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网络,太子邀请我视频通话》 第1章 身穿 “沈意浓,亲我,说你喜欢我。” 男人将她的右手压到头顶,大掌握住她的,强势的与她食指紧扣。 同时他俯身压下来。 她浑身都热。 沈意浓左手拿枪顶着他的腹部,“不要动,不然我开枪了。” 男人却顶着她的枪倾身下压,吻她的唇,“浓浓,孤猜你舍不得开枪。” 他拿过她手里的枪,甚至变态的握着她的手将枪指到自己眉心,“就这么想杀我,嗯?浓浓?” “来开枪。”他唇角勾起散漫的笑意,“我一定不抢你的枪。” 那笑很疯。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很疯。 他吻她的动作却不停,甚至手开始往她衣摆里面伸。 她只看到他团龙的太子袍服摩挲着她的身子,他唇蹭在她耳边,“浓浓,孤好爱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即便穿越千年。” 沈意浓满头大汗的醒来。 原来是一场梦。 梦里有一个古代太子与她耳鬓厮磨,而她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她看了下手机,才半夜两点半。 她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在一个原始森林里,鬼都没一个,她在森林里走了好几天都走不出去。 她很困。 靠着树枝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且这个男人玉冠束发穿古代锦袍。 完了,她又穿越了。 而且掉在一个男人怀里,他是谁? 怎么办,醒还是不醒? 萧寅焕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那睫毛颤啊颤,分明是醒了。 那脸还带着婴儿肥,看着很好捏的样子,他伸手捏了下。 “喂,别捏我脸。” 沈意浓一下睁开眼睛,一双杏眼润着薄怒,双手抓住那只在她脸上做乱的手。 “舍得醒了?”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抱着我?”沈意浓赶忙想从他怀里起来。 男人嗤笑一声。 “喂,讲点道理,我在这换衣服,可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跑来抱我的。” 沈意浓惊恐,“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腹部这上下其手,摸得挺开心。” 沈意浓:……… 她身上有浅浅的淡香,这味道萧寅焕熟悉,想起了前几天她莫名其妙掉在他怀里的场景。 幽暗的灯光下,她被他掐着腰按在心口与他抵死缠绕,细软的腰握在手里头,将他眸子里头的欲色一点点勾出来。 看她这样子,是压根没记得自己。 沈意浓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定在他腰上,眼神移不动了。 他腰上有一块半圆的曼陀罗玉佩,她在现代也有一块,而且就因为她那晚上攥着这玉佩睡,才会穿越。 所以她现在想要这块玉佩,希望再穿越回现代。 沈意浓抬头。 对上一张鬼面。 “我睡觉很老实的,不可能乱摸的。”沈意浓说话时,一只手快速的去解他脸上的面具。 萧寅焕面上一凉,再看,面具已经在沈意浓手里。. “敢揭我面具?” “嗯。大白天的戴什么面具啊。” 胆子挺大,看来是真不怕他。 看着她乖乖软软的样子,萧寅焕忽然想看她被欺负了,是不是会可怜兮兮的哭,那唇看着诱人极了,他俯身含上。 第2章 跑什么 沈意浓杏眸睁大,呜呜的反抗,手捶他,脚踢他,脸都涨得通红。 萧寅焕却是散漫的、享受的亲着,抓住她的手按紧,自己舒服了,才放开,“喊什么?” 那天晚上轻薄他时不是挺嚣张?不过她很香,像美味的糖果,倒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你亲我?” “嗯。”他拽拽的回了句,还伸手按了自己的唇,“味道不错。” 萧寅焕抬头了,沈意浓终于看到他样子。 一张过分深邃精致的脸,让人过目不忘,这轮廓过于熟悉,她连生气都忘了,忙问,“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你说呢?” 那天晚上他寒狼毒发,她趴在他身上,影响他念狼咒,害得他差点血脉逆流而亡,可是她现在彻底忘记了。 灵光一闪,沈意浓总算想起来了。 老天爷,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吧,这男人就是她第一次穿越时差点拿他解药的古装男人。 那时候她被人在酒水下药,浑身都难受,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对他上下其手,她将人家衣服都脱了。 如果不是因为时空隧道将她送回现代,那天晚上她肯定就已经成功睡了他。 原来竟然是他。 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沈意浓认出人家立马挺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人,连刚刚的强吻也不敢计较了。 毕竟那天晚上她吻他狂热,更彪悍啊。 她挣扎着要下来,哪知道萧寅焕原本双手垂在身侧的,见小姑娘挣扎着要下来,一副想跑路的样子。 他扯了下唇角,双手环上她的腰,力道收紧,声音很沉,“跑什么?” 那双宽大修长的手按在她的腰上 ,传来一股一股的热意,禁锢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她尴尬的扯了下唇角,“我没跑。” “没跑挣扎什么?” “我挺重的,不想累着你,你放我下来吧。” 看男人反应应该没认出她,也是,那天晚上他全程都闭着眼呢,她在药力驱使下可以说对他极其的嚣张。 亲他喉结、亲他唇,还戳他腹肌,当时还觉得上天对她不薄,要救她还给她送一个身材完美的男模。 天呐,沈意浓,你都暗戳戳对人家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啊。 “没事,我力气大,一点儿也不累。”好久没逗人萧寅焕心情不错。 果然如愿看到面前小姑娘腮边满满晕起一抹红。 噢,她也是知道害羞的。 就在沈意浓偷偷抬头看他的时候,萧寅焕脸怼到人面前,“看够没有?” “怎么,喜欢我?” 沈意浓:“……” 萧寅焕瞳孔很黑,散漫的眼神显得桀骜不驯。 “我就多看公子一眼,公子怎么就理解成喜欢了?” 好样的。 那天晚上对他上下其手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会又说不喜欢了。 现在那么好的机会,不见她拿出匕首要杀他,想来她接近他不是为了他的命,那就是另有所图。 “那就是想勾引我?” 沈意浓懵了。 “可惜呢,我对自荐枕席的女人不感兴趣。” 第3章 想杀我 自荐枕席? 沈意浓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天晚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她没得选,才会出那样的下策吗?可最终她也没来得及怎么他的呀。 这么想的,沈意浓咕哝一句,“我那不是没得选吗?” 萧寅焕耳力惊人,自然也听见了这话,她什么意思?意思是有长得比他好看的,她那天晚上撩拨的人就不是他了是吧? 气人。 他一抬眸,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瞬间翻涌着赤焰,“你还想选谁?” “反正有其他选择我不选你。” 沈意浓将人瞄了一眼,“公子那么凶,暴躁情绪又不稳定,也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儒雅男人。” 萧寅焕那张俊脸都黑了,“不喜欢你来抱我?” 还抱两次的那种? 我稀罕抱你,要不是为了回我大现代,而那块玉佩恰好在你身上,我都不想认识你。 沈意浓继续气人,“小猫小狗可爱我也抱的。” 好得很,他萧寅焕和小猫小狗相提并论了。 沈意浓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她不动声色瞥了下他的腰,一只手悄咪咪要去勾他腰上的曼陀罗玉佩,理论上说,只要能碰到就能穿越。 萧寅焕是谁,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会,唇角一扯,“怎么,还想解我腰带?” 沈意浓:“?” 这男人挺会脑补。 “谁要解你腰带?” 沈意浓说话间,手被萧寅焕握住,“不解我腰带,你摸我腰干什么?男人的腰是能随便摸的?” 我稀罕摸你腰? 恰在此时,扶苍和扶影急匆匆的从一旁跑来,见到有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挂在他们主子身上,两人错愕,生生顿住脚步。 “转过去。”萧寅焕看了一眼沈意浓露出来的白生生的手臂和两条长腿,话是对扶苍和扶影说的。 两人赶忙转身,急忙表态。 “主子,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沈意浓趁萧寅焕和他们说话的功夫,悄咪咪将她防狼电棒拿出来。 防狼电棒哎,这玩意儿好用,按一下电他应该会晕吧,然后她就能顺利摸到玉佩。 “有事?” 萧寅焕觉察到沈意浓的小动作,装作没看到,看她还能耍什么把戏,那手伸到她自己背的那个袋子里,不知道是拿什么,刀或者利器。 “主子,附近发现死了四头狼,两头老虎和一头成年的棕熊。” 沈意浓神色微动。 萧寅焕挑眉,“不是说昨晚上的人都处理了?还有人隐在暗处我们没察觉?” 扶苍和扶影也觉得极其的诡异,昨天晚上巡逻明明没发现的。 冷硬的防狼电棒忽然抵在萧寅焕的腹部。 萧寅焕敛眸。 噢。 等着他呢,露出狐狸尾巴了。 就是拿一截破棍子她就觉得能杀他,是不是过于天真了这姑娘? 一张脸长得挺纯良无害,心思真的是够歹毒的,那天晚上鬼鬼祟祟趴在他身上想轻薄完他就跑,今天直接想杀他。 就是细胳膊细腿的,凭她也想杀他? 萧寅焕当着沈意浓的面露出几分不屑,“想杀我?” 第4章 你还要按多久 那倒也不是,毕竟她得寸进尺抱他,他也没怎么样自己,前几天自己还占他便宜,她只是想电晕他一下,她好偷玉佩,“不想杀你。” 就是想电晕你拿玉佩跑路回现代。 这话说完,她就按下那个防狼电棒,男人被电得晕倒的画面并没有到来,甚至他一动不动。 咦! 什么鬼?失灵? 沈意浓再按开关 还是没反应。 ??? 不会吧,没电? 不会这么搞她的吧? 啊! 天要亡她! 沈意浓刚刚一面按开关以为能将人电晕,另一只手悄咪咪已经去拽他玉佩了,萧寅焕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同时将人拎下来。 男人手劲大,沈意浓那白嫩的手腕被他攥出一抹红,这人还有要加大力气的趋势。 “疼。“ “你别捏了,捏疼我了。” 萧寅焕给气笑了,这小姑娘皮肤细腻若瓷,皮肤一碰就红,一看就是个娇气包。 那声疼软侬侬的,竟是有些撒娇的意味,她还想对他使美人计不成? 萧寅焕眼里阴翳越重,“合着我还等着你来杀我?我还不能还手,是吧?” 看到她拿着一根不太长的木棍的蠢样子,萧寅焕笑得更加的不屑,“你是要笑死人,拿一根破棍子,是想杀死谁?” 沈意浓也挺无语的。 这关键时刻防狼电棒没电还不如破棍子呢。 而且他黑脸起来好阔怕,防狼电棒没用,沈意浓改变策略。 “我不杀你,就是和你打个商量,你那块玉佩能不能卖给我?” 沈意浓眼带灼色看向那块玉佩,恨不得现在就将它拿在手里好好的研究一番,赶紧穿越回去。 萧寅焕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定在那半块玉佩上,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平日从未离过身,且当日坠崖之前母亲叮嘱过他,要收好,还交代他要找到另一半,说有什么秘密。 “不行。” 沈意浓就知道。 “那给我看一下总行吧?” “不行。” “那就给我摸一下,总行吧。” “不行。” 沈意浓:…… “那怎么样你才能把那块玉佩给我?” 萧寅焕盯着她手里的防狼电棒看,神色晦暗不明,“怎么样都不给。” “你不怕我杀了你?”那防狼电棒顶进他腰腹一分,沈意浓抬眸看他,电棒没电,她这威胁有点儿心虚。 萧寅焕却不避不退,啧一声,“就凭你和这根破棍?” 什么,这个小姑娘要杀主子?那还得了,扶苍和扶影拔剑,立马要转过头来,头都转了一半,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更沉了,“我不是说要转过去,要我去拧你们脖子?” 扶苍和扶影只得又背对着两人。 “主子,她要杀你。” 沈意浓防狼电棒顶着着男人的腰,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想去拽玉佩,那玉佩明明就在眼前,可她就是摸不到。 萧寅焕侧了一下身,本意是不想让她拿到玉佩,沈意浓就抓空了,按到了某个很一言难尽的部位。 沈意浓懵了。 “不是故意的!”她眼神死死的盯着,手掌心却传来一阵一阵的热意,烫人,“额,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萧寅焕只觉得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按得他丹田燥热,偏对面这个小姑娘明显也惊呆住,她非但不避不退,还瞪大眼睛看。 不知羞。 萧寅焕忽然红了耳尖,却是脸都黑了,声音更是沉哑,凸出的喉结一滑,呼吸也不平稳,阴恻恻的,“你还要按多久?” 第5章 良心那东西我没有 沈意浓慌忙放手,感觉自己握了一截滚烫的烙铁。 太尴尬了。 尴尬得想钻地洞。 再抬眼看到面前男人手背掌骨都根根凸起,阴鸷着眉眼看她,眸子里若住了个蛟龙,凶狠的朝她咆哮,那样子,似想一口把她吞了。 “谁让你动的?你不动,我也按不到。” 沈意浓低头,没什么底气的回答。 萧寅焕看着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口气就哽在心头。 她长得很好看,纯稚嫣然,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很难生起气来,特别此刻,这话软糯带着嗔怪,很无辜。 “你按住了不是还看得挺仔细?” 沈意浓:”………” “我没看。谁爱看?” 萧寅焕眯着眼睨她。 沈意浓决定改变策略,这个男人跟个大魔头似的,他武功好,还有两个拔刀等在一侧的暗卫护着,她即便给他一刀,那两个暗卫估计也能抓住她。 可惜了,要是她那把枪还有子弹就好了,枪是她四哥给她防身的。 她的子弹都拿来打狼和老虎了,那几头狼和老虎都是她拿枪射杀的,她会跆拳道,学得不甚认真,三脚猫的功夫。 她都那么无礼对这个男人了,他也没有要杀她或者掐脖子什么的,其实已经很好了,她看过的穿越小说,很多男的一上来动不动就掐脖子。 沈意浓尴尬的把那没电的防狼电棒扔了,看一眼某人黑着一张脸,眸子里杀气腾腾,她眨了眨眼睛,星眸像注了一汪春水,“这位公子,我不要你玉佩了,就是你能不能带我出这座山啊?” 出山要紧,玉佩可以徐徐图之。 那双眸子里被明晃晃的阳光映进暖色,含着期待,一张精致的巴掌小脸,让人不忍拒绝。 萧寅焕敛眸看一眼自己腰腹,压下丹田的燥热,瞧着眼前那双期盼的眼神,无情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听到萧寅焕说出不可以三个字,沈意浓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这森林里太恐怖了,有山蚂蝗(水蛭)吸血的,那东西软趴趴的,又黑,有吸盘,看上去就让人犯惊悚,可恶的是,昨晚上沈意浓还被两个山蚂蝗爬在腿上吸,她今早上天亮时脚痒得难受,等低头看到那两个因为吸了她的血而肚子硕大的软体动物,差点晕过去。 她还得一面惊恐一面掉眼泪拿树枝将那蚂蝗从自己腿戳下去。 她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她急切想离开这个森林,玉佩可徐徐图之,先保命。 她回公寓时还没来得及换下自己的及膝短裙,就被迫穿越到这里,这地方没有河,她两天没喝水了,她觉得她要晕了。 听到萧寅焕那句不行,沈意浓听到自己心里希望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想杀我的人?” 沈意浓欸一声,“我不是把那木棍扔了吗?都说了不是要杀你,你武功那么好,我怎么会那么不知好歹。” 还挺会强词夺理。 萧寅焕懒得和她说话,拿起自己的剑就要走。 他肯定她不是什么杀手了,没武功,那眸子水汪汪的像一捧清泉,也不敢杀人,靠近他那么好刺杀他的机会,愣是一次没出手,只是不痛不痒的威胁。 还是拿一根破棍子,简直笑死人。 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估计他不带她出去,她能在这把自己渴死饿死,根本不用他费心,不过他能闻得出来,她被赤焰鸩蛇咬过,而赤焰鸩蛇能解他身上寒狼毒,她的血有用,他是一定会带她走的,只不过她过于胆大包天,每次在他底线反复横跳,他想吓吓她。 见萧寅焕拿起剑就走,而且走得头也不回,冷漠无情,在萧寅焕与沈意浓擦肩时,沈意浓朝他喊了一声,“喂。” 萧寅焕脚步不停。 “把一个那么善良的姑娘丢在这,你良心不会痛吗?” 萧寅焕嗤一声,“噢,良心那东西,我没有呢。” 第6章 娇气包 她又喂一声。 他回头。 然下一秒,沈意浓便朝他直挺挺的倒过来。 熟悉的浅香无孔不入的钻进萧寅焕的鼻尖和心头,令这个原本打算撇下沈意浓的凉薄男人鬼使神差的伸手揽住了她。 所以沈意浓那双做了美甲的手冷不防挠到他脸侧,划了一道血痕。 他皱了眉。 他捞起她的手一看,盯着她那水红色的美甲,不耐烦,“什么东西那么长,也不怕戳到自己?” 得拔了,他想。 他的右手揽过她的肩头,按在她右手小臂上,她冷白细腻的皮肤立马点点凹陷下去,有了红痕。 萧寅焕觉得自己分明没用力,很中肯的评价了一句,“娇气包。” 他俯身在她颈侧深嗅,再次确定她被赤焰鸩蛇咬过,且服用过重楼。 他在她耳边出声,“喂。” “我不是抱你了吗?你得偿所愿抱也抱到了也该醒了吧?” 无应答。 真晕了? 萧寅焕瞧见她那粉色的唇有些干,他拿起水瓶,不那么温柔胡乱给她灌了点,她的唇染上一层水光,竟然更红晕了些,像初熟的樱桃,在炎热的夏季,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他敛眸看她一会。 那凸起的丰锐的喉结跟着滑动了一下。 他那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怀里的小姑娘有一张祸国殃民、好看得过分的脸。 倒也算背后之人用了心思。 他将人横抱起,走到那棵大树下,背靠着宽大的树干,曲腿坐着,沈意浓人就在他怀里,闭着眼。 那拿睫毛膏刷过的睫毛又密又翘,覆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萧寅焕啧一声,“不说话的时候乖多了。” 只不过他刚坐下来,便瞧见扶苍急匆匆的往这边跑,神情凝重,像有大事。 萧寅焕敛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这衣服穿着跟没穿一样,脖子露着,手臂是一点也不遮,再往下,一双腿笔直修长、白得发光横在他眼前,因为他抱她过来,那裙子本就只到膝盖,这会又往上撩了些。 更短了,腿被他看光了。 知道我好看。 但是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使美人计,我又不吃那套,萧寅焕这样想着,又皱了眉。 把她裙子往下拉了拉,然后抬眸,眼见扶苍就要跑过来,他冷着一张脸,将扶苍喊停,“将备着的袍子给我拿一件,你站着别动,背过身去。” 扶苍立马抛过来萧寅焕的一件衣服,转过身,然后禀告道,“主子,有杀手往这边来,估计是冲我们来的。” 萧寅焕将衣服没什么耐心的随意盖在沈意浓身上,听到这,瞥了一眼怀中人。 “是上京城的人?他们倒是挺锲而不舍,追杀了我十多年还不罢手。” 男人慵懒的靠着,夏风袭来,斑驳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叶,随着风晃动,一桢桢晃过他峰峦有致的脸。 随后淡漠的声音响起来,“他们查到我身份了,要我命的?” 扶苍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按理说这个森林很远,而且怪兽很多,我们行踪隐蔽,外面又有一片死亡之漠,应该不会有人来,不知道他们是冲什么来的。” 萧寅焕冷峻的面上浮起戾色,“那我怀里小姑娘是怎么来的?你们就一点没发现?” 什么? 主子还抱上小姑娘了? 第7章 砍手 扶苍不敢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来的。 “去将那些人全杀了,一个不准放进来。”他母亲安歇在此,不想被无关的人扰到。 “噢。遵命。”扶苍领命就要下去,萧寅焕又出声,“有没有小刀?” “啊?主子要什么样的小刀?” 萧寅焕捉起沈意浓的手,看她的美甲,眸色有点冷,另一只手摸了下被她美甲划伤的脸颊,“剪刀也行。” 这哪里有剪刀。 “有飞刀,主子要吗?” “行。” 扶苍朝萧寅焕丢来一把飞刀,丢完了,扶苍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对劲。 主子他要飞刀干什么? 他要一刀砍了那小姑娘?是否,有点残忍? 扶苍很忐忑的开口,“那个,主子,这个小姑娘好像挺漂亮的哈?” “怎么?”萧寅焕撩起眼皮,“你喜欢她?” 扶苍哪里敢喜欢,小姑娘不是在主子怀里吗?他敢和主子抢女人?他忙摇头,“不敢喜欢。” “主子是要杀了她吗?” “你还挺关心她?” 扶苍赶紧表明立场,“没有。” 没有你问什么。 扶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想替自家主子点鸳鸯谱罢了。 萧寅焕看着那把飞刀,觉得挺锋利,他拿起沈意浓一只手,对着她的美甲就撬。 远远站着的扶苍和扶影看到萧寅焕手里的飞刀在太阳光的反射下亮得闪眼睛,然后便见他们冷拽的主子拿起那姑娘的手,好像要砍的样子,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扶苍:“主子不会那么变态吧?” 扶影:“小姑娘欸,他也下得去手?” 扶苍捂眼:“哇,好残忍。” 扶影稍微淡定点:“主子也不是第一天那么残忍了。” 扶苍:“唉,主子暴殄天物。” 扶影:“主子活该没媳妇。” 扶苍:“我要是个姑娘,我铁定离主子这种恐怖又变态的男人远远的。” 扶影:“造孽啊,就是不知道主子怀里那小姑娘图什么?一上来就扑到主子怀里。” 扶苍:“有没有可能图主子长得好看?再怎么也不可能图主子狂躁的不稳定的情绪吧?” ……… 沈意浓是被热醒的。 等她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住,她侧脸,看到男人线条紧绷的下巴,正眸子专注的拿着一把锋利小飞刀对着她的手。 哇哇哇。 她抓钱钱的小爪爪,是要被砍掉吗? “你干嘛!” 声音河东狮吼,带着颤意。 “你要砍我的手?” 萧寅焕见她表情生动,声音那么大,他也是一声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一天到晚说谎,这手还挠人,砍掉好不好?” 沈意浓条件反射的伸脚朝萧寅焕踢过去,“不好。那么好看的手你也要砍,造孽啊你!” 美甲已经被他撬了九个,刚刚想撬最后一个,萧寅焕毫不费力的抓住沈意浓的脚,攥在手里。 她的脚小巧,五个脚趾头圆润,握在手里很软。 沈意浓甚至感觉到他掌心薄茧的粗粝感摩挲着她的脚背,有点麻。 “喊什么?”萧寅焕邪气一笑,上下将她打量一遍,那双黑得凉薄的眸子凝着她,戏谑道,“再敢踢我,脚也砍掉。” 他力气很大,攥着她的脚踝,越来越紧。 第8章 给我咬一口 沈意浓人还在他怀里,听他这话不由得看向他,他神情竟然很认真,眸子也凉。 刀也直接磕在她小腿上,紧紧贴着她的皮肤,立马有一股凉意沁进来,他用了些力,刀在她大腿上被按得微微陷下去。 那刀锋利极了,贴着她皮肤凹陷下去的同时,划破了她皮肤,有血沁出来。 沈意浓盯着那猩红刺目的血,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疯子,他是真的想砍她腿。 萧寅焕一直在看着她的表情。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那各种表情也是赏心悦目的,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无聊,他挺想逗人。 沈意浓气急败坏,拽住他拿刀的手就咬,咬得极其的用力。 “嘶。你是狗吗?” 萧寅焕万万没想到,她还胆大包天敢咬人,一下将人拎开,粗鲁的将她按在那棵大树树干上,“我好心给你水喝,你还敢咬人?” 后背被粗粝的树干一抹,疼得很,沈意浓脸色都变了。 他虎口处被她咬得出血,那血染在她唇上,红艳艳的,昳丽至极。 他那张过分深邃精致的脸凑到沈意浓面前,“不过,咬都咬了,记得还回来就行。” 他表情过于阴鸷吓人,沈意浓咽了一口口水,“怎、怎么还?” 萧寅焕忽然凑近她脖子,她皮肤白,那淡青色的血管就埋在那抹雪色下,很是明显,他的唇凑近,贴到她颈侧皮肤,鼻子是她血液的味道,他深嗅,“等我以后想要你的血了,你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沈意浓被他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她脚一伸,踹他。 “你是不是变态?想喝我的血?” 那灼热气息游走在她颈侧,格外的吓人,让她觉得是一匹野狼在她脖子旁张开血盆大口要一口咬死她。 沈意浓脚踢过去被他躲开,手也被他按住,她又想咬他。 萧寅焕手捏住她的下颚,使力,将她的嘴捏成一个嘟,看到里面雪白整齐的牙齿,“那么喜欢咬人,把牙齿拔了好不好?” 他指腹按到她染着血色的唇上,眸子半垂,脸色阴沉得可怕。 沈意浓背靠着大树,萧寅焕脚抵在她周围,一只手撑在她头顶上方,一手捏着她的嘴,逼近她,声声恐吓。 他黑色的锦袍将她白色的裙子完全的遮住,蝉鸣声声。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沈意浓敛眸,视线里是男人被她咬得鲜血淋漓的虎口,他嗤笑一声,手指往她嘴里探。 竟是真要拔她牙。 她闭嘴含住,想咬他。 “你敢咬我试试?牙齿不想要了,还是想让我将你大卸八块,然后丢去喂狼?这里狼多,牙齿也锋利,你那样娇嫩的小姑娘,估计被狼的獠牙一咬,一口能把你吞了。” 他恐吓她。 果然,沈意浓一愣,显然在权衡利弊,那双眸子里有稀碎的光影。 手指被湿热包围,有点怪异,就在萧寅焕觉得她不敢咬她时,沈意浓偏就咬了一口,然后将他手指拱出来。 “你可恶,你恐吓我。” 萧寅焕显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他警告她别咬他时,她还生了一身反骨咬他。 他耐心告罄。 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力气之大,眼神之犀利,有怒色自他眸子底的深渊咆哮而来,“听不懂人话是吧?” 第9章 哭什么 “疼。你弄疼我了。” 沈意浓捶他,他稳如泰山。 听到这句,萧寅焕看一眼他捏过的地方,果然立马犯了红。 果然娇气包。 她眸子里跟着蓄起满眶眼泪,要掉不掉的,就这样控诉的看着他,像桃花瓣的眸子无辜极了,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把她欺负狠了,萧寅焕怔了一下,松了手,心里涌起一抹烦躁。 好歹她的血还有用。 “哭什么?” 果然奏效,沈意浓就知道每次被大哥训,她蓄满一筐眼泪看大哥,大哥就会心软哄人。 被她咬的地方痛感明显,萧寅焕觉得自己中了邪,竟然没有一剑杀了她,还给她喝水,现在她挤出两眶眼泪,他又觉得特别烦。 沈意浓赶紧深呼吸两口气,这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指甲就不得了了。 沈意浓只想感叹网上那句经典名言:“我的爷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 她杏眸睁大,“你这个粗鲁暴躁不解风情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坏男人,你拔我美甲?” 他刚刚拿刀不是要砍她的手,是撬她美甲? 萧寅焕很满意的看着背靠树的小姑娘杏眸睁大,因为过于震惊那浓密得像一把小扇子的睫毛狠狠的颤,看到被他霍霍得像狗啃一样的指甲,她眼神想杀人。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完萧寅焕玩世不恭的嗤一声,指着自己被划伤的脸,眸子里的厉色骇人,“你划伤了我的脸,不拔了留着干什么,给你挠第二次?” 沈意浓看到他脸上一道带血的划痕,再看看自己光秃秃的指甲,很是郁闷,“我给你划回来,你赔我的美甲。” 萧寅焕:“………” 他指着地上被他拿飞刀削出来的指甲和美甲,随手一把抓起来,拉过她的手,塞到她手里,“嗯,还给你,拿去吧。” 说完非常不温柔的将人抓起来,将人强迫站直,他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倒是好奇,你是谁派来的人?这美人计用得可真是让人特别的失望。” 一张脸清纯干净,女人该有的妩媚她是一点没有,一点勾人的本事都没有,说的话也气人,美人计没使出来,自己倒是先晕了。 还咬人。 咬两次的那种。 说她不懂风情吧,她又胆大包天的要解他腰带。 啧。 他还见鬼了没一剑杀了她,还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萧寅焕没什么闲功夫和她耗,拿起自己的剑要走。 沈意浓赶紧将人喊住,“喂。” 萧寅焕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主意,“真想让我带你出这个森林?” 沈意浓点头。 “也不是不行。” 有希望,沈意浓看过来。 “跟在我身边做贴身丫鬟。”萧寅焕忽然想到赤焰鸩蛇和重楼,还有纪瑾说的,她的血或许是解他寒狼毒的药引子,再怎么都要让纪瑾给她探探脉便知她是否有用。 得带走。 再说,也不知她底细,万一她是装的,带回去考察一下。 这不正合沈意浓的意吗,跟在他身边就能趁机摸到玉佩,他洗澡总不能带着玉佩洗吧。 “行啊。” 见她答应得那么快,再看她那双手,一看就是金山银山娇养出来的。 萧寅焕问,“做饭洗衣服泡茶这些,你可会?” 看着娇气包一样,倒像是勋贵簪缨家族娇养出来的嫡女,不太会伺候人的样子。 沈意浓确实也不会,不过为了穿越回现代她点头很肯定,“会的。” 不会也得说会,先出去再说。 说到能出去,她眸子都亮了,萧寅焕瞥她一眼,“将那衣服拢上。” “那么热,我不穿。” 她穿短袖短裙挺好的。 “要我帮你穿?”说完萧寅焕真要走过去拿衣服的架势,沈意浓忙自己拿起来,老老实实穿上,“我自己来。” 第10章 看不上 见沈意浓自己穿了,萧寅焕没说话,往前走,沈意浓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这男人人高腿长走得快,都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沈意浓在后面跟得很是艰难。 七弯八拐,走到一个有马匹的地方,扶苍和扶影早就在那里等着,等两人见到萧寅焕那只被咬流血的手,立马出声。 “主子,你的手流血了?” 跟在后面的沈意浓气喘吁吁,扶苍和扶影朝沈意浓看过去,总算看到这姑娘的真面目了。 如锦花簌雪,即便穿着主子的长袍曳地,发微乱,也掩不住她的靡颜腻理。 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兴许常年训练见到都是糙老爷们,反正扶影和扶苍觉得面前的沈意浓,可好看了。 “被一只猫咬着了。”萧寅焕将那手抬到眼前,瞥一眼沈意浓。 “我马上给主子包扎。”扶苍从一个袋子里拿出药和绷带,就要冲到萧寅焕面前。 主子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神,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萧寅焕看向沈意浓,这人,一点也没有丫鬟的自觉,她自己咬的,也不说上来帮他包扎,还要他提醒。 他慵懒的朝沈意浓开口,“还不过来,帮我包扎,等我去亲自去请你过来,知道丫鬟怎么当的吧?” 扶苍和扶影面面相觑,这小姑娘走了什么运,主子让她跟着,还让她帮包扎伤口? 扶苍听见这话傻站着,倒是扶影拍了他一下,这小子傻啊,主子弱冠好几年了,可从来没有过姑娘近身,这忽然冒出一个看着那么可人,他们做属下的得有点眼力劲啊。 扶苍赶忙将药和绷带给沈意浓。 沈意浓接过来,走到萧寅焕面前,抓起被她咬出血的手,她下嘴可真狠,肉被她咬开了,翻着,混着血,看着都疼,总觉得好了以后会留疤。 想起刚刚萧寅焕吓人的样子,沈意浓问,“这个不会留疤吧?”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咬还那么用力,“留了疤,你就负责。” “怎么负责?” 见她那双眸子过分澄澈,萧寅焕又起了逗人心思,“以身相许啊还能怎么负责?” 沈意浓立马将人受伤的手丢了,“你休想。” 这种脾气暴躁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男人她可看不上,脸好看也没有用。 “你还好意思嫌弃?”萧寅焕皱眉。 “啧。还想不想出森林了?”萧寅焕被她磨得心烦,“你现在可是我丫鬟,有丫鬟给主子甩脸色的?” 他手朝她伸过去,“包扎了,不然不带你出去。” 沈意浓小声嘀咕,“谁让你说让我以身相许的?” 萧寅焕就听到了,“委屈你了是吧?” 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不屑看一眼,她那么幸运还嫌弃上了。 “行了,不许哭,就你这样娇滴滴的娇气包,我看不上。”真有一个这样的天天跟在身边,动不动就哭,那不得烦死。 他最怕麻烦。 噢,看不上最好。 这句话说完,沈意浓明显松了口气。 沈意浓认真的给他将伤口旁的血擦干净,然后洒上药粉,给他缠绷带,在虎口那里打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第11章 要我去抱你? 她包扎伤口过程很认真也很专业,一排浓密卷翘的长睫半敛,因为多穿了件衣服,有汗在额头浸出来。 两个身影在漫山遍野的绿中相对而立,蓝天白云。 一个傲岸挺拔。 一个娇俏玲珑。 一个在仔细看伤口。 一个在低头看人。 萧寅焕他们三个人,刚好有三匹马。 “没有什么线索,立马出山,去上京城,如今的皇后娘娘是谁?”萧寅焕盯着那个蝴蝶结,散漫的开口。 萧寅焕进幽灵山是来找母亲尸骨的,这几天一直没什么发现,他也想找找当初咬了他让他患上寒狼毒的幽灵狼王还在不在这。 “后位一直空悬,自苏皇后没了,就一直没立后,若是立皇后,多半是皇贵妃,虞烟。” 呵。虞烟。 萧寅焕瞬间眸色渊沉,明显不悦,“若是虞烟当了皇后,太子岂不是很可能是她两个儿子中的一个?” 虞烟两个儿子,二皇子萧越,三皇子萧钰。 “还没立太子,不过据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二皇子萧越被立太子的希望最大,三皇子萧钰也野心勃勃的,在幽州自己暗地里搞了个马场。” 扶苍看了一眼萧寅焕,便见男人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却无端生出一股戾气来,莫名让人胆寒。 “太子?”萧寅焕嗤一声,很是不屑,“我还就偏不让东宫住人,调我们的人,分批换装入上京城,越多越好,调十万军队分批乔装埋伏在上京城附近。” 扶苍和扶影立马应是。 沈意浓看着扶苍和扶影,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束袖杀手服,扶苍比较爱说话,扶影话少,人狠话不多。 主要是扶苍长得好看点,看着也相对善良。 萧寅焕虽然是最好看的,但是他气场太可怕。 在扶苍和扶影还有萧寅焕之间,沈意浓觉得等下骑马她还是和扶苍共乘好了。 她们的谈话她也听见了,什么皇上皇后、太子的,肯定涉及到皇宫和权谋,她可不想被卷进去。 就电视剧里面那种宫斗,让她去演,可能活不过一集。 所以见他们谈话结束以后,沈意浓朝扶苍走过去。 扶苍惶恐。 主子的女人他可不敢靠那么近,他下意识的后退,还没问话出口,面前的姑娘倒是先开了口,“我等下可以跟你骑一匹马吗?” 挺有礼貌,还对他笑,笑得好看极了。 正在解马缰绳的萧寅焕动作一顿,朝她看过来。 便见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穿着他的衣服,对别的男人笑,还要跟别的男人共骑一匹马。 扶苍一抬头便见主子那双开着浅浅内双的眸子黑沉沉的朝他看过来,他后背一寒。 忙回答,“不能。” 扶苍低头,不敢看。 “啊?为什么啊?” 我是不要命了,敢和主子的女人共乘一匹马? “还不过来。”萧寅焕一只手搭在马背上,话是对沈意浓说的,“跟我共乘一匹。” “啊?” 沈意浓不想。 她觉得萧寅焕很可怕,就想离他远一点“我不能在他们两个之中选一个吗?” “不能。” 扶苍和扶影立马跪下来,“属下不敢。” 姑娘给人留条活路吧,别说了。 “要我说几遍?不跟我共坐,你自己走路出去。我可得提醒你,这地方吃人的怪兽多得很。” 好得很,对扶苍笑得温柔甜美,一听到自己喊就耷拉着个脑袋,还后退一步,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 见沈意浓没说话,萧寅焕耐心告罄,“要我去抱你?” 第12章 动心? 沈意浓一听这男人的声音就知道他生气了,她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才不要你抱。” 萧寅焕懒得和她说话。 直接拉过她,双手揽住她腰将人托上了马,然后自己翻身而上,坐在她后背,长臂揽过她身侧,握缰绳,驰骋而去。 只觉得双手拢过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触感温软。 挨得太近了,沈意浓悄悄往前挪了一下,眼角却往后,在看那块玉佩,手也要往后伸。 “怎么,还想着解我腰带呢?” 沈意浓刚伸出去的小爪爪立马缩了回来,干脆再向前离他远远的。 这人防备心怎么那么重? 马的速度很快,沈意浓没骑过马,再加上萧寅焕速度很快,她穿的短裙,很快大腿根磨着马鞍传来疼意。 “叫什么名字?”萧寅焕见她不说话,难得主动问她。 “公子便称我沈姑娘吧。”浓浓这称呼可是她的家人才能称的,显得过于亲昵,况且,她也不想告诉他她的全名。 沈姑娘。 萧寅焕等着她反问自己名字呢,结果这姑娘目视前方,什么也没问,一路都很安静,只有风声在耳旁呼啸 ,少女长发拂过他脸侧。 还有隐隐约约浅浅的少女甜香。 沈意浓是困得很了,在原始森林的两天,要么是狼要么是虎要么是熊来追她,她跑得筋疲力竭,森林里又黑,她又怕有蛇,都没敢睡觉,这会儿眼皮打架,她被马颠着,睡着了。 然后身子向后倒,结结实实砸在了萧寅焕胸膛。 一个小脑袋砸在自己胸口,萧寅焕敛眸便见小姑娘合了眼,呼吸均匀,睡容恬静,睡得很香。 这下萧寅焕更是肯定她不是杀手了,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自己跑到狼山来。 没见过那么心大的姑娘,在他这恶魔怀里也能秒睡,而且还敢靠着他睡。 那张脸纤丽浓稠,睡着了格外乖巧,像精致的瓷娃娃,萧寅焕原本打算恶劣的把她捏醒,手都伸到她腮边了,变成摩挲了一下她如鲜桃的唇瓣,垂眸看她几息,鬼使神差由她靠着,一路到了容县县城。 到了客栈这姑娘也没有要醒的意思,萧寅焕下了马,直接将人抱下来,扶苍去要了上房,回来问萧寅焕,“主子,要给这个姑娘开房吗?” 见萧寅焕亲自抱着人,扶苍和扶影明显又被震惊了一下。 萧寅焕瞥一眼怀中人。 沈意浓睡得可美了,萧寅焕抱着她,她干脆在人胸膛前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甜。 萧寅焕:……… 她心真大。 “不用,她跟我一间。” “啊?”扶苍显然没料到,“这、这个姑娘要跟主子一间?” “嗯。”萧寅焕抱着人直接上了楼。 扶影赶紧给开房门,萧寅焕一进去将人放床上,沉着脸对扶苍和扶影,“出去。” 两人噢一声,看了一眼萧寅焕,看了一眼沈意浓,立马出去,关好门。 门外,扶苍双手环剑,“影,主子什么情况?他喜欢那姑娘?” 扶影站得规矩,右手拿剑垂于身侧,“主子的事情莫乱猜,而且,主子都弱冠好几年了,一直未碰过女色,能对姑娘动心也是好事。” 第13章 投敌叛国 房间内。 沈意浓被丢到床上也没醒,穿着萧寅焕的锦袍倒是热得满头是汗,自己胡乱摸着胸口要解衣服,萧寅焕上前三两下将衣服解了脱下来,露出她原本的穿着。 短袖短裙。 她明显没那么热了,侧了个身,睡得更香。 萧寅焕:…… 他坐在窗边,看着天下阁送来的消息,有一条是,在北姜的荆棘山里貌似发现龙骑军的痕迹。 龙骑军。 曾经叱咤天下的铁骑军队。 是上京苏家培养出来的悍厉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却在一次与羌国的战争中,本是必胜的战局,却不知为何被围困在长江以北,主帅苏敖进了敌方军营,传出投敌叛国。 后圣旨下达,将叛军就地正法,而镇国将军苏府,百年武将世家,被满门抄斩。 萧寅焕眸色阴鸷到极致,手上捏着那封密信,手臂上青筋暴起。 苏敖,那个铁汉铮铮一辈子想着忠军报国的男人,为了保自己幺妹在皇宫地位稳固,向来拼命,可这样一个传奇战神,为晋国鞠躬尽瘁,一片丹心,却临了被自己国君亲定投敌叛国。 与北姜的战役本来是必胜的,二十万军队却被断了粮草,本以为死守十多天终于得援军来助,却在他们砍杀敌人时,他们拿命护着的晋国,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军队和羌国军队一样,对他们举起了屠刀。 “苏敖将军投敌叛国,皇上有令,就地斩杀龙骑军。” 那三天,天地变色,淮山崖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流成河,正是冬日,腊月朔风,纷纷扬扬的雪花掩盖了一切痕迹。 消息传回上京城。 苏家满门抄斩,包括幼儿,一个不留。 苏家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苏敖将军的幺妹苏韵,那时候是晋国皇后,荣宠一身,在苏家被传投敌叛国后没多久,带着大皇子出逃,死于幽灵山。 直到萧寅焕听到一个打呵欠的声音,是沈意浓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账顶,她立马低头看自己衣服,惊坐起来,见衣服完好她拍拍胸口,气还没缓过来,听到一个男声 ,声音凉凉的,”醒了?” 沈意浓朝声源处看去。 雕花澜窗开着,外面是绿色的树叶,阳光明晃晃的将那抹绿染得更清脆,男人轮廓若峰的侧脸隐在明暗交织的光影里,朝她,看来看不出心情。 “嗯,醒了。”沈意浓惊呆,“你怎么在我房间?” 刚刚明明是在马上,她睡着了,所以她怎么到的这?睡得太死,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萧寅焕拿出火折子将那密信烧了。 沈意浓见橙色火焰燃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尖,都快烧到了,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是我的房间。” 沈意浓下床,“噢,那我房间在哪,我回我房间?” 密信烧成灰,萧寅焕站起身,走到沈意浓面前,“你有银子吗?” “没有。” “没有你拿什么开房间?” 也是。 沈意浓看着萧寅焕,这个男人有暗卫,气质又如此矜贵,铁定是簪缨世家的公子,她便问,“公子,你有银子吗?” “我当然有,多得花不完。” 萧寅焕瞥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沈意浓竟然看到他眼底赤裸裸的炫耀。 沈意浓:“………,” 要是在现代,我的钱也多得用不完,即便没有钱,给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随便一个哥打电话,都能要到钱。 可悲她穿越到这个人民币不能流通的古代。 她握紧了小拳头,豁出去了,挺忐忑的开口,“那你能借点给我吗?” “不能。” 沈意浓就知道,”我会还给你的。” “不借。” 萧寅焕果然如愿看到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期盼变失望,小声的哼一声,也不看他,明显气着了。 萧寅焕心情莫名好几分。 他重新走到窗边,“我渴了。” 你渴你自己不会倒茶喝吗?你面前不就有一个茶壶,不是也好好长着一双手? 沈意浓懒得理他。 见沈意浓无动于衷的站着,萧寅焕真是气笑了,“没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吧?贴、身、丫、鬟。” 第14章 要我喂公子? 啊,差点忘记这事,沈意浓瞥了一眼他腰间的曼陀罗玉佩,深呼吸一口气,为了能穿越回现代,不就倒杯茶? 她走到萧寅焕对面,翻转了一个茶杯,还挺认真的斟了一杯茶,双手捧到萧寅焕跟前,“公子,请喝茶。” 萧寅焕看着她不甚熟练的动作,心里了然,是个不会伺候人的,连斟茶的小事动作都挺生疏,估计真是上京城的高门贵女。 见萧寅焕没接,沈意浓挑眉,“怎么,要我喂公子?” 萧寅焕坐着,沈意浓站着,唇畔微微上扬。 她之前梳了个高马尾,在森林穿梭两天,被树勾得有些乱了,可丝毫不减她半分好颜色,那发梢被窗外的夏风吹着,一晃一晃的,像扫在人心尖的小刷子。 萧寅焕遒劲分明的手搭在桌沿,不动声色,“嗯,喂吧。” 沈意浓:“………” 萧寅焕好像就跟她杠上了,抬眸直视着她,那眸子里像深渊,探不到底。 沈意浓轻咳一声,看着自己衣服,脏兮兮,身上也很不舒服,她极需要这个时代的衣服和洗个澡,她狡黠的大眼轻转几下,抿了下唇,“公子能不能带我去买两套衣服,噢,您日理万机,一定很忙,不用您亲自带,就把您的护卫,那个扶苍或者扶影的其中一个带我去就行了。” 得,她对扶苍和扶影印象是有多好,买件衣服也能想到他们。 不想让他带,他还偏要带。 萧寅焕没说话,喉结吞咽了一下,那意思挺明显,他渴了,“行,看你表现。” 沈意浓拉开椅子,绕到他身侧,微俯身,将那杯茶递到他唇边,萧寅焕闻了一下,没毒。 那么好的机会,若真想要他的命,应该会下手了,可是她没有,心心念念在那两件新衣服上。 他坐着。 她站着。 他仰头。 她俯身。 神色挺坦荡。 那桃花瓣似的眸子微垂,长睫覆下来,茶杯递到萧寅焕唇边。 萧寅焕张嘴。 茶入口,微涩,凉到心尖。 随着她俯身,两人距离拉近,她白色衣裙蹭到他黑色锦袍,有浅香入鼻,沈意浓眸子又瞥了一眼他的腰腹,那玉佩近在咫尺。 “往哪儿看呢?” 萧寅焕见她又往他腰腹看,手指轻敲桌面,拉回她的思绪。 沈意浓收回手。 “怎么老是偷看男人的腰?” 沈意浓:……… 此处应该沉默。 萧寅焕起身,往外走,“不是要买衣服,跟着。” 扶苍和扶影就站在门口,见萧寅焕出来,两人低头。 “去趟揽花楼。” 揽花楼是沙城比较出名的青楼,那里有他们的暗线,两人点头。 沈意浓跟出来,萧寅焕想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回头,果然见她没有穿他的那件长锦袍,露胳膊露腿的,他出声,“去将那件长袍穿上。” “很热。我不要穿。” 萧寅焕已经不耐烦,“要我说两遍?不去穿上别想买新衣服。” 沈意浓:……… 凶什么凶。 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狗男人。 她只得回去将那件长袍穿上。 主子的女人,扶苍和扶影低头不敢回头看半眼。 穿好出来,萧寅焕看她一眼,虽然衣服长,裤脚还被她挽起来才没拖到地上,好歹把那晃眼的胳膊和腿遮住了,她低着头,没看他,腮帮子微鼓,明显生闷气。 第15章 为难 一行人上了沙城集市。 沈意浓第一次逛古代集市,那肯定特别的新奇,集市很热闹,琳琅满目的各种有趣的小玩意。 沈意浓看着古风范围拉满的集市,忍不住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还好这两天没怎么开还有70%的电,她拍了些照片。 扶苍和扶影见沈意浓拿着一个小长方块,对着集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见那东西不是什么利器,倒也不那么紧张。 沈意浓悄悄拍了一张萧寅焕的背影。 这个男人身材和颜值比男模还牛逼,万一她穿越回去了,还能留个证据自己见了个美男,这样想着,本来落在后面的沈意浓慢慢的跑到了前面,想装作不经意的拍到萧寅焕。 拍一张正面照。 原本就沉着一张脸的萧寅焕正目不斜视的走着,视线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时不时瞄他两眼,还举着个没见过的东西悄咪咪对着他。 欲盖弥彰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个女人偷偷摸摸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心思,萧寅焕懒得管她。 到了一件成衣铺子,萧寅焕停住,沈意浓一下便被里面各种款式的衣裙吸引了眼球。 老板娘眼睛多毒,看到萧寅焕这个气质矜贵的男人,以她多年做生意的毒辣眼光看,这样的男人一般出手很阔绰。 面前的小娘子虽然披着一件男子外袍,却掩不住那袍子里一张倾城绝色的靡颜腻理小脸,这样的姑娘最是招男子怜惜,甚至有男子一郑千金博女子一笑的。 沈意浓看得津津有味。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些衣服,好看。 她一下看中了一套桃色阔袖的抱腰曳地纱裙,配宝蓝色披帛 。 老板娘见沈意浓看着那条裙子出神,笑眯眯的过来,“小娘子眼光真好,这件裙子可是用最好的蚕丝纱鞘做的,款式也是最新颖的,很受贵女们欢迎,上京城那些小娘子们最近可喜欢这个款式。” 沈意浓在现代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穿的衣服都是品牌定制的,她眼睛毒得很,只一看也知道这件衣服料子是最好的。 沈意浓回头看萧寅焕。 他逆着光站着,站在那里就有极其强的压迫感,也没看她,她只好走过去,扯了下他的衣袖,“喂,我喜欢那套桃色抱腰的曳地长裙,可以买吗?” 萧寅焕垂下眼睫看一眼一只纤白的手拉住自己的袖口,沈意浓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被他拿刀撬美甲的阴影还历历在目,她赶紧松开。 萧寅焕抬头看一眼她说的那套裙子,好得很,自己没银子却能一眼挑出一件最好最贵的。 他睨她一眼,“你有银子吗?” 沈意浓摇头,“没有。” “没有还挺会挑,敢要一套最贵的?” 扶苍和扶影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主子不是吧,他产业遍布天下,银子多得花不完,且向来大方,从来未曾吝啬过。 一件衣服而已,主子还为难人姑娘,这样的成衣铺子他自己有千家万家,搞不好这间铺子的东家就是他自己,而且这姑娘云鬓花颜的,主子怎么也不懂怜香惜玉?和姑娘出来买东西,还要姑娘家自己出银子吗? 要是以后喜欢上人姑娘,那今天这一出不会被人姑娘理解成吝啬吗? 沈意浓特别无语。 磨磨唧唧,吝啬的男人她沈意浓最是看不上了,对面前男人本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下一下变成负数了。 男人长得好看屁用都没有,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抠抠搜搜的,看着烦。 她也没说白要他的,跟他说了是借,以后要还的。 老板娘也惊呆了。 这公子看着气质挺贵族,和小姑娘出来买衣服,怎么还让人小姑娘掏银子?多招人喜欢的小姑娘,竟然也没入那公子的眼吗? 沈意浓懒得看他,直接走到扶苍和扶影面前,“你们两个有银子吗?先借我,以后还给你们。” 扶苍和扶影战战兢兢的看着站在眼前的沈意浓,再看一眼自己的主子。 银子有,但是是主子的,他们不敢借。 萧寅焕脸都黑了。 这个女人,就不会服下软,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人? 把他哄好了,想要什么没有? “他们两个的俸禄是我发的,你觉得他们有银子借给你?即便有,他们敢借吗?” 第16章 不给 千金大小姐沈意浓以往买衣服都是不看价钱,只看款式,看上了就包起来直接寄到别墅,然后他大哥给钱,或者自己拿着黑卡刷。 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尴尬的一天,为了买一件衣服在这儿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那么久。 她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吼出来,“那你到底给不给买?” 扶苍和扶影愕然的看着沈意浓。 这小姑娘敢凶主子。 萧寅焕明显也愣了一下,她还敢凶人?他脸色也沉翳得厉害,本来是要给她买的,就想她说句软话,她倒好,一点不肯妥协。 见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意浓很气。 “我不要了。”说完沈意浓气呼呼的冲出店门,委屈得很,她都说借他银子会还给他的,他还那样。 真的是造了大孽了,这个穿越体验感很不好,真是倒霉透了。 萧寅焕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有人敢跟他甩脸走人,看着跑出去那个倔强的背影,他眯了下眼。 “还不去跟着,别把人跟丢了。”不会武功,又弱,再被人抓去了,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扶影和扶苍赶忙去跟着。 萧寅焕看着那件桃色抱腰长裙,确实很适合她,穿在她身上绝对惊艳,转头跟老板娘交代,“就要那套桃色的,把那套鹅黄和宝蓝色的也装了。” “哎。”老板娘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刚刚看到那姑娘气冲冲的跑出去,她以为这生意算黄了,她一面包衣服一面说,“公子明明想给那姑娘买的,却把姑娘差点气哭了,像她们那个年纪的小姑娘啊,是要哄着点的。” 何必搞这一出,算是把好印象给姑娘折腾没了。 这样子再买回去哄人,很可能哄不好。 萧寅焕那劈刃般若刻若雕的脸上有着浓重的渊沉,薄唇也抿得紧紧的。 老板娘打包好三件衣服问他,“公子可还要买其他的?” 萧寅焕不解,“姑娘家穿的衣服不是买了吗?还有什么?” “心衣啊。” 心衣是什么? 见萧寅焕一脸不解,老板娘直接让他过去看。 萧寅焕看一眼脸都红了,红到耳尖。 他轻咳一声,“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没等老板娘回答,萧寅焕又说,“同样要三套面料最好最贵的罢,姑娘家还有什么要穿的,你一并都把最好最贵的装上。” “哎好嘞。”老板娘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早点说买,那姑娘也不至于生气,这样买了最好的回去,还不得花功夫哄着。 沈意浓出了店铺那是真的头也不回,心里想着,万事还真得要靠自己。 男人一点都不靠谱,虽然她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强词夺理,那个男人不认识她,按理来说,他没给她借钱也挺天经地义的。 唉。 沈意浓抬头看了下陌生的古代街道,心凉半截。 她来到这儿谁都不认识,没有四个哥哥,没有爷爷,没有爸妈,也没有周挽晴,只有她自己。 她只有努力寻找赚钱之法,不然真的在这生存不下去。 集市喧嚣,热闹非凡,沈意浓第一次觉得自己站在热闹之外。 很快她就想到了点子,医学她略精通,大学她的专业是城市规划,和画画沾边,医学是她辅修的专业。 医学精通是因为她有一个很厉害的三哥就是顶尖的医生,再加上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喝了许多苦药,家里有专门的医生,爷爷见她感兴趣,自小便让她跟着那些医生学,她耳濡目染,阅读大量书籍,跟着他们经历过实打实的许多手术,把脉这些的她都懂。 琴棋书画她也样样精通的。 她学过古典舞、现代舞、HIPhop,但是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她自然也会弹钢琴、拉大提琴,不过这个好像也派不上用场。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兴许给人看诊最是靠谱。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狠狠心,站在人群就开始吆喝,“看诊看诊啦,收费便宜,不准不要银子。” 开始并没有人相信,现在骗人的招数那么多,谁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直到她站在人群中指着一个衣料华贵的男人,小声在他耳朵说了什么,男人果然诧异的回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眼里充满希冀,“姑娘可有办法?” “当然有。” 男人眼神立马亮了,但是防备还是有的,沈意浓也知道他有防备心,建议道,“这样,我给你开个药方子,你拿药方子去最好的药铺子给掌柜的看,再让他给你诊诊脉,若他觉得我开的方子不错,能治你病症,你再给银钱也行。” 男人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当即便将她往最好的药铺带,沈意浓让他找来纸笔,开了个方子。 男子拿着方子进了药铺,这药铺他来过,掌柜的给诊过,救不了他这病,今天他一来掌柜的直接跟他摆手,“你去找别的郎中看看去,你的病我治不了。” 男子赶忙将来意说明,还说遇到高人开了张单子让掌柜过目,掌柜的一看那单子眼神亮了,夸了句高明,非要让男子引见,男子问这单子真能治他病? 掌柜的说能。 男子拿着药单子出来了,笑眯眯的。 都不用沈意浓说,自己掏出块碎银,“姑娘要是能治好我这病,银钱不在话下,这个姑娘先收着,若真能治好,诊金一百倍不止。” 沈意浓接过银子,眼神都亮了,交代,“先照这个单子今晚上煎一副药来吃,若明日觉得舒畅,你再来找我,我住悦来客栈。” 男人当即双眼放光拿着单子,“姑娘贵姓?” “姓沈。” “好,沈姑娘,希望明日能准时见到沈姑娘。” 沈意浓看着手里碎银,双眼放光,她也不知道这个银两值多少,但是她也是看过电视的,电视里面还有铜板,这碎银应该也不少了。 买衣服和她这些天的开销是够的,若是有效果,明日还能有一笔酬劳。 萧寅焕从衣服店里出来,站在远处看着沈意浓的举动,见她看着手里那个碎银双眼放光,脸上那笑别说多明媚灿烂。 为了一块碎银,至于吗,笑得跟朵花似的。 沈意浓意有所感的抬头,看到萧寅焕,那笑立马收了,将银子揣好打算去买衣服,不打算搭理他。 第17章 冥妄 讲真,要不是为了那块能穿越的玉佩,她现在一定转脸就走,不理那个抠抠搜搜只会冷脸的男人,或者嚣张跋扈的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一番,非得将银子戳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一句姐有钱,不跟你借姐也有钱。 她要当拽姐沈意浓。 扶苍和扶影一直跟着她,见沈意浓三言两语竟然那男人就心甘情愿拿银子给她,两人眼睛瞪得跟铜铃那么大。 扶苍:“这姑娘会医啊?” 扶影:“那她能解主子寒狼毒吗?” 萧寅焕却已经朝沈意浓走过去,沈意浓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人家小姑娘根本没打算理他。 小姑娘瞄都不瞄他一眼,那腰挺得可直了,步伐不停,走路带风。 所以将要擦肩时,萧寅焕喊住了她,“喂,去哪?” 沈意浓懒得理他,不想跟他说话,她继续走,一只遒劲分明的手拽住她胳膊,她皱眉,很不耐烦回他,“去买衣服,把你爪子拿开。” 那衣服刚刚萧寅焕已经给了扶苍,这会他朝扶苍使眼色,扶苍立马将那袋衣服拿过来,“姑娘,衣服已经买好了。” 沈意浓不看那衣服,一眼都不看。 刚刚想要的时候不给,现在她自己有银子,谁稀罕呢。 “我不要,姐姐有银子,要花自己的。”说完她甩开萧寅焕,无视他那张越来越阴鸷沉翳的脸,跨步朝前走去。 扶苍的手拎着衣服尴尬的伸着,气氛忽然沉默。 扶苍和扶影默默对视一眼,第一次见有人给主子甩脸色。 沈意浓心情很不错,哼着小曲,去了对面的一家成衣铺子,挑了一件浅杏色抱腰长裙和一件套装儒裙,上衣是藕荷色短款上衣,下身是灼艳的石榴红长裙。 两套她都很喜欢。 买完衣服,她拎着出来,萧寅焕那男人竟然站在铺子外,沈意浓决定先去填饱自己肚子,再次将人无视,打算找一个饭馆吃饭。 “看来说万绝阁阁主不近女色消息为假啊,这不,今日竟然有闲情雅致带着美人出来逛集市。”不远处的二楼临窗茶楼边,一个紫色锦袍的妖冶男人出声道。 冥尘朝外看去,刚好见到沈意浓甩开萧寅焕的手,他也挺稀奇,啧一声,“还有人敢给萧寅焕甩脸色?也是奇了,萧寅焕还没把人捏死。” 冥妄挑眉,紫袍雍容华贵,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要是英雄不折腰,一定是因为姑娘不够美,那姑娘鲜艳明媚如三月桃花,有性格有脾气,确实招人喜欢。” 冥尘撑着下巴,一直盯着集市上的萧寅焕和沈意浓,觉得挺有意思,“听说那萧寅焕跟个疯子一样,非常不好惹,不会喜欢人也挺正常,毕竟和我们经历挺相似。” 看了那萧寅焕一会,冥尘转头看自家大哥,“别说,大哥,那萧寅焕和你怎么长得还有点像?” 冥妄噢一声,不置可否,“长得和我像的不该是你吗?我是你大哥。”他瞥了一眼金质玉相的萧寅焕,啧一声,正了下自己的发冠,“明明我比他长得俊俏。” “也是,我和大哥可是亲兄弟,轮不到他萧寅焕和大哥像。”冥尘仔细看了眼自家大哥,“在阿尘心中,大哥就是最玉树临风的。” 得,这不拐弯抹角说他颜值比不上萧寅焕吗?这是因为是他亲哥,才改口这么说。 冥妄懒得计较。 “听说万绝阁在秘密寻找赤焰鸩蛇,若是让他先寻得,那大哥……”冥尘欲言又止,他们这次出谷,也是为那赤焰鸩蛇而来的,大哥体内的毒拖不得了,一定要那条蛇才能解。 “无妨,不是还没死。” 冥妄双眼还在沈意浓身上,冷白的手指摩挲着陶色的茶盏,“去查一下那姑娘什么来头,萧寅焕为何带她在身边?” 那姑娘穿着一件男子长袍,一看就是萧寅焕的穿衣风格。 萧寅焕这人极度洁癖,不允许人碰他的东西,却肯让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姑娘穿他的衣服,诡异得很。 第18章 赤鬼谷 “大哥,萧寅焕刚从幽灵山出来,去幽灵山之前没见身边带有女子,看样子那女子是被他从幽灵山里带出来的。” 冥妄唇角勾起一抹邪妄的笑意,“幽灵山?不是说是死山,有去无回的,那山诡异,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何敢进去的?” 冥尘不知。 冥妄却忽然冒了一句,“当年晋国苏皇后和大皇子的马车就是跌落幽灵山的吧?” “正是,被两拨人追杀,那山高且下面是幽灵谷,传说还有一个幽灵狼王,厉害得可怕,要是被它撕咬了会得寒狼毒,想来掉下去是尸骨无存的,而且过去了那么多年,什么痕迹都被磨灭了。” 冥妄曲起手指轻叩桌面,不知在想什么,“幽灵狼王?听着是好东西。” 冥尘点头,“确实那头狼王很多人想捕杀,大哥要敢兴趣,把它驯回赤鬼谷,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萧寅焕在查当年的龙骑军和漠北军。” 听到龙骑军和漠北军,冥妄眸色一暗,眸子里如有黑云翻滚,几番变换,“这个万绝阁阁主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花了那么多功夫去查,才得知那万绝阁阁主是萧寅焕,他竟然也在找赤焰鸩蛇,现在又和他一样关注龙骑军和漠北军。 冥妄再次朝外面看过去,小姑娘一张精致巴掌大的小脸上被耀白的阳光笼罩,生机勃勃的,挺勇敢,这会鼓着腮帮子仰着头,和那个狠厉漠色的万绝阁阁主在置气。 一张脸因为生气生动异常。 而萧寅焕那男人一身的黑,沉翳阴狠,灼热的阳光化不开他身上浓重的冷色,一张侧脸若壁仞的峭壁,锋利,有棱有角,就那样散漫的半垂眼睑,瞧着小姑娘。 手还把小姑娘胳膊攥住了。 “去哪儿呢?”萧寅焕手还搭在她胳膊上,问得没什么情绪。 “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我有银子,不花你的。”沈意浓说完把老板补给她的碎银挺骄傲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松手。” “你怕不是忘记了我是你救命恩人?”萧寅焕非但没放手,还加大了一点力度,手腕上青筋绷起,“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沈意浓直接一掌拍在他手背,“你怎么这么专制呢?丫鬟不能吃饭吗?” 扶苍和扶影听着那啪的一声响,主子挨打了。 听得两人觉得惊悚。 这一掌把萧寅焕也打懵了,他阴恻恻的看一眼沈意浓,手腕上陡然加大的力度疼得沈意浓嘶一声。 “疼。” 她伸手去捏他的手掌,妄图将他的手推开。 “沈姑娘,”萧寅焕将人拽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你就是这样当丫鬟的?连主子都不管?” 耳边忽然有异响,萧寅焕头也不抬,伸手接住,将沈意浓往自己身后拢,沈意浓抬头,见他十指和中指夹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萧寅焕抬头朝二楼临窗位置看过去,只看到窗子合上,以及一截未来得及收回的紫色压光锦袍袍角。 萧寅焕唇角扯出一抹冷淡的笑,再次看一眼沈意浓。 沈意浓被他唇角扯起的弧度和那双眸子看得发毛,“又不是我给你甩飞镖,你可不要迁怒于人。” “是么?”萧寅焕站直,将那飞镖往二楼临窗位置丢去,“你和赤鬼谷什么关系?” 刚刚那人明显是赤鬼谷谷主冥妄。 什么赤鬼谷?沈意浓摇摇头,“不认识。” 萧寅焕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看,呵一声,“你喜欢冥妄?” ? 这人是谁都她都不认识,说什么喜欢,沈意浓摇头,“不喜欢。” “那就是冥妄喜欢你?” 沈意浓挺无语,“就像我不认识你一样,也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不认识,冥妄会出手对付他? 还是,这个冥妄知道他也在找赤焰鸩蛇,迁怒? 萧寅焕眼神移到沈意浓那双像桃花瓣一样无辜的眸子上,她倒也坦荡荡的看他。 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那种。 “你最好不认识。”说完萧寅焕拽着沈意浓就走。 他步子迈得极大,沈意浓根本跟不上,就是被拖着走的。 “喂。你能别那么暴躁粗鲁吗?你放开我。” 萧寅焕压着怒火,侧睨她一眼,并没有放慢脚步。 倒是问了她一句,“做饭炒菜会吧?” 沈意浓想到玉佩,本来不会的,硬是点了点头,“会。” 这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最好再来两坛酒,灌醉他,然后拿他玉佩跑路回现代,气死他。 “行,我肚子饿了,回去做饭给我吃。” 沈意浓想起自己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样子,抿了抿唇。 到了客栈,萧寅焕直接让老板把厨房给他,沈意浓挺纳闷,看见他给那么多银两给老板,免不了嘀咕,“那么多银子,去酒楼吃多好啊,干嘛要让我做?费事不说,我做出来的菜能吃吗?” 萧寅焕就听到她的嘀咕了,面色不改,直接点菜,“我喜欢吃鱼,去,煮去。” 鱼沈意浓也喜欢吃啊,可她只看过鱼游,哪里知道怎么煮。 可萧寅焕将她带到桶边指着里面活蹦乱跳的鱼,“我喜欢吃红烧的,米饭硬一点,嗯,再炒一个青菜,拌一份凉菜,看到笼子里的小兔没,炒一个兔肉。” 沈意浓一个头两个大。 萧寅焕跟她点完菜,看着她盯着那条鱼和那只兔子看,也不管她,直接走了。 “扶苍留下。”话说完,他忽然想起刚刚在幽灵山里时,沈意浓去找扶苍要跟他一起骑马的事情。 他看一眼扶苍再看一眼扶影。 扶苍是要俊朗一点,他自己也挺臭美,最喜欢穿那些颜色很艳丽的衣服,好像知道自己有一张俊脸似的,每天把自己拾掇得也挺孔雀开频。 就像今天,他的万绝阁杀手们向来喜欢穿黑色的,只有扶苍一身亮眼的红色。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萧寅焕改了口,“扶影留下,扶苍跟我来,不准帮她,饭菜要她自己做,离她远点。” 进了房间,萧寅焕立马问扶苍,“冥妄出了赤鬼谷?” 今天那个飞镖扶苍也看到了,“是,他最近也出现在幽灵山附近。” 窗外知了叫得很是欢快,萧寅焕没骨头似的靠着椅子,“我和他有仇?” 扶苍摇头,“没有,不过他和主子一样在找赤焰鸩蛇。” “他体内有毒?” “暂且不知。” “她是赤鬼谷的人?” “应该不是,要是的话,依赤鬼谷的行事做风,只会强硬的将人抢走,那个赤鬼谷谷主冥妄脾气和秉性都很怪。” 萧寅焕眸色忽然很冷,“那他敢来招惹我?他总不会跟我一样是去找苏皇后尸骨的吧?” 第19章 幽灵狼王 扶苍沉思了一会,不太同意,“找皇后娘娘的人很多,这些年都没什么消息,龙骑军和漠北军那个赤鬼谷的冥妄倒是挺感兴趣,听说老谷主也一直在找幸存的龙骑军,冥妄一向听老谷主的话,保不准是为龙骑军而来的。” 萧寅焕却忽然坐直了身子。 “他找被天下人认为投敌叛国的叛军做什么?” “或许他和主子一样相信龙骑军是被冤枉的呢?” 萧寅焕呵一声,谁都有可能,唯独有冥妄没可能,“冥妄可是一直想暗杀我,我一没招惹他,二不认识他,他有病,抓着我不放,说他相信龙骑军是被冤枉的,听着怎么那么可笑呢?” 说完直接下令。 “不准任何人进幽灵山,也不准任何人捕杀幽灵狼王,冥妄多半也是为狼王而来。” 赤鬼谷多玲珍异兽,冥妄身为赤鬼谷谷主,厉害之处就在于蛊毒和善于控制动物去攻击一切目标。 自从他跌落幽灵山,被狼群攻击啃咬,那幽灵狼王的獠牙咬了一块他腰间肉以后,便患上了寒狼毒,这寒狼毒要解,少不得也要幽灵狼王的血。 不过,要是能将幽灵狼王收服为己用,再好不过,在战场上,它作用可大着呢。 那头狼王他记得,体格健硕,毛发黑亮,一身的黑,獠牙格外锋利,面相也格外骇人,在幽灵山之巅嗷呜一声,相邻几座山的狼群都会朝它奔来,俯首称臣。 狼群也有慕强心理。 他中毒那晚上,正是十五,月圆。 他看到幽灵狼王奔跑在幽灵山之癫,眼睛在夜色下发着莹绿的光,对着悬在头顶满圆的月嗷呜几声,振啸山林,随后森林里的狼群一呼百应,地动山摇。 “这是冥妄第一次出赤鬼谷,不知为何出来。” 萧寅焕眸子沉得像风雨欲来时压城的乌云,“若不是为幽灵狼王而来,就是为赤焰鸩蛇,把沈姑娘护好了,不准冥妄靠近她。” 他能嗅出沈意浓体内有赤焰鸩蛇的解药,冥妄擅长些奇门异术,必定也能,何况沈意浓被赤焰鸩蛇咬过,必定见过那东西,知道哪里能抓到。 这话说完,萧寅焕听到厨房那边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他皱眉起身,“现在就去暗杀冥妄。” 扶苍挺想说,冥妄神出鬼没,神秘程度不亚于主子,恐怕没那么好杀,不过看到萧寅焕不耐烦的神情扶苍没敢说话。 萧寅焕大步走到膳房便看到沈意浓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皓腕,站在灶前,那口大锅盖着盖子,里面有声音响动。 她一只手里拿着锅铲,怕兮兮的往后躲,脸上沾了黑色的锅灰,模样极其的狼狈。 灶台里火没点燃倒是冒出一股浓烟,整个膳房被滚滚浓烟笼罩,她就站在烟雾朦胧里,地上掉着勺子和瓷碗,那碗还碗口朝下盖在那里。 有一个碗碎了,就碎在她脚边。 萧寅焕刚走到门口,那口盖着锅盖的锅又咣当的一声巨响,顶得锅盖都歪了一些。 沈意浓听到脚步声,回头。 烟雾缭绕她精致的巴掌小脸,她眼眶红红的,被烟给熏的,看向他带着委屈和惊愕,再次听到锅里声音响时,她哇的一声朝萧寅焕跑过来。 跑过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直接冲过来将萧寅焕抱了一下。 萧寅焕僵在那里。 沈意浓难受归难受还是想着正事的,一抱上去就去摸他的腰——他往日悬挂玉佩的地方,可是,这次抱的机会很好,她也摸得很准,但是那块玉佩没了。 软乎乎的身子再次贴上来,萧寅焕敛眸看到她那只伸到他腰间的手,冷眼瞧她,讥讽,“怎么,又想解我腰带,我腰对你那么有吸引力?” 三番五次想要那块玉佩,每次都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试探。 沈意浓懵了。 他怎么不带玉佩,现在又让他误会自己想摸他腰,她干脆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唔哼两声,“不会做饭,太难了。” 然后将手里的锅铲塞给萧寅焕,“火都点不燃.”话说完立马向后退,躲他远远的,跑到空气清新的院子里,深呼吸。 她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饭真是做不了一点! 哎! 萧寅焕将她心里那点算计看得准准的,她之所以没跑,还答应当他丫鬟,就是因为想要他那块玉佩。 而他想要她解毒。 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锅铲,再看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膳房,烟雾呛得他都咳嗽了几声。 沈意浓是真的点不燃那火,太难了,点个火还用什么火折子,简直就是原始社会,她差点以为要钻木取火了,要是有打火机或者火柴多好啊。 大现代天然气、煤气多方便,根本不用生火。 总而言之还是大现代好,她已经很久没有上网了,她被困在这里,面对一个抠抠搜搜,喜怒无常的男人,偏偏那块能穿越的玉佩还在他的身上。 何况,她平时在家里都有保姆和管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哪里做过这些。 “锅里是什么,你不是说自己会下厨,让你煮个饭,没让你将厨房点了。”看着乌烟瘴气的膳房,萧寅焕眉头拧得跟个麻花似的。 要点膳房的是她,她还拿那种无辜委屈的眼神看他,他甚至看到了点控诉的意味。 “是鱼呀,你不是说想吃鱼?” 沈意浓为了穿越回现代,这还是第一次纡尊降贵肯哄人,照着他喜好真想做个鱼的。 她四个哥,她爸妈和爷爷都没这待遇的。 锅里还在响,萧寅焕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那锅里像有活物在横冲直撞。 他抿紧薄唇,一下走到那灶边,伸手将那锅盖拿开,然后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在锅里面,有半锅水,盖子揭开,那鱼还甩了萧寅焕一脸的水。 萧寅焕闭眼,肺都要炸了。 他咬牙切齿,“沈、姑、娘。” 那水顺着他脸颊一直流到下巴,然后才掉下。 沈意浓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鱼将水甩得萧寅焕满脸,眼睁睁看着萧寅焕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难看,他虽然闭了眼,可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寸寸紧绷,腮帮子也咬得紧。 然后他咆哮了一句,“让你煮鱼,没让你将它换个地儿游泳!” “我也不想它游泳啊,不是你要喝鱼汤吗?不放水怎么喝汤?” 她还敢顶嘴。 萧寅焕睁开眼睛,样子阴沉可怕。 完了。 惹到这男人了。 跑啊。 跑为上策。 动作比脑子转得快,沈意浓转身就跑。 第20章 躲什么 “跑什么?”还没跑到门口,被萧寅焕冷冰冰的声音唬住,沈意浓反骨横生,她才不要回,情绪不稳定的男人最是可怕。 且这个男人睚眦必报的,被抓到肯定下场很不好。 见她竟然不知好歹被他警告了还敢跑,萧寅焕拿手胡了一把脸,笑得诡谲,声音凉飕飕的,“再跑,把脚砍了炖汤喝。” 这话说完,萧寅焕三两步走到沈意浓面前,当真弯腰点了下她的膝盖,“我记得这双腿生得挺白的,估计炖汤味道也不错。” 被他敲过的地方竟然泛起隐秘的痛意,沈意浓觉得面前这个疯子真的做得出来。 沈意浓本来心情就很糟糕,还一天面对一个只会威胁人的恶魔,是真觉得够了,她赶紧拍开他的手,“你这男人怎么回事,对一个小姑娘那么大的恶意,整天砍这砍那的,威胁、恐吓,你………可恶!” 真是可恶,这里不是和谐的社会主义,不能报警抓他。 她的枪但凡还剩一颗子弹,她就威胁这个狗男人,踹他一脚,让他吃子弹,吓死他,让他也怕兮兮的跟她俯首称臣。 让他求她。 恰在此时,扶影抓了个人过来,“主子,上京城那边的人,追杀我们到幽灵山的杀手,只这一个活口了。” 萧寅焕脸色阴恻恻的,看着那个被绑住手脚的男人,“你倒是挺会挑时间。” 撞到他气头上。 扶苍都替这不知好歹的人捏一把汗。 “那么锲而不舍的追杀我,说,幕后之人是谁?” 黑衣男子没开口,闭着唇,是不打算说的意思。 萧寅焕呵一声,抓起锅里那条鱼就往他嘴里塞,眸子阴沉极了,“那么喜欢玩是吧?来,玩。” 他捏住那杀手的嘴,生生将那条鱼塞进那人的嘴巴,那黑衣杀手呜呜的喊,鱼却堵了他的嘴一直往他喉咙下钻,鱼本来就还活着,忽然被塞进一个很窄的空间,开始乱甩。 有血从杀手嘴角流出来。 沈意浓被吓着了。 那杀手因为被强力塞鱼,眼珠子都凸起,表情狰狞,挣扎,一直摇头,一条手掌大的活鱼却被萧寅焕硬生生的全部推进了杀手的喉咙里,卡在那。 黑衣杀手颈部和额头的青筋暴起。 萧寅焕冷着脸,抽了扶影手里的剑,一剑刺到那男人胸口,猩红的血喷出来,伴随男子杀猪般的喊叫,鱼被吐出来,拌着血,萧寅焕手里的剑在转动,一寸一寸往里旋,然后抽出来。 “不说是吧?”他抽剑毫不犹豫砍掉他一只手,“做成人彘,砍手砍脚,拿酒泡着腌,千万别让人死了,吊着一口气,噢,我猜,你是从上京城过来的吧,你说,若是将你的家人亲朋,也像你一样被砍手砍脚做成人彘,放在城门口让人观赏这个主意怎么样?” 沈意浓被眼前画面惊悚了,她看着那只断手就在她眼前,听着黑衣男子痛苦的呻吟,她低头看自己的膝盖,刚刚那男人说要砍她的腿,原来他说真的。 她悄咪咪的往后退几步,远离这个恐怖可怕的男人。 萧寅焕注意到沈意浓的小动作,懒得管她。 黑衣男子额上冒冷汗,疼痛让他意识格外清醒,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没有家人。” “噢,是么?” 萧寅焕毫不犹豫砍了他另一只手,“那你说,若是我把这两只手送到那个叫小辣椒的姑娘面前,她知道你没了手,又即将没了双脚,还会不会等你呢?或者,我把她双手也砍了,和你刚好配一对?” 黑衣男子双眸睁大,眼里闪过惊恐,他没想到他把小辣椒送走了,他还查得出来,他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他双唇哆嗦,“不要,不要,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萧寅焕的剑还在往里插。 “早说不就行了,何至于受那么多苦?啧,还真是痴情。”萧寅焕将剑抽出来,看着满剑的红,血腥味让他皱眉,“你说,要是那姑娘知道你残了或者瞎了,会不会另嫁他人?” 杀手膝盖一软跪下来,“求你不要杀她,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还真是痴情。 “我问你背后之人是谁?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说。” 萧寅焕姿态散漫,不像在取人性命,倒像是在猎杀森林里的动物。 “我说,是虞贵妃,是虞贵妃派我们暗杀公子” 虞贵妃。 曾经的虞嫔,虞烟。 噢。 那么多年了,她依然只是贵妃,还是当不了皇后,永远输给前皇后,苏韵。 还在锲而不舍的追杀他呢。 啧。 怎么办呢,他就是不死。 “将人剁碎了,送到虞贵妃的宫殿。”萧寅焕阴沉着脸,将剑哐当的扔在地上,“扫兴。” “主子太远了。”意思是送过去,都臭了。 “那就吊着他一口气,回到上京城再剁,给贵妃娘娘送去新鲜的。” 男人被拖下去,求饶声响在整个院子里。 扶苍赶紧递上一张白色帕子。 主子极其洁癖且极其的厌恶血腥味。 萧寅焕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着刚刚沾了血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冷白,掌骨也根根分明,他敛着眸子,擦得极其的认真。 沈意浓吓死了。 她人生的十八年,一直生活在爱和阳光里,阳光灿烂,生活美好,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她紧张的缩在院子里一棵梨树后面,手都在抖。 当然,她被抹掉了一段不好的记忆,她自己并不知道。 沈意浓屏住呼吸,在想她有没有对这个男人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可别一不高兴,砍了她的手和脚。 她想跑。 想离开这个地方,想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萧寅焕擦完手,抬眸看沈意浓,就见这个往日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小姑娘,此刻低着头,躲在树后面,认真看的话,能看到她的腿和手都在打抖。 噢。 吓着了。 萧寅焕回头看那两只断手和一地的血。 这点儿胆子,见个血也能吓成这样,还要巴巴的跟着他,就为了那块玉佩? 见沈意浓那怕兮兮的一张脸,萧寅焕心情不错,让扶影找人来收拾院子,他朝沈意浓走过去。 沈意浓下意识又后退两步。 “躲什么?”萧寅焕觉得她还是反骨横生的样子有趣。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敢接近他,敢来抱他,敢和他顶嘴,敢算计他,这种感觉,该死的新鲜。 这个叫沈姑娘的可是第一个说他可爱的人 。 萧寅焕又想逗人。 “过来。” 第21章 不感兴趣 沈意浓腿抖得厉害,没动。 “不过来是吧?”萧寅焕也不急,“那腿不走路,留着也没用,砍来炖汤好不好?” 沈意浓心里一个咯噔。 变态。 她听到脚步声朝他走过来。 “那个,你、你别过来,我的腿炖汤不好吃,猪蹄子炖了才好吃。”沈意浓心里想,在生命面前,一切皆可抛啊,千万别惹怒他。 “噢,本来我不记得这件事的,你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萧寅焕走到她面前,俯身,瞧她的脸,双手捧着她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如愿看到她无辜澄澈的眸子里一抹心虚的慌乱。 男人心情大好,继续逗她,“猪蹄子哪里有你的腿嫩和白,是吧?” 萧寅焕手已经按在她膝盖上,慢条斯理的点着。 小姑娘那双桃花瓣似的眸子果然瞪得大大的看他,脸上沾着锅灰脏兮兮的,却掩盖不掉她的雪肌腻理,模样生动有趣。 “那个,你不是喜欢喝鱼汤吗,鱼汤好喝。”沈意浓转移话题,“而且累了一天了,你要沐浴吗?” 沐浴的话他总得脱衣服的吧,衣服脱了那玉佩肯定也要拿出来的啊。 她眸子真诚极了。 “怎么,要伺候我沐浴?”萧寅焕直起身,没什么表情的问她。 “嗯,对啊,天气那么热,是要沐浴的吧?” 最好等下他沐浴她能拿到那块玉佩,然后赶紧跑路回现代,永远别再看到他。 萧寅焕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的算计他一目了然。 噢,想着他沐浴脱衣的时候拿那玉佩呢,他要不要配合一下? “行,你烧水给我备水吧。” 听到他答应,沈意浓眼神都亮了。 见她渐渐亮起的眸子,萧寅焕很是怀疑,“怎么,能伺候我沐浴那么开心,想着占我便宜?” 沈意浓:……… 你能别自作多情吗? “没有没有,美男我见多了,不至于饥渴至此。” 萧寅焕顷刻间沉了脸色,“你还看过别的男人?” 沈意浓诚实的点点头,“那看得可多了。” 现代网络还有视频那么发达,什么款的帅哥都有的,长得好看的人谁不喜欢看? “看过谁的?” 萧寅焕抬头。 沈意浓赶紧改口,“没有没有谁的都没看过。” 萧寅焕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把刀在把玩,“行了,去烧水吧。” “可我不会生火。”沈意浓满含期待的看他,“你不是有扶苍和扶影吗,我觉得他们两个什么都会,你干嘛不喊他们?” 萧寅焕看着她跟花猫一样的脸,呵笑一声,“谁答应了要做我丫鬟的?什么都不会你当什么丫鬟?” 沈意浓很热,全身也脏兮兮的,她也很想舒舒服服的泡一个澡。 怎么办,很想念现代的电热水器和喷头,要是在现代她只需要按一下开关就行了,根本不必学会生火,热水的呀。 沈意浓觉得不能指望萧寅焕,这种恐怖的杀人如麻的男人也不能跟他讲道理。 她自己又钻进膳房折腾,至少给自己烧一盆水吧。 最后沈意浓勉强把火点燃,烧了一锅水,萧寅焕没发话,扶苍和扶影也不敢上去帮沈意浓提水。 膳房时不时传来沈意浓咳嗽的声音,被烟呛的,还有她的哀嚎。 譬如,“命很苦,竟然要自己烧水。” 譬如,“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男人没什么用,只会欺负人。” 譬如,“这苦力活我是干不了一点。” 譬如,“苍天啊,神啊,救救孩子吧。” 不管沈意浓如何哀嚎,站在院子外的杀手很多,却没人进去帮她。 于是从来没有提过超重重物的沈意浓分成十多趟将洗澡水舀进了浴桶,一桶一桶的提。 最后一桶时,她扶着桶的边缘在喘气,从来不知为了洗个澡那么艰难。 萧寅焕还坐在窗子边,看着沈意浓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一趟又一趟往浴室提水,看得挺有兴致。 反正没有什么怜花惜玉的心思。 沈意浓将自己买的衣服拿进浴室,然后走出来,“我要洗澡,麻烦你出去一下。” 古代浴室过于简陋,只是拿屏风隔着,门也没有一个,危险得很。 萧寅焕扫她一眼,“这是我的房间,我喜欢在这坐着。” 沈意浓倒是忘记了,她自己有银子,她要自己去开一间房,干嘛看他脸色。 于是沈意浓转身就走去找掌柜,哪里知道掌柜的说房间满了,无空余的房间。 那么巧合的吗? 沈意浓垂头丧气的回来,萧寅焕听到她的脚步声,淡淡瞥去一眼,“洗你的,我对你不感兴趣。” 噢。 那最好不过了,要你感兴趣。 沈意浓趁萧寅焕转头看窗外时瞪他一眼,然后进浴室将屏风围得更好一点,才洗澡。 那么热的天,她三天没洗澡。 因为萧寅焕在外头,沈意浓也不敢泡得很久,匆匆的冲一下立马穿上衣服,是那套杏色上衣和石榴红的长裙,她简单洗了下头发所以出来时,长发湿漉漉的披着的,脸上脏兮兮的那些灰尘和泥土被洗净,露出她不施粉黛的脸,很白净。 她一面拿毛巾擦着头发一面走出来,“你要沐浴就去呀,那水太重了我提不动,你让扶苍和扶影提。” 萧寅焕听到她声音,看过来,见到她纤尘不染的模样愣了一下,可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就要你提,救命之恩让你给提一桶水不过分吧?” 沈意浓:……… “很过分。” 不过这次沈意浓也没多说什么,拿了自己皮筋将头发随便一系,拿着盆子又往膳房跑。 扶苍和扶影看到沐浴过后的沈意浓,说是清水出芙蓉,容貌灼若芙蕖,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见她拿着桶一趟趟往二楼搬热水,而他们那没有心也不会怜香惜玉的主子坐在临窗位置,好整以暇的看着。 那红艳艳的石榴裙身影来来回回了十几趟,一桶洗澡水总算打好。 扶苍很不解,“那么好看的沈姑娘,也不能让主子心动生出一点点怜惜来吗?扶影,你说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第22章 试探 扶影摇头,“谁知道主子喜欢什么样的,这些年投怀送抱的女人还少么,哪一个有命活的,这沈姑娘倒是最特殊的一个,还能跟在主子身边。” 扶苍总觉得主子在故意折腾人小姑娘,这热水可以喊他或者扶影提上去,或者多添点银子让店小二来提,犯不着为难这样娇的小姑娘。 那沈姑娘来来回回了十趟才将水打好,要是喊他们,一次就能搞定。 沈意浓提完这水,汗又冒了出来,她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跑到萧寅焕面前,声音带喘,“水好了,你去洗吧。” 快去快去,你脱衣服,我拿了玉佩就能回去我现代,就能和你拜拜嘞,再也不见。 她脸因为上下楼走路,被热气熏得两腮泛着粉粉的红,像刚熟的荔枝,眸子也过分的亮。 萧寅焕看了她几息。 他站起来,“跟我来。” “啊?” 沈意浓疑惑,”你沐浴我跟你去干什么?” 然后沈意浓双手捂住自己胸前,警惕的看着他,“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可别当禽兽,我答应当你丫鬟,可没有答应将自己卖给你,你休想。” 萧寅焕见她那警惕护住自己的模样,那杏眸睁得大大的满是防备,下唇被她咬了一下,泛着白,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好得很,听到禽兽两字,萧寅焕想起那天晚上她趴在他身上,是说了那么一句,“我不是故意要当禽兽的。” 感情她轻薄他的时候,她自己可以当禽兽。 而自己不可以? “过来。”萧寅焕脸上看不出表情,“帮我更衣。” 噢,这个可以有,那不是能顺便捞到玉佩了吗? 沈意浓走过去,站到萧寅焕面前,偷偷看他腰间,玉佩没悬在腰侧,也不知道他拿去哪里了。 “会脱衣服么?”萧寅焕见她眼神盯着自己腰腹,冒出这样一句,“可用我教你?” “啊?不用不用,我会。” 沈意浓把自己两只袖子豪迈的卷起来,伸手就去按萧寅焕的玉带扣子。 第一次按下去,玉扣没反应。 咦?沈意浓弯腰凑近看,手再次按上去,玉扣没动。 她仰头,有点尴尬,“没解过,不太会。” 萧寅焕静静的看着她,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玉带上,他的手过分的热,沈意浓想缩回手,却被他使力按着。 ”扣子在这,记清楚了,我只教一次。”那手按在玉带上面,咔嚓一声,玉带解开,他的锦袍也随着动作散开,露出里面雪色的里衣。 沈意浓绕到他身后替他宽衣的同时使劲看他身上,那枚玉佩被他悬到了雪色里衣旁,沈意浓眼神一亮。 她绕到前面,“公子洗澡不会穿衣服洗吧,我帮你脱。” 积极得很,完全没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说完伸手就要去解萧寅焕的里衣。 萧寅焕挡住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看她,“为了防止某些人觊觎我的美色,我要穿衣服洗。” 沈意浓立马看向他。 这男人什么意思?觉得她觊觎他的美色,他没事儿吧?他不脱,她怎么拿玉佩? “穿衣服洗澡不舒服的,我帮公子脱了。”沈意浓锲而不舍,继续伸手。 这次萧寅焕没拦,由着她,沈意浓看到那块玉佩心跳加速,伸手去拽下。 可能她刚刚给他备水表现还可以。 也可能萧寅焕想看她为何执着于一定要拿这块玉佩,所以并没有拦,玉佩被沈意浓攥在手里。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公子慢慢洗,在下告辞。” 玉佩到手,沈意浓想转身就走,心里不要太激动。 “回来。”萧寅焕看自己身上还穿得好好的里衣,“衣服忘记脱了。”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自己脱吧。”玉佩被沈意浓攥得很紧,她已经在祈祷玉佩快点将她送回去。 挺聪明,拿到玉佩就要跑。 沈意浓要走,被萧寅焕拿锦袍远距离挽住腰然后一拉,她撞进他的胸膛,“唔…” 沈意浓被他过分硬挺的胸膛撞得生疼。 “那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沈姑娘可给看好了,现在先伺候我沐浴。” 沈意浓只想快点跑路回现代,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所以二话没说伸手就去解他衣服,手指无意碰到他紧实的肌肉,等他雪色中衣完全脱到她手里,她抬头,便是男人鼓囊囊的胸腹和像小石头一样一块一块的腹肌。 他身上错落着许多的伤疤,肌肉线条蜿蜒而下直到裤子遮着的地方,沈意浓看了一眼。 “你不会还让我给你脱裤子吧?”沈意浓见萧寅焕没出声,问他。 “嗯。” “你还嗯?公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脱!” 沈意浓没眼看,赶紧捂住自己自己眼睛,转身,“你想得美,我要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可不会给你负责的,公子赶快洗吧,水凉了。” 说完沈意浓跑出去。 看到她红着脸跑出去,萧寅焕的试探结束,刚刚那么好刺杀他的机会,他给她靠近,她转身就跑了。 竟然真的没有杀心,真的在给他解衣服,要是专业杀手,在给他解衣服时会在他胸口或者腹部这样关键的地方来个致命一击。 可她没有。 真的就只为那一块刻有曼陀罗的玉佩。 看她那生涩的样子,明显没解过男人衣服,所以明显也没对旁的男子使过美人计。 萧寅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腹,也不知道看到他她跑那么快干什么?那天晚上不是挺得寸进尺的? 萧寅焕将里裤脱了,跨进浴桶。 等他洗好了朝外面喊,“将干净的衣服拿进来。” 外面安安静静的,萧寅焕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沈姑娘,你每次非要我喊两遍?我洗好了,将衣服拿进来。” 无应答。 外面的扶苍和扶影听到对视一眼立马冲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她呢?” “沈姑娘吗?” “嗯。” 扶苍觉得古怪,“主子不是让她伺候沐浴吗?没见她出去过。” 他们还以为那姑娘在浴室里。 萧寅焕脸色几分沉,“将衣服给我递进来。” 扶苍赶忙将屏风外的衣服给递进去。 萧寅焕穿好中衣出来,朝四处看了看,见那块玉佩好好的放在桌子上,而沈意浓不知所踪。 “跑了?”萧寅焕视线落在沈意浓买的另一套衣服上面,那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叠在椅子上。 “还不去将人追回来,一个小姑娘跑了,跑得悄无声息,你们竟然一无所知。” 他也没感觉到。 第23章 折辱 扶苍和扶影看着脸色阴鸷的主子忙跪下来,“屋子里确实没有任何异动,属下们立即去追。” 再说沈意浓,她攥着那块玉佩坐在窗边,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她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对着它又是拜又是求的。 天灵灵地灵灵。 求求再穿越回去啊。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萧寅焕马上洗好了要出来,她还以为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却莫名其妙她被送回了她那个学校对面的公寓。 看到熟悉的房间和大床,沈意浓简直要喜极而泣。 “下次千万别胡乱穿越了,不想去吃苦。”沈意浓压压胸口,心有余悸。 这个随机穿越,不好玩,很坑人,沈意浓开心得很,因为伺候那个恶劣的男人,给他端洗澡水,沈意浓弄得满身是汗,所以她立马去打开热水器,等水热了,满满的享受的冲了一个澡。 沈意浓趴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时,舒服得简直想哭。 这美好的生活啊。 扶苍和扶影还有一众暗卫垂头丧气的回来,他们搜查,追踪,那姑娘一点踪迹都没有。 扶苍进去禀告。 萧寅焕还是坐在窗子边,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看得出神。 她肯留在他身边当丫鬟,还肯一趟一趟的给他打水沐浴,帮他脱锦袍,就是冲着这块玉佩来的,可现在她明明拿到了玉佩,人却跑了,玉佩也不拿? 傻乎乎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刺杀他。 说她觊觎他美色吧,她第二次再见到他时就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没有一点想觊觎他的意思。 萧寅焕搞不懂了,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 扶苍敲门,“主子。” “进。” 萧寅焕撩起眼皮,看扶苍,扶苍战战兢兢的,“主子,人没找到,一点踪迹也没有。” 温润白玉在萧寅焕指间转动,“噢,我亲自调教的天下阁和万绝阁就是个笑话是吧?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跑了,找不到?” 扶苍和扶影立马跪下,大气不敢喘,“请主子责罚。” 白玉被放在桌子上,萧寅焕懒懒的靠着椅子背,曲指敲着桌面,“这个月俸禄不用领了,继续找,一定要将人找到。” “那去上京城吗?” “去啊,怎么不去,不是要立太子了么,我去给皇上送一份大礼啊,明早启程。” 此时黄昏降临,霞色满天,萧寅焕将玉佩收起来,晚上他骑马去了隔壁县城一趟。 去杀人。 扶苍跟着,他看到主子换了黑色的杀手服,眉目冷厉,他知道,每到夜幕降临这样的时刻,萧寅焕穿上黑色的杀手服,脸上表情沉沉,那就是他要去杀人。 萧寅焕手里有一份名单。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寻一个名单上的人来虐杀,主子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因为扶苍跟着他时,见识过他各种的杀人手段,他的狠辣和武功在天下出了名。 传说万绝阁阁主容貌昳丽、却极其狠毒,杀人不眨眼、神秘莫测,极度的睚眦必报,千万不要招惹到。 所以,沈意浓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萧寅焕身边,还敢和主子顶嘴吵架,扶苍觉得稀奇。 当然,主子是一个脑子极其聪明的人,从一无所有到创建天下阁、万绝阁,且身边跟着的暗卫绝对的死心塌地和忠诚,被主子一套非人训练下来,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杀手。 主子还很会做生意,是一个银子多得一百辈子都花不完的土豪。 最主要,他手下还养着三十万数目庞大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分散在晋国、羌国、齐国、炎国周边,只是一日的开销就庞大得惊人。 所以主子需要马场里的良马,也需要兵器库里的兵器。 萧寅焕去了一个远离小镇的农家院子,勒停马匹时,他听到小院子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不滚去给我买酒?” 一个女人的劝声,“你别喝了,上次喝醉差点溺死你不记得?” “你还想管老子喝酒,臭婆娘,你是想死是不是?” 果然,又在喝酒,又在吵架。 萧寅焕听到这声音,眸子眯起来,里面汹涌着恨意和杀意。 他走上前,扶苍拿脚踹开院子的门。 这是一个极其破落的院子,到处透着寒酸。 听到踹门声,喝得半醉的男人骂了句,“他娘的,三更半夜的,谁敢来踹老子的门?” 萧寅焕看着躺在院子那张快要散架的破椅子上的精瘦男人,声音沉沉,“是我。” 听到这声音,男人抬头去看萧寅焕。 院子里只亮了一盏灯笼,光线朦胧,倒是月色极好,洒在院子里,像渡了一层银霜。 月色清辉,笼罩在萧寅焕身上,他一身的黑,表情被掩在夜色里,浑身冷沉,如墨夜色披在他身后,将他映得莫测可怕。 男人仔细看着一身煞气朝他走来的萧寅焕。 这样一张出众的脸很容易让人记住,男人觉得有些眼熟,可他分明不认识这个男子。 “我不认识你,你踹我门做什么?” 一旁的女人也朝萧寅焕看来,女人长了个三角眼,颧骨很高,一看就很刻薄。 “噢,是么,不认识我?看仔细了?” 萧寅焕走到男人面前,一脚将他踹下椅子,笑得极其的诡谲,男人疼得嚎叫,萧寅焕蹲下来,朝扶苍吩咐,“把灯笼拿来。” 扶苍赶忙将手里的灯笼递给萧寅焕,萧寅焕将灯笼怼到男人面前,语气凉得渗人,“看清楚了,我是谁?”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萧寅焕一脚踹在他脸上,“噢是吗?狗娃儿还记得吗?” 狗娃儿? 听到这个名,男人酒都醒了大半。 他看着男人一张峰峦错落的面庞,想起那个长得极其贵气周正的小男孩,男孩长得太好了,以至于他看一眼就记得他的长相。 即便当时只有五岁,即便身上衣服破了,脸上脏兮兮,那样气宇轩昂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 何况当时他还受着极其严重的伤。 可有人给了他很多很多的银子,让他虐待这个贵气逼人的小男孩,用折辱的方式。 把他当狗养。 当畜生对待。 折了他一身的傲气,用尽一切方法,折辱他。 养废他。 男人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一样不落,还会打女人,自然也是见钱眼开的。 就那么折磨一个小孩子能得那么多银子,男人开心极了。 不就是把男孩当狗养,简单。 上面的人放话,把他折辱得越彻底给的银子越多。 于是他将那个贵气逼人小男孩关到了狗笼子里,喊他狗娃儿。 第24章 游戏 给他吃馊饭。 而且要学狗叫才能有吃的,甚至要学狗的动作,摆尾巴,犬叫,在他们面前亲自承认自己是条狗。 那时候他只有五岁,眼里全是屈辱和恨,在幽灵山没被幽灵狼王咬死,他却差点被这对见钱眼开的夫妻折辱致死。 当时他伤口流脓,发臭感染,却要和狗关在一起,无数个漆黑的夜,他饿、他臭、他痒,他害怕,可没有人来救他,他缩在狗笼子边缘,透过竹子编的藤框,看天上的月亮,他想他的母亲,如果母亲还在,绝对会护着他。 可她死了。 为保护他。 所有人为了护他一命,都死了。 苏家满门,母亲,还有漠北军、龙骑军,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为了苏家满门, 为了他母亲,他只有活下去,匍匐在地上,吃着狗盘子里的馊食,难以下咽,味道令他作呕,那时候他就发誓,他要变强,做主宰者。 扶苍和扶影在一旁听到萧寅焕的话,直接愕然在当场,主子小时候竟然被人当狗养?比他们惨了不是一点点,他们很幸运,在很小的时候被萧寅焕发现,虽然训练残酷,也经常为了任务刀尖舔血,可他们有饭吃,有俸禄领。 主子还护短,给他们撑腰。 所以他们视他为天,视他为信仰。 萧寅焕脸色阴恻恻的,没多说话,倒是问了一句,“当年,谁给你的银票,那样虐待我和折辱我?” 话说完尖刀子就捅到他心口,全是男人疼痛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人指使。” 他还敢嘴硬。 萧寅焕当着他的面拿剑割他肚子上的肉,“那人那么重要,值得你拿命护着?那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把你的肉一点点剐下来的。” 萧寅焕笑了,却让人看着害怕,他站起来,“将我让准备的狗群放进来,将这两个人和那群狗关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惊恐的睁大眼睛,里面有极度的恐惧和害怕,两人吓得抱做一团,“我们养了你几年,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然恩将仇报,也不怕天打雷劈。” 萧寅焕直接无视他们,天打雷劈,要是诅咒有用,他当时遇见的就不会都是鬼。 狗叫声响在门外,萧寅焕一挥手,门打开,狗群冲进来咬人。 萧寅焕故意将狗饿了三天,男人身上的肉被四只狗撕扯啃咬,它们牙齿锋利,想把他整个人分了吃。 男人怕极了,“我说,我说,你饶了我的命,我还不想死。” 萧寅焕却并没有喊停。 他冷漠的看着。 曾经他为了讨一顿午餐,要和十几只狗抢食,那时候他被撕咬得全身没有一处好肉,他被这个男人带去奴隶场,放狼和狗和他搏斗,供权贵们取乐。 他当时多害怕啊,可他得卯着劲杀了那些畜牲,要不然他被撕碎在斗兽场上,甚至会引来一阵哄笑,无人给他收尸。 直到男人只剩一口气,奄奄一息,院子里全是血。 萧寅焕才大发慈悲的挥手喊停。 不过不用问萧寅焕也知道是谁,除了虞烟还有谁? 男人有气无力,脸上肉都被撕咬得快没了,“是幽州郡守夫人。” “郡守夫人是虞贵妃远房表亲。” 萧寅焕并没有放过他,直接一刀一个将人解决了,头也是自己亲手割的,“将这两个人头运回上京城丢到虞贵妃的宫门口。” 血腥味令萧寅焕难受得作呕,肮脏的血液染到他指尖,他皱眉,很嫌弃的起身,“装到狗笼子里,送去。” 扶苍和扶影赶忙上前去,不敢看萧寅焕,觉得他此刻阴厉,甚至阴鸷中透着掩饰不掉的疯狂。 难以想象他们骄傲贵气、只手遮天的主子竟然被人折过傲骨。 这些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月色映出满院子的苍凉,蝉鸣声起,那清透的月色像银霜照在萧寅焕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上,越发显得他莫测骇人。 他说过,欺负他的人他都会一一的还回去,游戏才刚刚开始。 萧寅焕回去泡了许久的澡,再出来时,扶苍和扶影已经将事情处理好。 萧寅焕坐在窗子旁,披着一头刚洗过的墨发,问扶影,“沈姑娘有消息没有?” “没有。” “继续找。” “遵命。” “明日一早启程去上京城。” 扶苍和扶影刚要退下,萧寅焕问,“冥妄那人刺杀得怎么样了?” 扶苍低头,“他武功深不可测,神出鬼没的,不好跟踪。” 萧寅焕就知道。 想起那时候他是和沈意浓在一起,冥妄发出那枚飞镖,很难让他不胡思乱想冥妄是为了抢沈意浓而来。 他呵一声,“他就非要和我抢?” 扶苍和扶影一头雾水,异口同声,“抢什么?” “抢沈姑娘。” 那姑娘对他没杀心,逗起来还挺有趣的,萧寅焕觉得带在身边能随时逗逗,不错。 何况她血也还没取呢。 扶苍和扶影对视一眼,觉得沈意浓着实是个奇女子,能让主子那么短时间内惦记上。 “冥妄,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上京城。” 萧寅焕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指腹摩挲着那朵红艳艳的曼陀罗,“那真是太巧了,他去上京城干什么?” “不知。赤鬼谷一直很隐秘,我们天下阁消息探不进去,且那冥妄和主子一样神秘莫测,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冥妄。 这个名字就很诡异。 萧寅焕让人下去,抬头看了眼高悬的月,管他是谁呢,敢坏他好事,杀。 萧寅焕懒懒的靠着椅子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头发干了,他才起身去床上,那里还放着他今日给沈意浓买的桃色抱腰长裙,本打算给她的,她悄无声息的跑了。 他走上去,仔细瞧了一眼,然后将它拿到椅子上,上了床合眼。 无意抬手看到自己虎口处,那里被咬开的血肉结了痂,几个牙齿印清晰可见,见到这个伤口,免不得又想起沈意浓。 萧寅焕烦躁的闭眼。 第25章 报仇 再说沈意浓,一穿越回来喜大普奔的同时,立马去了趟陈氏集团,去报仇,她第一次莫名其妙穿越到萧寅焕身上,想对他图谋不轨,就是因为被下了药。 她很快就借她大哥的手查出来谁害她。 陈氏集团,会议室。 “陈心月,你好歹毒。”沈意浓一头大波浪卷齐腰长发,用蓝色发带半披半梳的系着,杏色旗袍,踩着小高跟,直接态度嚣张的走到陈心月跟前。 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一身黑的高大男人,面容冷肃,不苟言笑。 满会议室的高层听到高跟鞋踩到地面的清脆响声,全朝沈意浓看过来,原来在激烈讨论方案的会议室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陈心月坐在靠背椅子上,闻声也抬头,下一秒,一杯热水直接对着她的脸泼过来,精致的妆容瞬间被弄花,水沁湿她面前的方案纸和身上的衣服。 她瞬间变得狼狈。 会议室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谁啊,敢泼大小姐水?” “这个小姑娘还挺好看。” 看到明艳张扬的沈意浓,陈心月一下脸色难看,“沈意浓,你发什么疯?你敢泼我?” “泼的就是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坏女人!” “你就不怕我告诉裴靳哥哥?” 靠,还裴靳哥哥,听得她起鸡皮疙瘩。 “你尽管去告诉,我还怕他不知道呢。” “那么喜欢给人下药是吧?行,我也让你尝尝,看好不好喝。”说完沈意浓看向身后两个魁梧男人,“阿彪、阿泰,上。” 阿彪和阿泰立马上前,递给沈意浓一瓶水,然后直接去一人抓着陈心月一边胳膊往后扭,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她瞬间动弹不得,痛感袭来。 众人看到沈意浓那张幼态清纯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她价值百万的钻石流苏耳坠璀璨耀眼,下一秒伸手捏住陈心月的嘴,强迫她张开,然后直接将那杯水给她灌进嘴里。 动作粗鲁。 “咳…咳…咳……” 陈心月呛出来不少,可吞得也多。 沈意浓凑到她眼前,可谓嚣张,“这药水,你肯定不陌生,前几天晚上刚让我喝完,那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独享,肯定也让我们陈大小姐尝尝,是吧?” 陈心月心里慌乱,前几天晚上给沈意浓喝的药水可是催情药,她灌了自己那么多,那等下…… 会议室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助理已经去喊安保。 沈意浓很满意,顺便抽了桌子上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站直,说话很是温柔,表情很是无辜,“大家别紧张啊,我是EK集团大小姐,这陈氏集团马上就要改姓沈了,我提前来熟悉一下公司环境。” EK集团。 那可是A国最厉害的财阀集团,甚至是亚太地区的龙头企业,下面涵盖药业、银行、医院、房地产、船业、矿业………等等众多产业。 而沈家大少爷,沈爵延在商场上更是手段狠辣雷霆、且很神秘,至今媒体都没拍到过他的照片,传说沈总裁很是护短,且是个妹控。 EK集团沈家,一共有四个少爷,一个小姐,沈意浓最小,四个哥哥对她宠极,她在沈家可谓众星捧月,掌上明珠。 但是没人见过沈意浓,自然没人相信。 且沈家大小姐这会在念大二,在最有名的京北大学,今天是星期一,她该在上课。 其他董事立马喊安保。 沈意浓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将人带上来,陈心月小姐不是喜欢秃头的老男人吗,送给她也尝尝滋味。”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氏集团的安保喊了很久没喊上来,倒是又上来两个魁梧高大的黑衣人,压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中年男人来会议室。 陈心月一看到那男人,眼里瞬间闪过慌乱,怎么没成事? 沈意浓看着陈心月,“将那男人带过来给陈小姐欣赏。” 男人到了沈意浓跟前,被压着跪下来,他被沈意浓揍了个半死,这会儿看到沈意浓生理性害怕,看到买主陈心月立马抓住救命稻草,头磕在地上,“陈小姐,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药水也是你给的,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陈心月狠狠瞪了一眼老男人,那硕大的啤酒肚看着就让她反胃,还有那张肥肉横生的脸,让人倒胃口。 “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啤酒肚的秃头男人没想到她翻脸无情,立马揭穿她,“你的人将药水拿给我的,那个人聪明,做交易的时候偷拍了你照片和录音,你想耍赖?” 陈心月因为害怕东窗事发,找人办事。 沈意浓笑得纯良无害。 “陈心月,你说裴靳要是知道你下药,拿一个老男人想要毁了我,他会怎么看你?”沈意浓挺会诛心的,“你说他会不会觉得你蛇蝎心肠,对你厌恶至极?” 陈心月立马否认,“不是我。” “人不是都当面指正你了么,就你这手段还想对付我,噢,你那表弟应该欠了不少高利贷吧?你说该拿他手来抵还是脚呢?” 意思是要砍手砍脚抵债了。 陈心月脸上终于慌了起来。 “我大哥挺会做生意的,这小小的陈氏集团,想必我大哥一个手指头一动,都能让你们陈家倾家荡产。” 沈意浓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既然陈小姐那么喜欢老男人,我成全你啊。” 说完沈意浓朝保镖挥挥手,“愣着干什么,陈小姐那么喜欢这个人,还不押过来给她亲一口。” 于是会议室里二三十个陈氏集团的高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大小姐被两个保镖按着一个秃头的、啤酒肚的长得一脸猥琐的男人接了吻。 阿彪阿泰是沈家的雇佣兵保镖,跟着她大哥沈爵延,对沈家人忠心耿耿,很厉害的,他们可是按得陈心月动弹不得,她呜呜的挣扎,被阿彪固定后颈,使劲的让她亲那个肥胖秃头的老男人。 场面挺惊悚。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安静,全是陈心月的呜呜声。 沈意浓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录了像,挺满意,“陈心月,你放心,我这就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你心心念念的裴靳哥哥。” 陈心月扑上来,脸上扭曲,“不、不要发,不能发。” 其实沈意浓也没裴靳的微信,她压根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纯属威胁陈心月。 沈意浓当着她的面按了发送键,“放心吧,你哥也能收到一份,还有你爸你妈都能人手一份,噢,这录像还会在陈氏集团的公司官网首页循环播放,放到我心情好为止,我要心情不好永远不能撤下来。” 陈心月惊恐的睁大眼睛。 这视频传到网上,她就被彻底毁了。 沈意浓,她怎么敢的? 陈心月喝了药,这会正热得慌,那男人靠上来时,正是她药效正浓的时候。 脸色绯红,眼里媚态横生,甚至难受得有细小破碎的娇呼。 这让满会议室的人目瞪口呆,他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走之前,沈意浓站到陈心月面前,高她快一个头,她笑得好看极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后一凉,“我告诉你,还敢对我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下次就不止是接吻那么简单了,可懂?这个老男人和你气质很是相配,你刚喝了药,应该用得上,不用谢。” 少女微卷的棕色头发垂了一些在胸前,皮肤奶白,嘴唇嫣红,鼻子小巧且挺,一双眸子顾盼生辉,里面如有千山万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咱们祖国大好河山那么多,陈小姐那么闲的话该去看看风景,别整天想着这些腌臜的害人手段。” 说完这话,沈意浓看一眼陈心月,“噢,今天刚好照顾你们陈氏酒店的生意,你们陈氏酒店我开了个总统套房,你们两个记得把陈心月小姐和这个老男人带过去守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千万别浪费。” 说完这话,沈意浓潇洒的带着两个保镖扬长而去。 沈意浓这姑娘,三观很正,还有绝对的有仇必报,她可以善良,但是不能让人平白欺负。 刚走出陈氏集团,沈意浓觉得解气,这报完仇才拿起手机看其他信息。 一开机全是她大学室友周挽晴的信息。 穿越之前跟她说五一假期要和她去旅游的,结果自己莫名其妙就穿越了,现在都五号收假了。 五月一号,早上。 “浓浓,不是说好的要去看海,你人呢?” “不是吧,你放我鸽子,到你房子敲那么久的门你没在啊。” “好浓浓,你去哪了?” 一整天都联系不上,周挽晴明显是担心了。 “浓浓你回家了吗?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靠,我要报警你失踪了啊?” 又是连着几个语音通话。 可能真把这个善良的姑娘吓着了,她又发过来,“要是五一收假了还联系不上你,我可要报警了啊。”随后每天周挽晴都给她发微信。 沈意浓赶紧给她回了个消息。 “挽挽,我回来了,回了趟家,这个手机没电了,所以没回。” 周挽晴立马弹了个视频过来,沈意浓接了,看到视频里的沈意浓,晴晴脸就怼在屏幕那里,“浓浓,你怎么回事?搞忽然失踪啊?担心死我了。” 看了沈意浓一眼,周挽晴立马又喊起来,“姐妹,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不是,你回去你家人短你吃喝了吗?不对啊,你可是你们沈家的小宝贝,谁敢饿瘦你?” 沈意浓摸了下自己脸,“瘦多了吗?有那么夸张?” “真的,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称一下。” 三天没吃饭,好不容易到了个县城就被那个狗男人折腾去干活,连一顿饭都没吃上就被穿越回来,她能不瘦吗,能不瘦吗? “可能天气太热吃不下东西。” “浓浓,我怎么就瘦不下来,还胖了点,唉,你放了我鸽子,我在学校图书馆待了四天,我从来没有那么发奋图强过。” 沈意浓很抱歉,“下次,下次长假我们再去,行不行?挽挽宝,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了呗。” 沈意浓要是撒起娇来,那是女人都抵抗不了,周挽晴看她抿着唇,敛着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立马哄人,“唉!我要是个男人,我就追你,死缠烂打的那种追,小祖宗浓浓你放过我吧,别对我撒娇,我受不住,原谅你啦。” 沈意浓就知道周挽晴舍不得她难过,“明天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带,这么热爱学习的祖国花朵,可不能饿着了。” 周挽晴连说了好几样、烤鸭、哈根达斯、蛋糕。 沈意浓挂了视频赶紧看微信,还有他几个哥哥的信息。 大哥:“咱们家的总统套房没有你入住的记录啊,浓浓,你不住自家酒店,住的别家的?” 还有二哥、三哥、四哥的是知道她去旅游给她转账的。 只不过超过二十四小时没领又全部退了回去。 二哥:“?浓浓,什么情况?不要二哥的钱,你收了谁的,大哥的?虽然他是霸总,但是你也不能冷落了二哥是不?浓浓偏心。给二哥收了,二哥现在也是小霸总。” 三哥:“浓浓,怎么没收三哥给的钱?怎么担心三哥没饭吃?” “还给三哥省钱呢?大可不必啊,你三哥有钱,你不会偏心眼只要你大哥二哥和四哥的吧?领了,听见没,我沈爵修的妹妹去哪玩都是要有公主待遇的。” 四哥:“咆哮jpb” 是一张土拔鼠仰头咆哮的图片,接着便是,“浓浓,你没收四哥的钱?为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被别家的臭小子拿钱将你哄了去?是哪家的臭小子,你赶紧给我领了这钱,把钱还给别人,我家浓浓,哪个浑小子敢骗,四哥去揍他,要四哥的,听见没?” 沈意浓看着几个哥哥因为超时没领红包而发的短信,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发转账没领,原路退回,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之前每次给她发红包,他们的妹妹可都是秒领的。 沈意浓赶紧给四个哥哥回微信,她和四个哥建了一个微信群的。 “手机没电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不是故意不回你们微信的。” 这话一发过去,四个哥立马秒回,“旅游回来了?” 下一个就是转账信息。 第26章 再次穿越 几个哥哥很有默契,接下来的信息都是,“之前那笔钱,给浓浓转到支付宝直接入账了。” 然后第二条又是出奇一致的手机到账信息。 沈爵延给你打来一笔转账。 沈爵洲给你打来一笔转账。 沈爵修给你打来一笔转账。 沈爵臣给你打来一笔转账。 好好好,四个哥哥不管多忙,见到自家小妹的信息都是秒回。 第三句是,“玩开心了,终于记得自己还有哥了?” 四哥沈爵臣最离谱,“浓浓,真不是和小帅哥去约会?四哥可告诉你,社会很险恶,渣男也很多,崩管那小子长得多好看,你可别被他哄骗走了,他给了你多少钱,我让大哥给你转一百倍?” 沈意浓要被她四哥笑死,立马回复他,“四哥怎么不拿自己的钱给我,还要拿大哥的?” 沈爵延看到自己四弟的那句话也是被逗笑了,“老四,你这算盘打得很响啊,怎么,你自己的钱舍不得花?你最好是下次回来带个女朋友给老爷子高兴高兴,不然你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 沈爵臣:#震惊jpb#论年龄,大哥最老,带女朋友这种事情,大哥该当仁不让。 二哥沈爵洲和三哥沈爵修严重赞同。 沈爵洲:#想要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嫂大嫂# 沈爵修:#想要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嫂大嫂+1# 沈爵臣:#想要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嫂大嫂+2# 浓浓是拽姐:#想要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嫂+3# 沈爵延:霸总工作中,勿扰jpb#告辞# 沈意浓趴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哥哥真好,还是那么多个,关键个个都宠她。 然后她又回四哥沈爵臣,“四哥你想哪里去了,没有谈恋爱,我那么多个哥,谁敢哄骗我啊,要是哄骗了,我四个哥岂不是要揍得他找不着北?四哥我子弹用完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点啊?” 要是再穿越,有枪就好办很多。 回了几个哥的消息沈意浓肚子咕噜的响,饿得她前胸贴后背的,都是被那个叫萧寅焕的男人给摧残的。 她赶紧换衣服去了家中附近餐馆自己点了一桌子菜,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拽姐浓浓:“好好好。我最喜欢吃饭。吃饭使我幸福。” 外面灯火璀璨,餐厅里灯光温暖,沈意浓从来没觉得吃饭是一件多么令人满足的事情。 吃完饭她去了一趟超市,她有点怕那个穿越还会发生,所以她去买了一些好带又有用的东西。 比如小手电、打火机,压缩干粮,牛肉干、很小包的麻辣条和小鱼仔,又去药店买了些创可贴、蚊虫喷雾、感冒发烧药,叶酸和黄体酮胶囊。 这些东西她都装在了包里,还买了个充电宝。 再回到公寓都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再次泡了澡,然后躺回床上,拿出手机,看她拍的萧寅焕的照片。 虽然她很希望这是个梦,但是萧寅焕一身黑色窄袖锦袍,头带玉冠,腰系玉带的照片又很真实,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一身黑没什么表情的杀手扶苍和扶影。 照片中的萧寅焕很年轻,他只是随便穿了件锦袍,散漫、桀骜,却又遮不掉他的贵气,眉毛不是很浓,眼睛狭长又幽黑,鼻子很挺,嘴唇形状很性感,薄薄的,一张脸若刻若描。 不折不扣的型男————狠厉和幽沉并存。 沈意浓将那块玉佩直接锁到了柜子最下层,这种穿越体验还是不要再来一次了吧。 第二天她又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正式收假,她回了学校,她专业是城市规划专业,要经常画图,何况她又辅修一个临床医学专业。 所以她学习很忙。 不是在画图,就是泡在医学实验室里面。 然后平时下课有点时间她又跑去学跆拳道和柔术,这次穿越让她意识到自己太弱了,这些个保护自身的东西还是要学起来的。 沈意浓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小姑娘,也很会规划,反正她每天的生活过得很是充实。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又到了星期五,期间他四哥来见了她一面,给她送子弹,确实也很久没见,他又要出任务了。 沈意浓的四个哥哥爱好都不一样,她这个四哥可厉害,是特种兵,见自己的小妹还是那般可爱招人,见到他就抱着他胳膊亲昵的非要请他吃饭,沈爵臣便知道这个全家宠着的宝贝好着呢。 饭桌上,沈爵臣给沈意浓开了盒纯牛奶,递给她,“还是让大哥或者爷爷给你配几个保镖暗中护着,安全点,以后不准一下失联几天。” “我就是手机一时没电了。” 沈意浓给自己老哥开了瓶香槟:“同学都不知道我身份,再说要是有保镖跟着,在大学里面不是很诡异吗?” “行,有事给四哥打电话,四哥给你撑腰,对了,听说那陈心月欺负了你?要不要四哥教训下他们陈家?” 沈意浓摇摇头,“不用,大哥不是收购了陈氏集团了吗,再说我当面教训了她。” “上次给你的子弹用到哪里了?” 沈意浓没敢说自己穿越了,子弹用来杀狼和老虎,低下头,“我拿来练射击了。” “那么努力?”不太像浓浓性格。 “四哥那么厉害,我总不能拉四哥后腿是吧?” 也行吧。 分开时,沈爵臣多给了她几发子弹,“这次时间赶,下次见面,四哥要考考你的枪法。” 两兄妹难得吃了顿温馨的晚餐,沈爵臣给自己小妹买了许多吃的,将人送回公寓才开着自己的越野车回部队。 沈意浓回到自己大床上,躺着不过五分钟,再次失去意识。 她又穿越了。 晋国。 萧寅焕他们一早便出发往上京城赶,赶了五日的路刚好到幽州和雍州交界处,眼见着天色黑了下来,便歇在了雍州城的客栈里。 没日没夜的跑,几天没洗澡,萧寅焕又是个洁癖的,当晚上便沐浴了一番。 他站在屏风后穿衣服,当转过屏风,便见沈意浓一身短袖长裤跌坐在地上。 沈意浓睁开眼睛,抬头就对上萧寅焕挑起的眸子。 “见鬼了,我怎么忽然看见了萧寅焕?” 沈意浓使劲揉了下自己眼睛,再抬头,那男人还站在那里,一身的黑,一身幽湛沉沉。 沈意浓:……… 她又被迫穿越,又穿越到这男人身边。 “自投罗网来了?”萧寅焕忽然心情很好,还逗起了人。 天下阁和万绝阁派人找了她五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今晚上她倒是自己又送上门,而且又是悄无声息的出现。 “怎么,对我如此念念不忘,又找回来了?” 欸。 沈意浓心累,站起来,弯腰整理裤子。 “几日没见,你还是那么自恋。” “上次见面就抱我,这次闯了我浴室,姑娘觊觎之心昭然若揭啊?要不是我刚好沐浴好穿了衣服,恐怕不好收场。” 沈意浓也莫名其妙啊,她每次怎么就穿越在他屋子里头? 她撇撇嘴,“你不是穿好衣服了吗?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寅焕朝她走过来,金丝绣线的靴子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话挺欠揍的,“你还想看什么?还想伺候我沐浴一回?” 这话说完,有箭破窗而入,沈意浓刚站起来,萧寅焕眯了下眼立马揽了她腰身,往他怀里一拉向一侧躲去,堪堪避过那支箭。 那箭擦着萧寅焕的肩膀射入他身后的房柱子上,全跟没入,箭尾在用力的颤和轰鸣。 第27章 开枪 沈意浓叹了一句,“差点成为箭靶子。”抬头看到男人流血的胳膊,她瞬间晃神,刚刚他是因为要护着她才受伤的。 沈意反应很快,她赶紧趁乱掏出她的手枪。 下一秒,又一波暗箭嗖嗖的从窗子外面射进来,外面扶苍和扶影已经在喊护着主子,传来凌乱的刀剑碰撞声。 然后一群黑衣蒙面杀手破窗而入,手持长剑直朝他们砍过来,下死手的那种砍。 沈意浓穿着一个普通的白T短袖,和高腰阔腿裤,那T恤短款的,露了一点点小蛮腰,所以萧寅焕搂着她时,那只遒劲分明的手就抚在了她皮肤上。 掌心下一把软腰。 如玉细腻,却比玉温滑。 过于紧张,沈意浓连这点异常都没顾得反应过来,只看到刀光剑影,而萧寅焕将她始终护着,搂着她躲过几次袭击了。 可对方人太多,沈意浓也意识到他护着自己就不能全力出手对付那些人,她要挣开。 “别动。”萧寅焕将人又搂得紧了一些,问“你会武功吗?” “不会。” 萧寅焕被她逗笑了,”不会还敢动,他们的刀不会长眼睛,不怕被剑刺成刺猬?老实待在我身后。” “你护着我就不能对付那些人,你放开我吧。” “叫什么名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沈意浓。” “沈意浓,好好看着,我没那么弱。” 说话间,他闪移到桌子旁抽出摆在上面的长剑,嘴角下压,呵一声,出手,剑只在地面轻轻一点,所到之处,那些刺客应声倒地,剑很快染红滴血。 沈意浓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实在过于震撼。 刺客全被斩杀,萧寅焕放开她,蹲在地上,拉下他们蒙面的黑布,也是在这个时候,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动作之快,始料未及。 萧寅焕眸子闪过幽光,飞刀已经快要出手,没想到沈意浓说了句小心,一把将自己扯到身后,然后举起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那些人瞄准,扣动了一个开关。 “砰、砰、砰”的几声巨响,要砍过来的三人立马倒地。 她肩膀也因为枪的后座力,向后几震。 那三人眉心被打出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溅而出,那把几乎碰到萧寅焕胸膛的利剑也哐啷一声落地。 枪响的同时,萧寅焕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 他站在灯火阑珊处看着沈意浓,她娇悄悄的一个,调着一个高马尾,此刻那马尾被窗子外面的风晃得微微摆动,一点点拂过他的喉结。 像有人拿着刷子在他心尖上挠,痒又酥。 她背对着他,那么小,却整个人挡在他面前,大有要为他挡剑的意思。 她明明没有武功,在有人朝他举起屠刀那一刻,却为他挡下了刀尖。 时至今日。 竟然还有人会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护着他。 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那样的陌生,又那样的令人着迷。 除了母亲,从未有人如此护过他。 他活得像狗,在阴暗的地狱,曾被人狠狠的折辱、谩骂嘲笑,所有人给他的都是刀子,他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 萧寅焕眸子映进了桌子上的烛火,一簇火苗窜在他眸子深处,烈烈的燃烧,燎原之势。 “打中了!”沈意浓看着那三个应声而倒的人,看一眼自己手枪,颇有些得意,“正中眉心!” 沈意浓只拿枪打过动物,这是古代,各种暗杀,她不开枪,死的就是她。 沈意浓整个人还洋溢在打中的喜悦里,“要是我四哥看到了,铁定为我骄傲。” 沈意浓转过身,“萧寅焕,你没事吧?” 一回头,对上萧寅焕的眸子,便见那里头如点着灯火,莫名灼热,那眸光紧紧锁住她,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喂,你吓傻了啊?” 萧寅焕羽鸦半垂,目光落在她手枪上,沈意浓赶紧将枪背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他,“喂,我救了你的命,你不会想恩将仇报抢我东西吧?” “不抢你的。” 他要是想要,她也藏不住。 见她宝贝那模样,那双眼里全是警惕,萧寅焕难得没逗她,见她的腮晕着一抹红,像是刚熟的新荔,让人想捏。 他也那么做了,轻轻捏了一下,眸子黑漆漆的,幽沉像渊看她,“那剑可没长眼睛,不怕死?没武功还敢挡在我面前,护着我?” 怕死啊。 怎么不怕。 但是如果你死了,那玉佩没下落,我找不到,被困在这里,穿越不回去,会比死更惨好吧? “刚刚有箭射进来,你也救了我,要不然我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中箭了。” 沈意浓低头将自己挎包的拉链锁好,“之前你将我从那森林救出来,这次就当我报答那次救命之恩吧。” “我厉害吧?”沈意浓朝萧寅焕挑挑眉,神采飞扬、明眸善睐的样子。 得,小姑娘还挺骄傲。 她是不知道这世上无人能杀他,他将飞刀敛进袖子中,嗯一声,倒是赞同,难得有些哄人的意味,“厉害。” 恰在此时,扶苍和扶影闯进来,刚刚那声枪响他们可是听见了,两人吓得立马出口,“主子可有受伤?” 萧寅焕看了一眼沈意浓的短袖和露出来的两只胳膊,将人扯到身后,出声,“转身。” 扶苍和扶影赶紧止步然后转身,刚刚晃眼一看,好像看到一个姑娘。 两人惊悚。 那姑娘怎么来的? “让下面的人不用找沈姑娘了,她回来了。” 扶苍和扶影对视一眼,实在搞不懂这姑娘如何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忽然出现的。 “噢,好。” “这批杀手是什么人?” “不是晋国人,暂时没查到幕后主使,这些人都吞毒而亡了,训练有素。” “去查。” 两人忙转身。 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这间房算是毁了。 沈意浓把枪拿出来看向萧寅焕,“我有神器,你也承认我厉害,能远距离杀人于无形。” 萧寅焕挑眉,“所以呢?” “你把玉佩再给我看一下。” 小姑娘坚毅将他护在身后的画面入脑,这次他很爽快,“行。” 第28章 哄人 萧寅焕扯下玉佩,一面往外走,沈意浓在后面跟着,萧寅焕走到窗边的桌子坐下,将玉佩抛给沈意浓。 沈意浓没想到他能那么爽快,赶忙双手接住,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亮。 她接到玉佩在萧寅焕对面坐下来,双手捂着,开始祈祷,颇有些求佛的意味。 穿越。 穿越。 穿越回回大现代。 可她坐了很久,什么反应都没有。 想象的穿越并没有发生,时间过于久,沈意浓紧张得都出了汗,脑子开始胡思乱想,怎么这次拿了玉佩也没穿越? 萧寅焕就懒懒的靠着椅子呢,全程啥都没干,只是看沈意浓。 “怎么不行了?”沈意浓举起玉佩怼到眼前,“上次可以的啊。” 自言自语以后,沈意浓看着玉佩中间妖冶的曼陀罗,再次将玉佩拢到手心,像求佛那样虔诚的祷告。 “菩萨保佑,各路神仙、佛祖显显灵啊,成功了我一定给菩萨重塑金身。” 萧寅焕不知道她在求什么,还信佛和菩萨,他手搭在桌子上,人也坐直,身子前倾看她。 “沈意浓,你求菩萨,还不如求我。” 菩萨要真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间疾苦。 “我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 沈意浓眼睛都没睁开,倒是很肯定的来了一句,“你还真办不到这件事。” 萧寅焕有被打击到。 这天下还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不过人姑娘没领情,萧寅焕也没了耐心,爱求菩萨求去。 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希望破灭,各种失落和失望齐齐涌上心头,没有成功穿越让沈意浓心里害怕起来。 她是不是以后永远回不去现代了,那她的爸妈爷爷哥哥们找不到她了,是不是会疯掉,而她也再不能见到他们? 一想到这沈意浓心里就难受。 她不过一个刚18岁的女孩,她能掩饰什么,那可是她的家人,一想到她可能永远留在这个没有电、什么都不方便的千年古国,沈意浓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就砸在自己手背。 可能顾及到萧寅焕在她对面,她极力忍着的,时不时还伸手擦下眼泪。 那模样,好像被欺负了。 萧寅焕原本闭目养神的,听到她的抽噎声,他皱了眉,伸手捏她下巴,让她抬头,看到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眼睫毛都粘成一团,眼尾红红的,也不知道悄悄哭了多久。 “哭什么?”萧寅焕想着今晚上他可没凶人,也没折磨她,“玉佩不是给你了?” 人有时候挺奇怪,一个人哭时觉得还好,要是有人问两句,心头好像更委屈,被问的沈意浓眼泪越发汹涌,像珍珠似的,将萧寅焕手背砸湿。 萧寅焕几乎是瞬间命令,“不许哭了,想要什么,说。” 还以为她是因为没银子花难受,他难得开口,“我银子多得很,今晚上你帮我杀了三个人,等下让扶影把银票给你,想买什么就去买。” 这样总能开心了吧。 虽然沈意浓很喜欢钱,可她哭也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她被自己的时代抛弃,要被迫留在这里。 萧寅焕放开她,滴到手背上的眼泪莫名有些热。 沈意浓非但没有停下来,还哇的一声哭得放肆。 萧寅焕:“………” 小姑娘是他弄哭的吗? 他不是说给她银子,她想要什么就去买吗?她为什么哭得越发厉害了? 他不会哄人。 一身黑的男人坐在那儿,脊背挺直,表情有点儿无辜,竟让扶苍和扶影看到了点不知所措的意思。 萧寅焕朝扶苍看过去,扶苍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恭敬的递上来。 萧寅焕将银票放在她面前,“别哭了,银票给你。” 沈意浓发泄完,渐渐止住了哭。 泪眼婆娑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虽然还带着眼泪,可架不住她喜欢钱,所以眼神亮了,虽然抽抽噎噎的,可还是拿着那沓银票就着灯光举到眼前看,还拿手搓了几下。 那喜欢银子的模样,莫名让萧寅焕心情好起来。 “给我了,不许反悔让我还回去。”沈意浓将银票快速的收到自己的小包包里。 小财迷一个。 萧寅焕大方得很,靠回椅子上,转动着手上的龙头指环。 “给你了就是你的。” 萧寅焕见她不哭了,觉得还挺有成就感,他这是将人哄好了? “吃晚膳没有?” 萧寅焕还没来得及吃呢,就遇上了这波人刺杀。 他记得上次他故意为难她,她跑上跑下大半天给他备水,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失踪了。 “没吃呢。” “饿吗?” “啊?” “我问你肚子饿不饿?” 沈意浓点点头,“饿。” 萧寅焕看了一眼她的短袖,那两条胳膊白生生晃人眼睛,“先去沐浴,沐浴完带你去吃东西,换好衣服,不准露胳膊露腿。” 萧寅焕指着浴室门,沈意浓站着没动。 提防心还挺强。 “怕我?” 那肯定怕,又强悍又狠厉,当她的面塞别人吃鱼,当她的面砍手砍脚。 见她梨花带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以为她困,萧寅焕起身,“我到隔壁房间等你,要困了你先睡一觉,收拾好了,自己来找我。” 男人起身,朝门口走去,又忽然回头,“沈意浓,这次不准没打招呼就跑。” 见沈意浓低头,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萧寅焕又补充了一句,“外面杀手很多,跟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萧寅焕忽然变得那么好说话,沈意浓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萧寅焕没等她回答,去隔壁房间听扶苍汇报。 “主子,查出来了,刺客是羌国人,是羌国皇帝的死士。” 萧寅焕捏了捏眉心,嗯一声,并不意外,“上次天下阁刚查到有龙骑军在羌国的荆棘山里,他们就迫不及待要来刺杀,动作够快的。” 他就知道,当初羌国最不被待见的皇子忽然登上皇位,必是和他国勾结,做局陷害龙骑军,从而得到军队支持,登上皇帝宝座。 这里面也许就有晋国的人。 男人曲指轻敲桌面,呵一声,“羌国皇帝?我还没找他,他倒是上赶着来找死?” 萧寅焕原本因为沈意浓而好起来的心情忽然就沉了下去,“将这批杀手做成人皮灯笼挂在羌国皇帝的寝殿里点着,就以万绝阁的名义送。” “是。” 第29章 漠北将军 “秘密给那些皇子们抛出诱饵,就说万绝阁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登上皇位。” 羌国那么多个皇子,为了皇位肯定会不择手段,乱了就好玩了 扶苍领命。 “对了,刚刚查尸体时,有三人额头破了三个洞,被不知名的神器所杀。” 萧寅焕立马想起了沈意浓拿在手里的枪,那么厉害的神器,若是能埋伏暗处,用在战场上,一定所向披靡,称霸天下。 “嗯,那三个人是沈意浓杀的,她手里有神器。” “那要从沈姑娘手里拿到那神器吗?主子,属下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大的神器,若能用来暗杀或者战场上,绝对能碾压所有国家。” 萧寅焕眯了下眼,“不用,那是她防身用的东西。” 她又不会武功,要是再没了这神器,岂不是很容易被欺负了去? 那神器他当然感兴趣,但是他要沈意浓心甘情愿的拿给他看。 沈意浓洗好澡来找萧寅焕,那套桃色抱腰长裙终于还是穿到她身上,很适合她,她的胳膊和腿也如愿全被裙子藏得严严实实的。 她敲门时,萧寅焕回头。 在沉闷压抑的殿内,那抹桃色是最鲜艳的亮色,容易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萧寅焕朝扶苍挥手,扶苍低头退下。 他站起来,朝沈意浓走过去,“去吃饭,跟上。” 萧寅焕在前面走着,沈意浓跟在身后,这是第一次两人能那么和谐的相处,没有斗嘴,也没有刁难。 萧寅焕带着沈意浓去了这壅州城最好的酒楼,很热闹,刚好有一个靠窗的位置。 一坐下来,沈意浓就四处看,都不用萧寅焕喊小二,沈意浓自己举了个手朝小二挥,“小二,拿菜单来,点菜。” 小二自两人进楼就注意到了,主要两人气质都很出色,小二看一眼萧寅焕的穿着,那料子是极好的绸缎,举手投足透着矜贵。 他立马上前给沈意浓递菜单。 “要这个白斩鸡、酒糟鸭、东波肘子、酸辣鱼、酿肉、……”沈意浓抬头,“你们家有什么特色菜,连着刚刚点的都上上来。” 得,消失那么多天,是要把没吃到的肉都补上,他倒是没反驳,“按她说的上。” “好嘞,两位慢坐,菜马上来。” 沈意浓点好菜就掏出手机来看,点开自己全家福,见到几个哥和爸妈爷爷,难免又想念。 她干脆不看,扭头看外面璀璨的夜色。 “这几日去了哪里?”见她看了手里方方块块的东西以后,情绪明显低落,萧寅焕难得有耐心。 集市上的长街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笼,延绵到远处,是热闹,也是人间烟火。 沈意浓没回头,干脆单手托腮,“去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萧寅焕也看外面万家灯火,难得回想起小时候,他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手也很巧,会做很多动物形状的灯笼。 过节时,殿里和院子里会有各种各样的灯笼点亮,她站在温暖的灯火下,对他笑,叫他,阿焕。 可他觉得,她分明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母亲很少笑。 也喜欢像沈意浓一样单手托腮,朝窗子外面看。 菜上上来,沈意浓丝毫不扭捏,吃得大方也坦荡,吃饱了甚至还跟萧寅焕道了声谢。 这时候隔壁桌子有人谈论,“还记得苏皇后吗?最近上京城可流传不少流言蜚语。”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那可是前皇后,之前那么得盛宠,还不是因为苏敖将军被连累得失了宠。” “你还敢提苏家,自苏敖将军麾下的龙骑军投敌叛国,传出苏皇后和漠北将军卫擎有私情,为了和卫将军私奔,苏皇后带着当时的大皇子离宫,被追去的御林军逼得跳了崖,据说那崖下面可是幽灵山。” 刀疤男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苏家,满门忠烈,落得个屠门下场,竟是一个人没留下。” 黑衣男也附和道,“现在那流言又起,传得更是不堪,甚至还说那大皇子是苏皇后和卫擎的孩子,不是当今皇上的。” 刀疤男立马让黑衣男噤声,“可别乱说,这是杀头的大罪,那苏后和大皇子死了,那样高的悬崖,可能尸骨也不剩,要是传言不是真的,苏皇后她跑什么啊,坊间传言那皇上可是爱极那苏后,虽然苏敖将军煽动龙骑军造反,苏家被屠了满门,皇帝也没废后,还留了苏皇后和大皇子一命。” “要是苏皇后没带着大皇子跑去投奔卫将军,两人根本不会死,可真是可惜,那大皇子据说极其聪慧,很得皇帝欢心,要没有那件事情,现在入住东宫的可就是大皇子了,有其他皇子什么事儿?” “谁说不是呢。” “上京城都传疯了,苏皇后和卫擎将军在认识皇上之前可是两情相悦,两家许了亲的,后来造化弄人,一道圣旨苏皇后被迫入宫。” “那照你这么说,皇上肯定生气,当年苏皇后和大皇子跌下悬崖以后,皇上立马派漠北军攻辽国,由卫擎将军率领漠北军出征,漠北军多彪悍的军队,打赢不在话下,可谁能知道,卫擎将军带着军队死守城池,竟然因为粮草断供,被辽军围着绞杀,重演了龙骑军的遭遇。” “这不是明摆着皇上不高兴,不给供应粮草,存心要弄死卫擎将军吗?听说之前龙骑军也被断了粮草,你看现在没了龙骑军和漠北军,山河飘摇的,到处都在打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龙骑军可是叛军,没听说吗,苏敖将军亲自去了敌方阵营,随后率龙骑军反杀运粮草前来支援的军队,我们晋国军队奋起反杀,才将龙骑军歼灭了个干净,要不是歼灭干净了,龙骑军铁定会将屠刀举向晋国百姓。” “得了,别说了,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到。” 萧寅焕原本心情不错。 听到这些话以后脸色越来越沉,那眸子里黑漆漆的,像两口深渊,深渊下面狂风骇浪,面色阴鸷骇人。 沈意浓自然也听到了,她感叹了句,“忠臣良将要是遇不到明君简直就是灾难。” 第30章 你敢咬我,我就敢开枪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忠臣良将?”萧寅焕抬眸,阴鸷的眸色摄住沈意浓,沈意浓抬头见他阴霾着一张脸,那全身上下一种骇人的压迫感,格外的瘆人。 “金戈铁马在,马革裹尸还,皇帝本就疑心病重,历史上这种坑害忠臣良将,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并不少,将军立了功,皇帝既希望仗能打赢,又害怕良将会倒戈逼宫抢自己皇位,想将兵符收回来。” 沈意浓看过历史,看过电视剧,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多,“再说,他们不是说龙骑军和漠北军很厉害吗,却一个被传投敌叛国,一个死守城池等着粮草,最后断供被敌军虐杀,一个不留,龙骑军的将军苏敖家还被屠满门,这不是一猜就能想到的事情吗?” 苏家,百年将门之家,世代簪缨,世世代代肩负着护国之任,苏家男儿自一出生命运就定了,就是要去战场历练保家卫国的,边疆能安宁,少不得苏家儿郎的功劳。 苏敖,龙骑军创办者,晋国的镇国大将军,为人正直刚正,身材魁梧矫健,用兵如神,异常勇猛,战场上屡战屡胜。 苏韵,苏敖妹妹,前皇后,貌美端庄,皇帝刚登基那会儿,为立威,穿上铠甲,亲自挂帅攻打羌国,在羌国边境遇到跟着兄长苏敖出征的苏韵,一眼沦陷,战胜后回上京,一道圣旨下来,苏韵被迫入宫为后。 皇帝不顾苏韵和漠北将军卫擎两情相悦的事情,强娶豪夺,凭皇权强迫人入宫。 苏敖和龙骑军被定罪投敌叛国之后,受万民唾弃。 皇上下圣旨满门抄斩,唯独只留了皇后苏韵和大皇子,其余皆杀。 时至今日,终于还有人肯承认苏家满门忠烈,是良将,竟还是自己刚认识没多久的沈意浓。 可苏敖将军护着晋国几十年,忠骨赫赫,他护着的子子民民都在传他投敌叛国,把他往日功勋忘记得一干二净,甚至是全盘否定。 萧寅焕看向沈意浓的眸子一瞬间浓烈,可想到满地尸体,血流成河的画面,那抹灼热骤然变冷,染上毁灭的猩红。 直到那两人出去了,沈意浓也吃饱了,她站起身,问萧寅焕,“我吃饱了,你还吃吗?” 一抬头就对上萧寅焕一双眸子猩红,好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那两人闭了嘴,可话题被挑起,还有人在议论,仿佛苏家该死,就是罪有应得,靡靡之音响在耳侧,厮磨着萧寅焕的神经。 萧寅焕握着杯盏的手掌骨凸起,指尖泛了白,下一秒,茶盏碎在他手里,瓷片割破他的手,猩红的血液染红他冷白的指尖,可他好像浑然不觉,手掌还在收紧,瓷片扎进他的掌心,他大吼了一声,“闭嘴!” 手里的茶盏也朝还在议论的那桌人飞出去,“苏家满门忠烈,才不会投敌叛国!” 饭店里人群尖叫,瞬间混乱。 扶苍和扶影原本守在门口,见主子发狂暗道不好,立马冲进去。 沈意浓也吓了一跳,见刚刚情绪稳定的人,忽然情绪暴躁,眸子染妖冶血色,那瓷碗的碎片扎进他手心,鲜艳的红顺着手腕处一滴一滴的滴到桌面上。 他却浑然不觉疼。 她去掰他的手。 “喂,你握着碎瓷片,手流血了。” 他眸子危险又疯狂,像一头被激怒的兽,有杀意蛰伏,像是要毁天灭地,那一瞬,沈意浓觉得他眸子里的深渊黑过外面的夜。 “松手,你快松手。”沈意浓觉得他不但喜怒无常而且疯了,这是在自残。 她的手因为要掰开萧寅焕的手,覆在他掌心,沾了血,沈意浓也顾不得了,见萧寅焕没反应,情急之下,带血的那只手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把刚冲进来的扶苍和扶影吓了一跳。 萧寅焕脸上沾了血,睫毛却慢慢染上冰霜,霜白结在上头,原本挺正常的体温忽然冷得骇人。 他脸上沾着点点猩红的血迹,看了一眼沈意浓,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人往他怀里扯。 好冷。 他的世界好冷好黑。 而握着他的那只手好暖。 想抱。 他力气大得吓人,沈意浓一下被他扯着撞进他胸膛,他将她双腿按着跨坐他腿上,然后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捞在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下巴磕在她肩膀上。 他全身都冷。 可怀里的人儿好暖好暖。 沈意浓全身被他冻得发麻,偏偏他搂得很紧,那手跟铁钳子似的砸在她腰上,她快窒息。 “你放开我。”沈意浓推他。 他身上沉冷的气息将她包围,却像是一座山将沈意浓完全笼罩。 “别丢下我。”男人沉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甚至让沈意浓听出一丝祈求来。 “所有人都丢下我,不要我。”他抱得很紧,声音却带着沉寂和破碎,沈意浓看不到他眸子里那抹痛色,染着比夜还凉的忧伤。 扶苍和扶影看到萧寅焕那架势,暗道不好,主子体内的毒不能大悲大喜情绪过于激动,不然会诱发,此刻他睫毛结了霜,可见心境起伏剧烈,是毒起的征兆。 而这毒很是磨人。 会将人的欲望和痛苦无限的无限的放大,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而十五那日刚毒发过,才过了六天,频繁的毒发会加快寒狼毒进攻他心脉的机会。 刚刚店里的人在议论龙骑军和苏皇后,多半刺激到主子了。 两人怕萧寅焕发狂把沈意浓等下撕碎杀了,立马上前,喊了声,“主子,你抱的可是沈姑娘,手下留情。” “你们两个快把他拽下来,我被他快勒死了。”沈意浓浑身都冷。 萧寅焕抱了一会,见怀里人挣扎个不停,点了下她不安分踢着他的腿,“你乖一点。” 他只觉得抱着她很舒服,很暖,想一直抱着,且她身上浅香能安人心神,他像置身在漫天雪地里,而她是唯一的暖意。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他手拢住她的腿,鼻子凑到她嫩白的脖颈用力的嗅。 他的唇就贴着她脖子的皮肤,只要一张口,就能咬住那一抹香。 萧寅焕满脑子都是她血液里的香。 满脑子都是她很暖,抱着她很舒服,她是太阳,他要抱紧太阳,不能放手,放手了,他会一个人坠在冰窟里。 他贪恋这抹暖。 沈意浓只觉得她脖子上像盘着一条毒蛇,冷且随时要咬她一口,她寒毛子都竖起来。 “你血好香。”男人带喘的声音响在耳侧,“我要喝。” 沈意浓:……… 你能别那么吓人吗?这是人说的话? “别啊,我是沈意浓,是一个人,不是茶水,我血不好喝的。” “闻着香肯定好喝。” 沈意浓都感觉到他的唇贴在她脖子上了。 他深嗅了一口,然后,张开嘴,牙齿磕在她脖子上。 他甚至还舔了一下。 变态啊。 沈意浓被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她从来没有和异性那么近过,她慌不择路顾不得其他,直接手伸到自己小挎包,将枪拿出来,顶在他腹部,“萧寅焕,你、你敢咬我,我就敢开枪。” 扶苍和扶影看到沈意浓掏枪出来顶在萧寅焕腹部可是吓死了。 第31章 沧龙指环 这个叫手枪的东西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沈姑娘拿着它轻轻松松射杀了三个人的,万一沈姑娘手失误,打着主子腹部,惹怒主子,后果不堪设想。 主子讨厌背叛,讨厌被威胁。 扶苍连忙开口,“姑娘…沈姑娘,别冲动,主子他只是毒发了,他没有恶意,你千万不要激怒他。” 其实即便这姑娘有神器亦伤不了他们主子,他倒是怕主子疯魔失控将这姑娘撕碎了。 萧寅焕感觉到腹部被东西顶着,他克制的退开一些,敛眸往下看,看到一只白生生的手,握着那个神器。 噢,她拿这神器杀过人。 可他脑子里只有那一句,她要杀他。 他整个人是冷的,没有温度的,也格外散漫的。 “要杀我?” 他凑近她,手已经去夺那把枪,“我猜你舍不得。” 不过在触及到她手里的玉佩时,萧寅焕忽然醒了神,那是娘亲留给他唯一的玉佩,他伸手将玉佩抢过来。 玉佩一直在沈意浓手里,他没有要回来。 他抢玉佩的动作野蛮至极。 甚至把沈意浓的手攥痛了。 沈意浓嘶了一声。 扶苍和扶影害怕沈意浓真的开枪,惹怒主子,两人立马上去,一人劈一掌在萧寅焕的脖子上,同时因为萧寅焕去抢玉佩,碰到沈意浓扣着扳机的手。 “啪。”的一声枪响。 沈意浓被震得手麻,她忙朝萧寅焕看去,这人邪肆的笑着,阴恻恻的盯着她,“你真要杀我?嗯?” 这话说完沈意浓人已经被他拎下来,站在地上。 萧寅焕在关键时刻偏了身,子弹打歪了,没打中他,擦过他的腹部,有一道血痕。 所有人都想他死,连她也不例外。 被毒惹得差点失去心智的人,越来越偏执,只知道自己抱着的人反手给了自己一枪,像被背叛的滋味。 他最讨厌被背叛和抛弃。 她就应该顺从他。 不应该顶撞和忤逆。 沈意浓觉得萧寅焕现在跟个疯子一样,特别不正常,她不想跟疯子讲道理,直接吩咐扶苍和扶影,“还不将他抓住,他要发狂了。” 刚刚觉察到不对劲时,扶苍和扶影已经清了场,听到沈意浓的话,扶苍吹了个口哨,立马有暗影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将萧寅焕围住。 男人眸子猩红,只觉得心里的欲念膨胀,脑被灼得突突的跳,脑子里跌落悬崖、被狼群追啃吼啸的画面清晰、被关在狗笼子里和狼狗搏斗抢食的画面更是猎猎的刺,还有斗兽场上瘦弱的他和凶猛的狼、狮子、老虎搏斗,而那些人站在看台起哄嘲笑的场景不断发酵,熏着他仅存的理智。 沈意浓趁着这个机会慢慢的后退,一点点的退到门外。 此时不跑她就是癫的。 萧寅焕虽然被围着,几近疯狂,可瞥到那抹桃色身影远离,他朝她咆哮,“别走。” “你敢走?” 她是唯一一个敢主动抱他的人。 也是他唯一觉得暖的人。 更是唯一想抱的人。 她怎么能走? 沈意浓别说走,她想跑,有翅膀她都想飞,离这喜怒无常的疯批远远的。 她听到他的咆哮和质问,却并不停下来。 疯子。 萧寅焕武功那样厉害,又会轻功,怎么跑得过他,他三两下就拦在了沈意浓跟前,刚想开口说话,另一波黑衣人在暗处发了暗箭。 萧寅焕眼疾手快揽过沈意浓,护在怀里,那些黑衣人却蹿了出来,带头的那个下令,“把他逼进雍山。” 两拨人在集市上对峙。 一波是萧寅焕的,一波不知底细,这些人一看身手也不俗,朝萧寅焕出手,招招都狠,萧寅焕护着沈意浓,不那么好展现身手,被一波蒙面人一点点往雍山逼。 暗处。 冥妄一身紫袍站着,看这处动静。 “大哥,萧寅焕有些不对劲,怎么见他眉毛染了白霜,现在可是六月,最热的时候。” 冥尘和冥妄站在一起,看着他们的人和萧寅焕的对打。 冥妄眼神却在萧寅焕搂着沈意浓的手上,那手紧紧拦在那截细软的腰上,护着她,为她挡住所有的袭击,那黑色袍子几乎全部挡住沈意浓的桃色长裙。 即便他在对付杀手,可那眸子半敛着,视线未曾离开过怀里的小姑娘,他甚至在萧寅焕眼神里看出一抹慌乱。 “真是稀奇了,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萧寅焕这样在乎一个人。” 冥尘也看到了萧寅焕眼里看不见底的寂寂之色和护住小姑娘时渐渐从眼底深处蔓延上来的暖色。 就像是处在深渊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的藤蔓,要牢牢的牢牢的抓紧。 “老谷主为什么要我们一定杀了萧寅焕?” 冥妄盯着萧寅焕那只掌骨凸起的手,按在小姑娘腰上的食指上戴着一个沧青色的龙头指环,宝石红的眼睛在夜色下发出璀璨的光,“因为他手上有沧龙指环,那指环对老谷主很特殊,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用处。” 冥妄猜和龙骑军还有漠北军有关。 冥尘盯着萧寅焕的手,果然看到那枚沧龙指环套在男人指间,纹路繁复且神秘。 “谷主说萧寅焕的血有助于他新练的一种蛊毒,想拿他来试试。” 谷主对两兄弟有救命和养育之恩,且两人从小被谷主喂了毒,若是他们不给他办事,多半那解药不会有。 “大哥信吗?” “老谷主还说我们的爹娘是被萧寅焕的爹娘杀的,杀他是为双亲报仇。” “那大哥相信吗?” 冥妄低头,看自己被月色拉长的孤零零的身影,没回答冥尘的问题,倒是问他,“阿尘,你想脱离赤鬼谷吗,不再受老谷主的掌控?” 两人并不是亲兄弟,都是被老谷主捡回来试毒的。 从被捡回来那天起就被喂了毒,那时候两人也不过一个才五岁、一个两岁。 说得好听点,冥妄是赤鬼谷的少谷主,说难听点,他就是个药人。 老谷主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做他的傀儡。 冥尘看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红斑,眼神坚定,“想。” “萧寅焕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不然老谷主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肖想他,若是我们能把萧寅焕抓了,或者把他杀了,取到他的血,老谷主研究新蛊毒会闭关两月,我们有机会自己研究身上的毒并将它解了。” 冥妄看着沈意浓,感叹了句,“就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小姑娘,她眼里有热烈的自由,也有纯粹的坦荡,却被那样一个男人看上,看来这辈子也别想摆脱。” 话说完,冥妄看到萧寅焕搂着沈意浓,几个闪身,往雍山方向跑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视线所到之处都是漫无边际的黑,沈意浓被萧寅焕搂在怀里,他强有力的心跳震得她浑身都紧绷。 可能意识到她的紧张,萧寅焕揉下她头顶,“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第32章 丢下 后面还有箭朝他们射过来,萧寅焕拉着沈意浓跑到城外,那里恰好拴着几匹马,他拿剑砍下马绳,牵走其中一匹,将沈意浓抱上马,他翻身而上,拢住缰绳,驾的一声,朝城外走去。 后面响起马匹踏地的轰隆声,像千军万马踏在心头,听声音就知道追来的人很多,沈意浓回头看了眼,脸被萧寅焕一只手捧着扭正,看着前面,“他们追来了,别看,会放箭。” 沈意浓只是手伸到包包里面,拿出手枪,好在她四哥给了她蛮多子弹,现在派上用场。 现在她都来不及跟萧寅焕计较他刚刚对她的无礼,只想着保命,他被她圈在怀中,全是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将她包围。 刚刚那些杀手蜂拥而上时,这个男人一直将她护着,没让她受伤,她看在眼里。 “怎么那么多人追杀你啊?” 沈意浓专心看前面,还是开口问了他,每次出现在他身边,他不是被暗杀就是在被暗杀的路上。 “有没有受伤?” 他睫毛依然凝霜,她头发抚过他鼻尖,带来浅浅的香,他克制的忍着,甚至知道自己身上像冰窟,所以自动坐往后,没一点挨着她。 绕过她身侧握着缰绳的手也克制的保持了距离。 刚刚拦着她腰时,她明显的哆嗦了一下,显然是被冷的。 “没受伤。” 那就好,萧寅焕没再说话,他全身感官和欲念都被数倍的放大,他得静下身警惕路上设有埋伏。 果然是个圈套,沈意浓话刚落,男人的手搂过她的腰,唇凑到她耳边,“沈意浓,抱稳我,要跳马,路两侧有弓箭手。” 沈意浓没那么敏锐,也不敢不听他的话,由着萧寅焕将她调了个转和他面对面,就在此时,箭矢破风而来,嗖嗖的声响,数百名弓箭手挽弓齐发,朝他们放箭。 萧寅焕一只手搂着她腰,一只手按着她头,贴近自己胸膛直接弃马跳下,在地上翻了几滚,箭矢射中马匹,有烈马嘶吼的声音,和射到地面的箭矢。 萧寅焕后背着地,沈意浓趴在他身上,她听到男人一声隐忍的闷哼声。 “你受伤了?” “没事。” 萧寅焕极快的起身,再次将人拦紧,“抱好了,要跳崖。” 沈意浓手环着他的腰,指尖碰到一片湿意,夜色太黑,她看不清,“你是不是中箭了?” 她声音软软的,月色下眼里的担忧被月色照得明晃晃,声音还带着颤意,眉头皱着,明显的担心。 萧寅焕被她眼里的担忧吸引,被一个人明目张胆的护着和关心,原来是这种令人着迷的感觉。 “没事,抱紧了。” 习武之人眼力极好,萧寅焕之前为了让自己所向披靡,没少进行过各种极限的训练,当时就没把自己当人。 夏风摇曳树枝,眼前夜色浓稠,像泼墨的山水画,沈意浓甚至来不及抬头,手一揽上萧寅焕的腰,立马有了失重的感觉。 感觉陌生,她不自觉的揽紧,萧寅焕拿出剑,借着月色一路下滑至半山腰看到一个山洞,他借力停下,抱着人摸进了山洞。 冥妄的人见萧寅焕跳了下去,立马也跟着跳。 所以在萧寅焕他们进山洞不久,外面响起了搜寻声。 而萧寅焕此时不太好。 平日寒狼毒发,他需安静念狼咒,压下心里膨胀的欲念,且不可动内力,可刚刚跳崖,他动用了轻功。 此刻他唇色苍白得可怕,脑子里的杀念和欲念被撑得无限大,特别怀里还揽着个娇滴滴的美人。 他一进山洞几乎瞬间放开了沈意浓。 “沈意浓,你离我远点。” 他呼吸有些不稳,带喘。 话这么说,可他手却舍不得放开,她身上那抹香像鸩毒一样诱惑。 “你怎么了?” 沈意浓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刚刚跳山崖,一路碰到那么多树枝和山石,都是萧寅焕护着她,没让她碰到,她全身都很好,可萧寅焕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有血迹渗出来。 “没事。” 萧寅焕还在逞强。 沈意浓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照到萧寅焕脸上。 萧寅焕被手电筒的光晃得眯了眼,拿手挡了下,适应光线才放下来。 沈意浓看到他往日桀骜骄衿的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往日洒脱和漫不经心,唇色很白,眉头皱着,应该是很难受。 她伸手探了下他额头,探到一抹冰冷。 手电筒将他照了个遍,后背果然有一处大伤口,应该是刚刚跳马被尖石划到,很深,那石头都还镶在他肩胛骨处的肉里。 血还在往外冒。 “你流血了。” “嗯。” 男人曲起膝盖,手搭在上头,并未在意。 “我帮你止血。” “不用,他们很快会追来,坐着休息会。” 沈意浓没听,从自己包里拿出止血药给他洒了点,“这石头长又尖,不好取,等回客栈才能处理。” 萧寅焕绷着神经,刚刚她处理伤口,手按到他后背,温软得不像话,他一动不敢动,月色透过洞口照进来,透过手电筒的光,他看到两人的身影。 沈意浓低头仔细给他撒药,影子离得很近,她也离得很近。 放好药,她坐到他旁边,靠着山壁,侧脸看向他,“你是不是饿了?” 说完她把小手电塞到萧寅焕的手里,开始翻自己的包,萧寅焕看着他从没见过的手电筒,心里已然千波万浪,偏他掩饰得很好,享受着眼前小姑娘的嘘寒问暖。 人生二十三年,五岁之后,再没人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饿了,而会那样拿手探他额头看是否会发烧的只有他母亲。 “我包里有小蛋糕。”沈意浓摸到一个开心极了,解开递到萧寅焕嘴边,蛋糕散发甜腻的香味,是萧寅焕喜欢的甜味。 包装纸和这样精致的小蛋糕萧寅焕自然没见过,他抿着唇,靠着墙,微微的昂头,那喉结更显突兀,跟着滑动了一下。 “我不饿,你吃吧。” “张嘴。”蛋糕被沈意浓怼到他嘴边,她又翻出一盒纯牛奶,插了吸管,“喝吧,这个对你身体好。” 见萧寅焕没动,沈意浓以为他觉得食物有毒危险,她掰开一点自己吃了,“没毒。我犯不着要你的命啊。” 萧寅焕被她自证清白的样子逗笑,他难受得快忍不住了,沈意浓将蛋糕再次递过来时,他张了嘴。 沈意浓给他喂完蛋糕,将牛奶递到他嘴边,他垂眸看了两眼,喝了。 “沈意浓。” “啊?” “如果等下那群人找到我们,你就把我交出去,让他们放你走,他们要追杀的人是我。” 嘴里蛋糕很甜很软,蜿蜒到心头,萧寅焕吞下去,嘴里无限回甘。 沈意浓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交出他。 可他不是毁天灭地很厉害吗? “你怎么了?” “我动用不了内力了。” “那你是要把我丢下?”沈意浓抬头看他,眼神依然清亮,“是吗?” 第33章 有难同当 “不是。”萧寅焕懒散的靠着,闭眼试图念狼咒,“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那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自然是放她走的意思。 这话说完,外面响起声音,“我明明看到他们掉到这个地方,怎么那么找都找不到?” 萧寅焕对沈意浓做出个噤声的姿势。 可其中一人发现了这个山洞,一群人朝山洞而来,萧寅焕站起身,迅速将沈意浓拉过来拽到身后,拿起剑,挡在她前面。 第一个人进来时,萧寅焕就动用了内力,只要他能运功,动用内力,天下就无人是他对手。 沈意浓被他护在身后,看到他挽起的袖口上小臂迸起的青筋,和瞬间又凝起白霜的眉头。 那霜白凝在他眼睫上,破碎感明显。 闯进来的几人奉冥妄的命令要抓沈意浓和萧寅焕,本以为一个没武功的小姑娘很好抓,可沈意浓被这个冷面男人护得死死的,他们没得手。 最后不敌萧寅焕全部死于萧寅焕剑下。 追来的冥妄自然也嗅出了沈意浓血液里的不同,她能解赤焰鸩蛇,而赤焰鸩蛇正是能解他和冥尘身上蛊毒之一。 冥妄蒙着面亲自钻进了山洞。 萧寅焕,传说中的万绝阁阁主,他第一次正面相见,果然是传说中的金质玉相,气质矜贵不可亵渎。 看到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时,冥妄微微顿了下眼神,萧寅焕确实有一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冥妄也手拿长剑,一进来就被萧寅焕的剑正面相逼退到洞外,他身后跟进来数人全部被逼得退出山洞。 萧寅焕站在沈意浓面前踉跄了下,沈意浓扶住他。 萧寅焕低头看到几根青葱一样的手指搭在他小臂上,莫名和谐,“沈意浓,去旁边待着,离得越远越好,找到机会就跑出去。” 沈意浓捏了下他手臂,颇有些英雄侠气在里头,“我不跑,有难同当。” 他一直护着她。 她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跑,她沈意浓可不是个只能享福不能同苦的人。 萧寅焕听到她这句话,眸子里翻滚赤焰,心里头又冒出压不下去的澎湃,她说的是有难同当,这四个字的分量沉甸甸的令人忍不住心里偷偷生出欣喜。 有福共享容易,有难同当难。 他果然回头看她一眼,“沈意浓,你不乖。” “我叛逆得很。你受伤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不会丢下你这四个字又如平地惊雷响在萧寅焕头顶,震耳欲聋,眼里那团赤焰燃烧得越发燎原。 见两人熟若无睹的交谈,冥妄终于看不下去,“萧寅焕,看不出来,你对女人还挺感兴趣。” 萧寅焕散漫的抬头看他,睥睨的、目空一切的、拽拽的,“关你何事?” 在觉察到冥妄探寻的视线落在沈意浓身上时,他干脆拿剑扯起自己袍子割了一块布,亲自给沈意浓蒙上,露出她一对清亮的大眼。 “蒙上,此人心怀不轨,看你眼神不善,站在我后头。” 萧寅焕将人遮挡得结实。 冥妄看他这一系列动作简直不相信是他萧寅焕会干的事情,这是发现明珠,自己想暗藏,别人看一眼都不行了,是吧? 他紫袍在月色下隐隐泛着光,瞥一眼他手上的沧青龙头指环,“萧寅焕,若你肯把这姑娘交出来,我就放你走如何?” 萧寅焕站得很挺,比百年松柏还直,那英姿焕发的脸上瞬间沉下阴翳,“赤鬼谷少谷主原来也对我那么感兴趣,可惜呢,我是个护短的人,最恨别人肖想我的人或者东西,多看一眼都不行的。” 居然一眼就知道他是赤鬼谷的人,冥妄捏紧手中的剑,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与他对视。 话说完,萧寅焕利落抽剑。 晚上的山头风很大,袭他衣袍,猎猎作响,他站在沈意浓面前,巍峨如一座高山,坚定将她护在身后,沈意浓再次感慨,他好像也没那么坏,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看他背影。 宽肩窄腰,锦袍挺括,可见肌肉紧实匀称。 她偷偷偏头想瞧一眼,被他按回去,“乖乖去树后面躲着。” “可是你不能动用内力。”沈意浓悄悄凑到他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萧寅焕,我能对付他们,你让开,让我来。” 小姑娘呵气如兰的气息吹拂到耳尖,激起男人心里头那片死气沉沉的海,有浪潮汹涌而来,他耳尖泛红,如坠冰窟的全身好像被温泉浇灌,瞬间回暖。 男人面色在瞬间变得温柔,眼神也漫延出瞒天的宠眷。 时至今日,居然有一个娇滴滴不会武功的小姑娘说能护住他,愿意在被威胁生命的情况下挺身而出要挡在他前头。 且是第二次。 在之前他那样逗她,刁难她的情况下。 话说完,沈意浓果然立马站到他前面,扬起那张白腻腻的脸,眼神也瞬间变得凶,“你们有完没完,干嘛一直追杀他?想活命的话赶紧滚,不然我灭绝人性、厉害起来 连自己都怕。” 沈意浓不但有枪,还有一枚他四哥给她的炸药,那炸药四哥自己研究出来的,护住他和萧寅焕不在话下。 冥妄被沈意浓的话逗笑了。 这姑娘挺有意思,说的话竟然那么有趣,冥妄见过不少姑娘,都是中规中矩的,连抬头多看一眼陌生男子也不敢,遑论说这样视死如归,仰着倔强的笑脸警告人。 露出的一双眸子明亮清澈,肤色在月光下白生生的刺人眼睛,可身姿曼妙,绝对是个妙人,冥妄陡然生出嫉妒,萧寅焕命怎么这么好,遇到个在死亡面前能拿命相护的姑娘,这样坦荡赤诚的姑娘,谁能不心动? “沈意浓,谁准你跑出来的?”见冥妄这人眼神不错的凝望着沈意浓,萧寅焕又一把将她扯到身后,“不准出来,你不是说我厉害,放心,能护住你。” “去树后面躲着去。” 在她眼里他是有多弱,还用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护? 说完萧寅焕抽剑,身上漫沉着骇人的阴鸷,毁天灭地般。 对方几十人,而萧寅焕只有一人。 冥妄并不对付萧寅焕,想趁机去捉沈意浓,瞥见冥妄意图,萧寅焕干脆将人拉到身后,“跟着我。” 萧寅焕跟个恶魔一样,挥动手中的剑,冷白的手按在剑柄上,动作行云流畅,锦袍翻飞,就连金冠束着的发也在夏风中飘逸,竟有些凌冽美感。 赤鬼谷的人见萧寅焕跟地狱修罗般骇人,劝冥妄,“少谷主还是回去,这里交给我们,赤鬼谷不能没有少谷主。” 冥妄本也只是来确定萧寅焕身边的沈意浓是否和赤焰鸩蛇有关,确认完了自然要走的,他还有大事未完成,自然不会和萧寅焕这尊神交手。 这个毁天灭地的男人,厉害得令人发指,今晚上根本不可能抓住他。 他要是死了,冥尘可能会被老谷主试毒致死。 他在夜色中回头,深看一眼沈意浓,“若是抓不到萧寅焕,就抓那个姑娘。”随后消失。 萧寅焕眸色渐渐染上猩红,一刻钟后,数十个杀手全部斩于他剑下,刚想缓口气,另一波又接着从暗处蹿出来,鬼魅似的将她们团团包围。 萧寅焕此刻护着沈意浓靠在一棵大树上,“沈意浓去树后躲着,别出来。” 说完提剑又要上前,沈意浓拉住他,“萧寅焕,你拿话稳住他们,我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沈意浓躲到树后面,拿出那个手榴弹,手榴弹被拿一个特殊的小包包着,以防磕住爆炸,小心翼翼拿出来以后,他轻轻扯萧寅焕衣袖,递给他,“等下你朝那群人扔过去,会有爆炸的轰隆声,地面会被爆炸的威力炸出泥坑,会飞溅开来,扔出去时候你匍匐下来。” “这什么东西?” 