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爽！受气包她要创死所有人》 第1章 老好人神豪系统 七月初的京市，闷热无比。 周娜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 一大早房东就打电话来催房租，问她六月底就该交的房租怎么拖了一个礼拜还没交。 周娜急忙道歉，说自己忙忘了。 其实她没忘。 她只是，没钱交房租了。 在京市工作五年，她不仅一分钱没存下，反而欠了银行三万八。 要问她一个月六千六的工资怎么欠下的这三万八，还得从她大学毕业那年说起。 周娜出生在冀城的城乡结合部。 父亲是工人，母亲没有正式工作，父母一个月的收入不足四千块。 供她上完大学，已经负担很重了，眼瞅着妹妹明年也要高考了。 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想来京市打拼，家里亲戚却不看好，说出口的话都是风凉话和讽刺。 所以当她硬着头皮在京市找了工作，需要钱预交房租时，她也没舍得开口跟辛劳半生的爸妈要钱。 她不想爸妈担心，更不想被亲戚们看不起，不想他们在自己老妈面前说什么：“你看吧，就说别让她去京市，这还没赚钱呢就要先花出去一万块，真是不孝子！” 工作的第一个月，她身无分文。 可两千四一个月的房租要押一付三。 不到一万块，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在同学的建议下，她办了张信用卡，借了一万块，分十二期还款，一个月只需还款不到九百块。 她以为等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下来，一切都能恢复正轨。 可没料到的是，上班之后，要花钱的地方，可不仅仅是一日三餐。 除了吃饭，上班穿的正式衣服要买，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也要自己准备，再加上水电费、电话费、网费和交通费…… 林林总总，拿到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时，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欠了小两万块。 而实习工资只有5280块。 还完信用卡，她还硬着头皮给爸妈打了一千块的生活费。 她不想爸妈被亲戚看不起。 一个月后，她顺利转正，第二个月的工资税后六千六。 这个收入暂时堵住了亲戚的嘴。 可她欠的债却越来越多。 同事邀约聚餐，不去，她怕自己显得不合群，还怕自己会因此被排挤，于是硬着头皮去，一次聚会就要三五百。 许久不联系的老同学结婚生孩子都会给她发消息，哪怕她去不了，也得随礼金，动辄三五百。 她不好意思不给。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京市混得很好，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没钱。 逢年过节，她也是硬着头皮给爸妈妹妹带礼物。 小辈要压岁钱，她没结婚可以不给，但架不住亲戚架捧，不好意思不给。 五年来，她只能靠从信用卡、花呗、借呗里拆东墙补西墙。 哪怕她平日里已经节俭的不像话了，依然持续负债，摆脱不开。 发工资了，只能勉强还清最低还款额，保证自己的征信不出问题。 硬挺了五年，周娜寄希望自己能晋升。 晋升就能涨工资，涨了工资就能缓解债务压力。 可五年来，她只谈成了三个项目，拿了不到八千的提成。 哪怕部长经常夸她，说开发部没她不行，可入职刚满一年的后辈都晋升了，而她还在基层。 就这样，五年，欠了三万八，工资依旧六千六。 如果这次她负责的影院项目再签不成，那她就只能再从借呗里借出七千二来交房租了。 以贷养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叮！老好人神豪系统已经加载完毕！” 周娜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道机械音，吓了她一跳。 “神豪系统？” 难道是网络小说里的那种随随便便给人发钱的系统？ “老好人系统为您服务！” 机械声再度响起。 “恭喜宿主周娜，成功绑定老好人系统。” “老好人系统，旨在帮助在生活中备受欺压、不懂拒绝、任人拿捏的老好人，打好翻身仗，走向人生巅峰。” “宿主完成任务，将会获得对应任务奖励，奖励包括不同金额的现金奖励以及稀有物资奖励。” “新手任务奖励为五万元现金。” “说明：系统发放的所有现金奖励，都属于理财所得税后奖励，保证来路正常，合法合规。” “请问宿主是否接受新手任务？” 周娜一听“五万”的奖金，想都没想，疯狂点头。 “接受！我接受！” 她太缺这五万块了！ 有了这五万块钱，不仅信用卡花呗里的钱能提前还清，还能把下个季度的房租交上。 把这些债都还完，她还能剩下五千块！ 那可是实实在在属于她的五千块啊！ 死也要把这五万赚到手！ “收到宿主意愿，现为您发布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12小时内拒绝三次来自他人的不合理要求。” “任务失败，老好人系统将随之消失，宿主此段记忆将被抹除。” “任务成功，奖励宿主五万元，即刻到账。”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始任务计时？” 周娜闻言抿抿嘴： “我想问，要是十二个小时内没有人对我提出无理要求呢？这个情况不能算我任务失败吧？” 系统一顿，随即在周娜面前弹出一个虚拟小屏来。 屏幕上满是黑线。 系统不回答周娜，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始任务计时？” 周娜看到黑线，瞬间脸红。 拒绝别人是不是很容易起冲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从小到大没和别人吵过架红过脸，可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开始！” 早上九点五十五，周娜像往常一样，准时到达公司。 刚刚在地铁上，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踩了她一脚，还骂她不长眼。 她疼得直冒汗都没敢说一句话。 系统因此教育了她一路。 “宿主，刚刚您应该为自己讨要一个道歉，不该忍让。” 【要个道歉也没什么用吧，她那么激动，万一吵起来……】 周娜晃了晃自己被踩的脚，用心声跟系统对话。 “您连被踩都不敢要个道歉的话，新手任务很难完成” “要不要道歉跟完成任务有什么关系？无理要求我当然是会拒绝的，我担心的是，没人对我提出无理要求，我的同事们人都很好的。” 系统看着周娜天真的样子，十分无语。 于是它再次弹出虚拟小屏，小屏里又一次飘满黑线。 周娜看了，又抿抿嘴：“你要相信我，我能完成任务的。” 她挥挥手，把黑线挥散，坐到工位上。 还没等她打开电脑，就有人喊她。 “娜姐！你可算来了！” 闻言，周娜把自己带的盒饭随手放在了办公桌边，转身去看。 是公司最近招进来的开发部的实习生宋若涵。 女生长得漂亮，嘴也甜，就是能力好像不咋样：今天这个不会了，要她帮忙，明天那个又不会了，还来找她…… 虽然不胜其扰，可周娜还是拉不下脸来拒绝提供帮助。 刚毕业的大学生嘛，不会做也正常。 自己也是从什么都不会的阶段过来的。 该帮还是要帮的。 于是她挂上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怎么了小宋？” “娜姐，你可得帮帮我！城西的电影院项目我调查完了，可这调查报告的PPT我是真做不好！” 宋若涵拽住周娜上衣的袖子，摇了摇。 眼巴巴地看着周娜的眼睛。 看在周娜的眼里，一脸可怜。 “可是，据我所知，这个项目调查的PPT是你们转正的最后考核内容吧？公司是不许我们老员工帮实习生做这项工作的……” 周娜耐心地解释着，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实习生。 怕实习生误会她不近人情。 “没事的娜姐！调查是我自己做的，报告我做了一个Word版，您帮我改成PPT就行！” 宋若涵说的理直气壮。 “咱公司谁不知道您做PPT是第一名啊！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喜欢咱们公司，听说最终考核是公司的老前辈把关，我能不能留下就靠你了！” 第2章 拆穿假面 “这……” 周娜犹豫。 见宋若涵一个漂漂亮亮活泼可爱的小美女在自己眼前一脸哀求的可怜样，她又不好开口驳人家小女生面子。 可帮实习生干活真的对实习生的成长有害无益…… 她正纠结着，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来自实习生宋若涵的无理要求，请宿主把握机会，完成第一次拒绝任务！” “帮不帮啊姐姐！我都放下尊严这么求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周娜两核的脑子当场表演宕机：这种就算是无理要求了？？ 宋若涵见周娜没反应，有点儿不高兴了。 啪的一下把一张A4纸拍进周娜的怀里。 “帮我一下又不会死！你不帮我，我是真的会死的娜姐！帮帮忙啦！” 她声音凌厉起来，说完直接撒了手。 周娜慌张地捂住从怀里滑落的A4纸，发现周围同事的视线在往她们这边看。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刚刚重启的大脑，本能地想息事宁人。 “he……” “不许答应她！否则即刻判定任务失败！” 周娜的“好”字刚说了一个声母，就听到了系统的警告！ 她赶紧把那张A4纸重新送回宋若涵的手中。 “还是你自己做吧！” 说完，她逃也似的朝卫生间跑去，留宋若涵瞪着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愠怒着看她跑远。 周娜刚走，她旁边工位上的行政曹然到岗了。 “早啊小宋，又来找周娜啊？” 宋若涵笑着和曹然打了声招呼，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她刚坐到工位上，坐她旁边的运营部的实习生李可可就凑了过来。 “周娜居然拒绝了你？！之前不是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的吗？这下你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宋若涵没好气。 “你的实习报告啊！之前的PPT报告都是她帮你做的，这次可是转正考察！她不帮你，你会做吗？” “不会也得做啊，不然能怎么办？” 说是这么说，宋若涵心里却满是被拒绝后的怒火： 就一破PPT我能不会做？以前捧她两句，是因为装装可怜就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做这些无用功了，谁知道她今天吃什么药了？ 妈的！居然被一个软柿子拒绝了！她凭什么拒绝我！？ 宋若涵越想越气，不忘口头上阴阳周娜两句： “全公司的人找她做PPT她都不拒绝，偏偏拒绝我一个实习生，这还不明显吗？我人微言轻呗。说到底，欺负一个实习生又没什么负担。” “她不装圣母了，那我就自己做呗！” 李可可闻言，一脸一言难尽，没接话。 周娜这个前辈虽然在公司最赚钱的部门开发部，却活得不如曹然一个行政有地位，这件事是她实习不到两天就发现了的事情。 开发部所有的同事拿到新项目，都是把琐碎的案头工作交给周娜来做，然后等项目开发成功，拿提成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分给她。 甚至连市场部和运营部的部门季度报告的PPT，两个部门的部长也会找开发部的周娜帮忙“精修”。 说是“精修”，其实就是把一份全文字版的PPT交给周娜，然后要求她精修到：数字准确详尽，文字言简意赅，排版精美醒目。 在她李可可的认知里，这和“全权负责”没有两样。 只有周娜觉得自己在“帮忙修改”而已。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眼看着周娜经常为了帮同事做PPT、项目预算而加班，自己却没时间去跑一个能赚提成的项目回来。 而开发部的部长华中海也是个人才。 他不但不制止这种风气，反而总是给周娜戴高帽，在周娜因为没有开发业绩而难过时，他甚至会安慰她，说公司根本离不开她，没有业绩也没关系。 神他妈没关系。 没业绩就没提成拿，没钱拿还没关系？ 那不是砸人饭碗吗？ 也就周娜那么天真，真以为自己只配做PPT呢。 PUA这一套，算是被华部长玩明白了。 李可可想到这里，忍不住摇头。 虽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儿过分，但她也没傻到放着免费的劳力不用的地步。 只是没那么过分罢了。 至少，周娜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前辈。 有不会的去问她，她不但不会嫌弃你啥也不会，反而会十分用心的教你。 有的时候，李可可有点儿同情周娜，可看周娜还挺享受“帮助大家”的感觉的，她也就放下了那点儿不值钱的助人情节。 另一边，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里，系统正为周娜实时转播着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镜头锁定在实习生这一桌，转播的内容也包括宋若涵和李可可的心声。 “……” 周娜从没想过平时对她和和气气甚至求她办事的同事，居然是这么想她的。 她以为对方是工作遇到了困难才找她帮忙的，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把她当成免费劳力！ 居然连部长也…… 实习生不到一个月就看明白的事，她这个局中人居然被蒙骗了五年！ “系统，我是不是真的蠢？” 系统不正面回答周娜，而是用奖励鼓舞她。 “宿主，您成功拒绝了一次他人的无理要求，系统将优先为您派发五千元奖金，以资鼓励！” 话音落，周娜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 拿出来一看，有一条未读微信消息，有一条短信。 打开微信，是房东发来的催房租的语音。 打开短信，是银行发来的到账提醒。 银行卡里的余额，变成了6362.76元！ 周娜看了一眼短信，没想到真的会有钱从天而降。 但只惊喜了一下，她的思绪又被巨大的自我怀疑覆盖。 怪不得我卖命工作了五年也没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怪不得开发部的其他人都能拿到项目提成就自己拿不到。 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能力太差、工作效率太低…… 现在看来，她的时间都被别人占用了！ 所以她才没时间去跑项目！ 系统察觉到周娜的低迷情绪，出声安慰： “宿主，您已经完成了新手任务的三分之一，再拒绝两次无理要求，就能获得五万块奖金。” “而且，您以后还会接收到更多的任务，您还有更多的机会赚取更多的资产。” “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没有这样的机会。” “您终将与这些人不同路，您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不要为他人的恶而伤心。” 周娜被安慰到了。 是的，有了老好人神豪系统，她终将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活了27年，她终于看清了。 自己以为的与人为善，无非是给了别人带着假面欺负自己的机会。 抹掉眼泪，周娜补好妆，走出了卫生间。 她边往工位上走，边盘算着要尽快完成任务逆天改命。 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嘴脸了，那也没什么不能拒绝的了。 她甚至有点儿期待赶紧有人来对她提出无理请求！ 早点把五万块赚到手里，早点把债还上，这比什么都强！ * 曹然是盛誉影院管理公司的行政，京都本地人，平时都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公主，工位也被她装扮成了粉红公主风。 与其他同事不同，曹然刚坐到工位上，不开电脑也不工作，直接研究起外卖来。 见周娜回来，她心下一喜。 刚刚她看上了一个三人份的日料套餐，种类丰富，十分想吃。 但是足足要158块钱。 自己点，属实有点儿贵了。 喊周娜拼单，就十分划算。 别看周娜一米六几的身高一百二的体重，但曹然知道周娜的食量并不大。 而且，有了上次和周娜一切吃日料的经验，她知道周娜不太爱吃生鱼片。 那所有的生鱼片，就全是自己的了！ 她瞟了一眼周娜桌子上塑料袋里的饭盒，全当没看到。 周娜走进了，她兴奋地朝周娜招呼。 “呦，回来啦？” “娜娜，今天和我拼饭吧！我刚发现了一个日料的双人套餐，看着就好吃！” 第3章 你要不要脸 周娜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朝曹然挤出了一个微笑。 “我带饭了然然……” 曹然看都没看周娜一眼，继续挑选着她想吃的寿司种类，敷衍道： “没事嘛，你带的饭可以晚上吃，晚上不吃，可以明天吃。”她的语气不容拒绝，“我跟你说，你天天抠抠搜搜的，不跟我拼饭，你永远尝不到这么高端的食物。” 周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 一开始，她还是愿意偶尔和曹然拼单的。 可每次曹然找她拼单的饭菜甜品都很贵。 动辄一百来块，她属实承担不起。 一百块，她自己买菜做饭，一周也花不了一百块。 再加上这个月已经没钱交房租了。 如果今天完不成系统任务，也拿不到剩下的奖金。 拿不到剩下的奖金，自己手里这六千多块钱里的每一分都很重要。 根本禁不起她吃一顿八十块钱的日料。 想到这儿，周娜就更不想接受拼单邀请了。 可她看着曹然一脸期待的样子，想到曹然平时对自己真心不错，就更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叮！检测到同事曹然对宿主提出无理要求，请宿主把握机会，完成第二次拒绝任务！” 周娜彻底愣住了。 拼饭邀请也能算是无理要求？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没有我就下单了。” 这时，已经挑好口味的曹然突然开口。 周娜想到自己的任务，看着曹然将要点确认的手，情急之下，一把抢过了曹然的手机！ 看到曹然惊讶的表情，她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她把手机递还给曹然，好声好气地说道： “然然，我真不吃，你，你要不，找别人拼吧。” 周娜就像是做了错事等着家长批评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看曹然。 曹然从未被周娜拒绝过！ 在她的印象里，她要做什么，周娜都得配合她，这才是对的！ 在她和周娜的世界里，她是那个发布命令的公主，而周娜是她给点儿好处就摇尾巴感恩戴德的奴婢！ 什么时候奴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了？！ 这还是四年里的头一遭！ “周娜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讲义气！” “我平时待你不薄吧？哪次有好吃的我没分给你吃？让你跟我拼个饭你就不愿意了？” 周娜闻言，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系统：“不用愧疚，给你的都是她不爱吃的或者过期的。” 周娜：…… 曹然：“别人给我的高档会所的美容卡，我自己不舍得用也给你了！” 系统：“会所倒闭了才给你的，就糊弄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她料定了你不敢去高级会所。” 周娜：…… 曹然：“还有，哪次一起看电影不是我请？现在让你跟我一起拼个饭你就不愿意了？” 系统：“电影票是电影宣发商赠的，宣发商一旦联系不上市场部负责人，就会把观影票寄给公司行政让她转交。” “她每次都会私自扣下两张票，再转交给市场部，实际上没花一分钱。” “而且，她总是约不到别人了才约你。” 周娜：…… “你说话啊！愣什么神儿？！” 周娜转头看向曹然，眼里满是怒气。 她能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比如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工作了，可晋升机会一直没轮到她。 谁让她的业绩四年来一直垫底？ 她自己技不如人，她认！ 可她真的接受不了朋友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 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她知道曹然这样做根本没有把她当朋友！ 把人当傻子吗？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曹然被周娜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干嘛怕她？一个软柿子罢了！ “你还看！” 说着，曹然直接动手推了周娜一下。 周娜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她本能地伸手去扶桌子，谁料慌乱间手却按在了放在桌边的饭盒！ “啪！” 饭盒来了一个360°旋转，整个扣在了地上！ 周娜看着自己的饭盒撒了一地。 曹然却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 “得，这下你没饭吃了，总该可以跟我拼饭了吧？” 曹然得意，等着周娜妥协。 周娜看着掉出饭盒的鸡排，红了眼眶。 菜是她昨晚下班去买的打折菜。 鸡排却是她趁着发工资，咬牙给自己买的打牙祭的荤菜。 她害自己没饭吃，不说抱歉却在一旁说风凉话！ 系统：“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平时宿主您都是逆来顺受的。” “您从不把自身利益和感受放在首位，也就不会感觉到被欺负。” “您自己不在乎，别人自然就更加不会在乎是否会伤害到您。” 原来，是这样吗。 周娜的眼眶又红了一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憋了回去。 “哎呀！别愣着了啊！” 曹然趾高气昂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这撒的满地油，赶紧收拾吧！我先下单了。你收拾好把钱转我！” 周娜闻言，看了曹然一眼。 见她下了单，她才弯腰收拾起撒在地上的饭菜。 饭盒是自己碰撒的，是要收拾的。 但是拼饭…… “你自己吃吧，我中午有应酬要出去。” “你说什么？” “你都答应跟我拼饭了，现在说要出外勤是几个意思？” 曹然完全没想到周娜会拒绝自己。 一想到158块钱都要自己出，她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周娜收拾好，坐直了定定地看向曹然，平静开口： “你聋了？我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我带饭了，不和你拼饭，听不懂人话吗？” “周娜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曹然被激怒了，嚷嚷了起来。 还没去吃饭的同事纷纷朝两人看来。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周娜红了脸。 但她语气和眼神依旧坚定。 “我说的是事实，我带饭了，从来没说过要和你拼饭。” “你饭都撒了！你不跟我拼饭你吃什么？！” “呵呵！”周娜这句呵呵笑的很刻意，很大声，“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多可笑！” 说完，周娜拎起自己的包，起身就走。 曹然一把拉住周娜胳膊：“我不管！我就是当你和我拼饭才下的单！你把饭钱转我！” 周娜无语，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这么不要脸！ “你要不要脸？！” 第4章 撒谎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曹然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周娜是会发脾气的，也是会骂人的。 见周娜发火了，曹然立刻见风使舵，装起柔弱来。 她带着哭腔朝周娜喊： “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周娜！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周娜听了直想笑。 “你把我当朋友？” 说着，她拉开抽屉，把昨天曹然给她的小零食拿出来，举到曹然面前。 “把我当朋友会把过期的事物拿给我吃还让我感激你？” “你胡说！” “我胡说？照你这么说，它没过期？” “对！没过期！”曹然理直气壮。 “好，没过期是吧？那你吃给我看。” 周娜把举着零食的手怼到曹然脸前。 曹然眼神慌乱，身体不自觉往后躲。 “我、我不爱吃！” “不爱吃？你昨天给我的时候不是说你自己都不舍得吃专门留给我的吗？” “怎么才一天就不爱吃了？” 周娜把过期零食一把甩在曹然身上。 “曹然，撒谎上瘾是吗？” “你才撒谎！我还给过你美容卡！那可是高档……” “高档会所是吧？你把我当朋友你会拿倒闭了的‘高档会所’的卡给我？你什么居心？！” 曹然被周娜的气势吓到了，她从未看到过周娜这样大呼小叫。 一时间，曹然只会指着周娜“你你你”个没完，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话说到这个地步，围观的吃瓜同事们已经大概知道谁是谁非了。 可所有人都在工位上戴着耳机或者拿着手机装忙，没人上前拉架。 周娜忽然发现平日里自己眼里的热情同事，原来都这么冷漠。 “周娜，干嘛呢大呼小叫的？” 身后传来一声喊。 周娜回头，见华中海正朝自己招手。 “别吵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娜深深地看了一眼曹然，转身朝华中海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部长办公室门前，周娜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推门进去。 “来坐，坐下聊。” 华中海一脸随和，笑着招呼。 和刚刚制止周娜大呼小叫时的严肃样，判若两人。 “你说你！跟行政吵什么吵？以后咱开发部少不了麻烦人家曹然，你这么吵，以后工作怎么沟通？” 周娜看着华中海语重心长的脸，想到实习生说他PUA自己的话，忍不住心中冷笑：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领导，有事吗？” 华中海闻言，摆弄起茶具来，看样子准备泡个茶。 “是这样，你今天尽快把城南影城的项目资料整理出来，交接给吴强。” “为什么？！” 周娜闻言，有些激动。 华中海不以为意。 “哦，这不是合同快到期了么，你手头工作多，我让吴强帮你分担一下，帮你去跟小宋总洽谈一下续约的事宜。” 一听这话，周娜要气炸了！ 城南影城是她去年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 城南影城虽然规模小，但收益出奇的好。 整一年的营业额已经突破一千万，超额完成了经营预算！ 这是在盛誉所有委托经营的影院里，能排进前五的好成绩！ 绝对的优质项目！ 如果这次续约成功，城南影城的老板宋林南必定会与盛誉签署为期三年的委托协议。 那么作为这个项目的开发者，周娜将一次性获得一万二的项目提成！ 这个时候让她把项目交接给吴强，无异于从她口袋里抢钱！ 她现在已经知道华中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怎么可能再任由他们欺负？ 受气包也有自己的脾气好吧！？ 周娜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僵硬地回道： “这不符合公司规定。” “这个项目是我开发的，按规定，理应由我负责所有续约的谈判工作。” 华中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他有备而来。 他笑的和蔼，压压手示意周娜坐下谈。 周娜不坐，他也不强求。 “你虽然来公司五年了，但其实还只是个影院行业的门外汉。好多事情你都不懂。” “你谈的项目也不多，更没接触过续约洽谈，这方面啊，吴强比较有经验，让他去，我更放心。” “这次呢，先让吴强带带你，你好好跟你强哥学学，没坏处。” 周娜看不得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只憋出一句： “我自己谈，我能谈下来。” “你能保证？”华中海瞬间变得严肃，“你拿什么保证？！” 一语毕，又变了脸。 “呵呵，小姑娘家家的，别赌气嘛~” “城南影城是个非常优质的项目，公司很看重它的续约。” “如果因为你没有经验搞砸了，那估计会惹怒宗总。” “宗总呢，已经想开除你好几次了。这次你要是再把优质客户搞没，连我也保不住你！” 周娜听着华中海处处“为她着想”实则处处威胁自己的话，想吐。 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是PUA呢！ 净顾着担心自己会丢工作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把项目转交给吴强。” “嗯？为什么？” “因为……” 周娜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变得坚定： “因为刚刚城南影城的宋总跟我联系，让我今天去一趟影城，谈续约的事情。” 华中海一听，眼睛上下打量了周娜几遍。 “没关系，我让吴强跟你去，你没经验，正好让吴强主谈，你在旁边学习一下。” “不行！” “不行？” 刚刚还和蔼可亲的华中海一听自己又被周娜拒绝了，立刻又变了脸。 他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教育起周娜来。 “周娜你小小年纪，可不能这样啊，给你学习的机会你不好好珍惜？你是不是有私心怕吴强抢你功劳啊？我也是为了整个部门考虑！这么优质的项目要是被你搞黄了，部门今年完不成业绩目标，这锅你背得起吗？！” 周娜差点儿就被华中海吓到了。 因为她那句“不行”是脱口而出的。 宋林南并没有给她发来邀请。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项目被抢走，情急之下撒了谎。 如果华中海非要让吴强跟自己去，这个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恐怕又要被笑话。 可是，要怎么说才能阻止华中海让吴强介入城南项目呢…… 周娜犯了愁。 “您就说：宋总说了，续约只跟你谈。” 系统的声音，随迟但到。 第5章 第一口辣子鸡的滋味 系统及时提醒，让周娜抓住了救命稻草。 于是周娜一字一句地说道。 “宋总说了，续约只跟我谈，您要是派吴哥跟着，恐怕会坏事。” 华中海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突然贱笑了一下。 “呵，没想到啊，我们的周娜还有这功夫！” “行，你去吧，等你的好消息。但是丑话我可说在前面，项目谈不下来，后果你可自己背！” 周娜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想到了什么，于是回头对华中海说： “部长我今天要出趟外勤，麻烦您一会儿帮我过一下OA。” 华中海的眼神一直没从周娜的身上离开过，闻言，更显晦暗不明。 他轻“嗯”了一声，就当答应了。 周娜刚走出办公室，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宿主拒绝领导华中海成功！恭喜宿主累计拒绝三次他人的无理要求，完成新手任务！” 周娜脚步一顿，眼睛一亮。 “任务奖励五万元现金已经悉数入账，请宿主尽快查收！” 一瞬间，周娜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手在颤抖！ 她强装镇定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银行账户里的余额。 刚刚还因为华中海的骚操作而满肚子怒气，这一刻又瞬间被巨额奖金冲昏了头脑！ 突然的情绪波动，让周娜的表情有些失控。 她皱着眉头，眼睛却喜悦地睁大了！ 小嘴巴还嘟着，脸蛋却因为想笑抽搐了两下！ 见周围有同事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 再松开手时，她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心里却满是喜悦！ 所有的阴霾都散了！ 她强装镇定，边朝自己工位走去，边打开银行APP，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余额数—— 51362.76元！ 整整多出了五万元！ 刚好就是系统承诺的新手任务奖励！ 她竟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获得了五万块的任务奖励！ 这一刻，看着自己打翻的饭盒，竟然也不生气了！ 一旁，曹然坐在工位上，摔摔打打的，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嘲讽的话。 这要是放在以前，周娜已经自责得要死，卑微地求曹然别生气了。 可现在…… 周娜竟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摔的是她自己的东西，气也是她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娜不理会曹然作妖，强忍住兴奋，利落地收拾起自己狼藉的工位。 收拾好一切，她看都没看一旁动静越闹越大的曹然，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公司。 走出写字楼的那一刻，她已经将房租交上、把借呗提前还了，还向银行申请了提前还款。 “滋滋~” 【短信提示：您的提前还款申请已通过。】 周娜毫不犹豫地将所有欠款一并偿还！ 把所有的欠款都还完后，银行卡里竟然还有将近六千块余额！ 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有着落了！ 以后也再也不用为仿佛永远还不上的利息发愁了！ 这一刻，周娜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边跑边颠，还呵呵地发出傻笑的声音。 她也顾不上周围陌生人打量的目光，尽情地在马路上跳跃、大笑！ 直到她刷卡进了地铁站，才终于平复了心中的喜悦。 也终于发现，已经到中午饭时间了。 现在过去城南影城，有些不合礼节。 ——谁们家好人赶着饭点儿去别人家谈生意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去蹭饭的！ 周娜站在站台上，尴尬地扣了扣自己的脚趾。 可不去影城的话，还能去哪儿呢？ “宿主，您不饿吗？不如…咱们先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系统话音刚落，周娜的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叫了两声。 周娜嘿然，用心声跟系统聊天。 【系统你饿了吗？系统也需要吃饭吗？】 系统：“……” “额，这个倒不是必须吃，我们也不会感到饥饿。” “只是系统会和宿主共感，您吃到好吃的，我也能尝到美味……” 说着，一块虚拟小屏弹出，上面居然是害羞的红晕。 “嘿嘿~” 周娜笑出声：系统你有点儿可爱。 系统闻言，也跟着周娜嘿嘿地傻笑了两下。 周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毕业五年，欠债累累。 五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没有放松过。 也从没想过吃顿好的。 京都，是首都，什么好吃的没有？ 可她赚得少还背着债。 哪里敢有奢望？ 和曹然拼饭的时候，或者是公司聚会的时候，那些昂贵的食物很美味，可她也不好意思多吃，恐怕被人瞧不起。 现在想想，就算她没多吃，也还是会被那些戴有色眼镜的人瞧不起。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欺负自己。 好在，雨过天晴了！ 这么想着，周娜走进刚刚到站的地铁，在座位上坐稳。 “宿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周娜闻言，笑了。 笑得很灿烂！ 过往的无奈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有了神豪系统，她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把所有对过往的祭奠都收回，周娜嘴角挂起好看的笑容。 【能吃辣吗？】 “啊？” 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 【川菜喜欢吃吗？】周娜问。 “哦哦！喜欢！”系统开心。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大悦城的那家川菜我想吃很久了！】 周娜第一次自己独自走进京都的饭店。 她有些紧张，还好是扫码点菜。 本来只想点一道菜的，但一想到系统可能也跟自己一样想多尝一道菜，就狠狠心点了两道！ 吃不得辣子鸡、麻婆豆腐。 两道菜花了一百一，周娜有点儿心疼，但更多的是开心和激动！ 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川菜！ 第一口辣子鸡吃到嘴里，鲜香麻辣。 辣椒不是很辣，却刺激得眼睛发酸。 “宿主，下次咱去吃汕头的砂锅粥吧！” “嗯！好！” 周娜回答得掷地有声，破涕为笑。 执行完光盘行动，周娜餍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一想到自己以后还能有赚到更多的钱，有更多的存款，吃更多的美食，她就干劲儿十足！ 城南影城就在大悦城的北边。 周娜在街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准备朝城南影城出发。 她刚坐到车座子上，手机微信的强提示音突然响起。 这是她给工作群专门设置的。 习惯性的第一时间点开工作群消息。 老板宗城的助理李妍发了一个红头文件。 文件下面还跟着一段简要的说明。 “金陵城的老影院项目重建，公开竞标重建方案，这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 “宗总与方总商议决定，本次项目方案以公司内部竞标方式进行。” “老规矩，全员均可报名，想要报名的，先在群里扣1，两日内上交报名表。” 周娜点开文件，快速浏览完毕，盯着最后的一行字，不敢置信地念出了声。 “方案中标，奖励奖金五万元；项目成功签约，年收益的5%做为提成奖励。” 中标就有高额奖金！ 签约后的提成居然有5%！ 要知道，平时他们开发部签约一个项目，提成也只有年收益的千分之一！ 这可是百分之五！ 那得是多少钱啊！ 可是…… 短暂的兴奋过后，周娜的理智逐渐回归： 可是，就算我报名，应该也选不上我吧？ 算了，还是不报名了。 周娜叹了口气。 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默默按灭了手机屏幕。 失落间，亲切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触发系统随机任务：报名参与金陵城老影院项目的公司内部竞标。” 第6章 京牌车 “宿主接收任务，在群内成功接龙报名，即可获得惊喜任务奖励。” “宿主拒绝接收任务，将收回已获得的五万元奖金作为惩罚！” 周娜一愣。 奖金还能收回？ 那可不行！ 到我手里的钱，就是我的！ 况且大部分奖金已经拿去还债了，上哪儿去找五万块钱还系统？！ 想到这儿，周娜视死如归般在群里发送了一个“1”！ “哎。” 周娜叹气，系统却兴奋地发放奖励。 “叮！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 “任务奖励：京牌汽车一辆！” “车已为您停放在公司地下车库B区24号车位，车牌号：京NA8888，车钥匙将以闪送的方式，稍后送到您手中。” 话音刚落，一辆闪送小摩托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周娜的边上。 