对象是西陵渊她绝下不去手。 男人原先被电击后只是失去了片刻的行动力,在沈芯竹扎出那一针后,他才挣扎了一下,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女孩身上滑落。 “砰!”重重一声倒在了地上。 沈芯竹手中还握着那根发簪,大口的喘着气。 但她只喘息了片刻,便将那发簪插回发髻中,拢起身上那已经被撕毁无法避体的衣衫,从桌案之上爬了下来。 她看着紧闭着双眼眉头却依然紧皱的男人,在房间里四处搜寻起来。 发现并无可以利用的东西,无奈,她只能艰难将男人翻过了身。 将他的腰带解下,扒下了他的外袍。 先将那外袍给自己胡乱披上,捡起自己掉落在地的腰带,粗略的系上。 随后又用西陵渊自己的腰带,将他的两个手反绑在身后,结结实实绕了好几圈。 看着被绑住手的男人,她还是觉得不够,又在他衣服上扯下两块布,将他的脚也绑了起来。 一番操作下来后,她已经累的浑身是汗。 脖子上肩膀上那些被西陵渊吻过的痕迹,此时在汗液中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疲累的步伐朝着书房的门口迈进。 “吱呀。” 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焦急的言风看到沈芯竹此时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她的声音有些难掩的嘶哑,她踌躇了片刻说道:“能给我找身衣裳来吗?” 原本还焦急看向门口的两人,迅速转过了身。 言风道:“我马上去。”说罢施展轻功跑的飞快。 “沈小姐,王爷如何了。”无洛背对着沈芯竹,他最担心的还是他家王爷。 “他有些不对劲,你可否帮我一个忙,去宋府接宋莺莺来。我怀疑他可能是中了毒,或者是其他,我需要一个人来给我一些意见。” “不能去请太医吗?”无洛疑惑。 “他这个状态并不正常,让太医知道了,我怕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宋姐姐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况且...”她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我现在的状态可能没办法回家,我需要她给我打掩护。” 无洛一愣,他点了点头道:“好。” 无洛刚走,沈芯竹便将门关了起来,她背靠着门,看了一眼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西陵渊。 心中计划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她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叩叩叩。” “沈小姐。” 是言风的声音。 沈芯竹依旧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将那满是淤青的手伸出门外。 “可需要丫头帮忙?”言风看到那手时也有些惊到了,他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芯竹拿到了衣服,看了一眼,那衣服好似是府中丫头的服饰。 也是这王府里除了丫鬟也没有与她同龄的女子了。 好在这丫鬟服穿起来并不复杂。 她将门关好后火速的换上了这身衣服,待衣物上身后她才重新找回了些安全感。 此时她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些红痕,疼得她扯了扯嘴角。 虽然没有镜子,但她已经在换衣裳的时候看到了肩头和胸口处的,想必这脖子上也一定触目惊心。 她看了眼自己换下来的那件被撕坏的衣裳,在其中找了找,寻了一片绵软的布料,将其扯下后围在了脖子之上,虽然还是没法掩盖住下颚处的痕迹,但是遮住一点是一点。 她换好了衣服后,又来到了门口,这次她将门拉大了一些,将头探了出去,看到只有言风一人,她才放下了心来。 “言护卫。” 言风转头,便瞧见了沈芯竹依旧泛红的面颊,还有那明显红肿的唇。 他连忙转过了身,后退着朝门口靠近:“沈小姐还有何事。” “能不能找些牢固的布条来,额...王爷被我绑起来了...但是我用的东西怕是他一醒便能挣开。你可不可以...” 言风听到这话,先是有些惊讶,后又是了然,如若沈小姐没能制服了王爷,又怎么会再此同他说话呢。 “好,我去找些来。”言风说完就离开了。 回来时拿来了许多的长布条,应是新裁剪的,一看就很牢固。 沈芯竹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到了书房内。 只见书房内一片狼藉,地面全是散落的公文。 那些引人遐想的衣物碎料,已被沈芯竹偷偷藏了起来。 西陵渊此时被绑住了手脚躺在了地面之上,外衫被丢弃在一旁的地方之上,很是狼狈。 言风有些五味杂陈,他蹲在了西陵渊的一侧轻声说了一句,“王爷,冒犯了。” 便开始加固西陵渊手上的布条,言风到底要比沈芯竹专业多了。 一会儿就把西陵渊绑得结结实实,保证他就是清醒状态也完全无法挣脱。 等言风绑完了,沈芯竹有些心疼道:“这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太好,言护卫你看你能将你家王爷运回他屋子里去吗。” 言风看着五花大绑的西陵渊,有些头大,虽说王爷的卧房离书房并不远,但王爷人高马大的,他又怕一个不小心弄伤了王爷。 第69章 快去拿来 “等无洛回来吧,我们一起运。”言风提议 “好。”沈芯竹点头,看着被扎晕了还始终皱着眉头的西陵渊,小手抚上了他的眉头,轻轻为他拭去额间冒出的那些细细密密的冷汗,发现他比方才更加烫人了。 “不行,他身体烧的很厉害,一直这样烫下去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还是不要运回房里了,言护卫可能去找个浴桶来,将他浸在水中。”这是为身体降温最快速的方法了。 “好。”言风领命后迅速去办了。 不一会一个巨大的木桶被他搬进了房中。 “要凉水吗?”言风询问。 “嗯。” 于是他又开始一趟趟的往浴桶中灌上了水。 就在水快要装满之际,无洛带着宋莺莺一起回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无洛赶紧来帮我一起把王爷抬浴桶里。”言风看到无洛眼前一亮。 无洛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王爷吓了一跳,他皱眉上前:“王爷怎么了,你们怎么将他绑着。” “先别说了,赶紧帮忙。” 这时被无洛和言风搬动的西陵渊皱了皱眉头,扭动了一下头部,好似要清醒了。 “阿渊好像要醒了。”沈芯竹最先发现了西陵渊的异动,“快些将他放水里。” “哗。” 西陵渊进入水中,原本因为昏迷耷拉着的脑袋也重新直了起来。 “王爷。”无洛唤道。 西陵渊睁开了眼睛。 无洛却吓得后退了一步。 沈芯竹握紧了手。 那双眼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此时充满了红色的血丝,仿若吃人的魔鬼一般。 他好似察觉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开始企图挣脱这些束缚。 浴桶中的水被他哗啦哗啦被他搅动起来,溅落在地面之上。 “这...”无洛没想到王爷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有些犹豫不定,“真的不用找太医吗?” “你觉得若是阿渊这样子,被外人知晓了,会对给外界造成何种动荡...”沈芯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宋莺莺在进入这间书房后,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有些不安,这是她能知道的事吗。 她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沈芯竹向她走了过来,她轻轻抓起了宋莺莺的手道:“对不起,宋姐姐把你卷进来,但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宋莺莺有些惊讶沈芯竹的模样。 她穿着府中丫鬟的服饰,发髻有些凌乱,脖颈上那些未能遮住的红痕,还有触目惊心一片青紫的手腕。 她有些心疼:“不必这么说,知道你需要我,我很开心,还有,你没事吧。” 沈芯竹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对了宋姐姐你来看看王爷,他是不是中毒了,或者是其他。” 宋莺莺靠近后,也看到了西陵渊的眼睛,她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宋姐姐...”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宋莺莺仔细观察了一下西陵渊此时的状态。 “约莫是半个时辰前,起初他只是说头疼,后来就不知怎么的变成这样了。”沈芯竹担心的看向西陵渊。 宋莺莺看着手腕处被五花大绑的西陵渊,试探着问道:“你给他把过脉了吗?” “没有,可是以他的能力放开了,再想绑回来就困难了。”沈芯竹低头看向还在浴桶中不停挣扎的西陵渊,“要不将他头抱住,我试一下摸他的颈部的脉搏。” “可以。”宋莺莺认同的点点头。 “言护卫无护卫,你们看能不能将王爷的头抱住。”沈芯竹看向了言风。 “试一下。”言风和无洛靠近一直处在狂躁状态的西陵渊。 企图控制住他,可惜西陵渊武功本就在二人之上,再加上他的狂躁,二人又怕硬来会伤害到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沈芯竹在一旁看的焦急,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突然想到之前,二人在产生肢体接触的时候,西陵渊好似会平静很多。 “这样不行,我来,宋姐姐你来摸脉。”沈芯竹上前一步贴进浴桶。 “不行,连我们都控制不住王爷,沈小姐你这样会受...伤...的...”言风的话还没完全落下。 就见沈芯竹将一只手贴向了西陵渊的面颊,原本一直在不停挣扎的男人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他贪婪的靠近着那只小手。 沈芯竹将另一只手也抚上了他的脸颊,顺势就将西陵渊的脑袋抱进了怀中。 “宋姐姐。” “好。” 宋莺莺搭上了西陵渊的颈部脉搏,男人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又开始不安起来。 “不行,他抗拒我的碰触。”宋莺莺收回手。 沈芯竹皱眉,“那还是我来吧。” 她一手在西陵渊的面颊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另一手慢慢朝下摸去,付在了脉搏之上,男人果然没有任何要挣扎反抗的意思。 沈芯竹闭眼细细感受着西陵渊的脉象。 “这脉象不像是中毒。” “我观他的面色与唇色,也不似中毒。”宋莺莺缓缓开口。 “不是中毒,那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洛焦急问道。 “我感觉更像是中...邪...”宋莺莺迟疑着开口。 “中邪?”沈芯竹沉默,但此时她心中冒出了另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中了蛊?” 她隐约记得,之前西陵渊送她的那些书中有一本游记中,提到过蛊毒,倒是同西陵渊现在的样子有些相似。 “蛊!” 三人齐声说道,面上的表情都非常的惊讶。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那上面有提及过,但也只是提到一些皮毛。”沈芯竹焦虑起来,这若是真的中了蛊,要去哪里寻解蛊之法啊。 “书!”言风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宋莺莺和沈芯竹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沈芯竹疑惑问道。 “王爷之前又为沈小姐搜罗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医书,他说您就喜欢这些,还未攒够一箱子呢,要不,要去,在里面找找,可有记在王爷这种症状的。”言风将他知道的一股脑道了出来,期盼着那些书能对沈芯竹有所帮助。 “快,快去拿来。” 第70章 回避一下 沈芯竹听到这些话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就在这书房之中,我去给你们搬来。”言风话落就往书房后头跑,不一会就拖过来了一个巨大的紫檀木箱子。 “都在这里面。” 言风将那盖子一打开,宋莺莺凑了过去,就见那箱子内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已经超过了箱子的一半,至少有百本。 “来吧,我们一起找。”沈芯竹说完,便企图放开西陵渊,去看那些书。 哪知她的小手刚离开西陵渊的脸,他立刻又开始狂躁起来。 原本被沈芯竹的碰触安抚后,平静闭上的双眼,此时又睁开了。 