黑漆漆的,萧寅焕没见过。 “手榴弹,等有时间了再跟你解释,反正到时候离远点,趴下就行,威力很大,估计能将他们一瞬间炸死。” 第34章 占有欲 哪知道萧寅焕看一眼后又塞给她,“虽然我没见过这定西,但是这和那枪一样,是你的护身符吧?” “是,它叫炸弹。” “你自己留着护身吧,怎么就那么诚实,保命的东西想都没想就往外拿?” 那么娇滴滴的,又不会武功,还把护身的东西掏出来。 “我能对付这些人,你在这待着,别乱跑。”话说完都没等沈意浓回答,萧寅焕拿着剑又飞了出去。 月色下只有刀剑反射的寒光和打杀声,沈意浓紧张的盯着那场面,悄悄的拿出枪,对准特别厉害的那个领头人。 他正和萧寅焕打得火热,在他被萧寅焕打退一步时,沈意浓开了枪,她开了消音器,在喊打喊杀的场面里并不容易听到异响。 头儿悄无声息的倒地,吓坏了其余的人,沈意浓手不停,一直瞄准攻击萧寅焕的人。 萧寅焕从第一个杀手莫名其妙倒地以后,回头看了一眼沈意浓方向,沈意浓朝他举枪,眼睛弯成月牙儿,对他炫耀一笑,好像还说了句话,不过离得远,他听不清。 不过看口型,应该是向他炫耀,“我厉害吧?” 接二连三的倒下几个人以后,扶苍和扶影他们也来了。 赤鬼谷作为能和万绝阁齐名的存在,自然也是厉害的,再加上冥妄调了几百上千的杀手,铁了心的要抓萧寅焕,把扶苍他们拖了一阵。 扶苍和扶影领着万绝阁的人回来的时候,见到萧寅焕还好好的,才敢松口气。 “主子,我们来迟了。” 萧寅焕脸色苍白得厉害,直接转身朝沈意浓走去,将战场交给扶苍他们。 沈意浓见扶苍他们来了,也松了一口气,她站在那儿看一身黑的萧寅焕朝她走来,只不过还没到眼前,萧寅焕喷了一口血,捂住胸口。 沈意浓上去扶住他,“萧寅焕,你怎么吐血了?” 他强行动用内力,更快的加速他的寒狼毒发,他能忍到这时候只是强撑着要护住沈意浓,已经是极限了。 眸子渐渐被猩红覆盖,他半边身子都倚靠在沈意浓身上,她身上好香。 他理智在慢慢的被吞噬,再次搂住了沈意浓,抱得极其的紧,紧紧的将人按在胸膛,鼻子在她那截修长的脖子上狠狠的嗅。 “沈意浓,你好香。” 又来了。 他这样子沈意浓很害怕。 他眼睫凝霜,可这会儿按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又很热,透过薄薄的锦缎全都往她心头涌。 “萧寅焕,你、你冷静点。” 什么是冷静,他不知道,脑子里乱且有种叫占有的欲念横冲直撞,怀里的人能在别人要杀他时豁出去说要保护他的人,她是他的。 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一把软腰握在手里头,触感细腻,暖意也从那里度过来,沈意浓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又发疯,挣扎要出来,被她身上香味迷惑了心智的男人一时不察,竟然让她跑出去了两步。 男人立马伸臂将人捞回来。 过于紧张,沈意浓都没注意到胸前被内衣托出来的圆形弧度紧紧的贴着萧寅焕迸着青筋的小臂。 月色将他眼底情欲和肆意的疯劲照得清晰,也将他的挣扎映得彻底,“沈意浓,你安安静静让我抱一下。” 小臂上贴着她的柔软,让萧寅焕眸色更深,欲念在瞬间放大,她将人捞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敛眸锁住的是她嫣红的唇。 那唇色在月色下亦过分鲜艳,扎人眼睛,看起来软软的唇,唇形很好,想尝。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做的山楂糖果,红艳艳的一颗,含在嘴里甜中带着点点酸,让人回味无穷。 打斗声还响在周围,风声穿过树叶,莎莎的响,树影在风的穿梭下摇晃,被月色拉长,在地上拉出斑驳的树影,沈意浓看到两人相对而站的身影贴近,宛若相拥。 心在那一瞬间情不自禁的沦陷,只觉得情难自控,萧寅焕慢慢的俯身,想凑近那颗红艳艳的糖果,唇上贴上她的指尖,被她拿手挡住,她如林中受惊的鹿,吼道,“萧寅焕,你要干嘛?” 被她吼声惊回几分理智,他艰难滑动几下喉结,惊觉得自己反常。 这种脱离掌控的滋味让萧寅焕眯了下眼睛。 洁身自好二十三年,他倒是出息了,竟然想含住她的唇,连带她的人都全部占有,趁着这几分清明,他抽回手,推开她,揉了揉眉心,“我要是再无礼,你拿枪打我。” 他转过身,控制自己不看她,深呼吸。 沈意浓看到他背上还插着的那块石头,染着血色,看到他衣服上被树枝和剑划开的口子,明明衣服碎得不成样子,明明该是狼狈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也难掩他的矜贵无匹。 沈意浓觉得萧寅焕情绪不稳定还会不定时发疯,心里想着她还是不要招惹,刚刚她也护了他,还是两清的好。 所以她低头整理自己裙摆,看着天地苍茫的夜色,还是说了句,“萧寅焕,你护了我免我受伤,我刚刚也帮你打死几个杀手,我们两清了,我走了。” 说完她后退三步,转身以后,想跑。 疯批的世界过于病娇,她这个新世纪的女性招架不住,她只想过正常的生活。 听到沈意浓的话,男人眸色沉黯,萧寅焕立马回头,声音带着他都没注意到的慌乱,“沈意浓,你敢跑?” 怕她跑得头也不回,萧寅焕还无赖上了,“我背上的伤是因为救你才伤的吧,你就不管?” 话说完,轻功飞到她身前堵住她去路。 见他堵在她面前,沈意浓明显露出防备之意,还想转身,萧寅焕却是朝她直挺挺的倒过来。 晕了。 沈意浓离他太近,直得将人接住。 “喂,萧寅焕、你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晕吗?” 他砸在她怀里,此刻头就埋在她胸口,他触到不可思议的饱满,溢出源源不断的浅香。 萧寅焕浑身紧绷了起来,丹田处像落入一簇火苗,焚烧得他躁躁难耐。 扶苍和扶影将那边杀手全部解决,朝沈意浓走过来,见沈意浓抱着他们主子,而主子合着眼乖乖的靠在人姑娘怀里。 扶苍和扶影面面相觑。 主子体格彪悍,格外强健,无论受多大的外伤,流多少血,没见他晕过。 两人看到他后背那块石头,心里头纳罕,不至于啊,就那么块石头,之前主子被箭射中,血流满身,也没晕呐,这块破石头,至于吗? 还是扶苍先反应过来,知道主子多半是为了留住沈姑娘,装晕。 他立马恭敬道,“沈姑娘,主子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他身上的伤向来不准我们包扎,还望姑娘跟我们回去,帮主子处理下伤口。” 第35章 让沈意浓来 “那他肯定也不会让我碰他。” 沈意浓不太乐意,想将萧寅焕转手给扶苍,“你们是他贴身护卫,还是你们来。” 男人在她怀里当即皱了眉,好得很,这个沈意浓刚刚说得好好的要护着他,这会儿又把他给别人。 他“悠悠”的转醒。 “沈意浓,你只顾自己是吧?”男人一醒来,那嘴就不饶人,“刚刚不是还说有难同当?我都晕了,你都不着急。” 沈意浓:“………” “你醒那么快?”真晕了吗?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想不管我死活,偷偷的跑掉?” 是啊,那肯定跑,你不是有那么多暗卫,又死不了。 “这荒山野岭的,你要跑去哪,不怕被赤鬼谷的人抓了?” “赤鬼谷?” “刚刚那个紫袍蒙面人就是赤鬼谷少谷主。”萧寅焕站起来,连带拉着沈意浓的手将她拉起来,“赤鬼谷善于研究各种蛊毒,倘若你从未招惹过他们,他们却要抓你,多半是你某一方面特殊,要被他们拿去做药引子。” 真是可怕哦,她穿越一趟,怎么净遇到些怪人。 萧寅焕回头看一眼满地尸体,转身走了,见沈意浓还愣在那,他出声,“跟上,愣着做什么,跟着我,我不会让赤鬼谷的人将你抓走。” 可是你也很恐怖啊。 可和不认识的赤鬼谷相比,她还是比较认识萧寅焕,沈意浓只得跟上。 到了平坦的路上,免不得要骑马,萧寅焕这次都没问沈意浓,直接揽腰将人抱上马,自己翻身上去,稳稳的坐在她身后,回客栈。 沈意浓惊呼一声,“萧寅焕,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儿。” 她的发梢被夜风吹拂,抚着他颈侧,小姑娘被圈在自己怀里,他心情不错,即便他此刻难受的在忍隐,可他第一次觉得月色温柔。 “我怎么又不温柔了?” 沈意浓都懒得说话了,只要他不发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他这人对她还不算坏。 一路沉默。 平日话多的小姑娘,现在一句也不说,萧寅焕低头看她几眼,还以为她困了想睡,“要是困了,就靠着我睡。” “不困。”沈意浓往前坐了坐,绝对碰不到他的那种。 萧寅焕懒得计较,人肯跟他回去就行了。 到客栈已经三更半夜,纪瑾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扶苍匆匆忙忙的将他抓来,说他们主子毒发了,可没把他吓个半死,听到客栈外的马蹄声,他赶忙跑去看。 便见到冷颜漠目的男人正将一个桃色长裙的小姑娘从马山抱下来。 小姑娘也不怕他,瞪着他,直接喊他姓名,“萧寅焕,我自己能下来,不用你抱。” 男人霸道惯了,也没听,直接将人抱下来,放好,这才俯身,“沈意浓,你是第一个有幸得我抱的姑娘,别不知好歹。” 又来了,这男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夜色下小姑娘皮肤白得发光,难掩倾城容颜,一双眼睛清亮,微嗔起来格外生动,纪瑾止步,掀开手里的折扇,慢慢的摇,眼神也一亮。 看来这个就是敢轻薄阿焕、占他便宜的沈姑娘了。 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让阿焕一眼沦陷。 “阿焕。”纪瑾走过去,见他凝霜的睫毛,吓了一跳,忙拿过他的手把脉,“你疯了,毒发还用内力?” 萧寅焕抽回手,冷淡的嗯一声,眼神一直在沈意浓那,“沈意浓,肚子饿了吗?” 纪瑾见他不在意的模样就火大,等看到他后背的那块石头染着血,他就火更大,“不但用内力,你还让自己受伤,阿焕你是觉得自己是九命猫妖,有九条命是吧?” 见来人不顾萧寅焕重伤劈头盖脸一顿骂,那伤大多数都是因为她受的,她赶忙出声。 “你别骂他了,他身上的伤是因为保护我。” 沈意浓见纪瑾无处安放的怒火,忙自己承认,她不想欠萧寅焕的。 连萧寅焕都有点意外她会维护他,这话很熨帖,惹得男人心情不错,眸子又定在她那张饱满的唇上。 纪瑾也意外。 萧寅焕开口“他是我跟你说过的沈姑娘。” 果然。 为了给这个男人面子,纪瑾没在数落沈萧寅焕,倒是立马交代他的药童,“快准备好药,给他取石头。” 随后一行人进了客栈,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替萧寅焕处理伤口。 沈意浓见纪瑾娴熟把脉的模样,知道他肯定是萧寅焕的医生,这也没她什么事,她就想去研究一下那块曼陀罗玉佩,看能不能穿越回去。 “萧寅焕,你好好休息,我去开一间房间。” 上次因为她没在他眼皮子底下,让她跑得悄无声息的,这次萧寅焕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开一间房。 “沈意浓,你去哪儿呢,有你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合着不是你受伤你就不管是吧?” 沈意浓刚站起来被他这句话惊呆了,指着纪瑾,“不是有你的郎中在这吗?我在这影响你休息。” 萧寅焕看一眼纪瑾,纪瑾也刚好看过去,两人视线交接,纪瑾立马接收到萧寅焕的信号。 臭小子,看来还真对人姑娘上心了,纪瑾没忘记沈意浓血液特殊的事情,趁机道,“我会医,给姑娘也把下脉吧?” 他一探就能知道沈意浓和赤焰鸩蛇的关系。 沈意浓摆摆手,“不用了,我身体很好,不用把脉。” 刚刚钻树林又是热天,身上出了不少汗,“我先去沐浴,你替萧寅焕把脉吧,他有时候情绪暴躁,有点疯。” 正好萧寅焕和纪瑾有话说,准许她去沐浴,“就在这个房间沐浴。” 那怎么行。 “不行。” 沈意浓立马拒绝。 “要我说第二次?” 沈意浓不想和他吵,转身进了浴室。 纪瑾见沈意浓走了立马问萧寅焕,“阿焕,等下取点那姑娘的血和平日的药一起熬,看有没有效?” 萧寅焕想到她护在他身前的样子,还有那娇滴滴的模样,指不定有多怕疼,“过几天再说,她今晚上被吓着了。” “哟,阿焕,你舍不得?”纪瑾凑近他,“这是怜香惜玉?” 萧寅焕冷眼睥睨他,趴在床上不吱声。 “你们出去这趟,发生了什么事情?上次刚说见了人姑娘就要不择手段的取血,现在反悔了?” 萧寅焕嫌他烦,“问那么多,还不如你自己去找个媳妇,也一大把年纪了。” 纪瑾:~~… “好好的扯我身上干什么?真不取血,这次你动用内功,可没那么好恢复,有那姑娘的血,喝个一年半载的,恐怕你就能痊愈了。” “不是还没抓到幽山狼王,只取她的血也于事无补。” 心疼人小姑娘就说。 纪瑾懒得揭穿他,“你这伤口真不用我帮处理?” “不用,让沈意浓来。” 第36章 守着 沈意浓洗完澡出来,见萧寅焕还是那个姿势趴在床上,那块石头还是那么的醒目的陷在他肉里,纪瑾也还在,坐在窗边。 两个人都没管那石头,竟然还在聊天。 听到脚步声,萧寅焕朝她看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沈意浓视线定在他背上,皱眉,“伤口怎么还不处理?” 他不觉得难受? 纪瑾站起来,“刚要跟姑娘说,我这两天伤了手,不太方便给阿焕处理伤口,麻烦姑娘了。” 话说完纪瑾就跑路。 “哎……”沈意浓要喊人,纪瑾跑得比兔子还快,消失在门口处。 “他刚刚都在剥水果,像是手受伤的样子吗?” 萧寅焕趴着,没做声。 “男女授受不亲,我把扶苍喊进来。”沈意浓并不靠近,提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好建议。 “沈意浓。”男人声音明显不悦,“我快疼死了。” 说完眉头皱得不成样子,还嘶一声,“再说,扶苍和扶影都是糙汉子,下手没个轻重,肯定会弄疼我,上次你把我虎口处伤口包扎得那么好,肯定也会医术,你来帮我。” 沈意浓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之前受伤不都是你手下帮你处理的吗,怎么这次这么矫情?而且既然疼,你还能忍耐那么久?” 被揭穿的男人也不恼,反正铁了心要她帮他处理,“我这伤是因为谁才受的?” 得得得。 又提,又提。 “行,救命恩人你等着。” “那等下你把玉佩再给我研究一下?” “行。”萧寅焕挺爽快。 沈意浓这才走过去,坐在他床边,“要脱衣服,伤口血迹沾了衣服。” “嗯。” 沈意浓学医,男女人体构造是必学,在她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所以很娴熟的给他脱衣。 如她所想,他全身肌肉紧实匀称,宽肩窄腰,是典型的型男,她瞄了两眼,熟练的给他清理伤口,将石头取出来,上药,一气呵成。 他倒是趴着,浑身紧绷,一声不哼。 沈意浓见他出了汗问他,“要不要擦身子?你这伤口最近不能沐浴。” 萧寅焕也觉得不舒服。 “要。” 沈意浓起身,“伤口处理好了,我让扶苍给你擦身。” 手腕被男人攥住,拉回来,“你给我擦。” 沈意浓凑到他脸面前,“萧寅焕,你让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你擦身?你想什么美事呢你?” 这是古代,这是古代,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古代男人那种娇羞和不好意思? 萧寅焕淡定得很,“身子你上药不是看过了吗?再说被占便宜的是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沈意浓:“…………” 反正沈意浓倔强强的,就是不帮他弄,萧寅焕被她磨得没脾气,还是喊了扶苍,沈意浓趁机开了个药方给他去煎药。 萧寅焕也挺守信用,将玉佩解下来给她,“要看就在这看,不准离开,觉得困坐窗边去,觉得饿我让扶苍他们给你弄宵夜。” 沈意浓得了玉佩,拿着在窗边坐。 药熬好了,扶苍端进来要给萧寅焕喂。 随后主子的声音就朝他砸过来,明显的不愉,“你会喂药吗你?” 扶苍:? 他会啊,之前伺候主子不都是他吗? 他喂了很多次。 很会的。 他刚想说会,萧寅焕那眼神又像刀子落在他身上。 扶苍:??? 主子几个意思? 他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啊。 随后扶苍发现他主子朝窗子旁的小姑娘看了一眼。 扶苍瞬间明白过来,噢,主子想要人小姑娘喂。 扶苍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一个很大的小聪明。 他立马回,“噢,我一个大男人,糙得很,笨手笨脚的不太会照顾人,有劳姑娘了。” 说完将那碗药塞到沈意浓手上,一溜烟跑了,跑得挺快。 沈意浓看着玉佩呢,听到扶苍这一句,她看过来。 “沈意浓,喂我喝药。”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整天杀杀杀的人这么脆弱的一面,看在他大方给玉佩的份上,沈意浓捧着碗走到他身边,“你自己喝。” “没力气。” 沈意浓:…… “真没力气。”萧寅焕很是虚弱的闭了下眼,“很疼,疼到手了。” 沈意浓:…… 好好好,谁让人家是为了救她呢。 她坐下来,俯身过去,将药碗递到他嘴边,药碗是瓷白色的,她浅绿色的丹寇惹眼,萧寅焕唇角扬起,很乖的喝了。 见他喝完药拧着眉头,沈意浓问 ,“很苦吗?” 萧寅焕没说话,靠着床闭目养神。 嘴边却被塞了一颗糖,“这糖很甜,能去苦的,你含着。” 他张开嘴,糖入口,因为给他投喂,沈意浓手指按到他的唇,虽然一触即离,可男人还是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忽然热起来。 敛眸时,恰好看到沈意浓手里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正拉过他掌心,放他手里,“你拿着吧,我还有。” 糖入口,弥漫满嘴的甜,四肢百骸都被这颗糖甜到,萧寅焕嗯一声,仔细看了一眼那捧糖,包装精致,五颜六色,多彩斑斓得像一场五彩缤纷的梦。 “你快睡一觉吧,好好养着。” 沈意浓也打了个哈欠,”我自己去开个房间睡。” 萧寅焕怎么会放她走,“沈意浓,我是病人欸,你不守着我?” 哈欠带出她眼角一点点眼泪,沈意浓伸手擦了一下,”你不是没事了吗” “我还中着毒,浑身难受,你得守着我。” 他怎么那么娇气,那么多护卫不喊,光知道折腾她? “你那么多护卫呢,用得着我吗?” “他们都是糙汉子,哪里有你细心,你不准走!” 这人,受了点伤怎么那么不好搞的,他这不是故意折腾她吗。 沈意浓脾气都想起来了,萧寅焕见她抿了下唇,腮帮子鼓起,深呼吸,看着像要生气的样子,他忙说,“你守着我,那玉佩今晚上都给你拿。” 沈意浓懒得和他说话,接过玉佩,走到窗边开窗,让风吹进来,干脆将脸转到窗外,给他留一个后脑勺。 人总算没走,萧寅焕满意了,困意袭来,他在弥漫着她身上香气的房间里沉沉睡去,睡了两刻钟以后,萧寅焕发高热。 唔了一声。 沈意浓知道发炎的人容易有高热,听到他声音忙跑过去看他,见他脸色潮红,一摸,烫得很,发烧了。 她赶忙将温度计拿出来给他量体温,将退烧贴拿出来,撕开,贴到他额头,然后找出退烧药,跑到门口开门。 扶苍和扶影守在外头,听到开门声,忙转过脸,很恭敬,“沈姑娘。” “萧寅焕发烧了,你们快打一盆水来,这个退烧药,你拿给纪神医看看,我要喂给他喝。” 萧寅焕这么多护卫,她的药要喂给他她想过明面,免得出了问题,萧寅焕这个家伙怪她。 现代压缩得精致小巧的药片纪瑾没见过,但确实是退烧好药,没什么问题,扶苍送水进来的时候,沈意浓交代他给他喂药。 扶苍亲眼看到沈意浓给主子探额头,擦脸和手,额头上还贴着他没见过的叫退烧贴的东西,沈姑娘围着主子转,眼里全是担忧。 扶苍免不得感慨,有个女人在身边,知冷知热挺好的,他没打扰两人相处的温馨时刻,悄悄退了出来。 沈意浓给萧寅焕退烧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期间萧寅焕醒过一次,看到趴在床边睡的沈意浓,头发遮掉她半边脸,脸朝他,将自己嘴巴压成一个嘟,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她说他发高热,想来她是为了守着他困着了。 以前任何一次发高热生病,都是他一个人硬生生的煎熬过来的,除了小时候母亲守过他,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在意。 狠厉寡情的男人心里头忽然又软得一塌糊涂,他起身将人抱上床,让她睡在里侧,自己躺在外侧。 她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可能过于困,他刚躺下,就见她翻过身,寻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萧寅焕盯着她的背影,也闭上眼,许是心里头满足,又也许是沈意浓身上浅香安他心神,他睡得极沉极沉。 再次醒来时,他立马侧脸看床里侧,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沈意浓,那块玉佩孤零零的躺在那。 “沈意浓。” 无应答,甚至临窗的桌子上放着他昨天给她的那沓银票。 萧寅焕起身,因为着急是赤着脚跑到门口的,听到声音的扶苍忙见礼,“主子。” “沈意浓呢?”男人脸上带着着急之色,四处看。 第37章 雍州团练使 扶苍也刚想来禀告呢,“沈姑娘她不见了。” 萧寅焕眸色一沉,“不见了什么意思?” “天快亮时沈姑娘出来让我们给她开间房,刚刚扶影去敲门送早膳,房间里没人。” 萧寅焕脸色更难看了,她在他床上睡得好好的,这些人给她开什么房,“我不是让她在房间守着我,谁给她开的房间?” 萧寅焕摩挲着玉佩,声音越发的沉,“再说,这客栈外面埋伏的都是我们的杀手和暗卫,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出去了?” 扶苍看着主子阴鸷的脸色,当即跪下来,“是属下见沈姑娘守了主子一夜没睡,满脸疲惫之色,给她开的房间,扶玄和扶鸦守在沈姑娘门外,确实没听到一点动静。” 又跑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昨晚玉佩在她手上,她也没拿。 萧寅焕呵一声,“我看你们是该全部丢回兽林训练。” 扶苍头都要埋下地。 萧寅焕起身,“她睡在哪间房?” “隔壁房间。” 萧寅焕直接走出去,扶苍只看到那金丝绣线的云纹靴子和黑色袍摆在他眼前略过,他赶紧跟在后面。 萧寅焕走进房间,一眼看向床上,那里还残留女孩身上的甜香,窗子也没有踩踏过的痕迹。 扶苍、扶影、扶鸦和扶玄四个人埋头跟在后面。 萧寅焕掀开薄被,脸色越来越阴郁,“还不派人去找,雍州什么地方,不是正在动乱,她一个姑娘家没有武功,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还有活路吗?找到了将人护着回来,少一根汗毛提头来见。” 那样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扶苍立马下去派消息。 扶鸦和扶玄刚回来,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扶苍、扶影、扶鸦和扶玄是萧寅焕的贴身护卫,四个人各有特色。 扶苍人长得最好,性格也活脱一些,比较机灵,长得最俊俏,很容易臭美和自我陶醉。 扶影是几人中武功最好的,比较沉稳,也是跟萧寅焕最久的,他武功基本是萧寅焕亲手教的。 扶玄则是头脑一根筋的效忠,同样被灭满门,被萧寅焕救回来养以后,萧寅焕替他报了仇,从此以后只认萧寅焕,打算把萧寅焕当爹孝敬的那种。 扶鸦脸上有块疤,看起来又凶又恶,把萧寅焕当神一样崇拜和信仰的大块头,半天蹦不出一句话的那种,人狠话不多,谁要是逗他他能一掌将人拍晕。 扶鸦禀告,“主子,前雍州团练史吴信有消息了。” 男人脸上漠色更浓,站到了窗前,长身玉立在那里,低眸看下面热闹的集市,“他在哪?” 萧寅焕听到吴信两字,脸上阴鸷之色更沉,整个人像忽然长了荆棘倒刺。 “就在雍州城一个小山村里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儿孙绕膝。” “呵,他人生倒是圆满,过得挺潇洒,骑马过去要多久?” “要一天一夜。” 萧寅焕将玉佩放在鼻下轻嗅,许是玉佩被小姑娘攥在胸口,现在还残留浅淡的余香,“吃完午饭,准备出发,不要打草惊蛇。” 说到底,苏家满门忠烈,百年将门世家,出了投敌叛国的事情以后,被屠得一个不剩的只有苏家。 那些原本要援助龙骑军的将领、将军们,还有原本要运粮草给龙骑军的官员,以及参奏了苏敖将军罪行的所有官员,要么加官进爵,要么得了丰厚赏赐告老还乡,或者后代得到荫护,世代袭爵。 苏家由精忠报国的口碑变成现在的投敌叛国的罪名,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一谈论就是杀头的死罪,连龙骑军和漠北军几个字都是禁忌,提都不行。 凭什么呢。 凭什么真正上场杀敌的将士一腔热血报国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呢? 萧寅焕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浪,他要所有沾染苏家血液的刽子手们,血债血偿。 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寅焕将沈意浓的房间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他回了自己房间,发现了那板没有吃完的布洛芬,他捡起,仔细的看。 药片圆圆的一片被压成一般大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和包装,他打开一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唤来扶影,“将这东西给纪大夫看看是什么药?” 扶影接过。 萧寅焕坐下来,看向自己床铺,随着他起身掀开被子,露出盖在被子五颜六色的糖。 昨天沈意浓给他的。 一捧。 他起身将糖拿起来看了几息,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其余的收了起来。 吃过中午,他出发青山村。 去杀人。 青山村是一个群山缭绕,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萧寅焕一行人下了马,步行去。 到青山村时刚好是第二天中午,吃午饭的时间,扶鸦领着萧寅焕站在一家农家小院的门前。 院前种着花,院子里翻有菜地,绿油油一片生机。 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玩闹的笑声。 “哥哥,母鸡下蛋了,快去告诉祖父,下了两个,可以蒸给祖父吃啦。” “等哥哥把这个红薯挖出来,烤红薯很香的。” 然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喊声,“小诚,牵着妹妹回来洗手吃饭。” 接着便是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吃饭喽,小诚小燕快来。” “祖父快看,我和妹妹捡了鸡蛋和红薯。” “哈哈,好,晚上我们烤红薯吃。” 萧寅焕听着这合家欢乐,眸子里的凉意渗人,他抬头看木屋上头炊烟袅袅,啧,还真是含饴弄孙。 “踹门。”萧寅焕沉着声音吩咐。 扶鸦一脚踹过去,那木门一整扇倒了,听到动静的吴信让媳妇出去看看。 妇人出来一看到一身黑,煞气满身的一行人,吓得忙问“你们是什么人?” 见到每人身上都拿有刀,更是吓得一下跑进屋子里。 吴信意识到什么,立马起身走出来,看到萧寅焕时,只觉得一股浓重的熟悉感,再然后便是觉得此人阴鸷可怖,来者不善。 萧寅焕撩起眼皮,“吴团练使,日子过得挺快活。” “你是谁?” 萧寅焕朝后使了个眼色,扶鸦几人立马抽剑,冲进屋子里将里面的人捉拿。 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吴信当即抄起一根竹竿朝屋子里冲去,“放开我孙儿。” 虽然是练家子,可到底上了年纪,很快被扶影擒住,刀架在脖子上。 “我都叫你吴团练使了,还能是谁?” “我不姓吴。” “噢,这小姑娘看着挺可爱的,不然给我养几天,我保准将她养得又白又胖的,团练使觉得呢?”萧寅焕在小姑娘面前蹲下来,小姑娘嚎着嗓子哭,“祖父……我要祖父,你这个坏人,我才不要跟你。” 萧寅焕黑着脸,“再哭,我打断你祖父的腿。” 两个小孩哇的哭得更大声了。 萧寅焕更烦了。 “还有,你这儿媳妇姿色也不错,卖去青楼应该能赚不少银子。” 吴信见他疯魔模样,一瞬间紧张,“你到底是谁?” “啧,只是想问团练使,当年苏敖将军和姜国背水一战,你作为雍州团练使,带领着五万雍州军,作为后援军为何不出现?” 第38章 她的消息 果然是因为龙骑军而来,吴信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想起那个铁汉铿锵的将军和那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吴信恍惚了一下。 见吴信沉默,萧寅焕直接朝扶鸦使眼色,扶鸦押着女人和两个孩子就要走。 “噢,那就将这女人卖去青楼吧,还有这两小孩,脸上刺奴字,卖做奴隶,至于吴团练使嘛,砍头挂在皇宫门口吓吓那帮文武百官,至于团练使的儿子,噢,真是不巧,刚刚我来的路上,杀了个猎户。” 吴信想起自己儿子早上要上山打猎,他忽然变了脸色。 萧寅焕拍拍手。 扶玄丢出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腹部还插着一把剑,满身的血,两个小孩子见自己爹的脸,立马哭着喊爹爹,爹爹。 正是吴信的儿子。 吴信看到儿子脸色惨白全身是血,头脑嗡嗡的,赶紧上前探鼻息,手都是抖的,只还有微弱的一点气息,随时会死。 萧寅焕转身就走,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从来只有人求他,不说的话,他心情恰好不好,全杀了。 吴信将人喊住,“等等。” “怎么?愿意说了?” 吴信深呼吸一口气,“你先放了他们。” “和我谈条件?早那么配合不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你到底是谁?” 萧寅焕转过身,脸色越发的阴鸷,墨色的长袍上盘踞着一头浅水蛟蟒,獠牙尖尖,和他一样骇人。 “十八年前,那场战役,苏敖是怎么死的?别跟我说什么投敌叛国,苏敖将军多威赫忠心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投敌叛国,即便潜入敌军,也是去拿羌国将军人头。” 吴信手在抖。 “而你,雍州团练使,离永州是最近的,你本该带雍州州军去支援,为何没有准时出现?后来出现了,为什么和羌国军队合力围杀龙骑军?” 萧寅焕腮帮子绷得紧紧的,真相越肮脏他越要将这一切都抖露。 萧寅焕眼神一寸一寸冷下来,在吴信脸上巡视,像两把刀,能将人的肉剐下来。 吴信咬牙,“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找错人了。” 扶鸦将人绑着,当场施刑,那一鞭子甩下去,吴信立马皮开肉绽。 “求求你,不要让孩子们看到。”吴信呲牙咧嘴。 萧寅焕呵一声,“也对,这事情涉及机密,带走,至于你的这些家人嘛,我看都是软肋,没什么用,恰好我帮你都杀了喂狼,要是团练使嘴犟说假话,我全尸都不会给他们留。” 萧寅焕转身,“带走,关到雍州城暗牢。” 吴信看着魔鬼一样的男人高大冷峻的背影,已经被扶鸦拖着走。 “祖父。我要祖父。” 院子响起小孩子的哭声,吴信却被塞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再回到雍州城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吴信被关暗牢,各种刑都用了,还是嘴硬。 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说了兴许更严重,会被诛九族,毕竟下命令的可是当今圣上,他有的选吗? 萧寅焕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地牢阴暗,他很是嫌弃。 吴信身上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萧寅焕站着,显然也没了耐心,“团练使,你儿子可只剩一口气了。” 说完扶鸦将今天那受伤的男人拉进来,萧寅焕亲手去拿了块烙铁,“你说,要是我将这铁按在他的伤口上,他会不会马上死?” “不要。” “说吗?” 吴信还在咬牙,萧寅焕冷着脸,那烙铁毫不犹豫按在那男人的腹部,皮肉滋啦声响起来混着男人的惨叫。 “你别折磨我儿子,你冲我来。” “噢,少不了你,你别急。” 萧寅焕将黑了的铁又丢进火里,直到烧得通红,才抽出来,朝吴信走去,没说话,直接烫在他心口。 “啊……” 惨叫声响彻地牢。 “将你千刀万剐都抵不了二十万龙骑军的军魂,将那两个小孩押进来,既然你那么不怕死,我帮你将他们先折磨一番杀了,和你团聚。” 萧寅焕阴恻恻的笑,“至少死了,全家能死在一起挺好。” 萧寅焕没什么耐心,直接抽剑刺了一刀在地上男人的身上,他抽出剑,又要砍第二刀。 吴信看他杀自己儿子,还要杀自己孙子孙女,立马开口,“我说,我说,你放过他们。” 萧寅焕拿出张白色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早那么配合不就好了。” 吴信怕他发疯,立马说道, “当时是接到圣旨要雍州军去支援龙骑军,可我带着雍州军快到永州的时候,又得了皇上密令,说苏敖带领的龙骑军投敌叛国,要雍州军将苏敖将军和龙骑军围杀在淮山里,必定要让叛军全军覆没,不留一人。” “当时正是冬季,腊月朔风,雪下得纷纷扬扬,苏敖将军和龙骑军缺粮草饿了三天,所有屠杀都会被那场大雪掩埋掉痕迹,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白色帕子上沾染了红色的血液,萧寅焕羽鸦半垂,声音很凉,“谁传的密令?” “是当年宫里的锦衣卫头领蒋烈快马加鞭传的令。” “你见到圣旨吗?” “当时蒋烈说是皇上密令,是口谕,没有圣旨。” 那可就有意思了,密令,口谕,要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误传也不一定。 “除了雍州军还有谁参与了屠杀龙骑军?” 吴信回忆起当年荆山惨状,“当时攻打羌国,声势浩大,龙骑军占领了羌国城池,眼看就要大胜,永州周围的几个州应该都收到了援助圣旨,荆州军、望州军、衮州军应该和雍州军一样都赶了去,应该都参与了那场屠杀。” 其实当时龙骑军声名在外,苏敖将军也是所有武将的骄傲,他们这些团练使还有武将没有不佩服他的,谁也不相信他会投敌叛国。 可是皇上圣旨谁又敢违抗。 苏敖手上二十万龙骑军,军权握在手里,妹妹苏韵又入宫为后,谁又能想到,皇上会出密令,直接斩杀苏敖将军呢。 毕竟都知道皇上爱极苏韵这个皇后,这些年,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刚好一些,皇上为了搏美人一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明明当年苏韵和漠北军将军卫擎青梅竹马,谈婚论嫁,皇上对苏韵一见钟情,回去直接一道封后圣旨,让苏韵和卫擎情断。 苏韵是世家嫡女,有她的骄傲和坚持,本来心上人就是卫擎,被忽然抢进皇宫,不能和心上人白头,心如死灰。 可为了苏家满门又不能寻死,一旦寻死亡,苏家也会被诛九族,原本挺活波开朗的性子,在皇宫的围墙里,渐渐的变得沉默和死气沉沉,皇上为搏她一笑可是宠极爱极,纵容极。 “团练使相信苏敖将军会投敌叛国?” 吴信低头,没敢看他,倒是问了句,“你是苏家后人?” 萧寅焕嗤笑一声,“苏家不是因为苏敖将军投敌叛国,被诛杀九族吗?团练使觉得苏家还有活人?当年苏府血流成河,尸体凌乱,连三岁小儿都没放过,苏敖将军倒是有两子一女,年幼天真,却全死于屠刀之下,团练使可是想听我说说当年惨状?” 吴信喃喃发声,“苏敖将军是个悍将,却也是个宠妻狂魔,和苏夫人感情很好,生有两个小公子和一个女儿,若是没有那场战役,两个小公子也该和公子一般大小,他们从小爱摸兵器,若还在,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苏敖将军打仗时空下来将军常拿出一个荷包看得出神,想必应该是他夫人所绣,打了胜仗经过的地方将军也都记得给妻儿带礼物。” 眼前这个阴鸷狠厉的男人和苏敖将军眉眼有些相像。 萧寅焕拳头早握得紧紧的,是啊,要是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 他看着手上怎么擦都擦不掉的血迹,脸色越发不好看,竟然那么多人围剿龙骑军,这个皇帝为了屠杀苏家,倒也算是费尽心思。 萧寅焕直接出了地牢。 扶鸦和扶玄跟在身后感觉到主子极重的煞气,“主子,要杀了吴信吗?” “留着一口气,每天给我往死里折磨。” 当今皇上不是最在意名声?那他就一点一点把他的英名都毁了。 萧寅焕到了客栈房间沐浴了,坐在窗子旁边又剥了一颗糖,唤来扶苍,“有她消息没有?” “沈姑娘吗?” “嗯。” 第39章 沦陷 扶苍低头,“没有找到,天下阁已经发出全部的势力在天下各国找了,她就跟消失了一样。” 萧寅焕摩挲着手上的苍龙指环,手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心情明显更不好了,“我看天下阁的人是不想要俸禄了,我是白养你们了,还是天下第一阁,找一个姑娘找了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 扶苍心里苦,那姑娘真的一点儿踪迹都没留下。 “继续找。” 这时候纪瑾回来了,一进来激动得不行,“阿焕,这小药片是沈姑娘给的吧,前几日她拿来给我看了一眼,简直是神药。” 扶苍赶紧退了下去。 萧寅焕将眼前花瓶里的山茶花抽出一朵,扯了一瓣花瓣,“是沈意浓留下的,那天晚上下半夜我发了高热,她应当是喂我吃了这个,退热了。” “这药片小小一颗药效很好啊,做得也精致,那小姑娘会医吗?” 萧寅焕想起他装睡那会儿沈意浓说的话,“应该会,她给我把脉了,还知道我体内的另一种毒是从娘胎带来的,还说了句要是能验血就好了。” 纪瑾大为震惊,“她当真如此说?” “嗯。” “阿焕,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是么? 她也没少气人。 萧寅焕将那红艳艳的花瓣捏在指尖,瞥一眼纪瑾,“她一开始可是想轻薄于我。” “那不是没得手吗?”纪瑾坐在萧寅焕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再说,人姑娘这次见你,昨晚上你发高热守着你一晚上,她轻薄你没有?” 萧寅焕垂下眼睫,“那倒是没有。”她规矩得很,还想离他远远的。 纪瑾凑近他的脸,“你在惋惜?” 萧寅焕挺无语的,拿那朵山茶花将他的脸撇开,“我惋惜什么?” “惋惜那姑娘昨晚上照顾你时没趁机睡了你。” 萧寅焕低着头,拿出玉佩,在指间摩挲,他不置可否。 见萧寅焕没说话,纪瑾越发肯定,“你居然没否认?” “我否认什么?我长得本来就好。” 纪瑾眼睛睁大,“呦呦呦,你什么时候照过镜子了,还知道自己长得好?你长点心吧,哄哄那小姑娘,让她给我把下脉,确定下赤焰鸩蛇是否真咬过她,还有那重楼是否真在她体内。” 这话说完纪瑾看屋里,“那小姑娘人呢?” “跑了。” “跑了?” 纪瑾将房间看了一圈,“怎么跑的,阿焕,你又恐吓小姑娘,你又抱着人家强制亲?” 萧寅焕:……… “你暗卫将这客栈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她还能跑?” “嗯,真跑了,扶玄和扶鸦都没听到动静。” 纪瑾无语了。 “你和人姑娘在一起时,是不是老冷着一张脸,还恐吓人家?” 萧寅焕心里有点烦躁,他哪里有恐吓,对她算得上纵容。 “哟哟哟,我长那么大,怎么没有小姑娘在我发高热的时候守着我一晚上啊?”纪瑾又怼到他脸面前,“阿焕这样都不沦陷?” 萧寅焕抽出他手里的折扇,将他的脸推开,很不耐烦,“你快回去研究这个药片去,别烦我。” 纪瑾被萧寅焕赶了出来。 他问扶影,“你们主子有没有对那姑娘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然好好的人姑娘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跑掉? 扶影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噢,主子当着那姑娘的面杀人、当着姑娘的面砍手砍脚,还说要是沈姑娘不听话把她手脚都砍了,还让人姑娘给他做饭,烧水,提水。” 想到这扶影叹气,“纪神医,你是不知道,那沈姑娘一看就是高门嫡女哪里做过重活,主子让人沈姑娘给他提沐浴的水,主子就坐在窗子边悠闲的看着。” 扶影觉得这样的主子哪个姑娘看了不害怕。 “沈姑娘想买漂亮衣服,主子还问人家有银子吗,也不给人姑娘买,指使姑娘给他倒茶……” 纪瑾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那姑娘看着娇滴滴的,应该被家人娇养和宠着长大,她提得动水?” 扶影摇头,“提不动,分了十来趟提的。” 纪瑾拍了下门框,“这下好了,自己在姑娘面前把好印象给作没了,你和扶苍怎么不帮着点,让人姑娘自己提水十多趟?” 扶影摸摸鼻尖,“主子就坐在二楼窗边看着,不让我们帮。” 纪瑾无语了,“阿焕银子那么多,富得能买下整个晋国,连件衣服都不给人姑娘买,他何时变得那么吝啬了?” 这个扶影哪里懂。 “糊涂。”纪瑾真是恨铁不成钢,主子是个木头,养的手下也是榆木脑袋。 他看着抱剑站在一旁的扶苍和扶影,朝两人勾勾手,两人的头凑过来,“想不想以后有女主人,有小主子。”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想。” “那昨晚上那沈姑娘如何?” 扶苍:“人美心善。” 扶影:“是个好人。” “那以后你们主子要搓磨人姑娘的时候,你们暗地里帮着点那姑娘,在那姑娘面前给你们主子刷点好印象,可懂?” 扶苍和扶影对视一眼,站得直,“恕我们不能做到,主子于我们有救命重生之恩,我们只忠于主子,听他一人命令,唯主子唯命是从!” 纪瑾气死了,骂了句“榆木脑袋,我看你们和你们那主子一样,一辈子单着挺好,哪里有姑娘瞧得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无可救药。” 然后纪瑾骂骂咧咧的走了。 萧寅焕坐在窗边却渐渐走了神。 因为那天晚上下半夜他竟然睡着了,而且是在沈意浓守在床边的情况下,明明她是个陌生人,按照他往日警惕的风格是绝对不可能睡着的。 可他却毫不防备的睡了,睡得很踏实很沉。 他感觉到她一遍遍探自己的额头。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只在他五岁前和母亲在一起时,才会有,他发热不舒服,母亲也会在床边守着他一晚上,拿帕子给他降温,一遍遍探他额头。 自从没有娘亲以后,他就变得可怜,生病吃药,多难受都只能自己扛。 他忽然想起他发寒时,强制抱着那姑娘的感觉。 嗯,又香又软又暖。 让人不舍放手。 萧寅焕摩挲着玉佩,勾起一抹邪妄又偏执的笑,“沈意浓,想跑,经过我同意了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到。” 第40章 打人 再说沈意浓,一醒来看到自己旁边睡着个萧寅焕,她吓死了,好在这个男人睡得沉,也规矩,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肯定是她太困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抱她上来睡的。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慢慢的跨过他,往门口去,想到萧寅焕给她的那沓银票,她拿出来,放到窗口的桌子上拿茶杯压着。 她不想要他的银票,不想和他有牵扯,要是能再穿越回去,以后他们是不会见面的。 她开门扶苍他们就守在门口呢。 小姑娘守了他们主子一夜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扶苍他们心里头是感激的,沈意浓赶紧关门,小声的问,“给我在隔壁开一间房,你们主子退高热了,现在睡着呢,我守他那么久,很困了。” 扶苍立马就答应了,今天回来路上见主子宝贝姑娘成那个样子,以后该是不会为难的。 沈意浓去隔壁房间睡了,天刚亮她还在睡梦中,便又悄无声息消失在床铺上,回到了现代她的公寓。 能再次回来,她当即欣喜若狂,跪在床上朝四面八方跪拜,回来了,她又回来了,然后郑重的祷告,“下次别再穿越了,就待在大现代。” 现代,星期一。 早上天气很好,是个晴天,昨晚上回到公寓沈意浓睡了很好的一觉,早上早早起来去买早餐,给周挽晴也买了一份。 就是刚出那条街,在一个巷子的转角被人拦了下来,沈意浓抬头,竟然是陈心月。 京北大学隔壁有一个二本的理工大学,陈心月在那里读大二,比沈意浓大三岁。 陈心月上次被沈意浓教训,恨毒了沈意浓,这不不顾他大哥陈耀的劝说,还是来堵沈意浓。 沈意浓将那段她和那个啤酒肚秃头的老男人接吻视频放在他们陈氏集团的官网轮番的播放,算是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EK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下了药的事情。 所有人没一个同情她的,觉得她活该。 她现在走到哪里都感觉被人指指点点的,像过街的老鼠。 以前她在京北理工大学是系花级别的人物,再加上是陈氏集团的千金,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的。 可自从沈意浓拍了个视频以后,那些人看向她时不再是羡慕崇拜,而是带着点鄙夷和嘲弄,好像她是阴沟里的老鼠和蟑螂。 而且她招惹的是EK集团的沈家,大家觉得她可能脑子有病。 就连往日要追求她的男生现在也没围着她转了。 她今天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着四五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男人,嘴里嚼着槟榔或者口香糖,吊儿郎当的,耳朵上打着成排的耳钉,脖子和手臂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纹身。 一看就是很混球的那种社会青年。 陈心月今天画了很张扬的烟熏妆,穿着一件短款露腰的小吊带,一副混黑道的太妹模样。 手伸到她面前挡住,“沈意浓,今天终于让我堵到你了,你别想走。” 沈意浓见到她,也没什么好脸色,“陈心月,你有病吧,上次被教训得还不够?” “我当然有病,你把我毁了,你也别想好过。我今天就要毁了你,今天你只有一个人,我看你往哪里逃。” 这是条小巷子,因为早,人很少,此时几人虎视眈眈的站着,完全堵住了去路。 “那不是你先想毁了我吗?要是我没发现,我现在下场比你更惨吧,陈心月,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给我下药那天,找的可不止是啤酒肚的那一个男人,有三个吧?” 沈意浓手已经去摸包里的小刀了。 “那我不是没得手吗?” 竟然还有这种人,害人了没得手还觉得自己无辜。 “沈意浓,我讨厌你,从高中开始就讨厌你,你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那些男生都想去讨好你,你家世好,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偏老天爷对你还那样偏爱,给了你一张比芙蓉和明星还要好看的脸,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裴靳哥哥?” 沈意浓高中跳级以后和陈心月是同一个班,原本沈意浓没来,那些男生女生讨好的是她,可沈意浓来她们班以后,人长得乖,又没什么大小姐脾气,性格又很好,再加上那样的家世,很快就成为了焦点。 之前暗恋她的男同学,从见到沈意浓以后心思就没在她身上,转头给沈意浓写情书去了。 沈意浓觉得她很搞笑,“陈心月,你喜欢裴靳就去追他,犯不着来为难我,讲真,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与其花心思在我身上,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你自己身上,保持善良,多读点书,对了,如果裴靳真如你说的那么优秀,他身边肯定会有很多优秀的仰慕他的异性,你对付得完吗?” 沈意浓冷情着眉眼看她,很是不屑,“打铁还需自身硬,我要是霸总,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草包,一天想着害人害人害人。” 这个沈意浓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上了。 “你闭嘴。”陈心月说完要扬手过来打她,沈意浓比她高快一个头,先将手里豆浆朝她泼去,烫得陈心月一声喊,再一手抓住她的手,一只手反手一扬,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巴掌。 然后膝盖踢了她的腿弯,双手拿着她的手给陈心月来了个过肩摔,陈心月哪里想到娇滴滴的大小姐还会功夫,被摔得咦哟的猛呻吟。 沈意浓脚踩在她脸上,居高临下的看她。 陈心月立马朝那几个社会青年喊道,“还不上,没见她都打我了吗?那么漂亮的妹子,你们不是想尝尝滋味吗?” 那几个黄毛从看到沈意浓第一眼起,就被她的样貌惊艳,同时被她气质唬到。 那样明媚娇软的美人,全身上下透着清冷,一身出众的气质,像清水芙蓉,身上穿的都是国际大牌,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小姐。 沈意浓脸上毫无惧色,倒是弯腰,将手搭在膝盖上,脚下用力,踩得陈心月哇哇的骂。 “沈意浓,你这个贱人,你敢踩我?” “沈意浓,你这个狐狸精。” “沈意浓,我不会放过你。” ……… 沈意浓蹲下来,拍拍她的脸,“我怎么不敢,我敢得很,踩的就是你。” “嘴真臭。” 看到她穿的是跑鞋,穿有袜子,沈意浓直接脱她的鞋,将那袜子扯下来,塞她嘴里,“闭嘴吧你!” 第41章 教训 瞬间陈心月只有呜呜的喊声。 陈心月没想到沈意浓竟然还会跆拳道,竟然敢给他塞袜子。 沈意浓见那几个混混要出手,她站起来,冷眼睥睨那几个小黄毛,“你们可是想好了,打了我,就是得罪了EK集团,EK集团总裁不会放过你们,肯定会将你们挫骨扬灰,想下这后果能不能承受。” 果然,听到EK集团,几个黄毛面面相觑。 那可是EK集团,是A国最牛的财阀集团,资产占A国3分之一还多,黑白两道势力都不敢得罪,且沈家的上一任总裁在部队担任要职,四少爷沈爵臣也进了某个很是神秘的组织,担任指挥官。 EK集团的沈家背后势力很是神秘。 要是眼前这个美女是沈家大小姐,他们今天要是敢将人欺负了,以后别想在A国混,可能要被驱逐出境的,或者在大牢里蹲一辈子的。 “操!陈心月,你不是说来教训一个普通人吗?”其中一个黄毛将手里的烟砸到陈心月身上,“这他妈是普通人?” 另一个红毛也呸了一声,“要是招惹到EK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哥们几个还有活路?” 陈心月废九牛二虎之力将嘴里袜子吐出来,那味道醺得她作呕。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不是什么EK集团大小姐,哄骗你们的,你们也不想想,EK集团大小姐怎么出门连个保镖都不带?” 几人看四周,确实也没保镖。 其中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那眼神带着淫邪将沈意浓上下打量一番,特别恶心,“也是,如果是EK集团大小姐,怎么可能不带保镖,还来吃这种路边摊呢,哥们,你们不上我可要上了,老子长那么大,就没上过那么正的妹子,要是能睡上一觉,死也满足了。” 陈心月还火上浇油,“她没谈过男朋友,滋味肯定不错,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了。” 沈意浓将陈心月拽起来,拿起她跑鞋,往她嘴上招呼,“陈心月,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歹毒。” 其他几人听到绿毛小伙那么说,也动了歪念。 那么正那么纯的美女他们混社会那么久确实没见过,一米68的身高,那把软腰被格子衬衫的上衣拢着,被勾勒得像春日细柳,一条长裙到小腿,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 很多巴胺学院风的装扮。 沈意浓被几人的眼神恶心坏了,掏出包里的防狼喷雾,对着他们眼睛就喷。 裙子里面有安全裤,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裙子,一脚朝那个绿毛踹去。 她在古代这套拳道和阿彪阿泰教的功夫派不上用场,被萧寅焕他们秒成渣,在这还是有点用的。 绿毛没想到她出手那么迅速还那么狠,竟直接被她踢翻在地,捂住肚子蜷缩。 其余三人朝沈意浓围过来,沈意浓手里拿着手术刀,一手拿一把,朝他们挥过去。 三人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候听到一个彪悍的女声,“浓浓,靠,哪个傻逼敢欺负你,姐姐扇死他们。” 周挽晴的声音。 随后周挽晴立马将自己鞋子脱了,砸向那几个黄毛,“靠,你们他妈谁啊,敢欺负我家浓浓?” 反正气势不能输。 这姐妹甩着一头波浪卷风风火火加入战斗。 冲到沈意浓跟前,和她背靠背,同时朝巷子外面大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学生!” 沈意浓正打得嗨呢,见是周挽晴,简直要喜极而泣,“挽挽,你怎么在这?” 他身边的男孩儿很新奇的看了一眼周挽晴,这女孩儿和他吃饭时斯斯文文的,打扮也很是淑女,这会儿像变了个人,把自己高跟鞋都脱了砸人,很是鲜活。 他朝那几个混混出手,对沈意浓和周挽晴说,“到我身后来。 沈意浓这才看过去,好像是和周挽晴一起来的,“挽挽这谁啊?你男朋友?” 周挽晴小声说道,“相亲对象。” 男孩看了一眼被惹毛的周挽晴姑娘,那表情生动得让人想亲一口,这姑娘还真是虎,他咧嘴笑了,讲真,他是很久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姑娘了。 男孩正打算在周挽晴和沈意浓面前表演一个英雄救美,得一波好感呢,巷子口响起了一道声音。 “陈心月。你住手。” 是陈心月的哥哥,陈耀。 他身后跟着一群的保镖,“还不将这几个黄毛都抓了。” 随后走到沈意浓面前,跟她鞠了一躬,“对不起沈小姐,我没看好心月,让她找你麻烦了,我是她的哥哥陈耀。” 沈意浓打得正嗨,之前练跆拳道没有人练手,这会儿正好把那几个混混当沙包捶。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沈意浓和周挽晴和几个保镖将那几个混混打趴在地,沈意浓拿脚使劲碾了几人的手,这才解气的停下来。 沈意浓并没接受他的道歉,“这些话,你还是去跟我大哥说吧,你们陈家真是不长记性,怎么陈氏集团被收购不够,还想倾家荡产,蹲牢房是吧?养出陈心月这样心思歹毒,伤风败俗的人。” 陈耀低着头一直在道歉。 他哪里想到刚警告完陈心月见到沈意浓时绕道走,她表面答应,暗地里又来堵人,他们陈家要被这个蠢妹妹害死了。 周挽晴这会看到了陈心月的样貌,她气死了,“陈心月是吧,你真是丑人多做怪,长那么丑,拿什么和我们浓浓比?你怎么不拿块镜子照照你自己呢,还那么恶毒。” “我就要毁了她” 陈心月本就被沈意浓教训得灰头土脸的,脸不但肿,还有她鞋子上的泥,头发也乱,她想还嘴,被他大哥上去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住嘴。” 陈心月看到自己大哥的表情,立马不敢说话。 “心月不懂事,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出现在沈小姐面前,这几个人,我会带着去找沈总裁。” 陈耀弯腰九十度,连着跟来的保镖也弯着腰。 沈意浓看一眼那几个混混,倒是说了句,“应该送警局。” 沈意浓扫了一眼陈心月,“你那个妹妹,心那么坏,我看也是要蹲牢子的。” 不想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拉着周挽晴走了,她大哥会处理的。 第42章 裴靳 沈意浓一走,陈耀又打了陈心月一巴掌,“你也是女孩子,你怎么能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毁了她?要不是我今天来得早,沈意浓要出了什么事,就沈爵延那个护妹狂魔心狠手辣的手段,你死一百次都不够他泄气,滚回去!” 陈耀回头看着沈意浓的背影,女孩穿着学院风的长裙,娉婷婀娜,如行走的画卷,是这条街上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大哥,你不帮我,却帮一个外人,打自己亲妹妹,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她?” 陈耀捏眉心,“闭嘴吧你,陈氏集团已经被EK收购了,你还想怎么样?裴靳那样的人物,只有沈家千金配得上,人家裴总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为了个自己臆想的男人去陷害沈意浓,你有没有脑子?想当少奶奶想疯了吧?” 陈氏集团是他和他爸拼了那么久才做起来的,因为这个蠢妹妹,一朝回到了解放前,“我们家也没短你吃喝,你怎么就老是要做这种癞蛤蟆想吃白天鹅的梦来。” 陈心月头发很乱,颇有些歇斯底里,“你真是个好大哥,我被沈意浓将那个啤酒肚秃头的老男人关在了一起,我被她毁了,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有什么错?我才是你妹妹,你不关心我,倒是来帮她打你妹妹。” “大哥,你别忘记了,我曾救过裴靳的奶奶,裴家说过要给我报酬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嫁给他,裴靳是我的!” 陈耀见陈心月那么疯狂,恨铁不成钢,“要不是你先给沈意浓酒里下药,找男人毁她被她发现了,她会这样对你?你给我滚回去!不准出门。” 陈心月是被他哥的保镖带走的,陈耀后怕,要是让这几个混混侮辱了沈意浓,陈心月多半要蹲牢房,还好他来得及时。 机场走出一位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衣袖挽到小臂,小臂上戴着块价值百万的腕表,手腕上搭着件黑色奢华的西装。 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好像与热闹的周边格格不入。 旁边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拥着他出来。 一出机场就有加长迈巴赫等在候车区,有司机给他开车门,男人迈着长腿弯腰坐进了后座。 司机陈铭看了眼后视镜,男人手腕搭在窗边,很懒散的坐着,闭着眼。 “裴总,刚刚小武来报,沈小姐在学校巷子里被陈心月找人拦截了。” 男人猝然睁开眼,一双眼黑且有着锐气,语气很沉,却带着急切,“浓浓人怎么样?” “我们的人刚要救人,陈心月的哥哥出现将她带走了,沈小姐没事。” “陈心月是谁?她为何为难浓浓?” 陈铭感觉车里空气陡然稀薄,他捏紧方向盘,“当年老夫人精神病发跑了出去,后来在路上被抢钱发了心脏病,是陈小姐将老夫人送到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当时老夫人就说要少爷你娶了陈心月小姐。” 裴靳扯了下领带,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看了眼沈爵延给他发的沈意浓近照,唇角勾起一点,“和我有婚约的是浓浓,这可是我妈和沈家给我定的婚约,至于陈心月我不认识,再说,这样心思歹毒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冒充了奶奶救命恩人。” 第43章 绑架 那倒是,老夫人精神状态不好,被碰瓷也有这种可能。 他们少爷这些年可一直在等沈家小姐长大,眼里看不见旁人,只对沈小姐格外不同的。 “少爷,要去京北大学看沈小姐吗?”车子已经启动,阳光透过车窗一点点晃过裴靳刀削斧阔的面旁,手机里沈意浓的照片是在京北大学门口拍的,应该是刚上大一的时候。 沈意浓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茜色阔腿裤子,调一个高马尾,左手边一个行李箱,双手捧着书,对着镜头笑,一旁是她被太阳拉长的影子,很青春的模样,笑容和她都被定格。 裴靳指腹一点点描摹她的笑容,往日沉寂不起涟漪的的眸子此刻被风搅动湖面,视线凝在她脸上,“这丫头,长大了。” “是,18岁了,刚过完成人礼。” “暂时回别墅吧,那么多年没见,这丫头不一定记得我,总得给她一个心理准备。” 小时候倒是喜欢黏着他,可到底她那段记忆被抹去了,现在多半也不会记得他,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拓展市场,枪林弹雨,波光诡谲的拿命去拼。 建立了自己的事业王国和势力,终于能回来,娶她。 他把手机合上,懒散的靠着,“至于陈心月,查一下她都对浓浓做了什么事情,不轻饶。” 陈铭见总裁脸色不虞,哎一声,开车往裴家别墅而去,心里却在想着,陈家是要倒大霉了,惹到了他们少爷。 沈意浓和周挽晴回学校,旁边跟着那个荷尔蒙爆棚的阳光男孩,那眼神一直在周挽晴身上没离开过。 沈意浓戳戳周挽晴,打趣她,“不介绍一下,那帅哥一直看着你,眼里爱意汹涌澎湃,藏也藏不住呢。” 周挽晴伸手戳了下沈意浓脑袋,“想什么呢你,还爱意汹涌澎湃,是我那爱操心的妈,老觉得我性格跟个男人婆一样嫁不出去,这不,张罗着我相亲呢,他隔壁华清大学的,比我们高一届。” 沈意浓雷到了,“相亲?” 周挽晴忙捂住她嘴,“小声点儿,人家相亲对象还在这。” 她这才停下来介绍,“这是我好朋友兼室友沈意浓。” 没等周挽晴介绍,对面男孩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周挽晴的相亲对象,钟承昀。” 周挽晴闹了个大红脸,靠!这哥们没事吧,相亲对象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钟承昀同学,我们刚刚不是说好要当哥们吗,怎么又扯到相亲对象了,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战友,是为了让双方父母放心,和避免以后他们还让我们去相亲,是假的男女朋友,就是见父母的时候假扮一下情侣,其余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啊。” “好,我记着呢,革命战友。”钟承昀朝她一笑,那笑容青涩极了,“还有,我是你学长。” 钟承昀扯过话题,“我看你们早餐都洒了,等着,我去给你们买份早餐,再回学校。” 说完深看一眼周挽晴,跑开了。 男孩高高大大、生机勃勃,带着青涩,和大咧咧的周挽晴站在一起挺和谐的。 “这男孩不错,我敢打包票,他对你一见钟情了,挽挽。” 周挽晴白眼翻上天,她就是那种风风火火又豪迈的女生,有着北方姑娘的那种大咧咧,很虎的一个妹子,脸也长得大气,挺招人喜欢的。 “一见钟情,哪里来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那句话怎么说的,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就我这样的,也没达到见色起意的标准吧?” 沈意浓又戳她,“死丫头,干什么妄自菲薄,你不知道你刚刚为我两肋插刀的样子多迷人,我要是个男的,我就追你,死缠烂打的追。” 周挽晴可没沦陷在她的糖衣炮弹里,倒是回她,“好你个浓浓,你可别只调侃我,咱们大学那么多追你的,你怎么不谈?我和他就是革命合作关系,不相成一个,我那妈得操一万个心,后面只会一直让我去相亲,我在她老人家眼里是有多糟糕,才大二就怕我嫁不出去。” 沈意浓只是笑。 浓烈张扬的青春,女孩子,谁心里没有一个王子,幻想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呢,青春就是一种体验。 至少能刻骨铭心一回。 钟承昀给两个女生买了早餐将人送回学校才回去,临走之前约了周挽晴周末吃饭。 沈意浓回去将自己包里的那份早餐给了寝室里的另一个女孩林子盼,三人关系好,林子盼从偏远的山村来的,一直很努力,一直在做勤工俭学,性格安安静静,很喜欢沈意浓身上那份肆意潇洒和周挽晴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豪爽。 像这样打包精致的早餐林子盼是没敢想的,这样一顿,能抵过她一个星期的早餐费了,她忙挥手说自己吃过了。 沈意浓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脸,“亲爱的,别跟我客气,这样,我们一人一半,你知道的呀,我最近在减肥,吃不了那么多。” “盼盼,你可不许偏心,只要浓浓的,不要我的,浓浓你好偏心哟,只给我们盼盼,没给我,你那个汉堡给我咬一口。” 说完周挽晴脸凑过去咬了一口沈意浓刚拿在手上的汉堡。 “行行行,我不偏心,我这汉堡分成三份行不行?” 沈意浓立马拿来小刀将那汉堡分了,周挽晴也将那早餐拿过来,“盼盼,来,我们一起吃,吃完好去上建筑课,建筑课那教授提问起来可是要命,不填饱肚子,没有力气应对。” 其实林子盼知道沈意浓和周挽晴是变着法的改善自己的伙食,她心里觉得很温暖,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就怼在她面前了,“盼盼要喝牛奶还是豆浆?” 林子盼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湿润,“我就喝豆浆好了。”她双手接过,回她们一个明朗的笑容。 三个女孩凑在宿舍中间摆的桌子上,说说笑笑吃了顿早餐。 青春时期的友谊一样热烈甘醇,就像春日一场温雨浇在心头,让林子盼觉得温温的暖,冲淡她的自卑,也冲去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不堪。 她低下头,一滴泪水滚进冒着热气的豆浆里。 她好幸运。 三个女孩举起豆浆干杯,颇有一种喝大酒的意味,笑声在这个小小的寝室回荡。 许多年以后,千帆过尽,想起这一幕,林子盼心里头还是会柔软下来,为沈意浓和周挽晴这样纯粹的善意。 沈意浓生活没多大变化,周一到周五依然很忙,除了上专业课,就是去图书馆学习,周末回公寓,他大哥给他打电话问陈心月的事情,顺便跟她说了,和她从小就有婚约的裴靳回来了。 “浓浓,他想去学校见你一面。” “别。我忙得很,不方便。” 沈爵延拿她没办法,“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和他在一起,还说非他不嫁。” 沈意浓趴在床上翘起两个脚听到这句话简直被无语到,“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哥,EK集团都那么厉害了,犯不着用联姻来给你们的商业铺路吧,你们那么疼我,怎么能跟封建社会的老古董一样要管我的婚事呢?” “再说,我今年才十八,是十八呀大哥,你妹妹看着那么寒碜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吗?你们别逼我叛逆。” 都不给沈爵延再说话的机会,沈意浓借口学习忙,“最近我准备期末考试了,挺忙的,就不回家了,大哥开会去吧,不打扰大哥了。” 说完沈意浓立马挂掉。 “浓浓……”沈爵延还想说,电话里面已经提示忙音。 裴靳就坐在沈爵延办公室的沙发上,听着两人外放的对话,他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看来小丫头对我很有成见啊。” 看着气质和外形都很出色的裴靳,沈爵延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和他家浓浓最般配,且以裴靳的实力能护着她,能护住一辈子的那种。 “长大了,可不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沈爵延走到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两个杯子和一瓶红酒过来,“小时候她可是很黏着你的,还很吃你的颜,都觉得你这颜值逆天,比我这大哥好看。” 红酒倒在高脚杯里,裴靳自己拿了一杯,“也怪我这些年过于忙,没和她联系。” 其实是怕外面对付他的那些人顺着他这条藤,找到沈意浓,害怕她成为他的软肋,被陷害,小时候的那次绑架,她就已经被吓坏了,在自己没有能力护着她之前,他绝对不能和她联系。 沈爵延端起他那杯和裴靳碰了下杯,喝了一口,“不怪你,我们都怕她会想起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段记忆,你为她做的够多了,你不联系她,对她是另一种保护。” 这些年裴靳拼命的样,沈爵延都看在眼里的,在东南亚那地儿,能混到通天神的地步,也就有不怕死的裴靳了。 那地儿到处都是武装军、雇佣兵、子弹满天飞的,有命回来是奇迹。 “而且你也是为了给她找解药,裴靳,要是浓浓一直抵触见你,不如我们就告诉她真相。” 裴靳拿出打火机,白色的,有磨砂的纹路,他拿在手上滑着开关那个轮,并不同意,“不行,万一刺激到她。” 沈爵延见裴靳眉头都皱起来,眸子里是坚定的拒绝,只得安慰道, “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的,等见面了,见你是个有颜有品有身高有权利的人,还那么宠她,她可能还会和小时候一样,对你一见钟情。” 裴靳喝了一口红酒,润湿他有些红的唇,他放下杯子,懒懒的靠着沙发,“这些年追求浓浓的人也不少,是我对她一眼沦陷。” 自从小时候他被孤立被不待见,她护在他面前奶凶凶的骂人,还将自己藏了好久舍不得吃的糖给他,他就想着要护她一辈子。 裴家和沈家是世家,沈意浓的妈妈和他妈妈是闺蜜,他们的婚约是两人还在肚子里就被双方父母定下的。 沈意浓可不记得这些了,回公寓洗澡吃饭听歌以后就早早上床睡觉,她也是怕了那个穿越,睡觉之前还虔诚的祷告,自己千万别穿越。 可是她睡到第二天,再次醒来是在一片河岸上,等她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又穿越了。 第44章 轻生 她坐起来 ,前面是条河,视线范围内一个穿着古装的人往那河深处走去,看那样子是要跳河轻生。 轻生,那怎么可以? 沈意浓立马站起来朝那个背影大喊,“喂,你给我站住,千万别想不开啊,生活那么美好,阳光那么灿烂,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告诉我,我开导你。” 话是这么喊着,她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水里,朝那个月白锦袍的背影跑去。 背后响起姑娘的喊声和水声,男子回头。 暗处的暗卫见忽然出现个姑娘朝他们主子奔去,要扰乱主子降温,刚要出手,看到回头的主子眼神,手按刀柄不动。 阳光很好,清澈的水面被照得波光粼粼,那个奋不顾身喊公子别想不开朝他跑来的姑娘被阳光度着,会发光一样,一点点跑近。 波光粼粼的水面因着她的动作,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侵袭到他。 连河里原本安详游着的鱼,也被这姑娘的动作惊得跑没了影。 顾彦看一眼,觉得实在是稀奇,这姑娘可能误会了什么,他是要走到水深渊,不过不是轻生,是为降温。 他继续往前走。 “喂!你给我站住!”沈意浓有点生气,在她看来生命很重要,实在不应该这样草率的结束。 遇到任何困难都不应该轻生,所以她用吼的。 水有点深,漫到她腰间,她都顾不上,还在费力的朝男子靠近。 男人被她这一吼,果然站住了,回头,站定,就迎着太阳朝霞看她。 千山万水倒影在她身后,她眼里那抹忧色明晃晃的,因为着急,水都溅到脸上,她也顾不得擦,就顺着她脸颊慢慢的滑落,一头墨发如绸缎似的披在身后,不施粉黛却是最好颜色,像忽然从天上掉到河里的仙子。 顾彦看了下这山光水色,因为这姑娘出现,竟然多了种别样的娇色,身体里的热意越发压不住。 沈意浓费了大劲的跑到男子跟前,伸手拽住人胳膊,不由分说要把他往岸上拖。 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想死之前想过你爹娘没有,生命多难得,为什么轻生?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男子抬眸,看到一张干净精致的脸和一双澄澈担忧的眸子。 噢,这世界上还有人担忧他呢,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男人面如冠玉,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疏风朗月,就是那一双眸子浅浅的琥珀色,透着深不可测。 水珠溅到面前姑娘脸上,挂在她下颚,让她跟出水芙蓉一样清新脱俗,整张脸都透着紧张。 视线下移,看到她染着蓝色蔻丹的手按在他小臂,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昳丽。 沈意浓将人拖着往岸上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人生大道理,“不管人生再难,咬咬牙总会挺过去的,别想着轻生啊,而且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溺水死了,尸体再被人发现会膨胀的,可难看了,而且我听说轻生的人,到了孟婆那里,孟婆是不给喝孟婆汤的,自杀的人可不能轮回转世的。” 顾彦修被她这话逗笑了,他问,“孟婆是谁?” “自然是去投生路上遇到的老婆婆,她有一碗汤能让人忘掉往生种种,轮回转世啊。” 顾彦被她天真的模样和话语逗笑。 难得还有人劝他惜命,还对他讲神话故事 “说,遇到什么事情了非得轻生,姐姐开导你。” “姐姐?姑娘年纪轻轻,恐怕年岁在我之下。” “那你长那么好看为何要轻生?” 顾彦逗她,“可能因为太好看了,徒增烦恼吧,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张脸了。” 听到这沈意浓挺不解的,“你又不是天下最好看的,大可不必觉得无人与你媲美而心灰意冷,我见到过长得比你还好看的人呢。” 那个叫萧寅焕的男人,不就比他好看,人家活得可狂了,从不内耗自己,都是去折磨别人。 暗处的暗卫见殿下和一个小姑娘竟然在心平气和的聊天觉得挺稀奇,按着刀柄的手也渐渐松开,还见那姑娘拽着他们殿下就往岸边拖。 就是姑娘娇小一个,拽他们高大的主子,着实是挺吃力。 这话顾彦不太爱听。 所以脸上那抹笑就没有了,“谁啊,长得比我还好?” 被一个小姑娘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没别人好看,哪个男人能高兴。 他是他们灵国公认的最俊的男子了,可在小姑娘嘴里说出有人还比他好看的话来,他就莫名不爽。 “反正他很好看,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但是你别灰心,虽然他比你好看,但是情绪不太稳定,没你清风朗月。” 还没到岸上,沈意浓还拽着他胳膊,非要把人拽到岸上才罢休。 上了岸,沈意浓将人松开,累是真的累,也热,她拿手扇风,又劝到,“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许多的困难,很多事情别钻牛角尖,找解决的办法,这生活总是还有盼头的。” “看在我那么奋力救你的份上,你别轻生了好吗?” 沈意浓累得蹲下来,河岸边有很多形状和纹路很好看的石头,她随手丢了一块,石头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漂才沉下去。 沈意浓忍不住都要夸自己一句厉害。 顾彦饶有兴味的看着。 因为怕再次莫名其妙的穿越,沈意浓都是穿好衣服睡觉,白色长袖衬衫,害怕还被穿到原始森林被蚂蝗吸血,她穿了高腰长裤。 见人没吭声,她继续劝。 “你要是不在了,你爹娘和兄弟姐妹会很担心你的。” 顾彦唇角一扯,摇头,“他们不会。” 只想他快点死的吧。 “那你朋友会担心的。” 顾彦问她,“那姑娘会担心吗?” “会啊。” 顾彦轻轻一笑,“行,听姑娘的,我不轻生了。” 这样干净美好的姑娘,世间可是少了。 见他听劝,沈意浓放开他胳膊,踮起脚尖拍拍他肩膀,“这就对了,这位公子只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能怪别人的事情,千万不要怪自己,好好活着,外耗别人,也别内耗自己,活得没心没肺一点,自己开心就挺好。” 第45章 灵国太子 顾彦被她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那笑意直达眼底。 这姑娘可真有意思,好一句能怪别人的千万不要怪自己,他的二十一年以及他接触过的所有人好像都很无趣,被条条框框、被权利和所谓的律法禁锢住了天性。 包括他接触到的那些高门贵女,没一个能有这姑娘的潇洒和跳脱,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应该很有意思吧? “刚刚那个石头飞在水上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见他转移了注意力,沈意浓挺高兴。 “那肯定能啊,你挑形状扁点的石头,然后侧着用力飞出去,这个主要是熟能生巧,飞多了有手感,自然就会了。” 沈意浓弯着腰,侧身丢了一次,石头水上漂了六个来回才落下去的。 到顾彦。 他学着沈意浓弯腰侧身的动作,也朝水里一丢,只是一丢下去,石头就沉了,甚至没激起来一片水花,没飞起来一次。 他颓丧起来,“石头到你手里好像有魔法,在我手里它就只是一块石头。” 沈意浓却是给他纠正了一下动作,拿起一块扁状的石头塞他手里,俯身,扶着他手腕,“你要拿手腕处使力,这样丢出去,不要拿上胳膊使力。” 姑娘弯腰俯身,头发被她随手折了根树枝挽着扎起来,干净利落,就挨在他身侧,顾彦心跳忽然有些快。 “你试一下啊。” “噢,好,我试试。” 在沈意浓的纠正和传授下,顾彦丢的石头也能漂一两个才会沉下去,他当即也像个孩子一样鼓掌,“姑娘教得好。” 那些烦心事好像也忽然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暗卫们守在暗处看自家殿下和一个小姑娘玩石头水上漂玩得不亦乐乎,竟然还笑了。 自从皇上去山庄避暑遇刺,怀疑到殿下身上,殿下努力在找证据自证,是很久没再笑过了,这姑娘当真是神了。 顾彦玩那么一趟,心情都好了。 “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沈” “沈姑娘要去哪里啊?” 沈意浓看着湿到腰上的衣服裤子拧着眉头,“这里是哪里?” “晋国青州。” “青州是不是很繁华?” “上京城是晋国最繁华的地方。” 沈意浓噢一声,“那我是要去上京城,不过现在衣服湿了,我要先晒干衣服。” 说完她还打了个喷嚏。 虽然说是六月天,但是早上的河水很凉。 “沈姑娘怕是着凉了。”顾彦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姑娘是怕他轻生,也是奇怪,平日遇见陌生人总觉得别人带着目的接近他,这个姑娘眸子比晨间露水清澈,他竟然没怀疑她身份。 好像她的出现就真只为救他,“都怪我。” 沈意浓摆摆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公子别想着寻死,这几个喷嚏不算什么。” 顾彦看着她,衣衫尽湿,沾到身上,玲珑慢现,他忙瞥开视线,非礼勿视。 “姑娘为救我湿了衣衫,我赔给姑娘一套,姑娘且等着。” 顾彦朝一旁走去,隐身的暗卫出来,“殿下。” “去给那姑娘买两身衣裙,买鹅黄和桃色的。 ” 这样明媚张扬的姑娘就该配这些明艳的颜色。 暗卫沉默一瞬,出声,“殿下,此姑娘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我们守在一旁都没发现,只怕她是杀手或者要使美人计迷惑殿下。” 如今多事之秋,多的是人想抓他们殿下错处,万不能大意的。 顾彦转身看了一眼沈意浓。 她拧着眉头,看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和裤子,揪起衣服一角拧水。 “孤很久没见过那样纯稚澄澈的眸子了,那姑娘该是世家的高门贵女,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没有经历勾心斗角和没有经历过这人世间的险恶,没什么坏心,她以为孤下河是轻生,把孤教训了一顿,还拽着孤上岸,说了不少大道理。” 那双明亮的眼睛不会骗人。 暗卫领命下去了。 “姑娘刚刚为救我,湿了裤子衣服,又拽着我手臂,在晋国,依道理来说,我是应该要对姑娘负责的。” 顾彦看着沈意浓。 不论是晋国还是灵国,男女大防都很严的,遑论说这姑娘刚刚一路拽着自己上岸,虽然搁着衣袍,到底是不妥的。 原本沈意浓弯腰在拧自己衣服好好的,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很是惶恐,连连摆手,“啊?负责什么,哈哈,大可不必,不用不用,你就当我是个男人,千万别想着负责,我不需要负责的,换作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想到男女大防,都会跳下水去救人的。” 古人思想真是迂腐啊。 还好她今天穿了长袖,要是露手臂,这男人下一句非得说要娶她。 见她连连摆手,顾彦隐隐的有些失落。 她不愿意呢。 他也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就想像这样将人带在身边。 暗卫将衣服买回来,沈意浓换了那套鹅黄色的,娇嫩的颜色确实很衬她,她跳下马车时,顾彦和暗卫们确实目光全聚在她身上。 顾彦扫去一眼,暗卫们低头不敢看。 “公子怎么称呼?” “顾彦。” 顾彦莫名不想用假名字敷衍她。 “你这马车能不能顺路载我到上京城?” 那肯定能。 “姑娘是我救命恩人,自然能,不过姑娘先上马车等一会再出发。” 他还没去水里降温呢,这会正难受,“姑娘放心,我骑马,马车给姑娘一个人坐。” 顾彦始终保持君子风度,和书里形容男子的诗句一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沈意浓点头,站在那晒了会太阳。 沧州。 一只鹰在客栈窗口盘旋,扶苍伸手,鹰停在他手上,他解下它脚上系着的小纸条,立马敲响隔壁房间的门。 “主子,天下阁有了沈姑娘的消息。” 萧寅焕原本在看自己虎口处那几个牙印的,沈意浓咬的。 听到有消息,他赶忙起身,心都跟着一松,他接过纸条,满怀期待的看,扫了一眼,脸色沉得厉害。 唇也抿紧了,冷哼一声。 “她和灵国太子顾彦在一起?” 扶苍低头,觉得今日这通火怕是躲不过。 “嗯,消息说那顾彦太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走河里想轻生,沈姑娘恰好看到了,她下水救人,将顾彦拽上岸,说了一大堆的道理。” 萧寅焕脸色很不好,虎口上那牙印都被他拧了一下,“好得很,我花那么多心思找她,给她银子花,什么都纵着她,她倒好,从我身边跑了又去招惹灵国太子!” 第46章 发火 他手一用力,纸条瞬间被粉碎,“她倒是善良,谁都救。” 扶苍瞧见萧寅焕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都跟着抖一下,没敢吭声。 萧寅焕呵一声,“顾彦他会轻生,搞笑吧。” 他心里烦躁。 “那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太子才不可能轻生,他惜命得很,听到万绝阁阁主会去上京城,他不就是想去上京城找本阁主的么,还想拉拢晋国皇子助他登位。” 想到沈意浓那张干净的脸,没什么城府的眼睛,以及她那副对谁都善良的好心肠,很好骗的样子,萧寅焕面色越来越沉。 她护过他。 就只能护着他一人。 这份特殊就只能他一人享受,谁也别想把她从他手里抢走。 要救,沈意浓也只能救他一个。 扶苍还有更惹火的话没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寅焕斜他一眼,“有话就说。” 扶苍赶忙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那个,沈姑娘为了哄顾彦太子不轻生,给他说了个笑话。” 萧寅焕都要被气笑了,“沈意浓哄顾彦?” 背上也有了冷汗,扶苍头更低了,嗯一声,“是、是的。” “好得很。” 萧寅焕捏紧拳头,脸色沉得彻底“她都没哄过我,竟然胆大包天去哄顾彦,顾彦他配吗他。” 她要哄也只能哄他。 偏扶苍又冒出了一句,“顾彦太子见沈姑娘衣服湿了,立马给她买了两套最贵最好的裙子。” 这就扎心了。 这话让萧寅焕和扶苍同时想起那时候从幽灵山出来时沈意浓要买衣服,萧寅焕没给买还问人姑娘有没有银子的事。 萧寅焕咬紧腮帮子,阴恻恻的盯着扶苍,“她要了?” “要、要了。”扶苍说话有些结巴了,“不但要了,还换上了,万绝阁杀手说,还怪好看的。” 案牍上的画被萧寅焕撕得粉碎。 “我买给她的她不要,给银子给她她不要,这个顾彦买给她的,她还给穿上了。” 扶苍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当时人家沈姑娘可喜欢那套桃色抱腰长裙了,主子你当时傲娇又好牛的样子,凑到人脸面前问人家有银子没呢。 现在好了,有别的男人给沈姑娘买了。 萧寅焕五脏六腑都给气得冒烟,扶苍却还没完,又冒出一句,“沈姑娘还教顾彦太子玩石头水上漂,太子玩得不亦乐乎。” 萧寅焕闭眼。 沈意浓,好样的,她就是专门来气他的。 扶苍还在戳某人的心窝子,“沈姑娘拽了顾彦太子上岸,顾彦太子说要对沈姑娘负责。” 萧寅焕狭长的眸子睁开,里面黑雾咆哮,“顾彦他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还想负责,他想怎么负责,让沈意浓以身相许?他一个太子,只能娶他母后和父皇给他定的于他有助力的女子,他倒是敢想。”萧寅焕手啪的搭在椅背上,青筋根根迸起,“何况,沈意浓是我的人,是他能肖想的吗?” 偏执的男人占有欲极其的强,要是沈意浓在他身边,他能将人抵在墙角问她,是他不够好看,还是银子不够多,留不住她,还让她有别的心思去招惹别的男人。 扶苍摸摸鼻子,“顾彦太子长得很好看,沈姑娘还夸他清风朗月。” 扶影在一旁赶忙捂住扶苍的嘴,这个扶苍平日看着挺机灵的,今日怎么尽想着找死。 扶苍莫名其妙被捂住,死命挣扎,“扶影你疯了,捂住我干嘛。” “扶影,你让他说。”萧寅焕咬牙切齿的问,“沈意浓她怎么说,她让顾彦负责了?” 扶苍赶紧深呼吸两口气,“没有、没有,沈姑娘让顾彦太子把她当男人。” 萧寅焕都能想象得出沈意浓对顾彦言笑晏晏的样子。 她又是个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必定弯着那双杏眸盯着顾彦瞧。 想到顾彦那风光霁月的样子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萧寅焕眸色更是侵霜染雪。 因为沈意浓当时说过说过,,不喜欢他这样的,她喜欢温文尔雅、清风霁月的温润男子,那个顾彦太子长得不就是这样。 想到她会睁着那双澄澈的桃花眸看顾彦,还会对顾彦笑,他心里就莫名想冒火,话都是吼出来的,“从这到青州要多久?” “马不停蹄,快马加鞭要两日。” “他们打算去哪?” “看样子是要去上京城。” “让万绝阁将他们拦下来,别让他们出发,将沈意浓从顾彦那个不知好歹的太子身边抢过来,不准让他们见面,让她在青州等着我。” 话说完,萧寅焕已经起身,“备马。” 看样子是要亲自去追人。 扶苍跟在后面,萧寅焕忽然停下来,扶苍冷不防撞上了,遭到萧寅焕嫌弃的一瞥,“没长眼睛吗你。” 扶苍站直不敢动。 “将人给我护好了,要是受伤或者被顾彦将人带走了,你们全部丢到兽林里去喂蛇。” 那这惩罚可就严重了,扶苍和扶影对视一眼,立马去传信。 这可是头一遭,主子乱了计划,而且是因为一个姑娘。 萧寅焕很气,这个女人莫名其妙从自己身边跑了,只字片语都不留,现在又跑去救什么灵国太子。 他对她不好吗? 衣服给她买,带她吃饭,自己母亲留下的玉佩,她说想看,他给她看,还给一整晚的那种,从来没有女子能近他身,她是第一个,她在他身上得寸进尺的使劲拱火,然后跑了。 那可不行。 所以顾彦带着沈意浓要出发时,在树林里窜出了一群黑衣杀手。 顾彦沉着脸色,说了句保护沈姑娘,自己也抽剑对付。 不过也是奇怪,那一群黑衣杀手没一个砍向马车的,倒是全部朝顾彦下手。 沈意浓撩开车帘看到双方火拼的场景,赶紧下马车跑去躲。 这…… 她怎么去到哪里都遇到刺杀? 看来这个顾彦也是个大佬。 黑衣人自然是万绝阁的人,扶苍给下的命令,原话是,“把顾彦身边的姑娘抢过来,不准伤姑娘一根汗毛,若是姑娘伤着了,自己去主子面前认错。” 第47章 她人呢 所以万绝阁的暗卫一点儿不敢攻击轿子,倒是一直攻击顾彦他们,都怕不能跟在主子身边。 沈意浓趁乱,偷偷出了马车,总觉得大佬火拼她会沦为炮灰,所以想溜为上策。 只不过一下车,就被一个手臂伸出来拦住了,“我们不伤害姑娘,姑娘不用跑,等主子来寻。” 沈意浓信他个鬼。 她拿出防狼电棒毫不犹豫的朝那黑衣人挥去按开关,本来万绝阁的人得到命令就不敢动这姑娘,所以沈意浓忽然朝他挥棍棒时他也不敢还手,本以为躲开就行,多大点事,哪知道姑娘药粉朝自己一洒,他晕了。 晕之前他想他没看好人,他要完了。 沈意浓猫着腰躲进了林子里。 顾彦没想到忽然冒出那么一批人,应付得吃力,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沈意浓。 不过萧寅焕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沈意浓猫进林子里,其中一个叫平安的暗卫就跟了上去,顾彦的暗卫拼命护着主子杀出一条血路。 本来萧寅焕的人也是冲沈意浓来的,没打算追,见顾彦跑了,万绝阁杀手便走到轿子边态度恭敬,“姑娘得罪了,还请姑娘跟着我们去见主子。” 无应答。 喊了三声,轿子里静悄悄的。 其中一人上去掀开帘子,无人,一下急起来,“那姑娘没在啊。” “完了,主子要是来了扑个空我们命也别想要了,还不分开找。” 沈意浓没跑开多远,她是真不想进林子里,上次被山蚂蝗吸血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被咬第二次,她想等人走了,要那辆马车。 平安见她躲进附近一个山洞,他没靠近,给他们的人发了个暗号,让人撤走,若是他们在这附近搜一定会吓到这姑娘,如果再往林子里跑指不定要被树枝划伤。 平安也看明白了,那么长时间姑娘并没有进山一直在附近徘徊,是想等待时机要那辆马车,毕竟有马车才能出这个地方。 收到信号的杀手迅速撤退。 见没有人找,沈意浓保险起见也没打算出去,那个山洞很安全,她觉得她可以睡一觉,第二天再继续跑路。 好在沈意浓一直背着那个包,里面有她在超市买的吃的,可是日子实在漫长,她又实在是饿,忍不住要出去找吃的,本想打一个山鸡来烤,但是也深知自己运气不一定会那么好。 她也没打过山鸡。 可暗卫平安预判了沈意浓的预判,主子要的姑娘,又命令不准伤着宝贝得很,困在这一下午,最需要的就是吃的,他去打了只野鸡,把野鸡腿打断了就丢在附近,然后拿小石子一丢,隐在暗处,野鸡发出了叫声。 沈意浓可不就听见了。 她刚走没几步见到那山鸡,眼神一亮,还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今晚上能吃烤鸡。” 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捉到那只鸡,恰好这附近又有河,她能清理鸡内脏。 还好她机智,她的包里有小刀,有打火机,还有她买的孜然粉和盐。 也得亏她看穿越小说够多,曾幻想过万一哪天她穿越了该带什么,这不都用上了,孜然和烟还有辣椒粉是野外烧烤必备,这样的话,她今晚上能吃香喷喷的烤鸡了。 她谨慎的看着四周,安静得只有自己的说话声,这又是荒郊野岭的,人确实不会来,那辆马车也还在。 沈意浓拎着鸡,去到河边。 可她不会杀鸡和清理内脏,她坐在河边和那只野鸡大眼瞪小眼。 可是不噶了这只鸡她今晚上就要饿肚子。 她很想吃肉。 整个杀鸡过程可谓惨不忍睹。 躲在树后的平安眼睁睁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怕兮兮的拿刀去追那只坡了脚的鸡。 河边有一处草坪。 杀个鸡而已,这姑娘追着跑了几十个来回,一只手提裙摆,一只手拿刀,跑得毫无形象。 看得他都想上去帮她把鸡一刀斩了。 他忍住了,忽然出现必然惊动姑娘,她再跑了,进那树林里要是碰着伤着了,他可没法跟阁主交待。 沈意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鸡给噶了,她呼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爆发力,她沈意浓有朝一日竟然嘎了一只鸡。 她赶紧拿手机出来拍了个照片,可怜那只鸡,被她摆在那里颇有些献祭的意味。 拔毛是个工程,那内脏她也没搞过,摸索着慢吞吞很生疏的搞完费了一个下午。 夕阳西下。 橘色余晖落在河里,照在满脸是汗的姑娘身上,姑娘站起身,拎着鸡总算笑开了颜,感叹一句,“我出息了。” 平安在暗处看得胆颤心惊的,生怕那姑娘的刀砍到她自己,受伤了他无法跟阁主交代。 见落日卧在姑娘身后,姑娘脸上被霞光染成绯色,影子被夕阳拉长,姑娘头发微乱,拎着一只鸡,甚至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裙摆翩跹的往回走,平安心跳才缓下来。 这可比去出任务难得多了。 回到山洞,沈意浓赶紧去捡些柴火回来,趁着天没黑透,还摘了些野果。 野的山梨,幸运还摘到两串野葡萄。 沈意浓心情不错。 她其实是个乐观的姑娘也挺会随遇而安,因为所有的都是自己动手弄的,所以对这一只烤鸡觉得格外的期待。 等她回到山洞,天还没黑透,她赶紧将洞口拿树枝挡好,防止晚上野兽到来。 然后拿出她的打火机开始起火。 她可太感谢这个打火机了,不然钻木取火她可是不会的。 火很容易点燃了,沈意浓没弄过这些,所以把火点燃将柴火烧起来她又费了好大的劲。 好在最后火烧起来了,她脸也弄得脏兮兮的。 平安在外面听着沈意浓呛咳的声音揪心得很,他免不得在心里想,要是主子在就好了,主子在的话能在姑娘面前露一手,指不定姑娘怎么崇拜呢。 也用不着她亲手杀鸡。 沈意浓将自己的脸弄成了小花猫。 看着架在火上的那只鸡,她总算有点成就感。 沈意浓不敢用大火烤,怕把鸡烤焦了,用的是火炭熏的,难免熟得慢一些。 等萧寅焕跑死一匹马提前到时,沈意浓的鸡刚好烤好。 听到马蹄声,平安赶忙出到大路,萧寅焕一身的黑,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晚上月色很好,平安看到马上沉隽矜贵的男人,松了口气。 萧寅焕勒停马匹,平安赶忙上前,“阁主。” 萧寅焕气息有些喘,“她人呢?” 平安指了指身后,“在山洞里呢。” 第48章 沈意浓你有点良心好吧 萧寅焕看向洞口,被树枝遮挡得很好,还有火光,心莫名就松了一些。 “她今天都干嘛了,怎么窝在山洞里?” 平安就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沈意浓宰了只鸡。 萧寅焕难以想象那个画面,啧了一声,“看着娇滴滴的还会杀鸡?” ”姑娘她追着鸡跑了快一下午才成功将鸡宰了,可能是饿狠了,想吃肉。” 萧寅焕想着她拿着刀一面怕兮兮跑一面抓鸡的画面,脸上浮起一抹悦色。 “她一直没吃过东西?” “应该是。” “受伤没有?” “没有。” 萧寅焕站在山林间,整个人被夜色浸染,因为跑得急,脸上有一抹浅淡的倦色。 他的袍角被夏风微微掀起,整个人挺拔如松,她没受伤就好,男人松了口气,看着自己靴子上因为跑马沾了的尘土,有些怔然。 一路上都在担心她被顾彦带走了去。 若是她被带走了,他多半将顾彦给宰了去。 月色像层轻纱罩在他脸上,男人对着月亮摇了下头。 靴子转了个方向,他踏步朝那个洞口走去,因为有树枝遮挡,他一脚踹开,听到动静的沈意浓赶忙摸枪悄悄的躲在一旁。 是动物还是坏人? 山里可是有熊或者狼的。 等萧寅焕跨脚进去时,她手已经按在枪扳机上,萧寅焕就知道她会拿枪指着他,他声音微沉,出声,“沈意浓,是我。” 同时沈意浓的枪被他抓到手上,枪走火,啪的一声打到山洞壁,立马有一个圆坑。 “怎么,又想杀我?”他朝她看去。 枪在手上,萧寅焕仔细感受了下,质地坚硬,微凉,这种材质他闯天下,没见过。 枪的样式更是前所未见。 沈意浓可没想到是他。 她去抢她的枪,萧寅焕倒是没逗她,轻易让她拿去了。 然后抬眸看她。 山洞里她燃了一大堆火,很亮,将她绯色小脸映得格外清晰,许是热,那额前的碎发全贴在额角,没受伤。 就是脸上跟个花猫似的,想是因为不会生火折腾了许久。 那么娇气什么都不会的人,倒是敢住山洞,还敢宰鸡。 “怎么,几天不见,不知道喊人了?” 见沈意浓只关注她的枪,看都不看他一眼,被忽视的某人可不高兴,低沉的嗓音已经夹着寒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沈意浓将自己枪收好,抬头问他。 萧寅焕眸子定在她脸上,“我不来你是不是要跟顾彦走了?” “是啊,我还有马车坐呢。” 沈意浓专心把枪收好,没注意到萧寅焕眸子里那抹危险的晦暗。 “噢,坐马车。”萧寅焕往前迈一步,靠近她,“跟着我没马车坐吗,要跟别的男人坐,你跑什么?” 他手放到她下巴,轻轻将她的脸抬起,强迫她看向他,“还是,你喜欢顾彦?” 他眸子黑漆漆的,像蒙了层雾霾,看不真切,可莫名让人知道他气压低沉,不太高兴。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就是他要跳河,我救他呀。” 她被迫昂着头和他对视,火光在她眸子里跳跃,她眼神还是那样干净澄澈,看一眼就能被吸引进去。 “沈意浓,你倒是谁都救。” 沈意浓就挺无言,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正是青春的年纪,又受过正规的教育,礼义仁智信灌输在脑海里挺深刻的,她也是个阳光善良的人欸。 “我也救了你的。” 她还挺会说。 “你以后就只能救我一个,不准管旁人,别人要跳河跳山崖,都和你无关,听到没有?” 沈意浓:??? 不是,萧寅焕,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为何不来沧州找我?” 沈意浓:??? 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不太好,这男人情绪不稳定,爱恐吓她,她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我们又不熟。” 他的手过分灼烫,透过指腹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这话刚落,她陡然觉得下巴上被他捏的地方加了力。 “噢,和我不熟是吧?和那个顾彦就熟?在幽灵山你冲过来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熟?”他身上冷香迫近,身上的黑如暗夜幽灵,眸子也阴鸷下来,嗓音透着不属于夏季的沉冷。 “本来就不熟。” 这话说完,下巴上的力道收紧。 “欸,疼,你捏疼我了。”沈意浓拍他的手,“你为什么总喜欢捏人?” 萧寅焕松开手,果然见她下巴处泛了红,他眸色盯着那抹红,中肯评价,“娇气包。” 一碰就红。 “以后除了我不准跟陌生的男人走,你心可真大,你知道那个顾彦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跟他走?” 沈意浓听到这句话觉得挺搞笑。 她小声的嘀咕,“说得你好像是个好人一样,你看起来比他还坏。”她手攥住自己裙摆,“至少他没恐吓我,也没有当着我的面折磨人啊。” “说什么呢?”萧寅焕睨她,眼神阴恻恻,“说我比顾彦坏?” 萧寅焕一步步的逼近她,“沈意浓,你有点良心吧,我把你从幽灵山救出来,带你吃好吃的,给你买衣服,还开客栈给你睡,你想要曼陀罗玉佩,我也给你。” 沈意浓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 “你呢?你怎么对我的?”见她脸色绯红,他抬手捏了一下,“你还不知好歹一声不吭的跑了,信也不知道留一封,现在还想跟别的男人走,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不够纵容?” 沈意浓都不想拆穿他。 “你怎么又给我买衣服了,我想买那套桃色抱腰的长裙,都跟你借银子了你还嘴巴那么毒,不给我借,我就没见过像你那么小气的男人。” 萧寅焕:“………” 他小气?后来不是给了她一沓银票? “我后来不是给你买了吗?” 沈意浓哼一声并不领情,“你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谁稀罕,人家那个顾彦看到我衣服湿了,立马给我赔了一件,而且你讲点道理,顾彦是因为我衣服湿了怕我着凉才赔给我衣服的。” 顾彦。顾彦。顾彦。进来山洞那么久,她说得最多的就是顾彦。 萧寅焕这才朝她看过去,一袭鹅黄色曳地长裙熨帖的裹住她腰身,颜色和她的笑一样的明媚,很衬她。 她头发也被她编了条辫子拢到她身前,发尾被她别了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很洋气的装扮。 可他眉头还是拧得紧,眸色也比他身后山洞映着的夜色还要黑和凉,“顾彦买的裙子?” 第49章 反骨 那眼神在她裙子上巡视,颇有要撕碎的冲动。 沈意浓见他眸子里漫起的偏执之色,她提起裙摆慢慢的后退,可还是倔强的嗯了一声,不避他的目光,“是他买的。” 萧寅焕黑色金丝绣线的黑靴朝她近一步。 “好得很,沈意浓,我给你买的你不穿,顾彦给你买的,你就穿,而且还挺喜欢?”他眼里的占有欲像忽然爆起的海啸,声势浩大,“把你身上那件衣服换下来。” 沈意浓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疯,她衣服穿得好好的,干嘛要换下来?今天湿了的衣裤又还没干。 他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脾气也上来了,“我就不换。” 山洞里火焰跳跃,光线也忽明忽暗,男人表情被衬得晦暗不明,一张脸还是郎艳独绝的,就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萧寅焕笑了,“那就我帮你换。”他再靠近一步,“扶苍,将裙子拿进来。” 真是难得了他们主子,备马来青州前还不忘交代扶苍去集市上买几套最贵最流行的女子衣裙。 扶苍总算是明白了原因,是为了给沈姑娘穿,主子这是因为沈姑娘穿了顾彦买的衣服嫉妒吃醋? 跟着主子没命的跑马,这会气都还没喘明白呢,听到主子喊扶苍立马机械的将裙子奉上。 萧寅焕拿了一套茜色曳地长裙,再次朝沈意浓逼近。 沈意浓被她逼得靠在了洞壁上,他身形高大,完全把她挡住。 “萧寅焕,你发什么疯?” “换上这套茜色的,把你身上那套鹅黄色的脱下来。”他拉起她的手,将那料子极好的长裙放在她臂弯,声音难得的温柔,“沈意浓,你最好乖一点。” 莫名其妙的男人。 偏执狂。 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大学生,生活在和平自由的年代,哪里见到过这种偏执和病娇的男人,她反骨生起来,她偏不。 沈意浓将那衣服丢回他手中,明显也很不高兴,“我不换,我就喜欢这套黄色的。” 看着她还敢顶嘴,萧寅焕眯着眼看手里长裙,呵一声,难得的有耐心,“喜欢黄色的,也行。” 他弯腰从那个包袱里面拿出一套黄色长裙来,款式比她身上那套还好看些,料子也更胜一筹,“换上。” 他再次把衣服放她手里。 “我不换。” 沈意浓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专制,她是个人,又不是他的什么东西,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爱好,不是任他操控的人偶。 萧寅焕却忽然逼近,手撑在她肩膀旁边,“要我帮你换?” 顾彦买的衣服刺眼得很,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话说完他竟然真的伸手按在沈意浓肩膀上,作势就要去剥她裙子。 沈意浓杏眸瞪得大大的,立马防备的双手捂胸,“萧、寅、焕!” 同时伸脚就踢他,“你敢脱我衣服试试?” 萧寅焕有什么不敢的,面不改色将她领子往下一拉,露出她夜色下莹白肩头以及黑色的肩带。 同时手将她的腿握住放好,眸色定在她肩膀雪肤上。 沈意浓额角都跟着跳,“萧寅焕你是畜生吗你?” 她抓他的手。 蜿蜒着青筋的小臂结实坚硬,男人力气大,她那雪白皓腕按在上头,男人八风不动。 萧寅焕耐心告罄,铁了心的要给她换下顾彦买的衣服,手已经按在她腰上的系带上。 第50章 等我回来 “我自己换”。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沈意浓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那么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这架势她不答应他换衣服,他真的会帮她换。 他的手就在腰带那里,只要一扯,她裙子就会掉落。 萧寅焕果然停了下来,在她腰上的手也拿开,眸子扫过她圆润雪腻的肩头,眸色很深,喉结跟着咽了下,“沈意浓,早那么乖不就好了。” 沈意浓很生气,不想和他说话,“你转过身去。” 觉得不保险,沈意浓皱眉,“萧寅焕,你出去,我换衣服。” 她是在他眼皮底下跑过一次的人,萧寅焕怎么可能再让她跑第二次,当即出声,“沈意浓,换你的,我不看。” “可你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算怎么一回事?” 萧寅焕难得好脾气,“沈意浓,要么我帮你换,要么我转过身你自己换,你自己选一个。” “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 沈意浓对着他背影挥拳头,萧寅看到她影在墙上的影子和动作,她就在眼前,他只觉得踏实,“你好好把衣服换下来我就跟你讲道理。” “再不换我来帮你了。”见他又要转过身,沈意浓赶紧出声,“那你去门口那站着。” 疯子。 只要她肯将顾彦买的衣服换下来,萧寅焕很好说话的,当即就转过了身,朝洞口走去,“沈意浓,你最好不要悄悄的跑掉,不然下次,那双腿就拿铁链子锁起来。” 看看看,每次都威胁她的。 空气忽然很安静,只有篝火的哔哔声,还有她衣服摩挲的声响。 沈意浓换衣服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不只一点,一面解衣服还一面看站在洞口的萧寅焕,害怕他忽然回头。 好在他这次很君子,站在那儿跟坐山似的不动。 沈意浓换好衣服,肚子叫了一声,在安静的空气里特别的响,是饿的。 “换好没有?” “嗯。”沈意浓看向自己的烤鸡,烤出了油,撒上孜然和辣椒粉,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萧寅焕转过身,这才注意到那火上烤着的鸡,沈意浓换上的那套裙子也很合身,此刻就蹲在那里,一副饿了的样子。 萧寅走过去。 沈意浓很防备的看他,“你要抢我的鸡?” “吃你的,不跟你抢。”萧寅焕到她身边坐着,见她换上自己买的衣服,心情不错,看着她将烤鸡拿到手上,很大一只,想吃不知道怎么下嘴。 她伸手想把鸡分开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一整只又不好啃,有点儿犯难的样子。 他伸过手从她手里将那烤鸡接过来,“想吃哪儿,鸡腿?” 味道好香,沈意浓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点头。 萧寅焕将鸡腿撕下来递给她,他忽然又变得那么好脾气,连沈意浓都愣了下,接住啃了起来。 她吃东西慢且斯文,喜欢将腮帮子塞满再慢慢的嚼然后咽下去。 萧寅焕懒散的坐着,曲起一条腿,只是侧脸看着她,她吃完一个,又撕了一个递给她。 “你不吃吗?”沈意浓啃完一个终于发现萧寅焕没吃,只是在看她。 “不是怕我抢?吃你的。” “我吃不完的。” 还有点儿良心,知道喊他吃鸡肉,不过他依然没动,等沈意浓吃够了,再递给她时她摆摆手,说不要了,萧寅焕才将剩在手里的烤鸡吃了。 他向来不是个贪口腹之欲的人,但是不得不说今晚上的烤鸡味道和他吃过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很好吃。 “沈意浓,你不会做饭,这个烤鸡倒是烤得不错。” 小姑娘吃饱了,唇被鸡油润出别样的嫣红,眼神也没了防备,双手撑在身后很放松的样子,倒是挺得意的回了句,“谁让我聪明呢。” 萧寅焕瞧她那得意的模样,心情莫名很好,吃好了站起来往外走,见沈意浓没跟出来,他回头,“跟上。” 不想跟呢。 见沈意浓没动,萧寅焕问,“你要在这过夜?” ”嗯,不行吗?” 萧寅焕回头走到她身边,俯身和她平视,“沈意浓,这晚上可是有狼和熊,会吃人的。” “我又不怕。” 又开始跟他顶嘴。 “沈意浓,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跟我一样善良,舍不得碰你,跟上。” “要我去抱你?”萧寅焕耐心告罄,“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话都要说两遍才记住。” 他干脆懒得说话。 到她跟前直接弯腰,一只手放在她腿窝,一只手放她腰上将人抱起来就往外走。 她裙摆顺着他胳膊自然的垂落,“喂,萧寅焕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霸道,你又抱我。” “沈意浓,你抱我的时候我可是大方得很让你抱。” 还让你摸。 萧寅焕脚步不停,直接将人抱上马车。 当然那马车也是自己带来的马车,顾彦那辆他看着就堵心。 “不是想坐马车,带你来坐。”将人放在座位上坐好,萧寅焕坐到她旁边。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跑了那么久的马很累了,但是又舍不得闭眼,害怕沈意浓忽然跑掉。 “你要带我去哪?” “不是想去上京城,带你去。” 沈意浓没做声,其实她知道萧寅焕说得对,她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很危险,会有野兽或者坏人来攻击,跟他走才是最安全的。 他除了爱恐吓她,也没那么坏。 何况她也困了,没再说话靠着车壁,没过多久竟然自己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萧寅焕侧头,他们距离很近。 他伸手将她头往他脖子上一靠,她一点点枕在他胳膊上,睡得香甜。 萧寅焕敛眸看她卷翘的睫毛,伸手动了一下,她没反应,萧寅焕勾唇也闭了眼。 睡了一路。 到了青州城镇沈意浓也没醒,萧寅焕抱着人要了间上房放她床上时,她迷迷糊糊间说了句话,翻过身又睡了。 他出了外间。 扶苍进来,明显是有事要禀告,刚想开口萧寅焕提醒,“声音小些。”他侧头看了眼屏风方向,那里帷幔轻垂,拢起一抹弧度。 扶苍只得小声禀告,“上京城那边的消息,二皇子萧越这次处理越州水患很得皇上圣心,皇上龙颜大悦,要册封他为太子。” 墨色笼罩在男人峰峦有致的轮廓上,月色清冷覆盖如霜,男人眸色晦暗不明。 他摩挲手上的沧龙指环,下令,“明天休息一日,后天快马加鞭去趟越州。” 之所以休息,是怕床上那个娇滴滴的人受不得累。 越州水患严重,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治理好了,必定有猫腻。 萧越想当太子,他偏不让。 扶苍退下去,萧寅焕跑了一天马困得很,打算去沐浴,他看一眼拔步床上睡得很沉的沈意浓,终于还是怕影响到她,去隔壁房间。 出门时交代扶苍和扶影将人守好。 沐浴完扶苍着急忙慌的敲门,萧寅焕说了声进。 “主子,在青州朱雀街奴隶场发现有龙骑军踪迹。” “消息可准确?” “我们的人看到斗兽场上有人胳膊上有沧龙图案。” 沧龙图案。 龙骑军手臂上都有,是图腾的标志。 萧寅焕立马出了门去隔壁房间,沈意浓还没醒,他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捏了下她雪腮,“沈意浓,你乖一点,不要跑,等我回来。” 第51章 焕哥哥 沈意浓就着他的手蹭了蹭,跟一只乖又软的猫儿一样,模样依赖,萧寅焕顿时定在那里,没敢动,等她翻了身,他才抽起被她脸蹭了的那只手看了看。 滑腻的触感还在,少女甜香沾在上头,盈满鼻尖,萧寅焕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去奴隶斗兽场。 他刚走不久,客栈就来了位姑娘,直接上的二楼,见扶苍和扶影守在门口,她眼神一亮。 跑上去和他们打招呼,“扶苍、扶影。” 两人朝她看过来,“银杏姑娘?你怎么来这儿了?” 银杏伸长脖子朝四处看,“焕哥哥呢?” 焕哥哥? 扶苍和扶影对视一眼,想到房间里头还睡着个主子在意的沈姑娘,扶苍赶忙纠正,“银杏姑娘,主子向来不准你如此称呼他,姑娘还是改口了罢,免得主子不高兴。” 两人对她还算恭敬,因为银杏她爹是个郎中,当年十六岁的萧寅焕在青州被杀手追杀跌落山崖,是她爹救了萧寅焕,萧寅焕在他们家养了快半年的伤。 那时的萧寅焕初长成耀眼少年郎,英姿勃发模样,一张脸深邃精致,迷了少女芳心。 银杏那以后情窦初开,悄悄喜欢了他好久好久 。 这些年更是芳心暗许。 银杏却不以为然,不改称呼,“焕哥哥呢,我刚刚见他进了城,见他抱着个姑娘进来的。” 她当时跟着他爹去给人看急诊,恰好经过暖归客栈,看到萧寅焕抱着个姑娘下马车,动作珍视且小心翼翼。 他怀里姑娘穿着鹅黄色的长裙从他臂弯垂下,随着他走动,一下下扫到他的衣摆,她第一次看到那个总是对旁人冷颜漠目的男人,眸子里有了些人间烟火的温度。 而那姑娘瑰姿绝艳,面若秋月,静静靠在他臂弯里,很和谐,这样温馨的一幕竟然也会发生在萧寅焕身上。 她羡慕又嫉妒。 焕哥哥向来冷情,却唯独对怀里姑娘有别样情绪,像将全世界抱在怀里头,想向全天下炫耀,他怀里藏着明珠。 她当即就心里不舒服,拽着他爹衣袖,“爹,那不是焕哥哥吗?他来了青州?怎么没来看你?” 银杏的爹对萧寅焕有救命之恩,叫李医仙,在青州有很高的知名度,有个爱好,喜饮酒,萧寅焕每每经过这,都会给他送两坛酒。 “银杏,你问这个做什么,萧公子也弱冠几年了,又郎艳独绝,娶妻也是正常的事情。” 李医仙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立马补充道,“银杏,萧公子不是你能肖想之人,收起你的心思,别撞了南墙还不知回头。” 那样睥睨且桀骜的男人,英华内敛,绝非池中之物。 “爹爹,你是他救命恩人,他说过会答应你一个条件的,爹,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你跟他说让他娶了我好不好?” 李医仙立马冷了脸,女儿是他掌上明珠,她娘又去世得早,为弥补那份母爱,他对她可算是溺爱,当初萧寅焕养伤时,他就看出女儿喜欢萧寅焕。 这样一个容貌出众的男人,当时跌落悬崖,肩上和腹部两个箭伤,拔箭时,他都一声不哼,忍耐力异于常人,他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当时他跟萧寅焕提了,男人立马回绝,“萧某无意婚约,望以后莫再提。” 李医仙就知道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无意情爱,招惹不得。 “杏儿,你死了这条心,不得去打扰。” 李医仙拽着女儿走了,可银杏还是一步三回头,回去以后偷偷溜了出来,她怎么甘心呐。 萧寅焕又没娶妻,她有机会的。 “我看到焕哥哥抱了位姑娘进来,姑娘是受伤了吗,我会医术,给她把脉瞧瞧。” 话说完银杏就要去推门。 扶影直接拔剑将她拦住,脸色冷下来,“银杏姑娘,请回,不然别怪刀剑无眼,回头惹得主子不高兴,你担待不起。” 银杏看着泛冷光的剑震惊,“我可是焕哥哥救命恩人,你们怎么能对我拔剑呢?我要去告诉焕哥哥,说你们欺负我。” 扶苍和扶影不为所动,将人轰了出来。 他们跟着主子那么多年,什么样往上贴的姑娘没见过,主子冷颜漠目对这些女人不曾亲近半分,唯一的耐心和纵容都给了在房间里头睡着的沈姑娘。 这个银杏姑娘主子估计记都不记得。 要是扰到姑娘休息或者不开心了,被主子罚的可是他们。 银杏被轰出来颇有些恼怒,忽然就恨上了沈意浓,明明是她先认识的焕哥哥呀,他怎么能抱别的女人。 她娘亲很小就过世,被李医仙纵得有些无法无天了,被轰出来站在客栈门口,她眼珠子咕噜几转,瞬间有了主意。 既然那个女人出现夺得焕哥哥的青眼,那就让她消失就好了,只要她消失了,焕哥哥自然看得见她。 银杏和青州刺史的女儿交往甚密,青州刺史的女儿赵思思刁蛮跋扈,很是爱美,自封青州第一美人,因为爹是青州刺史,官位最大,没少仗着官威欺负人,若让她知道青州来了位容貌比她还好看的姑娘,她一定坐不住。 银杏想着,借赵思思出手,到时候焕哥哥也查不到她头上。 她立即转身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刺史府找赵思思。 今日正是青州集市,很热闹,奴隶场那里又来了一批新奴隶,为吸人眼球,博得权贵青睐,那噱头早在半月前就传起来了,今日奴隶场会有人兽搏斗,奴隶和狼、虎、狮子、食人蟒蛇搏斗。 奴隶斗兽场是权贵消遣喜欢来的地儿,场面血腥野性,青年才俊很多,又刺激,赵思思也很喜欢去那儿抛头露面,所以一大早就起来打扮。 她要在集市上一出现就艳压群芳。 银杏和赵思思很熟,经常来刺史府,侍卫放她入府,见到赵思思,她先奉承了一番,“要不说思思你是青州最美的美人呢,今日这飞天髻可真是衬你。” 赵思思很受用,“那当然呐,今日奴隶场斗兽,本小姐要让所有青年才俊眼神都在我身上,听说今日还会有女奴隶贩卖,可精彩了。” 第52章 变故 银杏抿了口茶,低着头,“昨日跟着我爹出诊,在暖归客栈见到了个姑娘,思思,那姑娘明眸皓齿、面若秋月,身姿楚楚,可是个妙人呐。” 银杏观察着赵思思的脸色,“要是潘节度使见到那姑娘,保不定也走不动道了。” 啪的一声。 是簪子被赵思思拍在桌子上的声音,这夸旁的姑娘好看,她可不爱听,何况潘节度使是她悄悄喜欢的人。 “是谁,难道还比我好看?” “不骗你,不信你随我去看看。” 赵思思当即就起身跟银杏去了。 萧寅焕一晚上都没回来,沈意浓睡了个好觉,起来时开门扶苍和扶影就守在外面。 沈意浓打了个哈欠,看着这客栈,没见过,多半是她在马车上睡着了萧寅焕抱她来客栈的。 沈意浓觉得奇怪,明明萧寅焕这人很恶劣,可每次在他身边她都能安睡,上次骑马也是这样。 “萧寅焕呢?”沈意浓朝外面看两眼,没见那男人,她问道。 “主子有急事出去了,主子说了姑娘闷了可以去逛逛青州集市,明日才会启程,姑娘喜欢吃面还是稀饭或者米饭,属下让人送早膳来。” “吃面,谢谢。”沈意浓往回走,觉得身上黏腻腻的,不太舒服,她又回头交代了句,“我想沐浴,能让小二给我准备水吗?谢谢。” 沈姑娘好有礼貌,也太客气了,还跟他们说谢谢,扶苍和扶影不太习惯,忙回答,可以。 沈意浓回房间,观察了一下,房间很大,布置很考究,有山水丹顶鹤的刺绣屏风,一套白色的茶具,材质很佳,一看就是间上房,那拔步床很宽大,帷幔也是姑娘家喜欢的粉紫色。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早上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朝阳也热烈洒在身上,她伸了个懒腰,她还是昨日那身装扮,鹅黄色的长裙曳地,一个公主辫将头发拢到胸前,在发尾绽放一朵灼艳的山茶花。 窗子外一棵杏树枝繁叶茂,树枝探了点到窗子边。 绿色掩映,姑娘迎着阳光深呼吸新鲜的空气,美人如画。 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赵思思和银杏就躲在暖归客栈对面的廊柱后头,看到二楼客房窗子打开,一张灼若芙蕖的脸出现在窗子前,微仰着头,迎那朝霞,两人一时看着痴怔。 赵思思捏紧了拳头。 她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自诩青州第一美人,现在她看到的这个姑娘若和她站在一起,她会被秒成渣渣。 她当即问道,“她是谁?” 银杏摇摇头,“不知道,昨晚上刚到青州的。” 赵思思哼一声,“今日不是有奴隶斗兽,还有部分女奴隶等着发卖,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娇嫩美人若是出现在奴隶场的拍卖场上,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权贵要争抢着买呢。” 那些肥头大耳,挺着个圆肚子的中年男子,最喜欢买姿色上乘的奴隶回去折腾,那些人或是富商或是达贵,多半有很多变态上不得台面的玩法。 再加上奴隶有些是犯了事的官家女,运气好,能买到姿色很好的,卖身契在手,便拿捏了那姑娘的一生,所以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奴隶,很受欢迎,也很容易受到争抢。 银杏立马听出了赵思思的意思,忙无意道,“她身边有护卫护着,像是哪家的嫡女大小姐呢。” 赵思思眼神一直看着沈意浓,“我爹是青州刺史,整个青州都归他管,他的官最大,还有谁比得上,不就是护卫,待她出集市,我派人将他们引开就是。” 银杏见赵思思看着沈意浓的眼神,放下心来,赵思思这人最容不得别人长得比她好,还有一点,她喜欢潘节度使。 若发现有人觊觎潘节度使,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那些姑娘毁了,她行事残忍,毫无怜惜良善之心,潘望之很不待见她。 沈意浓吃完早饭,洗完澡,换上萧寅焕买的那套茜色长裙,给自己简单化了个妆就出了门。 集市果然很热闹,随处可听见谈论奴隶斗兽场的事情,饶是扶苍和扶影不想让沈意浓听见,那些议论声也无孔不入的往沈意浓耳朵里头钻。 主子交代过,奴隶斗兽场很乱,不要带沈姑娘去那地儿。 沈意浓回头正要问奴隶斗兽的事情,就见有一辆类似于囚车的马车上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面是一群面黄肌瘦的女孩,年纪也就15、6岁的样子,双手攀着铁笼,看集市上围观的人群。 沈意浓看过去。 对上其中一个女孩的眼神,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让她看出一抹莫名的熟悉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眼睛虽漂亮,里面却是一片死寂。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双手环住曲起的膝盖,头埋在膝盖上,好像外面一切与她都无关。 沈意浓被她死寂的眼神刺了下眼,这个女孩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如果在现代就是读高中或者大学的年纪,可现在像条狗一样被关在铁笼子里,任人群观赏、谩骂、取笑。 她越发觉得生在古代的女子可悲。 “那铁笼子里什么人?” “沈姑娘离远些,这些都是奴隶,这会儿该是去斗兽场,别看现在她们蓬头垢面的,等下被装扮一番,换上漂亮衣裳,便会在斗兽场那里竞价售卖。” 竟然还被拍卖。 沈意浓还想问得仔细一些,有人往人群撒了几捧铜钱,集市上立马出现哄抢的场面,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随后有人喊,“有人要劫囚车。” 人群更是乱了起来,甚至出现了踩踏事故,沈意浓也被人群推挤,离扶苍和扶影越来越远。 那些人说是劫奴隶倒不如说是来阻止扶影和扶苍护着沈意浓的。 这哄乱的人群让在铁笼子里的女孩们眸子里露出了些光亮,那个眼神死寂的女孩好像也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沈意浓被推到了铁笼子旁边,等她忽然看到那个女孩子手腕上一颗菩提珠子时,她灵光一闪。 昨晚上萧寅焕抱她起来时,她看到他凸起的腕骨上也戴了颗菩提珠子,拿红绳子串着的,和这女孩手上的一模一样。 她刚想问她认不认识萧寅焕,便感觉后颈被人敲了一棍。 第53章 不见 沈意浓忍着痛回头看了一眼,是不认识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人很多,推搡得很严重,那一棍子只打到她一点,她并没有晕。 她看向扶苍和扶影,两人被一群黑衣人缠上了,人流摩肩接踵,他们根本过不来。 这些人明显是冲她来的。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啊,要是不将这幕后之手解决了,她岂不是一直受到这种暗杀? 她刚打算将手里手术刀挥出去,铁笼车的门被人打开,她被推进去,后面的人见她没晕,想再给她一棍子,她立马借力自己钻进去,一钻进去立马装晕。 那个戴着菩提珠子的女孩一定和萧寅焕有关系,如果这些人抓到了萧寅焕的人,以他护犊子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见她进了笼子里且成功晕倒,敲他的人吹了个口哨,那群黑衣人开始有序的后退,铁笼的马车也开始发狂狂奔,有两排护卫开道,跑出了城门。 等扶苍和扶影从人群中探出头,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人群和一辆狂奔的囚车,哪里还有沈意浓的身影。 因为昨天萧寅焕临时决定从沧州到青州找沈意浓,又是不要命的跑马,跟在他身边的只有扶苍、扶影和平安,之前有两人留守在青州探消息,加起来也就5个人。 昨晚上萧寅焕将沈意浓比较熟悉的扶苍和扶影给留了下来护着,自己带着平安和那两个护卫汇合,其他的暗卫正在赶过来青州的路中。 两人没看到沈意浓慌了神,冷汗嗖嗖的冒出来,扶影立马做出决定,“我在这继续找沈姑娘,扶苍,你去禀告主子,要是沈姑娘找不到,可能我们两万死难辞其咎。” 以后他们都别想再跟着主子。 沈意浓“晕睡”在铁笼子里,捂好了自己背的包,为了迷惑马夫和一路押送的侍卫她都没敢醒过来。 而她恰好晕在那个菩提手链女孩的身边,女孩看着她好看的一张脸,默默的拿自己脏兮兮的手在她脸上画了几下,自言自语,“丑些,才安全,才不会被他们欺负。” 她晕过来时下摆掀了些起来,女孩也悄悄帮她拉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沈意浓心里感叹,她好善良,虽然不认识,可也在释放她的善意,就凭这点,她也应该救她的。 人群里多一个沈意浓,车子里面的人根本不意外。 在这个世道,女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她们见得多了那些曾经万千娇宠的官家嫡女,有朝一日坠入烟尘,被玩弄被叫卖,被明码标价,被折辱,再好看的人也会眼里无光,被折磨得像鬼。 囚车摇摇晃晃的最后停了下来,沈意浓很合时候的悠悠醒过来,本来来了个老嬷嬷要来掐醒她的,见她醒过来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朝她看过来,当即拍了下大腿。 “哎呦,这个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又招人,这身上的衣服可是最好的天蚕锦做的,你们可别抓错人,抓到上京城里头那些大官家的小姐,要砍脑袋的。” 老嬷嬷看着皮肤很白,神采奕奕的沈意浓和那些灰头土脸的丫鬟们格外不同,立马怀疑。 钱挣了,得有命花才行的。 虽然她脸上被抹了脏兮兮的黑灰,还是难掩天颜。 一个带刀侍卫,五眉三粗的,指着沈意浓回道,“上面的人说她就是普通人家姑娘,卖了要银子给弟弟娶媳妇儿的,以这姑娘姿色,等下在场上肯定被抬个天价,到时候得了银两,记得给那对夫妇多分点就是,不会有麻烦,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老嬷嬷听说来历干净,立马松了口气,看沈意浓就像看到了金银珠宝一样的,双眼放光,“等下也不用给她换衣服了,就穿这身,我看挺好,像个仙子,你们仔细着点,莫把她弄伤了,不然卖不到好价钱。” 今天她肯定要发财了的。 看到守着姑娘们的那群强盗色眯眯的眼神朝沈意浓看过来,老嬷嬷当即沉下脸来,“我可警告你们,上头今天来了人,江公子可是要亲自来挑姑娘到身边伺候的,夹紧你们的裤腰子,莫打注意到这姑娘身上,要是让我看到谁动了那些淫邪腌臜的心思到这姑娘身上,我老婆子一刀砍了你们命根子。往日江公子都看不上带来的姑娘们,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满意的,谁敢糟蹋了,等着被收拾吧。” 那些个强盗们被卒了那么一口,都灰头土脸不敢再看,江公子谁敢得罪。 美人虽好,但是得有命花才行。 人群忽然乱起来,原来是有五六个被押在铁笼子里的男人趁这会松懈要逃跑。 一旁的护卫立马拔刀。 其中一个逃跑的男人喊道,“想逃出去的就给老子冲,凭什么给有钱有权的人糟蹋和侮辱!” 人群里蓬头垢面的男人们立马一呼百应,谁想一直被打被动物撕咬被取乐,没有一点尊严呢。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沈意浓着急寻那个女孩身影,刚要往旁边去,一把刀砍过来,她避过,旁边一个男孩被挤到她身边,也在挥舞着手中短刀,企图跟着人群逃跑。 有侍卫长刀朝他砍过来。 沈意浓手术刀藏在袖子里,立马朝那侍卫刺去,将那男孩扯过一边,喊了声小心,避过了那把砍过来的刀。 那刀尾划过她的手臂,疼死了。血染了她茜色长裙。 男孩明显惊讶,朝沈意浓看过去,这位姐姐可是太善良了,还帮他挡刀呢。 他们可是素未谋面呀。 眼看就要跑出去了,他看一眼她手上的伤和她身边那些拿剑乱砍的侍卫,丢下短刀又跑回来。 场面在这一瞬间被控制住,逃跑的人都被抓了回来,当着他们的面被砍了头,其中一个脑袋还滚咕噜的到沈意浓脚边。 人群响起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男孩将那人头踢开,安慰沈意浓别怕。 侍卫警告,“还敢跑,就是这个下场,害得老子出了一身的汗。” 第54章 斗兽场 姑娘们瑟瑟发抖更怕了,所有人被赶进一间房子里。 男孩双眼炯炯有神看沈意浓,“姐姐,你今天帮我挡刀,以后咱们就是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 沈意浓看他一眼,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就是脸色苍白,瘦弱,浑身是伤,脸上黑漆漆,只剩一双明亮的眼,倒是被他乐观逗笑了,“行,苟富贵,勿相忘。” 男孩朝在瓦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摇了下头,那些个黑影见主子摇头,明白是他要留下来的意思,当即隐退了。 他遇到了有意思的人,忽然又不想走了。 “姐姐,我叫陆兢无,你叫什么名字?” “沈意浓。” “姐姐名字好特别。” 沈意浓回道,”你名字更特别。兢无,还真是别致。” 沈意浓在搜寻那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一进到房间就自动去角落里蜷缩起来,又是那副保护自己的样子。 沈意浓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必定有过不好的经历,她心里涌起一抹酸涩,慢慢靠近,”你别怕,我不伤害你。” 她坐在她身边,指着她手腕上的菩提珠子,“这个手链是谁给你的?” 女孩也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并不言语,只是很快将袖子拉了下来。 “那你认识萧寅焕吗?” 女孩摇摇头。 她还想再问,外面响起人群的叫喊,“吃了他。” “撕碎他。” “快上啊,如果打不过老虎,你就要被老虎一点点吃掉,给我们表演老虎吃活人了。” 有起哄声附和着,声音明显兴奋。 沈意浓条件反射朝那唯一的窗子看去,是外面斗兽场的声音。 陆兢无走过来,让她别看。 “是外面斗兽场,拿人和老虎相斗,估计人打不过老虎,要被老虎吃掉,这里每天都会发生这些事情,等下我们上去,也是要去和蛇或者狼打的,要是打不过,当着那些看客的面就会被狼吃掉了。” 沈意浓杏眸慢慢的瞪大,“他们是草菅人命呀。” “这世界就是这样子,弱肉强食,身份低贱的人被侮辱被践踏被操控,苟延残喘。” 沈意浓听得身上血液沸腾,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要毁了这地方,救出这些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 她们要是被卖了,下场更惨,会沦为那些恶心男人的玩物,为什么女性就要承受这样的一切和不公平。 新时代的女性拥有自由的灵魂,沈意浓18岁,有正确的三观,心里也有自己坚守的净土,在她看来,女性不输任何男人,就不该只能瞻仰男人而活。 她们可以独立自由,活得潇洒肆意。 她敛眸沉思,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沈意浓见他身上伤得不成样子,“这些伤都是被狼或者老虎咬的?” “嗯。” 沈意浓翻自己包包将药粉拿出来,“撒上,不然你会一直流血。” 陆兢无看着那个精致的小药瓶,本来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忽然正经起来,朝沈意浓拜了下,“姐姐今日之恩,兢无没齿难忘,他日必定双倍奉还。” 赤诚和善良这两样东西弥足珍贵,时隔多年,他却再次碰上,难免震撼。 沈意浓并没放心上。 “可惜了我等下要和食人蟒对打,姐姐救我的这条命多半要被它吞入腹中。” 沈意浓掏出一瓶雄黄酒和一包药粉给他给他,“拿着,保准那条蛇对你俯首称臣,活着回来,你恩情还没跟我报呢,可不能死。” 陆兢无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盯着那包药粉和酒双眼泛红。 怎么办,太感动了,他想哭。 陆兢无说完话果然被拉上场和那些动物们撕打,沈意浓透过窗子看得心惊胆战,倒吸凉气。 陆兢无说的那条食人蟒,身体躯干有成年男子那么粗,十多米长,盘踞在一个笼子里,身上有花斑,应该有几百斤重。 她看到本来挺高的陆兢无站在那食人蟒前,瞬间渺小如蚁。 很快姑娘们就被单独的分开,分批分入斗兽场上,沈意浓也不例外。 斗兽场上有老虎、狮子、狼等凶猛的动物,分别拿围栏隔开,斗兽场和现代的运动场设计差不多,中间主场是凹陷下去的,看场则是圆形陡坡的形式,方便看客全方位看到看场上的打斗。 所以每次上斗兽场的不只一人,是同时几个,和不同的动物撕打,斗兽场上都是血腥味,到处撒满猩红血液。 扶苍也找到了萧寅焕,见到扶苍单独前来,萧寅焕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扶苍开口就是,“主子,沈姑娘被人劫走了。” 萧寅焕额角猛跳,重复,“你再说一遍,谁被劫走了。” “沈姑娘。” 萧寅焕狭长的眸子朝他扫过来,“你们两个可是跟在我身边十年的人,护个人都护不住?” 扶苍立马低头认错,“等找到沈姑娘,扶苍愿意领罚。” 萧寅焕忽然后悔,昨晚上就不该怕她困让她睡着,就应该拎着跟在身边,得得时时看着才行。 萧寅焕当即转身,声音沉却掩饰不住的急,“在哪儿不见的?” “就在集市上,今日集市上忽然动乱,沈姑娘被人群挤走了。” “不是交代过今日有人兽斗,不要带她来斗兽场,这样乱的地方,她怎么能来。” 扶苍头更低了,“有一群暗卫将我和扶影缠上了,估计是有计划的劫持。” 萧寅焕已经朝外走了。 斗兽场那里却忽然爆发出异常兴奋的尖叫,平安多余回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他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 随即他声音都颤抖,“主子,沈、沈姑娘在斗兽场上。” 萧寅焕才刚到斗兽场外头,还没入场呢,他站在人群中,听到平安的话回头,就见沈意浓穿着他昨晚给他买的茜色长裙站在斗兽场中央。 长裙曳地。 她面上蒙着杏色的面纱,长发及腰披着,头上杏色发带随风飞舞。 被食人蟒蛇、老虎、狼和狮子围着。 站成一道风景。 而看台上那些达官权贵和富商,以及隐藏身份的男人看客们眼神带着一种诡异的光亮,像是猎人盯着上了猎物。 第55章 沈意浓,你给我下来 戴面纱的要求是沈意浓自己提的,她是去拆台的,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真面容。 开始老嬷嬷不答应。 沈意浓说戴面纱可以提高神秘感,她人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老嬷嬷当即便答应下来,不见真容,只见那窈窕身姿,确实更具想象力,更会勾得那些男人们豪郑千金一睹芳容。 沈意浓刚上场,人群就发出了惊呼。 “怪不得噱头那么足,原来真有惊喜。” “是个美人。” 有口哨声响起。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绝色了。” “若能尝尝滋味必定销魂。” “这美人我要了。” “麻三,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你那丑样,这样的美人你也敢肖想。” “你管老子,老子能让她快活求饶就行。” “那不行,这美人是我的,麻三,要不我们两个一起。”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他们说着下流的话,还笑得放肆。 萧寅焕脸色一下沉了。 像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他看向人群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人,手捏成拳,飞刀挥出去,那个叫麻三的还有站他身边的矮个子男人当即见血封喉。 他都想藏起来的宝贝,这群癞蛤蟆有什么资格能看到。 眼珠子都该挖掉。 赵思思和银杏站在围场上看到沈意浓站在围场中央,老虎朝她咆哮,巨蟒朝她呲牙,而场外的人对她言语上极尽的侮辱,两人比谁都激动。 可想而知要是沈意浓今日被那些变态的人买了去会遭受怎么样难堪的折磨。 那样娇嫩的美人被男子折辱玩弄必定全身留下瘀痕,再清高不起来。 “咬她。” “咬死她。” 赵思思很得意,“那么多人抢着要买她呢,她应该要感谢我。” 眼前所见震碎沈意浓三观,好在她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她抬头在整个围场扫视,试图找到老嬷嬷说的那位江公子,找到了她能举枪将他暗杀。 “还愣着干什么啊,把巨蟒放出来,我们花银子来这儿是来看刺激的,可不只是来看美人的。” “对对,我们想看美人和巨蟒老虎还有狮子搏斗,要是美人能训得了巨蟒又能训得了狼和老虎狮子,那肯定也能将爷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就喜欢这泼辣劲。” “放蟒蛇!” “放老虎!” “放狮子!” “放狼!” “要看美人驯兽!” “干嘛还遮着个脸。” 人群呼啸着震天的声响,想把围场掀翻。 沈意浓眸色很冷,炸药、银针和手术刀藏在袖子里,第一个瞄准了那条蛇,刚刚她在场下看到有人和它搏斗,有打不过直接被生吞的。 现在它嘴角还留有血迹。 而陆兢无因为有她给的雄黄酒和药粉逃过一劫,食人蟒果然不攻击他,可狼群对他咆哮,他在斗兽场上身影瘦弱,徒手抵抗狼群袭击,将狼杀了的同时却也被狼咬下很大一块肉,被拖着下去了。 人命在这比草芥还贱。 沈意浓看向那条蛇。 那是一条巨蟒,那张大嘴,能生吞一个成年活人,此刻吐着蛇信子。 沈意浓在人群喧嚣中朝那条蛇一步步走近。 这样的蛇抓到一条就是千年难遇,而这些年,也因为这条食人蟒噱头十足的,这青州人兽斗声名远播。 她今天就要杀了它。 如果她今天不杀了这条蛇、狼、狮子和老虎,以后这里的悲剧还会一天又一天的重演。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机举起来拍下隔壁兽场正在进行的人狼斗,她要留下证据,天下广传。 她拍下那些权贵的嘴脸,侮辱人的语言。 负责主场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很会控场子,见人群激动,开始喊价,“你们看到的这位姑娘,干干净净,刚刚及笄,是为了给家里弟弟娶媳妇儿被家人卖到这的,起卖价一万两。” 立马有人跟着喊价,“两万两!” “我出三万两。” “四万两。” “五万两。” “十万两。” “一百万两。” ……… “我出黄金万两。” 沈意浓录下录音,从袖子里掏出她四哥自己做的迷你炸药。 她蒙着面,不管人群喧嚣,也不管语言的侮辱,只是冷着眼,一步步走近那头血盆大口的巨蟒。 少女挺直脊背,像一棵挺拔的松,像是奔赴一场与邪恶较量的同归于尽。 蟒蛇好像嗅到了人血的气味,沈意浓走近一步,它便兴奋一分,身上的花纹可怖又密集,就连那双眼睛都想将人拆分入腹。 人潮汹涌。 萧寅焕看到沈意浓站在站台上,立马靴子一转,逆着人流而上。 全是人。 为了看一场刺激,青州城几乎万人空巷,还有其他几个州源源不断的涌进人来看,所以围场里外全是激动喊叫的人。 萧寅焕看到沈意浓一步步走近那条巨蟒,而守在食人蟒笼子外面那个人一点点把门打开时,他的心瞬间像被人狠狠的攥住。 喉头都跟着发涩发干。 他喊她。 “沈意浓!” 近乎咆哮。 “你给我下来,不准靠近那条蛇!” 可人太多,看客们兴奋的尖叫起哄,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喧嚣里。 沈意浓听不见。 也看不到平日泰山压顶神色不崩塌的男人此刻近乎慌乱无措的模样,那歇斯底里把平安都震得一跳。 萧寅焕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因为靠人兽斗能取得可观的利益,所以每次表演都会有很多人把守。 人群阻碍萧寅焕前进,他眯着眼看沈意浓一步步靠近那条蛇。 她走近一步,他心脏紧缩一分。 他吞咽着喉咙,嗓子都要跟着冒火。 萧寅焕抽出平安手里的剑挥向人群,怒吼,“让开!” 他将剑刺向身边喊得最污言秽语的猥琐男人,看到他杀了人,人群惊恐退开,迅速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看台旁护卫成墙,黑压压一片,看到一个黑衣男人手拿寒剑砍杀着朝这边来,明显是要闹事,侍卫们抽刀拔剑立马上去围堵。 萧寅焕终于走到围栏前,沈意浓茜色长裙曳地,拖过地面,被染上血色,莫名妖冶,一步步也走到了笼子前,笼子半开,巨蟒脖子高仰。 “沈意浓,你给我下来!” 第56章 爆炸 萧寅焕咆哮,他黑色袍子被风吹得猎猎,手里的剑滴着血,眸子阴鸷可怖,像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随时要将一切浇毁。 他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沈意浓终于听到有人喊她。 她回头。 看到萧寅焕杀红了的眸子,杀的是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个猥琐男人。 她有点意外。 她朝他咧嘴一笑,甚至还喊了一声,萧寅焕。 她还敢笑。 她还笑得出来。 她面前的那条蟒蛇扬起头,比两个她还高,那张嘴血淋淋的,从萧寅焕的角度看过去,只要那条蟒蛇一闭嘴,沈意浓就会整个人被吞下去。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甚至语无伦次开始哄人。 “沈意浓,你乖一点,给我跑过来。” 她却摇摇头。 反骨横生。 她竟然还敢摇头,萧寅焕真有被气到,他就知道她总是会忤逆他。 挡路的人都被他斩于剑下,他以剑撑地,脚尖一点,用轻功快速朝她飞过去,沈意浓朝他摇摇头,好像还说了句不要过来。 萧寅焕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根本无视她那个摇头。 沈意浓却立马低头,拿出打火机,将小炸药的引子点燃,然后用力往蟒蛇张开着嘴的喉咙一丢。 炸药一丢进去,蟒蛇就条件反射的闭嘴。 它也感觉到了危险,弓起身子头一缩要朝沈意浓扑过来,沈意浓丢完炸药立马向后退,被一股大力往外拉,腰上覆着一只手,男人将她拦腰一扯,她狠狠地撞进他怀里。 男人的宽大的手覆在她腰上,灼烫得吓人,他心脏轰隆隆的跳着,一下下的,像千军万马在奔腾,意外的强烈且凌乱,震得她心尖都跟着颤。 男人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意浓,你不想要命了是吧!?” 怀里的人是热的活的,男人眸子里漾起劫后余生的庆幸,不自觉将她搂紧。 刚刚是自己没听他的话,也是自己孤军奋斗要来砸场子的,沈意浓有点儿心虚。 “想要命的,萧寅焕,你别凶人。”她回完这句,萧寅焕将人搂在怀里匍匐卧倒,卧地前拿手护着她后颈。 爆炸声响起。 炸药一被吞下喉咙就点爆。 食人巨蟒被炸得血肉飞溅,轰隆声震天,瞬间粉身碎骨,冒起浓烟。 因为是小型迷你炸药,威力中等,却能将食人蟒炸碎,再加上怕他出来咬人,它的笼子离看台有点远,也影响不到看台上的客人。 只是那血水和肉碎飞溅到看客身上、脸上。 男人压在她身上,牢牢护着她,唇就在她耳边,“沈意浓,想要命你还敢往食人蟒嘴里跑!” 倒下来时沈意浓是平躺正面向上的姿势,萧寅焕则是趴着的姿势,这样倒卧下来的瞬间,萧寅焕将她调了个转自己垫在了泥上,没摔着她才翻身又将她护在他身下。 此刻他和她紧紧相贴,严丝缝合。 男人口气依然很凶,带着点喘,还是吼出来的。 沈意浓声音小小的,“我有办法杀那条蛇的啊,不会死的。” “你倒是有本事,平时看着娇娇的一个,却敢去挑衅那条蛇,不知道来找我吗?杀蛇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 萧寅焕继续用吼的。 “沈意浓,你总是这样不乖!” 萧寅焕自己都没发觉他因为紧张,将人压得太紧,直到沈意浓呼吸发紧,微喘,他才觉察到自己胸前压着两团软软的东西,他敛眸看了一眼。 顿时喉结跟着滑动了几下。 卧倒时可能扯到她衣带,此刻她领口半敞,里面雪肤外露,露出三分之一春光,细腻若无瑕白玉,隆起弧度,神秘又诱惑。 萧寅焕耳尖在瞬间红了,他移开目光,看了眼她的唇。 对上她目光。 “下次还那么不乖,腿打断!”男人吼完这话起身,理衣袍。 “你救人就救人,怎么那么凶。”沈意浓小声的嘀咕,不过看在他是真心护着自己的份上,沈意浓觉得自己心胸开阔,才不与他计较。 蟒蛇忽然爆体而亡,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意浓穿的裙子是宽袖,那炸药也没多大,被她特意遮了起来,所以看台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蛇忽然被炸没了。 顿时下面议论声震天。 “那姑娘莫不是神女下凡,怎么她站在那蟒蛇面前,挥下手那蛇就爆体而亡了?” “神了。” 那些人更兴奋了。 而看台上的隐蔽角落隐藏着许多其他国家的大人物。 顾彦自然也在。 从沈意浓踏上斗兽场的第一个台阶起,他就认出了她,他当即要去劫人,被手下拦了下来,“殿下,你若出现在晋国青州,皇上猜疑心只会更大,且暗处指不定有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盯着呢,三思,若是殿下实在喜欢这位沈姑娘,等下多出点银子将姑娘买下就是。” 顾彦听进去了,不动声色的看着,见她靠近蟒蛇,心也跟着揪起来。 传说中的江公子戴着个白狼面具刚到视野最佳处的看台,就是沈意浓上场的时候。 他看人眼光极毒,只瞥那么一眼就知道她是绝色,倒是意外,“今日这姑娘留下来,本公子要了。” 让他意外的还在后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没摸到那条蛇,就把蛇给弄死了。 他刚想让人将姑娘带下去,不必竞拍,那轰的一声爆炸就响了起来,随后看到一身黑的挺拔男子揽她的腰趴下。 他紧盯着那个黑色身影,眼神危险,“那个是何人,竟然敢闯斗兽场,还敢跟我抢人?” 属下回答,“面生得很,没见过。” “将人轰走,我看上的姑娘他也敢觊觎?” 属下有点为难,“公子,我们的人拦不下他,他武功极其高,刚刚一个人杀了我们百来个暗卫。” “再调人来。” 萧寅焕弯腰,朝沈意浓伸手,“伤着没有?” “没有,你护着我呢。” 看着他,沈意浓到底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力起来。 想到他手腕上那颗菩提珠子,沈意浓忙撩开他衣袖。 左手边没有,她又捞起他右手边看。 他小臂结实,腕骨凸出,一根红绳坠着颗菩提珠子戴在手腕上,很醒目。 萧寅焕见她举动,轻咳一声,“沈意浓,你要想看我身体的话,咱们晚上回客栈再看,这这么多人呢。” 沈意浓无语的拍他一下,“你想什么美事呢,我是看你手上的菩提珠子,我看到一个小姑娘手上也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也是拿红绳子串着的。” 第57章 出气 萧寅焕几乎是立马抓住她的手,眼里漾起一抹欣喜和希冀,“你说什么?” “就是有一个小姑娘被抓来卖到斗兽场,我看到她手上有一颗菩提珠子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 萧寅焕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手劲都增大,将她胳膊衣服都按得凹陷下去。 “她人呢?” “你认识她吗?” 萧寅焕不确定,但是他要见到人,“兴许认识,她对我很重要,也许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菩提珠子是母亲亲自求来的,他和两个表哥还有小表妹都各有一颗。 “那你有暗卫在这吗,萧寅焕,那些小姑娘好可怜,如果她们被卖了会沦为那些恶心男人的玩物,你帮我救救她们,好不好?” “好。” 萧寅焕答应得很干脆,她总是这么善良。 按照计划,沧州那边万绝阁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青州,萧寅焕朝扶影打手势,是要掉弓箭手和万绝阁杀手的意思。 扶影收到命令,点头。 此刻萧寅焕和沈意浓就站在斗兽场上,男人英姿焕发、姑娘玲珑楚楚,很是般配,特别养眼。 平安将抓了沈意浓的那个土匪扭到萧寅焕和沈意浓身边踢他腿弯,“跪下!” 萧寅焕抽出平安的剑将那侍卫的脸抬起来,“说,你背后之人是谁?” 沈意浓也冷着眼看他。 侍卫吞咽了下喉咙,腿在打颤,“就是斗兽场的人。” 萧寅焕冷笑一声,一刀戳到他腿上,转动刀口,侍卫啊的一声,“我的腿。” “你还有一次机会。” 侍卫见眼前男人一身的黑,脸色难看极了,是真的想杀人,立马就交代,“是刺史府的赵小姐,她嫉妒沈姑娘长得好看,找土匪将沈姑娘劫了卖到斗兽场,想让沈姑娘被那些权贵男人玩弄。” 赵小姐。 沈意浓一个身穿的人,接触的只有萧寅焕和那个顾彦,根本不认识什么赵小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她,她竟然那么恶毒,要毁了她。 “她叫什么名字?”沈意浓冷笑一声,她向来善良有礼不主动害人,但是谁要敢欺负她陷害她,她还十分。 “赵思思。” 好,沈意浓记住了,赵思思。 萧寅焕朝平安点头,平安将人押下去了。 只一会功夫,扶影将万绝阁杀手调来了,一身的黑,人数上千,一来就自发的将斗兽场围住,手里拿剑,个个蒙着面,身形矫健若龙,且是从四面八方飞上来的。 然后再出来一排拿着弓箭手的,对准看台上。 沈意浓朝入口看去,果然整个斗兽场的外围也迅速被黑衣人团团包围。 意思就是,如果萧寅焕不放人,任何一个人都出不去。 出场方式相当的帅气,沈意浓忍不住要问,“他们是你的人?” “嗯。” “杀手出场都这么酷的吗?” 萧寅焕看她,“沈意浓,我还在这呢,你夸别的男人酷?” 他站得挺拔如松的,好像长得好看也自知,有点傲娇的模样。 “好好好,你也酷。” 萧寅焕却是朝扶苍看过去,扶苍立马领会到主子意思,朝二十多个杀手招手,“主子命令,将斗兽场里面所有狼群、虎群、狮子留十只出来,其余全部杀死,将被卖到这的所有姑娘和男子们全部解救出来。” 观众席上见有那么多黑衣人拿剑和弓箭将整个出入口都包围,立马乱起来。 萧寅焕却让扶影来了个杀鸡儆猴,直接抓出一个特别猥琐、刚刚对沈意浓口出侮辱的男人当场斩杀,并放话,“谁敢闹事,杀了谁!” 果然人是惜命的,都不敢再吱声。 整个观众席忽然鸦雀无声。 眼神齐刷刷的看着看台上一群黑衣人功夫极其厉害,动作极快,且又准又狠,徒手杀了狼群、虎群和狮子群。 那群往日吃人的动物,让观众们尖叫的动物,忽然全部死在他们眼前。 看着杀手们手段那样残忍,观众人们很多都吓着了,因为那狮子、狼和老虎的头都被割下来摆在斗兽场中央,血流成河。 他们不知道还有更恐怖的在后头。 那个老嬷嬷也被押到萧寅焕面前,她是斗兽场老人了,这斗兽场刚建起来她就在这做事,懂的自然很多。 是平安问的话,“你们主子是谁?” 嬷嬷被吓坏了,摇头,“我不知道,英雄饶命。” “她知道,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卖了那么多清白的姑娘将人糟蹋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当时听到她说什么江公子,说他今天会亲自来挑姑娘到身边伺候,想必这个江公子就是他们主子。” 平安问,“是吗?” 老嬷嬷摇头。 侍卫直接掌嘴,平安将一个妙龄姑娘拉上场,“不说实话,将你女儿卖进青楼。” 那姑娘也就刚十五岁,一听要将她卖到青楼,立马喊了声娘,“你救救我,你快说,快告诉她们。” 青楼是什么地方,老嬷嬷自然也懂的,平安也没了耐心,直接说,“带走,现在就卖到青楼。” 老嬷嬷这才说,“放过她,放过我女儿,我说,斗兽场老板自称江公子,其余我一概不知,他很神秘,只有需要要姑娘的时候才会偶尔来一趟。” “他挑姑娘去干什么?” “不知道,我们只管找好看的姑娘,公子来了看上哪个给哪个,江公子喜欢美人,被带走的都是长得好看的。” 萧寅焕了然,平安将人带走。 萧寅焕将眼神定在了沈意浓出场时喊得最欢最下流的那一群人。 有胖得跟猪一样的。 也有瘦得跟麻杆一样的。 更有长得奇丑无比的。 自然也有长得好的。 无一不是仗着有几分臭银钱,觉得自己牛逼了,想买年纪很小的姑娘回去御女无数,然后作为自己吹牛的资本,出来炫耀。 他们今天看到了沈意浓。 又说出那样污秽不堪的话。 萧寅焕是不会放过的。 他的宝贝,这些恶心的人怎么配看配议论? 他狭长的眸子眯起来,朝看台那一扫,剑指了下,他的暗卫立马飞过去将人抓过来丢在看台上。 “萧寅焕,你要干嘛?” “刚刚这群人嘴巴跟抹了粪一样的,说的话很难听,我教训一下一下他们。”萧寅焕看着沈意浓,嘴角扬起一点,“给你出气。” 说完将自己袍角用剑一划,亲自给她系在脸上,将她的脸遮得更严实。 “把他们的嘴撬开。”萧寅焕阴着脸,瞥向地下的一群人,足有二十多个。 第58章 他是谁 看到男人那可怖的杀意,这群人好像知道落他手里没什么好下场,开始亮自己的身份和势力,妄图吓到他。 其中一个锦衣华袍男人开口,“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从五品官员,你休得放肆。” 萧寅焕眼神淬冰睨向他,“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惧他,区区从五品也敢在这叫嚣?” 那穿得奢华的中年男子明显没想到他竟那么狂,自曝身份了,他都不怕,还口出狂言侮辱皇帝。 “经常来这斗兽场看表演吧,糟蹋了多少个姑娘,嗯?” 那群人手被压着,嘴被捏开,跪着的姿势,别提多狼狈。 知道他不好惹,谁都不敢说话。 “不说是吧?也行。”男人一笑,随后手中的剑一扬,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舌头被他的剑削下来,舌头滚在地面,那人满嘴的血,随后就是尖叫,想说话却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其他人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没想到这人真敢割人舌头,那舌头还从他们面前滚过,顿时腿软。 都是些花钱买乐子的有钱人或者作威作福的地方官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萧寅焕也没了什么耐心,朝扶影挥手,立马上来二十多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剑,站在这些人跟前。 “刚刚那么会说,现在怎么不说了?既然不说,那这舌头可能也没什么用。”萧寅焕笑得不屑极了,“都割了喂狗。” 这话出来地上那群人甚至没来得及求饶,黑衣人们得到命令,弯腰,捏住那群人的嘴,剑尖朝他们嘴里一伸,手起刀落,一个个血淋淋的舌头立马咕噜噜的掉在地上。 场面惊悚,只剩痛呼和嚎叫声,观众台下的人不自觉捂住自己的嘴。 当然这还不够。 狮子和老虎还有狼并没有被屠杀完,萧寅焕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再次看向观众台。 他再朝观众席下一指,又有二十多人被抓上来。 萧寅焕指了下关老虎和狼的地方,暗卫们立马明白,主子这是想拿这些人喂狼。 暗卫将刚抓上来的这些人和刚刚被割舌头那群人一起丢进去。 这些人不是喜欢看人兽斗,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沈意浓站在一旁看着,并不觉得这些人可怜,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和男孩被抓来这被折辱,枉死在这斗兽场上,她没有什么圣母心,草菅人命的人就该死。 不然以后会有更多女孩死在他们手上。 萧寅焕刚要开口说话,沈意浓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立马拿一个小喇叭举到他嘴边。 萧寅焕见她惦着脚尖将喇叭递过来,问,“这是什么?” “扩音喇叭,你拿它讲话能将音量扩大很多倍。” 萧寅焕接过来。 “不是喜欢看人兽斗,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够,以后这个地方不准再设斗兽场,谁要是再敢弄这样没人性的表演,赚取银钱,我请谁生吞飞刀,再丢去喂老虎和狼。” 男人声音低沉极了,被喇叭一放,回响在斗兽场上。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个斗兽场的幕后之人,你最好藏好一点儿,让我抓到了请你吃飞刀,还有,”萧寅焕长臂一伸,将沈意浓揽到自己身侧,看她一眼,直接放话,“这位姑娘是我的人,谁要是不知好歹的敢觊觎她、肖想她、陷害她,我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沈意浓在听到他说这些话的那一刻,心跳得忽然有些快。 他平时很霸道,一点不讲道理,可是关键时刻他来救她,还这样偏袒的护着她,有点儿现代霸总的意思。 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护着,除了她几个哥哥,再没有过。 沈意浓悄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线条流畅的侧颜,睥睨天下的拽样,加上那一米九的身高,气场全开。 放完话,萧寅焕一挥手,那几十个人被丢进隔壁的兽场和那群老虎、狮子和狼群关在一起。 人群一进去,狼、老虎、狮子闻到人气,立马朝这些人狂奔而来,一冲过来亮起獠牙就咬,好多人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跑。 可哪里又跑得过。 在观众台上的人看到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血腥的人兽斗。 他们听到人群哀嚎,惊恐害怕,听到求救声,看到他们的身体被撕咬,肠子都流出来,看到他们被老虎、狮子和狼一起围着生吞。 场面惊悚,血腥满地。 有人趴在围栏边沿喊救命,没一会就被追来的狼一口咬掉脖子,伸起的手立马垂下去。 残忍又血腥。 半个时辰以后,人群全部被咬死,猛兽群肚子都很鼓,饱得都走不动道。 萧寅焕冷眼睥睨。 他小时候被一个人丢进这样的斗兽场,和这些猛兽搏斗,他可太记得这种感觉了。 戴着白狼面具的江公子看着这一幕,脸色难看,不过被面具挡住了,看不出端倪。 “查下这个那么狂,竟然敢砸我场子的人是谁。” 江公子冷哼一声,跟他斗,找死。 属下问,“要调人过来吗?” 江公子扶了下面具,“调什么人,没见到那些黑衣人功夫那么厉害,绝对是一等一的杀手,人数又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查清楚了再来禀告。”他没多少时间待在这,一年也就来两三次。 顾彦看着站在沈意浓身边的萧寅焕,那又矜贵又睥睨又拽的样子,他眯了眼。 他英华内敛的,和沈意浓站一起竟然格外的般配,且他毫不犹豫上去救她给她撑腰,看她眼神全是宠眷,会漾起暖色和看向旁人时却全是刻骨的冷意截然不同。 那个男人没有像他一样的权衡利弊,选择袖手旁观,顾彦忽然有点讨厌他这个灵国太子的身份,到底辜负她那日救他时的一片赤诚。 顾彦同样问,“他是谁?面生得很。” 却能调动那么多高手。 属下回,“没见过这张脸,他长得过于出色、身手又那样厉害,若是风云人物,该有印象,可属下从没见过他,属下马上去查。” 萧寅焕继续拿着喇叭恐吓。 “谁以后还敢来看人兽斗,我就将他扔给兽群撕咬,丢去喂狼,就像今天这样。” 那些经常来看人兽斗的,这会儿擦着冷汗,有些还尿了裤子,还好他们刚刚没有出言侮辱那位姑娘,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萧寅焕让万绝阁的人将那些被卖到这的男人和小姑娘们都救了,才放人群离开。 陆兢无自然也得救了,一被解救出来,立马跑到沈意浓身边,喊,“姐姐。” 还冲过来,想抱。 萧寅焕冷着眼朝他看过来,剑横在他面前。 第59章 偏心眼 “谁啊你?”萧寅焕将沈意浓一拉,避开陆兢无的索抱,很嫌弃的看着此刻形容落拓的陆兢无。 “她是我姐姐呀。”陆兢无说得挺骄傲,虽然全身是伤的,脸上脏兮兮的,看向沈意浓目光过分的亮,还炫耀似的将沈意浓给他的药拿出来显摆,“这个可是姐姐特意给我的噢。” 萧寅焕盯着他手里的白瓷瓶,还有沈意浓给他的几片现代创可贴,皱眉。 他一下将那药瓶抓了过来,握在自己手里,“沈意浓,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 “小孩子嘴巴甜,来斗兽场这刚认识的。” 萧寅焕很不高兴,刚认识上来就想抱人。 “这个药是你给他的?”萧寅焕就将那药瓶怼到她脸面前,语气很低,一听就不高兴。 “是啊,他受伤那么严重,不止血会流血过多死的。” 萧寅焕干脆站在陆兢无面前,“小孩,一边玩儿去,她可不是你姐姐。” 陆兢无不服气,“我是比你年轻点,但是和姐姐一般的年纪,不是小孩了,我今年马上弱冠了,都到娶妻年纪了。” 萧寅焕更介意了,回头问沈意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啊。” “你呢?”萧寅焕看向陆兢无。 “哇,我刚十七,马上十八啊,姐姐,我们好有缘分欸。” 哼,毛毛躁躁的臭小子,一惊一乍的,就是比他年轻了个五岁,把他说得好像多老似的。 萧寅焕嫌弃的打击人,“沈意浓喜欢成熟稳重长得好看的男人,你看上去没一点符合的。” “那是因为我没把脸洗干净,我告诉你,我要把脸洗了,也得是个美男子的。”陆兢无仰着他的脸挺傲娇的怼到沈意浓面前,“姐姐,你等着我把脸养好,包你喜欢。” 萧寅焕拿剑将他脸撇开,“离她远点儿。” 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让两个男人画风逐渐变得幼稚。 萧寅焕真想一掌拍晕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屁孩男人。 “还有我的药,你怎么能抢了去啊,是姐姐给我的。”陆兢无要伸手去抢,萧寅焕直接将药收到袖子里,无视他那哀怨的眼神。 甚至懒得看他,直接问扶苍要了点银子塞他手上,“自己买去,你这瓶我要了。” 说完萧寅焕看向旁边事不关己在东张西望的姑娘,“沈意浓,你是不是偏心眼?” “啊?”沈意浓视线回到萧寅焕身上,“我怎么偏心眼了?” “你就只看得到那个小屁孩受伤是吧?”说完萧寅焕捞起自己的胳膊,还指着自己的后背,“上次抱着你跳马,被石头扎进去了没见你给我药。” 然后将他虎口怼到她面前,那里有第一次见面时被沈意浓咬的月牙牙印,成了个痕迹,好不了的那种,她尖尖的虎牙留下的印记永远留在了上头。 他不仅计较胳膊和后背的伤还要计较虎口上的。 “还有这个牙印是你咬的吧,咬完你也不给我药,这个小屁孩才见你第一面,你就将一瓶药都送给他,这心眼子是不是偏到天上去了?” 沈意浓万万没想到萧寅焕还会计较这些。 这人平时看着凶巴巴的,有那么多手下,银子也多,要什么样的药没有,就一瓶普通的止血药,至于吗他? “你那时候凶我啊,还恐吓我,说敲断我的腿呢,我为什么要给药给你?” 平安站在一旁听到主子跟沈姑娘计较这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主子还是主子吗?还是那个神秘莫测、不假辞色、冷颜漠目、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的万绝阁阁主吗? 怎么他和沈姑娘在一起快变成话唠了。 画面过于惊悚,不敢看,根本不敢抬头看。 萧寅焕不管,“以后不准乱救别人,你的药只能给我。” 这个男人的掌控欲简直让人窒息。 沈意浓不想跟他说话,懒得回答。 陆兢无很后悔自己刚刚的显摆,现在姐姐给的药被抢走了,他有点儿欲哭无泪,他本想将那银子拍在萧寅焕身上说他有银子他不稀罕,可萧寅焕气场过于骇人,总觉得要把银子拍他身上他会被扭断胳膊。 所以,陆兢无将银子拍到了平安手上,哼一声,“银子我也有啊,我稀罕你们的,你个坏人,把姐姐的药还给我。” “听不懂人话是吧,把他拉下去,聒噪得很。” 扶苍和扶影立马上来要将人拖走,沈意浓见他全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模样,刚刚在房间里面他也护过她,她看不下去,开口,“他受那么重的伤,你们不要动他,让他跟我们住客栈。” 萧寅焕拉沈意浓的手,他的沉默显得震耳欲聋,刚想说不行,沈意浓嘶了一声,“你能不能轻点,我手受着伤呢。” 果然被他捏过的地方立马沁出血色,萧寅焕挡住陆兢无,立马捞开沈意浓的袖子,见她原本很白的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子,现在正往外冒血珠子。 “谁伤的?沈意浓,人家挥刀砍过来了,你打不过不知道躲吗?” 那抹红刺眼得很。 想到平时捏下她下巴她都说疼,这样一道刀伤,也不知道当时疼哭了没有。 见萧寅焕脸色不好,戾气一瞬间往外涌,跟沈意浓说话的语气都跟吼的一样,陆兢无立马开口,“你别凶姐姐啊,这刀伤是姐姐替我挡的。” 听到这话,男人脸色更不好了,嗤笑一声,朝陆兢无吼道,“你闭嘴!” 然后转回脸阴恻恻的看沈意浓,“你给他挡刀?” “当时情况特殊,那刀砍过来时我拉了他一把,我要是不拉他,他会被捅到腹部,会死的呀。” 好得很呐,沈意浓。 当真是谁都救,不惜让自己受伤也去救。 “上次顾彦要跳河你去救,这次这个小屁孩被刀砍,你也去救,沈意浓,你倒是谁都救。” 眼看属于自己的特殊没有了,萧寅焕心里相当的不舒服,“他叫什么名字?” “陆兢无。” 好得很,刚认识的立马知道人家名字,当时第一次见他时,连他名字都没兴趣知道,也不主动问。 萧寅焕觉得挺挫败的。 也郁闷。 偏沈意浓还说了句,“那我不是也救你了吗?而且陆兢无很好的,我和那个戴菩提珠子的姑娘被欺负了,是他护着我们啊。” 萧寅焕懒得和她说话,沉默下来,不知道是气沈意浓还是气自己。 她那手上的血实在是刺眼,他放开她,刚想说回客栈上药。 陆兢无又来了句,“你别凶姐姐啊。” 萧寅焕没什么好脸色,“你闭嘴吧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兢无偏不。 “姐姐的手是为我受伤的,我有很好的金创药,姐姐回去我给你上药。” 陆兢无自告奋勇要给沈意浓处理伤口,而且觉得萧寅焕不可理喻,“你这人怎么回事,姐姐多娇俏可人的人儿啊,还是个小姑娘啊,人美心善的,你就不能温柔点儿,要是旁的郎君能和她说上两句话,不知道多心花怒放,肯定当宝贝哄着的,你倒好,是用吼的。” 第60章 听话 平安和扶苍扶影觉得陆兢无是在找死,三人立马上去捂住他的嘴,“这位公子,你想活命就别再说了。” 萧寅焕懒得理他,拉过沈意浓,“回去擦药。” “可是那个戴菩提珠子的小姑娘还没找到。” “回客栈去安心等着。” 萧寅焕都这么说了,沈意浓只得跟着回去了,走之前见到被扶影扶苍和平安捂住嘴的陆兢无她免不得又担心。 她轻轻扯了下萧寅焕的衣袖,“那个陆兢无,你让他也跟着住客栈吧,他伤得很严重,那伤不处理很容易被感染的。” 萧寅焕深呼吸,回头,看到沈意浓坦坦荡荡的眼神,眼里盛满担忧,和当初担忧他时别无二致,他忽然就觉得堵心。 敛眸看到她拉他衣袖的那几根手指,白得晃眼睛,他觉得他这辈子脾气都没那么好过,答,“行。” 见他说行,沈意浓眉眼弯起来,萧寅焕心梗梗的,心里头堵着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那笑以前只对他时,他觉得挺好看的,现在是因为那个陆兢无,他觉得刺眼。 他补了句,“不过,你不准给他看。” “可是他身上的伤……” 萧寅焕又想发火,站在她面前,“沈意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一个弱冠的男子处理身上的伤你觉得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啊。 “在郎中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萧寅焕无语住了。 沈意浓继续扎心,“你之前受伤,背后被那块石头扎进去,我也给你处理了的,萧寅焕,你都不止弱冠了吧,我听纪神医说都二十三了,当时你怎么不说男女大防啊?” 她还挺会说。 “要看你也只能看我的,其他男人的身子你不准看,回去让其他郎中给他看,你不准去看他。” 沈意浓:“………” 古代男人这大男子主义比现代还严重,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意浓和萧寅焕回了客栈,陆兢无被平安和扶影他们看着跟回去的。 暗处的暗卫见到自家尊贵的主子竟然被人看守,几次想冒出来将主子解救走,可看到主子眼神,他们又不敢。 到了客栈,萧寅焕立马让人去请郎中,沈意浓忙说不用,“我自己有药,能自己涂。” 说完赶忙将药瓶拿出来,都想去捞袖子了,想到萧寅焕在这,沈意浓抬头看他,“男女授受不亲,萧寅焕,你还是出去吧,我要擦药。” 萧寅焕偏不。 他就站她对面,将人按着坐下,“之前在幽灵山,你跑上来抱我时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嗯?” 萧寅焕睨她一眼,“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抱过?” 沈意浓:……… 好好好,当时是她主动抱的人家,她再辩解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药拿来,我给你擦,你一只手能擦吗?” 萧寅焕掀袍坐下来,手伸向她。 沈意浓将人盯着看,偏萧寅焕也不避不退的看她,见人没动,萧寅焕恼了,“沈意浓,话总要我说两遍是吧?要我亲自从你身上拿?” 沈意浓知道这人是个犟种,不给他他真的会过来,她将药瓶拿出来。 “伸手。”萧寅焕拿过药瓶打开。 沈意浓将手搭在那张小桌子上,萧寅焕将她袖子往上卷,露出那道刀伤。 越看越觉得生气,“以后不准傻乎乎替别人挡刀,我也不行。”药膏带着草药的清香,微凉,萧寅焕将它抹开在指尖,按在她伤口上。 沈意浓嘶的一声,立马去推他的手,那远山黛眉都皱得不成样子,眼里瞬间被疼得蕴起泪花,“喂,你能不能轻点?” 这人莫不是想把她手都折断。 她是伤患。 “算了算了,你平时吃饭上药都有人伺候,哪里会这种事情,我自己来,您一边歇着。”沈意浓伸手要去抢药瓶。 这待遇真承受不起。 见她眼睫沾着湿意,一张脸皱成包子,可能他力道过大,真弄疼他了,萧寅焕立马将手拿开,轻咳一声,看了眼自己的手。 她的手被他按住,“别动,这次我一定轻。” 沈意浓惶恐的看他。 他还开始训起了人,“那么怕疼,看到刀挥过来你就躲远点,下次再让我知道你给别人挡刀,沈意浓,那你这双胳膊干脆都砍下来算了。” 又恐吓她。 沈意浓瞪他一眼,”萧寅焕你不恐吓我你过不了一天是不是?” “不然你不长记性。” 话这么说,男人动作却轻下来,微微俯身,一只手按着她手腕,一只手晕开药膏轻轻给她抹开在伤口上。 