闪送大哥看都没看周娜一眼，拿出手机，急呼呼地拨打电话。 他那边刚把电话拨出，周娜的手机就响了。 周娜尴尬地接起电话，就见闪送大哥在自己面前疯狂地左右踱步，边踱步边朝大悦城的3号门张望。 “喂！你有闪送到了！出来没呢？你在3号门哪呢？我在内个，共享单车内嘎达……” 闪送大哥急匆匆地往3号门门口搜索目标人物。 他想：能收到4S店寄出的车钥匙的女人，怎么着也应该是一个打扮精致的白领吧？ 正是有了这样的预想，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穿得像中介并羞涩地朝他招手的周娜。 周娜见大哥完全无视了自己，只能对着手机回话。 “大哥，我就在你旁边啊……” 闪送大哥“啪”一转头，吓了周娜一跳！ “艾玛！你……”大哥欲言又止，“你在这儿你咋不喊我捏！你是来帮你老板取件儿的吧？” “啊，哈，我，我内个……” “行！别废话了！赶紧把闪送码给我，你也好麻溜儿回去交差！” 周娜根本没有机会解释自己不是来帮老板跑腿儿的。 她只能快速配合闪送大哥走完流程。 大哥确认完订单，边嘱咐周娜给他好评，边瞬间从周娜面前消失了。 闪送大哥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这把车钥匙会是周娜的。 别说闪送大哥了，就连周娜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把带着奔驰标的车钥匙举到自己眼前—— 太不真实了。 这就有车了？ 还是个京牌车！ 还是辆大奔！！ 大奔啊！ 最便宜的也得十多万吧？ “回宿主，奔驰系，国内最便宜的车，也要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 听到系统的科普，周娜瞬间张大了嘴巴！ 她又看了一眼车钥匙上的三叉星徽。 “我这就有车了？” “对的，宿主，还是辆京牌车。” 周娜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京牌车她可是知道的。 毕业后和她一样在北漂的大学室友褚欣悦在北京买了车之后，因为社保没交够五年，连摇号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先租一个京牌用。 租一个京牌，一个月就要两千二。 两千二啊！ 几乎等同与她一个月的房租。 她可是舍不得花这个钱的。 而现在，她只是被系统任务逼着在群里扣了一个“1”，报了一个不想参加的竞标，她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一切！ 周娜再次被神豪系统震惊到粉身碎骨。 “宿主真的不想参加这次竞标吗？” “真的，不想吗？” 系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周娜的震惊。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她有时候清醒的可怕。 但大多数时候会刻意装糊涂。 因为糊涂的时候，可以逃避现实，可以不去面对挑战、挑衅、挑刺。 在系统的提问中，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想参加！ 每一次能赚到钱的机会她都想把握！ 公司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这样的内部竞标。 每次竞标中，都会有人升职加薪。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 涨薪，意味着可以摆脱负债，可以给父母更多的生活费，可以让父母少做些重活累活，可以给妹妹准备好上大学的一切费用，让她不必在与同学的对比中自卑地过活。 从妹妹上高中的第一天起，这就是她的梦想。 现在妹妹已经上高三了。 而她却一点点失去了实现梦想的自信。 最开始，每次竞标她都报名，可几乎每次，她都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自己的方案。 报名，又交不上方案。 因为这事儿，公司上下都在议论她，说她不自量力、浪费资源。 这是曹然告诉她的。 “娜娜，我跟你说，以后你做不出方案就不要报名了！公司的人都在笑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自那以后，她就不再报名了。 因为她真的没时间做这些额外的工作。 现在看来，对她而言，竞标根本不是额外的工作。 那些领导安排下来的、同事央求着做的PPT、资料整理的工作，才是额外的工作！ 这么一想，周娜豁然开朗。 “你说的对，系统。” “我想参加！” “我也要参加！” 她不仅要参加金陵城项目的内部竞标，还要竭尽全力做好，争取拿下项目奖金！ 不，也不仅仅是金陵城的项目。 所有能赚到钱的项目，她都不会再懈怠。 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周娜骑上自行车，按原计划朝城南影城出发。 城南影城位于大悦城往东不到三公里的胡里小区底商。 是周娜去年偶然开发的非标影院。 影院行业里，标准的影厅长宽比在1.5:1，层高不得低于4.5米。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指标，框定了“标准”的定义。 而城南影城是一个典型的非标影城。 层高不够，每个影厅的形状甚至都奇奇怪怪。 但它有一点好，就是地理位置好。 刚好脱离了大悦城三公里的辐射范围，位于生活区，四周都是满入住率的居民区！ 居民区就意味着客流量！ 所以城南影城的票房很不错，是赚钱的影院。 周娜去年也是来胡里小区跟大学室友们小聚，才偶然发现了这么个大隐隐于市的电影院。 她碰运气去谈合作，没想到真的能谈成！ 城南影城的老板宋林南非常年轻，才24岁。 比周娜还要小三岁。 据他自己所说，他爸妈嫌他毕业后在家游手好闲，于是停了他的生活费和信用卡，把这家影城转到了他名下，让他靠这家影院的营收养活自己。 影院最大的开销成本，其实是房租。 但这一片底商都是他家买下来的，所以根本没有房租。 当时周娜听到这里，可谓是心灰意冷。 因为在周娜的认知里，这是一家稳赚不赔的影院，几乎没有花钱请外包公司来分钱的理由。 但宋林南却十分爽快地与她签约了。 还美滋滋的。 说什么：终于不用被一家电影院困住人身自由了。 当时的周娜，也美滋滋的。 她感觉城南影城就像是天上专门掉给她的馅儿饼！ 可没高兴两天，她就发现不对了。 合同签完后，这位宋大少爷，三天两头的给她打电话，还不分白天黑夜！ 电话只要一接起来，宋林南就会委屈地问她。 “姐姐，你都不想人家的吗？” “是不是赚完钱了就不理人家了？” 第7章 我哪儿小 一整个中午，周娜边享受丰收的喜悦，边盘算着如何向宋林南开口谈续约的事情。 而另一边，华中海也没闲着。 周娜走后不久，吴强就敲响了华中海的门。 “海哥，城南影城的事儿，怎么样了？” “哦，那个项目你就别惦记了。” “怎么说？” “周娜说了，宋林南说只跟她谈。” 说着，华中海给了吴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吴强一听到手的鸭子飞了，暗暗皱眉。 “这不对啊海哥。” “哪儿不对？” “您觉得周娜是会用那种手段的女人嘛？就她那副木讷样儿？” 华中海闻言，略一思索。 嚯！ 被小丫头片子唬了？ 可转念一想…… “不能吧，她有唬人的脑子？” “我可听曹然说，周娜最近看起来挺缺钱的，带的饭都清汤寡水的……” 吴强眼神暗示，华中海心里也没了谱。 最近影院托管的项目是越来越难谈了。 城南影城的续约是必须要谈下来的，否则今年开发部的业绩是真的很有可能完成不了。 开发部的业绩直接关乎着华中海年终绩效，所以，不容有失。 “海哥，我又找到了几个古董老钱儿，品相特好，您指定喜欢。城南签下来我就帮你拿下。” 闻言，华中海指点着吴强，笑了。 他拿起手机，给宋林南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在第五声提示音响起时，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流水声。 “谁啊？” 宋林南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华中海脸上赶紧换上了笑脸。 “小宋总，是我啊，盛誉的老华！” “嗯？哦，你是周娜的那个领导，有事儿啊？” “对对！”华中海心里膈应宋林南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嘴上却依旧捧着，“您现在这是在哪儿呢？我听着不像是在市里吧？又去哪里潇洒了吧？” 宋林南此时正在京郊的养生谷里和朋友们泡温泉，懒得搭理华中海，又怕是周娜有什么事儿，只能催问。 “养生谷，有事儿直说。” “哦哦，没什么。我爱人刚从云南回来，得了些上好的茶叶，想着给您送一些尝尝鲜。” 闻言，宋林南没了半点儿耐心。 “不用了，挂了啊。” 说完，他就想挂电话，却听见了周娜的名字。 “小宋总先别挂！周娜最近没联系你吗？” “没啊，怎么了？” “哦哦，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再见。” 电话挂断，华中海递给吴强一个赞赏的眼神。 “还得是你啊。” 另一边，宋林南“啧”了一声。 下一秒，双手向后一撑，展现出手臂雕塑一般的遒劲线条。 稍一用力，欣长紧致的身体从汤池中坐到岸边。 侍者立刻将干浴巾递了过来。 宋林南将白色的浴巾披到头上，额前的黑色碎发滴落下一滴水珠。 “喂，周娜今天联系你了吗？” 电话的另一头，城南影城的店长汪平在前台站的笔直，恭恭敬敬地仿佛宋林南就在他面前一样。 “回老板，娜……啊，那个，周娜小姐没有联系我！不仅今天没有，这个月都没……” 汪平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吴强收到华中海的指示，拎着盒茶叶，带上续约合同模板，坐电梯下了地库。 他的车习惯性停在距离电梯口最近的车位上。 他哼着小曲下了电梯，没走几步就到了自己的车旁。 目光，却被另一辆车吸引了。 那车就停在他的大众的对面，拼色的车身闪闪发光！ 迈巴赫S680！ 崭新的车身，车顶的黑色沉稳有底蕴，车身的金香槟色，熠熠生辉！ 吴强忍不住围着迈巴赫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同事八卦群里。 群里都是中午一起开黑打游戏的男人们。 【公司停车场惊现顶配版迈巴赫S680！哪个弟弟偷偷发财了没告诉哥哥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瞬间炸了锅！ 毕竟都是男人，从出生就对豪车有执念的男人！ 就在大家疯狂讨论的时候，吴强又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操！车牌儿也挺牛逼！快承认吧！不承认等着被我们发现了，必须好好宰你一顿！】 * 周娜到达城南影城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这个时间最合适。 因为影城这个时间机会没有开场的电影，不会太忙。员工们应该也都吃完午饭了，这个时候来，也不会耽误员工们的休息。 她特意在附近的seven-eleven便利店坐了好一会儿。 汪平正在前台跟售票员聊天，就看到大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下一秒，他就小跑着朝门外的周娜“哎呦哎呦”地迎了上去。 边跑边拿出手机，小声给宋林南发了条语音。 “老板诶！未来老板娘真来店里了！您快来诶！” 语音发了出去，汪平人也跑到了周娜面前。 “哎呦！哎呦呦！娜娜诶！你来怎么不提前跟哥说一声呢！哥好给你准备点儿好吃的！” 周娜经常抽时间来店里回访，一来二去地就和城南影城的员工们都混熟了。 “哈哈！不用麻烦的平哥。” 周娜招呼完汪平，就看到其他员工也正从四面八方跟她招手，于是一一与他们打了招呼。 “我今天来，是想……” “诶？不对吧？汪店长不知道今天你要来吗？你不是约好了小宋总来谈续约吗？” 吴强突然出现，吓了周娜一跳。 听话听音，一旁的汪平赶紧接话： “啊对对！我们宋总是说过周经理要来，是我给忙忘了！吴经理您今天来这是……” 周娜也反应了过来，差点儿被吴强诈了。 吴强脸上挂着笑容，回汪平的话。 “哦，我们华部长的爱人从云南带回来的顶尖的普洱，让我拿给小宋总尝尝。” 说着，吴强开始朝影城里四处张望。 “诶？小宋总这是不在吗？”吴强转头看向周娜，“你不是说小宋总约你今天谈续约吗？难不成你在撒谎？” “……” 周娜从没有撒过谎，更没有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的经验。 吴强一句话就把她问愣了。 汪平在一旁看着，早就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表情十分淡定，手里却十分忙活。 消息输入中—— 【未来老板娘，危！速……】 “怎么不说话啊？你约了小宋总，小宋总人呢？” 吴强步步紧逼，周娜被问的连连后退。 突然，吴强的逼问被打断了。 “小宋总、小宋总，烦死了！” “我哪儿小？嗯？”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三个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突然到场的宋林南。 最惊讶的还得是汪平：嗯？老板不是中午刚到养生谷吗？养生谷到三环内，怎么着也得开两个半小时的车吧？他是飞回来的？ 同样惊讶的，还有吴强。 毕竟，十一点半的时候华中海刚确认过宋林南在养生谷泡温泉！ “说话啊！我哪儿小？你和你那个领导一口一个小宋总的！” 周娜闻言，无意识视线下移。 接触到某个关键部位的形状时，刷一下红了脸，忙收回视线。 这一幕恰巧被宋林南捕捉到了，心里暗自得意。 吴强就没周娜这么有闲心曲解宋林南的暗示了。 他忙着赔笑解释：“哈哈，宋总您说笑了，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年少有为，我们比较敬佩，所以就……” 宋林南不等吴强吠完，给了他个白眼，径直走到周娜身边，笑的阳光灿烂。 “姐姐，我不是说只和你谈续约吗？他怎么来了？” 第8章 姐姐你无情 说着转头一把眼刀飞向吴强：“你来干什么？不想续约了？” 吴强一愣，赶紧把茶叶礼盒递上。 “宋总别误会，我是奉命来给您送茶叶的！” “烦。” 宋林南懒得跟吴强多说一个字。 他再次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看向周娜，单眼皮里都是讨好。 “姐姐，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续约的事吧，这儿空气不好，有人口臭！” 说完，不等周娜答应，宋林南长腿一迈，率先离开。 周娜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宋林南腿长走得快，站在自己的牧马人大吉普旁等着周娜跟上来。 周娜刚到，他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周娜上车。 这要是放在以往，周娜死活都不会上宋林南的车的。 因为宋林南不止一次对她表白过，她也不止一次的拒绝过。 为了拒绝暧昧，她总是刻意跟宋林南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宋林南刚刚才帮自己圆了谎，现在又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周娜实在没办法这个时候折他的面子。 慌忙间，她没看好车门的高度，上车的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宋林南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向后仰倒的周娜！ “我天！吓死我了！” 宋林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周娜也吓坏了。 惊魂不定时，宋林南那张英俊的脸突然俯身凑近，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鼻息。 周娜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双水灵灵地杏仁眼瞪得溜圆。 心脏一瞬间狂跳！ 宋林南见她这幅小鹿受惊的样子，嘴角一歪，笑了。 “姐姐，你是故意的吧？” “想跟我亲密接触你直说就好了，不用学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我都依你的。” 周娜涨红了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站稳双脚，推开宋林南。 “不，不，不是！” “我没有！你别多想！我、我……” 见她一副慌乱的样子，宋林南美滋滋的。 不等周娜反应，一把抄起她的腰，把人塞上了车。 坐到车上的周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内个，刚刚谢谢你，宋总。” “不客气姐姐，随时为你服务。” 一听这话，周娜刚刚降温的脸又红温了。 她这边没了动静，宋林南转头看她。 果然，脸又红的像颗熟透了的桃子了。 可爱。 这姐真的快三十了？ 这都快一年了，宋林南还是对这件事不敢相信。 快三十的女人，脸嫩的仿佛可以挤出水来，随便一撩就脸红，还红的这么好看。 难得啊。 极品。 这不比那些天天找机会就往我床上爬的小姑娘可爱多了？ 这么想着，宋林南又生了逗弄周娜的心。 “哎！” 听到宋林南叹气，周娜转头看他。 “心情不好吗？” “没事。”宋林南瘪瘪嘴，清冽的声音变得婉转“姐姐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吗？” “啊？”周娜一怔，“啊，我，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谈谈续约的事儿。” 宋林南闻言，嘴巴瘪的更委屈了。 “哎！姐姐你可真无情啊。” “啊？我有吗？”周娜不解。 “你没有吗？！” 宋林南趁着红灯，拉了手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身看向一脸茫然的周娜。 哈，真可爱。 “姐姐，我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商业价值吗？” “我们之间，一点儿情谊都没有吗？” “如果不是要续约了，你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也不肯上我的车！” “你给汪平那个老登打电话你都不打给我！呜呜——” 宋林南憋着嘴装哭，周娜被他逗笑了。 “你还笑！” “宋总，我是真的对您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你把我当朋友？”宋林南闪着星星眼看周娜。 “对啊。”周娜痛快回答。 周娜说这话，不是在哄他。 一年以来，宋林南有事没事就爱打电话骚扰她，但是从来没有做过越举的事情， 他仿佛天生坦诚，什么心事都会和周娜分享。 小时候的床上，眼前的烦恼，包括爱意也不隐藏。 这份爱意，在周娜最自卑的时候，给了她一针强心剂。 可周娜对他就是没有喜欢的感觉，也真心觉得两个人的成长背景相差太多、太不合适。 他的世界，不是她能理解的。 可这些都不阻碍她认为宋林南是个阳光开朗的好男孩。 和他做朋友，自己偶尔的阴暗低迷，也会被他的乐观驱散。 所以，做朋友真挺不错的。 但做恋人，就不必了。 因为她始终期待着能遇到让她忍不住心动的那个人。 而她对宋林南，没有这种感觉。 “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做不了恋……” 没等她把最后那个“人”字说出来，嘴巴就被一颗糖果塞住了！ “别说那么绝情的话！哼！” 宋林南嘟着嘴，把糖纸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缓缓发动他的大吉普。 “谁们家好人管朋友叫‘某某总’啊！周总！” 周娜被宋林南赌气的语气逗笑了。 跟宋林南聊天，总能让她觉得很放松。 “是这样的，”她说，“我们公司呢，不太提倡我们跟初次合作的甲方做朋友。” 宋林南闻言，挑了下眉毛。 “不过呢，好在我们的合约要到期了，续约成功，您就是我们盛誉的老甲方了！” “续了约之后呢，跟您对接的，就不再是我了，而是我们公司运营中心的同事们，您就不在是‘我’的甲方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不管您叫‘宋总’了，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宋总您觉得怎么样？” 宋林南听完，傲娇的翻了周娜一个白眼，没理她。 直到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非素咖啡厅，是CBD有名的商务洽谈的高档咖啡厅。 周娜之前听开发部的同时提起过，却从没来过。 周娜有点儿紧张地跟在宋林南身后。 走进咖啡厅的一瞬间，宋林南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两个人并肩前行，男人一身轻奢时尚装扮，女人一套廉价古板的西装套裙。 周娜虽然穿的像中介，但胜在她的脸蛋儿确实好看，一米六八的身高，身材也算丰满。 这样的男女搭配，违和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引起了不少遐想。 两人走进非素的那一刻，坐在5号私密包厢外的曹然，就注意到了周娜。 她是替李助理来非素给老板宗城送合同的。 老板和客户在里面商洽合同细节，就让她在外面等着。 百无聊赖之际，竟然让她吃到了瓜！ 而且还是上午刚刚把她气个够呛的周娜的瓜！ 小样儿，让我逮着了吧？ 我说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原来是找到傍尖儿了！ 看我不收拾你。 曹然看着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周娜和宋林南，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正录到精彩的地方，包厢门打开了。 曹然匆忙起身，整理好仪容仪表，巧笑嫣然地送合作方离开。 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老板宗城在往周娜的方向看去。 她眼球一转，一步上前，挡住了宗城的视线。 “宗总，周娜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公司拉业务，您别……” 宗城本就严肃的脸色瞬间冷了一度。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曹然，离开了咖啡厅。 宗城乘车回到公司，发现自己的车位被一辆骚包的拼色迈巴赫占了。 他嘱咐司机老张通知车主把车挪了之后，就先上了楼。 见宗城回来了，李妍顺势跟着宗城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不等宗城坐下，先把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到了宗城的办公桌上。 “金陵城所有的影院项目、各大有可能规划影院的商圈资料都在这儿了。” “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恐怕，我们很难在三个月内拥有一家完全属于盛誉且可正常运营的影院。” 说到这儿，李妍神情凝重。 位于金陵城绝对核心商圈新街口有着二十多年辉煌历史的建大影城重建招标，盛誉要想脱颖而出，光有最优的重建方案还不够。 竞争对手里，金陵本地的托管公司就有两家。 除了这两家与盛誉同样类型的轻资产托管公司外，还有两家全国连锁大品牌影城要参与到竞标中来。 与本地的公司相比，盛誉远在京都，如果涉及到重建后的托管合作，盛誉在距离上就失去了竞争力。 毕竟离得近，就意味着沟通成本低，方案落地快。 而与那些在金陵本来就有好多家连锁影院的大品牌比，盛誉如果负责管理建大影城，没有一家自己的影城在金陵，很难与之抗衡。 就这两点，盛誉想在这场招标中脱颖而出，实在是毫无优势！ 可这个项目盛誉又有必须拿下的理由。 “如果这次我们能拿下建大的托管，将会盘活南方的业务线。可目前看来，我们没有赢的可能。” 宗城听出了李妍语气里的无奈和紧张。 他看了一眼李妍的肚子，轻笑了一声。 “学姐，您甭操心了，金陵的项目我会想办法。您啊，还是抓紧时间给我招一个靠谱的业务助理吧，这样你也好安心养胎。” 李妍闻言，给了宗城这位老板一个白眼。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你太挑剔，我早就去休假了！” 宗城一看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赶紧转移话题。 “不说这事儿了。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一个靠谱的男人结婚？” “嗯？”这话把李妍问愣了，“几个意思？” 宗城伸了个懒腰：“领个证，让孩子名正言顺生下来，然后照顾你们母子啊。” 一听这话，李妍的白眼翻上了天。 “大哥！操心你自己好吧？我没有男人结婚照样能生孩子，没有男人照顾可以请保姆！您可就不行了！您找不到合适的助理，会死。” 话说到这儿，李妍突然问道： “对了，曹然表现怎么样？” 宗城脑海里浮现起曹然夸张地扭着腰走路的样子，以及嗲到令人头麻的声音，赶紧摇了摇头。 “饶了我吧。” 李妍点点头，把手里的另一个文件夹递给宗城。 “既然曹然不行，我还有个不错的人选，你看看。” 第9章 都创死 宗城打开文件夹，里面赫然是一份简历。 简历的主人刚刚他还偶然遇见了。 “开发部的周娜，我观察她有一阵子了，她挺低调的，办事也很稳重，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宗城蹙眉。 刚刚在咖啡厅，他亲眼看见了周娜和宋林南搂搂抱抱、打打闹闹的。 巧笑嫣然。 这与他印象里唯唯诺诺、老实本分的周娜，完全不一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道貌岸然”这个词可以拿来形容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生。 “我不需要一个没有业绩、空有皮囊且毫不专业的助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业务上给我中肯意见的人，比不上学姐你的话，差不多的也行。” “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在业务上给你中肯意见？”李妍反问。 “数据说明一切。” 宗城坦然地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李妍。 “她在开发部，有什么惊人的业绩吗？” “还是说，她在哪次会议或者哪个项目中发表过有价值的意见？” 李妍作为宗城的学姐，从他大一入学，就认识他了。 同学三年，共事十年，她了解宗城。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此刻不宜反驳。 于是她笑笑说：“这次金陵城的项目，周娜也报名了，不如等内部竞标结束后，我们再商定这个事情。” 宗城点点头：“可以。” 盛誉影院管理公司的通勤时间比较人性化，朝十晚六。 周娜拿着宋林南签好的续约合同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不太忙的同事们，已经在悠闲地聊天，准备下班了。 周娜回到公司第一时间敲响了华中海办公室的门。 “进。” 走进办公室时，周嫩发现吴强竟然也在。 吴强见周娜进来，眼里的玩味毫不掩饰。 “娜娜是真长大了啊。” 无视掉吴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周娜从包里掏出合约，递给华中海。 “部长，这里是城南影城的续约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您看一下。” 华中海打开合同，仔细浏览起来—— 续约三年，年管理费为年收益的10%！ 按照城南影城今年的收益估算的话，一年的管理费核算下来有50万之多！ 三年下来，这一个项目就能给盛誉这种三四十个人的小公司带来150万的收入！ 妥妥的年度精英项目！ 没想到还真就被周娜拿下了。 周娜拿下这个项目之后，恐怕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使唤她了。 想到这儿，华中海收敛了笑意。 “有什么问题吗？”周娜注意到华中海表情的变化，问道。 “哦，没什么，挺好，做的不错。” “我们娜娜确实长大了！能干了！可以走审批流程了。” 面对华中海的表扬，周娜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 “诶，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已经转身朝门口走的周娜又回过身来看向华中海。 华中海把几张A4纸递向周娜。 “这里是运营部上半年各大区的管理数据，你拿去整理成年中总结PPT的形式，发给我。” 周娜看了一眼华中海手里的纸，并不动作。 华中海见她没反应，抖了抖手里的纸：“愣着干嘛呢，拿去啊。明天下班前务必给我，着急用。” “叮——” “部长，我最近工作挺忙的，您要不看看谁有时间让谁做吧。” 系统提示音与周娜拒绝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等周娜说完话，想听系统说什么的时候，系统却不再出声。 华中海一听这话有些急了。 “周娜，才签成一个大项目你就飘了？在职场可不能这样，这是大忌！” 这要是放在以前，周娜早就因为担心自己的前途而妥协了。 可现在的她，已经想通了。 看不起你的人，你再卖力气也不会因此欣赏你。 想欺负你的人，无论你再怎么讨好，也不会停止霸凌你，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压榨你的善良！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欺负自己的机会！ 一切损害自己利益、与违背自己意愿的人和事，必拒之！ 欺人太甚的，都创死！ 于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华中海的威胁，周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 “谢谢领导的教诲，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周娜转身就走。 一旁的吴强一脸吃惊。 华中海则怒了，冲着周娜大喊。 “你给我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周娜转身：“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看着周娜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华中海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把那几张纸扔在了桌子上，力度太大，甚至有一张纸被甩到了地上。 吴强见状走到周娜身边，抬手要拍周娜的肩膀，被周娜躲开了。 悬在空中的手只能尴尬地放下。 “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油盐不进。” “部长给你安排工作，那是看重你，给你机会表现，表现的好了，才能有机会晋升，才能拿到更多的钱，你说是不是？” 吴强一副好言相劝的架势，配上他那张满是痘坑的脸，说不上来的恶心。 “哦？那这个好机会就让给吴哥吧，我不缺钱，进步晋升都无所谓。” “哈！” 一旁的华中海一听这话，笑出了声。 “好大的口气啊！你不缺钱？你不缺钱你天天喝粥吃咸菜？！” “部长，你这么说格局就小了。” 周娜从未像现在这样战斗欲望十足！ “我喝粥吃咸菜那是因为我喜欢，跟我有没有钱没有关系。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亿万身家？难道就是因为我喝粥吃咸菜？” “男人家家的，不要活得这么见识短浅！” “你！” “我怎么了我！” “当当当！” 狂怒的华中海与战斗状态中的周娜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华中海一脸怒容地朝着门口大喊： “进！！” 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老板宗城的司机老张。 华中海几乎是一瞬间变了脸。 他随和地朝门口地老张笑道：“张哥，您找我有事啊？” 老张也笑着回他：“不是找您，我找周娜。” 华中海脸色一僵：“找她做什么？” “哦，是这样。” 老张看向周娜：“周娜，车牌号京NA8888的迈巴赫是你的吗？得麻烦你跟我下去挪个车，那个车位是宗总的固定车位。” 第10章 迈巴赫与满点车技 周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代步车的任务奖励没领。 “对，是我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宗总的车位，我跟您去挪车。” 说完，周娜撒腿就跑。 她是多一分钟都不想再跟华中海废话了。 周娜和老张前脚刚走，吴强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华中海。 刚刚他们两个还在嘲讽周娜穷。 万万没想到他下午在地库里看到的那辆顶配版迈巴赫局居然是周娜的！ “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华中海百思不得其解：买得起迈巴赫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在他手底下拿着六千的月薪受了五年的气？ 这话把吴强也问懵了。 是啊，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他下午的时候没少扒着车窗研究那辆车，绝对的顶配！ 顶配的香槟金拼色迈巴赫S680！ 他印象里，之前在海城成交的一辆同款顶配二手车，成交价566万！ 周娜那辆，一看就是新车！ 全新的定制款，至少也要六百万！ 宋林南给她买的？ 不可能啊。 据他了解，宋林南名下就城南影城这一家产业，而且他自己开的牧马人392，顶配才不到两百万！ 怎么可能给一个不知道是几手货的女销售买六百万的车？？ 疯了吗？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吴强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华中海懵了：“什么是真的？” 吴强看着华中海从未有过的慌张，措辞更加小心翼翼：“就是，她刚刚说，她身家过亿……” 哗！ 什么东西在凝重的空气中碎掉了。 与此同时，开放办公区内的职员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就在周娜三人在办公室里斗法的时候，司机老张就在工作琐事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周娜，京NA8888，是你的车吗？下来挪一下，你占了宗总的车位。】 只不过三人吵得激烈，谁也没注意到这条群消息。 可其他人都看到了。 而且，拜吴强所赐，他下午把这辆车的写真和车牌号都拍了高清照片发到了盛誉峡谷游戏群里。 峡谷游戏群里几乎囊括了60%的员工，男女皆有。 现在，除了不在“盛誉工作琐事群”里的大老板宗城外，其他人已经都知道周娜拥有一辆车牌号以她的名字“NA”加四个8组成的京照顶配迈巴赫了。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互相对视后，在自己的小团体群里发着感叹号！ 宗城的助理李妍也看到了。 她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有点儿看不懂周娜了。 周娜却完全没意识到不对。 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迈巴赫是什么。 她跟在司机老张的身后，还在用意念询问着系统。 【系统，迈巴赫是什么啊？我的代步车不是辆奔驰吗？】 系统：【……】 周娜看着眼前跳出来的迷你小屏幕上的六个点，一头雾水。 【嗯？你为什么无语？】 “回宿主，给您科普一下，迈巴赫是梅赛德斯奔驰旗下的超豪华——注意，是超豪华——汽车品牌。是豪车中的豪车。” 周娜眨巴了两下眼睛：【那，比吴强的本田SUV还厉害吗？】 系统：【……】 “回宿主，您的这辆迈巴赫的价钱，可以买同事吴强的本田车，20辆。” “20辆！” 周娜一个没忍住喊出了声，吓了老张一跳。 “哎呦喂！周小姐你要把我的老心脏都吓出来了！你说什么？” 周娜慌张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里满是诧异！ 600多万的车，你管这叫代步车？！！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张解释自己的神经病行为，只能疯狂摇头。 殊不知这看在老张眼里显得更像神经病了。 “哈，我真是老咯，跟不上你们这群小年轻的精神状态了！” 说着，老张走出了电梯。 走到迈巴赫面前，老张看着这车，就忍不住手痒痒。 以前给老爷开车的时候，那是天天开迈巴赫，别提多舒服了。 本以为跟着小少爷指定更能一直开迈巴赫了，可没想到小少爷跟自己印象里的富家公子哥完全不一样——那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满打满算，这也开了快十年奔驰E系了。 真怀念开迈巴赫的日子啊…… 一旁的周娜没注意到遥想当年的老张。 她围着这辆车转了两圈，忍不住心里赞叹：哇，不愧是豪车，虽然不懂，但是看上去就觉得好霸气啊！ 然后她慌了。 因为她又饶了一圈，还是没看出来该怎么开车门！ 老张也回过神来，催促道：“周娜小姐，您抓紧挪车吧。” 说着朝停在过道上的宗城的奔驰E系指了指。 “快到下班时间了，这车堵在道儿上不好。” 周娜要尴尬死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拿出手机来查百度！ 对啊！ 可以查百度嘛！ 周娜慌忙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机却好像故意逗她一样，被裤兜边边绊了一下后脱手而出。 周娜赶紧用手去拦！ 可不拦还好，一拦手机飞得更高了！ 最后从空中完成了720°转体，啪嚓一下，一个角儿着地，屏幕瞬间稀碎！ 还有三分之一的屏幕当场不亮了！ 周娜捡起手机迅速地藏在了自己身后，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老张，又看了看车门，一脸生无可恋。 这下老张看明白了。 “周小姐，要不我帮您挪吧？” 闻言，周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疯狂点头。 “不好意思哈张叔，麻烦您了！” 她现在看司机老张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把五十多岁的老张看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可太乐意帮这个忙了！这可是迈巴赫啊，有的人想开还开不着呢，比如我。” 周娜被老张翘着脚，弯着腰指着自己鼻子尖儿的夸张动作逗笑了。 老张则接过车钥匙，轻松唤起迈巴赫的隐藏门把手，看呆了一旁的周娜。 居然还能这样？ 周娜的内心是一阵惊奇，一阵脸红。 自己可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 老张先将周娜的迈巴赫小心翼翼地挪出了车位，又把宗城的奔驰E系停到车位上，然后又钻进了迈巴赫的驾驶位，将车窗摇了下来。 看着一旁从头顶红到脖子根儿的周娜，笑得一脸慈祥。 “周小姐，这边没车位了，您可能要把车停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我有这个荣幸帮您开过去吗？” 闻言周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模仿着老张的样子唤起隐藏车把手，快速坐到了副驾上。 “谢谢您张叔！” 老张赶紧摆手：“哎呦，可别这么说，我得谢谢您，容许我过个开迈巴赫的瘾！” 说着，老张再次发动汽车。 见周娜看得仔细，他故意放慢了动作。 周娜这女孩儿，挺让他出乎意料的。 开迈巴赫的大小姐，居然这么随和客气，真的是很少见。 周娜坐在副驾驶上，仔细观察着老张的操作流程，暗暗记下顺序。 