西陵渊在失去那一抹凉意后,痛又开始疯狂肆虐的席卷着他的大脑。 水花声四起,溅落在周围,沈芯竹迅速挡在了箱子前。 好在水只溅在了她衣服之上,并未溅到箱子中去。 “快快,将箱子诺远一点。”宋莺莺赶紧也上前挡住。 “嗯嗯...嗯......” 听见他痛苦的闷声,沈芯竹有些不忍心。 她只得再次回到了西陵渊身旁,抱住了他的头,安抚住他的情绪。 “我们先给找,等看到了和蛊有关的书再交给你。”宋莺莺忙提醒道。 “好。” 于是四人分工合作,沈芯竹安抚着西陵渊,其他三人开始快速的翻看起了那些书。 晦涩的医书对于无洛和言风两个武人来说如同天书,二人只能在其中寻找蛊这一个字,等找到了这个字再交给宋莺莺看。 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直到言风再一次拿着一本书,来让宋莺莺看看这本有没有的时候,发现了她难看的脸色。 他才反应过来,人来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有,他们武人执行任务什么的都习惯了。完全没想到这一茬。 “宋小姐,你先看一下这本书是不是。”他将书交给了宋莺莺。 “我看一下。”宋莺莺将手中的书放下,接过言风递来的那本。 “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和水来。”说完言风风风火火的出了书房。 宋莺莺趁着这个空档看向沈芯竹,才惊觉她已经这样在浴桶一侧站了两个时辰了。 她着急上前:“你累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沈芯竹摇摇头,“无事,你们怎么样,有进展吗?” 宋莺莺看着沈芯竹眼中期待的目光到:“都没有,还剩一半未看,还有希望。” 言风取了食物喝水就速回了,拿的都是些方便食用的小糕点。 沈芯竹抬手取了一小块糕点,企图将它喂给西陵渊,但他却紧紧闭着嘴巴。 “我们先继续找书,沈小姐你想办法喂王爷一些吧。”无洛火速吃完了一大块糕点,狂饮了半壶水后说道。 “好。”沈芯竹应下后,开始纠结要怎么喂。 “沈芯竹,你自先吃一点吧,别先倒下了,王爷还要靠你呢。”宋莺莺说道。 沈芯竹的确是一早上食水未进,她一早便被无洛请来了,后续又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控的事情。 沈芯竹无法,只能先自己吃了一个。 这时那似小火灼烧的胃,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突然想起以前那些电视剧的剧情,喂不进药便嘴对嘴喂。 也不知道这样的办法行不行,但总要先试一下。 她先喝了一小口水,含在口中,随后凑向了西陵渊还算平静的面庞。 嘴唇在碰触的那一刹那,西陵渊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随后便开始贪婪的吮吸着沈芯竹的红唇。 另外三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石化了。 直到宋莺莺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咳咳......” 无洛和言风迅速低头,继续看书假装无事发生。 成功的喂进了一口水,沈芯竹心中欣喜,想要推开男人,男人却好像不愿放过她。 好在他此时行动受限,想要脱离并不困难。 沈芯竹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肩膀,一边后退。 等脱离后,西陵渊再次发起了狂来。 沈芯竹再次上前安抚,但这时的西陵渊仿佛不在安与手部的接触,他就如同一只十分会撒娇的猫咪,拼命的蹭着沈芯竹,渴望着她的吻。 其实沈芯竹也听到了之前宋莺莺那边的动静,她此时已经涨红了一张脸。 就在她觉得万分尴尬,还要不要再继续喂时,听到了宋莺莺欣喜响亮的声音。 “这本有,上面的症状非常相似,你快看看!” 书房中的四人齐齐面露喜色。 “快,拿给我看看。”沈芯竹忙道。 宋莺莺将书拿了过去,递到了沈芯竹面前,还贴心的为她翻阅,查看书中的记载。 “一定就是这个,欲蛊。有解法,太好了。”沈芯竹高兴的想要欢呼。 “药材熬煮过后,将其倒置水中,一针灸促进血脉吸收,蛊虫极具讨厌这些药,便会从宿主口中钻出,待钻出后,以烈酒和炭火烧之,便可完全杀死。驱蛊时寄宿者只能是清醒的状态下,若昏迷状态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控的副作用,另外此法只在中蛊七日内有效。” 沈芯竹觉得目前来看这些是能力范围内可以解决的:“只能先试一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嗯。”其余三人齐齐回道。 “下面这些是所需的药材。”宋莺莺在书房中找来了纸笔,将药材一一写下。 “我去派人买。”无洛站了起来。 “还有酒和炭火。”宋莺莺补充。 “我一同去准备。”无洛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还需要配合针灸,银针我带来了。”宋莺莺道。 “王爷这穿着衣服能扎针了?”言风提出了质疑。 “这般厚必然是不能的,剪了。”沈芯竹当机立断,“我控制住他,言护卫就你来剪。” “好。”言风去找了一把剪刀过来。 “那我,还是回避一下吧。等药材来了我去煎药。”宋莺莺道。 沈芯竹暗道自己傻了,宋姐姐可是个闺阁小姐,自然是不能看男子身体的。 额,她也是。 不过未来老公身体好一点无所谓啦,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救人比较要紧。 待宋莺莺一离开,言风便开始上手剪去西陵渊那衣衫。 一层又一层,待终于剪完时,已经能闻见门外传来的隐隐药香味了。 第71章 很难受 随着衣物被全数除去,西陵渊露出了他结实强壮的身躯。 之前在瑶池的时候,也是隔着薄薄的衣衫,这次虽说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底是沈芯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难免还是微微红了脸。 言风搬来了一个原本摆放花瓶的架子,此时上面摆放了一瓶烈酒,一个正在缓缓燃烧着的小炭炉。 还有宋莺莺带来的银针。 宋莺莺不在,她就只能自己来。 沈芯竹又将那本书拿起,仔细记住了扎针的各方穴位。 在脑中反复演练了多遍,确定自己能有把握上手了。 但此时她突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若是她来扎针,谁来控制西陵渊呢。 