沈意浓看过去,只看到他半敛的睫毛,他手腕上那拿红绳串着的菩提珠子带着凉意,随他的动作蹭着她小臂。 放完药扶苍说有事情要禀告,萧寅焕看一眼沈意浓,“肚子饿没有?” 沈意浓点头,“饿的。” “想吃什么?” “我能要一只白斩鸡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男人站起来,“我让小二将午膳送进来,吃完你午睡一下,醒来就能看到那个戴菩提珠子的小姑娘了。” 萧寅焕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沈意浓,不准悄无声息的跑掉,不然下次真拿铁链锁起来。” 沈意浓撑着小脑袋看外面那棵杏树呢,没想理他。 “沈意浓,你听到没有?” 沈意浓很不情愿,“听到了。” 这身穿她自己都不能控制,保不准那天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回她大现代,她可保证不了不跑。 萧寅焕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隔壁房间里,扶苍和扶影跪下,自请责罚,“这次保护沈姑娘不利,望主子责罚。” 萧寅焕坐着,没骨头似的靠着椅子背,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调扶鸦和扶玄来,你们两个自己去永州兽林里去锻炼,一个月后再回来,这两个月俸禄没有。” 两人忙叩头谢恩,他们就怕主子说出不让他们跟着的话。 扶苍问,“主子还记得银杏姑娘吗?” 萧寅焕摇头,脸上漠然,除了沈意浓这姑娘,他谁都不记得。 扶苍和扶影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不记得了,扶苍继续说道,“昨晚上主子走以后,银杏姑娘来了,还喊主子焕哥哥。” 萧寅焕皱眉,“谁准她这么喊的?” 扶苍哪里知道啊。 “她知道主子抱了沈姑娘回的暖归客栈,想去看沈姑娘被我们轰走了,第二天沈姑娘就被歹徒带走卖给了斗兽场。” 扶苍将调查到的事情经过说了遍。 萧寅焕越听脸色越沉,要是他没恰好在斗兽场附近,沈意浓是不是就被卖给了那群恶心的人。 “主子,要抓人吗?” “将人监视起来,等沈意浓醒来,给她处置。” 第61章 生辰 他的人也敢算计,怕是活够了。 “沈意浓说的那个戴菩提珠子的姑娘呢?” “在隔壁房间,她好像很害怕我们的靠近。” 萧寅焕起身,“带我去看看。” 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可她脸上脏兮兮的,洗了脸以后长满癣斑,将她原本的面容覆盖掉了,那个菩提珠子倒是戴在她手上。 和萧寅焕的一模一样。 萧寅焕心里立马升起希望,问她菩提珠子哪里来的,她的回答让萧寅焕希望彻底破灭,她说这菩提珠子是她捡的。 萧寅焕刚升起的那点点希望的光在一瞬间死寂成灰。 他就知道,当年苏家满门被屠,两个表哥和那个天真无邪的小表妹肯定也死于屠刀之下。 他问那姑娘能不能把那菩提手串给他,姑娘知道他救了这里所有人,也将自己解救出了这个牢笼,很大方的将菩提珠子给了他。 萧寅焕捏着那菩提珠子,转身出了房间,他站在院子里,中午的阳光热烈放肆,可他站在那里好像被瓢泼大雨兜头泼下来,那阳光暖不到他。 是他在痴心妄想呢,指腹捏着那个菩提珠子,他看出了神,他还记得当初娘亲带他回外祖家,将他和两个表哥和小表妹叫到跟前。 娘亲笑得很温柔,将那菩提珠子拿出来,一一给他们系到手腕上,说这是她去寺庙开了光的,会护着他们健康无忧的长大,还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以后你们啊,要一起长大,互相扶持。” 小表妹爱臭美,也招人喜欢,吧唧一口亲他娘亲脸上,“姑姑真好,楚歌要当你的女儿,焕哥哥当我亲大哥好不好?” 大表哥和二表哥被她话逗乐了,笑她,“一个菩提珠子就将你收买啦,那你不要大哥二哥了吗?娘亲也白疼你了。” 小表妹才刚三岁,说话还奶呼呼的,整个人招人稀罕得紧,紧紧抱着娘亲的脖子,“可是姑姑很漂亮欸,我长大了想跟姑姑一样好看。” 娘亲一把将她抱起来举高,她咯咯的笑个不停,还把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糖很大方的拿给母亲,悄咪咪的,“姑姑,这个糖可甜啦,我特意留给你的,偷偷告诉你,别人可没有的噢。” 娘亲配合她将糖收下,点了下她的鼻头,“小楚歌当真是最疼姑姑的。” 两人额头相抵笑得开怀。 见萧寅焕站在一旁不说话,楚歌悄悄回头看了眼自己大哥二哥,见那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在吵架呢,她立马哒哒的跑到他跟前,仰起头看他,将自己藕节似的手伸到他面前,“焕表哥,喏,这是阿爹在永州边境偷偷给我带的糖,阿娘和大哥二哥都不知道的,给你,你和姑姑常来看看我好不好?” 姑姑和焕表哥一来,总会给她带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糕点,她可喜欢啦,且姑姑好疼好疼她,还会抱着她轻轻哄她入睡哩。 焕表哥看着冷冷的一个,可每次出集市去,她要是跟别人打架,焕表哥功夫很厉害,可都是护着她呢。 萧寅焕接过来,却叫她张嘴,“吃那么多糖可是要坏牙的,我看你牙坏掉没有,坏掉了可不能再偷吃糖。” 不吃糖怎么行,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转身跑开,“我没有偷吃喔,我牙齿白着呢。” 萧寅焕在后面追她,“牙齿白你还捂着嘴不让我看。” 萧寅焕小时候是很盼着有一个亲妹妹的,那个可爱的小表妹他是当亲妹妹看的。 他落寞的转身回了房间,看到沈意浓住的那间房,平安守着,他走过去,平安禀告,“主子,沈姑娘午睡了。” 萧寅焕推开门。 浅蓝色的幔帐垂下,拔步床上躺着个小姑娘,睡得很熟,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唇角都是弯起的。 他在她床边坐下来。 “沈意浓,你应该是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的吧,才会长成这么招人喜欢的模样。” 如果楚歌还在,如果当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也是被全家娇宠长大,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也该如你一般纯稚模样。 萧寅焕伸手去碰了下她的脸,目光定在她划伤的手上。 可能怕捂着了,她将袖子捞了起来,那抹红依然刺眼,他轻轻将她的手拢到被子下面,萧寅焕坐在床边看着帷幔轻晃,看着眼前姑娘的睡颜,坐了很久才起身。 昨晚上为了查龙骑军下落,他一晚上没睡,也很困了。 今日撞见沈意浓,将他所有计划全都打乱了,即便是龙骑军真在斗兽场上,可能也隐身了,线索又断了。 他去隔壁房间睡了个午觉。 沈意浓睡到下午,睡得很好,醒起来就去找萧寅焕。 平安见萧寅焕情绪低落,知道沈意浓对主子特别,有意想让主子心情好些,当沈意浓问他萧寅焕在哪里时,平安叹了口气。 “今天主子生辰,他可能想起自己母亲,正一个人在喝酒呢。” 沈意浓记得之前她问他要那块曼陀罗玉佩时,他说过,是他母亲的遗物的。 沈意浓有点意外。 因为她的每个生日都过得很隆重,且有仪式感,独自一个人喝闷酒过生日也太惨了吧。 “那个戴菩提珠子的姑娘是他亲人吗?”其实沈意浓希望她是,这些天接触下来,她觉得虽然萧寅焕有很多手下都听命于他,可他眼里总是死寂,很少燃起热闹。 平安摇摇头,“那菩提珠子是那姑娘捡到的,不是主子妹妹,主子已经将人送回去了。” 好遗憾。 “那他平时会过生日吗?” 平安摇摇头,“从我十岁跟在主子身边,没见他过过生日,都是自己喝闷酒。” 沈意浓有点忐忑的问,“他不过生日,是因为他娘亲生他的时候就过世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肯定是不过的。 “不是的。” 沈意浓松一口气。 这样孤零零的过生日也太惨了,想起自己过生日时,家人作陪,好友相聚,很热闹,沈意浓觉得他应该也可以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他虽然有时候很坏,可他救了她,不知道是他生日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或许她可以给他一个惊喜的。 手机里还有她保存的那些蛋糕的做法视频,沈意浓立马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看视频去了。 平安本来满抱希望的将主子生辰告诉沈意浓,希望她进去找主子的,哪知道他说完这些话,人姑娘立马跑了,他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傻站在那儿挠挠头。 好在沈姑娘一个时辰以后又出来了,给他列了个菜单,神神秘秘的问能不能派人去将那些食材买回来。 那当然能啊。 然后问他膳房在哪,平安指着一楼院子对面的房间,说在那。 沈意浓交待,“那赶紧将这些食材都买回来,我有用。”说完就跑下去了。 她和萧寅焕的房间在二楼,一楼有一个院子,被萧寅焕包了下来,院子里有一张木桌子,一棵杏树,对面就是膳房。 萧寅焕睡起来就坐在窗子边呢,无意看一眼外面,看到沈意浓站在院子里。 她围了条红色的围裙,正踮着脚尖折院子里那棵杏树树枝,然后熟练的将自己头发挽起,将那树枝当成簪子将头发固定住。 慢慢将袖子一点点挽起,看那架势,是要做饭。 想起之前让她做饭她差点将厨房点了,还有将一整条活鱼都怼在锅里煮汤的事情,他难得眼里起了抹悦色。 这个沈意浓,又在折腾鱼。 他把平安叫进来,“沈意浓要干嘛呢?” 平安老实交代,“她买了好多的食材,应该是要做饭。”平安低着头,都不敢说自己跟沈姑娘说了主子生辰以后,沈姑娘不来看主子的事情。 “她哪里会做饭,你去帮她。”见她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看着还挺顺眼,萧寅焕又补了句,“由着她,不必去打扰。” 第62章 你别那么凶 等暗卫将食材都买了回来,沈意浓将食材和手机都放在那张桌子上,开始按步骤做蛋糕。 打发蛋清可是个技术活和体力活,因为这里没有自动打蛋器,只能拿筷子不停的搅。 沈意浓又跑上二楼将平安喊了下来,指着手机,“你按着里面的步奏用筷子打蛋清,只要蛋清,蛋黄不要,打成视频里的效果。” 平安哪里看到过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看到手机里有声音冒出来,当即拔剑,护在沈意浓前面,还谨慎的四处看。 吓沈意浓一跳。 “平安护卫,你别紧张,那个是视频,人在里面出不来的。”于是沈意浓费了番功夫跟他解释什么是手机什么是视频。 平安听得一知半解,沈意浓也不强求,只交代,“你按着视频里打发蛋清就行。” 平安想起主子说她不会生火做饭的事情,立马问,“沈姑娘,你想吃什么,报一个菜名,我找人来做就行,你不用亲自来的。” 要是伤着了主子可是要迁怒的。 那肯定不行,她要亲手煮一碗面,做一个蛋糕给他的,才显得有诚意,她摆摆手,“我想自己动手。” 这次带了打火机,好生火了。 于是,当萧寅焕从窗子上再次看下去时,见沈意浓围着围裙,拿着刀和菜板子坐在桌子旁,粉色裙子垂在地面。 看那架势,应该想切肉。 没拿过刀的人哪里知道怎么切。 她愣是将那块肉瞧了半天下不去手,平安见她那样,又很良心的建议,“沈姑娘,要不你留着我等下帮你切。” “我一定能行的。”看别人切怎么那么容易,她好歹也看她四哥切过,她学习能力也挺强的啊。 只不过当时她见四哥切得很是娴熟,让她四哥给她切一下,他四哥瞄她一眼,“浓浓,你放过四哥吧,以后你找一个会做饭或者家里有保姆的老公,切菜做饭这种事不用你做,去客厅看电视吃水果去,免得等下爸妈和爷爷奶奶看到你在厨房,还以为我指示你干活,你四哥我要挨骂。” 沈家有一个传统,都是男人进厨房。 奶奶、她妈妈和她被宠得没一个会做饭的,除了家里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外,她爷爷、爸爸都做得一手好菜,虽然四个哥哥都是大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可从小被爷爷和爸爸拎进厨房指使他们干活,生怕他们不做饭不做家务讨不到老婆。 萧寅焕见她拿着菜刀和肉盯着出神,脸上各种表情,明显一点儿不会切的那模样,又想去逗人,他起身下楼,只不过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哇”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句哀嚎,“我的手。” 他掀眼看过去,那个傻乎乎的姑娘思虑良久以后终于决定下刀,但是很不幸,切到了自己手指。 吓得平安立马停下打蛋清的手,紧张道,“沈姑娘,你伤着了,先放药止血,别切了,我让人来切。” 让主子知道沈姑娘做饭被切到手指,他可能会像扶苍和扶影一样丢到永州那边境之地去训练。 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他可不想啊。 沈意浓脸皱成一团,赶紧要跑上楼去拿创可贴。 萧寅焕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拽过她的手看,切得还挺深,血一直在流,情急之下直接将她带血的手塞进嘴里给她嗦了一下。 手指被温热包围,他动作太快,沈意浓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开始凶人。 “沈意浓,那么多人在这呢,这饭用得着你自己亲自做?不会切菜不知道喊人?” 他一来就凶人,嘴里永远说不出好话。 沈意浓心里想着,自己做的才有诚意啊。 “又让自己受伤,你会做饭吗你,上次做饭差点将厨房都点了,这次又切到自己的手。” 他嘴真毒。 沈意浓本来打算要和他理论几句,凶回去的,可想到今天是他生日,她忍住了,低下头,垂头丧气的,“我想吃自己做的,我是不小心的,你别那么凶啊。” 那手指还流着血,脸上也沾了灰,此刻又低着头,声音小声,听着委屈,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今天难得还没有顶嘴,搞得萧寅焕有种错觉,做错事情的好像是他。 她这样子好像是被自己欺负的。 他语气软了些。 “擦药去,还愣着多流一会儿,吃多少肉都补不回你这点血。” 沈意浓不吭声,错过他上二楼去拿创可贴去了。 萧寅焕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看出一种可怜劲来,小姑娘心血来潮就做顿饭而已,他干嘛又上火,他问平安,“我刚刚说话口气凶吗?” 平安点点头,“可凶了。” 萧寅焕:“………” 他不是着急吗,手腕上的伤还没好,非得自己做饭又切到自己的手,一天天都在受伤。 好在有创可贴在,将受伤的地方一贴,血立马就止住了,沈意浓贴好就又下到了院子。 看到萧寅焕坐在菜板子前,亲手在那切肉,他动作很娴熟,左手按着那块肉,右手拿着刀将肉切成厚薄一样的块块,又快又准。 “哇,萧寅焕,你会切菜做饭啊?” 萧寅焕抬头看一眼她的手,血止住了,贴了个他没见过的东西,嗯一声,继续低下头,一顿操作猛如虎,很快就将肉切好了。 “还要切什么?” “葱啊。” 沈意浓蹲在买回的那堆菜前,也不知道哪个是葱,胡乱拿了几根韭菜递过来。 “沈意浓,你确定那是葱?”她是得被怎样的娇养,才会连葱都认不出? “啊,不是这个吗?”她赶忙又将芹菜递过来,“这个呢?” 萧寅焕可真被她给打败了,亲自弯腰从那袋子里挑出一把葱怼到她脸面前,“沈意浓,瞧清楚了,这个才是葱。” 噢。 沈意浓仔细看了下,点点头,不忘夸一句,“你真厉害,我就认不出来。” “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 萧寅焕锦衣玉袍的坐在那里,华贵的袍角垂在地面,拿着刀切菜,沾了些人间烟火气,惊得平安鸡蛋都忘记了打。 因为他看到冷颜沉戾的主子此刻弯腰俯身和沈姑娘在讨论哪个菜是葱,热烈的暖日一点点照进了他的眸子里头,他看到主子笑了,那笑意直达眼底。 沈意浓没听到打蛋清的声音,忙朝平安看过去,“那个蛋清还没打发啊,平安侍卫。” “噢,我继续我继续。” 萧寅焕将葱切好,问,“还要切什么?一起都拿过来。” 沈意浓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他,“你暗卫那么多,要不调一个来?” 萧寅焕当即看她,“不是刚夸完我厉害?拿过来,我切。” 第63章 成功了 噢噢好吧。 沈意浓刚刚刷视频找到一个她之前下载的拌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决定亲自试试。 过生日总是要吃面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让萧寅焕参与,等他切好那些配菜,沈意浓就把他支走了。 刚好扶鸦和扶玄调回来,有事情要禀告,他回了房间,依然坐在靠窗位置,时不时朝院子里看看。 平安终于将蛋清打发了,沈意浓钻进厨房打算大干一场。 只不过没多久,那膳房里头就冒出了滚滚浓烟,和小姑娘呛咳的声音,下一秒,沈意浓从膳房里冲出来,仰天长叹一句,“做饭好难啊。” 萧寅焕看她那个样子被她逗笑,嘴角一咧,因为她拿杏树枝簪着的头发乱了,碎发沾在脖子边,脸上又多了几个锅灰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现在双手叉腰在那唉声叹气的。 他有点好奇,什么样的美食能让她非得逞强要自己去做。 “主子,萧钰在幽州那儿私自建了个马场,规模很大,要劫下来吗?” 扶鸦脸上的疤骇人,低着头禀告,很一会没听到回答,他悄悄抬眼,见主子脸朝着窗子外,眼尾微微挑起来,蕴开一抹笑,竟然走神了。 这个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主子?” 萧寅焕回神。 “嗯,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沈意浓挫败归挫败,可她一直有坚持不懈的精神,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那蛋糕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平安打发的那份鸡蛋清被她浪费掉了,把火弄得太大,一蒸都焦完了。 她出来到院子挺不好意思的跟平安说,“那份鸡蛋清被我煮焦了,平安侍卫,你能不能再给我打一份?” 抱剑的平安立马点头,“行。” 只不过,平安重新打好的那份很快就又被沈意浓蒸糊了。 厨房里那浓烟滚滚的,沈意浓冲出来,又开始哀嚎,“平安侍卫,我对不起你努力打蛋清的双手,那份蛋清又被我蒸糊了!” 怪不好意思的。 此刻的平安双手酸得拿剑都在抖,他啊一声挠挠头,憨憨的,“要不我让暗卫们一起给姑娘打蛋清,姑娘可以慢慢试。” 这个主意好,沈意浓由心夸了句,“平安侍卫,你人真好。” 平安挠挠头,“沈姑娘是第一个夸我人好的人。” 打发鸡蛋清是个艰巨的工程。 最后演变成隐身在暗处的二十个暗卫被平安喊出来,排着队,整整齐齐的,集体拿着筷子和一个盘子,一身黑的在那打鸡蛋清,场面过于壮观。 院子里都是那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 杀手们也冷着一张脸,像接任务一样卯足了劲很用心的在打蛋清。 主子喜欢这姑娘,平安的命令就是主子的命令,搞不好以后这沈姑娘会是他们女主子。 扶鸦和扶玄禀告完事情出来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惊掉他们的眼珠子,这往日拿剑杀杀杀的兄弟们排得整齐手里拿筷子在打鸡蛋清,不苟言笑,动作还挺整齐划一的,挺违和。 这些鸡蛋清都是给沈意浓拿来试错的,经过沈意浓坚持不懈的努力,在她尝试第50次的时候,那蛋糕终于成了点样。 暗卫们为了打发鸡蛋清手酸得不成样子。 从天亮到天黑,小院子里全是沈意浓的声音。 “失败了。” “不行啊。” “好难啊。” “又失败了。” “平安,打发的鸡蛋清又被我烧焦了。” “对不住各位小兄弟们,你们打发的蛋清又被我浪费掉了。” “小兄弟们,能不能再给我打发几份鸡蛋清?” “嗯,原谅我,哈哈哈,那几份鸡蛋清又失败了。” 院子里暗卫们手打蛋清就没停过,沈姑娘提的要求全部答应,被喊小兄弟们他们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心里想着这姑娘好活泼啊,性子也好,因为有她在,这院子里的热闹就没停下来过,厨房炊烟袅袅的,全是人间烟火气。 “平安,从新再切点肉和葱姜蒜。” “唉,肉被我炒得乌焦麻黑的。” “平安,帮我重新切一份肉丝呗。” “又焦了。” “面坨了。” “欸,又失败了。” “估计这面端出去,狗都要嫌弃。” “忘记了,煮面是要先把热水烧开而不是冷水下面。” 失败了无数次以后,那小姑娘还干劲十足,甚至还自己鼓励自己。 “沈意浓,你是最棒的,一定可以做出好看的蛋糕和好吃的面。” 然后就是厨房里各种锅碗瓢盆的响声。 油的滋啦声和小姑娘惊恐的声音,“哇,这个油烫到我了。” 整个院子因为沈意浓一个人热闹得很。 暗卫们躲回暗处默默的听着这一切,平安要进去帮忙,被沈意浓赶出来。 等月色如霜,院子里点起灯盏,星星在天上眨眼睛的时候,终于听到沈意浓惊喜的声音,“成功了。” 沈意浓进房间时,萧寅焕抬头,见到是她沾着面粉和锅灰脏兮兮的一张脸,和一双过分亮的眼睛。 第64章 生日快乐 “萧寅焕,生日快乐。”沈意浓将那个托盘端到他眼前的桌子上放下,将那碗卤肉拌面端出来,蛋糕作为惊喜最后出场。 萧寅焕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她在小厨房那里忙活一下午,是为了准备吃的,给自己过生辰。 桌子旁点了盏莲花镂空花瓣的琉璃宫灯 ,橘黄色的烛火跳跃,晕开夜色,也晕开小姑娘的眉眼。 她的脸脏兮兮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将面粉和锅灰洗掉,第一件事情就是欢喜的跑上来。 跟他说生日快乐。 烛火跳跃在萧寅焕眸子里头,像星火燎原般声势浩大,映得他原本黑漆漆的眸子度上一层橘色的暖意,屋子里有浅浅的酒香,萧寅焕觉得自己在一刹那上头。 他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看,喉头都跟着吞咽了一下。 所以她坚持要自己做饭,是为了给自己过生辰,切到了手自己还凶她,她也没跟自己计较。 桌子前的拌面散发香味,勾着萧寅焕的四肢百骸,时隔那么多年,竟然还会有人给他过生辰,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 有一种他控制不住的情绪涌在心尖,不断澎湃、放大。 沈意浓见他不说话,好像愣住了,她站起身,微俯着身子,凑到他脸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萧寅焕,你听见了吗,祝你生日快乐。” 萧寅焕视线定在她那张自然微红的唇上,心忽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砰砰砰的。 他几次动内力要将它压下来都徒劳无功。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过生日是怎么样的,可是我们家乡那边过生日是要吃长寿面和吃蛋糕的,这个面是我今天特意学做的,就因为今天是你生辰。” 沈意浓颇有些骄傲的将那碗面推到他面前,“虽然肯定比不上你的厨子和饭店做的好吃,但是看在我下午在厨房忙了那么久的份上,你赏脸尝一下。” “这个可是卤肉面,我四个哥哥都没有这个福气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面,要是他们知道我亲自下厨给别的男人做面没给他们做,他们肯定说我偏心眼的。” 她的四个哥哥要是知道她下厨了,不知道能震惊成什么样。 “喏,你看,为了炒那个肉臊子,那个热油飘出来,将我手臂都烫到了欸。”沈意浓捞开自己的袖子,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几个亮亮的水泡,格外不和谐。 萧寅焕将她手抓过来一看,见到那几个很显眼的泡,顿时紧张,“疼不疼?” “疼啊,不过想到能给你过一个热闹又特别的生日,也觉得没那么疼了。” 萧寅焕看着那三颗碍眼的泡,立马朝门外喊道,“平安,将药拿进来。” 沈意浓却哎一声,“不用喊他,他和守在暗处的暗卫因为帮我打发蛋清,手很酸的,药我已经放过了。” “再放一遍。”萧寅焕朝她伸手,“沈意浓,把药拿出来,我再给你放一遍药。” 原来被人在意和惦记的感觉,比酒让人上头。 她会在别人要杀他时站在他面前护着他。 他发高热,她会守着他一整夜。 她不会做饭,却将自己整个人泡在厨房一下午,即便被切到手指,即便被油烫到手臂,也要给他做出一碗长寿面。 这样的赤诚几乎瞬间让这个冷情寡恩的男人沦陷。 他看着她,眸色深深。 “你先吃面吧,面等下要坨了,起坨坨等下不好吃了。” 男人没退让,“先放药,涂了药我就吃。” 沈意浓犟不过他,只得将药膏拿出来。 萧寅焕看了眼药膏,上面印有密密麻麻的字,他根本没见过,他将药膏挤出来,轻轻给她抹好,“以后想吃什么让平安他们去做,不准再下厨,把自己再伤着了,或者可以让平安去酒楼去买回来,听见没有?” “好。” 她也不喜欢做饭的,太难了。 将她袖子放下来,他又抬头看了眼她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怎么瞧着怎么招人喜欢,他伸手捏了一下,心情很好,“沈意浓,你今天在膳房搞了一下午,就为了做这个长寿面给我过生辰?” 沈意浓坐下来,撑着腮看他,点头,“对啊,我在家里过生日很热闹的,就想着用我们家乡的风俗给你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虽然你娘亲没在身边了,可你身边其实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萧寅焕,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纪瑾、扶苍扶影、平安还有刚调回来的扶玄和扶鸦都很关心他的。 人生总会经历离别,亲人的离去也是一个人一辈子的潮湿,可生活要继续,怀念颓废以后要继续往前走。 说完沈意浓变戏法似的从后背拿出一个用银杏树枝做的生辰帽,趁萧寅焕不注意戴在他头上,还按住,脸怼到萧寅焕面前交代,“这个是寿星帽,你不许摘下来。” 她站在他面前,袖子拂过他的脸,带着独属于她的浅浅暗香,声音清越,将沉寂的夜变得热闹和不再漫长。 “听到没有?” 萧寅焕伸手摸了一下头上,嗯一声,很听话,“好,听你的。” “我要把房间里的灯盏都灭掉咯,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沈意浓要干嘛,但是萧寅焕背靠着椅子,心里头全是愉悦,基本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可以。” 他坐着,任由自己的心跳放肆、热烈如万马奔腾踏过心尖,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围着他,忙忙碌碌,乐此不疲,是一种他曾经极度渴求的温馨和热闹。 房间里亮着好多的灯,她脚步轻盈的一盏一盏的去吹灭,明眸善睐。 灯盏全灭,房间立马黑下来。 守在门外的平安以为出了意外,都已经拔剑,萧寅焕出声,“你们去一楼守着,我这里无事。” 平安和扶鸦、扶玄对视一眼,立马咚咚的跑下楼。 沈意浓却神神秘秘的,“萧寅焕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再进来。” 萧寅焕坐在黑暗里,嗯一声,看着她走出去 。 她去了一楼,招呼来平安、扶鸦和扶玄,“将刚刚切好的橘子、葡萄和山楂摆到蛋糕上,这个蜡烛插一根。” 院子里亮了灯笼,萧寅焕看过去,看到四个凑在一起的脑袋,在桌子那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平安和扶鸦还有扶玄更是一脸好奇,不过在得知这个叫蛋糕的东西是给他们主子做的,三人都挺好奇主子的反应。 沈意浓力所能及的给萧寅焕弄了个生日蛋糕,很简单,没有奶油,也没有现代蛋糕那样的精致,勉强可以看。 自己在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在蓝色的便签纸上写了句,“萧寅焕,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愿你一生无忧,能永远展颜。” 然后将这张便签竖在了蛋糕上。 第65章 愿望 沈意浓捧着蛋糕上了二楼,脚步轻快,萧寅焕听到她咯吱咯吱踩着楼梯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 她在门外将那根蜡烛点了,调出手机里的生日快乐歌,一开门,音乐响起,沈意浓也跟着哼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健康、祝你平安、愿你永远被人爱着。” 那天是个晴天,月色也温柔,从雕花窗子外挤进来,度在萧寅焕身上,让他侧脸轮廓出奇的深邃柔和。 他朝门口看去,门打开,橘色灯火披在她身后。 小姑娘双手捧着个托盘在胸前,托盘里有一个圆形的甜点,一支蜡烛燃在甜点上,晕开她的眉眼,她哼着他没听过的欢快歌曲,眼神亮过天上星星,笑着朝他走来。 扶鸦和扶玄还有平安跟在她后头,也跟着她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平安、祝你健康,愿你永远被人爱着。” 旋律欢快又好听。 四周皆黑,她是唯一的光亮,眸子潋滟,像从暗无天日的深渊照下来的一束光,让人妄想那束光亮永远只照在自己头上,想永远独占。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弯着,唇角翘着,围着他,又将那首歌唱了一遍。 平安、扶鸦和扶玄则扬起手朝他撒花瓣。 歌唱完了,沈意浓将蛋糕举到萧寅焕面前,声音欢快洪亮,“萧寅焕,生日快乐啊!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你平安、愿你快乐、愿你永远被人爱着。” 听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句,萧寅焕成功被她逗笑,“沈意浓,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年纪大,是个老头了是吧?” “哪里有,我是希望你长命百岁。” “你来吹蜡烛,许个生日愿望。” 平安看着他们主子,他安静的坐在那儿,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仰头看沈姑娘,眸子燃着星火,眼神里是铺天盖地的宠溺和柔色,他以为主子不会按沈姑娘说的做。 可萧寅焕将眼神转到那个甜点上,是他从没见过的圆形蛋糕,蒸得蓬松,散发很甜的香味。 被她用水果和花瓣点缀得很好看,他一眼看到了那张纸条,写着,“萧寅焕,祝你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愿你一生无忧,能永远展颜。” 他眸色微动,要伸手去拿,被沈意浓拍了下手。 “萧寅焕,你先许个愿,许愿以后吹蜡烛再看,生日许的愿望很灵的噢。” 小姑娘坐在他对面,满怀期待的看他,他看着蛋糕上生日快乐四个字,虽然知道许愿没什么用,他也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许愿或者求神拜佛上。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用尽手段,亲自去拿去取。 可那一刻。 他看到她眸子里头明晃晃的期盼,他猜想如果他说许愿没有用,她一定会失落的低下头,垂头丧气的。 沈意浓的笑很好看,他莫名不想看到她的失望。 他喉结滑动,说了声好。 “你要像我这样闭眼,双手握紧,许愿,许完愿一口气把这支蜡烛吹了。”沈意浓给他示范动作。 萧寅焕照做。 沈意浓看到他羽鸦覆下来,双手握紧举到下巴那儿,很虔诚的祷告,像寺庙里的信徒,轮廓被烛火映衬得越发深邃若描。 他许完愿却没吹蜡烛,只是隔着烛火看向她,缱绻无限。 “吹蜡烛呀,萧寅焕。”沈意浓指着那根蜡烛,“吹啊。” “沈意浓,你想要什么?” “啊?这位大哥,这是你生日啊,你给自己许愿啊,问我想要什么干嘛呢?” 萧寅焕只是在这一刻,忽然很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只要她能说出她想要什么,他赴汤蹈火都要给她取来。 见他只是坐着,慵懒模样,就是不吹蜡烛,沈意浓着急了,站起来走到他身侧,拍他手臂,“萧寅焕你吹蜡烛呀。” 萧寅焕侧眸看到她搭在他手臂上如细葱般的手,嗯一声,一口气把蜡烛吹了。 蜡烛一灭,屋子里的灯笼被平安他们渐次点着亮起,然后几人退下去。 “沈意浓,你一下午让平安他们打鸡蛋清,就是为了做这个?” “嗯,对啊,你别太感动噢,我过生日的时候,家里人都会给我买那么个蛋糕,萧寅焕,你也值得拥有。” 好像眼睛里头涌起微微的湿意,看着自己肩头落着的花瓣和坐在对面弯着眉眼的她,心跳得越发的热烈和放肆,萧寅焕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青筋都迸起来。 暖意穿透四肢百骸,心尖有东西在一直沉溺、沉溺。 忽然很想抱她。 忽然很想,将她藏起来,只能他一个人看见。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沈意浓,如果我的生日愿望是,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你都能陪我过呢?” “啊?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的,而且你怎么能许一个这么随便的愿望啊。” 我是会穿越的人,出生在千年之后,大现代才是我的时代,在晋国的一切都只是偶然,也许我只能陪你过这一次生日,怎么可能每年都陪你过。 “你会答应吗?” 沈意浓很诚实的摇头,“不能啊。” 做不到的事情可不能许诺的。 眸子里的火瞬间被浇灭,萧寅焕紧紧盯着她,声音都带着涩意,“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呢。 下次回了现代不一定能穿越回来。 “以后你会娶妻,你的妻子才是陪你一辈子的人,我们是朋友嘛,朋友都是只能陪你走一程的人。” 呵。朋友。 倘若,他不想跟她做朋友呢。 “沈意浓,以后每个生日你都陪着,不许说不。” “不行。” “怎么不行?” “反正不行,到时候我不一定在你身边。” 眼看他脸色不太好。 沈意浓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打火机递给他,“萧寅焕,今天下午才知道是你生日,没有时间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这个是打火机,点火很方便的,这里有一个开关,你按着滑动一下,就会打出火来,送给你。” 这样他们经常在野外,点火也方便,很实用。 萧寅焕接过来。 是一个纯蓝色的打火机,翻盖的,有清晰的水纹纹路,指腹摩挲能感觉到触感,质地很好。 第66章 玉佩 他从未见过,打火机三个字也没听说过。 他试着滑动一下,滑轮咻的一声响,淡蓝色的火焰燃起,果然很方便。 “沈意浓,你家在哪儿?这是你家乡那边的东西?” 总觉得她身上的东西很新颖,他从未见过,药膏、蛋糕、还有上次的退烧药片、手枪、炸药。 而且她第一次接近他就是因为那块曼陀罗玉佩,两次无缘无故消失前都问他要了玉佩来看。 萧寅焕开始怀疑,她忽然不见和玉佩有关。 沈意浓低下头,紧张的绞着手指,“我家就在上京城那边。” “你家人呢?” “我贪玩,自己跑出来看世界,迷路了,给家人去了信的。” 沈意浓一说谎手指就会攥着衣角,这会也是,她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忽然就很紧张。 萧寅焕看着她捏在衣服下摆处那泛白的指尖,没说话。 一个被娇养的高门贵女出现在幽州、青州和雍州等地,身边不带一个护卫,没有武功,心性单纯善良,家里人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那么远的地方。 气氛忽然沉默,又被萧寅焕审视着,沈意浓紧张得睫毛都颤了颤。 “这个礼物你喜欢吗?”她赶紧转移话题。 “沈意浓,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沈意浓松一口气。 “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再给你准备好点的礼物。” “沈意浓,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要是明年没礼物,我可就问你要了。” 沈意浓将面推到他面前,“我记住呢,你快吃面,等下真坨了。” 今晚上的惊喜太多,让一向冷情的男人心里头暖烘烘的,全是感动。 他拿起筷子。 毕竟第一次下厨,沈意浓一直盯着他看,吃第一口就问他,“味道怎么样?” “挺好。” 沈意浓过于有成就感,甚至没注意看萧寅焕忽然停顿了一下的动作。 “好吃你多吃点啊。” “好。”萧寅焕面不改色的将那碗面吃完了,沈意浓将蛋糕给他切了一块,“这个也尝尝。” 今晚上萧寅焕很好说话,给什么吃什么,而且很配合。 桌子上的栀子花被涌进来的夏风吹得轻轻的晃,有浅浅的花香盈鼻,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个黑色衣袍肃沉,一个杏色曳地长裙明媚,异常的和谐。 萧寅焕第一次过了一个有人陪的生日,而且是人生第一次有人希望他平安、健康、能长命百岁,蛋糕的甜侵袭他的舌尖,在他四肢百骸里无限无限的回甘。 他将那张浅蓝色的便签拿在手里。 如得珍宝,反复看着。 沈意浓给他庆祝完生日,临走前又问他,“萧寅焕,你那块曼陀罗玉佩能再给我看看吗?” 萧寅焕这次可警惕了,如果她没有玉佩,她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沈意浓,你每次拿这块玉佩来干什么?” 当然是穿越回现代了,今天都星期天了,明天星期一,她有课,而且准备期末考试了,要是挂科,毕业证都拿不到的。 “我就是觉得它挺好看的,想再看看。” 萧寅焕看她眼睛,“玉佩没在我这,落在幽州了。” 第67章 撞上 “玉佩没在你身上啊?”她明显的失落,卷翘的睫毛也垂了下来。 “嗯。” 萧寅焕说了谎,玉佩就在他身上呢,他害怕玉佩到她手上她又会消失,“我也要去上京城,会护着你平安回到家。” “噢。” “那你能派人去取吗?” “不能,那是我娘亲遗物,我藏起来了,只有我知道在哪里,而且幽州离这儿很远,来回快一个月路程。” “噢。” 沈意浓恍恍惚惚的出了房间,自己下楼去了院子。 萧寅焕听到她踩踏楼梯的声音,好像就连那下楼梯的声音都带着点失落。 夏风习习吹在脸庞带着凉意,沈意浓双腿曲起坐着,将头磕在膝盖上,看天上的那轮月亮。 也不知道这的月亮和现代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 没有玉佩,她回不了现代。 夜风太过温柔,这一整天又将自己折腾得很累,她抱着双腿也不知道看了月亮多久,瞌睡一点点的侵袭上来。 她睡着了。 或许是想到自己以后不能回现代很可怜,眼睫毛带着点湿意。 萧寅焕自从她出去以后就一直看着她背影,他朝窗子看过去,见到她走到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可怜。 她在看月亮。 而他在看她。 等他下去时,已经是半夜,见她坐在那过于久,动也不动的,怕她着凉,他蹲下身看她。 长发遮挡住她半边脸,他将她的发挽到耳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她像一只很乖的小兔,呼吸均匀,睫毛被晕湿成一团,睡得很沉了。 萧寅焕指腹蹭了下她下眼睑,那里也有点湿,他小声的问,“沈意浓,是因为听到玉佩没在了,你哭了么?” 无人回答,只有月色摇曳树影,风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和他蹲下来的被拉长的影子。 萧寅焕半弯着腰,一只手抚着她后颈,让她靠着自己胸膛,另一只手伸到她腿窝下将人横抱起,一步一步踏上楼梯。 寂静的夜,只有虫鸣声和他靴子踏着木梯的声音回响。 将她抱上床,给她盖好薄被,萧寅焕在她床边坐下来,掏出那块曼陀罗玉佩,仔细的看,看不出一点端倪。 “你为何那么执着于这块玉佩呢,说玉佩没在身上,悄悄跑到院子里哭?” 萧寅焕将玉佩塞她手里。 她的手很白,小小的,握在手里软软的。 可想到前两次将玉佩给她以后,第二天她跑得无影无踪,萧寅焕立马又将玉佩拿回来,“今天在厨房一个下午,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沈意浓,你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拿着玉佩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得极快,看不得沈意浓那样乖巧的一张脸在他眼前,怕多看一秒,自己就要心软,把玉佩塞给她。 他站在窗前看那半圆的月,手里摩挲那个蓝色的打火机。 娘亲,你看到了吗,除了你,还有人记得阿焕的生辰,给阿焕制造惊喜和送礼物。 她的一颗心全是赤诚。 娘亲,她叫沈意浓。 沈意浓第二天醒来时太阳照进窗子了,她转头看了眼房间,古色古香,不是她现代公寓,她瞬间失望,之前两次穿越,到了星期一都会将她送回现代,不耽误她上课。 可今天都已经星期一了,她下午有建筑课的,可她并没有穿越回去。 所以她是没精打采的起床,萧寅焕接了个消息以后出去了,交代平安和扶苍扶影护着她。 沈意浓吃过早饭觉得待在客栈也不是个事儿, 出去走走或许能找到穿越的办法。 换好衣服她就出了街。 斗兽场被万绝阁的人毁了,里面被贱卖的姑娘和奴隶一夜之间全部得救,萧寅焕一时成了青州的风云人物。 那日去斗兽场的大人物纷纷让查萧寅焕的身份,只不过萧寅焕神秘莫测,那些人查不出一点儿他的信息。 银杏和赵思思那天在斗兽场上看到沈意浓竟然没被卖掉,甚至还将一条千年巨蟒打死了,眼看她快要被食人蟒吞下肚,关键时刻她的焕哥哥竟然将那个女人救了。 而且她看到焕哥哥眼神,从来没从沈意浓身上离开过,还为了她割了那么多人的舌头,要了那么多人的命。 银杏怎么甘心呐。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焕哥哥啊,这样霸道的宠爱,应该是对她才对,那个女人她凭什么? 那个女人只是比她长得好看那么一点,哪些地方比得上她了,她可是会医术的呀,而且她爹可是焕哥哥救命恩人啊。 所以今天她又想作妖。 赵思思在斗兽场上看到沈意浓即便戴着面纱也不掩姿色,本就是个爱妒忌人的,没将人卖掉,她也不甘心。 今天两人本来是见面合计些不好的勾当,见集市热闹,便打算出来逛逛,边逛边说。 哪曾想恰好就撞到了沈意浓一个人在逛集市。 平安和扶玄扶鸦穿着普通男子衣服混在人群不起眼处跟着的。 三人一看到赵思思和银杏都冷了脸,平安立马上去禀告沈意浓,“沈姑娘,那天要将你卖去斗兽场的银杏和赵思思就在对面,要不要现在将人抓了给姑娘出气?” 萧寅焕在昨晚跟她说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刚想逛完集市再去找她们算账呢,没想到两个人倒是找死来了。 沈意浓问,“她们两个在哪呢?” 平安一指,“就是那两个。” 沈意浓抬眼朝银杏和赵思思看去。 噢,一个没她白也没她高没她好看。 另一个也是庸脂俗粉,恨不得将所有色彩都穿到她自己身上,是赵思思。 “先不管她们,等下我亲自收拾她们。” 在沈意浓看过去时,两人也朝她看过来。 沈意浓挑了下眉,冷意浓稠的睨了她们一眼,带着不屑和傲慢。 “她什么意思,敢拿那种眼神看我们?”银杏气得跺脚。” “我赵思思在青州十七年,还没人敢对我如此无礼呢,我爹是青州刺史,是青州最大的官,谁见了不得跟我见礼,喊一声赵小姐,她今天还非得跪下来给我见礼了才行,敢给我脸色,她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地儿。” 见到沈意浓进了胭脂铺子,赵思思和银杏也跟了进去。 小二一见到沈意浓的脸,他迎上来很热情,“姑娘要点儿什么?” “你好,将你们店铺里最好的胭脂水粉拿给我看看。” “好嘞,姑娘稍等。” 小二拿了一个盒子很精致的胭脂过来了,“姑娘运气真好,今日这个最好的胭脂可就只有这一盒了。” 沈意浓刚接过来看,身后便响起了声音,“小二的,你怎么回事,这个胭脂可是我特定的,你卖给别人是什么意思。” 说完就将沈意浓手上的胭脂盒抢了过去。 沈意浓回头,瞬间眼前色彩斑斓的,正是穿着红色上衣和绿色曳地长裙还有手挽蓝色披帛的赵思思。 沈意浓眼神一瞬间冷了。 她最讨厌别人抢她的东西,也巨讨厌这种凭着自己有点儿权利就嚣张跋扈、作威作福欺负老百姓的人。 第68章 正面刚 小伙计看到是赵思思,知道她平时没少仗着自己是刺史大人家的小姐欺负人,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 况且他们今早上刚得到东家命令,要是见到画上姑娘来买东西,都好生招待,千万莫怠慢了。 刚刚这姑娘一进来,他立马就认出了,她就是东家说的那姑娘。 他们东家可厉害了,才不把什么刺史大人和刺史小姐放在眼里的,见赵思思一进他们店铺就想欺负人,他也冷了脸,“赵小姐,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位姑娘比你先到,先看上了这盒胭脂。” 赵思思见一个店伙计竟然也敢跟她这样子没大没小的说话,越发的生气,“我可是刺史府家的大小姐,你见到我怎么还不见礼?” 伙计都气笑了,“我说赵小姐,你又不是宫里的公主或者上京城里的娘娘,你做什么美梦呢还让人给你见礼?” 沈意浓给伙计竖了个大拇指,“这位伙计,会说你多说一点。” “你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了,你们掌柜的呢?”赵思思要被气死了,“我要让我爹砸了你这间店铺。” 伙计一点儿不怕,“我们东家可不怕区区一个刺史大人,赵姑娘,我劝你一句,想活命,就不要招惹你眼前这位姑娘。” 赵思思平日在青州集市横行霸道,像个螃蟹一样的,何时受过这种威胁,她你你你了半天,吐出一句,“你等着,我爹一定不饶你。” 赵思思傲慢的抬起头,看沈意浓,沈意浓却是直接将那盒胭脂从她手里抢过来。 甚至很不屑的瞥她一眼,“噢?刺史府的大小姐?” 见她竟然还敢抢胭脂,赵思思气着了,再次仰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傲慢的回,“对,我就是青州官最大的刺史府家的大小姐,你给我跪下见礼。” “一个刺史府的大小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沈意浓漫起满眼的嘲笑,“你配吗你?” 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能跪她,而且平安和扶鸦扶玄他们就在附近,几人武功高得离谱,沈意浓简直是有恃无恐,就想像看电视剧那样的狠狠虐白莲花。 她都没见过赵思思,就被她设计要卖到斗兽场,可想而知要是没什么靠山和身份的女孩被她害了,会活在怎么样可怕的地狱里。 “我是刺史府的大小姐欸,是青州刺史府噢?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见?”见沈意浓脸上的蔑视赤裸裸的,赵思思气死了。 “区区刺史府小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沈意浓见到赵思思气急败坏的脸,心情不错,“敢跟我抢东西,你有命抢吗你?” 赵思思和银杏愕然的看着沈意浓。 她云鬓楚腰的站在她们面前,个子高且窈窕,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贵气,若不是自幼娇养,养不出这样的雪肤花貌。 “你大胆。这盒胭脂我今天还非要要了”说完赵思思伸手就来抢 ,还想伸手抓沈意浓的脸,沈意浓拉住她小臂一扯,咔嚓的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伴随赵思思的痛呼声,“我的手啊,你敢断我的手?” “敢啊,我还敢踹你呢。” 沈意浓直接伸脚一踹将人踹翻了,赵思思摔了一个狗啃泥。 她何时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哎呦呦的嚎叫以后爬起来,睚眦欲裂看沈意浓,“你敢踹我?” 沈意浓点头,眸子纯稚无辜,“是我踹的,踹的就是你啊。” 赵思思每次出门都带着护卫的,这次只打算和银杏出来吃顿饭商讨一下毁了沈意浓的计划,所以没带护卫,只带了两个丫鬟,丫鬟平日被小姐虐待,做错点事情就被打被骂。 现在见到她被一脚踹翻在地,心里头别提有多开心,磨磨蹭蹭的过来扶人,却被骂了句,“滚开,那个贱人打我,还不去帮我报仇,将她打回来。” 沈意浓走上去,给那两丫鬟各扎了一针,两人晕过去了。 银杏将人扶起来,真不敢想沈意浓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敢踹刺史女儿。 她朝沈意浓吼道,“你疯了,你竟然敢踹她,你就不怕被投进昭狱五马分尸而死?” 沈意浓点头,“不是踹了么,你眼睛瞎了?” 银杏:……… 沈意浓打量着她,“你是银杏姑娘吧?” 银杏愣住,她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长那么黑,涂多少胭脂水粉都好看不起来的噢。”沈意浓打开那盒胭脂闻了闻,“心黑的人,脸也长得丑,嗯丑人多做怪,还在这痴心妄想萧寅焕能多看你一眼呢。” “我劝你癞蛤蟆别想着吃天鹅肉啦,萧寅焕那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 银杏没想到她脸那么好看,嘴那么毒。 “是我先认识的焕哥哥,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焕哥哥喜欢的人是我。” 沈意浓挑眉。 青梅竹马啊。 她朝门外的扶鸦看去,扶鸦摇摇头,直接进来走到银杏身前,冷着一张脸,“这位姑娘,我们主子并不认识你,望你自重,不顾及自己名声,也要顾及点儿我们主子的名声,我们主子心里头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 扶鸦脸上那块疤本就骇人,从嘴角一直蜿蜒到眉骨处,人块头又高又大,拿着把剑,凶神恶煞的站在银杏面前,吓得银杏后退一步。 “怎么可能,焕哥哥她……” 话没说完,脸上被剑柄重重的一拍,“闭嘴!再敢喊主子焕哥哥,你这舌头也别要了!” 扶鸦那张伤疤脸就怼在银杏面前,吓死个人,银杏痛呼一声以后,竟然站不稳直接倒地。 脸上立马红肿起来,只剩她的哀嚎。 扶鸦可是把沈意浓对主子的好看在眼里,主子是他信仰,主子喜欢的姑娘他可不许旁人欺负,也不许旁人误会。 扶鸦立马转身到沈意浓面前,拱手道,“沈姑娘,主子和此人不熟,姑娘不要信她的话,主子一直一个人长大,没什么青梅竹马的。” 沈意浓对他竖一个大拇指,“不错啊,扶鸦,人狠话不多。” 还知道替主子解释。 扶鸦脸难得红了,怪不好意的,转头看了眼外面。 好巧不巧的,潘节度使带着他小表妹也来胭脂铺子里买东西呢。 而沈意浓容貌过于出众,那小表妹看到沈意浓时忍不住哇了一声,拽着潘节度使的手,“表哥表哥,快看快看,那个姐姐好好看。” 潘节度使朝沈意浓看过去时,赵思思刚好站起来,听到小女孩的话立马看过去,恰好看到潘望之朝沈意浓看过去的那一幕,当即就火冒三丈,这个狐狸精,当着她的面就勾引她的心上人! 第69章 罪行 她快步走上去拦在沈意浓跟前,扬起手就要抓花她的脸,并骂了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在斗兽场上不把你卖出去,我家潘节度使你也敢勾引,他是你能肖想得起的男人吗你?见到个男人你就乱抛媚眼,怎么那么浪荡、不知羞耻?” 节度使可是正三品的官,和她爹的官职一样,而且手里握有兵权,威风得很,她要是能嫁给潘节度使,她就是节度使夫人,多的是命妇们巴结她。 沈意浓拽住她的手,方向一转,啪的一声那巴掌打到赵思思自己脸上,沈意浓一点儿都不客气回怼,“你有病吧!有病去吃药,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就你这成天害人的蠢货色,丑八怪,穿得跟个花公鸡似的在这撒泼,那个什么潘节度使要是看上你才是瞎了眼!怎么?断一只手不够,非得两只手都断了才开心是吧?” 沈意浓也没让她失望,再次摸准她手上的地方使劲一扭,又是一声咔嚓,这下赵思思两只手跟提线木偶一样的垂下来,哀嚎声又响起来,大声又刺耳。 沈意浓干脆捂住自己耳朵。 潘望之看到赵思思,他嫌弃的皱眉,这个赵小姐只要他多看了哪个姑娘一眼她立马就撒泼似的去闹,仗自己爹是刺史大人就无法无天的欺凌人。 他救下过几个。 今天难得看到有一个被她欺负敢还手反击的。 潘望之是武将,刚中午下值,铠甲还没来得及脱就被小表妹拉着要来给她娘亲买胭脂水粉呢。 确实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可他是个正直的人,会辩是非,像赵思思这样的要说亲给他当妻子,他宁愿出家当和尚。 他朝身后挥手,上来两名士兵,“将赵小姐抓走,带回刺史府,告诉赵刺史,她这女儿再不管教,总有一天会被人管教。” 赵思思见是潘望之来了,立马燃起希望,爬着去勾他衣角,“潘大人,她,这个女人欺负我,她踹我还踢我,还弄断了我的手,你快让你手下抓她进大牢关着,我要拿烙铁烫她,拿刑具夹断她的手。” 平安和扶鸦扶玄立马全部护在沈意浓身前,抽剑出鞘,“我看谁敢动我们小姐!” 潘望之朝平安道,“大侠误会了,我不是要帮赵思思,是要抓她将她带回她家去,此女心性歹毒害人无数,今日难得有人出手教训,真是替那些姑娘们出了口恶气。” 沈意浓还真没想到,这人竟是个好的,刚想说人不能让他带走,她的仇还没报呢,门外便冲进来一个中年妇人,皮肤被晒得很黑,一进来就冲到赵思思面前,拿头将赵思思撞翻在地,扯她头发,扇她耳光,然后咬牙切齿的骂。 “我就那么个女儿,竟然被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卖去青楼去糟蹋,她才刚及笄,就因为她在集市上被地痞调戏,潘节度使救了她,她跟潘节度使道谢,给潘节度使送了一次午膳,你就将她抓到青楼去接客,毁了她清白,我今天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 这个赵思思每天在集市上欺负人,坏得很,平日她和女儿都躲着她了,没想到竟然躲不过。 潘望之脸都气得变形,“大婶你说的可是小彩姑娘?她怎么了?” “我可怜的女儿,被人污了身子回去撞了墙,现在还没醒呢。” 沈意浓忽然觉得心寒。 如果她没有枪和炸药,如果萧寅焕没来救她,她是不是也被赵思思和银杏害得,沦为那些人的玩物。 她去扶起中年妇女,“大娘,你放心,这个仇我帮你报,要不是我幸运,自己逃了出来,昨天我在斗兽场上就会被她卖掉,沦为那些恶心人的玩物,你女儿伤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我会医,等下帮你救她。” 大娘泪眼婆娑看着沈意浓,直接给她磕头,“谢谢姑娘,可怜我底层百姓,奈不何这些当官的以权压人,去府衙告这个赵思思,竟然是直接被轰出来,那些官员根本相互勾结,不管我们老百姓死活啊,我今天豁出老命我也要拉着这个赵思思垫背,反正女儿也被毁了,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大娘哭得呼天抢地的,好不可怜和动容。 第70章 捡到玉佩 沈意浓赶紧将人给扶起来,“今天这个正义我帮你讨,赵思思怎么对你女儿的,我就让那些人怎么对她。” 大娘满身补丁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好,日子过得苦,带着女儿到青州来讨生活的,一直不敢招惹那些厉害的人物。 潘望之听得额角都跳,想起那样好一个姑娘竟然被人沦着糟蹋,还是因为他,他就觉得自责,直接下令,”将赵思思关进大牢,心思如此歹毒之人就该为自己行为负责。” 沈意浓却挡着人,“慢着,这位大人,我也是受害者之一,等我报了仇再让你将人带走。” 潘望之问,“姑娘怎么报仇?” “大人等着看吧。” “平安、扶鸦将赵思思和银杏抓住。” 扶鸦、扶玄和平安立马上去拔剑按在两人颈侧。 银杏这才开始怕了。 沈意浓却开始咄咄逼人起来,她蹲下来,抽过扶鸦的剑拍在两人脸上,“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我刚到青州都不认识你们,你们却把我卖到斗兽场企图让人折辱我。”沈意浓笑了,那双往日清澈如泉的眸子此刻全是冰凌子,“那么喜欢玩,那就来玩,我可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赵思思被她眼里的狠色吓住了,脸上的剑贴着皮肤冷寒不已,她紧张吞咽了下喉咙,“你要干什么?” 沈意浓凑近她,看她眼睛,“你不是刚卖了个姑娘到青楼,让她被玷污吗?想必青楼你也熟悉,让你自己也体会下是什么滋味。” 这种人,不受教训以后只会害更多清白的姑娘。 对于欺负自己的人,她狠,你要比她更狠才行。 “将这两人送到青州集市最大的青楼,好生打扮一番,开个价,揽客。”沈意浓看着自己手里那盒胭脂,拿来拍了拍两人的脸,“你们不是想要这盒胭脂吗,我今天心情好,送给你们了。” 沈意浓直接朝平安吩咐,“让青楼里的老鸨拿这盒胭脂将她们打扮得好看些,兴许还能多开点价钱。” 大娘看到姑娘说真的帮报仇,立马又朝她磕头,沈意浓将她扶起来,“大娘随我一起去吧,我点饭菜给你吃,你养养精神气。” 赵思思当即反抗大喊,“我是刺史府的大小姐,我爹是青州刺史,你敢将我卖去青楼,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银杏也很惶恐,要是她被送到青楼,被毁了,怎么嫁给焕哥哥啊。 她也歇斯底里起来,“你敢将我送到青楼,我爹是焕哥哥救命恩人,他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心思那么毒,焕哥哥一定不会喜欢你。” 扶鸦皱眉,这个赵思思狂得很,还不停的挣扎,他直接拿剑砍下她衣裙胡乱揉成一团塞她嘴里,闭嘴吧你。 然后一个刀柄又拍到银杏脸上,“让你不要喊主子焕哥哥,你没耳朵是不,闭嘴,别给我家主子招厌。” 主子还想在沈姑娘面前刷些好感呢。 那一刀柄拍得极重,银杏确实话都喊不出了。 潘望之没想到沈意浓那么大胆,真敢将赵刺史女儿送去青楼,他开口,“姑娘,若你家在青州,在下劝姑娘把人给我关昭狱,小彩姑娘我自然会为她讨回公道,姑娘若是得罪了刺史大人,以后恐怕麻烦无穷。” 平安站出来,“潘节度使,只要我家小姐高兴,她想怎么处置这两个人,自然有我们主子兜着,区区刺史大人,也敢动我们家小姐,怕是命活够了,该怕的应该是那个刺史大人,惹到我们家主子的心肝宝贝,他应该捂好自己脖子,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头分离。” 平安脸上伤疤抖动几下也没什么耐心,“潘节度使要是拦着,别怪我们不客气,让开。” 潘望之只是怕沈意浓被报复,现在知道她背后有靠山,手一挥,让手下人退下了。 赵思思的命是命,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是该有人出头收拾一下。 沈意浓跟着去了青楼隔壁的菜馆子,她给大娘点菜,冷眼旁观隔壁青楼传来赵思思杀猪一样的喊叫。。 赵府的人得知他们小姐被卖去青楼也派人去救,但是都被万绝阁杀手解决了。 甚至赵刺史都来了,直接被扶鸦拿剑拦着,“赵大人教女无方,经常祸害百姓,竟然敢算计我家小姐,小姐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大人请回吧,放心,我家小姐生性良善,不会要赵小姐的命,若是赵小姐回去还要祸害良家少女,别怪我家主子赶尽杀绝。” 赵刺史气死了,“放肆,你敢如此跟一州刺史如此说话,把思思放了,她要出了事情,你们都要陪葬。” 平安直接一刀捅到刺史腹部,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赵刺史可别不知好歹,要是我家主子知道赵刺史为难我家小姐,可是要伏尸百里,踏平青州的。” 赵刺史的人全部被丢麻袋一样丢出来。 “你家主子是谁?” 扶鸦没说话,只是拿剑又要捅第二刀,赵刺史才不甘的求他放过。 赵刺史看着扶鸦和扶玄还有平安那武功高强,出手狠绝的模样,他救不下女儿就知道,青州来了个大人物。 那一晚上赵思思和银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从青楼出来时两人脸上都是泪,目光呆滞。 沈意浓呵一声,一点不同情,之前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折辱在她们手上,她算是为民除害。 她去了大娘家给那个被侮辱的姑娘看诊,还塞了点银钱在大娘手上,让她好好照顾那个姑娘。 再出来时暮色已沉。 沈意浓走在集市上,心情并没有多好,不过在她在一个摊子上买糖葫芦时,被个冒失的人一撞,她刚想回头让那人下次注意点,低头看到脚边一块曼陀罗玉佩。 和萧寅焕那块一模一样。 沈意浓弯腰捡起来,刚想要仔细看,平安立马很紧张的跑过来,“沈姑娘,今晚上赤鬼谷的人被追杀,他们的少谷主冥妄受了伤就混在人群里,那冥妄曾想抓姑娘,姑娘快随我们回去客栈,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等下属下给姑娘买。” 第71章 闯房间 “啊,有动乱吗?” “嗯,沈姑娘快跟我们走。” “噢,好,好,那快点走。” 她不想遇到什么意外,害怕受伤回去,她哥哥们会担心。 集市上喧嚣热闹,灯火一盏盏的亮着,沈意浓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看到撞到自己的那个男人,只见到紫色的背影极快闪身消失在拐角处,且他捂着肚子,应该是腹部受伤。 后面果然跟着几个黑衣人,追得凶猛。 沈意浓捏紧手里的曼陀罗玉佩,跟着平安他们回了客栈。 萧寅焕还没回来,倒是让人带消息说会半夜才回,交代扶鸦他们给沈意浓准备晚膳,让她早点睡,不必等他。 沈意浓见萧寅焕那么久没回,问了平安一句,“他去哪里了,怎么早出晚归的?晚上也不回来吗?” 平安见沈意浓竟然还记得关心他们主子,他别提多开心,“主子武功很厉害,姑娘不必担心。” “那扶影和扶苍被他调走了,你和扶鸦扶玄都在我身边保护着,萧寅焕他身边还有人护着他吗?”毕竟他救了斗兽场那么多人啊,沈意浓的爱憎很分明,从这个角度看,他很好啊,她不希望他有事。 而且那天在斗兽场上他虽然凶人,可救她义无反顾,还彻底毁了那个害人的地方。 “沈姑娘放心,还有其他人护着主子的,主子是我们这群人的信仰,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赴汤蹈火,我们自己受伤或者死了也不会让主子有事,主子让姑娘先睡,不必等他。” 好吧,这个萧寅焕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能调动那么多高手为他卖命。 然后平安又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沈意浓,“主子交代给姑娘的,让姑娘拿着,明日逛集市,随便花。” 沈意浓看到那沓银票,厚厚的,面值很大,吓了一跳,她摆摆手,“不用,我没什么要买的。” 她捡到一块玉佩,估计马上要回大现代,也用不上的。 沈意浓回了自己房间。 平安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银票,还有姑娘不喜欢这银票的吗?明天继续给,他想着,不然要挨主子骂。 沐浴以后沈意浓开始研究那块玉佩,这半块玉佩看样子和萧寅焕那块一模一样。 萧寅焕那半块和她手里这半块合起来应该就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沈意浓是有点激动的。 毕竟萧寅焕那块能让她穿越,这块应该也能的。 她睡之前就将那玉佩握在手里,期盼晚上能让她穿越回去。 青州确实发生了大事,所以萧寅焕才会出去一天,本想带着沈意浓去,又怕晚上她跟着累,而且娇娇的一个,要是被追杀,她肯定又害怕,到底是没舍得。 而且去青山的人有冥妄和那个灵国太子顾彦,这两人可都想跟他抢她的。 且他没给她玉佩,她应该不会跑得无声无息。 昨晚上他回房间以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嗓子都要冒火,咸的,那姑娘可能把盐也当糖放了,那碗拌面很咸,可他依旧暗戳戳的高兴。 除了娘亲,没人给他煮过面,沈意浓是第一个。 蛋糕放在桌子上散发甜味,没吃完,半夜接到消息以后要出去,他没舍得丢掉,拿帕子一包,收到了胸前,打算早上继续吃。 走之前他去看了一眼沈意浓。 床边的桌子上只点了盏小小的灯笼,晕开橘色的光,帷幔轻垂,隐约可见拔步床上拢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她睡得可沉可美了,踢了被子,面朝外侧躺着,呼吸均匀,他倾身上前,一只腿压在床上凑近看她。 他撩开她衣袖看被烫伤的地方,那几颗泡依然张牙舞爪长在那里,很突兀的样子。 一张脸一如既往的乖巧,睡着了显得那睫毛特别长,轻轻的颤。 男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看着她睡着了依旧泛着微粉的唇,他曾经亲过、含过,味道像糖果,他不自觉抿了抿唇,掏出药膏,给她再抹了一次药。 “沈意浓,你乖乖睡着等我回来,不要跑,会安全送你回上京城。” 玉佩在他身上,没在她手里,这是她出现在他身边的第二天,没像上次一样,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寅焕给她拉起薄被盖好,才出了房间。 有人在青州发现了矿,那矿可是铸造兵器的原料,萧寅焕得到消息立马连夜去看了,毕竟他手里养着三十万大军,兵器和战马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赤鬼谷冥妄,灵国太子顾彦,还有那个斗兽场的江公子。 矿山的发现意味着谁能先探到矿脉所在之处并开采,便能在军事上有质的突破。 所以今晚上青山那儿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沈意浓握着玉佩睡到半夜,忽然消失在床铺上。 她刚一消失没多久就从窗口摸进了一个黑影,一进房间直奔床铺,意外是没看到床上人,倒是床铺上有淡淡的浅香,他那块曼陀罗玉佩静静的躺在床上。 他今天在集市上逃跑时撞到个姑娘,那姑娘他熟悉,血液能解赤焰鸩毒,要不是当时腹部受伤,后面又有人追杀,而那姑娘身边有萧寅焕贴身护卫护着,他铁定当时就把她带走。 这姑娘血液过于特殊,他鼻子又特别灵,闻着味就跟来了客栈。 他的曼陀罗玉佩不见了,铁定是碰到那姑娘时掉的,那可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且是唯一能查他真实身份的定西了,丢不得。 姑娘没在,好在玉佩在。 他拿到玉佩以后打算立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过萧寅焕今早上出门之前交代好了一定要护好沈意浓。 尽管黑衣男子的轻功很好,还是让平安觉察到了动静。 他在门外喊了声沈姑娘,没有人回答,他就知道坏事了,立马踹门进去,看到的是刚好翻身出去的黑影。 他立马大吼,“坏了,有人进了沈姑娘房间。” 暗处的万绝阁杀手们立马全部出来拦截人。 黑衣人被发现,为了脱身吹了个口哨,立马有另一波人进来阻止平安他们追人,双方又进行了一场砍杀搏斗。 第72章 回现代 沈意浓第二天醒来是在她公寓,看到熟悉的现代化装修风,她还以为自己做梦,赶紧拧了自己一下,疼的,真实的,她又回来了,她顿时松一口气。 好在昨晚上她有预感自己会穿越,睡觉之前给萧寅焕留了张字条。 “萧寅焕,我走了,要回我自己家了,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来找我,我很安全,谢谢你派人保护我,帮我出气。”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希望你以后能多笑笑,别总冷着一张脸, 还有,你身上有毒容易发高热,我给你留了退烧药,服用方法在药盒里。” 退烧片是她上次回现代带过去的,一并留下的还有一盒创可贴,他那个人打打杀杀、身上大伤小伤无数的,创可贴对他应该方便又实用。 他看了字条,知道自己走了应该不会生气吧?不过想到他脾气容易暴躁,情绪不太稳定的样子,沈意浓也不太确定。 算了,他生气她也看不到了。 沈意浓赶紧将自己手机拿出来充电看微信。 果然,周挽晴和林子盼给她发了许多消息和视频通话还有电话。 自己揽月的挽挽:“浓浓,今天是金教授的建筑课啊,你竟然敢翘课,他挂课率很高的啊,你是真胆子大,敢赤裸裸的挑衅他老人家啊?怎么不来也不见你请假?” 自己揽月的挽挽:“浓浓,你怎么不回微信也不接电话啊?我给你答到了,金教授今天格外好说话,竟然没拿名字对着人点名,好险,你幸运的逃过一劫了。” 一往无前的盼盼:“浓浓,快迟到了,你怎么还没来教室?” 一往无前的盼盼:“浓浓,下课了,我给你和挽挽带了自家种的杏子和三华李,赶紧回来吃。” 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爷爷和爸爸妈妈的。 她大哥三天联系不到她已经发动黑白两道上的势力在找她了,但是瞒着其他人,怕其余几个哥究根问底,生出恐慌。 那平日对她很温柔的母上大人和她老爸这次也难得生了气。 妈妈:“沈意浓,你叛逆期来了是不是,敢几天没一个消息?你一个女孩子家乱跑什么,赶快给妈妈打电话,你爸着急得这两天都不吃不喝的,没睡过一个好觉。” 妈妈没有喊她浓浓宝贝,喊了她全名。 老爸:“浓浓,爸爸很想你,给你华发已生的老父亲回个消息、发张照片吧。” 她爸妈恩爱得跟刚结婚的小年轻,不是在旅游就是在旅游的路上,这会儿都找她,可见是自己不回信息她们担心了。 偏他们打电话给他大哥沈爵延时,沈爵延怕他们担心又说她在学校努力学习呢。 沈意浓心跳有些快。 她觉得她这个穿越不太靠谱还是要跟大哥说的 ,大哥是他们家主心骨。 不然有天她忽然消失再回不来,她亲爱的家人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立马给沈爵延打电话。 沈爵延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呢,因为没有沈意浓的消息,他整个人低沉得可怕,汇报工作的经理如履薄冰,声音都带着点抖,整个会议室被低气压充斥。 “怎么回事?做个PPT还能有错别字?”沈爵延将笔啪的一声拍在方案上,“这样草率没检查过就敢当着我的面汇报?” “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 沈爵延不耐烦的捏眉心,时不时还盯着手机看。 经理擦着额头冷汗,顿时想抽自己耳刮子,咋的呀,自己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啊,让总裁发现了,他这职业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 “对不起总裁,我马上改过来,保证下次不再犯。” 沈爵延冷脸,“要是在你工资后面少一个零,你觉得怎么样?” 经理急得要哭了,那肯定不行啊,那可是少一个零欸,一万变一千,十万变一万。 此刻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经理觉得那是救他命的音乐,忽然觉得很动听。 果然沈爵延立马拿起手机看了起来,见是沈意浓的号码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一点,他拿起手机一面接一边扯自己领带,往外面走去。 三天不与家人联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沈爵延语气不由得急和凶一些,“沈意浓,你长本事了是吧?出去疯了三天电话不打一个,微信不回一个!你知不道外面坏人多得数不清?!说派保镖护着你,你非说读书不方便不要。” 连名带姓喊她沈意浓可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还是大哥第一次吼她,也是第一次喊她名字,不是喊浓浓。 沈意浓听到大哥的吼声,甚至顾不得计较他凶她,那眼泪一下就蓄满了眼眶,带着点微微的哽意,喊了声,“大哥。” 沈爵延一下听出她的哭腔,心里头免不得着急,不敢凶了,问道,“浓浓,你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受伤?哭什么?遇到什么事情告诉大哥,不要怕。” 沈意浓赶紧拿手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呜呜呜,大哥,我在京北大学这的公寓呢,很好很安全,没丢。” 三天没听到大哥声音,沈意浓竟然觉得有三年那么久。 沈爵延哪里听得她哭,他这个小妹从小乖巧懂事,很少在他面前哭的,他顿时慌了,“浓浓,你哭什么?是不是大哥刚刚说话声音太凶了?大哥那不是着急吗?怎么联系你都不回,还以为你被坏人抓了去,你可别哭了,告诉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敢欺负他小妹他宰了谁。 “大哥,等我明天下午下课了去公司找你再说吧。” 沈爵延都急疯了,哪里同意,“我和裴靳都在派人找你,以为你被坏人绑架了,浓浓 ,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现在就告诉大哥,不许隐瞒。” 沈意浓就知道大哥会着急,这样胆颤心惊的穿越她也很害怕,于是她说,“大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觉得我是在讲神话故事。” 沈爵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子前,吸了口烟,“你说,大哥心脏强大着呢。” “上次有一个古物拍卖会,大哥给我拍了一块很精致的曼陀罗玉佩,大哥还记得吗?” 那肯定记得,当时那玉佩一出来,沈意浓就很喜欢,而且只是半块,那曼陀罗妖冶栩栩的,色泽莹润,一看就是真的古物。 且那玉佩几千万呢。 “嗯,记得。” “自从那块玉佩在我身边以后,我就有了一项匪夷所思的功能——随机穿越,穿越到千年之前一个叫晋国的地方,可是网上又查不出来这个晋国。” 沈爵延将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震惊极了,“浓浓你在说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啊,你别吓你大哥。” 真像是说神话故事,穿越到古代?那不是现在电视剧拍的狗血剧情吗? “没吓大哥,是真的。” “我说我能穿越到千年之前的古国,上次五一假期也是因为穿越到了那里,不能按时回来,那几天都没有回你们消息。” 沈爵延立马变得很严肃,他当然相信沈意浓,因为她从不会说谎。 “这次也是,穿越过去三天,今天才回来,一回来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沈爵延听到沈意浓声音还带着颤意,知道她害怕,他语气又温柔了点,强迫自己镇定,“那浓浓,你穿越过去遇到了什么人,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你怎么回来的?” 第73章 藏玉佩 “没有被欺负,我身上有四哥给的手枪和子弹还有微型炸药,能保护自己,跆拳道派上点点用场,遇到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人,他派人保护我呢。” 都自动忽略第一次见萧寅焕被他恐吓折腾的事情。 “但是这个穿越是随机的,没有什么规律,大哥,我就是害怕穿越去那里再也回不来了,见不到你和二哥三哥四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可是我又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大哥你帮我保密好不好,如果那天我不能按时回去,你就说我在你公司实习。” 听到自己小妹的祈求,沈爵延哪里有不答应的,他安慰道,“好,浓浓,这是你和大哥之间的秘密,既然穿越是因为那块玉佩,是不是把它藏到大哥这,你就不会穿越了?” 沈意浓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大哥,那明天你让李秘书来取,我不想穿越,我想待在A国,待在京北市。” “行。我马上让李秘书去取。” 三天不见,沈意浓又说穿越去了古国,沈爵延非得要视频通话看一眼才放心。 视频打开,看见沈意浓好好的也没见瘦他才放心,见她眉头皱得不成样子,一副要求人的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爵延真看不得,问,“想要什么,说吧。” 沈意浓立马凑到镜头前,“大哥,妈妈和爸爸因为我不回信息觉得我叛逆期到了,好像还生气了,浓浓也不喊了,直接叫我沈意浓,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哄哄他们。” 沈爵延啧一声,“最会哄他们两开心的不是你吗?特别是咱爸,老来得女,宝贝得跟什么一样,我和你二哥三哥四哥背的锅还少吗?” “哎呀,这次不一样,爸都说自己华发已生,是老父亲了,好像我很不孝顺的样子,大哥是EK总裁,他们两肯定是要给大哥点面子的。” 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样,沈爵延立马心软,“行了,我就跟他们说你参加比赛去了,我陪着去的。” “我就知道大哥是最疼我的,下次回家爷爷和爸爸妈妈还给大哥催婚,我一定帮大哥说好话。” 得,还是那么会哄人,“快给你二哥三哥和四哥回消息,哄哄这几个大老爷们,他们都快急疯了,还有爷爷奶奶,一个劲问大哥,你学习那么忙吗,周末也不回去吃饭,这个周末必须回去吃饭。” “好嘞,这个周末我一定回家尽孝去,包准把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的。” 沈意浓赶紧挂了视频,先给她爸妈发了消息,给他老爸发了几张照片,夸了她老爸几句,“我英明神武的老爸年轻着呢,和大哥二哥他们走在一起,跟哥们似的,不许说自己老。” 再一个个去哄几个哥哥。 家人群里。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家人们,我是去参加比赛去了,假期也在发奋图强,没有故意不回大家消息,大哥可以帮我作证,他陪我去的。” 大哥:“证人在这,浓浓说的是真的。” 二哥:“浓浓你老是偏心,怎么不找二哥给你做证?你是不是约大哥吃饭了,没叫你二哥?大哥管着集团,那么忙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下次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喊我,毕竟你二哥也挺爱学习的。” 三哥:“浓浓偏心眼,三哥也不忙,不找三哥,@沈爵洲,二哥你不是管着你酒吧和明星公司吗,还和那么多女明星传绯闻,你不忙才怪。” 二哥:“@沈爵修,老三,咱们之间兄弟感情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不多,你怎么能拆我台了,那可是咱们小妹,那些个明星算什么啊,@不想当咸鱼的浓浓,别听你三哥的,你二哥陪浓浓永远有时间。” 四哥:“只有枪没子弹了浓浓才会想到四哥,浓浓心偏到太平洋去了,独自垂泪的背影jpb.” 妈妈:“阿延,你就纵着她吧,无法无天了现在。” 老爸:“回来就好,我和你妈在沙滩上冲浪呢。”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说好的因为担心我两天两夜不吃饭呢,老爸,你还有力气冲浪?” 老爸:“啊?吃了的,你亲爱的母上大人每天都逼着我吃的,不吃她会生气,还说我会憔悴,配不上她的花容月貌。” 妈妈:“@老爸,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没收到女儿消息,暗暗抹眼泪的,不逼你吃,你真要多长两根白头发。” 老爸:“好好好,谁让我老来得女,只有这么件小棉袄呢,那四个臭小子,不提也罢。” 无故躺枪的沈爵延、沈爵洲、沈爵修、沈爵臣超级无语。 大哥:“浓浓是亲生的,我是捡的。” 二哥:“我是捡的+1。” 三哥:“我是捡的+2。” 四哥:“我是捡的+3。”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狗头jpb.我,亲生的。得意jpb。” 老爸:“法国很浪漫,我打算和你妈再玩一些日子才回去,你们几个臭小子别惹浓浓生气,不然我和你妈回来,你们都得给带女朋友回来才能消气。” 这惩罚可就严重了。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回的消息一致,“这父爱母爱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不多,你们两大可不必那么早回来。” 回来还得被催婚。 沈意浓趴在床上看他们斗嘴开心得不行。 沈意浓在公寓等李秘书来取了玉佩以后,她才松一口气,去上课。 玉佩不在她身边她应该不会再穿越了。 沈爵延却是担忧起来,穿越这种事情像神话故事,而且,万一哪天浓浓回不来怎么办,他怎么跟家里人交待? 他倒要看看玉佩在他这,他会不会穿越,回去会也不开了,查穿越资料去了。 沈意浓给周挽晴和林子盼回了消息,表示今天她会准时去上课。 只不过去阶梯教室时,沈意浓见林子盼眼睛红红的,人也有点恍惚,没在状态,她小声的问周挽晴,“盼盼她怎么了?” “昨晚上接了个家里电话就这样了,她去阳台接的,我好像听到什么没有钱,辍学之类的词,还有她吼了声,你们眼里只有弟弟,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自己勤工俭学挣的,你们凭什么不给我读完大学,我还在上学啊,你们不给钱我交学费就算了,还要问我要钱,我哪里有,你们从来不管我,没有钱就知道问我要,都不知道我在学校其实一天只吃一顿饭!” 沈意浓看了眼林子盼,很心疼,怪不得她很瘦,一天吃一顿饭,那怎么行。 肯定是她家里出事了,没钱给她,想让她辍学。 林子盼很少说她家里的事情,她读书很努力,每年都拿奖学金,下课了就出去做兼职,好几份,服务员、家教,发传单能赚钱的她都去。 下课了,沈意浓约两人去食堂吃饭,林子盼眼眶还是红的,她抱紧手里的课本,手捏在书本边缘,指尖都泛了白,话也是低头说的,“我兼职快迟到了,在外面吃,你们去吃吧。” 她已经没有钱了。 第74章 EK招聘 沈意浓立马掏出一个免单券,是她们家开的餐饮店,大哥让她带要好的同学去吃,沈意浓低调,也从没说过她大哥是EK集团的总裁。 “我上个月路过这家店的时候,他们在搞周年庆典活动,让我去抽签,我很幸运抽到了免单券,我问了,他们说可以带人去吃呢,我们等下就去吃好不好?” 沈意浓去挽林子盼手臂,“盼盼,那家店离你兼职的地方很近,你吃完刚好过去,不耽误你时间,刚好合适。” 周挽晴将那免单券拿过来一看,立马惊呼,“靠,浓浓,你是什么锦鲤附体啊,这家况野餐厅B格很高啊,消费也很高,据说都是那种CBD的精英才能消费得起的,菜品贵得要死,每次路过那儿,都只能仰视的啊,竟然让你抽到了免单券?” 周挽晴这个虎虎的妹子当即上来要吧唧一口沈意浓,被沈意浓拿书及时挡住了,“挽挽,咱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周挽晴那张脸开心的哟,笑得格外爽朗,去挽林子盼的另一只手,“好盼盼,你平时好忙,很少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去吃饭,这次就去吧,听说那餐厅环境很好、服务也很好,我都没进过呢,去吧去吧。” 说完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和沈意浓两人夹着她就走,林子盼眼眶更红了,她怎么不知道这是沈意浓和周挽晴变着法请她吃饭,她们经常给她带吃的,还绞尽脑汁给她找许多善意的理由,替她维护自己敏感的自尊心。 她赶忙悄悄揉了下眼睛,那天的晚霞真美啊,她抬头看天,笑了下,“沙子迷了眼。” 沈意浓和周挽晴对视了一眼,为这个女孩的懂事心酸。 三个人去了餐厅,餐厅经理接到沈意浓电话说要去吃饭,立马招呼服务员们忙活起来。 “大小姐等下要带同学来吃饭,你们都机灵着点,要假装不认识她,把店里的招牌菜和肉菜全给上上去,还有最好的那个进口牛奶也都上上去,记住,大小姐来是免单,因为上个月搞店庆抽到的免单券,不准说漏嘴。” 服务员们记得了。 所以三人进去时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沈意浓将券拿出来,服务员立马带着三人去了八人桌的大桌子。 周挽晴瞬间震惊,“不是,浓浓,他们给那么大一个桌子啊?” 林子盼也在看餐厅设计,确实很高端,全是温柔的米黄暖色,开着同色调的暖色壁灯。 桌子上摆放的都是价格偏贵的德国鸢尾花。 餐厅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全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或者化着精致妆容的精致白领,只有他们三个穿着很普通休闲的衣服,显得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们说了,包我们吃够,还能打包呢,咱们敞开肚子吃。” 反正最后店里的所有招牌菜几乎都上了,摆了满满一桌子,三人饱餐一顿,吃不完,又动手打包回去。 林子盼去兼职去了,沈意浓回宿舍就给他大哥发信息。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大哥,你公司有没有设计的职位啊,和建筑相关的,室内设计也行。” 霸总大哥:“怎么,浓浓要发奋图强,想进公司实习?”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大学一个好朋友,她家里可能出了点变故,需要钱,我直接给钱给她,她肯定不会要,她现在需要一份兼职的工作,工资待遇稍微高点儿的,她人很好,也勤奋努力,有一份稳定的兼职,她才能顺利读完大学,不然很可能会辍学。” 霸总大哥:“行,我让秘书安排。” 沈爵延知道他这小妹善良,不就是一份工作,他安排就是。 而且这一看,她在大学里人缘不错嘛。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大哥不要让她知道这工作是我给她找的。” 霸总大哥:“好,我们家浓浓做好事不留名啊。” 晚上林子盼回来以后,沈意浓无意说道,“欸,我刚刚刷到EK集团一个设计公司在招聘实习生呢。” 周挽晴正在对着镜子贴面膜呢,“啊?不可能吧?EK集团从来不招聘实习生,而且招的员工都是要研究生或者博士学历以上的。EK多牛逼啊,怎么可能招聘实习生。” “真的真的,你们刷进他官网看看啊。” 林子盼回来换了拖鞋,听到沈意浓的话也觉得不可能,“咱们京北大学的毕业生卯足了劲要进EK,这么多年,好像确实也没听说过EK要招聘实习生。” “真的欸,盼盼,你不是在做兼职吗,你快打开他们官网看看,待遇不错呢。”沈意浓这会坐起来,打开自己小书桌。 林子盼听沈意浓说得很真,赶忙打开EK集团官网来看,还真是。 “啊?是真的欸。” “你快投简历啊,一旦EK集团招实习生的消息传出来,竞争可就激烈了。” 周挽晴也打开来看,见到招实习生一名,立马我靠一声,震得脸上的面膜都快掉了,她赶忙伸手扶住,“盼盼,那么好的机会,快啊。” 于是三个女孩咋咋呼呼的给林子盼将简历投了。 林子盼本来没抱什么期望的,第二天竟然接到面试邀请,当时还在上课,她立马微了沈意浓和周挽晴,明显很激动。 三个人建了个群,名字叫社会主义接班人。 一往无前的盼盼:“土拔鼠叫jpb.” 自己揽月的挽挽:“?姐妹,这可是最枯燥无味的建筑理论课,你最好说点有意思的事情。”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震惊jpb.好学生盼盼竟然上课开小差。” 一往无前的盼盼:“浓浓、挽挽、EK集团给我发面试邀请了。” 自己揽月的挽挽:“真的?好事啊姐妹,要不要翘课去,我给你打掩护?”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我衣柜里有正装的西装套装,我们身高差不多,你穿我的去。” 一往无前的盼盼:“我要是翘课了,蔡教授会来突然袭击点名吧,下午三点的面试来得及的。” 一往无前的盼盼:“@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谢谢浓浓,你是我的救星。” 那样的套装一身下来要不少钱,她没准备有,可她的舍友们总那么贴心。 三人在群里一阵慷慨激昂以后,下课直接奔回宿舍。 沈意浓贡献自己西装套装的正装让林子盼试穿,很合适,然后她和周挽晴将她扶到镜子前给她化精致的职业妆。 一顿操作猛如虎以后林子盼褪去学生时期的青涩,全是职场精英那种干练。 第75章 绝品男人 面试很顺利,面试完当场宣布她被录用,林子盼当即给两人发信息,“面试成功了,他们开的工资很高,谢谢你们,挽挽、浓浓。” 出EK集团时,站在门口,林子盼看着太阳拉长她的身影,看着身上的职业套装和反光在玻璃上自己的身影,太阳惹眼,她却忽然热泪盈眶,蹲下来,抱紧了自己,她有工作了,不必辍学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有两个好舍友,她不再是一个人。 沈意浓收到她的消息也替她开心,当即给他大哥发了条微信,“谢谢大哥帮忙。” “你朋友自己也很优秀,不必谢大哥,浓浓,裴靳想见你一面,这次可不能拒绝了,裴家老爷子可念叨着你呢,这次你忽然失联三天,裴靳差点疯了,都调了东南亚那边的势力去找你了,你得见人一面。” 见大哥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沈意浓这次挺爽快,而且裴家老爷子和爷爷是世交,那老头也挺疼她的,是该去看看,“行,不过不准说什么结婚的事情。” 见沈意浓答应,沈爵延都松了口气,“那周末记得回来吃饭。” “嗯。”沈意浓倒是要看看这个裴靳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她几个哥那么喜欢他,非得想自己和他结婚。 很快就到了星期五。 下了课沈意浓照惯例先回了趟宿舍,周挽晴也要收拾东西回家,去阳台收衣服呢,无意往下一瞥,立马发出一声惊呼。 “靠!靠!京北大学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绝品男人,绝绝子,那男人极品中的战斗机,我从来没见过,看这颜值,绝对不是我们京北大学的,浓浓,你缺男人不?” 沈意浓正打开衣柜把折叠好的衣服放回去呢,听到周挽晴这声惊呼,她立马转头朝外看,就见周挽晴趴在阳台那,双手做成望远镜形状,目不转睛看宿舍楼下,又来一句,“靠,长腿欧巴,爹系男友,浓浓,讲真,这款和你搭。” 沈意浓见她那花痴的样子,打趣她,“挽挽,你得对咱们学校的男生有点信心啊,见到个长得帅的,就觉得不是咱们学校的,要是让李承昀学长看到你这个样子,铁定要把你眼睛遮了去。” “欸,在这个极品男面前,李承昀都不够看的好吧,这个男人气场两米八呀,我那慈祥又老是担心我嫁不出去的老母亲要是给我介绍那么一个相亲对象,老子肯定时刻把户口本揣身上,时刻准备和他领证。” “真的,绝对是行走的霸总,要是小说里狗血剧情那种霸总随便拉上一个人去扯证,然后恰好拉到我就好了,那我一定马上掏出户口本跟他领证。” 沈意浓咦一声,看着她摇头,“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挽挽,你隐藏那么多年的本性可真暴露了。” 这豪迈的女人啊,“你也不怕遇到骗婚的 ,让你妈听到这话,她要被你这模样气笑。” 周挽晴从阳台那里冲进来,拽着沈意浓手臂,将她往阳台那边拉,指着宿舍楼下,“这个男人你肯定感兴趣,快看嘞,他靠着的可是全球限量版的迈巴赫,手里夹着一支烟,那慵懒劲,该死的迷人,这会正往往我们宿舍楼上看呢。” 沈意浓朝宿舍楼下看去,果然看到有一个挺有型的男人,一身的黑,斜斜靠着车子,朝她们这栋宿舍楼上看。 那慵懒劲中透着沉稳,气场很强,一看就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因为容貌出色,又或者是他那辆迈巴赫过于显眼,很快女生宿舍阳台了聚了许多人。 “那谁啊,长成这霸总小说里的妖孽模样,确定是我们京北大学的男生?” “气质干净疏冷,倒不像是学生,像是小说里那种冷冷的霸总。” “他车停在女生楼下,在等女朋友?” “唉,此等男人过于优质,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肖想得起的。” 渐渐有许多的议论声。 周挽晴见沈意浓朝下面看了,忙问,“浓浓,你觉得这男人怎么样?可比咱们校草有魅力多了吧?” “我见过比他长得还绝的男人。”沈意浓见了下面的人以后,脑子里出现了萧寅焕那张刀削斧刻的脸。 萧寅焕那人虽然恶劣了一点,嘴巴毒了点,但是,他一米九的高个,身体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腹肌也块块分明,那古装穿起来,身姿挺括熨帖,加上那张禁欲桀骜不驯的脸,真的很绝。 那气质又痞又邪又矜贵,还睥睨一切唯我独尊的样子,拽得很。 至少她长了十八年,没见过像他那么好看的男人。 要是他生在现代,随便披个麻袋在身上估计也好看得令人发指,要是也穿上这样低调魅惑的衬衫,随便一手插兜站在那儿,不知道多迷人。 欸,都回来了,还想那个男人干什么。 “浓浓,这你就不够姐妹了吧,自己偷偷的看帅哥?谁啊,帅得那么惊天地泣鬼神,把照片给姐妹看看?”周挽晴眼神就没离开过下面的男人,却还想让沈意浓拿帅哥照片给她看。 沈意浓想到萧寅焕他是古代的人,而且那段穿越挺匪夷所思的,她没打算把萧寅焕那照片拿出来,她转了身,“偶然遇见的,哪里有照片。” 见沈意浓真的不看,周挽晴感叹,“那么绝色的男人你都看不上,浓浓同学,什么样男人才入你的眼?” 沈意浓刚要回答呢,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爷爷的忙接起来,“爷爷,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今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好,我马上回去。” “爷爷让你二哥去接你了,把他给美的,你慢慢来,不着急。” “好的爷爷。” 沈意浓挂了电话,立马回到衣柜拎起自己挎包就走,“挽挽,我回家和爷爷吃饭了,我先走了,你老妈还叫你回家相亲吗?” 周挽晴摆摆手,眼睛都没转一下,“路上小心,有了钟承昀这个大冤种帮我演戏,我老妈挺满意的,没再丧心病狂的让我去相亲了。” 沈意浓刚下到宿舍楼往外走呢,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男音,喊她,“浓浓。” 沈意浓一愣,抬头,好家伙,这不是靠着迈巴赫,被挽挽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男人吗? 沈意浓左右看了看,指了下自己,“你在喊我啊?” 男人已经将烟灭了,朝她走过来,“嗯。” 沈意浓立马警惕,往旁边退,“你认错人了吧?” 第76章 接人 男人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凑到她脸面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带着点夏日的微热,盯着她看,“怎么,长成大姑娘就不记得我了?” 眼前女孩的皮肤白得透亮,眼睛大又忽闪,腮上还有一点点的婴儿肥,男人没忍住想伸手捏。 只不过被女孩伸手挡住了,“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男人见她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倒也没恼,直起身,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浓浓,我是裴靳。” 明知道她会不记得,心里头难免还是会抑制不住的难受。 那双眸子不看她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你二哥让我来学校接你。” 沈意浓震惊在裴靳那两个字里头。 什么?裴靳? 和她在娘胎里就订了娃娃亲的那个? “你就是裴靳?”沈意浓抬头审视他的脸,很自然在后面加了句,“那个老男人?” 因为裴靳沈意浓莫名其妙被李心月针对,对裴靳的印象算不上好。 裴靳:??? 他老? “浓浓,我还没到三十。” “那不也27了么?你大我9岁啊,我爷爷和大哥怎么忍心把我往老男人手里塞的?” 裴靳:“………” “浓浓之前都是喊我哥哥的。” 沈意浓眉头皱得不成样子,“我没见过你欸,怎么可能喊你哥哥。” 眼前男人稳重内敛,一张脸有棱有角的,身上衬衫奢华低调,一看就是高级定制,和他大哥穿的有得一拼,手腕那的衣袖还有白金袖扣,一看就是身份的象征。 碎发恰好到黑浓的眉毛那里,不笑起来气场很强,看着竟然比她们学校里的男生还要年轻,就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被收敛,全是上位者那种冷肃的气场。 可能保养得好。 听他说是二哥让他来接她的。 沈意浓深呼吸一口气,立马拿出电话,给二哥沈爵洲打电话,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二哥,你怎么没来接我?爷爷不是让你来接我吗?” 沈爵州啊一声,“不是让裴靳去接你了吗?你没看见他?” 沈意浓:“………” 她火气大,二哥也不喊了,“沈爵洲,你就真那么忙,自己亲妹都不来接,和那些女明星闹绯闻你就挺有时间,你还说疼我,你一点都不疼我,让我坐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你这个二哥当得真是称职。” 裴靳站着看女孩打电话,听到她说的话,这活脱脱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啊,或者还把他当成人贩子了。 他倒是也不急,理了下腕间的白金袖扣,又重新靠回迈巴赫,一股慵懒劲,饶有兴趣的听她打电话。 她声音和之前一样,很好听,沈爵洲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少爷可能也只有被他妹妹骂时能好脾气的不还嘴。 沈爵洲被妹妹数落,立马解释,“是大哥打电话我不让我去,让裴靳去的啊,而且裴靳他不是什么陌生的男人,浓浓,你小时候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还黏着人教你做题和放风筝,你们算起来是青梅竹马,你们有婚约的啊。” 沈意浓有被无语到,“好你个沈爵洲,你等着,下次吃饭我约三哥和四哥,我唯独不约你!还有你和那些乱七八糟明星的绯闻我要告诉爷爷和大哥,就说你夜夜笙歌,不学好,我让大哥断你资金流,让你这个花花公子和美女出去吃饭没法刷卡付钱。” 哇,这就有点儿狠了吧,“不是浓浓,和美女出去吃饭不付钱是很渣男的行径的好吧,以后你二哥还怎么混啊。” 沈爵洲将车停到路边,无奈的撇撇嘴,还委屈上了,“浓浓,你这样真的很偏心欸,那些绯闻都是假的,二哥那么专情的人,怎么可能夜夜笙歌呢。” 专情这词他好意思用自己身上! “你是个假的二哥,我就要告诉大哥。”沈意浓挂了电话,刚好沈爵延的电话打来,沈意浓接起来。 心情不太美丽,她没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沈爵延的声音,“浓浓?” “嗯。” “出学校没有?” “大哥要来接我?” 沈爵延貌似还挺惊讶,“裴靳没去接你?” 沈意浓看了一眼慵懒悠闲靠在迈巴赫的男人,“大哥让他来的?” 沈爵延一下听出妹妹不高兴,“他说好久没见浓浓,想看一下浓浓的大学,他恰好要来我们家看爷爷,你跟他车回来。” 沈意浓撇撇嘴,“我自己开车,大哥也不疼我了,竟然骗我。” “不行,不准自己开车,”沈爵延很严肃,“不安全,你跟裴靳的车回来。” “那万一这个男人他不是裴靳呢?”沈意浓再朝男人看了一眼,其实他轮廓五官她一看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关于他的记忆她一点没有。 “你把电话挂了,大哥打给他。” 沈意浓挂了电话,裴靳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听了一会,朝沈意浓看过来,还挺意外的样子,随后朝沈意浓走过来,将电话递给她,“你大哥的电话。” 沈意浓接过来,那边果然响起沈爵延的声音,“浓浓,他就是裴靳,乖,跟他的车回来。” 沈意浓撇撇嘴,“大哥,你不是那个疼浓浓的大哥了,下次吃饭我也不约你,我要约三哥和四哥。” 沈爵延挺无奈的,还想说什么,沈意浓已经将电话递给裴靳。 裴靳看她一脸被强迫不情愿的模样,感叹了句,“看来是我长得不够善良,竟然让浓浓觉得我是坏人。” 沈意浓:“………” 裴靳拉开车门,从后座拿了一束百合递给她,“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花,长大了也不知道爱好变了没有。” 然后手搭在车门顶那儿做了个绅士礼,“上车吧。” 沈意浓接过花,好涵养还是让她说了声谢谢,上了车。 裴靳绕过车子,坐进后座。 沈意浓一上车就挨着车窗坐,那束百合花被她放在膝盖上,她头扭到窗外。 裴靳忽然靠近吓她一跳,她转过头,这男人的脸就放大在她眼前,“别紧张,给你系安全带。” 他冷白的手拉过黑色的安全带,一点点环上她,然后啪嗒的一声,是安全带扣好的声音。 裴靳很绅士的坐回去。 “裴总,去哪?”坐在前面的司机微微讶然,看到裴靳冷漠惯了,第一次见他那么耐心的对一个人,挺新奇。 “去沈家别墅。” 迈巴赫启动。 车里气氛挺安静,沈意浓手机振动,她拿起来看,是周挽晴的语音。 她正郁闷着,就顺手点了,哪成想周挽晴的声音立马响满整个车里。 “浓浓,什么情况?我看那个绝品男人和你搭讪啊?” 问号一排。 吃瓜观众图片一列。 “靠,姐妹,我看到她给你开车门,还对你笑,还给你送花,什么情况?” 问号满屏。 “浓浓,不愧是你,这么极品的男人被你几分钟拿下。” 沈意浓有被惊吓到,立马狂按手机侧面音量减小处,直到变成静音,她才舒一口气,可是感觉脸上烧得慌。 外放外放啊,昨晚上听歌觉得声音小不得劲,还特意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声的。 啊!尴尬死了! 她抬头悄悄看一眼旁边的男人,他也刚好侧过脸,线条过分流畅,脸上带着点笑。 沈意浓赶忙挪开眼睛,有点支支吾吾,“嗯,那个,不是说你,我舍友,她大大咧咧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 她脸上染上的红晕比此刻晚霞还要诱人,第一次见她那么害羞,裴靳心情不错。 周挽晴喜欢看帅哥不错,可看到沈意浓就这样上了那男人的车,她还挺担心的,又发了条消息。 “什么情况啊?浓浓你被那男人拐走了?我跟你说那男人虽然很帅,但是咱们也不能因为觊觎他美色把自己赔进去,万一他是个坏人,你快回我信息和电话,不然我报警了。” 未接电话16个。 回信息三个字满屏。 沈意浓赶紧给她回过去,“我大哥让来接我的人,小时候认识。” 不见回。 沈意浓一急,“挽挽,你真报警了?” 周挽晴信息甩过来,“什么!是你大哥认识的人?那肯定人品很好了,还有这种好事情,那你别回我消息了,把那极品男人赶快拿下。” 沈意浓:“………” 第77章 当年的绑架 百合花的清香弥漫在车里,裴靳自从上了车就拿着一台手提电脑放在膝盖上,耳朵挂着耳塞,似乎在听电话会议。 此刻他歪头看过来,见沈意浓抿着唇手指灵活飞快的在打字。 他若有所思。 她长大了,长成窈窕青春的大姑娘,还带着记忆中的熟悉感,那双眸子依然水润澄澈,只不过不会再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喊,看他时也不是欢喜崇拜的眼神。 那个小时候一见到他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的小姑娘此刻对他陌生又防备。 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见她鼻尖有细细的汗珠,裴靳开口,“阿城,将空调温度再开低点。” 阿城从后视镜看了下自家大少爷。 那眼神看着旁边姑娘,竟然眸色比天边的云团还软。 稀奇了。 阿城照做,车里很快又凉快了些。 裴靳拿了盒纯牛奶打开递到她眼前,“没到那么快,先喝点牛奶。” 沈意浓是有点想喝的,可是觉得和他不熟,直接拒绝了,“我不渴。” 男人明显顿了一下,“口味变了?” 倒也没恼,他将牛奶拿在手上,指腹在上面摩挲,又拿了牛油果泡芙出来递到她面前,“吃点甜点。” 他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没想到沈意浓将手机黑屏,朝他看过来,“裴先生。” 裴靳听到这称呼,心都沉下去,他本来就高大,坐在后座显得空气都拥挤起来。 此刻听到那声疏离的裴先生,他额角一跳。 “浓浓不必如此疏离,可以喊我裴靳。” 沈意浓无暇计较 ,而是问他,“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吧?” “嗯。” “现在是自由的年代,我们不应该封建迷信对不对?” 在他印象里女孩一直古灵精怪,说话也惯来天马行空,他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只是挺有耐心的嗯。 “听说我们没还出生,两家就订了婚约?” 裴靳难得眸子都漾起一抹温柔,他嗯一声。 “可是现在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时代,我们并不了解,结婚了肯定不会幸福,你跟我爷爷说把这婚约取消好不好?” 她想退婚。 裴靳眼里那一点点笑意慢慢被压下来,看着面前女孩期盼的眼神。 抱歉啊。 浓浓。 我并不想放手呢。 我想娶你。 一直在等你长大。 沈意浓看着身侧这个冷冽的男人,眼神不避不让。 天边有霞色夕阳光芒万丈,透过窗子照进来,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夕阳一帧一帧的光透过窗子映照在裴靳的脸上,让他眸色晦暗被遮住光芒。 “这样,浓浓自己去跟爷爷和你大哥说,要是他们同意了,我也同意如何?” 裴靳话语温柔,伸手按住车窗按钮,降下半面 车窗。 外面燥热沉闷的空气涌进来,他的心却凉薄得彻底。 他这话并不坦荡,因为他知道,无论沈意浓如何央求沈老爷子和沈爵延,他们都不会同意沈意浓退婚。 浓浓体内被注射的药水还没能研究清楚,沈家一直在找专家,而他手里有一个顶尖的医疗团队,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沈家EK集团这些年一直花大力度在药物研发方面,有很大原因就是为了沈意浓体内的那剂不知名药水。 而沈意浓并不清楚。 不知道她七岁那年曾被绑架,差点被撕票,也不知道那些人丧心病狂,存心要拿她做实验,她被注射了一剂药水。 当时那群人来自各个国家,是国际上的雇佣兵,甚至有恐怖组织还有活死人的成员,背后势力极为复杂。 那时候她被裴靳和沈家找到时,精神都有点失常,脸上全是泪,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原本又黑又直的头发也乱得跟个鸟窝一样。 全身上下没一处能看的,看到人就躲到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喊着不要过来。 裴靳冲过去,看到她的第一眼,这个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当即猩红了眼,他看到原本精致如瓷娃娃的小女孩此刻狼狈的缩在脏兮兮的角落,木房子里很臭,她那双水汪汪曾经很灵动的眸子也变得呆滞黯淡无光。 身上的公主裙被树枝刮烂和鞭子抽烂,原本是纯洁无瑕的白色,现在全被染上血色和黑色。 他紧紧抱着她,拍她后背安抚让她不要害怕,“靳哥哥来救你了。” 她看到裴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们、他们打我,不给我吃饭,他们拿布塞我的嘴不让我喊,好疼,浓浓浑身都疼。” 裴靳当时眼泪滴进她乱糟糟的发里,“以后靳哥哥护着你,他们不敢了,靳哥哥给你报仇。” 那些人绑架她开口就要一千亿,不然就会撕票。 沈家迅速凑钱,警告他们不准侵犯她伤她,可那些人都是亡命天涯的人,哪里会真听话,除了没侵犯她,她身上受了很多的伤,被打的。 谁也不知道她被绑架那几天受到了怎么样的虐待,可全身触目惊心的伤提示着她经历的那些残忍,亡命之徒要躲警察追踪,经常钻深山老林,她一直被他们拽着跑,脸上身上很多被树枝刮伤的伤痕。 被救回来以后她再没笑过,也不说话,还接受了心理治疗。 为了让她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 沈家人请高手给她做了催眠。 这些年全家人都纵着她宠着她,谁都不敢提那年的事情。 裴靳也因为她体内的那剂药水一直不断的在找专家研究。 裴靳之前在裴家并不得宠,因为他爸被迫娶的他妈,他爸不喜欢他妈连带着也厌恶他,甚至放话,裴家集团裴靳不要想,他什么都不会给他。 可裴靳有想护着的人,那时候他意识到,如果他不够强大,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别说要护沈意浓,他要给她查背后绑架她的人,在陪了沈意浓治疗一年以后,他出了国,去东南亚。 去军火和子弹满天飞的东南亚去闯。 第78章 黑卡 他在东南亚不要命的拼,枪林弹雨,只想成为那的老大,建立自己的势力、公司和军火,查当年绑架沈意浓背后的势力,找最厉害最先进的医疗团队。 他去了东南亚以后就断绝了和A国的所有联系。 因为东南亚那地儿他狠,不要命的拼,为尽快混出名堂,做事也绝,惹下不少仇家,没有强大到护住一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和沈意浓相认,让那些人抓住他的软肋。 沈意浓明显没想到他能这么回答她。 “啊?” 她睁圆杏眼。 爷爷和大哥那两个老古董之前都说了,什么都依她,唯独和裴靳结婚这件事情要听他们的。 向来很疼她的爸爸妈妈也说让她嫁给裴靳,他才能一辈子护住她,沈意浓实在想不明白,她们家都那么厉害了,沈家能护住她的,干什么要裴靳护。 她也很乖,用不着谁护。 她当然不知道爷爷、爸爸妈妈、哥哥们和裴靳他们也害怕背后的国际势力会卷土重来再次找上她。 裴靳见她被红柿子颜色一样的夕阳染成金色的碎发,被晚风吹得微动,一张脸也被夕阳染成金色,像一幅画坐在那里,诧异极了。 沈意浓小声的嘀咕,“可是你给爷爷和大哥灌了迷魂汤,他们很喜欢你,那么喜欢,他们自己嫁算了。” “嗯?浓浓在说什么?” 沈意浓已经将脸转到窗外,一脸的失落,“没什么。” 她看到夕阳染红的天边,一栋栋的楼房都隐在那抹绚烂的霞色里。 她不想搞这种商业联姻,不死心的说道,“我年纪还小,大学还没毕业。” 言外之意,可不想谈恋爱,“我学的双学位,挺忙的。” 裴靳看着电脑屏幕说了句话,“会议暂停,改成晚上九点。”他合上电脑,眸色带丝宠看向女孩,“不逼你,等浓浓大学毕业再说。” 他都等到她长大了,不外乎再等几年。 只要是她。 怎么样都可以。 “可那时候你都三十了,我才二十啊,我喜欢年轻的。” 虽然他有一副好皮囊,看着年轻有为,气质逼人,可她们确实存在年龄差。 裴靳:“………” 他要怎么回? 沈意浓趴在窗户上叹了口气,他怎么那么执着,“以裴家在商场上的地位,应该有很多豪门千金想要嫁给你吧。” “可她们都不是你。” 沈意浓:“………” “我特别无趣,我还任性,拜金,特别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我还会欺负人,我还很没礼貌。” “没事,我的卡多,浓浓要是喜欢,随便拿去刷。”裴靳拿出一张黑卡拉过她的手放在她手心里,“这黑卡,刷卡没上限的,可以在全球各个国家通用。” !! 他的手很热。 烫得她立马缩回来,而且坐正了,敛眸看着手里的卡。 这………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这个可是全球限量的黑卡啊,他怎么有的,而且这么随便就给了她。 她知道她大哥有一张,有这张黑卡的人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全球不会超过一百人。 沈意浓立马反手将他的手抓住,又将卡塞他手里,“我有钱,即使没有了,我大哥也会给我的。” 裴靳看着那张卡和女孩急着拒绝的模样,嗯一声,“浓浓有是浓浓的,这卡本就是给你的。” 他那么拼命的挣,都是她的。 “我不要。” 裴靳也没恼,还挺有耐心,一路上断断续续的对话,倒也将女孩长大的性格摸了个透。 第79章 我会娶她 沈意浓一路上车窗半开看着外面,车子里面诡异的安静。 阿城看后视镜,见他们裴总左手支着头看右边的女孩。 沈小姐在看风景,总裁看她,他还是第一次见总裁被人怼得话都说不出来,要送的卡也没送出去,脸上明显的挫败。 到了沈家别墅,裴靳很绅士的去给沈意浓开门,熨帖的黑色衬衫质地华贵,印出他胸前鼓起的肌肉轮廓,他像一个贵族,浑身写满涵养。 沈意浓走在前面,裴靳三两步跟上。 进门看到沈爵延和沈爵洲,沈意浓平时都会甜甜的喊大哥二哥,高兴的时候还会上去抱一下,今天回来愣是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从他俩身边走过。 沈爵延和沈爵洲原本说说笑笑的,见自家小妹把他俩忽视了,瞬间安静下来。 老爷子见到裴靳甚是欢喜。 两人好像很熟,“我就知道你小子行,隐藏蛰伏这些年,一出手就搞出了个军火集团和医疗集团出来。” “为了浓浓,阿靳算是费心了。” 沈老爷子看着站在一起养眼的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深了。 沈意浓没什么心情,看着裴靳和她家人寒暄,闷闷的把包丢在沙发上坐下,家里的阿姨给她端来了一杯微热的牛奶,沈意浓咬着吸管,慢条斯理的喝。 爷爷给她使眼色,想让她和裴靳说说话,沈意浓低着头喝牛奶,愣是头都没抬。 “浓浓。”老爷子喊她。 “嗯?” “你裴靳哥哥第一次跟你来我们家,你不招待一下?” 沈意浓抬头极快的扫了一眼盯着她看的大哥和二哥,将牛奶放在桌子上,“爷爷,你老人家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孙子沈爵延和常常把你哄得眉开眼笑的二孙子沈爵洲不都是裴靳的好朋友好兄弟吗?哪里还用我招待?” 得,真记仇上了,大哥二哥也不喊,喊沈爵延和沈爵洲了。 沈老爷子还第一次听到沈意浓这样喊两位哥哥呢,眼神扫了下老大老二,“惹你妹妹生气了?” 沈爵延和沈爵洲低头,眼神躲闪,嗯一声,算是承认了。 裴靳知道前因后果,倒也没在意,还在给沈意浓打圆场,“浓浓毕竟记不得我了,和我生疏也正常,我跟阿延和阿洲那么熟了,以前也常来沈家,用不着招待。” “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纵着这丫头。”老爷子让他坐下来,阿姨泡的茶也恰好端了上来。 虽然沈意浓觉得自己这样对裴靳不太礼貌,这样跟他说话也不太好,可是被她大哥和二哥合力欺骗,她很难高兴起来。 沈爵洲凑过来,小声道,“浓浓,二哥一直对你挺不错的吧,我和那什么明星闹绯闻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跟爷爷说,免得我挨打。” 沈意浓哼一声,脸撇到一边,不想理他,“我三哥呢?” “他在做手术要晚一点到。” “四哥回不回?” “回,特意回来见你一面的。” 等沈爵修和沈爵臣回到别墅,沈意浓给的待遇和沈爵延、沈爵洲格外不同,不但冲过去将两人抱了下,还很响亮的喊了三哥和四哥,生怕那大哥和二哥听不见一样。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两人一来,沈意浓只黏着他这三哥和四哥了,一晚上没跟沈爵延和沈爵洲再说一句话。 还和沈爵修约上饭了,“三哥,下个星期我要去你们研究所那边一趟,到时候请你吃饭?” 沈爵修明显受宠若惊,忙点头,“行,我知道附近一个餐厅不错,到时候带你去吃。” 沈爵延知道自己惹了妹妹不开心,这会一直偷偷看这边呢,听到沈意浓跟老三约饭,他立马也凑过来,很有将功折过的意思,“浓浓,你很久没到集团来看大哥了,你喜欢吃什么,大哥带你去吃,集团附近有很多不错的餐馆、泰国菜、日料、火锅、中餐都有。” 沈意浓头都不回,“大哥那么忙的大总裁,我哪里敢占用你的时间,我那么久没找三哥了,是要和他培养一下兄妹感情的。” 沈爵延:……… 行,失宠了,之前小妹有什么事情可是最喜欢黏着他的。 知道裴靳要来,厨师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那一顿饭除了沈意浓大家吃得都很开心,沈意浓座位就被安排在裴靳旁边,她知道家人就是故意的,情绪不高,就闷头扒饭。 裴靳坐在一旁,倒是没什么讲究的给她剥虾和蟹肉。 他记得她最喜欢吃的。 沈意浓低头说谢谢。 沈老爷子和她三个哥哥看到裴靳如此照顾沈意浓心里微微放松。 哪里料到沈意浓直接开口,“爷爷,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还爱不爱我?” 一个老爷爷和四个大男人被问得立马放下筷子,看她,“浓浓问的什么话,当然爱了。” “听说过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不?这可不是古代,不兴包办婚姻。” 老爷子瞬间知道这丫头想的什么,语气重了些,“浓浓,阿靳和你的婚约在娘胎里就定下了,这点无法改变。当着阿靳的面说,不成体统。” 这是沈意浓长那么大以来,沈老爷子第一次和沈意浓说话那么重的口气,也是第一次拒绝她。 沈意浓一下委屈得红了眼眶。 裴靳见女孩眼眶泛红,下一秒要哭的样子,忙将剥好的虾和蟹肉推到她面前,“浓浓尝尝看,味道不错,沈爷爷,浓浓她年纪还小,不着急。” “阿靳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惯着她。” 沈意浓就知道会是这样,可还是倔强着说,“可我才十八岁啊,我才大二,我又不想那么早嫁人。” “裴靳不是说了等到你愿意结婚为止,现在你以学业为重,他又没给你压力。”还是爷爷在说。 沈意浓咬了下唇,粉色的唇立马现了一抹白,心里头委屈极了,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自己的爷爷和哥哥,在裴靳出现以后,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裴靳给她递了纸巾,“浓浓只管上大学,在大学安心学习,等你毕业了再说。” 沈意浓接过来,闷闷的咕哝了一句,“等我大学毕业你都快三十了,更老了。” 裴靳的手一顿。 是啊,他其实也介意,为什么自己不能年轻一点儿,和她同岁。 饭桌忽然安静下来,沈意浓不再说话,闷头吃饭,吃饱了放下筷子低着头很有礼貌的说,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你们慢慢吃。 转身时,裴靳看到她极快的用手抹了下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裴靳心里头升起一抹心疼,“还是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了,她小时候就是个极其有主意的人,现在长大了,有自己主意和想法了挺好。” 沈爵延叹了口气,“裴靳,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身上又有不知名的药水,要不然这个婚约还是算了,万一治不好……” 当年沈意浓被绑架,裴靳疯了的找,是他带着一个黑帮团伙抓到了一个活死人,拿枪顶着他脑袋,逼他说出沈意浓的下落。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那枪也不知道他在哪个黑市买到的。 “我是真的喜欢她,和其他无关,即便她医不好,我也会娶她,也会护着她一辈子,你们放心。” 沈老爷也叹气,“阿靳,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第80章 裴先生 他们曾想过一辈子将沈意浓养在沈家,无忧无虑的也挺好。 且沈家也有药物研发机构和医院,总有一天她体内药水会被研究出来,有解药。 当时一出事,老爷子就跟裴靳一家说了婚约作废的话,可裴靳不答应,说他要娶。 “沈爷爷,是我喜欢她,很公平。” 只要是她在身边,怎么样都好,无论前面有多少荆棘,他都不怕,不会让她踩上一点。 “我一定会找到专家将她身上的药水研究出来医好,万一医不好,她的药水诱发了疾病或者基因突变,东南亚那边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有我的武装军和军火集团,很安全,我会带着她去那里调养。” “R国和M国那边也一直在研究这个药水,爵延,浓浓小时候那次被绑架,绝对不只是偶然,那帮人背景过于神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 沈爵延双腿交叠的坐着,神情很是凝重,“嗯,查了那么多年没什么线索,他们藏得够深的。” “那为何恰好选了浓浓?”沈爵洲一想到那样可爱活泼的妹妹体内竟然携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病毒,他心都跟着揪起来。 裴靳伸手捏了下眉心,看向二楼,那里已经没有沈意浓的身影。 “这原因我的人也还在查。” “阿修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沈爵延抬头看向自己三弟。 某种意义上说,沈爵修学医除了自己爱好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研究沈意浓身上那个药水。 “没有什么进展。”沈爵修也有点失落,沈意浓越大,他们就越担心,那药水在她体内潜伏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我会继续找全球先进的医疗专家研究的。” 沈意浓回了房间,洗了澡以后出来了,觉得自己刚刚在饭桌上不太礼貌,爷爷和哥哥们一直很爱她,选中裴靳可能是觉得那个男人品质不错,而她今天已经给他甩了两次脸色了。 他也没欺负她,对她算得上绅士和纵容 还帮她说话,她不应该那么没有礼貌。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大男人听到她开房门以后,谈话就终止了,朝二楼看过去。 她眼睛已经不红了,换了新衣服,精神不错,沈意浓去厨房让阿姨切了水果要端出来,阿姨赶忙阻止,“小姐,让我来,你去歇着。” “没事,我来吧。” 她将水果端过去,几双眼睛都在她身上,沈意浓坐下来,“你们吃水果吧。” 这是心情又好了? 沈爵修趁机开口道,“浓浓,下个星期去找三哥,恰好在研究所做个体检,我们研究所体检全面。” 沈意浓脸苦唧唧,“啊?那岂不是又要抽血,可以不体检吗?我很健康的啊。” 沈爵修尽量说得随意,“爷爷和奶奶也体检的,你学习那么忙,看下缺什么,好给你食补。” 沈爷爷立马点头,“嗯对,爷爷和奶奶也要去的。” 沈爵洲立马嚷嚷道,“老三,你是不是偏心眼儿,体检只喊浓浓,不喊我,我也要去,恰好你们约饭,我要蹭饭去。” 惹了浓浓生气,得赶紧哄好。 沈爵修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看二哥生龙活虎的,精神状态良好,战斗力极强,以为你不用体检呢。” 这他怎么就战斗力极强了? 不过这样沈意浓更不容易怀疑,每年几个哥哥都得想方设法哄沈意浓体检,趁机给她做血液检测,还不能让她生疑。 沈意浓也嫌弃,“二哥,我和三哥约饭你凑什么热闹,你有时间吗,你那些女朋友们……” “哎,浓浓,这个西瓜挺甜的,你尝尝。”沈爵洲拿牙签插一块西瓜怼到沈意浓嘴里,她后面的话就被堵住了。 沈意浓懒得拆穿他。 西瓜确实挺甜。 裴靳看沈意浓渐渐放松下来,他唇角翘起来,偶尔还能和她聊两句,至少她不排斥了。 要不说青春真好,年轻真好。 没多久以后客厅基本就都是她的声音,把她大学生活说得绘声绘色的,脸上也洋溢着浅浅的笑,眼睛里头有光。 可见她现在的生活很开心,她也很喜欢。 最后裴靳走的时候是沈意浓送出去的,她走在他身边,低头看自己被月色拉长的影子,主动开口,“裴先生,今天,不好意思,我很没礼貌。” “没事,在我这儿,浓浓,你可以做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不必做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沈意浓侧头看他,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臂弯那里挂着件西装外套,轮廓被月色染上一层温柔。 他可真高,身材也结实,确实大长腿。 “听大哥说我们之前认识,我很黏你?” “嗯,以前你喜欢喊我大哥哥呢,还喜欢让我带你去放风筝,陪你画画,不过你摔了一跤,碰到后脑勺,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裴靳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半轮月亮,声音也有点缥缈,“也怪我,在你摔了头以后就出国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要不然,浓浓跟我也不会那么生疏。” 我也不会错过了你这些年所有的成长和喜怒哀乐。 在东南亚的每一天,他都在煎熬,想着能快点儿回来。 还是有遗憾的吧。 裴靳停下来,站在她面前,夜色遮掉他眼底的灼灼光色,“不过,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裴靳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他一整个晚上都很绅士,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沈意浓加了,因为她的几个哥哥之前给她推过好几次了,她没见到人一直没同意。 “裴先生,你二十七岁了,就没谈过女朋友?” 听她左一句裴先生、右一句裴先生,裴靳都没纠正了,他们重新认识,他要走到她心里,肯定需要时间。 裴靳看着她被月色染过的一张脸,干净明朗,微微仰起来看他,心尖漾起一抹柔,很坚定的摇头,“我们有婚约,我只喜欢浓浓一个。” “是因为有婚约你不敢谈吗?” 他们就是小时候认识,长大以后的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裴靳说的喜欢到非她不娶的地步,沈意浓是不相信的。 “还是因为你被我爷爷和四个哥哥恐吓了,必须要娶我,你不敢反抗?”沈意浓若有所思,“他们是不是拿什么生意威胁你了,就比如,要是你不娶我,就让你破产什么的。” 第81章 心甘情愿 跟在身后的阿城都被沈意浓这问题逗笑了,裴靳朝他看去一眼,他立马压下嘴角。 这丫头,脑回路真是不一般,她脑补的什么东西? 他几个哥哥知道她这么想的吗? 裴靳难得愉悦了一些,至少她还有话跟他说,他摇摇头,“我没被威胁,是心甘情愿的。” 神来的心甘情愿。 沈意浓叹一口气,“裴先生,你可别说被我盛世美颜倾倒,非我不娶噢,这也太肤浅了,而且我也是个普通人,还没到这种人见人爱的程度。” 见她那冥思苦想的模样,话还说得那么冷幽默,裴靳停了下来,“浓浓何必妄自菲薄,你确实招人喜欢。” 沈意浓摇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敢苟同。 “裴先生人长得好,又有气质,家世也好,这些年喜欢裴先生的人很多吧?” “没有人喜欢。”他在东南亚那地儿躲子弹,拼命、夺权、建立武装军和军火集团,不是被追杀就是在和人结仇的路上,有点儿空余时间就是在想她。 她的催眠很成功。 她忘记了8岁以前的一切,也忘记了他。 她又开始说话了,很爱笑,和以前一样的活泼,还是那个万人娇宠和喜欢的小公主。 她又大了一岁,她交了新朋友,学校里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她读了高中,她成绩好跳级了。 有男生不断的给她写情书。 她考上了A国最厉害的京北大学,她成年了,她举办了成人礼。 成人礼那天她穿了一件江南水色的旗袍,长发披着,及腰,系了个红色的发带,风鬓楚腰,站在德国鸢尾花的花海里,对着镜头笑。 眉眼弯弯的,眸子里藏着万千星辰。 她长成了大姑娘。 他看着她的成人礼照片和视频,有雾气弥漫在眼睫,指腹一点点描摹照片上她的轮廓,她的笑容纯稚,就该一辈子这样无忧。 唯一遗憾,不能参加她的成人礼,给她鬓角别一朵明艳的花,祝她以后都得偿所愿。 他哪里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在东南亚混出了名堂,倒是有许多女人想投怀送抱,谈生意那些人为讨好他也会让美女作陪,可他每次坐那,气场过于冷和疏离,那些女人不敢近身,若谁敢不知好歹将女人往他身边领,他第一句话就是,“我有未婚妻了。 下一句就是,“合作终止,这合同签不了。” 久而久之谈生意的或者求他办事的那些人就知道他这人对自己刻薄到了极点,从不碰女人,甭管长得多美的,站在他面前,他眼皮都不撩一下,甚至隐隐透出嫌恶。 独自坐在沙发那,燃着根烟,场子热闹,就他跟块冰似的难溶。 可他说有未婚妻,又从不见他带出来,久而久之那些人再约他出来,不敢给他喊女人了。 “啊?”沈意浓不太相信,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明显不相信,“霸总也没有人喜欢?” 说完又补了句,“要是裴先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大可以放心的去追求,不要因为我们有婚约,而拒绝了自己的真爱。” 裴靳额角一跳,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裴先生,我不会介意的,如果你找到真爱了,我一定会很真诚的祝福你们。” 彼时的沈意浓只有十八岁,青春正张扬热烈,爱情在她生活里是最不值一提的存在,她没想那么远,觉得在婚姻自由的年代,不能因为大人之间的口头约定耽误他一辈子。 万一他是个守信的人,为了一个口头约定娶她,而他们之间没有爱和喜欢,草率的结婚,会毁了两个人,那她会很自责的。 风忽然有点闷热。 两人都停下来,影子被月色拉得很长,她白色的裙摆微微的扬起,站在他面前,神色认真极了。 裴靳脸上的笑是一点也没了,忽然觉得热,他扯了下温莎结的领带,“浓浓在大学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话问完,他就敛眸看她,心里陡然生出紧张,害怕她神采飞扬的跟他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他觉得更热了,他索性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了,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沈意浓摇摇头,“没有,我双学位那么忙,不是在画图,就是在做实验,现在我大哥还让阿彪阿泰周末跟着他们练武术。” 听到她那句没有,裴靳几乎是瞬间松了口气,“回去吧,外面有蚊子,挺热的。”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而且爷爷让我送你上车。” 裴靳见天热,想让她快点回去吹空调,步子迈得大了些,“我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 沈意浓见自己鞋面沾了灰,弯腰下去拍了拍,没看到男人说这话时是侧头看她,里面灼色如火。 等她站起来时,只觉得他好像说了句话,却听不太清,她问,“裴先生,你说什么?” 裴靳转回头,轮廓陷在夜色里,“我说,浓浓就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沈意浓嗯一声,脑子里头一排的问号。 才见一面,不至于吧。 再看裴靳他快了她两步,脊背挺直,她小跑追上去,“裴先生,你开玩笑的吧?” 阿城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将车门打开。 裴靳扶着车门,看着追上来的女孩,摇头,“我是认真的。” 沈意浓还想说,裴靳已经弯了腰,从后座拿出那束百合塞她手里,“回去吧,天热,你最招蚊子。” 然后他弯了腰,那长腿迈进漆黑色的迈巴赫里,关上车门,降下车窗,“浓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 沈意浓机械的捧着那束百合,朝他摆摆手,“裴先生,再见。” 见沈意浓转了身,走进了别墅里,身影看不见,他才让阿城开车。 “少爷,刚刚接到电话,裴毅回了老宅因为裴氏集团掌权人的事情在闹。” 裴毅是他爸和小三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他爸很是喜欢,原本打算把裴氏所有给裴毅的。 裴靳瞬间寒了脸,“将他做的那些丑事抖到老爷子面前就是,他想当裴氏集团掌权人,门都没有。” 第82章 主子,沈姑娘走了 之后的日子沈意浓回学校,因为要期末考试所以很忙,而那块玉佩给沈爵延收着以后,沈意浓确实没再穿越过。 她顺利的考过了期末考试。 然后暑假来了,有快两个月的假期。 裴靳有时候会给她发微信,多半是让沈意浓下去取餐。 他让家里厨师下厨,让阿城给她送午餐或者晚餐,他那人也贴心,从他大哥那里知道她有三个要好的同学,每次都是送三份的量。 不但成功把沈意浓养胖了点,林子盼和周挽晴也胖了点。 晋国。 萧寅焕去青山探矿脉,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 一回到客栈直接冲到二楼沈意浓的房间,刚想打开她房间门,平安追上来喊了声,“主子。” 跑太急,萧寅焕气还有些喘,没回头,倒是放低了声音,“沈意浓,她还在睡吗?” 青山矿脉那去了很多人,少不得又是一番搏斗,那天晚上蹲在山里,萧寅焕脑子里全都是沈意浓。 闭上眼睛也全是她,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胸口那还揣着头天晚上她烤的蛋糕,暗卫将烤好的兔子肉递给他他都没要,宝贝似的将那蛋糕一点点慢慢的吃了。 想记住那抹甜。 蛰伏的时候也宝贝一样的将那打火机攥在手上摩挲。 她送的打火机确实很实用,还派上了用场,点火很方便,暗卫捡来干柴,见他将那打火机一划就能打出火别提有多神奇,大着胆子问,“主子,你手里的点火的可是个好东西啊,还有多的吗?像我们在野外要点火没火折子还得敲石头点火,可难了。” 萧寅焕唇角翘起来,指腹摩挲着打火机的纹路,曲着腿坐着,还挺骄傲,“没了,这沈意浓送给我的,晋国只有这一个。” 也许全天下只有这么一个。 反正那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个打火机。 见他宝贝成那个样子,暗卫哪里还敢问。 把矿脉消息确定以后萧寅焕就立马赶了回来,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一回来就冲上二楼想迫切看她一眼。 平安看到主子风尘仆仆的样子,那双黑色靴子的鞋面都是灰尘,就知道是一路马不停蹄跑马回的,可见有多着急。 可沈姑娘没在了,平安觉得他要完。 他直接跪了下来,见主子这模样,他有些于心不忍,头一下磕在地上,“主子,沈姑娘走了。” 男人脸上要见到人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散去,听到平安这话,立马回头,神色也冷下来,吞咽了下喉咙,“她走了,是什么意思?” “昨晚上有人夜闯客栈,我们以为他是来抓沈姑娘的,可他只是独自一人,并没见沈姑娘身影,沈姑娘应该是在那人进了客栈之前就走了。”平安紧张得冷汗冒出来,“但是很奇怪,守在客栈外的万绝阁杀手没人见她出来,她却消失在了客栈房间里。” 他明明跟她说过让她等他的,他说了会护着她去上京城,她跑什么? 萧寅焕靴子转了个方向,立马推门进房间。 一切摆放照旧。 只是垂着的绯色幔帐下面,没有睡着一个小姑娘。 什么都没有! 就连她身上那抹浅香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额角突突的跳着,本就没有睡觉,现在气血急速的上涌,心里头忽然就烦躁着急。 他将房间内的屏风、衣橱,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沈意浓!” 他站在亮堂的房间里,眉间一抹郁色,手里捏着那个蓝色的打火机,额头和颈侧青筋暴起,人也瞬间暴躁起来。 “谁让你跑的?” 第83章 算她有点良心 眼看着主子眸子里漫起一层猩红,半挽的手臂上青筋迸起,平安跟进来冒死说了句话,“沈姑娘给主子留了信和一些东西。” 听到她留了信,男人眸子微动,跨步到椅子上坐下来,“还不拿上来。” 他倒要看看她给他留了什么信。 平安战战兢兢的开口,“昨天主子交待给沈姑娘的银票沈姑娘一张都没拿。” 萧寅焕拿起一个茶碗砰的扣在桌面上,给自己斟茶,气得手都是抖的。 好得很,不给她买衣服的时候,她说他小气。 给银票给她让她随便花,她两次都没要,女人怎么那么麻烦,沈意浓,你可真是好样的。 那茶盏磕得用力,茶水都给洒了出来,浇湿男人手背,平安赶紧双手将帕子送上,萧寅焕眉头皱得不成样子,在擦手,“她说了什么?” “沈姑娘说银票她用不上。” 呵,用不上。 之前没借给她,她发火说他抠抠嗖嗖。 现在让她随便花,她又说她用不上。 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平安将信双手捧上,萧寅焕将帕子丢桌子上,囫囵吞了杯茶,嘴角还挂着水珠,来不及擦,立马将信接过来,颇有些着急的展开。 当看到上面那句,“我回家了,很安全,不要来找我时。”萧寅焕简直要被气笑,“她三更半夜走的?” “嗯,是三更半夜不见的。” 三更半夜,不会武功,一个姑娘家,还敢说自己安全? 还让他别去找她。 可恶! 他分明没有给她玉佩,这次她怎么可能又跑得那样悄无声息?她会隐身术? 是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他的万绝阁高手,没一个能察觉到她离开的,她每次都是偷偷的跑,他警告几次也没有什么用。 还知道给自己留信,男人是很气,但是她给他留了信,还是听进了一点他的话,萧寅焕那气又消了一些。 等看到沈意浓说给他留了药和那个叫创可贴的东西时,心尖又难以抑制的漾起一抹暖来。 至少她知道关心他的身体。 还是在意他的。 自我攻略完毕,萧寅焕将那盒布洛芬片和创可贴拿来看了看,哼一声,“也不算全然没有良心。” 扶鸦和扶玄后面跟进来的,也跟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她还说了什么?” 平安挠挠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终于眼神一亮,啪了下自己脑门,噢的一声。 扶鸦和扶玄都立马朝他看过去,这个傻小子,拍自己脑门是真舍得下手啊。 “从集市上回来,沈姑娘还问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她看起来很担心主子。” 这话说完,三人明显感觉到身上那股压迫感减少了些。 萧寅焕气归气,可信是沈意浓亲手写的,又舍不得丢,将那信小心翼翼的折好,才问,“她真这样问?” “嗯,沈姑娘还问了,主子把扶苍和扶影调走,把属下和扶鸦扶玄都留下来护着她,问主子身边还有人护着吗?”平安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聪明,自作主张的补了句,“当时沈姑娘眼里可担心呢,担心主子在外面会受伤呢,还担心主子晚上睡不好。” 远在现代的沈意浓睡得可美了,完全把萧寅焕抛到九霄云外,一点儿没想起过他,而且压根没担心过这种问题。 他这种本事通天,武功高强的人,估计站着都能睡着。 现代的床又宽又软,有空调有电视有网,不想穿越、根本不想穿越。 扶鸦和扶玄悄悄给平安竖了个大拇指。 这小子,还是有点口才在的。 萧寅焕听到这话,气消得差不多了,算她还有点儿良心。 “她昨天干嘛去了,事无巨细,全部汇报。” 于是平安将沈意浓遇到银杏和赵思思并教训了两人的事情说了,萧寅焕听完直接来了一句,“没将那个什么银杏和赵思思杀了?” “没。” “杀了罢,免得留着是个祸害,下次还想害沈意浓。” “银杏姑娘是李医仙的女儿,那李医仙是主子救命恩人,赵思思是赵刺史的女儿。” 萧寅焕呵一声,“李医仙是虞家的人,他可不是救我,想让我永远残废呢,本想套他话,现在也不用套了,至于青州赵刺史,青州奴隶斗兽场出了贩卖人口的事情,他本就难辞其咎,他和那个江公子狼狈为奸,肯地暗地里收了不少黑钱,他那女儿又是个歹毒的,祸害那么多人,死有余辜。” “至于潘节度使使潘望之倒是个正直之人,可重用。” 平安记下了。 他当然也说了集市动乱一幕。 “属下去沈姑娘身边时,她恰好弯腰不知道捡了个什么东西,晚上半夜就沈姑娘就在客栈不见了。” 捡了个东西。 萧寅焕立马将自己的曼陀罗玉佩拿出来,只有半块。 若是她捡了个东西,恰好那东西是剩下的那块曼陀罗玉佩,而她拿着玉佩,能悄无声息的消失或者隐身。 萧寅焕又气上了自己,早知道把她拽着跟他进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总不会跑。 他都说会护着她去上京城了,她为什么不等他。 而且这两天他又没欺负她。 他对她挺好的了。 偏这时候伤口处理好恢复得不错的陆兢无冲了进来,一进来冒冒失失的到处看,声音很响,“浓浓姐。” 平安和扶鸦扶玄都替这个傻公子捏一把汗,他总是能精准撞到主子气头上。 萧寅焕掀眼,看到一张干净的脸,洗去了脸上脏污,陆兢无原本的脸露了出来,挺白,五官端正、难掩少年意气风发。 没看到人,他一下站到萧寅焕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问,“我姐姐呢?” 萧寅焕阴恻恻的看他。 偏陆兢无还来一句,“沈意浓呢?” “谁准你这样喊她的?沈意浓是你能喊的?”萧寅焕的眼神如冰凌子一样射过来,“回你房间去。” 陆兢无无语得很,“你能喊,我为什么不能喊,我和姐姐感情很好的好吧,我们曾经共患难过啊,姐姐救过我的命,还给我挡刀,我以后可是能为她两肋插刀的人嘞。” 萧寅焕一个茶杯朝他叽叽呱呱的嘴巴飞过去,“闭嘴,聒噪。” 陆兢无伸手接住了,哇一声,“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可听姐姐说了,她最讨厌小气的男人。” 萧寅焕:……… 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见萧寅焕似乎想运功出招,陆兢无仰着头,把找死两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你可别打我,我会跟姐姐告状,你可别忘记了,姐姐让你对我好点儿 ,你暗戳戳的欺负他弟弟,不是坦荡磊落之人。” 萧寅焕:……… “趁我发火前,滚回你房间去。” “你把她藏起来了?”陆兢无非但不滚,还四处找起人来,他穿的是萧寅焕的黑色衣袍,有点空。 找就罢了,那嘴就没停过,“肯定是你凶姐姐,把姐姐凶跑了。” “你闭嘴!”萧寅焕烦躁的捏额角,他哪里凶她了? 第84章 我平时对沈意浓很凶吗 “我偏要说,你每次跟她说话都是吼的。” 陆兢无就是来克他的。 “你眼睛瞎了才看到我吼她。” “反正你凶巴巴的吼姐姐,有姑娘家喜欢你这种暴躁的人才怪了,姐姐那么好,我家里恰好有两个兄长,很是温润如玉、玉树临风,说话也温柔,我觉得和姐姐甚是相配,大哥看不对眼,我还有一个二哥,如果二哥姐姐也看不上,姐姐又不嫌弃我小的话………” “陆兢无!”萧寅焕一拍桌子,那桌子立马散架,哐的一声,四分五裂,“觉得我好惹是吧?” 见他要杀人的样子,陆兢无立马搬出沈意浓,“你、你别伤害我啊,要是姐姐知道你伤我,她肯定一辈子不理你!” 萧寅焕:……… “聒噪,还不把这个小屁孩拖下去。”萧寅焕捏着眉心,差点要一掌劈晕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我才不是小孩,我弱冠了,马上可以娶妻了,我就喜欢像姐姐那样善良侠义的。”平安已经上来拽人要捂嘴了,可陆兢无偏要说,“前两天姐姐在院子里可热闹了,你这人也太过分了,还让人守着我房门不让我出来和姐姐说话。” “姐姐做了一下午好吃的,你也太吝啬了,一点不给我吃,姐姐要拿来给我,你还让你侍卫拦下来了,让我白闻了一个下午的香气也吃不到。” 陆兢无说的是萧寅焕生日那天沈意浓给他煮面和做蛋糕的事情。 “这位陆公子,找死也不是你这样找的,你快闭嘴吧你。”扶鸦脸上的疤都跟着抖了一下,也上来将人按住往外面拖。 他平时不太说话,今天破天荒说了句那么长的。 萧寅焕抬头看到陆兢无那张特别欠揍的脸,他想一拳打烂,要不是怕沈意浓真不理他,这个小屁孩估计现在被丢山上喂狼了。 等抬头看到陆兢无竟然穿着他的衣服时,他简直是咆哮出声的。 “谁把我衣服给他穿的,拔下来。”萧寅焕见他被拖到门口边了,还警告道,“你敢介绍你兄长什么的给沈意浓,我把他们的心剜出来,再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你敢对她动什么旁的心思,把你心和舌头也一并剜出来。” 这下都不用平安捂着他嘴,陆兢无都自己捂着了。 毕竟这个疯子人长得好看,那心却是狠的,见识他在斗兽场上的疯劲,陆兢无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兢无被拖回自己房间,满客栈找了也找不到沈意浓,问平安,平安只说了句,“沈姑娘走了,她是我们主子的人,陆公子莫要再惦记沈姑娘,最好真把她当姐姐看。” 他当然把沈意浓当姐姐看了,阿姐过世后,没人护着他了,沈意浓有一双和阿姐一样好看的眼睛,也一样的慈悲和善良。 那救他的沈意浓都不在这了,陆兢无也不想待了,直接跟平安说他走了,走出客栈时颇有些魂不守舍。 他一出客栈没多远,那些一直跟着的暗卫就现了身,见到他们主子安然无恙的才松了口气,韩靖跪下,“属下们护驾不利,让殿下吃苦了。” 陆兢无换了靛青色的袍子,垂头丧气的,头上的玉冠也有点儿歪,意气风发的模样没有了,想起沈意浓,他说了句,“也不是很苦。” 看到瘦了憔悴了那么多的殿下,韩靖不敢苟同。 要是让皇上知道一国皇子沦落在斗兽场上当奴隶卖,和老虎狮子狼那些的搏斗,他们脑袋估计都不用要了。 这不是齐国皇威被赤裸裸挑衅和按在地上踩吗? “殿下出来那么久了,该回去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都在派人四处找殿下呢。” 陆兢无哼了一声,“他们不是以为本王死了吗?让父皇愧疚多一点儿,那不是挺好,回去还能多点儿赏赐。” 韩靖:……… “殿下好不容易才从民间被寻回来,皇上还是看重殿下的。” 陆兢无哼一声,很是记仇,“当初就是他信了那个什么贪狼星不吉利的传言把我送走的,现在我大了,才又找回来,说看重,谁信呐!” 反正他这个克父克母克一切的不祥之人,从没被谁放在心头担心过,一出生就被观星象那老头说自己是贪狼之星,是凶象。 也是巧了,偏他出生那年齐国各地都出现了旱灾和虫灾,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的,不正好验证了他这贪狼星象的说法属实吗。 不然父皇岂会给他取那么个名字,陆兢无,“兢”还两个克,后面还加一个无,那不是将一切都克没有的意思吗? 他几个皇兄的名字起得可好了,都五谷丰登的样子,唯有他这名字一听就是颗粒无收的。 “殿下,太子和几个皇兄也都在找你。” 陆兢无撇撇嘴,“他们不过觉得本王替父皇挡了箭,又被刺客追杀,一旦被找回去,荣宠加身,影响他们地位罢了,其实他们巴不得本王死在外头的。” 韩靖头都磕在地上,“殿下,至少五公主还在盼着殿下回,皇后娘娘也待殿下是真心好的。” 陆兢无想起天真无邪的五公主,嗯了一声,叹了口气,“晋国青州这有矿脉,派人看着点。” 他还真得回去一趟,不然父皇他们真以为他死了,再过一段时间不回去,怕是要给他办丧事。 “派点人去上京城,找姐姐,有她消息立马来报,起来吧。” 陆兢无刚要走,又回头看了眼那客栈,“查一下那个叫萧寅焕的,什么来头,怎么一下子能调来那么多高手,而且武功那么高,能一手毁了斗兽场,斗兽场背后的江公子可是大有来头,那个萧寅焕他肯定喜欢姐姐,对姐姐挺好的,就是他自己还没发现,不必为难。” 就是那人不知道怎么对姑娘家好,那脾气也暴躁,真是替他捏一把汗。 平安见陆兢无走了,去禀告萧寅焕,“主子,那陆兢无走了,他自从跟我们来客栈就一直有他的暗卫跟着的,想必当初在斗兽场,即便沈姑娘不出手相救,他的人也会动手将他救出来。” 萧寅焕满脑子都是陆兢无说的话,说是他凶了沈意浓,她才会跑的,听到这话只是吩咐,“查下这陆兢无身份,有暗卫跟着,又沦落斗兽场,要么就是落魄皇子,要么就是世家勋贵,只要他不伤害沈意浓,不必管他。” “那沈姑娘……” “让天下阁的人找,休整一晚,明天启程去上京城,越州那边的水患让扶苍和扶影直接从永州过去调查有无猫腻,查到了带证人直接回上京城。” 因为沈意浓,已经拖了些日子了,现在必须赶路去上京城,不然封太子诏书就要下了,二皇子萧越会入住东宫。 吩咐完这个,平安刚要下去执行命令,萧寅焕问了句,“我平时对沈意浓很凶吗?” 第85章 将军府 平安、扶鸦和扶玄跪在那,冒死点了点头,动作一致,别提多扎心。 萧寅焕:……… 我明明对她不凶。 萧寅焕沐浴完以后便躺下来打算睡觉,可一闭上眼,全是沈意浓笑着跟他说生日快乐模样。 还有她留的那张纸条,她说他笑起来很好看,希望他多笑。 萧寅焕躺的是沈意浓睡过的床,薄被上还沾着她身上浅浅的香,他将字条举起来看,呵一声。 沈意浓,既然觉得我笑起来好看,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看。 你都跑了,我还笑个什么劲。 她人看着娇俏一个,写的字倒是潇洒飘逸,不见停笔,可见一气呵成写的,也不知道计划了多久。 偏执的男人钻了牛角尖,沈意浓,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下次找到真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行。 最后他看一眼自己虎口处那个月牙疤,解了一颗上次沈意浓给自己的糖,捞起那被子使劲嗅了一下,疲倦袭来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没有沈意浓消息,萧寅焕怕她还会回暖归客栈找他,留了两个人在客栈守着,其余人跟着他去了上京城。 一个月以后,准时到达上京城。 天下阁那边每天都会传来关于沈意浓的消息,可每天都是没有沈姑娘消息。 萧寅焕眸色沉翳,发了狠的星夜赶路,她说她家在上京城,保不准现在她就在上京城呢,他让天下阁查过上京城可有簪缨世家姓沈的,有是有,可那些世家小姐就没一个叫沈意浓的。 可她肌肤若雪,靡颜腻理,若不是高门大户从小娇养,养不出这样的娇人儿。 而且连葱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沈意浓,骗他? 期间他毒发两次,每每毒发时,心里欲念被放大,他整个脑子都是沈意浓,是她第一次趴在她身上笨拙的亲他喉结,吻他的唇,笨拙的要解他锦袍。 他自愿沉溺其中,心里头邪念顿生,想占有她,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每次寒狼毒以后,他都会发高热,沈意浓给的退烧片很有用,吃一次他就能按时退烧。 那创可贴也很实用,虽然像他这种刀尖舔血的人,经常受伤,那种小伤,以前他都是懒得理的,可见到那创可贴还有沈意浓留下的纸条,他忽然又贴上了。 免得见面时她又要唠叨,可能还会皱眉训斥他,萧寅焕,你又不爱惜自己身体。 我爱惜自己身体了,沈意浓,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到上京城那日,正是中午,太阳热烈耀眼。 萧寅焕站在上京城的门口,看着那城门上上京城三个字,眸色一点点蓄起寒意,明明夏日骄阳,且正是中午,地面被晒得热气往上蒸,很热。 可扶苍和扶影看着男人那挺颀的身影站在那,却感觉到他将所有暖意都隔开,一个人突兀的立在那里,如沁在冰湖里。 “主子,要去青衣巷吗?” 那里有他们的人置办的宅子。 萧寅焕收回视线,“去振国将军府。” 扶苍提醒,“主子,苏敖将军因为投敌叛国九族被诛,将军府恐还被封着,是禁地,若现在冒然去住,宫里头必然会派锦衣卫和御林军前来阻止,恐不利于日后计划。” 萧寅焕拳头握紧,手上青筋凸起,嗤一声,不屑极了,“我萧寅焕怕过谁,那狗皇帝,我会怕他,去将军府。” 平安不敢忤逆立马着人安排。 萧寅焕到振国将军府时,果然府门被贴封条,原本威赫的将军府十多年没人住,现如今萧条斑驳,甚至起了蜘蛛网,门前的两座石狮他记得小时候威风凛凛,现在风吹日晒十多年,狮子身都脱了漆。 萧寅焕抬头看了眼那白色封条,声音是克制的沉,“破门。” 仔细听他声音还带着颤意。 他脸色阴鸷到极点,几乎是咬牙蹦出的破门两字,这是他极少有的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害怕,门破了以后,看到的是满府的皑皑白骨。 有两个暗卫将封条撕开,将门撞开。 大门徐徐打开,里面荒芜一点点铺展在眼前,无一丝的绿色,全是灰败,这被封了十多年年的将军府,被时光遗忘、抛弃,却刺痛男人的眼眸。 金丝绣线的黑靴踏上门前的台阶,步伐有力,黑色长袍抚过阶梯,男人脊背挺直,眸子里汹涌着墨色和戾气,微上挑的眼尾悄悄爬上一抹愤怒的薄红。 所幸,目之所及并无累累尸骨,想来,苏家被诛杀九族,有人悄悄给收了尸。 “交代下人买些绿植,府上挂上红灯笼。” 扶苍立马着人去办。 萧寅焕掀开衣袍大步朝里走去,十多年前,这里绿植繁茂,亭台水榭,假山池水,雕梁画栋、生机勃勃、孩童嬉戏,欢声笑语,他一到将军府门口会有和蔼可亲的老人等在门口喊他阿焕,给他饴糖,和今日天壤之别。 萧寅焕心里轻念,祖父祖母,舅舅们、舅母们、大表哥、二表哥、小表妹、阿焕回来了。 可回答他的只有夏日的风吹着那一地荒芜的景象,无回应。 萧寅焕看着颓败的将军府,体内有情绪翻涌,一闭上眼,全是,小时候在这的景象。 他直接去了祠堂,扶影手里拿着冥香和纸钱,他看到祠堂里无一个牌位,主子站在那儿,周身被阴郁笼罩,那袍子上的潜水蛟蟒似乎也在那一刻失去了傲气。 是了,被诛杀九族之人无资格下葬,更不能立牌位。 萧寅焕眸子越来越冷,“给祖父祖母舅舅舅母他们立牌位,现在就去办,谁敢拦着,直接砍头挂皇宫门口。” 男人拿过他手中的香点燃。 烟气在男人面前缭绕,姜黄色冥香熏出味道,丝丝缕缕的飘着、散开,被点燃的香发出点点红光,猩红的燃在男人手里。 他低着头,羽鸦很长,他将衣袍撩开,双膝跪下,虔诚的叩拜,额头磕在地上,砸肉的闷响,然后站起来将燃着的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 萧寅焕接过纸钱。 纸钱燃在他手里,烧到他指尖,照亮他敛着的眸子和绷着的下额,平安看到他眸子里蕴出来的湿意。 直到扶鸦来报,“主子,我们破封条入苏府的事情被禀告到了宫里,想必锦衣卫不久便会前来抓人。” 纸钱燃烬,萧寅焕站起身,往外走,眼底暗藏汹涌,“调弓箭手,擅闯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男人脚步生风,衣摆猎猎,发号施令,生杀予夺。 第86章 对峙 没过多久,果然数百个锦衣卫穿着银色甲胄,拿着剑和长矛,列队站在苏府门前,站在台阶下,将将军府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是锦衣卫副统领庞敬。 扶玄一袭黑衣,黑色束侑,手拿剑,沉着脸,站在台阶之上,身后是同样黑色杀手服,表情冷漠的一众杀手呈一字排开,列剑与锦衣卫对峙。 “大胆狂徒,竟然敢撕掉封条,擅闯罪臣府邸,见到圣旨还不下跪。”庞敬长得很是魁梧,浓眉大眼,此刻手上举着明黄圣旨,不怒自威。 扶玄轻蔑的扯了个唇角,眼神轻轻一撩,双手环胸,吊儿郎当,“我家主子说了,不接圣旨,不跪皇帝。” “还有,这是振国将军府,是晋国忠臣府邸,不是什么罪臣。” 庞敬一愣,还有人敢那么嚣张不接圣旨的,“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苏敖投敌叛国,已颁圣旨昭告天下,尔等竟然敢为罪臣说话,其罪当诛。” “噢,谁诛谁还不一定呢。”扶玄走下阶梯,面色带煞,像一个冷面阎王。 这人敢抗旨就罢了,口气竟然还那么狂。 “你主子是何人,苏府是禁地,擅闯者死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庞敬手里拿着圣旨,看向扶玄。 扶玄眯眼看了一眼庞敬,哈哈大笑几声,义正言辞,“可笑!苏敖将军抗敌英勇,是晋国功臣,可悲他金戈铁马护国,最终死守城池,竟被自己人围剿魂断永州,临死还被诬陷投敌叛国,晋国的狗皇帝倒是良心能安。” “大胆,你竟敢辱骂皇上!” “我家主子还敢杀皇帝的人。”扶玄睨着庞敬,“你可是锦衣卫统领蒋烈?” 扶玄出来时,萧寅焕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问带锦衣卫前来的可是姓蒋。 “在下锦衣卫副统领庞敬。” “我主子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若现在你们退下,不扰苏家英魂安息可饶你们一命,若敢不知好歹擅闯苏府,杀!” 锦衣卫听命皇帝,若这时候没完成任务回去也是砍头的大罪,且这人好生嚣张竟然敢如此藐视皇上,就这番嚣张的说辞就该就地诛杀。 庞敬直接下令,“进苏府,将这逆贼拿下,重新封府。” 扶玄冷脸手一挥,杀手立马动手对抗,同时埋伏着的弓箭手发箭,嗖嗖朝锦衣卫射来。 这可是他们自己找死。 庞敬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违旨射杀皇帝的锦衣卫军,当即拔剑,场面乱作一团,刀剑碰撞声响得激烈。 扶玄和庞敬交手,过几招之后剑直接架在庞敬脖子上。 最终以萧寅焕绝对人数和武功的碾压胜出,庞敬带来的锦衣卫全部被剑架脖子上。 “我家主子说了,饶你一命,回去告诉皇帝,冤枉谋害忠臣良将,他这皇位坐得可是安稳?”冰冷的剑压在脖子上,扶玄看着庞敬的眼睛传达萧寅焕的命令。 “不过,这些锦衣卫军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刚刚给机会不走,现在要杀鸡儆猴。” 话说完,扶玄拿出一张名单,“念到名字的自动出列!” 名单上是当年跟着蒋烈一起来屠杀苏府的人。 有几个念到名字的人出列。 扶玄手一挥,杀手们走到那几个锦衣卫面前眼睛不眨,直接拿剑就捅,一剑毙命,且动作整齐划一割头颅。 动作之快连庞敬都没反应过来,血溅了离得近的那些锦衣卫一身。 “将这几个锦衣卫的头颅挂到上京城城门口。” 扶玄站着,声音狠又果决。 庞敬瞪大眼睛,鲜血染红苏府台阶,甚至血液溅在石狮子身上。 “你…你竟敢杀皇上的锦衣卫?” 扶玄笑得阴郁,“不是已经杀了吗?”说完扶玄弯腰拿了个人头塞他怀里,“去吧,禀告你们皇上。” 庞敬腿一软。 怀里的人头全是血,眼睛都闭不上。 他们锦衣卫经常执行任务什么场面都见过,唯有今天觉得惊悚且吓人。 饶是他是锦衣卫副统领,打打杀杀惯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人嚣张跋扈,敢杀皇上的人。 他几乎灵魂出窍,丢掉那个人头,疯了一样往皇宫跑。 萧寅焕坐在主殿里。 主殿是五开的大门,曾经很是气派,如今没有人气尽是萧条。 扶玄回来复命。 “主子,办好了,来的是副统领庞敬,锦衣卫统领蒋烈今天休沐。” “头颅挂城门口,剩下的做成人皮灯笼给皇帝寝宫挂着。” 扶玄立马差人去办。 “府上按我画的这图将盆栽、绿植和假山池水都布置上,还有灯笼,布置好以后,留一部分人暗处守着,我们回青衣巷。” “若是皇帝还派人来封苏府呢?” “杀。” 萧寅焕起身,将苏府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然后去了青衣巷的宅子。 有些记忆太过于美好,以致于历经千帆再回到故地,只余他一人站在荒芜一片的府邸,物是人非。 青衣巷的宅子一直有人收拾打扫,一派生机盎然。 坐在案牍前,萧寅焕手里拿着一朵栀子花随意插在青花瓷底的花瓶里。 “有她的消息吗?”他没抬头,将案牍上的宣纸压了压。 扶玄低头,“没有沈姑娘消息。” “上京城呢?”萧寅焕扯下一瓣花瓣,眸子里带了期盼,“可有她消息。” “没有,那些高门大户有姓沈的,可是没有姑娘叫沈意浓。” 萧寅焕看了眼那纯白无染的栀子花,没说话。 之前的每一次消失,她过几天就会出现,可这次都快一个月了,她彻底消失。 而皇宫里,皇上看到满身是血的庞敬回来复命,龙颜大怒,“没说他是谁吗?竟然敢不接圣旨,还屠杀朕的锦衣卫?” “没说,他暗卫武功极其的高,恐怕锦衣卫和御林军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帝萧政气得将手里茶盏砸到地上,“是苏家的人?” 庞敬头磕在地上,“苏家当年满门208口尸体都在,就连苏敖将军的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小姐都被屠,没有活口,应该不是苏家人。” 那会是谁?竟然如此嚣张的敢破苏府的门,还布置苏府? “去让蒋烈去查,今日破苏府门的人是谁,查到了直接去抓进昭狱。” 而皇帝回养心殿时远远看到宣正殿的门口灯笼换成了红色,而且好大一盏。 海公公提着灯笼走在一旁,萧政问,“今日换了灯笼?” 第87章 皇后苏韵(一) 海公公抬头看去,多亮一盏,想起今日听管事局说新采了批灯笼回来,海公公回道,“皇上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二皇子治理越州水灾有功,今儿个才听敬事房那边说换了福禄盏的大灯笼,天佑我们大晋风调雨顺呢。” 这话简直说到皇帝的心坎子里面去了,苏府的事情暂时被忘记,萧政难得舒展了眉心,“你啊,倒是嘴甜。” 等走到宣政殿门口,萧政凑近了那灯笼看,看到一片血淋淋时,鼻子间浓重的血腥味,特别是灯笼上一只手皮被风吹,好巧不巧的垂下来,拍到萧政的脸,他立马踉跄着后退,啊了一声。 海公公吓死了,以为有刺客,立马挡在皇帝身前喊,“护驾!” 那灯笼被风吹得打旋旋打到海公公的脸上,海公公感觉到脸上一片黏腻,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他赶紧也啊了一声,颤巍巍的靠近看了那灯笼,吓得立马跌坐在地。 那可是、可是人皮灯笼! 竟然有人敢嚣张到如此地步,挂人皮灯笼吓皇帝。 已经有御林军过来护驾,皇帝铁青着脸看一眼那人皮灯笼,踢了高公公一脚,“在朕眼皮子底下竟然挂了人皮灯笼,海公公,查不清楚,改天就把你挂上去。” 说完皇上甩袖进殿,脸色难看。 海公公擦了把额头冷汗,竟是腿软得站不起来,“还不赶快查查是怎么回事,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吓皇上,找不出来人,你们都得陪葬,先去问问敬事房的人,说今儿个换福禄灯笼,这怎么变成人皮灯笼了。” 小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 那一整晚都灯火通明要抓刺客和内奸,只不过,一晚上过去,什么都没查出来。 被惊吓的皇帝一晚上没睡好。 那晚上他做梦了。 梦到了苏敖,梦到当时打天下时,两人共饮一壶酒,雄心壮志,把酒言欢。 他还梦到了卫擎,他的皇后苏韵喜欢的男人人,梦里卫擎拿刀指着他,“萧政,是你逼死了阿韵,是你逼死了她。” 画面一转,他梦到了苏韵,那个在军营见了一面他便想要占为己有的女人。 他唯一的皇后。 她跪在养心殿外哭着求他,“皇上,阿兄他一心为晋国绝对不可能投敌叛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苏家满门忠烈,一直忠心耿耿守着边境,皇上,臣妾求你,求你重新查一下,阿兄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是天下最美的美人。 即便不施粉黛,也美得夺目,惹人怜惜。 那日她跪在紫宸宫门口,一身素净的白衣,双手扯他绣着五爪真龙的明黄袍角。 一头如锦缎的墨发披到她腰侧,她梨花带雨,仰起头,眼里全是泪,可怜楚楚,让人看了只想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哄她莫哭。 他看她一眼,看不得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蹲下来,拿指腹温柔替她拭泪,话却残忍,“韵儿,起来罢,证据确凿,你兄长苏敖他就是叛了晋国,投了羌国,跪也无用。” 她眼泪止住,怔怔的看他,好像从未认识他一般,冰凉的泪沾了他满手。 那天她从白天跪到晚上,那个薄情寡义的皇帝再没出过紫宸宫,直到她晕倒被送回她的寝殿。 这个曾经强娶豪夺,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一道圣旨将她抬进宫的男人,曾经为哄她开心也说过许多好听的情话,他曾说过,永远会护着苏家,不动苏家。 现如今,她卑微跪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求他放过她的亲兄长,他却说都是她阿兄应得的,他说她阿兄真的投敌叛国。 她跪着。 他站着。 穿明黄龙袍,敛眸看她,眼里全是冷漠和狠绝。 不管她磕破流血的额头,哭肿的眼睛。 再后来苏家被判诛杀九族之罪,苏韵又跪在了紫宸宫外,再次求他,“皇上说过会一辈子对臣妾好的,只要皇上为苏家翻案,饶了苏家满门,韵儿,韵儿愿意为皇上再生皇嗣。” 彼时她带着自己儿子萧寅焕一起跪在养心殿外。 她哭得歇斯底里,那双好看的眼睛,肿得不成样子,额头全是红痕,萧寅焕一身月白的袍子,跪在一旁一直拿巾帕给她拭泪,“母后别哭,那么好看的眼睛,再哭要不美了。” 母后最是爱美。 萧寅焕那时候小小的一个,眼底蕴满对他父皇的憎恨。 苏韵看着自己的儿子,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泪一点点滴在他脖子上。 “阿焕,楚歌还那么小,才三岁,还有你大表哥和二表哥他们都还那么小,可他们马上就要没了,母后该怎么办,护不住你舅舅和舅母,也护不住楚歌她们,他们的孩子母后一个都护不住 。” 他舅母,是个温柔至极的女人,性子淡然,不争不抢,标准的贤妻良母,舅舅爱极了的她,为了她一辈子不纳妾,舅舅常年出征在外,她一个人毫无怨言操持着振国将军府,将大表哥和二表哥小表妹教养得很好,也很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 每次他和母后去将军府,舅母都会塞给他亲手做的生肖糖和糕点,还给他做衣服、纳鞋子,她的笑很温柔,和母后一样。 在得知自己丈夫被斩杀在永州淮山时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皇上下诏书昭告天下,苏敖将军投敌叛国,诛杀九族,她当时疯了的说不可能。 “他守着晋国江山、将自个儿都给了晋国,庭哥儿、弘哥儿、楚歌出生时,他都没有回来,还说将在外,无召不能回,这一辈子,他这个人都是为战场为晋国生的,他曾为了击退羌国,不惜以自己为饵,中了十箭,引对方将军入局,他怎么可能投敌叛国!” “我要进宫,我要进宫为夫君求情。”舅母性子很淡然的一个人,说话永远轻声细语,那天却格外的犟,立马仔细化好妆容,要去面圣。 自然是被禁卫军挡住了。 “我是苏敖将军的夫人,我要面圣,苏敖将军镇守永州,他不是叛军,他没有投敌叛国。” 第88章 皇后苏韵(二) 禁卫军看着这个女人无动于衷。 楚歌当时还小,离不得她,被她带着,见刀拦在她们面前,奶呼呼的一团去扯禁卫军的袖子,“你们别伤害我娘亲,我阿爹是将军,你们要是欺负了我娘亲,我阿爹很疼我和娘亲的,肯定会找你们打回去的噢,我给你们一颗糖,你们放我和娘亲进去好不好?” 竟然当真拿几颗糖讨好似的给了那几个禁卫军。 禁卫军拿着剑的手都是抖的。 这可是苏敖将军的妻儿,那样一个悍将,护着永州多年未被羌国侵犯,击退匈奴,竟然一夜之间被说是叛臣,有觊觎皇位之心,被诛九族。 楚歌他们见过,苏敖将军回京时进宫面圣,抱着这个奶团子来的,小楚歌长得很白,可爱极了,稍微一逗就咯咯直笑。 苏敖将军穿着一身冷硬的黑甲,将楚歌抱在怀里头,拿长着胡子的下巴蹭她的脸,那眼神柔极了,小楚歌很嫌弃的推开,“阿爹,痒呢。” 从宫里再出来时,小楚歌已经骑在了他脖子上,抓着他的玉冠,哇的一声,“以后我也可以跟别人炫耀啦,我爹爹让我骑大马欸。” 之前她可羡慕别的小朋友被爹爹这样托举起来坐脖子上了。 彼时苏敖双手扶着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了全世界,还问她,“想不想爹爹?” “想的,阿娘也想爹爹。” “阿爹什么时候能陪在阿娘和楚歌身边呀?” “快了,等把羌国逼退,阿爹就上交兵符回来陪楚歌长大。” 禁卫军将糖还给楚歌,那剑也没收回。 “这糖很好吃的,你们怎么不要,你们再这样,我娘亲要哭了。”她叹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宝贝的糖他们都不要,随后她眼睛一亮,“我焕表哥是皇子呢,我姑姑是皇后娘娘,你去跟他们通报一声,就说楚歌和娘亲要来看她们。” 禁卫军没动。 皇上要斩杀皇后娘娘的兄长,皇后娘娘早就在皇帝那跪着求情了,这会估计被皇上看起来了,也放了话,苏府的人不让进皇宫。 见楚歌那样可爱,其中一个禁卫军看着不忍,“带你娘亲回去吧,今儿这进不去。” 舅母愣愣的看着里面的宫殿,这皇宫她来过许多次,之前因为夫君的军功从未被拦过。 阿韵和焕儿多半也被那皇帝软禁了去。 她进不去,也见不到那个道貌岸然,让她家破人亡的皇帝。 她哭了。 无声无息的流泪。 那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没有了。 她以后没有夫君了,她的庭哥儿、弘哥儿和她的楚歌马上也会死在屠刀下。 被永远冠上投敌叛国的罪名。 楚歌小小一个,从未见过这样的娘亲,娘亲的眼泪擦都擦不掉,她拿胖乎乎的小手使劲去抹娘亲的眼睛,“娘亲别哭,楚歌乖,以后再也不调皮了,也不和别人打架。” 小表妹楚歌还以为自己调皮惹得母亲生气,“娘亲别哭,阿爹要是知道楚歌惹娘亲哭了,肯定要说楚歌不乖。” “娘亲,你吃颗糖,很甜很甜,吃了就不会掉眼泪,娘亲笑起来好看。” 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哭。 舅母跪在宫门口,拉着楚歌一起跪,自然见不到皇上。 夕阳西下,宫门落锁了,她跪得膝盖都站不起来,抱着楚歌,那哭声原本是隐忍的,无声的,那一下忽然哇的哭了出来,“楚歌,你没有阿爹了。” “娘亲别哭,阿爹在永州呢,他说除夕会回来,会给楚歌带好吃的糖哩,还会给楚歌带小马驹,阿爹那么喜欢娘亲,肯定会给娘亲带簪子的。” 舅母站起来,回头看一眼被夕阳照得血红的宫门口,牵着楚歌一瘸一拐的走了。 舅母想不明白,“阿韵被他抢了去,夫君又被他害死,他到底要我们苏家如何呢?夫君明明说过会把沧龙指环交出来的,他的愿望是晋国太平,回来守着我们娘三过日子的。” “夫君,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庭哥儿、弘哥儿和楚歌?楚歌才三岁,你喜欢得不行,你才回来见过她两次,才抱过她两次,你说会陪她长大,还说以后要给她挑夫君的。” 武功那样厉害的男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第二天,她直接出了集市去说书的地方喊冤,“苏敖将军金戈铁马守着边境,铁骨铮铮,绝对不可能投敌叛国,他一直在保护晋国,他不是奸细不是叛徒,他是晋国的英雄。” 她将苏敖和整个苏家参与过的战役都说了出来,说得听的人都落泪。 圣旨下诛九族的那天,她没等那些举着屠刀的刽子手下手,自己抹了脖子。 死之前割了自己的腕用血在地下和将军府门写了个冤字和忠字。 皇上出来了,是听到苏韵那句愿意为她再生皇嗣出来的。 这些年他宠她怜她,觉得她生了萧寅焕亏了身子,经常准她任性不侍寝,他也知道,她一直抵触他的触碰,每次他要她时,要吻她唇,她都避开了。 