直到回到工位上，还有一种脚踩棉花的不真实的感觉。 六百万的迈巴赫。 七年前考的驾照。 与宝莱完全不一样的操作方法。 一会儿下班还要自己开回家…… 15公里的路程…… 这可怎么办啊…… 周娜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发呆，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她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没注意到华中海出来给坐在她斜对面的实习生宋若涵安排做PPT的任务。 更注意不到全公司的人都在时不时地朝她偷瞄！ 甚至都没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曹然都快酸出水儿来了。 “死装，都开上迈巴赫了还在这儿装什么勤奋？果然，不走正路才能一步登天呵！” 曹然酸了一句，扭搭扭搭的离开了办公区。 听到周围同事下班的动静，周娜才清醒了一点。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本应该在工作时间内走完的合同审批流程提报上。 她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系统提示随机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随机任务奖励：赛车级驾驶技术与各车型满点驾驶经验！” 第11章 荧光绿宝石蓝和芭比粉 凌晨一点十一分。 周娜在不开灯的房间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下班后，她自己开着迈巴赫回的家。 在满级车技的加持下，她开的游刃有余。 下午挪车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车门怎么打开。 可获得了系统奖励后，她仿佛无师自通一般，不仅对迈巴赫的操作了若指掌，就连在车水马龙的晚高峰路段上，竟然也能够开得行云流水。 夏日晚风吹进车厢拂过脸庞的感觉，惬意又让人心旷神怡。 直到此刻，她依旧无法忘记推背感给自己带来的驾驶快感。 可这辆车太招摇了。 她已经查过了迈巴赫的战绩。 那是网文小说里顶级霸总最心爱的座驾。 低调奢华。 羡煞旁人。 在现实生活中，很少能见到她这辆品相的顶奢迈巴赫。 所以，不适合她。 周娜又在床上烙了两面饼，突然翻身而起。 随意穿上一套运动套装，拿上钥匙和银行卡就出了门。 她开上迈巴赫，先去附近的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 到了加油站她才知道自己这款豪车，只能喂98#汽油，大几百花出去，有些心疼。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把这辆车卖出去了，又觉得这五百块钱在五百万面前实属显得九牛一毛。 于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心疼的必要。 把油加满，她不再有半分犹豫，一脚油门下去，迈巴赫在风中撕破了一道裂缝。 周娜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街道上穿梭，享受着速度激发出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儿爱上了这种感觉。 要不，就等把这辆车卖了之后，再买一辆五六十万的车吧。 下定了决心，周娜把车开的更放肆了。 凌晨两点的京都四环外的马路上，车辆稀少。 周娜放肆地把车速飙到最大限速，还是觉得不过瘾。 不知不觉中，她竟把车开出了五环外，开到了一条盘山路上。 看道路标识，这应该是一条只允许机动车行驶的上山的单行道。 这条单行道有两个车道，周娜缓缓开了一会儿，发现除了自己的迈巴赫，貌似没有其它车辆！ 周娜乐了。 她把车窗摇下，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出了窗外，感受着风的速度。 脸上满是恣意。 然后，就这么随意地，开上了山。 殊不知，她从上山那一刻起，就被人注意到了。 “牛啊，这迈巴赫的车速一直维持在200迈到210迈之间，控制得贼稳！” 一个寸头男生跟另外两个伙伴感慨着。 戴眼镜的斯文男生闻言，也走过来看寸头男生手机里的监控视频。 “嗯，确实稳，所有弯道都没踩刹车，有点儿厉害。” 坐在沙发上的女生闻言坐不住了。 “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吗？走，去会会！” 此时的周娜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她把车开上了山顶，发现山顶的景色极美。 十分欣喜。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梦幻。 获得了五万块的奖金，还清了所有债务，拿下了城南影城的续约，得了一辆迈巴赫还拥有了赛车级驾驶技术。 然后，拥有了如此放肆的一个夜晚。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飙车，也是她第一次在凌晨山顶看夜景。 过了今天，卖掉这辆迈巴赫，她还将拥有几百万的存款…… “哈！” 山风吹走夏日的燥热，周娜爽朗一笑。 “哈！哈！哈！” 周娜把双手做成喇叭状，冲着山下大喊： “周娜！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脑海里，前27年自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一瞬间闪过。 “以后！随我心意！自在的活！” 喊完之后，通体舒畅。 周娜重新发动迈巴赫，沿着另一侧的下山路行驶。 刚行驶过两个盘山弯道，突然身后出现了三辆跑车从她的迈巴赫旁边呼啸而过。 速度比她快得多！ 周娜看了一眼自己的仪表盘：150迈。 天…… 这几个人比她还疯！ 而且，这三辆跑车颜色十分烧包，一辆亮面荧光绿，一辆磨砂宝石蓝，一辆星光芭比粉。 一看就是有钱家的少爷小姐们的玩物。 咦？ 一路上来也没发现身后有车啊？ 他们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没容得周娜多想，那三辆车再一次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下山路也是双车道。 宝石蓝和芭比粉与周娜在同车道，前后排列，荧光绿则在另一条车道上。 三辆车之间的车距特别小，车速一致的……慢！ 等周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车已经距离她最近的宝石蓝不足三百米了。 迈巴赫此时车速120迈，那三辆跑车的车速目测也就60迈！ 周娜几乎是瞬间测量好了三辆车的车距，以及自己可以不减速穿行的路线。 下一秒—— 嗖——嗖嗖！ 迈巴赫以极快的车速在宝石蓝荧光绿和芭比粉之间画了一道飘逸的S—— 丝滑穿过！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 荧光绿色的法拉利里的寸头在三人的公共频道里大喊大叫着。 另外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也同样满是震惊！ “哈哈！灵儿，这次你的恶作剧可是没奏效啊！” 寸头在对讲机里调笑着女生，女生也不生气，就只是冷笑了一声，回道： “呵！有点儿意思！追上去！” 周娜下了山，把车开到了来时路过的一座桥上。 她双手撑在桥栏杆上，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 心情无比舒畅。 “景色是真美啊，要是能有一罐可乐那就更棒了！” 话音未落，三辆车停在了迈巴赫的旁边。 女生下车手里拿了罐可乐：“诶！” 周娜一转身，就见一罐红色的可口可乐朝自己丢了过来。 她伸手去接，没接好，慌忙用两只手把可乐往怀里捞。 这一幕逗笑了三个人。 “是她开的吗？连罐可乐都接不住！” 女孩不回话，往周娜身边走。 两个男生见状也跟了过来。 周娜握着可乐看向女孩：“这可乐，是给我的？” “对，刚刚你不是说想和可乐吗，我刚好有。” “哦，那谢谢了。”说完，周娜拿着可乐就要往车上钻。 心想：这群祖宗我可惹不起，赶紧溜！ 谁知衣角却被人拽住了。 回头看向拽着自己衣角的女孩儿，周娜无奈笑问：“还有别的事吗？” “有呀。刚刚是你开的车吗？” “对，是我，怎么了嘛？” 突然想到刚刚自己超过他们的车。 周娜默默看了一眼三人身后的粉蓝绿小跑车，心里打起了鼓：我蹭着他们车了？ “没怎么！你车技挺好，我想和你比一场！” 周娜懵。 诶？ 这又是什么狗血的非法赛车桥段？ 第12章 与迈巴赫说再见 见周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女孩以为她要拒绝。 “跟我比一场，你赢了，我给你十万；我赢了，你就大声的对我说‘你真厉害！我打不过你！’就行。怎么样？” “啊？什么十万？” 周娜心想：是我理解的十万的意思吗？ “十万块钱啊！你赢了我，我立刻转给你。比不比？” 嚯，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出手真大方！ 一看就是没穷过。 周娜转念一想，送上门的钱，不要不合适吧！ 赛车级车技，不用也怪浪费的？ 她刚要答应，就听旁边那个带着近似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对女孩说： “灵儿，你别欺负人家。你这是跑车，人家那是商务车，没办法比的。” 灵儿扬着下巴冲男生哼了一声。 “商务车怎么了，迈巴赫的配置也不低吧？” 闻言，周娜笑了。 她现在可是对这些车的基本情况了若指掌。 那些汽车的知识仿佛是突然长在她脑子里一样，想忘都忘不了。 迈巴赫的配置确实高，但是最高马力也只有630匹。 而女孩开的那辆星空芭比粉的法拉利，最高马力在819匹。 这就像是富人的孩子与穷人的孩子一样，起点就有着无法跨越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追得上的。 “我得先问一下。” 周娜打断了三人的斗嘴。 “你问！”女孩说。 “我输了的话，不用给你钱对吧？” “对！夸我厉害，说你服了，就行！” 周娜乐了：“好！我跟你比！” 四人开车又来到了盘山路入口处。 周娜和灵儿把车停在了两个男生拉起的起跑线上。 “内个，咱在非封闭路段赛车是不是违法？” 周娜摇下车窗，突然理智回归。 戴眼镜的男生弯腰，冲着车里的周娜微微一笑：“放心，这段是封闭路段。” 说完，寸头男生发号指令，令旗一挥，星光芭比粉率先闯过了起跑线！ 周娜慢了一拍，瞬间把推背感拉满，迈巴赫奋起直追。 几分钟后。 下山口。 “我赢了吧？” 周娜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可不敢惹怒富二代。 这荒郊野岭的，把她杀了都没人知道。 可她这话听在灵儿的耳朵里，就像是明知故问的挑衅！ 灵儿直接怒了！ “我不服！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啊？还比啊？” “对！比！一场还是十万！你比不比？！” 周娜闻言，眼睛都亮了。 这是什么狗屎运让她碰上了这位不自量力又视金钱为粪土的纨绔小姐啊！ “你说话啊！这次我跟你比专业赛道！比不比！！” “比可以，但是你再输了的话，不能急眼昂！” “哼！谁急眼谁是小狗！” “行，你先把这一场的十万转给我，我再跟你比下一场。” 已经被自己的胜负欲顶满的灵儿听到周娜跟自己要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娜。 周娜见状，挠了挠头，尴尬笑道：“嘿，我车快没油了，你不给我结钱，我没钱加油，没油我怎么跟你比？你说是不是？” 闻言，灵儿突然崩溃大喊： “啊！” “烦死了！” “你开迈巴赫你跟我说你没！钱！加！油？！” 周娜从裤兜里掏出几张褶皱的钞票，无奈摊手。 “你看，连一百块都没有，手机摔坏了我就没带出来，真没钱加油了。” 这一下，把三个人都干沉默了…… * 周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前一秒她还很亢奋，躺倒在床上的下一秒，她就睡着了。 睡得特别踏实。 八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她惊坐而起。 从床头找到自己摔得稀碎的手机，关掉闹钟，还是很困。 九点五十八分，他踩着点儿打了上班卡。 打死她也没想到，开车上班能比坐地铁还要慢！ 京都的早高峰，无论你是迈巴赫还是法拉利，都逃不过堵车的命运。 整个一上午，周娜都趴在自己的工位上补觉。 出奇的是，竟然没人来叫醒她！ 她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半。 宗城到公司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趴在工位上的周娜。 因为周娜和盛誉别的女员工不太一样。 她上班永远穿着一身古板的黑色正装和白衬衫。 五年如一日。 所以宗城一眼就看到了睡瘫在桌子上的周娜。 “这就是你极力给我推荐的人选？” 李妍闻言看向周娜，没接话。 周娜醒了，因为她饿了。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点外卖。 于是她小跑着下了楼。 写字楼旁边有手机专卖店，周娜到那儿就给自己买了个最新款。 手机卡插上，在支付软件上绑定好银行卡，扫码支付9988元。 叮咚。 收到银行动账提醒短信。 【您于今日14:38分支出9988元，可用余额为：195,262.32元。】 “嘿嘿。” 周娜看着余额笑出了声。 昨天晚上，她站在一旁看着纨绔小姐一边哭一边给自己转的账。 钱多就是好啊！花起来也不心疼！ 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迈巴赫，周娜犹豫再三，还是在网上找了个中介的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我有辆迈巴赫，想卖。” 中介一听迈巴赫的情况，直接承诺周娜两小时内上门收车。 周娜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宿主真的要卖车吗？” 【对啊~】 “可那是迈巴赫啊……” 周娜听出了系统机械音里的惋惜，可她一点儿没后悔做这个决定。 【迈巴赫对我的意义，已经在昨晚都实现了。】 说完，话音一转。 【再说了，它加一箱油就得花我七八百！我可养不起！】 周娜美滋滋的。 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到账的用迈巴赫换来的五百二十六万巨款。 这下，刚刚买手机的那一万块钱就更不心疼了。 她甚至很想找个地方大手大脚的报复性消费一番！ 幸好理性还在。 下午的工作时光过得也很快乐。 经过昨天的努力，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周娜帮忙。 就连部长华中海也没来给周娜安排不合理的分外工作。 周娜乐得清闲，把全部精力都扑到了金陵城的项目研究上。 红头文件里的报名表上，需要报名人先提报一版关于金陵城新街口建大影城项目重建的基本方案设想。 周娜做了一些功课，根据自己以往的工作经验，写了个大概，就把报名表交上去了。 今天是周五，也是交报名表的最后期限。 交完报名表，刚好收车的中介也到了。 周娜找的是京都最大的二手车行，签的是全托管。 也就是说，周娜签约后，不需要她做任何工作，车行会帮她把手续走完，她只需要配合，然后坐等买家出现、准备收钱就可以了。 在楼下咖啡厅签了合同，中介就把迈巴赫开走了。 之后，周娜回到工位上继续研究金陵城建大影城的相关情况。 因为工作的太专注，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被饿醒的。 直到接到宋林南的电话，她的肚子才又咕噜噜发起了控诉—— “姐姐~有没有想我呀~晚上想吃什么？我们约会吧！” 第13章 富人局遇熟人 周娜本能想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宋林南的邀约。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京都CBD，非素咖啡厅。 “姐姐想和我续约也简单，我以后约你出来玩，你不能拒绝我，也不能拒绝我的礼物！” “可是无功不受禄，你要送我的那些礼物都太贵重了，我真的受不起。而且我也有我的事要忙，我不可能每……” “没事啊，你有正事要忙的时候我是不会强求姐姐跟我约会的！如果我送你那些礼物让你困扰，我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乱花钱！” 宋林南打断了周娜的推辞。 “总之，姐姐，你可不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次都拒绝我了？好不好嘛？” 宋林南双手合十，做出乞求状，一双水汪汪的小狗眼睛，让人无法拒绝。 周娜仔细想了想，认真地看向宋林南：“宋总，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想追求我的那种。” 宋林南见周娜认真起来，他也不去理会“宋总”这个刺耳的称呼了，用力点点头：“当然了姐姐！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是这样，”周娜沉吟片刻，仔细斟酌措辞，“你之前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其实也有考虑过，但我真的对你没什么…那种感觉。” 此话一出，宋林南的表情一秒委屈，就像一只受伤的杜宾狗，也不精神了，也不霸气了。 这反差感，让周娜看了都有点儿不忍心。 “你别难过啊，我是说，要不这样，咱约定个期限——比如，一个月。一个月里，如果时间允许，我不拒绝你约我，我们相处试试。” 宋林南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周娜见状，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的。 “如果一个月结束了，我还是对你没感觉，那我们就做朋友，你也就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这样可以吗？” 周娜的提议，宋林南表示能接受，然后两个人又在相处期限上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约定dating期限为两个月，宋林南签了周娜带来的续约合同。 下班时间到，周娜第一个离开办公室。 宋林南今天挑选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想要和周娜浪漫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兜里有存款了，还是因为和宋林南有约定，周娜这次接受起宋林南的款待，心情只觉得轻松愉快，毫无负担。 一顿饭下来，周娜并没有拒绝宋林南的照顾，两人聊的十分愉快。 系统也忍不住赞美：“宋林南挑选的牛排真好吃！” 周娜对自己的吃货系统发表的看法表示认同。 确实美味。 吃到最后，两人相处的越发轻松。 宋林南也对周娜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 “姐姐，你连车都没有，在京市上下班真的不太方便，我车送你吧！” 一顿饭相处下来，周娜面对宋林南也松弛了不少。 她想的也比较简单。 两个人要以交往为前提相处试试看的话，那就应该尽量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周娜也是完全放开了，想说什么说什么。 听到宋林南要送她车，她有点儿不高兴，直接怼了回去： “你怎么又有送我车啊，咱不是约好了吗？！” 语气里，还多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撒娇似的埋怨。 被宋林南成功捕捉到了。 他十分开心周娜的转变，终于不再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了！ “哈哈！姐姐别气，我这不是怕你上班坐地铁浪费时间嘛。你不想要我就不送嘛~” 周娜喝了口芒果汁：“嗯嗯，别送！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开车上班还不如坐地铁省时间呢……” 周娜被这个话题打开了话匣子，又和不懂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宋林南讲了半天普通老百姓的生存技巧，宋林南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他俩在这边聊得欢，殊不知隔墙有耳。 华中海今天和家人刚好也约好了来这家高档西餐厅打牙祭。 他几乎是一进门就看到了周娜和宋林南。 于是特意选择了两人隔壁的位置。 两个位置之间，刚好被一排高高大大的绿植遮住视线。 听了一晚上，华中海算是听明白了。 周娜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女，就一不折不扣的穷北漂。 迈巴赫多半是宋林南借给周娜开的。 等周娜和宋林南离开，华中海给盛誉人事打去了电话。 “喂，周娜的入职档案发我一份。对，现在。” 吃过饭，周娜接受了宋林南的邀请，和他一起去酒吧参加朋友小聚。 他们到的比较晚，到包厢的时候，其他人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已经玩儿嗨了。 “这位是周娜，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我的缪斯姐姐。” “哦~吼！” “姐姐好！” 宋林南一脸骄傲的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介绍着周娜。 引来了一阵起哄。 周娜能看出，宋林南的人缘很好，他的这群朋友也都和他一样，多半是非富即贵的家世。 这要是放在以前，周娜可能会因为家世悬殊而感到自卑、紧张、怕被人看不起。 可现在的周娜，有了系统撑腰，丝毫没了这些负面的情绪。 她微笑着跟所有人招手问好，显得礼貌又客气。 这时，坐在中间的三个人正在一片混乱中交头接耳。 寸头的杨万里先认出了周娜，他暗戳戳捅咕了一下身边的宗凌灵：“诶，诶！你看南哥的缪斯像不像昨晚虐咱仨那个大姐？！” 本来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宗凌灵，闻言定睛一看—— 没有个性的低丸子头、大的过于显眼的杏仁眼和那个不知道动过多少刀的整形鼻和全是心眼儿的嘴…… 啧！还真是她！ 宗凌灵看着周娜礼貌微笑朝别人客气说话的样子，皱了皱眉—— 这怎么跟她昨晚印象里那个掉进钱眼儿里不修边幅又欺负人没够的恶劣大姐判若两人呢？！ “贤良淑德啊？真会装！” 坐在宗凌灵另一边的陶俊宁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附和道：“嗯，确实气质和昨晚差别很大。” 这时，第一次来到夜店的周娜，正站在宋林南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SVIP包厢里的一切。 这个包厢真的很大，门口有个舞池区，上面有人在跳舞，两侧还有吧台区，最里面是一组沙发，上面零星坐着几个人，各个都是帅哥美女。 突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视线左右移动。 果然！ 寸头和斯文男也在！ “诶？！” 她没忍住，诧异出声。 宋林南闻声，停止了和朋友们的笑闹。 “怎么了姐姐？” 周娜转眼看向宋林南，好看的杏仁眼里的惊喜来不及散去，又把宋林南看呆了。 “宋林南，我能坐到那边吗？” 第14章 叫姐姐 宋林南一看，周娜正指着宗凌灵的方向。 “姐姐认识宗凌灵？” 周娜看着撅着小嘴儿一脸不爽的小姑娘，笑得更灿烂了：原来她叫宗凌灵。 她笑着点了下头：“昂！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样子的周娜，是宋林南没见过的。 这个样子的周娜，灵动得很，他好像更喜欢了。 恣意明媚，自在动人，让宋林南无法拒绝她。 “好呀！我们过去坐！” 说着，宋林南顾不上跟兄弟们打招呼，拉住周娜的手腕就往包厢里面的沙发区走去。 这一幕被一双眼睛一路盯着。 周娜还沉浸在与三个人一天之内偶遇两次的惊喜之中，没留意宋林南的举动，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往里走。 走到沙发区时，周娜看了一眼坐在宗凌灵身边的杨万里，杨万里非常有眼色地给周娜挪了一个位置。 周娜顾不上宋林南，甩掉他的手，自顾坐到了宗凌灵旁边，笑得一脸喜悦。 “你好啊灵儿妹妹~” 宗凌灵不看她，端起自己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一点儿都不好！” 周娜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哈~真可爱。” “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一旁被忽略掉的寸头杨万里忍不住喊了周娜。 今天凌晨，他为了给宗凌灵报仇，也和周娜比了一圈。 他俩跑的是专业赛道，而他是专业车手，两个人用专业拉力赛车进行的比赛，结果他工工整整地输给了周娜0.1秒！ 不多不少的0.1秒！ 宗凌灵和陶俊宁可能不清楚这意味这什么，但他这个专业车手却是心知肚明。 周娜的车技远在他之上，他被周娜控分了！ 所以再次见到周娜，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哪怕她穿着土里土气的中介套装，哪怕她表现的唯唯诺诺小鸟依人与昨晚的狡猾张扬完全不一样！ 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周娜！ 周娜转头看向小寸头：“哈哈~记得记得~你车开的比灵儿好很多~” 这话把杨万里说害羞了，把宗凌灵说炸毛了！ “嘿嘿，姐姐我叫杨万里。” 另一边的宗凌灵瞪了一眼没出息的杨万里，看向站在那里看着周娜笑的宋林南：“老宋，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可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纯良，说不定是想骗你的钱才装乖巧！” “哈哈！我巴不得她愿意骗我！” 周娜闻言笑着看向宗凌灵，假装愠怒： “啧，‘她她’的没礼貌。” “你！” “我什么我？忘了你承诺过我什么了？” 耻辱的回忆直冲宗凌灵天灵盖儿…… 凌晨时分，宗凌灵在专业赛道上第二次输给了周娜。 周娜还在那儿盯着她一脸贱笑：“转钱吧，你不能赖账吧妹妹？” 一句话就把她气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然后就听见周娜假好心的哄自己，让她别哭，还说她哭起来好丑…… 好讨厌！ 给周娜转完钱，她不服，于是提出再和周娜比一圈。 谁知周娜却说要换比赛赌注—— “比也可以，但是赌注要换一换。这一次，我就不要钱了，如果我赢了，以后你见到我，就要喊我姐姐，怎么样？” 宗凌灵被气得直跺脚：“好！就这么定了！我要和你比拉力赛！” 结果就是，在专业的拉力赛道上，用专业的拉力赛车，宗凌灵被周娜套圈了。 一想到自己被周娜套了圈，宗凌灵就恼羞成怒！ 输了就是输了，她从来不会耍赖皮。 可周娜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太气人了！ 宗凌灵头扭向另一边，不看周娜，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姐！姐！” “哈哈~乖~” 宋林南看到这一切，心里满是意外。 他看着周娜这么嘚瑟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扰她逗弄宗凌灵的乐趣，于是给坐在宗凌灵身边的自己的发小儿陶俊宁递了个眼色。 陶俊宁立刻领会精神，跟在宋林南身后走出了包厢。 宋林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给陶俊宁递过去一根。 陶俊宁摆摆手，拒绝了宋林南的香烟。 “真戒了？”宋林南问。 陶俊宁：“嗯，灵儿不喜欢。” “你哥抽烟的时候我也没见她不喜欢。” 陶俊宁耸耸肩膀没接茬儿。 宋林南：“你们怎么认识周娜的？” 陶俊宁：“哦，她叫周娜啊。” 宋林南：“你们不知道？” 陶俊宁：“现在知道了。昨天晚上，这位姐姐不知道怎么开上了盘山路，上山路的108个弯道，一脚油门，匀速200，没踩刹车。” 宋林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周娜。 “没认错？” “怎么可能认错。下山的时候，灵儿想拉着我和万里去别她的车玩儿，结果这姐加速把我们仨超了。” “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更夸张的是，我们仨开的法拉利，她开的迈巴赫……” 陶俊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宋林南讲了一遍。 宋林南笑的前仰后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娜站在宗凌灵这个小祖宗身边盯着人家给自己转账又逼人家喊自己姐姐的顽皮样子。 那得多可爱啊！ 好想看看那个样子的周娜啊！ 陶俊宁看他笑成这样，凝眉提醒：“一会儿到了灵儿面前，你就假装不知道。” 宋林南拉回思绪，玩味地看向自己的挚友。 “你这么护着她，她喜欢的也是你哥不是你。” 陶俊宁无所谓地挑眉耸肩：“要你管。” 宋林南：“真贱啊陶俊宁！” 陶俊宁懒得理他：“娜姐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真爱？” 宋林南：“自然是。” 陶俊宁嘲笑道：“呵呵，你也不咋滴嘛，看上去人家也不喜欢你啊。” “真贱啊，宋林南！” 另一端，包厢里。 宗凌灵受不了周娜的调戏，拉着想要和周娜聊天的杨万里去舞池里跳舞了。 遇到三个熟悉的面孔，让周娜放松了不少。 她看着舞池里肆意舞蹈的宗凌灵，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快乐。 姜京晚从宋林南带着周娜出现在包厢门口开始，一直在观察着周娜。 见她身边没人了，就坐到了周娜身边。 “你好，怎么称呼？” 周娜闻声看向姜京晚，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与宗凌灵完全不同，眼前的女生穿了一身白色亮片修身连衣裙，看起来端庄稳重。 “你好，叫我周娜就行。您怎么称呼？” 姜京晚微笑：“姜京晚。” “你好。”周娜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问候了一句。 姜京晚：“姐姐是哪儿的人？听你口音不像是京市人。” 周娜：“我是冀城人。” 姜京晚：“哦~那姐姐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周娜：“我家不是做生意的，我爸妈都算是工人吧。” 姜京晚：“哦……那姐姐是怎么认识南哥哥的？” 南哥哥？ 周娜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哥哥”应该指的是宋林南。 “哦，我俩是工作上认识的，他的影城现在是我们公司在代管，我是牵线的业务员。” 姜京晚闻言，眼梢轻微上挑：原来是个业务员。 瞬间，她的脸上浮现了一股子明显的傲慢之色。 “哦~这样啊~那姐姐应该不太能和南哥哥我们玩到一起哦~” “毕竟，差距太大了。” 第15章 茶香四溢了呢 “姐姐为了融入我们这个圈子，也废了不少力气吧？真让人心疼。” “不过姐姐你的功课做的不到位啊，你来参加我们这种高端局，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啊？” “唱戏的还知道穿戏服画粉彩呢！” 周娜一听这话，直皱眉。 “好大一股茶味儿。” 系统突然出声，吓了周娜一跳。 她只是觉得姜京晚的话让自己有点儿不舒服。 像查户口，还有点儿瞧不起人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语气？】 周娜问系统。 “回宿主，妥妥绿茶，还没完全发挥出来，还请宿主看她表演。” 系统话音刚落，宋林南和陶俊宁就回来了。 宋林南直接坐到了周娜的身边，陶俊宁坐在宋林南身边的位置上，看着舞池里活蹦乱跳的宗凌灵。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娜心想：你看我这是开心的样子吗？ 边想边僵硬地挂上职业假笑：“呵呵，随便聊聊。”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提醒周娜不是一个圈子没办法硬融的姜京晚，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温婉的样子，隔着周娜，俯身跟宋林南撒娇。 “南哥哥，也得怪你哦~第一次带娜姐来，还把人独自丢在这里，不体贴哦~”说着，她关切地看向周娜，“娜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喝点什么吗？我帮你喊waiter。” 周娜假笑的脸更僵了：【系统，茶香四溢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触发随机任务：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反击绿茶女的讽刺与蔑视！” “任务奖励：五万元现金。” “诶嘿！”周娜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好事情啊—— 本来也想出手呢，居然还有钱拿！ 一时间，她看向姜京晚的眼神都变得炙热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看姜京晚，而是在看一张又一张的毛爷爷。 宋林南听姜京晚这话，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职了。 一拍脑门儿：“哎呀！怪我！还是晚晚细心啊！”，宋林南问周娜，“姐姐想喝什么吗？扫这个二维码就可以点餐。” 周娜指着茶几上的茶壶——她刚刚见宗凌灵从里面倒了杯茶水——问宋林南： “这绿茶，我能喝吗？” “当然可以！” 宋林南给周娜取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又亲自给周娜到了一杯茶，递到周娜手上：“小心烫。” 周娜朝宋林南笑了笑，浅抿了一口茶：“嗯！好茶！好绿茶！” 说完，又指了指干净的茶杯，朝宋林南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宋林南，我还想多要一杯，可以不~” 宋林南感觉自己的心尖儿尖儿杯周娜撒娇的尾音挠了一下，瞬间有点儿神志不清了！ “当然可以！姐姐想要的，都可以！” 又一杯香茗递到周娜手里，周娜转身就递给了身边的姜京晚。 “姜小姐也应该很喜欢绿茶吧？喏，这杯给你！你闻，茶香四溢了呢！” “哦？连我都不知道万万喜好喝绿茶，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宋林南不明所以地在一旁给周娜捧场。 周娜哈哈一笑：“你刚刚不在，姜小姐很热情地陪我聊天的时候聊到的。” 姜京晚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周娜的暗讽，脸一下子黑到了底。 可一旁宋林南还看着这边，周娜又把她架上了高台，她不好发作，只能勉强挂上一个不自然的抽搐假笑，对周娜说“谢谢”。 然后憋屈地接过了那杯暗骂自己的茶，强忍着厌恶，一口喝下。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五万元奖金已到账，请宿主尽快查收！” 周娜闻声，喜不自禁！ 甚至觉得姜京晚之后的阴阳怪气也没那么刺耳了。 聚会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两点多，周娜已经困得不行了。 可她也不太好意思扫了其他人的兴，于是就看着宋林南、宗凌灵他们几个玩闹，自己瘫靠在了沙发背上休息。 突然，包厢里的音乐全停了。 包厢门从外面打开。 刚有人要发怒，包厢的大灯亮了，整个房间里灯火通明。 屋里的人刚要开骂，看清来人瞬间噤声。 宗城沉着脸扫视了一圈，盯住坐在沙发上摇色子的宗凌灵。 “宗凌灵。” 他的声音不大，屋里的小年轻们却都下意识端正了坐姿。 就连靠在沙发背上的周娜，也在看清宗城那张冷脸时，蹭一下坐正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遇到自家老板！ 心里打着突突，周娜偷偷看向宗城，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好死不死，下一秒她就与宗城的视线撞上了！ 周娜吓得赶紧挪开视线，恐怕自己被点名。 宗凌灵不可置信地看向宗城：“小叔，你怎么来了！” 小叔？ 周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宗凌灵居然是老板的侄女？？ 我赢了老板侄女二十万？ 还把人惹哭了？？ “走。” 宗城的声音，吓了周娜一激灵。 宋林南感觉到周娜的紧张，轻轻为她抚抚后背，附到她耳边轻声安慰：“别紧张，又不是上班时间，城叔管不着你。” 周娜无语地看了一眼宋林南：你现在管他叫城叔？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俩可不像是认识的！ 宗凌灵长这么大，最怕的不是自己的爸妈也不是家里最位高权重的爷爷，而是自己这个不爱笑的小叔。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乖乖地跟在宗城身后离开了。 宗城的到来，打断了聚会的节奏。 宗凌灵一走，陶俊宁也张罗着要走，聚会就这么散了。 几人走出夜店，杨万里跑到周娜身边。 “娜姐！迈巴赫开了吗？我也想和你比一圈盘山道！价格你开！” “迈巴赫？”一直跟在宋林南身边的姜京晚惊呼出声，“什么迈巴赫？” “娜姐的迈巴赫啊。” “哈哈！” 闻言，姜京晚笑了：“万里弟弟真是幽默了，娜姐能有钱买迈巴赫？” 杨万里一头雾水：“啊？我幽什么默了？” 一旁的陶俊宁听出了姜京晚的意思，看了一眼掩嘴笑的姜京晚。 “他没开玩笑。” 说完，转身面对周娜。 “娜姐，真的不打算加入我们车队吗？” 周娜微笑拒绝：“姜小姐说得对，我没什么钱，昨天那辆迈巴赫也不是我的。” “娜姐别闹，”杨万里不信，“你那车牌号上写着你的名字呢！别以为我没看见！” 周娜无奈，这系统也真是的，就非得给个这么招摇的车牌号码？ 系统闻言，跳出一片小屏幕：？？？？？？？？？？？？？ 周娜无视掉系统的无声抗议，应付杨万里：“真不是，都是巧合。” 然后她看向陶俊宁：“我没有车，平时上班也没什么时间，所以抱歉哈，没办法加入你们的车队。” 说到这儿，宗凌灵那张带着眼泪倔强的笑脸又浮现在了眼前。 “再说了，我要是真去了，怕灵儿天天哭鼻子，我实在是看不得女孩儿哭。” 正说着，一辆卡宴刚好停在众人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倔强的小脸儿。 “你才哭鼻子！你全家都哭鼻子！哼！” 周娜从宗凌灵不服气的笑脸旁边，偷偷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目视前方的自家老板：还好，他好像没认出我。 宗凌灵说完，车窗摇上，卡宴开走了。 宗凌灵觉得自己最后这一仗总算是胜利了，得意的在副驾驶座位上哼着歌。 宗城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随意地靠在车窗上撑着自己的头。 “怎么认识周娜的？” “诶？小叔你也认识她？”宗凌灵惊讶。 “回答问题。” 宗城不回答宗凌灵的白痴问题，继续问道。 “哦，就……” 宗凌灵眼珠一转：总不能说是自己晚上飙车认识的还输了二十万吧？ 第16章 宋林南的缪斯 于是她话锋一转：“就是宋林南啊，他把那个姐姐带过来说是他的缪斯，今天才认识的，对。” 缪斯？ 宗城没去理会宗凌灵话语里明显慌张的部分，继续开车，没再说话。 另一边，姜京晚想搭宋林南的车回家，被宋林南拒绝了。 “你喊你家司机来接吧，我要送我的缪斯姐姐回家。” 今天的周娜，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他也明显感觉到，今天与他相处的周娜，才是真实的周娜。 她真的有认真地跟他坦诚相处。 这让宋林南非常快乐。