挣扎之下的话,要扎准穴位是难之又难的,何况还要让他配合张嘴将那蛊虫吐出。 沈芯竹凝眉沉思。 突然金光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犹豫了一下对着言风说道:“言护卫,我要给王爷扎针,可能也需要进入浴桶,你可否......” “哦哦哦,可以的,我回避,若是有情况,沈小姐你就喊人,或者你喊宋小姐我们绝对不进来。”言风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此时无洛正欲抬手敲门,要将那煮好的汤药端了进来。 言风便将门打开了。 “药好了。” “拿进来吧。”沈芯竹道,“倒在这水中就行,小心不要烫到王爷。” “嗯。”无洛提着那煮药的罐子,倒得很慢。 黑褐色的汤药瞬间融入了水中,一整个浴桶中的水但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倒完药无洛就出去了,门被再次带上,关的严丝合缝。 在那罐子药进入到水中那一刻,好似因为他体内那蛊虫的不安,沈芯竹明显感觉到西陵渊的身躯躁动起来。 沈芯竹不再迟疑,先将自己上衣去了,只剩下一件小衣。 随后她在自己身上的各处穴位开始扎针。 针尖穿刺进皮肤时,只有轻微的酸胀感。 带全数扎好,她便小心的爬进了那浴桶之中。 原本冰凉的水,早已被滚烫的西陵渊泡得温暖。 沈芯竹在进入浴桶后的那一刻,便伸手环住了不安乱动着的西陵渊。 由于浴桶空间有限,她只能跨坐在他身上。 “哗啦。” 多出了一人,浴桶中的水溢出了些许。 肌肤相贴之时,西陵渊果然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沈芯竹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了滚滚热量,她不再迟疑,在他的各处穴位一一下针。 西陵渊并未理会沈芯竹在做什么,他此时只想贴近这块让他舒服的软玉。 “嗯......” 沈芯竹忍耐着皮肤上传来的阵阵酥麻之感,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将银针全数扎好。 “呼。” 终于完成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抽出环着西陵渊后背的手,将额头那些就差糊进眼睛的汗水拭去。 西陵渊的头还埋在她的脖间,磨蹭着她细嫩的皮肤,刺痛感和酥麻感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却无暇顾及这些。 她无法准确的预估那蛊虫到底何时会钻出,她要抓紧时间了。 沈芯竹微微朝后一仰,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将男人的脑袋掰起。 凑上前去,准确无误的吻住了西陵渊的唇。 男人在接触到沈芯竹唇瓣的那一刻,身体便迎了上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芯竹的脸颊之上,伴随着男人隐忍的喘息声:“嗯......嗯......” 他的吻就像一条有侵略性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女孩的唇舌,沈芯竹被吻的头脑发昏,身体渐渐的瘫软。 却还要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嘴中。 仔细的感受着,口中的变化。 水温在不断的上升着,二人的身体皆是滚烫的可怕,水面小幅度的晃动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西陵渊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沈芯竹紧紧的环着他,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狗狗。 忽然沈芯竹感受到嘴中好似多了一个异物,酥酥痒痒的,此时正在她的舌头上扭动着,好似想钻进她的喉中,又有些犹豫不决。 沈芯竹当机立断,重重推开了西陵渊。 将头一扭:“咳咳咳!!” 对着那炭火用力咳了几声,只听:“啪叽。” 一声,有个粉色的小虫,从沈芯竹嘴中掉出,准确的掉进了炭火之中。 但它只扭动了几下,好似翻了一个身,就开始往炭盆外爬。 沈芯竹吓了一跳,赶紧取来那酒,往炭火炉子上一浇。 “哄!” 一声巨响,火焰直蹿起半米高度。 沈芯竹险险避了开去,眼睛却未曾离开那虫子,那虫子遇到了酒后便停下不动了。 直到被炭火慢慢烤焦,成了灰烬。 “呼。”沈芯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此刻的她感觉浑身都脱了力一边。 那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总算消失了。 终于,终于解决了。 此时门外的焦急等待的三人,也听到了那声巨响。 三人齐齐焦急的看向房门。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唉急死个人了......”言风来回跺着步。 “你别来回晃,看见了就烦。”无洛斜了这人一眼。 “你别看我,不就行了。”言风还想再说两句,便听到里头传来了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芯竹......”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与颤抖。 西陵渊睁眼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万分错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芯竹原本还在看那烧焦的蛊虫,听到声音惊喜回头,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 西陵渊此时的眼神,昭示着他已经彻底清醒。 她猛的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抽泣着说道:“阿渊,你终于醒了,阿渊,阿渊......” 西陵渊还在震惊中,他任由女孩抱着他,低声安抚:“芯竹不哭。” 沈芯竹却没听他的话,反而将他抱的更紧了些:“我很害怕,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阿渊你真的吓死我了,呜呜呜.......” 