她不愿意和他生孩子。 今日为了苏家,她倒是肯妥协了。 主动说出肯为他生孩子的话来。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寅焕,蹲下来,捏过她下巴,“皇后,苏敖豢养二十多万龙骑军,想夺朕皇位,联合羌国要攻打晋国,本就是死罪,按律就是要诛杀九族,皇后是朕的妻子,莫要忘了自己身份。” “况且,你身为皇后,本就担着为朕和皇室开枝散叶的重任,朕想要了,皇后还敢抗旨不遵么?” 看着皇上冷漠无情的眉眼,苏韵的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像大雨滂沱,滑过他的手背。 她忽然冷笑,也绝情,“既然是诛杀九族,我也姓苏,皇上便也杀了我吧。” 皇上看到她眸子里的冷情,怒意生起来,她这双眸子看向他时,从未有过爱意,全是被强迫的委屈求全,迫于他皇帝的权利和身份,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现在不装了以后,眸子里全是冷漠和憎恨。 “皇后,你不要恃宠而骄,朕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你同意吗?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朕爱你疼你自然舍不得杀你。” “韵儿,别忘记了,你若不听话,漠北军会和苏家龙骑军一个下场。” 他顿了一下,“卫擎会和苏敖一样的下场,都是投敌叛国,要诛九族,韵儿,你可要想好了。” 苏韵笑了,“爱?萧政,你爱过我吗,你说过不动苏家,现在为何要诛杀苏家九族?一国之君,竟如此不守信用!我的大哥二哥三哥十岁跟着父亲去军营历练,一直守着边境安宁,他们怎么就投敌叛国了?你的皇位,当初也是我阿兄助你打下来的。” “况且漠北军一直为皇上守着北方不被匈奴铁骑践踏,皇上难道就非要做一个昏君,将每一个忠臣良将都要迫害死吗?” 第88章 进宫 若不是他强抢豪夺,她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过一辈子。 她爱的人,一直是卫擎。 她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不是萧政横刀夺爱,用他皇权夺她入宫,她早就是他的妻。 而卫擎很疼她,从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皇帝被刺激得发了怒。 “韵儿!你就一定要惹怒朕吗?”他蹲在她面前,睥睨的看她,捏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加大,恨不得将她捏碎。 “朕对韵儿还不够好吗?论长相,朕俊俏过他,论身份,朕是龙子,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主宰,只要朕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苏韵看着他眼睛里头的疯狂,觉得他多半是疯了。 “朕自你入宫,立马封你为皇后,你要什么给什么,韵儿,你还想要朕如何,嗯?” 苏韵多半也疯了。 被他逼疯的。 她忽然笑了,梨花带雨的忽然弯着眉眼,只不过眸子里头全是霜雪,“卫擎他说过,一辈子只娶我一个女人,永不纳妾,萧政,你做得到吗?你后宫佳丽三千,美人一个个的抬进来,就这一点你就永远输给他,你是皇帝又如何,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是要了我,可你要得了我的身,却要不了我的心,我爱他!” “我心悦的一直是他,是你萧政卑鄙无耻,用你的权势,用你身上那条龙夺我入宫,占有我。” “大胆!”萧政气得浑身发抖,“韵儿,你闭嘴!说你心悦的是朕!” 说完,萧政大笑几声,“韵儿,你不说朕倒是忘记了,卫擎快三十了吧,自你进宫以后一直未娶妻,可真是够痴情的,你说,要是朕赐给他几个通房小妾,他会不会抗旨呢,朕想让他妻妾成群,他就必须妻妾成群!” 苏韵真没想到,一国皇帝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她哭得满脸泪痕,气得胸膛起伏,恨恨的看着萧政,“你就是想要逼死我!” “韵儿,你还要和朕白头偕老,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死呢?咱们就耗着吧,看谁能耗得过谁!” 他手上力度加大,萧寅焕扑上来,咬他手腕,“你个坏人,放开我母后,你捏疼她了。” 萧政嘶的一声,甩开萧寅焕,被咬出血的虎口转而去捏他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脸上,“韵儿,朕怎么看着焕儿的眉眼和那卫擎有几分相似?” 萧政阴鸷着眉眼,眼神越来越阴晴不定,手上力度也加大,萧寅焕双手来掰他的手,“你放开我,你个坏人,惹母后哭的坏人,你还要杀外祖一家,你不是我父皇!” 萧寅焕挣扎着又死命的咬住萧政的手。 太监们看到这一幕赶忙要来拉开萧寅焕,萧寅焕已经被皇帝嫌恶的甩开。 苏韵一愣,立马将萧寅焕抱到自己怀里,殷红着眼的看向皇帝,里面有滔天的厌恶和恨意,越发歇斯底里,“萧政,若我的焕儿有事,我立马死在你面前,反正苏家几百口人命都不在了,我是苏家人,也该被诛!” 萧寅焕紧紧抱着苏韵,被她眼里的死寂吓到,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母后,你不要丢下我,我听母后的话,我会好好念书,再也不惹夫子生气,我会好好练武练剑,学骑射,再也不调皮,焕儿会保护母后的。” 萧寅焕紧紧抱着苏韵,害怕她真去死。 苏韵轻轻拍着他后背,“你先回寝殿,母后待会就回去。” “不,我要陪着母后。” 皇帝阴沉着脸看萧寅焕,“把他送走。”萧寅焕被扯开,他对太监们又踢又打,最终被按着拖走了。 萧寅焕看着母后那纤细随时要晕的身子和眼里的绝望,哭着喊,“母后,你不要丢下我。” 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远离,皇帝弯腰抱起苏韵,“不是说要替朕生皇嗣吗?现在就去。” 苏韵握紧了拳头,眼里又弥漫雾气,她咬了下唇。 “皇上会放过苏家吗?” 皇帝看着她,眸子是冷的,声音却温柔,“那就看皇后表现如何了。” 他蹲下来,抱住苏韵,敛眸看她,“韵儿,说你喜欢朕,说你爱朕。” 苏韵挣扎,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可苏韵闭着嘴什么都没说,只有眼角的泪将他胸前的蛟龙洇湿。 那时候苏韵绝望的想,隔着苏家满门,我们之间还有爱吗? 那日,苏家几百口人,满门被屠,而皇帝抱着苏韵回到龙床将她折腾到天亮。 苏韵一身酸痛的回到寝殿就得到了苏家被屠的消息,她怔怔的看着镜子里脖子和胸前那男人被狗啃一样留下的痕迹。 她在苏家满门被屠时,被皇帝按在床上肆意索取,他疯狂的索要,她为了救苏家,对他百般温顺,予取予求,任他蹂躏。 他明明答应,只要她愿意为他再生孩子,他会饶了苏家。 可他刚从她身上下来,他就下了圣旨,屠了苏家满门,他还是没放过苏家,一个都没有放过。 她的三个阿兄,她的嫂嫂,她的阿爹,她的阿娘,她的几个外甥,还有那个会甜甜喊她姑姑的楚歌。 她才三岁啊。 苏韵早该知道的,皇帝有多无情薄情,她不该信他。 她抱着萧寅焕失声痛哭,“阿焕,你没有外祖父、没有外祖母、没有舅舅、没有舅母、没有表哥、表妹了。” 她冰凉的泪水落到大皇子的脖子上,小小的萧寅焕心脏骤疼,听到她母后哽咽的声音,“而母后,没有了爹娘,没有了兄长、没有了嫂嫂、母后什么都没有了。” 萧寅焕也只不过才五岁,他抱着自己母后,拿帕子给她擦泪水,“母后,你还有我,你还有阿焕,我长大了会护着母后的。” “楚歌表妹那么小,她……” 苏韵搂着他,阻止他说下去,“你以后别再出现在那人面前,他不喜欢你,母后也不知道还能护着你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喜欢他,我不想他当我父皇。他每次都惹母后哭,还欺负母后,母后身上都是伤。” 苏韵捂住他的嘴,看着萧寅焕的眉眼,又无声的流泪。 皇上是被梦里苏韵的哭声惊醒的。 “韵儿!” 他惊坐起来。 当值的高公公忙在门外问,“皇上做梦了?” 皇帝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像被针扎一样的,每次一想到苏韵,他头疼就特别剧烈,他叹口气,“去虞贵妃那里。” 每次头疼,虞烟身上的香能缓解些许他的疼痛。 早上,在青衣巷街口,一辆挂着周字的马车被拦住。 坐在里面的大理寺卿周显撩开车帘,一双锐利的眸子朝平安看过来,平安双手一拱,“周大人,得罪了,我家主子想借你官袍一穿。” 周显视线越过平安看向站他身后的萧寅焕,只觉得此人英华内敛、贵气逼人,眸子里头的阴鸷毫无遮掩。 周显身为大理寺卿,岂会束手就擒,他跳下马车,绯色官袍上的仙鹤让他显得正气凛然。 “你们为何人,竟然敢拦朝廷命官的车子?”身为大理寺卿,办案千万件,周显身上全是凛冽的煞气,也是能震慑人的。 第89章 立太子 “今日上朝过后,周大人自然知晓,周大人的父亲曾为苏敖将军写过昭雪书,今日只是想借大人官袍一穿,不会为难周大人。” 这些年这个周显借着大理寺卿的身份一直暗暗在查龙骑军的案子,帮苏家和龙骑军的人,萧寅焕自不会为难。 不过今日他要上朝,这官袍他是要定了。 周显身为大理寺卿自然会武,当然不会答应,当即就出了手,只不过几招被萧寅焕按住,然后就扒人家的官袍。 周显:……… “你大胆,还不放开我,我可是大理寺卿,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儿不,你们今日行径可是要蹲大狱的。” 萧寅焕拍了拍他肩膀,“行,知道了,周大人,下朝了就将官服还你。” 周显被他话惊呆住了,“你要穿我的官袍去上朝?” “嗯。” “你想要干什么?行刺皇上?”周显立马警惕,“你是敌国细作?” 萧寅焕挑眉,”周大人觉得若我是细作,想要皇帝的命何必多此一举,来拦截大人,让大人看到我的脸呢?” “送大人回去休息。” 周显冷了神色,“你是谁?” 今日皇上多半要宣布立太子,文武百官必须要到齐。 “大人安心等着,今日下朝以后皇上就会下诏书昭告天下了。” 萧寅焕穿上他绯色官袍,挺拔竣挺,矜贵无匹,周显看着他轮廓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奈何他被平安和扶鸦压着动弹不得,他的人也全部被制服。 其实萧寅焕不用周的官袍也能进宫门,只不过幼时他师承周显之父周淮正,两人经常一起读书,十多年未见,他想来瞧一眼。 还有,他是不可多得一直在暗中帮助苏家翻案之人,他不想他等下在朝堂之上看到血溅三尺。 萧寅焕穿着大理寺卿的官袍,戴着他的官帽,将帽檐压低,他有宫中腰牌,皇宫里又有他的人,所以很顺利的进了皇宫。 他到时,文武百官几乎快到齐了。 还有几位皇子。 二皇子萧越一身蟒袍站在最前面,第二位是三皇子萧钰,后面按大小排下来,皇子自成一排。 等皇上穿着一身龙袍出现时,萧寅焕眸色一深,里面杀意一闪而过。 朝堂之事萧寅焕不感兴趣,他无聊的听着,直到皇帝说这次越州水患二皇子萧越处理得不错,甚是得他心意。 又说到自己年岁渐大,皇子们优秀,要立太子,高公公将圣旨拿出来,所有人都跪拜。 当读到那句,擢二皇子为太子,即日起入主东宫时,萧寅焕将帽子摘下,抬眸直视皇帝,里面墨色咆哮,声音清晰且沉,“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跪着,唯有萧寅焕一身绯色,桀骜不驯、矜贵沉隽的站在那里,直视皇帝,再次开口,“我不同意。” 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入住东宫的二皇子萧越眉头一皱,向后看去。 所有人都朝萧寅焕看过去,皇上也看过去。 下一秒,桌子上的牌案被皇帝用力一拍,他抿唇,胡子都跟着往下一压,帝王之仪尽显,“放肆!你是谁,敢抗旨,还敢在朕面前用我字?还不跪下。” 萧寅焕不屑的嗤笑一声,“父皇不认得我了吗?” 说完萧寅焕指着自己的眼睛,“不应该啊,我的眼睛长得最像母后,而父皇在天下人面前扮演深情角色,这么多年后位一直空悬,应该还记得母后吧?” 皇帝怔住,定定的看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眸,看着萧寅焕那张如雕如刻精致深邃的脸。 文武百官已经有人出声,“大皇子!” 没错。 萧寅焕是皇后苏韵的大皇子。 当年有人给苏韵递消息,说苏敖将军没死,约她在幽灵山那见面,说已经安排好一切,要带她和大皇子走。 苏韵当时全家被屠,被煎熬得快疯了,带着萧寅焕跑出宫,她要离开这吃人的皇宫,要离开那个薄情的皇帝,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可她急于出宫心情过于迫切,完全没想到这顺利得过了头。 她马车刚出宫门口,锦衣卫蒋烈就来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大皇子去投奔了卫擎将军,卫擎将军在幽灵山接应他们。” 一国皇后和将军私奔,那可是明晃晃的给皇帝戴绿帽子,当时萧政脸色极其的难看,将御书房里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当即下令,“将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抓回来,封锁消息,谁敢透露半分,诛九族。” 苏韵,想跑,还想和卫擎私奔,门都没有。 你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即便是死,你也要进皇陵和朕陪葬! 就连去私奔你都带着焕儿,丢下刚满月的女儿,丢下他们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要带着焕儿呢? 可来追苏韵和萧寅焕的不止皇帝的人,还有另外两波,全部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坐在马车上被人一路追杀,跑到幽灵山崖时,已是绝路,而杀手紧追不舍,苏韵为了护住萧寅焕始终抱着他,马车被杀手一逼,马夫被箭射死,根本一点没有停顿的掉下幽灵崖,上面数百个杀手还朝马车嗖嗖的放箭。 皇帝在宫里等了那么半天等到的却是他的皇后马车坠崖的消息。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萧政疯了的派人去找。 也是奇了,还真有人找出两具摔得稀巴烂,被狼狗啃得面目全非的一大一小两个尸体来,身上还有证明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身份的信物。 皇帝一直以为苏韵和萧寅焕死了。 他一面对苏韵的思念无法自拔,一面又觉得苏韵和卫擎私奔丢他帝皇的尊严,这些年他一直在这种矛盾的思想中挣扎。 看着萧寅焕矜贵深邃的五官,除了眼睛像苏韵,那张脸没一个地方像他,而卫擎也是英姿勃发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皇帝死死盯着萧寅焕看,竟然看出几分卫擎的影子来。 可看到萧寅焕还活着,萧政那双浑浊了的眼睛还是一亮。 倘若萧寅焕还活着,那么他的韵儿肯定还活着。 萧政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你母后呢?”皇帝只看到他那双眼睛就知道他是萧寅焕,和苏韵一模一样,他那张脸也肖母。 萧寅焕嗤笑一声,“父皇难道忘记了,当年派人追杀我和母后的杀手,是父皇亲调,那样厉害的杀手,那样高的幽灵山崖,父皇觉得母后还会活着吗?” 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皇帝阴沉着眉眼,“那你为何还活着?” “啧,父皇不希望我活着?”他叹了口气,“可惜呢,母后最喜欢我,在最后一刻都拿命护着我,母后不但希望我活着,还希望我长命百岁。” 男人很高,五官过分出众和完美,惹得文武百官一时看出了神。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全是矜贵雅致,那绯色官袍衬得他容颜过分的昳丽。 “让父皇失望了,不过嘛,我母后是皇后娘娘,我是嫡皇长子,父皇立太子,是不是我比较合适,我应该比任何人都名正言顺吧?” 第90章 有沈姑娘消息 “你还想当太子?”皇帝看着面前挺拔年轻的男人,眸色一厉,“所以苏府的封条是你破开的,朕那御林军和锦衣卫是你杀的?” 萧寅焕笑了一下,笑得邪气又危险。 “那父皇可就冤枉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说不定是我苏庭表哥或者苏弘表哥回来了呢?” 这话说完,萧寅焕又噢一声,“差点忘记了,父皇当年下的令是,苏家九族,除了我和母后,一个不留,我那两个表哥还有三岁的楚歌表妹死于父皇屠刀之下呢。” 萧寅焕挺会插刀子,“真是可惜了我那一辈子都在抵御外敌的苏敖舅舅,他拿身躯挡敌人,却落得个屠九族的下场。” 萧寅焕撩起眼皮,黑色漆眸翻江倒海,有凶兽在平静的湖面下游弋,像要破水而出,“父皇的狡兔死走狗烹,可用得真是淋漓尽致。” “逆子!你闭嘴!” 皇帝的头隐隐作痛,他就非要提这些? 萧寅焕呵一声,很会拿刀捅他心窝子,“母后曾跪在养心殿外三日三夜,不吃不喝求父皇放过苏家满门,即便不放过大人,可稚子无辜,她求父皇放过苏庭大表哥、苏弘二表哥和苏楚歌表妹,父皇明明答应了,却又杀了他们,父皇的爱和喜欢就是欺她骗她辱她,母后即便是死了,她以后永生永世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你闭嘴!”有砚台朝萧寅焕砸过来,萧寅焕伸手接过。 “我还以为父皇十多年没见到我,一见面会父慈子孝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萧寅焕捏着那个砚台,笑了,笑得好看极了,“母后最是疼我,要是知道父皇一见我就想打我,一定会恨毒了父皇。” 一口一个我,那声父皇也是喊得极其凉薄敷衍,没一丝温度,全是不敬。 “父皇心虚什么,恼羞成怒什么,母后死在幽灵山,又不能来质疑父皇。” 皇帝大口吸气,捂着胸口,脸色发紫,海公公一着急立马喊,“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背着医药闸子,匆匆赶往议政殿,给皇帝诊脉喂药丹。 底下的皇子和大臣们都担忧的看着皇帝。 萧越看着萧寅焕,质疑,“当初苏皇后和大皇兄跌落幽灵悬崖,死了,尸首运回了皇宫,葬于皇陵,你这刁民,别为了太子之位在这冒充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寅焕睨了一眼萧越。 那眼神冰冷至极,“怎么,二皇弟看到我这个嫡子回来,觉得自己太子之位受到了威胁?” “二弟急了?真是不巧,我从越州那边过来,河堤溃烂,良田和民屋被冲垮,流民和流寇横行,却被官兵镇压,二弟这出阳奉阴违、瞒天过海可真演的好。” 朝堂上立马有议论声和质疑声。 萧寅焕没废话,直接拍拍手,越州的一群灾民上来跪在殿上将越州水患的一切都招了出来。 根本没有治好水患,就连百姓救灾银两都被贪污,死伤无数,只不过都被压了下来。 皇上脸色铁,文武百官声声质问。 萧寅焕不屑极了,“这样的德行有亏残害百姓的皇子,大家觉得他配当太子吗?” “你肯定是污蔑本王,这些人根本不是越州灾民。” 其中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一听立马说起了越州方言,“是真是假,皇上派人去查一下便知,再不救灾,便会流民成寇,天下大乱,为了邀功,这样隐瞒灾情,如何配当储君!” 皇帝气得胡子都翘了,“老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越跪下 还在狡辩,“父皇明察,他诬陷儿臣。” “即日起待在朝成宫,无诏不得出。” 死到临头萧越也面不改色,“父皇,是他诬陷儿臣,一定是他做的局。” 皇帝本就不喜萧寅焕那一张一点都不像他的脸,阴沉着脸色,“将他拿下。” 立马有穿着甲胄的禁卫军冲进宫殿,拿剑将萧寅焕团团围住。 偏穿着绯色官袍的男人立在那儿,芝兰玉树,宛若谪仙,眼神睥睨,不屑一顾。 “父皇可真是狠心,我大难不死归来,父皇竟然想再杀我第二次吗?” “拿下!” 萧寅焕唇角压下来,呵一声,抽过其中一个禁卫军的剑慢条斯理的在自己身边划了一个圆,所有禁卫军忽然被一股外力震得五脏六腑俱裂,惨叫一声,全部倒地。 “护驾!” 海公公,看萧寅焕竟然敢在宫里拿剑,立马护在皇上身前,高喊护驾,然后另一拨锦衣卫和禁卫军全都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扶鸦和扶玄立马抽掉两个禁卫军的剑护在萧寅焕跟前。 萧寅焕却看着大惊失色的皇帝,勾起唇角,“父皇,青衣巷的那座皇家宅子我要了,作为我的王府。” 说完萧寅焕将剑又插回禁卫军刀鞘里,他笑了,笑得疏风朗月的,“父皇,我是回来认父皇,拿回我皇子身份的,并不想和父皇剑拔弩张的,毕竟小时候就学了孝字,肯定会事必躬亲实行。” 皇帝看着他那笑只觉得瘆人,他回来肯定是为苏家报仇的,而且他这张脸没一个地方像自己的,今天不把他拿下,以他的疯劲,不知道要毁天灭地到哪个地步。 他朝禁卫军和锦衣卫吩咐,“还愣着做什么,把他拿下。” 他就不信,那么多人,拿不下他一个。 锦衣卫和禁卫军立马将萧寅焕团团围住。 “父皇这是干嘛呢?要是母后知道她临死前都要护着的儿子被他父皇斩杀,母后该对父皇多么失望,是吧。” 他又提苏韵。 一听到苏韵名字,萧政心尖都在泛着疼,脑瓜子也嗡嗡的疼,像被针扎过一样。 萧寅焕笑一收,“既然父皇不想要这父子情分,那我也不必在意,是吧。” 恰在这时候,扶鸦来禀,“主子,有沈姑娘消息了。” 本来萧寅焕心情很不好,听到这忽然就觉得心里头踏实起来,“她在哪?” “在南街。” 萧寅焕只想快点儿去见沈意浓,不想在这耗着。 在萧政要调人来时,庞敬一脸惊恐的进来,“皇上,上京城外埋伏有精兵十万,个个武器精良。” 萧政看向萧寅焕,“兵是你的?” 萧寅焕点头,“是我的兵,父皇,我还有点事情,不陪你玩了,那太子之位我也不稀罕,但是璟王的封号我还是要的,我希望那封璟王的圣旨等下就能昭告天下,璟王府在青衣巷那儿,我挺喜欢的。” 萧寅焕鞋尖转了个方向,“要是等下看不到圣旨,我那十万军队可是会攻进皇宫的,父皇这龙椅可就坐得不那么安稳了,我也不必当什么太子,直接登基为皇了。” “萧寅焕!你要弑父夺位?” 萧政要气死了。 “冤枉啊,我是大皇子,回来拿回自己璟王身份的,是父皇先动的手,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毙是吧。” “锦衣卫、御林军、抓住他,抓到了就地诛杀!” 立马有士兵围上来。 “既然父皇不想父慈子孝,那我也就不必演了。” 萧寅焕脚步不停,打了一个响指,有多于一倍数量的黑衣带着鬼面的杀手从门外涌进来,萧寅焕眉压低,笑得诡谲,“杀!” 身后是打杀声。 萧寅焕朝宫外走去,脚步有些急,问扶鸦,“沈意浓,她在南街哪里?” “今日乞巧节,她在摘星楼那看节目呢,那节目有奖金,看样子沈姑娘很想参加。” 第92章 去给她撑腰吗? “奖金多少银子?”萧寅焕一面走一面理了下那件绯色官袍。 “十两。” “十两?” “嗯。” 萧寅焕郁闷了,“上次给她那沓银票有十万两吧?她不稀罕,现在为了十两银子去比赛?这十两银子能干嘛?” 扶鸦哪里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小姑娘的心思他更不会猜。 他和扶玄对视一眼,双双抱刀低头跟在身后。 这个沈意浓给一沓银票给她不要,自己去参加什么比赛,万一赢不了,奖金没了,可别哭。 “我今日穿这身绯色官袍如何?” 萧寅焕出了宫门,回头问扶玄和扶鸦、扶影和扶苍从越州回来,也跟在后面,四个人同时朝他看去。 扶鸦抚额沉思:“好看。” 扶玄抓耳挠腮:“俊朗。” 扶影苦思冥想:“很好看” 扶苍挤出三个字:“很俊朗” 萧寅焕:…… “有时间多看书,就只会好看两个词了。”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认识字了。 “扶鸦回去拿一件降色锦袍过来观星楼。” 忽然就想穿点亮色的衣袍,也不知道沈意浓消失这一个月有没有想起来要来找他。 不过那么久了,估计她都要把他忘记了,来上京城第一件事也不是找他,而是去看什么比赛。 沈意浓考完试开始放假,在学校努力奋斗了快一个月,她原本打算第二天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所以头天晚上睡得很早,想第二天能美美的去旅游。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古代巷子的时候她就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立马冲出巷子,当看到满大街穿着古装的人的时候,她就懵了。 她又穿越了! 可是那玉佩也没在她这里啊。 再低头看自己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捏,她立马又缩回巷子里,这可是古代,女子不能露胳膊露腿的。 好在之前几次穿越让她养成了睡觉之前将她随身包包拿绳子系在手腕的习惯,她穿越过来,那个包包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她记得上次在青州的时候买糖葫芦,还有点碎银,她立马翻包找,还真让她找到了。 她刚出那巷子,平安就看到了她。 他顿时心里头大喜,想上去打招呼,可见她穿了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他没敢再抬头看,立马让人进宫里头给萧寅焕递消息。 然后拽了个大娘,让她去买了一身裙子带去给沈意浓。 他则在暗处跟着,看沈姑娘那样子,明显对上京城很不熟。 沈意浓也想拽个人帮她买衣服,那大娘收了扶玄的银子去看到沈意浓在那个黑漆漆的巷子里头,胳膊露着,那裤子只到膝盖,她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一旦让旁的男子看到她这身穿着,那可就不得了了,以后名声就都毁了的,都不好找婆家。 看来这就是刚刚那人让帮买衣服的姑娘了。 沈意浓也挺不好意的的,因为这穿着在现代挺正常的,她问,“大娘,不好意思,你能帮我买一套衣服来吗?我这样不好出去,我多给你些银钱作为路费。” 沈意浓说话,大娘瞧见她的脸,惊为天人,立马将背上背的平安让买的衣服拿出来,“我这刚好有一套新买的,我家姑娘和你一般大,个子也差不多,姑娘看能不能穿。” 沈意浓接过来,是一件浅杏色的曳地长裙,腰带是蓝色,搭配起来还挺好看,有来穿就行,她根本不挑的,她拿到身上比划了一下,刚好合适,立马说行,“大娘买了多少银子,我给你。” 大娘按照平安说的报了个数,沈意浓爽快的给了,还多给了几个铜板,大娘莫名其妙赚了那么多银子,挺开心,要走,沈意浓忙问,“大娘,这是哪儿啊?” “这啊,是上京城。” “是晋国吗?” “嗯是呢,姑娘不是这的人?” 沈意浓胡乱点头,说了个是,然后在大娘折挡下就着睡衣睡裙将那套长裙穿了。 大娘走了,沈意浓换好衣服也出来了,头发被她拿橡皮筋胡乱系一个,现在就想买根簪子什么的,将头发挽成个古代的款式。 集市今天很热闹,恰好看到有卖发带的,她买了根玫红色的,找个偏僻的地儿将头发编了个辫,绕到胸前。 这才又走到集市上。 今天是古代乞巧节,可热闹,民间百姓也极其重视这个节日,每次到乞巧节的时候,都会有才艺比拼表演,得第一名的那个有赏银和奖品拿。 而乞巧节又是青年才俊和那些及笄却又未说亲的姑娘相看的好时机,所以这天集市上的俊男靓女很多。 很多男子为了讨姑娘欢心会争着上台表演,多半是诗词歌赋、作画、题字或者舞剑比试。 姑娘们也会极尽打扮在舞台上拼命表演希望能得中意郎君的青睐,女子这边则是绣工、跳舞或者抚琴。 所以才刚刚中午,集市上已经衣香鬓影、看着如花似玉带的小娘子们从自己身边走过,衣服嘎嘎漂亮,沈意浓看得目不暇接。 她还是在集市上听到摘星楼那有比赛呢。 “今年彩头不少呢,得第一名有十两银子拿呢。” “那么多?” “是啊,我们也去看看,万一夺得名次呢,且不说得不得名次,要是露了脸表演,让簪缨世家的贵公子看上,那就是咱们的造化了。” 沈意浓赶忙拉了一下那两个姑娘,“在哪里有比赛呢?都可以参加吗?” “当然都可以,姑娘,快去吧,万一赢了,那可是十两银子呀,在摘星楼呢,就在前面那。” 沈意浓抬头,可不就有一栋楼,四个檐角高翘,四面都是空的,临湖而建,此刻围满了人。 隔壁和对面的茶楼饭馆窗子都是支开的,全都是人,也都凑着个脑袋往这边瞧。 好热闹。 “那得去看看,万一赢了十两银子,就有钱住客栈了。”沈意浓把自己头发和裙子整理了一遍就往摘星楼走去。 萧寅焕来的时候,楼里可热闹了。 因为有人在吵架。 他朝台上看去,一眼就看到沈意浓,护在七公主身前,凶巴巴的训斥她对面的姑娘,“你自己长得都跟个冬瓜似的,你怎么好意思取笑她丑的?还那么恶毒,说她没有人娶?怎么的,女子的幸福和前程全部都要押在男人身上才能实现是吗?女子不能独美吗?” 而她训斥的那个人是九公主,虞烟的女儿萧慕婉。 “主子,要上去给沈姑娘撑腰吗?” 萧寅焕眸子盯着沈意浓此刻格外鲜活那张脸,挑眉,“等下,先看看,让她教训人教训开心了再说。” 第93章 护着 而七公主萧慕樱是苏韵和皇帝萧政的女儿,苏家诛九族那次,苏韵怀上的,是萧寅焕的亲妹妹。 七公主和九公主都贪玩,两人都是偷偷溜出宫,都未表明公主身份。 此刻七公主薄纱遮面,一双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意浓看。 好生好看的小娘子,还护着她,帮她怼萧慕婉。 萧慕婉被怼气死了,“放肆!你竟然敢骂我像矮冬瓜?” “原来这样说你,你也会不高兴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你像矮冬瓜你那么生气,那你刚刚骂她丑八怪,癞蛤蟆,她不是更伤心?”沈意浓咄咄逼人,“你还说她脸上长斑不敢见人,嫁不出去、没人要呢,都是女人,你就不能盼她点好,仅凭外貌能判断一个人的美丑吗?且你怎知她外貌不如你了,你等着,等下她揭了面纱,别惊掉你下巴。” 萧慕婉的丫鬟刚要上去掌嘴,警告沈意浓,她骂的人是当今九公主,可是贵妃娘娘和皇上的心肝宝贝,岂容她辱骂,那不是藐视皇权吗,却被九公主拦了下来。 萧慕婉看了一眼遮着面纱的七公主,却是笑了,“好,我等着看她盛世美颜。” 谁都知道七公主萧慕樱脸上长红斑,从不敢在人前取下面纱,是上京城出了名的丑女,可偏偏她还挺喜欢长得俊俏的郎君,经常跑出宫来招惹。 那些簪缨世家或者勋贵家族的公子可怕被她看上被她手一点,招为驸马,对她是退避三舍,可萧慕樱嚣张又任性,他们越躲她越想逗人。 今日乞巧节,七公主和九公主都快及笄,又都是爱玩的性子,都偷偷跑出宫,那么好让七公主丢脸的事情,九公主当然不会放过。 她打算等下萧慕樱揭下面纱的时候,就表明她们公主身份,让天下男子女子都取笑她,让她这辈子都招不到驸马。 沈意浓把话说完,拉过萧慕樱转身下了场。 萧慕樱的丫鬟抱夏想上前来,七公主摇摇头制止了,她看着沈意浓拉着她的手,可感动了,除了皇宫里头那个冷冰冰的掌印,可再没有人站在她面前给她撑腰了。 这小娘子就连背影都是义愤填膺的。 “这位小娘子,谢谢你帮我出气啊。”萧慕樱唯一的一次礼貌是给了沈意浓,她从来都是娇蛮任性,不讲道理的主。 要是刚刚沈意浓不在,她都要上去扇萧慕婉耳光子了,还要缛她头发。 反正她在人前本没有什么好印象,还不如真将她欺负了去,至少自己心里不憋屈,回去皇宫大不了要被禁足。 七公主低着头,叹气,“可是他们说得对,我确实很丑,若是我揭了面纱,当真是吓人得紧,没有男子愿意娶我的。” 这话让沈意浓听出点失落来。 现代化妆术那可不是盖的,她也颇有研究和造诣,她的化妆包在她的包包里呢,她径直拉着七公主,“你找一间房间,我帮你上妆,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可以很好看,再说,我们女子的幸福咱们可以自己给,犯不着将喜怒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也不一定非得嫁人,等咱们活出精彩了,是那些男人高攀不起的人。” 萧慕樱被她逗笑了。 她可真会安慰人呢。 至少这番逆天之言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第一次有人说不依靠男子的。 可不依靠男子,女子又不能抛头露面,赚不到银两,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她虽是公主,他父皇又不待见她,那个虞贵妃,九公主的母妃,在父皇面前对她客气,可经常关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头,不给点灯,黑漆漆的,可让人害怕。 只有皇祖母和长公主姑姑待她好一些,听谢辞掌印说过她还有一个皇兄,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小娘子,你真有意思,我叫萧慕樱,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意浓。”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啊。 萧慕樱在摘星楼的隔壁开了一间房间,沈意浓拿出自己的化妆包,现代精致的化妆工具萧慕樱自然没见过,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 沈意浓跟她解释是什么东西。 “都是些润肤和遮瑕的化妆品。” 萧慕樱很大方的将面纱取下来,果不其然,她脸上长满了红斑。 沈意浓看到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她要遮着面纱,可即便是长斑,也不难看出这张脸的骨相美,若是斑去掉了,就是个倾城美人。 七公主指着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很丑?” “一点儿都不丑,你骨相很好,上了妆就要成为上京城第一美人了。”沈意浓对她俏皮一笑,“且人的美丑不在皮囊,在于心在于灵魂,有些人长着好皮囊,可心坏透了,而有些人虽然没有好的外貌,可她有一颗美好的心。” 这话沈意浓也不是乱说,萧慕樱长得像苏韵,只不过是脸上长了斑,遮住了她的美貌,那双眸子顾盼生辉的,就很是灵动招人喜欢。 而且可以看出来她没什么城府,而她之所以给她出气,是因为刚刚去摘星楼她要报名参赛时,那九公主见沈意浓一出现,摘星楼里头那些青年才俊一瞬间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她极其不舒服 。 她是晋国最得宠的九公主,任何时候她出现的地方都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所以她过去阻止沈意浓报名。 是七公主出来怼九公主的,她也挺会气人的,“怎么,萧慕婉,你看到人家小娘子长得比你好看,站在台上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所以你羡慕嫉妒恨?” 萧慕婉狠狠剜了一眼萧慕樱,讽刺道,“长那么丑,你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的,还好意思悄悄暗恋忠义侯府的世子,那样清风朗月的俊俏公子会看上你这个满脸长斑的丑八怪?萧慕樱,你可别出来自取其辱了,我这就有镜子,你要不要照一照你自己的丑样?这辈子都不会有男子喜欢你,也没有男子愿意娶你!” 哇,这个萧慕婉真够歹毒的,七公主正想开口怼,沈意浓就护着她了,才有刚刚萧寅焕看到的那一幕。 “你愿意让我一试吗?”沈意浓已经拿着爽肤水在手上了。 “行。”萧慕樱挺爽快,“不过,我这斑胭脂水粉也遮不住的,可能是白折腾一趟了,要让你失望的。” 要是胭脂水粉有用她早就用了的。 沈意浓低头一笑,“那我要开始了。” 萧慕樱本没抱什么希望。 她脸上的斑自她懂事后就有了,且随着她长大越长越多,越长越密,遮不掉的,她试过许多次,她确实很丑就是了。 她看到沈意浓一直在她脸上捣鼓,拍拍打打的,那些瓶瓶罐罐她是换了一样又一样的往她脸上招呼,半个时辰以后,沈意浓说了声,“好了。” 她给萧慕樱递了个镜子过去,“你看看,可满意。” 那镜子照得所有东西都很清楚,萧慕樱也没见过,新奇的拿过来。 当看到镜子里纯白无瑕的一张脸时,她蹭的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沈意浓,这个镜子里面的人是我?” 也太好看了吧! 她脸上没有斑以后竟然那么好看的吗? “嗯,是你呢,我就说你很惊艳,咱们小姑娘,随随便便化个妆就很好看的了。” 七公主震惊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心都跳得砰砰砰的,“之前因为脸上长斑,我从来不敢当众揭面纱,所有人都说我很丑,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七公主说着说着眼睛里头竟然蓄了一筐的眼泪,当即冲上去就抱住沈意浓,“呜呜呜,沈意浓,你就是我祖宗,我爱你!” 说完竟然要想亲沈意浓一口,沈意浓赶紧捂住自己脸,“刚刚你不是也帮我了吗,我们出去打脸他们,站在所有人面前,让她们沉沦你盛世美颜里面无法自拔。” 七公主也不过才快要及笄,这个年纪的姑娘最是爱美了,立马站好将她的丫鬟抱夏喊进来,“快来,给本……给我重新梳一个飞天髻,今儿个,我要扬眉吐气,跟全世界说我不丑,我好看着呢。” “给沈意浓也梳一个飞天髻。” 第94章 我定亲了 抱夏进来看到她们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还在屋子里头看了一圈,最后定在那张明媚张扬的脸上,“公、公、公……” 那个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慕樱打断,“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小姐我挽发。” “哎。” 小丫头眼睛红红的,还极快的抹了下眼睛,“小姐,你的脸好了?” “这位叫沈意浓的小娘子帮我把斑遮掉了,小丫头,给我挽最好看的发型,本宫……本小姐今天要扬眉吐气,狠狠打脸萧慕婉!” 沈意浓将化妆包收好,附和一句,“嗯,今天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啊?沈小娘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就是闭月羞花之貌,是最美的。” “那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萧寅焕自沈意浓拉着七公主进了房间,就依靠在摘星楼的一根廊柱那儿,目光一直盯着那殿门。 平安见他那样,不知道他是在看七公主还是在看沈意浓。 “主子,不去和七公主相认吗?” “急什么,她不是和沈意浓在一起吗?” “七公主的脸上从两岁开始长斑,越大长得越多,一直未曾在公众面前揭过面纱,这些年在皇宫里头磕磕碰碰的长大,好在有主子安排的人暗中护着,才不至于被欺负没了。” 萧寅焕自然看到了萧慕樱一直遮着面纱的。 “听沈意浓那话是要帮七公主把斑去掉,且先看着。” 看沈意浓怎么将欺负她的人欺负回去,要没辙了,他再出来给两人撑腰就是。 因为七公主是被他父皇强迫着母后生下的,其实萧寅焕对她感情很淡,但是想到母后生她时大出血快要了她的命,又想着总归是母后的女儿,这些年在宫里头可能过得并不好,到底还是起了些恻隐之心。 抱夏刚出来要去拿簪子,太监小安子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小声跟她说了句,“你跟公主说,大皇子今儿个回宫来了,她之前不是总跟掌印嚷嚷着要一个兄长吗,这会儿她有亲兄长了。” 抱夏一时愣住了,七公主和沈小娘子还在屋子里头呢,她听完这个消息立马转身进了屋。 七公主见她进来,忙问,“不是说要去给我拿簪子吗?这么快回来了。” “小姐,大皇……额,那个,小姐的兄长回来了。” 萧慕樱愣住,指了下自己,“我兄长?” 那岂不是大皇兄?她那个活在传说中的兄长? 随即她眼神一亮,“那我以后岂不是有人给撑腰了?哼,萧慕婉仗着她有两个兄长没少欺负我,我以后有兄长了一定要欺负回去,等下回去我就去找他。” 说完七公主看了一眼沈意浓,眸子咕噜咕噜的几转,她大皇兄应该都二十三了,弱冠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娶妻没有,要是没娶妻,面前这个小娘子做她嫂嫂再好不过了。 她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问道,“沈娘子,你今年及笄没有?” 沈意浓点头,“我十八了。” “那你成婚了吗?” 沈意浓像想起在现代的裴先生,嗯一声,“算是定亲了吧。” “啊,你都定亲了啊?”萧慕樱脸色立马垮下来,“好可惜呢,我兄长二十三了,想介绍给你认识呢,不过你长得这样好看,性子又好,求亲者肯定踏破了你家门槛,定亲了也不奇怪。” 沈意浓没多说,倒是提醒她,“我们出去吧,外面声音很热闹,应该人更多了,不是说要扬眉吐气,走,打脸去。” 抱夏也给沈意浓挽了个飞天髻,本说要给她簪簪子,沈意浓看那簪子成色极好,肯定很贵,她没要,将那玫红色的发带在发上一挽顺着长发及腰,也尽显张扬,明眸皓齿。 七公主给看呆了去。 “沈意浓,你都要比上京城第一美人周蓉都好看呢,今天你出现在摘星楼肯定要把上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惊艳了。” 沈意浓理了下自己裙摆,不赞同,捏一下她的脸,“你刚刚不是照镜子了吗,镜子里可是倾城之貌,今天上京城青年才俊回去怕是要茶不思饭不想喽。” 七公主被闹了个大红脸。 当沈意浓和七公主再出来时,萧寅焕站直了身子,眸子贪婪的锁住沈意浓,见她气色很好,甚至比离开青州时好像还胖了那么一点点,心里头的烦躁少了点。 看来她日子过得不错,还长了点肉。 这才看向七公主。 摘下面纱,化过妆容以后,她确实有一张很像母后的脸,眼睛里头全是笑意,一望到底,也是个没城府的小姑娘。 也快及笄了。 此刻一身粉色的曳地长裙将她映衬得像四月桃花,长大了。 从七公主一出来,萧慕婉的眼神就死死的盯在她那张脸上,她脸上的斑怎么没有了,而且那样一张明媚张扬的脸,透着点冷艳,倾国倾城。 她以为看错了。 可她头上簪着皇宫赏赐的步摇,还穿着刚刚进去时的粉色衣裳,直到七公主走到了她的面前,“萧慕婉,你看清楚了我这张脸,以后你还敢说我丑吗?” 七公主比九公主高一些,此刻气场全开,又化了一个那样冷艳的妆容,一时也让萧慕婉看呆了。 萧慕樱怎么能这样好看,她之前脸上的斑是假的吗?她的丑也是装的吗? 围观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静静看着台上对峙。 九公主捏着拳头没说话。 人群已经有人认出揭下面纱的就是七公主,而站在七公主面前的是九公主,人群议论起来,“早就传言七公主貌丑,脸上有斑,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原来竟是假的吗?” “站在上面的七公主不是很好看吗?” “毕竟是苏皇后的女儿,苏皇后当年容貌绝色,七公主能差到哪里去?” “还传言她貌丑,无人愿意给她当驸马呢,今儿个露了真面目出来,恐怕上京城男子任她挑她都不一定看得上了。” ……… “那九公主确实比不上七公主了,九公主还有点儿胖,没七公主窈窕。” 萧慕婉看着她那张脸,嫉妒生起来,“不是比赛还没开始吗,萧慕樱,女红和琴棋书画你擅长哪一样?你有拿得出手的吗?” 第95章 不会女红 因为萧慕樱在皇宫里头不得宠,虞贵妃恨极苏韵,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的女儿,都是捧杀着养的。 灌输的多半都是,“以后招驸马来,又有丫鬟和下人伺候,公主不必学这些。” 萧慕樱也调皮贪玩确实也不爱学那些,琴棋书画些她会是会点儿,都不精,再加上皇上对苏韵感情复杂,两岁以后萧慕樱脸上长斑,更不招他喜欢,虞烟也常在她面前说皇帝如何的严厉,让萧慕樱有些怕他父皇。 在皇上跟前她也不显亲近,皇帝对她就更无感了,且他那人多疑总怀疑萧慕樱是卫擎的女儿,对她更是疏远。 沈意浓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肚子很饿了,想赢得那十两银子赶快去吃饭住店,还得找办法穿越回去,她直接开口,“这位小姐,比赛制度是什么,赶紧比,比完我还有事呢。” “当然是比才艺了。” 弹琴沈意浓会啊,立即点头,比赛开始,参赛的姑娘很多,毕竟是难得露脸的机会,有点儿心思的姑娘都参加了。 几个回合比下来。 诗词比赛,沈意浓直接用了李白诗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诗一念出来,气势磅礴,直接秒杀场上所有,就连男子都被里面豪迈不不羁的意境折服,没一个比得上的。 投票自然投给了沈意浓。 沈意浓心里头跟李白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拿您老人家的诗在这打脸用了。 沈意浓毫无悬念得票数最多。 作画。 沈意浓小时候就喜欢画画,爷爷给她请的老师都是拿国际奖的老师,只见她将宣纸一铺,毛笔蕉墨,嘎嘎一顿操作,作出一幅意境幽远的画出来,时间短,色彩丰富一气呵成,她的画票数最高。 作画沈意浓赢。 抚琴。 沈意浓直接把手机拿出来,弹了周杰伦的夜曲。 这夜曲当年可是斩获了无数的奖项,发展了千年的音乐,有朝一日被穿越的她弹了出来,那反响可想而知。 曲一出,竟是听得人如痴如醉,曲毕,掌声如潮。 她坐在琴旁,长发及腰,垂落一些到身前,玫红色的发带也垂到腰剂,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她低着头,十指如葱搭在琴弦上,唇色嫣红,悦耳的声音从她指尖漾出来。 她杏色的长裙曳地,蓝色腰带也自然的垂落,坐在那儿,敛着眸侧脸如画,完全撞入了萧寅焕的心坎子里头。 没听过的乐符一下一下撞在萧寅焕的心尖,他抬头看到上京城那些青年才俊目光不错的定在沈意浓身上,忽然很想把她藏起来,做只能自己看得见的明珠。 她那么招人。 抚琴也是沈意浓票数第一。 第四项女红。 这个可把沈意浓难到了。 现代样样方便,她穿针都不会。 她唯一不会就是女红,坐在那,面前摆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针线和绣品,其他姑娘非常娴熟的拿着绣花针起来开始绣东西,只有沈意浓和七公主两个人一动不动,撑着腮帮子看别人绣。 这两人对于绣工是真的压根儿就不会,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也不紧张,相视一笑,还挺放松。 九公主也有一把好绣工,见沈意浓坐在那不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这个终于不会了。 萧寅焕也没想到她不会这个,以为她是娇养的高门贵女,女红应该很出色,见她坐在那眼神放空颇有些要打瞌睡的意思。 他看着觉得她就跟只猫儿似的。 第96章 被忽略 女红这块儿沈意浓零票,可之前几项表现得过于出色,丝毫不影响她总票得第一,她拿下了第一名。 她领了那十两银子还挺开心,打算去吃饭,一回头见七公主和九公主都被人簇拥着,两人还在吵架,她笑了一下,跟抱夏说自己走了,便往饭店走去。 她一直在台上根本不知道她帮化妆的人是七公主,也不知道她怼的人是虞贵妃的女儿九公主。 经过一个张榜的地方时,意外看到一个悬赏求医的榜,悬赏银子还挺多,五百两呢。 沈意浓站在榜单前看了一会儿,眼神一亮,要是她能拿到这赏银,肯定能在上京城这买一套豪宅了,她毫不犹豫的去撕榜。 她一撕榜,暗处的小安子眸子一亮立马冲出来,“姑娘,你会医?” 因为刚刚比赛的时候小安子回去打探大皇子的消息了,所以并没看到她护着七公主的一幕,也不知道两人见过且认识。 “这悬赏500两银子可是真的?” “是真的,姑娘跟我去茶楼先坐一下,我去禀告下我家主子。” 七公主爱美,这张医榜贴的是治脸上斑的悬赏,只不过这两年揭榜的人多,能治的基本没有。 沈意浓点点头,在小安子的带领下去了茶楼。 小安子立马去找了七公主。 七公主还在和萧慕婉在打嘴炮仗呢,“萧慕婉,我母后比你母妃好看,我这张脸也比你好看,你就羡慕吧你,给你一百辈子你也长不出这样一张脸。” “萧慕樱你怎么那么可恶!你母后好看还不是死了,我母妃可是最得宠的贵妃!” 说她可以,可不能说她母后,七公主见九公主竟然敢骂她的母后,冲上去就要撕她的嘴,“萧慕婉,你这张嘴就该撕烂了去。” 两个公主的丫鬟拼命的拦。 等小安子看到自家公主那毫无瑕疵的一张脸时,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是抱夏跟他解释了原委。 他忙让抱夏上去拉公主,“有人揭了医榜。” 七公主这才转身,匆忙问,“当真?” “是,是个姑娘揭的医榜。” 七公主回头朝四处看了看,“沈意浓呢?” “她有事情,告诉我先走了。”抱夏在旁跟着,“那姑娘人可真好。” 怎么就走了? 不过看脸重要,只要沈意浓在上京城,她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等萧慕樱进到茶楼,看到揭医榜的人是沈意浓时,她惊呆了,“沈意浓,是你揭了医榜呐?” “嗯,是你贴的医榜,因为脸上的斑?”沈意浓也挺意外。 “嗯。我这斑之前看了好多江湖郎中都治不好。” “你坐下,我先帮你把脉。”听她这么说,搞不好那斑是被人投慢性毒。 萧慕樱将手腕伸出来搭在桌子上,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沈意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还会医术?” 沈意浓仔细感受她的脉搏,还拿银针刺了她的手指取了点血。 后来表情很是凝重。 因为她脸上斑是体内毒所致,而且他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和萧寅焕一模一样,是娘胎里带来的。 “你脸上之所以有斑,是因为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长达十多年之久,若你一直未发现,以后这毒还会将你血脉一点点吃了,最后血枯而亡。” 原本萧慕樱脸上带着甜笑的,这下蹭的站起来,“有人给我下毒?” 细思极恐。 她可是在皇宫里头长大的,若是被人下毒,还能是谁?虞贵妃? 德妃行事低调,一点儿不争宠犯不着对付她,馨妃一直未有子嗣,对她不错,也不可能是她。 那些个美人或者嫔位的,她都没见过几次,能在皇宫里头给自己下毒,除了那个一手遮天的贵妃还真想不出来有谁了。 “兴许是在你膳食里面下了毒。”沈意浓抽回手,“你回去的时候把膳食每样都装一点带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在饮食里面被参了毒,若是的话,那你以后吃东西要注意点。” 萧慕樱腾的站起来,觉得细思极恐,她赶忙道谢,然后很不好意思 ,“那个五百两银子太多了,我得回去一趟拿来,你能在这等我吗?”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且虞烟那个死八婆根本不给什么好东西给她,父皇给的赏赐也总是被萧慕婉半路拦截了去。 本来她是想招医看脸,若是真招到神医就亮出自己公主身份,以身份压他想少给点银子的。 可她是刚刚护着她的沈意浓啊,她忽然不想赖掉了。 沈意浓觉得行,她还可以去再逛逛集市等她。 七公主现在有点儿怂,她都不太敢跟沈意浓说自己真实身份了,因为在上京城她名声可真不好听,作天作地的,仗着自己公主身份没少调戏那些公子哥儿,还有和萧慕婉一个派子路数的高门贵女,也没少被她欺负和恶作剧。 她再不得宠,也是个公主,有皇太后给她撑腰,那些人总是说她丑,她可不就使劲的作威作福了。 她害怕曝出自己七公主的身份儿,沈意浓会不愿和她做朋友的。 “你不必担心,你这脸上的毒我能解。”沈意浓见她低着头,还以为她伤心呢,忙说道。 “真的?” “嗯。” 萧慕樱直接冲过去抱沈意浓,“怎么办啊,我好喜欢你,沈意浓要不你退亲,嫁给我兄长,当我嫂嫂吧?” 虽然她没见过兄长,可沈意浓这样的妙人,兄长见了多半要喜欢上的。 沈意浓被她逗笑,想起裴先生,她回道,“大可不必这样,我和他很小时候就定亲了,他对我很好的,况且我又没见过你兄长。” 而且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沈意浓看不上,还是现代一夫一妻制好点儿。 那次回家,裴靳给她第一印象不错,她心里好像不那么排斥他了。 七公主站起来,“你在这等我,我去取银票。” 七公主一出来,萧寅焕立马就问了平安,“沈意浓刚刚在那张榜的地方撕了个什么东西?” “主子,是七公主贴的看脸上斑的医榜,赏银五百两。” 沈意浓,好得狠呐,给她十万两银两随便她花她不要,还非得自己亲自挣。 萧寅焕呵一声,“你再去贴一张,赏银一千两,她看到了肯定还会去揭。” 怕赏太多,这医榜沈意浓不揭,萧寅焕没让写赏银一万两。 刚好让她诊一下他娘胎带的毒能不能解,这个沈意浓,来上京城那么久了,没银子都不来找他,宁可自己去参加什么比赛要那十两银子。 萧寅焕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有点儿生气。 他倒想看看,自己要是不去找她,她是不是一点儿想不起来来找他。 第97章 一起用午膳 沈意浓压根没想过找萧寅焕,在她所受的教育和意识里,遇到事情是要自己解决,靠不得别人的。 在七公主走后,她自己也出来了,肚子是真的饿,必须马上要吃东西 。 再次经过张榜的地方,因为萧寅焕那赏银一千两,有好些人在那榜面前围着了。 沈意浓忍不住好奇心,也上去看了一眼,这一看,眼睛就定在了那赏银一千两上。 这,可是一千两啊,要是她能成功拿到,可以在上京城买豪宅了,搞不好还能开个铺子什么的,沈意浓都没犹豫立马上去揭榜,这先揭了,要是榜上的人病得太重她治不了,她不要赏银就是。 一揭榜就立马出来一个人,“姑娘会医?” “嗯,会。”沈意浓问,“这上面也没说你们主人得的什么病,就是要是那病太刁钻了,我看不好,你们不会灭口什么的吧?” 这小姑娘可真会想,那人回道,“不会,我家主人是个心善之人,姑娘放心。” “下午姑娘来无忧阁,我们主子会在那等着姑娘。” 沈意浓点点头。 之所以说到下午,是因为主子想请沈姑娘和七公主吃饭。 七公主一出茶楼要回宫,小安子立马跑过来,脸上喜色藏不住,“公主,大皇子在芙蓉醉酒楼,遣人来请公主过去叙话呢。” 七公主啊一声,“大皇兄?我亲哥哥?萧寅焕?” 小安子那脸上的笑哟,热烈过现在的太阳,“是啊,公主殿下,以后在宫里头可就有人护着你了,刚刚宫里来消息,大皇子进宫去拿回了自己璟王的称号、府邸和封地,这会儿皇上应该在写圣旨了。” 小安子悄悄凑近了些,“大皇子可厉害了,听说有十万精兵埋伏在上京城外,威胁皇上写的圣旨,他皇宫里头有人,都是些神出鬼没的高手,大皇子更是跺跺脚就能让人倒地而亡呢。” “小的觉得大皇子是不屑于当太子,不然他入住东宫是分分钟的事情。” 萧慕樱的眼睛一点点的瞪大,“啊?我皇兄他那么厉害?那他、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毕竟这些年她放飞自我一直在惹祸的。 “怎么会,大皇子可就公主那么一位亲妹妹了,疼公主还来不及呢。” 萧慕樱立马噢一声,“小安子,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在宫里头有大皇兄撑腰,能像螃蟹那样横着走?” 小安子点头,“是那么个理!” 那萧慕樱可希望认这个厉害的皇兄了,以后她就能在萧慕婉面前扬眉吐气了。 被人欺负了还能报自己皇兄名号来。 萧寅焕坐在窗子边看到沈意浓揭了他的医榜,心里头莫名一松,他想现在就问她为什么来了上京城也不来找他。 这时候,房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主子,公主到了。” “进来。” 萧寅焕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着满桌子的菜,都是萧慕樱喜欢的,还有沈意浓喜欢的。 门打开,萧慕樱低着头走进来,觉得房间里气氛莫名压抑,她悄悄抬头,看到了一身黑色蟒袍端坐在窗子旁边的萧寅焕。 他侧着脸,墨发随意的垂落,侧脸线条完美流畅,看着窗外,那面容被暖阳一照,俊俏非凡。 萧寅焕见人进来了,站在那里发愣,直接出声,“怎么,不会喊人?” 啊。大皇兄的声音很好听呢,这话一出来,萧慕樱立马垂下眼睫不敢偷看,这种跺一下脚就能震碎人五脏六腑的大哥,她还是乖巧一些,莫惹着了。 小命重要,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听话,会随时被收拾。 萧慕樱捏了下自己,提醒自己乖一点。 她这么想着,乖乖喊了句,“皇兄。” 萧寅焕朝她看过去,见她低着头,眼睑都不敢抬,做出一副乖巧模样,不是刚刚在摘星楼和九公主互怼时火力全开的劲。 这是,怕他? “过来坐。” “噢,好。” 萧慕樱心里忐忑极了。 她战战兢兢的走到萧寅焕对面,刚站好,肚子还好死不死的咕咕叫了两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萧慕樱忙捂住自己肚子,都想捶自己一拳,这肚子也真是的,怎么早不叫,晚不叫的,偏偏在这时候叫? 她悄悄抬眼看一眼萧寅焕。 只一眼,她又定住。 救命,她的大皇兄怎么生的如此龙章凤姿,竟然比她肖想了好久的忠义侯府那个楚恒世子还要好看万倍。 “饿了?”萧寅焕抬眸问她,“没吃午膳?” 萧慕樱点点头。 “刚刚不是有姑娘帮你撑腰来着,你饭都不请人吃一顿?”萧寅焕视线一直在窗外,沈意浓身上。 “噢,瞧我这冒失劲,我没想到。” “皇兄看到那沈姑娘了?”萧慕樱顺着他视线朝外看去,看到沈意浓,她立马兴奋的拉了下萧寅焕袖子,“喏,皇兄,就是那个沈姑娘帮了我欸,我能喊她一起来用膳吗?” “嗯,人家帮了你,我们得知恩图报,是要请人吃顿饭,去吧,将人请上来。” 听扶鸦说一大早沈意浓就出现在集市上,到这会了都还没吃饭,她那人又喜欢吃,每顿吃得也不多,该是饿了。 搞不好现在这会儿就是饿得顶不住要去找饭店。 得到皇兄同意,萧慕樱立马站起来要跑下去,都跑到门口了,立马又停下来,“皇兄,我还没告诉她我是公主呢,等下你也先别露馅,我就叫你大哥行不。” “为何不告诉她?” “我怕她知道我身份不和我做朋友了。” 沈意浓又不是那样的人。 “行。” 可萧慕樱还是没走,她忽然双眼发亮的看萧寅焕,“皇兄,我那个朋友她长得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就没见过长那么好看的人,且她身段玲珑曼妙,还特别正直讲义气,可善良了,简直就是人美心善的小可爱,皇兄,你成婚了吗?” 萧慕樱可紧张了,她希望她皇兄没成婚。 “没有。” 噢,那就好那就好。 “皇兄你看一眼她啊,她是不是好看又可爱?” “嗯。”萧寅焕侧头瞥一眼阳光下白得发光的沈意浓。 “那你喜欢她这样的小娘子吗?” 萧寅焕朝她看去一眼,萧慕樱立马低头,“我去喊她上来。” 说完噔噔噔的跑下楼去了。 萧慕樱跑到沈意浓面前,直接拽她的手,“沈姑娘,跟我一起去吃午膳,芙蓉醉酒楼的,我大哥点了好多招牌菜 ,吃完了明天再给你拿银子。” 沈意浓看着榜单上那一千两赏银刚想拒绝,暗卫连忙说,“姑娘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带姑娘去见我们主子。” 好吧,刚刚也说了要到下午去,还有时间吃午饭。 沈意浓看着萧慕樱,“你大哥在,我去与你们一起吃饭,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大哥说要感谢你对我的维护,你就去吧,沈意浓。” 萧慕樱过于热情,沈意浓想拒绝都不行,只得随她,而且恰好她肚子也饿了,她点头,“好吧。” 两人上去时,萧寅焕还是坐在窗边,沈意浓抬头,只看到男人一身的黑,气场强大,脖颈很长,喉结凸出,鬼面遮住男人面容,侧脸到脖子和手臂线条流畅。 他的手过分修长,搭在桌子上,食指套着个沧青色的指环。 沈意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那个红色的指环,忽然想起萧寅焕,那个霸道的男人套给她的,说有事只要吹响那个指环,他的人就会出现。 “大哥,我将人带来了,她叫沈意浓。” 萧慕樱抬头看到自己皇兄戴了个面具,可惊着了。 不是,他那张脸好看又魅惑,最是讨小姑娘喜欢,他遮什么啊,脸遮起来了,怎么让沈意浓看上啊,这大皇兄搞哪样子的? 怎么不知道趁机留下个好印象? 第98章 娶个王妃 沈意浓跟他颔首,很礼貌说了句你好,算是打招呼,然后人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垂下眼睑,很乖。 人终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萧寅焕抬眸直视她,她脸色很好,脸看起来还圆了一些,腮边是自然的红晕,唇也是自然的粉色。 墨发半披着,垂一些到她身前,眸子依然澄澈如初见,浅杏色色长裙拢住纤细的腰身,盈盈在他面前。 可见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不错。 可以眼见她吃好喝好睡好,看这样子怕是一点儿也没想起他来。 再想想自己这些天为了确认她在不在上京城,想早点儿看到她,他星夜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还瘦了些,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他不动声色,彬彬有礼,“谢谢姑娘护着我家小妹。” 他垂下眼睫,右手摩挲着指腹上的沧青色指环。 “公子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是我大哥。”萧慕樱立马坐到沈意浓身边,“你别看他戴着一个面具,其实他长得不丑,是实打实的美男子。” 沈意浓坐下来,鼻子间便是各种炒菜和肉香,忽然觉得肚子好饿,也就不太在意萧慕樱说的话。 甚至头都没抬起来看一眼。 美男不美男的和她没什么关系,反正她不属于这个朝代,迟早是要走的。 萧寅焕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瞥了一眼她纤细莹白的手指,那里圈着一个红色指环。 没有摘下来。 萧寅焕心情不错。 “沈姑娘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小二上上来。” 这话刚说完,萧慕樱就已经喊小二了,“把你们菜单拿来一下。” “好嘞。” 小二忙将菜单子拿来,萧慕樱将菜单递到沈意浓面前,“沈姑娘,你别客气,这顿我和大哥请,你放开肚子吃。” 沈意浓倒也大大方方的,拿过菜单看起来,她向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人都已经上来了,她也不想扭扭捏捏的。 “这个酱肘子能不能上一份?还有这个火焰烩鹅看着不错。”沈意浓仔细看菜单,开始翻页,“这个孔雀鱼看着也很好啊,能来一条吗?” 萧寅焕听着沈意浓报的菜谱,被面具遮住的唇角勾起。 还是只喜欢吃肉。 “哇,沈姑娘,你和我好有缘分欸,我也超级喜欢吃肉的。”说话的是萧慕樱,她这人也是一个没有什么是一顿吃的解决不了的事情的人。 一说到吃的双眼也能放光的。 “大哥,我们加这些菜可以吗?” 两人合上菜单子,眸子齐刷刷的看向萧寅焕,两双眸子都璀璨如星河,有期盼在里面。 像两三岁的小孩子在跟他讨糖果,这种感觉还挺稀奇。 萧寅焕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眸子微深,这可是被需要的眼神,那眸子里的期待明晃晃,他心微动,嗯了一声,“都上上来,再上一只白斩鸡。” 上次在青州,沈意浓饿起来可是啃了一只白斩鸡的。 萧慕樱拍手,禁不住就夸一句,“大哥,你真好。” 萧寅焕将手指上的沧龙指环拿出来,又套进去,心里想着,还第一次有人夸他好,可他不是什么好人。 沈意浓也低头浅笑,脸颊旁一个浅浅的梨涡。 萧寅焕一直在看沈意浓,手上的指环已经被他拿下来,在指腹之间摩挲,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被那抹红沧青色衬得越发冷白。 “沈姑娘你住哪里啊?”萧慕樱问沈意浓,“我能叫你阿浓,或者意意吗?这样显得亲热一点,沈姑娘太过疏离了。” 沈意浓点头,“可以。” “那你家人朋友怎么喊你的?” “他们都喊我浓浓。”沈意浓坐在那里,浅杏色的长裙自然的垂落,长发柔顺披肩而落,发顶的玫红色发带被夏风垂得簌簌而动,自然垂落在胸前,显得她越发乖巧。 “那我也喊你浓浓行不行?” “可以。” 萧寅焕将沧青色指环套进了中指。 浓浓。 好像挺好听。 两个字在心尖碾过一回,萧寅焕唇角微勾。 等那几道菜上上来,沈意浓可也敞开了肚子吃。 萧寅焕没怎么动筷,只看着沈意浓和萧慕樱吃,女孩们的友谊来得很快,沈意浓护了萧慕樱,萧慕樱这会儿可劲的给她夹肉,“你多吃点啊,有点瘦了,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你来吃,对了,浓浓,你住哪里啊?” “唔,我刚到上京城,还没落脚的地方,等下可能先去住个客栈,可能在上京城也待不久。” 毕竟她是千年之后的人,而且可能随时穿越,地点并不固定。 萧慕樱明显被这个回答愣住了,“你不是晋国人吗?家没在这?” 沈意浓含糊应了一声,“啊,是,就是我喜欢看风景,喜欢到处跑。” 萧寅焕抬起黑漆漆的眸子看了一眼沈意浓,手指蜷起,这个沈意浓又骗人,上次在青州他问她家在哪,她说家在上京城,现在到了上京城还要去住客栈。 明显她家没在这。 “那好可惜啊,我还想经常找你玩呢。”萧慕樱觉得嘴里的美食都不香了。 饱餐一顿,沈意浓心情不错。 见时间差不多,惦记着要去无忧客栈,沈意浓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们款待,等改天有机会我请两位吃饭。” 萧寅焕点头,萧慕樱凑到沈意浓跟前又好一通交代,“明天你记得在这等我,我将银子拿给你。” 大皇兄才刚见第一面,根本不敢问他要银子。 沈意浓点头,谢过两人,转身出去。 楼下暗卫还等着,见沈意浓出来,他看一眼楼上,他家主子坐在窗边,眼睑垂下,正往这边看。 “姑娘,我带你去见我们主子,在无忧阁。” 沈意浓点头。 萧寅焕起身,开始撵萧慕樱,“行了,你先回去,皇兄还有事。” 萧慕樱惯来是个大胆的,她凑到萧寅焕跟前,神秘兮兮,“皇兄,你觉得这个叫沈意浓的姑娘如何?” “怎么?” “皇兄今年多大了,弱冠好几年了吧?” “二十三。” “皇兄都弱冠那么多年了,旁的男子如皇兄这般年纪都要娶妻生子了,小孩子都五岁了,皇兄难道不考虑娶个王妃?” 第99章 你是萧寅焕? 萧慕樱算盘打得嘎嘎响,要是她皇兄娶了沈意浓,她就是她嫂嫂,亲上加亲,她来找她,分分钟的事情。 萧寅焕站起来将衣服的褶皱捋平,“萧慕樱,你在打什么主意?” “就是那个沈意浓,我可喜欢她了,皇兄既然未曾娶亲,把她娶了当王妃给我当嫂嫂可好?”这话说完七公主拍了下自己脑袋,“哎呀,我倒是忘记了,她有婚约了。” 原本萧寅焕心情不错的,见七公主也这么喜欢沈意浓,心里头想着,沈意浓那小姑娘有趣得很,放在身边也不错。 冷不丁听到萧慕樱那句她有婚约了,男人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一瞬间的事情,萧慕樱就感觉到了一种阴厉的感觉来。 “你说谁有婚约了?”萧寅焕摩挲着手指上的沧龙指环,语气都透着阴沉。 “沈意浓啊,今天她给我把脉的时候,我问她成婚没有,想给她介绍皇兄的,她说她定亲了。” 茶楼的院子有一棵杏树,知了忽然叫得聒噪,萧寅焕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往上涌,刚刚想迫切见到她的那种滚烫的热意一下被冰水兜头浇灌下来,凉得彻底。 他艰难咽了下喉咙,“她和谁定亲了?” “她没说,只说他们从小有婚约,还说他很好。” 沈意浓,定亲了?那第一次见我,还上来对我又抱又亲又摸的,那怎么行,抱了我亲了我摸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还是那天在青山的客栈,她那么着急着半夜就走,是因为回去与旁的男子定亲?那么着急的吗,急得不等见他一面? 所以她这次来上京城,也不来找他,也不来招惹他了。 萧寅焕站起来,动作太急,袖子扫到桌子上的茶盏,茶杯倾倒,整杯茶水都倒了出来,洇湿他的袖子。 扶影听到响声朝这边看了眼,却见他们主子侧脸看窗外,狭长眸子深邃如海看向集市上走着的沈姑娘。 眸子里头是声势浩大的占有欲和赤裸裸的偏执之色,那下颚线过分流畅,都绷得紧紧的。 “行了,萧慕樱,你回去吧。” 萧寅焕起身朝门口走去,“以后有什么事情遣人递消息到王府,要是不喜欢住宫里,皇兄就把你接来府里住。” 见萧寅焕站起来,萧慕樱忙补充道, “不过沈姑娘尚未成亲,皇兄还有机会,但是破坏她的定亲好像又有些不道德,万一沈意浓很喜欢那位公子,若是他和那公子两情相悦,那如果皇兄再去搞破坏,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恨上皇兄的。” 萧寅焕听着这些话,额角都在跟着突突的跳。 “送七公主回去。” 萧寅焕金丝绣线的墨色皂靴已经朝门口走去,他返回来,换了身衣服,男人降红色衣摆猎猎,他随手换了一个白狼面具,将整张脸都遮住,只留一双眼睛。 他去了无忧阁。 一路上心里头都是萧慕樱那句,沈意浓,她定亲了,心里头有气,人难免就暴躁。 沈意浓,招惹了我,还想全身而退,与旁的男人定亲,门都没有。 萧寅焕到时,沈意浓已经坐在窗子边等,她侧脸看外面喧嚣的集市。 她面前有一个浅蓝色石榴印花的花瓶,瓶子里粉色芍药怒放,她撑着腮帮子,侧脸被怒放的芍药花映出微粉。 听到脚步声,沈意浓回头,看到挺拔矫健的男人戴着面具走进来。 那面具上的狼倒是出其不意的乖,带着点憨憨的萌态。 怎么上京城的男人那么喜欢戴面具?刚刚那个萧慕樱的兄长也是,这个也是。 “你是张医榜之人?”沈意浓站起来,先开口问话。 “是,姑娘能揭医榜,想来医术很是精湛。”萧寅焕人高腿长,袍子上的竹子被他穿出一种高风亮节的铮铮风骨。 沈意浓直入主题,只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先给公子诊脉,若不能解公子病症,自然不收诊金。” 萧寅焕已经走到她的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和一盆芍药花,相对站立,沈意浓只到他下巴高。 “公子请。”沈意浓看着萧寅焕坐下,她才坐下。 男人将手伸过来,手腕上那腕骨凸出,小臂肌肉紧实,肌肤纹理夯实,青色血管隐在冷白的皮肤下面,蜿蜒而上,是年轻男子特有的蓬勃。 看起来生机无限。 沈意浓觉得这截手腕有点儿熟悉,她看了一会,上次帮萧寅焕诊脉,他的手很好看沈意浓就多看了两眼,今天这腕看着有点像萧寅焕的。 身高好像也像。 萧寅焕见她发愣,问了句,“姑娘?” “嗯?” “怎么了?” “觉得你这手腕有点熟悉。”沈意浓将手搭上去,浅绿色的指甲就按在男人脉搏处。 萧寅焕听到这话额角都跟着跳了跳,心头窜过一阵紧张,心跳难免加速,她还记得他,是说他熟悉吗? 这心跳一加速,脉搏就跳得快,沈意浓抬头看他一眼,“公子紧张什么?” “没有。”萧寅焕压下心头那莫名的情愫,透过粉色芍药看眼前姑娘,只见一排浓密的睫毛和那如远山青黛的眉。 沈意浓仔细诊他脉搏,越听越奇怪,这人脉像怎么和萧寅焕那货差不多,体内也有寒狼毒,且也不止一种毒,看起来还挺棘手,有一种是在娘胎就带上的,和萧寅焕,还有萧慕樱韵那毒差不多。 沈意浓看了一眼萧寅焕戴着的那张狼面具。 那露出来的下颚还有那喉结越看越像萧寅焕,还有刚刚说话那声音,和萧寅焕简直如出一辙。 手腕上按着姑娘的几根手指,明明只是普通不过的诊脉,萧寅焕的心硬是跳得砰砰砰的乱,压也压不下。 “你是萧寅焕?”沈意浓收回手。 萧寅焕这下眉心都跟着跳了下,“萧寅焕是谁?” 不是吗? 见沈意浓低垂着眉眼,看不出眼里情绪,萧寅焕收回手,扯下降红色锦袍的袖子将自己的手腕遮住,指尖又开始摩挲手指上的沧龙指环。 算她有点儿良心,还记着他。 “你希望我是萧寅焕?”男人眸子漾进一抹兴味,原本眸子平静若深湖,此刻被眼前姑娘投进一颗小石子,正一圈又一圈的荡起波纹,显得他眸子越发潋滟。 沈意浓轻咳一声,摆摆手,“不希望,最好不是。” 第100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那男人霸道又阴鸷,情绪极其不稳定,上次她留个纸条就穿越回现代,没当面跟他告别,也不知道他回来没见到她人会不会发疯。 男人眸子里漾起一点波纹的湖面重归平静,脸色一寸一寸的沉下去,眸子里的潋滟瞬间消散。 她这什么意思? 还挺不乐意见到他是吧? 他找她找得快疯了,她呢,一点儿不惦记着他,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对她够好了吧?他去矿山之前两人没吵架,他也没惹她生气。 她这闹哪出? “公子体内有寒狼毒和一种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毒,都很严重。” 萧寅焕原本眼神摄住沈意浓,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表情的,听到她的话,他顺手抽出一朵粉色芍药花。 芍药开得灼灼,粉嫩嫩的,层层叠叠,开满掌心,他拿指腹扯下一瓣花瓣,“从娘胎带的毒?” “嗯,你娘亲应该被人投了毒,那毒应该下有将近十年,怀你时透过胎盘沁入你体内,怀胎十月,你便被浸染了十月,差点渗入肺腑。” 花瓣碎在手掌。 “可以解吗?” 要是在现代,沈意浓还可以说抽点他的血给现代高科技的精密仪器检查一下,现在她也不敢打包票。 “这个,有点棘手。” 萧寅焕当然知道自己的寒狼毒和体内深藏的不知名的毒很难解,要不然纪瑾也不会一直在研究。 “你别担心,要是有机遇,还是能治好的。”沈意浓见萧寅焕低着头,怕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会乱想,直接出口安慰,“你这毒我也挺感兴趣的,会想办法帮你解了。” 芍药的汁水沾在指腹有些黏黏腻腻的,萧寅焕皱了下眉。 听着沈意浓安慰的话,萧寅焕忽然很想知道,要是这姑娘看到自己这张脸,还会这样安慰他吗? 本也不想瞒着她的。 就是很气她把他忘记了,也不来找自己。 下一秒,面具被他内力震落,露出他那张深邃精致的脸。 沈意浓恰好抬头,见到萧寅焕熟悉的轮廓,唇边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人连着椅子都后退了一步,“萧寅焕,怎么是你?” “而且你干嘛一进来就带面具,装不认识我?” 萧寅焕慵懒的靠着椅子,“怎么,沈意浓,刚刚不是还在想我,惦记我,现在看到我,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沈意浓见是他,知道也走不了,干脆坐下来,“你还没回答我呢,干嘛戴着个面具?” “沈意浓,若我不戴面具,你是不是远远见到我就跑了?” 这话说的,很冤枉了,沈意浓摇头,“我为什么要跑?” “那在青山客栈,为何三更半夜就悄悄跑掉?不等我回来?” 沈意浓就知道,他一定会问,“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又没有不辞而别。” 她这话低着头说的,根本不敢看萧寅焕,手还攥着自己裙子的上衣下摆,一看就是因为说谎紧张。 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就在眼前,萧寅焕气去了大半,见她低着头那样,好像自个儿被人欺负了一样。 “沈意浓,我上次怎么说的,再敢悄悄的跑掉,或者不辞而别,那两只腿就锁起来。”他开口就没什么好话,“要不然那腿不听使唤,还是砍了炖汤喝。” 第101章 你定亲了? 沈意浓:……… 他又凶人。 他又恐吓她。 在青山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儿朋友之间的感情算是错付了。 沈意浓撇撇嘴,低着头,“萧寅焕,你怎么一见面就凶人,要不然就恐吓人?” 萧寅焕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呢,见她犟驴似的就是不肯抬头看他一眼,他忽然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那天晚上回来有没有受伤?” 沈意浓:“……” 他一上来嘴里就没个好话,咄咄逼人的,她哪里有机会问,而且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身边高手又多,怎么可能会有事情了。 有事情现在就不会好好的坐在这儿凶人。 “平安说你武功很好,身边暗卫武功很高又忠心,你不会有事的。” 还低着头呢。 “沈意浓。” “啊?” “我好歹也是护过你的人吧,那后背那时候扎了那么大一块石头进去,你关心一下好没好,是应该的吧?” 又来了。 沈意浓觉得他多少有点矫情了,可她没有证据。 “我那晚上去青山矿脉那儿,又伤着了。” 沈意浓抬起头,眸子里头明显有了担忧之色,“伤哪了?” 见她眸子里头漾起一抹他熟悉的担忧之色,萧寅焕心里头忽然就舒坦了,“腹部。” 倒也没说谎,只不过是轻轻的擦伤。 沈意浓眼里那担忧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都过去那么久了,那肯定早好了,而且你身边有平安他们,又有专门的府医,肯定第一时间为你处理伤口了。” 萧寅焕见她转头看外面,就是不肯看他,他都说自己受伤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又不高兴了。 “沈意浓。” “嗯?” “合着不是你受伤,你也不知道疼是吧?” 沈意浓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好了吗,现在凶起人来中气十足的,哪里像受伤不好的样子。” 好,他就是来自取其辱的,沈意浓这小姑娘她是没有心的,悄悄跑掉这段时间真把他忘记了。 现在见到他一点儿也不热络。 男人深呼吸,压下心里头的烦躁。 “来了上京城为何不来找我?” 沈意浓将花瓶里的芍药花抽了一朵出来在手上转着,“我又不知道你来了上京城。” 萧寅焕看着她手上那个红色的指环,“不是给了你指环,我是不是说过,你吹响他,就能联系上我的人。” 沈意浓看着自己中指上那个指环,是他过生辰那晚上他给她的,当时他说,戴着它遇上什么事情,吹下会有人来救她。 她想取下来,那指环套着紧,拔都拔不下来,就一直戴着。 她压根没想到。 而且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那晚上大半夜的穿越回去,没跟萧寅焕说,他肯定会生气,再次见到她不一定要怎么对她呢。 还想着见不到他也挺好的,他在斗兽场上救了她,而她也给他过了生辰,算是扯平了的。 朋友嘛,总是只能陪着走一段路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人生,都在各自奔赴。 可萧寅焕这一个月疯了的找她,她留给他的纸条他一天有空就拿出来看,虎口上她咬的那个疤他也是摸了又摸。 她留的药也不太舍得吃,有两次发高热是吃郎中开的药挺过去的。 偏那药做得太精致一看就不是晋国所出,他派人全天下的找,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他得到她的消息,说她在上京城,立马马不停蹄的跑来见她。 可她呢。 她倒好,还有心情去参加什么乞巧节的比赛,就为了那十两银子,花了大半天时间在那吵架比赛,没一刻想起要来找他。 沈意浓抿了下唇,诚实的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情要找你的啊,你不是很忙吗?” 萧寅焕:“……” “没事情找我?” “嗯。” 萧寅焕被气笑了,他真得跟她好好算算,想跟他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救命之恩你跟我报了吗?” “这位大哥,你也有点儿良心好吗,我也救了你啊,扯平了吧这个?而且多数的追杀都是因为你呢,我都是被你连累的。” 好好好。 好得很。 她挺会说。 说得还有道理。 “沈意浓,你给我说说,我那么多暗卫守在暖归客栈的外面,你是怎么跑得无影无踪,他们一点儿也没发觉的?” 他坐起来,身子微微向前倾,脸就怼在沈意浓前面,伸手抬她下巴,强迫她看他,无所遁形。 沈意浓也知道三番两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她怕是解释不清楚,他那群暗卫她是见识过的厉害,想要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的跑掉,那肯定一点儿都不可能,给她翅膀都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飞出去。 她敛眸,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胡说八道,“我会隐身术。” “噢?必须要有我那块曼陀罗玉佩才能成功隐身是吧?” 沈意浓那双杏眼忽然就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看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她消失和他那块玉佩有关了。 看她睁大眼睛看他,那眼睛里头有震惊有不可思议,萧寅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消失就是和他那玉佩有关。 “我玉佩没在身边,那晚上也没把玉佩给你,你怎么消失的?” 他指腹在她下巴上轻轻碾了下,触感细腻,是真实的,带着微微的暖意。 沈意浓将他手拍开,倒是如实说了,“我在集市上捡到了半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 她拍人,那力气也不大,萧寅焕看了眼被她拍过的地方,眸色晦暗,“那玉佩呢,给我看看。” 娘亲曾说,他这玉佩是完整的一个圆,他这个只是半块,还有半块一模一样的,还让他一定要找到。 “落在暖归客栈了,没在我身上。” 也是,要是在她身上,她现在估计也没在这,不知道又隐身去哪里了。 偏萧寅焕还是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看她,“沈意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意浓摇摇头,顺便把头往后仰了下,离他远些,“没有的。” 男人眸色似渊,“你定亲了?” 第102章 暗瘾 想到这萧寅焕抑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所以,你不惜三更半夜不辞而别就跑掉,是因为要回去和旁的男人定亲,是吗,沈意浓?” 他可真会脑补。 沈意浓挺无辜的摇摇头,“我半夜三更的回去,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但是我是真的定亲了。” 她眼神坦坦荡荡,一片真诚,真诚得衬托出萧寅焕的咆哮式发问有些狼狈。 萧寅焕见她唇动了一下,然后亲口承认了定亲的事情,那声音绷着吼出来,“沈意浓,谁准你和别的男人定亲的?” 沈意浓觉得莫名其妙,“我定亲了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十八岁了,定亲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婚约是我爹娘在怀我的时候就定下的,在晋国,女子及笄都要说夫家了吧?” 她淡定又从容,看着他还无辜,反倒显得是他在无理取闹。 萧寅焕站直身子,绕过桌子,一下就走到沈意浓身前,再次俯身,“沈意浓,你亲了我,抱了我,摸了我,在我身上上下其手,你占尽了我便宜,身子也让你看光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谁准你看旁的男子一眼的,你还敢跟他定亲?!” 这话萧寅焕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承认他嫉妒! 难以想象她靠在旁的男人怀里对旁的男人撒娇的样子,也难以想象她也会闭上眼睛动情去吻别人时那睫毛轻颤、腮边染薄红的模样。 稍微一想,心里头的占有欲就会疯长,他就想俯身吻她 ,占有她,让她眼里头只看到他一个。 沈意浓简直是愕然的看着眼前眸子染火的男人,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对视,眸子里头的偏执赤裸裸,一点不遮掩。 他多半又要发疯。 而且他说的什么话,她什么时候又占尽他便宜了? “我什么时候把你看光了,话可不能乱说的。” “那你抱了我总是事实,沈意浓,在幽灵山是你冲过来主动抱我的。”男人喉结滑动,眼神更危险,“沈意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沈意浓双手去扒他的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好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想发生点什么?平日无论你如何闹,我都没想过要动你。”萧寅焕指腹一点点碾着她的唇,轻轻的磨,“因为我舍不得。” 沈意浓只觉得他磨着她唇的手指烫意灼人,被他磨的地方也跟着热起来。 “招惹过我的人,没一个能全身而退的。”被他指腹磨过的唇更娇艳,“沈意浓,你是第一个。” 就现在,此刻,萧寅焕想不管不顾的吻她的唇,就这样抱着,不撒手。 她看到他眼里渐渐烧起的疯狂,沈意浓心跳得砰砰砰的,是慌的,“萧寅焕,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我害怕。” 因为她看到他眸子里的欲色张牙舞爪的蔓延。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并且是想把她拆分入腹,完全占有的眼神。 很陌生。 陌生得让沈意浓不敢看他。 “我给你过过生日,我还帮你打死过想杀你的人,你发烧了我还守了你一夜,你不要吓我,我有枪,但是我觉得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算是朋友了,我不想拿枪口对准你。” 主要是这货武功厉害,没等她把枪拿稳估计枪就会被他抢了去。 见她害怕的后退,且那双杏眼迅速升腾起一抹雾气,是抵触他的动作,萧寅焕心里头一悸,手揽她的腰,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头,坐下。 “萧寅焕,你干什么?” “你发疯了又要抱人就咬是吧?” 沈意浓垂他打他,他身上结实得跟石头似的,纹丝不动。 “你快放开我!” 萧寅焕将人搂得更紧,眼里是渐渐晕染开的疯狂,像开得荼蘼的彼岸花。 “沈意浓,回去了你就跟那个男人退亲好不好?” 她被他强制按着贴在他怀里,只隔着薄薄的锦缎,她清晰的感受到属于他男性特有的灼烫和气息,还有他蓬勃无章的心跳声。 也清晰感受到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感,他力气很大,按着她动弹不得。 可听到她说害怕,萧寅焕到底是舍不得看那双纯稚的眸子里头蓄满眼泪,他生生按下满身的暴躁和戾气。 他眼底有暗瘾浮动,像月色照江河,浮光掠影,他声音暗哑,和她额头相抵,带着点哄,“沈意浓,你别和别人定亲好不好?” 低沉嗓音夹杂着些微醺的颤,听着像是祈求。 沈意浓见他要发疯,以为他要毒发,见识过他毁天灭地的疯劲,也不敢惹他,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萧寅焕,你是不是要诱发寒狼毒了?” 上次他寒狼毒要发的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疯,抱着她,还要莫名其妙说她血香求她给他咬一口。 萧寅焕怔了一下,事情发展已经脱离他的掌控,她被他欺负得好像快要哭了,他只想抱抱她,只希望她能哄哄他的,他正不知道如何收场。 每次见她明明想好好对她,却每次都是剑拔弩张的将人惹毛。 关键他将人惹哭又总不会哄。 沈意浓错以为他发疯是因为寒狼毒,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萧寅焕想顺着台阶下,不然等下将人惹哭了,哄不好。 他就是听到她和别的男人定亲要疯了,不敢想要是别的男人也这样抱她,会亲她,会牵她手的场景,一想到额角青筋都要跟着跳,他很肯定他不是被毒诱发的疯魔。 他想要沈意浓。 且希望她眼里只有他一个。 见他眸子里染着猩红,和上次寒狼毒发如出一辙,沈意浓趁他愣神不注意,抓过他手臂就咬,用尽了力气的咬,咬完了趁他吃痛的瞬间推开他往门口跑。 她面对的是个成年男人,若他发了狂要怎么她她根本招架不住。 上次他要咬她说吃她血的那种阴影还历历在目。 男人嘶一声,看着小臂上被她快咬下一块肉的手臂,上面牙印渗出殷红的血色,疼痛蔓延开来,他却顾不得,看到她转身要跑,直接三两步跨到门口边挡住她。 沈意浓撞在他身上。 “沈意浓,你跑什么?” 他衣袖被他撩起来挽起,露出被她咬的小臂,她唇上也染了血,铁锈味满嘴,也格外的艳丽。 “你想欺负我,我不跑等着你欺负吗?” 沈意浓立马又后退,想离他远远的。 萧寅焕见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心里生出挫败感来,“行了,沈意浓,我不欺负你,你不要跑,不要离我那么远。” 第103章 沈意浓,你也夸夸我 沈意浓已经双手环胸呈保护姿势护着自己了,萧寅焕看她那样子防备他,硬是看出一抹受伤来。 “沈意浓,我要是想要你,欺负你,之前在一起的那么多次就会把你吃干抹净,不会等到现在。”萧寅焕忽然气上自己,有点颓败的看着她,任手臂上的血顺着指尖,一点点滴落,“你别跑好不好?” 沈意浓看一眼他的手。 她咬的。 快掉了一块肉。 看着都疼。 血顺着他指尖滴在地板上,晕开红色的花。 “那你别发疯。” 萧寅焕立马乖得像只小奶狗。 “我就是寒狼毒发了,没控制住情绪,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平时情绪很稳定的。” 你稳定个鬼,好意思说自己情绪稳定,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各种作妖各种发疯。 沈意浓谨慎又防备的看着他,“那你毒发那么快就又好了?” 萧寅焕:……… 我是怕你哄不好。 “嗯,我强行用内力压着呢。” 说完萧寅焕捂住自己心口,很虚弱的样子,“怕是强行用内力会损害五脏六腑。”他抿唇,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沈意浓,我心脏好疼啊,可能是寒狼毒攻击着了,你再不理我,我可能要死了。” 沈意浓:……… 他转变得也太大了,令她无所适从。 萧寅焕半倚靠着门看她,狭长的眸子里头夹杂的情愫过多,那声音像被沙子碾过,“和你定亲那男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年龄几何?” “不是快要死了,你还那么八卦?” 萧寅焕:……… 要是你和别人定亲我可能死得更快。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好让我死得瞑目点好吧!” 越来越神今。 手被她咬成那个样子,他不知道疼似的,还在问些奇奇怪怪的话,沈意浓这才冷静下来,“你流血了,让扶影或者平安进来给你包扎伤口吧,不然感染了。” “我不痛。”他还固执得很,“沈意浓,你告诉我,和你定亲的男人是谁?” 沈意浓不想和他说,“你不认识他,没必要知道。” 见他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沈意浓直接朝门口喊,“平安、扶影你们进来,你们主子受伤了还寒狼毒发了。” 几人一听主子寒狼毒发,那还得了,直接冲进来的。 一冲进来看到他们主子“虚弱”的靠着门边,手臂上被咬掉一块肉,血往下流,他浑然不觉得痛,一直在看沈姑娘。 沈姑娘唇上染血,一看就知道主子手上的牙印是沈姑娘咬的。 几人面面相觑。 主子肯定又强制爱强制亲沈姑娘,被沈姑娘教训了,就是主子那样子好像不太希望见到他们。 萧寅焕阴恻恻的瞥几人一眼,很不耐烦,“还不出去,有沈意浓在这,她会帮我包扎伤口,有你们什么事儿?” 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沈意浓:“………” 他多半是疯了。 见他们要转身,沈意浓赶紧出声,“哎,别走啊,你们,没看到他流血吗,给他包扎啊,而且他寒狼毒发了,他说他要死了。” 几人被主子那样阴恻恻的一记眼神杀过来,赶紧转身往外跑,关上门,动作快如闪电。 不敢留,根本不敢留。 主子生命力强悍得很,不容易死的,他爱疼着就疼着吧。 沈意浓看他们黑影一闪消失不见,震惊极了。 “哎,别跑啊,萧寅焕可是你们主子呢,你们就不管他?不是,有你们这样当属下的吗?主子受伤,一个个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喂,你们也真放心他和我单独在一起啊,我很可怕的!你们就不怕我等下毒死他了?我是坏人!我是反派!我是杀手!喂!平安、扶鸦、扶影、扶苍、扶玄!” 几人在外面喘气,心里头在想,沈姑娘你就饶了我们吧,这样疯的主子也只有你能哄得好了。 我们要再进去,估计又得去兽林训练去了,对不住。 萧寅焕被沈意浓那生动又震惊的表情逗笑了,她倒是敢说,连反派和杀手都用上了。 “别喊了,他们俸禄是我发的,他们只听我命令,沈意浓,你告诉我那男人是谁?” 一直在问,烦不烦呐。 沈意浓要被气死了,她赌气的说道,“反正和我定亲的男子他高他帅他好看他性格好,是个龙章凤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华内敛、峰峦有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俏公子。 他人又温柔、又绅士、情绪又稳定、对我又好,最主要他和我说话永远轻声细语,不会吼人、以我为先、还会哄人。 噢对了,他银子产业什么的也多,花不完的那种,对我也大方,衣服随便我买,不用看价格,也不扣扣搜搜,一句话总结:他是个绝世好男人,遇到了一定要嫁的,但凡不嫁,就是我不知好歹的那种男人。” 问个什么劲。 这下满意了吧。 萧寅焕:……… 一口气夸那么多。 她怎么那么能夸? 他简直要被气吐血,声音免不得又大一些,“沈意浓,你那么不知好歹,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好,一夸夸那么多好词出来?” “不是你一直问吗?我告诉你你又不乐意,他本来就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还不准我夸了?” 好好好。 是他自取其辱! 不说是吧,不说他也能查到,萧寅焕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入沈意浓的眼,让她心甘情愿和他定亲。 可沈意浓,你既然来招惹了我,就是我的,休想嫁给旁人。 查到了直接去退亲,他去退! “沈意浓,你那么会说话,那你也夸夸我,我也想听。” 萧寅焕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还自己理了下衣袍,挺期待。 沈意浓翻了个白眼,将他从头看了个遍,“萧寅焕你也就皮相尚可,其他的嘛,想不出来有什么优点。” 无语了。 这就扎心窝子了。 萧寅焕郁闷了,忍不住又吼出声,“沈意浓,你夸别的男人框框的一堆溢美之词,到我这就皮相尚可四个字,是不是太敷衍了点?不对,你连敷衍也不屑。” 第104章 我偏要给 沈意浓举起自己美甲看,点点头,“嗯呢,你也就脸能看一下,其他的优点有待发掘,小伙子,再接再厉哈,努力成为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优质男人,未来可期噢!” 萧寅焕:……… 他要被气死了。 神来的未来可期。 夸别的男人那成语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夸,到自己只剩皮相尚可,就没了,他有那么差劲? 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让萧寅焕想上去捂住沈意浓的嘴,她怎的就那么伶牙俐齿? 要让他查出来那个狗男人是谁,他非得把他揍得面目全非,他还就不信了,那狗东西能好看过他。 萧寅焕深呼吸,他是男人,他大度些,他不与小姑娘计较,赶紧转移个话题吧,不然他自己就要被刀死。 终于觉得手疼了,他看了一眼,朝沈意浓走过去,颇有些理直气壮,“我的手你咬的,沈意浓,你给我包扎。” 想得挺美,但是沈意浓拒绝得很干脆,“我不包,你喊平安进来。” 他朝她走过来,沈意浓后退,“你这寒狼毒是大病,真得治,动不动发狂发疯,怪吓人的。” “你就站在那儿别动。”萧寅焕再看一眼他小臂,她下嘴可真狠,“你咬的你不包?” “不呢。” 萧寅焕:……… 他朝她走过去,表情可怜兮兮的,眉头也“痛苦”的皱着,有些摇摇欲坠,“流血了,肉都要掉了,很疼。” 我信你个鬼。 “知道疼下次别发疯,不然我还咬。” 萧寅焕:……… “我是病患,你还对我那么凶?” “你这就有点恶人先告状了吧,我凶你?萧寅焕,你有点良心。” 萧寅焕脚步不停。 沈意浓并没理他,“你最好站住,不然我走。” 见她躲之不及的态度,怕她跑,萧寅焕妥协,将平安喊了进来,这才看自己的伤,“沈意浓,你属狗的吗,每次都咬人?” “那不是你先发疯的吗?” 平安进来时见气氛不太对劲,默默低头处理伤口,然后出去。 沈意浓也跟着起身,被萧寅焕喊住,“去哪儿呢?” “这个诊也给你看了,也不早了,我走了。” 见了他还要走,这个沈意浓,她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 “赏银不要了?” “我不是没给你开药吗,不要了。” 萧寅焕呵一声,“若我偏要给呢?” 说完就喊扶苍,扶苍赶忙拿着一沓银票进来,特别恭敬,“沈姑娘,你就拿着吧。” 拿着吧沈姑娘,要不然我们就要被罚去兽林了,行行好,扶苍觉得主子多少有点活该,之前人家想买件衣服他不给还要跟着计较,现在他动不动几十万两几十万两的给,人姑娘不想要了。 沈意浓并不想拿。 萧寅焕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拿过银票,拉起她的手就放她手心上,“不是喜欢银子,来上京城也不来找我,为了十两银子去参加半天什么比赛。” “我喜欢自己挣的,你这个白给的我不要。” 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呢。 沈意浓是萧寅焕见过最奇怪的姑娘,给银子也不要。 第105章 封王圣旨 “我走了。”沈意浓将那银票塞给萧寅焕又想转身。 见她犟犟的样子,萧寅焕又开口,“沈意浓,知道在摘星楼那,你怼的那姑娘是谁不?”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是九公主萧慕婉,她娘亲是当今最得皇帝宠爱的虞贵妃,且九公主心眼儿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今日帮了萧慕樱,落她面子,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意浓果然停住脚步,问,“她是九公主?” “嗯。” 沈意浓也笑了,“九公主怎么了,她是公主也不能欺负人,我又不怕她,她要是敢来欺负我,我一枪爆她的头,再去把皇宫炸了,什么贵妃皇帝统统毁灭!” 萧寅焕:“………”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难道不应该服软让他护着她吗? “说这么多你还是要走是吧?” “嗯。” “你住哪里?我府邸宽大,有很多房间。” 算了吧,就你这疯狂偏执的性子,哪时候寒狼毒发了,疯起来强制亲强制爱的,谁受得了啊。 “我住客栈,在上京城也待不久。” “沈意浓,你总是要忤逆我是吧?”萧寅焕懒得和她说,直接上去将人抱起来,跟扶苍和平安说,“回府。” 沈意浓万万没想到他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行事。 “你这样是犯法的,萧寅焕,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犯什么法?晋国我说了算,跟着我你才是最安全的,沈意浓,你最好乖一点。” 说完跨步就出了无忧阁,直接上了马车。 沈意浓算是知道,他要是不主动放她走,就他身边那些个高手跟着,她是跑不掉的。 她打得他手疼,他没事人一样,甚至她还能看到他扬起的唇角,她索性懒得挣扎,一双眼睛就那样盯着他看。 到了马车萧寅焕将人放下来,见她不说话不挣扎,他低头看去,“怎么了?不说话?” “我和你无话可说。” 萧寅焕:“………” “可我有许多话和你说。” “你闭嘴。” 他怎么那么聒噪。 坐在马车上,沈意浓挨着最里面的车壁坐,也不说话,离萧寅焕远远的,趴在窗口边那看外面的风景。 浑身写满生人勿近四个字。 萧寅焕也不恼,人老老实实跟他回去就行。 “沈意浓,坐离我那么远,你怕我?” 沈意浓默默的腹诽,为什么坐那么远,你自己心里头没点数吗? 沈意浓低哼一声,懒得回答他。 萧寅焕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小臂,“沈意浓,估计我手臂上又要留一个疤,消不掉了。” “那是你活该。” “之前在幽灵山里头,也有小狼崽来咬住了我的腹部,撕下了我一块肉,沈意浓,你不妨猜猜,那头狼被怎么样了?” 沈意浓懒得搭理他。 萧寅焕看着她乖乖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喜欢。 “那小狼崽牙齿被撬出来了,当时呜呜的嗷叫,怪可怜的。”萧寅焕看着白色纱布上浸出的血迹,好像心情还不错,“沈意浓,你今天咬了我,牙齿是不是要撬出来,嗯?” 他懒散的靠着车壁,人本就高、腿也长,两只腿大咧咧的敞着,话也说得漫不经心的,就是沈意浓听得心惊胆战的。 他话音刚落,如愿看到小姑娘微嗔的一双眼朝他看过来,还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意浓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第一次在幽灵山时她咬了他虎口,他将手指探入她嘴里摸她牙齿,说,“那么喜欢咬人,这牙齿拔了好不好?” 他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终于舍得看他了。 这个不会哄人的直男一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将小姑娘越推越远。 “你放我下去。” 沈意浓杏眸睁得圆圆的瞪他,觉得在他身边待着玩的简直就是心跳,动不动要撬牙齿,砍手砍脚的。 又要下去。 萧寅焕皱眉,“沈意浓,你就不能乖一点。” 我再乖一点小命就要没了。 “你都要撬我牙齿了,我总不能束手就擒让你撬吧?” 萧寅焕:“………” 让她服下软乖乖的听话怎么那么难? “别捂了,不撬你的。” 他舍不得。 就是想让她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罢了,不这样说,她那张脸是舍不得扭动一下来看他的。 很快就到了璟王府,萧寅焕先下车,然后撩起帘子,伸了个小臂过去。 要给沈意浓搭着下马车的意思。 人沈意浓哼一声,根本没搭理他,在马车另一边,提着裙子就跳下去,那动作别提多豪迈了。 萧寅焕手臂僵在那几秒,再看沈意浓,人家都开始弯腰在那整理裙子了。 扶鸦扶玄扶苍和扶影还有平安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沈姑娘忽视,那包着白色纱布的结实手臂倔强的在空中伸了段时间,落寞的收回。 萧寅焕回头时,几人忙低头,看鞋尖。 没看到捏,也没有要嘲笑的意思。 恰在此时,海公公左手拿明黄圣旨,右手臂弯里靠着个拂尘,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急匆匆的来了。 见到萧寅焕这个阎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换上一副笑脸,“这趟总算能见着人了。” 萧寅焕在朝堂上大闹,他的人将锦衣卫和禁卫军全部伤了,将满朝文武大臣们吓得半死以后,全身而退。 那个脸上带疤的侍卫(扶鸦),走之前还警告,“我们家主子说等下要是见不到昭告天下的封璟王圣旨,上京城外那十万精兵可是要攻城的,望皇上好自为之。” 当时皇帝气死了,要调人去守城门,巡防营、锦衣卫、禁卫军的人全部出动,可城门那块的人早就被萧寅焕的人占领了,探子来报还有大军往上京城来且是萧寅焕的人的时候,萧政无力的坐在皇位上,吩咐拿纸笔来。 若是他不写这个圣旨,那个逆子怕是会大开杀戒,拿上京城百姓开刀。 估计他这皇上也别当了。 天子被威胁,文武百官少不得有义愤填膺者,慷慨激昂的骂,不过被万绝阁的人将刀按在脖子上,立马没了声。 海公公都来了几趟了,都没见着人,这会终于见着这祖宗,忙小跑着上去,“圣旨到,大皇子接旨。” 正在整理裙摆的沈意浓愣了下,朝萧寅焕看过去,他是大皇子? 萧寅焕就站在王府门口,站得像千年苍松般笔直,不卑不亢,没有要跪的意思。 那眼神睥睨,绛红色衣袍猎猎,衬得他容貌昳丽,贵气逼人。 跟着萧寅焕的一众护卫,手拿着剑,一身黑衣,也站得很挺,无一人跪。 海公公哪里敢让他跪,立马展开圣旨,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大皇子萧寅焕睿智夙成,度贤礼法,隽秀笃学、仁义智孝,特封为璟王,赐府邸及封地以昭告天下。 钦此!” 第106章 你别进我房间 沈意浓站起来,就看到萧寅焕那货接圣旨不跪,那个海公公念完圣旨直接举双手将圣旨给了最近的扶影。 “王爷,圣旨也念完了,小的就回去复命了。” 萧寅焕今天心情好,懒得看他,直接看沈意浓,海公公没被为难,走得那是极快,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沈意浓,过来。” 沈意浓第一次见接圣旨还那么拽的人,她走过去,“你是王爷啊?” “嗯。璟王。” 怪不得一身贵气,拽得二五八万的。 “那我要跟你见礼吗?我可不会。” 萧寅焕看她那腰都不想弯的样子,“不会你还那么理直气壮?” 沈意浓:……… 萧寅焕原本站在阶梯上的,忽然俯身,凑到沈意浓面前,“沈意浓,你一直跟着我,在上京城你可以每天横着走,闯祸了我给你兜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要去现代去横着走。 “啧,王爷身份还委屈你了是吧?”那皇帝他也就是不想当,事儿多,没一个有权又闲散的王爷好玩。 “走了,房间任你挑。” 萧寅焕转身,看了眼璟王府三个字,见后面没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沈意浓还站在那儿。 “怎么不走?” “我不想住你王府。”她住他王府算什么事?而且他情绪不太稳定,会随时发疯。 “不走是吧,行,我来抱你。”萧寅焕鞋尖转了个方向,又朝沈意浓走来。 沈意浓见他来真的,她看一眼在她身后的一排暗卫叹一口气,“你可别过来了,我自己走,不用你抱。” 那么多高手守着,她真是有翅膀也飞不了的。 萧寅焕等着她跟上,放慢脚步和她一起走。 璟王府很气派,占地面积很大,里面花园、亭台水榭和回廊都有,走得沈意浓都有些累了还没到。 不过沈意浓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古代的宅子,倒也很新奇,四处看。 萧寅焕见她慢下来的脚步,知道她多半是累了,他走到她身前,蹲下,“沈意浓,我背你。” “不用你背。” 沈意浓侧过他继续往前走。 得,还挺犟。 “我都这样纡尊降贵要背你了,沈意浓,你还不知好歹的不领情。” 沈意浓撇嘴,“我怕你哪天发疯,让我背回去,我可背不动你。” 萧寅焕挺不可思议,“沈意浓,我是那样的人吗?” 没想到沈意浓还挺赞同的点点头,“你是啊,谢谢您老人家的纡尊降贵,我还是不知好歹,想走走捏。” “沈意浓,我才二十三,比你大五岁而已,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哪里老了?”萧寅焕忽然介意起自己的年龄,因为她太小了,才十八,“再说了,年纪大点的男人会疼人。” 沈意浓正蹲着看鹅卵小路旁长的一簇绯色小花朵呢,开成了簇,粉粉嫩嫩的,看着怪好看的。 冷不丁听到萧寅焕这句话,她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萧寅焕,会疼人这三个字和你沾边吗?你怎么好意思用自己身上的?” 她那笑纯粹的,直达眼底,被阳光一晃,灼人眼。 “沈意浓,会疼人三个字怎么就和我不沾边了?” 沈意浓折了一把那绯色的小花捧在手里,站起来,“那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疼过人吗?” “怎么没疼过了,我对你不就挺好的?” “大哥,我谢谢你对我的好嘞。”一见面就各种恐吓,要么断手断脚炖汤要么就要拔她牙的,可真是好得挺别致的。 “你是大了我五岁,可比我还幼稚。” 这话萧寅焕可不爱听,“沈意浓,我哪里幼稚了?” 沈意浓懒得和他扯皮下去,“我要赶紧去房间沐浴睡一觉,你放心,住你王府,我会给你付房租。” 说完沈意浓低头轻嗅了下手里的花。 萧寅焕听到她这句话,眉头皱得不成样子。 “沈意浓,你觉得我一个王爷缺你那点儿房租?” “你是不缺,可我不能白住。” “你一定要和我分那么清楚?” 沈意浓从那捧绯色的小花抬起头,“分清楚点不好吗?我就喜欢泾渭分明。” 萧寅焕被她问得堵心,懒得理她,“快去沐浴睡觉吧。” 说完走在她前面,头也不回的,看那背影好像还生气了。 沈意浓不知道他生气什么,自己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走,她随便挑了个最近的房间,有仆人给她打好热水,还捧来新的衣服,沈意浓谢过,就开始沐浴了。 泡澡是真舒服。 萧寅焕带着沈意浓到她房间以后就去了隔壁,一进去就吩咐平安,“查下沈意浓家住哪里,和她定亲的人家是谁。” 平安低着头,“主子,天下阁查了很久,没查到沈姑娘的家。” “继续查,发令下去,给五天时间,查不出来,天下阁所有人的俸禄这个月都不用领。” 平安忙点头回是。 沈意浓泡完澡去隔壁房间敲门,萧寅焕没想到是她,见没人应,沈意浓推下门探出个脑袋看进去,见萧寅焕刚好朝她看过来。 “你在啊,为什么不吱一声。” 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半腰,还滴着水,刚洗完澡她整个人浑身清爽,带着皂角的浅香,像刚出水的芙蓉。 萧寅焕问,“怎么了?” 她可不是能主动找他聊天之人。 “我等下要睡觉。” 沈意浓推开门走进来。 “睡你的。” 沈意浓手捏一下她衣角,“那个,等下我睡觉,你别进我房间。” 那门根本拦不住他。 噢,特意来说这个的,他就说沈意浓能专门来找他才怪了。 “沈意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十八了,你一个成年男性不能进我房间,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成年男性。 萧寅焕呵一声,“沈意浓,你想得挺美的,我害怕我这么一个英姿焕发的青年才俊清白毁在你手上呢。” 沈意浓:……… “我又不会那么饥不择食。” “说什么呢?”萧寅焕被她的话气笑了,“沈意浓,我有那么寒碜,饥不择食都让你用上了?我好歹皮相尚可吧?” 沈意浓抬头看他尚可的皮相,他像只男狐狸一样坐在那,帅而自知。 萧寅焕忽然又来了句,“当初在幽灵山你冲上来抱我,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儿迟了?” 沈意浓:……… 当时草率了。 见她眼睛里头的防备他觉得烦躁极了,语气也不耐烦,“去睡你的,别在我眼前晃,不进你房间行了吧?” 沈意浓赶紧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呵君子,他是君子吗? 沈意浓转身就走。 萧寅焕看她湿漉漉的发,出声,“把头发擦干了睡。” “我就不擦。” 第107章 是我惹哭你吗? 萧寅焕三两步堵到她面前,十指穿过她的发,“不听话我帮你擦,我挺闲的。” “欸,不用,我自己来,不劳烦你嘞。” 沈意浓赶紧跑开,“你身为王爷一定日理万机,很忙,不打扰了。” 墨发滑过他的十指一点点的抽离,直到那抹香远离,小姑娘提着裙摆,跑得豪迈。 萧寅焕将她喊住,“沈意浓,再敢用你隐身术莫名其妙消失,腿就锁起来。” 又来。 沈意浓没回答,跑得快极了,一会儿就跑出了他的房间。 萧寅焕挑眉,心情不错,重新坐下来。 做为看了全程的扶鸦和平安几人低着头,难得唇角也勾起来,果然小姑娘是招人喜欢的,敢怼主子,主子还挺享受的样子,心情不错。 “主子,虞家行事挺谨慎的,明面上查不出什么错处。” 萧寅焕呵一声,拿着那块曼陀罗玉佩把玩,“虞文齐这只老狐狸,为丞相那么多年,拉帮结派,把持着朝政,自然谨慎,但是嘛,我就偏不相信他那么多年还能独善其身,再查,他查不出来,就从他儿子处下手。” 虞贵妃有两个儿子,二皇子萧越和三皇子萧钰,虞文齐一定会拥护其中一个成为太子,保他虞家地位不倒。 不过,若是虞家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自己当皇帝,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且萧越和萧钰都是皇子,表面和睦,谁知道为了太子之位或者皇位能反目到什么程度呢。 “再说,青山那有矿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上京城,我就不相信,虞家不心动。” 虞烟的背后是虞家,她爹虞文齐是宰相,虞烟的大哥虞嵘是将军,镇守北羌边境,一旦虞家打主意在矿上面,特别是一国将军,若是占了那矿铸造兵器,那可就和谋逆沾上边了。 虞烟的二哥虞章则是户部尚书。 这些年,虞家过得极其的奢靡,要是暗地里没搞些非法的勾当,萧寅焕还真不相信。 沈意浓回了房间没擦头发,趴在床上,看着这古风的房间,又想起现代来。 上次他跟大哥说了穿越的事情,要是大哥找不到她,应该知道她穿越了吧,他会不会现在已经急疯了? 沈意浓不知道的是,沈爵延担心她的安危,悄悄让阿彪阿泰在暗处护着的,还有裴靳,害怕她小时候的事情还会发生,也派有雇佣兵在暗处护着她的。 所以,她一整天不出公寓,又没回消息,阿彪阿泰将消息汇报给沈爵延,裴靳派的阿诺和阿刀也立马给裴靳汇报。 裴靳原本在开会的,接到消息心都漏跳一拍,“这样,你们去见野买一顿午餐,我给她发微信给她送午饭,你们去敲她的门。” 等阿诺和阿刀敲门很久都没人应时两人也跟着紧张了,这要是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别说佣金,以后他们别想跟在枭爷身边了。 两人慌忙打电话,裴靳听到说敲门没人应,紧张得吞咽了下喉咙,“直接破门进去确定人在不在,若在,让她打电话给我,别吓着她。” 阿诺和阿刀立马破门进去,哪里有人,房间里灯开着电脑开着,被子也铺着,就是没人,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立马汇报。 裴靳立马停止了国际会议,拿电话的手都是抖的,打给沈爵延,“阿延,浓浓不见了。” 沈爵延也得到了消息,想起沈意浓说的她能穿越的事情至少心里头有个底,他安抚裴靳,“你莫慌,我再让集团的人看看她有没有酒店入住记录,可能是贪玩,去哪里旅游去了。” 沈意浓也恰好想到裴靳,他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微信,若是自己总不回他,以他敏锐的警觉性,是不是像上次那样出动国际力量要找她? 可这次玉佩并没有在她身上,沈意浓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就穿越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头发还湿着。 不过答应了要给萧慕樱治脸,明天她还得上山去找草药的,她要的草药稀缺药房也不一定有,而且她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硝石,她是该多做点土炸药,防身用,谁敢惹她她轰谁。 萧寅焕难得守信用一次没进她房间。 沈意浓睡得不是很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再也回不去现代了,要被迫留在这,无论她找什么方法,都开启不了时空之门,她难过极了。 她梦到她被自己的时代抛弃,甚至在现代她所有生活过的痕迹随着她穿越都被抹掉,最疼他的家人好像根本忘记了她曾经存在过,她拼命喊他们,她说我是浓浓,可他们没人听见。 她一个人在晋国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爸妈,没有四个哥哥,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周挽晴和李子盼,只有她自己像沉在万丈深渊,呼喊无人应。 她就连梦里头都在喊,“我不要留在这,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我要我的哥哥们。” 萧寅焕就在隔壁,听到她喊声赶忙冲过来破门而入,就见沈意浓曲膝坐着,头埋在膝盖上,脸被她的头发挡住了,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他上前去,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皮都有些肿了,也不知道悄悄哭了多久,萧寅焕一怔,心也跟着揪起来,“沈意浓,你哭什么?” 沈意浓机械的抬头,眼眶红红的,右腮那里还有睡觉时枕头压出的红痕,睫毛湿做一团,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没什么,没哭。”她鼻音重重的,拿手使劲擦眼睛。 萧寅焕摸到她的头发还没干完,他问,“没擦干头发就睡?” 语气难免就重了些,“不是让你擦干了头发再睡吗?” 头发湿着睡容易生病和头痛。 哪知道沈意浓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唰的一下就砸下来,砸在男人的手背,“你凶什么,我的头发我想不擦我就不擦。” 他凶吗? 他明明不凶。 那泪水越发汹涌,像下一场滂沱的雨,沈意浓拍开他的手,“我不要你管,你出去。” 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其实他说得对,不擦干头发睡会生病,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失落和恐慌,万一,万一她真的回不去了呢。 萧寅焕不知道睡觉之前还好好跟他斗嘴的人,怎么睡了一觉哭得这样厉害,手背的泪水沉甸甸的,让他很是不知所措。 他不会哄人。 而且是哄这样娇的小姑娘。 他应该做什么? 是他惹哭的吗? “你出去啊。” 自己这样嚎啕大哭他还在一旁看着,很丢脸,可她控制不住汹涌的泪,也暂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米九高个的男人,平日跋扈恣睢惯了,此刻小姑娘在他面前哭,他连站着都觉得拘谨,他抿抿唇,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也柔下来,“沈意浓,是我惹哭你吗?” 第108章 放肆 “呜呜,不是。”沈意浓哭归哭,还是抽抽噎噎的回答他问题。 “那为什么哭?”他还俯身凑近看,沈意浓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你别看了。” “你让我哭一会,你出去吧。” 萧寅焕看她那肩膀一颤一颤的,哭得都哽咽了,看着可怜,“那你别哭太久。” 沈意浓听他这话还愣了下,他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她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 萧寅焕更不知所措了,直接投降,“行了,我出去,你别哭了。” 小姑娘真挺麻烦的,而且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还哄不好的这种,萧寅焕烦躁得很,看了一眼扶鸦,“你知道姑娘家哭了怎么哄吗?” 扶鸦脸上的疤都跟着跳了下,这个他哪里知道,八百年不见过女人的人,他知道哄才是见鬼了的。 他低头,“属下不知。” 萧寅焕看了眼长得最周正的扶玄,“你可知?” 扶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惶恐得很,“属下也不知,主要没时间和机会接触姑娘。” 他们跟着主子活得都快跟和尚一样的了。 倒是扶影提了句,“最近天儿热,芙蓉醉酒楼里那荔枝冰酪小娘子们就挺喜欢点的,可能姑娘家喜欢吃那个,是不是天太躁了,沈姑娘不舒服?” 萧寅焕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吩咐平安准备,“让膳房弄些甜点,沈意浓喜欢吃,再让膳房给她准备些荔枝冰酪,等下人不哭了给她送进去。” “我进宫一趟。”他回来了那么些天,没去看过皇祖母,皇祖母人很好,这些年又护着萧慕樱,他是该去看看。 他换好衣服出来,沈意浓就站在他房间门口,眼睛还微红肿,好在换了衣服洗了脸,挽了发,看上去没刚刚那么狼狈。 见一身蟒袍的男人出来,沈意浓抬头看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刚刚很没礼貌,不是他的错她却冲他发火。 真是难得啊,这个小姑娘还知道来道歉。 萧寅焕视线往她眼睛看了眼,嗯一声,“我让膳房弄了荔枝冰酪,天气热,你可以吃一些,但是很凉,姑娘家家的,不能贪嘴。” 怕她又哭,萧寅焕这次话都不敢说大声,“要逛集市可以,让平安和扶鸦他们跟着就是,银票都在平安那,看上什么就买,不用看价格。” “你要出去啊?” “怎么,沈意浓,舍不得我出去?还是想我陪你逛集市?”萧寅焕停在她面前,穿了蟒袍的男人英姿焕发的,“也不是不行,若是你……” “你那块玉佩能不能给我看看啊。”沈意浓话一出来就将萧寅焕要说的话堵住了,她抬头看他,“可以吗?” 这个沈意浓,隐身术用上瘾了,又来。 萧寅焕刚勾起的笑容一下没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玉佩没在我身上,你就安心住王府,不会少了你吃喝,或者你跟我说你家在哪里,我把你护送回去。” 就知道是这样。 沈意浓眼里难掩失望,“行,那你出去吧,不打扰你了。” 萧寅焕见她转身干净利落,忽然就郁闷,感情她等着在这道歉,是为了那块玉佩来的。 他抬头看她走远的背影,无端看出一股落寞来,他捏了下拳头,强迫自己别过眼,害怕自己心软,见她掉眼泪就要把玉佩给她。 他看着她低头进了自己房间,他也大跨步走出去,边走边说,“将人护好了,我回来没见到人提头来见。” 出了府门他直接钻进马车靠着闭目养神。 到宫门口的时候,恰好九公主的车驾也到了,萧寅焕一下车,守着宫门的侍卫见到他那张脸,哪里敢拦他,连忙跪下,“王、王爷可、可是要进宫见、见皇上?” 萧寅焕脚步不停,大跨步进了宫门。 萧慕婉却被拦住了,因为她偷跑出去的,穿的宫女衣裳,好死不死的,她还将她母后翊坤宫的腰牌弄丢了。 侍卫那长矛无情挡在了她面前,她立马恼怒,刚刚走在她前面那个男人,也没有腰牌的,他们一下就放进去了,她立马质问,“为什么你们放他进去,却独拦我一人?” 说完还朝那背影嚣张的大喊,“穿黑色衣服那个,你站住。” 门卫都要给她跪了,赶忙出声,“放肆,那个是璟王,你一个小宫女怎的敢如此无礼?还不住口,等下舌头都别想要了。” 反正今日在摘星楼的事情迟早要传入母妃的耳朵里,萧慕婉也打算豁出去了,“狗奴才,睁大你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九公主,赶快给我放行。” “而且,璟王是谁,本宫从未听说过。” 听到她是公主,还是九公主他们也不敢拦,忙让人回去给她确认身份,等身份确认好了,萧慕婉立马进门去追那个什么璟王。 萧寅焕原本心情不错,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他沉下脸,看过去。 扶鸦正要拦,萧寅焕见是萧慕婉,忙抬手示意不必拦。 虞烟的女儿。 刁难他妹妹和沈意浓的人。 “喂,你站住!” 萧寅焕撩起眼皮朝萧慕婉看去,萧慕婉被他那阴翳的一眼看得心里发毛。 “本宫是九公主,你还不给本宫跪下!” 扶鸦抽剑,“放肆!敢如此和璟王说话,舌头不想要了?” 见一个侍卫竟然敢对她拔剑,萧慕婉气极,“你个狗奴才放肆,竟然敢对本宫拔剑,你知道本宫是谁吗?本宫让父皇诛你九族!” “九公主,萧慕婉,虞烟的女儿是吧?”萧寅焕开口,一听那声音就极其不耐烦。 “回去问下你母妃,前几天,本王给她送的那坛子肉泥,她可是喜欢。”萧寅焕接过扶鸦手里的剑,直接在萧慕婉脸上轻轻一划,有血珠子滴落下来,他眸色一厉,“七公主是本王妹妹,萧慕婉,以后你还敢欺她辱她嘲笑她,本王毁了你这张脸,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萧慕婉哪里想到他竟然敢在皇宫里头拿刀划自己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摸,满手的血,她啊一声,惊恐,“大胆!你敢划伤本宫的脸,来人,将他拿下,他带剑入宫!” 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宫里头人都传开了,璟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都敢拿剑指着皇上了,他带剑进宫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人都被扶鸦他们拦下了,哪里有侍卫上来。 平安立马递了张帕子,萧寅焕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手离开。 萧寅焕转身以后,听到的是萧慕婉歇斯底里的喊叫,“我的脸,还不快点让御医来给本宫看脸,要是看不好,本宫宰了你们!” 萧寅焕去了坤宁宫,见太后,太后喜极而泣,今日听说他闹了朝堂,还不敢相信他回来了,见了他以后她抱着萧寅焕哭,“你长得像你母后,你母后是个可怜人,还好,阿焕你还活着,以后阿樱也有人护着了。” 萧寅焕也有些动容,两人寒暄许久,最后萧寅焕问太后,“皇祖母可知道跟着母后陪嫁进宫的有一个叫见秋嬷嬷的?” “有那么一个,对你母后很是忠心,后来被你母后放出宫回老家了。” “那皇祖母知道,当年生我时给母后接生的稳婆都有谁吗?” 第109章 赐婚圣旨 “接生的稳婆?” “嗯。” “都二十多年了,那批稳婆都已经出宫了。” “无妨,皇祖母知道名单,将名字写给阿焕即可。” 太后有些疑惑,“阿焕为何问起稳婆的事情?” 萧寅焕只得找了个理由,“当年母后生我的时候血崩,差点儿死去,阿焕怀疑有人动了手脚,想查查。” 其实真实原因是跌落山崖那一瞬间他母后搂着他在他耳边说了稳婆两字,后面还有一句话,当时他太小了,而且外面打杀声震天,他母后为护他腹部那里又中了箭,流血不止,他双手捂住伤口怕她会死,求她,“母后你别说话了。” 所以母后后面那句话被扬在那些打杀声中,他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太后叹一口气,“你母后性子纯良,是个命苦的,那样好一个人最终却是那样的下场,还有苏家,真是造孽啊。” 想起皇帝这些年的行事,太后闭了闭眼,不想多说,因为皇后和苏家的事情,两母子闹得也不亲近。 “你回来了也好,阿樱那孩子自小在宫里头没了娘也没兄长护着,没少被蹉磨,你父皇对她也不甚喜欢和亲近,那个虞贵妃又是个心里头毒辣的,没少罚她跪祠堂,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护她多久。” 萧寅焕安慰道,“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还是不要惹恼了你父皇,他是皇帝,万一又下什么圣旨要你命,你让阿樱怎么活。” 萧寅焕笑了,“他不敢的,阿焕手里有兵权,能护好你和阿樱。” 太后嫡孙忽然回来,长得又如此出色,太后喜爱极了,“你和阿樱倒是会长,都像你母后,你母后当年颜色冠绝上京城,也是个美人,不过阿焕,若是祖母没记错,你也二十有三了吧?” “是的,祖母没记错。” “都弱冠好几年了,到娶妻之年了,阿焕在外头漂泊的这些年可曾娶妻?” “未曾。” “那是该娶妻了,说起来,你母后当年在世时,是帮你定了一门亲事的,定远候家的蒋念舒,你可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那孩子也是个有志气的,跟着她父兄闯战场去了,估摸着这个月会回京。” 萧寅焕低头不言。 “母后当年被诬陷,苏家又背负投敌叛国骂名,阿焕还是不要耽搁她的好。” “蒋家姑娘性子烂漫,去年刚及笄,祖母见过那小娘子,招人稀罕得紧,求亲者众,定远候一直记着这门婚事,这才迟迟没答应其他求亲者。” 萧寅焕眉心一跳,“祖母,阿焕回来是要给苏家昭雪,查清楚当年龙骑军的事情的,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婚事的事情不用祖母担忧。” 太后可不赞同。 “蒋家现在是守着边境的将军,于你来说,是一大助力,你不至于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娶了蒋念舒,那定远候肯定就站在你这边了,蒋念舒的两个兄长在军中都担任要职,还有一个是文臣,这些年在上京城名望甚好。” 萧寅焕给太后推过去一块糕点,“孙儿长得也不寒碜吧,不急娶妻。” 见他人都没见过就拒绝,太后叹一口气,看着他,“阿焕,你可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萧寅焕剥削桃子的手一顿,嗯一声,“是,阿焕有了心悦的姑娘,那姑娘有些脾气,要是孙儿在外头招惹了其他姑娘,她可是要生气的。” 太后难得有了兴趣,萧寅焕这样的人主宰一切,还能有人管得住,“她是哪家姑娘?” “她还不曾知晓孙儿心意。” “那你这是搞暗恋?” “嗯。” 太后挺稀奇,提醒他,“你和定远候家的姑娘可是有赐婚圣旨的,定远候手里头也有一份,以后蒋家姑娘当正妃,这姑娘你要实在喜欢,把她纳了,当侧妃也不是不行。” 萧寅焕眉心一跳,他萧寅焕喜欢的女人怎么能做妾?且那什么蒋念舒他也没什么兴趣,那圣旨他能毁了。 他赶紧几句话哄了太后老人家,再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想起府里头还有个等着他归家的小姑娘,萧寅焕出宫的步伐不由快了些。 不过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可巧了,遇到了虞烟。 萧寅焕可记得这张脸了,迎面碰上他不避不退,皇后身边宫女见有人见到她们贵妃竟然没行礼,顿时大喝一声,“放肆!见到贵妃还不行礼!” 萧寅焕嗤笑一声,不屑极了,来一句,“她配么?她敢让我跪吗?” 虞烟原本在赏一株牡丹花的,听到声音回头,等看清楚萧寅焕那张脸,她瞳孔都跟着一缩。 想起前些时候她宫里头那一坛子的碎肉,臭气熏天,她捂住心口,胃里头又开始翻涌。 虞烟只看一眼萧寅焕就被他身上的戾气逼得不敢看第二眼,他一身黑色蟒袍,站在那,通身矜贵,迫人异常。 偏那张脸又过分出色,看一眼就是惊艳,眼神凉薄朝她看过来。 大宫女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她曝出贵妃娘娘的名号以后还敢如此嚣张的,她顿时皱眉,“大胆!竟然敢藐视贵妃。” 扶鸦话不多说,剑柄拍下去,那个宫女就晕了。 虞烟在看到萧寅焕的第一眼,手里的牡丹忽然就掉了下去。 苏韵的儿子,他当年被她让人折辱在斗兽场被人所救,果然没死。 萧寅焕睨一眼虞烟,撩起眼皮,“不知上次给贵妃娘娘送的肉泥,贵妃娘娘可是满意?” 想起那坛子肉泥当时抬进她宫中的场景, 虞烟当时被吓得魂都没了,一直待在浴室泡了三天澡,那股恶臭好像又盈满身,虞烟压住胸口,忍住要作呕的冲动。 她就知道是他做的。 她站起来,“本宫好歹也是你母妃,萧寅焕,你就是如此无礼的?” “你也配?”萧寅焕站在那放了一句话,“虞烟,本王回来了,让你两个儿子消停些,别妄想什么太子之位,这辈子,你们虞家在意什么,本王便要毁掉什么。” “还有,本王的小妹要是在皇宫里头出了什么事情情,本王可是全部要算在贵妃头上的,贵妃娘娘好自为之!” 话说完,萧寅焕转身便走了。 既然回来了,他自然要慢慢磨着虞烟,让她亲眼看到她如何失去自己的儿子、女儿、家人以及权势,她怎么对他母后,他就怎么折磨她。 萧寅焕一回去,才刚拐过王府那条路的拐角,扶鸦便禀告,“主子,沈姑娘在门口等着你回呢。” 萧寅焕立马撩开马车车帘看过去,果然沈意浓一袭白裙靠在石狮子那往路的这头看。 在盼人归。 第110章 庆祝 她一袭白裙被柿子色夕阳笼罩着,头发都染了橘色,时不时朝路的这头看过来。 萧寅焕心情忽然很好,“让马车快些。” 等马车靠近,沈意浓也跑过去,马车帘子都是她撩开的,“萧寅焕,你回来了?” 萧寅焕一抬头看到一张明媚的笑脸,嗯一声,“在等我?” “嗯,对,你认了自己身份,当了王爷,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我让平安吩咐膳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我们今晚上喝两杯?” 萧寅焕撩袍跳下马车,看沈意浓,总觉得她今晚上不太对劲,有点过分的热情。 “沈意浓,你有事求我?” 沈意浓摆摆手,“看你说的,我难道不能打心底里替你高兴吗?” 看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不过此刻夕阳无限温柔,萧寅焕侧脸看沈意浓弯着眉眼,后退着面对面跟他说话,他觉得很受用。 “饭菜都准备好了?” “嗯,就等着你呢。” “行,走吧。” 两人到了院子里,果然满满的一桌子菜,“平安说你不挑食,我让他们随便准备了点,你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沈意浓拉过他到一张椅子边坐下,还凑过来问,“萧寅焕,你喜欢喝什么酒?我给你倒。” “梨花白。” 沈意浓在他对面坐下,立马将梨花白拿过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萧寅焕见她殷勤的劲,问她,“沈意浓,你会喝酒吗?” “会。” 其实沈意浓不会的,但是为了灌醉萧寅焕,她又逞能了。 萧寅焕去拿她手里的酒壶,“哪有小姑娘喝酒的,沈意浓,你别喝,我让平安弄点冰酥酪给你,我也不太想喝。” 沈意浓按住他的手,“别啊,那么重要的日子,肯定要喝一点的啊。” 萧寅焕,你不喝酒怎么会醉,你不醉,我怎么搜你的身,找玉佩。 沈意浓总觉得那玉佩就在萧寅焕身上,她得搜过才甘心,今天在家就光琢磨怎么搜他身这件事情了,想来想去只有灌他喝醉这个办法,所以才会站在府门口望眼欲穿盼他回来。 萧寅焕看着她按在他手背上的手,小小的,软软的。 再抬头看她明眸善睐的样子,最后视线定在那酒壶上,她这是想他喝酒? 为什么呢? 为了灌醉他找玉佩? 难得小姑娘兴致那么高的,他要不要配合一下? 萧寅焕抽回手,没打算阻止,倒是问了句,“沈意浓你真会喝酒吗?” “我会啊,千杯不醉,等下你多喝点。” 沈意浓提前吃了醒酒药,就为灌倒萧寅焕,她觉得既然醒酒药都吃了,肯定能千杯不醉的。 其实她沾酒就醉,俗称一杯就倒。 ”要是醉了难受可不准哭。” “谁醉还你一定呢。”沈意浓将酒杯推到他面前,“萧寅焕,你不会是一杯倒吧?” 萧寅焕看到她眼里头的期待,嗯一声,“反正酒量不是很好,喝一点会醉。” “是吗?”沈意浓双眼放光,”那你快尝尝这杯梨花白怎么样。” 萧寅焕却是懒散的靠在那儿,“沈意浓,喝酒前是不是要先吃饭填肚子?” 一直在等他估计她也还没吃饭,为了想让他喝酒,倒是挺拼。 “噢,对的。”沈意浓赶紧拿了两个碗给两人添饭,添了满满的一碗放在萧寅焕面前,还很贴心的给他夹菜,“你进宫一定很饿了吧,多吃一点。” 沈意浓本就是甜妹长相,现在乖乖坐着,长发及腰,笑容灿烂,再加上桌子上和院子里都挂着柿子色的灯笼,看着宜家宜居,被灯火衬出别样的温馨。 她乖乖的,只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生柔软,越看越欢喜。 “吃你的。”萧寅焕给她夹了个鸡腿到她碗里,“你还是胖点儿好看,不准把自己弄瘦了。” 沈意浓那肯定不会别扭的,赶紧也吃了一碗饭,她整个过程都过分的热情,萧寅焕受用的同时,知道她是想灌醉他拿玉佩,心里头又冒出一股涩意来。 如果她不是为了灌他喝醉,拿玉佩,她才不会这样的热情呢,也不会等他吃饭,更不会就在府门口等他。 “你快尝尝这杯酒。”沈意浓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立马将那杯酒推到他脸面前,然后拿过自己那杯来和他碰杯,“我们干杯。” 萧寅焕却扶了她手腕,“你别喝。” “啊,我就喝一杯,祝贺你,认祖归宗。” 生怕他不肯喝。 这话说完她动作极快的就着他的手将那杯酒喝光了,还将杯底给他看了,“到你喽。” 那酒入口微微辛辣,沈意浓整张脸都皱巴起来,萧寅焕见她这模样,来了句,“谁气势山河的说自己千杯不醉的?” 看样子倒像是一杯就倒。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也一饮而尽,沈意浓索性将自己椅子挪到萧寅焕身边,见他喝完忙问,“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点儿晕?” 萧寅焕摇摇头,“好喝,不晕。” 沈意浓就失望了,他怎么不晕。 萧寅焕看她表情,倒是在暗爽,他觉得逗沈意浓真的很有意思。 沈意浓又给他满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萧寅焕见她还要喝,将她杯子拿开,“你别喝了,这个酒后劲很大,容易上头。” “我喝酒你也要管?我想喝。”沈意浓伸手又去将酒杯抢过来又是一口喝光,那豪迈的喝法,估计一下就得醉。 “你也喝。”沈意浓给他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人开始有点儿飘,撑着腮帮子看他。 萧寅焕接过来喝了。 沈意浓不喝酒的,平时她几个哥哥管她严,知道她一杯就醉,直接明令禁止她喝酒,她都是喝牛奶或者开水,也许是昨晚上的梦过于真实,这酒喝了一杯就感觉可真上头。 后瘾有点儿大,她感觉还不错。 后面沈意浓还要喝,萧寅焕直接不让她喝了,因为两杯酒下肚,她的脸开始染上薄红,一看就是要醉了。 她话也开始多起来,见萧寅焕又来拿她酒杯,她双手都来抓住他那只半挽起袖子的手臂,皱眉,“萧寅焕,你怎么跟我几个哥哥一样,一点儿酒都不让我喝呢。” 她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 暮色笼罩,夜色降临,天完全黑了下来。 可她一双眼被灯火晕染,像一只勾人的狐狸,腮上染上浅浅的胭脂色,像初熟的新荔,更乖了。 “你不会喝酒,等下是要难受的。” “我不难受,咦,你怎么还不醉啊,你今晚上必须要醉的。” 这小姑娘放开他的手,又倒了杯酒,竟是直接举到了他唇边,“你喝啊。” 两人本来就坐得极近,那酒杯就抵在他唇边,她也微微朝他靠过来,带着微醺的酒香,一张脸乖乖的,轮廓在他眼前放大,见他没张嘴。 她竟是站了起来。 他本就是两腿敞开坐着,她一下站到了他腿间,俯身,将那酒微微倾斜,冰凉的酒沾了唇,他张了嘴,酒香入口,他喉咙吞咽,眸子却一直在她脸上。 她歪着头问得认真,“你怎么还没醉啊?” 萧寅焕被她逗笑,知道她醉了,逗她,“沈意浓,你今晚上就是为了灌醉我是吧?” “嗯,对啊,不然我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捂住自己嘴,“不能说的,不然萧寅焕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他生气就会想拔我牙齿。” 萧寅焕:……… 看她那么卖力的份上,他勉为其难的醉一下。 他直接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猛灌了几口酒,然后就“醉了。”直接朝沈意浓倒过来。 沈意浓赶紧扶住他,他靠在她肩头,“沈意浓我醉了,你扶我回去休息。” 沈意浓凭着脑子里头仅剩的清明,眸子发亮,他醉了,太好了。 她暗喜。 守在院子门口的扶影见主子那么大一个倒在沈意浓身上,差点把她压倒,他进来很恭敬,“沈姑娘,还是我们扶着主子进屋休息吧?” “不用不用,我扶着他。” 第111章 照顾 说完沈意浓就扶着“醉晕”了的萧寅焕回房间。 一路上萧寅焕的头都靠在她肩膀上,夜色下的唇勾起弧度,沈意浓将他一只手臂换过她脖子扶着,倒也不太重,很轻松就到了床上。 沈意浓将人放下,自己也坐着躺了下来深呼吸几口气,侧身朝萧寅焕看时,便见他眼睛闭着,看样子是真醉了。 沈意浓侧身,喊了他一声,“萧寅焕。” 她自己也晕得厉害,不过是在强撑。 没回答。 沈意浓把他腿搬上床,规规矩矩的躺好,她下床,坐在床边,开始搜他的身。 手刚放在他腹部,萧寅焕就喊了声,“渴,要喝水。” 吓得沈意浓立马跳开,她脑子也飘得厉害,脸上火辣辣的烧,她摸了下自己的脸,烫得吓人,她要醉了,眼皮也开始沉重。 她踉跄着去桌子上倒了杯水,将萧寅焕扶起来,喂他,好不容易喂完一杯水,萧寅焕又睡了过去,沈意浓拿手戳他他都没反应。 沈意浓又开始搜。 只不过他还穿着黑色蟒袍,玉扣系着的,沈意浓豁出去了,开始解他玉扣。 装醉的萧寅焕只觉得一双软软的手不断在他腰腹那儿拱火,撩拨得他丹田都跟着燥热起来,耳尖更是红得厉害,睫毛都狠狠颤了颤,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他拼命压着。 好在咔嚓一声,玉扣被成功解开,沈意浓松了口气又偷偷瞄一眼萧寅焕,见他没醒,她这下仔细去摸他的腰搜玉佩。 可是摸了个遍都没有。 隔着锦袍她摸了一遍没有,不死心将手直接伸进去摸也没有。 她手一按到他光着的腹部,萧寅焕整个人顿时僵硬如石头,喉咙猛的吞咽了几下。 沈意浓搜得认真,哪都没有就急了,“到底藏在哪儿呢。” 她摸过的地方像带着燎原的星火,摸哪儿热到那,带来酥意,偏她不知道还在拱火。 腰没有,她看着他胸口,觉得会藏在那,手又在那儿胡乱摸了一通。 还是没有。 她索性将他衣服扒拉开,没放过任何一处仔细的搜捡。 可还是没有。 沈意浓急了。 现下只有裤子那没看了。 “萧寅焕,你不会把玉佩收在裤子里头吧?你醉了,我脱你裤子你应该不知道吧?” 萧寅焕听得额角都跟着跳。 这个女人……她……她真敢想。 他刚想要无意中醒来阻止她,沈意浓又来了句,“不行不行,把你看光了罪孽深重,那东西怎么能看,肯定丑。” 萧寅焕:……… 她…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要是让你知道我扒了你裤子,被我看光了,以你暴躁的性子,指不定要挖我眼睛。” 萧寅焕:……… 他在她心中就这点儿坏印象? 他还是别醒的好。 沈意浓没扒他裤子,但是那手却一直在搜着的,一寸一寸的按,没放过任何地方。 “怎么没有啊。”沈意浓摸到最后没找到玉佩颇有些气馁,“玉佩没在我怎么回去?” 她又将他房间都搜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哪都没有。 她唉声叹气、垂头丧气的,忽然就难受了,回到床边,俯身凑近,捏他的脸,“萧寅焕,你把玉佩藏哪了?” 她醉了手也烫,按在他脸上,渗进他肌肤,萧寅焕耳尖红了个透,偏还不能动。 “你说,你要是不说,我可要…” 酒劲上来,她其实也困极,话没说完,头一下歪在萧寅焕腹部那儿,没多久就呼吸均匀了。 她本就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这下趴在萧寅焕胸口就像整个人抱着他一样。 身上靠着个娇软的小姑娘,萧寅焕说不上的感觉。 很久以后没动静,萧寅焕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小脑袋磕在自己腹部,呼吸绵长,一看就睡得美,她整张脸被染成浅浅的胭脂色,很乖,手还按在他肚子上。 他轻轻的坐起来,觉得此刻氛围有点别样。 “沈意浓,你心是真的大,一杯就醉还敢喝酒,喝完了敢趴在我身上睡,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 沈意浓忽然动了一下,嚷嚷着难受。 可能热了她还扯自己胸口的衣服。 她领口本就穿的V领的长裙,被她一抓,松了些,露出锁骨和一片腻白,她人也打了个嗝,脸都憋红了,“我好难受。” 萧寅焕立马起身,瞥到她敞开的领口,赶忙移开眼睛,帮她将衣服拢好,手掌托着她的腮,坐起来,将人扶着,“沈意浓,你哪难受?” 沈意浓眼睛都没开,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下一秒,抓着萧寅焕两个袖子,“唔,我难受,想吐。” 萧寅焕额角都突突的跳着,“沈意浓,你先别吐,你敢吐我身上,我把你丢出去。” 可话还没说完,沈意浓靠着他,抓着他袖子,朝他靠过来,哇的一下,全吐到了他身上。 萧寅焕:………… 他看着自己身上被她弄脏的衣服,脸色格外的难看,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意浓,你故意的吧?” 人沈意浓吐完还在他袍子上蹭了下嘴角。 萧寅焕:…… 他闻着身上的酒味和看着衣服上脏兮兮的污渍,眉头皱得不成样子。 她难受得哼哼的,萧寅焕到底也没舍得将人丢出去,“让你别喝,别喝,喝不了酒还自己逞能。” 他深呼吸,朝外头吼, “平安,让人备水沐浴,给我准备套干净的衣服。” 平安将衣服拿进去时,看到脸色极其难看的主子,他满身酒气、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他震惊了,因为主子可爱干净了,而且还极度的洁癖 ,要换平时谁敢吐他,保准就没了命。 “主子,属下帮你换衣服。” 萧寅焕还没说话,被放在床上的沈意浓又呜哼出声,“萧寅焕,我难受!” 萧寅焕回头看了眼,直接让平安出去,“给她准备套干净的衣服,备水。” 平安低着头默默准备衣服去了,也只有沈姑娘敢弄脏他们主子衣服,人还能好好的了。 萧寅焕忍着全身一言难尽的味道,朝沈意浓走过去,见她还难受,萧寅焕将人抱到盥洗室,磕了个盆在她面前,拍着她的背,“下次还敢逞能喝酒,将嘴也缝了。” 她终于舒服了,靠在萧寅焕怀里,扯着他衣服,还知道捂住自己的嘴,喃喃道,“不能缝的,会疼。” 还知道缝了会疼。 “沈意浓,你是不是没醉?” 萧寅再看向她时,她又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睡着了。 像只小猫儿一样,那样靠着他,模样依赖,萧寅焕非但没把人丢出去,这样看着,还越看越让人喜欢。 邪门了。 虽然眉头皱得不成样子,平时也是个不耐烦的人,可现在他耐心却出奇的好。 “沐浴了再睡,沈意浓,你全身都臭哄哄的。” 萧寅焕捏她的腮。 哪知道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又睡了。 小醉鬼。 萧寅焕将她抱到床上,实在受不了身上味道,自己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草草冲了一下,让人给沈意浓房间备了水,抱着她去了她房间。 房间里备着她干净的衣服。 她浑身都是酒气,身上刚刚出汗,衣服又被弄脏了,不洗澡也要擦身的。 他府里全是清一色的杀手和暗卫,根本没有丫鬟。 萧寅焕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晃了下她肩膀,“沈意浓,起来沐浴,你身上太臭了,出汗了不洗等下要着凉生病的。” 哪知道人家沈意浓很不高兴的翻了个身滚到床里侧,又睡得呼呼的。 萧寅焕叹了口气,手探了下她后背,湿得很,偏她怎么都喊不醒,整张脸都是红的。 他自己去拧了毛巾来,胡乱给她擦了下脸,没伺候过人的男人哪里知道怎么照顾人,第一下擦下去的时候没掌握好力度,沈意浓还嫌弃的躲开,说了句疼。 萧寅焕屏住呼吸,没敢动,再看过去时,他擦的地方果然都泛了红。 “真是个娇气包。” 萧寅焕虽然这么说,但是动作却放轻了,将她脸擦了干净,他看一眼她的衣服,挣扎着要不要给她换上。 第112章 难哄 最后那味道实在醺得他受不了,萧寅焕又晃了下沈意浓,“起来,沐浴了换衣服再睡?” 沈意浓动都没动。 “那我帮你换了?”萧寅焕将帕子重新沁到水里拧干搭在盆边,看向沈意浓,有点无从下手。 她明天醒起来知道是他给她换衣服,是不是要哭,然后骂他畜生? 肯定会的。 而且她一个十八的小姑娘,好像自己给她换也不太合适。 她要是哭了,难哄,他搞不定。 萧寅焕烦躁捏了眉心,出去了,唤来扶影,“你去锦绣衣铺让刘婶来趟王府。” 刘婶是锦绣衣铺掌柜忠叔的夫人,两口子一直跟着萧寅焕,在上京城借着开铺子名义给探消息。 扶影立马去了。 到锦绣衣铺说明来意时,刘婶子还纳罕,“王爷他为何忽然宣我去府上?” 扶影如实说道,“府上住了位姑娘,喝醉了,主子不太会照顾。” 忠叔原本在对着账本打着算盘的,听到这话他立马朝扶影看过去,眼镜都被他推下鼻梁,“王府里头住进了个姑娘?哪家的、及笄没有、人怎么样?”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子,“好事情啊,跟了王爷那么多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姑娘能入府住的。” 刘婶子也眼里头一亮,“那快去啊,喝醉了可难受呢。” 等刘婶子到时,萧寅焕坐在床边守着人呢,一看到刘婶子来,他松了口气,“婶子,帮她沐浴换好寝衣,她这样睡难受,全身都是酒气。” “王爷放心吧,包准将她洗得舒舒服服的。” 萧寅焕看一眼沈意浓,她睡得挺美,他出去了。 等刘婶子看到沈意浓一张乖巧的脸时,哎呦一声,“真是可人的姑娘,怪不得招人喜欢,连冷情的王爷都破了例,可真是个妙人。” 等帮沈意浓沐浴时,见她曼妙身姿,饶是刘婶子经历过人事都忍不住脸红,那该长的地方是丰盈饱满,该瘦的腰枝是纤纤不盈一握。 真真是肤如凝脂。 那毛巾搭在她身子上时刘婶子都不敢用力,生怕用力留下了印子。 我的个老天爷欸,这小娘子可真是个稀罕宝贝,要是当了他们王爷的王妃,王爷可真就有福了,生出来的小世子小郡主不知道多俊俏。 刘婶子宝贝似的帮她洗完澡套上寝衣收拾好以后这才出去,萧寅焕就坐在床边呢,听到动静忙进去,一把接过沈意浓,“我来吧。” “哎,小娘子就是不胜酒力,喝了酒就要醉,一时睡过去了。” “麻烦刘婶了。” “不麻烦。” “本王让扶影送你回去。” 刘婶子出去以后,萧寅焕一把将人抱起到床上,沐浴以后她整个人香香的软软的,腮边如染新荔,乖乖的,怎么看怎么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寅焕就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期间沈意浓渴了会哼哼,萧寅焕去给她倒水,生平第一次那样有耐心的伺候人。 一直到下半夜,她脸上的胭脂色退去,人也不再难受的哼哼,抱着枕头睡得香,萧寅焕才出了她房间。 碧色帷幔轻垂下,她如白玉一般躺在那,陷入沉沉的睡眠。 萧寅焕多少有点了解沈意浓,他要是一直待在她房间,估计她明天早上一醒起来看到他在她房间,立马就要河东狮吼的质问他为什么在她房间。 可能还会羞愤的掉眼泪。 她哭了他可招架不住。 第二天还要上朝,萧寅焕换了寝衣躺在床上拿着那块曼陀罗玉佩在指腹摩挲。 她如此费尽心思想要这玉佩,今天哭得那样厉害估计也是因为这块玉佩,他要给她吗?可如果给了她,她是不是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再也找不到? 萧寅焕将玉佩收起来,狠狠心,沈意浓,你就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他捏了捏眉心才合眼。 早上他又是被沈意浓的吼声给惊醒的,眼睛都还没开就听到沈意浓惊天动地的那声萧寅焕。 然后听到扶鸦的声音,“沈姑娘,主子还没起来,你要不……” 等下再来还没来得及说,沈意浓直接拍开扶鸦的剑,推开门,直接冲到萧寅焕房间里,“萧寅焕,你、你昨晚上是不是换我衣服了?” 萧寅焕被她气笑了。 她吐他一身,他守她到下半夜,才刚眯了一会儿,她倒好气势汹汹的跑来,还看坏人一样的看他。 “沈意浓,你一个姑娘家的,谁让你擅闯一个成年男子的房间的?” “你说,你是不是换了我衣服?” 她有胆量冲进来,又没胆量冲到他床边,只跑到屏风那,红着一张脸急切要一个答案。 “沈意浓,下次还敢跟别的男人喝酒,嘴缝起来。” 喝完酒醉得不省人事,那样娇那样乖,哪个男人把持得住,要不是他舍不得,看到她哭得红眼眶的样子他哄不好,昨晚上她会被他欺负得哭更狠。 沈意浓抿抿唇,腮帮子鼓着,气的。 萧寅焕坐了起来,雪色的寝衣散开,露出他肌理夯实的胸膛,腰带也松松的系在腰侧,他撩起眼皮看向沈意浓。 沈意浓见他衣服松散忙转过身。 看她那欲盖弥彰的样子,萧寅焕又想逗人,“沈意浓,昨晚上我全身上下哪里你没看过、摸过,躲什么?” 沈意浓杏眸一点点睁得圆圆的,耳尖更是烧得厉害。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没那么小气。” 沈意浓拳头蜷起来,捏得指尖泛白,“谁想看了?” “昨晚上你摸着我腰腹可是胆大包天、极尽赞美之词呢。” “不可能!” 萧寅焕轻笑一声,晨曦的光透过窗子映进来,将站在的那小姑娘映得格外的清晰,那泛红的耳尖更是醒目。 萧寅焕忽然心情很好,有力气跑来凶巴巴的质问他想来是头也不晕了。 “你别转移话题,是不是你换我衣服?” 他府上她可是看了的,全是男的暗卫或者杀手,根本没一个丫鬟。 “全身都臭,不换衣服怎么睡得舒服?” “嗯,放心,男女授受不亲嘛,沈意浓,看了你身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神来的负责。 “谁让你负责了?你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你脱我衣服干什么?我可是十八岁的姑娘啊,边界感你懂不懂啊你!你就让我臭着睡不行吗?” 这话刚说完,沈意浓就冲到他床边,可能给气的,眼眶子立马升腾起一团雾气,眼尾也红红的,瞧着像是被欺负了。 “谁让你脱我衣服的?萧寅焕,你、你下流…你无耻,你个色狼!你趁人之危,你不是君子,你个坏人!” 第113章 不是故意的 她拿起枕头就砸向他,还口不择言的骂人,眼看就要气哭了。 萧寅焕挺无奈,“沈意浓,相处那么久,我在你心里头就这点印象是吧?” “谁让你换我的衣服。”她手快速抹了下眼睛,声音都已经带着哽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啊,你就应该让我穿着原来的衣服睡。” 见她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把她欺负狠了,还抹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可也得让她长教训,这次是和他喝,他舍不得碰她,要是和别的男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谁会舍得不动她? “沈意浓,你讲点道理好吧,你自己非要喝酒的,喝醉了不省人事,喊也喊不醒,我是不是让你别喝?” 反正萧寅焕语气不轻,“下次还敢喝酒,那嘴就缝起来。” “那我不是想灌……”沈意浓忽然捂住自己的嘴。 “灌什么?” 她不说了。 就站那看着他,眼眶红红的。 虽然知道也不是他的错,是自己喝不了酒,非要喝才会醉得不省人事的。 他只是换了她衣服,没有对她怎么样已经很好了,要是遇到很坏很变态的人,她恐怕清白不保,沈意浓还在后怕,怪不得哥哥们不让她喝酒,那酒以后是真喝不了一点的。 萧寅焕看到她蕴着红的眼睛,怕下一刻会有珍珠从里头滚落,他接过枕头也不敢逗人了,“行了沈意浓,你那衣服不是我换的,是一个大婶换的。” 果然沈意浓立马就偃旗息鼓了,忐忑看他确认,却掩饰不掉那眼里涌起的一抹欣喜,“真的?” 萧寅焕不耐烦,惜字如金的丢出一个字,“嗯。” 沈意浓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萧寅焕这样说,她就信了。 “以后不准喝酒听见没有?一杯就倒,好意思说自己千杯不醉。” 沈意浓一大早就来冲别人发火,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噢了一声。 萧寅焕一大早的被她吵醒,心情不太美妙,“沈意浓,你还记得昨晚上你做了什么事吧?” 萧寅焕下了床,那中衣还松松垮垮的穿着,让他看起来添一抹痞气。 沈意浓不自觉后退一步,“我做了什么?” “你不但吐了我一身,还要抱着我要轻薄我。” 那怎么可能? “我肯定不会这样。”沈意浓转过身,“说我吐我承认,说我轻薄你那肯定不可能,衣服我会赔给你一件,我好困啊,还想睡觉,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 “刚刚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得,又是有礼貌的小姑娘了。 萧寅焕懒得逗她,见外面天色已亮,是快到上朝时间了,他让平安进来给伺候穿衣,净了面以后,他敲沈意浓房门,“我去上朝了,下朝回来陪你去逛集市。” 沈意浓不想起床,就睡在床上懒洋洋的回,“你去吧,我不用你陪,我要去山上采草药。” “起来吃完早膳再睡。” 沈意浓已经不想回答他了。 “听见没有?你昨晚上喝了酒,先用些白粥。” “嗯,听见了。” “还有,衣服记得赔我。” 反正就想穿她挑的。 “好知道了,等下我睡够了就去买。” 萧寅焕这才进宫去上朝了。 第114章 郡主 沈意浓去补眠,起来了就想去集市上买几身衣服,顺便给萧寅焕看看,买一件赔给他,扶鸦他们武功很厉害,有现成的保镖她乐得用。 她特意点了扶鸦和平安和扶玄跟着。 这这上京城的衣服铺子基本都被萧寅焕垄断了。 知道她要去逛衣服店,扶苍提前给上京城那些铺子打了招呼,沈姑娘去了得用心的招待。 所以沈意浓去那些铺子看衣服时,受到了无比热情的对待,她总觉得铺子里的老板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老父亲或者老母亲看他们的女儿,眸子里好像还亮着一盏灯。 有的还问她多大了,及笄没有,有没有说亲,有没有喜欢的人,她说没有以后,那些人的眸子更亮了。 沈意浓腹诽,心想古代人真热情,衣服也卖得便宜,问了好几家价钱以后,她忍不住问掌柜,“这裙子料子那么好,是天蚕锦吧,才几文钱一套,那么便宜,你们赚钱吗?” 那掌柜叫忠叔,四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和蔼,留着胡须,笑眯眯的,“赚钱的,姑娘要喜欢多买两套。” 没想到这话让进店买衣服的萧柔听见了,她冲过来,一脸不可思议,“掌柜的,你说什么胡话,锦绣阁的衣服最受上京城姑娘们的喜欢,因为请的绣娘和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款式新颖,所以价钱很贵,一套衣服和裙子下来,要十多两!最压轴的那套因为是最难得的云锦,有价无市,所以能卖到五十两一件。” 昨天乞巧节,萧柔也在,可是看到了沈意浓护着七公主萧慕樱,还夺得乞巧节第一名,她容貌过于出众,且帮萧慕樱恢复了容貌,她一下就记住了她。 而且她和萧慕婉关系好,和萧慕樱也结了老多仇了,帮萧慕樱的人,她萧柔可看不惯。 刚刚见她一个人进了衣服铺子她就想来挫挫她的锐气,教训她一下,搞不好教训了她,虞贵妃知道她帮了九公主,还会给她赏些宫里头名贵的头饰。 说完萧柔的视线移到沈意浓手里的裙子上,“这套裙子我定了很久都没定到,我要了。”话说完她伸手过来就要抢。 沈意浓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裙子和衣服是她先看上的,她先到先得,她最讨厌别人没礼貌的抢东西。 所以原本和忠叔聊天时那脸上的俏皮笑意对上萧柔时,瞬间没了。 她将衣服拿开,冷眼看萧柔,“这衣服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要给你?” 萧柔明显也没想到竟然有人那么不知好歹敢跟她抢东西。 她可是安王唯一的一个女儿,萧柔郡主。 安王萧和是当今皇上唯一的一位皇兄了,再加上在当初羌国和晋国打仗,发生苏敖投敌叛国的事情以后,是萧和亲自带兵去了前线绞杀余下的的几万龙骑军,然后大败羌国,极得皇上信任。 回来以后他称自己想寄情山水,自愿上交兵符,表明自己无意皇位的决心,或许为了展示自己的兄弟有恭,所以皇帝对他很是特别。 萧柔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娇蛮任性,唯我独尊,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又因为是郡主身份,平日出集市几乎都是横着走,没有身份和背景的老百姓见到她都是绕着走的。 萧柔没想到沈意浓竟然敢顶撞,嚣张跋扈的抬头,示意她丫鬟上,丫鬟柳儿走到沈意浓面前,“放肆,郡主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能把东西给郡主,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想要讨好我们郡主呢,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丫鬟颐指气使,气焰嚣张。 话说完,巴掌也跟着要扬下来。 沈意浓直接抬手抓住了丫鬟扬下的手,一使力,丫鬟骨头咔嚓的响,然后是惨叫声,“痛,我的手!郡主救我。” 沈意浓直接一巴掌呼在柳儿脸上,“我不仅放肆,我还大胆,我还敢打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这套衣服!” 萧柔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是郡主以后竟然还敢打她丫鬟,等她扬头看到沈意浓的脸时,一时愣住在那里。 知道她好看了,今天穿了身浅绿色衣裙,更是衬得她出尘若仙。 “我爹是当朝安王,是皇上唯一的兄长,我是郡主,你竟然不知好歹敢掌掴我的丫鬟,岂不是掌掴皇室的脸面,岂有此理。” “就是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吧,何况,皇亲国戚养出个这么没教养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到处炫耀自己身份,自己不觉得丢脸?你觉得自己是郡主就特牛B,人家都得让你是吧,东西说抢就抢?” 沈意浓一点没被吓到,还不屑的讽刺,“偏偏我也最不喜欢有人跟我抢东西,我管你是谁呢。” “你竟然敢说我没教养?” “说的就是你嘞,就这般无赖泼皮的强盗作风,你就是个没教养的蠢货。” “你、你骂我蠢货?” 你不但蠢你还丑你脸还大。 这可就是诛心之言了,萧柔长得是有些胖,样貌像她娘,是大盘子脸,在美人如云的上京城确实泯然众人,一点不够看,她最是介意。 “你是在找死!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你竟然敢辱骂本郡主!” “那么蠢,还是个郡主,你个蠢货!” 萧柔气死了,气得手都抖。 郡主出行,横行霸道,自然带了许多护卫,萧柔面露凶相,恨不得将沈意浓就打趴在地,她朝门口招手,”还不进来,将这个女人给我抓回去狠狠的打,打烂她的脸!” 忠叔正在替他们家王爷物色王妃呢,见沈意浓这姑娘那么招人喜欢,被萧柔一打扰,面色不虞,特别这个郡主还要出手打人,他脸色难看起来,“郡主,锦绣阁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惹到我们东家恐怕不好交代。” “你一个小小的掌柜你闭嘴,本郡主教训一个人还用得着你插嘴。” 忠叔都不想忍了,沈意浓这姑娘可是救过他们王爷的,现在受了欺负,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他刚要朝门外招手让藏在暗处的暗卫出来,沈意浓却开了口,“掌柜的,不关你的事,交给我,你还要做生意呢,惹了这样一条疯狗,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第115章 开打 萧柔气死了,“你说谁是疯狗?” “谁现在在那乱叫就是谁咯。” 忠叔还想说话,沈意浓朝她一笑,那个浅浅的梨涡显出来,“掌柜的,你只管看戏。” 平安和扶玄要冲过去护着,扶鸦拉了下,“先看看。” 平安古怪的看一眼扶鸦,“要是沈姑娘受伤了或者有什么好歹,我看你这个大块头要被主子一掌劈了,别想跟在主子身边。” 扶鸦也想护着,但是他还是拦着两人,“安王是当年绞杀龙骑军的将军之一,也是主子仇人,看下沈姑娘如何应对,若她应付不来我们再出手。” 恰好沈意浓也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刚好那段时间跟阿彪和阿泰练了武术,这些人刚好可以给她练练手。 平安却是忐忑不已,心跳得砰砰砰的。 要是沈姑娘少了根头发丝,他们估计万死不辞其咎。 护卫已经拔剑冲进来将沈意浓团团围住,个个凶神恶煞的,当头那个尤其的野蛮,“我们郡主可是安王掌中宝,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竟然敢当场顶撞郡主,将此女抓住。” 沈意浓却直接将萧柔锁喉,刚刚和忠叔说话时她的手已经在摸防狼电棒了,这个防狼电棒可是新买的,买了以后她亲自试过,有电,而且挺好用。 将萧柔锁喉之后,她一只手拿刀戳在萧柔脖子上,一只手里的防狼电棒就抵在萧柔腰上,对着那群打手,“后退,都给我让开!” 萧柔被沈意浓锁喉威胁,那手术刀就在她脖子处,贴上她的肌肤有冰凉的冷意,“你、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杀你的头,诛你九族,我一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聒噪,给我闭嘴吧你。” 这话说完,沈意浓将那锋利的手术刀向前一寸,割开萧柔颈侧肌肤,有血映出来,吓死萧柔了,她最爱美的,此刻那么痛,她当即崩溃。 “让他们退到集市上去。”沈意浓在萧柔耳边出声。 萧柔脸色煞白。 “快、快退出去,她要杀了我。” 护卫们拿着刀,怕他们郡主有个三长两短,一点点的往后退,退出锦绣阁。 集市上人很多,一出锦绣阁的门就能听到各种卖东西的吆喝声,百姓们看到一大群拿刀的侍卫围着两个姑娘,渐渐有百姓围拢上来。 沈意浓一出了锦绣阁门口,直接按开防狼电棒的开关,萧柔被电得惨叫两声,下一秒直接晕过去。 沈意浓将电棒收好,然后直接朝围着的暗卫开打,用的是跆拳道和阿彪阿泰教的武术。 扶鸦和平安和扶玄在暗处没忍住,朝这些人射了几波弹珠。 最后以萧柔的护卫被打得趴在地下结束。 百姓们只看到姑娘的浅绿色裙子飞舞,动作快且狠。 沈意浓最后一下时,防狼电棒按在其中一个护卫身上,电一下,按一下,护卫抽搐不止,惨叫连连,这个护卫是一开始开口的那个总管家叫陈管家,看着眼前的姑娘明明灼若芙蕖却出手狠辣,将安王府的人全部打趴,他被电得动弹不得。 然后沈意浓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脚踩在他肚子上,弯腰,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里拿着手术刀,阴恻恻的笑,下一秒那锋利的刀直接插入陈管家的手掌,如杀猪的喊叫声响起来,他的手掌瞬间血流如注。 沈意浓眸子如盛开的曼陀罗,好看却危险,她慢吞吞的将手术刀拔出来,带出大股鲜红的血液。 百姓们屏着气围观。 “打得好!” “狗仗人势的东西,往日出集市没少欺负人,终于有人替百姓出一口恶气。” “那个郡主年纪那么小就歹毒嚣张,只会欺负百姓,终于见到有人收拾她。” “好,姑娘女中豪杰,为民除害,打得好。” “打得好。” “活该。” ……… 沈意浓听到沸腾的议论声,大概了解到前面这个自称郡主的平时上街市没少凭身份做欺负百姓的事情。 手术刀在她手里染了血,猩红的血液顺着刀尖一点点的往下滴,下一秒沈意浓的刀随手一丢直接插中陈管家的手腕接连的手掌正中处,惨叫声再起。 百姓们看得人群激奋。 沈意浓又弯下腰,笑得慈悲,将手术刀用力拔出来,然后对准陈管家的另一只手腕处扎下去,哀嚎声响遍云端,陈管家的手算是全废了。 沈意浓冷笑两声,青丝如瀑及腰,此刻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在她后背,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自然的散落到胸前。 百姓们看到姑娘云鬓花颜,那红色的蝴蝶结发带被风吹得扬起,乌沉沉的墨发和红色的发带映出一张如阳春三月般明媚的脸,她像从天而降的神祗。 沈意浓将脚放下来,抬手理了下头发,轻轻甩了甩头,三千青丝重新回到身后,黑亮柔软的发像随海浪奔腾的海藻,长发及腰,她走到陈管家面前,一脚踩在他脸上,“以后见到我要绕着走,别来招惹我,懂么?少拿什么安王名号来吓唬人。” “还有,以后上集市少狗仗人势,做出一些欺压百姓的事,不然你和你家郡主下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你……竟然敢欺辱郡主。” 沈意浓挑眉,“噢,当然敢,现在就欺辱给你看。” 然后沈意浓绕到萧柔旁边,粗鲁的将她拽起来,呱呱的甩两个大耳瓜子,啪啪两声,萧柔的脸应声肿起,好在她晕着看不到。 陈管家惊恐得说不出话。 沈意浓再次走上前将脚踩在陈管家的脸上。 陈管家被踩得脸磕到地上,脸上沾满沙子,烈日骄阳灼烫着大地,灼热感通过地面传到他脸上,他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艰难吞咽,脸上那颐指气使的神色早就没有。 他睁开眼,只看到少女被阳光映出一层耀眼的光晕。 沈意浓用力的碾,解气了,那个陈管家也晕过去了她才停下,重新站好,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拿出小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妆容还挺好挺自然,她冷冷瞥一眼其余躺在地上的护卫,“还不带着你们郡主快滚!” 护卫们喘着气起来,带着萧柔和陈管家狼狈的离开。 百姓们自发统一的鼓掌,“小姑娘好样的。” 沈意浓还挺受用,摆摆手和百姓们打招呼,“大家不要夸得过于直白噢,我容易骄傲。” 那眉眼一弯,唇畔的梨涡一显,让百姓们看直了眼。 人美心善不过如此,这话说得和她人一样的俏皮。 人群中有大娘激动的喊, “姑娘多大了,成婚没有?” 沈意浓万万没想到,这话题转得那么快,她挺意外,摇摇头。 “及笄了吗?” 沈意浓点头。 “哎呀,我家的小子今年刚弱冠,刚考取了功名,姑娘家住在哪儿,改日登门拜访下啊。” “我家侄子也不错,在大理寺当值呢,长得一表人才的,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家明哥儿今年也参加了科举,文质彬彬的,姑娘要不考虑一下。” “我家表侄子在军营当差也会功夫哩,要是姑娘和他认识,你们还能切磋武艺呢。” ……… 沈意浓没想到画风突变成这个样子。 忠叔却是在一旁看全了,这姑娘,热情开朗善良正直,像一轮小太阳。 有这样一轮太阳照着王爷,一定能驱散王爷所在的那个黑漆漆的深渊。 于是忠叔上前唤她,“沈姑娘今日真是让我等开了眼,那套衣服和裙子就送给姑娘了,姑娘跟我来。 ” 第116章 掌印 沈意浓朝百姓们抱拳,“多谢各位好意,我无意婚嫁,大家还是别费心了,大家散了吧。” 沈意浓跟忠叔回到锦绣阁。 在暗处待着的平安、扶玄和扶鸦大眼瞪小眼。 扶鸦多大一个块头,站在那,像块大石头,被扶玄不客气的拍了一下背,“要是沈姑娘刚刚在打斗过程中伤了或者碰着了,我看你怎么跟王爷交代?” 扶鸦后背和额头还冒着冷汗,他也怕。 刚刚萧柔一进店开始挑衅,看到她身旁的丫头柳儿扬手要打沈意浓时,扶玄就要出手,哪里知道被扶鸦这个大块头按住了手里的暗器。 “扶鸦,你干嘛呢,放手,等下那丫鬟要打到沈姑娘了。” 大块头的扶鸦手劲大得吓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沈姑娘看着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我们先看看。” 王爷看上的女人,扶鸦想看看她有几分能耐,他已经做好了要主动跟王爷坦白,被王爷处罚的准备。 王爷这么多年轻易不让人近身,却让这姑娘为他守夜,姑娘失踪,他一直没放弃寻找,这姑娘胆大包天一次次的冒犯王爷,每次都能完好无损。 很反常,这从来没有过。 