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刚刚还稳如老狗的宋林南突然脚下打晃。 周娜顺手扶住了他。 “怎么了？醉了吗？刚刚还没事啊……” 她今天确实见宋林南没少喝酒。 宋林南就坡下驴，半倚在周娜肩上。 “刚刚是硬装的，我可不想被笑话。姐姐，我开不了车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这……” 周娜有点儿犹豫，她确实没喝酒，可是要是开车送宋林南回家的话，她还得打车回家…… 好想给他叫个代驾啊…… 可一想到今天的聚会让自己额外获得了五万块奖励，周娜又觉得宋林南也算功不可没！ “好吧！你把你家住址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周娜扶着宋林南来到他的牧马人车边，把他扶上副驾驶，自己再上车。 她一条腿迈上去，感觉自己的包臀裙都快扯了，于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哎呀，这牧马人真是高的过分了。” 被吐槽的牧马人跟随着导航，平稳地行驶在空空如也的大马路上。 宋林南第一次坐周娜开的车，忍不住感慨：“姐姐，你开车好稳啊，这下我相信俊宁说的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周娜好心情地问。 “他说你一挑三，把他们仨收拾的服服帖帖。” 周娜专注的开着车，随口应道：“其实还好，昨晚也是碰巧。” “那姐姐你赢了那么多钱，不准备请你的小可爱我，吃个饭吗？” ……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插科打诨的聊了一路，宋林南也趁机跟周娜定好了下一次约会。 等汽车开进别墅区，周娜才意识到不对。 这荒郊野岭的，能打着车吗？ 周娜把宋林南扶进屋，看着这诺大的别墅怔住了。 她找不着灯的开关！ “宋林南，你家连个佣人都没有吗？” 周娜疑惑，她看小说里的霸总，动不动就是一屋子的保姆管家的啊。 这现实中的富二代怎么不按剧本走呢？ 宋林南心里的小九九打的可响了，他在周娜答应开车送他回家的那一刻，就给管家发了消息，让自己家的司机开车把所有佣人都送走了。 周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灯打开。 她把宋林南扶到沙发上，自己也累的直不起腰来。 歇了一会儿，她看着宋林南正看着自己。 “宋林南，你照顾好自己哈，我先走了。” 宋林南闻言一惊，赶紧翻身从沙发上强撑着坐起来：“姐姐，要走出去好远才能打到车，我送你……” 说完，脚下踉跄了一下，又栽倒在了沙发上。 没等周娜去扶他，他又坚强地、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周娜见他这个样子，忙说不用。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不，姐姐，我不放心。让我送你……” 宋林南边说边去拉周娜的手，作势要往大门口走，可刚走没两步，自己就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周娜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往沙发上拽。 看他这个样子确实不像装的。 而且，他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安危。 周娜瞬间感觉刚刚自己的那点疑心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林南这会儿就像个犟驴一样，非要去送周娜。 周娜实在是怕宋林南把自己送走之后，也把他自己“送走”。 心里做了一番斗争之后，一咬牙，站定了脚。 “宋林南，我不走了！” * 宗凌灵直接被拉回了宗城家。 到家后，宗城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最近别回学校住了，都回我这儿住，十点门禁。想飙车就在梦里飚。” 听到这句话，宗凌灵生无可恋了。 啊啊！我爸妈都不会这么限制我的自由！！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呐喊，脸上还是乖巧地回道：“好的叔叔，我最喜欢住在叔叔家了……” 话还没说完，宗城就回了自己房间，宗凌灵也随之颓了脸。 “呜呜，我又被我小叔囚禁了呜呜——” 宗凌灵坐在客厅沙发上和陶俊宁、杨万里打着视频电话。 她是真的不爱住在宗城这儿，因为宗城的房间很小——三室两厅两卫。 三室里，一间是宗城的卧室，一间是宗城的书房，一间是宗城的健身房。 她恨不得自己花零花钱给宗城换一套大平层！ 这样她不得不住在宗城这儿的时候，就不用睡客厅沙发了…… “别不开心了，给你说个八卦。” 听到有八卦听，宗凌灵立马精神了。 “什么八卦？” 陶俊宁见她这个样子，也开心的笑了，觉得出卖兄弟也值了：“周娜姐被宋林南带回他家郊外的别墅了。” “什么！！”宗凌灵惊！ 杨万里也急了：“啊？那娜姐还回得来吗？！” “回不来了吧，他家那个别墅那么偏，根本打不着车。”陶俊宁说。 宗凌灵眼珠一转：“切，人家说不定郎情妾意呢！过了今天可能就要叫周娜嫂嫂咯~~” “还不睡？” 宗城突然出现，吓了宗凌灵一跳，啪一下挂断电话，倒头就睡：“睡着了！已经睡着了！” 宗城懒得理她，把毯子和枕头丢到了沙发上，然后边往自己卧室走，边给李妍发了条微信。 【你给我推荐的人，除了上班摸鱼，下班作风还不太检点，偏小男生倒是挺有能力的。】 第二天一早，李妍醒来盯着手机上宗城凌晨三点给自己发来的消息，愣了两秒。 【你对周娜是有多大意见？】 又想了两秒还是没想明白，李妍决定不纠结了，于是又给宗城发了条消息： 【行行行，我服了行了吧！我这就让人事发招聘，给你从外面再招一个助理！】 刚要扔下手机再睡个回笼觉，就听到手机响了两声。 李妍拿起手机一看，宗城给她回了两个字—— 【好的。】 看着宗城秒回的两个字，李妍彻底被气笑了。 这人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幼稚啊？ 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劲儿真是烦死个人！ 另一边，周娜并不知道自己上了老板的黑名单。 周六的中午，她从自己的小床上醒来，头还是有点儿痛。 必须起床了，周娜强打起精神来，看了一眼自己银行账户里的余额—— 起床！ 今天这个周六，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第17章 你姐我啊发财了 简单洗漱后，周娜穿着一件碎花裙子出了门。 今天的第一站，是银行。 周娜请柜姐帮忙，调整了自己银行卡的最高交易额度，给妈妈王素梅转了十万块钱。 刚走出银行，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喂，妈妈～” 电话那头，王素梅听到自己大闺女甜甜地喊“妈妈”，就说不上来的舒心。 哪儿像自己那个小闺女…… 她看了眼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小闺女周雯—— 哎！老大从来没有过叛逆期，怎么到老二这儿，叛逆期这么长？ “没事吧闺女？怎么突然给妈妈转这么多钱啊？” 闻言，周娜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给妈妈听：“我很好，妈妈你别担心……” 废了好一番口舌，王素梅才终于相信这笔钱确实是大闺女背着自己五年来一分钱一分钱攒下的。 “你把存了五年的钱都转给我们了，你手头还有钱花吗？” “谁跟您说这是全部了？我给自己留了一些，您就放心吧！” “好好！”这一刻，王素梅别提多开心了，“这些钱啊，妈都给你存着！等你结婚了啊，给你做嫁妆！” “不用！妈你和爸留着花，平时少做些工，多注意身体。”周娜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忙岔开话题。“雯雯放暑假了吗？” 闻言，王素梅看了一眼寡言少语的小闺女。 “放假了！” 周娜听出了母亲语气里的无奈，问：“怎么了？又惹你生气了？” “她啊！开学就是高三生了，她那些同学啊都要去上一个有名的退休老教师的提分班，我也想给她报名，她死活不同意！我是真着急啊！” 周娜听明白了。 “妈你别急，你把电话给雯雯，我跟她说。” 王素梅终于找到了帮手，几步就走到了周雯旁边，把电话递过去。 “你姐让你接电话。” 周雯看了一眼自己老妈，撇撇嘴，接过电话。 “姐。” 看着周雯一边乖巧地喊“姐”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己离开，王素梅有点儿吃味儿。 自打周雯上了初二，就进入了叛逆期。 那个叛逆劲儿哦…… 别提多气人了！ 也就跟她姐能好好说话。 上了高中，就更叛逆了。 还因为跟同学打架被叫过家长。 要不是因为她成绩好，差点儿被开除…… 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姐妹两个，怎么老大就从来没有过叛逆期呢？ 王素梅不解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姐妹俩。 “又气咱妈了？” “我没有。” “哈！”周娜听到妹妹不耐烦的语气，只觉得可爱，“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以后不用那么省钱，你姐我啊，发财了！” 周雯对周娜的话，一点儿不信。 她清楚自己姐姐的软弱性子，也见识过她大年三十因为领导的一个电话，不得不在家加班到跨年结束。 这样的姐姐靠什么发财？ 但与此同时，她也清楚地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有多为难她自己。 所以伤害姐姐的话，她从来不说，对于姐姐说自己发财了的话，也一点儿不信。 周雯淡定地用举着书的手，单手翻了一页书，边看书边调笑道： “哦？那你给我买个新手机，展现下实力。” 周娜一听妹妹跟自己要礼物，高兴坏了！ 她这个妹妹，就是太懂事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要礼物！ 哪怕知道周雯是想闹自己，周娜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好！你想要哪一款？” “随便，都行。”周雯也继续哄周娜开心。 周娜却是真的开心。 “那就华为吧！我最近新换了一个，蛮好用的！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黑……”周雯突然察觉到不对，收回了回答反问道，“不是！姐，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买手机？”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那个旧的没法用了呗！” “呵。”周雯笑了，“你还真是相信我呢～我的好姐姐～” 周娜也笑了：“不信你信谁？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我妹妹更懂事的小姑娘了！” “你才小姑娘。”周雯回嘴道。 不知道为什么，周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宗凌灵任性傲娇的小表情：灵儿也才18岁啊……哎，多希望周雯也能像灵儿那样啊。 不用那么懂事，也不用把心思都藏起来。 做个明媚的，17岁少女！ “要黑的是不是？我下单咯～” 一听这话，周雯不淡定了。 举着书的手一松，书啪嚓一下砸到了脸上！ “不是！姐？你真发财了？” “对啊！快说是不是要黑色！我现在下单，明天你就能收到了！” 周雯感觉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下意识担心周娜的安危： “姐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 周娜无语。 怎么？ 全家人都不相信我能赚大钱？ 敏感的周娜瞬间涌起了强烈的自我反省的冲动。 “好了姐！” 突然听到周雯喊姐，周娜的思绪一秒被拉回。 “嗯？什么好了？” 电话那头，周雯把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平躺在躺椅上，把书盖到自己脸上挡太阳。 说出口的话，懒洋洋的。 “我是说：好了，我要黑色的。” 这下周娜高兴了：“好！马上下单！” 周娜用手机下完单，继续帮老妈解决难题。 “手机都买了，你应该相信我发财了吧？那你听妈的话，去上提分班，学费我给你出！” “嘿嘿~”听筒里传来周雯的笑声，“手机都买了，我还上什么暑假班？网课里什么没有？”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儿听我的。” 周雯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娜一时间也没了主张。 她这个妹妹自打上了高中，就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也管不了，只能妥协。 “那好吧……” 挂了电话之后，她还是觉得妹妹可能是因为怕花钱才不去上课的。 于是打开微信，给妹妹转了5000块钱。 雯：【你干嘛？】 周娜：【我怕你不相信我有钱。】 雯：【……】 周娜：【雯雯，这钱你留着花。那个提分班如果你不想上，就不上。还有一年，好好加油，学业别落下，姐在京市等你！】 雯：【你就不怕我乱花钱？】 周娜微微一笑。 【不怕。】 【你可是我周娜的妹妹，我们家就没有乱花钱的基因！】 发完这条微信，周娜转身走进了凯德茂商厦，她今天准备奢侈一把，给自己买几件得体的新衣服。 而此刻。 冀城城乡结合部的一座平房院子里。 一颗山楂树下的躺椅上。 周雯捧着自己只有下半截儿屏幕能亮的杂牌智能手机，酸了鼻子。 “你姐怎么跟你说的？提分班你上不上？” 听到母亲的声音，周雯快速地眨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手里还拎着史铁生的那本《我与地坛》。 “姐说学费她出。” “那你呢？想上吗？”王素梅继续征求着小女儿的意愿。 周雯看向自己老妈，和周娜的杏仁眼完全不同的柳叶眼亮亮的。 “妈，我不想上那个提分班。” “我能去学校附近的蓝天培训机构上复习班吗？” 第18章 小裁缝蔺茹菓 另一边，完成了第一项任务的周娜，开始进行她给自己安排的周末第二项任务——购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娜也不例外。 她的衣柜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毕业时花信用卡给自己买的职业套装，她到现在都还在穿。 也多亏了她的身材一直没什么变化，要不花钱也会加重她的负债。 还好，如今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周娜走进凯德茂商厦里一家看上去比较高端的OL风服装店，认真挑起衣服来。 逛了一圈，服装的颜色都特别耀眼，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太敢穿出家门，于是换了家店。 第二家店的服装倒是符合她的要求了，十分低调，但价格却是贵得离谱。 一件普普通通的衬衫都要大几千！ 她可买不起！ “宿主，您现在有14万存款，几千块的衣服还是穿得起的。” 周娜听了直摇头：【系统，你不懂，现实生活中，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这些钱不能挥霍，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就要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一句话说完，又给系统干出了满屏的省略号。 周娜习惯性地挥挥手，把小屏幕挥散。 继续逛街。 大商厦里的服装店确实多，可有些衣服没有办法上班穿，周娜也没有买。 上班能穿的衣服，却一直没挑到合适的。 “宿主，您到底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就，和我以前的职业装差不多的款式就行，但是面料我想要舒服一点的。】 之前那几件套装一套下来也就两百多块。 衣服材料都很差，有的在夏天穿久了还会起疹子。 所以一有钱，周娜第一想到的就是买几件新衣服。 只是没想到想买一件低调又便宜面料又好的职业装这么难。 “您能接受多少价位的呢？系统帮您搜索一下。” 周娜一听，还有这好事儿？ 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心理承受价位：“2000块一套的话，我是能接受的。” 这是她咨询过同在京市北漂的大学室友得出来的心理价位。 “叮！已为您找到合适的服装店，凯德茂四楼，西南角，壹加成衣店。” 周娜听从系统的导航，很快走到了壹加成衣店门口。 这才发现壹加竟然是一家高档手工制衣店。 周娜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系统，这是家高订店，应该很贵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回宿主，不会出错，这里可以定制2000元一套的职业装，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得到了系统的回答，周娜这才坚定地迈进了店铺。 “欢迎光临壹加。” 刚走进店铺，周娜就听到了店内人的招呼声。 循声看过去，一个挂着“店长”牌子的女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有什么能帮您？” 周娜礼貌点头示意：“您好，我想做一身职业装，上班穿。不知道咱这边是怎么收费的？” 店长刘萍在周娜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她。 周娜说话时，她已经基本确定了周娜的消费能力——基层白领，消费能力不足。 刘萍：“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根据您的预算，为您安排裁缝量身定制，不会超过您的预算的。” 说着，刘萍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一张裁缝桌旁的老裁缝张秀芬。 张秀芬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刘萍心领神会：“冒昧地问您一下，您的预算是多少？” 周娜：“两千块能做一套吗？” “能的！”刘萍表面上热情回答，心里忍不住为自己的识人眼力鼓掌。 “小蔺，出来，有个客人需要你招待一下！” 随着刘萍的一声呼唤，店里的一道隐形门被推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女生笑着朝周娜和店长刘萍小跑过来，边跑边喊：“欢迎光临壹加！有什么可以帮您？” 刘萍见蔺茹菓过来了，自己就转身回了前台。 这个叫小蔺的姑娘，个子小小的，笑起来十分灿烂，像个小太阳一样，竟让周娜想起了宋林南。 亲切感倍增。 “你好，我想做两套职业装，一套裙装一套裤装，多久能做好？” “您好，我是小裁缝蔺茹菓！女士您是第一次来成衣店定做衣服吗？” 周娜被蔺茹菓眼里的光芒吸引了，刚刚的拘谨也少了很多。 “哦对，第一次。” “好的女士，我会全程为您服务，希望壹加能让您拥有一个美好的第一次体验！” 说完，蔺茹菓示意周娜往店铺里面走。 她先是耐心地引导周娜来到布料区，帮周娜介绍不同的布料的不同价位，并针对2000元一套的职业装，做出了面料推荐。 她讲得起劲儿，周娜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对面料很有研究。 而且，她推荐的面料死死地压着2000元预算的上限，并给出了1000、1500、2000元三个价位的相应面料的对比介绍。 周娜听得津津有味，也对这位名叫蔺茹菓的姑娘的专业度十分佩服。 “小蔺，你好厉害。” 蔺茹菓闻言爽朗一笑：“哈哈！也不算什么啦~我只是很喜欢我的工作！” 选完面料，蔺茹菓又帮周娜搭配了合适的配件、量了尺寸、定了版型、做了初步打版。 这一切都忙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周娜有些抱歉，“会不会耽误你招待其他客人？” 蔺茹菓摆摆手，依旧笑得灿烂：“不会！您不用介意，我资历比较浅，店里找我做衣服的不多，您能信任我，我已经很荣幸了！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店里其他的裁缝了吗？” 其实，在整个过程中，蔺茹菓也向周娜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不止一次推荐周娜找店里的老裁缝来帮忙做衣服。 但周娜都拒绝了。 因为刚刚店长打量自己的眼神以及和老裁缝的小动作，她都看在了眼里。 “不用了，我比较相信你。”周娜微笑地看着蔺茹菓，把蔺茹菓眼里的喜悦都看清了。 周娜跟着蔺茹菓到前台下单。 蔺茹菓站在前台外，兴高采烈地帮她跟店长下单。 “面料是A033和A082。” 听到面料编号后，刘萍诧异地抬起头：“搞错了吧？” 蔺茹菓坚定地摇摇头：“没错，最后确定的是这两款面料。” 刘萍听了又看向周娜确认：“您好女士，这两款面料远超过了您的预算，您确定是这两款面料吗？” 对于刘萍的反应，周娜一点儿也不意外。 “对，这两款面料我很喜欢。” 看着周娜一脸云淡风轻，刘萍心思动得贼快，她马上换上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女士，我们店里定制衣服要预付50%的定金，如果制衣过程中您想退单，这部分定金是不能退回的，还请您知晓。” 周娜点点头：“嗯，刚刚小蔺已经跟我介绍过了。” 得到周娜的肯定回答，刘萍立刻接话：“好的，还请您先支付定金12470元。” 看着周娜付完定金，刘萍内心惊讶，手上却利落地把订单开好，递给了蔺茹菓。 周娜在一旁看着蔺茹菓认真地帮自己检查订单，感觉阳光明媚的。 她承认自己今天冲动消费了。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蔺茹菓身上随时闪着光——源于热爱而散发的希望之光。 让人站在她身边都觉得世间美好。 所以她冲动了。 她想为她开一个大单，保住这份她对于事业的热忱！ 可下一秒，蔺茹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周娜甚至感觉到她身上的光也慢慢消散了！ 蔺茹菓抬头看向刘萍。 刘萍一脸微笑地盯着蔺茹菓：“有什么问题吗？” 蔺茹菓不说话，刘萍就那样带着微笑盯着她。 僵持了几秒钟，还是蔺茹菓先移开了视线，她转身走到周娜旁边，把订单递了过去。 “周女士，这是您的订单，请您保存好，两周后您需要带着订单到店里来取衣服。” 周娜看着眼前熄灭的小抬眼，直觉不对。 她拿起订单，果然发现了问题。 制衣裁缝一栏，写的并不是蔺茹菓三个字，而是张秀芬。 第19章 狗屁规矩 “周女士，请您签字，确认下单。” 听到店长刘萍的催促，周娜被气笑了。 “哈！你是不是搞错了？”周娜瞪向前台后面的刘萍。 “我看上去是什么特别好说话的顾客吗？” 刘萍见周娜发火，也没有丝毫紧张，依旧摆出一副礼貌得体的服务姿态来。 “女士，我不太懂您的意思。还请您明示。” 这时，店铺里其他的客人闻声也望向这边。 在他们眼里，刘萍是那个彬彬有礼地提供服务的下位者，而周娜是那个咄咄逼人、不讲道理、自己没什么水平还欺负服务员的跋扈女人。 其中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看了一眼周娜身上的碎花裙，冷哼一声。 “笑死，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来成衣店嘛～来了消费不起又要闹，这种人真的是，虚荣得不要脸面。” 其他人听见了她的话，纷纷侧目。虽然没有说些火上浇油的话，但看向周娜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 周娜听不到其他客人说了什么，也无暇理会看客们的眼光，她只是觉得刘萍眼里的傲慢和做作十分可笑。 一个买衣服帮人看店的，高贵个什么？ 真把自己也当高订了？ “还需要我明示？张秀芬是谁？我的单子是开给服务我的小蔺的，不是什么狗屁张秀芬！” 一旁的张秀芬听周娜骂自己，忍不住了：“你这个女娃怎么骂人啊？太没教养了！” “你就是张秀芬啊？你不是看不起我不愿意接我的单吗？哦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贼眉鼠眼地给她递眼神！” “哦！我明白了。” 周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2000块一套的单你不接，一万一套的你又馋了，馋了你就抢啊？你是什么土匪吗？为老不尊！” “你！骂谁老呢你个没家教的东西！” “我是你的顾客，顾客就是你的上帝！你敢骂我？！” 说着，周娜转头看向刘萍：“刘萍是吧？你这个店长就是这么管你的员工的？她这么骂我，我是不会把单开给她的！” “谁知道她会不会公报私仇给我在衣服里面藏根针啊！” 此话一出，没等刘萍说话，张秀芬忍不了了。 “你别胡说！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我怎么可能往客人的衣服里藏针！” 张秀芬边说，边举着尺子猴急地朝周娜的方向走来。 周娜也不躲，站在原地看着张秀芬。 即使她现在已经因为脸皮薄，整个人都红透了，她还是坚定地要把这场架吵完！ 虽然和蔺茹菓也是初相识，可她就是想为她出头！ 蔺茹菓见张秀芬咄咄逼人地走过来，一下子站到了周娜的面前，挡住了张秀芬继续靠近。 “张老师，您可不能这么对客户！” 说完，蔺茹菓见张秀芬停住了脚步，又赶紧回身冲周娜做出祈求状：“周姐，谢谢您的好意，但是真的没关系的，这是我们店的规矩。张老师是我们店的资深裁缝，一定能给您做出满意的服装。您别为了我影响了逛街的心情。” “规矩？”周娜笑了，“这意思就是说，老裁缝抢小裁缝的劳动果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呗？！” 周娜更气了。 对工作挑肥拣瘦的职场老油条，欺负一个满怀热情与理想的初入职场的新人，居然还有“规矩”做保护。 狗屁规矩！ 要不是这些有色眼光、上级与下级的肮脏默契，她当初的热情与理想也不会那么快破灭！ 这个世界对年轻人的残忍还真是无处不在！ 不仅仅是我啊…… 此时，她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可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恨啊！ 周娜此时心里的悲愤甚至大过了被人看不起的羞愤！ 周娜看向刘萍：“我再问你一遍，我这一单要下在蔺茹菓的名下，行不行？” 刘萍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周娜这样的客人她见多了。 他们因为虚荣心作祟，兜里没几个钱就来店里装大爷，还要为别人出头。 可这样的人，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来店里做一次衣服。 而这一次消费能给她这个店长带来的提成少之又少。 周娜今天能下两万多的单子，是让她很意外。 但这也不能让她改变自己对周娜的判断——身上穿的是地摊货，不戴一件首饰，一个皮面磨损严重的小双肩包，一双不到一百块的杂牌休闲鞋。 怎么看都是个没有底蕴的土包子！ 所以，就算不做她这单生意，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这位女士，我们店里的规矩是不能被破坏的。您挑选了高端面料，我安排老师傅给您做衣服，也是为了保证衣服的做工。” 说着，刘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哦！您是因为老师傅的手工费太贵了吗？” 说完，刘萍扬了扬头，更显高傲了：“如果您的预算不足，也可以退单的，还请不要再店里胡搅蛮缠。” 周娜真的是大开眼界！ 完全的无语！ 怎么自己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势利眼？ “蔺茹菓！你还愣着干嘛？”刘萍突然朝蔺茹菓怒斥，“要不是你没提前说清楚，会给客人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吗？！” “我没有……” 蔺茹菓委屈，却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拆自家店铺的台。 店里哪有什么狗屁规定，还不是店长和老裁缝沆瀣一气要坑自己的提成？ 这单以张秀芬的名义签下来，活儿还是要自己干，然后自己拿不到半分提成。 刘萍见蔺茹菓要顶嘴，更怒了。 “你还顶嘴？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蛋！” 蔺茹菓一听刘萍说要自己滚蛋，整个人都快哭了。 她来自南方的一个小镇，从小就热爱服装设计。 一个人来到京都，没有名校学历也没有名师背景，能找到这份工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如果丢掉这份工作，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开一家服装店的梦想…… 她看向周娜，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能感觉到周娜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她想发脾气辞职，可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该怎么办呢！ 蔺茹菓夹在中间，都快委屈哭了。 周娜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深深知道此刻的蔺茹菓有多像当初的自己。 当初的自己，因为华中海一句“公司要辞退你”，让全公司的人白白使唤了自己五年！ 现在刘萍的手段，与华中海如出一辙！ 怒火在她心里燃烧，刚刚那个念想几近疯狂！ 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阻挠着她！ “叮！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挖墙脚。宿主劝说蔺茹菓辞职，即可获得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创业专项基金100万元。” “备注：创业专项基金只能用于创业，不可挪作他用。” 第20章 你信我吗 天！ 周娜心下一惊！ 这个系统实在是太贴心了，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创业，这就是她刚刚最炙热的想法！ 她想给像蔺茹菓，像自己一样的年轻人更多放手逐梦的机会！ 一个不被任何恶意打扰、欺压、破坏的机会！ 刚刚在蔺茹菓给她介绍面料、工艺时，她看到了蔺茹菓亲手做的成衣。 手工精细，款式也十分有想象力。 她看好蔺茹菓的实力，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如果自己出资和她一起开一家裁缝店会怎么样！ 只是她现在只有十几万的存款，且对服装定制行业完全不了解，所以她的理智告诉她，创业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说到底，就是没钱。 没有试错的成本。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只要能说服蔺茹菓辞职，那么自己就将拥有一笔创业基金！ 100万，够试错的了！ 周娜一把把快要哭了的蔺茹菓拉到自己面前，用手安抚着她的后背。 感受到温暖的蔺茹菓，眼泪瞬间坠落，泪流不止。 周娜从包里递给她一张纸巾，无视掉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低头认真询问个子小小的女生： “茹菓，我刚刚看见壹加旁边的那个成衣店铺正在转兑，你知道这个事吗？” 蔺茹菓抽泣着点点头，疑惑地看向周娜：“知、知道。周姐你、你怎么问这个？” 一旁的张秀芬和刘萍也不耐烦了。 张秀芬：“哭什么哭？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了是的！没你的事儿，滚进去整理面料！” 刘萍：“周女士，您如果不下单，还请您别在我的店里耽误我们为其他客人服务。” 周娜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继续温和地与蔺茹菓说话。 “茹菓，别怕，回答我的问题。” 蔺茹菓此时也哭晕了，她只知道现在在这个场合里，只有周娜是真心为她好的。 所以她乖巧地对周娜点点头：“好的姐。” 周娜很高兴蔺茹菓比当年的自己要清醒。 “茹菓，我想了想，与其在别人家的铺子里花钱被这些势利眼拜高踩低，不如自己开一家店给自己做衣服，还能赚些钱。” “我看旁边那家成衣店就不错，盘下来就能直接开业，不耽误我穿新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在场的所有人，机会秒懂了周娜的意思。 蔺茹菓满是泪水的眼睛惊讶得瞪大了，但有人不信。 刘萍：“哈！我听到了什么？这有人撒癔症了吗？用不用我帮忙叫个救护车啊！” 客人一：“为了点儿面子装成这个样子也是可怜。” 客人二：“穷疯了吧。” 张秀芬：“小蔺啊，我劝你好好想清楚。在壹加，基础工资也够你生活的了，可别被一些为了面子说胡话装腔作势的人骗了！” 这些人的话，悉数进了蔺茹菓的耳朵里，可她还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周娜。 周娜能看出来，这张小脸儿上，逐渐又有了一丝方才的希望之光。 “你信我吗？”周娜看着蔺茹菓的眼睛。 她的眼神，十分坚定。 蔺茹菓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第一下点头，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可从第二下点头开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坚定！ “我信你！周娜姐！” 这话把一旁的看客们都看笑了。 刘萍甚至忍不住嘲讽：“乡下来的丫头就是傻！这么容易就被骗了！你看看她身上穿的这点儿衣服！” 张秀芬也装起好人来，结果刘萍的话茬儿给蔺茹菓分析起来：“她一身的打扮加在一起不超过两百块钱，你还真能相信她有钱开店？” 这时，一个客人插嘴道：“小姑娘，你可得仔细想想，我刚刚去旁边成衣店问过了，兑店费就要四十万，四十万里只包括了到今年年底的房租，不到半年就要交房租了，再加上日常挑费，没有个七八十万，这店铺都开不起来。你仔细看看，她像是有这么多钱的人吗？” 周娜本来还挺担心，但听到这位“好心”的顾客一介绍，她心里有谱多了。 七八十万，完全在预算里！ 而且，她也不太担心后续的花销。 毕竟，她还有一辆迈巴赫在寄卖！ 只要这100万的创业基金能挺到迈巴赫出手，那么这间铺子，她就能帮蔺茹菓一直开下去！ 周娜把思绪理清楚，转身看向刚刚说话的女士。 “谢谢你，这位美女。有你这番话，我对拿下隔壁店更有信心了。” “啊哈哈哈哈！”身后突然传来刘萍的爆笑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 她捂住嘴，假装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的贵客们，这笑话太好笑了，我实在是没忍住。我为我的不职业向大家道……” 周娜懒得听犬吠。 没等刘萍装完，她拉着蔺茹菓的手就往隔壁成衣店走去。 壹加店里的人见状，也都纷纷追上去看热闹。 走在最前面的是张秀芬。 她边走还不忘边嘲讽周娜：“别装了，再装下去，人丢得更大！” 见周娜不理自己，张秀芬有小跑着追到蔺茹菓的身边——她心里是不想蔺茹菓辞职的，毕竟，这么好使唤又傻的乡下姑娘实在难找。 “小蔺啊，现在跟我回去，我保你不会被店长辞退！” 蔺茹菓听到张秀芬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周娜，周娜也正看向她。 依旧那么坚定、炙热！ “姐，我信你！” 破釜沉舟的一句话，惹笑了周娜，惹怒了张秀芬。 张秀芬跟在二人身后骂骂咧咧的，在她身后，是其他跟上来吃瓜的人。 周娜大步迈进壹加旁边名为“栀子”的成衣店里。 栀子与壹加门庭若市的感觉截然不同，是绝对的萧条。 没有一个客人，甚至都没有店员。 周娜朝里面喊了一句，才见到一位老爷爷缓缓从里间走出来。 老人脸上已经布满了褶皱，身板却十分挺拔，脖子上挂着一条泛黄的皮尺，看上去应该是个裁缝。 “您好，店铺是要转让吗？” 周娜问道。 老人看着乌泱泱涌进来的人群，依旧面色淡然：“对。你想要这家店吗？” 周娜点头：“是的，还请您把店铺的老板叫过来。” “我就是店铺老板，转让费40万，只接受一次性付款，不接受分期，能接受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老头子十分利落，周娜也不差事儿。 她利落点头：“没问题！” 没等看客们反应过来，一老一小两个人已经拿出了合同。 刚刚还质疑周娜死要面子装腔作势的那些人，此刻都愣在了原地。 因为周娜快速地浏览过合同之后，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老头儿看着女娃利落潇洒地签字，眼里隐约多了丝欣赏的笑意。 “女娃，你真的想好了？我这家店可干不过旁边的店。” 说着，老裁缝用眼角蔑视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刘萍和张秀芬。 “你要是想反悔，就把这两张纸的打印费转给我就行。” 老头儿话音未落，只听到店铺里清脆地响起一声机械播报音—— “支付宝到账，四十万元整。”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向站在收款码旁边的周娜。 “她……这就付款了？！” 第21章 新店促销活动 刘萍先是震惊了一下，很快她就大笑起来。 “周小姐，你还真是冲动呢！” 所有人看向刘萍，刘萍从门口走到周娜面前。 “你知道这家店一个月的流水有多少吗？换句话说，你知道这家成衣店一天要赔多少钱吗？” 周娜双臂环胸，好整以暇：“我不关心这家店的以前，因为从今天开始，这家店就归我了，我自有办法扭亏为盈。” “呵呵！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你们家是有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还是有顶级面料？我看你是大言不惭！” 周娜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啧，又是这句话。 “懒得理你。” 说完，周娜带上热情的笑容，朝着门口看热闹的壹加的顾客们走去。 “各位，新店开业，本店推出开业大酬宾活动！凡是本月在本店定制衣服的朋友，可以获得全额返现入会员活动！” “全额返现？什么意思？”有顾客问。 “你要干嘛？！” 刘萍心生警戒：刚兑了店就搞营销？跟我抢客人？！ “我警告你别玩花样！” 周娜回头微笑看向刘萍：“刘店长放心，我这人啊，主打一个说到做到。喏，盘下这家店就是我信誉的证明！” 一句话堵得刘萍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确实说兑店就兑店了！ 越想越气，不还嘴更气！ “我呸！黄毛丫头！”刘萍无凭无据地呵斥道，“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有钱了不起啊？” 周娜被骂了不怒反笑：“我以前不觉得有钱了不起，现在幡然醒悟了——有钱还就是了不起！” 看着刘萍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鼻子要骂，周娜先一步转身，不给她机会。 周娜看向在场的顾客们，再次带上了热情的微笑。 卖衣服她是没经验，但是她可是管理电影院的！ 五年来，学会的营销手段属实不少！ “我亲爱的贵宾们！咱就是有钱，咱的优惠绝无仅有！可不像别家店那样，不为客人着想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 “刚刚有姐妹问我啥价‘全额返现’，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全额返现就是指，从今天起，到月底这十几天里，您来我店里消费一千元，我就给您开一张会员卡，往您的会员卡里存上一千块钱，您消费一万元，我就给您充一万元，上不封顶！” “哇！” 周娜的话引起了一阵喧哗。 所有壹加过来看热闹的顾客都开始讨论起这项活动的优惠力度！ “这小姑娘真有魄力，居然下这么大血本跟壹加打擂台！” “她不能捐款跑了吧？” “不会跑，各位在我店里下的第一单，我愿意零定金开单，您拿到衣服，满意再付全款！我今天就是要和大家交个朋友！让大家看看我们栀子的实力和底蕴！” 周娜慷慨激昂的几句话，竟然引起了几个人的掌声。 更有客人已经兴奋地跑到周娜面前：“好好好，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我要试一下！壹加的衣服手工确实不错，但这物价确实比其他地方高不少。要不是怕踩坑，我早就走了！” “你这儿好，零定金！那衣服做出来我不满意的话我可不付钱哈！” 周娜拉着这位大姐的手，粲然一笑：“您放心！不满意可以不要！” 其他人听了，也都朝周娜走了过来。 这位大姐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穿定制衣服的客人们，有一定的消费能力。 但凯德茂这种还算是平价的商厦里的制衣店接待的客群，不会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大富豪们。 应该是公司的中层管理居多。 要排面，也不舍得乱花钱。 周娜就是快速地分析了客群画像，才赌了一把。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这个巨大优惠的政策为她吸引了第一批客户！ “等等！” 所有人看向喊话的刘萍。 刘萍趾高气扬地站到周娜旁边，看着那群客人，十分理智地劝言：“我亲爱的客人们，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你们想想，她有裁缝师傅吗？她怎么敢像你们保证成衣的质量呢？” “就凭她吗？”刘萍指向周娜身后的蔺茹菓。 “她可是我们店里上不了台面的实习裁缝！她没有师承也没有服装名校的文凭！你们真的敢跟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下单吗？” 看着周围人群犹豫的眼神，刘萍心里得意，她轻声在周娜耳边说道：“哼，小丫头片子有点儿东西！但是想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张秀芬见刘萍的话起了作用，也赶紧添油加醋：“就是啊，张太太，你忘了吗？上次我让小蔺这丫头给您拿面料她都能拿错啊！这样的人您敢把自己的衣服交给她做吗？” “你胡说！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 张秀芬打断了蔺茹菓的澄清：“总之，各位太太，她们做的衣服，指定是不能穿的，你们还是要相信我们壹加。” 在场的顾客们听了两方的发言，都有些犹豫了。 就连刚刚牵着周娜手的大姐，也松开了手。 一时间，周娜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回局面了。 毕竟，自己店里没有信得过的老裁缝，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老头子说话了。 “女娃，我看你挺有意思。我给你打工，你要是不要？” 周娜一愣，随即转身看向老裁缝，眼里满是惊喜！ 可还没等她表态，张秀芬先开口了。 “就你？一个糟老头子做的过时衣服，谁会愿意找你定制衣服啊？” 老裁缝哈哈一笑：“哈！还没人说过我做的衣服过时。” 一旁的刘萍也待不住了：“周娜，你也别以为有这老头儿你就行了，我告诉你，我们两家店并排开，他们家一个月也不一定有一个订单，这就说明了栀子家的裁缝——不行！” 老裁缝一听这话，一只手空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发出质疑：“哦？你确定？” 刘萍：“我还需要确定？你们家要是赚钱还需要转让店铺吗？” 张秀芬：“老东西别在这儿故作高深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双手啊，压根儿没做过多少针线活儿！” 两个人说到激动了，转头继续劝说客人们要保持理智，不要被周娜三人骗了。 老裁缝也不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回里屋拿出来自己的身份证，和几张纸。 “各位贵客，劳驾往这儿看。”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老裁缝，见他拿着张身份证，便有好奇心重的主儿，探头去看。 “宁运之……” 她小声念了一遍，突然抬头看向眼前的小老头儿，又快速低头看了一眼老头儿手里的身份证，然后大声喊道： “天！您真的是被各大蓝血品牌追着求着合作的大师宁运之！！” 第22章 听我们小蔺的 “什么？你说谁？是给韩静然影后做戛纳战袍的世界级服装大师宁爷吗？！” “怎么可能！”刘萍嗤笑道，“栀子要是有宁大师坐镇还能亏到关门？” 突然，一个人大喊道： “对！是他！我想起来了！宁爷就在京都！”那人一边叫着，一边掏出手机，“前几天有新闻说香奈儿的主理人特地追到京都来，就是为了请宁爷出山的！还有照片！” 说着，那人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香奈儿主理人与宁运之的合照。 只是合照上的宁运之还有白花花的长胡子，身穿一身仙风道骨的长袍，与今日的打扮完全不同！ “没有胡子……” 一旁的宁运之笑了：“哈哈，前两天胡子被小孙子抓掉了一把，我干脆给剃了！” “看来大家都认识我啊。”宁运之呵呵一笑，“那你们愿不愿意在我家老板这儿下单，做我们栀子的会员啊？” “当然！” “没有优惠我们也愿意来您家做衣服！” “能穿您做的衣服，绝对是我的荣幸！” 宁运之话音刚落，众人都激动地回应起来。 边说，边自发组织去前台排起队来。 蔺茹菓见状，小跑到前台，为大家服务起来。 等周娜身边的人群散开，她才发现，刚刚还趾高气扬地诋毁她和蔺茹菓的刘萍和张秀芬，已经逃走了。 周娜走到宁运之身边，给老爷爷深深鞠了一躬。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何等高人，但听刚刚那群人的讨论，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眼前人，应该是时尚圈的大拿。 而这样的大拿，萍水相逢就帮自己站场，她感激不尽。 “谢谢您。” “客气啦娃娃~” “您老刚刚说要来我店里打工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是。不然不成了欺骗消费者了吗？” 听到宁老这样说，周娜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可下一秒，她就有些伤心了。 “怎么了？我说来给你打工，你还不乐意了？” 宁运之注意到周娜的表情，调侃起来。 周娜哀怨地看了一眼眼前笑得顽皮的老头儿，又叹了一口气。 “哎！您老要是早说，我就不给她们优惠了！” “哈哈！”宁运之手指头指了指周娜，笑得开心，“你这个女娃啊！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我知道，可是那群客人里也有狗眼看人低的。她们不相信我能开店，还眼看着壹加那个店长欺负小蔺，火上浇油。我气不过……” “哦？” “嗯，现在看她们还是有点生气。” 周娜一脸隐忍。 现在她是店长，自己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跟顾客计较以前的恩恩怨怨吧？ 可那群人的嘴脸，真的让她很不爽。 凭什么她们自己对“占便宜”趋之若鹜就是应当，自己省钱买些不太贵的衣服就是寒酸？ 她们的世界观也太双标了！ 不爽。 越想越不爽！ 宁运之在一旁观察了很久了。 隐隐约约他也猜到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才会觉得以一敌百的周娜有些可爱。 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决定帮女娃娃一把。 这会儿看见女娃娃脸上的隐忍和不甘，他更觉得有趣了。 “那我觉得你可以收回刚刚的优惠活动，毕竟，我的身价也确实挺贵的，说出去也怕掉价儿。” 说完，宁运之看着眼前满脸惊讶的周娜，问了一句，“你说呢，我的老板？” 周娜瞬间心领神会：“哈！宁老说得对！是我愚钝了！” 说完，周娜就要往前台跑，可刚走出去两步，她又犹豫着回头。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浪费您的好意了？” 宁运之摇摇头：“不会，我很乐意看人的嘴脸。你快去，我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周娜被老头子的顽皮表情逗笑了。 她笑着跑到前台，决定任性一把。 前台处，蔺茹菓正在给一位女士开单。 周娜见状，一把拦住了蔺茹菓执笔的手。 “各位，不好意思，有件事可能还是要跟大家再确认一下。” 周娜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刚刚提到的全额返现注册会员活动，仅限于向我们的蔺师傅下单才享有。” “如果大家想请宁师傅给大家做衣服，那么将不享受任何优惠活动，且手工费要多很多，还请大家下单前，说清楚自己的诉求，我们为大家登记。”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阵骚动。 有的人觉得这项规则还算合理，毕竟如果没有“栀子”这家店，他们这群平头老百姓想都不敢想会有一天能找宁运之大师做衣服。 而有些人，就不乐意了。 “这不是出尔反尔吗？”站在前台正在填单子的精致女人突然呛声。 周娜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壹加时，说自己风凉话的那个顾客。 “不会出尔反尔，如果大家想要优惠，可以在蔺师傅这里下单，我承诺的所有优惠依旧奏效！” “如果大家富贵多金，就是希望能穿上宁老做的衣服，欢迎大家来我这儿下单，虽然没有优惠，但我相信，宁老的作品一定是物超所值的！”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更有人在小声议论：“我刚刚在壹加也看了小蔺师傅做的衣服，也很不错，我要参加会员活动！” 很快，人群分成了两拨，一拨站在蔺茹菓的面前开会员优惠单，一拨站在周娜面前开宁老的单。 只有刚刚跟周娜呛声的女人还依依不饶地念叨着。 周娜看向她，觉得好笑。 于是朝她喊道：“这位尊贵的女士，我记得您刚刚在壹加很看不上我们蔺师傅的资历的，而且您一看就是很多金的名媛！刚刚也是您十分追捧我们宁老的作品的，您这会儿在犹豫什么呢？您不会是像我这个穷疯了的人一样，想占点儿优惠的便宜吧？” 周娜这几句话，句句把人逼向梁山。 那位女士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要宁运之做的衣服，还想要优惠。 可周娜把所有话都说死了，让她进退两难。 最后，她还是决定要便宜不要面子！ 面子值多少钱？ 于是突然变脸，笑着说道：“大师的作品哪儿是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能穿得起的？我还是更喜欢小蔺师傅的作品。” 说着就要到蔺茹菓那里签单。 周娜刚要拦，她的生意她是不想做的。 可没等她说话，蔺茹菓先出声了。 “对不起，我记得你，刚刚我接待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您说我做的衣服，根本配不上您的地位。还说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应该把自己看得太高。” “我现在摆正自己的位置了，您的生意我做不起！还请您离开我的店！” “你的店？！这明明是人家周老板的店！你一个打工的你说了算吗？！” “周老板，你看看！你为了她出头，她拦你财路！这样的员工还是开除了省心！” 女人咄咄逼人，气势如虹，把蔺茹菓气得小脸通红。 “说得有道理。” 周娜出声，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蔺茹菓一脸的不可置信，宁运之则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只有女人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态来还想继续攻击蔺茹菓。 可下一秒，周娜的话砸在了她的脸上！ “茹菓，这位女士说得有道理。从今天起，这家店就全权嫁给你来管，我也听你的！” “这样，以后就没人能质疑你说话算不算数了！” 蔺茹菓大惊：“可是你……可是宁老……” 还没等蔺茹菓说明白，宁运之的声音洪亮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我也听我们小蔺的！” 第23章 小爷我盯住你了 入伏第一天，天气无比闷热。 周雯刚走进蓝天培训机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怀远的身边站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这人周雯也认识，是三班的校花柳盈盈。 两人聊到高兴处，双双笑的开心。 不知道孟怀远说了什么惹得柳盈盈撒娇一般地在他的胳膊上娇嗔地捶了两拳。 周雯装作没看见，从两人身边路过。 却被孟怀远拽住了胳膊。 “我没看错吧？”孟怀远满脸惊喜，“周校霸居然也来上补习班？” 周雯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孟怀远被校花柳盈盈挽着的胳膊肘，耷拉着眼皮抬眸瞟了傻大个儿孟怀远一眼，然后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往教室走。 孟怀远一脸无辜地追在周雯后面：“不是吧，周校霸，金属能给我一个考第一的机会吗？培训班这种东西你不是一直都不屑于上吗？” 周雯回头，看了一眼孟怀远身后被扔在原地的校花，心情好了一些：“不是吧，孟学霸，想考第一你还特意告诉我你要来上蓝天复习班？” 说完，周雯走进复习班，孟怀远在她身后小声嘟囔“暑假要一个月呢，我还能怎么办……没有心的臭丫头。”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周雯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篮球衣的黑皮体育生正看着自己。 没等她开口，男生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儿有人了。” 黑皮体育生见孟怀远满眼敌意，识趣地离开了。 那人前脚刚离开，孟怀远下一秒就坐在了周雯旁边的位置上。 周雯看向孟怀远，眼神依旧冷冷的：“你干嘛？你耽误我和帅哥做同桌了。” “他哪里帅了？黑煤球似的！” 周雯轻笑，孟怀远倒是冲着周雯叉着腰发起脾气来： “呵呵，笑屁！我告诉你，别想背着小爷偷偷进步，小爷我盯住你了！” 周雯内心刚涌起一阵悸动，又被孟怀远接下来的话浇灭了—— “下学期小爷必把你踩在脚下！学霸不可能永远考不过校霸！” 另一边，刚刚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周娜，正和宋林南在一家川菜馆吃饭。 周娜夹了一口沸腾鱼，烫到了舌头，疼得她斯哈斯哈。 可即便是烫成了这样，也没能让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 距离交内部竞标的报名表已经过去快一周的时间了。 这周五就是提交竞标方案的截止日了。 可她越研究金陵城新街口建大影院这个项目，越觉得不对劲儿。 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建大影院的东家金家，在金陵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号。 金家也算是影院行业的先行者了，是与华艺兄弟、万大等连锁影院同级别的行业玩家。 但在各大影院巨头忙着扩张商业版图的时候，由于金家太过于保守，并没有打通上下游产业链，也就错过了重资产转型的机会，这才导致了金家慢慢被第一梯队的华艺、万大等挤到了影院行业的第二梯队。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家在全国各地的影院仍有28家，建大影院又在金陵城地标性商圈的核心地段。 没理由重建之后还要假手于人玩儿托管这一套吧？ 影院托管，无非是一些经营不济的个体户，想要依靠像盛誉这样的管理公司寻找一些进货渠道，拿一些平日里自己拿不到的进货价格和分账比例。 这些，金家都有。 所以，要以盛誉以往的商业模型打动金家拿下建大重建项目，好像不太能行得通。 可是，回过头来想想，金家不缺经营管理的经验，难道会缺重建方案的经验吗？ 二十年的老品牌影院，要什么经验没有？ 所有的问题都卡在这儿，让周娜对自己已经做好的可谓是“天衣无缝”的“盛誉式”竞标方案，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姐姐。” “姐姐？” 宋林南喊了周娜两声，都没能把出神的周娜喊回来。 无奈，他只能轻轻拍了拍周娜举着筷子一动不动的手。 周娜吓了一跳：“怎么了么？” 宋林南：“姐姐，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被宋林南一问，周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抱歉哈，走神了。” “没关系的姐姐，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刚刚在想什么？看上去乌云盖顶的。” 宋林南夸张地模仿周娜的表情，把周娜逗笑了。 “没什么，在想工作的事，有点儿想不通。” “你都有迈巴赫了，还想什么工作啊！” “……” 周娜无语，迈巴赫这事儿过不去了是么？ “姐姐，你真的不想加入陶俊宁的车队吗？” “陶俊宁那小子让我再劝劝你。” 周娜其实有些心动。 毕竟感受过赛车的刺激之后，她有点儿欲罢不能。 把迈巴赫寄卖之后，她不止一次在梦里梦见自己在盘山路上与宗凌灵赛车的场景。 导致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再买辆便宜的代步车。 最后这个想法被放弃了。 因为她要把钱留给蔺茹菓的栀子成衣店做备用金。 加入车队的话，还真的能解决自己的车瘾问题。 可她没车又没钱…… “车队能给我配车吗？” “能啊，陶俊宁特意嘱咐我跟你说，只要你来，车队的车任你选。” “那，车队能给我开工资吗？” 这句话把宋林南问住了：“这……俊宁倒是没跟我说。我问一下。” 话音落，不等周娜阻拦，电话已经被接起。 “怎么样？娜姐怎么说？” 电话那头，没等宋林南说话，陶俊宁急不可耐地开口追问。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说这事儿？” “哎呀！别废话！娜姐同意吗？” 宋林南当然不知道陶俊宁的车队现在多需要一个像周娜一样的顶级车手。 如果车队今年再不能跑出成绩，他的父亲将不再支持他经营车队。 距离下次比赛，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今年的比赛也没剩几场了。 留给车队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宋林南都不知道。 “姐姐让我问你，加入车队有没有工资拿。” …… 电话挂断，周娜有点儿期待地看着宋林南。 宋林南耸耸肩：“俊宁说，暂时没有工资。车队刚刚组建，没有成绩就没有收入，也没有赞助，也就没办法发工资。” 周娜眼神不自觉地黯淡了下来。 “不过，他说一旦跑出成绩，愿意把所有的奖金和第一笔赞助都给姐姐！” 难题抛给周娜，周娜有点儿左右为难。 “姐姐，迈巴赫真不是你的吗？”宋林南突然问道。 周娜不太会说谎，于是她低下头，不让宋林南看到自己的表情：“真不是，朋友的车我借来开的。” “哦……”宋林南关心地看向周娜：“姐姐，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的。” “嗯？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是在考虑工作怎么拿提成，就是问加入车队有没有工资……” “其实，以我们的关系，只要你跟我说，我会很高兴帮你的！别的我没有，钱还是很多的！” 周娜理解宋林南是好心，可还是有些无语。 “宋林南，我不缺钱，我就是想多挣点儿钱。” “叮！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 “任务内容：答应加入陶俊宁车队。” “任务奖励：5万元奖金，即刻到账。” 周娜瞬间眼睛一亮，激动地看向宋林南。 “宋林南，你帮我跟陶俊宁说一声，我愿意加入车队，和大家一同努力！” 第24章 今晚有个应酬 从陶俊宁那里签完合同回来，周娜才想起来给妹妹周雯打电话。 “去上课了么？”周娜问。 周雯：“嗯，去了。” 周娜：“刚下课？” 周雯：“对。” 周娜：“嗯？你怎么说话张不开嘴似的？吃啥呢？” 昏暗灯光下的周雯捏住自己撕破的嘴角，忍着脸颊肿胀的疼痛，故意吧唧了两下嘴，做出吞咽的声音，然后尽力用正常的口音回姐姐的话：“你怎么这么啰嗦？没别的事我挂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周娜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两秒：“死丫头！背着我吃什么呢？！” 想把电话拨回去，但发现自己只是想看看妹妹有没有去上课，别的还真没什么要说的，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雯靠在因岁月而斑驳的墙面上，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妈的，居然没打赢。 周雯回到家直接回自己屋锁了门。 认母亲王素梅怎么喊，她都说自己要学习，让爸妈不要打扰自己。 等母亲不再执着于给自己送饭后，拿出藏在书柜里的医药箱，熟练地给自己处理起伤口来。 第二天伤口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爸妈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问她怎么烂嘴角了，是不是水果吃少了。 她懒得多说，快速吃完饭，就去培训班上课了。 蓝天复习班一共是21天的课，早八点至晚八点。 周雯刚走进培训机构，就遇到了校花柳盈盈。 柳盈盈从周雯身后故意撞了她一下，然后一边扶住周雯，一边小声警告她：“你要是还粘着怀远哥哥，可不止脸上挂彩这么简单。” 说完，柳盈盈忙给周雯道歉，一脸的无辜：“抱歉哈周雯同学，我刚刚不是故意撞你的，你别打我。” 周雯一把甩开她的胳膊，径直往教室走。 孟怀远今天早早就来了，他坐在昨天和周雯坐的位置上，一直注意着教室门口。 突然，他心心念念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 周雯一眼就看到了孟怀远。 她咬咬牙，低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柳盈盈，嘴唇微不可查地蠕动了两下。 “想让我怕？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周雯抬脚朝孟怀远走去。 周娜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宋林南。 “姐姐，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可你现在都不跟我见面……” 面对宋林南撒娇一般的指责，周娜有些愧疚。 可她真的是太忙了。 栀子的第一批订单已经交付了一部分了。 顾客们发现蔺茹菓的手艺竟然比隔壁壹加店里的老裁缝都要好，纷纷充值会员卡，加了单。 周娜也十分爽利地按照约定，把他们第一单花费的价格，等额度充值到了会员卡余额里。 因此又收获了一波儿好感。 最近，有不少壹加的会员都来栀子办会员了，把刘萍气得直在店门口指桑骂槐。 好在店里的蔺茹菓和宁老都是关起门来专心工艺的人，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刘萍的挑衅。 直到物业因为公事来查监控，一老一小才看到这一幕。 这让刘萍的行为更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滑稽。 蔺茹菓把视频保存下来传给周娜，周娜爽翻了！ 店里虽然有宁老提供帮助，所有的供货渠道都无痛衔接，但会员福利、节假日促销活动以及引流等工作，两位匠人都不懂，就只能靠周娜自己来安排设计。 这项任务从设计到落地，几乎把周娜的业余时间的占满了，陶俊宁邀请她一起练车，她都无暇顾及。 工作上，金陵城的项目也是一头雾水毫无进展。 如果说成衣店的事务让她累身，那么金陵城的项目就是让她累心！ 累心比累身更难熬！ 她太希望自己能找到问题的突破口了，可就是没办法捅破那层挡在眼前的窗户纸！ 金家到底为什么要对外招标重建方案呢？ 至今为止，周娜都不相信做了二十多年影院行业的金家会不知道什么样的影院装修方案是最有利于赚钱的！ 周娜正看着自己做的方案发呆，就听到华中海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头，就看到华中海焦急地朝她招手。 顾不上其他，周娜快速起身往华中海的办公室里走。 昨天她获得了随机任务的五万元奖金，系统通知她升至二级，以后每一个随机任务的奖金将升级为十万元。 周娜迫不及待地想获得一笔十万元的收入！ 而华中海找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那么，触发随机任务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周娜走进华中海的办公室，就被“啪”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华中海怒目而视：“周娜，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周娜：“部长这话从何而起啊？我干的挺高兴的。” 华中海已经对周娜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习以为常了——虽然还是有点儿怀念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把他的话当圣旨的周娜。 “你别跟我这儿打哈哈！我跟你讲，既然城南影城你已经拿下了，我就不得不像要求其他人那样对你的业绩也提出同样的要求了。以后啊，我就不能帮你打掩护了你知不知道？” 周娜听得一头雾水。 姑且不说华中海所谓的给自己“打掩护”无非是PUA自己的谎言，他这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是演的哪出戏？ 见周娜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华中海厉声提醒：“非要我说直白点你才能懂是吗？你五看看咱部门不算实习生，四个员工里，除了你谁不是兢兢业业地在开发新客户？” “别人这个月的绩效任务都完成了！就你还抱着你的城南影城不撒手呢！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我跟你说，业绩完不成，你就得被老板开除！到时候，没人能保你！我也不能！” 周娜彻底懵了。 华中海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真心为我着想？ 不可能！ 周娜直接否定了这个设想。 可华中海这话里话外的…… 不管，先敷衍过去再说。 “好的部长，我会努力的。” 见周娜语气缓和了下来，华中海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于是他换了张慈祥的脸，对周娜说： “娜娜啊，别说部长不帮你。今晚有个应酬，只要你去，一定能拿下项目。至于能拿下多少个项目，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25章 拿部长爆金币 “叮！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成功拒绝部长的无理要求，可获得十万元奖励金！” 周娜的眼睛“bing”一下就亮了！ 正如所料。 小钱钱这不就来了嘛！ 此时的周娜，明显已经在拒绝别人这件事上有了一定的造诣，拒绝起华中海，简直是信手拈来。 “谢谢部长好意，这么好的机会您还是留给厉害的同事吧，我就不去给您丢人了。部长再见！” 没等华中海再说话，周娜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叮！十万元奖励金已到账！” 周娜喜上眉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搜集金陵城建大影院的信息。 距离方案提交的截止时间还有最后的36个小时，如果不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解决心中的疑问，周娜不知道该怎么把手里这份方案交上去。 就算是交上去，方案宣讲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鼓吹自己的方案是最有竞争力的。 周娜认真地研究着项目，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唐果是盛誉影院管理公司市场部的一名职员，入职一年半，薪酬连升两级，是市场部总监尹晴最得力的干将。 她坐在周娜斜后方的工位上，为了观察周娜的动态，她随口找了个话题，和另一名同事聊得热闹。 十分钟后，仔细确认好周娜没有半点异常后，她发了一条微信出去： 【她没发现。】 此时的华中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愣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周娜拒绝了。 她怎么可能拒绝我呢？ 给她送钱她都不要？ 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吗？ 白给她送几条大鱼她还不乐意？ 华中海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说的太隐晦了。 【今晚来的可都是大客户，周娜你确定不来发挥一下？】 电脑上的图标闪动，周娜随手点开。 看到华中海的微信，周娜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在周娜看来，今天的华中海有点儿不对劲。 以往，华中海为了阻止她开单，总是想尽办法阻挠。 今天怎么会这么积极地送订单上门呢？ “叮！随机任务：拒绝华中海的晚宴邀约！任务成功后，宿主将获得十万元奖励金！” 嚯！ 又一个十万？！ 系统今天也疯了？ 这个任务与前一个任务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系统居然大方的给了两次奖励！ 周娜又惊又喜，谁会跟钱过不去？ 【不了，部长。您找其他同事吧。】 “叮！十万元奖励金已到账！” 耳边机械音响起，周娜忍不住掏出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今天系统是不是出bug了？还不一定拒绝成功呢就发奖…… 周娜的思绪还没跑完，微信图标又开始闪烁了起来。 华中海：【为什么不？这次机会保你满意！你再考虑一下。】 周娜看完更蒙了。 保我满意？这么执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娜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可系统今天的反应也……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周娜脑海里。 周娜：【真的？今天的晚宴都有谁参加？】 华中海看到周娜态度有了松动，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今天的晚宴来的可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大富豪，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不止有一家影院，以你的实力，绝对能拿下几个！来不来？】 “叮！触发随机任务！”系统声大作，比平时都要炸耳！ 周娜条件反射一般捂住耳朵，但还是清晰地听到系统发布了与之前两次一模一样的任务和奖励内容。 这下，周娜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一抹邪恶的笑容同样浮现在了周娜的脸上。 【部长，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 “叮！十万元奖励金已到账！” 【你再考虑考虑，别人我可不给他这种机会。】 【那，今晚在哪儿设宴？】 【海之韵，888包房，等你来。】 “叮！随机任务……” 【算了吧部长，我……】 “十万元奖励金已到账！” 【周娜，别错过机会。】 “叮！随机任务……” 【还是不了。】 “十万元……” 【只要你去，保你未来一年都不愁开单！机会难得，你好好想想！】 “叮！” 【不了吧……】 “十万元……” 【周娜，机不可失……】 “叮！” 【周娜，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叮！” …… 周娜一直在感兴趣与拒绝之间来回变卦，华中海也出人意料地一直好言相劝。 就这样，周娜把华中海当成了推币机。 短短十分钟内，华中海帮周娜爆了一百万金币！ 这样一来，蔺茹菓想要的进料子的小汽车就有着落了，栀子之后两年的运营成本也不是问题了。 甚至，她可以给自己买一辆差不多的代步车。 这让她欣喜若狂！ 忍不住想谢谢华中海今天的执着。 对了，华中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叮！宿主，请停止你危险的好奇心！” 【这次不准备再给我发点儿奖励了？】 “哼！强烈谴责宿主的骗钱行为！” 听到系统的控诉，周娜差点儿没笑出声。 她也没想到自己能骗得过系统。 看来适时止住自己的一些想法，确实可以躲过系统的监控。 “宿主还是准备去参加华中海的晚宴吗？” 【对，要去！】 “为什么？！你明知道会有危险！” 周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早点探探他的底细，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晚上六点，周娜拒绝了宋林南的约会邀请。 晚上六点半，周娜拒绝了陶俊宁的训练邀请。 晚上七点，下班了。 盛誉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公司。 周娜特意等了等。 华中海走出办公室，发现周娜并没有先行离开，于是朝她走了过去。 “不回家换身衣服？” “不了，准备搭部长您的车，一起过去。” “没开你的迈巴赫？” 周娜一愣：“哦，没开。” 华中海看着周娜眼神里的躲闪和语气里的迟疑，对自己的猜测更多了一份自信。 “好！那就得委屈你坐我的帕萨特了！” “不委屈，辛苦部长。” 第26章 鸿门宴 七点二十八分，两人到了海之韵888号包房。 华中海跟大堂经理确认好了菜色和酒水，回头嘱咐周娜。 “今天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勇大，赵董。” 周娜狐疑：“不是说会来很多大客户？其他目标都放弃吗？” 华中海闻言，嘴角噙笑：小样儿，胃口真大啊。 “其他人如果你想要，也可以努力，但是今天不要展示出来，因为其他几位老板也是看赵董脸色吃饭的，要是伺候不好赵董惹赵董不愉快，那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严重？赵勇大什么背景？”周娜问。 “嘘！”华中海厉声呵止，“怎么能直呼赵董名讳呢！从现在开始到饭局结束，注意你的言行！” 说着，华中海靠近周娜，小声嘱咐：“赵董有黑道背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看着周娜怔愣的样子，华中海有点儿不悦。 “别装不懂！把你看家的本领都给我拿出来！怎么勾引的宋林南就怎么勾引赵勇大！清楚了没？！” 华中海看了一眼表，根本不顾周娜变了脸色，继续道： “他近两年来全国各地疯狂收购中小型影院，现在手里粗略估算也得有六十多家。你要是能把他睡熟了，城南影城那点儿钱算个六！你这是什么表情？” 华中海终于注意到了周娜愤怒的表情，他有点儿不耐烦：“这个节骨眼儿你还跟我装什么？上了宋林南的床你也就只拿下一家影院，你要是有本事爬上赵董的床，保你以后在京市城西横着走！” 这下周娜终于明白华中海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变了态度了。 他以为自己拿下城南影城的续约靠的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以为可以把自己当成筹码，用自己去为他换来更多的生意！ 恬不知耻！ “你自己去爬床吧！老娘没工夫搭理你！” 周娜转身就走，却被华中海一下子拽了回来。 “周娜！我警告你！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今天你走了，赵董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娜觉得好笑：“哈！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放的话，要找人算账也是找你吧？松开！” 周娜用尽力气挣脱，却无果。 华中海虽然个子跟周娜差不多高，但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大得多。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际，一个膀大腰圆，油头油面的庞然大物身后跟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呵！华经理来得够早的啊！” 周娜闻声看过去，只见打头的男人身高一米八，腰围也有一米八！ 他的脖子粗的要命，和头连在一起，像是跟柱子，柱子的顶端有几根毛儿，还抹了油。 周娜眼前一黑。 看着他身后乌泱泱跟着的一队黑衣保镖，各个露着纹身，凶神恶煞的，脑门瞬间出了一层虚汗！ 这次真的玩儿脱了…… 周娜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听系统的忠告。 可事已至此，当着赵勇大的面儿离开，无疑是让自己死的快一点。 黑道，不是老百姓敢惹的。 所以只能再做打算！ 周娜一边配合着华中海把人往包厢里面请，一边大脑飞速思索着对策。 见所有人落座，她拿起一旁的红酒站起身。 “各位老板，我喝酒过敏，今天就让我来为大家服务吧！” 说着，她开始倒酒。 故意装作看不懂华中海眼色的样子，从赵勇大对面的位置上开始倒酒。 华中海见状，立刻出声提醒：“小周啊，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说着，他狗腿地笑着跟赵勇大道歉：“抱歉赵董，是我没教好手下，小孩子不懂规矩。” 说完，又转头看向周娜：“来，过来，先给主宾斟酒。” 周娜双手握紧了红酒瓶，脸上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没关系。” 赵勇大突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眯着眼打量着周娜，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最后，视线停留在周娜被正装裙子包裹着的紧俏的屁股上，毫不遮掩地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子。 “小姑娘嘛，天真点儿好！我喜欢！” 周娜立刻打了个冷战。 羊入虎口啊周娜！ 她暗暗斥责着自己的不自量力，手里倒酒的动作颤颤巍巍地继续，大脑飞速寻找着出路。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偶像剧。 那些凶残的黑道大佬被女主的善良和对事业的执着而感动，为了女主放弃了邪恶的手段，拼尽全力保护女主完成对理想的追求…… 虽然这个桥段很扯，可在系统对自己的呼救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周娜还是决定把死马当活马医一下！ 按照在座所有人的示意，周娜被迫坐到了赵勇大的身边。 赵勇大边说话，边想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呵！