女孩略带些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肩头之上,带给他深深的触动。 他手脚仍被绑着,一动不能动,他做不了其他,只能静静的等待女孩发泄着情绪。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季寒暑,沈芯竹终于哭够了,她抬手抹去面庞之上的泪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 “阿渊,这样绑着很难受吧,我...我给你解开。” 沈芯竹放开了西陵渊,朝后退开了一些,准备先从浴桶中出来。 “芯竹!” 西陵渊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双眼看到的一切。 第72章 还好吗 女孩细嫩的肌肤之上,遍布红痕,从脖颈蔓延而下,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西陵渊目眦欲裂,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自己干得好事!】 系统在此时跳了出来,幸灾乐祸道。 我,我干的?西陵渊想要回忆这段空白的记忆,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模糊的记得,他再同芯竹说沈修文火烧护国公府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头疼欲裂,发生了什么也全然不知了,只隐约听到沈芯竹唤他的声音,就好似被凭空挖去了一大块记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伟大的本统告诉你,就是宿主你,被那蛊虫控制了心神,差点就要在这书房中咳咳...了她,还好本统及时阻止了。】 西陵渊听到这些话,说不震惊是假的,他很生气,气的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但他极力控制住了。 谢谢。 他对着脑海中的系统说道。 系统一瞬间有些错愕,这个宿主连给他活命的机会时,都没给他道谢,居然在这种时候谢谢他。 【咳咳咳,不用,不用谢,本统也是怕你失去这个唯一爱你之人。】 不管如何,这次都要谢谢你。 【不客气啦,只要你以后好好做任务,别总是对本统大呼小叫的就成,你看看谁家统子像我对你这么好,咳咳...好像你的确也看不到,虽然但是就这样吧,本统去忙了,你随意。】 沈芯竹到底此时只着了一件小衣,西陵渊都已经清醒了,再这般继续待下去,她感觉她要羞死了。 见西陵渊只叫了她一下,并未再开口,她便没有在等,而是爬出了浴桶。 “哗啦,哗啦。” 衣物全数湿透,黏在了身上有些难受,她也没顾上,只是红着脸,她将那几根银针全数拔了。 用之前言风剪衣服的剪刀,将绑在手臂和腿上的布条全都剪开后,又将银针也都一一拔起。 西陵渊重新获得了自由,便从浴桶中站起后,利落翻出了浴桶。 水花溅了一地。 此时的沈芯竹已将她之前脱去的衣裳捡起,披上。 西陵渊心疼的看着女孩用一块简单布料围起的脖颈。 他欲抬手去触碰沈芯竹下巴处的红痕,就在要接触到的那一刻,又有些害怕的收回了手。 他不敢想象,能造成这般的后果,他当时该是多么的失控。 芯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当时一定十分害怕,她是顶着何等的压力,一边要控制住他,一边还要想办法为他解蛊。 他望向女孩盛着露水的双眸,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等一会儿我给上些药,便不疼了。”沈芯竹柔声回答。 她没有选择骗他,而是选择实话实说。 西陵渊将她轻轻带入怀中,好似呵护一只易碎的娃娃,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浓重的愧疚之意:“芯竹,对不起,伤害了你。” 沈芯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微微摇头喃喃道:“阿渊不是有心的,我知道。”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6。】 【叮!生命增加八个时辰,当前生命三十八日。】 二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 “阿嚏!” 直到沈芯竹破坏气氛的打了一个喷嚏。 西陵渊担忧问道:“定是泡在这水中着凉了,这湿衣服,还是要换下为好。” 他放开了沈芯竹,走近门边,吩咐道:“去拿两套衣服来。” “王爷,你没事了!”言风激动道。 “嗯。” “衣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开一下门,我给您递进来。”无洛说道。 “吱呀。” 西陵渊接过那装着衣裳的托盘,他透过门缝还看到了,外面有一个女子的背影,看身形有些像宋莺莺。 “王爷,可需要人服侍穿衣。”无洛问。 “不必了。” 西陵渊说完,立刻又将门紧紧合上了。 他先将那套女子服饰递给了沈芯竹。 沈芯竹一看居然不是丫鬟服了,转念一想约莫是他们临时去买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西陵渊一眼。 西陵渊会意,“本王去那边书架后换,芯竹可以去那边。” 西陵渊指了一个方向。 沈芯竹身上难受,便也没有再扭捏,小跑去书架后换起了衣服。 这衣裳料子极好,完全不输她平日里穿的那些。 脱去了衣服,又将身上的水渍简单擦拭了一下。 “嘶......” 她不小心碰触到脖子上的伤处,刺痛感直直传输至大脑。 好在这件衣裳比较亲肤,不容易摩擦到伤处。 待穿好衣服后,沈芯竹仍旧将那一小条布围在了脖子之上。 她走了出来,见西陵渊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外头等她。 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牵起沈芯竹的手,缓缓道:“这里我让人收拾一下,我们去别处谈。” “嗯。”沈芯竹点头。 “吱呀。”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言风和无洛见西陵渊走出,二人皆是万分激动。 “王爷,您真的没事啦。” “嗯。走吧。”西陵渊拉着沈芯竹走在最前面。 沈芯竹回头看了宋莺莺一眼,见她跟了上来,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宋莺莺快步上前,在她身后轻声询问:“还好吗。” “嗯,今日多谢宋姐姐了,若不是你,我们还没法这么快找到解蛊的办法。”