主子萧寅焕,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会拿命一生追随。 主子喜欢的姑娘,当然也得有胆量和魄力,能和主子同仇敌忾的,他们以后也会像忠于主子一样忠于那姑娘,护着那姑娘。 这段时日所见,迟钝如扶鸦也似乎明白了点为何主子对沈姑娘那么特别了,以后他扶鸦会将沈姑娘当王妃对待,以命相护。 扶玄看着往日一根筋忠心的扶鸦竟然敢背着王爷阳奉阴违,他瞪大眼睛,“扶鸦,你不会要背叛主子吧?” 原本视线在锦绣阁里的扶鸦回头,看傻子一样看扶玄,然后抬手敲下他脑袋,用了力气,弹得扶玄脑袋疼,“主子于我有再生之恩,此生我这条命就是主子的,你说什么呢?” 扶玄伸手捂住自己额头,“大块头,你下手能轻点么,你胆子大了,敢对王爷阳奉阴违?” “哪能真让沈姑娘受伤,我一直按着刀柄呢,打算沈姑娘打不过了我们就出去护着。” “我们是好兄弟吧?这次受罚就拉上你一起了。” 平安和扶玄被扶鸦拦着心里头刚刚别提多担心的了。 任务是给三人的,要是沈姑娘伤着碰着了,他们三个人都逃不脱。 扶玄挺无语,他朝扶鸦翻一个白眼,“谁和你是好兄弟,王爷发俸禄时候没见你将俸禄给我点儿,也没见你请我吃顿好吃的喝顿酒,这会儿要受罚你想到了我,过分了吧?” 大块头扶鸦没说话,扶玄被迫和他一起看沈意浓和萧柔对峙场面。 直到看到那姑娘没受伤,扶玄才呼出一口气,“好险。” “瞧你那害怕的样,要萧柔的人真要动手打到沈姑娘,自然会救她。” 扶玄还在拍胸口看到在锦绣阁门口笑眯眯的忠叔。 “看忠叔看沈姑娘的眼神,脸上的笑就没收过。” 扶鸦也看过去一眼,没说话。 锦绣阁里沈意浓拿起打包好的衣裙,出了锦绣阁,平安和扶鸦扶玄跟上来,接过她手里包袱。 见三人低着头,沈意浓以为他们在担心回去被萧寅焕受罚,她开了口,“你们别担心,我不会跟萧寅焕说,而且是我不让你们出手的,因为我练了个功夫,想看下有进步不。” 三人还是低着头。 他们可不敢瞒着的,是会自己请罪去说的。 沈姑娘人真好,还为他们着想。 而皇宫里此刻却炸开了锅,因为两件事情。 一是七公主萧慕樱脸上的斑奇迹般的好了,描了精致的妆容,肤白貌美,娇俏照人。 第二件,安王府的郡主萧柔在集市上被一个冰肌玉骨的姑娘教训了,受了惊吓,脸被打得堪比猪头,安王的人状都告到皇帝面前要皇帝做主。 萧慕樱从昨晚回来就没舍得洗脸,回到自己的宫殿立马让丫鬟把所有的镜子都搬到正殿,她站在殿中央,四面环着镜子,萧慕樱看到镜子里面娉婷婀娜的少女,顾盼生辉、明眸善睐。 她手抚在自己脸上,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自己,“本宫应该长得像娘亲,如此看来娘亲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个大美人。” 萧慕樱在镜子前转圈,她火红的裙摆随着她的旋转散开,惹目,宫殿里往日伺候的丫鬟此刻眼神都看在她们公主脸上,被她美貌折服。 见公主那么开心,她们跪下,“恭喜公主殿下恢复了容貌。” 萧慕樱虽然知道是暂时的,可心情也掩饰不掉的愉悦,她是真的开心,无人知道她有多爱美,也无人知道,她曾经多羡慕别人拥有一张没有斑的姣好脸庞。 她早上一起床又坐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 直到她的大宫女抱夏急匆匆的进殿就跪下来,“公主不好了,那个沈姑娘在锦绣阁遇到了萧柔郡主,两人起了争执,那沈姑娘在集市上教训了郡主,把她脸打得跟猪头似的,她那个作威作福的李管家被沈姑娘拿刀废了两只手,现在安王府的人就在皇上的紫宸宫里告状呢,沈姑娘怕是要被立即处死。” “什么?萧柔脸都被打成猪头?还是浓浓打的?”萧慕樱赶紧让宫女们将镜子全部撤下,“欸,沈意浓这姑娘真能处,怎么她随便教训一个人,都是在替本宫出气?有本宫在,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动她。” 萧柔那个死丫头,和萧慕婉感情极好,没少在她面前讥讽她长得像癞蛤蟆,她那人任性惯了,活该被教训。 萧慕樱走到梳妆镜旁,拿起唇脂补了下口红,“掌印在哪?” 东厂掌印谢辞武功深不可测,行事狠辣,不苟言笑,深得圣心,常护驾左右。 或许忌惮萧慕樱公主身份,忍受她的娇蛮任性,从未对旁人有半分温情和耐心的人,倒是只肯对公主俯首称臣。 人人都传掌印谢辞极其亲近七公主。 只有萧慕樱知道那人就是个冰块,对她恭敬只不过因为她公主身份,倘若她不是公主,萧慕樱觉得自己一凑近他必定会被他嫌弃的丢开。 或许在宫里日子过于无聊,反正萧慕樱挺喜欢逗谢辞。 “掌印在紫宸宫外头侯命。” “那还不快去紫宸宫见父皇,抱夏你快让人给掌印传话,就说本宫有事找他。” 而此刻站在紫宸宫外的谢辞一袭绯色飞鱼服立在白玉阶梯旁微微俯身侧耳,小安子上踮着脚尖小声禀告,“掌印,璟王让你下朝了去芙蓉醉酒楼见他。” 第117章 谢辞 “王爷可说是什么事情?” “没说,但是多半是因为七公主的事情,昨日乞巧节,九公主讽刺七公主容貌,说她貌丑无颜,像癞蛤蟆,七公主气不过,摘星楼那比赛结束以后,两人就打了起来,毕竟王爷刚回来,对宫里头情况不熟悉。” “公主受伤没有?” “没有,七公主下手也挺狠的。” 谢辞想像了一下萧慕樱气呼呼和人打架的娇蛮模样,或许还会鼓起腮帮子,双手插腰,下手自然是不轻的。 他看一眼新荔宫的方向,唇角扬起一点点。 “依公主性子,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来紫宸宫找掌印。”话刚落,谢辞远眺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昳丽的红。 正是萧慕樱。 “七公主的容貌恢复了。”小安子禀告着,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这话说完他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忙匆匆抬头看一眼谢辞,谢辞眸子已经转了个方向,看着那抹嚣张的红在一点点朝他这边移动。 他原本双手拢着,右手戴有一串檀色的佛珠,他拿指腹轻轻的一颗一颗的摩挲,听到小安子的话他摩挲佛珠的手一顿。 恢复了? “何时恢复的?” “九公主讽刺了七公主样貌以后,出现了个姑娘护着七公主,是那姑娘帮七公主恢复样貌的。” “哪家姑娘有那么大的能耐?”以七公主那个爱美张扬的性子,她应该很开心。 “不知那姑娘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七公主的脸上描过妆容以后,如新荔初显,好看得很哩,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很像苏皇后呢。” 之前的皇后苏韵便是艳绝上京城的存在,七公主萧慕樱像皇后娘娘,继承她的美貌倒也并不稀奇。 只是,七公主和阿焕一样,在苏皇后母体之时就已经中了羌国秘毒,他和阿焕一直在查找解药,并无任何发现,一直不能让她脸上的斑消下去。 “对了,王爷好像也认识那姑娘,教训完人以后,王爷让七公主带着那姑娘一起去芙蓉醉酒楼用了午膳。” 谢辞有被震惊到,“王爷和她们一起用膳了?” 小安子猛点头,“嗯呐。” 天底下还能有小姑娘不怕阿焕的? 谢辞忽然就对沈意浓很感兴趣。 “掌印,好巧啊,能在这见到你。”萧慕樱双手提着曳地的裙摆跑过来,脸上的笑比阳光还明媚。 谢辞挥了挥手,小安子退下,看了一眼谢辞和七公主。 掌印人长得高大颀长,长得一副好皮囊,皮肤冷白,一身绯色飞鱼服衬得他冷极近妖,如果不说他是当今权势无双的东厂掌印,只看外貌,根本不会将他跟太监联系在一起。 因为掌印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画,要是他温润带笑,就是环佩叮当、风光霁月的模样,比上京城簪缨世家里的任何贵公子模样和才华还要出众。 小安子想不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当太监。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一个玲珑活泼,一个冷沉肃静,很是互补。 谢辞终于看到慕樱那张明媚无瑕的脸,他还愣了一下。 即将及笄的姑娘,身子抽条长开越发玲珑有致,之前老是遮着面纱的脸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下,被太阳光晕出一层光晕,那样到达眼底的笑容,让谢辞心尖一颤。 “巧吗?七公主难道不是知道咱家在这,特意过来的?” 谢辞微躬了身,算是见礼。 萧慕樱脸怼到谢辞面前,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掌印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谢辞敛眸。 两人视线相撞。 白玉阶梯蜿蜒在脚下,她曳地的长裙葳蕤垂在上面,眸子里想要被夸赞的期待明晃晃的,此刻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像要将漫天的阳光都敛进里面,煜煜生辉。 谢辞瞥过视线,嗯一声,“公主容颜倾城自是好看的。” 他后退一步,“皇上和戚贵妃,还有安王都在里面,公主要有事禀就进去吧。” 啊,谢辞这个死太监,见到她没有斑的脸就是这个反应,就敷衍的嗯一声?再没什么反应? 萧慕樱挺失落的,眸子里那点光一点点的泯灭。 她微不可察的叹口气,“那就是我这张脸不够好看了,掌印舍不得多给一句评价。” 谢辞一身绯色站在那,沉默不言。 “本宫以为掌印会为本宫高兴的。”虽然这张脸只能好看一天,她只要一洗脸就会被打回原形,又全部是斑。 萧慕樱低着头,叹一口气。 “若是世子看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夸一句。” “你说谁?”谢辞眸子已然冷寂得彻底,佛珠已经被他从手腕处褪下来,攥在手里,一颗一颗的拨。 “自然是温文尔雅,容貌和才情都很好的楚恒世子啊。” 十指按在佛珠上泛了白,谢辞脸上表情冷肃极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萧慕樱敏锐的感觉出他身上散发那种阴骇的气场。 “公主喜欢那忠义侯府的楚恒世子?” “有才华又俊俏的郎君谁不喜欢。” 见谢辞脸色阴沉沉的,萧慕樱问,“掌印心情不好?” “挺好。” 难道是错觉,“那掌印能不能帮我去保护一个人啊,她帮了我教训萧慕婉,戚烟又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我害怕她在父皇面前吹吹耳边风,我那朋友的九族就不在了,人头也要落地,今天她又教训了萧柔,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而且是安王老来得女的宝贝,我怕安王不会善罢甘休。” 谢辞将佛珠戴在手上,抬眸看萧慕樱,“七公主怎么不去找璟王?” 萧慕樱一拍脑袋,是额她怎么把那么厉害的萧寅焕大哥给忘记了? 但是多一个人帮她也不是坏事情。 “掌印,我对你不错吧,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可是掌印。” 谢辞一下笑了,露出洁白的牙,“噢,是吗?公主是将练手失败的菜拿来哄咱家的罢,哪一次那菜的味道是正常的?做得好的菜品公主装起来送别人了吧?让咱家想想,能让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却甘愿下厨去讨好的男子是谁,是刚刚说的楚恒世子?” 第118章 沈意浓不见了? 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啊,他怎么知道的,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 谢辞说到最后眸子里冷意已经能凝霜,“这就是公主说的好?” “那别人连帮本宫试菜的机会都没有呢!你是唯一一个有这特权的啊。” 谢辞呵笑,“咱家还得对公主殿下感恩戴德了?” 萧慕樱自知理亏。 “那你到底帮不帮?” “若咱家说不帮呢?” 谢辞看到小公主脸上忽然睁大的眸子挺震惊的模样,心情好了点。 “掌印要是不帮本宫,本宫以后不理你了。本宫去找大皇兄,本宫真是可怜,没有娘亲便罢了,连你也不护着本宫,当初在这宫里,本宫可是救了掌印一次的呀。” 就知道她每次都要拿救命之恩威胁。 每次来求他都要搬出自己的身世。 “那可是救命之恩,掌印是不是该结草携环报答?” 挺伶牙俐齿的。 “是,公主救命赐药之恩,咱家没齿难忘。” 萧慕樱看着谢辞那张谪仙脸,心情不错,感叹一句,“掌印,你长得太阳刚太俊俏了,到现在本宫都不太相信你是真太监。” 谢辞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公主失望了,当年是咱家亲自挥刀自宫,如假包换真太监。” 萧慕樱偷偷抬头看一眼谢辞,他敛着眸,看不到眼里情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辞不甚在意。 “掌印帮本宫吗?” “公主命令,咱家岂敢不从?” “掌印,你真好。”说完萧慕樱从抱夏手里接过一个食盒塞到他手里,“掌印尝尝这芙蓉糕,可甜了。” 谢辞瞥了一眼。 “公主参与了哪一项制作?” 这话问得萧慕樱怪不好意思的,她轻咳一声,“本宫就是下了个做芙蓉糕点的命令,也算参与了吧?” 谢辞:……… 他就知道她最是会哄人。 这样的参与可真是别致。 萧慕樱立马从抱夏的手里接过她描的沈意浓的画像给谢辞,还不忘记交代一句,“安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派人去捉她,掌印可得帮我把人护好了,我觉得这姑娘和本宫的大皇兄甚是相配,本宫可想要她当本宫嫂嫂的。” 谢辞接过画像,看了一眼,确实是个美人。 只是没有心的阿焕,会对姑娘动情? “有你皇兄在,用不着咱家出手。” “啊?什么意思,掌印的意思是,我皇兄会对浓浓英雄救美?” “不然他为何请你们吃饭?” 萧慕樱还是不放心,“本宫自会派人给皇兄递消息,掌印身边那么多高手赶快派些人去护着,莫伤着她了,我还欠她五百两银子没给呢。” “公主身上还有银子吗?” 萧慕樱怪不好意思的,“掌印有吗?” 谢辞叹气,“就公主这花银子如流水的习惯,那楚恒养得起你?” “本宫不是还有掌印吗,又找不到他借。” 谢辞苦笑,掏给她一张银票。 “本宫会还给掌印的。” 谢辞没抱什么希望。 而沈意浓这边则是已经到了芙蓉酒楼,给平安他们点了菜让他们吃午饭,她自己坐一桌,等萧慕樱。 三人内心还在煎熬,哪里敢吃。 扶玄和扶鸦换了两个暗卫,自己去找萧寅焕禀告事情。 萧寅焕那时候刚下朝回到王府,扶玄和扶鸦就将人喊着了,“主子。” 萧寅焕转身。 两人一扑通跪下来,额头触地。 萧寅焕正对着他们,锦袍勾勒出宽肩窄腰,见两人没护在沈意浓身边,他一急,“沈意浓不见了?” 第119章 有毒 大块头扶鸦头低低的,“没有。” “没有跪什么?” 扶玄也低着头,默默的替自己和扶鸦默哀。 “今日在集市上安王府的郡主为难沈姑娘,属下和扶玄并未出手制止,在一旁观战,当时忠叔想招呼暗卫替沈姑娘出气,沈姑娘没让。” 扶玄悄悄瞪一眼扶鸦,这个家伙,真是会拉他下水,他是被连累的,他可是想要出手的呀。 扶鸦自动忽略他瞪他的那眼。 萧寅焕手里捻着那个沧龙指环,脸色瞬间阴鸷,萧寅焕撩起眼皮,语气很沉,“她人受伤了?” 那小姑娘娇滴滴的,一看就不会功夫,而萧柔那性子泼辣,又狗仗人势惯了,何况,沈意浓有一张灼若芙蕖的脸,萧柔那人最是善妒,很难不会为难她。 扶鸦立马摇头,“没有受伤,沈姑娘将郡主打晕了,还将她带来的暗卫都打趴下了。” 萧寅焕挑眉,他想像了下她打人的样子。 “她会武功?”他摩挲着手指间的沧龙指环。 “用的那些招式属下们从未见过。”扶鸦将集市上和锦绣阁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交代了。 “沈姑娘废了那个李管家的手,还警告郡主不要来招惹她,然后让他们的人滚。”扶鸦想了一下,继续,“对了,郡主和李管家平日在集市上为非作歹惯了,围观的百姓们见到沈姑娘将人打了,都拍手称赞呢,还有好多人问沈姑娘年龄和是否婚配,抢着要将自己家里的适龄青年才俊介绍给沈姑娘相看呢。” 回来时萧寅焕在御花园摘了两朵栀子花。 手里的栀子花瓣洁白且散发幽香,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十指和拇指捏住碾碎,萧寅焕睫毛半垂,“噢,是吗?” “嗯。沈姑娘容貌过于出众,只是站在那里便将世间万物衬得黯然失色,很是招人喜欢。” 男人已然没了耐心,沈意浓真是招人,走哪儿都被人介绍相亲对象。 栀子花的绿叶碎在他指间,“行了,下去各领十大板子,你们俩该庆幸她没伤着,要不然现在你们就是在去永州兽林的路上,她是本王的人,以后护着她,如护着本王,可是懂?” 扶玄和扶鸦叩头,异口同声,“以后属下们必定以命相护。” 栀子花叶子的绿汁沾在手指纹路上,萧寅焕拿帕子怎么也擦不干净,干脆懒得擦,“她人呢?” “在芙蓉醉酒楼,在等着公主呢。” 萧寅焕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有柿子色的光晕在天边,天空很美。 “萧柔被欺负,安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和扶玄继续去盯着,派万绝阁杀手埋伏在周围,若是安王的人找到她,直接站出来告诉安王,沈姑娘是本王的人,而本王最是护短,本王的东西和人,谁要是敢肖想,本王就剁了谁!” 扶鸦和扶玄赶忙磕头领命,这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萧柔那个倒霉蛋惹谁不好,惹上了王爷看上的沈姑娘,这下安王府要倒霉了。 扶玄和扶鸦出来时,扶玄问,“我第一次见王爷对一个人那么上心呢,还是个姑娘,扶鸦,你说那沈姑娘以后会不会是咱们王妃?” 扶鸦双臂环剑走着,目不斜视,块头大走得沉稳有力,“主子的事情少打听和揣测,你一大把年纪了,先想下自己有没有姑娘喜欢吧。” 扶玄被怼直接拿剑柄纣他,“喂喂喂,好你个扶鸦,咱们年纪相当,你不是也没有姑娘喜欢,调侃我干什么,说谁一大把年纪呢?老子正当年,可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的。” 两人打闹着走远,领了十大板以后继续去芙蓉醉客栈守着沈意浓了。 沈意浓呢在酒楼里的单独包间拿出自己的枪在擦呢,她包里还有她四哥给的几个小手榴弹。 她将枪擦好,想了一下,下楼找了酒楼老板问他有没有纸笔,老板是萧寅焕的人,扶鸦打个招呼要对这姑娘有求必应,他自然说有。 此刻他也笑眯眯的,和忠叔那慈祥的笑容有点儿像。 沈意浓倒也直接,“掌柜的,你们这应该有那种卖消息的组织吧?” “那肯定有啊。” 他们王爷不就有一个天下阁么,什么消息都能买到的。 “是不是什么消息都能买到?” “那是自然的,姑娘想买什么消息?” 沈意浓沉思了一会,“安王府的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噢她,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狗仗人势,不把人当人看。” 沈意浓就知道,“那那个卖消息的组织叫什么啊?” “天下阁,不过姑娘我劝你一句,天下阁的消息很贵的,没银子你还是不要轻易去试。。” 那个叫什么郡主的和沈意浓有冲突,沈意浓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知道在古代这种皇亲国戚权势很大,在城里是能横着走的,如果她不把萧柔解决了,估计以后她要是还穿越到这日子不好过。 自古王爷和皇上因为中间隔着一个皇位,是没有兄弟情和信任的,只有各种猜测和算计。 只要能查到安王觊觎皇位的意图和消息,给安王府一家安罪就好办了,安王府就躲不过。 得去天下阁看一看的,等下萧慕樱把银子给她送来她就去。 萧慕樱也惦记着把银子拿给她,还把她今天的膳食每一样都拿了点来。 因为谢辞答应派人护着沈意浓,萧慕樱也给萧寅焕递了消息,她并没有去见皇帝,以父皇偏袒的性子,他绝对是帮安王和虞烟的,她去也是白去。 她一见到沈意浓就坦白了,“浓浓,其实萧寅焕是我皇兄。” 沈意浓早就猜到了,嗯一声,“猜出来了。” 萧慕樱忐忑看着她,“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 “这个银票给你,五百两。”沈意浓接过来,因为打算买宅子,她并没有推辞,而且萧慕樱的毒确实很难解,她还得自己去采草药。 “还有宫里今天的饭菜,都在这了。”萧慕樱拿出个食盒推过来,沈意浓揭开立即检查了一番,“确实有毒,不易察觉,下毒之人很是谨慎,公主以后膳食还是要注意,别吃他们送的。” 萧慕樱一拍桌子,“本宫就知道脸上的斑越长越多,还怎么都治不好一定有问题,岂有此理!果然是有人下毒,让本宫知道是谁做的,本宫一定把她千刀万剐。” 第120章 给你撑腰 “小心隔墙有耳。”萧慕樱这才坐下来,还是很气,“那个萧柔很毒辣,浓浓你要小心些,那个安王去找父皇请旨了,搞不好,要将你斩立决。” “不怕的,他要是想杀我我先杀了他。” 萧慕樱安慰,“不过你别怕,我让掌印和我皇兄护着你呢,他们都很厉害,我皇兄,他有兵在上京城附近,父皇不敢对他如何的。” 沈意浓本也没怕的,反过来安慰了萧慕樱。 萧慕樱和沈意浓吃了午饭,然后逛了一下午集市,两人买了许多饰品和头面,想到宫门要落锁,萧慕樱才恋恋不舍的和沈意浓告别。 沈意浓给她开了些药,还将自己那套化妆品给了她,“化妆方法我都写在上面了,公主按方法做就可以,随时可以将你脸上的斑遮掉的。 还有这个卸妆水,也按方法洗脸,妆一直带在脸上不好,公主下次不要不卸妆。” 今天萧慕樱出来还带着昨天的妆。 说完沈意浓拿出自己带着的拍立得,对着萧慕樱拍了张照片,“这个给公主留着。” 照片上的萧慕樱明眸皓齿,一张脸骨相极佳,无任何瑕疵。 毕竟没见过现代的照片,萧慕樱都震惊了,她拿过来爱不释手的看,看照片上和自己穿着颜色一样的衣裙,还有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脸,“沈意浓,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叫拍立得照相机,能将看到的人和景色拍下,当即出照片。” “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好东西?” “我家乡那边有的。” ”我给公主多拍几张。” 于是萧慕樱摆了好多姿势拍了好多照片,宝贝似的收着。 萧慕樱回宫去了。 沈意浓倒是又去了芙蓉酒楼打算吃完晚餐才回去。 那时候暮色四合。 她坐在窗子旁,打开窗,看外面因为夜色降临渐次亮起的灯笼,整个集市被笼罩在各色万家灯火当中。 门这个时候被推开,沈意浓听到声音手条件反射的摸枪。 转脸过去时,是一身黑色蟒袍的萧寅焕。 门一推开,萧寅焕看到一袭浅绿曳地长裙的沈意浓在窗子外万家灯火的映衬下回眸,眸子里防备明显。 萧寅焕就想逗人。 “沈意浓,是我,你又想掏枪瞄准我?” 沈意浓将枪收回去,“没有,没有,你怎么来了?” 萧寅焕到她对面坐下,“出来一天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回家。” “那平安他们肯定都跟你汇报了,我和七公主在逛集市呢!” 萧寅焕知道两人逛集市这才没出来找她,忍到现在才来。 “沈意浓,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搬出我来撑腰。”他将她仔细看了个遍,“有没有受伤?” “没有。” “还自己上手打,扶鸦他们那么厉害,用得着你去教训那些人。” 啊,他知道了她教训萧柔的事情。 “你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出手的,我在家的时候,我大哥找人教我学了些功夫,我就想拿他们练练手。”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很吵的声音,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拿着兵器走路的声音。 还有纵马的声音,有人带军队将芙蓉醉酒楼围了。 沈意浓朝窗外看去,好家伙,全是穿着黑色甲胄的护卫,手里拿着剑和长矛。 当前的一个中年男人,留着胡子,穿着蟒袍,站在酒楼面前,他身边的那个人佝偻着身子站着,沈意浓记得,是被她废了手的李管家。 李管家朝里面喊,“掌柜的,你这儿藏了一个凶手,将我们郡主伤着了的凶手,今天我们安王亲自来了,还不将那女人交出来。” 噢,找上门来了。 掌柜是个不错的掌柜,沈意浓不能连累人家店开不下去,她当即站起来,嫉恶如仇的样子,从开着的窗子朝下面吼, “岂有此理,你官大了不起,你是王爷你牛逼,你就能横行霸道,不讲道理,欺负小百姓,只能你欺负别人,别人就不能还手了还,把我惹毛了,把你们都炸死了一了百了。” 她把袖子挽起来,把自己的包包挎在腰侧,把枪摸出来,就站在窗子旁,枪口朝安王瞄准,她半眯着眼,锁定目标。 那个中年男子一身的蟒袍,料子极其不错,以沈意浓长期看古装宫斗片的经验来说,这人必定就是那个郡主的爹,安王。 擒贼先擒王。 先拿枪把人崩了再说。 萧寅焕看着眼前的沈意浓,她平时乖乖的,说话都轻轻的,从未骂过人,今天倒是一股泼辣劲,跟个小辣椒一样,劲劲的,可爱得很。 也够聪明,那拿枪的姿势和瞄准的动作,被她做得行云流水,很飒的样子。 见她瞄准,他顺着她枪口看去,噢,挺会瞄准,瞄的当真是他的好皇叔,安王萧和。 见她立马要扣动扳机,他俯身过去将她枪抢下来,拿在手里抛了抛,“沈意浓,有我在,用得着你去费心思去对付这些人?坐下来,吃你的。” 安王对萧寅焕还有大用,再说当年他领兵去围龙骑军,他的外祖父死于这些人的诬陷,他要用他给苏家昭雪,他要一点点的将他们折磨死,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家破人亡,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 “萧寅焕,你把枪还给我,斩草要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你知道不?” “他对我有用,我要用他给外祖一家昭雪,再说他要是死了,皇帝会派人来抓你。” “我会怕那个皇帝?” 噢,那倒是,这个小姑娘胆大包天,连他都不怕,自然不会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沈意浓心里想着,如果皇帝是个昏君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也一枪爆头算了,免得百姓受苦。 萧寅焕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腕捞起,将她挽起的袖子一点点的放好,将那雪腻的皓腕完完全全全的遮住,又将那把手枪放到她的包包里,这才转过身,“跟着。” 萧寅焕跨步走出去。 沈意浓视线刚好在他劲瘦的腰身上,那里系着暗红色的玉带,悬着一块白玉,白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晃。 不是曼陀罗玉佩,不过还挺好看。 脑子里头忽然闪出昨晚上她喝醉摸他腰的画面,那触感好像挺不错。 那截劲腰紧贴衣服,只是一看都能看出卉张迸发的力量感。 “怎么,盯着我的腰看什么?” 萧寅焕见她没跟上来,回头对上她看他腰的视线,免不得又想逗人。 沈意浓移开视线,欲盖弥彰,“不是看你腰,我看路。” 萧寅焕也敛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他常年练武功锻炼,身上肌肉紧实,把衣服撑得刚刚好,想起那小姑娘的眼神,他心情不错。 “跟上来,你是我的人,我给你撑腰。” 第121章 小娇娇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在她身前,像一座山,沈意浓没说话,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心里想着,他好像也没那么坏,每次都站她前面护着她。 就是嘴巴毒,说出来的话不好听。 楼下,扶鸦和扶玄挡在芙蓉醉酒楼门前,从暗处从天而降数量多于安王一倍的黑衣杀手将安王的人反包围。 扶鸦脸上的疤格外的骇人,想抓他们王妃,门都没有,他冷笑,“安王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抓的人可是我们王爷的人,我们王爷说了,他最是护短,谁要是敢觊觎他的人或者东西,他就将谁做成人皮灯笼挂在城门口。” 扶影、扶苍、扶玄和平安还有扶鸦黑衣猎猎,表情凶悍,一字排开将芙蓉醉酒楼大门直接挡住,那剑拿在手里发着寒光。 萧寅焕的人? 安王站在那儿,也冷眼看着。 萧寅焕带兵回上京城嚣张闯皇宫的事情,安王自然也知道,现在朝堂上没有不怕他的人。 萧柔被防狼电棒电晕送回安王府,确实把安王爷和安王妃吓坏了,两人有两个儿子,却只有萧柔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打舍不得骂舍不得,现在看到脸肿得跟馒头一样的女儿,安王妃直接晕了过去。 萧柔是捧在手心里的宝,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和教训。 安王往日总是笑着的脸立刻垮下来,守在女儿床前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面,他阴着脸问,“谁干的?” 所有今天跟出去的护卫以额触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半分,其中一个将今日之事全部说得详细。 安王当即沉着脸起身,“将人找出来,本王要剥了她的皮,让她跪下给郡主求饶。” 沈意浓容貌过于出众,安王举全府之力很快找到沈意浓的位置,这不他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进宫请旨,让皇帝给做主以外,他亲自率穿着甲胄的府卫来了。 却被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挡住在,f芙蓉醉酒楼门口。 还说是萧寅焕的人。 萧寅焕又如何,他外祖苏敖还不是被他弄死了,他能弄死苏家,还怕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吗? “要是,人本王还非要要呢?”安王的眼皮很宽,双眼皮很明显,一双鹰眸锐利,双手覆在身后,“她当街掌掴郡主,就这罪名就该诛杀九族。” “怎么,本王的人竟然也有人敢肖想?诛谁九族呢?”客栈响起一道散漫沉哑的声音,萧寅焕大跨步朝这边走过来。 随后一道女声响起来。 ”动不动就九族九族的,你是皇帝吗,能发号施令?”跟在萧寅焕后面的沈意浓一出来就听到安王这说辞,当场怼了回去,“皇上要是知道他的兄弟和侄女仗着皇权,经常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安王觉得,皇上的江山和你那女儿相比,谁重要一些?” 沈意浓讥讽的意味明显。 安王抬眸。 从客栈里出来一对璧人。 男人一身的黑,走在前面,高大冷峻,黑色靴子踏地,步步有声,女子娇俏玲珑一个,浅绿色长裙曳地,衬得整个人冰肌玉骨,体型相差巨大,却又格外般配。 噢。 没有心的萧寅焕有朝一日也会为女子折腰,也好,有在意的人说明有软肋。 萧寅焕沉着一张脸走到安王面前,比他高一个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气势。 他睥睨的拽拽的开口,“怎么,皇叔见到本王不见礼,要本王教你?” “放肆,我是你皇叔,你如此大逆反叛,知道孝字怎么写吧?竟然敢要皇叔跟你见礼?”萧寅焕和皇后苏韵坠崖时,才几岁岁,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很乖很有礼貌的皇子,还没到他胸口高,见到他会拱手见礼,喊他皇叔。 再见经过流年,沧海桑田,几岁幼儿长成比他高一个头的俊朗男儿,手段狠辣,杀人如麻,连他皇帝爹都不放在眼里。 萧寅焕嗤笑,冷眼睥睨着他,“噢,皇叔啊。本王九族都已被诛,安王算本王哪门子的皇叔?” “而且,当年在永州淮山绞杀本王舅舅和龙骑军,萧和你可是带头将军,功不可没,你说,本王该如何对你呢?” 萧寅焕一只手攥动着指环上那个沧龙指环,他唇瓣的笑瘆人极了。 “你舅舅他投敌叛国,本就该诛杀,且命令是皇上下的,你敢质疑皇威!” “呵。萧和,你就等着吧,大可不必那么着急上赶着来送死。本王舅舅忠肝义胆护着晋国子民二十多载,是晋国英雄,不是什么投敌叛国的奸恶之人。” “过来。”萧寅焕喊站在他身后的沈意浓,见人没上来,他直接伸手揽腰将人揽到前面,沈意浓被他忽然使力抱着贴近,撞在他胸前。 “皇叔可要看清楚这张脸,她是我萧寅焕的女人,你,还有你那个草包一样的女儿和糟心的儿子如果敢动她一根寒毛,本王发怒,可是会伏尸千里的。” 萧寅焕唇角还是勾着那瘆人的笑容。 “噢,若是皇叔不听劝,阳奉阴违的,想伤她害她,若是本王的小娇娇要是伤了或者疼着了,又或者少了一根头发丝,本王保不准会诛杀别人九族玩玩,比如萧姓的九族,是吧?” 萧寅焕一只手按在沈意浓腰上,一只手抚了下沈意浓的眼角,眸子却是看向安王,唇畔浮起一抹疯狂邪妄的笑意。 手里的佛珠一弹,萧和瞬间哎呀一声噗通的跪下来。 安王觉得萧寅焕八成是疯了。 诛杀萧姓九族,言外之意是把皇帝也给杀掉? 可他气势骇人,脸色阴鸷,看上去就像寒山狼王,目空一切,谁也不放在眼里。 “萧寅焕!说出如此忤逆之话,是要被砍头的,今日我这个皇叔收拾你是替皇上除去祸患,你这个卑劣之人,没有娘亲教导,果然跟条野狗一样见人就咬。” 好像觉得刺激不到萧寅焕,安王继续口不择言,“也是,有那样一个不要脸的母亲,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知道你母亲苏韵怎么死的吧,那个女人水性扬花,恬不知耻,勾引外男,想和卫擎私奔,红颜祸水……” 第122章 这么牛的吗 萧寅焕脸色黑得吓人都要飞过去割人舌头了,沈意浓却忽然站到萧寅焕面前,冷眼对安王,大喊了一声,“闭嘴。” 她皱眉听着安王的侮辱之言,因为安王提到了萧寅焕的母亲 ,用如此侮辱性的字眼。 母亲对一个人有很大的意义,是不容许被如此侮辱的,萧寅焕说过,她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安王这些话不只是侮辱了母亲这个词,而且同时侮辱着天下的女性。 没有母亲又不是他的错,母亲去世萧寅焕就已经很可怜了,还有人侮辱他说他是野狗,萧寅焕再怎么不好也并没有滥杀无辜,那些追杀他的人,他不反击杀掉,被杀的就是他。 还有,在青州那儿,他毁了斗兽场,救了几百个被贩卖成奴隶的人,在这一方面,他就是个好人。 “你快闭嘴!”沈意浓原本瞪着安王,立马反击,“你才是野狗!你满嘴喷粪,你晚餐是不是吃了屎来的?不准出言侮辱他的母亲,也不准用如此低俗的形容词谩骂女性,你们就喜欢将国家的兴旺系在女子身上,凭什么呢,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己,为什么要拿女子背锅!” 萧寅焕意外极了。 他看着站在他身前和安王据理力争的小姑娘,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维护他的娘亲。 世人皆随波逐流,他娘亲,原皇后苏韵,因为皇帝萧政的误导和不制止,被流言蜚语传这么些年,什么污诲的语言都有。 她是第一个替他母亲说话的人。 她站在他面前,很玲珑小巧的一个,可小脸倔强,眼神坚定,夜风将她浅绿色的裙摆扬起,廊上的灯光将她的脸衬得昳丽。 他心在一瞬间跳得热烈和澎湃。 沈意浓,你怎么看着就那么乖,那么招人喜欢呢。 就连站在他们身前挡着安王的扶影、扶苍、扶鸦和扶玄还有平安都被狠狠的震撼到。 怪不得沈姑娘能在主子那那么特别,那是因为全世界对主子举起屠刀时,只有这个沈姑娘背对着屠刀,相信主子,还会怼那些举着屠刀的人。她并没有随波逐流,认为主子十恶不赦。 萧寅焕甚至感觉到胸腔升腾起一股暖意,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她的发被她用一根红色系带松松的在及腰处系了一下,夏风扬起她的发尾,她浅绿色的裙摆是轻纱般的薄薄料子,被风吹得微微摆到一侧。 她比月色皎洁。 沈意浓看着安王,“你跟他道歉。” 安王冷笑,他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教训了。 说完安王对准沈意浓的位置手就要劈过来。 萧寅焕搂着人往旁边一侧身,随后朝身后招手,扶鸦带领万绝阁杀手鬼魅一样朝安王的甲胄兵抽剑砍杀。 “本王看你是不想要舌头了。” “除了安王留活的,其余一个不留。” 沈意浓手里拿着枪,用长袖子遮住枪身,只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萧寅焕就那样就着揽着沈意浓腰的姿势退到万绝阁杀手身后,安王的弓箭手朝他们放箭,沈意浓转身要往客栈里面跑,萧寅焕使力将人拦回来,“跑什么?” “不跑等着给射成箭靶子吗?” “有我在,还能让你伤着?”话说完,萧寅焕手一挥,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离开,箭射到那里自动被反弹回去。 沈意浓看着这波操作,抬头看一眼萧寅焕,“这么牛的吗?” 第123章 抗旨 “沈意浓,你这是在夸我?” “嗯呐。我要有这本事,我就天天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看到小姑娘眼里那毫不掩饰的赞美,萧寅焕心情不错,“不是说你跟着我在整个上京城甚至整个天下都能横着走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自己厉害和别人厉害怎么一样呢,你不杀那个安王?” 萧寅焕嗤笑,“杀啊,虐杀啊,要慢慢折磨他到死才好玩,我还要用他来诛杀他满门呢,他狗命就暂且留着,有大用。” 沈意浓手里的枪口对准安王的腿,“那既然这样,不介意我给他点伤吧?” 沈意浓绝对的有仇必报,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她当然要还点礼物回去。 萧寅焕看着被她遮在手里的枪,点头,沈意浓开了消音器,拿着枪的那只手举起。 安王年轻时是将军,武功自然不必说,也算是厉害的,不过被扶鸦、扶玄、扶苍、扶影合着围攻,招架不了几招。 “扶影和扶苍,你们两个让开点。”两人挡住沈意浓视线,不太好瞄准。 扶苍和扶影朝两人看过来,看到萧寅焕朝他们点了下头,两人自动让开。 沈意浓朝安王的一只腿开了枪。 打中大腿。 安王只觉得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后有血滴下地面,他忽然倒地,捂着腿痛苦的呻吟,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我的腿,传府医,快传府医。” 安王府的人见王爷中了无名暗器倒地哀嚎呻吟,立马有人上前查看。 这时候,皇上身边的海公公拿着圣旨往这边赶,他去了璟王府,府里护卫说璟王萧寅焕来了芙蓉醉酒楼,他又去了安王府,安王府的侍卫也说王爷带着穿甲胄的府卫来了芙蓉醉,他就暗道不好,匆忙忙带着圣旨和随从往这边跑。 一来就看到黑衣人以双倍数量的人数围攻安王府的甲胄侍卫,安王躺在血泊之中,痛苦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圣旨到,都住手。” 海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来,一只手拿着拂尘一只手举着明黄的圣旨。 萧寅焕这会正在欣赏沈意浓因为打中了安王的腿而有些傲娇和得意的小表情呢,听到高公公的声音,他有被打扰到。 他不耐烦的撩起眼皮睨过去。 海公公对上萧寅焕那阴恻恻冷冰冰的眼神,冷汗立马冒了出来,视线也赶忙下移,不敢直视。 只不过万绝阁的杀手只听萧寅焕一个人的话,王爷没喊停,他们就杀得热火朝天。 安王的人本来是要停下来,可萧寅焕的人没停下来,他们也被迫应战,万绝阁杀手可是萧寅焕花了大心思训练和培养的,没一会,那些穿着黑衣的万绝阁杀手们手里的剑都被血液染红,血液滴到地面。 那些穿着甲胄的府卫兵全部倒地,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除了安王的哀嚎,那些府卫几乎全部死了。 海公公看着眼前血流成河,安王痛苦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手上全部染上血液的猩红,整个芙蓉醉酒楼门口忽然安静下来,安王的呻吟声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客栈门口红色的灯笼被风吹动摇晃。 站在灯笼下的那个男人一袭黑衣,像主宰生死的神,表情淡漠得好像数百人的命在他眼里也宛如蝼蚁。 海公公伸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敢藐视甚至无视圣旨的人,估计普天之下只有这个璟王了。 萧寅焕看着视线之处漫天的红心情不错,“本王早就跟皇叔说过,不要来招惹本王,也别肖想本王的人,皇叔偏偏不信,可惜呐,这双腿可是骑过烈马上过战场的,日后怕是要废了。” 安王目眦欲裂的瞪向萧寅焕,“畜牲,你给我的腿用了什么暗器?” 萧寅焕侧眸看沈意浓,伸手揉了下她的头,眼尾上扬,“噢,自然是本王新研究的暗器,皇叔那么想知道,回去将腿挖开看不就知道了?” 那眼神和动作被停下作战的扶苍、扶影和扶鸦扶玄看到,竟然看出一丝宠溺的意味来。 四个人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下,默默将剑上的血擦在府兵衣服上,然后收剑回鞘。 萧寅焕这才将视线看向海公公,“不是有圣旨,读。” 海公公战战兢兢的打开明黄色的圣旨,“请璟王跪下接旨。” 上次宣旨璟王不跪让皇上知道了,打了他二十个板子,现在屁股那还疼着呢。 这次他硬着头皮喊萧寅焕跪。 战战兢兢的,欸,当太监好难。, 萧寅焕脸上浮起一抹诡谲的笑,他走下客栈的阶梯,夜色在他身后蔓延,“若本王不跪呢?今日上朝本王安分守己,给了萧政本王好招惹的印象了是吧?” 海公公被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吓到,他干咽了口口水,“王爷,你就别为难奴才了,自古以来,接圣旨都要下跪,谢皇上圣恩。” 皇上下圣旨时特意交代,让萧寅焕跪着接旨。 “噢,让本王跪萧政。”男人金丝绣线的黑靴子踏地,腰上玉佩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他指腹摩挲那枚沧青色指环,“萧政算什么,他也配让本王跪?!” 萧寅焕不跪,倒是这大逆不道的话让海公公跪了,“王爷慎言!天子名字神圣不可践踏,当今圣上可是王爷父皇。” 你不想要脑袋,我还想要的呀。 好难呐,这个太监当得他胆战心惊的。 萧寅焕彻底不耐烦,“萧政发了什么圣旨,给你一次机会念,不念就滚回去。” 烦死个人。 沈意浓那小姑娘还没用膳呢,现在耽搁那么久,肯定饿着了。 扶鸦直接一剑压在海公公脖子上,海公公心里害怕极了,要命,读个圣旨真要命。 “读,不读我割了你舌头。” 扶鸦脸上的疤吓人,那剑也划破他的脖子。 海公公赶紧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璟王萧寅焕流落民间数十年,野性难驯,桀骜不羁,于礼仪罔顾、学术不丰、凶残无仁无德,有极度残忍的兽性,朕身为其父,见其嗜血如魔鬼冷情模样,自知其不能在朕身边教导难以将兽性驯服,特令其进宫接受大家和礼仪的教化,即刻进宫,钦此。” 萧寅焕站得居高临下的看海公公,脸上的表情不屑极了。 “怎么,萧政那么着急用如此蹩足的理由把本王招进宫,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本王被瓮中捉鳖,还是想退位?” 海公公毕竟是皇帝的人,这会即便是害怕还是说了句,“王爷慎言,此言大逆不道,可是杀头的大罪。” 萧寅焕呵一声,海公公只觉得自己双膝受到压力,被迫跪下。 “本王还就大逆不道了。” 说完手一挥,那圣旨飞到他手上,“回去告诉皇上,本王天生天养,从未承认他是本王的父亲,还有告诉他,掌掴萧柔郡主的姑娘是本王的人,让他别动,不然本王发起狂来,可是要血洗皇宫的。” 说完一使力,明黄圣旨变成粉剂挥洒在海公公脸面前,“还不快滚!” 海公公倒是想走,可他得到命令抓也要抓萧寅焕回宫,他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 “皇上口谕若璟王抗旨,可即刻实行抓捕。”海公公手一挥,“上,将璟王即刻抓进宫。” “本王看起来很好抓?”啧,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萧寅焕浅薄的内双上扬,沉声下令,“全杀了。” 以扶鸦为首的万绝阁杀手们即刻从萧寅焕身侧如鬼魅一样的猎豹冲出来,挥剑就朝那队锦衣卫砍过去。 场面厮杀,惨烈。 一会功夫,锦衣卫也横七竖八的倒地,只留一个见了这场杀战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频频擦汗的海公公。 “还不滚回去复命?” 海公公倒是想滚。 可他有圣旨给安王。 他走到安王面前,“安王接旨。” 见安王睚眦欲裂的躺在那里,海公公在萧寅焕面前也不敢去扶,倒是安王出声,“快扶本王跪下接圣旨。” 他手下扶着他,艰难的跪下。 圣旨就一个意思,欺负郡主的那个姑娘践踏皇室脸面,准许安王将人抓到了斩立决。 “萧寅焕你听到没有,皇上圣旨说要斩杀这个女人。”安王凌厉的眼扫过沈意浓。 萧寅焕听到了,走到海公公面前,垂下眼睑,伸手去抢圣旨,海公公拽得紧,“王爷,这可是圣旨,是给安王的。” 你别再任性。 萧寅焕伸手朝他手腕处一点,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声明显,随后便是海公公松手捂住手臂的惨叫声。 明黄的圣旨落在萧寅焕手里,男人指腹冷白修长,捏着圣旨,羽鸦垂下,随意的瞄了一眼,语气笃定,“回去转告你们皇上,本王的人他要是敢动,本王即刻攻城让他退位!他也老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第124章 一点也不坏 海公公战战兢兢的看着萧寅焕撕烂圣旨,听着他这些大逆砍头之言,他你你你了几声,被萧寅焕不耐烦的喊滚。 海公公连滚带爬的滚了。 皇宫内,皇帝萧政试了几次萧寅焕,每次都被威胁着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然后派出去的人全部被萧寅焕绞杀,他想不通,是不是皇宫里已经全是他的人了? 皇宫向来守卫森严,锦衣卫、禁卫军全部听命于他,萧寅焕怎么做到手下有那么多神秘莫测的高手,才二十三岁却豢养了那么多军队的。 他拿什么养军队? 他明白萧寅焕说到做到,如果自己真逆他心意行事,他想要皇位轻而易举,他气急败坏,让蒋烈秘密查皇宫的守卫。 沈意浓一直被萧寅焕护在身后,此刻的月亮圆极了,就悬在当空,男人挺拔的背影被月色浸染,衣袍猎猎。 他姿态狂妄,说着攥位的豪言壮语,沈意浓觉得他此刻帅极了,悄咪咪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点点移动到他侧面,拍了张照片。 安王也被萧寅焕阴恻恻的警告,“皇叔不走,是想留下来和本王吃晚膳?” 说完萧寅焕拔剑,走到他面前蹲下,剑尖点着他的手腕,“当年皇叔是拿哪只手杀了龙骑军呢?” “右手?”萧寅焕收了笑,直接将他右手手腕戳了个对穿,紧接着就是安王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猜左手也拿了长矛。”萧寅焕将剑拔出来立马又挑了他左手手筋,这才将剑上的,血擦到他衣服上。 “可惜呢,以后皇叔这双手恐怕筷子都拿不起。” “还不快滚!” 那表情似笑非笑的,恐怖极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护卫赶紧架着自家安王逃也似的跑了,安王那只受枪伤的腿拖出一路血痕。 一身黑色蟒袍的璟王太可怕了,堪比地狱随意定人生死的修罗。 人跑了。 萧寅焕注意到沈意浓拍照的动作,转过身看她,他身后是灯火璀璨的长街,橘黄色、柿子色、红色的灯笼渐次在他身后被点亮,他整个人被清辉的月色晕染,冷戾的面庞被笼上很淡的一层月色的温柔。 这背景有意境极了,沈意浓把他和长街、灯笼和月亮都映入镜头,瞄准,找角度。 “沈意浓,你偷偷摸摸在干嘛呢?”萧寅焕盯着她举起的手机看,朝她走过去,抬手要拿她手里的手机。 沈意浓极快的拍了几张照片,在他手伸到自己手机之前立马将手机给收回包里。 萧寅焕人高腿长的,两步也到了她跟前,就敛眸低头看着她。 “啊?没什么,你刚刚怼海公公和那个安王的样子可太帅了,我想记下来给你画一张图像。”沈意浓赶忙拉自己小包包的拉链,看他冒着被皇帝杀头的危险将她护着,她心里还是感动的,对他也改观了一些。 这个男人凶是真的凶,还爱恐吓人,但是好像每次凶和恐吓的对象都不是她,也没那么坏。 “刚刚那个黑色的四方块是什么东西?”萧寅焕盯着她的包包看,“怎么一看到我过来,藏得那么快?” 小姑娘明显心虚,在强装镇定。 果然这话问完萧寅焕就看到沈意浓双手捂在那个小小的挎包上,很防备的看他,“姑娘家的东西,你好奇什么?” “真不是暗器?”萧寅焕逗她,“沈意浓,让我想想你会不会像对付安王那样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心口?” 这人,想什么呢。 “萧寅焕,我们好歹一起经历几次生死了,再怎么都算是朋友了,我哪次又拿枪对准你了?” “知道我有神器,你对我客气点。”沈意浓随意道,“安王的腿多半是废了,如果子弹取不出来,消炎不当的话,他多半会感染而死,反正即便是活着,也会是一个瘸子。” 萧寅焕心情不错,抬头看了眼月亮,“可惜了,他之前可是穿着甲胄拿着长矛上战场的威武将军呢。” “沈意浓,你这事办得不错,进去吃饭。” 两人折身回到酒楼,萧寅焕要了个新包间,让沈意浓重新点菜。 见沈意浓搂着个袋子跟在后面,他问,“袋子里是什么?” “新买的衣服。” 想起早上沈意浓说会赔一件新衣服给他,他盯着那个袋子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她会给他买什么颜色的衣服。 心里有了期待,他心情不错。 很快菜上上来。 沈意浓很殷勤的给萧寅焕夹了个鸡腿。 萧寅焕瞥一眼那鸡腿,再看一眼莫名其妙对他笑的沈意浓,一般她这样献殷勤的时候,多半有事情要求他。 他等着她开口。 “萧寅焕。” “嗯。” “我们算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了吧?” 萧寅焕没动筷,倒是问,“沈意浓,你心里头又打什么主意?” “哎呀,刚刚你护了我,辛苦了,给你夹个鸡腿吃。” 萧寅焕不太相信她是会无缘无故给他夹鸡腿的人,也不动筷,黑如夜的眸子审视的看着她。 她倒是拿了个鸡腿咬起来,吃得很香。 沈意浓抬头见他不吃,赶紧细嚼慢咽将自己嘴里的肉吞了,才说,“你吃鸡腿啊,这个鸡腿可好吃了。” 萧寅焕:……… “沈意浓,吃你的,有话就说。” 沈意浓深呼吸一口气,“你那块玉佩能不能让人从幽州送过来啊。” 她太久不回去,大哥会担心的,而且她还没回家呢,瞒不了多久的。 又是要玉佩。 萧寅焕手搭在桌子上,看着她,曲指轻轻敲着,呵一声,“也不是不行。” “真的?”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下次隐身把我顺便也带走,我就把玉佩给你。” 沈意浓眨了下眼睛,立马拒绝,“这恐怕不行,应该带不走你。” 他是千年之后的人啊,能去现代吗?去了万一回不来,咋办? “怎么又不行了?你不是每次都能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吗?带下我怎么了?” 萧寅焕慵懒的靠着,“你答应我,我就把玉佩给你。” 沈意浓也不确定能带他吗,搞不懂那个穿越是怎么回事。 “那万一你去我家了,回不到这怎么办?” 萧寅焕坐直,俯身凑到她面前,“沈意浓,你不是晋国人?再远半年路程也该到了吧?” “再说,你前两次消失10天左右就回来了,最长的一次时间是一个月,怎么又回不来了?” 沈意浓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敷衍的笑了一下,可为了能回去,她点头,“行,到时候玉佩到了,你坐我旁边,我看能带走你吗?你现在就传信,让人将玉佩送来好不好?” 萧寅焕点头,“行。” 他要去看看和沈意浓订亲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得帮她把亲退了,告诉那个男人沈意浓是他的,让他千万别肖想。 这顿饭吃得很和谐,不过两人各有心思就是了。 吃完饭,沈意浓抓起今天买的衣服跟着萧寅焕走出去。 见她手里拎着衣服,萧寅焕看了两眼,有点好奇她给他买的什么衣服。 可沈意浓就是不说。 路上他说帮她拿衣服,她还说不用,一路搂在胸前,跟着他慢悠悠的踱步往王府方向走。 沈意浓时不时看一眼萧寅焕。 啧,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沈意浓,你鬼鬼祟祟的偷看干嘛呢?” “啊?我哪里有鬼鬼祟祟。” “想看就看,用得着偷偷摸摸的看?” 萧寅焕侧脸看她,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玩心大,也还没长大,走个路,见块小石头都要悄悄踢一脚,这点上她就很顽皮,一点没有高门贵女那种规规矩矩。 沈意浓看着他那张深邃帅气的脸,真诚说了句,“萧寅焕,你这样看着一点也不坏。” 这说的什么话,“沈意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真的,月色温柔染在你的侧脸,你眼里也漾进月亮的柔色,若是穿着月白锦袍,必定世无双的谪仙模样。” 夏风习习的吹,舒服又凉爽。 萧寅焕转头看了眼沈意浓,她很认真的看他,微微歪着头,像是斟词酌句的肺腑之言。 他看一眼两人被月色拉长的影子。 “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坏的人。” 第125章 沈意浓,你很好 “真的看着不坏。” “我就当你夸我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慢脚步,只为陪一个小姑娘散步。 他看到月亮挂在天空,灯火连绵,小贩吆喝,有娘亲牵着幼儿急走,巷子里有犬吠,是最平凡的人间烟火气。 沈意浓看着月亮,由衷说了句,“萧寅焕,你每次都护着我,对我挺好的。” “算你有点儿良心。” “就是第一次见面对我凶巴巴的,还恐吓我要拔我牙齿还要敲断我的腿,还让我给你提水。” 萧寅焕轻咳一声,没说话。 她记得可真清楚。 “其实是他们先欺负你,你只是还手了,对不对?” 萧寅焕手背在身后,无情回答,“不是,沈意浓,我不是什么好人。” 沈意浓那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看他,萧寅焕瞧着觉得好看得紧,他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你放心,你护过我,在我这有免死权,不会对你坏。” 两人回到府上沈意浓都没有要将衣服给他的意思,萧寅焕忍不住问,“不是说要赔给我衣服?” 沈意浓拿着自己那袋衣服,啊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尺寸,没买,打算今晚上回来问你尺码,明天再给你买。” 盼了一路,结果她说没买,萧寅焕忽然脸色耐人寻味,“沈意浓,你去逛了一天集市,只顾着给自己买了是吧?” “是啊,还和七公主买了很多饰品,可好看了,我那几套裙子也好看。” 萧寅焕:“…… …” 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看一眼她手里那个袋子,忽然觉得堵心,“沈意浓,你很好。” 沈意浓还没觉察出他语气里的沉呢,低头打开袋子将自己买的衣服拿出来比划,听到萧寅焕的话她还嗯一声,很是赞同,“我也觉得我人蛮不错的。” 萧寅焕:“………” 然后她将其中一根簪子拿出来怼到他面前,“这个是不是很漂亮?” 萧寅焕懒得看。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那门摔得多响一声,惊得沈意浓立马抬头看,哪里还有萧寅焕的影子,只有一扇无情关着的门。 他怎么忽然情绪就不稳定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沈意浓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簪子,难道他觉得她今天出去买太多东西了,花钱大手大脚,他不开心了? 可她花的是她自己挣的银子啊,又没花他的。 她茫然的回头看立在身后的扶鸦他们,莫名其妙,“你们主子他怎么了?他生气了吗?我没惹到他吧?” 然后她还说了句,“我今天买的衣服和簪子这些的,都是我自己银子买的,没花他的,他没必要吧?” 扶鸦啊一声挠挠头,“沈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你没给主子买衣服他不太高兴?” 沈意浓摇摇头,“我不是说明天给他买吗?而且他是王爷,他衣服不都是你们备着的吗,都是用上好的云锦做的,我看他衣服就没重样过,多得很呢,根本穿不完,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扶鸦和扶影他们面面相觑的,主子就是因为沈姑娘没给买衣服生气了。 沈意浓心情不错,她觉得买的裙子很漂亮,萧寅焕脾气本就奇奇怪怪,情绪不稳定,她不太想管,拎着自己衣服要进房间。 忽然看到平安拿火折子在点灯笼,那火折子怎么点都点不燃,沈意浓记得自己包包里有好几个打火机,她喊了一声,“平安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平安只好拿着没点的灯笼走过来,“沈姑娘,属下不能要姑娘的东西。” 沈意浓拉开自己包包拉链摸了一下,拿出一把打火机,“这个东西叫打火机,很好点火的,这样滑一下就有火出来,给你了。” 这打火机他们见过,主子手上有一个,上次在青山上主子还拿来点火了,一个人坐着的时候,还一直低头看那打火机,脸上还挂着笑。 很方便也很好用。 当时主子心情很好,颇有些炫耀的说,这打火机可是沈意浓送的,只有那么一个。 扶影、扶苍、扶鸦和扶玄也凑上来看,沈意浓干脆一个人给了一个,“你们经常要出任务,这个打火机很方便,用得上,拿着。” 几个人颇有些受宠若惊,都指着自己,“这是给我的?” “嗯拿着吧,我还有呢。” 给完他们沈意浓就进了自己房间。 逛了一天又热又累,必须要先洗澡。 房间里黑漆漆的,萧寅焕坐在窗边那,心里头有闷气。 平安见主子进去了房间里还黑漆漆的也不点灯,他敲门进去,先点了盏灯,然后走到萧寅焕坐的桌子那,那有一盏琉璃灯。 刚好这打火机很好用,平安就试着拿来点灯了。 那灯笼就在萧寅焕右手边,萧寅焕原本看着窗子外面的,他听到打火机磨轮的声音朝平安那一看。 等看到他手里头的打火机时,那眼神阴恻恻的,吓得平安打火机都掉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 灯也还没点燃。 萧寅焕死死的盯着那个打火机看。 平安慌忙要伸手去捡,萧寅焕手一伸,先捡起来看,唇都绷紧了,“这打火机哪里来的?” 平安不知道主子为何忽然之间脸色那么难看,他结结巴巴的回,“沈、沈姑娘给的。” “沈意浓给的?” “嗯,不但给了我,还给了扶影扶苍扶鸦扶玄每人一个。” 萧寅焕无语了。 好得很啊,沈意浓。 他的礼物不是唯一的。 这打火机她挺大方的,见人就给。 “她人呢?” “开心的试衣服去了。” 好。 郁闷的只有他一人。 他把那打火机攥得紧紧的,看得平安胆颤心惊的。 “主、主子,你能不能把打火机给我,属下怕你把它捏碎了。” 萧寅焕呵一声,将那打火机啪的丢在桌子上。 平安:……… 他到底是拿还是不拿,他怎么就惹到主子不高兴了? 萧寅焕又问了遍。 “沈意浓她人呢?” “应该是回房间试裙子了,今天买的裙子她挺喜欢的。” 萧寅焕捏捏眉心,烦躁得很。 这个沈意浓,给别人也送打火机,而且还是每个人都送! 好气! 他噌的站起来。 吓平安一跳,“主、主子。” 萧寅焕没理,直接跨大步出门,平安赶紧将自己那个打火机捡起来,宝贝一样收起来。 他敲沈意浓房门。 沈意浓刚让人备好水,打算沐浴的,听到敲门声问了句,“谁啊?” “是我。” 萧寅焕? “有什么事情吗?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吗?睡早一点。” “开门。”里面磨磨蹭蹭的,很久没人来开,萧寅焕没什么耐心,“你不来开,我破门进去了。” “欸,来了,你别冲动。” 沈意浓小跑着过来开门,只开那么一条缝,伸出自己小脑袋,“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生气了?不是我惹的吧?” 想了想沈意浓加了句,“今天买东西的银子都是花我自己的,没花你的。” “谁让你花自己的?我不是说银票都在平安那,想买什么就买。” 见她没有要开门的意思,萧寅焕直接推门。 “喂!你要进我房间?” “我房间不也让你进了?我进你的很公平吧?” 沈意浓:……… “你还有多少个打火机?” 他声音老沉了。 偏沈意浓听不出来,还拿出自己的包开来看,颇认真的在数,“还有五个,你要吗?” “沈意浓,你是打算将打火机给府上的侍卫一人发一个是吧?” 沈意浓摇摇头,“没有那么多,要有的话也不是不行,打火机方便嘛,又实用。” 萧寅焕:…… “不是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你为何还给别人?一下还给那么多人?” 第126章 消气 他因为这个生气? “你那个是最贵的,样式也最好看。” 见他很介意,就那样看着她,戾气嗖嗖的升上来,沈意浓好像意识到自己惹到他了,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脸,问他,“你是因为我把打火机给扶鸦他们生气吗?” “你说呢?” 萧寅焕呵笑一声,手里拿着她送他的那个白色打火机,本来打算冷漠无情直接拍她手上说自己不要的。 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他忽然又舍不得了,害怕她真拿回去,不理他,然后以后什么都不给他送。 他又将手攥紧了。 沈意浓抿抿唇,是她没想到。 “那你别生气了,如果这次拿了玉佩我还能顺利回家,我重新给你挑一个礼物。”沈意浓脸就凑到他面前,还保证,“只有你一个人有的,别人都没有的礼物,行吗?” 毕竟人家今天出动那么多人护着她呢,没有他在,她对付安王应该也很吃力。 萧寅焕眉心稍动,“真的?” “嗯。” “沈意浓,你还值得相信吗?” “我长得很不可信吗?” 萧寅焕看着她那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挑不出毛病。 “那你答应给我买衣服,今天为什么没买?” 沈意浓又抬头看她。 他也刚好低头下来,两人视线相撞,他还是一张臭脸。 “我没有不给你买,不知道你尺寸,我说了明天给你买,明天一定买,买两件行了吧?”沈意浓搞不懂了,“你衣服那么多,料子都很好,不缺衣服穿吧。” “缺呢。” 沈意浓:“………” “那你刚刚生气是因为没给你买衣服?” 萧寅焕不想承认。 “那不是你吐了我一身,一大早就说要赔给我一件的吗,而且,逛了一天,你只想着自己。” 沈意浓:……… 她觉得萧寅焕有点幼稚。 “行,明天一定给你买,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 萧寅焕看她一眼,“沈意浓,买衣服有你那么没诚意的吗,你不知道自己看我穿什么合适,穿什么好看吗?” 行吧。 难伺候得很。 “那我不是怕买到你不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吗?” “你那双眼睛那么大,自己看着点,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不是没惊喜了。” 好吧,说了还不如不说。 “买,给你买两套,这下开心了吧?” “沈意浓,你自己说的,不能忘记。” 萧寅焕气消了。 见他对打火机介意,她给自己留了两个,将剩下的都给他,“这五个打火机都给你,你消消气。”沈意浓拉过他的手,将那一把打火机塞他手上,“诺,别生气了,明天还要上朝,我还要去山上采草药给七公主治脸,早点睡觉?” 说完她从后背推他,出了门口直接关门,反拴上。 萧寅焕无语的看着手上的几个打火机,然后抬头扫了一眼扶影、扶苍、扶鸦、扶玄。 四人被看得莫名其妙、胆颤心惊,不过四人手里都捏着那打火机,爱不释手,心里在暗爽。 这,王爷不会让来抢他们的打火机吧? 好在萧寅焕只是瞄了他们一眼,然后走了。 第二天。 萧寅焕起很早,去上朝,沈意浓自然是还没起的,萧寅焕进她房间时,她睡得很美,搂着薄被,一只脚搭在被子上,向里侧躺着,萧寅焕在她床边坐了会,再出来时,扶鸦禀告,“沈姑娘说今日要去药山采草药。” 上京城附近有一座山,上面草药品类繁多,昨天沈意浓去药房问了,她要的几味草药都没有,需要去采,且长在悬崖峭壁上的。 “若我还没回来,你们五个人调暗卫暗中护着她,到了地方给我传消息,我下朝了过去找你们。” 今天朝堂上肯定热闹,还会说到青山有矿的事情,萧寅焕当然要上朝。 “或者让她等我下朝,回来我带她去。” 男人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朝堂上确实炸开了锅,安王手筋脚筋被挑断了,是被璟王的一种暗器和剑打断的。 九公主的脸被萧寅焕拿剑划了一道口子。 萧柔郡主在集市上被一个姑娘打晕了,安王来请旨处死那姑娘,皇上同意处死,那姑娘却是璟王的人,璟王抗旨,还放话谁敢动那姑娘他宰了谁,甚至放话要篡位。 萧寅焕短短时间就成了上京城的风云人物,家喻户晓。 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是不把皇上放眼里啊。” “他是赤裸裸挑衅皇权啊。” “这个璟王真是疯魔啊,他怎么做到的,他的大军是怎么悄无声息埋伏在上京城的?” “以后皇上都要听他的了吗?好荒唐啊,大晋危矣。” 萧寅焕到时,那些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黑色蟒服,走得目不斜视,睥睨一切。 皇上到时,文武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萧寅焕一身蟒袍站在那不跪不拜。 皇上昨晚上就发了一通火,被萧寅焕气的,偏他拿他没办法,这一上朝就见他站在最前面,他盯着他看好一会。 萧寅焕懒得看他,在想沈意浓起床没有,那个小姑娘喜欢睡懒觉,肯定还赖床。 萧政拿萧寅焕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高手又有军队呢,但是文武百官面前他又得做样子,不然他太没面子了,“璟王,你可知罪?” 萧寅焕挑眉,吊儿郎当的,“本王何罪之有?父皇你可别冤枉好人,本王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五好良民。” 萧政都被气笑了,他桩桩件件拿人命开玩笑,现在在这说自己是五好良民。 “你为何拿剑划了九公主的脸?” “啊?”萧寅焕好像还挺意外,“因为那张脸长得难看,污了本王眼睛。” 他说得漫不经心的,口气像开玩笑,“父皇放心,本王只是轻轻的一划,不深,不会毁容,能医好,毕竟她是公主,还有大用。” 萧政胸膛剧烈的起伏。 “逆子!你……她可是你妹妹。” “啧,不好意思,本王的小妹只有七公主一个,其他人哪里配呢,何况还是虞烟那毒妇生的孽种。” 虞丞相听不下去了,虞烟可是他女儿,他出列,“王爷,请注意措辞,虞贵妃按辈分可是王爷母妃。” 萧寅焕冷冷睨他一眼,踱步走到他跟前,“虞烟那毒妇,她配吗?噢,虞丞相莫不是想让本王跟着二皇子、三皇子和九公主喊您一声外祖父?呵,你承受得起吗?” 第127章 朝堂 话说完,眼前的虞丞相只觉得膝盖那有一股外力压着,他跪在了萧寅焕面前,噗通的多响一声。 萧寅焕直接来一句,“虞丞相不愧是丞相,倒是懂礼。” 虞文齐要起来,奈何怎么也起不来,他气死了。 “父皇,本王都喊你一声父皇了,你老人家还不知足吗?说实话,母后临死之前都让本王不要怪父皇,让本王回来了不要与父皇置气呢,父皇怎么老是一副与本王水火不融的样子,本王记得小时候,父皇最是疼本王了,那太子之位也是要留给本王的。” 萧政看着他那张极像苏韵的一张脸,晃了神。 他的阿韵真的如此想的吗? “你为何要挑了安王的手筋脚筋?” “他动了本王的人,可不就该千刀万剐吗?” 他说得那样轻松,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安王,王府护卫都是高手,他却说挑筋就挑筋。 其实安王手脚被废,皇上心里头是暗暗高兴的,因为安王当年也领着二十万的军队,那些士兵对他死心塌地,他虽然交了兵符,可他的两个儿子还在军中任职,他总觉得安王也不是甘心要隐退的,他一直是个隐患。 安王是带兵的好手,手脚被废意味着他以后再骑不了马,也拿不了兵器了,武将被折了翼。 “噢,恰好借早朝这个机会,通知大家,本王护着的人,谁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本王让他死无全尸,再诛他九族,做成人皮灯笼挂在城门。” 文武百官听见了忙跪下来,“王爷,慎言,这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要诛九族的。” 萧寅焕笑几声,“本王的九族不就有父皇?” 大臣们:………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萧寅焕,你………”萧政被气得脸上都红了。 “父皇,只要你不为难本王,那么父慈子孝,本王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本王的母后希望本王长成一个礼义仁智孝的青年才俊,本王向来听母后的话,一定会按照母后说的话长成她喜欢的样子。” 萧政看向他,他这会儿面色柔和极了,好像说的是真话一样。 只有萧寅焕心里头在冷嗤。 萧政,你就等着看吧,看你生的儿子们为了皇位怎么自相残杀,怎么设计害死你毒死你。 户部尚书虞明也看不下去了,“这天下是皇上当年率兵亲自打下的天下,璟王怎么能藐视皇权,凌驾皇上之上。” 萧寅焕睨了一眼虞明,“虞家可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被诛九族?” “放肆,竟然说出如此癫狂之语,微臣以及虞家一直为晋国鞠躬尽瘁可是晋国肱骨之臣。” “啧,也是,虞家武将有将军守边境,朝堂上又有虞丞相和户部尚书把持,这天下都快要成虞家的天下了吧,让我想想,虞家是想拥立谁为太子呢,是二皇子萧越,还是三皇子萧钰,又或者你们虞家想自己当皇帝?” 这话出来虞文齐和虞明脸色是变了又变,立马朝皇帝跪下来,“皇上明鉴,微臣和虞家绝无二心。” 虞明阴沉的看了一眼萧寅焕,“璟王,在皇上面前不要过于放肆!还诬陷虞家。” 萧寅焕笑着看了一眼虞明,直接上去踹人一脚,踹得他四脚朝天,有种五脏六腑俱裂的感受,嘴角立马吐血。 他还上去拿脚碾他的手,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响在朝堂上。 “你算哪根葱,本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大臣们纷纷跪下,惶恐至极,眼睁睁看着这荒唐的场景,朝堂上很静,只有户部尚书虞明的呻吟声,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大臣们抹着额头上的汗,生怕自己惹到他被当场杀了,这、这璟王行事这么疯魔的吗?皇上说威胁就威胁,大臣说踹就踹,还嚣张的带剑进宫。 也有看不惯萧寅焕行事的,冒死进谏的大臣。 有用的或者帮过苏家的,萧寅焕没出声,要是萧政或者虞家那边的人,萧寅焕可就不客气了,在朝堂上当场杀了一个。 那个是虞丞相那边的人,是礼部侍郎,他跪在那说得言辞激愤,全是抨击萧寅焕的,抹了还来了一句,“此人不杀,是晋国之祸,若皇上不治此人之罪,臣愿一头撞死,以证除奸之心。” 这是死谏了。 萧寅焕呵一声,“那么义愤填膺的找死,那就去撞好了,本王成全你。”说完朝扶鸦看去,扶鸦众目睽睽之下朝他一脚踹过去,那人果然撞在御前那根房柱上,当场死了,血溅朝堂。 刚刚死谏着让处死萧寅焕的那批人这下一下鸦雀无声。 血顺着地板流到他们眼前。 “还有人想死吗?” 没人应声。 萧政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将堂木啪的磕在桌子上。 “萧寅焕!你非要闹得朝堂上鸡犬不宁是吧?” 萧政看着他跋扈嚣张的眉眼,话出口,“锦衣卫!” 萧寅焕慢条斯理的整理蟒袍,慢慢的抬头,看到气得脸色通红的萧政,他心情不错。 “啧,父皇还没长教训呐,就你那些个锦衣卫,三脚猫的功夫,打得过我亲手训练的杀手吗?” 没人上来。 皇上又喊了声,“锦衣卫!” 还是没人上来。 “禁卫军!” 朝堂上静悄悄的。 “锦衣卫都那么不厉害了,禁卫军只会更差吧?唉,还得是本王呐,随便训练一下的杀手都哐哐的厉害,锦衣卫和禁卫军可真是个笑话。” 文武百官:…… 锦衣卫和禁卫军往日可厉害了,怎么在这璟王嘴里不堪一击的感觉,也确实,他第一次进宫,那锦衣卫和禁卫军确实也是不如那些杀手的。 “好,萧寅焕你很好,你说皇宫里有多少你的人?” 萧寅焕表情无辜极了,“没有呢。” “那不是父皇的皇宫吗?本王那么重孝的人,怎么会安排人在皇宫里头,是吧?” 大理寺卿周显一身绯色仙鹤官袍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萧寅焕,若有所思。 这个大皇子一回来以绝对的强势逼宫,有实力当皇帝却没让皇帝退位,而是要了自己璟王的称号。 做事情极其的随性,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皇上都成了没有实权的傀儡,他怎么做到的? 想来是为了苏家和龙骑军。 他看着通身矜贵一身蟒袍的男人,他眉眼耀眼,肆意狂妄,睥睨一切。 恰在此时,有人想岔开这个话题,禀告,“青山那边发现了矿,这可是塑造兵器的好原料。” 萧政面色也好看些,“消息可准?” “准确,就是还在探脉,还不确定在哪个山脉。” 萧政想了想, “刚好最近和姜国和南国那边有冲突,正愁没兵器,这样各位大臣回去写折子,推荐一下,看谁去负责采矿合适。” 萧寅焕不动声色的看着朝堂上的人,难得没发表意见。 这个矿山他可是要来谋大事的。 下朝以后,文武百官就派人去打听萧寅焕在朝堂上护着的姑娘是谁,并交代自家人以后遇到那姑娘客气着点,千万别惹着了,要不然要遭遇灭族之祸。 于是沈意浓也莫名其妙成了上京城风云人物。 下了朝,萧寅焕想到府里有一个小姑娘等着他回去,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他一面走一面问,“沈意浓可是在王府上?” “沈姑娘去山上采药草了。” 等回到王府,扶影急忙忙的来报,“主子,不好了,沈姑娘去的碧玉山采草药,有羌人和胡人出没,这会儿扶鸦他们恰好正面遇上,开打起来,沈姑娘进了深山。” 第128章 萧寅焕,你像我哥 萧寅焕听得这话,都没进府门,吩咐,“备马!” “暗中护着她的有多少人?” “一百人,都是万绝阁最厉害的杀手,可北羌和胡人也不知道在碧玉山密谋什么,有上千人在那。” 萧寅焕脸色变了变,“调人去了没?” “调了,但是碧玉山有点远,不能那么快就到。”见萧寅焕变了脸色,很着急,扶影赶紧补充,“扶鸦和平安护着沈姑娘呢,他们说就是死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萧寅焕神色并没有放松,直接翻身上了马,朝碧玉山狂奔。 他到时,几波人还打得火热,唯独不见沈意浓、平安和扶鸦三人。 想来是两人贴身护着沈意浓,暂时避开这些打斗。 萧寅焕顺着平安和扶鸦做的记号开始去寻人,期间不断有北羌和胡人出来拦截,萧寅焕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在一处河边找到沈意浓。 夕阳润染天边,水面都被夕阳染成波光粼粼的霞色,她坐在河边,旁边放着个竹篓子,里面的草药装满了溢出来,很绿。 她手臂衣袖半挽,因为来采药今天难得穿了裤子,裤脚也挽到膝盖那儿,双脚沁在水里,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草药,弯腰在清洗。 很认真。 扶鸦和平安远远拿剑站着,低头,没敢看。 听到马蹄声两人防备的要抽剑,见到马背上的男人松了口气,等萧寅焕下马,两个人极快的迎上去,“主子。” 萧寅焕眼神一直在坐在河边的那个小小背影上,山光水色特别衬她,只要看到她,刚刚莫名其妙的空落感忽然踏实下来。 “嗯。”萧寅焕扫一眼扶鸦和平安,两人手臂上受了点伤,“她受伤没有?” “没有,沈姑娘很好,就是一路跑着,可能脚磨了泡。” 只要没伤着,就好。 见两人手臂上都缠着白色绷带还打了蝴蝶结,萧寅焕眼神在两人手臂上停留了一会。 看得平安和扶鸦胆颤心惊的。 “这个是沈姑娘帮我们包扎的。”平安干咽了下喉咙,“我们没有让她帮忙,但是她说我们是因为护着她受伤的,如果不给包扎她就不走,当时后面还有人追,我们就让她帮忙包扎了。” 两人头低低的,根本不敢看萧寅焕。 萧寅焕只嗯一声,将剑一丢,平安接住了,他往河边走去。 沈意浓听到声音回头。 山水相接的地方,风景如画,她在万丈霞光中回头,看到是他,她眉眼弯起来,好像还挺不可思议,“萧寅焕,你怎么来了?” “天都要黑了,你不知道回家,我当然要出来找你。” 她转过身,继续低头洗手中的草药,“我让扶鸦给你传信了,这草药还少三种,我今晚上不回去的,免得明天找不到这地儿。” 萧寅焕到她身边坐下来,明明才一个上午和下午没见而已,这会儿总觉得看不够。 “沈意浓,站起来。” “啊?” “站起来。” “为什么啊?” “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伤着,平安和扶影拿命护着我的,他们受伤了,我没事,真的,要不是有他俩护着,我肯定伤着了,回去你给他们涨俸禄吧。” 话说着,她还在洗草药,没有看他,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那小脚丫子白白的,就踏在水里,像块白玉,晃人眼睛。 “我要自己看过才信,你不站起来,我过去提你起来了。” 说完他还真站起来,要朝她走过来。 “啊,别别,不用你提,我自己站起来。” 沈意浓手拿着草药,站在了旁边一块平的石头上,脚上带着水,湿漉漉的将石头也弄湿了,踩在上面两个脚印子。 手里的草药很翠绿,也往下滴着水。 许是怕不方便,她直接将头发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人很白,看起来小小的乖乖的,却又神采奕奕。 “都说了,我没伤着,你派那么多高手在暗中护着呢。” 沈意浓都不用他喊,自己在石头上转了一圈,“放心了吧。” 萧寅焕直接将她从头看到脚,确定她一点儿没伤着,这才松一口气,不过看到脚丫子的时候,见那原本很白的那脚背被磨得红红的,有一边还有两颗泡,他眉头又皱起来。 沈意浓几个脚趾动了下,顺着他视线看下来,“啊,这个就是那些人追得太锲而不舍,跑太快,磨的,也是怪了,我说我跑不快,让扶鸦和平安背我,他们都不背,只给我把剑伸过来,让我扶着。” 主子的女人他们要是背了,手和后背都别想要了。 她皮肤很白,那抹红看着就尤其刺眼。 萧寅焕嗯一声,蹲下来,拿手在旁边按了按,“疼不疼?” 他指腹上有粗粝感,按得沈意浓脚趾都蜷起来,嘶一声,萧寅焕赶忙抽开手。 “疼的。” “下次不准自己来采草药,让扶鸦他们来。” “可是他们也认不出这草药,很难找的,只有我认得出。” 见他那担心的样,沈意浓来了句,“萧寅焕,你好像我哥哥们,每次看到我受点儿伤,哪怕只是很小的伤,那眉头都皱得不成样子,恨不得那伤是伤在他们身上。” 萧寅焕眉心一跳,站起来,声音有点儿大,“沈意浓,谁是你哥?” “你大我那么多岁,和我二哥同岁呢,当我哥也可以的。” 萧寅焕敛眸看着她,她又蹲下,慢慢的坐在石头上,低头洗草药,她的手纤细白皙,在绿色的草药和里穿梭,动作娴熟。 他好是沉默了一会,才又问了句。 “谁要当你哥?” 沈意浓啊一声,“当我哥怎么了,当我哥可幸福了,我有四个哥哥,他们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呢,从小到大带出去都是很骄傲的介绍这是我妹妹呢。” 萧寅焕不高兴了。 “沈意浓,你少打我主意,我有萧慕樱这个妹妹就够了,你这样的,我看不上,不能当我妹。” 沈意浓撇撇嘴,“什么叫我这样的,我很优秀的好吧,也不是谁都能给我当哥的,当我哥还委屈你了是吧,那你都大我五岁,确实和我二哥一样大的啊。” 她瞄一眼萧寅焕,很是斟词酌句,“不过我几个哥哥情绪都很稳定,可疼我了,才不像你一样凶人,也还好,你不是我亲哥,要不然我得天天被你凶。” 萧寅焕:“………” “沈意浓,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萧寅焕给气的,“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沈意浓想起第一次见面让他带她出森林时,当时他回她的那句,“良心这东西我没有呢。” 沈意浓也学他腔调,慢条斯理来一句,“噢,良心那东西我没有呢。” 萧寅焕:……… 第129章 你哄哄我 沈意浓看他吃瘪模样,自己在那开心的笑了。 萧寅焕跟个大爷一样在那坐着,就看她,手也不舍得伸一下,没有要帮忙洗草药的意思。 他是王爷,身边那么多人伺候,沈意浓也没指望他能帮忙,等把草药洗好了装在竹篓子里,那水又凉又清澈,她捧了捧给自己洗脸,浑身都舒坦。 然后站起身,拎着竹篓往岸边走。 “沈意浓,如果我不来,你今晚上也要待在这?” 见沈意浓起身了,萧寅焕也起身在后头跟着。 “嗯,不是说了,还要找草药。” “那你吃什么?” 沈意浓看一眼平安和扶鸦,“他们两个武功很厉害,这里又有河,河里应该有鱼,他们应该会叉鱼和抓野鸡吧?生火烤鱼烤鸡吃。” 萧寅焕看一眼扶鸦和平安。 “要是我没来,你也过得挺自在是吧?”萧寅焕见她一点儿没想到他,颇有些求关注的问,“你就一点没想起来要喊我?” “不是有你暗卫护着的吗?他们那么厉害又不会有事,再说,你一个王爷肯定很忙,哪能什么事情都喊你。” 萧寅焕:……… 到了岸上,沈意浓将竹篓子放下,因为刚刚捧了水洗脸,将她头发都弄湿了,沾在脸上,她从新系了下头发,然后打算趁着天没黑,去抱些干草或者干柴什么的。 “去哪儿?” “噢,晚上要燃火烤鱼和鸡,我去捡点干柴和干草。” 萧寅焕看一眼她磨得通红的脚,“你坐着,我让扶鸦他们去捡。” 天还大亮,落日余晖笼罩山峦,倦鸟归巢,风景不错,有人去干活,沈意浓乐得享受,忙说,“行。” 然后她将袖子和裤角挽起,又走到河边,伸了个懒腰,蹲下来看清澈的河水。 “看什么呢?” “我看别人站在水里,拿着根棍子就能叉鱼,看着很好玩的样子,我想试试。” 看不出来,她感兴趣的事情还挺多。 “喜欢吃烤鱼?”见她蹲在那,眼睛一直盯着河里,恨不得盯出一条鱼的样子,萧寅焕难得也看了眼河里。 “这山河里的鱼应该很好吃吧,想吃。” 她还有些烧烤料,撒上烤肯定好吃。 “等着,想吃就烤。” 萧寅焕转身去一旁拿拿剑随便砍了两根棍子,将头那里削尖,整个过程时不时朝沈意浓那边看一眼。 莫名想起上次扶鸦跟他禀告的,沈意浓教那个齐国太子顾彦玩石头水上漂,他走过去喊她,“沈意浓。” “嗯?” 沈意浓发现那河里有螺蛳,这会儿赤着脚又踩进了水里,在石头那摸螺蛳。 “上次你教顾彦玩水上漂?” “嗯,他不是想跳河吗,我转移他注意力。” “我现在心情不好,怎么不见你哄哄我?” 沈意浓摸到个大点的螺蛳,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萧寅焕,莫名其妙,“我没觉得你心情不好啊。” “那个石头水上漂我也不会,你教教我。” 沈意浓定在那看萧寅焕几眼,觉得他实在不像是能玩那个石头水上漂的人,“你武功那么厉害,应该会吧?” “不会呢。” 萧寅焕将那木棍子丢开,弯腰捡了两块石头,“沈意浓,你过来。” “你真要玩?” “嗯,我心情也不好。” 沈意浓从河里起来,走到萧寅焕面前,仔细看他的脸,没放过他一点表情,“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啊?” 见她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萧寅焕脸皮厚厚的也没脸红,“可能被气的吧?” “谁敢气你?” 萧寅焕拉起她的手将一块石头塞她手里,“你打一个给我看看。” 沈意浓觉得萧寅焕有点怪,她侧着身子,丢了过去,漂了四次,石头落回水里。 然后她拍拍手,“到你了,你这样侧身,力放在手腕这,丢出去的时候利落点。” 沈意浓走在他身边纠正他的动作,萧寅焕眸色却一下沉了,“沈意浓。” “啊?” 她手还搭他袖子上。 “你上次教顾彦的时候手碰到他了?” 沈意浓颇认真想了下,摇头,“我不认识他,没碰到,他聪明,看一眼我示范就会了,不用我纠正动作。” “沈意浓,你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笨,要你纠正动作是吧?” 不过听到她说没碰到顾彦他莫名就心里一松。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自己说的哈,谁敢说你笨啊,你丢一个看看呗。” 萧寅焕随便丢了一个。 毫无惊喜,一个都漂不上来。 就跟捡了个石头子丢到水里一样,石头一下就沉下了水里。 沈意浓又给他示范了一下,这下更厉害,她漂了五次石头才落水。 然后给他纠正了一下动作,萧寅焕眼神没在河边,没在石块上,倒是一直在她纠正他的手上。 在她指正下,萧寅焕也变成一个石头水上漂的“高手。” 在他一下打出石头漂了七次的时候,沈意浓拍了下手。 “行了,萧寅焕,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说完还特意凑到他面前,“现在你心情好点了吗?” 萧寅焕站起来,整理衣服,嗯一声,“还行。” “那我们可以捉鱼了吗?我不会,你教我。” 萧寅焕弯腰将那两根棍子捡起来,“沈意浓。” “嗯?” “以后不管是谁想不开、不开心,都不准教别人玩这个。” 他又来了,这可怕的掌控欲,沈意浓不想和他理论,噢一声,又弯腰挽自己裤脚,一副要下水的样子。 “水凉,你在岸上等着看,我来叉鱼。” 沈意浓动作没停,又挽袖子,“这个好玩,我也想叉,而且现在不是夏天吗,哪里凉了。” 见她跃跃欲试的,萧寅焕没再说话,而是等她站起来了,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将她裤子挽得更上一些,“别把衣服裤子弄湿了,没有多余的衣服换。” “噢,好的,谢谢。” 萧寅焕自己倒是不挽,直接一脚就踩下水,等沈意浓发现喊出声时,他两只脚都下了水。 “你怎么不挽裤子?不湿吗?” “因为我是男人。” “拿着。”萧寅焕将小点的那根棍子给她,“过来,站我身边。” 第130章 厉害 沈意浓赶紧接过来,站在他旁边。 “站着,屏气凝神,不要动,看到鱼在身边游,立马叉下去,动作要快和准。” 沈意浓赶忙屏住呼吸,盯着水里,一动不动,迅速的进入状态。 萧寅焕侧头看她一眼,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心情好极了,霞色铺在河上,也将她一张靡颜莹白的脸染上昳丽的霞光。 只不过看到有大鱼游过来,沈意浓一激动就拍了萧寅焕一下,“哇,你快看,那条鱼好大呀。” 这一拍,成功将那群好大的鱼吓跑了。 “沈意浓。”萧寅焕侧过头看她,“你这样能叉到鱼?” “啊呀,我不是看到那么大一条鱼太激动了吗?” 两人再次静下来,不动,等着鱼过来。 好不容易来了几条,眼看就要游到两人脚边,沈意浓忽然又笑出了声,“欸,它咬我脚。” 好吧,这声笑成功将那鱼又吓跑了。 萧寅焕:……… 沈意浓还在笑。 萧寅焕又沉默的看她一眼,那张脸过分的生动,他喂一声,“沈意浓,你还想不想吃鱼了?” 她点头得可认真了,“想的。” “你这样怎么能吃得上鱼?再守个三年也叉不上一条。” 这话就很打击人了,偏他那张脸即便被温柔的霞色润染,也冷厉异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沈意浓收了笑。 果然和这个男人不能好好相处一秒,“那叉不上我就不吃还不行吗?” 眼看他又要凶人,沈意浓干脆离他远一些,“那我们分开守,还不行吗?也不要你教。” 沈意浓自动往旁边离他远远的,自己拿着根棍子站在那,还小声的嘀咕,“我刚刚教你玩石头水上漂可是很有耐心的,才不像你一点儿耐心也没有,说话还大声,还看不起人,说的话也不好听,守个三年叉不起一条鱼,也太菜了吧。” 见沈意浓远离他,萧寅焕脸色更黑了。 现在说也说不得了。 “沈意浓,你在小声嘀咕什么呢?” 沈意浓干脆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没什么。” 这鱼也不是非吃不可。 萧寅焕看着她那背影,郁闷了,“沈意浓,你过来。” 沈意浓不为所动,“我就在这。” 恰在此时,平安和扶鸦捡柴也回来了,沈意浓听到动静,看向岸边,立马朝扶鸦招招手,“扶鸦,你过来。” 扶鸦朝这边看一眼,看到沈意浓挽起袖子和裤脚的,他都不敢看,低着头,走过来岸边,唤了声,“沈姑娘。” 萧寅焕冷冷睨了一眼扶鸦,撑着棍子,站在那,看着。 “你武功那么好,肯定会抓鱼吧?” “会的。” “那太好了,你过来,教我叉鱼。” 扶鸦抬头偷偷看一眼自家主子,恰好和他视线对上,那视线凉飕飕的,瘆人得很,他哪里敢啊。 他要是敢教,可能会被连夜丢出上京城。 萧寅焕听到沈意浓喊扶鸦,脸色更难看了。 “还不退下。”是萧寅焕的声音。 “沈姑娘,主子的抓鱼技术是最好的,你跟主子学吧。”然后扶鸦跟萧寅焕拱手一拜,立马逃也似的退下。 看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意浓朝他喊,“欸,扶鸦,你别跑啊。” 她回头瞪一眼萧寅焕,“你干嘛吓人?” 萧寅焕:……… 沈意浓叹口气,打算上岸了,她这技术也叉不到鱼,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沈意浓,过来,我教你。”萧寅焕语气好了些。 沈意浓已经往岸上走了,“我忽然不想吃鱼了,也不想学叉鱼了。” 小姑娘心思可真是难猜。 见她当真要上岸,萧寅焕懒得说话,过去揽腰将人抱到身边才放下。 沈意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刚刚他像拎着一只小兔子那样轻而易举就将她拎到身边了,简直莫名其妙。 刚想开口说他,他就来了句,“别说话,鱼来了。” 沈意浓也跟着屏住呼吸,向水里看去,果然游过来几条鱼。 她暗暗捏紧手里的棍子时,萧寅焕的手忽然覆了上来,然后快速的扎进水里,再抽起来里,棍子尖尖那里叉着一条大鱼,还挺重。 “哇,真的叉到了。”虽然刚拿起来还被鱼甩了一脸水,沈意浓随意拿左手抹了下脸,然后双手去拿那根棍子,笑得唇边那两个小梨涡都出来了。 都没发现萧寅焕的手还握着她右手的。 萧寅焕侧过脸看她,一张笑脸映进眼眸,她像一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笑得开心极了,水珠凝在腮边也没在意。 手掌里某个人的手软又小,萧寅焕视线看过去,沈意浓已经要从他手里挣扎着出来要去拿鱼了。 他松了手。 问她,“还要不要?” “萧寅焕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就扎中了?” 刚刚倔强强跟他顶嘴的人现在又夸上他了,也不赌气了。 “我当然厉害,这个世界上就没我不会的事情。” “再叉三条,我们每人一条。” 这次沈意浓坚决没要萧寅焕教她,她非要自己叉一条,只不过每次都没叉到,手不够快。 眼看她越来越沮丧,萧寅焕喊她,“沈意浓。” “啊?” “上去等着吃就行,抓鱼这种事情我来就行。” “可我想自己叉一条。” “你小胳膊小腿的,没练过功夫,不好叉到的,水很凉,你上岸去。”萧寅焕见她沮丧着脸,”要不然你过来,我手把手教你。” 沈意浓也知道,要是她也能叉鱼,那可能全世界的人都能叉了,她看一眼自己的手,水也确实凉,她叹一声气,“那好吧,我还是别不自量力,等着吃鱼吧。” 说完乖乖上岸了。 “上去将湿的衣服烘一下。” 她裤子和衣袖有些地方湿了。 扶鸦和平安他们早就将火燃起来了,沈意浓走过去坐下,再朝河里看去,萧寅焕正对着她在聚精会神的守鱼。 夕阳西下。 霞色像被打碎的珍珠,波光粼粼的碎在河里,男人就站在山光水色里,像融进一幅画卷。 他轮廓俊朗极了,看着真不坏。 没有沈意浓在,萧寅焕很快就叉到了几条鱼,一上岸就招呼她。 “沈意浓,过来拿鱼。” ”噢,好嘞。” 沈意浓跑过去的。 “你慢点跑,等下摔跤了又得哭。” 沈意浓眼神一直盯着那些鱼呢,见他一会功夫就叉了那么多条,由衷的感叹,“萧寅焕,你真厉害。” 第131章 他爱听 萧寅焕上岸了,衣袍都带着水,听到她的夸赞,他看她一眼。 她弯腰在那拿鱼呢,那赞叹声就没停过,眼里被映进漫天的霞色,潋滟异常。 见他袍子滴水,沈意浓一手拿着一条鱼,建议到,“你先去烤一下你的衣服,晚上有点凉呢,别着凉了。” “你的衣服裤子烘干了吗?”萧寅焕往她刚刚湿的地方看了眼,好像没见湿着了。 “烘干了。” 烘干了就是没凉着了,萧寅焕嗯一声,要走。 见他没当回事,那衣衫沁水到了膝盖,她忍不住又要说,“你好歹把衣服上的水拧一下吧,那么湿,刚刚让你挽衣袍你也不挽,真会着凉的。” 见她看似责怪却像关心的话语,萧寅焕心里头受用极了,嗯一声,“无妨。” 然后也弯腰过来拿鱼,也没有要给自己衣服拧水的意思,沈意浓皱眉,“你怎么不听啊?别看现在年轻,你老这样,以后是要得风湿的。” 哪知道他跨步就走,还是没管。 沈意浓喂一声,将手里的鱼放下,“你站住。” 萧寅焕回头,就见沈意浓跑过来,拉起他的袍子就在拧水。 他怔了一下,到底是停了下来,敛眸看她,看她小小的白白的手将他衣袍拧成一团,然后用力,拧出许多水。 他的心又忍不住澎湃的不受控的跳起来。 砰砰砰的。 她神情也认真,饱满光洁的额头那散着几根碎发。 沈意浓给他衣服和裤脚都拧过水了才又回去拿鱼,“快去火边烤着吧,将衣服烘干,还有你那鞋子,全湿了。” “嗯。” 萧寅焕这次等她跟上来才一起走。 到了火边,沈意浓逼着他脱鞋子,烘衣服和鞋子,萧寅焕倒是很听话的照做了。 他发现她说话声音挺好听的。 他也爱听。 直到他都烘得差不多干了,他才问,“想不想吃野鸡?” 沈意浓点点头,“想的,可我也不会打,上次在青山,我也就是运气好,刚好遇到一个受伤的山鸡,都不用我费劲去捉。” “跟着,带你去。”说完萧寅焕看她衣袖,“衣服干没有,没干的话烘干了再去。” 刚刚给他拧水把自己衣袖又蹭湿了。 “干了干了。”沈意浓兴致很高的样子,“那你说以我的技术能抓到山鸡吗?” 她跃跃欲试的将袖子都挽起来了,萧寅焕侧头看她一眼,眉目也跟着柔和几分,“有我在,肯定能抓到。” 于是沈意浓又跟在萧寅焕身边进了山林找野鸡,运气好还见到了野的山梨和野葡萄,沈意浓兜里都装满了,兴致勃勃的,开心得很。 沈意浓有幸又看到了萧寅焕打野鸡,那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抓到了。 沈意浓不由得又赞叹一番,“萧寅焕,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的?” “没有。”他拎起打到的野鸡,“走吧,还要去处理内脏。” 见她袋子装得满,腹部的衣襟也拢了野果,双手还捧着,走得慢腾腾的,他问,“沈意浓,还走得动吗?” “走得动。” “将你兜里的水果给我点。” “啊,你不是拎着四只野鸡吗?” “快点,等下天黑了。” “噢,好。”沈意浓走到他面前,“这水果给你放哪里啊?” 第132章 他是霸总 他两只手都拿着野鸡,根本腾不出来。 “你给我放衣服腹部那儿。” 他腰间系有玉带,确实腹部衣服那里可以放好些水果。 沈意浓忙先将自己手里的水果放地上,然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两个青梨,站在他面前,直接扒他衣服放了进去。 虽然隔着锦袍,可她的手扒拉他衣服,还是让萧寅焕浑身紧绷起来。 他敛眸看她,她认真极了,一张脸素净,今日出门妆都没描,只是随意的涂了个口红,可即便不施粉黛,也依然乖得很。 乖乖的,甜甜的。 沈意浓没敢给他多装,怕他不好走路,装了五六个,说了声好了。 然后再次弯腰将地上的那些梨捡起来搂在身前。 两人回到河边那里,萧寅焕想起上次沈意浓在青山那里处理只鸡处理了一个下午,他让她跟上,“去河边等我处理鸡内脏。” “啊,好困,我不想去。” “还想不想吃鸡肉了?” “想的。” “想就跟着,拿两个梨、拿些葡萄,洗了,你在那坐着吃看着。” 反正就想去哪她都跟着。 那梨看着脆生生的,很甜的样子,沈意浓确实也想吃,拿了两个跟在他后面去了河边。 萧寅焕动作很利索,他和扶鸦平安还有后来的扶影一人负责一只,倒也很快就处理好了。 沈意浓才慢吞吞吃了个梨,他就把一只鸡处理好了,她毫不吝啬自己赞美之词,“那么快?” “嗯,怕你饿着了。” “真厉害,不像我当时还撵着鸡跑了好久。” 沈意浓手里还有个梨问他,“你吃不吃?” 萧寅焕看自己的手,都拿着东西,挺为难,“手没空。” 沈意浓就站起来,直接将梨举起来到他唇边,“你咬吧。” 梨是青梨,洗好了上面还有水珠,很新鲜的样子,萧寅焕俯身咬了一口,很甜。 “是不是又脆又甜?” 她腮里也塞着梨呢,还微微鼓着,这会将梨放在自己嘴边又咬了一口,那唇形状饱满好看,透着自然的粉红,被梨汁一染,和梨一样诱人。 萧寅焕定看几息,移开视线,嗯一声,梨在嘴里化开味道,是从没有过的甜。 “那还吃吗?” “嗯,你先拿着,我把鸡和鱼串好了先烤着再吃,这鸡肥,恐怕没那么好熟的。” 沈意浓就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着。 扶鸦他们几个单独生了堆火,自动离两人有些远。 天也黑了下来。 晚风吹着有些凉,树叶也沙沙的响。 沈意浓这时候才感叹,“别说,晚上在外面过夜还有些可怕。” 她懒洋洋的坐着,撑着腮帮子看萧寅焕串鸡和鱼,他做什么事情都又快又好。 萧寅焕看她一眼,“可怕还敢在外面过夜?” “那我收了七公主的银两答应了给她治脸,不得上心吗?” “银票府上多得用不完,用得着你去挣?” “那怎么一样,你王府里的不是你的吗,我自己挣的才是我的,我喜欢用自己挣的,向来靠自己,靠不了自己我就靠家里,我哥哥们也不许我花陌生男人的银钱的。” “陌生男人?”萧寅焕转动着手上的烧烤架子,脸被火光一映,眸色也晦暗不明的,语气也沉沉的,“沈意浓,我是陌生男人?” “哎呀,在我哥他们眼里,除了爹爹祖父、他们自己还有裴先生,其他男人都是陌生男人。” 萧寅焕立马听到了关键字眼,抬眸看她,“裴先生?是谁?” “和我定亲的人。” 萧寅焕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可他介意极了,和她定亲的男人,从她嘴里说出来,自然又亲昵。 他捏了下拳,“他长得怎么样,做什么的。” “他和你差不多高,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他是霸总。” “霸总?” 沈意浓赶忙解释,“应该和你差不多吧,反正有权也很厉害,还会赚钱就是了。” 沈意浓感觉气氛瞬间冷凝,她抬头,看到萧寅焕眸子里映进篝火,有戾气在眼底氤氲。 他呵一声,“沈意浓,你和他很熟?” 沈意浓莫名感觉到他不高兴了,她赶紧低头,“不说他了。”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赶紧转移话题,“公主脸上的斑是被人从小下毒导致的,她身体里和你一样还有一种从娘胎带来的毒。” “嗯,我知道。” 萧寅焕将鸡和鱼串好了,放在火上烤,坐到了沈意浓身边。 “萧寅焕,你从小就流落民间吗?” “嗯。” “那你养父母对你好吗?”问完沈意浓自己叹了口气,“想来是不好的,不然你也不会什么都会做了。” “我家人对我很好,可疼我了,所以我什么都不太会做。” 萧寅焕侧头看她一眼,可不就是什么都不会做,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 想到了自己家人,沈意浓惆怅起来,“这次我出来那么久了,他们肯定担心我。” 这话说完她可怜兮兮看萧寅焕,“你那块玉佩什么时候能送到?” 萧寅焕自认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沈意浓那眼神他看不了一眼,多看一眼就要想把玉佩给她。 “快了,这两天吧。” 萧寅焕有点不明白,“你家在哪?想家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是个聪明人,“你别跟我说你回去一定要那块玉佩还有隐身术才可以?” 沈意浓点头,“是啊,不然我干嘛留在上京城。” 这就奇怪了。 “沈意浓,别跟我说你家在天上?” “没有,我又不是神仙。”烤鸡冒出了油,沈意浓赶紧将自己包包拉开,拿出小瓶子装的盐和孜然粉那些的凑到火边,娴熟的洒了点。 萧寅焕看着那几瓶调料,拿出其中一瓶来看,密密麻麻印着字,还是自己看不懂的图案和数字,“这是你家那边的东西?” “嗯,是啊,调料,烧烤必备,很好吃的。” “你家在哪,不是晋国是哪个国家?” 沈意浓扯开话题,“今天那群人躲在这山里做什么?他们不会又是冲你来的吧?” “应该不是。” “看着不像是晋国人。” 沈意浓挺会岔开话题的,基本是她在问,萧寅焕在答。 他这个人吧平时拽兮兮的,但是沈意浓问什么,他都答了,倒也没冷场过。 直到烤鸡和烤鱼熟了。 沈意浓是真的饿,而且烤鸡和烤鱼真的香,滋啦冒着油,洒上她备的调料,简直将她馋虫都勾出来了。 萧寅焕将鸡从架子上拿下来的时候,她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只鸡,萧寅焕见她那样,跟个小馋猫一样的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没吃,一直在被追杀。” 见萧寅焕慢条斯理的,她都要伸手去拿了,被萧寅焕拍了一下,“烫,等着。” 沈意浓只好缩回自己的手,咽了下口水,“那你能快点吗?我好饿。” 萧寅焕拿帕子包着给她撕了只鸡腿,递给她,“还烫着,慢慢吃,不抢你的。” 第133章 放心 沈意浓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开始一面吹一面咬,还不忘记感叹,“好吃。” 萧寅焕看她吃得满足又幸福的样子,心情不错,拿起那条鱼,问,“要吃鱼吗?” 沈意浓点头,“不过我要先把鸡腿啃完了,再尝那个。” 萧寅嗯一声,开始在那剔鱼刺。 见他在挑刺,沈意浓问,“你不吃吗?” “吃你的。” 等沈意浓啃完一只鸡腿,唇边染了油,还不够的样子,萧寅焕问,“还要吗?” “要,好吃。” 萧寅焕又撕了个鸡腿给她。 吃两个鸡腿有了点饱感,见她吃得差不多,萧寅焕将鱼递过去,“新鲜的鱼,趁着有余温的时候吃,味道不错。” 沈意浓接过来,他又交代了下,“慢点吃,小心有鱼刺。” 沈意浓看了眼,“这不是你剔刺的那条鱼吗?” “嗯。” 以为他给自己拿错了,沈意浓将那鱼递回去,“那你吃吧,我吃那条没剔过的。” “吃你的,这个鱼刺多得很,那条没剔过的被我咬过了。” 沈意浓看过去,那条没剔过鱼刺的还真是被他咬了一口。 她接过来,又说了声谢谢。 吃饱喝足,她就想睡觉,跑了一天是真的困,她下巴磕在膝盖那里,打算这么睡着。 哪知道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抬头,看到萧寅焕在脱自己外袍,她瞌睡一下没了,双手捂胸,警惕的看他,“你、你干嘛脱衣服呢?” 说完还四处看了一下,眼里立马有了防备,“这荒山野岭的,萧寅焕你可别乱来啊。” 萧寅焕见她防备他的样子就不耐烦,将袍子脱下来放到一边的干草上,“沈意浓,你想什么呢,躺着睡,山上凉,盖我衣服。” 说完他躬身去铺那干草,铺成一铺小床的样子。 沈意浓松了一口气,眼里的防备也没有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不躺,就这样睡,你把衣服穿起来,这确实凉,你别着凉了。” 萧寅焕看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小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什么。 “这样睡不舒服,你今天跑了一天,躺着睡。” 见她还要说,他直接来一句,“不躺着我去抱你。” 这句话每次屡试不爽,沈意浓见他过来忙说不用抱,我自己来。 这次她眼神很真诚,“萧寅焕,谢谢你,你跟我哥哥一样对我真好。” “别把我当你哥。” 沈意浓噢一声,直接过去躺着,打了个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声音也软糯糯的,“唔,好困,那我先睡了。” “睡你的。” 沈意浓困死了,翻了个身,背对着火,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萧寅焕看她平缓的呼吸,见她也不动了,走过去,见她睡得沉,睡着了更乖,他坐在旁边看了会,直到扶影跑过来。 他跟扶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影没敢过来,低着头。 萧寅焕知道他们有事情禀告,起了身,帮沈意浓将她衣服扯了扯,将她整个人拢住,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头。 他人高,衣服也宽大,将沈意浓遮得挺好。 在离火堆远一些的地方,萧寅焕停下来,面对着沈意浓,问,“查出来了?” “他们是听说万绝阁阁主和赤鬼谷少谷主冥妄来了这,想拜见,还有就是为沧龙指环和一块传说中的玉佩而来。” “什么玉佩?” “只听说那玉佩很神奇牵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暂且不知是什么玉佩。” “派人在四周守着,沈意浓跑了一天,很累了,不准任何人闯进来打扰,谁敢闯都杀了,至于北姜的人要见万绝阁阁主,按规矩,先拿银票来,按以往价格的十倍。” 禀告完扶影退下去发命令去了。 萧寅焕回到火堆旁。 沈意浓睡得很美,一看就是真累着了。 “倒是挺放心我。”萧寅焕在离她稍远的地方也躺下,面朝她这边,也闭了眼。 虽然在野外,沈意浓睡得挺好的,因为盖着萧寅焕的衣服,一整晚都被他衣服上清冽的檀香笼罩着,也不冷,早上醒来,和任何一个早上一样,先蹭了下脚,打哈欠,再伸懒腰,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困乎乎的坐起来。 一坐起来就看到霞光万丈,将山林染成红彤彤的火烧云颜色,那条河更是被初升的阳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的。 景色挺美。 这一抬头就看到睡在远处的萧寅焕,许是因为将外袍给了她,他冷,微微蜷缩着,眼睛还闭着,没醒。 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了,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边想帮他把袍子盖上。 他睫毛挺长的,鼻子过分挺拔,睡起来少了白日的戾气和沉翳,看起来奶奶的,更不坏了。 他就是醒起来是狼狗,睡着了是奶狗的类型。 她将外袍给他盖上,那衣服刚盖他身上,手腕就忽然被他攥住,力气之大,沈意浓都嘶了一声。 同时萧寅焕睁开了眼睛,眼里尚且带着些惺忪。 “放手,手要被你捏断了。”听到痛呼,萧寅焕赶紧松手,“沈意浓你一大早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沈意浓被他一攥,这下自动跑得离他远远的,“我看你蜷缩着睡,应该冷,拿你衣服给你盖一下。” 萧寅焕看下自己身上,还真是,好心情一下来了,表情也愉悦起来,“沈意浓,你这是关心我?” “还你衣服。”沈意浓看着自己手腕,立马泛了红,“你下次攥人手腕能不能小点力?” “不是故意的,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沈意浓转身去了河边洗脸,“赶快去找草药,找完了回去,要回去吃饭。” 萧寅焕也起来了。 挺神奇的,昨晚上他也一夜好梦到天亮,他看一眼沈意浓,很肯定,是因为她在身边,他心特别踏实,也一下沉睡。 他起来将衣服穿好,走到河边,也不说话,直接蹲下拿起沈意浓手看了一眼,她皮肤白又嫩,是泛了红。 沈意浓赶忙抽回来,“没事了,不疼了。” “真不疼?” “嗯。” “回去再抹点药。” “好。” 收拾好,便去找药了,因为有萧寅焕在,悬崖峭壁上那三种草药也很容易就找齐了。 再回到王府又到傍晚了,可把沈意浓累坏了,回去赶紧洗澡,吃饭,记得萧寅焕的衣服还没买还特意去找他解释,“今天因为去采草药没空去买衣服,明天去给你买。” 萧寅焕难得没生气,嗯一声,“困了就去睡。” 沈意浓去睡了,萧寅焕却拿出了那块玉佩,打算过两天将玉佩给沈意浓。 第134章 挥刀自宫 沈意浓又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当然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赶忙起来洗漱,换衣服,打算今天去给萧寅焕买衣服。 平安拿了一沓银票站在府门口等,沈意浓一出来他就迎上去,“沈姑娘。” “怎么了?” “主子给你的银票。”平安双手举到她面前,“主子说姑娘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喜欢就行,不用看价格。” 沈意浓看一眼,好家伙,那么厚的一摞。 “这么厚一摞能有多少啊?” “十万两。”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吗?逛个集市十万两?” “平安,你确定这样收着一摞银票出去逛集市不会被抢,收着吧,我自己有银子。” “不会的,有我们在一旁护着,没人敢抢的。” 沈意浓没接,“收起来吧,我去给你们主子买衣服,说好要赔给他,我得用我自己的银子。” “沈姑娘不收,主子会怪罪。” “不会的,我跟他说。”说完沈意浓就上了马车。 平安有点不知所措,看向扶鸦,扶鸦目视前方,跟着走,“你别看我啊,沈姑娘不要,我也没办法。” 萧寅焕去上朝了没回来。 沈意浓想在外面吃中午,直接上街了。 萧寅焕把扶影和扶苍带走,给她留了扶鸦扶玄和平安。 现在是非常时期,沈意浓也知道自己惹到了安王,觉得有保镖挺好的,就让他们暗处护着了。 萧寅焕下朝时约谢辞在芙蓉醉酒楼见面。 谢辞一进到包间就见那个金质玉相的男人坐在窗子边,视线看着外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感觉他眼底波动,有情愫暗涌。 他走到窗子旁,顺着他视线往外看,见到刚好走到集市中心的沈意浓,一袭鹅黄色曳地长裙飘逸,衬得她削肩楚腰,冰肌玉骨,一看就是个纯稚无邪的小姑娘。 “这个姑娘就是阿焕即便要篡位也要护着的沈姑娘?”谢辞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 萧寅焕视线未收,也未否认,嗯了一声。 “这些天可把那些文武百官都忙坏了,都在悄悄打听阿焕要护着的姑娘是谁,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九族被诛啊。” “我的人,谁敢动一根头发丝,谁就死。” 谢辞挺好奇的,“这可不是阿焕的风格,阿焕向来冷心薄情,儿女情长最是不屑,何时让女子近身,竟还让她住到了府上?” 萧寅焕终于回头,看了眼谢辞,“她救过我护过我,还跟我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生死面前没丢下我自己走了,还是第一个说我不坏的人。” 谢辞挺意外。 “谢辞,之前寒狼毒发后我都会发高热,她担心坏了,守了我一夜,她还特意给我过了二十三岁生辰,给我做了一种叫生日蛋糕的东西。”想到这些,男人眼里全是忽然漾起的柔色,铺天盖地的将里头的阴翳和戾色全掩盖掉,“你知道的,自从我母后不在以后,我再未过过生辰,那种被人护着、挂在心上的感觉让人沦陷,那次以后,我竟然有了期待,也有了奢望。” “我想让她陪我过以后的每一个生辰。” 谢辞看着他,仿若不认识般。 有人爱他,挺好。 “别说我了,说说你,和阿樱怎么样?” 谢辞扯了下嘴角。 “阿焕,你知道的,为了报仇,我进宫当太监,挥刀自宫,可是我自己动手切掉的,七公主她再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是她的良人。” 要不说谢辞也是和萧寅焕一样的疯,也是个狠人,自己挥刀自宫。 谢辞和七公主萧慕樱从小就有婚约在身的,苏韵和他娘亲是手帕交,两人刚怀孕时候就定好了亲事,两人生下来确定男女以后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赐的婚。 后悔吗? 夜深人静时,或许有过吧。 又或者看到天真烂漫,率性的七公主看着旁的男子夸他们好看跑来问他,如果让他们给她当驸马行不行时,他也曾悔过吧。 可看到七公主在他的保护下,在皇宫里还是无忧无虑的长大,他又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这些年要不是他在宫里踏过尸山血海当上掌印,和阿焕的人在暗中护着她,兴许她早就被戚烟弄死了。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龙骑军和镇北侯府的血海深仇,他一定要报,他没有退路,走上这条路,他注定孤寡。 如果没有这一切意外,他就是镇北侯府意气风发的小侯爷谢辞,锦衣貂裘、鲜衣怒马。 镇北候府的镇北候,也是龙骑军的副将军,苏敖的得力干将,当年龙骑军被判投敌叛国,镇北候作为副将军自然也难逃被诛九族的命运。 谢辞是镇北侯谢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萧寅焕看着谢辞扯起那抹无奈的笑,神色一沉。 他当年也还小,自身难保,别说顾着谢家,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等他逃脱那对磋磨他的夫妻魔掌时,谢辞已经挥刀自宫进了宫里,当了最不起眼的小太监。 谢辞今日脱去绯色的衣袍,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他身量和萧寅焕一般高,头发用玉冠束着,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模样。 谢辞拿过酒盏,看着金兽炉里燃着的安神香,呵一声,“咱家从未后悔,谈何消沉,毕竟镇北侯府接近两百条人命一夜被屠,我早就没有了任性资格,这条路是咱家自己选的,现在在宫里也算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得宫里宫外的人喊一声掌印。” 萧寅焕皱眉,“不准自称咱家。” 听着刺耳。 “行吧。”谢辞知道萧寅焕的脾气,他都皱眉了,别惹这尊魔不开心。 “纪瑾准备来上京城了,他回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很多太监不是还能复阳吗?” 谢辞不太抱什么希望,当时为了复仇,他给自己下了死手,当了名副其实的阉人,那一刀下去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切的,恐怕不会复阳。” “沈意浓也会医,晚上回去我问问她,太医都诊不出来我和阿樱体内有羌毒,还有她脸上那斑的毒太医都诊不出来,沈意浓却一下诊出来了。” 谢辞只是抿了口茶不说话。 “阿樱快及笄了,一旦及笄了,父皇就会给她挑驸马。” 谢辞原本指腹搭在那茶盏上,这下轻轻的摩挲,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虞烟是个心思毒的,阿焕,你要防她将七公主拿去他国和亲。” 萧寅焕冷笑,“她敢,她要是敢打这主意,本王先将九公主给嫁到他别国去。” 谢辞知道他行事狠辣也有那个实力,没多说,倒是提了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龙骑军,当年应该是出了内鬼。”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我回来就是给苏家和镇北候府沉冤昭雪的,要是还有活着的龙骑军就好了,就能联名举证。” 谢辞嗯一声,“虞家应当当年也参与了这个事情,虞文齐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 “我这次回来就是让虞家消失在晋国的,虞家人的命,我一定不会放过。” “萧钰在永州那边设了个马场,规模极大,永州又靠近羌国,我怀疑他和羌国有联系。” 萧寅焕嗯一声,“我会让天下阁去查。” 话说完,谢辞咦了一声,“那不是齐国太子顾彦吗?他认识沈姑娘啊,怎么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 萧寅焕听到这话立即转头朝窗子外看。 果然看到顾彦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在沈意浓面前,那视线就一直黏在沈意浓身上。 而沈意浓,竟然还对他笑。 顾彦长相也是极佳,这样看过去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像一对金童玉女一样,夺目极了,萧寅焕当即捏拳头,站起来,脸色一下阴翳下来。 “这个齐国太子怕是嫌命太长,竟然敢肖想本王的人。” 第135章 维护 搂下。 扶鸦和平安刚看到顾彦靠近沈意浓,两人就想上去把人丢开,沈意浓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不必出来。 因为那人看着面熟。 顾彦看到她明显很意外,他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立马清亮几分,立马喊人,“沈姑娘。” “你是顾彦?” “嗯,沈姑娘果然来了上京城。” 他对她温润一笑,沈意浓很礼貌也回了一个笑,“是啊。” “当初遇到刺杀,沈姑娘可有受伤?” 沈意浓摇摇头,“没有的,他们找的应该不是我,没对我进行搜捕。” “上次姑娘救了我,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姑娘,不知明日姑娘是否有空,请姑娘吃一顿饭?” 沈意浓摆摆手,“不用的,举手之劳。” 顾彦岂肯放过机会,“就在芙蓉醉酒楼,占不了姑娘多长时间的,姑娘要是不来,我会一直自责的,上次那些蒙面人也是来刺杀我的,连累了姑娘,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沈意浓不想去。 顾彦就掏了一沓银票出来要给她。 沈意浓不肯要,顾彦又一直锲而不舍的邀请,说只是朋友之间的一顿饭,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她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 萧寅焕见沈意浓和顾彦站在那说话都气死了,刚要下去的时候,谢辞就说,“顾彦他走了。” 见萧寅焕瞬间变脸,谢辞若有所思,看了眼楼下的沈意浓,问,“阿焕,你对那沈姑娘有极强的占有欲。” 萧寅焕朝窗子外看去,顾彦确实走了,沈意浓还站在那看人家远走的背影。 这个沈意浓,就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子,他这张脸还不够她看吗? “有吗?我对她能有什么占有欲?” 萧寅焕坐下来,人又变得漫不经心的,摘着手上的沧龙指环在玩。 “那顾彦一靠近沈姑娘,你为何就想下去撵人?” “她性子单纯,我怕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谢辞看着站在离沈意浓不远的扶鸦和平安还有扶影,慢悠悠的开口,“你那三个贴身护卫那么厉害,就护在她身边,她还能被人骗?” 萧寅焕视线还在沈意浓身上,只要有她的地方,他根本就移不开眼。 见萧寅焕那眼神里面有他都不曾见过的缱绻和柔色,谢辞轻敲桌面,“阿焕,你喜欢沈姑娘?” “嗯。” 他没否认。 那样一个活泼、自信、善良可爱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何况她还护过他那么多次。 “你没忘记和忠义侯府蒋将军的嫡女蒋念舒有婚约吧,你回来的消息想必已经传信到永州边境那,他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我会退婚。”萧寅焕想都没想就说道,“要是我一直不回来,她迟早也会嫁人,再说我那么多年没见她了,对她没什么男女之情,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成婚就是灾难,就像我父皇和母后,母后被抢进宫,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我萧寅焕只会要自己喜欢的女人。” “可若有忠义侯府站在你这边,你会轻松许多,这些年忠义侯府口碑不错,有权又有势力。” “我萧寅焕只靠自己,不会靠别人,谢辞,你为了谢家,牺牲了那么多,我知道你喜欢阿樱,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有了喜欢的人,再让你娶其他人,你肯么。” 谢辞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就因为他是萧寅焕,他不会妥协,想要的想方设法得到,不喜欢的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我和七公主不可能了,我是阉人,卑微到尘埃里,而她是天上的云朵,我只能在暗中护着她了。” “先别下结论,等纪瑾回来给你看过再说。” 沈意浓和顾彦告别以后就打算去给萧寅焕买衣服。 她知道萧寅焕脾气,自己今天要是在外面逛一天没给他买衣服他回去肯定又要生气。 上次在锦绣阁买的裙子挺好的,那个铺子男女装都有,她想去那看看。 忠叔和刘婶都在铺子里。 沈意浓进去的时候嘴甜,还打了招呼,“掌柜的,我又来了。” 忠叔看到是沈意浓,脸上立马带了笑,哎一声,“姑娘今日打算买什么衣裙?” “不是给我买的,我今天想看看男子的衣服。”沈意浓说着就将萧寅焕的尺码拿出来给忠叔,“掌柜的你看看有没有这个尺码的衣服?” 忠叔接过来一看,哎呦,这不是他们家王爷的尺码吗? 因为锦绣阁卖的都是高端的衣服,得到好料子的时候都是率先给王爷先做几身应季的衣服,他们把王爷的尺寸都记得清楚了。 忠叔乐了。 这小娘子是在给王爷挑衣服,他赶忙说,“有的,有的,姑娘看看要什么颜色和款式的。” “他平时老是喜欢穿黑色和墨色还有灰色那些很沉的颜色,我想给他买些亮色的衣服。” “好好好,都有呢,姑娘跟我来。” 平日他们也给王爷做了亮色衣服的,王爷不要也不穿,只喜欢那些黑色玄色的。 沈意浓边走边看。 “我想要料子最好最贵的。”她总觉得一般的萧寅焕不会穿,而且他护着她好几次,她现在有银两也买得起好的衣服。 送礼还是要好一些的。 沈意浓挺认真的看了。 最后挑了一件月白色祥云纹、一件竹青色锦袍、一件浅蓝色和一件绛红色直裰,共四件。 “他身材挺好的,穿什么样都好看。”四件衣服料子都挺好,都是上好的云锦和织锦,花样也好看,沈意浓挺满意。 “这次掌柜不用给我打折,该多少就是多少。” 忠叔只得给她报了真实价格。 衣服买好也到饭点了,沈意浓打算去芙蓉醉酒楼吃饭,那里菜品不错,味道也很可以,吃完饭就能回去给七公主配药了。 她这次没要包间,因为只有她自己一人,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也没忘记扶鸦和平安他们,照常也给他们开了一桌,搞得几人受宠若惊的。 只不过刚坐下来,就听到隔壁桌子的在议论,“你们知道不,传说那个刚回来的璟王可坏了,杀了不少锦衣卫和禁卫军,最近还废了安王的手脚。” “就是,安王当年可是护国将军,保护我们百姓没被侵犯,这个璟王竟然如此歹毒,竟然想当街斩杀安王。” “还说他放出狂言要攻城篡位呢,把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他一直流落民间啊,谁会想到一回来就这么坏,也是,苏皇后可是他母后,当年苏皇后要和卫擎将军私奔……苏皇后又是苏敖将军妹妹,一个投敌叛国的苏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儿,璟王也流着叛军的血液,能好到哪里。” “就是,当年皇上念他是自己儿子,留了他和苏皇后活口,没想到他一回来就那么坏,扰乱朝堂,杀人如麻的。” “刚回来那天,割了一排锦衣卫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吓死个人,简直太坏了。” 萧寅焕就坐在隔壁包间,自然也听见这些话了,刚想要出面教训,就听到了沈意浓的声音。 “你们闭嘴吧!”沈意浓将自己手机掏出来,上次她拍了在青山时萧寅焕在斗兽场上解救那些被卖的人的视频,“璟王他才不坏,他在青山救了将近上千人,他砸了那个奴隶斗兽场。” 第136章 扭转局面 沈意浓直接走到说得最大声那两人面前,将手机怼到他们脸面前,“你们可看清楚了,是璟王救了这些百姓,毁了这个斗兽场,他不是坏人。” 青山斗兽场的事情当时传得极广,上京城这自然也有消息,那可是拿人去和野兽搏斗,把人不当人看的。 规模庞大,被毁了,当时上京城百姓还很是讨论了一番的。 那一桌子的人没见过手机,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震惊是震惊,可看到人和野兽搏斗的残忍画面难免惊恐,还有萧寅焕站在那里说出要毁掉青山斗兽场的话,一桌子的人顿时消了声。 璟王容貌过于出众,只看一眼,他们就知道手机里的男人是萧寅焕。 场景真实就像发生在眼前。 他确实派人将斗兽场毁了,救出了上千人,而且手段雷霆,他下令全晋国禁止设奴隶场,否则杀无赦,现在晋国都没人敢搞这种人兽斗。 “你们只看到他杀人,那是因为如果他不杀那些人,被杀的就是他,是安王他女儿先欺负的别人,他先去找璟王麻烦,璟王才还手的,安王是护国将军,难道苏敖将军就不是吗?别忘记了,龙骑军可是被安王带着军队去参与绞杀的,苏敖将军也护了晋国几十年吧,你们别太过分,不要扯到皇后和璟王。” 一桌子人听着手机里萧寅焕解救青山奴隶的话,铿锵有力,热血沸腾的,没人再出声说他坏。 当时传毁了斗兽场的是个神秘人,没想到竟然是璟王。 沈意浓用最大的声音在喊,“人言可畏,以后你们在外面不可以乱说,璟王他不坏,在某一方面,他也护了晋国百姓。” 百姓们又讨论起来。 “我们哪里知道震惊晋国的奴隶斗兽场是璟王毁掉的,他救了那么多人,现在知道了,以后不会乱说。” “我家小娘子就是被人贩子抓了卖到那个斗兽场去的,前阵子得解救出来才回到家里,这样说来,璟王还是我家恩人。” “哎,我家哥儿也是被卖到那去,他说那天刚好要轮到他上场和狼搏斗,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毁了那里,他肯定就被狼吃了,回不来了,原来这个好人竟然是璟王吗?” “我家哥儿也是……” 百姓们从一开始对萧寅焕的谩骂说他是坏人,这会儿全都改了口,夸起了萧寅焕。 “阿焕,这小娘子护着你呢。” “嗯。” 萧寅焕唇角勾起来,“每次我在众人面前被诋毁,她都会站出来护着,上次在幽州,有人议论母后和龙骑军,也是她帮着说话。” 萧寅焕说这话时,眸子里温柔极了,好像是自己什么宝贝护在心头。 “不过得七公主那么喜欢的姑娘,当也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我萧寅焕看上的人自然是不错的。” 谢辞竟然在他这话中听出一些骄傲来。 沈意浓吃了饭以后就回了王府,将昨天采到的草药和今天出去让扶鸦他们买的草药都拿出来,开始给七公主配药。 萧寅焕吃完饭和谢辞告辞以后也回了府。 就想看着沈意浓。 一进院子,平安立马上来,战战兢兢的,“主子。” 萧寅焕脚步未停,“何事?” “今天去逛集市,这银票沈姑娘没拿。” 第137章 我也要去 平安捧着那摞银票像捧着烫手的山芋,头也低低的。 萧寅焕扫了眼,“她今天买了什么?” “买了许多草药和给王爷买了衣服,当时把银票给沈姑娘,她没要,她说给王爷买衣服要用自己银子才显心意。” 给他买,她还有银子吗? 萧寅焕嗯一声,“下次她出去继续给她。” 说完快步朝沈意浓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见她坐在椅子那里仔细的分拣草药,那草药品种也挺多,几十种。 沈意浓听到脚步声回头,“你回来了?” “嗯,在做什么?” “噢,不是有时间吗,刚刚出去买了些草药,还有昨天上山采了的草药,我在给七公主配药治脸呢,她那么爱美,那个斑要快点治好才行的。” 萧寅焕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慵懒的靠着,看她。 沈意浓记得了他衣服的事情,忙起身,“我刚刚给你买衣服了,你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说完,她进了房间将那四件衣服拿出来,塞他手里,“我看你平时的衣服都是低沉的暗色,这四件都是给你买的亮色,你看喜欢吗?” 萧寅焕这才垂眸看自己手里的袋子,挺沉的,他拉开看了一下,有四件,“不是说只买一件,买了四件?” 沈意浓弯腰抽出那件竹青色的,抖开,“我看你没有浅色的衣服,给你多买了几件换着穿,你都救了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站起来,我给你比划一下。” “这四件衣服是用我自己银子买的噢。” 这说得还挺有成就感。 “不是给了你银子,怎么不要?买这四件花了不少银子吧?你还有银子?” “用你的银子给你买礼物算怎么回事?礼物嘛,得自己银子买的才有诚意嘛。” 萧寅焕心头升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人特意给他挑着买衣服,还坚持用她自己的银子。 就好像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值得很用心的对待,不会敷衍,也不是应付了事。 萧寅焕只是看着她。 鹅黄色衣裙将她衬得又娇又乖,墨发垂到腰那里,她眼睛好像会笑一样,看了让人移不开眼,此刻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上的衣服那。 他站起来。 她踮起脚尖,将衣服扯到他胸口那比划,“是挺合适呢,穿起来应该好看。” “长那么帅气,年纪轻轻的,多穿一些亮色的衣服,多招人喜欢。” 他们俩人站得极近,她鹅黄色的裙摆甚至因为她踮起脚尖的原因铺到了他黑色的靴子上,她身上那抹浅浅的香也一点点将他的呼吸侵袭。 她将青色的放好,又拿了月白色的来比划,一件件的比划过以后,她放心了,“都合适了,那掌柜家的衣服尺寸还挺对。” 她问,“你喜欢吗?” “嗯,喜欢。” “喜欢就好。”沈意浓退开他身边到桌子那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才看向他,“那你不生气了吧。” “嗯。” 萧寅焕视线停在那些衣服上,拿手摩挲着,有些爱不释手。 这可是沈意浓给他买的。 沈意浓还不忘记交代,“这个新衣服要洗过再穿。” “好。” “你没给自己买?” 沈意浓抬头看他,“萧寅焕你都让衣服铺子给我定做了几十套衣裙,我一天穿一套不重样都要穿好几个月吧?”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可以让绣娘定做。” “够了的,太多了,你没跟我说就定那么多,我没那么多银子给你。” 今天一回来刚好看到那些铺子的人将衣服送过来,那阵仗庞大的都惊着她了。 萧寅焕原本挺高兴,听她那么一说,眯起眼睛看她,“我说过要你银子?” 沈意浓看他不太高兴,想凶人的样子,她低头摆弄那几件衣服,小声嘀咕,“那我也不能白要你的衣服啊。” “嘀咕什么?” 萧寅焕也坐过去,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见沈意浓茶杯放下,问她,“还要不要水?” “不要了,我得整理药材了。” “要不要派人帮你?” “不用,比较复杂,我自己来。” 于是沈意浓坐在那些草药前开始忙碌,萧寅焕就坐在一旁看她。 “沈意浓,你在集市上看到顾彦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我遇见他了,他约我明天在芙蓉醉酒楼吃饭呢。” 萧寅焕就知道那个顾彦不安好心,还约她吃饭。 “你答应了?” “他说谢谢我上次救他,朋友嘛,吃一顿饭而已。” 萧寅焕的眼神在一瞬间沉翳下去,“你了解他吗?他约你你就去?” “那人不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吗?” “明天我也去。” 沈意浓回头看他一眼,“不好吧,他只约了我,我没跟他提前说就带你去,是不是不太好?” 萧寅焕气嗖嗖的就冒起来,“沈意浓。” “啊?” “我在王府里是缺了你吃的还是怎么的,你要到芙蓉醉酒楼去吃?还约了个男人去?” 他这话说的沈意浓可不爱听,见他又要凶人的样子,她赶紧开口,也有点气人,“那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王府没缺我吃的,那芙蓉醉酒楼的饭菜好吃,我有银子,我乐意花银子,我还不能去吃吗?再说了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干涉。” 好一个不能干涉。 “我约你去吃饭你就不去,顾彦约的你就去,顾彦那么重要,你就一定要去?” 这男人怎么回事,沈意浓莫名其妙,怼回去,“萧寅焕麻烦你讲点道理,来上京以后你也没约我去芙蓉醉酒楼去吃饭呐,你要是约了,我也会去的。” “噢,你倒是让七公主带着去了一次,那次你还神神秘秘戴了个面具来着,偷偷摸摸也不知道想干嘛。” 萧寅焕被她说得语塞了。 他直接放话,“反正我明天要去,你不让我跟着,你也别想去。” “随便你,腿长你身上我还能拦着你,萧寅焕,你有点儿霸道,我不喜欢你限制我的自由。” 总觉得他掌控欲过于强。 “你要是乖一点听话一点,我当然不限制你自由,再说你了解那个顾彦吗你就去,万一他是个坏人呢?” “我一开始也不了解你呢,和你特别不熟,也觉得你是个坏人,那你坏吗?” 萧寅焕:……… “他顾彦凭什么和我比,他配吗他?” 沈意浓:……… “他和你有仇?” “我想捏死他。” 沈意浓:……… “他没惹到你吧,你别动不动想捏死人,这样不好。” 萧寅焕:……… 她伶牙俐齿的,怼人的时候头脑特别的清醒。 好,他一个大男人,让着她,不跟她计较。 他懒得说话,沉默的坐了会,想起谢辞,他开口。 “沈意浓,如果一个男人挥刀自宫了,那东西能复阳,重新长出来吗?” 沈意浓一听他这话,立马转头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某处。 第138章 优点 “不是吧,萧寅焕,你看着全身都是阳刚之气,难道你是个太、太监吗?” 说完沈意浓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好,有残缺的人比较敏感,她不能嘲笑的,也不礼貌,害怕他胡思乱想,她低着头,自己道歉,“对不起,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萧寅焕被她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刺了下,又被她丰满的想象力扎了刀,见她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道歉,很懊恼的样子,又觉得她太乖了。 “沈意浓,你想什么呢?” “那个,你别想太多,身残志坚,我不会取笑你的,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你看着得有一米九吧,高高大大的一个,帅气又英姿焕发的,看着实在不像是太监。”然后她绞尽脑汁的安慰了他一通,“你别因为这样想不开,你其实还有很多优点的。” 好一个身残志坚。 萧寅焕好整以暇的,“噢?优点,沈意浓你倒是说说我还有什么优点?” 沈意浓很是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下,沉默的这段时间,萧寅焕觉得挺震耳欲聋。 萧寅焕颇有耐心的在等着,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样子,他淡扯唇角。 好一会以后,沈意浓开口了。 “你长得好看。” 萧寅焕唇角都绷直了,这算优点? “还有呢?” “嗯、额,你、你权势滔天。” 萧寅焕:“……” “沈意浓,你最好再想想。” 沈意浓很是用心的想了想,萧寅焕颇期待的看她,结果她在他注视下又说了个优点,“噢,你还有钱。” 这下萧寅焕连下颚线都绷紧了。 他不死心,“还有呢?” “啊?”沈意浓心里嘀咕没有了呢,见萧寅焕看她眼神不善,她又绞尽脑汁想了下,最后冒了句,“你武功高。” 萧寅焕悬着的心是终于死了。 呵。 没良心的小东西,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在她心里头就这点印象? 这长得好看,有钱有权武功高能算优点? 这算哪门子的优点? 还不如不说。 还支支吾吾在那想半天。 萧寅焕郁闷了,这男人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上的沧龙指环,懒得说话,真给气伤了。 沈意浓见他沉默下来,怕自己伤了他,毕竟他是太监啊,本来就很可怜了的,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她问,“萧寅焕,你生气了吗?” “你说呢?” “你救了斗兽场上那些人,你其实也挺善良的。” 萧寅焕懒得看她,呵笑一声,坐在那一身的黑,散漫极了,“我坏得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别这样说自己,我就觉得你不坏。” 萧寅焕终于舍得瞥她一眼,见她小心翼翼的颇有些哄人的样子,又怕说的话伤到他,斟词酌句的。 小姑娘真是长了一副慈悲心肠,怪不得招人喜欢,逗起来也很有趣。 “萧寅焕,你平时情绪不太稳定,容易暴躁还喜欢凶人,难道是因为这个?” 也是,可能因为自己是太监,觉得自己不是个真男人,所以他自卑又敏感,喜怒无常。 那她大度一点原谅他好了,以后少怼他几句。 见她想象力如此的如此的丰富,萧寅焕赶紧出声,“沈意浓,你觉得我像太监?” 第139章 描妆 “啊,我没有这么觉得。”怕他凶人,沈意浓将椅子都移得离他远一些,“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再说太监和平常人一样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太监的,别人说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路是自己的,你往前走,别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就行了。” 沈意浓求生欲可以说非常强的了。 “我没说我是太监。” “啊?” “啊什么,你要亲自来检查一下?” 沈意浓赶紧又朝他裤子那飞快的瞄了眼,脸都红了,赶紧摆手,“不了,谁敢检查你。” “沈意浓,如果我是太监,你会遗憾吗?” 沈意浓莫名其妙的,“我为什么要遗憾,顶多觉得可惜。” 萧寅焕:……… 罢了,不要自戳心口了,疼的还是他自己。 “是我一个朋友,你医术那么厉害,想问一下这种自己挥刀自宫了的,能不能复阳,再长出来?” 这可是男科范畴了,可她不是男科医生,不过要是能回现代,她可以问问她三哥,她三哥可厉害。 “这个得脱裤子看过才知道。” 萧寅焕脸色又不好了,“要脱裤子?” “嗯。” “那你不准看。” 沈意浓,“我谢谢你,我没说我要看,而且那东西我能看吗?我不是男科的,对这个不熟,但是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 一整个下午,沈意浓都在制药丸,萧寅焕就坐在那看她。 看她选好草药,让平安他们切和碾好,制成小小的药丸,装进一个精致的瓶子里。 到晚上的时候药丸制好了,沈意浓将那瓶药给萧寅焕,“明天你进宫,帮我拿给七公主,还有这个是泡了敷脸的,用法和用量我都写在上面了。” 萧寅焕接过来,她字写得很规整。 晚上睡觉前萧寅焕交代,“明天等我下朝回来再去芙蓉酒楼见顾彦,听见没?” 沈意浓打着哈欠,“听见了。” “敢不听话不等我自己去,腿打断。” 沈意浓:“………”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她进房间直接关门,懒得理他。 第二天沈意浓果然在等萧寅焕下朝,两人一起去的芙蓉醉酒楼。 萧寅焕还是一身的黑,沈意浓穿了件珊瑚红的抱腰长裙,披杏色披帛,珊瑚红很衬她,将她衬得堪比四月桃花,她在府里等萧寅焕百无聊赖,给自己画了个桃花妆。 所以这会在车上,萧寅焕眼神一直在她脸上。 “沈意浓。” “啊?” “你为了去见顾彦还特意描了妆?”即便萧寅焕不懂这些妆容,也觉得今天沈意浓很是与众不同,她的妆容很好看,眼尾晕开浅浅的桃红色,很俏皮。 他都从没见过。 这几天她都是几乎不描妆,都是素面朝天的。 想到是因为是去见顾彦特意画的,萧寅焕疯狂的醋了。 沈意浓这会正在撩开马车的窗帘呢,听到他这话忙摇头,“不是啊,我沈意浓化妆从来只为了取悦自己,不为任何人,何况是男人。” “那平时怎么不画,就今天画?” “平时不是忙吗,我懒得画,昨晚上睡得早,今天早上起得也早,我穿的这套裙子挺漂亮的,又在府里等你下朝,心血来潮画个桃花妆打发时间。” 沈意浓朝他看去,指着自己的脸,“这妆好看吗?” 可太好看了,好看得他想将她藏起来。 “嗯。” “平时我挺懒的,不怎么爱化妆,手都有些生了。” “不画也好看。” 沈意浓忽然就朝萧寅焕看过去,觉得他不太对劲。 不是,他怎么还夸上自己了呢? “萧寅焕,你怎么今天看着那么善良?” 萧寅焕被她看得心情不错,“我哪天不善良了?” 沈意浓没说话。 到了芙蓉醉酒楼,沈意浓报了顾彦的名字,掌柜的报了个包间,沈意浓直接和萧寅焕上去了。 到了包间的门,沈意浓敲门,顾彦朝门口看去,说了句进。 看到沈意浓时,他脸上立马露出笑,可看到紧接着出现的萧寅焕时,那笑一点点在唇角消失。 萧寅焕撩起眼皮看了眼顾彦。 哼。 这个顾彦,怪有心机的。 他今天换了套月白锦袍,那头发梳的是一丝不苟,头上戴的玉冠和腰间环着的玉佩可都是价值连城。 手上还拿了把折扇。 堂堂太子,简直勾栏瓦舍的做派,这打扮得芝兰玉树的,一看就是想勾引沈意浓。 在萧寅焕看向顾彦时,顾彦也朝他看过来,一见那张脸和他周身的气度,都感觉自己被碾压了一样。 他自认为自己样貌不错,可那男人一身的黑,刀削斧刻、霞姿月韵的一张脸,出色得过分。 男人之间的对视,也是在暗自较量。 沈意浓见到顾彦也觉得眼前一亮,就多看了两眼,萧寅焕阴恻恻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沈意浓,你看哪呢?” 说完伸手就将人家的脸轻轻扭过来。 沈意浓拍开他。 “顾公子,你早来了吧?” 顾彦温润一笑,“也刚到没多久。” “这位是沈姑娘的兄长?”顾彦看着萧寅焕,见他视线一直看沈意浓,以为是兄长不放心小妹跟着来赴约,“那我跟着沈姑娘一起喊兄长了?” 萧寅焕被他那句兄长给雷到了。 “呵,你还挺会攀关系,还想高攀我?我才不稀罕你这样的 。”萧寅焕语气不善,“我不是她兄长。” 他看着怎么就是她兄长了? 沈意浓听着萧寅焕凶巴巴的语气,她回头看他,用只有两人的语气说道,“你能情绪稳定点吗?别忘记了刚刚在马车上你答应我不挑事的。” 萧寅焕直接回了句,“不能。” 沈意浓:……⊙︿⊙ 然后她朝顾彦抱歉一笑,“他是我朋友,萧寅焕,也没吃午饭,跟着我一起来,顾公子不介意吧?”沈意浓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赶紧先跟顾彦解释。 “不介意。”顾彦出于礼貌朝萧寅焕点了下头,萧寅焕眼神一直在沈意浓那,根本没看他。 顾彦听到萧寅焕这三个字愣了一下。 他来上京城的这段时日,萧寅焕这三个字简直如雷贯耳。 晋国苏皇后和皇帝的儿子,大皇子,如今的璟王,据说带十万军队埋伏在上京城外,直接上朝威胁皇上拿回自己璟王封号。 他甚至觉得萧寅焕下一步,要当太子。 “这位是顾公子,顾彦。” 萧寅焕懒得看他,直接过去坐下。 看他那拽样,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悄悄扯了下萧寅焕衣袖。 第140章 修罗场一 萧寅焕回头,看到一只又小又白的手扯着他衣袖,然后沈意浓对他挤眉弄眼,见他没给什么表情,甚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你怎么不理人,这样不礼貌。” “嗯。” 就这? 他嗯了一声,仍然没理人,拽拽的。 沈意浓唉一声,对顾彦抱歉的笑笑。 可不巧,她那笑又让萧寅焕逮到了。 “沈意浓。” “啊?” “没事乱笑什么?” “我哪里乱笑?” “过来。” 沈意浓emo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了?笑都不行? 顾彦将刚刚沈意浓扯萧寅焕的衣角以及说悄悄话的动作尽收眼底。 看起来很是亲昵。 两人很熟? 萧寅焕原本走在前面的,到桌子那的时候又开口了,“沈意浓,你坐窗边。” “噢,好的。” 沈意浓挺喜欢坐窗子边的了,于是越过萧寅焕,坐在了最里面。 于是沈意浓和萧寅焕坐一边,顾彦坐一边。 顾彦想给沈意浓倒杯茶,萧寅焕却先他一步将茶倒好,推到沈意浓面前,“坐那么久的马车,喝点水。” 顾彦默默的收回手。 “沈姑娘家在上京城吗?” 这话问完,萧寅焕也看她。 “唔,是的。”沈意浓含含糊糊的回答,“顾公子家也在上京城?” 顾彦刚要回答。 萧寅焕嗤笑一声,“沈意浓,你面前这位,人家可是齐国太子呢。” 顾彦一愣,沈意浓也一愣。 那刚喝的水就呛了一下,呛得她脸通红,萧寅焕和顾彦同时都将帕子给她递过来。 沈意浓干脆谁的都不接,直接抬起自己的袖子擦嘴。 “沈意浓,慢点喝,喝个水也能呛着?” 沈意浓还在咳,萧寅焕干脆给她拍背。 模样耐心。 刚刚那话看似责备,顾彦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宠溺。 手里捏的帕子又被顾彦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眸色微沉。 这个璟王不简单,他没见过他,他却知道自己是齐国太子。 传言璟王狠厉冷情,杀人如麻,不喜女子近身,可如今看到,他对沈意浓特别至极,甚至是不想有男子近她身。 她腿上裙子也湿了些,萧寅焕皱眉,“我让人送衣服来,你去换一件?” “不用,只湿了一点点。” 沈意浓将自己收拾好了,才看向顾彦,“你是太子啊?” “嗯,是的。” “噢,那冒犯了。”他竟然是太子,想到那时候在河边的事情,沈意浓反应过来,“那之前,你在河里也不是想轻生了?” 萧寅焕又嗤笑一声,伸手轻轻揉了下她发顶,“就你好骗,太子有那么容易想不开?他身边暗卫多得很,用得着你去救?” 顾彦面色不悦的看一眼萧寅焕。 萧寅焕睥睨的看过去。 气氛瞬间僵持。 “那日确实遇到些事情,谢沈姑娘开导。”顾彦忽然很想解释,“当时也不是想瞒着姑娘孤的身份,是要告诉姑娘的,不曾想遇到了刺杀。” 沈意浓很大方的摆摆手,“我没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必介怀。” 太子殿下喊得过于生疏,顾彦看向她,“沈姑娘还是喊我顾彦吧。” “那怎么行呢?你可是太子殿下,不合规矩吧?”开口的是萧寅焕,见沈意浓喝完了一杯茶,自动给她再倒一杯,推到她脸面前。 “是啊,喊你名字不太好,还是喊你太子殿下吧。”沈意浓附和。 顾彦没在坚持。 “沈意浓,你只顾自己喝是吧,我也渴了。”萧寅焕看她喝完茶就在那偷偷的看顾彦,心里头不爽,语气也拽得很。 沈意浓只得侧头看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但是不想在顾彦面前和他吵架,她拿过他面前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笑了一下,“萧寅焕,你喝茶。” 顾彦听到她那声萧寅焕,额角一跳,他看向这个金质玉相的男人,手里摩挲茶杯,“你是璟王吧?” 萧寅焕依旧没回答,拿眼角看人。 沈意浓赶紧替他回答,“嗯,他是。” “那沈姑娘怎么没喊他王爷,肯喊他名字,却不肯喊孤名字?” 这话把沈意浓问得愣住了。 是额,知道他是王爷以后,她没给他见礼,也没喊过王爷,一直是喊萧寅焕。 萧寅焕也没在意过。 “本王和她熟,她想怎么喊怎么喊,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刚认识见过一面的人,她凭什么喊你名字?” 萧寅焕声音沉且冲。 像在怼人似的。 眼底压着戾气。 沈意浓又在桌子底下扯他衣角,萧寅焕瞥了眼,她又在跟他挤眉弄眼,还说起了唇语,他也看懂了。 她说,“萧寅焕,你能不能语气好点儿?” 萧寅焕也用唇语跟她说,“不能。” 沈意浓:……… “沈姑娘和璟王早就认识?” 这下萧寅焕没答,看向沈意浓,沈意浓点头,“是的。” 这时候萧寅焕又欠欠的补充了一句,“她住在本王府上,你说呢?” 顾彦眸色也沉下来,看向萧寅焕,萧寅焕和他对视,眼里炫耀赤裸裸,压着的戾气也在咆哮。 沈意浓见两人对视,好像在无形的打架,她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为转移注意力,她赶紧说一句,“我饿了。”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顾彦忙说,“我点了些招牌菜,姑娘看一下还有什么想吃的,点上。” 说完就将小二喊来。 小二一进来见到萧寅焕,那眸子一亮,东字都要喊出来了,硬生生憋住了,看向顾彦,“公子可是要上菜了?” “你将菜单给这个姑娘看一下,刚刚点的菜先上上来。” “好嘞。” 小二看了一眼沈意浓,再看了一眼自家王爷,见是一个软糯糯招人喜欢的小娘子,立马笑眯眯的将菜单递过去,“姑娘看一下还要点什么。” 沈意浓觉得是别人请客,别人点什么她就吃什么,没打算看菜单的,“就按他点的上就行了。” 萧寅焕却接了过来,将菜单推到她面前,“不是喜欢吃鸡,那就来一只,上次这个鹅你也说喜欢,再来一只鹅,还有这个糟银鱼,味道挺好,还有这个饭后甜点白玉霜方糕你上次也喜欢,来一碟,还有这个水晶肘子也不错,香杏凝露蜜挺受小姑娘欢迎的,给你也来一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沈意浓又在桌子底下扯他衣袖了。 偏他这次没侧过脸,任由她扯着,沈意浓只得靠近他一些,小声说道,“这是别人请客,你怎么点那么多招牌菜呀?” 见扯他衣服没反应,她找到他手拧了一下,萧寅焕侧脸看她的手搭在他手背上,心情不错,“太子殿下远道来到晋国,怎么能让他破费呢,这顿本王请了,沈意浓,想吃什么就点。” 啊?他怎么还说出来了。 说那么大声? 第141章 修罗场二 顾彦看着萧寅焕轻易说出那么多沈意浓喜欢吃的菜,看到他对沈意浓的纵容,也看着两人亲昵模样,拢在袖子里的手握了下拳。 对面的姑娘画了个桃花妆,一双眸子纯稚天真,一看就是娇宠长大,没掺杂人世间的任何一点点污浊。 而她旁边的男人对她有极强的占有欲。 萧寅焕喜欢她? 沈意浓接过菜单,她喜欢吃的,萧寅焕基本都替她点了,她没有需要再点的。 “沈姑娘有喜欢吃的,点就是,说好是孤请客,怎么能让璟王破费,孤今天就是想谢谢沈姑娘那日相救之恩。” 沈意浓看了眼菜单,指了那个翡翠玉笋和翠玉豆腐,微微歪头问萧寅焕,“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吃这两个菜,要点吗?” 她这几天吃饭都是和萧寅焕在一起的,他吃这两个菜的频率可高了。 “沈意浓,你还知道我喜欢吃这两个菜?”这话明显取悦了男人,他笑得极其好看,“行,点上。” 沈意浓看向顾彦,“不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吃什么菜品,殿下自己点了。” 顾彦眼里已经有了黯色,嗯一声,心里头挺空的。 这期间,萧寅焕给沈意浓倒茶,也不客气的指示沈意浓给自己倒。 顾彦要是一问沈意浓什么问题都被萧寅焕不动声色的岔开。 顾彦发现虽然这个璟王喜欢指使沈意浓,但是对她特别上心和纵容,那个烫的茶水也被他抽到他的手边。 菜上来了,两个男人拿着筷子在那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沈意浓是真的饿了,注意力都在那些菜上,拿起筷子刚要夹那个炒得很嫩的笋尖,两双筷子也出现在那盘菜里,然后夹了笋都要往她碗里放。 萧寅焕靠得近,动作快些,拿自己的筷子将顾彦的夹着用力往他面前推,“太子还是顾好自己吧,沈意浓不用你操心,我照顾她就行了。” 说完给她夹了块鹅肉。 还让小二给拿了个空碗和公筷,按着这几天的观察,往碗里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 顾彦脸色彻底沉下来。 “我自己夹,你们吃吧。”沈意浓怪不好意思的,“不用管我。” “沈意浓,吃你的。”萧寅焕见她抬头看一眼顾彦很是不爽,“他一个大男人你还怕他吃不饱?” 沈意浓又看了一眼萧寅焕,怎么觉得这两人有仇一样? “萧寅焕,你和太子认识吗?” “不认识。” 谁稀罕和他认识。 噢。 沈意浓低头,碗里的鹅肉刚吃完,一个鸡腿就夹了过来。 “要不要吃鱼?” “要。”那鱼做得很有食欲的样子,闻着也香,再加上自己也特别喜欢吃鱼,沈意浓自然也想尝一尝的。 跟萧寅焕说了声谢谢,伸筷子要去夹鱼,萧寅焕出声,“先吃鸡腿,这个有刺,挑了再吃。” “啊,不用,我自己来。” 沈意浓还要说,萧寅焕已经挑好了一块,直接给她夹碗里,搞得沈意浓特别不好意思,“你也吃,别只顾着照顾我了。” 顾彦沉默的看着。 他想给沈意浓夹菜根本没有机会,都被萧寅焕挡了回去,吃个饭,他也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的。 “以后不用请沈意浓吃饭了。”这话萧寅焕是对顾彦说的,“我府上都是御厨级别的厨子,她想吃什么都有。” “这个璟王恐怕说的不算,得沈姑娘说的算。” 萧寅焕欠欠的,“噢,她没空呢。” “你………” “她来一次我陪一次,太子殿下还要请吗?” 顾彦:“………” 就没见过那么脸皮厚和不要脸的人。 “璟王未免对沈姑娘占有欲过于强了?” “本王喜欢,太子殿下别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当太子的人,自然也是极其骄傲的人,坐在高位,何时听到过这种贬低之言,顾彦也回了句,“孤是太子,还怕你吗?” “那你就试试,敢多肖想她一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萧寅焕嗤笑一声,“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都岌岌可危了,还敢嚣张呢,倘若你父皇有铁的证据知道就是你在他去寺庙的路上埋伏杀手想杀他夺位,你说你这太子会不会被废呢?” 顾彦原本温润的眸子忽然变得锋利,:“你……” 这件事情是他们齐国密事,他如何得知。 萧寅焕耸耸肩,“本王做得到。” 沈意浓正吃的香呢,桌子上摆着一小瓶酒,小二说是果酒,用精致的白瓶子装着,散发浅浅的香。 太香了,沈意浓想偷偷的尝一口。 见萧寅焕和顾彦在认真的说话没注意到这边,她手都按在酒壶上了,萧寅焕喊了一声,“沈意浓。” “嗯?” 那手也没收回,还快速的倒了一杯,就拿到自己面前,拿手宝贝的护着,看那样子是想偷偷的喝。 萧寅焕被她动作逗笑了,“能喝酒吗你就要偷偷的喝?” “小二说果酒喝不会醉。” “你自己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点数,喝一口就醉,不准喝。” 说完萧寅焕直接无情的将她面前的酒抽走,“上次我怎么说的,再喝酒,那嘴就缝起来。” 见香香的酒被他抽走,沈意浓去扯他小臂,“喂,这个是果酒,我就喝一口。” “一口也不行。” 顾彦看不下去了,“这个酒是养生的,喝一点对身体好,不会醉的,沈姑娘那么想喝,璟王还是不要拦着了。” “有你什么事?”萧寅焕铁面无私的,问沈意浓,“酸梅汁、冰稣酪、绿豆水你要喝哪个?只能三个里面选一个,酒不行,喝醉了还是你自己难受。” 沈意浓也就是一时嘴馋,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萧寅焕也是为她好,选了个酸梅汁。 “璟王对沈姑娘未免过于专制。”顾彦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 “本王的人本王乐意管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寅焕眼皮都未抬起来,语气拽且冷。 顾彦也很强势,非要扯上点关系,“她救过孤,是孤救命恩人。” 萧寅焕嗤笑一声,又撩起眼皮看他,“当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她就是善良,被你骗了,你会寻死?” 顾彦:……… 他当时确实存了别的心思。 见两人针锋相对,说话夹枪带棒的,沈意浓管不了也懒得管,干脆懒得听,认真的吃饭。 萧寅焕见她低头吃饭乖乖的,问,“还要不要添饭?” 沈意浓摇摇头,“我饱了。” 萧寅焕才拿起筷子吃起来,放下筷子直接喊小二结账。 “这位公子给过了。”小二看着自家王爷说道。 “将银两退给他,本王请。” 顾彦开口,“说好了是孤请,孤来。” “退给他,本王带人来吃饭只能吃本王请的。” 最后小二收了萧寅焕的银两,把银两退给了顾彦。 顾彦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璟王的占有欲。 “谢谢你请我吃饭。”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看向顾彦,“王爷他性格就是这样,你多担待。” 这话说完,被萧寅焕揉了下头,“沈意浓,说的什么话,本王要他担待?” 顾彦脸色沉得可怕,芝兰玉树的站在那里,“下次有机会,再请姑娘。” 萧寅焕很快接话,“没有下次,你想都别想。” 第142章 玉佩到了 在酒楼那萧寅焕就拉着沈意浓和顾彦分道扬镳了。 沈意浓要和顾彦说再见,萧寅焕没给这个机会,直接跟顾彦来了句,“再也不见。” 说完就喊沈意浓走。 沈意浓看了他好一会,“萧寅焕,你和齐国太子有仇?” “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你对他很凶很恶劣?” “啊?没有吧?我那么有礼貌,从来都是以礼待人的,怎么会恶劣了?”说完还做出个君子端方的模样。 沈意浓看他一眼,“我想跟他说再见你也不让。” 萧寅焕眯眼看她,“你还想见他?” “不想。” 沈意浓穿着长裙走不快,他停在那等,回头,“沈意浓,不是刚吃完饭就没力气走路,你那腿长得太短了。” 沈意浓:……… 这个直男。 无语。 “萧寅焕,你是骨灰级直男吗你,我净身高168,即便不是大长腿,也不短吧?” 哪个女孩子愿意被说腿短了。 不想理他。 见她还鼓起腮帮子不看他,他低头问,“不开心了?” “你走开点,知道你长得高,挡我路了。” 萧寅焕摸摸鼻尖。 顾彦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看得出神。 暗卫出来喊了声,“太子殿下。” “什么事?”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想着这个沈姑娘了,之前青山奴隶斗兽场上出现的那上千个很厉害的杀手,是这个璟王的人,那斗兽场也是他毁掉的,晋国至今无人敢再建奴隶场,建一个被他毁一个,他权势太强了。” 见太子殿下眉间阴郁,属下斗胆再说,“还有那个沈姑娘,璟王对她很特别,出行暗处都有高手护着,而且为了她废了安王,甚至放出要篡位的逆言,可见他喜欢极了那姑娘,也是极其宠着的,据说随便来逛个集市,他给的都是十万两银票。” “况且,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只能是对殿下有助益的簪缨世家的贵女,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沈姑娘不是公子良人,注定有缘无分。” 顾彦站在窗子边那,看到萧寅焕和沈意浓并排着一起走的背影,眸色发沉。 萧寅焕和她走一起,那脸一直侧着的,眼神没离开过她一眼,两人可能是斗嘴了,那个沈姑娘急走了几步,被男人三两步追上,还揉了下她的发。 他这个太子当得当真是无趣,不能做自己,也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一切都被机械的安排好。 还战战兢兢的怕自己太子之位被废。 顾彦忽然有点羡慕萧寅焕,至少他很自由,有权有暗卫有厉害的杀手还有那么多死忠他的军队,他想当皇帝都可以,不被任何人掣肘。 现在身边又有沈意浓。 集市上,萧寅焕问,“沈意浓,你刚刚为何一直盯着顾彦看?” “我哪有盯着他看了?” 萧寅焕侧脸看她,她看两边集市。 ”倒是你,好像和他有仇似的,说的话也难听。” “我和他不熟,干嘛要说话好听?” “行吧。”沈意浓懒得和他说,反正她和那顾彦也不熟,这种太子什么的很麻烦,不是很想接触。 “还想不想逛集市了,难得我今天有空?” 沈意浓放眼看去,集市很是热闹,各种贩子吆喝声,集市两旁摆了许多可爱的小玩意,“要逛的。” 于是集市上出现两个身影,男人很高大英俊,看上去也冷漠,陪一个小姑娘逛街,他是走得目不斜视,小姑娘可就好奇的所有摊位都要瞧上一眼。 还拿着面具戴脸上问他这个怎么样,那个好看吗?男人只点头或者摇头,有时候还会逗她,将她看上的动物灯举得很高,不让她拿到。 可很快沈意浓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只要她稍稍看一眼的东西,萧寅焕都说一句买了,跟在后面的四大护卫默默的给银子,拿东西,没多久几人的手上全部都拿满了。 沈意浓无意间回头,见到拿剑的五人身上大包小包的,她都惊呆了。 “他们什么时候买了那么多东西的?” “刚买的,你不是喜欢?” “可喜欢不一定要买啊?知道你银子多也不能这么乱挥霍吧?” 沈意浓看到扶鸦手上拿着的兔子花灯,形状都一样的,就是里面灯的颜色不一样,他竟然一边手拿两盏,沈意浓震惊,跑过去问他,“这个灯不都一样吗?怎么买了四盏?” 扶鸦憨憨的,连脸上的疤都在沉默,他摇摇头,“主子让付银子买的。” 沈意浓跑上去问萧寅焕为什么? 萧寅焕云淡风轻的回,“那不是你说红色的好看、紫色也漂亮、橘黄色看着温馨、绿色看起来全是希望,都很喜欢吗?” 沈意浓:“………” 好好好,你是王爷,你有钱,有钱任性,“难道这就是古代的霸总?” 搞得沈意浓都不敢多看了。 回到府上,沈意浓又有点闷闷不乐的,肉眼可见她脸上那种欢悦消失不见,萧寅焕侧头问她,“怎么了?好吃的也吃了,集市也逛了,还不开心?” 沈意浓唉声叹气的,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想家了,想我哥哥们,也想我爹娘,他们肯定也想我,那么久不见我肯定担心坏了。” 说完嘴一撇,眼眶也迅速的红起来,很快就蓄满了一筐的眼泪,晶莹像珍珠似的要掉不掉的。 看得萧寅焕心里头一颤。 见不得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萧寅焕深呼吸一口气,“那玉佩下午就到了。” 她眼神立马亮起来,跟水洗过似的,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扯了下他的衣袖,“真的吗?” 这话问完,眼里那眶眼泪啪嗒的一下掉在他掌心。 “嗯。”萧寅焕瞥一眼她搭在他袖子上的手,“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带我去你家。” “噢,好,我试试看行不行。”沈意浓太开心了,不过还是问道,“之前不是说幽州到这要有一个月的路程?” “不是怕你想家,上次你说要看玉佩以后我就让人将玉佩送过来了。” 沈意浓由衷夸了句,“萧寅焕,你真好。” 这句夸萧寅焕可不敢接受,毕竟玉佩一直在他身上,因为害怕她忽然消失不见,害怕她离开他,他自私的没有拿出来给她。 他心虚的摸摸鼻子,“行了,困了就去睡个午觉,睡醒了那玉佩也差不多到了。” “噢,好。” “我让人给你备水,沐浴完再睡。” “嗯。” 沈意浓要走又被萧寅焕喊住了,“上次在幽州那个糖,还有没有?” “糖?”沈意浓想了下,“那种五颜六色很好看的糖吗?” “嗯。” “还有。”沈意浓拉开自己包包的拉链,拿出了一大包,还有一种是那种推开的,里面没有包装,一粒一粒的薄荷糖,她也给了他,“你喜欢吃糖,都给你了。” 萧寅焕接过,解了颗紫色的丢进嘴里,很甜。 沈意浓回了房间,萧寅焕看她关了门才朝自己院子走去,扶影过来了,“主子,纪神医下午到上京城,应该是特意赶在月圆之夜回来给主子控制寒狼毒。” “嗯,他回来立马带人来见我。” 萧寅焕也去睡了个午觉。 因为萧寅焕说玉佩会下午到,沈意浓心情很好,睡了个好觉,一醒来立马洗脸收拾,去找萧寅焕。 萧寅焕平时都很忙,很少睡午觉,即便睡了也是很快就醒了,今天也一样,沈意浓来找他时,他在看密信。 她敲门,“萧寅焕,你醒了吗?” “进来。” 知道她来找玉佩的,萧寅焕倒也没为难她。 沈意浓一进去就见案牍上摆着那块她心心念念的玉佩,一看见眼睛就移不开了。 “玉佩到了。”萧寅焕看她双眼放光的盯着玉佩,他将玉佩拿起来。 “能给我看看吗?”话说完沈意浓直接想上手拿。 第143章 都是他布的局 萧寅焕原本坐着的,见她忽然要来拿玉佩,他把手抬高,沈意浓只得倚靠过去抢。 她在他左手边,而玉佩在他右手上,因为太着急拿到玉佩,她动作幅度也大,由右手边直接站到他敞开的腿中间要去拿。 所以一下扑在了萧寅焕怀里,一只手直接搭在他肩上了,偏她还没发觉,还在费力的用手勾着。 怀里扑进个娇娇软软的人,萧寅焕一瞬间僵直了身体,耳尖迅速泛了红,眼底有情愫汹涌的暗涌着。 那纤腰楚楚就近在咫尺,靡颜腻理的一张脸,脖颈白且修长,每一点接触都在刺激他的神经。 怕自己失控,他没逗她,直接让她抢上了玉佩,果然小姑娘得了玉佩那眉眼弯成了迷人的月牙,爱不释手的看着那块玉佩,一点没发觉刚刚她几乎贴着他抱着他。 这会她退开,双眼一直在玉佩上,“真的是它欸。” 见她像得到梦寐已久的糖果一样的高兴,他心情也不错。 “那么想回家?” “嗯,我哥哥们还有我家人们肯定很想我了。” “我能现在就走吗?”沈意浓看萧寅焕问道。 “可以,但是要带上我。” “噢,可以,你身上不是有寒狼毒吗,我取点你血,回去研究一下可以吗?我哥比我厉害,或许他能帮你解毒。” “可以。”萧寅焕挺大方的开口,“现在取吗?不能我跟你去你家了,让你哥给我看看?” 沈意浓都不太确定能不能带他穿越呢,她只得说道,“我怕隐身术失灵,保险起见先抽点你的血。” 萧寅焕坐下,沈意浓赶紧拿出自己抽血装置和抽血管,那针和装血的塑料管萧寅焕自然没见过,见他盯着看,沈意浓赶紧解释,“我家那边的东西,扎下去有点疼,把你袖子撩开。” 萧寅焕很配合的做了。 看着她给自己抽血,抽了满满的一管。 “好了。”沈意浓贴好标签将血管收起来,“我们走吧。” 这话刚说完,扶影就禀告纪瑾来了府上,想到马上到十五,可以让纪瑾给自己施针服药先控制住寒狼毒,再跟沈意浓去她家,萧寅焕打算见他一面。 “沈意浓,我要见一面纪瑾,你把玉佩先给我。” 怕她拿着玉佩先隐身跑路了,不等他。 玉佩到手了,沈意浓哪里舍得再给他,她攥着说道,“那你先见他,我在房间等你,等你来我再开始。” 只要她没拿着玉佩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穿越,沈意浓是真心想等他一起的。 而针灸要脱衣服,本来萧寅焕想让她就在房间待着等的,害怕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可纪瑾进来时朝他使眼色,应该有事情要避开沈意浓说。 萧寅焕只得让她先回房。 “沈意浓,把玉佩先给我,我让纪瑾诊完脉再给你。” 可玉佩在沈意浓手里,她怎么可能会将玉佩给他,她双手藏到身后,跑开了,“先放我这,我说话算话,真等你,如果不等你,那你就揍我好了。” 萧寅焕只得由着她,看她跑出去还是说了句,“沈意浓,你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下次再见那腿就真锁起来或者敲断。” 沈意浓已经往外走了,“知道了,等着你呢,我不跑。” 纪瑾听到着这话简直就惊呆了,“阿焕,你就是这样跟小娘子说话的?” “不然呢?” 纪瑾无语,“你这样口不择言,恐吓又威胁的,你确定这样子不会把人小娘子吓跑?” “她不会。” 纪瑾不太相信的样子,“就你这样的,还盼着小娘子对你有好感?” “她对我本来就有好感。” 纪瑾可不相信,“你确定?” “她每次都护着我,就是不想别人伤害我,我很肯定了。” “年纪小小的小娘子你可别把人作没了。” “不这样说她真会跑的。” 纪瑾无语。 沈意浓是真的打算等萧寅焕一起的,她回到房间将玉佩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打算等萧寅焕结束了再拿着玉佩等穿越。 她觉得萧寅焕给玉佩给自己挺好的,纪瑾又会医术,她想跟纪瑾说萧寅焕体内那从娘胎里带的羌毒,所以打算给两人送杯茶水。 因为主子要谈事情,扶影和扶苍站在院子门口。 而平日主子说什么事情和秘密一直没避着沈意浓,所以沈意浓端着两杯茶说要给萧寅焕他们送去时,两人并未拦着。 可沈意浓走到那个房门口,刚想敲门时,里面传来纪瑾的声音,“阿焕,你寒狼毒越来越严重,快侵袭到心脉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会危及生命,你要尽快下决定。” “什么决定?” “那个沈姑娘,她的血可解你寒狼毒,心头血最有效,一次就行,若是不用心头血,用她身上的血也行,就是要每天都放血,喝个一两年才见效。” “你当初之所以从幽灵山 把她带出来就是因为知道她的血能解你的寒狼毒,那么久过去了,你迟迟没决定动手,阿焕,寒狼毒拖不得。” 萧寅焕声音响起来,“确实在幽灵山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的血有用。” 他亲口承认了。 沈意浓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脑袋轰的一声响,好像有雷炸在头顶。 脑子里就是那句她心头血可解你寒狼毒。 还有萧寅焕那句,确实在幽灵山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她血有用。 手上的茶盏差点掉下地,心也跳得狂乱。 她立马强迫自己稳住,她没进去,端着茶盏原路走了回来。 就是手是抖的,那茶水也洒了一些出来。 所以,在幽灵山时萧寅焕就知道她的血有用,才会把她带出来。 他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萧寅焕这段时间会护着她,纵着她,给她银票花,每天膳房里的菜不重样养着她,出去会有暗卫护着她,对她那么好,是因为想要她心头血和放她的血解毒! 在青山斗兽场和安王来抓她时,他舍命相救,不是因为自己救过他,他报答自己,也不是因为把她当朋友看,而是因为她的血有用,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他也解不了毒。 也是,她何德何能呐。 原来是这样。 怎么不早说呢。 心头血。 是要挖开她的心取吗? 如果不取心头血,是不是这段时间把她养好养胖了点他就会把她锁起来,每天割她手腕取血,喝个几年,她会变成干尸? 可她对他一片赤诚,什么都不是假的,她刚刚还在想着回去问她三哥,帮他解毒。 沈意浓眼里立马升起雾气,模糊了视线,连路都看不太清。 亏得她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原来一开始就是他布的局。 她拿手用力抹了下眼睛,强装镇定的走出来,她低着头敛着眸子,扶影和扶苍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她将茶给了扶影,“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这个茶你们去送吧。” 沈意浓只想快点穿越回现代,以后再也不来这,再也别再见到萧寅焕这个人! 对了,她得把这些天住在这里吃的用的穿的,都兑算变成银票,还给他,不能和他再有一丝的牵扯。 他们就应该泾渭分明,分得清清楚楚。 把他忘了。 穿越回去现代就再也不要再来这里。 即便被迫穿越,他们也应该是陌路人。 第144章 还给你 沈意浓在扶影他们面前转过身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走得很快,冲进房间里将包里的银票抽出一百两拿茶壶压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这是我这十多天在璟王府住的吃的用的穿的折算成的银票,还给你。” 没再多写一个字。 眼泪太汹涌,还滴在那字上将字迹晕染开,她也顾不得。 写完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去拿那块玉佩。 她手还是抖的。 