小姑娘，看来你们部长没跟你说明白今天你来的任务啊？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周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举起自己杯里的水：“哈哈，赵董，我先敬您一杯，然后我们再谈生意上的事！” 周娜举杯的动作被赵勇大拦住了。 周娜尝试挣脱，根本挣不脱！ 她能感受到赵勇大势大力沉，比华中海力气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危险！ 周娜心里警铃大震！ “你们经理让你来，就是让你和我谈生意的？” “不是吗？呵呵……是的吧……” 周娜强撑应对，因为过度紧张，本就白皙的脸颊此时更显惨白，也把她大大的杏仁眼里的恐惧放到了最大！ 这让一直盯着她看的赵勇大兴致倍增。 “哈！”赵勇大放声大笑，松开了抓着周娜的手，“好好好，我们来谈生意，你想怎么谈？” 周娜一口把杯里的水喝掉，以掩盖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她挂上一抹职业假笑，看向赵勇大认真跟他介绍起公司业务来。 她介绍的仔细，赵勇大也不打断她。 赵勇大不发话，其他人都只能在一旁陪着，不敢插嘴。 直到周娜说完—— “所以赵董，如果您愿意和我们盛誉合作，将影院全权托管给盛誉，我们将让您轻松实现收益翻倍！” 听完周娜一席话，赵勇大起立给她鼓掌。 其他人见状，不敢吱声，周娜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这黑道大佬真被我的专业打动了？ 就在周娜心生希望时，赵勇大开口了。 “妹妹，我有钱有势，手下还有一个做影院做了二十多年的军师，你觉得我用得着你们盛誉吗？” 一听这话，周娜一愣，脑海中有一层纸，破掉了！ 紧接着赵勇大话锋一转，淫笑满脸。 “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哼哼，那什么都好说，你要几个影院，我给你几个！” 话音落，没等周娜有所反应，赵勇大的手已经抹上了周娜的脸！ 周娜噌一下站了起来，一股牛劲儿冲上来，一把把赵勇大推了个趔趄！ “请你放尊重一点！” 第27章 解决掉 赵勇大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凶光。 他满脸横肉地看向华中海：“你挺会送礼的，这妞儿还真有滋味儿！” 说着，不等周娜反应，他一把掐住周娜的脖子把人直接按倒在巨大的旋转餐桌上！ “都滚出去！” 赵勇大一声令下，一桌子人四散而去。 瞬间，诺大的包房里，就只剩下了周娜和赵勇大两个人。 周娜瞬间血液凝固，她无暇顾及后背传来的剧痛，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被赵勇大掐住的脖子上！ 窒息！ 从未有过的窒息！ 在这种强烈的窒息下，所有的感官都仿佛失灵了一样。 她能感觉到赵勇大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四处乱摸，可她却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找准位置拦住他侵犯自己的手！ 只有视觉还算清晰。 可脖子被赵勇大用力摁在桌子上，完全不能移动！ 看着赵勇大那张满脸囊包的油腻猪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周娜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掰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啊！” 周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呐喊，期盼着能有路过的人能进来帮自己一把。 赵勇大被周娜涨红着脸涕泪横流的挣扎呐喊的样子激发起了从未有过的兴趣！ 见她像小兽一样挣扎嘶喊，竟让他产生了戏谑的快感！ 赵勇大突然松开手，重新获得呼吸的周娜瞬间从桌子上滑到地面上。 “救命！咳咳咳！” 刚喊出一声完整的呼救，周娜就开始剧烈地干咳起来。 喉咙间的异物感以及后背的疼痛一时间悉数袭来，痛得她眼泪不停地流。 这一幕，大大满足了赵勇大的兽欲。 他眼睛猩红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周娜，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叫吧！再大点儿声！” “声音不大不刺激！” 周娜瞳孔地震：他居然这样有恃无恐？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如果不能自救，等待自己的将是最恶心的伤害！ 绝不可以！ 周娜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下意识往距离赵勇大更远的地方躲。 赵勇大却根本不在意似的，戏谑地盯着她，就像在看逃不出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他甚至时不时地发出一些呵声，吓得周娜一激灵。 得逞后，他会大笑！ 笑声狰狞又让人恶心！ 周娜的眼睛一直观察着888包房里的一切。 她一边躲避着赵勇大的再次靠近，一边寻找着一切可以帮助自己自卫的可能！ 终于，在被赵勇大恶意绊倒之后，她发现了自己的机会！ 巨大的旋转桌下，竟然是被三个长方形的透明长板支撑的！ 三个透明长板形成了一个未封闭的三角形，间隙不大，刚好足够她钻进去！ 如果能成功钻进去，那么以赵勇大肥胖的身躯，将无法把她从空间里拽出来，这样一来，她就安全了！ 周娜想到做到，没有半分犹豫朝桌下扑去！ 双手用力抓握住透明长板的边缘，眼里终于有了希望！ 可希望在下一秒就熄灭了！ 她的双脚被赵勇大一把抓住，直接拖了出来！ 周娜顾不上自己被地面磨破了的肚皮和胯骨，疯狂扭动着寻找挣脱的机会！ 可两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悬殊，周娜再一次被赵勇大压在了地面上…… “求你，放过我，呜呜——” 周娜的双眼被泪水蒙住，哽咽到失聪。 她听不清赵勇大说了什么，却能感觉到他的手把自己的裙子撕碎了。 突然！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她想起身却完全用不上力气。 直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模糊的视线里，男人的身躯修长挺拔——不是赵勇大！ 她用尽力气，把眼泪擦去，看清了来人。 “宋林南！呜呜——” 宋林南一只手还拎着一把餐椅，另一只手把周娜环在怀里，摩挲着她的手臂，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周娜。 平日里虽然死板但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此时已经凌乱地散落。 衣服也…… 宋林南看不得周娜这个样子，他把餐椅一把朝赵勇大甩了过去，然后快速地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系到了周娜的腰间，挡住了裙子本该遮住的地方。 见赵勇大又一次愤怒地走过来，宋林南也有些害怕。 刚刚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把赵勇大从周娜身上拽起。 他心里清楚，在力量上，自己根本不是赵勇大的对手！ 而且，此时华中海正和一堆保镖模样的人在大厅里客套。 如果没猜错，那些人大概率是眼前这个肥猪的帮手。 而他来得太急，根本没来得及叫支援！ 如果不是他机警，在看到华中海身边没有周娜时就意识到了问题，刻意躲开了华中海的视线，恐怕连走进888号包房的机会都没有！ 淦！ 宋林南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不够强大！ “宋林南……你快走……” 宋林南闻声伸开双手，把周娜圈在自己身后。 “别怕姐姐，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的！” “不，不要！呜呜！” 周娜本能的拒绝，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宋林南！ “呵，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拒绝我了吧。如果能因为保护你死掉，我也挺乐意的！” “不要！呜——你快走……” 周娜知道，即便有宋林南在，他们两个人也无法从赵勇大手下逃跑。 她哽咽着想阻止宋林南，可宋林南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赵勇大扭着拳头，嘎嘎作响，朝宋林南和周娜走去。 宋林南眼睑轻颤，但看向赵勇大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弄死你！” 周娜见状，本能地挡到宋林南的前面。 “赵董，你的目标是我，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放他走！” 宋林南一把把周娜拉回自己身后，随手抄起一把餐椅朝赵勇大砸过去—— 赵勇大抬手一挡，椅子“砰”的一声散了架子！ 而赵勇大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一把揪住了挡在周娜面前的宋林南的胳膊！ 下一秒，一个过肩摔，宋林南被甩了出去！ “啊！” 周娜被这一幕吓到了，痛呼出声！ “不！”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滚动的宋林南，周娜此时的恐惧全然换成了愤怒！ 她转身面对赵勇大，眼中嗜血。 “我杀了你！” 周娜抄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在桌子边缘砸碎，握着碎了的酒瓶子朝赵勇大身上扎去！ 赵勇大见状，一只手挡开周娜举着酒瓶的胳膊，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周娜的脖子！ 倒在地上的宋林南，强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大喊着冲向赵勇大。 “混蛋！放开周娜！” 赵大勇又把宋林南一脚踢开。 “哈哈！小子你喜欢周娜吗？好好好！那我告诉你，周娜，我今天睡定了！我不仅要睡她，我还要当着你这个小白脸的面干！我不仅要干，我还要虐待她，让你看着她的肉一寸寸绽开！流血！哈哈哈哈！” “混蛋！啊！！你个混蛋！！” 宋林南大喊着，再一次朝赵勇大扑去，被赵勇大一脚踹飞出去，痛呼着倒地不起！ 888号包房外，宗城脚下一顿，他听出了宋林南的声音，听到了陌生男人猥琐的发言，还听到了周娜的名字，察觉到了不对。 随即后退一步，推开888号包房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忍直视。 于是转身对暗处的人影说道： “解决掉，把小宋总送去医院。” 第28章 疯狂的设想 周娜坐在病床边，担心地关注着宋林南的情况。 她和宋林南被一个武力高强的陌生男子救了。 那个人把他们送到医院之后，就消失了。 她甚至没机会知道恩公的名字。 她伤的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宋林南就比较惨了，他断了两根肋骨。 为了她，断了两根肋骨。 “姐姐，想什么呢？” 宋林南睁开眼就看到周娜在自己的病床边一脸担忧，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一滴泪从周娜眼角滑下。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欠宋林南的，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眼前的阳光大男孩，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 虽然有些不自量力，却依然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赤诚。 叫人怎能不感动？ 可是…… “怎么还哭了？”宋林南想抬手擦掉周娜的眼泪，疼痛却先一步抵达。 “嘶——” “你别动！想要什么，我拿给你。”周娜忙握住宋林南抬起的手，慢慢把它放到床上，“是不是想喝水？我喂给你。” “不是。”宋林南摇摇头，“想给姐姐擦眼泪，不想看姐姐难过。” 周娜闻言，匆促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换上一抹微笑看向宋林南：“没，没难过。”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不知道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还是因为亏欠宋林南的太多。 “姐姐…是因为我在难过吗……” 宋林南眼睛亮亮地看向周娜，周娜将他眼里的星光看在眼里，神情闪烁。 “阿南……”周娜喊出这个称呼后，顿了一秒问道，“我以后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宋林南欣喜若狂，疯狂点头，却扯痛了伤处。 “啊——” “噗！你别乱动！”周娜被宋林南猴急的样子逗笑了。 “阿南，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看着周娜眼里的泪光，宋林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伤痛让他疲惫，周娜的变化让他安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 “姐姐，不用谢的。真的不用。” 宋林南再一次昏睡过去。 周娜找大夫来看，大夫说一切正常，没有大碍，她才放下心来。 大夫劝她回家休息，可她还是不太放心宋林南。 于是守在宋林南的病床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周娜被查房的医生们的动静吵醒。 醒来，宋林南正靠坐在床头看她笑。 周娜一瞬间红了脸。 “内个，你喊家里人来照顾你吧，我去上班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因为醒来的时间尚早，周娜打车回家洗漱，换了身蔺茹菓给她做好的衣服，又打车赶去上班。 到了公司，周娜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 今天是金陵城建大影院方案提交的最后一天了。 昨天赵勇大虽然差点儿没害死她，但他的一句话却把她点醒了。 是啊。 金陵城金家和赵勇大的情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家又不缺钱，又不缺乏对影院行业资源的把控以及影院行业的了解，那为什么还要把重建方案这么简单的事假手于人呢？ 昨天晚上看护宋林南的时候，周娜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把这个问题倒推呢？ 金家要把建大影院重建这件事假手于人，是不是说明了他缺钱或者是缺势呢？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金家要的可能不是一个方案，而是一个合适的接盘侠。 金家可能想从影院行业里退场！ 所以才会拿自己的最具有竞争力的影院项目做标的，吸引同行来秀肌肉！ 而且，李助理在发通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她说，金陵城重建这个项目的竞标对盛誉有着战略性意义。 什么是战略性意义？ 盛誉一直是一家轻资产的运营公司，没有自己的影院，就是没有重资产的根基，早晚会被行业巨头挤压。 之前周娜帮华中海做过一个PPT，这个PPT的主题，就是京市四环边上的一家影院的资产评估和投资回报测算。 而京市是北方的重要城市，金陵城是南方的重要城市。 如果盛誉想布局属于自己的影院资产，那么拿下南北两个重要城市的重要地段的影院，是不是能算得上是战略性意义？ 如果盛誉的目标是抓资产转型，且金家确实想从影院行业退场，那么…… 周娜将昨晚迸发的零星灵感碎片一点点用逻辑拼凑完整，竟发现这个逻辑下的方案十分疯狂！ 如果她对金家和老板宗城的目的的猜测有一方是错误的，那么，她做出来的方案，将被视为天方夜谭，会被所有人嘲笑！ 可如果她不把这个方案做出来、交上去…… 不！ 接受不了！ 周娜直接掐断了第二种设想。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第一版方案的逻辑漏洞，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第二版方案的！ 即便它看起来如此的疯狂！ 下定了决心，周娜不再犹豫，完全沉浸在了方案制作中。 下午三点，华中海到达办公室。 吴强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海哥，你的腿怎么了？” 闻言，华中海一把把公文包摔在了沙发上。 “妈的！被周娜坑惨了！” 吴强疑惑：“昨晚没成功？” “成功？”华中海眼里的阴骛逐渐加深，“被她害惨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把赵董打成了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呢！” “那您的腿是……” 华中海没说话，瞪了吴强一眼。 吴强立刻闭上了嘴，找了个理由退出了办公室。 独自在办公室里的华中海怒气冲天。 昨晚，他见赵勇大已经把周娜独自困住了，就没再担心那边的情况。 心想着把赵勇大身边的这群狠人陪好，落个好人缘也好，于是花大价钱又开了一个低消6666元的包厢，请兄弟们快活。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赵勇大就出事了！ 晚上饭局散了的时候，赵勇大的军师去888看赵勇大是否已经享尽鱼水之欢时，才发现赵勇大独自一人，光裸着身子晕倒在了888号包厢里！ 然后，他就被赵勇大的保镖揍了。 再然后，他就发现周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穿着好看的新衣服坐在工位上办公！ 气不打一处来的华中海一把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冲公共办公区大喊道： “周娜！给我滚进来！” 周娜回头看了一眼华中海，又冷漠地回过头来，淡定地把金陵城竞标方案邮件编辑好，点击发送。 下一秒，被当众无视的华中海拖着瘸腿狂暴地走到周娜身后，一把把周娜拽了起来。 “我喊你你没听见吗？！” 第29章 裁断 周娜一把推开华中海。 瘸腿的华中海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周娜！” 这边的巨大动静瞬间吸引了盛誉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 吴强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跑到华中海身边，把人扶了起来。 “周娜，你这是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吴强怒斥周娜，“故意伤人是可以定罪的！” “哦？”周娜冷笑，死盯住华中海，一字一句地大声问道，“那强奸犯的帮凶该怎么定罪？蒙骗良家妇女卖淫算拐卖吗？” “谁拐卖你了！别血口喷人！” 华中海指着周娜的鼻子骂。 “是啊，周娜你别太过分了，当婊子还立什么牌坊！” 曹然也趁机踩在周娜的名声上，落井下石。 周围的嘲笑声和异样的眼光愈演愈烈，周娜从未向现在这般无助。 可她不在乎有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本来，她在这家公司里，也是孤立无援。 她无视掉其他人，冷眼看着华中海。 “呵，华中海，不打自招了吧？我说你是帮凶了吗？你就不能是强奸犯？” “你！” “我什么我？” “你个婊子！你去卖用我骗？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城南影城你是怎么拿下的！还不是爬了宋林南的床把人伺候爽了！迈巴赫也是宋林南的吧？” “华中海！”周娜厉声呵止，然后举起手机，打开相机的录像功能对准华中海。 “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对着我的摄像头再说一遍！” 华中海一见这个架势，瞬间变脸。 “我凭什么再说一遍？你敢做不敢当？” 哈！周娜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不敢？”周娜的眼神寒气逼人，“你敢再说一遍，我就敢现在报警！如果你不敢，就说明你心里清楚你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 “别废话！说！” 华中海刚要说话，就被周娜一嗓子吼回去了。 公共办公区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吃着瓜，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理解。 几天前，他们刚刚得知周娜是开迈巴赫的富豪，这会儿华部长又说周娜是靠出卖自己获得的一切？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宗城刚到公司，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血压瞬间升高。 跟在宗城身后的李妍快步走过去，站在了吵红眼的两人中间，把周娜和华中海隔开了。 “华经理，你身为中层管理，这样做有失体统。” 说完，她转身看向周娜：“到底怎么回事？” 周娜看清李妍眼睛里的关切，一瞬间红了眼。 刚刚她和华中海争论，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没有人为她说话。 没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李妍的眼神里，分明是全然的相信……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以及被无意识强压下去的愤怒同时爆发了出来。 周娜愤怒地红着眼，倔强地控制住自己，不让泪水留下来。 “李助理，我要举报华中海，他蒙骗下属给甲方作陪。” *总裁办公室* “说吧，什么情况。”宗城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已经平静了的两个人问道。 华中海恶人先告状：“宗总，是我没关好手下，周娜她用不正当手段维护客户，被我发现了。我好言相劝，她却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是我蒙骗她办出的那档子事情！” 周娜轻轻抬眸，看了一眼华中海，把视线移向宗城。 “不是这样的，宗总，昨晚是华中海让我去参加的饭局，我差点被人侵犯了，要不是有好心人路过救了我，我……” 接下来的话，周娜再也无法说出口，昨晚的事，让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周娜，都已经闹到宗总这儿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华中海继续火上浇油。 “我说的就是实话！”周娜无助地看向李妍，“李助理，我说的真的是事实！” 华中海冷笑：“是我组的局没错，我也没有逼你去吧？我们俩有聊天记录，这你不好否认吧？” “……” 周娜无力反驳，因为确实是自己要去的。 华中海乘胜追击：“同样的消息我也给吴强发了，吴强家里有事，就拒绝了我。” “是你自己要去的，何谈我蒙骗你？” “可你没说赵勇大会要我做那种事！” “哪种事？”华中海装傻，“饭局组好之后，我爱人给我打电话说孩子发烧了，我就先撤了啊！” “周娜，你可别胡编乱造了！要不是你一再劝我先回家，我能丢下你在那么重要的饭局上先离开？我可是盛誉项目开发部的部长！” “你胡说！”周娜几近暴走，她真的没有想到华中海居然这么会颠倒黑白！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板宗城身上。 在她的印象里，宗城一直是一个能力出众且有信服力的老板！ “宗总，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您可以去饭店调监控！我差点被强奸！”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宗城身上。 宗城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刚好挡住了眼睛。 他一声不吭地听着两个人的抗辩，其他人看不到他的眼神，猜不透他的心思。 昨晚他只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周娜、宋林南和赵勇大在包房里打了起来，却并不知道过程。 而且，他也确实没有见到华中海。 根本无法判断谁对谁错。 近日来寻找合适的影院资产的事情，也让他身心俱疲。 修长手指遮挡下，眉头微微皱起。 “宗总，我有周娜色诱客户的证据！” 华中海的话，让安静的办公室里更加寂静了。 宗城也放下手，看向他。 华中海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递给宗城。 宗城懒得接，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华中海识相地把手机平放在了桌子上。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清视频里的画面了。 视频明显是用手机在远处拉近镜头拍摄的。 画面模糊，且听不清对话。 视频里，周娜正隔着桌子拉着宋林南的手，下一秒就倒在了宋林南的怀里！ 虽然看不清周娜的表情，但画面里宋林南的表情确实十分暧昧，他甚至亲吻了周娜的发梢！ 周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段视频的背景明显是在非素咖啡厅！ 怎么会有这段视频？！ 宋林南当时有亲我的头发吗？？ 周娜怔愣的当下，宗城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 视频里的画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几天来不眠不休地全国各地飞行，让他再也没有耐心看一出闹剧。 “周娜，你有证据能证明华中海昨天推你入火坑并对你见死不救吗？” 周娜抿嘴，她没有。 她打电话去海之韵问过了，昨天店里的监控检修，并没有录像…… 宗城一眼看穿，看向李妍。 “既然如此，就把周娜开了吧。” 第30章 老娘不干了 李妍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宗城的眼神拦下了。 周娜看着宗城冷漠的脸只觉得好笑。 自己努力工作了五年，处处为公司着想，最后宗城这个老板就这么武断地将自己的罪名坐实了？ “哈！” “哈哈……！” 周娜突然大笑起来。 她看向宗城：“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你用一个上位者的武断决策，将我的名声钉在了耻辱柱上！以后，我在这个行业里，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是一个不知廉耻没有职业底线的人！” “宗城！你凭什么！” 李妍想上前拉住周娜，周娜以为是华中海，没回头确认直接一把推开。 李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吓了宗城一跳。 “周娜！你闹够了没？盛誉不是任由你乱来的地方！你要是再胡来，别怪我全行业封杀你！” 周娜看着突然对自己发火的宗城，火气也烧了起来。 “好好好！你宗总多大的排面啊！你已经把我杀了还谈什么行业封杀？！我怕你吗？！” 周娜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飚出来。 她才刚刚完成了一个满意的方案，她才刚刚燃起了一点还能晋升的希望！ 她才刚刚觉得自己距离自己的职业理想更近了一步…… 可这一切，都被宗城一句不分青红皂白的“开除”终结了。 周娜的眼神越来越冷静：凭什么我的职业理想要被这些人随意拿捏？去他妈的职业理想！老娘可是有神豪系统的人！区区一个破工作，不要也罢！ 她像宗城一样，把双手撑在宗城的办公桌上，上身前倾，双眼瞪视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两头的宗城。 “宗城，我告诉你，今天是老娘把你开除了！老娘不干了！” “我！周娜。” “看不上一个拿着员工尊严去换大客户、逼迫女员工献身换项目的破公司！更看不上你这个视员工的踏实努力于无物，不分青红皂白，包庇罪犯冤枉好人的烂老板！” “盛誉根本配不上我周娜五年来的信任与付出！老娘不干了！” 语毕，一滴泪顺着周娜的眼角落下。 宗城也被周娜震惊到了，一时没了语言。 等李妍追出去的时候，周娜已经拿着自己的电脑走进了电梯。 “叮！检测到宿主勇敢突破自我、对抗不公，系统越级升至四级，特此奖励一百万元奖励金，请宿主尽快查收。之后的随机任务奖励金将升至单次二十万。” 这是周娜第一次听到系统通知发钱时，完全没有喜悦的心情。 内心的委屈再次不可抑制地翻涌。 放弃职业理想的悲伤更大。 周娜躲到电梯的角落里，缓缓蹲下，用尽全力环抱住自己。 眼泪，浸湿了蔺茹菓给她新做的衣裳。 电梯门打开，电话铃声响起。 周娜接起电话，是蔺茹菓。 “娜姐，新订的布料和配饰到货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取货。” 周娜说不出一句话，怕蔺茹菓担心，于是干脆挂断电话。 然后，她给蔺茹菓发了一条微信。 “不方便说话，我一会儿去找你。” 接到蔺茹菓的求助，让周娜从悲愤中挣脱了出来。 是啊，不就是一个破工作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有自己的生意，银行卡里有几百万的存款可以保我度过创业沉淀期，我凭什么因为一个月薪只有六千几的破工作伤心？！ 周娜站在盛誉所在的办公大厦门前，看着十七层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 盛誉，再见了。 本来还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有钱，还用证明实力？ 呵。 周娜最后冷笑了一声，以往脸上的天真尽数消失。 她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报了目的地。 “师父，去汽车小镇。” 半小时后，她站在了汽车小镇最大的汽车展厅里。 这里是京市最大的汽车交易市场，有所有品牌各个款型的汽车。 她的目标很明确，今天，就是要豪横消费一把！ 自从有了系统之后，她还没能尽情地消费一把。 而这些日子里，系统也用实力向她证明了一件事：只要按自己的意志生活，系统总会给予奖励。 那为何不潇洒一点呢！ 周娜直奔梅赛德斯奔驰展厅。 她要给蔺茹菓买一辆可以拉货的大一点容量的车，还要给自己买一辆代步车！ 至于车牌，她只是卖车，京NA8888的车牌还是她的。 买给蔺茹菓的车，就租个牌子，反正有钱！ 刚走进奔驰展厅，周娜就听到一个男销售在趾高气昂地对一个女孩儿说：“没钱逛什么奔驰啊？逛逛五菱宏光不香吗？耽误工夫！” 下一秒，男销售竟然伸手把女孩儿推给了旁边一名女销售：“我没空陪你玩儿，你要是想找个人陪你做科普，你找她，她最闲。” 说完，男销售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展厅门口的，身穿高订的周娜。 周娜看着男销售像变脸一样一脸谄媚地朝自己走过来，心下冷哼：又一个恶心人类！ 只一瞬间，周娜就想到了壹加挑肥拣瘦的张秀芬，想到了抢占自己项目的吴强和污蔑自己的华中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开除了的宗城。 妈的，都是渣滓。 “女士下午好，要看什么车？” 男销售乐呵呵地跟周娜打招呼，完全不知道周娜此时想撕了他的心都有。 周娜冲他咧了下嘴：“劳驾，我想看看S级的车。” 男销售一听这话，双眼冒精光，暗自赞叹自己眼光好，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是个大主顾！ 于是，兴高采烈地把周娜引到S级车系的展厅。 第一推荐的就是一款普通的迈巴赫S450。 男销售热情的侃侃而谈，主动为周娜介绍起S450的性能和优势。 殊不知，他所说的这些，周娜比他还要清楚。 他介绍的部分周娜知道，他没介绍到的部分，周娜比他更清楚。 男销售停止了说辞，等到周娜的表态。 周娜：“没了？” 男销售赶紧跟上：“您还想了解什么？我再为您介绍！” 周娜点点头：“也不用介绍了。” 一听这话男销售心下一喜，可下一秒，周娜又摇了摇头，把他的心也摇乱了。 “怎么了女士？” 周娜：“450太低级了，还有没有更高级一点的？有档次一点的？” 闻言，男销售更加兴奋地为周娜介绍起S480。 周娜依然表示——太低端。 于是男销售又为她热烈地推荐起S680。 店里在展的S680与周娜那辆定制款的双拼配色的680完全不同，只是最最普通的款式，价格也只有一百多万，顶配也只要三百多万。 “女士，这已经是我能为您推荐的最高端的车型了，您觉得怎么样？” 周娜点点头：“嗯，这个不错。不过，我有一辆双拼色的了，这个就不要了吧。” 男销售明显一愣，脑海里瞬间闪现了无数个想法。 最后他问：“您的定制款已经是最高端了，您可能不太需要S级的轿车了，要不，我带您去看看SUV？” 周娜顺势点头：“好，劳驾。” 第31章 投诉 于是，周娜又让男销售把所有的SUV介绍了一遍。 男销售说得口干舌燥，周娜很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你的介绍，辛苦了。但我还没想好买哪辆，就这样吧。” 周娜转身离开，男销售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原来她根本就没打算买车！ “什么玩意儿！没钱买车你不早放屁？！” 周娜回头：“你说什么？” 男销售梗着脖子，指着周娜的鼻子骂：“我说你有屁不放，没钱还装大款在这儿耽误我的功夫！” 正说着，两人身后传来女孩儿雀跃的声音—— “真的吗？您真的要买这辆车吗？” 周娜回头看去，正是刚刚被男销售嫌弃的女孩儿在和女销售下单。 女孩儿看上的那辆车，足足要四十多万。 女销售这次应该能赚到不少提成。 同样看过去的还有男销售。 见刚刚被自己嫌弃的女顾客居然下单了，他对周娜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没钱就别穿高订，没钱就别逛奔驰！虚荣婊！” 说完，他大步朝着女销售和女孩儿走去。 周娜淡定开口：“你说谁没钱？” 男销售气急败坏地回头：“说谁谁知道！” 周娜笑：“你骂我？” 男销售驻足回头，一脸的不忿：“我骂你怎么了？不买车快滚！” 说着，男销售已经走到了女销售的旁边。 “小李，你去忙吧，我的顾客我来接待。” 女销售闻言，当场愣住，说不出话来。 周娜也跟了上来，男销售不要脸的发言她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真是不要脸！”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男销售怒。 “你能骂我我不能骂你？”周娜戏谑地笑。 “没工夫搭理你。”男销售转身看向刚刚被他嫌弃的女孩儿，换上了一脸讨好的笑容，“女士，我帮您下单。” 女孩儿神色一凛，对男销售唯恐避之而不及：“我没钱，我可不耽误你的功夫，你去忙你的吧。” 说着，她拉起女销售的手：“妹妹，走，帮我下单！” 女销售瞬间喜笑颜开，拉着女顾客的手就往财务窗口走。 男销售见自己没办法挽回损失，转头就把怒气撒到了“骗”了他的周娜身上：“煞笔！都是你他妈害的！” 周娜看着他那张怒不可遏的脸，边笑边鼓起掌来。 “好好好，你指着鼻子骂我是吧？你们店长呢？我要投诉你。” “投诉啊！”男销售一点儿不怕，“你他妈连车都买不起，你看我们店长搭不搭理你！” “哦~~” 周娜发出意味深长的长调，然后朝着没走远的女销售喊道： “妹妹，等等我，帮我也下两单吗，我要一台顶配的V260最贵版和一辆顶配的CLE300。” 等周娜和那位女顾客都下完单之后，男销售还在大厅里愣着。 周娜走过去，拍了拍男销售的肩膀，男销售看到周娜的时候，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周娜：“喂，咱俩的事儿还没结束呢。” 随后，周娜朝女销售说道：“妹妹，能帮我喊一下你们店长吗？” 女销售忙点头，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叫周娜的女人现在在她眼里可是财神爷！ 随随便便两辆车，加起来要一百多万，再加上刚刚那位女顾客的单，她今天足足开了150万的单！ 这个月的KPI直接超额完成！ 女销售小跑着去店长办公室，把贵客要见他的消息转达，不一会儿，店长就笑盈盈地小跑了出来。 “您好周女士，听说您找我？” 周娜微微点头：“对，我要举报这位，他在店里公然歧视消费者，还辱骂我，我的人格受到了绝对的伤害，我要问个说法。” 周娜语毕，一旁的女顾客也趁机开腔：“对，我也要投诉他！他也对我实施了人身攻击！” 说完，女顾客还激动地拉过女销售，热情地说：“我还要给她发锦旗！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销售！对了！他还要抢她的单！你们奔驰就是这么管理自己的销售人员的吗？” 店长本来就是八面玲珑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臭毛病，可这位销售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 现在同时被两位顾客投诉，即便想保住男销售，也有些说不过去。 周娜看出了店长的犹豫，双臂环胸，微微扬起下巴，拿出了跋扈的范儿。 “你今天不处理他，我就连同你一起，投诉到你们大区经理那里，到时候……” “你以为你买了一百多万的车你就牛了？你算个刁！” 男销售突然指着周娜的鼻子骂。 店长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消费一百万的客户，他们接待的多了，还真就没太放在心上。 周娜闻言，刀一样的眼神直接杀了过去：“闭嘴！蠢猪！” 说完，锐利的眼神看向店长：“我叫周娜，名下还有一辆迈巴赫，这样可以投诉你了吗？” “这……” 店长一怔，对周娜的话半信半疑。 周娜看出了店长的犹豫，冷笑出声：“很好。” “我本来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的，现在这个机会没了。我现在要给你们总部打电话投诉，在电话接通前，你还有时间。” 说着，周娜依靠系统提供的信息，在展厅内没有任何投诉电话提示的情况下，拿出手机拨号码。 边按号码，她还故意大声把号码念了出来。 这一念，可把店长吓坏了！ 几乎没有顾客会把总部的投诉电话背到滚瓜烂熟！ 她怎么会？ 她是什么人？！ 如果真的被她举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奔驰这样的企业，对服务质量要求的是十分严格的！ 如果作为店长包庇下属做出辱客的行为，不仅这个店长的职务保不住，很有可能还会丢了工作！ 店长慌张地掏出手机，检索着周娜的客户信息，终于，他看到了。 顶级定制款迈巴赫拥有者！ 而且，是短短两周内就买了三辆奔驰系车，总消费额度高达八百万！ 一周，八百万！ 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不知道京市有这么一号儿姓周的富豪，但谁说不能够出现一个新的暴发户呢！ 就在这时，周娜的投诉电话接通了。 “喂，奔驰总部吗，我要投诉。” 第32章 别停宗城 店长直接腿软险些摔倒，可没人去扶他。 一切都晚了。 周娜投诉成功，店长和男销售当场被通知停职待调查。 “叮！恭喜宿主获得系统续随机奖励——京市车牌一个。车牌号：京NA6666，请注意查收！” 播报结束，一辆熟悉的闪送小摩托准确无误地停在了汽车小镇奔驰展厅的门口。 闪送小哥一进门儿，就操着一口大碴子味儿的普通话朝李喊：“周娜女士在不啊？！周——” 下一句还没喊完，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娜，然后快步走到周娜身边儿。 “哎呀！我就说看着这名字眼熟（shou）！