沈芯竹真心的感谢她今日前来相助。 “无事,能帮上你,我很高兴。”宋莺莺浅浅勾了勾嘴角。 几人来到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厅,西陵渊拉着沈芯竹坐在他的一侧。 第73章 咕噜噜 “宋姐姐你也坐。”沈芯竹提醒道。 宋莺莺有些僵硬的找了椅子落座。 “关于这次中蛊,阿渊你可有头绪。最近有何异常的地方吗?”沈芯竹问道。 西陵渊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依旧没有头绪。 “你们呢?王爷最近有接触过何人,或是奇怪的事物。” 言风和无洛皆低头沉思,仔细回忆着。 突然西陵渊的神色有些许变化,沈芯竹眼尖发现后问道:“阿渊,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7。】 “昨日田思云好似说过我会后悔的这话,但本王之前反复思索都不懂其中含义,这般看来,她这句话的确诡异。” 言风也是灵光一闪:“那个瓶子,王爷你踩碎了从田小姐身上掉下来的那个瓷瓶,会不会就是那个。” 西陵渊点点头:“本王也觉可能是它。” “可她也不知道昨日要抓捕田家的行动啊,怎会提前准备东西对付王爷你呢。”言风不解。 “或许那东西本意不是拿来对付你的。”沈芯竹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那东西一开始肯定是用来对付她的,只是后面阴差阳错用在了西陵渊的身上。 “芯竹的意思是,那东西本来是用来对付你的。”西陵渊一愣,结合魏迟在田府被沈芯竹所杀,他终于回过味来,还原了田思云的整个计划。 他愤愤捏拳,田思云这女人,还是让她死的太轻松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多想了。”沈芯竹一手搭上了西陵渊握紧的拳头。 “这东西这般诡异,本王会想办法查清它的来源的。”西陵渊看向了沈芯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哥哥的事,本王也会安排妥帖,不必太过担忧。只是你这般,若是回府,会不会......” 西陵渊愧疚的看向女孩。 沈芯竹听到这话,想到身上的这些痕迹,不由红了脸,但她已经有了计划:“回府肯定是不行了,我想同宋姐姐去我的庄子之上,住上几日,待它褪去一些,再回沈府。” “也好,这几日本王寻个可靠的人保护你,不要拒绝本王好吗?” 西陵渊是真的怕了,之前虽是有过这种想法,但是那时害怕她会觉得他在她身边安插人手,是为了监视她。 但发生了这些事后,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能护住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嗯。”沈芯竹点点头,她的确是太过弱小,危险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咕噜噜......”这时候沈芯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西陵渊却只觉得心疼,这才惊觉事情发生的突然,估计是都未能吃上点东西。 “无洛,去备膳。” “是。” 无洛才出门,没过两息便又折返了回来。 “何事?”西陵渊疑惑。 “王爷,太妃派人来传王爷和沈小姐一同去沁芳斋。”无洛话落也有些不安。 “定时这边的动静,惊动到太妃处了。”言风道。 沈芯竹抓住了西陵渊的手,她现在这般是绝不可能去见太妃的。 第74章 切莫插手 “你不必去了,母亲那里交由本王。”西陵渊站起了身,“在此,等本王回来。” 说罢,他带上无洛和言风出了屋门。 “言风,去给芯竹和宋小姐准备一些吃食,之后你便守在那里,任何人来都不许进入,也不许带走了,对了唤个丫鬟给芯竹买件斗篷来。” “是。”言风领命后火速离开了。 无洛跟着西陵渊一路赶往沁芳斋。 沁芳斋。 “儿子给母亲请安。”西陵渊给太妃简单行了礼。 “怎的就王爷一人啊?不是说你那位沈小姐也在府中吗?怎么,她不愿意来见哀家?” 秦太妃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好似对沈芯竹此举非常不满。 “母亲,本王今日接芯竹来,是询问她一些关于田府之事,事先也不知她染上了风寒,本王是怕她病气带来这沁芳斋,才不允许她来见母亲的。” “哦?原来是这般。”秦太妃停顿了片刻,“那约莫是哀家多想了,既然提到了田家,哀家听闻你处置了田家,王爷这般处置了田家怕是又在朝中树敌了啊。” “儿子谢母亲关心,只是那田家所做之事,儿子要处置了他们无可厚非。” 秦太妃听到这话,却重重一拍桌子。 “砰!” “你处置了田家那些男人便罢了,连女眷也不放过。” 西陵渊眉头皱起,“这事关重大,儿子只是严格遵照了天齐国律法行之。” “哼,天齐国律法,现在这天齐国还不是你灏南王说了算,你同哀家讲律法?” “还望母亲慎言,这天齐是皇上的天齐。” “你...罢了...哀家乏了,你回去吧。”太妃又下了逐客令。 “那儿子便告退了。” 西陵渊有些不解母亲为何会揪着田家的事不放。 以前虽然是提起过想同田家结亲之事,但被他拒绝后,也就不了了之。 反倒是芯竹出现后,三番两次的提起田家。 西陵渊处理好了太妃这边的事,便又加快了速度,赶回了沈芯竹那边。 回来时便看到女孩正和宋莺莺一起在用膳,她小口的吃着,有些心不在焉的。 沈芯竹见他进来,面上的担忧又浓几分,“阿渊,没事吧。” 【叮!健康值+1,当前健康值18。】 【叮!增加生命一个半时辰,当前生命四十一日,一个时辰。】 “无事,是膳食不合口味吗?怎的见你都没怎么吃。” 沈芯竹连忙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阿渊你也没什么东西,一起用一些吧。” “好。” 西陵渊也坐在了餐桌边,同他们一起用了一些。 等用完了膳,小丫鬟买的斗篷也送来了,除此之外还为她寻了一方丝制围巾。 西陵渊为她小心的围好了围巾,又亲手披上了斗篷:“本王送你去庄子上。” “不必了,阿渊不是让言风送我了嘛,你且去忙吧。” “今日事发突然,早朝也未去,本王的确还需再去宫中一趟。”随后又靠近她的耳畔,轻声叮嘱,“护国公府的事,千万记得切莫插手,你就当自己是个局外人,从不知此事,本王会安排妥当。” 第75章 留下来陪我 沈芯竹点头:“嗯,我知道了,哥哥的事便拜托你了。” “本王已答应你了,自会做到。” “对了,我需要一些药材,可以让你的人采购了之后送往我的庄子之上。”沈芯竹掏出一份药材清单。 西陵渊接过纸张后收起:“好,本王会派人去办。” 西陵渊目送沈芯竹上了马车离开后,便火速起身赶往皇宫。 