将玉佩握在手里她就在祈祷穿越。 她怕萧寅焕忽然回来,她怕他直接一掌把她拍晕取她心头血。 璟王府到处都是暗卫,每一个都和扶鸦和平安他们一样的厉害,她根本跑不出去的。 她哽咽着声音,双手握着那玉佩,“穿越回去。” 沈意浓心跳得很快,还时不时朝门口看,整个人都紧绷极了。 “快穿越回去。” 她握着玉佩,没有哪一刻像此刻那么焦灼。 “快穿越回去啊!”沈意浓眼泪不太争气的一直掉,“萧寅焕他那么厉害,我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起他在她面前断人手脚的场面,沈意浓觉得在这多待一秒她都要窒息。 好在如她所愿,玉佩在她手里,没多久她再次在房间里消失不见。 再次睁眼时,是在她学校附近的房子里。 看到现代熟悉的一切,她的电脑,她的床,楼下的高楼大厦,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她回来了,不用担心被挖心取血或者割腕取血了。 觉得过于梦幻,她赶紧跑去将她鹅黄色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近乎贪婪的看着外面高耸的大楼。 晋国的一切是个梦多好,她真的有点怕这个穿越的。 脑子里晃过萧寅焕那张脸,他要是知道自己没等他就回来,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发疯吧。 沈意浓拍了下自己脑袋,沈意浓干嘛又想起他,都回来了,和他相隔千年,他再有权力再有本事都找不到你。 她摸一下自己的脸上,全是冰冷的湿痕。 她用力擦了一下,拿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 手机一点电都没有了,就连充电宝的电也被她充得一点都不剩。 手还颤抖着,开机,立马有消息的声音响起来,密集又响亮,可见有很多人担忧她的。 她先看了家人的。 果然几乎全是他大哥给发的微信,霸了屏。 大哥打来的未接视频通话一千五百多个。 大哥:“浓浓,你又玩失踪?阿彪和阿泰说你不见了,没在公寓。” 大哥:“我找你找疯了,怎么跟爷爷和你二哥三哥他们交代?你是不是穿越了?裴靳知道你不见了,快找疯了。” 大哥:“爷爷和你二哥三哥四哥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恐怕帮你瞒不了多久了。” 大哥:“浓浓,爷爷他们让你回微信,裴靳已经怀疑大哥了。” 大哥:“浓浓,家里天天跟我要人让我带你回家吃饭,怎么办,那个家我都不敢回了,快回来救你哥。” 大哥:“浓浓,爷爷怕你在外面吃不好天天让家里给你做饭送饭,还有裴靳,天天给你送饭菜和炖汤,结果你没在,都送到大哥这里来了,大哥吃了他们送的饭菜心里有愧。” 第145章 冤种电灯泡 大哥:“好浓浓,我们家可不能没有你,你救救大哥,要是你真不见了,大哥也不用活了。” 大哥:“浓浓,见到信息速回。” 大哥:“裴靳怀疑你被绑架了,他又发动势力在找你了。” 大哥:“浓浓,大哥也发动势力四处找你,哪都没消息。” 大哥:“浓浓,爸爸妈妈和你几个哥哥们又在对我狂轰乱炸了,快回来。” 大哥:“我完了,他们天天骂我,说我把你藏着掖着。” 大哥:“爷爷说我不孝,没带你回去让他安享天伦,你二哥骂我偏心,独占你一人的假期,你没在他可爱怼大哥了,你三哥催你到他研究机构去体检,你四哥说要教你打靶,爸说你不关心他这个老父亲,他头发又白了几根,妈说女儿大了叛逆期到了,去封闭式学习也不跟她报备,说你再不跟他们联系,他们打算再生一个女儿。” ………… 大哥:“浓浓,我天天研究这玉佩,它怎么没让我穿越?” 大哥:“裴靳今天来公司堵我了,非要我带他去看你,要请你吃饭。看他样子很是着急,胡子也不刮,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身家千亿的总裁放着会不开,待在我办公室一天就盯着我看,恨不的把我盯出一个窟窿的样子,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也不知道咋回答他,可怜兮兮jpb.你大哥我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大哥:“啊!土拔鼠尖叫jpb,浓浓,求你速回,拯救你这个天天被骂得惨不忍睹的大哥。奔溃jpb.” 大哥:“卑微jpb.浓浓,你不回这个家得散。快回来jpb.” 大哥:“浓浓,我今天去找道士了,我说我妹穿越了,让他把你召唤回来,那道士看疯子一样的看我,直接把我轰了出来,还说这小伙子看着衣冠楚楚的,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脑子不清醒。尴尬jpb.” 大哥:“浓浓,我今天去拜佛了,你大哥快承受不住了,要是你真不回来,那个家我也不用回了。大哭jpb.奔溃jpb.” 沈意浓看着他大哥的哀嚎,赶紧先给他发消息,报平安,“大哥,我又穿越到了古代,今天刚回来,辛苦大哥了,拥抱jpb,以后大哥被催婚我一定帮大哥顶着,明天请大哥吃大餐。” 沈爵延电话立马打过来。 沈意浓赶紧接起来,感觉从死里逃生,她声音都哽咽,直接哇的一声,“大哥,呜呜唔……我以为我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哭成功吓了沈爵延一跳,他呼吸都不敢大声,“浓浓,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大哥声音好亲切啊。 “没有,就是想大哥想得厉害。” “回来就好,我就猜你穿越了,怎么找都没找到线索,吓死我了。” 顿了一下,沈爵延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哭?” “能回来了喜极而泣,我明天就要回家。” “好,大哥也回,你赶快给裴靳回个信息,他快疯了。” 沈意浓赶紧挂断电话,打开备注为裴先生的微信。 果然全是未读消息。 裴先生:“浓浓,给你送饭按门铃没人在家,抽空回个信息。” 裴先生:“浓浓,回个信息,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裴先生:“一整天都没联系到你,你大哥说你参加什么国际竞赛要集训没收手机,晚上给我回个消息。” 裴先生:“那么忙吗?” 裴先生:“第二天了,你一点消息没有,我很担心。” 裴先生:“浓浓?” 裴先生:“浓浓?回个信息,你是觉得我老给你发信息打扰你学习了吗?你回个信息,知道你平安了,我就不打扰你。” 裴先生:“浓浓。” ……… 后面几乎全是看到消息请回。 沈意浓赶紧给他回一个消息过去。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不好意思,我集训结束了,手机刚到手上,让你担心了。” 几乎这消息一发过去,电话就打了过来。 响第一声沈意浓就接了起来。 她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质感的声音,颗粒感刮过耳膜,是一声疑问句,“浓浓?” 带着点疑问的尾音,听得出语气里的着急。 沈意浓是第一次接他电话,觉得他声音还挺好听。 “裴先生。”沈意浓趴在床上将手机放外音,“我集训回来了。”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 ,“嗯,回来就好。” “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嗯。”电话那边有哗哗的水声,沈意浓问,“你在干嘛?” “洗澡。” “洗澡你还带手机啊?” 这话说完,那边水声停了。 “嗯,不想错过你的消息。” 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他问,“你这些天学习那么用功累坏了吧?” “不累。” 沈意浓忽然又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她咦了一声,“裴先生,你怎么了?” 太激动没看路撞到浴室的门了。 裴靳揉着前额,随手扯过浴巾随意擦了下头发,“没事。” “听大哥说你很担心我,特意给你报个平安。” “嗯。浓浓,你吃晚饭没有?” “没有。” “我这边发现有一个不错的餐厅,要不要来尝尝?” 沈意浓觉得自己白让他担心这些天,挺不好意思的,他不见她一面可能也不会放心。 而且听大哥说他天天让人给她送饭,自己请他吃一顿也很合理。 “好,不过我要洗澡的可能没那么快,我大哥也没吃晚饭,要不把他也喊一起?” 那边没什么犹豫,直接说,“行,不用着急慢慢来,好了给我打电话,你是在学校的公寓?” “嗯。” “行,我给你大哥打电话。” 沈意浓挂了电话,默默祈祷大哥别轰炸她,因为和裴先生不熟,所以拿他当挡箭牌。 只是刚想从床上起来去洗澡,那手机的微信就哐哐响,一看可不就是她大哥的。 大哥:“浓浓,裴靳和你约会,我去算怎么回事?我是冤种电灯泡?” 第146章 我来接你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哎呀,大哥说的什么话,谁敢让你当电灯泡,哪里是约会了,你这段时间吃了人家那么多顿饭和喝了那么多补汤,请人家吃一顿很合理吧?大哥那么久没见我了,难道不想看看我瘦了没有?再说,我没单独和他在一起过,总是觉得有点尴尬。” 沈爵延一想还真是,别说裴靳家厨师做的饭菜还挺好吃,营养搭配简直不要太全面,汤也是每天不重样,都是浓浓喜欢喝的。 行吧。 吃了人家那么久的饭,浓浓说的还挺有道理。 大哥:“裴靳那家伙才不会让你尴尬,巴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你。”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大哥说的够玄乎的,行了,我去洗澡了,等下让他久等了。” 裴靳接完电话换了身衣服直接出了门,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阿城还觉得挺怪,“大少爷,要去哪?” 他们总裁少爷身材就是衣架子,即便随便一穿,黑衬衫黑西裤都让他穿出一种禁欲的感觉。 阿城总觉得,即便是让他披一个破麻袋,也像是模特在走秀场。 裴靳看一眼阿城,将一件薄西装随意挽在手臂,“今晚上会议推迟。” “啊?今晚上会议很重要啊,不是要拍板优靳科技引进人工智能一事?” 裴靳扯了扯喉结下的领带,“推迟了。” “可是裴氏集团的所有董事都在,若推迟,他们肯定又要到老爷子面前告你状,裴毅抓到你把柄也会去告状,还有M国和H国、R国那边的专家都费了好多心思才约到的。” 皮鞋踏地有声音回响,裴靳脚步不停,“我裴靳怕过谁?不想合作让他们滚。” 阿城便没说话了,赶紧跟上去。 好吧,你是霸总你有资本你牛逼你任性。 “去京北大学。” “是去见沈小姐?” “嗯。” “她学校集训回来了?” “嗯。” 阿城坐在迈巴赫的副驾驶上,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少爷,他懒懒的靠着椅子,一只手搭在车窗子旁,黑衬衫半挽到小臂处,青筋蜿蜒,显得蓬勃有力。 车子刚启动,魅惑的烟嗓响起来,“先去花店。” 附近没有花店,绕了好远的路才找到一个,花店里的花品种繁多,格调也很雅致。 他一眼就看上了奶茶裸粉色的卡布奇诺玫瑰,花型饱满圆润,温柔而复古,总觉得很衬她。 店员看他细致在那挑花,侧脸也被满店的花海映得异常柔和,睫毛长长的覆下来,凌厉的五官都被渐次的染上温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一朵卡布奇诺细细的看,复古的颜色绽放在他修长的指尖,层层叠叠的花瓣,层次感分明,衬得他的手更是冷白修长,店员上前来,笑着介绍,“先生要挑花送给谁,或许我可以帮着参考一下。” “送给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或许是想到了那个人,店员只觉得他一双漆黑的眸也漫了笑意,刚刚一进来疏离感很重的人,此刻竟然多了几分温柔,并不是不可亵渎的谪仙。 “这款玫瑰叫卡布奇诺,花语是不期而遇、温柔的爱,和先生说的恰好符合呢。” “她会喜欢。”裴靳躬身亲自挑了一捧,“劳烦帮我包起来。” 阿城站在店外看着置身花海的少爷,恍若做梦。 他从裴靳去东南亚那会儿就跟着在他身边了,以前的少爷吧,在东南亚那地,不要命似的躲子弹、练功夫练枪,和别人比心眼比狠,那些年过得狼狈且天天身上带伤,一点空余时间不肯给自己,就为了在那立足。 后来打了天下,又不要命的开公司,培养自己的势力和雇佣兵和集团,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看过他如此闲情雅致,还耐心颇丰的挑花。 说沈小姐是少爷的心尖宝看来还真不错。 裴靳捧着花,小心护着躬身进了后座,花被他放在一旁的车座上,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勾了唇角。 他印象里,浓浓是很喜欢花的,所以沈家别墅那栽种了很多不同品类的花。 当然,他的枕月湾也有一年四季开不败的花海,就等着有一天她真正的入住进来,看到自己喜欢的花能喜欢能欣喜。 阿城有点儿惊悚了。 实在是总裁少爷平时冷漠得可怕,公司里的高层进去找他都战战兢兢的,好像他自个儿就是一块冰山,自动冒着冷气,能冻僵一切。 车停到了沈意浓所住的小区楼下。 裴靳从车里下来,就倚靠在车子那,抬头朝她住的楼层看。 沈意浓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接,再加上时间还早才五点钟,她慢腾腾的很是舒服的泡了个澡,洗了头,一出来拿出手机给裴靳发微信。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我快好了,你发下餐厅地址,我自己开车过去。” 裴靳靠着车门,一只手夹着烟,烟尾猩红闪烁,有烟雾缭绕在他脸旁,听到手机声响,他走到垃圾桶旁,将烟摁灭,打开手机来看,见是沈意浓消息,眉眼缱绻。 沈意浓拿毛巾擦头发呢,有微信进来,她一手拿毛巾,一只手将微信点开。 裴先生:“我来接你。”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那多麻烦啊,马上五点半是下班高峰期,会很堵车,我有车,能自己开的。” 裴先生:“我在你楼下。” 啊? 他在楼下。 沈意浓赶忙跑到阳台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个身高和长相都极其优越的男人慵懒的靠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那,抬头朝她这边看来。 沈意浓怪不好意思的,手跟他挥了挥,赶忙回消息,“裴先生,你那么忙,怎么亲自来了?” 裴靳自然也看到她了,也跟她挥了挥手。 裴先生,“不忙,浓浓不用着急,慢慢来,我也刚到。” 其实他来了快半个钟了,没催她,等着她给自己发消息。 可即便只是等着,他也觉得这个过程很奇妙。 沈意浓怪不好意思的,赶紧梳头发,换衣服,然后背上自己小挎包,飞奔出公寓。 裴靳听到她单鞋踏地的声音抬头看去。 因为刚洗完头,下来匆忙,她头发还湿着,没吹干,她简单的在侧面用了两个红玫瑰的小发夹别着,长发披肩而下,甜美简单的装扮。 那条路用鹅卵石铺着蜿蜒起伏,因为是高档小区所以绿化也搞得很好,路两旁都是被裁剪得规整的小树。 她上身一字肩的白衬衫,豆沙红色的半身长裙,和发上别着的红玫瑰相得益彰,英伦风的黑色单鞋,简简单单的装扮,出现在路的尽头,给单调沉闷的夏日添了热烈活波的色彩。 裴靳站直了身子。 抬起眼,看着她,见她还想用跑的,他出声,“浓浓慢慢走,不必着急。” 沈意浓到他眼前时还有些喘。 裴靳视线却在她湿着的发上,她发梢还滴着水,沁湿了她的白衬衫,豆沙红的半身裙因为湿了,颜色深了许多。 一看就是因为收到自己消息匆匆忙忙跑下来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急性子。 “怎么没吹干头发就下来?” “怕你等久了。”沈意浓一面说一面拿手扇风,“裴先生,不好意思。” “下次不要那么着急,把头发吹干了再出门,会着凉。” “我也刚来。”裴靳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眼,发现她没瘦,甚至比那次见着脸还圆了一点,这才转身,打开车门,“车上空调温度合适,上来凉快。” “噢,好的。” 第147章 少年感 沈意浓躬身进去的时候,裴靳手护在车门顶那。 “咦,好温柔的卡布奇诺玫瑰。”小姑娘的声音充满惊喜从车里溢出来,“跟今晚上的晚霞一样好看呢。” “刚刚路过花店,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看,知道你喜欢花,顺手买了一捧。” “是给我的?”沈意浓明显没想到。 “嗯。” 沈意浓把花拿起来,英伦风的单鞋也跨进了车子里,裴靳轻轻的关好车门,这才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沈意浓已经捧着花在轻嗅了,“它好香,而且搭配得很浪漫啊。” 卡布奇诺玫瑰里搭配着几朵白色的玫瑰和蓝色的那种五瓣花瓣的小花朵,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刚感叹完视野里出现条浅藕色的毛巾,很宽,布料很好,一看就是定制的。 “把头发擦擦,别着凉了。”裴靳看她低头轻嗅手里玫瑰,长发顺着手臂散在胸前,膝盖那的豆沙色裙子又深了一处。 她头发还在滴水。 见她看了一眼,怕她不习惯,裴靳解释了一句,“毛巾是新的。” 其实是特意给她备着的。 “噢,谢谢。”她一只手接过毛巾,正想把花磕在膝盖,他好看修长的手伸过来,“我先替你拿着。” 花到了他手里,沈意浓侧头看他一眼。 他太高了,车里完全束缚了他手脚的伸展,他一身黑色调,那捧花到他怀里,把他整个人添了抹暖色。 沈意浓才发现,他有侧颜杀,那张侧脸如笔走山峰,转承起合恰到好处,格外有型。 见沈意浓接过了毛巾也没擦头发,裴靳看过来,沈意浓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 “需要我帮忙?” “噢不用,我自己来。” 阿城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两人,他想不通,他们大少爷明明很喜欢沈小姐了,刚刚那花也是特意拐那么远路去买的,他怎么就说是顺路买的了? 让沈小姐知道是特意给她买的不更好吗。 毛巾很干燥,因为裴靳坐她右手边,所以沈意浓侧着头将头发全部侧拢到左手边认真擦了蛮久,才没了水珠。 这样确实舒服许多。 她刚擦好头发,裴靳很顺手的将一个心形靠枕放在她后背,然后要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沈意浓却很不好意思了,“这个我用过了,给裴先生买条新的还你吧?” 裴靳顿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回了句“好。” 沈意浓莫名有些紧张,轻轻呼了一口气。 裴靳将花放在前排座位的中间空余位置,然后在椅背的袋子里拿了盒牛奶出来,熟练的将包装拆开,将吸管插好递到沈意浓面前,“天气热,先喝一盒牛奶。” 还记得第一次去学校接她,给她递牛奶时她没接的样子,裴靳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见她挺翘的鼻尖上冒了细细的汗,觉得她可能渴了,顺手就给她拿了盒牛奶。 毕竟她小时候很喜欢喝牛奶,这样的动作他做了很多遍,有时候为找他说话,她还特意拿牛奶到他面前,让他给她解。 沈意浓看了眼牛奶,恰好是她平时很喜欢喝的牌子。 她最喜欢喝纯牛奶的了。 见她看着没接,裴靳一本正经说了句,“嗯,不喝陌生人的东西,安全意识还挺强,自我保护意识也不错。” 那手都要收回去了。 沈意浓也很渴,很想喝了。 穿越去晋国那么久,她很久没喝过这个牛奶了,想喝得很。 见他这样调侃他自己说他是她的陌生人,她看过去,见到他眼里瞬间的黯然,她心里也揪了一下。 “裴先生不是陌生人,你不是说我们很小就认识,就是因为我摔了一跤磕到后脑勺才不记得你了吗?” 沈意浓双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裴靳都想收回手了,也没想到她会接,以为她是迫于他的话接的,他还是开口了,“不想喝不用喝的,在我这浓浓随意就可以。” “想喝的。” 沈意浓就着吸管嗦了一口。 啊,久违的味道。 呜呜呜,大现代太好了。 忍不住她就感叹了句,“真好喝啊。” 裴靳侧头看她认真感叹的模样还有脸上那一点点满足感,若有所思。 等她慢吞吞喝完牛奶,裴靳才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系?” “啊,你不是说定了餐厅?” “你要有特别想吃的,我可以取消。” “能不能去吃火锅?”古代是没有火锅这个东西的,她在那待了快大半个月没吃过这口,真想去尝一下了。 “行,我让人定好。” “那我请裴先生吃?” 裴靳笑了下,像高山簌雪一样的清冽,“有我在,哪还用得着浓浓请?不是还没毕业,也还没挣钱,我请。”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有奖学金的,大哥他们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可多了。” “浓浓果然厉害,还拿奖学金了,你自己的钱存起来吧。” 沈意浓手里拿着牛奶,眼睛像猫儿一样机灵几转之后有了个主意,“让我大哥请。” “我请就行,临时让你大哥出来,估计他都抽不开身。” 沈意浓感叹一句,“同样是身价过亿的总裁,大哥怎么就那么忙,裴先生怎么就没那么忙。” 阿城默默看了眼后视镜,总裁少爷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只得沉默。 其实他想说,大少爷忙得要死要死的,和沈总一样的忙一样抽不开身,只不过沈小姐是例外,能让总裁少爷破例就是了。 过亿的项目会议说推迟就推迟。 沈意浓看他一身高定制的衬衫和西裤,有点不好意思,“像你们这种成功人士,吃饭是不是都去那种拉着小提琴的氛围感高级餐厅?” 因为沈意浓隐瞒身份低调在京北大学读大学,大学城外面有美食一条街,她大一的时候,周挽晴还有刘子盼就拉着她吃外面的各种小吃,很好吃,她很适应,觉得那样的美食街全是人间烟火气。 裴靳挑眉,看她俏皮模样,手指轻点车窗,“不会。” 毕竟在东南亚时他落魄的时候三天没吃饭,他也不挑。 出了沈意浓的那个小区就是大学城美食街,沈意浓随意朝车窗外一看,就看到平常她很喜欢吃的那家糖炒栗子已经出摊了,老板拿着铲子在那一顿炒,而前面的小摊车上摆着炒好的,诱人的板栗。 车都开过去了,沈意浓视线跟着缓缓往后看。 一双明亮的眼里写着想吃两字。 裴靳顺着她的视线朝她那边微微倾身,也朝后看,看到了那个板栗摊子。 “阿城,停车。”声音就响在沈意浓耳边,很近,沈意浓转过脸,裴靳已经在解安全带,倒是交代她,“等一会。” “噢。” 沈意浓不太明白他停车干嘛。 她看着他下了车,朝车窗往外看,看到他目标挺明确,直接去到她看的那个栗子摊前。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衣袖半挽到小臂,露出一块低调的腕表,碎发只到眉梢那,修长的站在鹅黄色的摊车前,侧脸如描般深刻,霞色余晖温柔拢在他身上,像谪仙忽然下了凡。 沈意浓降下车窗,趴在窗子上看他,别说,欣赏型男帅哥还挺养眼。 “阿城,你们家裴总虽然二十七岁了,可还是少年感十足啊,看着可年轻。” 一点也不老。 看着像学长。 可气质很好,学校里的学长没他身上那种矜贵和不好招惹的气质。 阿城意识到是跟他说话,忙回答,“少爷他在颜值这块就没输过谁。” 这话刚说完,沈意浓就看到有几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女孩儿捧着手机直接上前找裴靳搭讪。 男人只专心看着老板装栗子,脸上的笑礼貌又疏离,视线始终没放在她们身上,只是朝沈意浓这边指了一下,女孩们也朝这边看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挥挥手,走开了。 “裴先生果然受欢迎,还有学姐学妹们找他加微信呢。” 阿城看着沈小姐很兴奋的样子,暗道不妙,他手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少爷被美女搭讪,沈小姐看着还挺高兴?” 第148章 悸动 “没有啊,被人搭讪那说明你们少爷有魅力,也是,他这种优质男人随便往那一站,就是焦点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谈谈恋爱了。” 这话说完沈意浓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自己不是和他有婚约吗? 裴靳回来了,钻进车子里时带进来外面的一股燥闷的热意,手里拿着一袋板栗。 沈意浓可没有觉得这袋板栗是给她买的,问了句,“裴先生喜欢吃板栗啊?” “嗯。”他低着头,从里面拿出一颗,开始剥,沈意浓朝他看了一眼,他注意力全在板栗上,可板栗散发微甜的香味一点点钻进沈意浓的鼻尖,勾着她的味蕾。 哎。 沈意浓。 有点出息。 忍住。 她闭了眼,脸转向窗子外,看黄昏好了,现在出去那么早,晚上回来得早,摊主肯定还没收摊的,到时候买它个两袋去,吃个够。 “开车吧。”阿城后知后觉的噢一声,启动车子,刚要将窗子升上去,裴靳看了一眼转头看外面的沈意浓,天空被大片火烧云润染,漂亮得不像话,他开口,“不用关窗。” 阿城看了眼后视镜。 他们身家千亿的总裁竟然低着头亲自在剥栗子,往时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开会,要不然就是在公司批文件,那拿笔的一双手,何时剥过板栗。 也哪里有这样空闲的时间。 果然,爱情使人变得面目全非。 沈意浓看了一会窗外,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来看,是周挽晴。 自己揽月的挽挽:“靠,浓浓,放假去哪了,信息也不给姐妹回一个?” 沈意浓点进去,全是她这些天给她发的消息。 都是问她去哪了,怎么没回消息,是不是见色忘友,见到帅哥把她忘记了。 沈意浓赶紧回了句,“挽挽,我回家手机掉水里了。” 自己揽月的挽挽:“不是,浓浓你手机怎么老是掉水里?这理由你用两三次了吧,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见色忘友了都没空理我,然后找这种无聊的借口打发我?” 只想做咸鱼的浓浓:“我沈意浓是那样的人吗?” 自己揽月的挽挽:“沉思jpb.你难道不是?谁是颜控、手控、喉结控的?” 只想做咸鱼的浓浓:“唉声叹气jpb.在你眼里,我就这印象?这些年的室友情算是错付了,你在家干嘛?” 自己揽月的挽挽,“我老娘一天到晚担心我嫁不出去,让老子天天去相亲!” 手指还在按着屏幕,唇边递来了一颗剥好的板栗,板栗还带着余温,贴着她的唇,有微微的烫意透过皮肤袭来。 “不是喜欢吃板栗?”裴靳的声音响在耳侧,沈意浓看到拿着板栗的两根手指,匀称修长。 栗子很香。 像条件反射,沈意浓张嘴将板栗含进了嘴里。 她的唇碰到他指尖,裴靳僵了下,手指上带着板栗的甜和余温。 板栗碎在唇齿间,软又糯,是任何一次的熟悉味道,沈意浓太容易满足了,品出点幸福的感觉。 现代的一切都还在,真好啊,她还能回来。 “谢谢裴先生。”说完她伸手要去拿他手上没剥的板栗,“我自己剥吧。” 裴靳将板栗拿开,“不用,我来,这个壳子硬,别把你手划到了。” 他手很匀称也很修长,又很灵活,板栗一颗又一颗被他剥进一个新的袋子里,递给她,“适当吃一些,别吃太饱,不然等下吃不进晚饭。” “噢。好。”沈意浓接过来,很不好意思的了,“裴先生也喜欢吃板栗吗?” “嗯,喜欢。” “那你怎么只剥不吃?” 沈意浓拿起一颗剥好的,本要放他手上的,可见他手上都没空的,直接也伸到他唇边。 裴靳明显没想到,视线里出现一双白又纤细的手,指甲染着和她裙子一样颜色的豆沙红,他眸子敛下来,有情愫在眸子里疯狂涌动。 “裴先生,你也尝一颗,这家板栗我最喜欢吃了,又软又糯又粉,可好吃了。” 有晚风在窗子外挤进来,万丈霞光也争先恐后钻进来占据一地,放在座位中间的那捧卡布奇诺玫瑰颜色被染得异常瑰丽。 裴靳张了嘴,绅士的没碰到她的手。 “你吃。” 沈意浓见他吃了松一口气。 “要是手疼了就不剥,我等下让大哥帮我剥。” “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疼。” 沈意浓就捧着那袋子板栗,慢悠悠的时不时丢一颗进嘴里,时不时看一眼低头垂目认真得一丝不苟在剥板栗的裴靳。 可真挺有意境的。 花就在离他不远处。 他侧脸过分的好看。 沈意浓悄悄拿起手机,假装在发信息,却快速的调到拍照那一栏,偷偷的对准裴靳,将花和他还有板栗都聚拢在镜头里。 霸总剥板栗。 脸好看就算了。 而且还有一双那么骨节匀称又修长的手,简直是绝绝子。 沈意浓不但颜控,而且是手控。 只是看到裴先生的手时,她脑子里面冒出来萧寅焕那货的手来,他也有一双和裴先生一样好看的手。 哎,想到他干嘛。 沈意浓注意力回到手机里。 调好角度拍了一张,尴尬的是没关静音,咔嚓的一声在很静的车里头声音不要太明显。 连开车的阿城都转过头看了一眼。 裴靳抬头。 沈意浓也条件反射看他。 对上小姑娘错愕的表情,那张小小的精致的脸迅速涨红,沈意浓赶紧胡言乱语,“额,那个,我、我自拍,忘记关静音了。” 裴靳没拆穿她,嗯一声,又低头剥板栗,唇角却勾起沈意浓看不见的弧度。 噢,浓浓拍他呢。 沈意浓叹口气。 唉,怎么笨手笨脚的,拍个照简直社死。 沈意浓将声音关了,不死心还想拍一张,刚调好角度,裴靳抬头朝他看来,还勾了下唇角,那张脸立时生动起来,眼底也晃碎柿子色的流光。 绝了。 沈意浓赶紧按下拍照,然后将镜头对准自己做出自拍的动作,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欲盖弥彰简直不要太明显,偏偏她还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 所以说年轻真好,什么想法和表情都透在脸上,不加掩饰的张扬。 裴靳眼里染上细碎的笑意,心忽然也如窗外的热浪一样澎湃涌动,他喉结滚动一下,任由那种悸动一寸寸一点点将他四肢百骸都蔓延侵袭。 第149章 追追孙媳妇 裴靳将板栗剥好,直接整袋都给了沈意浓。 沈意浓颇有些受宠若惊,“你不吃吗?” 裴靳象征性拿了一颗,递给她。 “拿着,我要吃了再买。” “噢,谢谢。”沈意浓接过来,又捻了一颗来吃。 喜欢吃板栗这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将板栗给她,阿城的电话响起。 响两次都没接,沈意浓觉得奇怪,“不接电话吗?响很久了?” 阿城看一眼后视镜和裴靳眼神对上,他悄悄瞄了下手机,老天哎,是老爷子,他也不敢不接啊。 阿城只得点了下手机,老爷子声音响起来,“阿城,我那孙子呢,你让他开视频会议,我都要被那些董事会的人烦死了,钓个鱼也不得清静。” 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还有,让他别只知道工作,抽点时间去追追我那天真烂漫的孙媳妇,让他这个周末必须将小姑娘带回老宅吃饭,人带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孙媳妇都追不到,我要他有什么用,天天工作工作工作的,忙死他算了!” “董事长,您消消气,我这就把电话给大少爷。” 裴靳一个眼神过去,阿城立马改口,“大少爷不在,我立马转告他。” “他出息了,我的话都不听了,现在是裴家掌权人,他小子就敢给我甩脸色了,浓浓也不给我带回来看看,像话吗?你跟他说,这个周末不把浓浓带回来,他也别回来了。我不稀罕见他的,有本事他就天天住公司!他不回来就算了,也不知道让浓浓来看看我,要不说小姑娘会孝顺人呢,沈家爷爷都把浓浓夸天上去了!他这样忙得脚不沾地的,他还妄想有老婆吗?!难不成他痴心妄想想让浓浓倒追他?做什么美梦呢!” 放完狠话老爷子啪的一声挂电话。 裴靳:……… 阿城按的免提。 车子里都是老爷子的声音。 沈意浓:…… 裴爷爷平时慈眉善目的,和她说话也文绉绉的,怎么说起裴靳,是这样的.。 沈意浓看向裴靳。 裴靳还挺淡定,“爷爷怪我没带你回去陪他吃饭,火冒三丈呢。” 沈意浓挺不好意思,“那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嗯。” “裴爷爷都是这么跟你说话的?” “差不多吧。” 裴靳都习惯了,那老头就是这么个火大的脾气,这几年天天问他要孙媳妇。 “他跟我说话很温柔。” 裴靳看她有点懵的表情,解释,“爷爷觉得我没什么本事招他烦。” “裴先生,给点普通人活路,你这样的还叫没本事?” “他觉得我不招小姑娘喜欢,一大把年纪了连女朋友都没追到,嫌弃我呢。” 沈意浓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裴先生才27岁,少年感十足,哪里老了。” 看着跟学长一样。 “是吗?” “嗯。”沈意浓颇认真点头。 “沈小姐,你别相信大少爷说的,他不管在东南亚还是回到A国的京北市,喜欢他的姑娘从这能排到机场去。”阿城忽然冒出那么一句。 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冰雪冻僵,他看了眼后视镜,大少爷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 “陈城,开你的车。” 噢,连名带姓的喊他,不是什么好事情,阿城赶紧默默开车,不敢再开腔。 沈意浓倒是被阿城说得又看了眼裴靳。 “阿城胡说的。” “嗯。” 裴靳拿出了手提电脑,肯定是董事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敲定,才会将电话打到老爷子那,他将电脑搭在膝盖上,拿手指触屏,瞬间点出几个画面,然后戴上耳塞。 车子进入了主城区,天色也慢慢的暗下来,沈意浓吃板栗吃的正美,听到裴靳的声音。 “方案写成这个样子也敢拿给我看,还打算拿着这去竞标?不想做明天不用来上班。” 声音冰冷,不近人情,跟和她说话时一点也不一样。 沈意浓嚼板栗的动作都不自觉放慢了,悄悄偏过头看他一眼。 他脸上也是沉戾的,许是因为处理工作,身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还赤裸裸透出一种不好招惹的感觉。 裴先生工作起来好严肃好可怕。 裴靳注意到女孩偏头看他的动作,他也朝她看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他眸色顿时柔下来,“吓到你了?” 沈意浓摇摇头。 总裁吗,日理万机的,好像都是这种扑克脸能震慑人的气场,她去过他大哥办公室,他那些下属来找他签字就跟上酷刑一样的。 “我平时不这样。” “嗯” 沈意浓将信将疑。 裴靳唇角扯了个无奈的弧度。 “你工作很忙吗?”沈意浓指着他的平板,“在车上还要处理工作?早知道不该占用你时间让你陪着吃饭。” “不忙。”裴靳捏捏眉心,“偶尔。” 裴靳看了眼前面,阿城战战兢兢,救命,那不是老爷子让少爷开电脑视频会议的吗? 他只是个传令的。 裴靳没了耐心,“将方案改好,十点之前发我,散会。” 裴靳将电脑关了,也到了地方,沈爵延比他们还早到一点,现在就站在广场那,看到裴靳的车立马朝车里看。 等裴靳下车给沈意浓开车门,沈意浓看到自己大哥时,立马小跑着飞奔过去的,毫不顾及人潮汹涌喊了声“大哥。” 裙摆飞扬起弧度。 长发也像海藻在裴靳面前一跃而过。 裴靳再看过去时,小姑娘已经扑到沈爵延怀里,双手环着他腰,还在喊着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沈爵延拉了下她的手没拉开,弹了下她额头,“多大人了,还这样跟大哥撒娇,也不怕你的裴先生吃味。” 沈意浓老在他面前左一个裴先生右一个裴先生的,沈爵延都听都习惯了。 甚至觉得这称呼还挺好听的。 “谁让你是我大哥呢。”沈意浓声音瓮声瓮气的,“行了,让大哥看你瘦没有,有没有吃苦?” 说完沈爵延就要低头看她的脸。 沈意浓自动放开他,站到他面前,自己摸了下自己的脸,“应该没有瘦。” 毕竟她住在萧寅焕的王府上,他每一顿都让膳房弄十个菜,每餐鸡鸭鱼肉不会少,味道还好,她吃得挺好的。 “是没瘦,还胖了点,看来是没吃苦。” 第150章 趁早拿下 裴靳也走了过来,拍了下沈爵延,“没想到那么忙,阿延也有空来吃饭?” “还不是浓浓这丫头,说集训这段时间辛苦我了,非得要我跟着来说请我吃饭。” “吃火锅可以吗?” “不可以。”沈爵延眉头皱起来,“这不健康?去吃中餐、日料或者泰国菜。” 沈意浓就知道这样。 他们家人控制她垃圾食品到令她叛逆的地步。 她求救的看向裴靳,那意思明晃晃的,“快帮我说服我哥这个老古董。” 裴靳朝沈意浓打了个OK的姿势。 他看向沈爵延,“浓浓好不容易集训出来,难得想吃顿火锅庆祝,阿延,让她尽兴吧。” 裴靳又怎么会不知道,沈家人是疼着沈意浓,那些不健康不好的都不想让她接触。 可他知道如果他也说不可以吃的话,她肯定会闷闷不乐的了。 “裴靳你啊,就是宠着她。”看到沈意浓期盼的眼神,沈爵延也不舍得拒绝,“这次就吃个够。” “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沈意浓挽上沈爵延手臂,侧头对裴靳感激一笑,那一笑多有俏皮。 “你这样挽着大哥,你家裴先生不吃味?” 沈意浓拧了下沈爵延,“大哥能不能好好说话。” “行。” 餐厅在二楼,定了窗边的位置。 来火锅店沈意浓熟,撸起袖子要去拿菜就被她大哥和裴靳喊住,“在这等着,我和你大哥去给你拿,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 沈意浓报了几个菜,悠闲坐在窗边,看一眼裴靳和沈爵延走到自由拿菜区位置。 她家大哥明显很少来这地方,很局促,倒是裴靳很轻车熟路。 沈意浓拿出手机点进家人群。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亲爱的家人们,明天我回家吃饭。” 二哥:“?哟,爱学习的浓浓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家呐。” 三哥:“??浓浓你不够意思,说好这个星期来三哥这体检,不来就罢了,竟然又约大哥陪你去什么集训,三哥难道那么不值得信任?” 四哥:“???难道大哥能帅得过你四哥,你四哥拿不出手还是怎么的,都不来找四哥,浓浓你偏心眼儿。” 老爸:“小棉袄有点漏风,等浓浓想起在远方的老父亲,老父亲已经被冻僵了。冷得抱臂的企鹅jpb.” 老妈:“沈意浓,你下次去哪儿最好先跟你妈报备一下。怒火jpb.”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统一回复:我和大哥还有裴先生约吃火锅,你们不要太羡慕哟。大哥和裴先生挑菜的正面照jpb.” 二哥:“放大镜jpb.浓浓,你这死丫头偏心眼,跟大哥去集训就算了,竟然还只约他去吃火锅.土拔鼠咆哮jpb.” 三哥:“说好的来体检请三哥吃饭的呢?就这?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浓浓,给个解释.羡慕jpb.不开心jpb” 四哥:“大哭jpb.就四哥在荒山野岭的埋伏被蚊子咬还没饭吃.浓浓要是下次不请四哥吃饭的话,就别勾引四哥了.” 老爸:“看热闹jpb.裴靳这小伙子长得越来越帅气了,你们是去约会吗,浓浓宝贝?” 老妈:“我就说裴靳这小伙子不错,人长得高、帅气、沉稳还会疼人,这么好的男人,沈意浓,你给我争气点,趁早把他拿下,加油jpb.看好你哟.jpb” 裴靳和沈爵延回来了就看到沈意浓在盯着手机笑。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群里跟哥哥和爸妈他们聊天呢,他们都怪我偏心,跟你出来吃火锅。” 沈爵延倒是想起来,“明天没事去研发机构找你三哥体检,他念叨好久了。” 裴靳顺势说道,“恰好我明天去那边有一个会议要开,浓浓,顺路带你过去。” 第151章 宜家宜室 刚好沈意浓想请教三哥那个挥刀自宫能不能复阳的问题,她直接点头说好。 头发也干了,她将头发随意的系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服务员上来问锅底,沈意浓立马说自己要鸳鸯锅。 然后才问沈爵延,“大哥没意见吧?” “没意见。” “裴先生呢?” “嗯,点吧。” 等锅底上来,沈意浓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些菜,会放光似的,一看是真的馋了。 裴靳给她调了调料,特意多放了芝麻酱,辣椒很贴心的分开,还交代,“辣椒很辣,放少些,小心肚子疼。” “先喝点这个排骨粥垫肚子。”说完将面前那碗还温着的粥放在她面前。 “谢谢裴先生。” 排骨粥散发着香味,有绿色小葱拌在里头,看着就有食欲,沈意浓很听话的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来。 知道沈意浓喜欢吃肉和海鲜,裴靳先下了虾、螃蟹和牛肉这些的。 沈爵延看着沈意浓双眼放光看着锅里的肉,这个样子让他很怀疑她穿越去那什么古代肯定受了苦,心里很不是滋味,“浓浓,是不是这些天都没吃好睡好?” 沈意浓咽下一口唇齿都香的瘦肉粥,啊一声,摇摇头,“挺好的。” 毕竟住在萧寅焕的王府,他让膳房每天给她做的饭菜都不重样的。 这次是裴靳坐在她身旁,他没多问什么,就只是看着她,心里想法和沈爵延一样的,这次去学习集训,她是不是吃得不好? 等她喝完一碗粥,火锅里的虾和蟹还有肉这些也好了,裴靳将虾和蟹捞出来,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和蟹。 黑色西装在他臂弯那撑出紧实的弧度,火锅店的灯光将他一张往日淡漠的脸晕出罕见的温柔,他衣袖半挽,一次性手套遮住他百万腕表。 因为有沈爵延和裴靳两个样貌和身材都一流的男人在,许多目光都聚到他们这一桌来。 沈意浓无意间转头,看到裴靳那正襟危坐认真剥虾的样子,也被迷住一瞬间。 太,特么帅了。 他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搭在椅子后,额前的碎发都染上碎色的暖黄。 这样看着他简直宜家宜室。 视线转移到他手里的虾子上,又肥又大,是烫熟的红,虾头和虾壳被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剥掉,露出诱人的虾身。 他很熟练。 好像这动作做过无数次。 而且专注又认真。 那侧脸和下颚线弧度流畅、喉结凸出,彰显性感,许是因为热,他衬衫领口被他解了两颗,隐约可见性感的锁骨。 “浓浓,你看哪呢?” 是对面的大哥的声音。 见她侧脸看着裴靳一动不动的。 “你家裴先生这张脸倒是颠倒众生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好在他是个痴情种,唯独对浓浓情根深种。” 裴靳狭长的眼皮抬起,警告的看一眼裴爵延,主要是怕浓浓不自在。 沈意浓才觉得自己这个颜控手控喉结控竟然盯着裴靳的脸和手还有喉结看了半天。 她忙看向她哥,脸忽然红了,“大哥就知道打趣我。” 可是很喜欢吃虾,她不由自主又看向锅里。 小时候她就喜欢吃虾,自己不爱剥。 沈意浓也想吃。 因为在晋国那根本没有这东西,她馋好久了,她刚拿起漏勺,裴靳就将剥好的几只虾推到她面前,“浓浓吃这个。” 第152章 偏心 “这个是给我剥的?”沈意浓指着自己,疑惑的看向裴靳。 “嗯。不是喜欢吃虾?爱好没变吧?” 小时候她就喜欢吃虾,每次还都喜欢让他给她剥,不然不吃。 “不用不用,裴先生,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剥。”说完又要去拿漏勺。 “我只放了这几个,你先吃。” 沈爵延看着带一次性手套低着头剥虾的裴靳。 男人五官格外的立体,黑得很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坐在烟火缭绕的火锅店里,也被沾染上些尘世的温度,显得不像往日见到时那样疏冷。 此刻看着就像是纵容小娇妻的霸总,禁欲又撩人,和浓浓坐一起,该死的般配。 “你家裴先生可从不会给别人剥虾,浓浓,吃吧。” 说完沈爵延伸手也想去拿剥好的一只,被裴靳冷漠无情的拍开,“想吃自己剥。” 沈爵延:……… 他默默的收回手。 “裴靳,你这太偏心眼了,你剥的那么多,我吃一只都不行?” “那是给你剥的吗?”裴靳继续冷漠无情,“还跟自己妹妹抢虾吃。” 沈爵延:……… 他就想吃一只剥好的虾而已,至于吗。 “你小子,这偏袒得也太过了吧?” “来,给你。”裴靳给他夹了一个没剥过的很肥的虾,再夹了只张牙舞爪的蟹,不忘记来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爵延:……… 沈意浓看一眼裴先生、看一眼沈爵延,再看一眼自己碗里的虾,火上浇油来一句,“平时在家不都是大哥帮我剥虾的?” “那我剥那么多次给你吃,你给我吃一只也不行?” 多大的人了,也跟个小朋友一样的。 偏裴靳不愿意,“你一个大男人,别跟你妹抢虾吃了。” 得,护上了。 沈意浓点头,“大哥,先学着点,不然以后交女朋友没这意识,女朋友不理你。” “我沈爵延这魅力,多的是美女抢着给我剥虾好吧,想嫁给我的人可从这排到太平洋去了,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裴靳懒得看他。 沈意浓也摇摇头,觉得他哥无可救药,“大哥别太挑,爷爷说的,有女孩子看上大哥他就要烧高香,性别女就行了,不然年纪大了。” “你家裴先生和我一样老呢。” 裴靳呵他一眼,“你别拉我下水,我还没老,风华正茂。” 沈爵延这话说早了,他遇到真爱的时候巴不得时刻黏着老婆,别说剥虾,那是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做的。 “用得着你这个小鬼头操心,你大哥这魅力,多少女孩前仆后继。” 沈意浓吃完一个虾,听着大哥的话,立马嗅到一丝八卦的气味,“那大哥,你什么时候带个大嫂回来?” “吃你的虾。”沈爵延也慢条斯理的套上手套,将那虾头一下拧下来,“你大哥我那么忙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 “可你也二十五了,快奔三了吧,好老了呢。” 无辜躺枪的裴靳剥蟹的手都一顿,因为他和沈爵延同年。 完了,浓浓觉得他年纪大,好老了。 沈爵延也没想到能被自己妹妹扎一刀,轻咳一声,“那什么,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流行爹系男友,年纪大的会疼人知道吧?” 沈意浓意味深长看一眼裴爵延,不太赞同,“是吗?大哥你会疼人?” “沈意浓,你没良心,大哥从小最疼就是你,就说今晚,我本来有会要开的,全推了,就为陪你吃顿火锅,知道你大哥身价不,一分钟是是几百万。” 沈意浓噢一声,挺乖的,“嗯,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再说你看看你家裴先生,虽然年纪大了点,那不是挺会疼人的,剥个虾还怕大哥抢了去,护妻简直不要太明显。” 裴靳:……… 沈爵延你能别提年纪大这回事吗?我真的谢谢你嘞。 “大哥。”沈意浓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沈爵延,他才闭嘴。 等沈意浓吃够了,大呼过瘾的时候,裴靳才也跟着吃了一些。 她吃完虾,嘴角沾了油,裴靳拿纸巾轻轻给她擦了一下。 沈意浓正在跟沈爵延说明天回家的事情,没太在意。 “我们那远在英国的老父亲和老母亲又说我是漏风的小棉袄了,大哥,你帮帮我跟他们解释呗。” 她吃够了,现在拿吸管嗦着葡萄汁,像一只吃饱了餍足的猫儿,脸颊也被火锅的热气蒸出点别样的红晕来。 “他们是真爱,我们是意外,多少天不着家了,也就是太想你,怕你忘记他们了,时不时冒一下头,找存在感呢,他们哪里舍得生你气,哪次回来一见到你不是宝贝成什么样子了。” “爸妈真的这样想?” “那当然了,老爸老来得女,逢人就夸他有一个乖女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呢。” 裴靳全程是个倾听者,时不时答两句话,永远绅士温暖。 其实他挺羡慕沈意浓的家庭氛围。 也是,在那样充满爱的家里长大,怪不得她性子那么好。 不像他,有一个破碎的家,不相爱的爸妈,妈妈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带着小三和私生子回来,因为恨他妈当年逼婚,也厌恶他,在东南亚这些年他也不闻不问的,还想把裴家掌权人的位置给裴毅,他就像个外人看着他们幸福和热闹。 好在,她妈妈给他许了门好姻缘,让他跟浓浓有了婚约。 所以他更迫切的想有一个家,一个他和沈意浓的家,他会好好疼她爱她,任她闹任她笑,他其实挺孤独的,也只有一个她了。 吃完火锅,沈爵延回自己私人别墅,裴靳他放心得很,让他送沈意浓回的公寓。 本来说直接回家的,沈意浓说还有东西在公寓没拿,今晚上还是回公寓睡。 一路上沈意浓明显放松了许多。 裴先生和她想象里不太一样,他有很高的涵养,像贵族里的绅士,相处起来让她觉得很舒服,也从没在她面前说过婚事的事情。 路灯的光被晃碎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沈意浓忽然好奇,“裴先生,你长得这样帅气,跟个男模特似的,又是霸总,二十七岁了,你之前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夜里看不清他眼底情绪,只感觉他随意搭在椅子旁的手动了一下,脸朝她看过来,很肯定,“有啊。” 沈意浓来了兴致,甚至稍稍坐直了身体,“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这样的?” 她眼神被夜色衬托,越发的亮,潋滟着,全是流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浓浓喜欢吗?” 第153章 热烈 这话一问就把沈意浓问住了,她长睫颤动一下,手指捏着白色上衬衫的衣角,无意识的摩挲。 她紧张时或者要说谎就会有这个小动作。 裴靳看着她捏白的手指,也不想吓她,轻咳一声,“我这些年都挺忙的,没时间去认识女孩子,一直在拼事业,所以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谈过恋爱。” 裴靳知道急不得。 她也还小,才十八,才大二,开学了才大三。 他只想让她开心让她快乐,任何让她有负担的东西他都不想让她有。 让他对自己年龄介意,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 “裴先生,你看着一点也不老呢,很像我们学校的学长,还有少年感的。” 还挺会安慰人。 沈意浓忽然想起第一次他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她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当时他回答,我一直喜欢的是你。 沈意浓愣了一下。 她磕到脑袋之前,他们之间是不是还发生过许多事情?她觉得自己很普通,完全没到这么多年让他对她念念不忘的地步。 “不好意思裴先生,我之前好像问过你这个问题。” 她想去回想,脑袋关于他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见她皱着眉头,一看就是在想以前的事情,裴靳赶紧开口,“没事,浓浓不记得以前不必刻意去想,来日方长,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了解。” 沈意浓却还在努力的想。 “明天早上可以睡一下懒觉,我十点来接你,到你三哥那儿刚好十一点,抽完血体检,就能去吃东西。” 沈意浓叹口气。 “其实我挺健康的,不体检也行,三哥每年都把我抓过去体检,有点儿浪费资源。” 车子拐进一条两边都是大树的路,有斑驳的树影一点点晃过裴靳的脸,他眸色极黑极深,听到沈意浓这话,他搭在窗子上的手按了下车窗按钮,车窗降下来,有风拂过,吹过他心间的阴郁。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要每年都哄着她抽血体检,就是怕那个无名药水产生什么病变。 他侧脸看她无邪笑颜,万事无忧的模样,心尖生起烫意,浓浓,你只管一生无忧无虑,永葆笑颜。 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给你解了身上那不知名的药水。 “你几个哥哥就有你那么一个宝贝妹妹,关心你呢,何况你三哥的研究机构很有名的,体检名额也有限,去验一下总没坏处。” 沈意浓当然知道了。 “裴先生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肯定很忙的了,我在学校或者公寓吃饭都挺方便的,裴先生不用每天给我送饭。” 怪不好意思的。 “不忙,外面的餐馆哪里有家里做的好吃,何况你那么努力,放假也去集训,该营养搭配吃好点。” 欸,他声音好好听。 手好看就算了,喉结也好看。 是个霸总还没什么脾气,很绅士的样子。 沈意浓偷偷看过去一眼,即便两人之间没有爱情,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他,应该都会很幸福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他待在一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很快到了沈意浓楼下,裴靳给她开的车门,她从车里出来,站在裴靳面前,他太高了,她只得仰着头看他。 两人就站在路灯下。 有昏黄的暖光从他头上倾泻而下,他碎发染了些颜色,瞳孔看向她时带着某种压不住的热烈,两人身影被路灯拉长,很近的样子,看着像随时可以相拥。 “谢谢你裴先生,本来说是我请客或者我大哥请客的,又让你破费了。” 第154章 检测 火锅吃到最后她说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结过了。 裴靳低头看她。 路灯将她一张笑脸映得清晰,皮肤越发显得白,她说话会看着人的眼睛,语气很慢,让人觉得真诚。 她的包被她拿在手上轻轻的晃,裙摆被夏风温柔的拂过,掀起小小的弧度。 “下次有空了,我请裴先生。” 本以为裴靳会说不用。 她将挎包挎在肩上,听到裴靳说了声,“好,下次让浓浓请。” 沈意浓倒也干脆,指了下天上高悬的月,“好,等裴先生有空,下次吃裴先生喜欢的菜系,很晚了,裴先生回去早点休息。” 说完跟他挥了挥手,转身要走。 “等等。” “嗯?” 裴靳将车门打开,躬身进后座,将那袋剥好的板栗和那捧卡布奇诺花拿出来。 他拉起她的手,将花塞她怀里,“花拿着,还有板栗,肚子太饱回去不必勉强吃,明天再买新鲜的。” 卡布奇诺玫瑰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温柔了,花塞她满怀,她低头嗅了下,心情也随着淡香好起来,她很礼貌再次道了谢,“谢谢裴先生。” “回去吧,早点睡。” 沈意浓一只手捧着卡布奇诺玫瑰,一只手拿着板栗,跟裴靳说再见,然后转身进了公寓。 裴靳看着她身影消失不见。 西装被他挽在左臂,他靠着迈巴赫,微微放松下来,拿出打火机,拇指磨着砂轮,咔嚓的一声将火点燃,淡蓝色的火焰燃起来,映亮他漆黑的眸,烟一点点被点燃。 他抬头看她房间亮起暖黄的灯光,窗帘那映出她在房子里的身影,看了许久,直到那根烟燃尽,他才转身,“回去吧。” 上车后,他往窗子外一看,那房子里的暖光有魔法一样的吸引他的视线。 阿城启动车子,那抹暖光终于退出他的视线。 他随意扯了下领带,声音有点倦,“通知董事会,十一点开视频会议。” “让阿诺和阿刀继续在她公寓暗处守着,护她平安,谨慎些,不要打扰到她正常生活,另外多调几个人过来,要顶尖的雇佣兵,总觉得不太安全。” “沈总裁也派了人在暗处守着的,还不够吗?”阿城又看后视镜,只看到男人侧脸看窗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很认真在回忆。 “不够的。调人过来护着,有异常立马禀告。” 那样可怕的遭遇不能再重蹈覆辙一次。 沈意浓回到公寓仔细将花放在自己梳妆台上,还拍了张照片。 然后懒懒的舒服的躺在床上,拉过巨型的粉红顽皮豹侧躺搂着,还拿脸蹭了蹭,忽然想起抽的萧寅焕那管血。 她翻出来拿在手上看。 要不要还管他? 她不一定还能穿越回去。 但是机会很难得,她恰好抽了他的血就穿越回来了,还没到二十四小时,还有用。 脑海里想起他多次护着她的场面,沈意浓叹一口气,萧寅焕虽然你每次说话很坏,可也确实护过我。 欸,谁让她善良呢。 还是让她三哥看一下吧。 她给她三哥打了个电话,那边也是秒接的。 “三哥。”沈意浓声音可甜了,“你还在忙吗?” “怎么,跟你大哥和你家裴靳吃火锅回来了?浓浓,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沈爵修脱下白大褂,语气有点酸溜溜,“这样的好事,总沦不到三哥,而且现在都快九点了,你三哥还在加班做研究。” “三哥好辛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也别太拼命了,你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嗯,没吃呢。” “啊,那怎么行,你这也太没规律了,这么晚了也不吃晚餐。”沈意浓一下急了,“你可别说要吃泡面?” 别说,沈爵修真这么打算的。 “嗯。” “哎,不行啊,我让家里给你送饭,三哥你不能吃泡面,或者我给你点个外卖。” 沈爵修一下开心了,“行,难得浓浓那么关心三哥,你点吧。” “好,等下挂了电话我点,明天去三哥研究机构体检,顺便请三哥吃饭,用我奖学金请,够有诚意吧?包三哥吃得舒坦。” 沈爵修还挺意外,“浓浓,你有事求三哥?这忽然献殷勤,你三哥这八百多年没人关心一下的人还挺不习惯的。” “哎呀,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亲妹难道不能关心自己亲哥一下?” 沈爵修挑眉。 “好,三哥真是受宠若惊呢。”沈爵修到了自己公寓给自己倒了杯水,“下次学校还有集训,能赏脸给个机会给你三哥陪着不?” “能的,下次一定找三哥。” “就你会哄人,每次这样说,每次都是找大哥,好,你大哥是霸总吗,比较招小姑娘喜欢。” 这语气说的哟。 “三哥也是霸总好吧,长得还帅,医生多招美女喜欢呀,特别是三哥这种颜值逆天的医生。”沈意浓看着手里的血管叹气,胡乱编了个理由,“我这次去集训有个同学在野外被毒蛇咬了,还吃了有毒的植物,我今天带了他一管血回来,三哥能帮我查一下他这毒能解吗?” 沈爵修立马紧张,“什么集训,还去山里面吗,怎么还被蛇咬?你呢,你有没有怎么样?下次这么危险的集训不准去!我现在就去你那看你一眼,给你检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见他三哥语气都急了,恨不得从电话那头跑过来,沈意浓赶紧回答,“我很好,我没事,三哥别担心,也没被蛇咬,你才下班赶紧休息一下,别来回跑了。” 沈爵修因为担心语气都重了点,“大哥也真是的,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答应你一个人去,还进山了,学什么的,得进山学?不行,我要打电话说大哥!他怎么当的大哥!” “别啊,三哥,大哥知道错了的。而且他管的公司在给你的研究机构投资金欸,你确定你把他说一顿,他还想给钱给你?” 沈爵修:……… “那他也不能带去去有毒蛇那么危险的地方!” “哎三哥,那你帮我检测吗?我那同学很可怜的了,家里只有他一个独苗,他要是有事,他妈妈会难过的。” 行吧,说得那么惨。 “我派人去你公寓取。” “好嘞,谢谢三哥,明天请你吃超豪华大餐。”沈意浓停顿一下又来了句,“三哥,你想谈恋爱吗,你要是想的话,我……” “不想!挂了,你三哥要睡觉!累死了!” 第155章 有爱情 沈意浓那句如果三哥要谈恋爱的话,给他物色学校的小姐姐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那。 挂那么快呢。 行吧。 沈意浓赶紧给沈爵修挑外卖,挑好以后,下单,给沈爵修发了信息。 沈爵修挂了电话去洗澡,一洗澡出来看到沈意浓消息,心里别提多美,没一会就听到门铃声,他外卖到了。 沈意浓可舍得点。 给他点了一条鱼,一个乌鸡汤,两个小菜,很丰盛。 沈爵修将外卖解好,拍了张照片甩到群里。 三哥:“浓浓给我点的外卖,拍的菜的图片jpb.幸福来得太突然jpb.@沈爵洲、@沈爵臣。” 三哥:“我也是有妹惦记的人,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男人jpb.” 二哥:“我靠!不得了了!@沈爵修 老三你还特意@我什么意思,炫耀是吧?” 二哥:“@只想当咸鱼的浓浓 你说你是不是偏心眼?你二哥也饿得嗷嗷待哺的,你怎么不关心一下,点外卖也只给你三哥点?偏心jpb.不想理你jpb.” 二哥:“我是世界上最失落的男人jpb.” 大哥:“虽然没@我,但是我今晚和浓浓去吃火锅了 ,是浓浓特意打电话约我去的哦。浓浓吃虾正面照片jpb.” 二哥:“@沈爵延 你的快乐非得用我的不幸去衬托是吧?奔溃jpb.大哥和三弟你们都给等着,我迟早扳回一局。” 三哥:“@沈爵洲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浓浓说请我吃午餐,用她奖学金请噢,二哥,别太羡慕,到时候给你发照片,馋馋你,衬托下我的幸福。” 二哥:“!!!@沈爵修,你是懂扎我心的。@只想当咸鱼的浓浓 偏心眼儿!不单独跟二哥约饭说不过去。” 四哥沈爵臣可能去出任务没参与。 沈意浓卸妆回来看了眼手机,看到不断@她的二哥和大哥三哥他们那些聊天记录,哭笑不得。 她赶紧安抚小心脏受到严重暴击的二哥。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二哥,等我奖学金发下来,我也单独请你吃饭。” 好一顿安慰,才将二哥安抚下来。 身上都是火锅店的味道,沈意浓又冲了个澡,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看了眼裴先生的微信。 他的微信头像和他的人一样深奥,是一张画着一个很温馨小房子,一看笔法稚嫩,应该是小孩子画的,有花有草有太阳有炊烟,微信名是西洲。 点进去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个性签名,南风知我意。 背景也是微信图像那张笔法稚嫩的房子。 果然霸总的世界很神秘,沈意浓退出来。 看到自己指甲好久没换颜色了,她心血来潮给自己涂了浅绿色的,自己觉得还不错,拍了张照片。 抬头看到梳妆台上那捧温柔又好看得玫瑰,她赤脚下床过去抽了一朵出来。 花瓣层层叠叠,奶茶的裸粉色看着真的很温柔。 沈意浓很有心情的给自己描了个眼妆,她拿着那朵卡布奇诺玫瑰,就蹭在脸侧拍了张半边脸和玫瑰的自拍,配了几个字,温柔的新生。 刚甩上去,周挽晴立马评论,#吃瓜群众jpb,哇!哇!哇!有奸情,噢不是,有爱情,哪个方向的帅哥送的?# 第156章 我舍不得 李子盼:#吃瓜群众jpb,震惊jpb.我闻到了浓浓的恋爱味道。# 沈意浓:#@自己揽月的挽挽:愤怒jpb.挽挽,难道你没看到我指甲换了个颜色和好看的眼妆?果然你不够关心我。” 沈意浓:@一往无前的盼盼:#人家只是想让你们夸夸我好看的手和刚化的眼妆,一个黯然神伤的背影jpb.# 这两人,想象力可丰富。 周挽晴:#别欲盖弥彰,就这朵卡布奇诺我都能给你脑补了180种偶像剧男女相遇的场景。哪个男人如此的幸运?# 李子盼:#我也自动脑补了一点点那种少儿不宜的桥段。# 沈意浓:#统一回复,来人,将这两个满脑子废料的损友插出去。” 沈意浓开音乐听了两首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得并不好。 梦里全是萧寅焕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长得好看,笑得也好看,可那笑挺瘆人,看得沈意浓害怕。 还有他的咆哮。 他即便在她梦里也在说那句,沈意浓你要是敢跑掉,下次那腿就锁起来,或者砍掉。 锁起来。 锁起来。 砍掉。 砍掉。 …… 这几个词一直在沈意浓的梦里徘徊,萧寅焕还蹲下来,阴恻恻的看着她笑,手背敲着她的膝盖,无情的说,“没等我就自己跑掉,这腿也没什么用、砍掉。” 然后站起来,捏她下巴,手指也伸进她嘴里,“那么喜欢说谎,这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割了。” 她生气的咬了他一口。 他不知道疼似的让她咬,然后手探进去,摸到她牙齿,那张脸很好看,他笑得也很好看,说的话却恐怖,“沈意浓,我是不是说过,再咬人,这牙齿留着也没什么用,全部拔掉?” 沈意浓:……… 她想喊,根本喊不出声。 一直陷在这样的梦里。 晋国。 纪瑾和萧寅焕在房间里。 纪瑾刚说完那句沈姑娘的心头血可解他寒狼毒,即便不用心头血,喝其他地方的血得喝个一两年,并说了当初萧寅焕之所以带沈意浓出幽灵山是因为她血有用。 萧寅焕嗯一声,“当时确实是知道她血有用才带她走的。” “马上又到十五了,阿焕,你得试一试。” 萧寅焕几乎都没想,立马拒绝,“这个不行,别说要她心头血,就是拿针扎下她手指都不行,她娇娇的,怕疼,我也舍不得。” 纪瑾算是看出来萧寅焕宝贝沈意浓了。 这是好事。 那小娘子看着就招人喜欢,眼里一片赤诚。 “你好生跟她说先暂时要几滴来试一下能不能缓解。” “不行。我不同意。她疼一点那眼眶都要红起来,而且她皮肤那么嫩,捏一下就泛红,扎针或者割腕她肯定要哭,她要是哭了,可难哄了,而且我舍不得,想到那样好看的手要留疤简直暴殄天物。” 萧寅焕摩挲着手里的沧龙指环,时不时看一眼外面,心里已经在想着要是跟她去她家,他就立马去找那个和她订婚的男人,让他和沈意浓退婚。 “可你的毒?” “你先帮我压着,沈意浓说她三哥厉害,已经要了点我的血给她三哥看看了,我疼点没什么,别让那个小娇娇疼着就行了。” 纪瑾看着萧寅焕,想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的那种看。 “这样看我干嘛?帮我施针,我要出趟远门,不会回来那么快。”说完萧寅焕要站起来,纪瑾这才将手从他脉搏处抽出来。 “不是还有两天就到十五了吗,马上寒狼毒发,你出什么远门?不能过完十五再去。” 萧寅焕心情不错,一面脱外袍,“去沈意浓她家,她想回家了,我陪她去。” 玉带被他抽出来。 “再说,即便到时候寒狼毒发,沈意浓在我身边她也能帮我控制住的。” “阿焕,你自己毒发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个寒狼毒能无限放大你的欲望,你现在尚且清醒就对沈小娘子有如此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我怕你到时候毒发了,这种占有欲和掌控欲被无限的发酵,到时候你无意识想将她占为己有,欺负了她怎么办?” “我有那么畜生?”萧寅焕将外袍和中衣都脱下,露出肌肉张力拉满的上半身。 腹肌块垒分明,身材好得不像话。 纪瑾看他一眼。 又看他一眼。 最后说了两个字,“你有。” “到时候无意识的,你被欲望支配,只想要她,你强吻她强占她,她一个小姑娘根本反抗不过。” 萧寅焕无语的看他。 “我是那样的畜生?” 纪瑾很淡定回了句,“之前你不是干过这样的事?” “我哪有?我可没舍得动她,强迫她,要是我想这样不顾她意愿要她,还会等到现在?” “就沈意浓那个脾气,动不动就红眼眶,那眼泪跟珍珠一样的往下掉,我连跟她大声说话都不敢。”萧寅焕趴下,“我要是对她强制做这种畜生的的事,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再说,她年纪还那么小,天真烂漫的,再娇养两年再说。”萧寅焕想起她红眼眶的模样,趴在那说了句,“小姑娘哭什么的,我最不会哄的了,特别是沈意浓,哭起来可怜兮兮的,双眼盈泪的模样看着我,不是我欺负哭的,都让我觉得自己有罪。” 什么。 阿焕竟然被那个沈小娘子拿捏到这个地步了?稀奇。 “不对啊,你刚刚和她说话不就挺大声,还带恐吓的,还要敲人家腿断,你这样,人小娘子能喜欢你?” 萧寅焕笑了,笑得好看极了,纪瑾看出点他的小骄傲来,他双手枕在下巴那,“沈意浓她当然喜欢我,她每次不都护着我,而且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我长相可俊了。” 纪瑾看他那样,简直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萧寅焕。 他手上细长的银针往他后背扎下一根。 “不用她的血,你寒狼毒怎么办?” “我让扶苍和扶影去幽灵山守幽灵狼王了。”萧寅焕很是认真看一眼纪瑾,“沈意浓怕疼,又娇,我永远不会伤害她,也不准别人伤害她,以后你别在她面前说她的血能解毒的事情,她胆子小,再吓着她了。” 第157章 沈意浓,你好得很呐 纪瑾第一次见萧寅焕那么认真,他扎针没停,“开窍了?” “反正她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挺好。”萧寅焕想了下她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幼态的脸,“而且逗起来挺有趣。” “她是上京城的人?” “不是,等下我跟她去她家,问她家在哪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纪瑾提醒,“那个忠义侯府的蒋念舒怎么办?不是和你有婚约?” “我又不喜欢她,退婚,我只要沈意浓。” 纪瑾停了手,他背上密密麻麻的扎满银针,“去人小娘子家记得带礼物去,别整天一副睥睨天下,桀骜不驯的模样,你真喜欢沈小娘子,就想方设法给人姑娘的爹娘留下个好印象。” 这话提点得可以说相当到位了。 “嗯,那我肯定要问沈意浓她家人喜欢什么了,她和她爹娘喜欢什么我都给买行了吧。” 纪瑾看着他骄傲的模样还是提醒他,“在人爹娘和亲朋面前你可不要说什么要敲断人家腿、拔人家牙齿的话,我要是有女儿,听到你浑小子这么说,铁定把你赶出门去。” “又没真的敲。”萧寅焕侧脸趴在枕头上,身上的肌肉纹理紧实性感,“我哪次舍得真动她了?她要哭了,我得哄半天。” “我一进上京城可就听说了你的壮举,为了这个沈娘子不但废了安王的腿,还放话说要篡位,现在全上京城都在查是哪个姑娘能让璟王如此疯狂呢。” 萧寅焕才不管,“我在文武百官面前放了话,谁敢动沈意浓,我屠他九族。” 纪瑾呵一声,“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动作快点,沈意浓还在等着我呢。”背上有痛感,萧寅焕只想快点去找沈意浓。 沈意浓每次在他面前说的话都很守信用。 她说了会等他,就一定会等的。 “不是才一会没见,急什么。”时间到了,纪瑾慢条斯理的取针,那针尖全都泛着黑,“再说,你又舍不得要她的血来喝,不给你控制好这毒,等你到人小娘子家里当着人爹娘和家人的面发疯,那还得了,以后你想上门求娶,人家都不给你进门。” 萧寅焕老实了。 针取完,纪瑾又让他将药喝了才肯放他走。 萧寅焕一喝完药立马穿衣服,匆忙忙的往外走,“我让平安给你准备膳食,你长途跋涉该是饿了,自己去吃,我没时间陪你。” 纪瑾第一次看到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样,暗叹惊奇。 有小娘子能入他心,管住他挺好的。 萧寅焕跨大步朝沈意浓房间进去。 到了房间门口他还停下来,敲了敲门,“沈意浓,我回来了。” 无应答。 萧寅焕这下直接拍门,“沈意浓,开门。” 无应答。 “睡着了?” “沈意浓,我直接进去了啊,你可别说我擅闯你的房间。” 无应答。 萧寅焕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他立马推门而入。 门一下就推开了。 他黑靴踏进去,玄色袍子拂过门槛,“沈意浓。” 无应答。 他看了下窗边和床上。 哪里都没有人。 他心里面一紧,提高了音量,“沈意浓。” 四处看都没有人,他甚至去将床上的被子掀了下,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不对劲了。 恰好开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沈意浓留的银票和那张纸条直接往男人身上飘过来。 那张字条就吹落在萧寅焕脚边。 像是有了某种猜测,男人脸上已经有了阴翳之色,他弯腰将那张字条捡起来。 展开。 飘逸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我这十多天在璟王府住的吃的用的穿的折算成的银票,还给你。” 再无别的话。 萧寅焕将宣纸翻面,空白的,没有只言半语。 甚至连他名字都不舍得写一个。 他手都有些抖,嗓音也哑,“沈意浓,你又丢下我跑了,是不是?” 男人唇抿得紧,下颚线也是紧绷的,那双刚刚还带着悦色的眸子一瞬间戾气丛生,带着疯魔的猩红。 “沈意浓!” 这一声是从肺腑处喊出,震得外面的平安和扶鸦一惊,两人立马推门进来,看到自己主子手里拿着张百两银票,死死的盯着。 脸色难看到极点。 “一百两银子就想和我两清。”萧寅焕吞咽喉咙,将那银票捏成一团,“你我之间还能两清吗?” “沈意浓,招惹了我,你休想全身而退!” 男人眼尾蕴薄红,面沉如水,“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离开我?” 见扶鸦和平安进来,萧寅焕撩起眼皮,“沈意浓人呢?” “她在房间里没出去过。”守在沈意浓门外的是扶影和扶苍,刚被萧寅焕调去幽灵山,走之前和扶鸦交接,说沈意浓还在房间里没出去过,让他们护好。 “去派人将上京城的城门还有码头,通往各个方向的关卡全部堵上,见到沈意浓将人立马抓回来。”萧寅焕都要疯掉了,胸腔里传来钝痛的涩意,一下一下冲击着他。 他躬身捂了下。 “主子。” 萧寅焕一只手撑着桌角,脸上皱得不成样子,很快咳出一口血来。 猩红的血染得他的唇妖冶,让他显得更是疯魔。 “主子,你吐血了。” 两人要上前,被萧寅焕挥手制止。 “快去传令,不然她都跑没影了,不准将人弄伤弄疼。”萧寅焕勉强站直,自己掀袍往外走,“回来她要是伤着了或者少一根汗毛,提头来见。” “还有,让天下阁传关于沈意浓消息过来。” 说完男人脚步不停往外走,玄色衣袍猎猎。 在院子那恰好遇到从房间里出来的纪瑾,纪瑾见他脸色黑得可怕,带着隐忍的狰狞,忙喊他,“阿焕?不是说要跟沈小娘子回家,这是要去哪?” 萧寅焕充耳不闻,脚步不停,到了府外直接翻身上马,驾的一声,没多久身影就消失在拐角。 扶影和平安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 纪瑾忙拉住扶鸦,“阿焕怎么了?我说话他都不理?” 扶鸦脸上那狰狞的疤抖了下,“沈姑娘不见了,主子多半是要亲自去找人。” “不见了?阿焕不是挺有信心说人小娘子在等他吗?” 扶鸦顾不得多说,“主子动怒了,发了好大的火,还吐了血,属下怕他出事,先不说了。” “什么,还吐血了。” 要出事。 纪瑾顾不得吃饭,也跟着扶鸦他们后面跑。 三人一人一马去追人。 萧寅焕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来。 一身玄衣被月色浸染,他看着自己被月色晃出来的影子,孤单得可笑。 就像小时候他和母后跌下幽灵山,好像被所有人丢掉,又好像从未被任何人在意,孤零零的躺在那,被一望无垠的黑侵袭。 幽山狼王在耳边咆哮,啃咬他的身体,他竟然不想反抗,因为他活着或者死了,无人在意。 沈意浓,你救了我,护了我,给我过生辰,送礼物、我生病你守着我,可现在你为什么又丢下我? 他整个人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 落寞的、孤寂的。 脸色苍白得厉害。 清冷的月色照在他那张完美如雕刻的疏冷脸上,将他照出一种千年雪山的薄凉来。 他抬头看着近乎满圆的月,淡扯着唇角,“沈意浓,你好得很呐。” 第158章 血饮 上次跑了,还知道留一张字条说明原因,安慰他。 还给他留了创可贴和退烧药。 这次呢,留一张划清界限的破纸条,还留下一张划清关系的银票。 呵。 还是她答应等他之后。 趁他没在,拿着他娘亲留给他的玉佩一起消失。 萧寅焕坐在窗边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即便知道她气人,那张划清界限的纸条他也舍不得扔。 他拿出来看。 将桌子上的琉璃灯拉近,这一细看才看到她写的几个字上被润湿好几处。 “是哭了?”萧寅焕皱眉,“为什么哭?” 还是水洒的? 萧寅焕将平安和扶鸦喊进来。 没找到人,两人头低低的,站得像两棵沉默的树。 萧寅焕指腹摸到纸上被润得斑驳的地方,问“沈意浓今天一直待在房间?” 扶鸦立马回答,“没有,期间沈姑娘端了两杯茶水,想给主子和纪神医送去,后来走到一半说肚子疼,折返了回来,让属下送去。” 肚子疼?严重吗? “她脸色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低着头,语调听着正常。” 萧寅焕若有所思。 肚子疼还乱跑什么?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他对她向来坦荡,也磊落,在她面前一直未曾伪装,也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他在她面前杀过人、断人手脚,谈论朝堂,所有事情没瞒着她,而且即便她去送茶水,他和纪瑾说的话她也没什么听不得的。 他又没说要她心头血,也没说要取她的血。 她为什么不等他,还要跑? 他这些天没惹她生气吧? 萧寅焕看着那张纸条,唇又抿紧了,“没良心的小东西!沈意浓,这次再让我找到,真得锁起来。” 他拿出一颗粉色糖纸包着的糖,那天问沈意浓要的。 他解了丢在嘴里,一下咬开,咯嘣的响,甜味在嘴里弥漫,他却第一次尝出苦涩的味道。 直到扶鸦再次敲门。 萧寅焕仰头靠在椅子上,说了声进。 屋子里很黑,都没点灯,扶鸦进来四处看了眼,平安看着那黑漆漆的一团,赶忙跟进来电灯。 扶鸦头很低,“主子,天下阁那边查遍天下七国也没查到沈姑娘的消息。” “啪”的一声,是茶盏碎在脚边的声音,茶水溅到扶鸦鞋面,他不动如山。 正在点灯的平安被吓得打火机都掉了下去。 “那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查出来。”男人心情本就格外不好,现在更不好了,“那这两个月俸禄,天下阁所有人都别要了,直到找到人为止,找不到,以后都没有俸禄。” 扶鸦下去传令。 天下阁一片哀嚎,他们用尽所有本事去找,就是找不到,这样下去可能以后都别想有俸禄了。 萧寅焕也亲自御马去追了,可是哪里都没有沈意浓,他追了很远。 他希望在路上能看到她的马车。 他希望她能撩开帘子说,萧寅焕,你怎么来了,我跟你回去,或者我带你去我家。 可从天亮追到天黑,一路风声呼啸,只有他的马匹踏地声响。 四处空旷,无一处是他。 他看着城门缓缓的缓缓的关上,失落的独自回来。 月光碎了一地。 他整个人也碎掉了。 萧寅焕拿着沈意浓送的那个打火机,独坐一夜。 现代,裴靳回到了枕月湾,一回来立马打开电脑开视频会议。 电脑里高管们正襟危坐,没人敢质疑。 裴靳只是随手扯了下领带,说了句,“开始。” 众人只见总裁一张脸冷着,看不出情绪,嗓音也淡,浑身散发不好惹的气场。 众人抬头看一眼立马低头,该汇报的汇报,该敲定方案的立马趁机问。 会议开始十分钟,裴靳的手机响起来。 他似乎也一直在等消息。 裴靳低头,拿出手机。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你到家了吗?” 汇报的那个高管看到裴靳拿起手机,唇角勾起一个笑,他惊得当即停了声音。 额。 他还以为他们总裁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 裴先生:“安全到家了。”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那就好。” 裴先生:“早点睡,明天还去体检。”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晚安。” 裴靳反复看着对话框,回了句,“浓浓晚安。” 然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撩起眼皮,发现视频里高管一个个不说话,两只眼睛盯着屏幕看。 准确说,看他。 他的笑,一秒收起来,又是一副薄凉的厌世脸,“怎么不说了?继续。” 高管们:……… 刚刚总裁看手机时眼里的温柔和宠溺好像是错觉,现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才是他们熟悉的总裁。 开完会,裴靳又去冲了个凉,浴袍松松围着腰腹那里,他下楼去客厅那里倒了杯冰水。 阿城急匆匆的来报,“少爷,M国和R国还有东南亚那边都有背后势力在找一块玉佩。” 裴靳拿起杯子喝了口冰水,通身都凉,“什么玉佩?” “就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那半块曼陀罗玉佩。” 裴靳还挺意外,那块玉佩很贵重,是他妈留给他的,因为是她唯一的遗物,他收得挺好。 还有另外半块他一直在找。 “他们为何要找那块玉佩?” 阿城哪里知道。 “还不清楚原因。”他挺担心的了,“那半块玉佩在少爷这,少爷还是小心点,我这就从东南亚那边调雇佣兵团过来护着大少爷。” “知道他们背后的是什么人吗?” “是活死人、血饮和噬魂宗的人。” 血饮和噬魂宗算是国际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两组织,做的都是些血腥和邪恶的勾当。 血饮曾曝出抓取全世界各国活人放血不知研究什么邪门的东西,病毒或者做人体实验,又或者要活体器官进行什么交易。 有段时间,出国旅游的人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噬魂宗则偏向各种邪术,比如拿人养蛊、降头、邪术,或者研究什么长寿基因,或者青春永驻,返老还童的秘术,都是抓人去研究,提取人身体里的东西,据说传得挺邪乎,还能算命,挺准,也不算普通人,只找特殊的人算,一旦被他们看上,他们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这个人,拿来研究。 两大组织已经到了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步。 活死人是十年前国外一个杀人组织,要钱不要命,都是些亡命之徒,当年绑架浓浓的人有他们成员之一,他去了东南亚慢慢站稳脚跟以后,被他毁得差不多了。 “竟然还有活死人?” “嗯。” 裴靳微眯了下眼,只一瞬间的事情,手上青筋迸起,眸子也变得深不可测,“将这三派人都查清楚,特别活死人,一定要抓到。” “嗯,三大派的人都在找玉佩,好像还传出他们在找一个神秘人。” “什么神秘人?” 阿城只得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知,“好像和那块玉佩有关的人。” 裴靳一仰头将冰水喝完,嗯一声,“重点护着浓浓,她不能有事,很难说活死人的出现是不是因为找浓浓。” “那半块玉佩,我们查到它在一年之前流进了A国,不知现在是否还在A国。” 裴靳站起来,“让我们的人去查那半块玉佩流向,国外的血饮、噬魂宗和活死人都在找,必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159章 体检 阿城又给他倒了杯冰水,杯子外壁冒出了水珠,裴靳拿起来仰头一口喝掉,冰凉的水沁进肺腑里,将他全身都浇得透凉,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CBD璀璨的灯火。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浓浓。 不惜一切代价。 他会护着她。 他将那半块曼陀罗玉佩拿出来仔细的看,是个价值连城的古物,成色很好,摸起来冰凉,还有纹路,那朵曼陀罗花妖冶,他拿指腹摩挲着。 那些人找这玉佩有什么用处? 整一个晚上,沈意浓的梦里都是萧寅焕,她睡得不沉,早上还是被他吓醒的。 沈意浓坐起来挺无语,眼下也有了淤青,她捶了下那个粉红顽皮豹,“萧寅焕,你怎么那么坏,我都没在你身边了,你还来梦里来恐吓我?” 彻底没了睡意。 一看手机早上九点。 沈意浓先给裴靳发了条消息。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早上好。我起来了,时间还早,要不你忙工作,我自己开车去三哥的研究机构?” 裴靳七点就起来跑步了,因为今天要陪她去找沈爵修,他没去公司,这会在书房呢。 无意识一直关注那个手机。 几乎手机一震动,他就拿起来看。 裴先生:“不忙,今天特意过去开会,我去接你,你慢慢收拾,不着急。” 沈意浓赶紧洗脸刷牙换衣服描妆。 再拿手机看时,已经有了一条微信。 裴靳:“到你楼下了。”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我立马下去。” 因为要体检,今天沈意浓穿简单的白色斜肩体恤和黑色阔腿裤,掉一个高马尾,斜挎一个驼色小包包,装手机的,简简单单的装扮。 心思来潮,也描了个淡妆,上了个烟粉色口红,气色显得不错,也完美把那黑眼圈遮住了。 一跑下去,果然见裴靳靠在车边等。 今天他也穿了质地很有垂感的白色定制衬衫,黑色长裤,整个人沐浴在晨曦里更有少年感了。 “裴先生。” 她又是一口气冲过去的。 “慢些。” “嗯,不好意思总让你等。” 跑近了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两朵花。 她稳住了呼吸他才将那两朵花递给她,“家里花园种的花,今早上去浇花,刚好开了两朵,看着挺漂亮,想着你们小姑娘喜欢,随手摘了来。” 果然,沈意浓看到觉得惊喜极了,“这不是朱丽叶玫瑰吗?” 那花很大朵,外面几瓣花瓣是是白色的,中间的是浅杏粉色,花瓣层叠拥挤,在努力绽放。 “嗯,是的,我别墅里还有一整墙的蔷薇花,过几天要开了,浓浓要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沈意浓轻轻嗅了下那两朵养眼的玫瑰,“一整墙的蔷薇吗?” “嗯。” “那开起来岂不是很好看?” 裴靳开车门,“看那花苞很多,应该很热闹。” 沈意浓坐了进去,“我真可以去看?能在花墙那拍照吗?” “自然能。” 阿城坐上驾驶座,从后视镜看他们大少爷。 为了陪沈小姐今天去体检,把工作都推了,一大早精神奕奕的去跑步。 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上车看了几眼沈意浓,裴靳问,“昨晚上没睡好?” “啊?” 沈意浓侧过头。 “有那么明显吗?我不是化妆遮住了?”沈意浓赶紧拿出自己的小镜子照了下,没脱妆啊。 “不必担心,只是寻常体检。”裴靳还以为她在担忧体检的事情,睡不好。 “噢,倒也没担心,就是做梦了,睡不太沉。” 裴靳拿过手提电脑搭在膝盖上,手指熟练在屏幕上点几下,手指点过的地方带着光,他将耳塞带上,不忘记交代,“困了可以睡一下,要四十分钟才到,到了我叫你。” 照常给她背后垫了个靠枕。 沈意浓见他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屏幕,感叹一句,“裴先生跟我大哥一样好忙啊,管理那么大个集团挺不容易的。” 也许真为了说明他是去见客户的,他今日穿得格外的正式,一丝不苟打着领结。 工作起来特别认真。 “我睡会,你忙你的。”沈意浓将花磕在自己臂弯,立马闭上眼睛。 裴靳侧头看她。 她乖乖巧巧的真闭了眼,侧向车窗那边,碎发落在她眉梢,本想帮她拨弄一下,手伸到那又隐隐的收回。 他戴上耳机处理工作,直到身边的人呼吸均匀,这才将外套轻轻盖在她肚子上。 四十分钟后,车子到达沈爵修的研究院。 沈爵修知道裴靳和沈意浓要来,等在门口那的。 裴靳让阿城将车子停好,见沈意浓睡得沉都没忍心将人喊醒,还是沈爵修见到裴靳的车走了过来,裴靳开门下车轻轻关上车门,看向沈爵修。 “浓浓没在你车里?” 沈爵修在四十分钟前收到沈意浓信息说她要坐裴靳的车来的。 “昨晚上没睡好,现在睡着呢。” 沈爵修看了眼车后座,了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宠着她,这宠着的程度只增不减。” 裴靳勾了下唇角,“小姑娘年纪小,是该宠着。” 啧。 “裴靳,你别这样,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沈爵修打趣他。 裴靳英朗的眉眼难得笑了下。 “今天真有客户在这边?”沈爵修觉得太巧了,裴氏集团加上裴靳自己的公司,他应该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何况他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觊觎家产。 “有一个无足轻重的,我特意陪浓浓过来的。”裴靳看向他,“等下抽血的时候,能不能将浓浓的血样也给我一份,我让我的医疗组也检测一下?” “可以,这些年你在国外可只顾着研究这个了。” 裴靳回头看一眼车子,“就想赶快研究出来,悄悄帮她解决了,不让她知道,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时候车门从里推开。 沈意浓手上拿着一件男士定制西装外套,看向相对而站的两个男人。 两人齐齐回头看向她。 “三哥,裴先生。” 刚睡醒,头发稍乱,眼神也懵懵懂懂的。 还打了个哈欠,眼角带出点眼泪来。 她小跑着过来,“都到了,裴先生怎么不喊我。” 因为盖着他的西装,身上全是他衣服上清冽沉水香。 “不是没睡好,见你睡得沉,想让你多睡会。” 沈意浓将衣服递给裴靳,“谢谢裴先生。” 裴靳接过来,挽在小臂上,仔细看她一眼,可能真睡够了,她眼里那抹倦色没了。 沈意浓一下扑到沈爵修的怀里,喊了声,“三哥。” 沈爵修看着怀里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心情好极了,“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是真想你三哥了?” “嗯。想的。很想的。” “我看看你去集训学习快一个月,瘦没有。” 主要想看她受伤没有。 沈意浓才站直,指着自己脸,“大哥和裴先生都说没瘦,还圆润了一些。” 沈爵修将她仔细看了遍,气色不错也确实没瘦,这才松口气,“下次去那么久要告诉家里,别让我们担心。” 沈意浓低头,“嗯,知道了。” “裴先生,谢谢你,你约的客户几点钟,等下体检完我请你吃饭,和我三哥一起。” “不急,是下午的约,我陪你进去。” 第160章 邀请 就想多一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沈意浓怪不好意思的。 “真来得及吗?” “嗯,走吧。”裴靳看着沈意浓,“那么久没吃早餐,体检完好去吃东西。” 三人就进了大楼里面。 因为沈意浓是沈爵修带来的,倒也挺顺利。 他那些同事一见沈意浓,眼神都亮了,立马凑过来来问,“阿修,你女朋友啊?” 沈爵修很高冷,“不是。” “啊?人家没看上你?” 沈爵修挺无语的了,“你们仔细看看她和我脸是不是有点儿像?” 今天他没穿白大褂,穿寻常的T恤,又高又英朗的,一只手插裤兜里,挺郁闷,“再说哥这杠把子的颜值,不至于无人问津吧?” 一群同事看下沈意浓又看一下沈爵修,别说,还真有点像。 “那是我妹。”沈爵修将探头的那些人头捂回去,“别乱起哄。” “啧,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偏心了,你们沈家都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啊。”科室的小赵眼神在沈意浓那,悄悄溜到沈爵修旁边小声问,“阿修,咱妹妹有男朋友没有?” “滚,是我妹,怎么变成你妹了?别乱认,她哥多得很,四个呢,不缺你。”沈爵修拿方案敲了下小赵的肩,指着因为去买水而后面进来的裴靳,“看见没,那是我妹男朋友。” 说完沈爵修将小赵从头到尾看一眼,毫不留情,“人要颜有颜,要腹肌有腹肌,要身高有身高,要气质有气质的,你哪里比得上,难道不自惭形秽?人要有自知之明。” “啧,阿修好歹我们是同事,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小赵好歹能和英俊沾边吧?” 小赵朝裴靳看了一眼。 行,同样是人,有的人就帅的惨绝人寰,有人就普通得泯然众人,行吧,他自己又来了句,“阿修,是我不知好歹,确实自惭形秽,告辞。” 那一科室的年轻单身男人看到裴靳以后默默的转身做自己的事情。 体检有很多项。 裴靳都陪在沈意浓身边。 怕疼这点倒是一点都没变,抽血时,愁得那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太似的。 还求救似的看向裴靳,可怜兮兮的,“这血是非抽不可吗?” 裴靳既心疼又觉她可怜,可这血必须要抽,他只得铁面无私道,“是非抽不可的。” 沈意浓又看向沈爵修,惨兮兮喊了声二哥。 沈爵修更铁石心肠,“要抽的,喊二哥也没用。” 说完还转身不看她。 沈意浓:……… “抽完我们去点点补血的菜吃,帮你把血补回来。” 沈意浓:……… 能补回来? 抽血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紧张得呼吸都不畅快,那个抽血的小姐姐见她那模样都笑了,“就跟蚂蚁咬一口差不多的,你别紧张。” 终于体检完沈意浓都松了口气,走出大楼时,她拽了下沈爵修的衣袖,“三哥,明年我能不能不来体检了?” 沈爵修无视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不能。” “欸,每年体检不是都挺好的,我壮得跟头牛似的,不挺好的吗?” “你哥是医生,在这方面你得听三哥的。” “行吧。” 出了大楼,裴靳给她递了个甜点和牛奶,“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沈意浓看到那块甜点眼神一亮,“这不是达克瓦兹的抹茶栗子吗?” 她接过来,甜点上那抹绿看着就很想吃,整个甜点蓬蓬软软的,一小块,正面是抹茶的绿色和浅咖色一起构成,她饿了,看着就想吃。 “裴先生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抹茶和栗子?” 这个小甜点是她比较经常吃的甜点之一。 “少吃一点,等下吃饭。” 沈意浓已经迫不急待的打开袋子将甜点拿出来,没忍住先咬了一口,裴靳问,“要喝牛奶还是水?” “唔,牛奶。”软糯的甜带着抹茶微微的涩在口腔散开,沈意浓满足极了,“这种感觉太幸福了。” 这话刚说完,插好吸管的牛奶就被递到了眼前,沈意浓接过来,很不好意思,“谢谢。” 沈爵修手里拿着瓶水,本来也让人给沈意浓买了早餐的,不过看到裴靳买了沈意浓喜欢的抹茶栗子,他倒是将买的甜点分给了科室的同事。 “浓浓,你可是被你家裴先生当孩子宠了。” 沈意浓拽一下他三哥的手臂,“三哥就知道打趣我。” 裴靳手臂挽着那件西装外套就在一旁走着,看两兄妹打闹。 “三哥和裴先生看喜欢吃什么,这顿我请了。” “刚体检完,还是去吃中餐吧。”裴靳提议道,“先把肚子填饱了。” “我也赞同,我知道附近有家中餐厅不错的,环境好,菜品也好。”沈爵修提议去那个餐厅,“浓浓刚体检完,抽了血是得好好补补。” 于是三人去了中式餐厅。 刚点好菜,裴靳就以上卫生间为由去前台结了账。 沈意浓要去结账时,被沈爵修拦住,“坐着,都来三哥这了还真让你请客呐,三哥来。” 沈爵修去前台没一会又回来了,看着坐在那的裴靳开口,“浓浓,你家裴先生买过单了噢。” “啊,裴先生,说好是我请的,怎么又让你破费?”沈意浓站起来看他,挺不好意思的了,“还让你送我过来,结果吃饭还要你掏钱。” 她原本在吃甜点的,唇角沾着甜点屑,裴靳很自然拿指腹给她擦掉,“等你奖学金下来了再说。” “那我欠你两顿饭了噢?” “嗯,等有时间你再还回来。” 裴靳站起来,许是因为热,扯了下领带,拿起那件西装外套,三人朝外走去。 沈意浓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爷爷的电话,她立马接起来,喊了句,“爷爷,浓浓好想你啊。” 那头的沈老爷子听到自己孙女的声音可开心了,“就你嘴甜,放假也不回来陪爷爷,还去参加什么学习集训。” “昨天回来了,今晚上就回去陪爷爷。” “听你大哥说裴靳今天送你去你三哥那体检啊?” 沈意浓侧头看一眼裴靳,“是的。” 老爷子可开心了,“那孩子平时工作挺忙的,都没怎么有空吃饭吧,今晚上爷爷让家里做了很丰盛的晚餐,你让裴靳来家里吃饭。” 沈意浓想到裴靳今天送自己过来又陪自己体检,她怪不好意思的,“我问问他有时间吗?” 说完沈意浓看向裴靳,“裴先生,爷爷说今晚让你到家里来吃饭,你有时间吗?” 裴靳明显意外,几乎没想就点头,“有时间。” “那我告诉爷爷了?” “嗯。” “爷爷,裴先生他有时间,说会来。” “好好好,今天体检顺利吧?” “顺利,我身体那么好的,被你们养的白白胖胖的,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就是三哥每年都小题大做,非要让我来。” “你三哥也是担心你,晚上记得提醒裴靳来家里,爷爷不耽误你们年轻人逛街了。” 老爷子挂了,沈意浓转身站在裴靳面前,“耽搁了裴先生那么多时间,裴先生赶紧去见客户吧,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 “好,你怎么回去?我让阿城送你回去。” 那怎么行,阿城是他司机。 “我刚好要回去,我开车带浓浓回去,今天浓浓回家,估计大哥、二哥他们都回来,阿靳,你有事情就去忙。”沈爵修知道裴靳管那么大一个集团,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一上午陪浓浓下来,不知道又堆了多少文件等着他敲定。 “好,那回去吧,外面太阳大。” 沈意浓跟裴靳挥手再见。 等只剩她和沈爵修了,她才问,“三哥,昨晚上那管血验出来什么毒了吗?” 第161章 问题 “他不是被蛇咬的吧,应该被狼或者老虎这类凶猛的动物咬的,且这些动物牙齿上含有某种病毒才导致他中毒无解。”沈爵修看向她,“而且,他体内有两种毒,有一种慢性的,存在二十多年了,很难发现,两种毒都很毒,他还没死,现在还能活着也是厉害。” 沈意浓赞同,萧寅焕是很厉害的。 “三哥,你检测出来了?那两种毒能解吗?”沈意浓一激动都扯上沈爵修衣袖了。 “他是被投毒,很可能是他妈被投毒,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常年累月的积累着,在她妈肚子里通过胎盘被染上的。” 这和沈意浓诊得是丝毫不差啊。 “那他这两种毒能解吗?” 沈爵修看着沈意浓过分激动的眼神,“那同学和你关系很好?” 沈意浓很认真想了下。 如果萧寅焕不剜她心头血,也不取她身上的血,对她还是可以的。 “很照顾我的,还救过我的命。” 沈爵修眼神立马看向她,严肃,“浓浓,他是男还是女,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你什么时候有生命危险了?” 沈意浓暗戳戳怪自己说漏了嘴,“就是爬山的时候他拉了我一把,他是个男生。” “你们集训还爬山?”沈爵修脸色不太好,“怎么尽是做些危险的事?” “是班级团建活动。” 沈爵修将信将疑的。 “结果还没完全出来,不过看样子中的毒倒是很罕见,你要有机会将人带来给我看看。” “啊?还要带给三哥看啊。”沈意浓懵了,“不能注射药水或者吃药吗?” 再说她想带的话,萧寅焕不一定能跟着她穿越。 “可以注射药水,也有药,不是怕他存在什么隐形的病变么,带来三哥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拍个片什么的。”沈爵修看向她,“而且他用的药水很罕见,可不便宜,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你那同学家庭情况怎么样?” 沈意浓就知道他的病很难搞。 不是那么容易能解的。 “他家庭条件不好。三哥能不能帮帮他,而且她妹妹也有那个慢性毒,好可怜的。” 沈意浓想起七公主萧慕樱,从小被下毒悔脸,体内又有娘胎带来的毒,她看着年纪比她还小,够可怜的。 “浓浓,你不是说他家只有他一个独苗子,现在又有个妹妹?” “是有个妹妹,那我不是怕你不帮他检测吗?” 沈意浓拉开自己包包,拿出几颗彩色糖,拉起沈爵修的手,“三哥,诺,我都把我喜欢的糖给你,你帮帮他。” 沈爵修看着自己手里五彩斑斓的糖:……… 这糖沈爵修熟,是沈意浓从小就喜欢吃的,她喜欢到可以不吃饭也要吃它的地步,能拿来贿赂他也算是舍得了。 “你留着自己吃吧。”沈爵修将糖丢回她包包里。 沈意浓急了,“三哥?” 见不得她着急样,沈爵修妥协。 “等结果出来再说吧,结果不太乐观,看样子要危及他生命的了。” 沈意浓听到这忽然有点难过。 尽管萧寅焕想放她血解毒,但是他护过她很多次也不假,如果他不带她出幽灵山,可能她会被那些动物吃进肚子里,如果安王带圣旨来抓她,他不出面,她可能会被杀死或者关进牢房。 她其实并不希望他死的。 见她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善良,沈爵修软下语气,“行了,别担心,有你三哥在,肯定不让他死,行了吧?” “真的?”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沈意浓一下将他手挽住,“是,三哥一向是疼我的。” 见她笑了,他这才问她,“不是喜欢吃冰淇淋,三哥给你买。” “真的?”沈意浓越发把他三哥夸上天,“三哥,你是最疼我的哥哥了。” 沈爵修瞥她一眼,“昨晚上和大哥吃火锅,你是不是也这样跟他说的?夸他是最好的哥哥?” “哎呀,还是三哥了解我哇。”沈意浓拽着她,跟个孩子差不多。 他三哥今天穿一件黑色体恤,宽松的休闲裤,一米八八的个儿,手插兜里也酷酷的,平时不说话有点冷淡,不太好靠近的样子。 沈爵修毫不夸张的评价,“就你嘴甜,最会哄人的了。” “三哥,那我能吃哈根达斯吗?” 沈爵修看她两眼放光的模样很是怀疑她去学习是去吃苦去了。 “去集训大哥没给你零花钱?”沈爵修依旧一手插兜,走得挺端正,一只手让沈意浓挽着,时不时侧脸看她一眼,“三哥放假之前不是也给你转钱了?怎么看你一副很久没吃过的样子?” “我们家少了你吃的了?” “是很久没吃了,三哥知道的,大哥老是不准我吃那些好吃的东西,说是垃圾食品。” “那你也不怕我回去跟他们告状?” “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和其他三个哥没秘密的。” “行不行啊,三哥,我想吃哈根达斯,要两个球,一个香草味的一个蔓越莓的行不行?” 其实沈爵修挺喜欢沈意浓对他有所求的样子了,让身为妹控的他觉得挺有被需要的感觉。 见她一副小馋猫模样,哪里忍心拒绝。 “行了,三哥还是有这个条件能让你冰淇淋自由,走吧。” 两兄妹去了哈根达斯冰淇淋店,见她看什么口味都想吃的样子,沈爵修觉得挺好笑,好像他们缺了她吃的一样,“行了,可以挑四个球,多的不行,不是喜欢抹茶味的,拿上。” 原来说的两个,现在一下变成四个,惊喜来得简直不要太快,沈意浓忙点点头,生怕他三哥反悔了,赶紧跟店员点了,“嗯,那来一个香草的,一个蔓越莓的、再来一个抹茶的,还来一个夏威夷果的。” 沈爵修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三哥不吃吗?” “我不要,我一个大老爷们吃这个干嘛?” “那些男生不都吃吗?”沈意浓指着那些带女朋友来的男生,人家一手捧着一个吃得嗨。 都是些幼稚鬼。 沈爵修懒得看,“反正你三哥不吃。” “那万一你女朋友以后想吃非让你陪着吃怎么办?” “就说不吃,弄哭她。” 沈爵修人高腿长的,走得快,沈意浓小跑着跟上,“啊,三哥,你这样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要她喜欢,我自己喜欢就得了。” 沈意浓追上来,遭沈爵修嫌弃,“沈意浓,你吃得满嘴都是,要是你家裴先生在,我看你还敢吃得那么豪迈。” “什么我家的裴先生,三哥就会打趣我。” 两兄妹打闹着往沈爵修的车子走。 “对了,三哥,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问。”沈爵修看了眼一心挖着冰淇淋的小妹,耐心无限好。 “就是,古代的那种太监,他们挥刀自宫了,还能复阳吗?就是还能长出来吗?” 沈爵修听到她这话,停住,回头。 沈意浓认真挖冰淇淋,直接撞上他,抬头,对上她三哥严肃的眼神,“沈意浓,你一天脑袋瓜子里面想的什么东西?这是你该问的问题?” 第162章 枭爷 “啊不能问吗?” ”你问这问题干什么?” 沈意浓使劲舀了一勺冰淇淋,“额,我有一个同学,额他,切菜不小心拿刀切着了。” 沈爵修呵一声,“切菜也能切着?” “噢,对,被他小侄子碰了下,刀歪了。” 沈意浓说谎就开始冒汗。 那手开始攥着自己衣角,沈爵修看一眼她的手,懒得拆穿她。 “你同学倒是一个个奇奇怪怪,不是中毒就挥刀自宫,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不用练葵花宝典。” 难搞,沈意浓支支吾吾。 “嗯。他们确实很怪。” “是不是哪个男同学想对你图谋不轨,被你一刀废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沈爵修怒了,“这狗男人他妈是谁?老子去再给他补一刀!” 沈意浓万万没想到他三哥反应那么激烈,还这么能想,她忙解释,“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三哥你消消气,真的是他自己弄到的。” “真的?” 他手腕上都迸着青筋了。 “真的,很真的,我哪能受这样的欺负,受了欺负肯定会找三哥撑腰的。” “这种事可不能瞒着你三哥,要是被哪个畜生欺负了,三哥去剁了他。” “没有,真没有。” 萧寅焕这问她什么问题啊。 无语了。 搞得他三哥在这脑补一大堆。 “三哥,那这个还会复阳吗?” 沈爵修睨她一眼,语气凉飕飕,“他不问男科医生,问你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干什么?” “额、他知道我有一个厉害的医生哥哥。” “你把他带来我亲自给他看才知道。” “啊?又要带来给你看?” 带不来啊,在古代。 “不看怎么知道,太严重的可长不出来,不太严重用药可以。” “三哥有药吗?” “可不便宜。” “噢。” 沈意浓低头,若有所思。 三哥答应帮萧寅焕解毒,肯定花不少钱,他说那药很贵的,她不好意思让他免费给药。 “三哥,你还有钱吗?” 沈爵修看她低头苦想的模样就知道她脑瓜子在想什么。 “怎么?又要当雷锋?” “我有钱。你帮我解我同学那两种毒就可以了,这个复阳的药钱我自己给。” “你有钱?什么同学关系好到让你自己掏钱?” 其实沈意浓只是好奇,真有用吗,假如她还能穿越,她想见证一下奇迹。 “我问大哥要。” 沈爵修看她冰淇淋都要化掉了,赶紧提醒,“吃你的冰淇淋,三哥还缺你那几个钱?” “那三哥答应给药了?” “你都这样磨了,三哥能不给,你要去问大哥要钱,挨骂的不还是我。” 沈爵修一只手还踹在裤兜,沈意浓赶紧挽上,“三哥最疼我了。” “下次有什么好事情多想着你三哥。” “好,作为感谢,我给三哥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沈爵修看着她兴致勃勃一张脸,无情泼冷水,“放过你三哥行不。” 没研究出她身上的毒,他可没什么时间和心思谈什么恋爱。 “我得问四哥今晚上回不回,很久没见他了。” “发吧,我给他发他可能忙,没回。” 沈意浓吃完冰淇淋,还拿手机特意给沈爵臣发了微信。 “四哥,今晚上我回家吃饭,你回不回?” 可能沈爵臣忙下,过了一会才回,“浓浓都回家了,四哥肯定回。”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那四哥能不能给我拿点子弹?” “行。” 裴靳看着沈意浓和沈爵修走远了才回到车上,手扯了下领带,刚想让阿城开车,就从后视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体帽的男人在街拐角处一直盯着沈意浓他们所在的方向。 男人的脸隐进帽子里,熨帖的卫衣勾出前胸和后背紧实的线条,不难看出是肌肉发达的练家子。 无袖卫衣露出健硕的手臂,手臂上印有斑驳的纹身。 裴靳几乎是一眼看到他脖子上那个蜘蛛图腾,他眯起眸子,脸色渐渐凝冰。 黑蜘蛛是活死人的图腾。 而活死人,当年绑架沈意浓的组织之一。 时隔多年,他们又要出动了吗? “停车。” 裴靳立马解下安全带,视线一直盯着那个戴帽子的人。 “大少爷,我们约人的见面时间是12点,快迟到了。” “停车,我看到活死人的人了。” 阿城一愣,立马停车。 “看到没有,那个街角,花臂,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你和我分头拦截他。” 阿城赶紧降下车窗看了一眼。 “他在看沈小姐。” “嗯。” 裴靳拉开车门就下车,看了眼街道两旁,绕了个路接近活死人在的地方。 那人嘴里叼着根烟,时不时吐个烟圈儿,就是那眼睛没离开过沈意浓的方向。 只不过,在裴靳和阿城快要靠近到的时候,或许他感觉到了什么,迅速混进人群中,然后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等裴靳跟进去时,立马有持砍刀的人围住他的去路,十多个,砍刀很长接近一米。 个个都是无袖花臂,手臂处纹着个黑蜘蛛,黑蜘蛛眼睛红色。 为首的就是刚刚那个戴黑色帽子的人。 他将烟一吐,穿着黑色跑鞋的脚碾灭烟头,脸依然陷在帽子里。 “跟踪老子?”他声音粗犷,明显带着不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呵,看来活死人是上赶着来找死呐,竟然在A国出现。”裴靳撩起眼皮看他,“枭爷是不是下过江湖通杀令,活死人不准踏进A国?” 第163章 活死人 带帽子的男人往嘴里又塞了根烟,拿着打火机正要点燃,听到枭爷两字手一抖。 这个枭爷,东南亚那边崛起的煞神,好像专门来克活死人的,现在唯他独大,东南亚那边的黑帮和各路黑道上的人对他俯首称臣,跟个孙子一样的,建立自己雇佣兵团和军队以后,专门搞活死人,牛逼得很。 去他妈的枭爷,活死人被这货霍霍得快死绝了,也不知道活死人和他有什么仇,他见一个杀一个,不是痛快的杀,而是受尽折磨的虐杀。 太他么牛逼了。 他眼里已经充满兴味。 大佬啊。 求带。 内心无比激动,面色却波澜不惊。 戴帽子的男人问,“你是枭爷的人?” 裴靳慢条斯理的挽起自己的袖子,眸子里冰冻三尺的寒意,没有要躲的意思,也没回答。 男人嚣张极了。 活死人看到他青筋迸起的小臂和震慑人的气场,哼一声。 “不是枭爷的人?那你少管老子闲事,现在滚,还能留你一条命。” 眼前这人一张脸极其周正,而且很年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枭爷做事狠辣又绝,这人绝对和枭爷沾不上边的。 “少惦记不该惦记的人。”裴靳忽然出手,踢倒一个拿砍刀的人,十几个杀手围上来,戴帽子的男人见不妙,立马拔腿就跑。 见裴靳招式狠绝,那砍刀长眼睛似的,完美避开他,而他那些撑场面的小喽啰一踹一个倒,简直惨不忍睹。 “我靠!我靠!还是个练家子,你他妈的来真的!老子只想赚点快钱,可没真想把命交待在这。” 裴靳目标明确,当年在东南亚杀出一条血路,没有人比他更会打架和不要命。 而且那十几个人简直外强中干,一看不是什么专业杀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只一会功夫,就被裴靳撩倒。 那男人被裴靳从后背将帽子拉下来,竟然是个黄毛,看着挺傻比的样子。 裴靳背后踹他一脚,“跑什么?我让你跑了?” 见被抓住竟然还抱住他自己的头求饶,“哎呦,别踹了,大侠、好汉、祖宗饶命,我不是什么活死人。” 裴靳看他那样,皱眉,一脚踹他胸口,“说,怎么回事?” “有人给钱让我去纹这个图腾,装成活死人去盯一个女孩。” 裴靳一脚碾他嘴上,“跟谁?” “一个叫沈意浓的女孩。” “是谁让你那么做的?” 裴靳背着阳光,满脸都是阴骇。 那人犹豫了。 裴靳直接踩在他脖子上,下了狠劲,是要碾死他的意思。 “不是,哥们,别那么残忍,我只是个混混,混口饭吃而已,也没见过那人,那人蒙着面,给了个女孩照片,说要跟着。”他被碾得脸都变紫,快要窒息,见裴靳真要碾死他,他立马改口,“哥们,你假装当我马仔,下次接头,我带你去见他。” 阿城被人拖住,刚气喘吁吁的跑来,一来就看到这情况,他傻了。 裴靳抽回脚,冷眼睥睨那个黄毛混混,“将他带走,其余的报警抓走。” 黄毛混混名叫阿强,立马哀嚎,“大哥,你放他们一条生路,你也是混道上的吧,让他们跟着你混吧。” 刚刚看到他出的那几招,黄毛就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不然,让他们跟枭爷混也可以的,绝对忠心。” 裴靳懒得看他狗腿样,“他们让你抓那女孩?” 黄毛点点头,“那女孩我刚刚看了,长得真他妈的正点,老子混江湖那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美女,气质还好,有人想抓她不是挺正常?” 阿城情急立马捡两颗小石子弹他眼睛,“不想眼瞎就闭嘴。” 沈小姐也敢妄论,不要命了。 黄毛眼睛一闭,疼得他立马闭嘴。 “说重点。”裴靳没兴趣听他瞎扯。 “有人要绑架那个沈小姐。” “带走,你最好能说出点有用的。”裴靳一面走一面放话,“不然将你剁碎了丢进海里喂鲸鱼。” 吓得黄毛鬼哭狼嚎的。 裴靳直接回枕月湾别墅。 一回去立马给沈爵延打电话。 沈爵延正在开会呢,立马终止会议,接起电话,“裴靳,浓浓没在我这。” “我不找她。”裴靳走到食物台那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今天送她去南城区那边体检,发现有人假扮活死人要抓浓浓。” “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爵延声音带着点颤意,急的。 “有背后推手想重蹈覆辙,抓浓浓。” “操他妈!”沈爵延向来绅士,听到这忍不住爆粗口,“哪个傻比敢动浓浓,我剁了他,人呢,你抓到没有?” “抓到了,他只是个混混,有接头人,我有计划,跟你说一声,多派点人护着浓浓。” “知道。” “今晚上我去你们家吃饭,到时候我们几人分析一下。” “好。” 沈爵延挂完电话立马让阿彪和阿泰去护着沈意浓了。 两人有点担忧,“总裁,你呢?” “你们只管护好大小姐,我再调两个人来,不准让大小姐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明白没有?” ”明白。” 两人早就把沈家人当家人看了,何况大小姐对他们也挺好,就当护着自己亲妹了。 沈爵延立马布局,再调十个保镖暗中护着,二十四小时护着,不管大小姐去哪都不能掉以轻心,要两个女保镖,大小姐去厕所也得有人进去护着。” “明白。” 晚上很快到来。 裴靳推掉所有工作,六点多就到了沈家,各种礼品买了一大堆,然后买了许多沈意浓平时爱吃的零食。 沈老爷子越看这精神小伙越是喜欢,笑眯眯的看着裴靳,“家里什么都有,你人来了就行了,哪还用买这些。” “沈爷爷,我是晚辈,要的。” “这些都是买给浓浓的?”沈老爷子看着那些包得很好的水果零食,叹一句,“阿靳,你太宠着浓浓了。” “她年纪小,该宠着点。”他倒没拿东西,手里一捧浅绯色洛神玫瑰。 还是他那个花园刚开的花,只因为沈意浓喜欢,所以他顺手摘了, “浓浓最喜欢花的了。”看着绯色玫瑰开在男人满怀,老爷子越看越觉得这男人会疼人,浓浓跟着他绝对会幸福。 老爷子扭头朝楼上吼,“浓浓,裴靳来了,你还懒在床上呢,快下来。” 第164章 多贴心的姑娘 沈意浓正趴在床上听歌呢,听到她爷爷的一声喊,慌忙爬起来,跑到二楼转台那一看,刚好和裴靳对上视线。 裴靳眼神在她赤着的脚上。 她脚白又小,五个脚趾头很圆润,被她染上粉色,可能地凉,微微的蜷起来。 “嗨,裴先生,晚上好。” 沈意浓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裴靳也伸出手跟她打了个招呼,“浓浓晚上好。” 然后视线又落在她脚上,“先去把鞋子穿上,再着凉了。” 沈爷爷也看她赤着脚,赶紧催她,“快回去穿鞋子,再着凉又要肚子疼。。” “不是爷爷喊我出来的吗?” “没让你不穿鞋子。” 沈意浓朝沈老爷子做了个鬼脸回房换鞋子去了。 沈老爷子乐呵呵的,“浓浓调皮得很,跟个小孩子一样。” 两人到沙发上落座,管家给裴靳上了杯茶,裴靳回道,“这样无忧无虑的,挺好。” “阿延还没回来?” “集团事情忙,今天知道浓浓回来,他会提前回的。” 话刚落,管家声音响起来,“大少爷。” “裴靳来了?” “嗯。” “还挺早。” 他刚走进客厅,沈意浓也从楼梯上下来,见他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忙问,“大哥,你今晚上回来那么早哇。” “那不是因为你回来了吗?你二哥他们还没回?” “没呢,三哥送我回来后一直在家,这会在书房呢。” 沈老爷子赶紧喊她,“浓浓过来坐。” 并且他老人家很自然的向旁边挪了个位置,给她在裴靳身边留了个位置,“坐这来。” 等沈意浓坐下来了,裴靳将那捧花拿出来,“家里花园的花,开得正好,恰好给浓浓带了来。” 沈意浓果然惊喜,“裴先生花园是不是很大?怎么天天开花?” “嗯,什么花都有。” “浓浓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顺便看看那堵蔷薇。” 沈意浓拿到漂亮的花当即又起身,“我要将它们养起来。” 说完拿着花又噔噔噔的跑上楼去了。 沈爵延看向裴靳,“你枕月湾那千多平的别墅,留那么大花园,是特意给浓浓留的吧?” 裴靳靠在沙发上,懒懒的样子,嗯一声,“就是给她设计的,她不是挺喜欢花?现在种了好多品种了,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倒也是,浓浓嫁给你我是放一百个心。” “阿靳,你爷爷还好吧?每天和我视频都让浓浓跟你回去看他。”沈老爷子乐呵呵的,“他说你只知道忙工作。” “我爷爷那性子你还不了解,为了让浓浓去看他一眼,各种招数都想出来了,赖皮的很,跟个老顽童一样的。” 这话刚说完,裴靳的手机响了,一看就是裴爷爷。 人家还发的是视频通话。 裴靳按接通。 “阿靳,我听阿城说你去沈家了?”老爷子一张脸怼到镜头前,眼睛不眨的看着裴靳。 “嗯,来这吃晚饭。” 裴爷爷一听有戏,忙问,“那浓浓在不在?” “在的。” 老爷子脸上立马有了笑,“浓浓在你旁边不,让他喊声爷爷,都好久没听到她喊爷爷了。” 裴靳:……… 沈爷爷凑到镜头,“老裴,你挺潮流的啊,还发视频通话。” “哦哟,老沈你也在家呐,你不知道裴靳这小子天天忙工作,从回来到现在只陪我吃过一顿饭。”裴爷爷一说到这就格外嫌弃,“也不知道分点时间和浓浓约会去,分不清轻重,一点都不像话。” “也不带浓浓来看我。”裴爷爷表情眼巴巴的,“我就是一留守空巢老人,每天都一个人吃饭,怪可怜的。” “差不多得了。”裴靳依然一副淡淡的冷脸,无动于衷的,“把自己说那么惨,你不是一天生活得挺丰富多彩的,钓鱼,跳舞,下象棋,看画展,听演唱会、唱K这日子过得比任何年轻人还潇洒。” 他爷爷就是个老顽童,他才不管。 裴老爷子不死心的问,“浓浓呢?” “她上楼插花去喽。”沈爷爷挺宠的表情,“女孩子喜欢花花草草这些的。” “老沈,要不说你命好呢,有那么招人喜欢的一个孙女,我就没这种命,尽是些臭小子些的。” “说哪里话,等浓浓和裴靳成婚了,不也是你孙女了?” 这话把裴爷爷说得心里舒坦的哟,“是我们阿靳这小子有福气,和浓浓从小有婚约。” 沈意浓插完花一下楼就听到爷爷爽朗的笑声,她忙问,“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裴爷爷听到沈意浓的声音忙问,“是浓浓来了吗?” 为了方便沈爷爷和他说话,裴靳放的是免提。 沈意浓听声音猜测,“是裴爷爷吗?” “哎哟,浓浓,是你裴爷爷啊,快过来给爷爷看看,好久不见你咯。”沈意浓走过去,看到屏幕里的裴爷爷,笑着打招呼,“裴爷爷好啊。” “哎呦,浓浓真是乖巧,什么时候和裴靳来看看爷爷,爷爷一个人可孤单了,好可怜呢,饭也吃不下。” 老头为逼真,说这话时可可怜了,还将视频转到屋子里,恰好桌子上就摆着碗稀饭和咸菜。 整得像一个无人关爱的留守老人一样。 还是只有稀饭和咸菜吃的那种。 裴靳看着他那碟酸菜和白稀饭,他非常不忍直视的别过脸。 这老头,为了能让浓浓去看他,是脸也不打算要了。 那稀饭和咸菜就是他平时吃太油腻了,医生建议他适当吃点的。 啊,裴爷爷那么可怜的吗,看着家里那么热闹,他那边那么冷清,沈意浓也挺过意不去的。 “啊?都怪我,今晚上将裴先、噢裴哥哥喊来沈家吃晚饭,才没人陪爷爷吃饭。” 裴靳听到这话眉心一跳,心想他被老爷子坑了。 果然沈意浓下一句就是,“我家里饭菜也做好了,要不我让裴靳给爷爷带饭过去裴家别墅,让他和裴爷爷一起吃饭?我家今晚上弄的饭菜可多可丰富了,我还有保温饭盒,保准带过去还温着的。” 多贴心的姑娘。 裴靳嘴角下压,挺无语看了眼裴老爷子,两人视线在视频里交汇,裴老爷子对上裴靳眼神,知道自己闯了祸,赶忙出声,“不用不用,爷爷我随便吃点就行,让阿靳在那陪你吃饭,这周末,你和阿靳回来一起陪我吃一顿,就这样说定了,浓浓,爷爷挂了,拜拜,周六见。” 第165章 热闹 说完就挂。 “哎,裴爷爷。” 沈意浓想说周末她不一定有空,周挽晴约了她。 “爷爷这性子让你们见笑了。” 裴靳收起手机。 “本少回来了。”门口响起沈爵洲的声音,多响亮的一声。 沈意浓抬头,见他二哥回来了。 沈爵洲一回来把沈意浓好一顿看,“倒是没瘦。” 沈意浓看他一副二世祖吊儿郎当的模样,一件骚气十足的粉色花衬衫、倒是中规中矩的穿了条黑色裤子,头发染成棕栗色,倒勉强还能接受。 她忍不住问一句,“二哥,这世上是没你在乎的人还是怎么的?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生无可恋的事情?” 沈爵洲大咧咧的敞腿坐在沙发上,手搭在沙发背上,拿起水果盘里的提子丢进嘴里,“臭丫头,就不能盼着点你二哥好?” 沈意浓拿牙签叉了块苹果递给他,“你说你好歹也是沈家的二少,出去谁不喊你一声洲少,你就不能参考一下大哥和三哥穿衣风格,四哥那形象你是指望不上了,是要自惭形秽的。” “或者可以参考一下裴先生啊,你看人家干净利落的,穿得可好看了。” 沈爵洲的一只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啧,合着你二哥在你心目中最丑了是吧?你二哥这是走在时尚的前沿。还有我颜值和老四比也不差吧,怎么到你这就用自惭形秽来形容了?” “四哥可是特种兵,人家还是军官,那形体和形象可代表着国家,每次穿得也是板正,头型也是最能检验帅哥标准的板寸头,保家卫国的,那是最让女生尖叫和心动的类型好吧。” “哟,我怎么听到浓浓夸我了。”沈爵臣一进别墅就听到小妹夸自己,眉毛微扬。 寸头、英俊硬朗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人高腿长,简单的白T黑裤,全身上下都冒着周正的气质。 “四哥,我还以为你不回。” 沈意浓冲过去先抱了下他。 沈爵臣看着那颗小脑袋磕在自己怀里,“这么想四哥?” “好久没见了。”差点回不来,从某种程度上是失而复得啊,当然要拥抱一下。 “啧,浓浓,你是不是偏心眼,刚刚我回来你不给个拥抱,你四哥回来就冲过去抱,不公平。” 沈意浓赶紧上去搂一下他,“喏,公平了吧。” “这还差不多。” 沈爵臣也在沈爵洲骚气的粉红花衬衫上多看了两眼,来一句,“二哥,你别说你喜欢男人啊。” 沈爵洲挺无语,“我看起来又阳刚又帅气,老子性别男,爱好女好吧?” “那你不能好好穿衣服?” 沈爵臣坐下来,沈意浓立马给他倒杯开水直接磕他面前。 “浓浓让我学习你穿搭呢,把我嫌弃得不行,不是,阿臣,大哥、阿修、裴靳、就我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颜,不应该披着个麻袋都好看吗?” “我看你是想披着整个花园去显摆,穿得不伦不类的,哪个男人穿粉色的了,娘炮兮兮的。”沈老爷子嫌弃的来一句,“在外面别说是我孙子,丢人。” 沈爵洲:……… 裴靳听着几人斗嘴,在那剥橙子,时不时跟着附和几句。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个晚餐。 裴靳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跟沈爵延几人说,沈意浓难得清闲就在客厅陪老爷子看电视。 书房里,几人听完裴靳的话,脸色很是严肃。 “会不会血饮、噬魂宗和活死人他们找的人是浓浓?要她练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166章 穿越媒介 沈爵臣眉头也皱得不成样子。 “我在的部队和组织都听说过血饮和噬魂宗,都邪恶得很,都是拿人体做实验,曾经组织下达过任务要绞杀这两派的人,奈何他们是国外的,背后势力很大,不好查。” 沈爵延手里拿着高脚酒杯,殷红的酒被他晃出形状,他眼里也泛着冷意,“活死人又出现了,而且让混混扮成他们的人盯着浓浓,说明暗处已经有人想要动浓浓。” “今天我和浓浓在一起,倒是一点没察觉有人窥探。”沈爵修指尖敲着桌面。 “我有自己的联合军和雇佣兵,会调派人过来二十四小时护着浓浓,不会让之前的事情发生。” 裴靳也挺紧张。 毕竟敌在暗他们在明。 “嗯,我们沈家也有雇佣兵、爸内退以后也暗中留人护着浓浓了,我也派有人在暗中护着她。” 裴靳立马决定,“他们势力都在国外,我在国外黑道和白道上都有些门路,我已经出高价买消息了,就是M国和R国那边阻力大,没那么好打进去。” “嗯,我回去给上面汇报血饮和噬魂宗这个事情,害怕他们搞什么生物实验或者研究什么毁灭性的病毒或者研究我们A国基因搞什么基因战,细思极恐。”沈爵臣拿着自己枪在擦,“等下我就要回部队,立马向上级汇报、我也待不久,有什么消息,你们记得联系我。” 沈爵臣走之前给沈意浓一些子弹和几枚小型炸药,“遇到坏人直接招呼上去,不要心软。” 沈意浓递给他一个刚削好的苹果,“四哥不在家里住一晚上吗?” “不了,部队还有事情,太久没见你,四哥抽时间回来陪你吃顿饭。” “四哥,你好忙。” 沈意浓说完这话就低下头,眼眶红红的。 可能穿越的事情让她对离别有了特别的感悟,那个穿越不定时的,很让她焦虑,如果她又穿越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 沈爵臣见她低下头,有些失落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舍不得四哥?四哥也不是第一天那么忙了。” “四哥,这串佛珠你戴着。”沈意浓从自己裤兜子里面摸出一串佛珠,“这个是我和同学去寺庙里特意求了,保平安的,人家都说可灵了,开过光的,浓浓希望四哥不管去到哪里都平安。” 她抬起头,沈爵臣看到她红着的眼眶,心里一颤,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俯身,微微弯腰和她平视,“我们浓浓长大了,也会多愁善感了,四哥那么厉害,会护好自己的。” “嗯。”沈意浓拉起他的手将佛珠给他戴进去。 “我给四哥拿些吃的。” 沈意浓赶忙转身找袋子要给他装水果和零食。 “四哥那什么都有,浓浓别忙活了。” “外面的哪里有家里的好吃”,沈意浓动作没停,给他什么水果都装了点,什么零食也装了点,有好多是裴靳买的,沈意浓问,“裴先生,我可以给四哥装一点吗?” 裴靳视线在她泛红的眼眶上,眸子微动,嗯一声,“装吧,装多少都行,你要喜欢吃,我再给你买。” 沈意浓甚至还去给沈爵臣打包了宵夜,“四哥,你最喜欢吃鱼和红烧排骨,我给你分开装了,饭也给你盛了一大盒,晚上你记得吃。” 沈爵延、沈爵洲、沈爵修、沈爵臣、裴靳几人看着沈意浓跑上跑下,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没人开口说话,视线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好,四哥一定记得吃。”沈爵臣敞着腿坐着看沈意浓忙,若有所思,“女孩子长大都这样多愁善感?以前我回来浓浓可不这样,还想哭了,大哥,浓浓她去学习集训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沈爵延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都穿越到千年古国了,一去快去一个月,差点回不来,浓浓又是个极度依赖家里的人,把亲情看得很很重,当然多愁善感了。 一个人在那千年古国也不知道吃苦没有。 “长大了,不是舍不得你吗?让她忙着吧。” 直到把水果零食装了两大袋,饭菜又装了一大袋沈意浓才停下来,“够四哥吃一段时间了。” 沈爵臣揉一下她头发,“四哥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四哥能不能跟我自拍一张照片?” “好。” 两兄妹脸凑在一块,沈意浓拍了几张张,让大哥给她和四哥单独又拍了几张。 又央求裴靳给她和几个哥哥也来几张合照。 为了不显得突兀沈意浓也让裴靳和她自拍了几张,应几个哥哥的要求单独和裴靳拍了几张。 裴靳给阿城发了个消息,阿城提着个精致的袋子进来。 几人看着那袋子。 裴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修长冷白的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玛瑙红的一串小方形珠子形状手链,“浓浓,这个手链里面有药材,对你寒症好的,你戴着。” 手链很精致好看,玛瑙红色很衬肤色,可一看就是拿那种价值连城的钻石做的,很贵重。 “太贵重了裴先生,我不能要的。” “浓浓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再给我回个礼就是。”这个红色手串是他医疗团队费了功夫做的,里面浸染药材,对她体寒很有好处。 之前被绑架,大冷的天,她被沁在井水里,惹上体寒的毛病,每次来大姨妈都很疼,这些年一直在调理,见效不大。 沈爵修过来拿起手链闻了一下,确实全是暖身的药材,罕见的很,对她身体大有益处,这裴靳还真是舍得,这一个手串估计都要上亿了。 “这个对你身体很好,收下。”沈爵修直接拉过她的手戴上,“像裴靳说的,给他回一个礼就行。” 她每次特殊日子那几天总肚子疼,只要对她身体好的,沈爵修都不会拒绝。 沈意浓也抬手轻轻的闻了闻,上面带有浅浅的药草香,确实是很好的药。 玛瑙红的手串衬得她手腕越发莹白。 “这个还有助眠的功效。” “那谢谢裴先生,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浓浓看着买吧。” 沈意浓想着那她得好好想想。 裴靳和沈爵臣都走了,沈意浓去书房找沈爵延。 彼时沈爵延正在调人查那个血饮和噬魂宗,电脑也开了那个搜索界面,听到敲门声他抬头。 “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嗯,进来。”沈爵延顺手将页面关了。 沈意浓拿了盒牛奶进来,“大哥,你忙工作呢?” “嗯,怎么了?” 沈意浓走过去瞄了一眼他的电脑,全是密密麻麻的英语和阿拉伯语那些的,她没什么兴趣。 沈爵延给她拉了张椅子让她坐。 “大哥,要不你还是把那玉佩给我吧,上次玉佩没在我身边我也穿越了,我想着要是把玉佩一直带身上,是不是即便穿越了,我也能凭借那个玉佩,又顺利穿越回来?” 沈意浓将牛奶递给沈爵延,“大哥觉得呢?” 沈爵延将那牛奶接过来,“浓浓的意思是说,玉佩是穿越的媒介?” 第167章 绯闻 “嗯,有这种可能吗?”沈意浓将萧寅焕给她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我在古代,只要拿到这半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就能穿越回来。” 沈爵延看向她手里的玉佩,“这半块玉佩是你从古代拿回来的?” “嗯。” 沈意浓想起萧寅焕这玉佩说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她拿着觉得挺烫手的了,前两次穿越都没能将玉佩带回来的。 谁知道这次将玉佩带回来了。 这是苏皇后———萧寅焕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那她把他娘亲唯一的玉佩拿走了,萧寅焕会更恨她的吧。 那下次如果,万一不小心穿越了,再见到他,他是不是会当场把她血放干喝光了? 好可怕。 “有这种可能。”沈爵延站起来去柜子里将玉佩拿给她,“那你还是自己收着,要是能控制时间自由穿越就好,要不然大哥还得担心你,要是你回不来,大哥也别想活了,这个家没了你,得散。” “玉佩在大哥这,大哥怎么没穿越?” 这个沈意浓也不懂。 “难道我上辈子有什么愿望在古代没实现,现在必须穿越回去?别说我前世有什么爱恨情仇在那,这次是穿越过去解决的。” “浓浓,你小说看多了吧,想象力那么丰富?没事少看那些狗血的小说。” 沈意浓噢一声,“我看到小说里穿越的女主角可厉害了,都有一个爱得她死去活来的男主角,发生些挺浪漫的事情,唉,一到我怎么就那么一言难尽。” 招惹了萧寅焕,现在还拿了人家娘亲的唯一玉佩穿越到千年后的古国,沈意浓都能想像萧寅焕发动一切势力抓她的样子。 肯定也会像其他小说里写的,“女人,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的心头血我要定了。” 沈意浓觉得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赶紧拿了玉佩回自己房间。 两块玉佩一模一样的。 挺诡异的。 不会是它们本来就是一个东西,古代的流传下来的? 脑子里又无意识出现萧寅焕那张脸。 想起他在梦里对她说敲断腿、拔牙齿的话,沈意浓撇撇嘴。 “我好歹也救过你的,你别太过分,今晚上别来我梦里了。” 第二天没什么事,沈爵修刚好也不去研究所,沈爵洲难得也不出去。 沈意浓起得早,一下楼看到两个年轻的哥和一个老爷爷坐在那吃早餐。 爷爷精神焕发。 两个哥哥明显瞌睡还没醒,生无可恋的样子,头发也乱。 沈意浓还挺好奇,她打着哈欠下楼,“二哥、三哥,你们起那么早?爷爷早啊。” 沈爵修眼皮耷拉着,声音厌厌的,“被你亲爱的亲生爷爷去房间放喇叭喊起来的,一大早将人拽起来陪他去练太极拳。” 沈爵修挺无语的,“这太极拳是非打不可吗?” 沈爵洲也打了个哈欠附和道,“你爷爷还说还说太阳晒屁股了,非要去拽我起床,还掀我被子,他也不怕我是裸睡,也忒早了点,这太阳刚升起,根本还没来得及普照大地 ,别说照屁股了。” 沈爵洲也很无语,“我陪你爷爷打了一早上太极,我困死了。” 沈爷爷可不乐意,“我难道只是浓浓的爷爷 不是你们的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呢。” 沈爷爷:……… “啊,那爷爷怎么没去喊我起床?”沈意浓因为睡够了,精神很好,“我也喜欢打太极。” 沈爵修和沈爵洲看一眼老爷子,沈爵修淡淡说了句,“爷爷他偏心眼呗,舍不得喊你,让你睡懒床,就来霍霍我们俩呗。” 沈爷爷懒得看这两个已经生无可恋的年轻人,看向自己宝贝孙女,怎么看怎么喜欢。 “浓浓,来,过来坐,有你喜欢喝的瘦肉粥,还有豆浆,牛奶也温着的,让你二哥去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那家灌汤包。” 是她爷爷能做出来的事。 “爷爷,他们难得休息,怎么不让他们睡下懒觉?” 沈老爷子哼一声,“你大哥早就去集团去了,两个年轻小伙睡什么懒觉,懒死他们算了,不像小姑娘,要睡美容觉,浓浓怎么不多睡一会,那么早就起来了?” 沈爵修:……… 沈爵洲:……… “爷爷,你这心还能再偏点么?” “你们都带个女朋友回来,你们小两口睡一天我都不会去喊你们。” 沈爵修和沈爵洲及时闭嘴。 “让爷爷失望了,在女朋友和练太极之间我选择练太极。”沈爵修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睫毛垂下,淡淡说出几个字“运动,使我健康,运动,使我快乐,我好喜欢练太极。” 这话说得冷冷淡淡的,配上他一张厌世的冷脸,哪里喜欢了,分明是被强迫。 沈爷爷更无语了。 “浓浓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昨晚上睡得早。” 沈意浓拿起个灌汤包闻了下,是她喜欢的那味。 “二哥,你不去约会?” 沈爵洲坐在饭桌前拿着根油条,兴致缺缺的看她,“约什么会?浓浓都回来了,当然是陪你了。” 沈意浓挑眉,拉开椅子,“我看到你和那个曾经十八线但是最近有点火的明星,叫什么来着?” 沈爵洲紧张的看着她。 “噢,叫思思,你们俩的传的绯闻老大了,上头条了都。” 沈爵修淡淡瞥一眼沈爵洲。 沈爵洲则盯着沈意浓。 哪里知道沈意浓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了,那娱乐标题有点狗,叫,震惊!豪门阔少和十八线小花爱情放烟花,竟然在车边激吻!” 沈意浓话落,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沈爵修挑眉看沈爵洲。 “二哥,厉害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还朝沈爵洲竖了个大拇指,“连车边激吻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沈老爷子一口豆浆呛在喉咙,剧烈咳嗽。 沈爵洲赶忙去捂沈意浓的嘴,“浓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给你二哥留条活路。” “是真的。”沈意浓掏出手机 “要我点开给你看吗?” “二哥谢谢你嘞,我做了什么我自己不知道,还需要去看?” 本以为老爷子会气,哪知道他眼睛一亮,“那女孩长得怎么样?有什么绯闻吗?” 沈爵洲看到老爷子双眼放光,就知道他在幻想些东西,立马无情打破他的幻想,“爷爷,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没亲到没亲到,那是合成合成的,还借位错拍,浓浓坑你哥之前先看清楚,我们是在那吵架呢。” 沈意浓低头扒开图片看。 好像还真是。 儿媳妇没戏,老爷子看沈爵洲又不顺眼,“把你自己收拾得帅气点,别穿得娘炮兮兮的,十八线小花都看不上你,狗路过都要嫌弃的瞥你一眼。” 第168章 她是谁 沈爵洲:…“………” “我看老三这样穿挺帅气,你学着点。” 沈爵洲哼一声,“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女朋友。” 沈爵修:……… “我那是不想祸害人妹子,懂?我这颜值可是杠把子,从来都是妹子来追我。” 沈爵洲看他欠欠的样子,“老三,你这牛吹得可真大了,还妹子来追你。” “是啊,也是妹子想泡我。”沈爵修喝了口牛奶,“可惜了,谁让我眼里只有工作。” 沈意浓听他两个哥吹牛。 最后她来句总结,“都是没女朋友的人,咱们就别吹了行吗?” 行吧。 沈意浓拉着二哥三哥陪她逛商场,给裴靳挑了块手表,给裴爷爷挑了礼物。 沈爵修最不喜欢逛街的了,沈意浓说要逛街,他还是双手插兜跟着出来了,沈意浓就想拽着人出来拍照。 毕竟会穿越,沈意浓就想跟他们拍点照片留念,如果穿越到古代,她还能时不时看他们照片。 沈爵修整个人懒懒的,“浓浓,瞎拍什么?你要是想拍,三哥帮你拍就是。” 沈爵洲倒是喜欢拍,凑到镜头里,“拍呗,阿修,你那么忙,哪里轻易能和浓浓逛街了。” 沈意浓举着自拍杆,哐哐一顿乱拍,挺满意,她笑得开心站在前面,后面两个哥高冷没什么表情看镜头。 下午回去还早,沈意浓给裴靳发微信,“裴先生,你今天有空吗,能今晚去看一下裴爷爷吗?” 裴先生:“好,有空,我马上去接你。” 沈意浓去到裴家时,裴老爷子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等。 等看到两人下车时,立马合不拢嘴。 “裴爷爷。” “哎,浓浓来了。” “嗯。” 沈意浓嘴甜,见到他就笑开了,“裴爷爷,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等你们。” “我给你带了礼物。”沈意浓指着裴靳手里提的礼盒,“等下你看看喜不喜欢。” “哎呀,浓浓人来就行了,哪里要带礼物。” 恰在这时候,一辆车也在门口停下,车门下来一个人。 那人一下来就朝沈意浓身上看了眼,沈意浓被盯得不舒服,抬头看去。 对上一双不友善的眼神。 那人很年轻,穿着西装,和裴靳差不多年纪。 “这位是沈小姐吧?” 裴靳挡住那人视线,交代沈意浓,“浓浓,你先跟爷爷进去喝茶等我,不必理会他。” “你回来干什么?”裴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裴靳交代,“爷爷,你带浓浓先进去。” 裴爷爷忙带着沈意浓进了别墅,“我带你去阿靳的书房和房间看看。” 沈意浓回头看裴靳,有点担心他,裴靳朝她笑笑,“进去等我,别担心。” “裴毅,沈意浓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坏心思。”裴靳站到裴毅面前,眸色阴鸷,语气带着警告,“她是你嫂子。” 裴毅啧一声。 “大哥可真是好福气,随便定的婚约都是个美人,还是沈家的宝贝。” “你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么腌臜事,你看我不废了你。” 裴靳懒得和他多说,警告完直接转身进了门。 裴毅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 眸子里头看到沈意浓时的惊艳还在,裴靳,你命可真好。 得了裴氏集团,又抱得美人归,还是个这样纯的美人,可怎么办呢,我就是看不得你好,你就应该死在东南亚,再也别回来。 裴爷爷带着沈意浓到裴靳的书房。 书房和他人一样,干净、整齐、一丝不苟,书架上摆满书,他放电脑的地方摆着一张照片,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牵着个两岁的小孩,对着镜头笑。 沈意浓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愣了一下。 因为照片上的女人和她在晋国见到的苏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他在萧寅焕的房间见到过一次她的画像。 苏皇后冷艳美人,让人过目不忘,她一眼就记住了。 “她是谁?” 第169章 萧寅焕是谁? 裴爷爷拿起那相框,眼角有点湿润,“她是阿靳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老爷子叹了口气。 “阿靳这孩子命苦,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又不喜欢他,从小打骂他,将他丢着自生自灭的,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 “好在还有我这个老头能护他一二。”老爷子对沈意浓慈祥一笑,“还好他遇到了你,也算将他从深渊拉了上来。” 沈意浓一时脑袋混乱,拿过那个相框仔细的看。 怎么看怎么是穿着现代装的苏韵皇后。 “她叫什么名字啊?” 老爷子看了眼自己儿媳,陷入回忆,她名字和她人一样好看,叫苏韵。 苏韵。 沈意浓真被惊到。 萧寅焕的母后也叫苏韵,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在看什么呢?”正出神时裴靳回来了,见沈意浓拿着相框看得仔细,他走过来,“那是我妈妈。” 裴老爷子见裴靳回来了,立马将空间留给两人,“浓浓,爷爷去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两聊。” “好,要我陪着爷爷去吗?” “不用不用,你和裴靳在这等着,饿了吧?饭菜很快就好了。” 老爷子走了以后,沈意浓转过身,抬起头,认真的仔细端详裴靳,脑子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句,“裴先生,你是萧寅焕?” “萧寅焕是谁?”裴靳皱眉,“我长得像他?” “不像,但是都很好看就是了。” 也是,萧寅焕和裴靳两个性子。 一个霸道控制欲强。 一个很绅士。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荒谬的想法。 “我看错人了。”沈意浓指腹一点点描过相框上这个优雅的女人的眉眼,“她长得真好看。” “可惜去世得早,还没来得及等我长大,没来得及享福,将自己一辈子押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蹉跎一生,最后连命也丢了。” 裴靳眼神一片死寂。 忧伤极了。 沈意浓从她大哥那知道了裴靳妈妈在他很小就去世的事情。 自己是在爸爸妈妈的宠爱下长大的,知道妈妈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裴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的,她才会放心。” “嗯。” 见他眼眶泛着红,高大的男人瞬间显得破碎又可怜,沈意浓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像平时她难受时妈妈轻轻抱她的那样,也轻轻上去拥抱了裴靳一下,还轻轻拍着他的背,颇有点哄人的意思,“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软软糯糯的女孩靠上来,裴靳身子一僵,有点点星火燃在一片死寂的眸子里,他轻轻将手放在她腰上,回抱了一下,将下巴轻轻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嗯一声。 她娇小一个。 可此刻于他而言却像是一座山,可以靠一下,可以卸掉浑身的疲惫,不必提防,害怕她会背后捅他一刀。 他的心不受控的澎湃着、汹涌着,像刚涨潮的海水,惊涛拍岸,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放肆的奔跑。 他轻轻放开她,低头,看着她眼睛,认真说了句,“谢谢浓浓。” “啊,不用谢。”沈意浓觉得脸有点烧,低着头,“裴先生,可以不是最好的,但一定要好好的,也不用那么累,我看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过于操劳,得适当休息。” 小姑娘还挺会安慰人的。 她的脸带着点点幼态的婴儿肥,肤如凝脂般嫩白,裴靳眼神看了会,手没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好,都听浓浓的。” 两人下楼梯的时候,裴靳手隔空护着在她腰那里。 只是刚到二楼转台那里就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女声。 “哎呦,都说EK集团沈家千金人比花娇,长得像天上仙女,如今一看可真是的。” 沈意浓朝厅里看去,对上一张精致的女人脸,眉毛描得很细,浑身珠光宝气,保养得体,一副阔太做派。 就是那眼神看向她很是犀利,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往裴靳身边靠了靠。 “浓浓,有我在,不用怕。” 裴靳干脆将手轻搭她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护着她下了楼。 沈意浓咦一声,感觉到腰间一只手灼烫的热意透过薄薄的裙子传过来。 她侧脸看裴靳。 男人侧脸如描,也微微侧过头,“看路,那女人是个小三,不值得分神对付她。” 噢。 小三。 裴靳家复杂的关系他大哥跟她说了点,这样看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裴靳他爸带回来的后妈了。 “阿靳可真是好福气啊,能和沈家有婚约。”女人慢条斯理喝了口咖啡,“我们阿毅就没有这种福气。” 裴靳绷紧下额,呵了一声,“阿靳这名字是你能喊的?” 他不耐的撩起眼皮,“你配么?” “再这么喊,你那舌头也别想要了,不会说话就割掉。” 沈意浓听到这话,立马侧头看裴靳,震惊。 他说这话,怎么跟萧寅焕那人一模一样? 而且他此刻的神态语气拽上天,像桀骜难驯的野狼,全是攻击性,和萧寅焕说这话时的拽样简直一模一样。 女人对上他如毒蛇一样的狠厉的眼神,怵他气场,朝她身边的男人撒娇,“老公,你看,裴靳那么多年了也不肯接受我,我为这个家操持了那么多,都得不到他的认可。” 女人楚楚可怜,说得委屈 ,眼泪盈在眼里,还晃了晃男人的手。 一大把年纪还嗲嗲的撒娇。 裴霆扫了一眼裴靳,“她好歹是你母亲,你就非要气我。” 裴靳带沈意浓坐在对面沙发,给她将水果盘拿到她眼前,“喜欢吃哪个自己拿。” 沈意浓点点头,担忧看一眼他,给他也拿了一块苹果。 裴靳接过来。 “我妈早死了。”裴靳撩起眼皮看向对面两人,“拜你和这位小三所赐。” “想当我妈,她配么?” 裴靳扯了下领带,领结那的扣子松开一颗,他眼神阴冷至极,也十分不好招惹。 “裴霆,我今天带浓浓回来是见爷爷的,没请你,识趣的话带着你小三,赶紧滚!” “你就这样跟爸说话的?” “我裴靳天生天养,没有爸,在我心里他早死了!” 潘柳如见沈意浓一张甜美长相,以为她性子软,好拿捏,简直是在找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沈小姐,你可要劝劝裴靳,我和他爸爸特意回来,可是为了见你。” 第170章 雇佣兵团 “你也真是的,怎么见了我和裴靳他爸都不打招呼啊,好歹我们是你长辈,你们沈家就是这样没教养的?以后你要嫁进裴家,还是要喊我一声妈的。” 反正她儿子得不到这样好的儿媳,她也不想让裴靳得到,怎么挑拨离间就怎么说就是了。 沈意浓嗤了一声。 她看着甜,看着乖,其实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想欺负她也不那么容易的。 别人不能诋毁她,更不能诋毁她的家人。 这个女人脸真大,都惹到裴先生了,还在这不知好歹的使劲蹦跶。 裴靳刚要出声,想喊阿城带人来掌嘴,再将这两人丢出去。 沈意浓握住他的手,使劲摁了下。 裴靳视线下移,看着她握住他的手上,她朝他挑眉,小声说,“我替你骂回去,气死她。” 说完沈意浓也撩起眼皮,用平时见到萧寅焕那货看人时睥睨天下的拽样,冷了神色,“小三,闭嘴。” 潘柳如小三的身份,最怕也最恨别人说她小三,她立马炸毛,“死丫头,你喊谁小三?” “你咯。” “都说沈家是门第世家,没想到养出你这样没有教养的死丫头,你再喊一句试试?” 潘柳如已经站了起来,颇有些歇斯底里。 沈意浓笑了一下,果然又喊了一声,“小三。”你喜欢我这么喊你,那我多喊几声,“小三、小三、小三……” 潘柳如有被气到,朝裴霆撒娇,“老公,你看,她,一个小丫头也欺负我。” 沈意浓淡定得很,接着说,“敢做不敢当,这裴家夫人的位置你坐得挺安心?别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鄙夷你、讽刺你、轻视你呢,你自己犯贱成这样,好意思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呢。” 啧,小姑娘还挺会怼人的。 裴靳见她说了那么一大段,赶紧给她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继续骂人。 “我沈意浓不吃你的米长大,我沈家教好得很,犯不着你来质疑,而且,你也不配!” “你要嫁给裴靳,就得喊我一声妈。” 哇,她真的太不要脸了啊。 人不要脸真无敌。 “你算哪根葱,要我喊你?还喊你妈?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妈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沈意浓声音本就好听,这会气着了,带着点厉色,音调很不好招惹,“第一次见当小三还当出感觉来了的,也第一次见上赶着要当人后妈的。” 潘柳如被怼得跳脚,大呵一声,“你闭嘴,我不是小三,我和裴霆真心相爱的,他爱我。” 越是什么越在意什么。 这些年她自我攻心,差点连自己都信自己不是小三了。 “你就是啊,外面的人都这么喊你。” “你个傻P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道德败坏、无耻不要脸,自己都这种破烂货色,好意思来质疑我的家教。”沈意浓慢条斯理塞了瓣裴靳递的橘子进嘴里。 “裴先生的妈妈,是一个优雅有气质的女人,长得比你好看一万倍,温柔一百倍,还是高知家庭,高学历,温柔贤淑的,真不知道有些人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尽喜欢这种蛇蝎心肠的狐媚子女人,怪不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这话可就暗戳戳的讽刺裴霆了。 裴霆和潘柳如是一点没想到沈意浓看着乖巧竟然敢骂人不带脏字。 “你们想欺负裴先生,那也得看我沈家同不同意,裴靳可是和我有婚约的,你们最好别惹到我,也别欺负他,不然我大哥一定会收拾你们、沈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乎沈意浓说完这句话,裴靳立马朝她看过来。 浓浓护着他,和小时候一样。 小姑娘此刻的样子好看极,唇红齿白、明眸皓齿,他一下看得入迷。 裴靳看着沈意浓发挥。 见她小脸兴奋,应付得自如,那张染着豆沙红的唇妙语连珠,对他句句维护。 “放肆。”裴霆将茶杯用力磕在桌子上,“沈意浓,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对啊,你当的什么爸爸,从小打他骂他不管他,将他一个才五岁的娃丢到破房子里自生自灭,你比老虎还恶毒,和我爸爸差得十万八千里,你这样的不叫爸,叫垃圾。” “现在看他有权有势,你是不是就想赖上他了,搬出自己老子的身份?有你这种带着小三逼死原配的爸,是一种耻辱。” 潘柳如炸了,被一个小丫头教训。 “臭丫头,年纪小小的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沈意浓:“你是小三,你挺有素质?” “你怎么不知道尊老爱幼?” 沈意浓:“你是小三,我凭什么要对你尊老爱幼?” “你这样骂裴靳他爸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沈意浓:“你是小三,那么坏,天打雷劈也是劈你。” “要死了,你这个小贱人,伶牙俐齿的,年纪那么小,是看在裴靳有钱有权上赶着勾引他的吧?你……” 话没说完,被裴靳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在整个大厅,“潘柳如,我的人你敢再说一句试一下。” 沈意浓补刀:“你是小三,你才会做这种勾引人家老公的丑事。” 潘柳如:……… 裴霆:……… 潘柳如被打得扑在地上,嘴角流血。 “裴靳!”裴霆大喝一声,“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打她?她现在是我夫人,办了婚礼的,她怎么着也是你妈。” “噢,潘柳如是你老婆?那我妈算什么?裴霆,你有如今地位和财富全靠的我妈,你真挺让我恶心的,还让我喊一个害死我妈的人叫妈。” “我敢喊,她有命应吗?” “人我还就打了,如你所见。”裴靳将沈意浓护在身后,“我早说过,我的人谁敢动,敢骂,那就别怪我无情。” 裴霆那么讨厌裴靳他妈就是因为他讨厌别人说他吃软饭,靠女人上位。 一被提起痛处他立马跳脚。 “保镖!”裴霆也怒了,他蹲下去扶潘柳如,“将裴靳和沈意浓抓起来。” “老公,你要让那个小贱人给我道歉,疼死我了。”潘柳如疼得哇哇的叫 ,扑在裴霆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我要甩她两巴掌,呜呜呜,” 那声音嗲得沈意浓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潘柳如太会撒娇了。 那种嗲的声音沈意浓觉得自己一辈子说不来。 怪不得男人喜欢出轨。 就这样喊一声, 那骨头都要酥掉了。 裴霆的六个保镖立马冲进来,围着裴靳和沈意浓。 却没人敢上前。 因为他们围着的男人太他妈的骇人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将衣袖挽至小臂处,露出紧实的小臂,一张英姿焕发的脸冷着沉着,眸子里已经沉下阴翳,小姑娘被他护在身侧。 他散漫又松弛。 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 裴靳没什么耐心,拍了下手,阿城带着一队雇佣兵直接进来,穿黑色衣服、手里端着狙击步枪,平均身高195,肌肉健硕,停到裴靳面前恭敬,“老板。” 第171章 永远不会对你坏 沈意浓看着冲进来手拿狙击枪的高个雇佣兵们,愣了。 哇。 180杀手男团。 太特么高了! 还帅。 然后对裴先生俯首称臣、喊他老板。 而且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竟然都被裴先生镇住了。 这裴先生太厉害了吧。 “将这群保镖丢出去。”裴靳拉着沈意浓坐下来,给她开了盒牛奶放她手上,眼未抬,“还有潘柳如这个女人,丢得远一点,那嘴说不出什么好话,舌头不想要的话,可以割了。” “腿要是还敢乱跑,也敲断。” 雇佣兵们立马执行,将所有人围成一个圆,手臂抬起重型机枪,瞄准。 潘柳如只在电视见过这种阵仗,吓傻了,抖得筛糠似的挽住裴霆的手,“我不要被割舌头,老公,裴靳是疯子,他做得出来。” 裴霆瞳孔都地震了,“裴靳,这可是A国,你竟然敢让雇佣兵持枪闯裴家别墅?” 裴霆被两个雇佣兵按住,动弹不得,使劲的挣扎,“我可是你爸,你竟然敢让人拿枪指着我,你就不怕我报警?” “去报。”裴靳拿起一个橙子拿水果刀划了几下,慢条斯理的剥皮,橙色的果皮在他指尖被剥开,露出里面黄澄橙的果肉,“尽管报我裴靳的大名,你看有人敢来抓我吗?” 将橙子剥好,裴靳问沈意浓,“要不要吃?很甜不酸?” “要。”沈意浓要接过来,裴靳却直接将橙子伸到她嘴边。 沈意浓看着裴靳。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实在和萧寅焕太像了。 舌头不会说话就割掉好了。 那腿不会走路就敲断。 处事风格也一样。 只有他发疯,不爽就干,从不让自己受委屈。 橙子的香萦绕在鼻尖,她的唇触到橙子的果肉,微凉。 她怔怔的张开嘴,一时恍惚。 嘴里弥漫着橙子的清甜。 “将人丢出去,不要影响我和浓浓用晚餐。” 裴毅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这阵仗给他整懵了,可看到裴靳他就不爽,特别看到他妈脸被打肿,嘴角流血。 “我操你妈,裴靳,我妈的脸怎么回事?” 他朝自己身后招手,保镖们蜂拥而上,直接被裴靳的国际雇佣兵几个招式撩倒,其中一个拿枪顶他脑门上。 “别(bie)动(dong)(第四声)”是个金发的中泰混血小伙子,蹩脚的中文。 “你竟然敢带枪进A国?!”裴毅可没想到裴靳胆子那么大,“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雇佣兵?你背后的人是谁?我操,怪不得你一下就从我手上抢了裴氏集团的掌权人,原来有水。” “我就知道你这个没有娘养的野种去东南亚那么多年,不安好心的回来干不出什么好事。” “裴靳,你个野种,活该你妈那么早死。” “你怎么不死在东南亚,还回来干什么?” 裴毅疯狗一样吼叫。 “沈小姐,你可不要被他英俊温柔的外表给迷惑了,裴靳他坏得很,他天生的坏种,他对你的好都是骗你的,他很坏,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可能从东南亚那地回来?” 裴毅骂得额头青筋暴起。 “你闭嘴!”沈意浓听不下去了。 “你自己也是有妈的人,怎么那么毒呢?”沈意浓才不会被挑拨离间,“裴靳是怎么样的人用不着你告诉我,我没瞎有眼睛。” 裴毅不死心,“他就是天生坏种,在东南亚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沈意浓还要说,裴靳拉了她一下,“浓浓吃水果,我来收拾他。” 沈意浓听着裴毅那些谩骂,看向裴靳。 男人睫毛垂下,密又长,这会给她剥板栗,慢条斯理的,优雅得像个贵族。 剥好了将板栗放她掌心。 然后给她解了一颗浅粉色的糖按进她嘴里。 糖的甜味在嘴里弥漫。 然后她看到裴靳拿刀将自己黑色衬衫割成一条长布,给她系住挡掉眼睛,“乖,先蒙上,别看。” 黑色布料蒙住她眼睛,她感觉到他走到她身后给她系了个结,然后他捏了下她的脸,“不怕,很快就好了。” 裴靳扯了唇角,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里面还有浮冰,外壁冒出水珠,他五指并拢将水杯抓起,阴着脸朝裴毅走过去。 “那么会说是吧?”裴靳捏开他的嘴,将那杯冰水直接灌他口里。 连着那玻璃杯,往他嘴里塞。 直到那杯子被他捏碎在裴毅嘴里,裴毅满嘴的血。 只剩呜呜的吼声。 “他妈的,裴靳你个疯子,你敢给我喂玻璃?” 很快裴毅说不出话了。 因为碎玻璃将他嘴割得疼死了。 “啊!杀人了!”潘柳如疯了的叫,“裴靳,你住手,你这样,裴毅他会死的。” “阿毅,你不要说了,住嘴,别激怒他!” 啧、现在才知道别激怒我,迟了呢。 裴霆见裴靳那疯样,他的手被玻璃划出血也浑然不觉,还在往里按。 “裴靳!”裴霆也挣扎要扑过来,奈何被抓得紧紧的,“你放开裴毅。” 裴靳充耳不闻。 站在那,冷得像冰山,没有温度。 他睥睨一眼裴毅,“不是挺会说,怎么不说了,嗯?” “裴先生。” 沈意浓怕他出事,喊了一声。 “嗯,我在呢。”裴靳松了手 ,“浓浓别怕,我马上过来。” 裴毅满嘴带血的玻璃,哪里还说得出话,整个人被吓得腿都软。 他一直知道裴靳不好招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睚眦必报。 裴靳冷眼看着地上的血,声音沉冷。 “将这一家子丢出去,清场。” 他朝沈意浓走过去,三人立马被带走,很快有人将血迹洗干净。 雇佣兵男团站在外面,刚刚那个金发的雇佣兵叫瓦奇,他碰了下旁边一个男人问,“喔,杰克,刚刚老板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神你看到没?” 杰克低头弄自己的枪,“看到了,宠溺、纵容、简单总结,老板现在是陷入情网的愣头青。” 瓦奇觉得不可思议:“跟着老板那么久,没见老板找过女人,像他这种地位和身价的,哪个不是几十个女人轮着玩的,他愣是禁欲寡情的模样,甭管多好看的女人在他面前他不屑看一眼,在东南亚时,我还以为老板喜欢的是男人,没想到今天老板看那个女孩的眼神,太他妈温柔了。” 杰克耸耸肩,“我们以后有老板娘了。”他拍拍瓦奇,“老板有女人是好事,我真怕他憋出什么毛病来,那女孩我悄悄看了眼,没被世俗污染,眼睛里全是单纯,这种女孩最能激起保护欲的了。” 沈意浓很乖,没将眼睛上的布拿下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可以摘下来吗?” “啊?浓浓等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不想满手血吓着她。 裴靳回房间洗了下手,轻车熟路的拿出医药箱处理了下伤口,换了件衣服这才出来给她解开眼睛上的布。 沈意浓盯着他的手看。 他把手背到身后。 “给我看看。”沈意浓皱眉。 “没事,小伤。” 他坐下来,手还藏到背后。 沈意浓没理,直接去拽他的手,全部被碎玻璃扎伤,有两处伤口还很深。 “这叫小伤?”沈意浓深呼吸,语气就重了点,“你打算瞒着我,不给我看?你这可是右手,是打算不吃饭?还是不批文件了?” 难得见到小姑娘生气的样子,裴靳觉得可稀罕了。 浓浓这是不是,在担心他? “吓着你了吧?”裴靳将手拿出来,任由她看,“裴毅倒也没说错,我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浓浓。”他看着她脸上担忧之色,很轻的笑了一下,“我永远不会对你坏。” 这话似曾相识。 沈意浓立马抬头看他。 因为萧寅焕也说过这样的话。 萧寅焕说过,沈意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永远不会对你坏。 第172章 他并不苦 他怎么和萧寅焕说的话一模一样啊,而且口气也一模一样? “萧寅焕。”沈意浓无意识又喊了一声,然后看他。 裴靳一点不知道萧寅焕是谁。 “他是谁?浓浓,你今天喊两次他了。” 沈意浓低头。 你不是呀。 “我同学,我、我一时口误。” 裴靳看着她若有所思,以为刚刚自己对付裴毅,把她吓着了,他安抚道,“浓浓不用怕,我真不会对你坏,当时去东南亚那地儿是吃人的地方,不比别人狠就会被别人杀掉,好在我在那边站稳了脚跟,现在无人能威胁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把其中的腥风血雨都只字不提,更别说他几次差点都没了命。 他碎发散在额前,头发很黑、眉目朗朗,漆黑眸子里像是深邃的海,像被一场龙卷风侵袭海面,浪潮不断。 说这些话时,一直看她。 见她怔住了,只愣着看他,两只眼睛杏圆,带着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裴靳说话尽量温柔,轻轻揉了下她头顶,很亲昵,“真被我吓着了,怪我没忍住,刚刚应该先带你回房间,不让你听见的。” 见她这样,裴靳有点心疼。 “没有没有。他们欺负你,应得的,我没有怕,你爸爸和他们太过分了。” “没事,习惯了,不用管他们,以后还见到他们招呼都不用打。” 沈意浓忽然有点心疼,“裴先生,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吧?你爸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裴毅,让你自生自灭的。” 裴靳看着她眉头拧起来,小小的一张脸上表情很是丰富,那双型圆的眸子也水润润的全是担忧,忽然挺想将她抱在怀里。 他想。 也不是不好。 至少心里有盼头。 知道她在A国等他。 知道她是他未婚妻。 所以在外面拼命挣他和她的未来,想给她最好,想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永远活在童话镇里。 他并不苦。 甚至,甘之如饴。 “不苦的,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她的皮肤很白,吹弹可破的,裴靳没忍住,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不担心。” 沈意浓视线在他受伤的手上。 “你这伤口处理得过于粗糙,我重新帮你处理一下,不然要发炎了,要发烧。” 裴靳不想让她担心,倒也没拒绝。 “嗯,辛苦浓浓。” 裴靳坐着,沈意浓在给他处理伤口,伤口触目惊心的,她问,“疼吗?” “不疼。” 在东南亚他曾被砍十多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沈意浓很轻很轻的在给他涂药。 她坐着,睫毛长长的垂下,小又白的耳垂上戴了个浅蓝色的小钻,头发半梳半披,系一个蓝色大蝴蝶结,白色裙子也随着她坐下散开,看着甜甜的,乖乖的。 也许,有她的地方,不管在哪,都是家。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问他伤口疼不疼。 也第一次有人给他包扎伤口。 一点也不疼。 甚至觉得有些甜。 他偷偷的拿手机将此刻的她拍了下来。 处理好伤口,老爷子也来了膳厅,自然知道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说什么,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他要再说,裴靳就会带浓浓离开不陪他吃饭。 一顿饭,三人吃得还挺舒心。 裴靳右手受伤,沈意浓倒也挺照顾他,还给他夹菜。 送她回到沈家门前时,沈意浓将自己挑的手表拿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裴先生,这个表送给你。” 不是什么名贵的表,因为她的钱不够,但都是拿她自己挣的钱买的。 裴靳看着包装精致的小袋子,她递给他,头也不敢抬。 “不贵,但是都是我自己挣的钱买的,我觉得礼物要心诚,没拿家里的钱。”她手上那串玛瑙红的手链在夜色下也夺目,“你看看喜欢吗?等我以后工作挣钱了,再给你送一块贵的。” 裴靳没想到她真给他买礼物。 他双手接过来,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用了你自己的钱,你还有钱吗?”裴靳又将那张黑卡拿出来,递给她,“这卡,全世界通用的,你拿着。” 那怎么行。 这黑卡意味着什么沈意浓最是知道的了,全球就限量那么几张。 “不用,我还有钱,裴先生自己留着,你看看表喜欢吗,不喜欢可以换的。” 说完她就跑开了。 “裴先生,晚安。”一面跑还一面交代,“你的手,不要弄到水,得好好养几天。” “不用跑,慢慢走,不去追你。”裴靳看着手里黑卡,无奈摇头,又没送出去。 他将包装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腕表,蓝色表盘,看着挺低调, 看着就知道不贵,可能就一万块钱,但是他是真的喜欢,也意外。 因为是浓浓送的。 他立马将手腕上百万腕表取下来,戴上这一款,越看越觉得搭,很稀罕的样子。 裴靳回到枕月湾,看着沈意浓给自己包扎的手,心情不错,她喜欢打蝴蝶结。 普通的伤口也让她包扎出美感来。 他拿出手机,将昨天和沈意浓的自拍还有单独拍的照片保存了。 又点开她给他擦药时的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处理工作到凌晨一点才去睡。 沈意浓回到家里房间,拿出萧寅焕那块玉佩。 想起裴靳今天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实在太像了。 裴靳对她很温柔,但是对别人就和萧寅焕一模一样,凶狠又不留一点情,毫不手软。 “我既然能穿越,萧寅焕是不是也能?”沈意浓脑洞大开,“他不会魂穿到裴先生身上了吧?” 两人说的话有时候也太像了。 还有裴靳刚刚发疯的样子,委屈不了一点点,和萧寅焕一模一样,谁敢招惹他,他弄死谁,主打一个有权任性,创飞别人。 那要是这样,他知道自己是沈意浓,还拿了他娘亲玉佩不还,他会不会想要捏死她? 细思极恐。 沈意浓拿出手机,点开裴靳的微信。 试探了下。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在忙吗?” 裴靳坐在书房处理文件。 拿起手机。 浓浓发来一条信息。 他停下正在开的会议。 裴先生:“不忙,浓浓还没睡?”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你的手记得不要弄到水,还有最近不要抽烟喝酒。” 看着这样关心的话语,裴靳心里暖烘烘的。 裴先生:“嗯,都听浓浓的。” 沈意浓在手机屏幕前挺紧张的了,酝酿着怎么问他问题,才让他觉得自然又不尴尬。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裴先生:“问。”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你认识萧慕樱吗?” 第173章 灵隐寺 裴靳立马想到今天沈意浓看着他问,裴靳,你是萧寅焕? 现在又问一个萧慕樱。 裴先生:“不认识。”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你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自己穿古装,是个王爷?好奇jpg.” 裴靳看着消息,觉得她脑洞挺大。 裴先生:“没有。” 浓浓正在输入。 这头裴靳一直显示沈意浓正在输入,显示很久,最后她发来一句话。 浓浓:“那裴先生晚安。一秒入睡的兔子jpg.” 没了? 正在输入那么久,就这几个字? 她想说什么呢? 裴先生:“晚安。” 裴靳放下手机,将自己的屏保换成昨天沈意浓和他的自拍。 小姑娘看着镜头很俏皮,笑得很浅,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当时桌子上有一捧红玫瑰,她一时兴起,摘了一朵,别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凑近他,还提醒他,“裴先生,笑一下噢。” 他当时看着镜头,也凑近她,笑了一下,那笑云蒸霞蔚,近乎天成。 这么看着,他打着领带,白色衬衫,虽然看着镜头,可眼里分明是明晃晃的缱绻羡爱柔色,沈意浓靠着他那俏皮活泼的模样,倒像是两人拍的结婚证件照。 他拿指腹一点点描摹沈意浓眉眼。 “长大了,也很乖,招人喜欢。” 他招来阿城。 阿城一进来就见他低头在看手机,唇边噙着点笑,挺散漫肆意的样子。 “大少爷。” “你听说过萧寅焕这人吗?” 这名字生得很,阿城哪里听见过。 他摇头,“没有。” 裴靳放下手机,拿出打火机,“让我们的人查一下,萧寅焕是谁?” 沈意浓提到萧寅焕名字时,口气里的熟稔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沈意浓身边的任何陌生人他都不放心,害怕那些人是活死人或者血饮、噬魂宗的人,小姑娘善良,也心思单纯,容易被骗,他得操心点儿。 “好,我立马让人查。” 裴靳盯着自己的手,看着那个纱布系成的蝴蝶结,想到沈意浓让他别抽烟的话,他将刚拿出来的烟丢进垃圾桶,打火机放下。 还是听小姑娘的,免得她担心。 沈意浓看着和裴靳的聊天记录,觉得自己想多了。 裴靳和萧寅焕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简直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啊,她脑洞大开,在想什么呢。 萧寅焕那人很霸道、控制欲很强。 裴靳呢绅士又温柔。 沈意浓结论下早了,那是因为她没见过裴靳霸道控制欲强的时候。 沈意浓又做梦了。 梦到萧寅焕。 他没恐吓她了。 倒是带着点哄,“沈意浓,我不凶你了,你回来吧。” “我发高热了,你第一次留给我的退烧药吃完了。” “是你说的我一点也不坏。”他就坐在她对面,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既然我不坏,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最后画面是他捂着心口吐血的样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可怜兮兮。 而且看着她,眼神挺幽怨的。 沈意浓半夜惊醒了一次。 拿起手机来看,才半夜两点。 她呼口气,是睡不着了,趴在那听歌,感叹,萧寅焕你好歹在千年前的古国,我们在两个时空,你老跑来我的梦里干什么啊? 她点开萧寅焕的照片看了一下。 这人皮相是真好,随便偷拍的照片都比电视上任何一个男明星都好看。 她看了一眼立马划开。 沈意浓,干什么啊,他可是想要你心头血的,萧寅焕你说过对我不坏,可你还是说话不算话了。 第二天,沈爵修给他发微信。 三哥:“浓浓,你要的解毒药都准备好了,让家里司机送你过来取,三哥请你吃饭。”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那两种毒和复阳的药吗?” 三哥:“嗯。先让你同学他们吃一疗程看看有用不,那个中两种毒,被狼咬的同学,要吃药两三个疗程才能好,还要注射药水,在臀部注射,要不你让他来找我,三哥给他弄,你一个女孩子,可不能给他注射,还是那句话,你得将人带来给三哥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谢谢三哥,那个,我那中毒的同学额他有社交恐惧症,见不得陌生人。” 三哥:“?社恐这样的人能读大学?浓浓,你在逗你三哥呢?”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能的。一本正经jpb.” 三哥:“那你让校医帮他注射,他是个男的,你不准帮他。”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好。” 沈意浓心里想着,还得是她来啊,假如见到萧寅焕,纪瑾也不会扎针。 她去拿了药,沈爵修交代,“这药挺贵重,还有注射的药水,你可给收好了,三哥能帮一次可帮不了第二次。” “好的,谢谢三哥,三哥真好。” 沈爵修双手插兜,“我是看我妹面子上,要不是你那同学救了你,我才不做什么大冤种,免费给他药。” “所以说三哥最疼我的了。” 沈意浓将药放在包包里收挺好的了。 日子过得很快,沈意浓基本都在家里没怎么出门。 偶尔和周挽晴出去疯疯。 李子盼抓住一切时间做兼职赚学费,她没打扰她。 假期很快过去,到了开学的日子,她也大三了。 穿越回来快两个月,玉佩在沈意浓手上,她没在随意穿越。 可她也养成了随时背她包包的习惯。 包包里放着萧寅焕的玉佩,和一些日常的生活必须品,她还买了两台拍立得相机、美妆用品和去学做了美甲,买了许多塞包里,就是以防她无故穿越能挣钱。 晋国。 灵隐寺的禅房门被推开。 萧寅焕和谢辞对视一眼,随即立马飞身隐身到房梁上。 庙里正中央放着一尊大佛。 香烟袅袅笼罩弥漫在整个房间。 一个小姑娘左看右看以后直接走到大佛面前跪下来,“菩萨啊,我挺少求人的,你能不能保佑我闭上眼睛马上就能回家,要是菩萨答应我这个请求,我一定花银子给菩萨重塑金身。” 这声音萧寅焕熟。 这是沈意浓的声音。 第174章 她是暗瘾 萧寅焕趴在房梁上,脉搏都跟着剧烈的跳起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甚至使劲揉了下自己的眼睛,怕是因为自己过于痴想,把别人看成了她。 他转过脸低下头看虔诚跪在那的小姑娘。 沈意浓穿着一身墨绿色斜襟旗袍,天丝锦的,且是削肩型,手臂那块无袖,露出一片雪白,被墨绿色衬得肌肤更是无瑕胜雪。 天鹅颈修长秀美。 旗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削肩楚腰。 从萧寅焕角度看过去那把酥腰软且细,露出来的手臂莹白如玉,锁骨下是饱满的娇挺,衣服完美的勾勒出她藏着的娇好身材。 他目光近乎贪婪。 炙热。 这一个多月他几乎将整个晋国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没发现一点点她的踪影。 对她的思念如暗瘾一般,在夜深人静时被无限的无限的发酵,蹿过他的四肢百骸,将他一点一点的吞没。 他眸子此刻也深邃漆黑,看着平静,却有压不住的凶兽要破笼而出,里头的瘾一点点被她挑起来,以星火燎原的趋势。 萧寅焕想。 沈意浓大概是他的命,没了她,他迟早是要疯魔的。 现在她忽然出现在灵隐寺。 回了上京城也不第一时间去王府找他。 挺气人的。 他转头朝谢辞方向看去,谢辞刚好要转过脸往沈意浓那方向看,被萧寅焕警告了一眼,唇语,“闭眼,不准看。” 沈意浓这小姑娘也真是的,这样穿着就出门,也不怕招着坏人。 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都像他那么好,舍不得动她、碰她。 谢辞干脆闭上眼。 看阿焕这在乎劲,下面说话的姑娘多半是那个他废寝忘食,几乎要发疯发狂一直在找的沈姑娘。 果然,这冷颜漠目的男人要动起情来,简直有翻江倒海之势。 “各路神仙、菩萨们走过路过听到我的祷告一定要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啊,我平时也助人为乐的,过马路我还扶老奶奶了。” 沈意浓跪得可虔诚了,嘴里也是念念有词,“虽然我现在暂时没银子,但是我给你塑金身的心是很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萧寅焕听她这话无声牵起唇角,他憋着笑。 要不说她声音好听,软侬侬的,让人心尖坎都软下来。 这就是沈意浓,要不说她有趣,没银子还敢让菩萨帮她实现愿望,说得挺理所当然。 胆子够大的,也挺天真。 有那功夫求菩萨,还不道走个捷径来找他。 要不说沈意浓太挺倒霉。 穿越回去那天,她给萧慕樱治脸,萧慕樱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和萧寅焕划清界限给了他一百两,剩下的那四百两银子被她揣在衣服内袋里。 然后那天能穿越回来她过于兴奋,洗完澡她将那件古装裙子随手丢到洗衣机里,按了清洗。 等时间到,她哼着小曲去洗衣机拿衣服时,她傻眼了,那四百两银票被搅碎,然后水冲走了。 啊啊啊! 她当时欲哭无泪的,那裙子捞起来还有银票的纸屑,有人有她这么倒霉吗? 那可是四百两哇。 今天星期六,中午约好周挽晴要去逛街,晚上去酒吧,两人上星期心血来潮,迷上了旗袍,买了两套,她今天换上刚打扮好,莫名其妙就穿越到晋国,一醒来躺在半山腰,远远看到山上有一座庙,加上当时快要下雨了,她就往庙的方向走。 虽然没有钱了,好歹庙还能避雨的。 她真的每次穿越都可怜兮兮的。 才刚穿越来她就想回去。 倒也没下雨,可她到了庙这坐下来将玉佩拿出来各种求,并没有穿越回去。 她不免沮丧,因为她现在身无分文,又人生地不熟,而且今天星期六,星期一她有课。 这个灵隐寺上香的人很多,听说很灵,来都来了,她就拜拜,死马当活马医,求菩萨保佑好了。 可怜她穿着旗袍,露胳膊露腿的,都是等中午别人去吃斋饭才偷偷溜进来的。 第175章 我不认识你 “菩萨,你一定要保佑我,我大哥很有钱的,如果你保佑我顺利回家,我带着你一起回我家,让我大哥给你开个庙供起来,求求了。” 萧寅焕见她那虔诚的样子就觉得她好逗。 还求菩萨呢。 有用吗,倒不如来求他。 一见到沈意浓,之前对她的种种怨念瞬间烟消云散了。 只要她肯回来。 只要她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他什么都能不计较。 “沈意浓。”萧寅焕从梁上飞下来,朝她走去。 “怎么听到萧寅焕的声音?”沈意浓狐疑的回头, 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萧寅焕,白玉冠束墨发,俊美无韬的模样,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要完。 天爷欸! 怎么在这遇到萧寅焕? 怎么办? 跑又跑不赢他,武功又打不过。 但是,咱也不能白白的等死,给他抓到了回去剜心头血。 沈意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旗袍,她混乱之中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她这么现代的装扮,他不一定认得出,要不就装不认识他?这个办法能行。 “还在这求菩萨呢。”萧寅焕眼神一直盯着她后脑勺,“我是不是说过,求我比求菩萨有用?” 他阔步绕到她面前。 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出现在眼皮子底下,萧寅焕呼吸都跟着颤了一下。 一个多月了。 她销声匿迹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天知道他这些天怎么过的,看着她住过的房间,一次次想着她能忽然出现。 王府里没了她,安静压抑得像个鬼府。 虽然她装扮奇奇怪怪,但是那张脸还和以前一样招人。 气色很好,一看就是这段日子过得滋润。 沈意浓却低着头,没抬头看他,满心以为萧寅焕逮到她会剜她的心放她的血。 要死了,几个哥也没在,沈意浓战战兢兢,认命的咬着自己的唇。 久不见到人,沈意浓从唇里喊出来都带着点回甘,萧寅焕竟然觉得她名字别致极了,听着这三个字也能让他浑身舒坦。 “沈意浓。”见到她带着点点婴儿肥的脸,萧寅焕想捏,手都伸出去了,“回了上京城怎么不来找我?” “你别杀我。” 沈意浓站起来,避他如蛇蝎的向后躲,惊恐的看他,眼神是防备的、陌生的。 看着她躲避他的样子,萧寅焕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不是要剜我心头血解毒? 也是糟糕,她三哥给萧寅焕解毒的药水和药还有那复阳的药包昨天晚上她拿出来看,放在床头柜子那,根本忘记收进她的包包里,那药没跟着她穿越。 意浓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抬头茫然的看着他,明显没见过他的样子,带着陌生、警惕和提防,“公子,请自重。” 看着她脸偏开的动作,脚步也跟着后退,要与他拉开距离,萧寅焕笑还没来得及扬起,脸却一下沉了。 “沈意浓,你喊我什么?” “啊?沈意浓是谁?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沈意浓,我也不认识你啊。” “不认识?”萧寅焕眸色如火看她,她圆又大的眼睛、她挺翘的鼻,她小巧的嘴和饱满的唇形,全是脑子里面朝思暮想的模样,怎么可能错。 “沈意浓,你敢说不认识我?”萧寅焕明显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如此情形,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忘记他了,“你敢把我忘记了?” 她后退,他向前。 沈意浓点点头,看他眼神就是未曾相识的样子,没有一点要熟络的意思。 “我当真不认识公子。” 呵。 “沈意浓,你耍什么把戏?装不认识我?” 人就在眼前,他不可能让她走。 萧寅焕看着她露在外头的手臂和小腿,脸色更沉了,立马去解自己玉带。 沈意浓看到他这动作,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这就这一个月没见,他竟然禽兽到这种地步去。 他、他要干嘛? 沈意浓双手环胸,步步往门口边退,“公、公、公子,这里可是寺庙,你、你、你要自重,你、你脱衣服干嘛呢?这可是犯法的啊,要关昭狱的。” 说完偷偷瞄一眼门口,转身就要跑。 “沈意浓,你脑子里面想的什么美事呢?” 见她拔腿就跑,萧寅焕手一挥,将门口关上。 同时,一件玄色衣袍将沈意浓兜头盖住,沈意浓狂吼,“你干嘛啊你?你要强抢民女啊?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你休想欺负我,我告诉你,我有很多个哥哥,你要是敢欺负我,他们一定将你废了。” 挺会威胁人。 一面吼她一面想将衣服掀开。 萧寅焕走上去,将衣服从她身上抽起来露出她小脑袋和瞪得杏圆的一双眼睛。 “穿上。”萧寅焕低头,将衣服给她展开。 “就不穿。” 她又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也行吧,反正你被我看光了,这放在上京城,我是要娶你的。” 沈意浓惶恐。 “你什么时候把我看光了?” 萧寅焕,你还要脸不? 不,你没有脸! “你看谁家的良家姑娘会露胳膊和腿啊?”这么一说,萧寅焕视线往下,看她旗袍。 她还穿了个公主单鞋类型的小高跟。 这类型的鞋子萧寅焕可没见过,不过她搭配着穿很衬她的脚和衣服就是了。 那旗袍从侧面开到膝盖往上,随着走动,风姿摇曳,一双笔直纤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腰肢更是显得细。 她整个人也跟幅江南山水画似的柔美。 萧寅焕眸色深沉。 这个样子让其他男人见了还得了吗? “沈意浓,谁让你这么穿的?”见她不穿他衣服,他直接拿起她的手给她套上,“谁还见过你这么穿?” “都说了我不叫沈意浓,公子,你认错人了。” 一个多月不见,他还是那么霸道。 萧寅焕见她躲,干脆强势的将人拎到自己身前,动手将自己外袍给她穿上,把她捂得严实,只剩一个小脑袋,这才满意。 “呵,认错?”萧寅焕弯腰俯身,和她平视,伸手捏她下巴,看她眼睛,“我不可能认错,你,就是沈意浓。” 第176章 表演 好好好。 你不可能认错。 那我再装像一点,让你觉得你认错了还不行吗? 那就考验演技,看谁会演了。 沈意浓,请开始你的表演。 沈意浓干脆嘴一撇,眼眶红红的,“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还想来一个强制爱吗?我都说不认识你了,你为何就非要死缠烂打的?” 沈意浓伸手抹了一个眼角,“况且世上女子千千万,您一看气质矜贵的,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就别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了行吗?” 沈意浓一面装哭一面偷偷观察萧寅焕。 得。 那眼眶红上了,看样子是想哭。 萧寅焕愣住了。 “不是,沈意浓,我没凶你吧,你哭什么?” “哇………呜呜呜………嘤嘤嘤……我不认识公子,公子这样我很害怕,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能不能放我走?”说完沈意浓很“自然的后退”离他远一些。 萧寅焕见她眼泪扑簌簌的说掉就掉,下意识就想帮她擦,沈意浓惶恐极了,赶紧又躲,总觉得他下个动作那手里会冒出一把刀来,剜她的心。 萧寅焕见她三番五次的躲他,气也来了。 “沈意浓,过来。”他站着,挺不耐烦,“你是不是磕到脑袋了,所以不记得我了?我看下你脑门上是不是有伤。” 他真敢想。 “你才磕到了脑袋,兴许我只是和你认识的那位叫沈意浓的姑娘长得像。”沈意浓表达很清晰,“我跟公子讲,现在可不兴菀菀类卿的啊,那个叫沈意浓的姑娘要是知道你把别的姑娘看成了她,她会不高兴的。” 萧寅焕:……… 这沈意浓唱的哪一出? “我是萧寅焕,你真不记得我了?”萧寅焕眉头皱得不成样子,指着自己一张丰神俊朗、玉树琼枝的脸,“我这张脸都没能让你记住?” “你是长得好看。”沈意浓叹一口气,“但是我不是见色起意之人,公子长得再好看也入不了我的眼,我还要急着回家,你这衣服也还你。”说完她就要将他衣服脱下。 “你敢脱试试?” 萧寅焕死死的盯着她。 像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你敢脱,那手就砍掉。” 沈意浓:……… 果然嘴还是那么毒,说不出什么好话。 在他压迫的眼神下,沈意浓确实也脱不了他的衣服,怕他真砍她的手。 萧寅焕眼神由一开始的灼热到她说不认识他之后忽然就变得凉薄。 “好得很呐,沈意浓。”萧寅焕不明意味的朝沈意浓走过来,“没等我就偷偷的跑掉,现在见了我,还装不认识。” 萧寅焕唇角扯出一抹挺寡淡的弧度,“沈意浓,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傻子两个字?” “还是写着好骗两个字?” 见他变了脸。 眼神阴鸷的朝她走过来,她怕极了,“你、你想要干嘛?” 完了。 完了。 她终于还是惹怒了他,他要来剜她的心了。 沈意浓一点点后退。 “你说我要干嘛?”萧寅焕脚步不停,还在朝她逼近。 鬼知道你要干嘛啊,“你是不是要杀了我,这可是在菩萨和佛像前,小伙子,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沈意浓情急之下,去摸自己的枪,萧寅焕瞥见她的动作,依然朝她逼近。 果然,她摸到枪直接双手握着,枪口指向他,“你、你站住,别过来。” 萧寅焕看到她把枪拿出来,眸色更冷。 “沈意浓,你果然没有良心,我费尽心思的找你,害怕你有危险,害怕你被人欺负,结果呢,你拿枪指着我?” 他一点不带怕的。 只是那表情有一种寂落和哀伤。 眼神也忽然变得一片沉沉的死寂。 “我不想杀你,你放我走,我不会开枪的。”沈意浓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一下,可枪依然拿在手上,就是手有些抖,声音也有些抖。 不是,大哥,明明是你要剜我的心,怎么那眼神看着倒像是我把你千刀万剐了一样? 萧寅焕脚步不停,直接把她逼着靠在了那个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佛像上。 萧寅焕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枪磕在他额头上,对准他的眉心。 她的手很小,他一下就握住了,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 软软的,带着点温热。 “沈意浓,你开枪啊。”萧寅焕眸子里头像忽然荒芜的冬季,在下着鹅毛大雪,冷沁沁的,“你就那么恨我,想要我的命?” “既然你想要,命我给你。” 他很高。 她站着对准他眉心也吃力的。 他甚至还贴心的俯身,和她平视,将眉心送到她眼前。 冷硬的、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他额头。 只要她扣动扳机,子弹就会正中他的眉心。 自平视起,萧寅焕狭长的眸子就紧紧的摄住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描了桃花妆,眼尾浅浅的嫣红,唇也描得莹润粉嫩,睫毛密且卷翘,那样乖,又那样精致,完全是他喜欢的模样,只想将她困在身边宠着爱着,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能够的。 可她没良心。 把他忘记了。 还拿枪指着他,想让他死! 沈意浓被迫看着他,他握着她的手将枪口指着他的眉心,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想杀你。” “那你掏枪指着我?”萧寅焕声音沉哑,“沈意浓,我就那么招你讨厌吗?” 她手被他握着,背靠着佛像,被他身影完全覆压住,困在他怀里和臂间。 穿在身上的衣袍在她后退过程中踩到袍角,松散开,往下滑,露出她冰肌玉骨,无袖旗袍那的肌肤胜雪,一下晃着了萧寅焕的眼。 他忽然就想起她第一次出现在他身边时,坐在他身上,趴在他胸口,用她柔软的唇毫无章法的吻他。 轻轻的。 却又是带着致命诱惑的吻。 他眼神移到她唇上,那唇瓣很好看,有阳光从头顶透明的瓦上折射下来,照在她脸上,像度了层圣光,更显得她描了唇脂的唇粉嫩诱人。 怎么办。 他肖想了好久。 想亲。 脑子不受控的,他俯身就含上去,碰了一下,有浅香漫溢出来,诱人想要去深尝。 他忽然就发了狠,将人抵在佛像上,手去拂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凶狠且急切。 他来势汹汹的、攻势猛烈,吻不够还吮吸着,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只手搭在她露着的肩膀上。 第177章 舍得 像第一次她吻他的那样,有浅浅的甜果香钻进来,熨帖男人的五脏六腑,触上她的唇,他整个人都跟着颤栗了一下,他疯劲十足的吻着却又无限温柔的看着她。 他的袍子和他整个人将她都压住了,只有那双穿着珍珠色小高跟的脚胡乱踢着,只是刚乱踢了下,就被男人穿着金丝绣线黑靴的腿压住。 他攻势猛烈,呼吸滚烫,沈意浓也好不到哪里去,十八年来被他哥哥们斩断各路桃花,恋爱没谈过一次,哪里知道接吻是这个样子的。 她腿软手也软。 枪拿不稳,从她手里跌落,萧寅焕扶腰的那只手接住,连带着枪再塞回她手里,十指紧扣握着枪,将她手按在佛像上。 手下的肌肤又温又软,萧寅焕亲到人觉得自己尝到了珍藏着的宝贝。 怎么形容呢。 他脊椎骨都跟着酥了,心也在那一刻格外格外的满足和悸动,就想一寸寸的占有她,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沈意浓哪里想到他会忽然这样子,脑子炸开,嗡嗡嗡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啊的一声想喊。 唇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被堵得甚至不能呼吸,一口气憋着,脸上身上都跟着烧起来,他身上的浅浅的清冽的檀香将她霸道的笼罩、侵袭,无孔不入的掠夺。 他勾着她,根本不准她逃。 等萧寅焕注意到她眼尾蕴着湿润的红,又要哭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得,又将人惹着了,她又要哭。 她肩膀上被他手搭着的皮肤立马泛了红,还真是一碰就有印子,果然是小娇娇。 怎么办,她眼神纯稚。 她年纪小,一点不开窍? 也不知道他爱她,爱得快要疯魔。 他喘得厉害。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再看她,唇被他亲过,更红润了,还有水渍覆着,更像刚洗好的樱桃,让人更想吃了。 他还在无限回甘,虽然知道将她欺负快哭了,很是不好哄,肯定要费心思,可亲到人,他心里头要美死了。 他暗戳戳的勾了下唇角。 沈意浓杏眼圆瞪,有怒意散出来,明显没想到。 她吼:“你亲我?” “嗯。”萧寅焕拿指腹压了下自己的唇,承认得坦荡,“味道不错。” 他那张脸都忽然像有春风玉度一样,越发英俊朗朗的。 他还很无赖的样子说味道不错?她又不是什么好吃的糕点。 沈意浓唇都被他弄麻了。 “你占我便宜?”沈意浓摸着自己的唇,那里还带着灼热和滚烫,全是他的气息,她气极了,大有想把人千刀万剐的架势,“啊!你、你无耻!” “嗯!是。” 他可不就无耻了一回。 本也不想欺负她,实在忍不住。 特别她不见那么久,那思念像藤蔓,长在他的天空,枝繁叶茂、遮云蔽日。 沈意浓无语了,他还承认!关键人家坦荡得像在做什么很骄傲的事情。 她凶巴巴的,看着萧寅焕,眼眶又红了,就像被惹毛的猫儿。 萧寅焕在回味刚刚的触感,也不管她被绯色染红的脸颊,欠欠的说了一句,“沈意浓,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占我便宜多凶啊,你不但凶狠的亲我,你还摸我。” 这可是实话。 这姑娘单纯,若让她觉察到了点什么,估计她跑得更快,以后估计都不想理他了,更不会跟他回王府,萧寅焕就打算欲盖弥彰了。 第一次见,是她亲他占他便宜的总没错。 沈意浓一下想到自己被陈心月下药第一次穿越时的情景,当时她难受死了,差点睡了他,也确实亲了他,那时候她很猛,像个流氓。 那时候他闭着眼睛,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所有他一直知道是她干的?一直在装不知道? “你、你…”沈意浓情急之下伸手甩了他一巴掌,他没躲,啪的一声,脸被打得偏到一边。 他饮鸩止渴似的抵了下后槽牙,“沈意浓,你不是想要杀我,开枪啊,死之前还不能了却一下我心愿?你亲我一次,我亲回来不过分吧?合着只能你欺负我,我承受着,不能欺负回去是吧?你自己想下你当时亲得多嚣张?我一点儿都没反抗,任你欺负。” 这话被他那么一说,让沈意浓听出点幽怨来,说得好像他自己是受害者,她是个女流氓,他弱小无助,光可怜兮兮被她欺负似的。 “你还敢打我?”萧寅焕摸了下自己脸,火辣辣的疼,啧小姑娘可真舍得下手,“你挺舍得用力。” 沈意浓:……… 别说,她用了大力气。 她手也疼。 现在还抖着。 “你手疼不疼?”萧寅焕见她手抖着,视线转到她手上,还拉来看了下,“下次想打人提前说一声,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呐,疼的不还是你么?” 他掏出一个小药瓶,给她抹药。 沈意浓要挣扎,他就捏着,就是不肯放开。 “你放开我。”沈意浓觉得他多半是疯了。 “别动。”他霸道的拉她的手,“不放点药得疼一晚上,会肿的。” 手掌心传来凉意,而被他触碰着的手背却热得灼心,简直冰火两重天。 “不是要开枪。”他给她抹完药,慢条斯理的将药收起来。 他散漫恣肆的,伸手去握她手,拿枪指着自己眉心,眼底的欲色未退,猩红还在,现在染了点癫狂,看着她,“沈意浓,你开枪。” 他是不是疯了。 刚刚他俯身亲她时,沈意浓心跳得砰砰砰的,像有人在里头敲锣打鼓,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那样快。 他的唇热的烫的,压过来的身子也烫的紧实的。 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的确也亲了他占了他便宜,比他刚刚还疯些,自己不占理的,沈意浓不敢吭声了,看着他被打偏的脸,有点红,这才有点后怕。 她竟然敢打他脸,他可是连他皇帝老子都不怕的萧寅焕啊,她竟然竟然打他,还是打脸。 完了哦。 那他等下会断她的手吗? 谢辞听到啪的一声巴掌声,透过被风吹开的门看进去。 第178章 扯平 看到那个不可一世,倨傲的男人被个小姑娘打得脸偏向一边。 他竟然受着,骂一句都舍不得。 啧,爱情真能使男人面目全非。 沈意浓手在抖,她不想杀他,只想他放她走。 “怎么,舍不得杀我?”萧寅焕看出她眼里的犹豫,“这次不杀可就没有机会了。” 沈意浓手越来越抖。 气的疼的,脑子乱哄哄的。 那枪都不用萧寅焕去抢,都自己要掉下来,萧寅焕伸手接住,给她放包里,拉好拉链。 见她耷拉着头,也不看他。 沈意浓是在郁闷,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他亲她,真只是因为要报复回来吗? 萧寅焕还以为刚刚自己亲她把她亲气着了,刚想开口说自己寒狼毒发行为不受控,让她别放心上,沈意浓问,“那我还要去求平安符,公子能让我出去吗?” 沈意浓压了下自己的唇,想起刚刚的亲吻,她就想说没有什么便宜是能白占的,还回去了挺好,扯平了扯平了,以后大家相忘于江湖。 这下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要不说沈意浓被她几个哥保护得过好,爱情的种子特么的都要被埋地狱里了,根本不会发芽。 萧寅焕这样发疯炙热的亲她吻她,都要失控了,她也没想到别处,还只是想到自己当初中情药亲了萧寅焕,萧寅焕现在亲回来是不爽她当初亲他的行为,给她报复回来了。 她还觉得扯平了,不欠他的了。 所以再抬头看他时眼里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负担,越发清凌凌的,就想着怎么跑,不被放血或者抓回他王府。 萧寅焕看着她眼里的陌生和防备,心里面涩然又窒息,不知道她是真不记得他了,还是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意浓,这一个月,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位公子,多劳你费心了,我生活得很幸福也很满足。” 萧寅焕看她眼眶不红了,看他更理直气壮了。 果然呐,她在感情方面跟张白纸一样,真以为他刚刚那样失控的吻她是因为她之前亲了他,现在亲回去,算是他报复回来,估计这姑娘心里头觉得扯平了。 萧寅焕忽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他吧,挺矛盾的,一会觉得沈意浓这样认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红眼眶,觉得他是个禽兽,一会又觉得她怎么能这样认为?他都亲她了,肯定是因为喜欢她啊,可又怕自己说出来喜欢把人吓跑了。 但好在人不哭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沈意浓,我记得你就行了。 如果真忘记了,我有办法让你重新记住就是了。 “无妨,沈意浓,你忘记我可以,我记得你,你待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不是,他这话什么意思? 乖乖待在他身边,然后他一天给她一刀,放血解毒。 哇,这也太可怕了。 “我看公子芝兰玉树、英华内敛,一看就是个克己复礼、饱读诗书的贵公子。”沈意浓改变策略,一顿乱夸,希望他能有那么一点点良心,能放过她, “公子温文尔雅,自然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是吧?不然也不符合你身份是吧?我是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既然之前我也亲过公子,那刚刚公子也讨要回去了,扯平了,我该回家了,咱们就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好了。” 哪知道萧寅焕听到她这些话以后,眸子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甚至还低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 “姑娘,你真觉得我芝兰玉树、温文尔雅?” 萧寅焕想着,沈意浓失忆了,但是她从来都说真话,原来我在她心里形象这么好呢。 沈意浓猛点头,“是的。” “还有吗?” “啊,还有什么?” 萧寅焕心情忽然好极了,“姑娘觉得我还有什么优点?” “噢,公子霞姿韵貌、想必一定品德如兰,所以公子一定不要做出有违你身份的事情才好。” 男人眸子越来越亮。 “沈意浓,我在你心里面这么好啊。” 沈意浓:……… 他关注点怎么那么不一样。 “我已过及笄之年,公子相必也过了弱冠之年,自古男女大防极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公子放我出去,我一定对公子感恩戴德,铭感五内。”沈意浓看了眼佛像,叹口气。 “刚刚公子行为不妥,即便想报复我,也该选一个普通的地方,不能在菩萨面前的。” “那有什么,我对你负责就是。”萧寅焕摩挲手上的沧龙指环,“反正亲也亲过,抱也抱过,刚刚你身子又让我看过,我会对姑娘负责!” 啊! 谁要你负责。 况且,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身子了,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难道你不应该说,我现在就放你走? 沈意浓心一横,“公子,我已有喜欢之人,我心仪之人等下就会来接我,为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误会,公子还是放我走吧。” “你喜欢谁?”男人那亮着的眸子一瞬间黯淡一下,微眯着看她,“那男人是谁?” “和你定亲的那个男人?”萧寅焕嫉妒了,紧张了,语气也重了,“他等下要来接你?你回去没和他退婚?” 不是,他怎么每次关注点都不一样。 “我不认识你了,我的事情你也别管那么多,反正我们两清了,就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那句话怎么说的,你走独木桥,我过阳关道,背道而驰,拜拜嘞。” 真挺有意思。 还挺会剜人心,萧寅焕笑了一下,“相忘于江湖,沈意浓,挺会用词,想得挺美。”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 她一步一步后退。 “公、公子,菩萨在看着呢,你别乱在他老人家面前杀人或者见血什么的。” 萧寅焕嗤笑一声,看了眼满脸慈悲的菩萨,“我萧寅焕怕过谁呢?” 退到门口,沈意浓要开门。 “要去哪?” “噢,我想去求个平安符。” 可能真把人吓到了,萧寅焕人也亲到了,懒得逗她,左右她再次出现,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沈意浓,给我也求一个。” 他追上来,手就搭在门上,低头垂睫看她。 “给你求一个,你就放我走吗?” “嗯。” 第179章 解释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寅焕放了手,门打开,同时再次将衣服给她披上。 “我衣服不准脱下来。”见她眼睛闪着星星看向外面,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萧寅焕心里烦。 “也不准跑,不然腿敲断。” 沈意浓:……… 萧寅焕倒是要看看她住哪,她口里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见她低头挽衣袖,也不回答,萧寅焕问,“听见没有?” “嗯,听见了。” 只要能跑,别说一个平安符,五个也给你。 他衣服很长,袖子都要挽几下才不遮住手。 灵隐寺是个很灵的古庙,沈意浓既然下定了决心去求平安符,是真打算虔诚去求的,并不是敷衍萧寅焕。 给他几个哥哥每人求一个。 还有裴靳。 听哥哥说他有自己雇佣兵和军队,做的肯定也是危险的事情。 还有萧寅焕,沈意浓回头看他一眼,他懒散的靠在门边,穿着件雪色中衣,一直在看她。 行吧。 也给他求一个。 可她忘记了她没银子,求平安符也是要银子的。 “小师父,我求六个平安符。”沈意浓一口报了数量,“这个真很灵吗?” “灵的,姑娘且等着。” 等小师父给她将六个平安符拿过来时,报了银钱,“小娘子,一个十文钱,六个六十文。” 沈意浓原本要双手去接的,一摸自己身上,空空如也的,这下她愣住也不敢接了,“嗯,那个,小师父,你稍等一下。” 沈意浓叹一口气。 忘记她没钱的事情了。 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啊。 她回头看萧寅焕,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身蓝色锦袍,穿上了,这会站在院子里那棵许愿树下遥遥的看她。 许愿树上挂满红色绸带,随风飘扬。 他一袭蓝衣散漫肆意的站在那,风微微扬起他袍角,丰神俊朗得过分。 见她回头,他挑眉。 看到她杏眼里那抹熟悉的娇憨,一看就是想求人。 他走过去。 她倒好,离他远远的,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瞥一眼她后退的脚步,懒得跟她计较,“怎么了?” 她不说话,手指攥着自己的裙子捏着摩挲。 沈意浓叹气,不好跟他借钱吧? 萧寅焕盯着她做了美甲的手捏着自己衣摆,连紧张时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还敢说自己不是沈意浓,不认识他? 见沈意浓转身过去那么久没什么回答,小师父问, “姑娘,你这平安符还要吗?” 萧寅焕朝她身后看去,小师父手里拿着一把平安符。 再看沈意浓,低着头,眼睫毛长且轻颤着,就是不做声,一看就是没银子。 懒得说她。 萧寅焕一眼看出她的窘迫 ,朝后挥挥手,平安立马将银子拿出来递给小师父,“这平安符都要的。” 沈意浓挺想很有骨气的说不要了,可她心很诚的给几个哥哥和裴靳求了平安符,人总是在某一方面有寄托和执拗来的,她想要,这可是保平安的啊。 “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沈意浓,你倒是挺大方,没给自己留一点银子,却给我留了一百两要两清。”萧寅焕俯身问她,“挺有骨气,就那么想和我两清?沈意浓,解释一下。” 第180章 受伤 沈意浓声音小小的,“不解释,我又不是沈意浓。” “而且,这买平安符的银子我会还给你的,又不会白要,骨气当然要有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还不是自己。” “说什么呢。” “没什么呀。” 萧寅焕双手环胸看她几息,没说话。 扶鸦拿了平安符立马上前恭敬喊道,“沈姑娘,你的平安符。” 沈意浓叹气,头更低,她演技那么不好,那么明显看出来是她吗? “我不是什么沈姑娘,我姓苏。”倒是把平安符接了过来。 平安和扶鸦对视一眼。 沈姑娘怎么消失一段时间都不想认识主子了?难不成被主子欺负了? 萧寅焕原本有千万句话要问她,问她为什么跑不等她,问她为什么哭,现在她这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失忆了,他一腔质问只得暂且压下。 沈意浓抽出其中一个递给萧寅焕,“给公子求的平安符,希望这枚平安符能护着公子一生平安顺遂、希望公子说话算话能放我走。” “沈意浓,要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平安顺遂。” 萧寅焕接过那枚红色的平安符,仔细看了看,因为是沈意浓送的,他心里有点美。 可一看她手里还有那么多个,他不是唯一的一个,他免不得要问,“你求那么多平安符给谁呢?” 沈意浓很宝贝那几个平安符。 “给我哥哥们。”为了他不发疯,她没提裴靳。 但是有一个是她专门给裴靳求的。 那么好的裴先生,也该一生顺遂平安。 萧寅焕松一口气,他盯着她唇看,就害怕他说一句,“给我夫君求的。” 既然是她的哥哥,以后也是他的哥哥,萧寅焕又开心了。 “沈意浓,这灵隐寺不太平,你最好不要乱跑,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倒也没骗她。 今天是真的有大事,不然他也不会来这。 灵隐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在院子正中央就设有供香火的香炉,那里点燃了很多的香,烟雾缭绕的,此刻也萦笼在萧寅焕的眉眼。 他在烟雾缭绕中回头。 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像虔诚的信徒,都带着某种期盼而来。 沈意浓就是这时候抬头看他的,他带着种肆意的贵气,视线和她撞上。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忽然乱了起来。 “有刺客,皇上遇刺了。” 萧寅焕听到这声音,立马朝山脚下看去。 是了,他今天出现在这,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他看到了万绝阁发的信号,一切按计划行事。 沈意浓也就是趁他这个回头看山脚的瞬间,悄悄猫着腰混到人群里面。 人群瞬间慌乱,挤在两人中间,推搡着,将他和她隔远。 “沈意浓,把手给我。”萧寅焕回头,想将人揽过来,只是一看,哪里还有人身影? 看到慌乱拥挤的人群在他面前走过,却无一个是她,萧寅焕眉心都跟着跳。 “沈意浓!” “她人呢?” 刚刚扶鸦听到喊声,也和萧寅焕一样朝山下看了一眼,就一眼没看着沈意浓,哪曾想她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不见了。”看到萧寅焕阴沉沉的脸,扶鸦脸上的疤也跟着跳,“人群拥挤,可能被人群挤散了。” 萧寅焕挺无语。 沈意浓每次见到他都要跑,她跑什么,他有那么可怕?这分明就是她要故意躲着他混到人群里。 沈意浓被人群挤到了外围,立马跑进了林子里,顺着那台阶的方向下山。 皇上被刺杀,那可不得了的,肯定要被抓去盘问,她不想耽搁时间,恰好萧寅焕没注意,她当然要跑了。 萧寅焕飞上屋顶,可不就见某个披着他衣服的小姑娘费劲的往山下跑,跑得那叫一个一往无前,只不过小胳膊小腿的,跑不快。 而山脚下有皇帝的轿辇和几波不知名的杀手正打得如火如荼的。 萧寅焕急了。 那些杀手可不长眼睛。 他立马运轻功飞下去追人,“按计划行事,护好沈意浓,第一保证沈意浓不能有事。” 沈意浓跑得气喘吁吁。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她听到了打杀声,还有箭矢呼呼的声音,正要回头看,撞上一堵肉墙,然后有箭矢入肉的声音和男人的闷哼声。 她被人拦腰抱住,护着倒下,翻了几个滚,落定时,被人手护着后脑勺,压在身下。 还没等她抬头看,就窜出蒙面杀手拿着剑对着他们的就砍。 男人护着她立马翻身起来,躲开,同时出手。 沈意浓这才看清楚, 护着她的人是萧寅焕,而他腹部此刻插着一支箭,是刚刚帮她挡的,如果他不扑上来,那箭现在就是扎在她身上。 箭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却浑然不觉得痛的样子。 “你中箭了?” 沈意浓几乎是被萧寅焕揽抱在怀里的,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剑,各种杀。 一会跳一会飞的,她也被他搂着,随着他跳或者飞。 萧寅焕听到她话敛眸看她一眼,她眸子里头是明晃晃的担忧和自责之色。 还算有点儿良心。 “嗯,沈意浓,我可是为了救你中的箭,救命之恩你给我记着,以后慢慢报答。” “你流血了。” “是流血了,为了护着某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沈意浓此刻心情挺复杂。 他死命护着她是不是因为她的血有用,她不能死? 虽然她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想他不太好。 “沈意浓,你跑什么?”将就近的杀手解决了,平安他们也来了,萧寅焕抱着她往旁边一棵大树走去。 见那附近没什么危险他才放开她,捂了下伤口,满手的血。 “我以为你要杀我。” 萧寅焕嘶的一声,嘴唇发白,“沈意浓,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我要杀你还替你挡箭?”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替她挡了一箭,沈意浓也不忍心丢下他不管,跑掉。 “很疼吧?” “你说呢?”萧寅焕靠着树干,微躬着身,看沈意浓还站那么远,他挺郁闷的,“这箭是为你挡的吧,沈意浓,伤口得你帮我处理。” 第181章 承认 “都说了我不是沈意浓。”沈意浓低头小声的辩解。 萧寅焕嗤笑一声,“沈意浓,你别以为换了套衣服,就想骗我,我又不傻。” 沈意浓没说话。 见她这样好像真不认识他的样子,萧寅焕懒得逗她,“行了,不记得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行,沈意浓,你说你,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还想跑,你不知道你脸多招人,这坏人那么多,碰到了,你还有命回去?” 见她站在那低着头,一点眼力劲没有,萧寅焕喂一声,“我这伤是因为你才受的吧?” 沈意浓点头。 “那你傻站着干什么,过来替我拔箭包扎。” 他身躬着,已经拿剑撑着地了。 恰好平安和扶鸦回来了,两人看到那只箭三分之一没入萧寅焕腹部,吓了一跳,扶鸦开口,“主子,属下给你拔箭?” 萧寅焕看着沈意浓,“不用。” “可是那箭很深,主子留了那么多血,再不拔出来很危险。” 沈意浓视线也在他伤口上。 看着都疼。 “让沈意浓来,你们退下。” 平安和扶鸦只得转身。 “哎,别走啊你们俩。”沈意浓想将人喊住,平安转身,“沈姑娘,主子麻烦你照顾了,他不能有事。” “你们照顾他给他拔箭啊。” “沈意浓。”萧寅焕见她不愿意,脸色很不好,本就失血过多,唇色苍白,现在更是虚弱,“合着不是你被箭扎你也不知道疼是吧?你怎么那么狠心?再过一会儿,我都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沈意浓:……… “那你答应别杀我。” 萧寅焕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消失一段时间,脑子怎么回事?” “过来,给我拔箭包扎伤口,我疼死了。”萧寅焕倒吸一口凉气,“要是我没及时赶到,这箭可就扎在你身上了。” 他说的都对。 她反驳不了。 沈意浓乖乖的走过去。 萧寅焕又嘶了一声。 “很疼?” “你说呢?” 沈意浓自知理亏,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她开始解他玉扣,萧寅焕敛眸看她白白的小手按在他墨色的腰封上,心里头美死了。 这伤伤得挺值当的。 玉扣揭开,啪塔的一声,沈意浓开始解他衣服,他里面血色中衣全部都被猩红的血浸染,触目惊心的,沈意浓看着眼睫都跟着一颤。 她很专注。 所以萧寅焕喊她。 “沈意浓。” 她条件反射的就啊了一声。 “怎么了?” 果然啊,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就是故意装着不认识他。 他都被气笑了,又喊了一声,“沈意浓。” “嗯?” “合着你就装着不认识我是吧,还说你不是沈意浓,不认识我。”萧寅焕敛眸看她,带着压迫和审视。 沈意浓懊恼,怎么那么快就露馅了,怪她,看到他为她挡箭就心软了,给他看伤口,过于认真。 沈意浓懒得装了,萧寅焕多聪明的人,她装不过他,“那你不是也认出来了吗?” 她好好的站在他脸面前,还是那个娇娇的、乖乖的沈意浓,萧寅焕忽然就记起了她丢下他自己跑的事情。 他长臂一伸,手搭在她腰上,将人往前一搂,“沈意浓,当时你答应我带我去你家,为什么不等我,偷偷的跑掉?” 第182章 坦荡 沈意浓满心满眼都在他的伤上,而他这个受伤的人,却一点不当回事。 他这么将她一带,她撞进他怀里,沈意浓都怕撞到他伤口,她甚至感觉到他有力的、杂乱无章的心跳声,“萧寅焕,你能不能放开我,你流血了你,撞到伤口了。” 那手搭在她腰上,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萧寅焕靠着树,一只手揽她腰,一只手撑着剑,“沈意浓,不说清楚,我就这么搂着,不放,你最好解释清楚,我就是要知道我怎么着了,要被你毫不留情的丢弃!还留一张破纸条要和我两清。” 因为他这动作,扯到他伤口,他闷哼一声。 “萧寅焕,你不要命了,你扯到伤口流血了,还有闲心在这唠嗑。” 沈意浓要去看他伤口,萧寅焕没让。 “沈意浓,给我个解释,说完伤口让你看,不然就让它流血。” 他可太想知道了,他莫名其妙被丢下是因为什么。 沈意浓也豁出去了,她倒是也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的要剜她的心。 因为听到他和纪瑾在书房说的话,所以人沈意浓挺有底气的。 她哼一声。 “萧寅焕,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为什么要跑,你心里没点数吗?” 萧寅焕:??? 他该知道什么? 他心里该有什么数,这些天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沈意浓为什么跑,还留银子和字条要和他划清界限。 “沈意浓,这你就没良心了吧?我记得那几天我可没惹你生气,你说跑就跑,什么意思?” 想到字条上那模糊的字迹,萧寅焕微俯身看她,“沈意浓,你当时是不是哭了?” “是。” 沈意浓看向他,倒也坦荡。 她要问清楚。 萧寅焕见她眸子里头立时升起的防备和冷漠,心里烦躁,“为什么哭?” 他盯着她莹润的嫣红唇瓣,喉结一滚,“是我惹的吗?” 沈意浓眸色淡漠极了,也像幽山里的雾,飘飘渺渺的,让人无法靠近,可她偏就说了声,“是。就是你惹的。” “我惹你哭?”萧寅焕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不是,沈意浓,我怎么着你了?” 他对天发誓,那些天对她说话都没放重语气的,怕她瘦了每天让膳房给她熬千年参汤喝。 “我都听见了。”沈意浓直视他的眼睛,里面的冷漠让萧寅焕讨厌,她看他很陌生,很防备,且有控诉意味,还有拒绝他靠近的意思。 “你听见什么了?” “萧寅焕,我的血是不是能解你身上寒狼毒?”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见他承认,沈意浓眼眶立马不受控的红起来。 萧寅焕一下就瞧见了那抹红,委屈得很,她眼眶立时蓄起一筐眼泪泡来,要掉不掉的,他向来是最看不得沈意浓哭的。 如今见她红了眼眶,他一个大男人立马不知所措起来,“不是沈意浓,说着你怎么还想哭了呢?” “那我问你。”沈意浓快速抹了下眼角,将要掉的泪抹掉,可是擦了又有,“你是不是打算剜我心头血解你寒狼毒?” 这话说完,一滴泪啪的一声,滴在萧寅焕手背,分明一滴泪很轻,萧寅焕却觉得有些疼,颇有些声势浩大的意味。 沈意浓就用那双红着的眼睛问他,“萧寅焕,你是不是打算将我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每天割我手腕放血熬药解毒?” 天啊,沈意浓脑子里面想的什么东西?她真能想。 萧寅焕看着手背那滴从她手里砸下的泪,有点慌。 她又哭,他又惹着她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剜你的心了,沈意浓?”萧寅焕心里烦躁极了,“我每天让厨子给你换着样的做饭做菜吃还是我的不对了是吧?” “你要剜我心放我血就是你不对,你让他们天天熬汤给我喝就是想多放我的血解你的毒。” 萧寅焕:……… 看她仰着脸,说得有理有据的,好像他真就是喝血的怪物。 行吧,回去一段时间挺会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萧寅焕真服了。 他不想他们之间有这种不靠谱的误会,他笑了下,“沈意浓,你真挺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你良心大大的坏,你还笑。” 得了。 养那么久养出个白眼狼来,最后呲着獠牙对准自己。 “沈意浓,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炖千年参汤喝,把你养胖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圆润一点好看,对你身体好,而不是要割你腕放你血,我从来没想过要放你的血解毒。” “我舍不得!” “你胡说!”沈意浓打断他,“我都听见你和纪瑾说的话了,你们说我心头血能解你寒狼毒,一次就行,还说,如果不是心头血,其他的血也行,就是要喝个三五年的,萧寅焕,要是被放血三五年,我是不是成干尸了?” 她越说,那眼泪越多。 好像他已经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腕、放了她的血。 “你还说当初之所以把我从幽灵山带出来,是因为我的血有用。” “萧寅焕,你可真行,我好歹也护过你几次吧?我对你的好可都是真心的,一点没敷衍,可真是把你当朋友看的。”沈意浓一直抹着眼睛,“我还让我三哥帮你验血要解药,我还给你过生辰给你送礼物,你倒好,你想剜我心,放我的血。” 小姑娘说得梨花带雨的,眼泪扑簌簌的掉,那长又浓密的睫毛也湿做一团,委屈的,看着真是个小可怜。 “沈意浓,你去给我们送茶水听到的吧?” 他还承认了。 “是,我都听到了!”沈意浓看着他,像看陌生人,“你都要剜我的心了,放我的血了,我不跑那就死定了,你武功那么好我又打不过你,府上还那么多高手,我长翅膀也飞不出去的,我当然要跑了。” 呵。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气呼呼要给他留字条和留银子划清界限。 今天见面还装不认识。 话只听了一半就跑,还误会他要剜她的心。 “说完了?” “嗯。” “沈意浓,你怎么不多听一会呢?”萧寅焕被莫名其妙的误会无语死了,“你听到哪句就跑了?” “就是你们说要剜我心头血那里。” 萧寅焕呵一声,一点没有被说破以后惭愧的样子,倒是双手捧着沈意浓的脸,俯下身, “沈意浓,下次想听光明正大的听,我萧寅焕对你坦荡磊落,从未有过任何隐瞒,不必偷偷的听,还有,下次偷听人说话,听完了再走,不要只听三言两语,然后听风就是雨的,就给我判个死刑,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这样未免过于,残忍。” “还有,你那么气,为什么不来当面质问我?” 第183章 我管的 沈意浓内心OOS:你自己厉害成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谁敢去质问你啊?”沈意浓见他一点不慌还理直气壮的,她倒有点心虚起来,“而且你那么凶,武功那么高,我非要去以卵击石吗,我是蠢呐才会去找你质问,保不准你要断我手脚的。” “当时我一个刚满18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猛一听到你和纪神医说这些话,我当真害怕极了,瑟瑟发抖呢。” 萧寅焕:……… 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还让她对他瑟瑟发抖了? 她竟然还又后退一步。 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审视人的眼神。 萧寅焕见她退一步的动作,刺眼得很,干脆使了些力将人揽得更近,“你再敢退一步试试?” 沈意浓:……… “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凶起来呀?” 萧寅焕:……… 我凶吗?我就从来没跟任何一个人这么耐着性子解释过一件事情! 从来都是别人来跟我解释的。 你沈意浓还是第一个呢。 萧寅焕觉得自己就是在找罪受,说那么半天,人家还觉得他凶,会断她手脚。 萧寅焕懒得再自取其辱。 但是他不会让他和沈意浓之间有误会的。 “你听的那些话,我和纪瑾是说过。”他指腹碾过她的唇,“但是纪瑾刚提议剜心头血或者放你血掺进我药里熬药的提议,我立马拒绝了。” 果然呐。 小姑娘杏眼瞪得大大的,看他,那眼神懵之中带着点意外,娇憨得很。 “知道我怎么回的吗?” 沈意浓摇摇头。 “沈意浓,你听好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表情像是虔诚的信徒,“我说,不行,我舍不得,沈意浓那个小娇娇,她怕疼,我宁愿毒死我自己,也不会动她一下。” “嗯?” 沈意浓原本低着头的。 听着他这话,她猛然抬头。 她脸上那桃花妆在漫山遍野的绿色中显得更是娇艳,眼尾那抹嫣红也因为被泪水浸过,有别样的韵致,她眼里有泪水还盈着眼睫,被阳光照出细碎的光影,有惊喜从里头漾出来。 一滴泪在她眨眼的时候划过眼角,萧寅焕抬手拿指腹给她一点点抹掉,粗粝的指腹还缓缓的磨了下她眼角。 她怔怔的看着他。 萧寅焕说什么?他说他不舍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在那一刻忽然在胸腔有回响一样,震得沈意浓都伸手抚了下。 怂啊沈意浓,你瞎紧张什么的。 萧寅焕也低头,看她。 他眼神坦荡又真诚,轮廓精致,漆黑眸子里有她看不清的一种涌动着的、压抑不住的要喷薄而出的情愫。 那时候沈意浓脑子里崩出来的居然是, 要死了! 萧寅焕他的脸真特么帅,像摆在博物馆里那些完美的雕塑。 和裴先生一样帅。 要是他和裴先生站在一起摆POS拍一组照片甩在周挽晴面前,周挽晴都一定会立马扯下她脸上的面膜问她,姐妹,这么帅的两男人,你还不上去盘他们? 眼泪忽然就止住了。 那棵树很大,冠盖华顶的,阳光透过树枝细细密密的洒下来,投在萧寅焕的脸上。 他的脸还是金质玉相的好看,因为他高,背靠着树干,她仰着头看他,看到他形状饱满的喉结和冒了点胡茬的下巴。 好像整个人瘦了点,显得脸部线条更有型,是因为她不见他才被折磨得这样瘦的吗? 萧寅焕对她确实也坦荡没瞒过她什么,他这么说,沈意浓就信了。 听他说完,自己倒是有点心虚,以至于沈意浓在脑子里酝酿着措辞,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说,我要真想剜你心、割你的腕,还用得着等那么久?沈意浓,平时你不是挺聪明,那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想想?” 沈意浓垂下眼睫,不好意思看他了,“谁让你总是凶巴巴的,看着就让人害怕。” 萧寅焕:……… 他被气得心口疼。 “沈意浓。” “嗯。” 她脚下无聊踢着颗石头子,没抬头。 “我们认识那么久,我在你心里就这点形象是吧?我什么时候舍得真的伤你了?” 沈意浓仔细想了一下。 还真是的。 他每次说话不好听,是没伤过她。 “你要不信回去问纪瑾,我可没骗你,就你这娇娇的模样,我把你惹哭了,哄半天哄不好,我敢惹你吗我?” 沈意浓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了,毕竟这人可是连皇上都敢威胁的,还有几十万大军在手上呢。 他可什么都敢呢。 完了。 丢下他就跑,然后又让他帮她挡了一箭,他会生气的吧? 沈意浓忽然转身又想跑,被萧寅焕眼疾手快的捉住,他按在她腰间的手都用了力度,“沈意浓,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还跑什么?” 她声音小小,“我怕你打我。” 萧寅焕无语,“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呼风唤雨、掌控一切,世人都怕他,他也从未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从来只有在她面前一直吃瘪,偏沈意浓挺会气人,每次都让他拿不准,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再说,我伤口还在流血。”萧寅焕躬身又捂了下伤口,“真的很疼,你真不管我?” 沈意浓朝他伤口看去,血越流越多。 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误会了他,还装不认识他。 如果她不乱跑,他不来追她,就不会受这个伤。 沈意浓教养一直很好。 现在低着头,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就灭了,又是萧寅焕很喜欢的那种乖乖的模样。 “萧寅焕,对不起!” 古语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意浓爱憎分明,那话说开了,确实是自己误会了,她愿意道歉。 “我管的,你这箭是替我挡的,我保准帮你治好,不留疤的。” 见她没跑了,萧寅焕松了一口气。 “下次不准听风就是雨的,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知道吗?” 萧寅焕可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沈意浓很乖的点头,“嗯,知道了。” 我错了呀。 见她好像挺自责,头也不敢抬,萧寅焕懒得和她计较,误会说开就好。 “以后少哭,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在那乱哭,搞得我好像真怎么你了一样。” 第184章 情愫 沈意浓退开一些,那手不注意碰到他伤口,他又闷哼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沈意浓见他脸色惨白,“行了,你别说话了,刚刚该先处理伤口。” “那不是怕你赌气不理人么?话不说开,我被你误会得难受。”萧寅焕倒吸一口凉气,“沈意浓,下次对我有点良心行不?” 她还挺认真的点头,“行的。我平时挺有良心的。” 萧寅焕补一句,“是偶尔有一点,但是不多。” 沈意浓:…… “我明明很有良心。” 行吧,你有。 “我在你心头印象是有多坏,你还觉得我会打你?” 他怎么舍得,打自己都不会打她。 “哎呀,你是好人,别跟我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沈意浓抬头见他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她问,“很疼吧?” “疼死了。” 不远处的扶鸦和平安对视一眼,怎么觉得主子在沈姑娘面前就特别的娇弱。 “我得帮你把这箭拔出来,得把伤口简单处理了再回去。” “嗯。” 萧寅焕倒是站着没动了。 沈意浓轻轻解开他的衣服,看到那箭直直扎入腹部,看着就觉疼,旁边的血肉都翻了出来。 “都这么严重了,你还跟我说那么久,你坐下来。” “那肯定不能让你误会我。”萧寅焕坐下来背靠着树,额头上冷汗越冒越多,但是看着前面小姑娘担忧自己的模样偏他又觉得受用,还胡说八道了一句话,“也不是很疼。” 平安他们早将止血药放下靠边站了。 “你别说话了。”沈意浓边拿药边说,“也别过于逞强了,真疼就喊出来。” 萧寅焕坐着眯了下眼,这一箭他才不喊。 沈意浓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又没有麻药,她先用帕子将他伤口周边的血一点点擦干,再打算拔箭,“这个拔出来很疼的。” “拔。” 萧寅焕见她挺翘的鼻子那也有细密的汗珠,明显是紧张,倒是安慰她起来,“沈意浓,别紧张,不疼的。” 可能把她也吓着了。 “萧寅焕,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没有。”说完看她一眼,“我说有的话你会做给我吃吗?” “嗯。”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 “有。” “是什么啊?” “给龙骑军和苏家沉冤昭雪。” 雪色帕子都被染红,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你都二十多了,肯定也有喜欢的姑娘吧?” 萧寅焕一只脚曲起来,手搭在上面,漆黑的眸子就那样看着她,眼底汹涌的情绪一点一点翻滚着。 那有字就刚要说出口,沈意浓就出其不意的拔了箭。 原来是分散他注意力胡乱聊天。 可即便是没有麻药的拔箭,他也只是闷哼一声,然后直直的朝前面倒过来。 沈意浓赶紧接住他,他头就磕在了她肩上,可能失血过多,竟然有点恍惚了,只是鼻尖那不断浸入甜香,让人贪恋,他忍不住就凑近了些。 耳边有小姑娘担忧的呼喊,他不太听得清。 第185章 绸缪 其实要按以前,这一箭万没有让萧寅焕到这么难受的地步,只是这段时日沈意浓不见了,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发了两次寒狼毒,把他的欲望放大无限,越找不到越是疯魔,都耗费了他不少的精神力。 沈意浓吓坏了,赶紧将他小心的靠在树上,然后赶紧给他止血。 随着利箭拔出,也有血液喷涌而出,沈意浓强迫自己镇定,直到把他血止住了,包扎好,沈意浓也虚脱的靠在树上。 她侧头看一眼萧寅焕。 他眼睛闭上,睫毛很长的覆下来,脸色苍白,唇上也没血色,额前掉下两缕碎发,鼻梁很挺,眉毛浓黑。 这样看去,就是个受伤脆弱的大男孩,跟她们学校的学长们差不多,很是有些少年气,那些狠戾此刻全部隐匿。 “好看吗?”沈意浓都没想到他会忽然睁开眼睛,和他视线对上,她慌忙别开脸假装在看远处。 倒也很诚实的回了句,“好看的。” 果然,沈意浓喜欢长得好看的,他这张脸还能入她的眼。 见她还红了脸,萧寅焕挑眉,“沈意浓,你脸红什么?” 沈意浓摸了下自己的脸,是有点烫,可她不承认,“我哪有。” “你还是快点回王府休息吧,这个伤严重,晚上肯定是要发高热的。” 萧寅焕听着还没结束的打斗,勾了下唇角,“还不能回去,知道今天谁被刺杀不?”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受伤严重,要快点回去睡觉。” “皇上被刺杀,趁着受伤,我得去他面前晃一下。” “那怎么行啊,那些人肯定都是厉害的杀手,万一你再受伤怎么办?” 沈意浓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可严肃了的训斥,“你现在是病患,你得听我的。” “沈意浓,先扶我起来。”萧寅焕虚弱的撑了下地。 这箭毕竟也是为她挨的,沈意浓蹲下去,扶他手臂将他拉起来。 萧寅焕站起来招来扶鸦和平安问情况,最后决定去皇帝面前晃一下,“父皇遇刺,我得去护驾。” 沈意浓搞不懂了,“你不是要篡位吗?你不是很不喜欢他吗?还说他害死了你母后,他身边那么多高手护着,用不着你,你现在伤着呢。” “我有大计划,要用到萧政。” 他当然要让萧政自食苦果,他怎么可能原谅磋磨他母后一生的男人。 沈意浓见他不在意自己的伤,有点生气,“可是你受伤了啊,很严重,要命的,你去领那功劳干什么?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沈意浓见他还在往那边看,她生气的拧他一下,“萧寅焕,你听见没有?” 见她一本正经的训斥他,萧寅焕心里偷偷的乐了,“沈意浓,你在关心我?” “嗯。” 听到这句毫不犹豫的嗯,萧寅焕心里美死了。 “我去去就回,你不是说我厉害,不会有事的,等下你在那棵树后面等着我,我让扶鸦护着你,你别乱跑,听到没有?” 沈意浓觉得他疯了,“你真去?” “嗯。去啊。主要不想虞烟的两个儿子,萧钰和萧越捞到什么好,我得去,断了他们想当太子的心。” 其实萧寅焕要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意浓。 他心悦她,他爱极她,他要娶她。 他需要名正言顺的地位权利、需要得到朝中大臣和百姓的支持。 这样他去沈意浓家提亲的时候,她的爹娘才会放心的将女儿嫁给他。 这还是纪瑾和谢辞提点他的,他们说得对,不会有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让所有人见了都怕的人。 而且沈意浓那么招人喜欢,那杏眼里的单纯该是在经年岁月里捧在手心呵护和娇宠着长大的,在家里一定是宝贝,他要足够好,才能够让他们舍得把她嫁他。 他开始在为他和她的未来未雨绸缪了。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为龙骑军和苏家,他以自己为饵,诱暗处躲着的人现形。 他当然可以直接夺位当皇帝,可他忽然因为沈意浓有了怯意,怕他家人对他印象不好,不放心将自己女儿许给他。 他当然可以抢,也可以强娶豪夺,甚至可以下一道圣旨将她娶进宫,可他不喜欢看她哭,也不想她因为他和她家人生分。 他想娶她,得到所有家人和亲朋的认可,昭告天下,她是他萧寅焕这一辈子想娶且唯一要娶的女人。 沈意浓远山黛眉拧着,很不赞同,“这还能比你命重要?” “我不会受伤的。”见她那好看的眉就没舒展过,萧寅焕伸手拿指腹给她顺平了,“乖,在那等着。” 萧寅焕决定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沈意浓被他放在一棵树后,她在那棵树后伸出脑袋就能看到刺杀现场。 扶鸦贴身护着她。 平安跟着萧寅焕加入战斗。 “你们王爷就是个疯子。”沈意浓躲在那树后看着萧寅焕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颇有些献祭的意味。 扶鸦不敢妄议,“王爷很厉害,不会有事的,沈姑娘不必担心。” “我才不担心他,他自己不想要命,说也不听。” 扶鸦抿唇,心里想着,虽然这么说,可沈姑娘你还那么担心一个劲往他那边看。 反正萧寅焕去了之后拿剑哐哐一顿砍,用几个漂亮的招式,时不时还朝她这边看来。 然后他杀到皇帝的轿子前。 有刺客朝皇帝的轿子砍,都撩起了帘子,萧寅焕喊了声父皇,萧政明显没想到他会来护驾。 一个蒙面杀手的剑要朝皇帝的胸口刺去,萧寅焕过了几招,直接给挡了,那剑就直接刺进了他胸口。 剑都没进去三分之一。 沈意浓眼睁睁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王爷是不是有病?”沈意浓看着他故意不还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他那么厉害,别人根本砍不到他的,他搞什么,还骗我说不会受伤!” 沈意浓看得心惊,尖刀刺进去的刹那,她觉得自己心都跟着一凛,嗓子也干得厉害。 “你们王爷他是去找死吗?”沈意浓急了,“他腹部伤还没好,现在胸口那又挨一刀。” 沈意浓都要冲出去了,被扶鸦带人拦了下来,“沈姑娘不必担心,这是主子的计划。” “什么计划呀,那也不能不要命啊,他有几条命啊。”看着还一直有杀手往他那边砍,沈意浓可着急,“扶鸦,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去护着他呀,没见到那么多人要砍他吗?” 扶鸦朝那边看了一眼,主子是真的狠,狠起来连自己都砍,他心跟着一疼,咬牙,但还是一动不动的,“沈姑娘,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护着沈姑娘,寸步不离,不能让沈姑娘有事,主子命令,属下们不敢不从。” “我现在也没事啊,现在有事的是你们主子。” 扶鸦和身后躲着的几十个暗卫无动于衷。 沈意浓挺无语的,“不是,扶鸦,你睁大眼睛看呀,他是被刀砍了,是真的刀呀。” 扶鸦:“嗯。” 沈意浓:“他流血了啊。” 扶鸦:“嗯。” 沈意浓:“你们去救他啊。” 扶鸦:“不去。” 沈意浓:……… “他是你们主子吗?” “是。” 沈意浓:……… 第186章 救驾 “行,反正是你们的王爷,你们不急,我急什么。” 皇上见到萧寅焕为他挡箭,瞳孔地震,看着他那张和苏韵极其相似的眉眼,他尘封的愧疚一点点升起来。 他其实很爱很爱苏韵,也爱他们的儿子,只要萧寅焕愿意放下对他的怨恨,他其实很想继续这份父子情的。 就在他还在乱想的时候,有杀手又朝他砍过来,萧寅焕又替他挡了,腹部再次中刀,恰好是刚刚中箭的那地方。 “父皇。”萧寅焕捂着伤口,“其实母后临死之前让焕儿一定要找到父皇,不要记恨父皇,昨晚上焕儿做梦了梦见母后,她让儿臣不要再和父皇置气。” 母后,你一生因为萧政被困囿在皇宫里,萧政得为你和苏家平反,沉冤昭雪。 萧政神色一恸,“你真梦见了你母后?” 他每天晚上在睡觉前都盼着苏韵能入他的梦,可苏韵从来不让他梦见过。 他知道她恨他。 恨到不想再看他一眼,连入他梦也不肯。 而现在他们的儿子还愿意喊他父皇。 许是上了年纪,萧政心里有几分贪恋,他是韵儿怀胎十月生啊。 现在他又替他挡剑,中了两刀,拿命护他。 “阿焕你受伤了,别说话。” 他手捂住他的伤口,全是血。 “今天能护住父皇,为父皇挡箭而死,焕儿死而无憾,也能跟母后交待了。” “你别说话了。看你唇色那么苍白,额头全是汗。” 萧寅焕是真疼,因为他皇帝老子此刻那胳膊就压在他刚刚中箭的地方。 疼得他都闷哼了。 “御医、御医,快传御医。”皇上急了,看着外面打得昏天地暗的,更是烦了,“蒋烈去哪里了?” 反正没人回答他。 “父皇,有儿臣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刚刚我已经给王府传信了,想必我的暗卫马上就能来护驾。” 话刚说完,就有一群高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场面一度混乱。 是萧寅焕的人。 萧寅焕捂着肚子,“父皇先回宫吧,儿臣的人来护驾了。” 皇上不肯,“你跟父皇一起回。” “父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坐在轿子里那些人才以为皇上还在,父皇穿儿臣衣服走。” 萧寅焕吩咐暗卫,”护着父皇回宫。” 皇上看了眼“快要晕过去”的萧寅焕,“你跟我回宫宣御医看看。” “儿臣没事。”萧寅焕喘着气,“儿臣让暗卫护着父皇先回宫,这不安全,晋国还得靠父皇治理。” “可你的伤?” “父皇要实在不放心,宣御医在王府候着便可。” 说完萧寅焕下命令,“不惜任何代价,杀出一条活路,护送父皇回宫。” 沈意浓在树后面看得心惊胆颤的。 因为她又看到他刚刚中箭的地方被砍了一刀。 “扶鸦,你们家王爷他受伤了呀?”她着急得很,“他腹部都还没好,逞什么强呐?又被补一刀。” 扶鸦也看到了,他嗯一声,“沈姑娘放心,主子不会有事。” “怎么没事。”沈意浓一跺脚,都摸出枪了,“他被别人捅了一剑,他平时不是挺厉害的,现在怎么弱不禁风的,一下让人砍上了?” 扶鸦挺无言。 主子那是故意的啊。 见她拿出枪 ,扶鸦忙开口,“主子交代,沈姑娘的枪留着防身不要拿出来,免得引起旁人肖想。” ”可是有人要杀他,他伤了两处,我不能不管啊。” 说完她就拿枪瞄准。 “有人护着主子,姑娘不用担心,别开枪,开了枪,你这神器和你都不安全。” 见沈意浓还是想要开枪,扶鸦只得说,“主子胸口那一剑是假的。” 沈意浓立马收回枪,“这么说,他没受伤?” “嗯。” 扶鸦一抬头,就看到沈意浓弯起眉眼笑着,玄色衣袍根本压不住她的雪肤花貌,晃人眼睛。 他赶忙低头。 等皇上成功走了,所有刺杀的人都被萧寅焕的人围住,萧寅焕回头。 就见沈意浓穿着他宽大的衣袍,提着衣摆朝他跑过来。 那时候正是下午,阳光正烈的时候。 满山青翠,那条道上开满了红艳艳的山茶花,地上落英缤纷,她就在姹紫嫣红之中朝他跑过来。 到他面前时,她头上都粘着红色的花瓣,头发也被她跑乱,有碎发散在额前,她气喘着,却伸出手要解他衣袍、踮起脚尖要看他伤口,“萧寅焕,我看一眼,是不是真伤着了?” 一张原本很白的脸,被她跑出嫣粉色来。 “沈意浓,注意点影响。”萧寅焕轻咳一声,难得有了点不自在,因为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全是人,“等下再看。” 沈意浓一心在他伤口上,根本无暇他顾,以为他不在意这伤,她板着脸,很是严肃,“不行的,这个要马上看,马上处理。” 萧寅焕顺手给她将头上的山茶花瓣拿下来,将她碎发挽到耳后,也就由着她了,“沈意浓,别担心,我没事。” 沈意浓专心解他衣袍,“还说没事,你是不想要命!” 见她真要在这解他衣袍,萧寅焕拿手按住,“回去再解,被人看光了。” 沈意浓这才茫然朝四周看了一下。 老天爷呃,全是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是她说的话他们肯定都听见了。 见萧寅焕也看过去,所有人都跪下来低着头,黑压压一片。 “噢。好的。”沈意浓放弃了,她还左看右看,当真让她看到了纪瑾,她立马朝他招手,“纪神医。” 纪瑾可不敢上前去打扰萧寅焕的美事。 刚刚沈意浓一跑过来他就去一边去了,按照阿焕那性子,那伤口流再多的血,有沈意浓在,根本没他什么事。 纪瑾走上来,“沈姑娘。” “萧寅焕他流了好多血,你去他马车上帮他处理一下。” 纪瑾看一眼萧寅焕。 萧寅焕也恰好看他。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纪瑾立马心领神会。 萧寅焕他眉头皱得不成样子,喊了声,“沈意浓。” “啊?” “我这伤因为救你才伤的,你就不管?我就要你看。” 第187章 回府 “纪瑾医术那么好,之前你的伤都是他看的,而且你伤在胸前和腹部,他看比较方便。” 萧寅焕拼命朝纪瑾使眼色。 纪瑾妙懂。 他要是不立马消失,阿焕这个月俸禄肯定不会发给他。 能有一个小姑娘能让阿焕爱上,多么的难得,阿焕为了你能有媳妇,我可为你拼了啊。 “额,沈娘子,那边伤员很多,有人喊我,我实在脱不开身,阿焕就拜托你了。”话说完纪瑾立马转身就走,走得那个着急。 “喂,纪神医,你别走啊,其他伤员我来看,你看萧寅焕。”沈意浓见他急走的背影都急了,“你跑错方向了。” 纪瑾:……… 沈意浓见他走得头也不回,挺郁闷,“他跑那么快干嘛,他平时不是挺紧张你的吗?” 萧寅焕却捂着肚子嘶一声,“沈意浓,我好疼。” 扶鸦和平安默默的别开脸。 要知道之前主子有身上中十箭的情况,那可是实打实的刀刀扎肉见血,拔箭的时候主子愣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今天这伤,小巫见大巫,疼主子都喊上了,不瞒大家说,他俩跟主子那么久第一次见他那么“脆弱。” 沈意浓赶紧上去扶他,“肯定是刚刚舞剑扯到伤口了,我们先上马车。” 萧寅焕靠在沈意浓身上,嗯一声。 沈意浓扶他上了马车,“这离王府远吗?” “有点远。” “那我再给你伤口撒点药。” “嗯。” 萧寅焕背靠着马车壁上,脚敞开着,脸色很苍白,双手就垂在身侧。 因为他伤是在下腹位置,马车的空间又实在是有限,沈意浓都不好操作,只得跪坐在他腿旁给他解衣服看。 见他胸前蓝色衣袍被血染色,她先看了胸前,等真的看到很严重的刀伤,她杏眼含疑看向萧寅焕,明显是生气了,“萧寅焕,扶鸦不是说你胸前的伤是假的,血也是假的,是血包,这个血窟窿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严肃极了,用训斥人的口吻,“你都是王爷了,用不着演拿命护驾的把戏求赏吧?” 她脸上往日那种乖不见了,凶凶的。 “你这血窟窿是怎么回事?”沈意浓伸手戳了下边上,“真把自己当九命猫妖,以为自己有九条命是吧?” 萧寅焕要晕了,可他心情好极了。 就那样敛着眸垂睫听着她训斥自己,她那么凶,是因为在意自己关心自己。 “你笑什么?被刀捅进去很开心?” “我没笑。” “我看到你勾唇角了,笑得含蓄得很。” 萧寅焕:……… “苏家和龙骑军的案子必须要皇上亲自昭雪,才有意义。”萧寅焕伸手捂了下心口,“这两剑我必须要挨的,这是我的计划。” “凡得着往自己身上捅剑?” “萧政疑心大,不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不会信的。” 沈意浓没说话了。 苏家和龙骑军对他意味着什么,她懂。 他身上背负着太多,无论走哪条路,都不会容易。 她低着头。 “沈意浓,你生气了?” “没有,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我能说什么。” 他只是熟练的将他衣服扒开,拿帕子给他处理伤口。 他浑身紧实,上半身精壮,此刻全都是血。 “沈意浓,你想住东宫吗?” “不想。”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的。 “皇宫呢?” ”也不想。”沈意浓拉开自己包包拿出棉签和消毒用的碘酒,“我想住我家。” “那你家在哪呢?”萧寅焕手搭在椅子上,无规律的敲着,“下次你还会带我去你家吗?” “再说吧,你先别说话了。” 好吧。 萧寅焕当真不再说,只是靠着车壁,垂着眼睫看她忙碌。 她的手很巧也很娴熟,胸口的血被她止住了,她给他撒了药粉拿纱布缠上。 下腹的伤口果然绷开了,染满了血迹,沈意浓看着都觉得疼。 处理他胸口的伤她能坐在一边帮他,这个下腹的伤口她只能跪坐。 刚帮他解好绷带,马车一顿摇晃,她重心不稳,一下就扑到他腿上。 萧寅焕万没想到她来那么一下,他唔一声,燥意一下冲到头顶,低头看时,那个很乖很甜的姑娘恰好扑在很恰好的位置。 他浑身都僵。 肌肉都跟着变得紧绷起来。 “沈意浓。”他眼神倏忽的深黯下去,嗓音也哑得不像话,“你压哪呢?” 沈意浓的脸已经红成虾子,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她赶忙起来,头都不好意思抬,“那个,是、是马车晃着了。” 难得看她害羞的模样,那头一低,像池塘里尚未开全的睡莲,羞答答的,半遮半掩。 她皮肤原本是很白的奶白色,这下全变成绯色,更招人了。 “嗯。”萧寅焕撩开车帘问赶车的暗卫,“怎么回事?” “噢,主子,就是路上有块大石头。”暗卫当时怕极了。 “慢点,不用急。” 暗卫擦汗,忙说遵命。 沈意浓趁萧寅焕跟暗卫说话的时候赶紧深呼吸几口气。 悄悄瞥一眼被她扑着压到的地方 。 啊啊啊! 抓狂! 要死了! 她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还好萧寅焕没发觉! 等萧寅焕转脸过来,沈意浓已经做好了表情管理,手按在他腹部那,萧寅焕又紧绷了,都不敢动。 那手小又软,按在他腹部那,就让他浑身起酥意。 “沈意浓好没有?”萧寅焕有点难耐了。 “噢,马上好,回王府再仔细处理。” “嗯。” 萧寅焕眸子里已经起了被他刻意压下的欲色,他散漫的靠着,装得漫不经心。 直到沈意浓坐到对面,他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 “你且跟我回去住王府。” “噢,好。”沈意浓身上没银子,误会说开了,她住那也没生命危险,“等我赚了银子再给你房租。” “沈意浓,我缺你那点银两?”每次沈意浓想跟他划清界限,萧寅焕心里就很不舒服,“你住着吧,不要你银子。” “那怎么行,我要给。” 萧寅焕抬眼看她,她也朝他看过来,倔强得很,“是要给的,你脸色苍白,睡一下吧。” 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一下马车就有十多个御医提着药箱子在门口等着。 身后还有几十个拿着赏赐的小太监,那阵仗和排场很大就是了。 萧寅焕一下马车,那些人全跪下来,“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意浓第一次见这场面。 她站在一旁抬头看了眼萧寅焕,他眼睛都没抬,也没让人起来,抬脚就走。 见沈意浓没跟上来,他转头,“沈意浓,看什么呢,跟上。” “噢,好的。” 跪着的人,只看到玄色袍角从他们眼前飘过,但是,璟王带了个姑娘回王府。 想必就是那位能让璟王警告说要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就要诛别人九族的姑娘。 怎么办,好想一睹芳容,但是不敢。 为首的太医见他都要跨进门槛了,忙喊,“王爷,皇上吩咐臣等来给王爷看伤。” “进来。” 第188章 细心 那十个太医跟着进去。 萧寅焕看着沈意浓走得慢,还有点跳,他都放慢脚步了,她还跟不上,他索性停下来问,“怎么了,不舒服?” “鞋子磨脚,很疼。” 萧寅焕视线放在她脚上。 她穿的五厘米左右的小高跟,跑上山,然后又跑下山,走了那么一天,对不经常穿高跟的她来说简直就是考验。 她脚又疼又累。 话说完,她肚子还咕咕叫了两声,沈意浓摸着肚子,很不好意思了,头也低着,“肚子也饿,一天没吃饭了。” 那手又捏着衣摆。 萧寅焕看她乱了的发,脸上也有点脏兮兮的,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狼狈极了。 “我让膳房做晚膳,吃完沐浴就去睡觉。” “好。” “脚还能走吗?” 她刚想说能,哪知道萧寅焕就蹲下来,一只手放她腿窝,一只手揽她腰将她抱起来。 “你疯了,萧寅焕,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你放我下来。” 跟在后面的太医擦汗,这小娘子看来很得璟王欢心。 但是太医也觉得璟王疯了。 中了两剑,自己都要死了,还逞强去抱人。 吴太医当场跪下来,“王爷,注意身体,任性不得哇,不然老臣们没办法跟皇上交代。” 后面九个太医、还有抬赏赐乌泱泱的一片人全部都跪下,“王爷,请珍重身体。” 萧寅焕懒得理也懒得看,抱着人四平八稳的进了屋子,将人小心放在床上,蹲下来,脱她的鞋。 沈意浓慌忙要缩上来想藏在被子里,被萧寅焕的手捉住。 她的脚小又白,五个脚趾珍珠一样的,染着豆沙红的丹寇,后跟和脚面都被磨红了,还脱了皮,她皮肤白,那抹红就刺眼。 “疼怎么不早说?” “没关系的。”他手很热,带着粗糙感,按在腿上,沈意浓觉得不好意思,又要挣开。 “等下我让扶鸦把药送来,你沐浴完放。” “嗯,你快去看御医。” 沈意浓低头看他,见他衣服沁出血了,他起身还踉跄了下,沈意浓忙喊,“萧寅焕,你是不是想晕?” 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她慌忙喊平安和扶鸦,“快进来扶你们王爷。” 她要跟着去,萧寅焕没让,“你去沐浴,等着吃晚膳。” 他伤得重,再让她看到伤口她都不肯去吃饭和沐浴了。 “可是你……” “我没事。” 沈意浓只得看着他被扶了出去。 她叹口气。 有仆人进来给她准备水。 她坐下来才发现这个是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焕然一新。 幔帐被换成了梦幻紫色,床也比之前的大,一看就是最贵的金丝楠木,就连叠在那很整齐的被子料子都很好,是浅浅的鹅黄色,枕头是粉色的。 多了个梳妆台,木料也是最好的,上面摆满了头面和各种首饰,耳饰,那些都珠宝一样的晃眼睛。 床铺用屏风隔开,窗子旁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个白色青花瓷的花瓶,里面绽放大朵的百合花。 最角落那里放着博古架,上面放着很多小玩意,靠墙那地方还有书架,上面有很多话本子。 就连帘子都是粉色的串珠帘,沈意浓走过去捞起一看,竟然是珍珠。 萧寅焕简直豪横,这么个珠帘得价值连城了。 书桌旁不远处摆放着张瑞兽雕刻的檀色小桌子,上面有鲵金兽的香炉,有浅浅好闻的香味从里面飘逸而出。 布置温馨又淡雅,全是按她喜好来,无不精致和用心。 沈意浓仔细走了一圈。 真是难得萧寅焕竟是个那么心细的人。 专门放衣服的地方被塞满了各种款式的裙子,沈意浓打开柜子就是一阵清香,一看就知道是洗过且晒过太阳的。 柜子下面是数不清款式的鞋子,全是她的尺码。 像个小公主的房间。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一下。 沈意浓挑了条茜红色的抱腰长裙,进了浴室,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极了,因为惦记萧寅焕的伤,她没洗久,出来换好衣服,在妆台上拿一根红色绸带松松把头发一系就要出去。 平安侯在外面,见沈意浓出来,他低着头,恭敬递出一瓶药,“主子交代,姑娘擦了药再出去。” “御医他们怎么说?” “还在看。” “那么久还在看,是不是很严重?” “主子让姑娘别担心。” 沈意浓赶紧进房间将药涂自己脚上,匆匆忙忙朝萧寅焕院子去。 她去的时候,有一个太医在给他处理伤口,其余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王爷这两剑差点刺到要害,还差一点点就要无药可救了。” 萧寅焕光着上半身,靠在床上,闭着眼脸色很苍白。 “嗯,出去的时候见到那姑娘她问起的话,就说本王伤得不重。” “药王爷记得按时服用,今晚上很可能要发高热,且王爷伤得很重,估计要卧床一个月静养。” “嗯。” “臣等要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萧寅焕挥挥手,“下去吧。” 一群太医们刚起来就看到站在门口跟朵四月桃花一样的沈意浓,也不知道这姑娘在这站了多久,听见多少。 沈意浓提了裙摆直接进去,“萧寅焕。” 太医们震惊。 竟然还有人敢直呼璟王名讳。 想象中的呵斥并没有传来。 倒是听到了璟王温柔的声音,“是不是肚子饿了?” 和刚刚跟他们说话时不耐烦的样子不是一个调调。 “你怎么样?”沈意浓坐到床边就给他把脉,“脉象虚浮且很弱,挺严重啊, 差点没命。” “你都听见了?” “你还想瞒着我?” “传膳吧。”萧寅焕赶紧转移话题,“我也饿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沈意浓也挺饿的,她点头。 萧寅焕吩咐平安摆膳。 他看沈意浓的脚,“上药了吗?” “上了,不疼了。” 沈意浓要扶萧寅焕才发现他没穿衣服,她顺手就将旁边放着的一套干净衣服展开递给他。 “我受伤了,不能穿。” “噢,那我把扶鸦和扶玄喊进来。” 说完沈意浓就转身,萧寅焕忙拉住他,“你帮我,他们去传膳去了。” 沈意浓看一眼门口确实也是没人的,她只得接了过来。 “那你站起来。” 萧寅焕艰难的从床上下来,满头的汗。 沈意浓弯腰扶他。 他站起来,很高,宽肩窄腰,肩背线条过分流畅,结实的很,沈意浓离得近,看一眼脸都红了。 见她站那没什么动作,那眼神看一眼他又偷偷的移开。 “沈意浓,你看哪呢?”萧寅焕挺大方的样子,“想看就看,还不好意思?” 第189章 如饮甘霖 “我没有在看。”沈意浓赶紧低头。 偷看一眼就被抓包。 她想起周挽晴,那个妹子最喜欢看帅哥美男的了,特别这种肌肉男。 刷小视频刷到,没少发给她看,还很垂涎别人的腹肌,跟她混熟了,她这人也没个正经。 经常将视频怼到她面前,浓浓,我跟你讲,这个腹肌八块,摸上去肯定有手感,找男人就该找这种样子的,体力看着好,做起来肯定舒服。 当时沈意浓正在嗦奶茶,听到她这种豪言壮语,直接喷出来,“不是挽挽,你、你、你知道你在说啥子不的?” 周挽晴我靠的一声,“姐妹,你能不能注意点儿,你喷我满脸,再说你这什么反应?” 她立马抽出纸巾猛擦,“咱们都成年了,说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挽挽你是不是车速开得猛了点。”沈意浓也拿纸巾擦嘴,奶茶放下了,然后她回头捧着周挽晴的脸,“咱们还是很纯洁的青春美少女。” 周挽晴啧一声,拿一根手指挑她下巴,“纯洁个锤子,老子就是没遇到身材好,有腹肌,颜值还高的男人,要遇到了,姐姐肯定扑上去,做得他下不来床。” “也就是你乖,被你家人护得太好了,没长恋爱脑,”周挽晴摇摇头,“各种校草系草追你,你一门心思都扑学习上,平白错过那么多美男。” 沈意浓整个人石化在那里,不认识一样看周挽晴,“挽挽,万万没想到,你是那么开放的挽挽。” “姐姐的宗旨,人生苦短,享受人生,这不到时候了嘛。” 那时候周挽晴恰好看到过一次裴靳到学校接沈意浓,她拍了拍沈意浓肩膀,“不过,咱们学校的系草校草和接你的那个身材完美的男人没什么可比性,听姐们的,那个男人是个绝品孤品。” 然后她凑到她耳边说,“就那男人那身材那腹肌,我目测被做得下不来床的是你。” 沈意浓:……… 老天爷欸,她这个是什么神仙朋友加室友。 结果就是周挽晴被沈意浓红着脸追满寝室的打。 沈意浓又偷摸摸看了一眼。 虽然但是,他肌肉也太块块了吧,是真的,很想戳一下。 可他是萧寅焕,她不敢。 萧寅焕懒得拆穿她,反正他常年练功,体力非常人能及,身材也爆好就是了,她爱看以后天天给她看就是了。 见她久不说话,他看她,见她发着愣,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 萧寅焕这才发现她刚沐浴过,发梢还沾着点水,被她松松系着在后面,一张脸被热水沁过,粉粉的,像刚出水的芙蓉,真正的不施粉黛却肌肤若玉。 那双杏眼半垂,欲盖弥彰,漫着天真和俏皮。 一把软腰藏在茜红色的衣裙里面,弱柳扶风。 被他一说,耳根子还红上了,娇娇俏俏的。 乖乖的,就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喜欢、爱意难止。 “沈意浓,你在发什么呆?”萧寅焕轻轻揉了下她的发,“想那么出神?” 沈意浓赶紧回神。 啊,她怎么回事,想起周挽晴,顺带想起裴先生,他那身材确实也不错的,每次穿的西装和衬衫都很挺括有型,现在看到萧寅焕身材那么好,她又在乱想。 沈意浓,你完了。 你不纯洁了。 她轻咳一声,“我没想什么。” 沈意浓将衣服展开。 “伸手。” 萧寅焕倒也照做了。 因为他的配合,还挺顺利,沈意浓围在他身边,踮着脚尖在背后给他抚平衣服,然后转到前面,给他抚衣领。 她踮着脚尖,一脸认真,却因为忽然的靠近,她脖子那溢出淡淡的属于她身上的甜香,一下下的勾着他,让他眸子变暗变沉,萧寅焕那饱满锋利的喉结很明显的转了一圈。 萧寅焕低头。 看到她低垂的卷翘的长睫,随着她动作轻颤,此刻,一双纤细素白的小手正压在他衣领那。 太乖了。 那唇瓣红红的,此刻被她轻轻的抿着,让他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吻,他含过,尝过,当时就因为它失控过。 味道像糖果。 她站得好近,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抱到的距离。 心里、脑里还有四肢百骸都在摇旗呐喊,想抱她。 他确实也那么做了。 他伸出手,将她圈住。 “怎么了?”沈意浓忽然被他一揽,还怕撞着他的伤。 “噢,你背后有一只小飞蛾。” “啊,真的吗?”这下都不用萧寅焕费心思,沈意浓自己靠近揪着他腰间衣服,整个人送了过来。 他整个手一下将她腰揽满,小心思得逞,他勾起唇角,“嗯。” “快帮我赶走它,我弄到那虫身上会过敏。” 声音颤颤的,竟然怕那么一个小虫子。 沈意浓是怕所有的小虫子,蚂蝗(水蛭)、毛毛虫、各种长翅膀的都平等的害怕。 “莫怕,我帮你赶走了。” 轻抱一下已经是如饮甘霖,萧寅焕主动放开她。 沈意浓这才退开一步,拍拍胸口,“它真飞走了吗?” “真的。” 沈意浓退开。 淡香远离。 萧寅焕回神,伸手压了下自己的唇,回味那个在灵隐寺的吻。 “去吃饭,不是早说饿了?” 膳食已经摆好,沈意浓扶着萧寅焕入坐。 原本坐他对面的,萧寅焕看她一眼,她没有要坐过来的意思。 “沈意浓。” “啊?” 她饿极了,此刻满桌的美食全部吸引了她注意力,就连萧寅焕喊她,她也一点注意力没分散给他,头都没抬一下。 小馋猫。 看到吃的都移不开眼了。 “我是伤患。” “嗯,是。”沈意浓很赞同的点头,“等下你多吃点肉。” “嘶,伤口疼,好像扯到胳膊了。”他皱了眉,果然沈意浓朝他看过来,立马紧张,“是不是扯着了?” “嗯。” “等下我可能不好夹菜,你坐我身边来。” 沈意浓见他表情痛苦,赶忙噢一声,紧张的坐到他身边,“要不你靠床上去,让平安喂你?” “不用,就这么吃。” 时隔一个多月,才等来和她一起用膳,机会难得呐。 “好吧,那你慢点,我给你布菜。” “你先喝一碗鸡汤。”沈意浓站起来盛汤,“受伤了你不能任性,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听见没有。” 看见她紧张兮兮他的伤势,萧寅焕脸别到一边,唇角勾起来,“听见了。” 第190章 我不准 屋子里亮着暖黄的灯盏,身边有一个乖乖的沈意浓陪着,她有说不完的话,催促他吃饭,给他夹菜,交待他好好养伤,食物的香味漫在眼前,倪兽庐里漫出浅浅的香烟,风把隔间的门帘吹得荡起一角。 外面的月亮很圆,树影摇曳,窗户漏进来月色,窗子旁的百合越发幽清,这个王府忽然因为沈意浓的回来变得热闹起来,不再冷寂。 沈意浓就有这种魔力,让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想拥有。 那一顿饭,虽然受着伤,萧寅焕却吃得很舒心。 自然也没舍得让沈意浓布菜,她坐他身边以后,他就不疼了,让沈意浓敞开吃。 沈意浓是真的饿了,也没有扭捏,等她满足的叹一句,好饱时,萧寅焕也放下筷子,“还要吗?” “不要了。”沈意浓双手捧着肚子,“好饱了。” “那就回去休息。”知道她今天在外面一天肯定困了,萧寅焕没想让她再在这耗着,见她发梢还滴着水,他看了一眼,“将头发擦干再睡。” “我今晚守着你。”沈意浓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那箭是你帮我挡的,那么深的伤口是要发炎发烧的。” “不用,你去睡,等下纪瑾会来,还有平安和扶鸦他们都在。” 沈意浓没答应。 这古代不比现代,有现代化的那些先进的药和医院还有急诊室。 发高热如果退不下去就会很凶险,甚至要命。 今天他中了两剑,都差点要命,晚上肯定危险。 喊她也不听,萧寅焕只得做罢。 睡觉之前要喝药。 下面的人将药熬好,平安要送进房间时被扶鸦拦了一把。 “大块头,你拦我干嘛啊?主子等这碗药很久了。” 扶鸦面无表情的,“你别进去,让沈姑娘给主子喂。” “为什么啊?”平安还一脸懵,“平时主子受伤熬药不都是经我们的手吗?” “你要不想被主子白眼,你尽管送去,上次主子受伤,扶苍去送药,你知道主子问了他什么问题吗?” 平安懵懵的摇头,“不知道啊。” 扶鸦朝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平安将耳朵凑过去。 “主子冷着脸问扶苍,你会喂药嘛你,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看着沈姑娘呢,懂了吗?” 平安秒懂。 就主子紧张沈姑娘那样,不是稀罕人沈姑娘,想让沈姑娘给他喂药么? “我懂了,进去我就将药给沈姑娘。” 说完平安就敲门。 萧寅焕说了声进。 平安捧着药进来,他们受伤了依然英俊朗朗的主子靠着床头,看到他进来,扫来凉薄的一眼。 平安觉得冷,手都有点抖。 果然看着他手里那药,主子朝坐在窗子边看外面月色的沈意浓看了眼。 还没等平安将药给沈意浓,一道冷眼朝他看过来,那话也凉飕飕,没一丝的感情,和扶鸦说的一模一样,“平安,你会喂药吗你?” 平安:……… 主子你过于着急了吧,我是想给沈姑娘的,这功劳属下也不敢抢啊。 平安赶紧说,“属下不会。” 萧寅焕满意,这个平安脑瓜子还算聪明。 “沈意浓你来。” “噢,来了。”沈意浓手里拿着萧寅焕那半块玉佩走过来,“怎么了?” “喂我喝药。” 沈意浓看了眼平安,“他不是在吗,让他喂。” “我不会。”平安赶紧将药放在床边的桌子那,“劳烦沈姑娘了,噢,扶鸦在外面喊我了,我去看一下。” 说完就跑。 看着他跑那架势好像有人要把他拽回来似的。 “不是,平安你为什么跑那么快?” 话问完,人平安都关好门了。 “平安他怎么火急火燎的?平时不挺稳重?” 萧寅焕只是摇头。 沈意浓看一眼药,又看一眼萧寅焕,他虚弱的靠着,唇绷着,且苍白没有血色。 行吧,谁让人是为她受伤的呢,不就喂个药,也没那么难。 沈意浓将玉佩放在桌子那,拿起药碗,温度已经刚好,她坐到床边,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萧寅焕,喝药了。” 萧寅焕睁开眼睛,药已经递到嘴边,他张了嘴。 她用右手给他喂的药,抬起来时,露出了她的一截右腕,她戴着的那串红玛瑙色手链就露了出来。 手链很精致,贴着她的皮肤,那夺目的红越发衬得她的手腕皓白若玉。 萧寅焕抿了口药,注意到了她那串手链,上次分明还没戴的。 “这手链谁送的?” 沈意浓没想那么多,也看了一眼,“你也觉得好看?大家都说很衬我呢。”她又舀了一勺药,低着头,垂着眼睫,却掩饰不了语气里的轻快,“这个是裴先生送的,他说……” “裴先生?”男人忽然沉了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是和你定亲的裴先生?” “嗯,是的。” 呵,回去一趟,她还戴了串手链回来,既然是那个男人送的,他们肯定见过面。 刚回答完,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萧寅焕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子盯着那个玛瑙红的手链,原本漫着笑意的眼神,也一点点冷下来。, 沈意浓勺子里的汤药自然也撒了,勺子也掉下来,砸在被子上,褐色的药汁很快染脏被子,好在左手碗里的还在,“你干什么啊?” 他声音很沉,“把它摘下来。” 他抓着她的手腕也不禁的用了力道。 沈意浓赶忙把药碗放下来。 “这个不能摘。” 她用一只手去掰他的手。 可他力气好大哪里掰得过。 “为什么不能,我帮你摘。”萧寅焕唇瓣的笑意凝固,眼神一沉到底,“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买。” “我给你买了那么多在房间那放着,也没见你戴一样。” 他嫉妒疯了。 他手都按在那串手链上了,沈意浓急了,这手串很贵,价值上亿,里面沁着的药材罕见且难得,不容易做成的,而且真的对她的身体好。 她阻止不了他,一急就咬上他的手。 “你别摘我手链,我不准。” 他沉着眉眼看她护着那手链,看她张开嘴,那排白又整齐的牙齿咬上自己手腕,用了狠劲,濡湿带着疼意。 他不放,她就加了劲加了力的咬着,和他僵持着。 第191章 懊恼 伴随着热意和痛意一起传来,萧寅焕嘶一声,一低头看见沈意浓那杏圆娇憨的眼眸像只小凶兽瞪着他。 防着的、护着链子的。 他心一下也沉到深渊里。 她那么宝贝这手链,是不是也很宝贝那个和他订婚的男人?她是不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沈意浓,你咬我?” 他薄怒和戾气一齐涌上来,也不抽手,由她咬,面上怒气满盈,不知道气谁。 “你别摘我手链。” 见她咬得用力,眼里也弥漫雾气,萧寅焕赶忙松手。 沈意浓这才放开他,赶紧抽过自己的手,立马检查她手链,生怕被他用内力碾成粉。 见她宝贝那手链的模样,而自己的手快被她咬出血她也没在意,萧寅焕原本热着的、沸腾的心一点点的冷下来。 见手链没坏,沈意浓才抬头看他,见他腕骨那一排自己的牙印,沈意浓低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力太大,她手腕好疼,都红了好大一圈,感觉要断了。 “但是这个手链对我很重要。”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 他的武功和实力她知道,要是他想毁了这手链,不费吹灰之力能将它碾成粉。 萧寅焕盯着自己腕骨上的牙印,歪歪捏捏的围成一个长圆,很深,仍然不敢相信,在他和沈意浓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以后,她咬他,为一串手链。 他竟然比不过一串手链。 失落、委屈、不甘、癫狂,各种情绪在心头碾过一回,让他觉得心里头和外面的夜一样的闷,一样的黑得不见光明。 “那个叫裴先生送你的手链重要,比我重要?”萧寅焕靠在床头,满脸自嘲,“所以你下了狠劲的咬我?沈意浓,那个姓裴的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萧寅焕满脑子都是刚刚沈意浓咬上来时那不管不顾的劲,那双杏眸里露出凶色和占有色,防着他。 沈意浓看着那排牙印很不好意思,“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 “我身体自小不好,这个手链里面有名贵的药材,裴先生花了很多金钱时间精力和请了许多名医,特意为我做出来的,如果坏了,不会有第二条。” “你身体哪不好了?”萧寅焕看着她低头敛目的,在摆弄那串手链就是不抬头看他,他知道刚刚自己怒火中烧失了控,他强迫自己冷静,“我让纪瑾给你把脉,让他给你调身体。” 沈意浓却站起来,“不用了,我这身体自小不好,不好调理。” 他哥和裴先生将全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都给她看过了,她一直在调理,成效都不大,每次来大姨妈都疼的她打滚。 现代技术先进上千年,她没必要在古代调。 “那个药你记得喝,我先回房间了。”沈意浓捂着手,实在是太疼了,她得回去放药。 见沈意浓不看他还要走,萧寅焕妥协,“我不抢你手链,你别走了。” “我的手没劲,拿不得药碗。” “我让平安他们进来喂你。”沈意浓没回头,她手太疼了,她最怕疼的,现在疼得她眼里润起湿意了,“你喝完药早休息。” 萧寅焕见她捂着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是不是把你手弄疼了?” 刚刚那劲一上来他没把握好力度,只想把那链子摘下来,好像失了控。 他有点懊恼,语气放轻,“沈意浓,你过来,给我看看你的手。” “噢,我没事,就是太困了,你喝药吧。”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出去,门外是平安和扶鸦,两人见她出来还挺意外,沈意浓低着头,生怕他们发现了跟萧寅焕告状,她只说,“你们主子还没喝药,你们进去喂他吧。” 沈意浓说完转身往右走要回自己房间。 转身的时候一滴眼泪砸在那檀红色的木质地板上。 扶鸦眼尖还给看见了。 那滴泪将那处地板颜色染深。 “沈姑娘是哭了吗?”扶鸦看着急步匆匆的少女,裙摆翩跹的疾步走着。 “啊,没有吧?刚刚进去她还好好的。”平安神经大条。 “你看你脚边是水渍吗?” 这话刚问完,两人就听到屋子里巨大的一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的推门进去急吼吼的朝萧寅焕跑去。 他们见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旁边的桌子已经散了架。 见两人进来萧寅焕问, “沈意浓出去时脸色怎么样?” 扶鸦见他如玉的腕骨那有一排牙齿印,拳头那有血,想来是生气锤烂了桌子。 “扶鸦说沈姑娘好像哭了,掉眼泪呢。”平安性子直,将扶鸦跟他的猜测全说了,“不过我看不出来。” 萧寅焕怔了一下。 多半是自己力气大,弄疼了她。 他干嘛非要抢她链子,可他又不知道那链子对她身体好。 如果他早知道他不会抢,她身体重要。 可是她明明跟他说不要抢了,他没听。 萧寅焕捏了下眉心。 “主子,你先喝药。” “放那,先扶我下来。”萧寅焕在扶鸦和平安的搀扶下去了沈意浓房间,站在她门口,他有点心情复杂,他抬手敲了门,“沈意浓。” 沈意浓正开着手机的电筒看自己的手腕呢。 红了一圈,明天肯定要紫,她正在擦药水,痛得她呲牙咧嘴的吹。 她正在小声的骂萧寅焕。 “我就知道他是个怪脾气。” “下手也忒重了。” “情绪也不稳定。” “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挡箭的份上,我当时一定会骂你的,我还会打你。” 他也太凶了,当时表情让人很害怕,再说裴先生都和她订婚了,这手链她戴着很正常的啊。 敲门声忽然响起,然后是萧寅焕的声音,“沈意浓,开门。” “噢,我睡了。”沈意浓赶忙关手电筒。 “不开我踹门进去了。” 他真的做得出来。 沈意浓叹一口气,把自己手遮好去开门。 “你伤那么重,太医都说了要卧床休息的。”她头依然低着,手腕被衣袖挡住了。 萧寅焕先看她眼睛。 虽然擦过,可还是湿漉漉的带着雾气,可见刚刚是真的哭了,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轻轻捞起她的手腕,沈意浓伸手扯衣袖已经来不及。 “我看看。” 沈意浓只得抽了手。 等萧寅焕看到那圈很明显的红时,他紧张得睫毛都颤了一下,“这个,是我弄到的?” “嗯。”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那手链能治病。” “没事,你放开吧。” 萧寅焕没放。 “抹药没有?” “抹了。” 萧寅焕很懊恼自责,就那样看着她。 见他躬着身子,脸色和唇色跟白纸一样苍白,沈意浓劝道,“你回去躺着休息。” 怕她不理他,萧寅焕很小声的说,“我还没喝药。” 沈意浓疑惑的看向扶鸦和平安,“我让他们喂你了。” “还没喝。” 看他这样,她不喂他是不肯喝了,沈意浓看了眼他微微弓着的身子和他沁出了点血的伤口,轻叹了口气。 也许受伤的人要脆弱一点要哄的吧。 “行,回去喝药吧。”沈意浓跟在他身后,“我也去。” 一路上都很沉默,回到房间看到那刚刚还很好,现在却散了架的桌子,沈意浓紧张得吞了下口水,偷偷看一眼萧寅焕。 总觉得他要打她。 萧寅焕见她盯着那坏了的桌子看,又懊恼上了,再见她眼神好像有点怕自己,不像吃饭时那么放松,他赶忙说,“我不打人的,也不会打你。” 沈意浓低头看了眼他拳头,全是血。 她转过头,没看,也没问。 沈意浓倒也给他喂了药,就是原本挺爱说话的小姑娘,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第192章 你人真好 沈意浓每伸手给他喂一勺,那截很红的手腕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一次,看得他心虚,心尖也漫着疼,再看沈意浓,虽然给他喂药,可头再也没抬过。 萧寅焕一下就慌了。 他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情。 萧寅焕眼珠子就一直在沈意浓脸上,人家小姑娘尽职尽责把一碗药喂完,放下碗的时候,萧寅焕怕她起身就走,立马喊了一声,“沈意浓。” “嗯?” 沈意浓手不太舒服。 “你手疼不疼?” “你说呢,这位大哥?”沈意浓不想说话,听他这么问干脆将自己手链和手腕都挡起来,想到什么,她警惕看他一眼,“你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还要抢我手链吧?” “不抢你的。”萧寅焕朝她伸手,“把手再给我看看。” “不了呢。”沈意浓还心有余悸的,“你自己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吧。” “那你能别不和我说话吗?”萧寅焕受不了她不理自己,两个人明明在一起却一直都不说话,就像刚刚。 “没有不理你。” 沈意浓坐得远些。 “真的?” “嗯。” “那你刚刚怎么不和我说话?” “那不是在喂你喝药吗?说什么?” “可你平时明明很多话的。” 沈意浓:……… “你是怕我吗,沈意浓?”萧寅焕慵懒的靠着,虽然脸色苍白,狭长的眼却炯炯看着她,见她眼里对他的防备不明显了,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沈意浓差点都要点头。 可看到她旁边散架得厉害的桌子,她很违心的摇摇头,“不怕的。” “你能说点实话?”她偷瞄那桌子的表情全部让萧寅焕逮到了,“我想听实话。” 沈意浓手下意识摸自己衣摆。 萧寅焕往她手那看了眼。 得,问她个问题她还紧张上了。 “沈意浓,我是不是说过我不是好人,但是永远不会对你坏?” 沈意浓抬头。 要命了。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她就想到裴先生。 两人口气咋一样? “说过的。” “那你记住就行了,对谁凶也不会凶你,对谁坏也不会对你坏,你不用怕我。” 还是在他面前任性、开心、不开心、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城府的沈意浓他最钟意。 “听见没有?” “听见了。” 赶紧转移话题算了。 “我让三哥给你看了你的寒狼毒,有药可解,就是这次来了忘记带来,如果下次我回家了,有机会,我再给你拿来。” “嗯,你什么时候再回家,带上我。” “不一定能带上你,我那个隐身术是间发性的,具有一定的偶然性,我还没找到规律,如果哪一天我忽然消失在你的王府,你不用派人去找,我就是回家了。” 沈意浓将药碗放下,坐在他的床边,拉开包包将那个玉佩拿出来给他,“这个是你母后留给你的念想,我那天并不想带走,但是它跟着我消失了,现在还给你。” 萧寅焕接过来,“沈意浓,你就告诉我你家在哪 ,你要回去了,我骑马去找你。” “你找不到的,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萧寅焕有点气馁,“我们认识那么久,你连你家在哪都不告诉我是吗?”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想你耗费那么多人力来找我。”沈意浓看他一眼,对上他有点委屈的眼神。 再加上受伤,这样看过去显得他格外可怜。 “那是不是有我这块玉佩你就能回来上京城?”萧寅焕摩挲着玉佩,这玉佩是他娘亲给的,价值连城不可估量,可如果是沈意浓,他愿意给的。 这个说不准的,“不知道。” “那玉佩你拿着,不准回家了不来上京城就行。” 说完萧寅焕把玉佩递给她。 “不行啊,这是你娘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还是个念想呢,我不能要的。” “拿着吧,我娘亲要是知道我把她玉佩给了你,不知道多开心。” 沈意浓没伸手,萧寅焕直接拉过她的手将玉佩塞在她手上,“拿着,收好了。” “可是……” “不是有这玉佩你才能回家?拿着吧,不准弄丢。” “萧寅焕,你人真好。”沈意浓攥着玉佩,由衷感叹一句,还把玉佩举起来看。 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终于慢慢的弯起来被点点浅浅的笑意盈满。 见她笑,萧寅焕禁不住唇角都跟着勾起来。 要不说小姑娘年纪小,烂漫天真,刚刚还说怕他,这会又夸上了。 “知道我好,不准不回来上京城听到没有?” “噢,我尽量吧。” 沈意浓宝贝的将玉佩收起来,还贴心的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渴。” “那想不想吃糕点什么的?” “不想。” 那就这样拿他玉佩多不好意思啊,“那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沈意浓俯身去探他额头。 温热的手覆上来,萧寅焕还僵了下,喉头又滚动一下,“没有。” 只要别怕我,别不理我,怎么都行。 “你睡吧,晚上要发高热,我守着你。” “不用。去睡你的,我这有人守着。”他低下头,不舍得她太累。 “我守着,你中两剑,晚上一定会发高热,很凶险。” 萧寅焕劝不动只得由着她,他流血很多确实也很困了,没多久便昏睡过去。 沈意浓去窗边坐了下。 时不时过来探一下他的额头,到半夜果然发了高热,沈意浓忙让平安他们打水,她给他贴退热贴,不断用温水擦拭额头,给他喂退烧药。 忙到下半夜他才退烧,凶险过了,沈意浓松了一口气,趴在床边睡着了。 萧寅焕睁开眼睛时,见她侧脸朝他这边睡着,像一朵盛开在暗夜的昙花,他伸手帮她将碎发挽到耳后,然后悄悄下去将她抱上了床。 他侧身面对着她,轻轻捏了下她的脸,她睡着的时候更乖了,睫毛长长的翘翘的覆在下眼睑处,嘴唇也红红的,呼吸很轻。 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他看一眼她的手腕,那红消退变成了紫色,他眸色黯了黯。 拉过她手腕,他拿指腹慢慢磨捻了一下。 第193章 定远侯府 萧寅焕看着那抹紫,还在自责,在那浅紫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轻轻跟她说了声对不起,以后我再不会伤着你。 他趁着人睡着,将手臂搭在她腰上,轻轻的轻轻的将人圈在怀里。 那动作近乎虔诚。 她太好了,好到想彻底占有又舍不得碰。 她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窝在他胸口,像一只乖巧的猫,睡着了全是依赖的模样,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胸膛,这种能抱到人、看得见摸得着的充实感让他有一种空前绝后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兴许是抱着沈意浓的关系,他心里极度的极度的放松,他将下巴磕在她头顶,将人再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也轻轻合上眼,一合眼马上就睡着了。 烛火摇曳,帷幔轻晃,这个夜晚注定不漫长。 他醒时沈意浓还睡得沉,就是她的手主动抱着他的腰,抱得还挺紧,姿势很亲昵。 他醒那会,她还往他怀里钻,那脸还在他胸口蹭了蹭,脚也搭在他身上,很自然放松的一种状态。 她还睡得很沉也很美,兴许在灵隐寺那里跑得久,又守着他到下半夜,累坏了。 他心里忽然就生出一些窃喜来。 连呼吸都放轻。 她梦中也抱着他,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一些喜欢他的? 其实萧寅焕自我攻略错了,想得太美。 沈意浓之所以会这么睡,是因为她的床上有很多大型布娃娃,她从小到大睡觉就喜欢搂着它们睡,习惯成自然。 特别是被绑架以后,虽然记忆被尘封,那份安全感却确实是丢失了的,她睡觉必须要抱着东西,要么被子,要么她的布娃娃,布娃娃可以是很多种类,顽皮豹、大熊、大兔子…… 他轻轻的垂眼看怀里的小姑娘,她身上有一种令他迷醉的甜香,只要她在身边就让他觉得心安。 他的心跳轰隆隆的。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的眉眼,只觉得她是黑暗处的火光,而他是那只看到火光就全力以赴奔赴光明的飞蛾,见到她,他就毫不犹豫的朝她飞过去,不顾一切的扑火,即便知道会粉身碎骨,葬身火海,也义无反顾。 她是光明,也是救赎。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这偷来的一夜让萧寅焕心里泛着甜。 他轻轻将还熟睡酣眠的人抱下床让她趴在床沿上,和昨晚一样趴着睡。 她是个好姑娘。 他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占有她,让她难堪,让她不好意思。 他再想要她也得她心甘情愿。 他自己轻轻笑了下,散漫的,他萧寅焕之前想要的任何东西和人都不择手段,强取豪夺也一定要得到,这些年从未失过手。 包括皇位,只要他想,召集他三十万大军攻城,立马可以登基。 这沈意浓还是第一个,他想要,想拥有,却不敢强取豪夺,要她心甘情愿给的人。 沈意浓,挺有本事。 如果她醒起来发现她睡在他身边,她多半要河东狮吼的啊一声,然后检查自己的衣服,再然后拿枕头扔他,看禽兽一样的看他,说他趁人之危,说他欺负人。 可能还会哭。 那眼泪一大筐盈在眸子里头,看着可怜,还是弯着眉眼笑的时候好看。 他拿指腹磨了下她的唇,低头吻了下她额头,沈意浓,我会努力变得很好,好到让你眼里再看不到旁人,好到让你家人心甘情愿把你嫁给我,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给我个机会? 别喜欢那个裴先生,行不行? 原来爱会让人想变好,变得足以与她匹配,也会让人患得患失,再骄傲的人也会为挚爱打破一切准则,只为得一人心。 沈意浓睡了很沉也很久,等她再次醒来时,萧寅焕又睡了过去。 她抬起头,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虽然趴着睡,可她怎么觉得她睡得很舒服。 她站起来俯身抚了下萧寅焕额头,完全退烧,不热了。 他睡得很沉,唇色还苍白,一张脸被晨曦的光照得很柔和,一点不坏。 她悄悄的出了房间,跟平安说萧寅焕退烧了。 有沈姑娘亲自守着主子,他们那些暗卫感激不尽,越发对沈意浓恭敬起来。 平安跟她说备好了早膳。 沈意浓点头,她回去洗脸换了套衣服,随便挽了个发,就去吃早餐,吃完回来萧寅焕还没醒,她交代平安,“等他醒了,喝些肉糜粥,然后给他喂药换药,记得一定要先喝粥再吃药。” 她要去集市上买东西来做药膳,顺便买乌鸡和府里的千年人参炖鸡汤给萧寅焕补身子,毕竟萧寅焕是为她受的伤,而且伤得不轻,为了什么计划又平白给人捅两刀,不补补气血亏损得很厉害。 她上集市之前,扶鸦又拿出一摞银票递给沈意浓,“沈姑娘,主子让给姑娘拿着花的。” 沈意浓视线在那摞银票上。 很夸张的一摞。 厚厚的一摞。 她双手拿都拿不完的一摞。 她忍不住就问,“这个是多少啊?” “十万两,若是姑娘觉得不够,库房还多得很。” 沈意浓:……… 豪横。 萧寅焕是古代超级霸总,鉴定完毕。 随便逛个集市就是十万两银票,有钱任性。 “我不要的,都是给你们主子买东西,你收着,等下买东西你付账就行。” 沈意浓转身就走。 扶鸦看着没给出去的银票,去追人,“可是主子说要给姑娘,姑娘收着吧,总会用到。” “他不是养着那么多兵的吗,留给他。” 扶鸦:……… 他真第一次见有不喜欢银票、给也不要的姑娘。 上京城的集市依然很热闹。 那天阳光很好,沈意浓穿了身鹅黄色的抱腰长裙,窈窕楚楚,格外亮眼。 因为想让萧寅焕中午能喝上药膳,她没有多逛。 买好要熬药膳的东西,扶鸦陪着她去买了只新鲜的鸡,她打算回府。 恰好遇到有将军回京。 长街上有骏马高昂着头,骏马上坐着穿铠甲的将军,招摇且醒目,威风凛凛。 后面跟着一长队的拿着长矛穿着铠甲的士兵,队伍蜿蜒,很长,也很气派。 百姓围拢两边,许是知道今日有将军回京,看热闹的人很多,围在两旁的百姓脸上带着崇拜。 且议论声不断。 “是定远侯府的蒋将军,自从龙骑军和漠北军没有以后这蒋家世子就参了军,这些年一直守着边境,还是第一次那么大阵仗返京呢。” “还有蒋念舒小姐,她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穿上铠甲也英姿飒爽得很,一个小娘子也不怕边境风沙的苦,跟着她哥在边境历练那么些年。” “是啊,据说这个蒋家小姐和璟王有婚约啊,这次回来,两家肯定是要议亲的了。” 第194章 婚约 “谁说不是呢,那蒋家小姐我见过,长得极为好看,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去了军营,定远候这些年可一直相信璟王没死,等着呢,可见对璟王的喜欢。” “据说定远侯和蒋将军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璟王和蒋小姐这桩婚事的,蒋家大小姐和七公主一般年岁,今年刚及笄。” “你还没听说吗,前段时间萧柔郡主被一个姑娘教训了,那安王去求了圣旨要活剐了那姑娘,璟王出来废了安王,还放出狂言,谁要是伤害那姑娘他诛谁九族,可见对那姑娘在意,你说,这蒋姑娘要回来了,知道璟王那样护着另一个姑娘会不会吃味?” “谁说不是呢,我家亲戚在朝堂当官,他说那璟王直接在朝堂上放话了,谁敢动那姑娘他宰了谁,还要诛别人九族,那姑娘被他护着在府上呢,宝贝得很,整个王府都是暗卫,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 “那璟王府清一色男人,连个丫鬟都没有,那个璟王据说也从不近女色,璟王府从未进过女眷,却能那样宝贝护着一个姑娘,可真是稀罕得跟个罕世珍宝一样的,真怕到时候蒋小姐和那姑娘会打起来。” “快看,蒋家小姐穿上铠甲果然朗朗照人,英气得很呐。” “哎呦,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那可是和璟王有婚约的人,貌美自不在话下,不然苏皇后当年能为他儿子指婚吗?” “璟王府里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胆子也是很大了,竟然没名没分的就住进了王府,以后还怎么说亲啊,定远侯家的蒋小姐可是嫡出的小姐,而且蒋家在朝堂上地位很高,两个哥哥一个是文官,另一个是将军,若璟王要争太子之位,定远侯府可是一大助力,这样的簪缨世家出来的嫡小姐,肯定是要当正妃的。” “是啊,璟王府里头那个姑娘虽说有沉鱼落雁、洛河神女之貌,可美人会迟暮,栓不住男人的心的,且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爱权势,何况是太子之位,不用想都是选蒋家小姐为王妃,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府里头那个璟王再喜欢,她再得璟王欢心,她都不可能是正妻,毕竟是圣旨赐婚,她只能做妾了,最多也是个侧妃。” “谁说不是呢,平民百姓家但凡日子好点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的,何况璟王是个王爷,皇亲贵胄的,谁不是许多侧妃的。” 沈意浓站在路边听着百姓的议论,百姓口中的住王府的姑娘俨然就是她自己,她都被传成了这样,连做妾做侧妃这种话都编排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现代人呀,绝对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几个女人围一个男人转,妥妥雌竞,多累啊,看着都烦。 而且,我也有婚约,我有裴先生呀,他是现代人,看着挺专情的,接触几次下来,他给人感觉很舒服。 她是不相信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还会妻妾成群的,说白了,古代就是封建思想重,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物,那些个男人牛逼坏了,见一个爱一个睡一个,滥情透了。 也别说古代,现代许多地方对女性还存在着先天的偏见,重男轻女严重,可女性分明不应该只是这样的。 而且现代是女性崛起的时代,女性价值观人生观里可不一定非得有男人,咱要做各个方面都很独立的女人,独美也行的。 而且,萧寅焕和她?大灰狼和小白兔?沈意浓摇摇头,觉得有点离谱。 萧寅焕原来也定亲了啊。 草率了,她没提前问过他,要是知道他定亲了,她该避嫌的。 他定亲了他还让她住他府上,是了,她不能被人误会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她得赶快搬出他的王府。 她可不想到时候那个蒋小姐跑到璟王府去质问她,到时候场面多难堪啊。 她抬头看一眼马上的人。 是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女孩子过了豆蔻之年,青春正好,一张脸神采飞扬,全是胶原蛋白,沈意浓总相信,女孩子只要稍稍的打扮一下,就都挺好看的。 扶鸦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听着那些人议论,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给捂了去。 说的都是什么啊。 他们王爷可专情得很的。 自始至终都只喜欢沈姑娘一个的。 他悄悄瞥一眼沈意浓,有意要替自己王爷解释,“沈姑娘,主子未曾见过蒋家姑娘,对她无意。” “挺好的,很般配。”沈意浓看着打她面前而过的姑娘,也是明眸皓齿的一个小美人,且正当年华,“你们主子不小了,定亲很正常的。” 扶鸦还要再说,沈意浓转身了,“回去给你们主子熬药膳吧。” 第195章 礼物 沈意浓回了王府,也许是因为药的原因,也许萧寅焕确实很困很累,又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萧寅焕基本都是在昏睡。 沈意浓回去时他还没醒,不过早上在沈意浓出去的时候醒过一次,一睁开眼睛没看到沈意浓他就紧张了,忙传平安。 平安告诉他,“沈姑娘说要去买药膳和鸡给王爷炖参汤喝,中午就回。” “带人护着没有?” “护着呢。” 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子,定远侯府定远侯、世子蒋时章将军、蒋念舒小姐今日回上京城了,他们特意从边境回来,多半是为主子和蒋小姐的婚约回的。” “嗯。” 萧寅焕没多大兴趣,“等我伤好亲自去见一见蒋伯,跟他说退婚的事情。” “沈姑娘交代主子用些粥以后再喝药。” 萧寅焕坐起来,“真是她交代的?” “是啊,沈姑娘很关心主子,这不怕主子血亏得厉害,亲自去买鸡和药膳给主子调身体吗?” 萧寅焕嗯一声,那肉糜粥是喝得一气呵成。 他很配合的吃了早餐喝了药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沈意浓回来看了他一眼,给他把了脉,见他睡得沉也没什么大碍,就去膳房交待他们熬药膳和熬乌鸡汤。 她将买在包里的退烧药和创可贴塞给扶鸦,“是退高热的药很有效,你拿着。” 扶鸦觉得奇怪,“沈姑娘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主子?”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越回去怕没机会。 “就忽然记起了,你给也一样的,我上次给他的都用完了。” 扶鸦虽然迟钝,但是今天集市上见到蒋念舒小姐的事情划过脑海,他喊了一声刚转身的沈意浓,“沈姑娘。” “嗯?”沈意浓转身,“怎么了?” “王爷和定远侯家蒋小姐的婚约是皇后娘娘定下的,王爷回来上京城并未见过蒋家小姐,他也不喜欢那个蒋家小姐。” 沈意浓不太明白扶鸦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她噢了一声,“我看那蒋小姐挺好的,和你们王爷很是相配,他也二十五了,早该定亲了。” 扶鸦看她真心的祝福眉心一跳。 沈姑娘并未在意。 但是沈姑娘好像也不太开心,有点闷闷不乐。 其实沈意浓比较在意的是那句没什么名分就住璟王王府。 人言可畏呐。 她想下次再穿越她得搞钱自己买宅子住,不能住他这了,何况他未婚妻快回来了,她不想惹出什么是非。 没听他说过她还以为他单身呢。 沈意浓说完就走了。 再回房间她也很困,就打算睡个午觉,她躺着在床上拿出那块玉佩,“所以,我什么时候能穿越回去?” 等她再醒来是在她自己的公寓里。 沈意浓睁开眼睛时还愣了一下,她联合前几次的穿越得出一个结论,她的穿越好像还挺懂事,要么在周末要么在节假日,都没耽误她的课和什么事情。 而且她每次穿越都能遇到萧寅焕。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不成她和萧寅焕上辈子有什么牵扯? 刚穿越回来,手机就震个不停。 她点开来看。 自己揽月的挽挽:“浓浓美女,今晚上有空吗,陪我去商场买个礼物?”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有空,请你吃饭,给谁买礼物?” 自己揽月的挽挽:“给钟承昀那大冤种,这哥们尽职尽责的扮演我相亲对象,他生日到了,我想给他送个礼物表示一下以延续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继续合作。”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假期的时候你不是说又去相亲了,我以为你们关系被你那侦探老妈识破了。” 自己揽月的挽挽:“没有没有,我妈也是奇葩,她们同事的儿子是个博士,她想我考研,让我跟他取点经,他专业和我们一样,我妈就非要拽着我去看看,结果我妈那天有事没去,就我和那博士在那尬聊,后来神啊救救孩子jpg.抓狂jpg.” 自己揽月的挽挽:“而且老子一个人去的时候撞见钟承昀了,简直社死,好像惹着他了,好几天没和我说话。”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吃大瓜jpb.见面聊。” 两个人在商城见面。 周挽晴还是那个又精致又很虎的妹子,这两天明显憔悴不少。 一见沈意浓立马上去抱她,“浓浓,都怪我妈,呜呜呜,钟承昀都不想理我了。” 沈意浓拍下她的背,“怎么回事?” “就是我和那个博士坐在咖啡店里,结果钟承昀那货也在咖啡店里,也是巧了,他就坐老子旁边。”周挽晴唉一声,“结果那博士一见到我,就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他还没女朋友,如果有意的话,可以试一下。” 周挽晴叹了口气,“然后钟承昀听到我说话,朝我看过来,看了我和那博士一眼,我想和他打招呼呢,他扭过头没理我。” 沈意浓看着周挽晴神经大条的样子,说了句,“有没有可能那钟承昀他喜欢你?” “那怎么可能!我们是合作关系啊。” 行吧。 两人去逛衣服店,逛领带店的时候,沈意浓忽然想到了裴靳。 他送了那么好的手链给她,她给他送的表也就一万块左右,太不够看了,或许,她可以给他送两条领带和衬衫。 沈意浓给他大哥和裴靳各挑了两件衬衫和两条领带。 然后她忽然又想起萧寅焕那次因为自己把打火机给平安他们,他很生气,问她讨要过礼物。 她就想给他也挑一个。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周末她还会穿越的。 就是送什么? 也送个表给他看时间? 古代没有钟表的概念,她教他看?这样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沈意浓去挑了一个和送给裴靳一样牌子的手表,挑了个银色的。 “浓浓,买那么多,送给谁?” “给我哥哥们。” 好吧,知道她哥哥多,周挽晴没追问。 第二天星期一上午只有一节课,下午没课。 十点刚下课,他大哥给她发信息。 大哥:“浓浓,爷爷朋友给他送了些野生的鱼,喊你回去吃午饭,你要有时间,给裴靳送一份,人家有好吃的可每次都想着你。” 第196章 送饭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野生鱼?那岂不是熬汤很好喝?我最喜欢喝鱼汤了,行,我给裴先生送一份,给大哥也送一份。” 大哥:“你不用上课?”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今天下午没课了,我这就回家了,爷爷给我发信息催我回去喝鱼汤呢。” 大哥:“路上注意安全,我让家里司机去接你。” 沈意浓回到家,饭和鱼汤刚刚好,她爷爷见到她眉开眼笑的,她乐得陪爷爷吃了顿饭,爷孙两其乐融融的。 吃饱了,管家给她打包好两份饭菜,她就跟他爷爷拜拜,“爷爷,我去给大哥和裴先生送饭啦,下午回学校,周末有空的话我就回来看你。” “好好,你慢点,我让司机送你。” “好嘞。” 沈意浓先给他大哥送,她蹦蹦跳跳进去的时候,前台还拦了她一下,她没说什么,只给他大哥打电话。 当时沈爵延正在开会呢,手机响立马喊暂停,丢下一室的高管,让前台放人上来。 沈意浓将衣服和领带还有午饭一起递给他,“大哥,再忙记得吃饭哈。” 沈爵延没想到他还有衬衫和领带收,心里美滋滋的,“还是浓浓疼大哥。” “那当然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裴氏集团给裴先生送饭,他离这有点远呢。” “行了,去吧。” 沈意浓又跑着去坐电梯了。 坐在车上她就给裴靳发微信。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你吃午饭了吗?” 彼时裴靳也在开会,有人在上面汇报正讲着PPT。 裴靳平时开会从不看手机的,也不会带进会议室,可自从回国以后加了沈意浓微信,他就时刻开机带身边。 手机一响他就拿来看,见是沈意浓发的消息他明显意外。 裴先生:“还没有呢,在开会,浓浓下课了吗?”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家里得了野生的鱼,做出来的鱼和熬出来的鱼汤可好吃了,我中午刚好没课,给你送午饭。” 这真是意外中的惊喜,虽然很想见她,但还是怕累到她。 裴先生:“我派阿城去取,不用浓浓特意跑一趟的。”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我在路上啦,你的午饭也在路上啦。” 裴先生:“好,让司机慢慢开车,不要着急。” 裴靳低头看手机,唇角勾起来,如沐春风。 自他拿起手机,满董事会的人都看他,见他那个笑,董事会的人都震惊了,汇报那个人也停了下来。 “继续。” 后面流程意外的很顺利,平日很不好过、被挑很多毛病的企划案,通过得很顺利。 沈意浓到时看着裴氏集团高耸气派的大楼默默说了一句,当总裁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也挺牛的。 裴靳让阿城亲自下去接人。 她到前台时,因为总裁办的阿城提前给打过招呼,她很容易被放了进去。 可阿城刚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沈意浓就进了员工的电梯。 裴靳办公室在26楼。 她去的时候恰好也是午饭时间。 公司里的人刚好吃完午饭在那等电梯,她到电梯那的时候,电梯门恰好是开的,刚要关上的趋势,她忙喊了声,“不好意思等一下。” 她冲过去按了下开的开关。 满电梯的人朝她看过来。 打扮无不精致,都是精英成功人士的穿着。 女生都是白衬衫一步工作裙,头发做得精致,妆容也精致得一丝不苟,男士则是白衬衫和黑西裤。 “哪里来的莽莽撞撞的人。”其中一个有点嫌弃,“没看都快超载了吗?” “还那么多空位呢。”沈意浓喘了下,如实回答,“怎么就超载了?” “这可是我们Linda总监专乘的电梯,你一个破打工的来挤什么呢?” 沈意浓面不改色的按了26楼,这才回头看一眼那个说话的人,是个白领,嘴唇涂得尤其的红,浑身上下写满优越感,好像这家公司是她开的。 因为在京北大学读书,又隐藏身份,沈意浓不想搞特殊,没有穿大牌和高定的衣服,沈意浓在学校穿的衣服很普通,今天也一样,只是普通的斜肩短袖上衣和浅咖色的半身长裙,不是名牌。 那个红嘴唇瞄一眼她的穿着就断定她是个底层穷鬼。 很多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天生带着优越感,常常以人的穿着来定义一个人的贫富,以抨击贬低别人来显得自己尊贵。 “你还敢按26楼,你知道那是谁的办公楼吗?”大红嘴斜眼看人,“那可是我们总裁的办公室。” 沈意浓懒得理她。 “Linda,你平时没有总裁允许都不能上总裁的办公楼的,她怎么敢按26楼的?” 那个叫Linda的这才看了一眼沈意浓。 她一头黑长发到腰,只简单用一个红色花朵的发夹将面前的发夹到后面,有点点碎发露在额角,许是跑进来的,发也微微的乱,可挡不住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和惊为天人的样貌。 “可能是按错了。”裴靳的行事风格她了解,工作时间没他允许是不能上26楼的,“这电梯在总裁办26楼也不停。” “我们总裁不见陌生人。”Linda优雅的站在一旁,口气却是笃定和傲慢,拿眼角瞄人,沈意浓才发现,满电梯就她是穿自己的衣服,是某大牌黑色高定连衣裙,低领的,身材饱满,目测36D,露出些许风情,欲遮还休,那一身价值十几万。 是个有点小钱钱又自觉自己很有钱然后把普通人都当蝼蚁的那种傲慢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陌生人。”沈意浓面无表情的站在电梯最前面那看着楼层一层层的变换。 Linda视线长久凝在她身上,“你是什么人?” “和你不熟的陌生人。” Linda:……… “穿成这样也敢进裴氏集团,还痴心妄想见我们裴总,我们天天在这上班,都快半年了,也才见过他一面,见我们裴总要可是要预约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到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痴心妄想的人。”大红嘴啦啦啦的继续在说。 出门不看黄历啊沈意浓,这个女人已经被社会毒打成这丑陋的模样了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个大红嘴怎么对她恶意那么大? 沈意浓回头瞥了她一眼,“今年真是疯狗特别多,在哪都能乱叫。” 第197章 冲突 大红嘴没想到她能这么说,“你骂谁是狗呢?” “你喽。跟个疯狗一样的一直叫个不停。” 大红嘴没想到她不是公司的员工竟然还敢和她顶嘴,她双手环胸的更咄咄逼人了,“你敢骂我?” “那不是你先骂人的么?疯狗。” 天啊,这女孩子太会怼人了吧,这性格好喜欢,电梯里有人暗暗打量沈意浓,噢满脸稚嫩,可能还没大学毕业,来给他们整顿职场来了,勇噢。 大红嘴不服气,“难道我说的错了,裴总是什么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说你是阿猫阿狗还抬举你了,穿得一副大学生的穷酸样,还想着来见总裁,不好好读书,倒是想些歪门邪道,想傍大款一步登天是吧?” 沈意浓整个人都给气着了,这裴氏集团让裴先生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裴毅都给祸害成什么样了,竟然还有这种奇葩恶心的员工。 沈意浓转过身,瞥她一眼。 “长成你这丑样,你还好意思出来见人,穿了套人模狗样的衣服就觉得自己多高人一等了?你还觉得自己挺有优越感的,嘴巴还跟喷粪一样的说个没完,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据我所知,能进裴氏集团的最低学历都得是硕士,我看你这刻薄样,是幼儿园都没毕业。” 沈意浓站在最前面,姿态轻松,怼完人精神好得不得了。 “多半也是凭关系进来的,你这种狗眼看人低不会尊重人的人吧,就该被开除,哪里来的优越感,可把你给能的。” 电梯里的其他人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大红唇可不就是凭关系进来的,嚣张跋扈得很,没少欺负讽刺同事,现在被怼,简直大快人心。 “你说谁丑呢?” “说你丑喽,再高级的化妆品都遮不住你灵魂和内里的丑陋。” “你一身地摊货才丑好吧,就你身上这一套衣服,超过五百块吗?” 沈意浓很认真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比你好看点,不信你问问你同事们,我就是披一块破烂,也比你好看。” 满电梯的人哄堂大笑。 大红嘴放狠话,“我可是人事这负责招聘这块的,你最好不是来找工作的,不然来一次我刷你一次,你等着,裴氏集团在京北可是出了名的大企业,多的是人想进来,你,永远没机会。” 说完很不屑的看她一眼,“小妹妹,大学还没毕业吧?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大红唇以为沈意浓是来应聘的,想着她挺好拿捏的。 天啊,这种人要是人事招聘员,这个公司迟早要完。 果然大哥说得没错,这裴氏集团被裴毅弄得乌烟瘴气,裴先生要知道估计要被气死。 电梯刚好到25楼。 大红嘴狠狠看一眼沈意浓,然后扭着自己小高跟走出电梯。 沈意浓回她,“我觉得,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离被裁不远了,可能就是今天。” 所有人都出了电梯,唯独沈意浓没出,她按了26楼,果然提示上不去。 她只好又下了25楼,出了电梯,本想爬楼梯的,结果那楼梯也是竖了个牌子正在维修,门都锁死了,沈意浓只得进去找人问。 Linda是设计总监,自己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门还没关,一抬头就听见沈意浓问工位上的一个女孩子,“26楼怎么走,你们裴总是在26楼吧。” 女孩刚想回答,Linda走了出来,脸色不好看,还是拿眼角看人,浑身一股傲慢劲。 裴靳,她肖想那么久的男人,他都不屑看她一眼,那禁欲冷峻模样,她还以为他喜欢男人呢。 今天倒是稀奇竟然跑来个小女生找他,刚刚在楼梯里面挺不卑不亢的,那嘴也会说,不卑不亢的,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 她倚靠办公室门边,姿态娴雅,摸着自己美甲,问沈意浓,“你找我们家裴总有什么事?” 沈意浓挺无语,怎么就成你们家裴总了,挺自来熟。 “这位盛气凌人的傲慢小姐,说话注意用词,这可是在职场,这样和你们总裁套近乎不太好吧,据我所知,裴总还没成婚呢,怎么是你家的了?” Linda审视的看她,笑一声,“全京北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他迟早都是我的人。” 沈意浓不置可否,裴先生那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套近乎的。 他眼光要那么差看上这种女人,她都要怀疑他品味了。 见她手里拎着个饭盒,Linda问,“你给他送饭?” 刚刚的傲慢依然在,她显得咄咄逼人起来,“送的什么饭?你是他什么人?” 怎么可能呢,那个男人她约过他那么多次,没一次成功约他出来吃饭的。 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下班后。 她放着一个大小姐不当,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央求她爸让她进裴氏集团,就是为了裴靳来的。 她哪里吃过这种苦? 沈意浓朝她看过来,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她下意识就将那饭盒藏到背后,“关你什么事呢?” 办公室里几十个人大气不敢喘。 Linda他们可太了解她大小姐脾气了,就是个祖宗,家里有钱有权,来这就不是上班的,是来体验生活的。 那个工位的女孩拉她衣服好心提醒沈意浓,“不要惹到她,她家势力很大,惹到了恐怕工作都找不到。” 沈意浓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Linda见沈意浓这样跟她说话,大小姐当惯了的人也恼了,特别看到她手里还提着袋子,一看里面就是男士的衣服。 感情她不仅要给裴靳送饭还要送衣服是吧? 她走到沈意浓面前,指着袋子问,“袋子里是什么?”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我私人东西要告诉你吗? “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 沈意浓不想和她说话,想直接走。 “给我看看。” 也许那个大红嘴想在linda面前表现吧,她也冲出来,“我们裴总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费尽心思的女孩?痴心妄想什么呢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饭的?裴总喜欢的是我们总监这样的大小姐,能对他事业有帮助。” Linda对裴靳的喜欢和占有欲众人皆知,公司里但凡有谁对裴靳有些什么想法或者谈论她都要去宣誓主权。 自作多情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们总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Linda和大红嘴伸手要抢她的饭盒和袋子。 第198章 被烫 这饭和衣服都是送给裴先生的,沈意浓怎么会让他们看的了。 她双手抱着保温盒捂着。 Linda就非要看。 盖子揭开,Linda摸到饭盒很烫就起了别的心思,伸手打翻保温盒,要烫沈意浓的手。 她怎么可能允许有人给裴靳送饭。 饭盒盖被打开,Linda使劲一推,里面的鱼汤洒了出来,果然烫了沈意浓满手。 因为鱼汤要热的才好喝,沈意浓在家里特意交代热好才装盘的,来的路上虽然不是滚烫的,但是也还烫着,她嘶的一声。 疼死了,满手的油,而且都红了。 Linda还不罢休,非得把那个饭盒拍掉,“我当什么好菜呢,也就是一个鱼、鱼汤和炒牛肉啊。” 沈意浓疼死了。 饭盒也哐当的掉在地上,洒了一地,她裙子也脏了,汤也洒了出来,整个办公室都是鱼汤的鲜香味。 “我的饭菜。”沈意浓看着洒掉的汤和菜,很气,“我给裴先生的饭菜你竟然给我打掉了。” 那可是野生的鱼,汤那么鲜,很有营养的,爷爷让厨师熬了那么久。 “裴先生?”Linda阴阳怪气的笑一声,“谁让你这么喊他的?” 沈意浓看着满地狼藉心疼极了。 “你干嘛啊?”沈意浓很生气,“你是不是有病,我惹你了吗?” 她的手被烫得很红,很疼。 被欺负了她可是要还手的,趁Linda傲慢得意的时候她一巴掌就甩上去。 啪的一声,办公室越发安静,就连大红嘴都安静下来。 妈妈哎。 这个看着很小很乖很甜妹,很好欺负的小女生,她竟然敢扇林家大小姐林雪。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Linda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就不注意那么一下就挨了一巴掌。 “我管你是谁,你把我饭菜打掉了,我就打你。” 林雪要冲过来扯沈意浓头发。 也就是这时候阿城下来了,看到林雪那盛气凌人的架势,他眼角一跳,“林雪,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林雪看到是阿城,及时停手。 沈意浓却趁机薅了下她头发。 等走得近了,阿城看到沈意浓捂着手,手背被烫红了,再看她眼里好像有眼泪要哭了,阿城眼神都慌了,再看被倒满地的饭菜,他额角都跟着突突突的跳。 他冲过来,直接呵斥Linda,“林雪,你知道你欺负的是谁吗?我看你简直就是上赶着找死。” “阿城,是她打我欸,你搞清楚状况。”说完她还扬起手要打回去。 阿城拦住她,“不想死你就消停点。” 他气死了,“等着总裁来收拾你吧。” 见阿城那么紧张,林雪才知道怕,裴靳那人她了解一点,他要么不出手,要是出手了,毫无情面可讲。 她很怵他的。 阿城还在自责,沈小姐可是大少爷心尖肉,他就一下没看到人,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他赶忙问沈意浓,“沈小姐烫着没有?”等见她满手通红的,阿城觉得他要完,人没接到,还被烫着了,挺乖的一女孩,这衣服也脏兮兮,给大少爷送的饭菜也撒了,他没接到人,一定会被他们大少爷丢回东南亚。 他颤抖着手给裴靳打电话。 电话刚响就被人接起来,那边声音还挺愉悦,“接到人没有?” “总裁,沈小姐手被烫伤了。”阿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她怎么烫着了,人在哪儿?”电话里男人声音陡然着急起来,声线提高,阿城听到了里面的沉冷,“严重吗?” “在25楼,手背全红了。” 见裴靳身边的秘书那么紧张沈意浓,全办公室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一会办公室就传来了皮鞋踏地的声音,沉稳却又凌乱。 第199章 偏宠 当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对上他那极其漠然沾着怒意的一眼,都在发怵。 他身形高挑挺拔,像主宰一切的神,贵气和寒凉一齐笼罩周身,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写着不好招惹四个字。 裴靳一抬头就看到了沈意浓,她乖乖一个站在那,愣着神看地面,捂着手,头发乱了,衣服也脏兮兮的,有一些狼狈。 他根本忍不住,跑着过去的。 “浓浓,烫着哪了?”他拉过她的手,当看到她整个手背都被烫红,他眼里戾色多一分,然后心尖漫起止不住的心疼。 沈意浓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身前,她抬头喊了声,“裴先生。” “被烫到了。”她的手由他捉着,也由他看。 看到忽然出现的男人,他眼里担忧神色很浓,就像小时候她正和别人打架,她的哥哥们忽然出现来给她撑腰一样。 许是觉得有了撑腰的人也有了底气,她这才后知后觉觉得疼,也觉得委屈起来。 “是不是很疼?”他弯腰捏了下她的脸,“浓浓,是我来晚了。” 她眼睛使劲眨啊眨的,分明是因为疼得很了,忍不住那眼泪,见到他来,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从小最怕疼的。 “疼的。” 裴靳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吹,“这样有没有好点?” 有风抚过伤口,散去一点火辣辣的疼。 “嗯。” 他动作温柔极了,眼神更是无边无际的宠溺,弯着腰和她平视。 “阿城,给赵医生和斯密斯医生打电话,让他们带医疗队马上到公司来。” “已经打给了赵医生一个人了,他马上来。” 裴靳皱眉,“一个怎么行,让两个医疗团队的所有人都来。” 阿城震惊,不至于吧。 就一个小烫伤。 “总裁,这阵仗有点大。” “啰嗦!让你打你就打,你废什么话!你是想去东南亚?” “好,我立马打。” 就大少爷那么宝贝沈小姐那劲,是肯定要出动私人医生的了。 裴靳看到她手背那片烫伤的红,心都跟着颤起来,那么红,她皮肤向来是冷白且娇嫩的,又怕疼,能忍住不哭,已经是极限了。 小时候就怕疼。 要是跑着摔跤了,破一点点皮她都要哭鼻子,让他给吹吹那眼泪才能止住。 那时候她小小一个,他将她抱在膝盖上,给她抹药擦眼泪哄半天,还得拿她最喜欢吃的糖哄着。 裴靳见到她眼角氤氲着的薄红,他一把将人轻轻搂住,“浓浓不怕。” 他轻轻拍着她后背,哄道,“我带你先去水池冲一下,医生马上就来,涂了药就不疼了。” 他语气很轻很温柔,这种语调把办公室的人凭空炸出雷来,因为每次他们见到这总裁时,总觉得他一张冷脸一年四季都在下雪。 “我带总裁和这位小姐去洗手间。”是刚刚劝沈意浓那女孩。 裴靳轻点头。 牵着沈意浓去了洗手间,走之前不忘交代,“所有人不准走,等我回来,这里不准打扫。 ” 裴靳眼神扫过林雪,像把刀子,林雪赶忙低头。 看着她肖想的若巅山之雪般冷峭的男人竟然用那么温柔点眼神和语气去哄一个女孩,她石化住了。 那是平日眼底都透着孤寒的裴靳吗? 沈意浓疼死了。 要不是裴靳在,她骂完人打完架她一定会大哭一场的。 水龙头哗哗的水冲在手背,冲去了点火辣辣的疼意和烧感。 “有没有舒服一点?” 裴靳一直在看她的脸。 她睫毛颤啊颤的,眼泪也盈满眼眶,也许是顾及他在这,忍着那眶眼泪,看着更让人心疼了。 他忍不住拿指腹接了她的泪,“疼就哭出来。” 泪水滴在他指腹,湿湿的,也像一场雨下在他心头。 “还好。”沈意浓憋着 。 不想哭,是生理疼,根本忍不住。 裴靳在袋里拿出一颗糖来,沈意浓听到糖纸的摩挲声朝他看过去,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解着糖纸,剥出一颗浅粉色的糖来直接递到她唇边。 啊,他怎么知道她疼了就喜欢含一颗糖? “你喜欢的甜,含着。” 沈意浓张嘴,糖滑进嘴里,果然甜甜的,冲散她的痛觉,她将糖拱到腮边,鼓鼓的,“裴先生也喜欢吃这个糖?” “嗯。” 他对她喜欢吃的每一样东西都了如指掌,也都尝过一遍。 他们一直在洗手间冲冷水,直到阿城带着医疗队到。 裴靳有A国和国际两个私人医疗团队。 阿城给两个医疗队打电话急吼吼的样子,他们还以为是裴靳出了什么大事,一刻不敢耽误。 等两个医疗队,快三十个医生出现在25楼时,办公室里的人眼睛都睁圆。 一个烫伤来三十多个医生。 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他们平时烫伤最多抹点药膏完事了。 啊这,果然是电视里那种拽拽的霸总才会做的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免费看到。 小女生们已经在心里尖叫了。 这种极品男人,扑他。 阿城跑去洗手间告诉裴靳医生来了。 裴靳嗯一声,慢条斯理的,捞起沈意浓的手去自动烘手机那,帮她将手烘干才牵着沈意浓出去。 整个过程沈意浓一直在看裴靳。 他眼睫毛很长很黑,垂着,一直在她手上,很小心的生怕弄疼了她。 她说自己可以吹干,因为也不费劲,将手举在烘手机底下就行了,他却说我来,全程拿着她的手。 第一次见识他的细心,好像是他自己被烫伤了一样。 那种被细心对待的感觉,让她恍惚感觉到她好像被他很珍视,捧在手心。 她看着他线条弧度恰好的侧脸,也看了许久。 将她手烘干,裴靳转过脸。 “还疼不疼?” 他轻轻握着她手腕问她。 “好多了。” 沈意浓看到他那双好看的手拉着她手腕,盯着他腕骨看了好一会。 救命,他一个男人,手长那么好看呀。 赵医生和斯密斯医生看到裴靳出来,忙问,“裴总,你哪里不舒服?” 裴靳让沈意浓坐下,“不是我,是她,被烫伤了,赶紧给她看看怎么样。” 第200章 长出恋爱脑 两人立马看向沈意浓。 沈意浓很有礼貌,“医生好。” “美丽的小姐,你好。” 阿城火急火燎的催他们来就是为了这女孩? 两人看一眼他们裴总。 那眼神黏在人家女孩身上一样。 噢,有朝一日禁欲的裴总也会紧张女孩子,惊悚了。 “你哪里不舒服?” “手被烫伤了。” 两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看到沈意浓那片被烫红的手背时,两人只想到一句话,美色误人。 还有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他妈的,就烫了下,他出动两个医疗队。 而且是A国和国际顶级的医疗队。 搞得他们准备了各种手术需要的东西和各种应急方案。 裴靳在国外留给人的印象:狠厉、冷漠、无情,讲什么都好就是别讲感情,倒还真是没见过他色令智昏的一天。 难得。 见两人愣在那一个劲的看他,他不耐烦,“看我干什么?” “赶紧给她抹药,不要让她疼。” 斯密斯要去拿沈意浓的手,裴靳挡住人家医生的手,神色冷漠又防备,“要怎么看?” 不是,拿一下手都不行,还他妈的怎么看?你小子,简直比古代皇帝还心眼小。 小心眼。 “裴总,这样有点过分吧?” 裴靳睨他们,“我一年给你们的薪酬可不少,这都看不好,你们干脆自辞算了,还用拿手看?” 什么辞职?那不行的,肯定不能辞,这个裴总大方得很,开的薪水高得离谱。 赵医生和史密斯医生同时说出一种药名,递给他,“裴总,劳烦你给她涂了,涂两三次估计就好了。” 裴靳接过来。 先拿纸巾细心给她将手擦好,这才挤出药膏在掌心抹匀,慢慢的敷在她手背。 药水很凉,药放上去的一刻,沈意浓就觉得很舒服。 沈意浓坐着。 裴靳是躬着身的。 沈意浓才发现他今天穿着件烟灰色的衬衫,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后背撑出紧实的脊背轮廓,衣袖被他半挽到小臂,衬衫垂感很好,料子也很有质感,他弯腰给她抹药的动作很轻又很认真。 裴靳一面抹一面问,“会不会有疤什么的?” 赵医生:“不会。” 史密斯:“不会。” “还会疼吗?” 赵医生和史密斯异口同声:“会一点。” 裴靳皱眉,“你们就不能开一种不会疼的药?她怕疼。” 赵医生和史密斯医生对视一眼,冷漠寡情的裴总有朝一日为了美女丧失了理智,平时冷静得可怕的男人今天竟然让他们看到了点18、9岁男人的那种毛躁来。 “裴总,没有这样的药。” 裴靳:……… “一年给你们开那么高的薪水也没什么用,连这么个药都研究不出来。” 赵医生:“……” 史密斯医生:“……” 裴总陷入爱河,长出了恋爱脑。 鉴定完毕。 沈意浓也被这夸张的阵仗惊着了。 等两人带着呼啦啦的医疗团队走了,裴靳才阴翳着眼神看满地的狼藉。 “裴先生,给你送的午饭被打掉了,是野生的鱼呢,鱼汤很甜,好可惜。”沈意浓看着满地狼藉,有点懊恼,她理那两个八婆干什么,不与她们争就是了,这样裴先生还能吃上热乎的中午饭。 裴靳揉了揉她头发,安慰,“不是浓浓的错,没事的,你的裴先生给你撑腰,给浓浓出气。” 第201章 我裴靳就是规矩 裴靳掀眼,阿城打听到来龙去脉立马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眼底戾色很浓。 沉寂着眉眼看林雪,“昨天不是都让你收拾东西滚蛋了,你还在呢?” 林雪对上他那双全是威慑的狭长眼睛,气势立马弱下来,“是她,是她先动手的。” 沈意浓可不惯着,“明明是你先要来抢我饭盒还来抢我的袋子。” 裴靳拍了拍沈意浓的肩,“浓浓,你不用说话,歇着。” 任何时候他裴靳都会相信他的女孩。 她什么都不必说。 “裴靳,裴氏集团在生物医药这块是短板,我们林家在生物这一方面在京北可是龙头,我能对裴氏集团进军生物制药这块起关键性作用。”林雪挺了挺自己的36D,“你不能为了个黄毛丫头训斥我。” 裴靳眼神全在沈意浓身上,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她手是你烫的?”裴靳一只手插着兜,眉眼冷戾极了,连看一眼林雪都不曾,看着满地狼藉,那被打翻的,原本是送给他的午餐,“饭菜也是你抢的?” “是。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给你送饭?”林雪干脆破罐子破摔。 裴靳呵一声。 “她是我未婚妻,你说呢?” 裴靳这话一落了,林雪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 裴靳懒得理。 但是欺负了他的浓浓,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满办公室的人都在庆幸,还好刚刚没将那小美女得罪。 看裴总这宝贝模样,得罪了她下场肯定很不好。 大红嘴却怕了。 裴靳睥睨的瞥一眼林雪,沉声开口。 “阿城,将人带到开水间。” 他慢条斯理的挽了下衣袖,沈意浓看到他的白金袖扣晃了下眼睛,看到他迸着青筋的小臂,看他扯了下领带,将领带扯松。 “浓浓,你先在这等着。” “裴先生,你要去干嘛?” 他一只手已经插在裤兜里要朝开水间走去,“伤了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自然是替你撑腰。” 天知道他的浓浓能长到这般活泼天真模样,能健康平安长到成年的十八岁,经历了多么可怕的地狱,他怎么可能让人再伤她? 她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她,他饶不了谁! “裴先生。”沈意浓见他戾气横生阴沉着的眉眼,有些担心。 裴靳回头,又弯腰,捏了下她的脸,“乖,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 茶水间和办公室就隔着个透明玻璃,站在办公室也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的。 所有人看着他们男模一样的裴总一手插兜,阔步走进茶水间。 林雪被阿城押着进去的。 裴靳是散漫的双手插兜站着,眉眼很利。 “拿哪只手抢她东西?泼她的手,嗯?” 林雪对上他一双染着薄怒已经渐渐猩红的眸子,里头透着压不住的邪和狠。 她害怕的吞咽了下喉咙,“右、右手。”然后将手藏到身后,“你要干什么?裴靳,你不要乱来。” “那么喜欢烫人是吧?”裴靳脸色阴鸷极了,声音也沉沉的,“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阿城,将她的手按到开水位。” 阿城照做。 裴靳说完伸手去按那个开水开关。 林雪那双做着精致美甲的手颤抖着,挣扎着,“不要,不要,这可是开水,很疼的 ” “你烫到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会疼呢?何况她皮肤那么白那么嫩?”他手拨弄了下开关,开水放出来,淋在林雪的手背,“我的人你也敢动,你们林家想死就早点说。” 办公室立马就响起来林雪杀猪一样的惨叫,“啊,我的手,疼死我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开水冲在她的手背,疼得她头皮都麻。 “裴靳,你疯了。我可是林家大小姐,你为了个女人烫我的手?” “松开。”裴靳在桌子上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出裴氏集团。” 放下话,他出了茶水间,过去牵着沈意浓,“走,去我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见到了刚刚裴靳护着沈意浓将林雪手淋开水的一幕。 我靠! 太他妈的帅了! 他们的裴总啊。 刚刚弯腰时那挺翘的臀,那紧实有力,性张力拉满的手臂,啊一只手都这样的充满荷尔蒙,不知道身上那肌肉该是多么的令人遐想。 还有衣服上那价值百万的白金袖扣,透出冷质迷人的光泽。 那碎发打到额头,黑翟石一样的眼,挺翘的鼻和唇形好看的嘴,亲起来肯定触感很好。 男人护犊子起来太他妈霸气了。 帅死了。 沈意浓却怔怔的看着裴靳。 因为他疯起来和萧寅焕一模一样,有一种睚眦必报的戾气。 而且很狠。 她回头看一眼林雪,她手通红,而且起泡脱皮了,有保安上来架着她往外面走。 她走过沈意浓身边时想要骂人,裴靳冷眼扫过去,“掌嘴,把她嘴堵住,还骂人舌头不想要就割掉。” 然后她一身狼狈的被拖了下去。 裴靳见她怔住,问她,“吓着了吧,走吧。” “噢,我拿下袋子。”沈意浓要去捡,裴靳让她站着,“我来。” 他弯腰将那袋子捡起来。 沈意浓觉得挺可惜的,“脏了呢,不知道里面衣服脏没有?” “你的新衣服吗?”裴靳拉着她,“我给你再买。” 沈意浓摇头。 到了二十六楼,裴靳办公室很大,轻简的灰色风,裴靳见她脏了的衣服立马打电话吩咐阿城送套衣服来。 “裴先生,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沈意浓挺不好意思的,甚至有点沮丧,“而且,本来说要给你带午餐的,结果你也没吃上,现在都快一点钟了。” “没事,我让阿城去买了,等下你陪我吃点儿。” 没一会阿城让人送来一套衣服。 裴靳办公室后面是个休息的房间,里面有卫生间。 “浓浓,你先去洗个澡,衣服和身上都脏了。” “嗯。”沈意浓起身,倒也没扭捏,因为衣服都染了汤水,她接过衣服“那我去了。” “知道哪个是热水吧?”裴靳没放心,跟着站起来。 “啊?裴先生你把我当6岁小孩子呢。” “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你在外面先等着,我给你调水温,你这身子是万万不能洗凉水的。” “噢好,谢谢裴先生。” 沈意浓只得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看他将热水器开关打开,放水,拿手试水温。 等他把水温调好了才喊她进去。 沈意浓进去了,裴靳站起来到窗子旁点了根烟,才咬上,阿城进来报告,“总裁,林雪父亲,林氏集团林刚的电话打到前台要转接吗?” “接上来。” 裴靳坐到黑色的靠背椅子上,拿起电话。 “裴靳,你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吧?”林刚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扬起来,“雪儿是我老来得女,平时在家宝贝得很,你竟然敢烫她的手?就为了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女孩?” 裴靳从嘴里喷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下越发显得他面容莫测。 “呵,规矩。”他散漫的咬着烟,背靠着椅子,眉眼冷峻极了,“林总要是跟我裴某说规矩的话,我不妨告诉你一声呐,我裴靳就是规矩。” “裴靳,你什么意思?”林刚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那个女孩给我家林雪道歉。” 裴靳嗤笑了一声,用手弹了弹烟灰,呼出一口白烟。 “林总,你也知道我裴靳护犊子,林雪她动了我的人,没废掉她的手已经是看在您老人家面子上了,你们林家不要给脸不要脸。” 第202章 心跳 林刚实在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骂给脸不要脸。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在威胁我?”林刚商场滚爬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因为有自己集团,也觉得自己挺牛,“裴靳,如果我非要一个交代呢?” “呵。”裴靳语气欠欠的,“我劝林总你呐,好好珍惜眼前这种前呼后拥的生活,因为很快你的赵氏集团就要跟着我姓裴。” 林刚怒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裴靳懒得跟他瞎扯,沉声警告,“我裴靳的人,我自己都护着哄着的,旁人休想动她一根寒毛,谁敢动她碰她一根头发丝,我裴靳就弄死谁!” 那沉戾的音调透过电波传入林刚的耳膜,颗粒感明显,有如毒蛇吐信在舔舐耳郭,听得人头皮发麻。 “裴靳,你别太狂,这A国可不是你的天下。” “林刚,看来你挺闲的。”裴靳抬头看外面的落地窗,“你现在打开电视看看新闻吧,可能就会很忙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能接你这通电话就是给你脸了。” 男人说完啪的一声掐了电话。 裴靳挂了电话,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 水声还在响。 林刚刚放下电话,秘书立马冲进来,“董事长不好了,网上曝出我们公司偷税漏税,做假账洗钱,且甩出了证据。” 林刚大惊失色。 还没来得及看电脑,办公室门又被敲响,“林总,网上有人爆出您曾经强奸一个未成年女孩,现在人女孩一封诉讼信告到法庭,且被泄露在了网上,那女孩实名举报你,现在公司股价直线暴跌。” 他总算想起来裴靳那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怒拍办公室桌子,“还不快点找公关团队来。” “还有,去查,大小姐今天惹到了哪个人,让裴靳如此丧心病狂,睚眦必报。” 因为裴靳刚回国,且年纪不大,很多人还未真正见识到他的实力和手段,只听说他不好惹,并不真正把他放在心上。 却不知道他有通天本事,能只手遮天。 这边裴靳挂上电话,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闭目养神。 沈意浓出来时就看到裴靳慵懒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头仰着,喉结格外凸出,碎发散到眉毛那,闭着眼,轮廓深邃精致,像一尊雕刻完美的雕塑。 两只手都搭在椅子边上,其中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烟灰堆着,猩红快要烧到他指尖。 而他一点都没发觉。 沈意浓怕他烧到手,一紧张赶紧跑过去,蹲在他面前,要拿掉他手上的烟。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匀称,这烟被他夹在指间,烟灰要掉不掉的,配上他这气质,还挺禁欲。 有甜香靠近,裴靳睁眼。 恰好看到沈意浓要拿他手上烟。 四目相对。 沈意浓眨了下眼睛,长睫也颤了下。 “我看到这个烟快烧到你指尖了。”她低头,心忽然就扑通扑通的跳,“见你睡得很好,想帮将烟拿掉,不然会被烫到的。” 沈意浓将烟在他面前晃了下,将那截烟按在烟灰缸里。 猩红一下湮灭。 裴靳看她一眼,再看她手里的烟。 他嗯一声。 沐浴过的女孩很清爽,白色连衣裙很合适她,就像此刻他办公桌上开着的圣洁的百合花,让她看起来很乖。 她脸上还沾些水珠,发尾也有一点点湿,整张脸被热水冲刷过还带着点粉红,更乖了。 这是他们分开那么多年以后,离得最近的一次。 “刚刚谢谢裴先生,”沈意浓看着他的眼睛,发自肺腑的感谢,“谢谢裴先生无条件的相信我。” 甚至什么都没说就无条件相信她。 她就仰着脸,长发披在肩上,一双杏眼如森林幼鹿,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看着他。 她的脸就在他右手边。 裴靳搭在椅子上的手动了下。 拇指和食指指尖相互捻了下。 实在他们离得太近,她一张幼态带着婴儿肥的脸就在他眼皮底下,像刚要成熟的水蜜桃,他很想捏一捏。 “浓浓只要记得,裴先生无论在任何情况都只信你一人就行了。”裴靳没忍住还是俯身抬起双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再说了我们浓浓最是明事理,要是浓浓不开心了,肯定都是别人不对。” 沈意浓都被他一本正经的口气说笑了。 她心里很感动,因为被一个人那么坚定的相信。 沈意浓要起身。 本就蹲着,和裴靳四目相对,竟有些紧张,起身的时候就踉跄了一下。 整个人差点歪到后面,裴靳很紧张说了声小心,伸手将人揽住。 男人身上清冽的沉水香盈满鼻间。 腰间搭着一只很热很烫的大手。 沈意浓惯性使然,手撑在他腿上,人也前倾,整张脸怼在他面前,近得他们鼻尖都要相碰。 彼此的呼吸纠缠了一下。 乱了两人的心跳。 她对上他垂下的眼眸,也意外看到他眼皮上的一颗小痣,还有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额。 沈意浓脑子宕机了。 “我晃了一下。”她赶紧借力起来,“不好意思裴先生。” 手一动,听到男人一声闷哼。 她低头。 是自己手按到不该按的部位。 她立马弹跳开,腰上的手也松开。 “我不是故意的。” 本来被热气熏红的耳尖这下更红了,沈意浓赶紧站好,退开。 “嗯。” 裴靳声音过分嘶哑,忽然就觉得热了起来,他又扯了下领结,解掉两颗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他的锁骨和隐隐的肌肉线条。 “手还疼不疼?”他主动转移话题,因为她的脸就要红成苹果了。 可是手上抱着她腰的触感还在,指尖的热意一点不减,这是时隔那么多年,他第一次抱她。 那感觉他贪婪的妄想多年。 她扑上来的那一刻,他手揽着她的腰的一瞬间,他觉得这些年他强压着的思念、想拥有她的执念瞬间疯长如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围住拢住。 他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涂了药不疼了。”沈意浓在沙发上坐好,手指不自觉就攥着自己衣摆,头也低低的。 裴靳看了眼她攥着衣摆的指尖,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 第203章 合适 “噢,好的。” 沈意浓也渴,双手将杯子拿过来,喝了半杯。 这才将那个装衣服的袋子拿过来。 “掉地上了,也不知道脏了没有。”她脸上表情挺可惜的,“我挑了很久的呢。” 等她将衣服拿出来,裴靳才知道是男士衬衫。 裴靳眼神原本在她脸上,这下转移到她手上的男士衬衫上,眸子里头的星火一点点的亮起来,喉结也跟着滑动了一下,“这衬衫是买给我的?” “嗯,那个红嘴和那个叫林雪的,非得要抢来看,还踩了两脚。” 沈意浓检查了一下,“好在没脏。” “浓浓特意去给我买的吗?” “嗯,昨晚上和同学逛商场买的,逛了好久,我觉得这两件衬衫和领结很适合裴先生的气质。” 裴靳心尖泛着一种涌动着的暖意。 他没想到她今天给他送饭,还送衣服。 他站起来,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衣服,“没脏,即便脏了我也穿。” 这可是他的女孩送的啊。 “那你试一下看合适吗?”沈意浓见没脏将另外一件衣服展开,“我是估摸着买的,还有这领带,你看一下合适吗?” 裴靳刚要拿去试,沈意浓拦了一下,“算了这个要洗过再穿,如果不合适裴先生跟我说,我再给你挑两件。” “合适的,我一看就知道了。” 