原来害是你啊！” 周娜看着这张虎头虎脑熟悉的闪送大哥的脸，也觉得有点儿搞笑。 怎么每次她的奖励都是这哥给送的呢？ “大哥，嘿嘿，你好。” 闪送大哥也觉得挺好笑，笑声开朗：“咋？你领导的迈巴赫刚起牌照啊？这车牌号看着怎么像你的名字呢！” 闪送大哥嘴比脑子快，话刚出口，才反应过味儿来。 “不是！”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比半个月前更加自信大方、打扮也更加精致的周娜，“上次那车是你的啊？！” 周娜头还没点完，闪送大哥直接把车牌子塞到周娜的手里，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对不住昂老妹儿！老哥我瞎昂！” 周娜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忙大声喊道：“闪送号是637901！” 已经跑到大门口的闪送大哥声如洪钟：“知道啦！” 闪送大哥成功吸引了展厅里一众衣着华丽的人的注意。 当他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这群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周娜身上。 面对众多陌生人好奇地打量，周娜不但没有之前的拘谨，反而觉得有点儿好玩儿。 她自顾转身，把车牌儿递给了女销售，女销售看到车牌号，眼睛都瞪大了！ “麻烦你，V系商务七座帮我上这个车牌，另一辆车的话我要用以前的老牌照……” 周娜一个电话喊来了二手车寄卖的中介，中介拿来了材料，并陪同周娜和女销售一起去车管所办理了给两辆新车上牌照的相关事务。 有了二手车中介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 周娜一个人提了两辆车，于是她求助中介，帮她把车牌号为京NA6666的奔驰商务车开到了凯德茂地下停车库，她自己则开着车牌号为京NA8888的奔驰CLE跟在商务车的后面。 一路上，两辆崭新的奔驰吸引了大多数司机的注意。 不是因为车，而是因为绝对惹眼的一对车牌号。 宗凌灵最近被要求住在小叔宗城家，所以上下学也都有宗城接送。 北京的晚高峰路况拥堵，她百无聊赖地四处看。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出现在自己的右前方。 “小叔小叔！”宗凌灵狂拍驾驶位上的宗城的肩膀。 “干嘛。”宗城不耐烦地躲开宗凌灵地手，避免接触。 宗凌灵也不在意，激动地指着左前方京NA8888的汽车大喊：“快！追上那辆车！” “熟人？” 宗凌灵忙点头：“嗯呐！周娜啊，你也认识的！” 宗城听到周娜的名字，眼神暗了暗。 周娜在自己手下开几个钱、家里什么背景，他心里有数。 这样都能开上奔驰CLE？ 本来下午周娜辞职前的那番话以及李妍后来跟他说的话，让宗城以为自己错怪了周娜。 可现在看到这个情况，他又觉得自己下午那点自责全白费了。 没用不正当的手段能买得起CLE？ 还上这么骚气的车牌？ 宗城一脚油门跟上，与车牌号为京NA8888的CLE并排行驶。 宗凌灵放下车窗，朝着车流中龟速前行的周娜，大喊：“周娜！周娜你开开窗！！” 周娜听到声音，朝左边看去，正看到宗凌灵趴在车窗上喊自己。 她放下车窗，挂上一个甜笑，逗趣道：“不乖哦，又不叫姐姐！” 宗凌灵闻言，撅着嘴巴“哼”了一声，然后七个不服地开口：“姐姐！好了吧！” “这还不错。”周娜表示很满意，“你喊姐姐干嘛？” 说着，她趁红灯，驻车转头看向宗凌灵，却无意间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宗城，瞬间变了脸色。 宗凌灵却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依旧兴奋地朝周娜喊着：“你等我下次赢了你，就让你喊我姐姐！” 红灯变绿灯。 宗城转头看向周娜，发现周娜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冰冰。 与对宗凌灵地温暖灵动截然不同。 他刚要开口，周娜一脚油门踩下去，CLE发出了引擎暴走的声音。 下一秒，周娜的车已经插到了宗城的车前！ 这惊悚地操作，瞬间逼停了宗城的车！ 宗城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 发现京NA8888，车身已经全部并入自己所在的车道。 如果刚刚他反应不及时，那么发生追尾的话，是他全责！ 面对周娜的危险操作，宗城心里的怒火腾一下飞起！ 刚要发作，周娜的车已经扬长而去。 留给他的是第二轮的红灯，和他身后绵绵不绝的暴躁滴滴声。 别停宗城之后，周娜开开心心地把车开进了凯德茂的地下停车场。 京NA6666和京NA8888整整齐齐地并排在一起，她感谢过帮她开车的中介之后，上楼去栀子等蔺茹菓关店。 到达栀子之前，必经壹加成衣店。 她特意走进壹加去看了看，与之前的红火生意不同，现在的壹加有点儿冷清。 刘萍见周娜进来，蹭一下从前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周娜见她这么紧张，赶紧压压手：“别紧张，今天不抢你的顾客。” 说完，周娜转身出店，刘萍在前台拍着胸脯想要纾解一瞬间涌上来的气淤！ 自从周娜上次来店里闹过之后，店里流失了好几个大客户！ 这些大客户都奔着宁老的名望去的，给再多的优惠也拉不回来！ 还有一些平日里她看不上的小客户，竟然也都没再来过店里了。 以往她不屑于维护这些小客户的关系，可现如今大客户流失，小客户又被抢走，店里的业绩一落千丈，老板已经开始追责了。 可认她怎么努力，那些小客户就是不肯回来！ 给他们与栀子一样的优惠，他们都不肯回到壹加消费。 刘萍那个气啊！ 万万没想到，周娜居然还敢来自家店里嘚瑟！ 第33章 我的实力 刘萍想给周娜一点儿教训，可她根本没这个胆子。 周娜当初可是直接花了40万全款盘的店，这样财大气粗，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背景？ 当然，刘萍的这些心理变化，周娜并不知晓。 傍晚的栀子，并没有多少客人。 事实上，除了在壹加抢来的那几个客户之外，栀子还没有真正地通过主动宣传获得新的客源。 现有客源里，80%是因为周娜给出的超级优惠方案被吸引来的，这些客户的订单不但不赚钱，还小亏一些。 真正赚钱的，是冲着宁老来的客户。 但周娜想了想，还是决定将80%的利润给到宁老。 宁老自然不肯，但周娜表示，宁老当初能站出来支持自己，无论是这份情谊，还是宁老自带的金字招牌，对于周娜而言，都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之后的几天里，周娜研究了一下，最终和宁老以及蔺茹菓签了协议。 栀子，由三人分摊股份。 周娜出资，宁老和蔺茹菓技术入股。 周娜占股49%，宁老占股30%，蔺茹菓占股21%，年底按比例分红。 除此之外，宁老和蔺茹菓每个月有固定的工资，每一个订单也有相应提成。 这样的约定，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三足鼎立的关系，甚至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周娜这个老板的自身收益。 周娜用实际行动向两位手艺人证明了自己对他们的信赖。 宁运之对周娜的决定十分赞叹，即便他不差钱，也没有再坚持拒绝周娜的尊重与好意。 当初他出面给周娜站台，一方面出于对她的魄力的欣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外孙开的成衣店被对家挤压到倒闭的结果，着实让他有些心疼。 关于壹加的一些以次充好，欺骗客户的行为，他也从自己外孙的店员嘴里听到过一些。 所以，才有了那天给周娜撑场面的临时起意。 好在，周娜也没让他失望，她用实实在在的行动，给予了手艺人绝对的自由与信任。 这一点，让宁运之十分喜悦。 蔺茹菓则对周娜给予自己股份还给自己发工资的行为，十分惊讶，百般推脱，万千感谢。 周娜拒绝了她“只拿工资就可以”的提议，还问她：“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吗？我们一起努力吧！亏了算我的，赢了算我占你的便宜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本来遥不可及的梦想，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触手可及，而且已经有人为她铺平了道路，她只需要埋头苦干就有机会实现梦想了，这一切都让她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只是最近赶完了一批服装订单之后，新订单越来越少，让她有些心焦。 蔺茹菓抬头看向坐在自己隔壁裁缝桌旁认真裁剪着布料的宁老，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焦虑，可效果不佳。 “小蔺啊，我们手艺人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宁运之裁剪的手稳稳地停在一处，眼睛仍然专注在手里的布料上，话却是对蔺茹菓说的。 这些天来，他发现这个小姑娘设计衣服很有灵性，做衣服的手法也不拘一格，做工却是极认真的。 只是一些技法，明显她并没有掌握。 于是起了惜才爱才的心。 这两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蔺茹菓小心翼翼地叹气了。 不免有些担心。 蔺茹菓听了宁老的提问，认真地思考起来。 “最应该注意的……是客人的需求吗？” 宁运之听后哈哈笑了两声：“最应该注意的啊，是心里的工艺。” “心里的工艺？”蔺茹菓疑惑地看向宁老，“宁老，我不太明白。” 这时，刚刚从壹加打探完敌情的周娜，从门口的屏风后面走了进来。 她刚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我猜，宁老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专心工艺上的事情，拉顾客的事情啊，交给我这种心里没有工艺的人就好了！” “娜姐！你来了！”蔺茹菓见周娜进来，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迎了上去。 宁运之见周娜来，也很开心。 听到周娜一语道破自己想说的，更加心悦。 周娜握住蔺茹菓的手，看向宁老。 “宁老，我猜的对吗？” 宁运之不回话，嘴角噙笑。 他屏气凝神，将手里的布料剪裁完毕，这才朝周、蔺二人走过去。 “对对对，小周说的极是！”说着，宁运之又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所谓啊，术业有专攻！” 蔺茹菓也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哈宁老、娜姐，是我没能专注在本职工作上。” 周娜闻言忙摇头：“不不，应该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给你股份呢，本来是想让你踏踏实实专注于手裁剪的，没想到反而给你增加了压力。” “你放心昂，客源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和宁老就只需要专心于工艺，保证咱栀子成衣的品质，省下的交给我！” 没等蔺茹菓开口，宁运之先提出了疑问。 “丫头你天天上班，哪有时间顾店里的事儿？要不我联系我外孙，让他来给你打工当店长吧！经营的事儿他懂！” 周娜哈哈一笑：“哈！有个好事情要通知二位！” “什么好消息？”蔺茹菓问。 “我辞职了！以后，我就可以专心在栀子的经营上了！你们开不开心？” 周娜仰着头等着另外两人的欢呼鼓掌，却没能如愿。 “丫头，你没了工作，咱家店还能有收入来源吗？” “娜姐，要不，你明天还是先去找个工作吧，我怕……” 周娜懵了：“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什么叫我不工作了咱家店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蔺茹菓和宁运之四目相对，又尴尬地环看四周，就是没人回答周娜的问题。 然后，周娜听到了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出发随机任务：为栀子招揽十位高质量新客户。任务无期限限制，完成之日，将获得任务奖励——京市住房一套。” 周娜瞬间明白了刚刚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语言与表现意味着什么。 周娜瞬间委屈巴巴地垮了脸。 “不是吧宁老小蔺……” “你们能不能对我的实力有点儿信心！” 宁运之：“信心何来？” 蔺茹菓：“娜姐，刚盘下栀子的那天晚上你不是说……” 周娜继续懵：“我说什么了？” 蔺茹菓：“你不是说，你盘下这家店已经把家底花的七七八八了嘛……” 蔺茹菓的声音越来越小。 之前宁运之随口提了一句“要是店里有辆车，进布料、参加展会采买就会方便很多”。 她就跟周娜商量过能不能给店里添辆车，哪怕是二手的五菱宏光也行。 可那个时候周娜说创业基金有限，还是要留着做风险备用金，暂时没办法买车…… 她这几天的担心也源于此。 周娜闻言，眼睛睁得溜圆。 “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啊！”周娜一拍大腿吗，拉着两个人就往店外走，“走走，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实力！” 说着，不忘回身把店门锁上，然后拉着一老一小下了地库。 宁运之和蔺茹菓看着两个双胞胎似的汽车拍照，一个摸着莫须有的胡子，一个推推自己不存在的眼镜，然后再一次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娜姐，咱仨是不是要解散了？” 周娜更懵了：“不是，车都买了，我还一口气买了两辆，你俩怎么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第34章 宗城的抽象提纲 宁运之：“娃啊，你要是没钱的话，我也是愿意注资的，别硬挺着昂！有事儿跟爷爷说！” 蔺茹菓：“姐，你是不是把创业基金都用来买车了……我订的这批面料还没付钱呢……” 周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证明自己有钱了！ 她总不能把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拿给他们看吧？ “哎呀！” 周娜焦急地揉乱了自己的长发。 “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开个新户头，然后往里面先打一百万，以后咱店里的流水统一走这个账户，这样你们俩就不用担心我没钱了！” 最终，在周娜再三保证自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后，一老一少才勉强相信了她真的不缺钱。 “好，那你们两个赶紧出发去把面料取回来吧，我回去看店。” 宁运之下命令，周娜和蔺茹菓听令办事。 蔺茹菓没有驾照，这是周娜没考虑到的。 不过好在周娜也不用再去上班了，以她的车技给店里当司机也是绰绰有余。 两人开着6666去拿布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顺利取到布料往回开，已经过了十点。 中途，蔺茹菓收到宁老发来的微信，说他已经打烊闭店了，嘱咐她们把娇气的面料带回家存放，注意温度湿度。 两人一沟通，周娜才知道蔺茹菓现在还租住在一间半地下室里，居住条件恶劣得很，根本没办法达到存放布料的条件。 而周娜的出租屋连空调都没有，条件也不符合。 周娜当即拍板决定，去住京市中心的万盛酒店。 万盛酒店是四星级酒店，酒店套房配套，绝对可以满足储存娇气布料的条件。 果然，二人到前台一问，高端客房的湿度温度皆可调控！ 周娜豪爽付账，1688元一晚的房间，她想都没想直接开了。 蔺茹菓坐在四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的沙发上，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周娜则忙着四处观察着四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与她之前出差住的快捷酒店有什么不同。 突然她听到蔺茹菓喊自己。 “娜姐。” “嗯？”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有实力了。” “啊？你说啥？”周娜没听懂。 蔺茹菓依然是游离状态：“我是说——” “姐，你也太有钱了吧！！” 周娜被蔺茹菓一说，直接红了脸。 心里无限自省：我是不是飘了？我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儿像暴发户了？ “回宿主，据我的经验，您的表现已经十分稳重且理性了。还请宿主在花钱这方面，再大胆一点！” 周娜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然后对蔺茹菓说：“你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茹菓。” 听到周娜喊自己，蔺茹菓瞬间做得板正，面带标准的露齿笑：“娜姐有什么吩咐？请尽情地吩咐小蔺吧！” 周娜被她逗笑了：“好好好！我吩咐你，尽快把驾照考下来！明天我就去给你报名！” 第二天一早，两人从万盛退房，开着6666将布料先送回店里。 在完全地拥有了这家店的经营权后，周娜才发现其实自己赚了。 因为栀子虽然因为经营不善而被迫转让，但是它的内部装潢全是顶级的。 就连店里不大的仓库，都分成了三个小仓库，每个小仓库都可以单独调解温度和湿度。 要知道，这样的装修，一定花了很多钱。 绝不止四十万这么简单。 周娜问起这个的时候，宁运之只说自己的外孙败家，别的都没有细说。 两人将所有的布料分仓库储存好后，周娜就开着自己的8888带蔺茹菓去了驾校。 报完名，蔺茹菓不想练车想回店里做衣服，周娜也没拦着。 只是给蔺茹菓制定了目标，让她必须所有科目都一次通过，不然就扣工资。 把蔺茹菓送回店里，周娜为了不打扰两位匠人工作，自己开车离开了。 另一边，盛誉影院管理公司办公室内，总裁助理李妍正看着周娜的方案纠结。 昨天是所有参加内部竞标的人上交竞标材料的最终截止日期。 而周娜的邮件是最后一个交的。 就在她辞职前四十分钟，她才递交了最终方案。 看着她的方案，李妍默默叹了一口气。 又纠结了半天后，她咬咬牙，把周娜的方案一并整理进压缩包，然后编辑邮件，将所有方案打包发给了两位老板——宗城总和方立总。 宗城最近的工作也有些焦头烂额。 为了增加公司的利润，他还接了许多关于影院经营的讲座。 最近，有一个京大的行业内讲座将在半个月后进行，需要他和另外几个大佬分别做一段半小时的行业演讲，之后还有圆桌会进行行业思维碰撞。 他把之前做讲座的PPT翻出来，总觉得不太符合当前市场的情况，于是萌生了重新做PPT的想法。 一想到之前的PPT都是华中海帮自己做的——且PPT内容、风格都令他十分满意甚至有惊喜——所以，这次他照旧把华中海交到了办公室，把自己的思路提纲简要地写了两笔递给了华中海。 “这次的演讲和圆桌探讨会有全程直播，对我们盛誉以后的发展很重要。这个PPT，只能比之前的所有都好，不容有失，能做到吗？” 华中海心里打鼓，嘴上却十分自信：“您放心交给我，不会有问题！” 从宗城的办公室退出来，朝吴强和刚转正的宋若涵招了招手，两人识相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这个PPT，两天之内交给我。我会把之前的PPT样板发给你们，务必要比之前的做得更好，更大气！” 吴强看了一眼宗城写的纸条，一头雾水：“海哥，这个是什么？” 华中海看都没看纸条一眼：“PPT的提纲啊！这都看不懂？” 吴强盯着纸条上零星的几个专业名词和几条线以及几个箭头，看了一眼宋若涵。 “我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要不还是交给能干的小若涵吧！我就不添乱了。” 一旁的宋若涵闻言笑得更灿烂了：“谢谢强哥的夸奖和信赖，我会努力做好的！” 华中海满意地拍了拍宋若涵的肩膀：“小宋啊，开发部就靠你了！” “记住，只能比我发给你的那些模板做得更好！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随时问吴强和我，我们全力支持你！” “好的部长！谢谢部长！” “好，你先去做吧，加油！”华中海鼓舞着，宋若涵拿着纸条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华中海和吴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海哥，你说宋若涵她能行吗？” 华中海：“怎么不能行？周娜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我能培养一个周娜，就能再培养一个宋若涵！” 吴强又想起了刚刚那张内容抽象的纸条，他甚至开始怀疑周娜以前拿到的提纲都是这么写意吗？ 那她是怎么做到领会老板意图，做到让老板满意的呢？ 要知道，宗城的挑剔是所有公司骨干有目共睹的！ 心里的担忧一直没办法消散，吴强决定打个电话。 “滋——” “滋——” 手机振动响起的时候，周娜正趴在自己出租屋的小床上，做着栀子成衣店拉新计划。 听到手机振动，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接起。 “喂？” 第35章 救救我妹妹 电话接通，宋林南瞬间瘪了嘴，委屈巴巴地控诉周娜。 “姐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啦？呜呜，阿南好痛！” 周娜闻言惊坐起，她是真的把宋林南还在重伤住院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从忙着做完金陵城建大影院的最佳竞标方案，到与华中海争吵至辞职，再到买车、进货…… 自己已经一天半没有理会过救命恩人了。 想到这儿，周娜登时心里涌起了一阵愧疚。 于是边在电话里给宋林南道歉，边急忙下楼开车前往医院。 宋林南所在的医院在二环里，她住的地方在五环外，大白天的京市，交通拥堵到让人怀疑人生。 周娜被堵在路上，宋林南的电话一直没挂断。 “姐姐。” “嗯？” “姐姐你再叫我一声阿南~” 周娜宠溺一笑：“阿南乖，姐姐这边路况有点儿复杂，我们见面再聊好不好？” 宋林南躺在病床上，原本笑得开心的脸，闪过一抹失落。 “姐姐，我不想你把我当弟弟……” “嗯？阿南你等一下。”电话那端的周娜迟疑了一下说道，“阿南，我家人给我来电话了，先挂了哈，医院见。” 没等宋林南回话，周娜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宋林南依旧维持手拿电话的姿势，眼睛里是难掩的失落。 另一边，周娜接起老姨王素华的电话。 “喂，老姨有事吗？” 王素华尖锐的声音下一秒急哇哇地充斥了整个汽车。 “周娜啊，你快回来吧！你妹妹出事儿了！” 挂断电话，周娜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电话里，老姨王素华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周娜听了。 周雯去上补习班，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伤了住进了医院。 任家里长辈怎么问，周雯都不肯说是谁打的她。 而且，周雯伤得很严重。 脑震荡加脾破裂，急需手术，可爸妈拿不出钱来做手术，所以老姨王素华才给人在京市赚大钱的周娜打了电话。 怎么会拿不出钱来呢？ 周娜心里疑惑，明明刚给妈妈打了十万块钱的，怎么会拿不出钱来给妹妹做手术呢？！ 周娜来不及多问，一心牵挂着妹妹周雯的安危，直接驱车往老家赶！ 从京市到冀城老家，用时最短的路线也要开三个半小时。 周娜愣是在三个小时里开到了冀城人民医院。 周娜出现在妹妹病房的时候，全家人都惊了。 王素梅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大女儿，忍不住红了眼眶：“娜娜你怎么知道回来了？你……” “哎呀！娜娜你可算回来了！”王素华打断了姐姐王素梅的话，拉住周娜的手就往周雯的病床前带，“快点儿的吧，大夫说你妹妹的脾再不做手术，后果不堪设想！你肯定有存款吧？快去把钱交了让医生给你妹妹安排手术！” 坐在小闺女病床前的周志强皱眉瞪向自己的小姨子王素华。 朴实嘴笨的男人，此时对小女儿的心疼以及对小姨子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要不是王素华从妻子那里借走了大女儿给家里的十万块钱不还，现在小女儿也不用躺在病床上受这份儿罪！ “你赶紧拿钱，我要给我女儿治病！” 闻言，周娜心里泛起了嘀咕：父亲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跟跋扈的老姨要钱？ 周娜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了母亲一眼，发现母亲也是一脸的懊悔。 稍一琢磨，周娜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率，自己打给母亲的十万块钱，已经被老姨借走了。 父亲不是再跟老姨借钱，而是在催她还钱！ 看现在这个样子，爸妈应该是不主张让自己知道妹妹受伤住院的事儿的。自己能收到通知，应该是老姨王素梅自作主张的行为。 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来出医药费，从而逃避还自己爸妈钱的义务。 王素梅是家里的大姐，家里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妹妹王素华有一个独生子，比周娜小五岁，比周雯大五岁。 王素华在婆家母凭子贵，从小对这个儿子就溺爱之至。 一切事情都随儿子的心意，就这么把儿子养废了。 王素华夫妻俩为了给儿子买房娶媳妇，种地累出一身病。土地被国家征收了以后，就开始做一些小买卖。 可做买卖挨累还不如种地卖菜赚得多，儿子王龙却依旧当自己是公子哥儿，花钱大手大脚的没有节制。 慢慢地，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 之前周娜跟母亲王素梅打电话的时候得知表弟王龙找了个南方的小姑娘做女朋友，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老姨王素华的家底几乎也快被表弟败光了。 所以，大概率是自己的母亲和老姨说了自己给家里寄了十万块钱的高兴事儿，结果老姨却惦记上了这笔钱，跟母亲借走了这笔钱。 母亲王素梅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重视亲情的善良人，纵使觉得这些钱是闺女挣来的血汗钱，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亲妹妹的请求。 更何况是给孩子结婚买房的大事，不好不帮…… “叮！触发随机任务，揭开亲戚王素华的假面，帮助母亲王素梅认清现实，摆脱有毒亲情。” “任务奖励：十万元奖励金。” 竟然触发了随机任务！ 周娜焦化的情绪被系统发布的任务点燃了。 她本来就很想让母亲看清老姨虚伪虚荣、自私自利的真面目，想让母亲停止单方面的付出。 看来，时机到了。 周娜思考了一下，决定假装没听懂父亲的话，转身就给自己的老姨王素华跪下了。 她这一跪，直接把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王素梅下意识去搀扶大女儿，王素华则第一时间想往后退两步。 可周娜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让她退无可退。 “老姨！求你救救我妹妹吧！我爸妈的钱都拿来供我和妹妹上学了，我没用，赚不着钱还欠了几万块的信用卡，我们家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求你看在我妈和你是亲姐妹，我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救救我妹妹吧！” 说完，周娜为了显得悲惨，愣是用力地给王素华磕了几个响头！ 却因为用力过猛，疼得自己眼泪都彪了出来。 “呜呜，老姨，钱不白花你的，就当我跟你借了！我以后赚了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第36章 老姨的真面目 王素华没想到周娜会整这一出，直接变了脸。 “周娜你这是干嘛？跟我装穷吗？” 周娜一脸懵：“老姨你何出此言啊？我为什么跟你装穷？我妹妹现在性命关天，我怎么可能……呜呜——” 王素华见周娜哭，不但没有半分同情，还十分厌烦：“打住！崩跟我这儿演戏！你前几天不是刚给你妈了十万块钱吗？你怎么可能没钱？” “什么？”周娜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王素梅，又看向王素华，“我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哪儿有钱给我妈……” “哦！”周娜突然一喊，吓了所有人一跳，“妈！你不用为了我的面子骗我老姨！呜呜，是我没用！” “我……”王素梅刚要说什么，就被老公周志强拉到了身边。 周志强：“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家里就那么几个钱，你借给你妹了，咱家闺女咋办？！等死吗？！” 周娜和自己老爸配合了起来，当场表演了一个震惊：“什么？！妈你有存款？” 王素梅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周娜继续：“你把钱都借给我老姨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王素梅眼神闪烁，不敢看周娜的眼睛，毕竟这钱是闺女挣的：“就，前天。” 闻言，周娜猛地转脸看向王素华：“老姨！” 王素华吓了一跳。 “老姨！才两天这钱你肯定还没花吧？你先还给我们，让我们把我妹妹的命救回来！” 王素华一听，心里顿时警铃大震。 周娜见王素华还不说话，直接又给王素华磕了两个头。 “老姨，求你了！你刚刚也说啊，人命关天！” 王素华这次忍无可忍了，直接抬腿想甩开周娜。 “你别胡闹啊，那钱我当天就给你弟付首付了！你打死我我现在也没钱给你！” “那怎么办啊！”周娜大喊痛哭，突然，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再次抓住王素华的腿。 “老姨！我记得龙龙的大伯家特别有钱啊！还有龙龙的二姑姑！你不是总跟我们说，人家家里特别阔绰吗？过年给龙龙包的红包都有好几千！你能不能帮我们家跟龙龙的大伯二姑借些钱先？” “等我赚了钱一定还他们！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还他们！” 一听这话，在场的三个大人脸色都变了变。 王素华这次干脆直接把抱住她腿的周娜一脚踢开。 十分不耐烦地把自己摘干净：“你们家的事儿怎么好意思让我麻烦我婆家的亲戚帮忙啊？” 她甚至开始嫌弃起周娜来：“你说你个废物！在京市混了五年混了个啥？你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连个能借钱的朋友的没交到吗？” 王素华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把自己骗到手的钱吐出来，于是越说越来劲：“当初你大学毕业我就说不同意你去京市，要是当初听我的，这会儿你嫁人了，也不会自己妹妹被人打伤了都没个靠家儿！” 周娜见王素华终于原形毕露了，看了一眼自己老妈难看的脸色，假装委屈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边哭边不忘喊两句：“是我没用！都怪我没用！” 王素梅在一旁，看着王素华把自己闺女踢倒在地，看着自己优秀的闺女委屈自责的痛哭，看着王素华面对自己重伤的小女儿置若罔闻置身事外，也总算听明白、看明白了。 外甥王龙要娶媳妇买房子，她当妈的不找更有钱更富裕的孩子的大伯二姑借钱，单单跟自己这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乡下人借。 自己二话没说就借给她了。 现在轮到自己的女儿快死了，找她帮忙跟人借救命的钱，她王素华不但不帮忙，还骂自己的女儿没本事！ 好啊好！ “王素华！” 王素梅突然哭着大喊王素华的名字，把王素华吓了一激灵。 “你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别那么没素质！” “我没素质？哈！”王素梅被自己的亲妹妹气笑了，也终于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你有素质你还我钱啊！把我的十五万还我！” “我这个当姐的没亏待过你吧？你说你儿子要结婚买房，差十五万块钱我二话不说把家底掏干也把钱借你了！” “现在我闺女要死了！呜，你他娘的见死不救还说风凉话！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还钱！你今天必须把钱还我！” 王素华听了，不仅不反思自己，还依旧理直气壮：“王素梅你是傻吗？我都说了跟你借的十五万都交首付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现在没钱还你！你要想你闺女活，别在这儿揪着我不放！” “再说了！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年后还你钱吗？！你现在跟我要什么要！” 王素梅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上前揪住王素华的脖领子跟她争论，却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娜拦住了。 “妈，这回，你看清楚了吧？她的心里只有她儿子和她自己，根本没你这个姐姐。” 周娜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已经泪流满面地周雯，王素梅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时间，自责充斥着她的心，如果不是自己把钱都借给了王素梅，女儿也不至于……她恨不得女儿身上的病痛全转移到自己身上！ 此时此刻，王素梅对王素华的绝情恨到了骨子里！ “呜——是我！”王素梅瘫软在周娜身上，“是我眼瞎心软才害得我女儿没钱治病！都是我的错！” 周娜的心，被母亲地痛呼揪着疼。 她扶住母亲，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好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关闭录音机，然后把刚刚录制的那段语音放了出来。 “我都说了跟你借的十五万都交首付了你听不懂人话吗……再说了！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年后还你钱吗？！” “王素华女士，想必你跟我妈借钱的时候，也没写借据吧，那这条录音，就当做是你的借据了，请务必在一年后的今天，将你借我妈的十五万一次性还清，如果不还，我就去告你！” 第37章 十五万买个教训 王素华没想到自己会被平日里软弱无能的周娜摆了一道，瞬间怒目圆睁指着周娜的鼻子骂。 “小比崽子你喊谁大名呢！没大没小的没教养！我是你老姨！” 这要是放在以前周娜一定会被她这副跋扈的样子吓到，然后为了全家人的体面选择委曲求全。 可现在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天性。 你要是硬了，他们才会认怂！ 好巧不巧，自家亲戚机会都是这种人。 父亲是个孤儿，所以母亲嫁过来之后，就被全家人看不起。 无论母亲对兄弟姐妹们付出多少，他们都觉得理所应当，是王素梅这个大姐应该的。 他们从来不会感恩王素梅的付出与关照。 因为王素梅没钱没势没脾气！ 一想到这儿，周娜更为自己辛劳半辈子的母亲不值。 周娜不理会王素华的指手画脚，她转身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妈妈王素梅的眼睛，指着王素华问她：“妈，她说她是我老姨，她是吗？” 王素梅眼含泪水也看着大女儿的眼睛，嘴唇颤抖，说不出半个字来。 周娜看着自己母亲挣扎的样子，既心疼又不甘：都到这个时候了，这点儿不堪入目的亲情还不能放下吗？ “妈，我老姨会看着我妹妹快死了，还袖手旁观吗？况且，那是咱家的钱！是我辛辛苦苦在京市省吃俭用才存下来的钱啊妈……我……” 一滴眼泪从周娜的眼角低落，五年来的艰辛画面一瞬间悉数袭来，疯狂啃噬着她柔软的心！ 心上的伤口逐渐结了痂，变得坚硬。 她坚定却伤心地期盼着母亲也能像自己一样觉醒！ 所有的期盼化作眼里的渴望以及汹涌而出的泪水。 王素梅从没见过自己坚强的大女儿哭得这么伤心。 即便是当初她大学毕业想要去大城市打拼受到了全家人的批评和反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可现在，闺女却因为自己的心软…… “妈！”周娜突然哭喊，“你对他们心软，谁对雯雯心软啊妈！”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从王素梅的眼角滑落。 是啊！ 还有什么好心软的呢！ 谁会对我可怜的女儿心软呢！ “娜娜，你没有老姨。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嘴唇依旧颤抖，可王素梅语气坚决到让一旁的王素华后背发凉！ “姐！你在说什么！”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种妹妹！” “你儿子买房是大事我闺女要死了就是小事？王素华你有没有良心！” 王素梅颤抖着手指指着王素华的鼻子质问她！ 王素华一把拍开自己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你闺女又不会死！你再筹几天钱再做手术又不是来不及！我儿子看上的房子明天不去交首付就被别人抢了！” “哦……所以说，你刚刚说钱已经花出去了也是骗我们的！” 周娜突然插嘴，让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人命关天，她居然还在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骗人！ 周志强即便再老实，也实在忍不了了。 他冲上去一巴掌抽在了王素华的脸上，直接把人打翻在地。 “妈的！你还是不是人！我女儿都快死了！你还在想你的房子！！” 说着，周志强还要拳脚相向，被周娜一把拦住了。 王素华怕自己继续被打，趁着周娜拦住周志强，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周志强见状想追，却被周娜再次拦住了。 王素华可不像自己爸妈这么有良心。 这会儿要是真把她打了，说不定她还要讹人。 “爸，别追了。” “可咱家的钱……”周爸的眼角噙泪，“你妹妹看病还需要钱啊……” 看着爸爸一瞬间沧桑了不少的脸，周娜说不出的心疼。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哪怕骨折了还要想办法给家里挣钱的话不多但绝对可靠的男人。 “爸，那十五万，就当咱家买了个教训。花十五万看清一个人渣的真面目，也值了。” 周爸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周娜拦住了。 “放心，一年后我定让她把钱吐出来。她要是不还钱，我就去告她！不仅告她，还把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没人性的一面传播到大街小巷，让她在咱们村儿都没有立足之地！” “可你妹妹……呜——” 王素梅的哭声，让父女俩的心同时揪了起来。 周娜环抱住自己的母亲。 “妈，别担心。我有钱，我这就跟医生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妹妹安排转院，咱们去京市最好的医院给雯雯做手术！” 周娜无暇顾及安抚父母的情绪，她要先去把医药费补齐，至少在转院之前，要让妹妹的伤势得到更好的控制。 交完住院费，周娜来到医生的办公室。 “大夫您好，我是13号床病人的家属，我想问一下我妹妹的情况。” 年轻的大夫看到病人周雯的家属终于有一个年轻人了，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终于有一个能沟通的了！你来，我好好跟你讲讲。” 年轻的大夫把周雯的伤情以及医院的医疗条件和周娜全盘托出。 