沈芯竹和宋莺莺一起再次来到了京郊的庄子之上。 沈芯竹用那围巾将脖子处围得严严实实的,又有斗篷的遮掩,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庄子上的管事将门打开后,便见到了遮掩的严实的沈芯竹。 他起先是有些疑惑,便听到沈芯竹的声音:“陈伯伯,是我,我染了风寒不能见风,咳咳咳......” 沈芯竹做戏做全套,还轻轻咳嗽起来。 管事自然是认得沈芯竹的声音的,确认了是她后,便将她迎了进去。 “我可能要在庄子上,住上些时日,陈伯伯给我安排一下,咳咳......”她边走边交代道。 这些脖子上的痕迹正常情况下半月都不一定能完全消失,何况西陵渊还要在几日后上门下聘。 已经谈好的日子,也不能随意就改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她的药膏了,或许还能想法子研制个类似遮瑕的产品出来。 治不了本,先遮一下糊弄过去也是好事。 “好,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之前说给那些丫头们请了先生教他们习字,如今学的怎么样了?”沈芯竹想起了这一茬。 “学的很好,她们都很努力,先生还总是夸赞木樨丫头聪慧,只是老奴还有一事想要征求小姐的意见。”陈管事说这话时有些扭捏,但又鼓起了勇气。 “你说说看。” “唉,就是老奴那年幼的女儿,看着丫头们习字,很是向往,但小姐请的先生是来教授她们的,老奴也不敢徇私,便想来询问一下小姐,可能让老奴的女儿同那些丫头一起习字?” “可以啊。”沈芯竹还当是什么事呢,随口就答应了。 陈管事却是停住了脚步,就地就给沈芯竹跪下,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小姐大恩,老奴没齿难忘。” 沈芯竹连忙想去扶他,又想起来自己不太方便,只得赶紧开口。 “陈伯伯,你快起来不必这般,想要学是好事,就让她们一起吧。” “好好好,老奴知道了,小姐您现在这厅中休息片刻,老奴命人去打扫一下你的卧房。” “好。” 沈芯竹说完后,陈管事便离开了。 “姐姐,一会儿药材来了,可能要麻烦你同我一起,制个药。” “嗯。” “那姐姐今日还回去吗?还是留下来陪我?”沈芯竹自然是想她能留下来的。 “我今日还是回去一趟吧,待我同母亲交代一下,明日我准备些衣物,再来这里同你住上几日。”宋莺莺想了想道。 今日出门的匆忙,完全没有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以母亲的性子,她回去也必是少不了一顿责骂,但今日若是只让人送了信不回去,想必她更会是天要塌了一般。 第76章 你胆子肥了 “好呀,那宋姐姐你用了晚膳我再让人送你回去吧。” “好。” 两人在厅中休息了片刻后便被告知卧房已经收拾妥当。 恰巧此时西陵渊命人采买的药材也送来了。 正好就命人将药材一起送回了房中。 交代了无事就别来打扰后,沈芯竹总算能把那斗篷给摘了。 说实话,这个斗篷的确遮盖的严实,但重量也不小,穿久了还是有些累人的。 二人在房中将那些药一顿捣鼓,将药膏配了出来。 “我来帮你涂吧。”宋莺莺道。 其实沈芯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除了脖子上那些,胸口也有许多,这样展露在宋莺莺面前,好像有些许尴尬。 宋莺莺好似看出了她的尴尬,随即道:“我给你涂不方便的地方。” “嗯嗯。” 沈芯竹将脖子上的丝质围巾取下,宋莺莺小心翼翼的给她上了药。后又给手腕处的淤青也上了药。 当宋莺莺以为就此结束时,沈芯竹却连忙开口:“还有。” 她转过身将上衣褪去,露出了白皙的后背。 之见后腰处也是一片青紫。 “当时撞在过桌案上,是不是也青了?”沈芯竹自己看不见,她只是隐约觉得后腰处很疼。 “是。”宋莺莺不敢想这般大的淤青,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想必都是很疼的。 冰凉的药膏在接触到腰处皮肤的那一霎那,沈芯竹不由颤抖了一下。 “嘶......” 这一声让宋莺莺慌了手脚,“我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凉,没事。”沈芯竹赶忙解释。 待宋莺莺将后腰处上好药后,沈芯竹接过了那药膏,为自己前胸,肩膀处也上了药。 搞完这一切时,已然到了晚膳时间。 用完膳后,言风找了马车送宋莺莺回府。 此时的宋府。 宋莺莺进了门走到厅中便看到了已等候多时的母亲。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啊。”宋夫人的话语催着寒冰。 “母亲我今日去陪沈芯竹了,不是你让我同她搞好关系吗?”宋莺莺今日本就已经很累了。 虽然已经提前给自己打好预防针,但这不可避免的暴风雨,还是让她身心疲惫。 “为娘让你同那沈小姐搞好关系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学学她,你看她将灏南王迷成了什么样子。你同她说说叫她让灏南王一并娶了你也不不错。” “母亲!你都在说些什么!”宋莺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觉得她母亲约莫是疯了。 “我说的有错吗?我原本还想让她将她那没有成家的二哥介绍与你,只是你不争气,同她认识这般久了,也没见你与她那二哥有甚接触,如今转念一想,若能给灏南王做小岂不是更好。”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宋莺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感觉那些疯言疯语在她的耳边环绕。 在母亲的眼中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嫁人。 “宋莺莺你胆子肥了!如今还敢同你娘亲这般说话了!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第77章 拖累了你 “你爹说的没错,你什么也做不好,学医学不好,让你去小姐们间交际你也不会,如今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也做不好!你就是个废物。” 宋莺莺捂着耳朵的手在颤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胃中翻江倒海间,她忍不住冲到了一侧的花坛中,狂吐不止。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要不就给我爬上灏南王的床,要不就拿下沈芯竹的哥哥,你自己想吧,若是做不到你以后也别回这宋家了。”