最后裴靳还是试了。 一件烟灰色带着横纹的,一件黑色的都很合适。 裴靳爱不释手,沈意浓也没想到他穿起来那么合适。 “裴先生男模身材,就是个衣架子,就是披个麻袋也充满时尚感。” 沈意浓毫不吝啬自己溢美之词。 夸得裴靳挺不好意思的。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 “那是浓浓眼光好。” “这卡你拿着。”他将那黑卡又拿出来,“给我买衣服和领带花了不少钱吧?” “不用的,裴先生,我还有钱,哥哥他们也有给我。” 这次裴靳没听她的,牵过她的手将卡塞她手上,“里面没多少钱,你拿着,不用也行。” 沈意浓怎么都推脱不掉,裴靳干脆将卡放她包里锁上。 最后阿城给裴靳送了午饭来,沈意浓也陪着吃了点。 “下次我有时间再给裴先生送饭。”沈意浓挺过意不去的。 “好,下次我亲自去接你,那些人我都不会饶过,刚接手公司倒不知道管理那么混乱。” 吃完以后裴靳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午能回去就行。” “等下我送你回去。” 恰好沈意浓手机没电了,问,“我能不能用你充电器充一下电,电充好了再走?” 恰好他要处理事情,“你先充电,要回去给我发微信,我送你。” “你那么忙,让阿城送我就行了。” “我不忙,能送浓浓的,这不会有人进来,你要是困了,可以睡觉等。” 说完裴靳就出去了。 一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脸上的笑就没了。 阿城就站在门口也胆战心惊的。 “今天帮着林雪欺负浓浓的那个员工谁招进来的?” 问的是那个大红嘴是谁了。 “是张总家的亲戚张小红,靠关系进来的。” 刚刚沈意浓在洗澡的时候裴靳就让阿城将裴氏集团的所有董事都召来开紧急会议。 裴靳跨步进会议室。 大概清楚了25楼发生的事情,坐着的董事众人看到这个冷面阎王般的男人单手插兜走进来时,都忐忑极了。 只见他们这刚上任的总裁走到中间主位坐下来,阴鸷着一张脸,朝他们座位上扫了一眼。 第204章 古装 裴靳将手上打火机丢在桌子上,啪的一声,震得在场的人心里头咯噔一下。 “张小红是谁家亲戚?” 张小红是刚刚怼沈意浓的大红嘴。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裴总,是我家的,经过正常招聘途径进来的。” 是董事张总。 裴靳从阿城手里接过调查资料,直接朝张和砸过去,纸张撒了一地,“她一个文凭造假的人,你好意思说她经过正常途径招聘进来的?” 整个会议室很安静。 其中还有裴毅,上次被教训以后老实了一点,嘴巴还肿着,满嘴的疤。 “张和,你被公司裁掉了,现在马上拿你东西滚,还有你那个侄女张小红。” 张和都懵了,“我可是公司的股东,裴总你说裁就裁。” 裴靳懒得和他说,“收拾东西马上滚,不滚让保安押着你滚。” “通知京北的所有公司,不得录用张和和张小红。” 张和自是不肯走的,裴靳朝阿城使了个眼色,阿城立马会意,对讲机喊了人,张和被拖走。 董事会上的人冷汗直冒。 “大哥,为了个女人发这么大火,多伤人心呐。”裴毅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些可都是裴氏集团的元老呐,你这样做不是让人寒心吗?” 裴靳只淡淡瞥他一眼,“怎么,你这嘴被玻璃堵满口还是堵不住是吧?” 裴毅拳握着,他妈的他想揍死这个裴靳。 可是打不过。 他只得忍。 他也是那天才知道裴靳竟然在A国有雇佣兵给他卖命,而且是国际雇佣兵。 那些家伙厉害得很且很听裴靳的话,那天他被枪口指着差点吓破胆子,他这个哥路子野得很。 “现在裴氏集团我裴靳是掌权人,有不服气的现在就滚。” 满会议室无人吭声。 “各位,好好做人好好做事,跟着我裴靳,就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直接去吃牢饭。” “散会。” 裴靳回来的时候,沈意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靳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轻轻将挡着她额前的碎发拨开。 她小小一个人趴在办公桌子上,却令这间房间立马有了生机。 他坐在一旁,去将窗帘拉上。 反正没课,就睡会吧。 他再看一眼她的手,被烫得挺红的,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他在她旁边靠着沙发也迷了眼。 这一觉沈意浓睡了一个多小时,她醒的时候裴靳睡得沉,她没注意伸懒腰,碰着了他,她立马收手,转过头看他。 他睡着了,颈部到肩膀的线条流畅,被她打到之后也睁开了眼。 见她看过来,他问,“醒了?” “嗯,我睡很久了吗?” “反正也没课,见你睡着就没喊你。”裴靳站起来,去将窗帘拉开,“我送你回学校。” “你不忙了吗?” 沈意浓站起来整理裙子,顺便拔手机充电器。 “不忙了。” “那我们走吧。” 沈意浓坐上了裴靳的车,这次裴靳没让阿城开车,自己开的车,沈意浓坐副驾驶。 沈意浓莫名其妙还有点紧张。 等红绿灯时看到他掌骨分明的手搭在黑色方向盘上,修长得过分。 她看了一眼,顺便看了一眼他侧脸。 自从看到他拿玻璃杯往裴毅嘴里塞,然后开水烫林雪的手时那种恣睢的狠劲,沈意浓总觉得和萧寅焕很像。 “你脚前面那有你喜欢喝的纯牛奶,自己拿。” 裴靳感觉到她在看他了,就是小姑娘不出声,他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噢,我还真有点渴了。”沈意浓摸出一瓶,插上吸管,嗦了一口,“裴先生要喝吗?” “我喝水,劳烦浓浓递给我一下。” 沈意浓将一瓶水递给他,他接过来,旋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喉结跟着吞咽。 “裴先生?” “嗯,怎么了?” “你最近睡觉有没有做梦,梦到你自己穿古装什么的?” 裴靳这下彻底转过脸看她,摇头,“没有,浓浓想看我穿古装?” “唔,就是觉得裴先生人很高身材也很好,要是穿古装肯定好看。” 沈意浓胡乱扯了个理由,因为她看到裴靳老是想起萧寅焕。 “浓浓要是想看,下次我穿给你看就是。” 他记得她上次就发微信问过他有没有做梦觉得自己是王爷,现在又问,可能看古装入迷了。 裴靳将车开到沈意浓宿舍楼下。 在她睡着时,他让阿城去集团附近的超市买了许多甜点和零食给她,所以下车时都让她拿上了。 沈意浓见他变魔术一样的拎出一大袋,还挺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着的时候,上去吧。” “噢那你开车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她小跑着要上楼,到门口那又忽然回头,给他挥了挥手,“裴先生,拜拜。” 裴靳靠着黑色的迈巴赫,一只手插兜,一只手也举起来和她挥着,“慢点跑。” 裴靳看她上了楼,背影不见了,也还朝她宿舍窗子那看。 直到沈意浓回到宿舍将东西都放下了,跑去窗台那看,见他还靠在车上,朝他又招了招手。 他对她一笑,这才上车开走了。 周挽晴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浓浓,我怎么看到上次那个绝品男人裴先生了?” “嗯,是他。” 周挽晴立马将人拽进来,“你都没说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睡了他没有?” 沈意浓瞪大眼睛看她,弹了下她额头,“天啊,你问的什么问题呢。” “没睡?你怎么忍住的?” 沈意浓:“………” 周挽晴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里面的蛋糕和甜点无不精致,就连水果都是那种很贵且进口的,她随口问,“是你家裴先生买的?” “嗯,是啊。” “身材那么好的男人你不上,就不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沈意浓低头捡东西,塞给她一块蛋糕,“吃吧,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周挽晴咬了一口没打算放弃,“浓浓,你要不要睁大眼睛看看他那身材和气质有多绝?这种好男人真会被人争着抢的。” 沈意浓也拿了块樱花色蛋糕咬了一口,“是我的怎么都抢不走,不是我的不用抢也会走。” 这么淡定? “那他几块腹肌你总摸过吧?” 沈意浓看老流氓一样的看她,“挽挽,你咋老想这种事情?” “别转移话题啊浓浓,你怎么忍住不摸的?” 沈意浓:……… “你怎么这个也问啊?” “我不是对你着急吗?为你终身幸福着想,主要你不太开窍。” 沈意浓很认真看她一眼,“挽挽,你摸过男人腹肌?” 话题转移到周挽晴身上,她很深沉的想了下,“我们学校那些男的充其量只能叫做男生,去相亲那些要么大腹便便要么秃顶,我不是没机会么?” 沈意浓:……… 沈意浓将柜子打开,找出自己衣服,打算换个衣服。 裴先生买的裙子挺公主风的,也很贵,她不想在学校里那么张扬。 周挽晴盯着她胸前看了一会,又神神秘秘的凑上来,“浓浓,相信我,你都不用做什么,买一件稍微性感点的衣服,你们家裴先生准把持不住。” 第205章 她是月亮 “天啊,挽挽,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让我色诱裴先生?” “嗯呐,色诱。” 沈意浓:……… “挽挽,你最近都不太对劲。” 周挽晴锲而不舍的,“要我教你吗?” 沈意浓赶紧摆摆手,脸都红了,“不用,不用。” “浓浓,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沈意浓低头,“我哪有。” 沈意浓见她往自己胸口瞄,忙双手捂住,“挽挽,你往哪看呢?” 周挽晴拍她的手,“挡什么,你身材有料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沈意浓一点不赞同她说的话,“美人迟暮,色衰爱弛这话你不会没听过吧?色诱那可是下下策。” “咱们是美人计,美人计。” 沈意浓不苟同。 “想那么多干嘛,重要不是当下吗?那么极品的男人你还不扑上去,而且裴先生看着靠谱,绝对不是渣男那类型的,总觉得不管你什么样,他都好爱的那种。” 周挽晴极度的享乐主义,当下爽了最重要。 沈意浓敲她头,“你脑子里还能想些积极向上的剧情吗?” 周挽晴噢一声,给自己贴了片面膜,“不能呢。” 沈意浓:……… 意外的是周末了她并没有穿越。 她倒是把解萧寅焕寒狼毒的药,还有那个复阳的药都收好了在自己包包里,现在她连睡觉都要拿绳子将自己手腕系在那包包上。 她又连着一个月没穿越。 这一个月里她倒也过得很充实。 东南亚那边说有活死人的消息,裴靳要回趟东南亚,不过不太放心得下沈意浓。 去东南亚的头天恰好是星期六,裴靳拿手机犹豫了好一阵,还是给她发微信。 沈意浓那会儿刚好午睡睡醒。 听到手机震动忙拿来看。 裴先生:“浓浓今晚上有空吗?”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有呀。裴先生今天有空吗?要不我请你吃饭?” 刚好将她在晋国求的平安符给他,上次给他送饭忘记了。 裴先生:“好。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不是说好了我请客,怎么又让裴先生挑?” 裴先生:“那听浓浓的。” 沈意浓看了眼窗子外面,还很早。 她记得裴靳说过的那片蔷薇花海 ,她问了句,“裴先生,我能去看看你别墅里的蔷薇花海吗?” 裴先生:“能,今天就开得很不错,我让阿城去接你。” 沈意浓到裴靳的枕月湾别墅时,真的被惊艳了一下。 从进门开始就栽种各种花,且都是那种品种名贵的花,她都没见过,整个别墅好像人间花海,竟然有些梦幻。 这哪里像一个男人住的别墅啊,简直就是公主的城堡。 整个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欧式风格,装修得很浪漫。 花园尤其大。 有很宽的泳池、健身房、很多地方还安有秋千,且是那种扶藤上全是花的秋千。 最主要,别墅里全是落地窗设计,晚上能看清京北最繁华处的夜景。 阿城领着沈意浓进去,沈意浓看得还挺新奇,而且别墅里有雇佣兵出没。 裴靳在客厅处理工作,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等听到沈意浓和阿城说话的声音他把电脑合上。 刚站起来就听到小姑娘一声很甜的裴先生。 裴靳抬头。 外面阳光很好,客厅里光线明亮,她沐浴阳光进来,带着点外面的热意,今天把头发扎了个丸子头,很俏皮,穿一身卡其色的背带裙。 喊他时眉眼微弯,露出一点点小梨涡,还小跑着进来的,屋子里顿时就热闹起来。 “慢点跑,外面热吧?”裴靳看着她蹦跳着朝他跑过来,“想喝什么?” “想喝牛奶。”沈意浓到了他面前,仰头看他,“我能喝带一点点冰的吗?” “可以,只能喝这次,不能贪凉,不然晚上你肚子要疼。” “裴先生,你真好。” 听到能喝,她眼睛都亮了,在家被管得严,她家人是不允许她喝的。 “先坐着。” 说完裴靳朝中岛台走去,拿起一个玻璃杯,将放在冰箱里保鲜层的牛奶拿出来倒了一杯。 顺手将刚刚烘好的披萨拿过去,“吃一块甜点填肚子再喝牛奶。” “谢谢。”沈意浓接过来吃了两小块,满足的捧着玻璃杯喝牛奶。 “裴先生你别墅里好多花呢,你很喜欢花?” “嗯。”裴靳在她身旁坐下,这些花都是为了她才种的。 “我也很喜欢,你这品种可比爷爷的多得多了。” 喝完牛奶,沈意浓就要去看蔷薇花。 裴靳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我想拍照,等下裴先生帮我拍几张照片录些视频?” “好。” 蔷薇花海果然如裴靳所说,真的满满的一个院子,四面墙上都是,开得很好,一进去像是进入粉色的童话王国。 沈意浓被花海的浪漫给吸引,立马跑过去弯腰凑近一朵轻轻的嗅了嗅。 绯色蔷薇花围绕着她开得荼蘼,她的脸也被衬成浅浅的粉色,一朵花绽放在她鼻尖下,她手拿着那多花,染着豆沙红的美甲也被阳光渲染得热烈几分,她像是误闯花海的小公主。 裴靳拿起自己手机将此刻的她照了下来。 “欸,裴先生你这花那么好看,早知道我多拿两套裙子来拍照啦。”沈意浓有点懊恼,“我身上这件有点普通。” “楼上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你的裙子,你可以去挑几套。”裴靳见女孩兴致那么高,不忍心让她不圆满,“如果要化妆,我让化妆师过来。” 沈意浓摘了朵蔷薇花站起来,“裴先生怎么会准备有我的裙子?” “枕月湾别墅给你留有房间。” 当初别墅名字是裴靳自己起的。 她是他心头的月亮,唯枕月,心才安。 自买这套别墅起,里面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 “给我留有房间?”蔷薇花绽放在手上,绯色的一捧,微风送来清爽,吹得花海跟着摇曳,沈意浓站在绯色花海前,问,“为什么?” “以后这是我们的婚房,装修的时候给你留了房间,每一季最新款的衣服我看到有合适的都定了下来。” 沈意浓看着一片绯色的花海,在阳光下、在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海下看向他,他说得很自然。 好像她一直住在这里。 又好像这才是她的家。 第206章 平安符 所以,别墅里有那么多花,是因为她喜欢花? “要去挑衣服吗?”见她愣了神,裴靳提醒她。 “不了,就这样照几张吧。” 主要怕耽误他时间。 而且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裴靳没意见,小姑娘开心就好,而且他并不觉得今天她穿的衣服普通。 沈意浓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帮忙拍了几张,又让阿城给他们照了几张合照。 晚上吃饭回来,在车上时,沈意浓将那个平安符拿出来递给他,“裴先生,这个平安符是我在庙里求的,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树的光影从窗子外照进来,映出裴靳深邃的轮廓,他看着那个平安符,眼底有光影涌动,“浓浓特意给我求的?” “嗯,我让庙里师父开过光的,很灵的,裴先生马上又要去东南亚,我希望裴先生不管在哪里都很平安。” 红色平安符在沈意浓的手掌上,很惹眼。 沈意浓直接拉过他的手将平安符放他掌心上,“裴先生,我等你平安回来。” 平安符分明很轻,可裴靳忽然觉得沉甸甸的,他收拢手掌,指腹轻轻摩挲着手里那枚承载祝愿的平安符,然后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回了声好,“裴先生一定会平安回来。” 浓浓,这辈子让我自私一回,就让我比你多活一天。 护住你,看着你,我才敢躺在你身边陪你长眠。 所以,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血饮、噬魂宗、活死人,四处还有群狼环伺,我定会将坏人除尽,让你永葆天真,就这样无忧无虑,我会让你一辈子平安。 沈意浓回家时手里捧着一捧蔷薇花,裴靳别墅里的,知道她喜欢花,裴靳给她折了一捧。 他从车后座里拿出来递给沈意浓,沈意浓还挺惊喜。 那时候他们站在路灯下。 两人身影被路灯拉长,裴靳一只手拿着蔷薇花,一只手插兜,敛眸看她。 满怀的粉色让他整个人也被渲染得浪漫,画面有些唯美。 他将花递给她,“喜欢的话,可以去别墅看。” “裴先生什么时候摘的?” “你回去大厅喝水的时候。” 沈意浓双手接过来,低头轻嗅。 “这是枕月湾的别墅钥匙,浓浓喜欢花可以随时去看。”裴靳递给她一把钥匙。 “枕月湾有你房间,累了可以去那睡午觉,房间都给你布置好了,是你喜欢的浅浅的蓝。” “那怎么好意思。” 沈意浓没接。 裴靳拉过她的手,将钥匙塞她手上,“别墅里有保镖和安保系统,你只管去,很安全。” “记得给我发微信。”他去趟东南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好。那裴先生明天还要坐飞机,早点回去休息。” 裴靳在她楼下待了很久。 他靠着黑色的迈巴赫,拿出一支烟,点燃了一口口的吸。 他抬头看到她住的房间亮起了浅黄的灯。 沈意浓洗完澡将衣服拿出来阳台晾晒,往下面一瞥,就看到有那么一丝孤寂的裴先生。 车子旁边有一盏路灯,他正好在路灯的笼罩下,整个人被路灯晕上一层浅淡的光,背后靠着迈巴赫,懒散的,一只手搭在车子上,一只手夹着烟,他很慢的吸一口,然后一点点的吐出烟雾,烟雾缭绕他的轮廓。 整个人被一种冷色调包围,他眼底也是冷寂的黑。 他一直朝她住的房子看。 沈意浓拿出手机。 “裴先生还没回去吗?” 她看到他低头拿手机,然后摁灭了烟,双手灵活打字。 见到她微信,唇畔还勾起一抹笑。 裴先生:“马上回,浓浓早点睡。” 沈意浓看到他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还挥了挥手,然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裴先生:“好。” 沈意浓顺便把给哥哥们求的平安符都给了哥哥们。 因为第一个见到的沈爵洲,所以先给的他。 说实话沈爵洲挺受宠若惊的,“浓浓,这平安符你特意给二哥求的?” “嗯。” “果然还得是浓浓疼二哥。” 沈爵洲觉得自己有了炫耀的资本,等沈意浓一走,他立马拿出微信进家人群。 二哥:“得意.jpg.” 二哥:“幸福来得太突然.jpg.” 二哥:“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jpg.” 沈爵修最先看到他的消息,那会他刚回公寓,这几个表情吧,一看就觉得他那二哥要炫耀什么美事。 三哥:“@沈爵洲,怎么,天上砸下个美女,刚好砸到你,让你又美上了?” 二哥:“@沈爵修,老三,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 三哥:“@沈爵洲,想不出你这吊儿郎当的拽少能有什么好的,让你有在家人群里炫耀的心思。” 二哥:“行吧,我得放大招让你们都羡慕我。” 三哥:“嗯,拭目以待,你最好放点有用的大招。” 过了一会,沈爵洲甩了一张平安符的照片上去。 二哥:“得意jpg.这个平安符可是浓浓特意给我求的噢。” 沈爵修看着自己手里平安符,也立马拍了一张甩上去。 三哥:“嗯,我这也是浓浓亲自求的。炫耀jpg.” 沈爵臣刚出任务回来,这会儿正在拆快递,正是沈意浓求的平安符。 同时有沈意浓的信息进来。 “四哥,我在庙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今天应该到你部队记得查收。” 沈爵臣心里忽然就美滋滋的。 然后发现了群里的消息,他二哥和三哥正在炫耀自己平安符。 沈爵臣干脆将自己佛珠和平安符各拍一张甩到群里。 四哥(沈爵臣):“噢,浓浓不但给我送了平安符,上次还给我送了串佛珠。又是幸福的一天.jpg我觉得自己有点与众不同jpg.” 二哥:“@沈爵臣 行了老四,你个显眼包,知道浓浓只给你一个人送佛珠,你就不能配合着让我自作多情一会?” 三哥:“@沈爵臣 老四,显眼包实锤了。” 四哥:“不能呢,浓浓给我送的,低调不了,根本低调不了一点儿。我是个幸福的显眼包jpg.” 沈爵延赶紧不甘落后的也拍了自己平安符甩到群里。 大哥:“大家千万别炫耀,我也有平安符。” 然后酝酿了一会,两件衬衫和领结照片被甩上来。 大哥:“@所有人 这衬衫和领带是浓浓特意给我买的噢。嗯,没错,我就是想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平等的羡慕我。你们都没有吧?得意jpg.我就是最特殊的那个jpg.显眼包实锤jpg。” 二哥三哥四哥:“@只想当咸鱼的浓浓 沈意浓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哥有,我们没有?偏心眼。气鼓鼓jpg.” 沈意浓回到房间看到几个哥哥幼稚的炫耀和对话要被笑死。 立马安抚:“都有都有,有时间了再拿给二哥三哥四哥。” 看来明天还得再去商场给几个争宠的哥哥挑衣服。 沈意浓乖孩子,周末有空就回家陪爷爷奶奶,要不就抽空去看她哥哥们,跟他们约饭。 星期一到星期五就在学校好好上课,空余时间就在图书馆发奋图强。 晋国。 沈意浓走的那天萧寅焕睡到中午才起来,气色好了那么一点。 一醒起来就在找沈意浓。 第207章 摆摊 平安和扶鸦瑟瑟发抖的进门禀告,“主子,刚刚敲沈姑娘的门,里面无人应声,恐沈姑娘正在睡觉,属下们不敢破门而入。” 其实他们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总觉得沈姑娘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扶鸦更是惶恐。 因为白日陪沈姑娘在集市上撞见了蒋念舒回京,百姓议论蒋家小姐和王爷有婚约又让沈姑娘听到了。 他总觉得要是沈姑娘忽然不见了会和这个有关。 萧寅焕一听这话,脑子里立马就有很不好的预感,沈意浓她不会又回她家去了吧。 他急吼吼的下床穿鞋子就往她房间走,直接拍门的,声音很大,“沈意浓,开门。” 连拍几声无人应后他直接破门。 哪里还有人。 就连她的气息都消失得差不多了,都不知道跑了多久。 虽然沈意浓提前跟他说过,若是她消失不见就是回家了,让他不必找。 可是,当人真的不见,再次消失于眼前,他还是很失落,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掉。 他怔怔的站在她床前许久。 那床浅鹅黄色的被子稍许凌乱铺在床上,兴许是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忽然消失了。 这房间是他费了心思给她专门布置的,什么都用最好的,想到她是个小姑娘,被子幔帐这些都用的是浅色系的。 此刻风从窗子外吹进来。 吹得那幔帐都轻轻的晃。 可是那拔步床里并没有睡着一个又娇又乖的小姑娘。 萧寅焕转身出了房间。 这次表情很平静。 就是再怎么掩饰也盖不住脸上那抹寂落,唇也是紧抿的。 “她去集市都买了什么?”他甚至有些懊恼,他为什么睡那么沉。 要是他醒着,他就能陪她去逛集市,或许当时他在她身边,她会顺便带她走,带他回她家,他就能看到那个叫裴先生的男人。 “沈姑娘给主子买药膳,她说主子流血过多,很虚,需要补补。”扶鸦不忍看主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沈姑娘还说,给主子炖千年人参鸡汤补身子。” “她就没有给她自己买东西?” 萧寅焕在院子坐下来,整个人倦懒极了,懒洋洋的敞着腿。 “没有,沈姑娘说她什么都不缺。” “银票呢?” “银票沈姑娘也没有要,她说要留给主子养军队。” 还真是沈意浓能做出来的事情。 挺善解人意。 银子也不喜欢。 “不过,我们在集市上遇到了蒋时章将军和蒋念舒小姐回上京城的军队。” 男人原本闭着眼的,这下立马睁开。 手指原本轻搭在桌子扶手上,这下握成拳,“说清楚。” “当时百姓热情夹道相迎,议论声颇多,多半是说蒋世子和蒋小姐这次回京是为和主子的婚约而来。” 萧寅焕忽然就觉得口有点干,呼吸也不太稳,“沈意浓听见了?” “是,全听见了。” 萧寅焕坐直,忽然掀眼,“她当时心情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扶鸦不太敢说。 所以他就沉默斟酌了一下。 把萧寅焕看得着急,“有话就说,她说什么了,是不是想哭?” “没有,沈姑娘没哭,她说,主子也二十五了,该定亲了。”扶鸦声音小下去,同时低头,恨不得将头缩回脖子里,“还夸那蒋小姐好看,和王爷般配。” 萧寅焕原本虚握着的拳头忽然就握紧了,小臂和颈侧立时崩起青筋,“她当真如此说?” “嗯。是,属下未敢隐瞒。” “啪”的一声,扶鸦和平安吓了一跳,再抬头,他们眼前的桌子全散了架。 两人越发噤若寒蝉。 “般配什么?我怎么就和那蒋念舒相配了?”萧寅焕要气死了,“沈意浓什么眼神,她眼睛是不是不太好使,她怎么看的?” “我怎么看都是只和她沈意浓般配好吧?” “主子,沈姑娘说不要动气,气大伤身。” 萧寅焕嗤笑一声。 “我都为她挡箭,受那么重的伤,她都舍得丢下我,她还管我气不气的?” 沈意浓,你挺会气人的。 平安和扶鸦不敢说话。 这样怒气冲天的主子那是只有沈姑娘才能哄好的。 “我和谁都不般配,只和她沈意浓最配。” 平安点头,“主子说得对。” 扶鸦也狂点头,“属下也这么觉得。” “百姓们还说,蒋小姐回来了,主子要娶她做正妃,沈姑娘会是侧妃或者小妾的。” 萧寅焕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好不容易在沈意浓面前建立起一点点的好印象,却全部让他们给毁了。” 沈意浓那么久了才舍得给他一句评价,你人真好。 现在好了,这些人直接说她在他的王府里做妾。 就沈意浓那骄傲的劲,她肯做侧妃肯做妾吗? 而且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做小,他萧寅焕才不要其他女人,只要她。 她要做他萧寅焕的正妻。 他是王爷,他就是唯一的王妃。 他是太子,她就是唯一的太子妃。 他是皇上,她就是她唯一的皇后,不设后宫。 完了,沈意浓不会真以为他会娶蒋念舒吧,还以为他会娶很多侧妃? 那在她心里自己是不是特不是东西。 她是因为这个跑的? “主子,沈姑娘交代你起来了先用膳后喝鸡汤,然后吃药,现在要摆膳吗?” 萧寅焕捏捏眉心,“摆膳。” 不吃身体怎么会好,不好怎么将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捉回来? 扶鸦记得沈意浓给的创可贴和退烧药拿出来,“这个也是沈姑娘给的,交代主子收好。” 萧寅焕接过来。 “每次都是给完东西就跑路,她真是没良心。” 话是这么说,那退烧药他又宝贝得很。 他将那个打火机放在手里摩挲,看得出神。 往后的每一日他都很机械的喝汤,倒也很好的吃饭,时不时拿出那个打火机来看。 沈意浓再次穿越是在一个月以后。 这次很神奇没见着萧寅焕,是在一个破庙里面。 好在那天她穿了件长袖衬衫和到脚踝的半身长裙。 她出来集市,还是上京城的集市。 她想着也挺好的,刚好不用去找萧寅焕,她想自己赚钱,今天晚上先去住客栈。 萧寅焕下朝时被皇帝留在皇宫用午膳,再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扶鸦和平安在宫门口等得着急。 因为他们看到沈意浓了,就在集市上,摆着个摊子在挣银子。 第208章 软肋 再说萧寅焕,自从在灵隐寺给皇帝挡了两剑,差点要命,他和萧政的关系由之前的冰点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那天皇帝要去灵隐寺去抄佛经祈福,一切保卫工作那是做得很缜密的,万没想到会有半路刺杀这事情。 且保卫工作都是锦衣卫统领蒋烈在做,蒋烈却在刺杀时不知所踪。 回皇宫以后皇上龙颜大怒。 大理寺接了案件去查。 这一查不得了。 皇上遇刺时蒋烈竟然是去见北羌人。 而且抓到的行刺人之中,也有北羌人,并在刺杀的人手臂上发现了弯月刺青。 而巧的是蒋烈手臂上也有弯月刺青,这可是羌国皇室暗卫特有图腾。 皇上听到禀告时,差点呕出一口血来,立马让人去搜蒋烈住处,查出许多他和北姜的秘密通信。 蒋烈被怀疑为北羌细作,且直接被关昭狱,皇上当日要下旨赐死蒋烈,萧寅焕却趁机提出了当年龙骑军。 “父皇,蒋烈是北羌细作,据儿臣所知,蒋烈当年在龙骑军案子中是传父皇密旨之人,若他居心叵测妄传圣旨,陷害我晋国忠良,苏敖将军和龙骑军岂不是枉死于他手中?” “而且当年父皇下的圣旨是要他带军队去援助龙骑军,而儿臣查到的真相却是,他假借援助之名,趁龙骑军不察斩杀龙骑军,望父皇明察。” 说完萧寅焕看萧政的脸色,一寸寸的看,一点不放过。 果然萧政愕然,脸色有点不自然。 毕竟龙骑军是禁词,萧寅焕也没说太多。 “还望父皇查清楚以后,再处决蒋烈。” 萧政似陷入某种回忆中,嗯一声,让萧寅焕退下。 萧寅焕出来时,脸色也阴鸷得可怕。 蒋烈的事情自然是他做的局,让萧政主动回忆起龙骑军和他苏敖舅舅。 而刚刚萧政的表情耐人寻味,或许,他一开始就想置苏家于死地。 而那密旨确实是斩杀龙骑军的旨意,而不是什么援助。 萧寅焕受伤严重,休养了一个多月,身体大好,今天才是第一天上朝。 天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怎么过来的。 他攥着沈意浓给的平安符,天天看,甚至从不信佛的人希望有奇迹出现将沈意浓送回他身边。 而在王府的每一天,他都会去沈意浓房间看看,每天都痴心妄想沈意浓会忽然出现在房间里跟他说萧寅焕我回来啦。 可每一天都没有。 王府里再没出现过沈意浓和她的笑声。 日子就这样煎熬的过着。 他倒也听她的话好好养身体,喝千年人参鸡汤,他也一直派人找沈意浓,却一无所获。 朝堂上皇帝和颜悦色。 萧寅焕也一反常态,谦恭有礼。 文武百官们却瑟瑟发抖,这璟王忽然变得不搞事情,性子又变了那么多,倒是真让人惴惴不安。 璟王莫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萧越和萧钰也摸不透萧寅焕想要干什么,不过看到萧寅焕给萧政挡了两剑以后,两人关系破冰,对他们极其不利。 萧寅焕开始和他们争太子之位。 明明当时他极其不屑这个位置的,若萧寅焕要争,他们根本争不过,此人城府深沉,手段毒辣,神龙见首不见尾。 下朝时,萧越看着萧寅焕在宫道里的背影,眸色阴沉。 特别是知道萧寅焕就是那个毁了青山奴隶斗兽场的人以后,他是真生气。 毕竟当时沈意浓差点就成为他的人,他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的奴隶斗兽场竟然毁于萧寅焕之手。 他怎么甘心呐。 他负手立在白玉阶上,手搭在狮子头形状的圆墩上,眯了下眼,“让你们查的那个萧寅焕宝贝着的姑娘查到没有?” “没有。”隐月低头,“只知道那姑娘姓沈,叫沈意浓,容貌极其出色,是个芙蓉美人,家住哪,她爹娘名字都查不到。” “这段日子一直被璟王很宝贝的安排住在璟王府,前段时间璟王受伤,那姑娘还上集市买药材和鸡熬药膳和补汤给璟王补身体,看来那沈姑娘和璟王关系不错。” 萧越脸色不好看,“一个姑娘都查不到,要你们何用?” “实在是璟王王府护卫工作做得极好,璟王身边高手又多,他对那姑娘眼珠子一样的宝贝,每次那姑娘出街,暗处几十多个暗卫护着,我们的人根本没机会近身,只能远远看一眼,而且璟王的暗卫个个都厉害。” 美人。 萧越最喜欢的了。 冷不防想起在青州斗兽场时他看上的那姑娘被萧寅焕救走了。 莫非,萧寅焕宝贝着的人和自己看上的是同一人? 当初在青州奴隶斗兽场上萧寅焕也发疯一样出动很多高手从蟒蛇口中救下那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这样想着,萧越越发想见一眼沈意浓了。 只要见到人,他就能确定青州奴隶场上那人是不是沈意浓。 “你们可曾见过那姑娘?” “远远见过一眼,雪肤花貌、负气含灵,纯稚天真,是见一眼就能让人念念不忘的惊艳,年纪很小,看起来很甜也很乖,软糯糯的。” 当时隐月见到那张脸都定住看了好一会。 眼前就是一片荷叶池。 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池塘里游弋着几尾惬意的红鲤。 萧越手拿鱼食投喂了几粒,“萧寅焕那从未近女色之人却为了一个姑娘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连诛九族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必定是那姑娘过于出色和特别,让他动了心,如此妙人,本王怎么着也要一睹芳容。” 红色鲤鱼蜂拥着上来抢鱼食。 “啧,能让萧寅焕这种没心没情的人当宝贝一样藏着,还能让他动心,这个沈姑娘就是萧寅焕的软肋。” 萧越哼笑,美人,他也喜欢呢。 “去查,要是能将姑娘抓到,抓起来。” “遵命。” 隐月刚要走,萧越喊住他,“莫伤到人。” 美人完璧,才有意思。 隐月才刚走不久立马来报,“王爷,那姑娘出现在集市上,璟王正急匆匆往哪儿赶。” 萧越倒是没想到,“真是天助我也,我们跟着去看看。” 第209章 未央街 萧越将手里的鱼食一股脑的全部倒入荷池中,拿帕子擦了手撩着衣摆也朝宫外走去。 平安和扶鸦平时挺淡定的两人,今天伸着头不时往宫门里看。 “怎么回事啊,主子还没出来?”平安急了,“我真怕那沈姑娘等下收摊了。” 扶鸦也着急,这个月沈姑娘没在,王府里安静得可怕,主子一天到晚情绪难辨,话都没多说两句,压抑得很,他也希望两人赶紧相见,沈姑娘住回王府。 “主子平日下朝就出来,今天真耽搁有点久了,万一那沈姑娘又消失不见,我们百口莫辩啊。” 等看到绯色官袍的男人出现在宫道里时两人松口气,“主子出来了。” 萧寅焕一出宫门,扶鸦忙上前,“主子,有沈姑娘消息。” 原本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萧寅焕立马掀眼,“在哪? ” “在未央街。” 穿着绯色官袍的男人皱眉,“她到了上京城,不回王府找我,在未央街干什么?” 扶鸦头很低,“沈姑娘在摆摊,赚、赚银子,现在兴头正起。” 萧寅焕的黑靴已经踏上轿子,“赚银子?” “嗯。” 好得很呐,沈意浓。 给银子她不要,现在自己去摆摊赚。 “赚到了吗?”萧寅焕想像了一下她摆摊的场景,想到她一张脸站在集市上会有很多人看到,他就想立马去把人捉回来藏起来。 “还没赚到呢,摆了很久没人去问。”扶鸦如实禀告道,“不过沈姑娘并不担心,看着心情不错。” 萧寅焕不自觉整理了下自己官袍,正了下自己的玉冠,“她没心没肺的,心情当然不错,每次被气的不都是我吗?” 扶鸦和平安不敢吱声。 萧寅焕在介意。 沈意浓回了上京城,第一时间也不来王府找他,为什么? 绯色官袍将男人轮廓衬得越发昳丽清隽,他薄唇抿着,被气得脸色不大好看。 可听到有她的消息,他又忍不住高兴,高兴之余又很担心她的安危。 “派人暗处护着没?” “扶玄带着二十多个暗卫隐在暗处护着的。” “没人欺负她吧?” “没有。” 萧寅焕钻进轿子里,“去未央街。” 马车朝未央街去。 平时坐车从不撩起窗帘的男人今天罕见撩起帘子,且有些急不可耐的在人群中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几次都交代暗卫快一些。 再说沈意浓这边。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在自己包里买有许多样式的美甲,为了在古代赚银子她闲暇时间去学了怎么做美甲。 因为她平时很喜欢做美甲,喜欢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现代美甲种类那么多,古代的比较单一,她想着在古代肯定能吃香的。 女孩子嘛,天生爱美,古代的女孩子肯定也爱美。 还好她遇到好心的大娘,给她借了张桌子,她当即就在集市上将桌子支楞起来,搞起她的美甲事业。 当务之急先赚点银两住客栈和吃中午饭。 肚子很饿了。 所以她站起来就在那吆喝,“做美甲啦,漂亮的美甲,像我一样好看的美甲。” 她自己举起手来,展示自己做好的美甲。 因为新颖一时也没招揽上客人,站在那吆喝的功夫,倒是让她看到一个小偷偷一个美貌女人的钱袋子。 眼看他都扒拉出那个钱袋了,那漂亮女人和随行的丫鬟也没注意,沈意浓可着急了,立马掏出一根银针朝那小偷飞过去。 然后自己跟个小女侠一样冲上去,一脚把那小偷踹翻,去将他手里的钱袋子抢过来,“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也敢偷东西?” 一起朝小偷冲过来出手的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 那书生也摁住那个小偷。 “额,你钱袋子被偷了呀。”沈意浓拍了下漂亮女人的肩。 萧长乐刚刚也看到了沈意浓那一通壮举。 看着挺乖挺甜的姑娘竟然那么勇猛,跟阵旋风似的不拘小节,她倒是有了点意外。 “拿好。”沈意浓将钱袋子给她,然后转过身去教训那个小偷,“你看着身强力壮的,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挣银子,干嘛要做小偷?” 小偷是惯犯,穷凶极恶的。 他奋力反抗趁沈意浓没注意,想踹她一脚,那个书生说了句小心,把沈意浓推过一边,给她挡了一脚。 被踹倒在地的书生,唔的一声闷哼。 但是他想他不能有事,祖母今天还没吃东西,还要靠他呢。 沈意浓忙的去看他,关切的问他,“你没事吧?” 书生摆摆手,“没事。” 说完他踉跄着要站起来,“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书生急着去码头。 “啊,你等一下。”沈意浓见他脸色不好,想来是被踢到了要害之处。 小偷被暗处跑出来的侍卫抓起来了,是萧长乐的人。 “我时间赶不上了。”书生很着急。 他要去扛包赚银子给祖母治病。 “你要去哪里?”沈意浓问他,“怎么那么着急?” “去码头找活路,家里祖母还等着我回去呢。” 他捂着肚子,被踢的地方不太舒服。 这世道太难了,他是个读书人,可也是寒门子弟。 他也曾写了策论希望能谋个出路,可这个世界寒门从来投门无路,那些人将他写的策论粗鲁的扔到他身上,眼神是嫌弃的看不起的,觉得他痴心妄想,“哪来的穷书生,一边儿去。” “你被踢到肚子了,干不了重活的。” 书生站起来,挺直脊背,还未开口倒是跑出来一个白发苍苍、很瘦弱的老妇人给沈意浓跪下,“小娘子对不住,他都是为了我这个老婆子,我们文轩很好的,从小就很懂事,读了很多书,是我这个老婆子拖累了他。” 老婆子跟着书生过来,以为他又闯了祸,周文轩因为她这个老婆子欠了不少债,没少被人欺负,老婆子一上来就给人道歉。 “祖母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要在家里等我的吗?”周文轩去扶她。 沈意浓看到老妇人瘦得一阵风都能刮倒,眼窝都凹陷,那头上的白发晃人眼睛,让她想起自己奶奶。 再看那男子,穿着打着补丁的长衫,虽然长衫很旧却是很干净,此刻站在那脊背挺直,倒像是一棵刚直不阿的松树。 第210章 萧长乐 沈意浓蹲下来,扶起老妇人,让她坐在自己摊位前,“老婆婆你先坐着,他很好,没做错事情,帮着我抓了个小偷。” “噢,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松了口气忙看向捂着腹部的周文轩,“文轩,是伤着了吗?” “祖母放心,我无事。” 沈意浓让周文轩也坐下来,给他把脉,确定他没事,给了他一瓶跌打损伤的药酒,“回去擦被踢的地方。” “你祖母身体抱恙吧,我给她把把脉。” 周文轩连忙说谢谢,他没银子给祖母看病,祖母好久没看过郎中了。 沈意浓给老婆婆把脉,脸色不太好看。 “她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嗯,怪我没挣到银子。”周文轩羞愧的低下头。 “欸,不怪他,是我身子不好,拖累了他,我们家文轩很懂事,为了将银子留给我治病,都没去书院,将交学费的银子省下来给我看病,就连参加科考的银子也都用在了我身上。”老婆婆一面说一面抹眼泪。 “要是我早点死,也就不拖累他了。” “祖母,不许乱说话。”周文轩握住老人的手。 沈意浓拉开自己包包将里面包装得好的面包撕开,再拿出牛奶把吸管插好,递给她,“老婆婆,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老婆婆却不肯,她摆摆手,“不用的不用的,我没银子,谢谢你了。” “婆婆,这个不要银子的,我吃不完,你吃吧,不然你会晕倒的。” 她就蹲在老婆婆身边很有耐心的将面包举到她嘴边哄她吃下。 周文轩站在一旁,原本死沉沉的眸子里看着沈意浓竟然有了星星点点的亮意。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良善之人,对一个不曾认识的风烛残年的老人都那么耐心。 “我这有点药,你拿回去先给婆婆吃着。”沈意浓把脉出老婆婆有热风寒,她包里有常用药。 “她发着高热,持续很久了,我这有退高热的药,你先给她服下退高热了,明天再来这找我。” 沈意浓将自己面包和牛奶都拿出来给了男子,“你可能也很久没吃东西了,拿去吃。” 周文轩低着头没接。 沈意浓直接捞起他的手将牛奶和面包塞他手上,“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拿着啊,再拖下去老人家就没命了,你不吃哪里有力气去做体力活?” 周文轩眼角慢慢晕出湿意。 他眼角余光瞥见她那双娇养出来的手,必定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儿。 原来这世界也并不都只有恶。 他接过来,朝沈意浓鞠了个躬,“姑娘大恩,文轩没齿难忘。” 这姑娘没像其他人一样见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而看不起他,也没有践踏他的尊严,说些难听的话。 “回去吧,明天中午记得带老奶奶来,我给她把脉。” 萧长乐朝她身边的丫鬟示意,丫鬟将一锭碎银给周文轩,“谢谢你帮我们抓小偷,这是我们主子感谢你的。” 周文轩却没要,“举手之劳而已。” 他扶着老人走了,走得是一步三回头。 老婆婆也一个劲的握着沈意浓的手,“好姑娘啊,好人一生平安。” 那牛奶和面包萧长乐和周文轩都没见过,自然都盯着看许久,不过沈意浓没打算解释。 被抢钱袋子的萧长乐一直看着沈意浓。 啧,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等人走远了,她才朝沈意浓摊位走去。 “你就不怕他们是骗子?”萧长乐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这小姑娘真是她见过最有善心的姑娘。 那一双眸子太过干净,一点没被世间污浊侵染过,对上了就莫名被吸引。 “肯定不是,那个男子很文质彬彬,衣服虽破却很干净,全程脸和耳朵都是红的,挺有孝心,本是个读书人,瘦瘦弱弱的倒没被生活压弯腰,去码头扛包挣钱给祖母治病。” 沈意浓弯腰整理了下自己桌面,刚刚她过于着急把美甲撞了些掉下地面,现在正在弯腰捡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拼尽全力活着,那个老婆婆可能是他心里唯一的希望和净土了,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我只是给了点吃的和给了点药,举手之劳而已。” 生来尊贵的萧长乐没体会过人间疾苦。 可这样纯粹的小姑娘莫名合她胃口。 总比那些个阿谀奉承、谄媚虚假的人好百倍。 何况她为自己抢回钱袋子。 这见义勇为还是为了她呢。 “你在卖什么啊?” “做美甲,你要做一个吗?”沈意浓将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给她看,“喏,就像这样的。” 萧长乐看到她那美甲,眼里惊艳藏不住,“你这指甲做得很好看啊?” “你想要做一个吗?你长得那么好看,要是做一个指甲肯定更精致了。” 萧长乐听到一把甜软的嗓子,抬头对上一张灼若芙蕖的脸,虽然穿着奇奇怪怪,但是不掩她的好颜色,甚至很衬她,那眼眸里头干净得没一点杂质,唇边显出的一点点梨涡,平添一点点俏皮。 她有一种魔力,说话真诚,她一说就让人想相信。 好久不出集市,竟然遇到这么个妙人。 “嘴可真甜,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好看了?” 萧长乐是一种张扬嚣张的美,今日为逛集市,不带护卫和家眷,虽然低调只穿着烟青色的长裙,可脸上全是被娇养着的肆意。 “给人感觉很舒服,就是那种很有韵味很高贵的美。”沈意浓将美甲拿出来,“你可以选图样。” 萧长乐一下看上了一款蓝色钻的。 沈意浓给她做。 做好了,萧长乐将手伸到眼皮子底下看,喜欢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的古代只有指甲套,都是些很长没什么新意的款式。 沈意浓做的美甲是将指甲做得粉嫩且就是长在指甲上的,怎么看怎么精致。 “倒是有一双巧手。” “你喜欢就行。”不等沈意浓开价,萧长乐将一个金元宝放在她面前,“小姑娘,你定亲没有?” 没定亲的话,这样可人那么会说话的姑娘和他那个话很少又很拽很桀骜的侄子萧寅焕很是般配。 第211章 你怎么那么记仇? “定亲了。”沈意浓看着那个金元宝说道,“用不着那么多的,十文钱就好。” 萧长乐暗道可惜。 竟然定亲了。 “定亲也没事,不是还没成亲吗?” 萧长乐怎么看沈意浓都和萧寅焕相配,而且按照她那个侄子的性格,要是喜欢上了,凭他的本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 沈意浓这个小姑娘吧爱说话,有一种温婉的力量能安人心,很活泼,而他侄子,向来话少,话都不会多说,和这个小太阳一样的姑娘在一起才能把那冰疙瘩捂热。 “我有一个侄子样貌出色,人也很好,姑娘要不要见见?” “啊?我定亲了呀,我未婚夫样貌也很出色,人也很好。” 萧长乐锲而不舍,“万一我那侄子比你未婚夫还好呢,他本事大着呢会挣银子,又有武功,宅子还大,你要是跟了他,不用你操心家里开销的,他还能保护你。” 沈意浓脑海里出现裴靳的身影。 还有人比裴先生还好吗? 裴先生也很会赚钱呢,他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裴先生也会保护她。 脑子里忽然冒出萧寅焕也会挣钱,他武功也很好,也护过她,哎,怎么想偏了。 她拿手拍了下自己脑袋,摇头。 “不用了,我未婚夫他很好,希望你侄子能遇到良人。” 见沈意浓不为所动,萧长乐就放弃了。 萧寅焕那人二十多了,不见成家,一天拽兮兮的,倒是听外面传言说他府里藏了个美人,她昨天去看,府上静悄悄,哪里有美人身影。 她就怀疑萧寅焕糊弄她的,特意搞出这个烟雾弹出来。 “银子你收好,给我十文钱就好了。”沈意浓将金元宝推过去给萧长乐。 “本……我很满意这美甲,银子你收着。” 说完她就走了。 沈意浓哎了几声,她都没回头,她只得站住,将银两收下。 站在街道拐角的萧寅焕,像一尊雕塑一样不动,原本因为快要见到沈意浓时唇畔的那点笑意立马都没了,嘴角往下撇。 因为他听到沈意浓亲口跟他的长公主姑姑说她的未婚夫很好。 他在街角可以看到她所有表情。 她说起和她定亲的男人,脸上和笑里都带着一种甜蜜和一丝被宠爱的娇羞。 萧寅焕握紧了拳,阳光热烈洒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寒意骤升。 沈意浓是否已经爱上那个和她定亲的男人? 那个叫裴先生的男人? 从她嘴里喊出裴先生三个字,连音调都缱绻,不像喊他,她每次都是萧寅焕,喊得多大声。 萧寅焕现在才意识到,他去不了沈意浓家,若是她回家去,忽然和那个裴靳成了亲,他在晋国即便有滔天的本事,也不能去现场抢亲。 如果她嫁给别人,他怎么办呢? 那这次沈意浓回来晋国,他还让她走吗? 萧寅焕掀起眼皮朝沈意浓看过去。 带着侵略和占有欲的眼神。 沈意浓。 你不准嫁给别人,你是我的。 再次看过去时,见沈意浓双手捧着个金元宝在笑,还在自言自语。 “沈意浓,你可真是个招财宝,才刚摆摊,第一个就给那么多银子,开门红噢,等下去吃饭,必须奖励自己一个鸡腿。在举目无亲的地方,你也能自力更生靠自己吃上饭啦,你真棒。” 沈意浓是个乐天派,毫不吝啬夸奖自己一通,她甚至美滋滋的想亲那块金元宝。 萧寅焕刚下马车时就看到沈意浓和他那个很难搞的长公主姑姑有说有笑的。 沈意浓倒真是有点本事,他这个姑姑可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平时没少端着的,轻易不肯与人开口说几句话,她什么都要最好的。 平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皇宫送去的,根本不会买街上的东西,今天却买了沈意浓的,还和沈意浓说了那么些话,沈意浓甚至把她哄得笑了。 又一个月没见,沈意浓气色很好,脸好像也圆润了一些,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梨涡更好看了。 看来吃好喝好睡好,可能压根没想起他。 没良心的小东西。 等萧长乐走了,萧寅焕才朝她走过去。 彼时的沈意浓正低头将银两收在包包里,感觉到面前坐着个人,她问,“姑娘,你是要做美甲吗?很好看的噢,你看我的手,做出来是这个样子噢?” 说完手先举起来,怼到萧寅焕面前,一面将拉链拉好了才抬起头来。 萧寅焕看着她染着豆沙红的指甲,一双手小又白,让人想整个攥在手里头。 他喊她,“沈意浓。” 萧寅焕就这么看着她。 那时候太阳还很好,只不过偏移了,她这块地方刚好阴凉。 她摆摊的地方有一棵长势很好的桂花树。 她就坐在桂花树下,眉目如画。 她脚下是铺满地的桂花,发梢和肩膀上也沾了一些,就连空气都弥漫着点桂花的甜。 他就大咧咧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 他听着她夸自己很棒。 看她把银子收好,把自己纤细白嫩染着丹寇的手怼到他面前。 沈意浓听到这声音忙抬头,等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时,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她甚至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咦。 是真的人。 “萧寅焕?” 她朝四处看了看,“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 “噢,能的能的,这未央街又不是我的。” 萧寅焕呵笑一声,“沈意浓,你还记得我呢?” “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记得你了。”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视,有小小的白色的一簇簇的桂花时不时的从树上飘落下来。 沈意浓还伸手去接了,双手捧着的,接到还放鼻子下嗅一下,感叹一句好香。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萧寅焕也徒手抓了一次桂花,“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会又装不认识。” “你怎么那么记仇呀?” 沈意浓将手里桂花小心放在左手边的桌子上,“我上次装作不认识你是因为误会你要剜我心啊,那你这次对我挺好的,我总不能那么不识好歹还装作不认识你,是吧?” “知道我好,你还不辞而别?” 第212章 宝藏 萧寅焕没打算放过她,要问个清楚。 沈意浓就知道他会揪着不放。 “我都告诉你了我要是忽然不见是回家了,让你别找我。”见萧寅焕一直看着她,脸色也沉着的,沈意浓有点紧张,“你派人去找我了吗?” “你说呢?” “我让你别找的啊。” 沈意浓低头,都不敢看他了。 见他穿着绯色官袍,岳峙渊渟的模样,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精致,沈意浓由衷夸了句,“你穿绯色官袍还挺好看的。” “呵,那么好看你不照样舍得丢下我自己走了。” 沈意浓:……… 这话不知道怎么接。 萧寅焕看她神色,见她挺开心,脸色没什么不对,也没躲着他,应该是没生气。 他瞥一眼她桌子。 上面摆满各种款式的美甲和她做美甲的东西和各种颜色的指甲油。 “在这干嘛呢?” “摆摊挣银子啊,不然没银钱吃饭和住客栈。” 果然呐,沈意浓这次来上京城就没想着要去找他。 都宁愿来摆摊都不去找他。 萧寅焕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耐着性子问她,“挣到多少了?” 沈意浓还挺骄傲,把长公主萧长乐给的那锭银子拿出来,“喏,挣了这么多,够我今天吃饭和住客栈了。” 不住他王府竟然那么开心,还跟着他炫耀她能挣银子。 萧寅焕唇角一直紧绷着。 眼底也是被他强行压下的,有如海啸侵袭般的坏情绪。 偏偏沈意浓沉浸在赚取第一桶金的兴奋里,压根就没发觉。 沈意浓看着他大爷一样坐她摊位上,把她生意都阻了,她甚至还开始撵人,“萧寅焕,你能不能坐一边去,挡着我招揽客人了?” 说完竟然站起来俯身,双手按在他肩上,将他扒拉到一边,“坐一边点儿。” 萧寅焕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偷看她的,她自己也没意识到,随着她的俯身,她领口敞开,他眸子先瞥了眼按在他肩上的那双柔软的小手。 再转过脸时看到她的锁骨和她胸前满眼的腻白,然后他看到堆雪成峰,山峦叠起。 一瞬间的事情。 可也就这一眼让他四肢百骸都跟着叫嚣躁动。 他立马红着耳尖不自在的将眼神移开。 他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捻了下,浑身也忽然紧绷起来。 声音更是沉哑得不成样子。 “沈意浓,把你衣服拉好。” “嗯?” 沈意浓低头看了眼,立马放开他,坐回自己位置,石化在那。 她扣子松了一颗,可她却浑然不觉,刚刚还站起来俯身,从萧寅焕那个角度。 老天爷,他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沈意浓脸立马红了。 她稍微理了下,将扣子扣好,轻咳一声,问“萧寅焕,你看到什么了?” 萧寅焕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坦荡荡看她,回答得一本正经。 “我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 “嗯。” 沈意浓那眼神就像探灯似的一寸寸从他脸上探过,带着点审视。 “沈意浓,你这看犯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是怎么回事?” “我哪有看你像看犯人?” “我萧寅焕在你眼里心里就是个地痞流氓是吧?可是你自己要俯身的。” 沈意浓:……… 见他还要往下说,她赶紧说道,“好好好,都怪我,行了吧。” 这会才发现一个月没见,他这张脸越来越英姿朗朗。 “那你能往边上坐点吗?”沈意浓语气挺好的跟他说,“你气质太强,就这样坐在这不笑的话,会把顾客吓跑的,没人敢来我就没生意,没生意我就没银子,没银子我就不能吃饭、不能住客栈,我就会露宿街头。” 偏萧寅焕不动,还敞着腿坐着,“王府那么多房间不够你住?有我在还会让你露宿街头?” “我不想住你王府?” “为什么?” “反正不住。” 萧寅焕:…… 他视线瞥到她浅绿色的美甲上。 “做一个多少银子?” “十文。” 萧寅焕挺不理解的,“沈意浓,我是短你吃喝,还是短着你用的了,用得着你亲自出来摆摊?” 说完萧寅焕朝平安招手。 平安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来,萧寅焕接过来捞起沈意浓的手就塞在她手上,“这是十万两,你拿去用,摆什么摊,危险得很,做一个才十文,你得做几辈子才能赚到十万两。” 沈意浓:…… “萧寅焕你说话真不好听,能别说了吗?我知道你有银子是个土豪,但是你能给普通人点活路吗?” “不能。” 沈意浓没要,将银票给他,“我不要。”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要花自己挣的。” 还是和以前一个犟样子。 “收着。” “我不。”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沈意浓,挺会和他反着干。 那沓银票就被放在桌子上。 萧寅焕懒散的摸着手上的沧龙指环,“你倒是跟我说说既然来了上京城,为何不来王府找我?” 他眼尾微微挑着,黑色的瞳孔被烈日晃进点热烈的暖意,依然暖不起他压在眼尾那抹寒。 “因为我想挣银子住客栈,你的王府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啊。” “那儿就是你的家,跟我回去,客栈不安全,床也小,住得不舒服。” 沈意浓有点恼他,因为他在这让她完全没办法做生意了 。 “我住你王府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你房间不喜欢?我让人重新布置,你喜欢什么颜色说就是了。” 他绯色官袍被阳光一照晃出一层红色光晕,他皱着眉头,压着怒火,“以前不住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又不合适了?” 见他脸色不好看又要凶人的样子,沈意浓直接看他一眼,“你怎么又要凶人,我没惹着你吧?” 萧寅焕:……… 他哪里就凶了。 “你一个小姑娘住外面不安全。” “我不是有枪吗?能护住自己的。” 萧寅焕却是直接命令的语气,“我不准你住外面,跟我回王府住。” 沈意浓低头小声嘀咕,“裴先生就不凶人,他只凶别人。” “说什么,夸你的裴先生呢?” 萧寅焕武功厉害,耳力自然也惊人,她嘀咕着的话他自然也听见了。 “是啊,裴先生从来不凶我,说话可温柔。” 所以某些方面你只是和裴先生像而已,也不是一个人,性子相差太大。 “裴先生,裴先生,才见面这一会你说了多少次裴先生了?” 说实话,萧寅焕挺嫉妒挺冒火的。 “才提一次好吧。” “在我面前不准提他。” “裴先生是宝藏,我才不要跟你提。” 萧寅焕:……… 得,那个姓裴的成宝藏了。 “那我是什么?” “你是萧寅焕。” 第213章 悔婚 呵。 好得很呐沈意浓,那什么裴先生就是个宝藏,他就只是个萧寅焕。 “沈意浓,你就不能像给那个裴先生一样,给我个比喻?” 他有些期盼的看着她。 沈意浓还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在她低头思考的时候,萧寅焕挺紧张的还。 哪知道她想了半天,蹦出一句。 “你有点脾气不好。” 萧寅焕:“……” 行吧。 行吧。 行吧。 他就是在自己找气受。 萧寅焕给她气笑了,他要疯了,他无论怎么样都得不到她的心。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了?哪里又脾气不好了?”萧寅焕觉得他对她算得上纵容了,甚至她拿剑给他捅心脏上,他都会握着她的手帮她把刀按得深一点。 “现在这样就很凶。” 萧寅焕:……… 行。 好。 很好。 他在抱什么期待,转移话题算了。 “一个月前不辞而别,现在回来了也不去王府找我,沈意浓,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意浓这下坐正看他,从头到脚的看,再把他从脚到头的看,看得萧寅焕有点懵。 “这么看我干什么?” “萧寅焕,你不是定亲了吗,我再住你府上,会给那姑娘招来闲言碎语的。” 沈意浓叹一口气,很苦恼的样子,“那叫蒋念舒的姑娘看着是个挺好的姑娘呢。” 果然她是因为这个才不辞而别。 “你因为这个才不去找我?” 沈意浓点头。 “算是吧,你毕竟定亲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你府上不好。”沈意浓挺认真的说,“而且他们说定远侯府很厉害,对你夺太子之位有益,我也见过那个蒋念舒,长得挺好的,你们挺合适。” 萧寅焕忽然就俯身朝她那边倾过去,眉向下压着,语气不好,“谁说我和她合适了?” “我和她一点不合适,没一个地方合适的。” 沈意浓被他逼问得微微向后仰。 “沈意浓,是你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 呵。 还大家这么说。 “你不用听大家怎么说。” “我不喜欢她,会和她退亲。”萧寅焕直接了当也坦荡荡的,“所以,你跟我回王府住。” “不去。”沈意浓还是摇摇头,“我要挣银子自己买宅子。” “沈意浓,你就非要忤逆我?”萧寅焕真想把她打晕了扛回去,“你能不能乖一点跟我回王府?你一个小姑娘住客栈是真的不安全。” “不是忤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萧寅焕:“…………” “你是因为听到我和蒋念舒订婚了所以介意,不开心?” 其实当初听到百姓们议论他和蒋念舒定亲了,沈意浓心里头有一股被她强行压下的闷意,只不过她自己还没发觉而已。 她也曾因为萧寅焕护在她身前心跳得很热烈,只不过她没往其他方面想。 她低头,“我没有不开心。” 萧寅焕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 “沈意浓,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蒋念舒,和她也不熟,她是在我还未出生时母后和定远侯夫人定下的婚约,我不会娶她的。”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沈意浓还比喻了一句,“人家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学问还做得挺好。” “他们都说你孤立无援,要是和定远侯府结亲,他们就是你的后盾和助力。” 原来是这样,操心得还挺多,“沈意浓,我要想当太子,不用靠任何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别说是太子,就是皇帝,只要我想当,现在就能造反自己登基,明白了吗?” “那可是圣旨啊,不能悔婚的吧?” “能。正在悔婚的路上。” 沈意浓刚要说话,就听到了一声,“大皇兄。” 萧寅焕和沈意浓同时抬头,看到穿着常服的萧慕樱,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正是蒋念舒。 萧寅焕抬头的同时,蒋念舒给他见了个礼,“参见璟王殿下。” 沈意浓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看一眼萧寅焕,再看一眼蒋念舒,然后拍了下萧寅焕,“是蒋念舒,和你定亲的姑娘。” 见她兴奋得不行,萧寅焕语气越发的冷,“沈意浓,你高兴个什么劲?” “你不高兴吗?” 萧寅焕眼皮都未抬,倒是看向萧慕樱,“你是偷跑出来的?” “嗯,宫里太无聊了,我还想带着念舒去王府看你呢。” 蒋念舒和萧慕樱一起长大,感情挺好,两人性格都是那种大大咧咧且不受人欺负的,也挺玩得到一块的,是闺蜜也是朋友,都没什么心眼子。 “我王府不准旁人进的。” “我是你妹妹啊?”萧慕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蒋念舒,“上次我都进去过,她是你圣旨赐婚的未婚妻啊。” 萧寅焕皱眉,“听不懂我说的话?我王府不准旁人进。” 他脸色难看,浑身写满生人勿近,气场也压迫,蒋念舒觉得自己只是站在那都不太合适。 她悄悄拉了下萧慕樱的衣袖,凑过去小声说,“璟王看着不好招惹的样子,七公主,你还是不要惹怒他。” 沈意浓听着萧寅焕的话莫名其妙,也伸手扯了下他衣袖。 萧寅焕低头,看到她纤细的手指捏了一截他绯色的官袍,倒也往她脸上看了一眼。 沈意浓甚至还踮起脚尖凑上去小声的说了句,“你不是不准别人进你王府吗?我就不去了。” “你是别人?”这句声音挺大的,他都没悄悄的说,萧慕樱和蒋念舒一下朝两人看过来。 萧慕樱眼尖一下就认出了沈意浓,她双眼放光,声音也大,“沈意浓,你也在呢?” 沈意浓站起来胡乱学着电视里面给她见了个礼,“七公主。” 萧慕樱高兴的上去抱她,“沈意浓,你,我的恩人,看见我脸没有,你给我配的药,内敷外用,很有效果,就在今天,我脸上的斑全退了。” 沈意浓也看到她一张白皙的脸,没一点斑,像刚剥壳的鸡蛋,光滑水嫩的,吹弹可破,也为她开心,“好了就好。” “以后有我萧慕樱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一口喝的,浓浓,要不你今天跟我进宫?我们把酒问月,不醉不归。” “谁要跟你进宫了?”萧寅焕一下扯开萧慕樱将沈意浓拉到身边,“她不进宫。” “她沾酒就醉,也不喝酒。” 第214章 良人 “果酒啊,皇兄,果酒不会醉人的。” 萧寅焕可是见识过沈意浓酒量的,任何酒让她沾上她都能醉。 “果酒也不行。”萧寅焕很严厉的呵斥萧慕樱,“你在皇宫里经常喝酒?谢辞就不管你?” “没有没有,没有经常喝。”萧慕樱挺心虚的了,因为她每次喝酒都去找谢辞,然后第二天好好在她寝殿醒来。 “你少给沈意浓出馊主意。” 皇宫那地吃人不吐骨头,沈意浓不能去。 “我哪有出馊主意,沈意浓救了我的脸,我感谢她下,想请她喝一口酒庆祝一下。” 萧寅焕眼神扫过她,“再让我知道你喝酒,以后不准偷出宫。” 欸、大皇兄好严肃好可怕,把沈意浓管好严。 萧慕樱看一眼沈意浓,看一眼萧寅焕,再看一眼蒋念舒,一时觉得他们关系有点复杂。 她大皇兄和蒋念舒有婚约,可她偏偏又很喜欢沈意浓,希望沈意浓当她嫂嫂。 可蒋念舒又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他大皇兄只有一个,蒋念舒又是定远侯嫡出大小姐,若奉旨和大皇兄成婚,那肯定是正妃。 可沈意浓绝对不会是当侧妃的人。 怎么办? 她大皇兄能娶两个,她能有两个嫂嫂吗? “我不跟公主进宫的,我在宫外还有事情。”沈意浓知道自己宫斗不行,去那个皇宫估计要脱一层皮,她才不要去。 蒋念舒一看到沈意浓,先是被她甜美萌软很乖的那种长相吸引了目光,所以她给萧寅焕见完礼以后连退三步离他很远,朝沈意浓那边靠过去。 璟王她可听说了他的事迹,可不好招惹,她难以想象若她和他成婚以后每天面对这么个冷冰冰的人会是怎样的光景,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想嫁的人应该是那种懂她和她很有话说的男人,很温柔的,耐心全部给她的男人。 而这个璟王,好像第一次见她就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她记得她跟她哥哥刚回上京城的第二天,这个璟王顶着两刀刀伤,脸色苍白的上门见他爹和他大哥。 他爹和大哥可是喜欢极这个璟王,还以为他是为两人婚事而来,非要让她去奉茶。 孰料,她给他斟的茶他一口未喝,他甚至不曾看过她一眼。 那眼皮一直低垂着,就没抬起过,甚至都等不及他爹和他大哥跟他寒暄,他直接说明来意,“蒋伯父,时章兄,我萧寅焕向来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今日不顾刀伤也冒然上府是想告诉两位,我已有心悦之人,爱她如命,会娶她为妻。” 她爹和大哥当时脸色都变了。 “蒋念舒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我并非她的良人,不能耽误她幸福,我和她的婚约就此作废,我会跟父皇请旨退婚。” 得知他当年掉下幽灵山并没有死,活着回来了,她爹和大哥很是高兴的,甚至还来不及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他就说出了退婚的事情。 定远侯沉着脸看这个即便受重伤依然难掩贵气和英气的男人,他眼神那么睥睨,气质那么卓绝,很有帝王之相,若走正途,未来不可限量。 他手按在椅子背上,指尖泛白,“所以王爷今日冒着伤口崩开的风险坐马车前来就为了退婚这件事情?” “是。” 萧寅焕捂着肚子,回答得斩钉截铁的。 那是沈意浓回现代的第二天,也是他伤很严重的一天。 “王爷,你和舒儿可是圣旨赐婚,怎能说退就退?”定远侯沟壑纵横的脸上是被边境风沙侵染过的沧桑,“退婚以后,舒儿怎么办,她还能找到好人家吗?” 萧寅焕即便伤口很疼,站不直,却依然站了起来,即便把伤口崩开了,他也拱手道,“只要是蒋姑娘喜欢的人,本王都能成全她,她只管告诉本王她喜欢的人是谁就行,不会有人敢有任何异议。” 蒋时章也怒了,猩红着眼看他,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萧寅焕,你还挺有种。” 说完一拳就打到他嘴角,“我们还以为外面传言你养了个漂亮的美人在府上只是个传言,难道是真的,你为了她不要舒儿?” 萧寅焕任他打,他踉跄着后退,腹部和胸口伤口崩开,他闷哼了一声,却并不后退,也不还手。 “她是个好姑娘,本王不允许你用养这个词说她,是我求她住我府上,方便我护着她。” 蒋时章又揍了他一拳,“她是哪家姑娘,会比我定远侯家的舒儿好?” “她在我萧寅焕心里就是最好的。” 蒋念舒见他哥竟然敢揍王爷,且这个王爷还是给皇帝挡刀的王爷,她赶忙冲上去拦人,站在萧寅焕身前,“他可是王爷,大哥你疯了,你敢打他,他刚救了皇上的命。” “让他打,因为这婚我非退不可。” 定远侯退一步,“你是王爷,你娶了舒儿当正妃,让你府上那姑娘当侧妃也行,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而且历来身为王爷的向来妃子很多,舒儿和她都不可能是王爷的唯一,你答应让舒儿当正妃就行。” 萧寅焕忍着疼,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我萧寅焕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人,我只要她,只会娶她,三媒六聘也只会给她一人,她会是本王唯一的妻子,本王以后不娶侧妃,不纳妾。” 他看着定远侯、看着蒋时章眼神坚定,不避不退。 “你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定远侯和蒋时章异口同声质问他。 他一国王爷却说出只娶一人的话来。 蒋念舒当时就伸出两只手为萧寅焕鼓掌。 老天爷呃。 这个璟王看起来狠厉恣睢,没想到竟然是个痴情种,纯爱战神,她当时还很好奇,能让萧寅焕说出这样话的姑娘会是什么样。 “我觉得璟王说得对。”蒋念舒点点头,“我也想嫁一个心里只有我,不会纳妾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个人好的男人。” “你闭嘴,下去。”定远侯看着自己女儿直接撵人。 蒋念舒被她大哥拉了下去。 萧寅焕只见过她这么一面,听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个意思。 后来也不知道几人说了什么,反正萧寅焕到下午才出来。 快出府门时两人再次遇到。 他停下来,离她远远的,“蒋姑娘,本王心里确实另有所爱,容不下其他人,还望蒋姑娘劝劝蒋伯,让他宽心,我不会娶你,这婚我一定会退。” 蒋念舒挑眉,问了句,“我很差劲,让王爷那么看不上?” 萧寅焕一直冷寂着一张脸,眼皮未抬,“姑娘很好,可我不是姑娘良人。” 说完抬脚就走。 第215章 退婚 蒋念舒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萧寅焕的伤口崩开得特别厉害,当时御医就交代他要卧床静养,不要轻易下床,可他急吼吼的为了退婚不但做马车,还让人打了几拳。 从定远侯府出来到马车上他差点晕了过去。 那时候昏昏沉沉的,他就在说,“沈意浓,我退婚了,你回来吧,嗯?” 伤口裂开,又被蒋时章揍了两拳,萧寅焕昏睡了两天。 才刚醒就又进宫跟皇上讨要退婚圣旨。 皇上见他脸上毫无血色,训斥他,“你这是胡闹,不想要命了,太医让你卧床静养,你还折腾进宫干什么?” “父皇,儿臣有心悦的姑娘,求父皇给儿臣和蒋家姑娘退婚书。” 萧政越发不理解萧寅焕,“那可是定远侯府,娶了蒋家姑娘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回上京城这么些时日,不会不知道定远侯在晋国的口碑和地位吧?” “儿臣知道,但儿臣真心只有一颗,所以不能娶蒋家姑娘。” 萧政并未立即答应,“阿焕,你可知,若是你娶了蒋念舒,对你太子之位有多大的帮助?” 也正是萧寅焕的退婚之举,让萧政对他越发信任,侧面证明他不觊觎太子之位。 “父皇正值春秋,太子立或者不立都没有什么影响。” “可这门婚事是你母后为你定下的。”萧政说起苏韵脸上难免显出怀缅之色,“你要逆你母后心愿?” “母后向来最疼焕儿,她会支持焕儿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瞒父皇,前两日儿臣伤重晕迷,梦见了母后,儿臣在梦里跟她说找到心悦的姑娘,要和她成婚,母后还祝福焕儿呢。” 萧政立马看他,“你又梦见你母后了,她同意你退婚?” “同意。” “既然韵儿都同意,父皇岂有不同意之理,父皇召定远侯进宫看下他意思。” 得到答案,萧寅焕就出宫了。 直到今天蒋念舒看到萧寅焕和沈意浓说话的口气和姿态还有动作,她肯定了,沈意浓就是萧寅焕说的唯一要娶的姑娘。 “你长得真好看呀。”蒋念舒一退退到了沈意浓身边,这下离得近了更是觉得惊为天人,“我跟着父兄走南闯北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长得那么招人喜欢的美人。” 她很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是蒋念舒。” 这姑娘也是个颜控,好看的姑娘和青年才俊她尤其喜欢。 沈意浓怪不好意思的,朝她一笑,“你好,我是沈意浓。” 蒋念舒也笑了,她这自我介绍可有意思了,还带个你好。 “沈意浓,你名字真好听啊。”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 萧寅焕见萧慕樱和蒋念舒来了以后,就和沈意浓说个没完。 而且沈意浓还对人蒋念舒挺客气,笑得梨涡都出来了。 不是,她开心个什么劲? “萧慕樱,跑出来那么久,赶紧回宫去。”被冷落的萧寅焕沉着脸出声,他还有话和沈意浓说。 偏萧慕樱不会看脸色,“我才刚看到沈意浓,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我才不回那么早。” “你要跟她说什么?” “姑娘家的话哪能告诉你?” “大皇兄和沈意浓有正事,你少搅和。” 偏萧慕樱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亲爱的大哥,那两个美人你打算怎么办?一个是你圣旨赐婚的未婚妻,一个是你很在意很喜欢的沈意浓,现在两人聊得很好。” “你能两个都娶回家给我当嫂子吗?” “萧慕樱,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两个我都喜欢,不能两个都娶吗?” “你别说话了,而且你记住,大皇兄已经跟父皇讨要退婚圣旨了,你少掺和蒋念舒的事情。” 萧慕樱惊讶,“退婚,皇兄,你要和蒋念舒退婚?” “嗯。” “那是因为沈意浓退的婚吗?” 萧寅焕没打算瞒,“是。” 蒋念舒看着自己大皇兄的眼睛,“大皇兄,你喜欢沈意浓?” 那当时第一次见沈意浓,他戴什么面具啊。 “小孩子家别乱打听,快回皇宫去。” 被自己皇兄凶,萧慕樱只得找蒋念舒。 萧寅焕朝沈意浓走来,“沈意浓,你跟我回王府。” 沈意浓看了一眼蒋念舒。 蒋念舒这会儿和萧慕樱对她带来的指甲油和美甲感兴趣,正在仔细的看。 趁两人不注意沈意浓悄悄拉了下萧寅焕的衣袖,凑过来,“你未婚妻在这呢,你怎么好意思当她的面喊我去你王府的?”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说过会和她退亲,退婚圣旨马上下来了,她不是我未婚妻。” 蒋念舒确实很喜欢沈意浓这些指甲油和美甲,她挑这些的时候往街角那看了一眼。 转角处有一个身形修长、丰神俊朗的男子靠在墙角,视线却一直在萧寅焕身上。 是季安羡,一直跟在她大哥身边的将军,也是她在边境那地儿第一次见就芳心暗许的男子。 季安羡视线刚对上蒋念舒的,明显看到她唇角一抹俏皮的笑,他立马移开了眼睛。 蒋念舒是个好姑娘,而他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男人,注定不能给她回应。 再看过去时,见到蒋念舒收了笑,眼里有点失落。 季安羡强迫自己别去看她,他再次看向萧寅焕。 长大了长高了,很像他母后。 好像有了喜欢的姑娘。 倒也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央他教骑马和射箭的蒋念舒,而是萧寅焕身旁那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娘子。 就他暗中跟着蒋念舒这一路,萧寅焕的眼神时刻黏在那小娘子身上的,没离开过。 男子看了几眼沈意浓,倒是意外,那个眼底冷如冰的萧寅焕竟然也有格外在意的姑娘了。 再看一眼朝他方向看来的蒋念舒。 噢,虽然萧寅焕和蒋念舒有赐婚,但是萧寅焕不喜欢,可能成不了。 至于这个蒋家小姐,嗯,也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至少老爱来缠着他。 他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就是被那刁蛮任性的人强迫他暗中跟着护着的。 倒也有收获,他蛰伏那么多年,再一次踏入上京城,倒还有点近乡情怯,也见到了他这些年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 萧寅焕,他掉下幽灵山下,也果然没死,他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龙骑军和苏家吗? 萧寅焕好像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季羡安赶紧躲起来。 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机。 萧寅焕招来扶鸦,“街角那有人一直看着这边,看下是何人。” 第216章 暗卫 扶鸦禀告道,“是定远侯府的暗卫,暗中护着蒋家小姐的。” 萧寅焕再次朝那边看了一眼,没多想。 倒又跟沈意浓开口,“你听话,跟我回王府。”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还要挣银子。” 萧寅焕看着她犟犟的模样,又不舍得一掌劈晕她。 “你快走吧,你身为一个王爷,不是很忙吗?”沈意浓还要赚钱,他一个大男人怵在这,她根本没生意,“我收摊了再去找你,有事情和你说,为报答你帮我挡箭之恩,请你吃晚饭。” 这次穿越把三哥给她的帮他解毒的药带来了,晚上将药给他。 萧寅焕明显的失落,“沈意浓,你见了我都不问一下我伤好了吗?” 他颇有些求关注的意味。 也是,竟然把他伤忘记了,沈意浓朝他腹部看了一眼,他站得挺拔如松的。 沈意浓看他很不错的脸色,直接说道,“我对我的医术有信心,你肯定恢复得很好了。” “我腹部的箭就是为你挡的,你这也过于敷衍了,你等我下再给我检查一下伤口,还有点疼呢。” “好。晚上吧,等我收摊,我请你吃饭,顺便把脉看伤口。” 她答应了,萧寅焕就没那么失落。 “萧寅焕你先去忙事情,晚上再来找我,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沈意浓弯腰整理她的美甲和各色指甲油,“你在这那些姑娘家也不敢来我这摊位了。” 说完沈意浓嫌他挡着了又将他往旁边移。 “银票王府里多得很。”萧寅焕见她眼睛都要长在那些东西上对他颇敷衍,他就找话和她说,“用不着你出来挣。” 可沈意浓就是不肯要他给的,“我想自力更生,你先去忙吧。” 别人给的哪有自己挣的来得踏实和安心。 那边传来萧慕樱和蒋念舒夸张的声音。 七公主喊她,“浓浓,你这些这么漂亮的东西哪里来的,能给我做一个吗?” “可以啊。” 蒋念舒也感叹道,“太好看了,我也要做一个,天天跟我哥待在军营里,我差点忘记自己也是个姑娘了,沈姑娘,我也要做一个,我要这个粉色的。” 说完蒋念舒又朝街角那里看。 季安羡他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好看呢。 不过她换回红妆,今天盛装打扮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那副很冷的模样,眼睛里头并无惊艳和任何一丝波动。 蒋念舒叹了口气。 她转过脸来的时候和萧寅焕视线对了下,那双眸子黑漆漆像深渊,里头的疏离很明显。 还有眼尾那抹冷意像千年霜雪一样凉薄。 蒋念舒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不敢看,根本不敢看。 沈意浓给萧慕樱和蒋念舒都做了她们看上的美甲。 而萧寅焕并没有走,甚至还让平安去买了冰酪。 天气依然热着的。 沈意浓低着头,很认真,睫毛垂下,可鼻尖却有汗珠。 一杯凉凉的冰酪摆在眼前,沈意浓还愣了下,缓缓的抬头对上萧寅焕的视线。 “喝吧,天气热。” 沈意浓双手捧起来抿了口,“你还没走啊?” 你都不走我走什么? “喝你的。” “噢,谢谢,这个多少银两,等下我给你。” 萧寅焕懒得看她转身就走,“欠着吧,晚上我来找你吃饭。” 其实他哪里舍得离开,去了旁边的茶铺子,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恰好能看到她。 第217章 他喜欢你 沈意浓很认真的喝冰酪,确实很好喝,也很凉快,萧寅焕把冰酪给她以后,免得又被她嫌弃,自己悄悄去茶楼去了。 这会儿坐在窗子那看见小姑娘喝完冰酪四处看好像在找他的样子,他暗戳戳的高兴着。 她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且慢条斯理。 他看着她给萧慕樱和蒋念舒做美甲,三个姑娘倒是很快就打成一片,沈意浓和蒋念舒很快处得热络。 她发现蒋念舒性子有点像男孩子,挺洒脱的,也招人喜欢。 等她们俩的美甲做好以后,两人爱不释手,稀罕得不得了,手举在眼前半天舍不得放下来。 有了两个活招牌,那天沈意浓生意蛮好,竟然忙得没停下来过。 因为萧慕樱和蒋念舒两个大可爱竟然站在她摊位前帮她吆喝。 吓她一跳。 萧慕樱是七公主,她可不敢让她这样吆喝,喊第一声就被沈意浓拉住手,然后往四处看,见萧寅焕没在这,她才松一口气,“七公主,你可是公主,我谢你好意,你这样吆喝,我真怕萧寅焕要打我。” “他才舍不得打你呢,宝贝你什么样似的。”意识到蒋念舒在旁边,萧慕樱忙捂住自己的嘴,拿手肘碰了下“阿舒,你不会介意吧?” 蒋念舒耸耸肩,“不介意,因为,我又不喜欢你大皇兄。” 我喜欢那个季安羡,他可曾救过我呢。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芳心暗许他许久,只不过他好像不知道,这次回上京城,她苦于找理由要退婚,恰好这个璟王急不可耐的找上门。 啊!她想说,璟王你不要太爱,你来得太及时了,这婚退得很合我心意。 “就他那看我的冷淡劲,估计也很不待见我。”说完蒋念舒看向沈意浓,“我看出来,璟王看你眼神格外缱绻不同。” 沈意浓指着自己,“你说他对我不同?” “嗯,他只对你一个人温柔。”蒋念舒拿起自己那杯饮料,“这不怕你热着,还特意给你买冰酪吗?” 沈意浓啊一声,很疑问,“这难道不是他给七公主买然后顺便给我和你捎带一碗吗?” “可不是给我买的。”萧慕樱赶忙摇头,“本宫那皇兄可没那么细心对我,沈意浓,他就是特意给你买的,然后本宫和舒儿才是顺带带的。” “啊?那你们肯定看错了。” 蒋念舒朝沈意浓看过来,“我不信,不会错的,他就是特意给你买的,我是顺带的。” 然后她一面看自己美甲一面说道,“沈意浓,你知道不,璟王去定远侯府订婚,他怎么说的?” 萧慕樱可感兴趣了,“快说说,我大皇兄说了什么?” “他说他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他只会要她一人,娶她一人,他的三媒六聘只会给她一个人。” 就连沈意浓也拖张凳子很八卦的凑过来听,人家还撑着腮帮子挺感兴趣,完全吃瓜的样子,还反问一句,“哇,真难以想象萧寅焕说这些话时是什么表情呢。” 蒋念舒看了一眼沈意浓,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敢情她这个当事人还一点不知道啊,敢情那个璟王还没对人姑娘表明心意啊。 “他当时表情虔诚,把我说得都觉得那个姑娘好幸福好幸运。”蒋念舒继续道,“我当时还给他鼓掌了,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沈意浓和萧慕樱摇摇头,“为什么?” “因为他说,他以后只会爱那姑娘一人,不娶侧妃,不纳妾。他可是个王爷呀,你们看看上京城的簪缨世家,世家大族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让人觉得他很另类。” 沈意浓也猛点头,“是的是的,这个时代的男人恨不得娶百个美女去,这样只想娶一个的,确实是很少的了,凤毛麟角的。” 蒋念舒和萧慕樱一起朝她看过来,问她,“沈意浓,你猜猜,那姑娘是谁?” 沈意浓一脸懵,“你们问我?” “对啊?” “啊,你们怎么觉得我会知道?我还以为是蒋姑娘呢?” 蒋念舒摆摆手,“他死都要和我退婚,生怕我的存在让他心头爱误会了,怎么可能是我。” 见沈意浓一脸懵的样子。 萧慕樱神神秘秘的凑上来,“沈意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那大皇兄喜欢的人是你?” 当时沈意浓正喝着一口冰酪,听萧慕樱这句话,被呛得猛咳嗽。 “不可能啊?你们怎么看出来的,他怎么会喜欢我了?” 萧慕樱给她拍背。 “我皇兄那王府平时从不让姑娘家进,你还是第一个能进的呢,而且你一直喊他萧寅焕他也没生气,也不用给他见礼,有你在的地方,他眼神就一直在你身上,没移开过。” 沈意浓摆摆手,“那是因为我是他救命恩人啊。” 萧慕樱和蒋念舒一点不信的样子。 沈意浓赶忙列出自己的怀疑。 “真的,萧寅焕他平时和我说话凶巴巴的,是这样子的,你们看着啊。” 沈意浓站到萧慕樱面前,板着张脸,没什么表情,拿眼角看人,睥睨又很拽的样子,学着萧寅焕口气,弯腰敲了下她膝盖,沉着声音,“沈意浓,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还敢乱跑,这腿就敲断。” 萧慕樱睁大眼睛,啊她皇兄还这么浑呢。 说完沈意浓站起来,“你哥就这样跟我说话,老爱这样恐吓我了,还说要割我舌头。” 萧慕樱和蒋念舒面面相觑。 被沈意浓那学得惟妙惟肖的模样逗笑了。 蒋念舒想了下那场面,怎么说呢,很像一个大灰狼和小白兔在较量,自然萧寅焕是大灰狼、沈意浓是小白兔。 然后大灰狼逗小白兔玩。 她忍不住笑了,不是,那璟王说话方式还真挺别致。 “这是我大皇兄会说的话。”萧慕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是,他竟然这样和你说话吗?你那么乖他也不怕吓着你。” 沈意浓点头,“是啊,他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倒也还实事求是的来了句,“不过每次这样说,倒没真敲。” “我当时第一次见他,被他这样聊天我怕得要死。”沈意浓由衷的感慨,“后来吧,发现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毒舍,每次也就对我说说而已。” 不是。 大皇兄你这样子跟浓浓说话,要是喜欢人家的话,能追到手吗? “本宫大皇兄就是面冷心热,他不舍得凶你的。” 萧慕樱努力在给他大皇兄说好话了,“从小母后就没在了,他摔下山崖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他怎么能长到现在的,他也不跟我说,性格难免有些凶狠,不然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第218章 矛盾 沈意浓自然知道,“所以他对我凶巴巴,这不能算是喜欢吧,顶多因为我救过他,他对我纵容点罢了。” 蒋念舒可不赞同,萧寅焕对其他姑娘都不屑看一眼的,他说要娶的姑娘就是沈意浓。 三人说说笑笑。 只是忽然来了个傲慢的人,虞烟虞贵妃的侄女虞湘湘 。 她是逛胭脂铺子时听到两个姑娘说她们做的蔻丹很好看,两人挑胭脂水粉一直目不转睛看她们自己的手,她也瞥了一眼。 瞥的这一眼惊为天人。 太好看了。 她立马问在哪做的,两人就说了沈意浓的摊子。 她一来到沈意浓的摊子就趾高气扬的,简直就是颐指气使,“摆摊的,听说你这蔻丹做得好看,帮我做一个。” 萧慕樱听到这声音,很熟啊。 她抬头。 是虞湘湘,虞烟的侄女,虞丞相的孙女。 和虞贵妃不对付,萧慕樱自然和虞湘湘也有大矛盾。 且虞烟的女儿九公主萧慕婉没少和虞湘湘凑在一起欺负萧慕樱。 “不做。”萧慕樱站起来,直接挡在沈意浓身前,“给谁做也不给你做。” 虞湘湘这才看到萧慕樱。 “你是谁啊?”因为萧慕樱的斑消了,今天出来没戴面纱,穿的也是普通小姐家的衣服,虞湘湘没见过她脸上没斑的样子,一时认不出来。 “你管我是谁。”萧慕樱傲慢的昂着自己的脸,“就不给你做。”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见她那拿身份压人的样子实在刺眼,萧慕樱白她一眼,“你是天王老子都不给你做,气死你去。” 萧慕樱在皇宫里有谢辞和太后护着,也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虎得很,见到不喜欢的人她就嫉恶如仇,狠狠的怼。 沈意浓也不喜欢这个傲慢的人,也没打算理她,一来就摆摊的,喊一句姑娘怎么了?没礼貌。 可虞湘湘可是看到什么好东西都要弄到手的人,而且高傲惯了,身份摆在那,平时要什么吩咐一声,就会有人给送上来,奉承着,从来没有人敢拒绝她。 被养出了一身娇气和坏脾气。 “我祖父可是当朝宰相,我姑姑可是当朝最得宠的虞贵妃。” 萧慕樱哼一声,“当朝左丞相陷害忠良,振国将军府苏家九族被屠少不了他手笔,他可是刽子手,还有虞贵妃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毒妇,你说这两个人我会怕你?” 虞湘湘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议论当朝丞相和贵妃。 “还不给我掌嘴,竟然敢议论朝廷命官和妄议当朝贵妃,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命太长了吗?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两个丫鬟立马上来要给萧慕樱掌嘴。 蒋念舒暴脾气上来,直接朝她们踹了一脚,沈意浓也很气,朝其中一个踹了一脚,两个丫鬟人仰马翻的。 “你哪家的疯狗啊,一上来就动手?”蒋念舒一开口就骂,“你是上赶着来找死吧?” “就是,我才不给你做美甲,狗仗人势的东西。”沈意浓也嫉恶如仇的骂道,而且这女的有毛病竟然想掌掴当朝公主。 虞湘湘看到丫鬟被打倒,气死了,“你们竟然敢还手?” 第219章 打架 她朝身后一挥手,“把她给我押回丞相府,让她单独给我做指甲,她要是不给我做的话,把她手夹断,不允许给任何人做。” 沈意浓听到她这话皱眉。 她脸真大呢,还要夹她的手。 什么人心肠那么坏,那么毒,她明明没招惹她。 她有病。 奇葩啊。 啊啊啊啊。 古代的奇葩好多啊,她就想安安静静做个美甲而已。 “我不给你做”,沈意浓声音也沉下来,“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仗着你有点势力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还偏让你给我做了。”虞湘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你们还不上来抓人。” 话落,围上来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是虞湘湘的护卫。 沈意浓和蒋念舒将萧慕樱扯到身后护着,两人摆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她是公主可不能有事的。 “啊,沈意浓,你看着又乖又甜,你还会功夫啊?”蒋念舒没想到的,见到沈意浓踹那丫鬟的一脚,还蛮厉害的。 “会一点,对付这些人应该绰绰有余。” 见那些黑衣人要围上来。 萧慕樱怕她伤着沈意浓,这才连忙搬出自己的身份,“虞湘湘,你大胆,敢在本宫面前这么放肆。” “本宫?”虞湘湘听到她这声音连忙抬头看萧慕樱,“我说你这个刁民,竟然敢冒充宫里的公主或者娘娘?” “本宫是七公主,你还不赶紧跪下给本宫见礼。” 虞湘湘看着萧慕樱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呵笑一声,“上京城无人不知七公主脸上长满红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八怪,就是个癞蛤蟆,出来集市都是要戴着面巾的,不然根本不敢出门,你竟然敢冒充她。” 果然恢复原本样貌的七公主,让所有人都没认出来。 “冒充公主可是死罪。”虞湘湘懒得看她。 可萧慕樱最恨别人笑她丑,还说她是癞蛤蟆。 不能忍啊。 根本不能忍的。 再忍她就是忍者神龟。 她实在忍不住,趁虞湘湘没注意,上去就狂甩虞湘湘一个耳刮子,“你说谁丑呢?你才丑,我打烂你这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嘴。” 然后顺手拽着人头发就使劲的薅,“你再说本宫丑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丑字她从小听到大,癞蛤蟆三个字她也从小听到大,萧慕樱觉得自己很想揍死虞湘湘。 她这脸就是那个该死的虞贵妃下毒害的,她正在找证据。 虞湘湘人高力气也大,头发被扯得痛肯定反抗,也反手要去扇七公主耳刮子。 沈意浓和蒋念舒对视一眼,一看到这阵仗立马上去拉人。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朝她们出手,没看到她们打我。”虞湘湘头发被萧慕樱扯出一撮来,疼死她了,见她府卫没动,她赶忙下命令。 府卫听到萧慕樱是七公主都没敢动,那可是那个很会折磨人武功很厉害的璟王的妹妹,他们怕被做成人皮灯笼。 虞湘湘再次喊了,他们才动。 府卫朝沈意浓和蒋念舒出手。 府卫竟然有二十多个,蒋念舒和沈意浓刚出手,平安带着人围上来,“护着沈姑娘,别让人伤着她了。” 不然沈姑娘要伤着了,主子又要发疯。 虞湘湘也跟个疯婆子似的朝萧慕樱乱踹乱打。 见平安带人上来围住那些府卫,沈意浓和蒋念舒要去帮萧慕樱。 奈何萧慕樱和虞湘湘扭做一团,难舍难分,薅头发,打脸,抓脸,看得沈意浓倒吸一口凉气。 这打架的架势很难评。 沈意浓混乱之中被虞湘湘抓到了手,那手恰好是被烫伤的还没恢复好的。 她当即嘶了一声。 将手臂捂住。 低头一看,一道抓痕明显,破了皮,出血了。 再看虞湘湘,这个女人带着古代那种很长很尖的指甲套,被她这一指甲抓下来,可真要命。 疼得她控制不住要流眼泪。 天啊,这两个人打架好恐怖。 准确的说女人发毛起来好可怕。 蒋念舒跟她哥在边境会点功夫,成功将两人拉开,也被抓了几处,疼得她皱眉。 “你怎么跟个疯狗一样乱挠人的。” 虞湘湘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被萧慕樱抓伤,胳膊脖子也中了彩,脸疼,头发也疼,没气撒就一脚踹在沈意浓放着各种美甲和指甲油的桌子上。 沈意浓见蒋念舒将两人隔开了,她退到桌子边,当时站在桌子边看自己手臂的抓痕也没注意。 那桌子被虞湘湘一踢,桌角尖尖的,朝她大腿撞过来,太快太突然,她避不开,她当即又唔了一声,蹲下来捂住自己大腿。 这下真疼得她掉眼泪了。 沈意浓当即给她飞了几枚银针过去,扎她大腿,虞湘湘也哇的惨叫一声,见到那几枚银针没入自己腿里,她大惊失色,“你竟然敢扎我?” “哇疼死我了,我的腿不会废了吧?”虞湘湘蹲下捂住腿,只看到一点点银针的头头,她也拔不出来。 沈意浓冷哼一声,“你撞我腿了,肯定也要让你疼。” 沈意浓的所有东西都散落在地。 “你、你等着,我回去了就把你手夹断,让你嚣张。”虞湘湘看到沈意浓捂着她腿的美甲好看死了,她又改了说辞,“你要是给我做美甲,我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我不给你做。”沈意浓懒得理她,表情冷淡淡的,甚至还要求她,“把我东西踹倒了你给我恢复原位。” “你敢命令我?我可是丞相的孙女。” “我管你是谁呢,把我东西弄乱就给我恢复原样。” “你这种刁蛮任性的人,我给狗做都不会给你做。” 虞湘湘没想到她搬出了丞相府沈意浓都没怕,而且沈意浓讽刺她。 她恼羞成怒。 见沈意浓弯腰在捂着自己腿,她不顾自己腿要废了,动作很快的冲过来双手推她一下。 她用的力气太大,沈意浓眼看就要摔倒,腰上覆着一双大手将他揽住。 “沈意浓,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靠山?” 那只迸着青筋的手臂就拦腰抱着她,轻轻松松将她露出的一截腰圈住。 沈意浓抬头,“萧寅焕,你没走?” 第220章 兴师问罪 “你没走我怎么会走。”她一张脸泛着浅浅的粉,实在只是看着就让他喜欢,他看着她眼睛说道,“来给你撑腰。” 她是趴着压在他手臂上,现在一回头看他,杏眸圆圆的,脸也圆圆的,萧寅焕没忍住捏了一下,“沈意浓,以后有人要欺负你,搬出我的名字知道没有?” “知道了。” 沈意浓叹口气。 虞湘湘看到萧寅焕的第一眼,就自动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是,沈意浓怎么会认识璟王这个权势滔天的煞神的? 萧寅焕在上京城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虞湘湘也是怕的,在家里她爹和大哥都交代千万不要招惹到他。 她直接跪下来见礼的,“参见王爷。”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九公主萧慕婉乞巧节那天取笑了七公主的脸像癞蛤蟆,当天回宫里直接被这位跟魔鬼一样的男人拿剑将脸划出了血。 就是那轻轻的一划,九公主养到现在才好一点。 萧寅焕眼底染着薄霜,“你是谁啊,敢动本王的人?” 虞湘湘听着这冷沉的声音,手都跟着抖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动她。” 萧寅焕直接将沈意浓捞起来站好,等她站好后,注意到沈意浓捂着自己手时,萧寅焕脸色沉到底,”你手怎么回事?” “没事。”沈意浓还想蒙混过关,不让他看见,还往他背后躲了躲。 “没事你躲什么?”萧寅焕直接将人拉到面前,“我看看。” 沈意浓只得将手伸到面前。 等看到她手背被烫伤的那抹红时,萧寅焕眉头皱得不成样子,“沈意浓,你才离开我几天,就把自己手弄成这样?怎么回事?” “这个就是被汤烫着了,都快好了的。” “谁让你去做饭的,你不是不会,逞什么能?” “没有做饭。” 萧慕樱和蒋念舒看到萧寅焕紧张沈意浓成这个样子,对视一眼。 萧慕樱拿胳膊肘了下蒋念舒,“我大皇兄这样,你吃醋吗?” 蒋念舒摇摇头,“你大皇兄估计只会对这个沈姑娘温柔的,其他人入不了他的眼,我也被虞湘湘那个疯女人抓破了手,你大皇兄可是视而不见的。” “而且,你大皇兄这个性格估计也就沈姑娘能控得住,还敢和他顶嘴,他还挺受用。” 萧寅焕见沈意浓低着头,连看他都不敢,问她,“抹药没有?” “抹了的。” 等萧寅焕看到沈意浓手腕上被抓的那抹要出血的划痕时,他整个人忽然就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场来。 “这伤怎么回事?” 刚刚他坐在茶楼上看她,就因为扶影和扶苍从幽灵山回来禀告幽灵狼王的事情,他转了下脸,没注意往她这边看。 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下面这就打起来了,再看过去时,就看到虞湘湘推她。 “被虞湘湘抓的。”七公主赶紧说道,“她让沈意浓给她做指甲,沈意浓没答应,她还放话,不给她做,她要夹断沈意浓的手。” 萧寅焕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虞湘湘。 她颤抖着,害怕极了,“没有,我没有要断她的手。” “你明明就有,还带那么多府兵围我们。” 萧寅焕看向沈意浓,“她有这么说吗?” “嗯。不过我很厉害的,没让她抓住。” 萧寅焕都要被她这话逗笑了,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夸自己一句。 等萧寅焕撩起他的衣袖看到那长长的一道抓痕时,他心情已经可以用毁灭来形容了,“沈意浓,这就是你说的厉害?手被抓伤成这个样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也给她飞了几银针的。” “皇兄,沈意浓她是为了帮我扒拉开虞湘湘这个疯婆子,才不注意被她抓到的。” 萧寅焕朝萧慕樱看去,可能她脸刚刚好,格外爱惜,反正拼了命的不让虞湘湘抓到,脸上到是没伤着,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脖子和手背上都被抓伤。 “萧慕樱,你以后不准带沈意浓打架,她那么乖一个人,你不带着她,她才不会乱来。” 然后萧寅焕扫向蒋念舒,这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着,手背也几处抓伤,“还有你,蒋姑娘,纵着萧慕樱胡闹,伤着沈意浓了。” 蒋念舒和萧慕樱对视一眼,哟,这心眼子偏的噢。 萧慕樱乖乖听话,“知道了大皇兄,但是这个虞湘湘她骂我丑得跟癞蛤蟆一样的,她还不相信我是七公主,她还说要抓沈意浓回去夹断手指,我怎么不气得要打她。” 萧慕樱义愤填膺的,“还搬出她那个丞相爹和虞贵妃压我们。” 萧寅焕皱眉将沈意浓衣袖挽上去。 她皮肤很白,所以那道抓痕就格外的刺眼,就像一幅很完美的画被墨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再看那原本被烫红的地方也被抓破,皮翻着,萧寅焕越看脸色越不好。 “沈意浓,我才一会没看着你,你将自己伤成这样?疼不疼?” 他低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睫毛湿的。 他伸手抬了下她下巴,“抬头我看看,看我眼睛。” 沈意浓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被撞到腿,她还疼着,脑瓜子嗡嗡的,这时候不太好站,是半靠着他身子的,她抬起眼睛看他。 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就氤氲着雾气,湿漉漉的,瞧着委屈又可怜,应该掉眼泪了。 萧寅焕视线在她眼角那氤出的点点湿意里,“哭了?” 沈意浓倒也承认,她眼泪浅,“嗯,太疼了,我没忍住,我最怕疼的。” 平时打针都要红眼眶的人,还真不是矫情。 他拿指腹在她眼尾处轻轻捻了下,“怪我,就该在这等你的,我在这,你不会伤着。” “啊,这怎么能怪你啊。”沈意浓脚有点哆嗦,她一只手忽然揽上他的腰,“你能不能让我靠一下。” 萧寅焕敛眸看着她的手环在他腰上。 这可是沈意浓第一次主动抱他,他嗯一声,巴不得她一直抱着别放,倒是没怀疑她腿受伤。 “抱着,想靠多久都行。” 沈意浓却在想,她腿肯定都紫了。 萧寅焕见她乖乖的低着头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的,他这才看向跪着的罪魁祸首。 “虞湘湘。”他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本王的人你也敢动,是不是想死?” “我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我错了。” 萧寅焕现在没空管她,懒得理她。 “扶鸦,去要一支敷外伤的药膏来,不留疤的那种,玉肌膏。” 扶鸦回来时,虞湘湘还在跪着,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哪里知道这个人是萧寅焕宝贝着的那个姑娘,她要是知道她就不会口出狂言了。 等扶鸦将药膏拿来,沈意浓要接,萧寅焕手长先给拿在手上。 “你坐着,我帮你先敷药。” “我自己放吧?” “要我说几遍,坐着。” 萧慕樱怪不好意思的,她跑过来,自告奋勇,“大皇兄,我来给她敷药吧?她是因为帮我才受伤的。” 萧寅焕凉凉扫她一眼,“你自己伤得不轻,先管好你自己。” 第221章 心尖宝 沈意浓却很赞同萧慕樱所说,“可以让七公主或者蒋姑娘帮我,她们都是姑娘家,方便。” 萧慕樱点头,严重同意,愧疚使她恨不得把整瓶药都给沈意浓抹上去,她还想说话,被蒋念舒捂住嘴拖着走,使劲朝她使眼色。 “七公主,你还看不出来,璟王殿下想和沈意浓独处,这不是他们培养感情的时候吗?我们捣什么乱?你没看到你大皇兄眼神,那是嫌弃你多事吗?” “噢,是噢。”萧慕樱拍了下自己脑门,“舒儿,你说得对,我是糊涂了,跟着掺合什么,对对对,让皇兄和沈意浓培养感情,我可喜欢沈意浓当我嫂嫂。” 这么想着,萧慕樱忽然捂住自己的手,“啊,我手好疼,必须马上放药,沈意浓,你的伤就让大皇兄给你抹药吧,我让蒋念舒帮我。” 说完萧慕樱拉着蒋念舒就往一边去,走得那样快,头也不回。 沈意浓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俩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她喊她们,“你们先帮我一下呀。” “让大皇兄帮你。” 沈意浓:“………” “要不我自己来吧?”沈意浓看一眼萧寅焕,他金质玉相的,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她哪敢让他帮。 “你坐着,也不是第一次帮你放药了,你还不好意思呢。”萧寅焕见她还捂着自己袖子,“不是怕疼,坐着。” 萧寅焕命令般的将人按住坐椅子上,自己也拉过其中的一张矮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手伸出来,袖子挽起来。”说完这话他还不忘跟扶鸦他们说,“转过身。” 扶鸦他们哪里敢看,齐齐背过身去。 确实很疼,沈意浓看一眼萧慕樱和蒋念舒方向,本来萧慕樱看着这边的,看到她看过来,她立马心虚的转过头去,生怕沈意浓喊她过去。 沈意浓确实很疼,她没纠结了,将手搭在桌子上,由着萧寅焕。 见她低着头,也不说话,萧寅焕打开药膏盖子,“行了,沈意浓,你别动,袖子我来挽。” 他轻轻的将她袖子挽起来,上次抹过药,这次他有经验,动作轻很多。 萧寅焕将药在手上抹开,然后轻轻给她抹在伤口处。 沈意浓还是嘶的一声,“你轻点。” “知道疼还跟别人打架,不知道找我,有我在能让你受伤?” 话这么说,他还是放轻了动作,生怕再弄疼她。 “下次被人欺负,不知道找我撑腰,那嘴留着没什么用就缝起来。” 沈意浓:……… “萧寅焕,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明明就是为她好,非得说出点恐吓人的话。 “你能好好听话?” 绯色官袍随着他坐下来垂到地上,他低着头,墨发也垂一缕到胸前,深邃的脸部轮廓被阳光染上明媚的亮色,看着养眼。 虞湘湘跪在地上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是萧寅焕? 他会温柔的哄人呢。 等帮沈意浓将药放好,他将她袖子放下来,这才又转头看虞湘湘。 “虞湘湘是吧?” 虞湘湘颤抖着声音匍匐在地,嚣张劲没在,倒是怕极了,“是的。” “你是虞文齐那只老狐狸的孙女?” “嗯。” ”你是仗着你姑姑是虞贵妃,你祖父是虞丞相,所以对本王的人颐指气使、可劲的欺负是吧?” 萧寅焕声音沉冷极了。 虞湘湘紧张的吞咽了下喉咙,“没有,我是想请她去府上专门给我做指甲,是要给报酬的。” “你明明说要夹断她的手。”七公主生怕他皇兄不知道似的冲过来提醒着。 虞湘湘觉得自己今天要完了。 欺负公主,然后欺负璟王的女人。 “她还想打我,薅我头发,大皇兄,我也可疼了。” 说完萧慕樱竟然哇的一声哭了。 “沈意浓都不哭,你哭什么,行了,谢辞等下来给你送药。” 萧慕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皇兄,你是不是偏心眼过了头?只给浓浓擦药?我可是你亲妹妹?” “那能一样?沈意浓不是怕疼么?” 萧慕樱:…… “我也怕疼。” “不是说了谢辞会来。” 行吧。 行吧。 行吧。 她就是自讨苦吃。 她不是她母后亲生的。 萧寅焕看着虞湘湘倒是冷笑一声,看一眼她的手,直接下令,“平安,给她手指上夹刑,她不是喜欢断人手吗,让她先试一遍。” 平安立马拿出一块夹手指的刑具。 “不要,我不要被夹手指。”虞湘湘要哭了,“我祖父可是当朝左相,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寅焕懒得跟她说。 他直接下令,“上刑。” “慢着。” 萧寅焕抬头,看到虞文齐那个老东西急急忙忙的往这头跑,官帽都跑歪了。 “萧寅焕,你敢动我家湘湘试试。” 萧寅焕挑眉,手搭在椅子上轻轻叩着。 虞文齐跑到虞湘湘面前见她跪着额头都要磕出血痕,他脸色难看,“萧寅焕,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啧,虞丞相,本王名字可是你能随便喊的?见到本王不见礼,你倒是挺嚣张,扶鸦。” 扶鸦收到命令立马上前就给虞文齐膝盖来了一脚。 虞文齐扑通跪在萧寅焕面前。 “本王是璟王,你虞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你说,本王要是跟父皇弹劾你藐视皇权,父皇会不会治你的罪?本王可是刚替父皇挡了两剑呢。” 虞文齐立马老实,“下官参见璟王。” 萧寅焕拿剑挑起他下巴,“虞丞相,可是你这孙女胆大包天先动手伤了本王的宝贝,您呐,是知道的,本王最是护犊子,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你给本王看好了,本王如何折磨你孙女的!” 虞文齐看着萧寅焕唇角微勾说出这样瘆人的话,他心里可害怕,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璟王,这可是集市上,下官可是丞相,你这样行事,只会让百姓唾弃你!皇上也一定会问你的罪。” “本王怕过谁呢?”萧寅焕忽然就俯身凑近他,“虞文齐,本王在朝堂上说过,本王的人动不得一根头发丝,何况你孙女伤着的人是本王心尖宝,你说我会怎么对付她?” 第222章 睡着了一点也不坏 话说完萧寅焕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上刑。” 平安和扶鸦已经将虞湘湘的手指夹进夹手指的刑具里,听得萧寅焕命令,直接将刑具两边的绳子往外拉。 虞湘湘喊着“外祖父救救我,手好疼,这样以后我弹不了琴了。” 虞文齐只得怒斥萧寅焕,萧寅焕跟尊神一样的不动。 也许他们忘记了当初苏家被屠满门时,场面可比这惨烈多了,他那么好的舅母,他的外祖父外祖母、表哥表妹们,无不死于屠刀之下。 而这其中虞家功不可没,他们是要血债血偿的,既然他们想玩,他陪着就是。 沈意浓看到那竹片被拉紧,越来越紧,虞湘湘的手指被夹得越来越紧。 她疼得冷汗直冒,鬼哭狼嚎,萧寅焕不喊停,她就一直被夹着。 这还不算,萧寅焕跟个阎王似的又命令下面的人给虞湘湘掌嘴,“本王的妹妹七公主你也敢打她巴掌,简直藐视皇权,打,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 啪啪的巴掌声听得沈意浓都觉得疼。 虞湘湘被按着动弹不得,几巴掌下去以后,嘴巴高高的肿起来,直到说不出话。 偏萧寅焕不打算停手,“她抓伤了沈意浓,拿鞭子来,往死里抽。” 鞭子甩在身上的声音响彻整条集市,还有虞湘湘凄惨的喊声。 直到虞湘湘晕了过去。 期间虞丞相挣扎、谩骂,萧寅焕充耳不闻,甚至觉得他骂声难听,让人堵了他的嘴。 “将人丢回丞相府,虞文齐,本王不是苏敖将军,不会任由你虞家欺负。”萧寅焕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本王的人谁敢动,谁就死。” 虞文齐一身官袍被泥染脏,狼狈不已,被抓走之前萧寅焕蹲在他面前,笑得诡谲,“虞丞相,你们虞家最好收敛点,见了本王的人绕道走,不然,本王拿你虞家人给你做一盏人皮灯笼点在你府门口,照亮你虞家人的眼睛。” 萧寅焕说完,虞丞相被拖走。 他被丢回丞相府以后立马写了奏章弹劾萧寅焕。 扶鸦来报时,请示,”主子,虞丞相的奏章要不要拦下来?” “不必,本王倒要看看萧政的底线在哪里。” 沈意浓坐在椅子上就挺认真的看着萧寅焕,那时候阳光热烈,沈意浓忽然觉得他这样霸气侧漏的样子很有魅力。 有桂花簌簌而落,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味,他一身绯色,分明是昳丽的,被染了色彩的,可坐在那,就像神只。 意识到他是在给她撑腰,她心里一个小角落还是暖暖的砰砰砰的跳起来。 无条件相信家人、会护着家人、胳膊肘向着自己的男人好帅啊。 蒋念舒碰一下萧慕樱,“你皇兄很宝贝沈意浓啊,看他护着她跟个宝藏似的,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这撑腰撑的,完全不把虞丞相和虞贵妃放在眼里啊。” 萧慕樱手摸着自己下巴,嗯一声,“是的,确实宝贝得很嘛。” 沈意浓见扶鸦他们将虞文齐和虞湘湘抓走,她有点担心,“萧寅焕,他去跟皇上告状怎么办?” “沈意浓,你担心我呢?” “嗯,你会不会被抓走了?毕竟那可是丞相啊?” 萧寅焕看到她眼里明显的担忧之色,心情不错,伸手揉了下她头发。 “不会。我本事大着呢,谁也不敢抓我,何况,我本来就和虞家有血海深仇,以后我是要屠他们虞家九族给苏家祭奠的。” 好吧。萧寅焕,你很狂。 蒋念舒这会一直往街角那边看。 沈意浓顺着她视线往街角看,那里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看蒋念舒的眼神不太清白,噢,原来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怪不得呢。 沈意浓去碰她肩膀甚至还很八卦的问,“萧寅焕长那么好有权有势有颜,你不喜欢?” 蒋念舒很调皮的啊了一句,“他是高山之玉,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啊,而且他不是我良人,就他这冷漠的劲,估计我一天和他说不上一句话,估计跟和一块石头过没什么区别。” 还是季安羡好,季安羡也有一张好看的脸,别说眼睛和璟王还有点像,那人是驰骋沙场的将军,看着硬汉,身材健硕挺拔,很有安全感,又感觉饱读诗书,腹中极有才华,克己复礼,有一种坚韧的品质。 看上去很像是只要死缠烂打就能追上的人。 虽然性子也冷,对她也淡,但是比不得璟王这么吓人,至少他对她还是有问必答的。 见沈意浓一脸八卦颇有些身在局中不知局的意思,蒋念舒看着她那双纯稚的眼眸,喂了一声,“璟王他对你特别不同,今天教训虞湘湘明显是为你出气,他喜欢的人是你啊。” “他是为我出气,也不只是为我出气,他难道不是因为虞湘湘打了七公主,还薅了七公主头发,骂了七公主,帮七公主出气?” 蒋念舒看一眼萧寅焕,再看一眼沈意浓,摇摇头,“你这榆木疙瘩啊,你自己想着去。” 然后她又凑过来,“沈意浓,有没有可能是璟王他喜欢逗你,你嘛,乖乖软软小白兔,他吗,凶狠疯批大灰狼,说那些话是为了逗你,引起你的注意呢?” 沈意浓脑补了一下一头大灰狼和小白兔站在一起的场景,“难道大灰狼那么有耐心,他不会一口吃了小白兔。” 蒋念舒:……… “那你没发现璟王就和你有话说,而且全世界的人都怕他,只有你不怕,他说什么你都能很自然的回他,甚至拒绝他,就比如刚刚的虞湘湘,她跪在地上怕得全身都在抖。” “那是他们不了解萧寅焕,他们老觉得他很坏,其实他一点也不坏。”沈意浓凑近她,悄悄说道,“特别他睡着的时候,看着英俊又养眼,就是那种几个月大的那种小奶狗模样,还有点萌,看着一点也不坏。” 蒋念舒听她这么说可不得了,眼睛瞪圆圆的看她,明显想偏了,“不是吧,沈意浓,你睡了璟王?” 这妹子大大咧咧一激动声音就很大声。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了。 沈意浓要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蒋念舒,你是这个朝代的姑娘吗?你想什么呢?萧寅焕有那么好睡吗?你能不能小声点,等下他听见了,我是他受伤的时候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好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223章 苏庭 可萧寅焕听见了。 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凑着两个脑袋一直在那说,沈意浓还时不时朝他看过来一眼,不太坦荡的样子,他喊,“沈意浓,在说我什么?” 沈意浓被吓一跳,连忙捂住蒋念舒的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没说你。” 蒋念舒被她捂着难受。 把她手掰下来。 萧寅焕偏要问到底,“沈意浓,我怎么听见你说什么睡了萧寅焕?” “啊?没有,没有的,你肯定听错了听错了。” 好尴尬。 瞧着她这紧张的样子也不知道编排他什么坏话,他懒得和她计较。 “是么?我练武耳力很好的。” 沈意浓:……… “是,你就是听错了,我哪敢背后说你坏话?” 蒋念舒倒还挺义气,没拆她的台。 但是她又朝街角看了一眼,蒋念舒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和虞湘湘打架都受伤了,萧寅焕心疼沈意浓要命出来护着的。 这个季安羡他怎么不知道心疼她会受伤啊?还是在边境穿男装久了,他把自己当男人看待了? 蒋念舒低头看自己胸前,她发育得挺好,挺丰满的吧,女性标志很明显的啊。 季安羡这混蛋,还说要充当她的护卫,可一点都不尽职尽责。 蒋念舒看向沈意浓和萧慕樱,真诚发问,“你们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沈意浓点头,“好看,很匀称明朗的美少女。” 萧慕樱也点头:“好看的,我们舒儿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的。” “我像男人婆吗?” 萧慕樱盯着她胸前看,再盯着沈意浓的看,她幽幽来一句,“别看沈意浓腰细得跟什么一样,可该长的地方可长势很好,我一个女的看着都要垂涎,还有蒋念舒,你自己平日换衣服不知道自己身材多好吗,你像哪门子男人婆?” 沈意浓被萧慕樱那眼看得脸红,“你说蒋念舒就好,说我干嘛啊?” “啧,我哥看上的女人果然呐很不一般,以后他要是抱得美人归,就沈意浓你那身材,简直美死他。” 沈意浓去捂萧慕樱的嘴,“你一个公主,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蒋念舒撇撇嘴,那我身材这么好,季安羡都没多看我一眼呀,换了女装以后出现在他脸面前,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见蒋念舒发愣,沈意浓凑过来问她,“你喜欢街角那个男人?” “有那么明显吗?这你也看得出来?”蒋念舒很好奇,“你觉得我看他的时候眼里有光吗?” 沈意浓点头。 “有啊。” “那你觉得我们般配吗?” “很般配。” 蒋念舒一提到季安羡,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就是啊,他可是将军呢,很厉害的,小时候救了我哥以后就一直跟着他在军营里面历练,军功卓越,文韬武略的,现在都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了,长得是一表人才,可不是那种很粗鲁的糙汉。” “啊,他是将军还做你护卫啊?” “嗯,他欠我的,我让他来他得来。” 蒋念舒觉得自己口拙,“我让他到跟前给你见见。” 说完蒋念舒就朝季安羡招手。 季安羡的视线一直在萧寅焕身上,看到蒋念舒招手,他朝这边走来。 每走一步心跳一分。 那时候萧寅焕正在不远处听扶鸦汇报事情。 季安羡走到蒋念舒跟前,蒋念舒大方的给他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沈意浓姑娘。” 蒋念舒指指季安羡,“他是季将军。” 沈意浓举起手朝他笑了下,“季将军你好。” 季安羡也回她一笑,学她口气,“沈姑娘,你好。” 刚打完招呼就听到声音不那么愉悦的一声,“沈意浓。” “啊?” 沈意浓回头,看到萧寅焕绷着一张脸走过来,“笑什么?” “认识新朋友就客气的笑了一下。” 见沈意浓随便对着一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萧寅焕脸色不太好看,“你刚认识我时可不这么笑。” 沈意浓:……… “那时候你不也老吓我吗?我傻的才跟你笑。” 萧寅焕:…… 等萧寅焕转过身看到季安羡的脸时,他整个人瞳孔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已长成硬朗模样的男人,脸上有被风沙猎过的痕迹,让他显得颇有些粗犷和大气,和苏敖舅舅一样的铿锵铁骨。 是一张年轻的,有着蓬勃生命力的脸。 萧寅焕没见过,却莫名熟悉。 倒是林季安羡低头拱手,先见礼,“久仰王爷大名,草民参见王爷。” 他一身黑色锦袍,拱手时露出一截手腕,一个菩提吊坠用一根红绳子串着悬挂在他手腕的腕骨处。 萧寅焕眼神定在那枚菩提吊坠上。 他下意识去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菩提吊坠。 一模一样的。 他紧紧盯住那枚菩提吊坠,眼神涌过浪潮,忽然澎湃,“敢问将军名字?” “小将季安羡。” 季安羡。 他没听过这名字。 “他是将军,跟在我哥哥身边的。”蒋念舒也有意让季安羡和萧寅焕认识,毕竟萧寅焕天纵奇才,流传许多佳话,又带领那么多军队,对季安羡以后事业挺有好处的。 萧寅焕犀利的眼神再次聚在他脸上,他明明有一张很像苏敖舅舅的脸,和他母后也有几分相似。 萧寅焕摩挲着手腕上那枚菩提吊坠,“本王有一些行兵布阵的问题要问季将军,不知道季将军能否赏脸跟本王去喝一杯茶?” 季安羡低着头,“王爷相邀,岂有不从之礼,是季某荣幸。” 萧寅焕看向沈意浓,沈意浓已经坐下来,尽量不让自己有异常,“你和季将军去吧,我再坐会。” 萧寅焕不知道沈意浓大腿被撞。 “想找我上茶楼,就在你对面。”萧寅焕交待她。 他还蹲下来耐心的给她被抓的伤口再次涂上药膏才叮嘱道,“在这等我。” “噢好,你们有事谈,去吧。” 茶楼上。 一进屋子,萧寅焕就站在临窗的位置,朝沈意浓方向看。 倒是一点不含糊,“你是苏庭大表哥?” “不是。” 季羡安低着头,否认。 “呵,不是?你明明有一张和舅舅苏敖很像的脸。” 萧寅焕猛然回头,一跨步到他眼前,将他手腕捞起来,露出那枚菩提吊坠,“这吊坠是母后亲自给你带上的,我、你、二表哥,还有楚歌表妹一人一个,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萧寅焕捞起自己袖子,露出那个菩提吊坠,两个人的吊坠碰在一起,一模一样。 “回来上京城为什么不来找我?”萧寅焕一寸寸的看着他,眼尾已经染上薄红,吞咽了下喉咙,有些紧张的问,“二表哥和楚歌呢,他们还活着吗?” 季安羡看着那两块一模一样的菩提吊坠,知道瞒不住,他叹了口气,“苏家满门被屠那日,我们被蒋烈派的锦衣卫追杀,走散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们,没有一点消息,他们或许是没了。” “阿焕,我就是苏庭大表哥。” 第224章 身世 萧寅焕忽然上去用力抱了他一下,身子都跟着颤抖,“表哥,我就知道苏家定还有后人。” 苏庭拍着他的背,“阿焕,我现在名字叫季安羡,待在蒋时章身边跟着他,他一直不知道我身份,因为救过他的命,他对我一直挺好,予以重用,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找龙骑军、你二表哥和楚歌,这次回来也是想着给龙骑军和苏家昭雪。”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多亏屠府那日管家全叔带着我们三兄妹上集市买花灯,在集市上看到蒋烈带兵往将军府方向去,他预感到不妙,带着我们三个往城门方向跑。” 季羡安想到当时,眼底咆哮着滔天恨意,“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全叔消息,当时楚歌最小,我们四个人要是一起跑的话被抓住,就是全部的死,全叔建议分三个方向跑,当时楚歌才三岁,最小,全叔带着她的,我和你二表哥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跑了,只是那次分别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们,都没有消息。”萧寅焕看着好好站在自己面前,长成顶天立地、英俊硬汉的大表哥,眼眶越来越红,“表哥,你信我,我一定会给苏家和龙骑军昭雪的。” “嗯,我当然信阿焕,当时在军营里听到蒋时章说你活着回来成了璟王,我就盼着回京与你相见。” 想起了沈意浓,季安羡走到窗子边,问,“阿焕喜欢那位沈姑娘?” 萧寅焕也走过去,“很喜欢,非她不娶。” “倒是个很乖的姑娘,很俏皮开朗,能捂热你,很适合你。” 见季安羡的眼光停留在蒋念舒身上,萧寅焕侧眸问他,“大表哥喜欢蒋念舒?” 季羡安搭在窗子上的手指动了下,收回视线,“不喜欢。” 萧寅焕在他脸上审视,见他故意收回目光,还有那手上不太自然的动作,了然,他表哥就是喜欢蒋念舒。 “我和萧政说了要和蒋念舒退婚,他答应了,这个蒋念舒性格爽朗,大大咧咧,心思和阿樱一样单纯,没什么心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很适合大表哥,而且她看着好像也很喜欢你。” 苏庭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弧度,“我是叛军之子,一旦有人知道我是苏庭,就有屠门之祸,若有朝一日不能为苏家翻案和昭雪,到时候身份被爆,会连累她,而且,她父亲定远侯很属意你,我无父无母,还是个常年在战场上的将军,她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不能害了她。” 苏庭低头,眼睫覆下来,遮住眼里所有的情绪。 那样单纯可爱的姑娘,热烈得像冬日暖阳,能捂热人心和一切寒冷,谁不喜欢呢。 可他被剥夺了资格。 他眼底爱意汹涌,可他必须要将它强压下来,背负屠门之仇的人没资格谈爱,所以,对于她的示好和热情,他就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就只能辜负。 他和她的结局,只能是背道而驰。 “蒋念舒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不能给她幸福,也给不了她希望,所以,只能将她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 萧寅焕看着苏庭隐忍的样子,心里难受。 凭心而论,就像他爱极沈意浓。 倘若他身负这样的血海深仇,爱她却不能娶她,不能靠近她,却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她穿着凤冠霞帔嫁与旁人,喊旁人夫君,看她和旁人成婚生子,白头偕老,他一定会疯魔的。 “有我在,我一定会为苏家和龙骑军昭雪的,大表哥放心,你可以喜欢蒋念舒,可以娶她,大表哥只要记住,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未来筹谋,包括现在设计和萧政相认。” 季安羡当然知道。 可这条路谈何容易。 他不能耽误人好姑娘一生,让她枯等。 “阿焕,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庭眼眶很红,他都是死里逃生,何况是萧寅焕呢。 “掉下山崖以后被幽灵狼王攻击啃食,中了寒狼毒,至今无解,醒来以后母后连尸身都没见一块,想必被狼吃了,进了狼腹。 虞家为了赶尽杀绝,派人追杀我,为了要折辱我,将我交给一对见钱眼开的夫妻,让他们把我当狗养,不给看伤,要学狗叫才有吃的,吃的也是和狗食一样的廋食,让我匍匐着拿嘴喝,拿手抓。” “把我丢到斗兽场上和狮子老虎狼搏斗。” 萧寅焕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很冷漠,“曾经四天没吃饭,吃得最多的是发霉的馒头,且都是嗟来之食,冬天被那对夫妇脱光衣服按在结了冰的河里冻着,差点死在河里。” “诸如此类吧,很多很多,所有折辱人的方式都被虞家用了一遍。” 苏庭听得抹了下眼睛。 他就知道萧寅焕能长成现在这样就是老天开眼。 “阿焕,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不是萧政的儿子,你爹是漠北将军卫擎?” 当然怀疑过。 “可是卫家不也被屠尽了么,无从证实。” “我听我爹说过,当年苏韵姑姑跟着爹去军营里面,姑姑貌美,羌国将军想占为己有,有一次遭敌军夜袭,姑姑中了北羌人的蛊毒,那毒霸道淫邪,非同房不能解,当时姑姑心悦卫擎将军,我爹将姑姑送到了卫擎将军的帐中,他们早有了夫妻之实。” 萧寅焕眸色微动,看着苏庭。 “而谁也没想到当时刚登基的萧政着便装到了边境,见到姑姑第一眼就对她一见钟情,卫擎将军爱极姑姑,又要了她身子,看到萧政看姑姑眼神,便觉不对劲。 回了漠北以后立马着手准备迎娶姑姑,哪里知道萧政竟然卑劣至此,明知道姑姑和卫擎两情相悦,还是一道圣旨把姑姑连夜召进皇宫承宠。” 萧寅焕眸色极冷,他嗯一声,“我知道一些。” “阿焕,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提防,一旦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怀疑你的皇子身份,你就很危险,萧政因为苏韵姑姑进宫承宠不是清白之身一直恨极卫擎,若知道你可能是卫擎儿子,他必会杀了你。” “嗯,我一直在找当年给母后接生的稳婆,她是母后的奶嬷嬷,极其忠心于母后,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据说我当年是早产,可我生出来和足月胎儿一样很强壮和健康。”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足月出生,母后为了不让萧政怀疑要保他,故意说的早产。 第225章 英雄救美 萧寅焕看着外面热烈的太阳,他希望他是母后和卫擎的儿子,而不是萧政。 “萧政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怀疑过我身份,不过,他爱极母后,母后又拿命护我,咬定我就是他的骨肉,并以死相逼,他才不追究的。” 他记得那时候萧政看他时那厌恶的目光。 苏庭知道事情真相,松一口气。 “行,阿焕,你自己小心点,若喜欢那个姑娘,要保护好她,那些人想要对付你肯定会找你软肋,要是知道你爱极那姑娘她会有危险。” 苏庭拍了拍萧寅焕的肩膀,“卫擎将军年轻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阿焕,你眼睛像姑母,其他轮廓倒有点肖卫擎将军。” “我知道,谢谢表哥跟我说这些,至于我喜欢的姑娘我会护好她,谁敢动她我屠了谁。” “我现在是季安羡,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太久以免惹人怀疑,我这就走了。” 萧寅焕上去再次抱住了他,“表哥,有事给我传信,我现在住在璟王府。” 季安羡嗯一声,两人站在窗前朝外面看去。 都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 萧寅焕看沈意浓,而季安羡看蒋念舒。 而跟着萧寅焕出来未央街的二皇子萧越目睹了所有事情的发生。 他看到沈意浓安安静静、乖乖甜甜的坐在那桂花树下,她抬头时,对上她那一双澄澈无染的眸子,他便确定了她就是那个在青山斗兽场上以面纱遮脸,弄死食人蟒的姑娘。 也是本该属于他的女人。 他眸子贪婪的锁在那张云蒸霞蔚般雪肤花貌的脸上。 “面纱之下她竟然是个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萧越把玩着手里的一只簪子,眸子升腾欲色,喉结不断吞咽。 这只簪子是当时萧寅焕救下沈意浓走后他的人在青山斗兽场上捡到的。 当时他就坐在斗兽场上,这只明月簪子就簪在沈意浓头上,他看得很清楚。 所以手下拿来时,他就带在了身上,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 他时常记得沈意浓站在斗兽场上的样子。 她站高台。 身边是群狼环伺的各种凶兽,可她一点不怕,一袭长裙曳地盈盈站在那,令天地间所有都黯然失色。 那双纤尘不染的干净眼眸,那是不被世俗和权利、欲望浸染过的清澈。 她当时一腔孤勇冲上去,要救整个斗兽场上的人,善良得让人看一眼就要喜欢上。 这样的姑娘抱着承欢一定酣畅淋漓,能让男人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派人找了那么久,原来就在上京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萧寅焕会将她那么宝贝的藏起来,还派那么多人护着,甚至放下要诛杀人九族的话来。 今天听到她在未央街,他急吼吼的就来找。 他自然也见到了那个眸子染霜,从来不笑的璟王萧寅焕,这个冷戾的男人,在见到沈意浓的一瞬间,如冬雪初晴,寒潭般的眸子也如春风化雪,漾起春泉叮咚。 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熟络的聊天。 那个姑娘被虞湘湘那个跋扈没脑子的女人欺负,萧寅焕他看不了一点立马上去护着。 不过现在萧寅焕没在,倒是一个很好的上去搭讪的时机。 “去找一个女士荷包来。”萧越吩咐隐月,“将萧寅焕的暗卫引走,给本王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隐月不太明白二皇子想要干什么,“王爷何意?” “这个沈姑娘就是斗兽场上戴面纱的姑娘,若当日萧寅焕没来救人,她早就是本王的人,今日这出英雄救美,自然是想认识她。” “殿下要和璟王抢人?”隐月不太赞同,“殿下,璟王这人阴翳不好招惹,且睚眦必报,对付人的手段也很残忍,殿下才刚被解了禁足,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他疯起来是要伏尸百万的。” “况且,他很宝贝那个沈姑娘,若殿下朝沈姑娘出手,恐会触碰他逆鳞。” 萧越视线一直在沈意浓身上,那样乖软绝色的姑娘,哪个男人不想占有,他眼底已经汹涌欲色,“这个沈姑娘本王还就真想染指了,去,现在就去布置英雄救美的偶遇。” 隐月只得退下。 他向来只有绝对的服从。 萧寅焕和季安羡还在说话,就看到沈意浓那摊子忽然被围,东西也被踢散。 然后他看到萧越的轿子经过那里,他撩起窗帘子往沈意浓方向看了一眼,一身淡蓝色锦袍气宇轩昂的从轿子上下来,朝沈意浓方向走去。 萧寅焕看扶鸦和平安。 两人被引开。 护着沈意浓那二十多个暗卫被四十多个黑衣人围着。 “沈意浓那有麻烦,我先去看看。” 季安羡朝窗子外看去,蒋念舒和萧慕樱也在,而那群人体格彪悍,路数很野看起来像是流匪。 蒋念舒的功夫三角猫,会一点招式,他看到一个莽汉的手要按到蒋念舒,他一着急朝那莽汉飞了个飞镖,也朝下面飞去。 沈意浓腿疼,应付得有些吃力,出了两招以后被逼得跌坐在地,一个杀手拿长剑要朝沈意浓砍过来,沈意浓手里的银针刚要飞出去,萧越就飞到她身前,用手挡住他的剑,生生抓住。 他的手立马被剑割得出血。 将那杀手打倒在地,他转身朝沈意浓问,“姑娘没事吧?” 近距离看到人,萧越更是被沈意浓乖巧模样吸引住了,她冰肌玉骨、真正的雪肤花貌,肌肤吹弹可破,他敢肯定,这姑娘皮肤这样娇嫩,随便一弄都会留下掐痕的。 若落到他手里承欢定会有种凌虐的美感。 他一时看得出神。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锦衣华袍的男子,沈意浓抬头看他。 他朝她儒雅一笑。 然后他朝她伸手,“姑娘莫怕,坏人被我打跑了,我拉你起来。” 沈意浓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 特别那双眼睛,感觉里面藏得很深,是装出来的和善,染让她看出一丝阴郁来。 一点不像萧寅焕,虽然他每次会凶人,可她从来不抗拒他的靠近,有时候在他身边,她还会觉得安心。 而眼前这个男人,她非常不喜欢他靠近她。 沈意浓摇头,“不用,我自己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萧寅焕一下飞到了沈意浓身前,一把将人拉起来,揽在身侧,占有欲极强的将人揽到怀里,用了死劲的踹了一脚萧越,沉着眉眼看他。 “萧越,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 第226章 挑拨 萧越被他踹得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捂住腹部。 萧寅焕这人下了死劲,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甚至还吐出了一口血。 那被剑伤着出血的手就特别的显眼。 萧寅焕看一眼他的手,看一眼他的嘴角,再看一眼他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和矜贵无匹的锦袍。 简直就是来孔雀开屏的,看着跟只真孔雀一样。 萧寅焕嗤笑一声,睥睨看他,“呵,萧越,打扮这么周正,这是故意要演英雄救美的壮举呢?” 萧越阴郁的眸子里头有被他压下的恨意。 “皇兄。”萧越做出明显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在这?” 萧寅焕怎么回来那么快? “怎么,就趁我不在的时候想碰我的人?” “皇兄怎么这么说,我不知道这姑娘认识你。” 沈意浓看着萧越流血的手,再听到他喊萧寅焕皇兄,别过脸不看他。 皇子,听口气肯定和萧寅焕不对付,而且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万一是演的呢。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见他朝沈意浓看过来,萧寅焕将沈意浓揽得紧了些,“她是我的人,不怕眼珠子没了,你尽管看。” 萧越原本要朝沈意浓看过去的视线生生的垂下来,只不过捂着腹部的手指越发用力还泛了白。 “皇兄可是冤枉我了,我恰好路过这,看到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人,还是围着一个小姑娘,我就下马车帮了一把。” 萧寅焕一个字都不信。 他脸上一抹讥诮的笑,“萧越,你怎么不往自己肚子上捅两刀呢,那样不是装得更像?” 还想跟沈意浓玩英雄救美的套路。 “皇兄真是说笑了,我无缘无故怎么会给自己捅两刀呢?” “那些人,最好让本王查出不是你的人。”萧寅焕犀利冷峻的目光在他脸上遴巡而过,寸寸审视,“不然,本王宰了你。” 饶是自幼在皇宫长大,尊贵如萧越,那一刻也被萧寅焕的气势彻底的压下,他抬起头,眼神也阴冷起来,和萧寅焕对视。 偏还就往沈意浓方向看了一眼。 只不过视线未及,被萧寅焕手里甩出两枚玻珠朝他眼睛飞去。 “本王的人,是你能看的?” 萧越侧头避过,呵笑一声,“皇兄,这么宝贝这姑娘呢?看来这位就是皇兄放出诛九族的话语也要护着那姑娘了?” 他拿出拍子慢条斯理的擦手,“这位就是沈姑娘吧?” 沈意浓见萧寅焕不待见他,她都没抬头,懒得理他。 “沈姑娘知不知道我皇兄他和定远侯府的嫡女蒋姑娘有婚约,而且是圣旨赐婚?你别被他骗了,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以定远侯的地位,那蒋家姑娘一旦嫁给他就是正妃,而你呢,无名无分的 被养在府上可就是个外室。” 他好八卦。 说话也难听。 沈意浓低着头。 “萧越,你是不是想死?”萧寅焕皱眉看他,“我和她的关系岂是你能挑拨的?” “皇兄,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敢伤我,你在父皇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印象可就没了。” “本王会在意那点好印象?” 说完萧寅焕抽过扶鸦身边佩剑隔空对萧越用了几招,萧越竟然惨叫一声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又狰狞,捂着膝盖,“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227章 你干嘛呐 “还能干什么,废了你。” “萧寅焕你放肆。”萧越捂着自己膝盖脸上全是痛苦之色,“我可是二皇子,你敢废我腿?” “你看本王敢不敢?”萧寅焕说完直接走到他面前还挺嚣张,“好好看着。” 说完那剑对着他的腿直接扎下去。 萧越啊的惨叫,额头青筋都冒出来,疼得冷汗都湿了背。 沈意浓都没想到萧寅焕真扎他腿,一时都看得怔住了。 萧越倒吸一口凉气,“我母妃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萧寅焕将剑拔出来,睨他一眼,“噢,拭目以待,看我怎么收拾她。” 沈意浓腿疼死了,本来打算等萧寅焕和季羡安说完话以后回来她就去开一间客栈看看的,现在又忽然冒出那么一群人,她今天好倒霉啊。 她只能攥紧了萧寅焕腰间衣服。 萧寅焕注意到腰间那只手的力度在加大,低头看了眼,唇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弧度。 他忽然手揽过她的腰将人搂紧了点,宣誓意味明显,“她是本王的人,本王劝你不要肖想,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以后离本王的人远点。” “想英雄救美,也要照照镜子看你那副皮囊如何,你觉得沈意浓见了本王这张俊美无涛的脸以后,还会多看你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脸比不过、身高比不过、身材比不过,权势比不过、财富比不过,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敢出现在沈意浓身边想对她使美男计的,人要有自知之明懂不?” “还不快滚!” 沈意浓:……… “萧寅焕,你好会说。” 那边,季安羡一到场上几个回合就将蒋念舒身边围着的那些人打趴下了,蒋念舒被季安羡搂着各种躲。 她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直到他放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 蒋念舒摇摇头,“没有,你来得很及时,季将军。” 季安羡后退两步,拉开彼此距离,“没伤着就好。” 他看了眼她被抓伤的手,终是没说什么,“我先退下了。” 蒋念舒却看到了他被划着的手臂,有血浸了出来,“季安羡,你受伤了?” 她忽然就紧张着急起来,要上前去拉他的手,季安羡却又后退错开了,“无妨的,小伤。” “你躲什么?” 蒋念舒皱着眉,“你为护我受伤,我看一下你伤都不行?” “不用看,不严重。” “小姐还是快点回去,你这幅模样回去,你大哥少不了要担心的,我还有事,要回军营,先退了。” 说完直接走了。 蒋念舒怎么喊他都不停。 萧寅焕听到沈意浓夸他,低头看她才发现她额头在冒冷汗。 “将萧越给本王轰走,没脸没皮的。” 他伸手抚了下她额头,“沈意浓,你怎么冒冷汗?” 额头也不烫。 不是发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她都开始哼哼了,萧寅焕更着急了,“他们伤着你哪了?” 沈意浓大腿好疼,还没来得及看,现下有些站不稳,他扯住萧寅焕的衣服,半倚靠着他,如实说道,“腿疼。” “怎么弄到的?” “就刚刚虞湘湘踢桌子撞到的。” 萧寅焕有点生气,“刚刚怎么不说?只说伤了手?你就干坐这等半天?” “怕你担心,见你和季将军有话说我不想打扰到你们。” “伤在哪了?” “大腿这。” 萧寅焕看了一眼她指着的位置。 这下直接弯下腰,一只手伸到她腿窝那里,一只手揽她的腰将人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沈意浓哎了一声,双手胡乱的抓住他,“你放我下来。” “你还能走?” 沈意浓嗯一声,“还有一只腿是好的,能跳。” 呵。 萧寅焕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 瞥她一眼,她还真挣扎着要下来,萧寅焕揽住她腰的手用了点力,“沈意浓,你再动,我把你另一只腿也敲断。” 原本在动的人忽然就不挣扎了,瞪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他,“你怎么还恐吓我啊?” “你不动乖一点,我能恐吓你?” 沈意浓:……… 话是这么说,他抱着人却是无比珍视的、无比宝贝的,见人忽然变乖了,还挺满意。 “我和季安羡说了那么久的话,你伤了那么久,忍到现在,沈意浓,你本事挺大的。” 沈意浓被他抱着只能看到他形状饱满的喉结和紧绷的下颚线,偏他走得急,她一颠一颠的,手上没什么支撑力,只得环上他脖子稳住自己。 萧寅焕低头看她一眼。 她刚好也朝他看过来,见他沉着一张脸很不好惹的样子,她睫毛颤了下,颇有些试探的问,“你生气了?” “你说呢?” 萧寅焕大步走到马车前,抱着她就要上马车。 萧慕樱见他皇兄抱着人就要走,连忙追上来,“皇兄,你要带沈意浓去哪?” 萧寅焕头都不回,“回王府。” “啊,不能让她跟我进宫吗?我好喜欢她。” “跟你进宫干什么?去被人欺负?你自己回去,看你现在头发乱乱的样子,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萧慕樱跟着要上马车,“那我也跟皇兄去王府。” “回你自己宫殿去,谢辞会护着你。” 说完直接躬身进了马车,让车夫赶马车。 萧慕樱叉着腰大喊,“喂,大皇兄,你好偏心,只带沈意浓去你王府,不带我。” 她跑着追了两步,知道追不上 ,补了句,“那既然你偏心的人是沈意浓,我也喜欢她,那我就原谅你了。” 沈意浓撩开帘子看到萧慕樱叉着腰的豪迈模样,看一眼萧寅焕,他坐得可美了,还闭目养神。 不睁开眼睛也知道沈意浓在看他。 “看什么,有话就说。” “萧慕樱不是你亲妹妹吗,你干嘛不让他去你王府?” “她跟着去,你还会理我?” 萧寅焕眼睛都没开,“你们两凑一起估计不吃饭都能说话说到明天去,再说,她不回去皇宫,有人会着急出来找人。” 沈意浓搞不懂他,懒得问。 “萧寅焕,我有银子,可以去开客栈住,你放我下来,我不去你王府。” 萧寅焕将人固定在自己腿上,揽她腰固定住她,语气不容置喙,“先去王府看腿涂药。” 沈意浓要挣扎,还蹭到自己伤口,她嘶的一声,疼得头皮发麻。 “你就不能乖一点,自己都受伤了还挣扎什么?” “碰着哪了?” 萧寅焕伸手就要去抚她伤的地方,沈意浓赶紧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啊?” “给你看伤口,还能干嘛?” 第228章 眉间小痣 “你不能看的呀。”沈意浓双手来抓他的手,他力气大还要往前。 “不看怎么知道你伤成什么样,严不严重?” “你是男的啊,我的伤在大腿上。” 沈意浓都急了,偏面前这个男人一脸那又怎么样的神情,他一点都不懂。 “嗯,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沈意浓:……… “我是小姑娘。”沈意浓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你不能看。” 见她都急了,萧寅焕到底没再继续,“小姑娘被撞了那不是更疼?更要看。” “不要。” 行吧。 萧寅焕坐好。 等发现坐他腿上的,沈意浓觉得更不对劲了。 “萧寅焕你能把我放下来坐吗?” “你乖乖听话就放你下来。” “噢好,我不跑了,你放我下来。” 萧寅焕这才将她放下来坐他旁边。 “刚刚那人是谁啊?” “二皇子萧越,不是什么好人,以后见到他离远点,不必理他。” 见她眼神盯着案牍上的糕点。 萧寅焕伸手拿了块枣泥酥递给她,“是不是饿了?” 好香啊。 沈意浓甚至舔了下嘴唇,接过来,很诚实的点头,“中午饭都没吃。” 以前萧寅焕坐马车,案牍上从不会放吃的东西,可自从认识沈意浓以后,她跟着坐了两次马车,很喜欢吃甜点,他记住了。 即便沈意浓忽然不见了,他每天去上朝,还是让平安备着糕点。 就是为了沈意浓忽然回来了,再跟他坐马车能吃上。 萧寅焕见她吃得急,提醒,“慢点吃,还多,没人跟你抢。” 见她这样,萧寅焕问她,“那刚见我的时候我说要带你去吃饭,你逞什么强呢说不去?” “我那时候没银子啊,想留银子到晚上请你吃饭。” 她咬了一口。 甜香和酥脆一齐盈满口腔,顿时让她连腿上的疼也忘记了。 等吃完一块,她又偷偷的往桌子上瞄,明显是还想吃。 那样子,跟个找吃的小松鼠差不多,腮帮子都还塞着甜点鼓鼓的。 萧寅焕看了就觉得喜欢得不行。 “只能还吃一块,留点肚子吃饭。”萧寅焕又拿了一块递给她。 “好嘞。”沈意浓开心的接过来,开始她沉浸式的吃法。 萧寅焕靠着马车壁,姿势放松,侧脸看着她吃。 普通的糕点都能让她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等到了王府,萧寅焕先跳下马车的。 站在车旁等沈意浓出来。 沈意浓看了眼自己的腿,再看一眼马车到地下的距离。 她这次难得的喊了声,“萧寅焕?” “嗯。” “你手臂能不能给我扶一下啊?” 萧寅焕直接甩出个选择给她,“抱着和背着你自己选一个。” “啊?能不能有第三个选择你扶着我走?” 萧寅焕瞥一眼她的腿,“你这样子还能自己走?” “能的。”沈意浓就坐在边上,看萧寅焕,头点得卖力,“不是很疼了。” 萧寅焕没由着她,说道,“只能有抱着或者背着两种选择,第三种不合理,不然你就待在马车上。” 见沈意浓看了眼他的背没说话,萧寅焕直接背朝她,弯下腰,“上来。” 等了会都没见人趴过来,萧寅焕回头看她,“沈意浓,这话要我说几遍,你脚不能走路。” “没那么严重,能走的,就是疼了点。” 萧寅焕转过身看她一眼。 得,给两个选择给她她还挺纠结,现在那手又攥着自己的衣摆。 他怕她腿拖着严重,懒得和她耗。 “那就是想我抱着你?” “抱着,也行吧。”他朝她伸手。 那口气很笃定,不容抗拒,“沈意浓要我说几遍?不听话我可要强来了。” 沈意浓看他神情认真得很,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权衡再三,抱着离他脸太近,他要是凶人看得一清二楚,压迫感太强了。 还是背着,只见他后脑勺,他要是冒火或者凶人她也看不见。 “那还是背着吧。” 萧寅焕转过背朝她,“上来,你放心,我背宽,力气大,不会把你摔着的。” 沈意浓只得趴上去。 萧寅焕先是闻到点浅浅的甜香,然后背上趴上个软软的人。 他唇角缓缓的缓缓的勾起来。 就是沈意浓趴上去以后,手都不知道放哪,搂他脖子不太好吧? 她盯着他后脑勺看,将手窝在她的背和自己小腹之间,又在纠结。 “搂脖子会不会?”萧寅焕算是看出了她的别扭,“不搂着等下摔下去两条腿都走不了路。” “可你说不会摔的。” “你不搂着可不得摔着了。” 话刚说完,她在背上被颠了一下,惊得她两只胳膊立马伸上去搂住他脖子。 她手圈上来的同时,萧寅焕很愉悦的笑了声。 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有点被气到,捶他一拳,“喂,萧寅焕,你故意吓我?” 小姑娘两条白白的手臂软软的圈上来,某人心里暗爽,“谁让你不听话的,有人背还不乐意,你要是说背我,我都不用你喊那么多次,直接跳上你背上去。” “你这个子,我可背不动。” 他回头看她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个回头,沈意浓看到了他眼皮上的一颗小痣。 那小痣很特别,带着点红,有强烈的熟悉感,似曾相识。 沈意浓一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凑近看,还欸了一声。 两边脸忽然被小姑娘温软的手捧住,她还凑那么近的看,萧寅焕眼神定在她脸上,呼吸都放轻。 胸膛那心跳声又开始轰隆隆的。 “萧寅焕,你左眼皮这有一颗痣啊?” 她还伸手去碰了下。 萧寅焕眨了下眼,被她碰着的眼皮都跟着热起来。 “嗯,从小就有。” “裴先生这个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那颗痣有点特别,里面是黑的,外面是带着浅浅红的小痣。 上次在裴靳的公司被烫伤,他给她抹药的时候,凑得近,眼皮垂着,她看见了。 当时还觉得有点特别有点性感。 又提那个裴先生。 萧寅焕那张脸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暗爽的心立马被浇了一桶冰水。 “沈意浓,你挺可以,这样看着我都能想到那个裴先生。” 这话说得妒意十足的。 “可你们都有一颗痣欸,一模一样的,都在眼角这。” 她还说个没完。 萧寅焕冷哼一声,“他肯定没我好看。” “有的,裴先生身材很好,八块腹肌,脸也特别帅气,能和你相媲美的,他也是个美男子,也和你一样高,得有一米九。” 萧寅焕:……… 沈意浓你是想要气死我。 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还夸得天花乱坠的。 “我们聊天就非要说到那个裴先生吗?” 第229章 替身 “那不是看到你的痣巧合想到的吗?” 沈意浓脑洞挺大的。 她放开他的脸,问他,“萧寅焕,你有没有做过梦,你剪短头发,在一个和晋国很不一样的地方生活?” “没有。” 沈意浓手搭在他脖子上环住,“我觉得你和裴先生有些地方挺像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是同一个人,可你们长得又不一样,性格也大相径庭,一点不一样,这种想法就挺矛盾的。” 萧寅焕心在往下沉。 “沈意浓,你可别把我当成那个什么裴先生的替身。” 现在还觉得他和裴先生像了。 这算什么事? 偏沈意浓还偏头看他的脸,“你是你,裴先生是裴先生,没说你是他替身。” “而且你们性格也不像啊,裴先生可温柔绅士了,你又拽又凶,裴先生也有拽的资本的。” 萧寅焕:……… “沈意浓,你就是头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相处这么些日子我在你心里就又拽又凶,裴先生就什么都好,你是想存心气死我,是吧?” 那当然没有。 沈意浓只是觉得两人给她感觉在某些方面很像。 而且,好像,他们都能让她安心。 虽然萧寅焕毒舌,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觉得和他在一起还挺放心的,就莫名其妙有一种信任感。 “没有要气死你。” “你没话说的话大可不必瞎说。” 挺会扎心的。 “噢,对了。”沈意浓一激动拍了下萧寅焕的肩膀,“裴先生的娘亲和你母后长得一模一样。” 沈意浓赶忙要去拿自己手机,后来她想起来她当时没拍下裴先生的妈妈那张照片,她顿时有点懊恼,“真的,虽然她们衣服和装扮不一样,但是她们长相一模一样。” 萧寅焕觉得她魔怔了。 “沈意浓,你给本王看清楚了,本王名字是萧寅焕,不是什么裴先生,你敢把本王当成他的替身,本王饶不了你!” 好得很,现在连自己母后都和裴先生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了。 沈意浓见他脸色不好看,要冒火,唇紧抿着,路也忽然走得很快,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她小心的凑到他的耳边想看他脸色,“萧寅焕,你生气了?” “可我说的是真的,裴先生他娘亲和你母后长得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很神秘吗?” 神秘什么。 他不觉得。 小姑娘呵气如兰喷在他耳垂上,随着她靠近,她几乎整个人全趴在他背上,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他侧过脸,唇擦过她从背后垂过来的发,萧寅焕整个人像被引燃的火星子,鼻尖全是她脖子里散发出来的甜香。 “沈意浓,你肯定看错了,我母后天下就那唯一的一个。” “而且,你老说那个裴先生,我不该生气?” 萧寅焕气不知道朝谁撒,郁闷的踢着路上一颗小石子,“裴先生什么都好,脾气好温柔是个好人,就我坏是吧?” “现在是谁背着你呢?”萧寅焕肺都要给她气炸了,“沈意浓,你挺会忘恩负义的。” “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啊,裴先生他也会像你一样很霸气的护着我,给我撑腰,我觉得这点上你们挺像的,而且你们的娘亲都长一样。” 还说,她还说。 “沈意浓,别跟我再提裴先生三个字。” 第230章 边界感 “真的,下次我把他娘亲的画像拿给你看。” 萧寅焕懒得搭话,气压低沉。 “你真生气了?” 沈意浓伸手在他眼前晃。 能不气吗? “沈意浓,他背过你吗?” “我小时候摔到头,记忆没了,不知道小时候他背过我没,我记事以来,他倒是没背过的。” 萧寅焕总算心情好点了。 至少他比那个裴先生早背到沈意浓。 不过他也是瞎高兴,裴靳在沈意浓没出事前几乎天天背她。 “这次你回去,带我去你家,我想见见你口中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裴先生到底有多好。” 萧寅焕感觉自己要活在那个裴先生的阴影之下了。 “我觉得冥冥之中你和裴先生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但是我还找不出。” 沈意浓唉声叹气了几声,“曾经我还怀疑你和他是一个人。” 萧寅焕赶紧纠正她,“谁跟他一个人了?我姓萧,他姓裴,长得又不一样。” 好吧。 不是就不是,也不太像。 到了沈意浓住的那个院子,萧寅焕将她放下来,看了眼她身上的穿着,“要不要洗个澡?” “要洗的,很热。” 沈意浓看着这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间竟然有点感慨万千。 萧寅焕去吩咐人备水和备午膳。 她腿根本没有萧寅焕大惊小怪的严重程度,被撞那时候很疼,现在好多了,是能走的。 她站起来时,萧寅焕还紧张的喊她别动,“我抱你进去。” “不用,我能走。” 说完走几步给他看,萧寅焕才舒展眉头,坐在院子里等她。 沈意浓进去洗澡了。 扶鸦过来禀告,“虞丞相递了弹劾主子的奏章,还在皇宫里跪着,皇上让他回去,倒没传唤主子。” “萧政心里还念着本王母后呢。” “皇上派了几波人去青山开矿,户部、刑部、吏部、兵部、锦衣卫和东厂都派有人去,就是想相互掣肘,采矿和运矿交给了虞家和户部侍郎、还有黎将军。” 萧寅焕嗤笑一声,“这些人不都是当年陷害苏敖舅舅和龙骑军的人吗?” 扶鸦低头,“是。” “让我们的人暗中开矿,他们运回时,抢矿,嫁祸,再制造些谋权篡位的谣言,让萧政怀疑,再让他们狗咬狗。” 扶鸦下去传令。 沈意浓也洗好了出来。 自己选了套浅杏色的长裙,一件浅绿色的外罩纱,很清爽。 头发也松松系了一圈垂到腰际。 沐浴出来整个人清爽、香甜,像清晨花骨朵上的露珠一样。 “过来,我看下你腿。” 沈意浓赶紧弯腰捂住,“不用你看,我看过了,不严重的。” 刚刚洗澡的时候她看了,紫了一大块。 她皮肤容易有印,没个几天那紫色消不了。 永远说话不听,萧寅焕懒得说,直接起身过去将人抱着。 “喂萧寅焕你放我下来,你怎么说抱就抱?” 她娇娇小小的,在他这个一米九浑身肌肉的男人面前简直轻轻松松被抱起来,毫不费力,他快步朝椅子那走去,坐下,将人放在膝盖上。 “自己坐还是坐我腿上。” “自己坐。” 萧寅焕这才放开她,沈意浓赶紧在他旁边坐下。 萧寅焕站起来。 “你要干嘛?” 沈意浓甚至双手捂着自己胸前防备看他。 萧寅焕定定看她几息,蹲下来,要掀她裙子,她赶忙双手捂住膝盖,“你、你别乱来啊。” “我看一下你被撞的地方,松手。” “不。” 沈意浓捂得可紧了。 看着她这又是防备,又是害怕的神情,萧寅焕开始不耐烦了。 “我帮你挽裙子和你自己挽,沈意浓,自己选一个。” 沈意浓见他好像又要冒火,她被迫做选择心情也有点火爆,“你为什么非要看?” “不看怎么知道伤到哪个程度?” “若我就不让你看呢?”沈意浓握了下拳头。 “我非要看呢。”萧寅焕一点不退让。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犟什么,看个伤还在这磨叽半天。 萧寅焕只想快点看她被撞的地方然后给她抹药。 他话说完也不管沈意浓,将她手从膝盖上拿开,直接掀开她裙子,将她裤脚挽上去。 被撞的地方在膝盖往上正中。 等看到那大面积的淤青和紫色一片将她白皙皮肤覆盖住时,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直接拿过药膏抹开给她涂上。 涂好了给她把裤子拉下来。 只不过他手还放在她膝盖那时,啪嗒的一声有眼泪砸在他手背。 他抬头时看到沈意浓眼眶红红的,那泪掉下一滴以后,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嗒的掉。 然后她拿手背擦了下眼泪,见他抬头看她,她将脸别到一边去,也不说话,就拿手一直抹眼泪。 萧寅焕就着蹲着的姿势,将她脸掰过来面对他,“沈意浓,为什么哭?” 她拍掉他的手,还在抹眼泪。 萧寅焕看着手背的眼泪,皱眉,“我动作重,弄疼你了?” 因为她眼泪砸到萧寅焕,他动作停下来,裤子也还没放下来。 沈意浓抽噎着自己弯腰去放裤子。 问也不说话,只知道哭。 萧寅焕最怕她这个样子。 眼眶红红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看着把自己手拍掉的架势,好像是自己欺负她一样。 “沈意浓,是我惹你哭?” 她就是不吭声。 “说话。” 他又去掰她的脸。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面全是眼泪,眼皮都给她哭肿了一点。 这样子,让人巴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要哄她笑。 “你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萧寅焕点头。 “我是一个十八岁刚成年的女孩子。” 虽然他不知道成年是什么意思,但是沈意浓懒得解释。 萧寅焕搞不懂她要说什么,点头。 “可是你竟然去掀我裙子,挽我裤子,你没有边界感。” 裴先生就不会这样。 萧寅焕:……… “就为这个哭?” 看个伤也哭成这样子,直男萧寅焕不理解有什么好哭的。 见他还很平静的问就为这个哭,沈意浓更气了,“什么叫就为这个哭?你觉得这行为很正常?” 萧寅焕点头,语气笃定,“很正常,不挽裤子怎么看伤?我眼睛又不能透视。” 沈意浓:……… “有一个词叫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是担心你的伤吗?看一眼才放心。” “有你这么看的吗,那如果我伤在胸前你是不是也要看?” “是,不管伤哪我都看。” 萧寅焕站起来,看她一眼,“再说,第一次见面你就上来吻我摸我,你说你是不是还伸手摸我腹部了?我当时可没像你一样哭,也没说你没有边界感。” 第231章 哄小白兔 “那能一样吗?” 萧寅焕觉得她多少有点强词夺理,“怎么又不一样了?沈意浓,你就说你是不是解我衣服了?” “是。” “你还挺诚实的,敢承认。” 沈意浓声音小小的,“我本来就诚实,那天是因为中药了。” 萧寅焕站起来,呵一声,“是,你中药了,所以就能对我为所欲为,是吧?” 沈意浓低头不吭声了。 “你是男的呀。” “男的就活该被占便宜,是吧?” 沈意浓抬头,“我那天也没占你便宜。” “可你那天就是摸了我。” 这是事实,沈意浓争不过。 眼见她那泡眼泪又要落下来,萧寅焕懒得和她争,“行吧,你掀我衣服就有各种理由,你受伤了我看一眼就是没有边界感,很好,都是你对,行了吧?” 萧寅焕递给她一张帕子,“先把眼泪擦擦。” 人家还不要,也不接。 萧寅焕笑了一下,也不恼,颇有耐心的蹲下来,“沈意浓,就为这件小事哭得那么厉害,好像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一样,我就看了下你的伤,没怎么样你吧,你纠结个什么劲?” 他都懒得再把帕子给她,凑近她的脸,自己上手给她擦眼泪。 只不过沈意浓偏过脸要躲,萧寅焕给她擦眼泪就跟给她擦着洗脸差不多。 “我都说不用你了,你还强来。”沈意浓扒拉开他的手,“你根本不懂得尊重人。” 萧寅焕只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偏心和例外,只想她开开心心待在他身边。 他这个人从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长大,要他一下就懂女孩子细腻的情感并且忽然变得温柔绅士几乎不可能。 “嗯,我不懂,可不是来日方长么,你可以教我。” 偏萧寅焕铁了心要给她擦眼泪,她躲,他就将人的脸捧住,不准逃。 “别哭了,下次你受伤我懒得管你,也懒得看,行了吧?” 他这话已经有妥协和哄的意思了。 可口气说出来又冷冰冰的,声音也稍大,带着点点他说话时惯有的懒漫腔调,挺欠的。 沈意浓也挣不开他的禁锢,他动作又控制不住,重了点,抹得她脸疼,她干脆哇的一声哭开了。 平安和扶鸦原本站在院子外面的,听到这声音,两人立马扭头往里面看,看到沈意浓坐着,主子蹲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一个拿着帕子笨拙在给那个哭的人擦眼泪。 男人高大挺拔、手上迸着青筋、浑身都是狠劲、看上去就不好招惹,侧脸轮廓走线如刀。 小姑娘娇小玲珑,软萌萌的。 怎么看怎么像大灰狼在哄小白兔。 萧寅焕被她这一声哇哭得手都抖了一下。 他看一眼她眼里那一泡眼泪。 他眉头皱起。 “不是,沈意浓,你怎么还哭上了,还越哭越大声?” 她这一嗓子嚎啕大哭,直接让萧寅焕不知所措了。 “你就会强迫人。” 萧寅焕:……… “给你擦眼泪还是我的不对了是吧?” “我说了不要你擦。” 抽抽噎噎的倒是挺喜欢顶嘴。 “行了,你自己擦,我不管你,行了吧?” 第232章 你会在乎? 萧寅焕烦躁极了,小姑娘心思真是难猜,都不知道怎么哄。 动不动就哭的。 他将帕子往她手里一塞,坐在一边懒得说话。 沈意浓甚至哭出了鼻音。 “我要去住客栈。” 萧寅焕算是彻底被她给逼得气着了。 “不准住客栈。” 萧寅焕侧头看她,“就住王府。” “不住。” 她捏着帕子也不擦眼泪,就拿着绞在手里,双手攥着。 萧寅焕给气笑了,“我说不准去住客栈,要说几遍你才听进去?” “我就要住客栈,你凭什么不准?这个你也要管?” 犟得很,跟头驴似的,鼻头都红了。 萧寅焕转回头。 懒得看。 懒得看 。 “你来了上京城,我当然要管你,都说了客栈不安全,不准住。” “跟你在一起也不安全。” “沈意浓,你就非要忤逆我?” “是你先强迫我的,盛气凌人,我告诉你,我是个人,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自己做决定,你,别想着控制我。” 萧寅焕被她气笑了,给她看伤她防他跟防色狼似的,给她擦眼泪她也不要,现在又说和他在一起不安全。 行吧。 没良心的小东西。 换成别人敢跟他这么说话,可能早就变成一盏人皮灯笼了。 他烦躁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木桌子,他分明觉得力气不大,可他是练功的人呢,又那样厉害,那结实的桌子在沈意浓面前哗啦啦的散架了。 沈意浓看着那忽然碎掉的桌子,哭声都止住了。 她可以说是非常震惊的看向萧寅焕。 不是。 他当她的面劈桌子几个意思?想说他功夫好她别忤逆他?还是要用拳头使她臣服? 沈意浓杏眼瞪圆,氤氲水汽,那眼神就八个字,我没惹你,你别捶我。 萧寅焕自己都愣了下。 完了。 沈意浓本就对他有成见,说他脾气不好,这下对他印象更不好了。 这,轻轻一踢,这桌子怎么就,就散架了? 他朝她看过去,果然对上她惊愕的眼神,脸蛋那还挂着一串眼泪。 眼睛里面对他防备更深了。 萧寅焕:……… 他轻咳一声,“我没用力。” 沈意浓无语了接上一句,“没用力都这样,那用力了还得了?” 萧寅焕看着那碎掉的木桌子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那么暴躁,好好的一张桌子都被你捶坏了?” 萧寅焕轻咳一声,“你不关心我腿疼不疼,倒是关心桌子坏不坏?” 沈意浓低头,有点紧张,那双手又攥着自己衣摆 。 “你肯定不疼,坐着放松得很呢。” 萧寅焕呵一声,“沈意浓你心里又在嘀咕我什么?” “你有时候又凶又坏。” 说完沈意浓就低头。 “合着我纵着你,你觉得我是个坏人?沈意浓,你搞清楚,这要换成别的男人,你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不会好好的坐在这,和我顶嘴。” 他烦躁的扯了下衣领,“你看那些和我对着干的人都是什么下场?萧柔、萧慕樱和虞湘湘,哪个在我这讨到好了?” 沈意浓看着他英俊的脸上一点点笼罩上阴翳,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忐忑的问,“那你是想像对付她们一样打我吗?” 萧寅焕被她这句问得想吐血,沈意浓这姑娘什么脑回路? 到现在萧寅焕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 所谓关心则乱,他就是紧张,看不得她磕着碰着了,真只是想给她看伤口的。 得不到回答,人沈意浓自己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去哪?” 萧寅焕脸色已经沉下来了,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虽然能走,步子也不太稳。 “去住客栈,我有银子。” 说的话每一句都要有客栈两个字。 “沈意浓,你就那么喜欢客栈?” “就喜欢。” 那背影倔强,走得毫不留恋,头也不回。 “你敢走,信不信我把你腿敲断了?” 沈意浓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腿窝子有点疼。 又恐吓她。 “你能别每次都恐吓人吗?” 他等了她那么久,盼了那么久,本就存了心思不让她再回去再消失,她倒好,在他底线上反复蹦跶。 见她还走。 萧寅焕气得又踹了一脚放茶盏的桌子,茶盏应声而碎。 平安和扶鸦朝院子看过来,瑟瑟发抖。 因为小时候被折辱的经历,缺少关爱和信任,萧寅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很暴躁很血腥,提防所有人,脾气很大、很不好,稍不合心意就会发疯。 练武功的时候会一拳头砸树或者一拳头砸石头上,满手血,他却不知道疼似的。 也经常砸东西。 这样的情况在遇到沈意浓以后好了很多,至少那么久,他们没见过主子在沈姑娘面前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还是第一次。 沈意浓都被那声音惊得回头看了一眼。 当看到那石头桌子都被捶得四分五裂时,沈意浓整个人都绷住在那了。 那可是石头。 再看到他拳头都是血,她想忽略都难,“萧寅焕,你发什么疯,手都给自己捶出血了,不知道疼是吧?” 好歹他把那块能穿越的玉佩给她了,价值连城的也没问她要回去。 “我疼不疼的,你会在乎?” 拳头凝血一滴滴将石板染红,他浑然不觉得痛,倨傲的、固执的站着,像一棵孤松。 他们隔着热烈的太阳光对视。 两个人影子被拉长,因为距离太长,并无交集。 他眼底压着汹涌的一种无能为力的低沉情绪,因为得不到她的认可,那点点颓丧的灰败的情绪被慢慢的放大,微挑的眼尾泛起一抹薄红。 他眸子黑漆漆的,是极致的寒,是沈意浓对上了,却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看到她粉色的唇瓣开合,说道,“在乎的,我不希望你受伤。” 事到如今,已经不知如何收场,看沈意浓那样子,分明是被吓到了,萧寅焕也不想管。 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君子,学不来她嘴里裴先生的那种温柔和绅士。 还强求什么。 他第一次对一个小姑娘那么喜欢那么用心。 能耐着性子去哄人也是第一次。 可他的纵容他的宠溺和耐心她并不喜欢,她甚至可能厌恶。 沈意浓朝他走过来。 一步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