宋夫人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宋莺莺难受的将今日用下的所有食物全数吐出。 呕得喉管灼烧的难受,也比不上她心中难受。 可她却流不出一滴泪来,或许这些没用的眼泪早就在她小时候便流干了吧。 她随手扯下两片树叶,将嘴角的污渍擦去。 就当做此前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一般,径直来到了属于她的卧房。 进门就是那熟悉的场景,卧室被宋夫人翻的一团乱。 就好似她藏了什么宝藏在房中一般。 宋莺莺机械的收拾了一些衣物,还整理了一些她往日里配的药物。 又在墙角的一处暗格里翻了翻,那是她平日里攒下的一些银钱。 好在这些银钱没有被发现,她将小荷包塞进了袖子里后,抱着那个包袱合衣躺在了床上。 已经同沈芯竹说过了明日一早再去,那便在等等吧。 京郊庄子内。 沈芯竹一人坐在卧房的桌案前发呆,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杵。 心不在焉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是言风的声音。 “王爷。” “她睡了吗?” “还未。” 随后便听到了小声的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沈芯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前。 一开门便见到了那高大的身影。 她的面庞之上是掩藏不住的喜意:“阿渊,你怎么来了。” “事情处理完了,便来看看你。”西陵渊声音淡淡的却不似往日里的冰冷。 “额...要不我们去园子中走走。”沈芯竹提议道。 “好,夜里寒凉不要忘了将斗篷披上。”西陵渊提醒。 “嗯。”沈芯竹应下后,去衣架上取了斗篷披,“走吧。” 二人漫步在月光之下的园子中,仅靠着沈芯竹手中的一小个灯笼照明。 “你这庄子不错,甚是清静。”西陵渊缓声道。 “嗯。”沈芯竹点点头。 “你二哥的事,已经解决好了,本王已将他再次调离上京出任务,不会有人知道他回来过。” “好,谢谢你,阿渊。” “芯竹不必和本王言谢,是本王拖累了你,那日本王也不该对你那般言语,自始自终你所涉的险皆因本王而起。”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愧疚。 今日下午,在沈芯竹离开后,他只要一停下来,脑海中便不由浮现出女孩的模样,所以他一将事情处理完,便马不停蹄的来了。 “阿渊,你看今日的月亮真好看。”沈芯竹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那轮明月转移话题道。 她不想让二人过多了纠结于这件事情,毕竟从她同意嫁给他的那天起,两人便绑在了一起,她一直清晰的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得到就必定要付出。 第78章 你在想什么 西陵渊也抬起头。 那轮圆月同他们之前在瑶池山中看到的,一般明亮耀眼。 西陵渊清楚女孩转移话题的目的,便顺着她的话说道:“要去屋顶上吗?” “好啊。”沈芯竹歪头俏皮一笑,欲将此时有些沉重的气氛打破。 西陵渊先前一步靠近沈芯竹歧途环上她的腰肢。 此时骤然的靠近,却让沈芯竹在脑海闪过了白日里他逼近的画面。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火速回过神来。 只是这细小的动作还是被敏锐的西陵渊捕捉到了。 他轻轻蹙起好看的眉头,在心中担忧起来,芯竹不会就此害怕他的碰触了吧。 就在他犹豫之际,脑海中那许久未冒泡的系统出现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统了,宿主你看看你,自食恶果了吧,她害怕你了。】 西陵渊沉默了,系统却又奇怪了起来。 【喂喂喂,宿主你居然没叫本统闭嘴,可真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说的对,的确是本王自食恶果。 【不至于,不至于,她一开始不也挺怕你的,你们之间的关系最多只能算是回到了原点吧。以本统的数据来看,她对你的爱意还比以往更浓烈了一些,只是没有一开始的纯粹了,还加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而此时的西陵渊却没有听全系统的话。 他只听见了那句对你的爱更浓烈了。 他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在听到这话后,又重新亮了起来。 真的? 【宿主你别总质疑本统的权威数据好吗!】 鉴于西陵渊的不信任,系统决定再给他点“甜头”吃吃。 【发布限时任务,请在两刻钟内,完成一个心动的吻。成功奖励10健康值,失败扣除三十日生命。】 西陵渊原本刚变好了一点的心情全部这破任务给击碎了。 你!你明知道她现在有些抗拒本王的靠近,你还发布这种任务。 系统却没有回答他,直接隐身了。 “阿渊,你在想什么,不是说要去屋顶吗?”沈芯竹有些疑惑。 “没什么,芯竹本王可以抱你吗?”这次他打算先征求一下女孩意见,再有动作。 沈芯竹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点点头,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西陵渊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西陵渊动作轻柔环上女孩的腰。 沈芯竹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西陵渊足尖轻点。 她便觉自己身子一轻凌空飞起,不一会儿便站到了庄子内最高的那处屋顶之上。 西陵渊扶着她,小心坐下,二人看着那轮明月。 西陵渊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住在庄子上的事情可有通知沈大人。” “找了庄子上的小厮回府告知爹爹和娘亲了。” “嗯,这里若是缺了什么,便让言风派人去采买。” “嗯。” ……沉默 “身上还疼吗?” “下午上过药了。” 此刻的沈芯竹正在感慨拼命找话题的西陵渊有些可爱,便听他再次开口。 “芯竹。” “嗯?” “不要害怕我。” 沈芯竹抬头,迎着朦胧的月光撞进了那双如墨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