周娜听了，就明白眼前年轻的大夫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转去大医院治疗是当务之急。 她家附近的这家小医院，根本没有能够支撑周雯完成手术的医疗条件和医疗人员。 “好的，大夫，我也想给我妹妹办理转院，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支撑转院到京市？” “转院到京市？”大夫惊讶。 明明这两天这家人连给孩子交个住院费都看上去十分为难。 “我得提醒你，转去市里的大医院，应该就足以给你妹妹提供可行的手术方案了。如果转去市里的医院，我可以帮你联系床位和医生。” “但是如果你要转去京市的医院，你需要自己找好医生，还要提前准备钱和联系床位……”年轻大夫一顿，他认真地看向周娜，“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周娜对眼前大夫的善意提醒心怀感激，她慎重地点点头：“我明白，谢谢您大夫，这些我想办法解决。” 第38章 我中彩票了 之后，周娜又跟大夫了解了一下周雯转院前需要满足什么身体指标才能保证路上不出问题。 在得到答案后，周娜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从大夫的办公室出来，周娜的手机就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求助的人——宋林南。 “喂。” “姐姐！你怎么又玩儿消失啊！我都等了你四个多小时了！天都快黑了！” 听着宋林南撒娇埋怨的声音，周娜转头看向医院的窗外。 是啊，天都快黑了。 一滴泪从周娜脸颊划过。 鼻子有些酸，她捂住话筒，调整好状态，这才对着手机说话。 “阿南，我妹妹受了重伤，我往你那儿赶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就赶回家了。” “妹妹？重伤？”宋林南惊讶，“你还好吗姐姐？你别难过！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听到宋林南的关心，周娜心里一暖。 明明他也断了两根肋骨，可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 宋林南，你这份恩情，我到底该怎么还…… 周娜深吸一口气：“阿南，我真的要求你帮帮我……” 和宋林南通完电话，周娜先去医院食堂打了一些饭菜，这才回了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时，周娜看到了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儿正在朝着周雯的病房里张望。 这个男孩儿她好像有些印象。 之前休年假的时候顺便给妹妹周雯开过一次家长会。 这个男生很帅气，照片就挂在光荣榜上妹妹照片的旁边。 当时因为男生过于帅气，她还犯花痴一样，不顾妹妹的拉扯，站在光荣榜前看了半天。 “你，是来看周雯的吗？” 孟怀远听到周雯的名字，立刻回了头。 看到周娜的一瞬间，男孩儿腾一下脸涨得通红，直接给周娜来了一个120°大角度鞠躬。 “姐姐好！我是周雯的同学孟怀远，我听说周雯住院了，我……我来看看她！” 周娜顿时觉得有点儿意思。 也可能是刚刚听医生说妹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心情放松了不少吧。 周娜忍不住猜测起眼前这位高大帅气、年级成绩榜排第二的男生和自己那个连年霸占成绩榜第一的妹妹是什么关系。 “孟怀远是吧？” “对！”孟怀远回答得干脆，满脸担忧，“姐姐，周雯病的很严重吗？她已经两天没去补习班了……” 补习班？ “你也在蓝天上补习班？”周娜问。 “对……” 周娜看出了男孩儿有点儿心虚，但她没拆穿。 “雯雯确实伤的有些严重，我明天会给她转到京市去做手术。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周娜指了指距离周雯病房有一百多米距离的一处长椅，“我一会儿喊你进来的时候，你再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看着孟怀远怔愣地走向自己指定的位置又愣愣地坐下，周娜对他和自己妹妹的故事又多了一分兴趣。 自己上学的时候不开窍，从未想过男女问题，她很高兴自己的妹妹能有完整的青春体验。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不是时候。 周娜收拾好心情，微笑着走进病房。 “爸妈，我买了些饭菜，你们去休息区先吃饭吧，我看着雯雯。” 王素梅摇摇头：“我不饿。大夫怎么说？” “妈，你别担心了，大夫说我妹她福大命大，其实伤得不涉及生命危险，保守治疗也可以，只是做手术修复更加没有后患之忧。” 王素梅点点头，这才把心放下了一些。 “妈，去吃饭吧，京市那边的医院我已经托朋友安排好了，这边我也和医院沟通好了，明天一早，医院会安排救护车和医护人员陪同我们转去京市的医院。妹妹不会有事的。” “可你……”母亲欲言又止，周娜没看懂母亲的担心。 “我怎么了？” 周志强看看妻子的难以启齿，又看看闺女的茫然，走到闺女身边悄声说：“你跟爸说实话，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刚刚有个小护士来给周雯换液，一改往日里对他们吆五喝六的样子，热情地跟他们夸赞周娜。 “您家大女儿真阔绰啊，我在这儿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充住院费一次性充二十万的！” 老两口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毕竟大闺女前些日子才给家里了十万块。 怎么还能一口气拿出二十万呢？ 这在他们眼中，简直不可思议。 听到爸爸这么问，周娜也瞬间明白了是自己充的那二十万住院费惹了祸。 她去缴费的时候，本打算如果医生说妹妹的身体撑不住，那就请市里的专家来城里给妹妹做手术，所以多充了些钱。 谁知这小地方的医院连个做手术的条件都没有呢…… “爸，实话跟你说吧，我除了给妈的十万，和刚刚充住院费的二十万，还有十万……” “什么？！”周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担心了！ 无数个不好的可能在他脑海里飞速旋转，可他问不出口！ 周娜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老实本分的爸爸想歪了还顾及自己的颜面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的为难与纠结。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爸！你想什么呢！”周娜把自己老爸也扶坐在自己老妈身边。 “爸妈，我说了你们可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 周母一听这话，心里一沉。可闺女是自己的，即便是做了丢人的事，那也是关起门来教训，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去！ “你说吧，我们绝对不……” 后面那个词，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娜得到母亲的保证，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妈，你确定我告诉你之后，你不会跟我老舅说？” 周母皱眉：“这种事儿怎么能跟别人说呢！你老舅也不能知道啊！” “得嘞！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毕竟，我老舅比我老姨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母亲又要开口反驳，周娜也不急于让母亲接受自己的弟弟妹妹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个事实。 于是她果断开口：“爸妈，我中彩票了。中了一百万。” 第39章 麻烦的人 “什么？！” 周爸周妈同时惊呼。 中彩票这种概率极低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家里！ 周娜看着父母惊讶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爸，妈，你们……不相信？” 怕敏感的女儿难过，王素梅率先收起了惊讶的表情。 她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还算整齐的短发，显得有些局促。 “闺女你别多想，妈信你。” “那爸……” 见闺女看向自己，周爸周志强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爸也信你！” “真的？”周娜狐疑。 “真的！”周爸周妈再次异口同声。 自己的闺女是什么脾气秉性，他们心里清楚。 周娜从小就是老实本分又乖巧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比他们做爸妈的还要有分寸。 所以，没什么可不相信的。 如果总有人要中彩票，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踏实努力的闺女呢？ 闺女能中奖，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王素梅一把抱住大闺女。 “娜啊，是爸妈没用，苦了你和妹妹了……你妹妹她……” 王素梅没再继续说下去，周娜却感到了自己肩头的衣服被泪水打湿。 “妈，妹妹的伤能治好，你放心。”周娜先安慰好母亲，可心头的疑问依旧没有解决，“雯雯到底是怎么伤的？你们真的都不知道吗？” 周娜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周雯。 王素梅擦擦眼泪，摇摇头。 周志强也叹了口气：“我们也是接到警察的电话才赶到医院的，可是两天了，警察还是什么也没查到。” 王素梅：“哎！警察也问了雯雯，可她说她不记得了。” “大夫说雯雯脑部受到剧烈撞击，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周娜大致听明白了，她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周雯，然后拍拍爸妈的肩膀，安慰道：“爸妈，别想了，咱先把妹妹治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谁打得她，查不出来的话，可能危险还会出现，实在不行，咱要不就……搬家吧。” 听到“搬家”两个字，周爸周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们其实并不舍得离开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去外地。 可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搬家是最安全的。 他们的房子是租住的，而且他们也都是临时工，到哪儿都能再找工作。 搬家，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到了新地方，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见二老犹豫，周娜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欠考虑了。 “我其实也是瞎说，这个事情还是等妹妹好了再商量吧，说不定到时候打伤妹妹的犯人就被警察逮住了呢！” 周娜尽力安抚着爸妈的情绪，把他们劝去吃饭了。 周爸周妈刚离开病房，周娜就一屁股坐到了妹妹的病床边，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眼皮，轻声说道： “别装了，爸妈都走了。” 周雯缓缓睁开眼，冲着周娜卖好似的笑了一下。 “姐。” “嗯，看来没失忆嘛，还认识我这个姐姐。”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啧！”周娜斥责，“你装睡多久了？！” “没多久吧，王素华声音那么大！” 周雯抬起自己没被踩折的左手，朝额前挡眼的纱布摸去—— “嘶——” 没摸准。 碰到了额头缝针处的伤口，疼得她倒吸凉气。 听周雯喊老姨大名王素华，周娜很想笑。 自己的妹妹一直都比自己更爱记仇。 可看到她疼成那个样子，周娜又忍不住心疼。 妹妹从小就淘气，爬树爬墙跳河沟，什么都敢干，还和之前的习武的邻居练武术。 可她一直把妹妹保护的很好，没让她受过什么伤。 妹妹从树上掉下来，她会用身体去给她垫背。 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疼在她身上。 可是现在…… 那么傲慢的小家伙，就这么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跟自己装没事。 眼泪一瞬间蓄满了眼眶。 周雯看着姐姐要哭，直接闭上了眼不看。 “你打住昂！你怎么跟妈似的！不就一点儿小伤嘛，至于不至于……” 听着她明显逐渐虚弱的声音，周娜又心疼她又气她。 “小伤？这是小伤！” “嘶！痛痛痛！” 周娜挑了一处不严重的伤口按了下去，换来了周雯的痛呼，这才满意。 “说吧，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被仇家打了？” “什么仇家，没有的事儿。”周雯否认。 “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啊大姐，我才十七岁，哪儿来的什么仇家？”周雯继续诡辩。 周娜看着妹妹死不承认的样子，无奈叹气。 “雯雯，这次不一样，打你的人是真的想照死打你。你的脾脏破裂，脑袋也被用力撞击了多下，大夫说……” 刚刚大夫跟她说，如果不是周雯送医及时，她真的会死…… 周雯闭着的眼睛睁开，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当然知道那群人是真的想打死——至少是打残——自己。 要不是当时有人路过，而那个路人又比较勇敢地报了警，恐怕…… 一阵沉默过后，周雯开口：“姐，爸妈在这儿生活了半辈子了，搬家不合适。” 周娜隐约觉得妹妹在隐瞒自己什么。 “你跟姐姐说，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姐姐想办法去解决。” “不用，姐。问题不大。” “都这样了还问题不大？” “嗯，不大。你能帮我转学吗？转个学，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学校里有人霸凌你？”周娜瞳孔放大，这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可能。 如果这次是校园霸凌，那高中这两年妹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姐，你别想太多。你去打听打听，我可是六中的校霸，谁敢霸凌我？” 说着，周雯的视线穿过周娜，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熟悉的身影，声音越发缥缈。 “不过，打我的人只是冲我，爸妈不会有危险。我转学，就能解决问题。” 说着，周雯抬起左手，遮住了眼睛：“这灯太刺眼了。” 一滴泪清脆滴下。 周娜不明白妹妹说的话，但是她不怀疑妹妹的保证。 或许，真的只是冲妹妹来的，毕竟，爸妈与世无争了一辈子。 只是，一个高中生究竟能得罪什么大人物呢？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一想到这儿，周娜心里的恨意就蒸腾起来。 可她没办法锁定仇人，这个仇要怎么报呢！ “姐，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解决。” 听到周雯的话，周娜更气自己无能了。 “你怎么解决？！你已经被人打成重伤了！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能解决！” 周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于激烈，心里又萌生出一阵歉意：“对不起雯雯，姐只是……” 周雯没办法动弹，只能强忍着疼痛，轻轻地安慰姐姐：“没关系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相信我，转了学，就远离了麻烦的人，远离了那个人，就不会再有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妹妹说“麻烦的人”，周娜的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孟怀远那张帅气的脸。 周娜咬咬牙，她从来都拗不过妹妹。 不就是转个学嘛！ 转！ 以妹妹的学习成绩，以及自己现在的财力，转个学还不简单！ 只是…… “雯雯，孟怀远来看你了，他就在外面，你……” “姐我累了，让他走吧。” 周娜看着妹妹疲倦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给周雯掖好被子，转身就看到了愣怔在病房门口的孟怀远。 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第40章 我姐不喜欢你 周娜走到病房门口，孟怀远还愣在那儿没反应，一脸的伤心落寞。 还真是小孩子。 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周娜拉住男孩的胳膊，把人拽到了楼梯间。 “你喜欢我妹妹？” “我……”孟怀远收回想说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一想到刚刚周雯的话，孟怀远的心里的爱意越发沉重。 她嘴里说的麻烦的人……是我吗？ 周娜实在看不下去少年的苦情戏码。 “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她，那么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的爱意。”看着少年的赤诚，周娜还是心软了，“至少，上大学之前，你不要再联系她了吧。” …… 孟怀远如游魂一般晃出医院。 心里都是周娜跟他说的话：“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受的伤，很大可能是因为你。” 其实，即便周娜不点明，他自己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确定周雯看到自己了。 因为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她眼里的悲伤，他都看清了。 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却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故意说得很大声。 所以，他猜，聪明如她，是在暗示自己离她远点。 孟怀远感觉自己的心快碎掉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少年眼睛里模糊的悲伤突然就变成了清明的愤怒！ 愤怒之下，他冲上在医院门口等待的汽车，对着自己的司机命令道：“去柳家！” * 宋林南在京市帮周娜联络好了医院和专家。 第二天一早，医院派救护车护送周雯转了院。 周娜开车拉着母亲王素梅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一同前往京市惠馨医院。 周父则为了节省开支，决定留在老家继续工作赚钱。 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让周父更加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有膀子力气。 能多赚点儿钱，就多赚点儿吧，以防万一…… 周娜看着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心里有点儿后悔。 早知道爸爸心思这么重，昨天跟爸妈说自己手里还有一百万就好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初决定少说一点，也是怕爸妈接受不了。 到达京市之后，宋林南亲自在医院楼下迎接着周娜。 王素梅见宋林南对周娜殷勤的样子，趁着宋林南与大夫沟通手术事宜的时候，低声问周娜：“男朋友？” “不是，妈你别瞎想。”周娜否定。 “还想骗妈？”王素梅笑，如果是这么个帅气又靠谱的小伙子做自己的女婿，那可真不错，“这小伙子不错，人家自己还在住院就为了你的事儿不顾伤势给你忙上忙下的，你别不知道感恩。” 周娜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只能点点头。 这时，刚跟医生确定了手术安排的宋林南朝母女二人走了过来。 “阿姨，我刚刚问过了，妹妹的情况需要稳定观察一天再做手术安排，您别太担心，有我呢。” 王素梅看着宋林南和自己小女儿一样几乎是全身都缠着绷带的样子，竟有些心疼他。 “孩子啊，你自己还受着伤，就别忙活了，剩下的事，就让娜娜去跑吧，你也要好好休息！” 本来就想好好在未来岳母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宋林南，一听这话更来劲儿了。 “阿姨您别跟我客气！我这点儿伤没事儿！眼下还是要先照顾好妹妹。” 宋林南眨巴着小狗眼睛，热情又礼貌，十分讨长辈喜欢。 周娜见状，直接把人慢慢拉到了自己身边，用自己隔开了宋林南和自己老妈。 “妈，你跟着妹妹去病房吧，我送宋林南回他自己的病房。” 说着，不等自己亲妈回话，就拉着宋林南往另一处电梯间去。 虽然周娜表现的很强势，可拉着宋林南的力度十分小心翼翼。 这让宋林南心里软软的。 她应该也有点儿喜欢我了吧？ “嘶——” 听到宋林南的声音，周娜停下脚步，紧张地看向宋林南。 “是不是我拽疼你了？哪里痛？” 宋林南对周娜的反应很得意。 他扶着自己根本没疼的肋骨，往周娜身上靠。 周娜见状用力扶住他，更担心了。 “我都说了，不用你来接。你看看，弄疼了吧……” 虽然是埋怨的话，可周娜不忍心对宋林南说硬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姐姐别担心，你扶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不疼了。” 周娜十分无奈地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止疼药……你还是要听大夫的话好好休息。” 这些话在宋林南心里很受用，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两人独处的氛围：“好的姐姐，以后都听姐姐的。” 宋林南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周娜给他钱，他不要，这让周娜有些不开心。 无论她怎么说，宋林南就是不肯说他究竟为了这件事花了多少钱。 周娜无奈，只能先就此作罢。 毕竟妈妈和妹妹是第一次来京市，人生地不熟的，还需要她的陪伴和照顾。 她只能上网搜了搜主治医生的情况，了解了一下在这家医院做类似的手术、住VIP病房的费用，然后给陶俊宁转了五十万。 陶俊宁不肯收，她就拿退出车队威胁他。 效果显着。 最后，两人商量好，两个月后再由陶俊宁把这五十万转给宋林南。 “娜姐，其实阿南真不缺钱，而且这医院有他家的股份，这钱……你真给多了……” 陶俊宁是这么说的，可周娜不能这么办。 毕竟，这不只是钱的事情。 能在第一时间就安排最好的大夫给自己妹妹尽快做手术，这份恩情，可比住院费和手术费贵多了。 她不能不懂感恩。 “可是，阿南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这一点，周娜心里也清楚。 可她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想想，就很为难了。 自己真的欠宋林南越来越多了。 约定的时间一到，到时候，要怎么跟他说呢…… 周娜敲敲自己混沌的头，强迫自己把这点儿烦恼先抛到脑后。 车到桥头自然直吧。 说不定，最后这段时间里，自己会爱上这个如太阳一般的男孩呢？ 周娜给自己的妈妈递上一杯水。 “妈，晚上还得辛苦你和妹妹住在这儿，我回我租的房子，给你拿些洗漱用品来，估计咱还要在这儿住上一些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 有了宋林南这个股东家的小少爷的打点，周雯的手术很快被提上了日程。 大夫说，周雯伤得不算重，所以手术难度不大。 手术持续的时间也证明了这一点。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到了周雯出院的日子。 然而，送周雯出院的宋林南，依然裹着绷带。 恢复健康的周雯看了一眼冲自己热情招手的宋林南，又看了一眼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姐姐，低头与姐姐耳语。 “姐，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你还是趁早说清楚。我欠他的这点儿人情，等我考上京大来北京之后再自己还。” 宋林南看着两姐妹说悄悄话，笑出了声。 “哈哈！雯雯是不是在和你姐夸你未来的姐夫我帅啊？” 周雯抬头看向宋林南，脸上难得带了些笑容。 “南哥，谢谢你救我。你的恩情我长大了会还的。” “嗯？”一句话把宋林南说蒙了，“什么意思？” 周雯直言不讳：“我的意思是，我姐不喜欢你，你恐怕做不成我未来的姐夫了。” 一语毕，在场的周娜、周母和宋林南以及前来看热闹的陶俊宁都愣住了。 周雯却不以为意，继续把话说完。 “感情这种事，也没法勉强，对吧？我姐这人一根筋，她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你也别傻了吧唧地付出了。你不是她的菜，但是你人真的不错，你们还是做朋友吧。” 第41章 年下不叫姐 一句话的威力能有多大？ 周雯一句“我姐不喜欢你”，直接让在场的另外四个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陶俊宁率先反应过来：“诶？万里怎么还没把车开过来？我去催一下他。” 陶俊宁刚离开，杨万里就开着周娜的车从另一个方向驶了过来。 杨万里下车，也没注意到在场的四个人脸色不对。 他把车钥匙抛给周娜，周娜一把接住。 “娜姐，你也要回冀城吗？要不我安排我家司机帮你去送阿姨和妹妹吧！” 周雯看了杨万里一眼：“你应该没比我大多少吧？” 杨万里不服：“呦，我可是大学生了！” 周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趁着杨万里打岔，就把刚刚周雯那句话岔过去了。 “谢谢你万里，不过不用麻烦了。大夫说我妹妹的情况还需要有人看护，我得回去。” 说完，周娜打开车门，扶着母亲的胳膊往车里送。 “车来了，妈，你和雯雯先上车吧，我跟阿南说两句话咱再出发。” 边说，边不忘瞪了惹祸精周雯一眼。 周雯耸耸肩，心领神会地自己坐上副驾关了门。 直到周母和周雯上了车，杨万里才注意到自己的好哥哥宋林南的表情十分不对劲。 而本应该在的另一个好哥哥陶俊宁竟然不见了。 周娜帮母亲关好车门，又重新走到宋林南身边。 她观察了一下宋林南的表情。 紧抿的唇，颤抖的眼神。 越看越像一只受了伤还装作没事的狗狗。 哎。 周娜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我可真是有个好妹妹！ 这个时候，系统也突然出现捣乱： “叮！触发随机任务。” “任务内容：三日内提前结束与宋林南的约会约定。” “任务奖励：奖励金二十万元。” 周娜听到这个任务内容，差点儿在心里把白眼翻上天。 怎么？ 都逼我不做人是吧？ 宋林南见周娜一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的难过越来越重。 重到让他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 就在他快崩溃的时候，周娜终于动作了。 她抱住了他！ 宋林南的狗狗眼瞬间被点亮了。 就好像漫天的乌云被一阵狂风在一秒钟之内，吹散了！ “姐姐……” “嗯，阿南乖，阿南不要听雯雯瞎说。我们的dating约定还没到期限对吧？你快些把伤养好，我们再来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好不好？” 周娜的几句话，就把宋林南哄上了天。 “嗯！好！我听姐姐的！” 宋林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心里说不上来的喜悦！ 他忍不住在周娜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娜第一个主动付出的拥抱。 睁开眼时，他就看见副驾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周雯看他的眼神，冷淡里带了一丝…… 怒其不争？ 这个感觉让宋林南心里再一次咯噔一下。 而周娜的拥抱已经松开了。 “那，我先走了。” 宋林南也不纠缠：“好，路上小心。” 周娜的8888缓缓启动，汽车开出去没一会儿，宋林南就看到副驾车窗弹出来一颗头。 周雯冲着宋林南喊：“你想追我姐，你还叫什么姐姐！！” 车里的周娜闻言，轻轻揍了周雯屁股一下。 周雯却不管不顾，继续更加大声地冲宋林南喊：“你没听说过吗！” “年下不叫姐！！！” 宋林南听着周雯的喊话，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和周娜挥手告别。 周娜一脚油门，8888就冲出了医院大门。 周雯坐正，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 周娜却要被自己的亲妹妹气死了。 “臭丫头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我是为了你好。” “你没看他伤还没好吗？！” “哦……”周雯抓住了周娜的画外音，故意地略一沉吟道，“所以，你承认你不喜欢他了是吧？” “你！”周娜一时无语。 “急什么？难道你喜欢他？” 这下，周娜彻底无言以对了。 因为她的心事被妹妹说中了。 无论如何，她就是对宋林南没有那个感觉。 甚至在宋林南舍命也要保护自己的那一刻，她更多的是想让他快跑—— 就像是，姐姐不想弟弟因为自己受牵连的那种反保护欲。 那一刻，她心里想的都是：“如果宋林南因为自己受了重伤，那该怎么拒绝他的爱意呢……”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对宋林南心生愧疚。 开始有意无意地想把他当做亲弟弟那样对待。 可自打老家突然传来周雯受伤的消息，她急急忙忙赶回家处理麻烦，又不得不找宋林南帮忙之后，她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无法把宋林南真的当成弟弟，因为她也确实没有能力保护宋林南，反而宋林南的出身，让他坐拥无数资源——他也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看清了这一点，周娜就再也不想占宋林南的“便宜”了。 甚至这几天她心里盘算的也是：我该如何还他的恩情呢？ 周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母亲王素梅。 她总觉得当着自己老妈的面子，和未成年的妹妹谈男女之情有点儿不应该。 可周妈坐在后排却听得起劲儿。 王素梅：“娜啊，我觉得阿南这个小伙子真心不错。” “妈~你就别操心这个事儿了，我跟他不太合适。” 王素梅不解：“怎么不合适啊？你美他帅，他对你还十分用心体贴。妈是过来人，妈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赤诚乐观，结婚之后也会是个好老公！” 听到母亲这样说，周娜更无力了。 她没法跟母亲解释。 怎么解释呢？ 难道说，咱家和人家门不当户不对？ 说这个，本来就要强有善良的母亲一定会自责难过。 说“没感觉”？ 那母亲又会陈腔滥调地说“结婚要找对人，不是要找感觉”。 周娜急中生智：“他太小了，我比他大三岁呢！” “三岁怕什么啊！女大三抱金砖啊！” 这下，周娜彻底没词了。 一旁看热闹的周雯看够了，决定出手救一下姐姐。 于是她一句话搞定了自己老妈：“妈，宋林南他家指定特有钱。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对我姐好，那也只是玩玩。” “玩玩你懂不？你现在这么劝我姐跟他好，别到时候我姐付出感情了，结果被人‘玩弄’了，你再后悔。” 听着小女儿嘴里咬得重重的两个字，周母歇菜了。 小女儿说得对，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还真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过期日自来准不踏实！ 在妹妹的帮助下，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周娜把车开得很稳，没一会儿，母亲和妹妹就睡着了。 这时，系统又跳出来提醒周娜完成与宋林南“分手”的任务提示。 周娜想了想：【系统，放弃这个任务有惩罚吗？】 系统：“没有惩罚，但您也拿不到任何奖励。” 周娜想都没想：【好，那我放弃这项任务吧。】 【毕竟，他帮了我很多，一切还是等到他伤好了再说吧。】 快到家的时候，周娜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一个京市的陌生号码。 周娜用车载蓝牙接起电话：“喂，你好。” “娜姐你好，我是李可可，运营部刚转正的实习生李可可。” “哦，有事吗？”周娜问。 电话另一头，李可可看向站在自己工位旁边，正冲着自己双手合十的宋若涵，抿了抿嘴。 “内个，我有份文件不太能看懂，问其他同事吧，他们也都说不准，我想您一直是咱公司的小百科，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份文件？” 周娜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叮！触发随机任务：拒绝前同事的无端骚扰。” “任务奖励：奖励金二十万元。” 第42章 她被你气跑了 周娜瞬间眉头舒展，心里只觉得盛誉的这些人真有意思。 说实在的，要不是李可可自报家门，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是谁了。 突然想到系统觉醒的那天，她躲在卫生间里看到的系统直播。 要不是这个城府极深的李可可的内心独白，她也不能那么快就看破华中海的伪装。 可她又是什么好人？ 无非也是利用自己的善良，榨取自己身上的剩余价值提升自己的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女生罢了。 “我已经辞职了，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李可可回应，周娜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身后就传来了母亲担心的声音。 “娜啊，你怎么辞职了？是不是在京市受什么委屈了？” 周娜的心里一暖。 自己的妈妈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行为而苛责自己，而是永远先担心自己有没有受委屈。 周娜冲着后视镜灿烂一笑。 “妈，我没受委屈。” “这不是中彩票了吗！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店，收益还不错，实在是精力不够，就辞职了。” “开店？”王素梅听了心里的担心没有消减，反而更担心了。 “娜啊，中奖的钱其实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花爸妈不应该干涉的，可咱家上数三辈儿都没有做买卖的，你……” 周娜听出了母亲的担忧，赶紧给母亲解心宽。 “妈你别担心，我上大学学的就是做买卖，况且我都工作五年了，学了一身本领呢！” 周娜又把自己服装店成本低，有大师在不缺客户等等一系列能保证准赚不赔的理由都说给母亲听。 周母在周娜的形容里逐渐迷失了，也开始幻想起女儿成为全国知名企业家的场面来。 另一边，李可可被挂了电话，与宋若涵面面相觑。 “她怎么说？”宋若涵焦急地问。 李可可：“她说她离职了，盛誉的事儿跟她没关系。” “我去！怎么可能！？”宋若涵怒骂出声，“你是不是之前也得罪她了？” “我得罪她什么！”李可可反驳，“我对她一直很尊敬好吧，我也没像你那样儿使唤她！可她刚刚跟我说话的语气可不友善呢。” 李可可其实心里也犯嘀咕：之前我和周娜明明相处得很愉快啊。一起吃盒饭，一起聊公司的项目，姐妹相称相见恨晚的……怎么，周娜突然好像跟我不熟一样？ “算了！”宋若涵突然拍了一下李可可的桌子，吓了李可可一跳。 “你也是没用，我还得靠我自己！” 李可可一听宋若涵说自己没用，脾气上来了。 都是新人，她宋若涵凭什么评价我有没有用？ 以为我跟周娜一样好欺负呢？ “呵～对对对～我没用，还是你比较有用～你刚转正领导就给你安排大到要掉脑袋的活儿，你可真有用！” “我看你啊，有望成为周娜的接班人，你可得好好努力！毕竟周娜做PPT的时候，可没到处求人。” 宋若涵听出了李可可话里带刺，刚要反驳，谁知李可可根本不给她回嘴的机会，拿着杯子起身绕过她，就去了茶歇间。 宋若涵吃瘪，气不打一处来。 一起实习的时候，李可可一直都很温顺的！ 宋若涵心里那个急！ 她已经交过三版PPT了，可每次都被打回来，还附赠一顿批评辱骂。 这次华中海说的话更重了，让她干不了就滚蛋。 要知道现在这个环境，能找到六险一金还这么轻松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丢了工作！ 于是只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硬着头皮，再次翻出那张她看不懂、部长还不肯给他解释的需求提纲来，耐着心思再盲猜第四遍那几个汉字连在一起可能的意思。 可没等她想出新的猜想，华中海的声音凌空响起。 宋若涵条件反射一般打了个冷战！ 这时，李可可方才的话重新在她耳边回旋。 “你刚转正领导就给你安排大到要掉脑袋的活儿，你可真有用！” “我看你啊，有望成为周娜的接班人……” “周娜的接班人……” “接班人……” 脑海中出现了回声，突然肩膀上传来疼痛。 “我叫你你没听见吗？”华中海走到宋若涵的身边用力打了宋若涵的肩膀一拳，“带着你的破PPT来我办公室！” 宋若涵面如死灰地捧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不情不愿地跟在华中海的身后，进了开发部部长办公室。 宗城这几天过得十分不顺利。 这周末就要去参加京大的座谈会了，可交给华中海去做的PPT依然没做好！ 还剩最后三天的时间。 他已经提前两周把任务安排下去了。 以往他都能在下发任务后的第二天拿到相对满意只需要简单修改的PPT，可这已经是他两周内看到的第四版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PPT了！ “我不是给你提纲了吗？提纲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我没完全吃透您的需求吧……要不您再跟我讲讲？” 华中海回话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宗城的眼睛。 即便宗城比他年幼了十来岁，可宗城作为老板的气场一直都很强大。 再加上，在给老板做PPT这件事上，他一直有所隐瞒。 所以现在格外心虚。 他也没成想，有了周娜之前做的PPT做参考，宋若涵这个废物还是不能做出另宗城满意的PPT来…… 现在宗城手里的第四版，是他花钱请专业的PPT美工师做的。 怎么还是不行…… 那个天书一样的提纲到底是几个意思？ 宗城对华中海说看不懂自己的提纲这件事，也十分不解。 这不就跟上次的PPT提纲差了两个环节吗？ 不清楚吗？ 哪里有问题？ “这提纲你看不懂？我在你给我第一版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和之前那版PPT比较，调整了两个环节！你怎么突然听不懂人话了？！” 宗城说完，意识到自己在发泄脾气而不是在解决问题，瞬间冷静下来。 “算了，时间有限，你出去吧，叫李妍进来。” 华中海表面上惭愧答“是”，心里却如释重负。 华中海前脚刚走，李妍后脚就进了宗城的总裁办公室，关好了门。 “PPT还是不满意？” 宗城揉了揉眉心，点点头。 他把自己那张提纲递给李妍。 “你看一下，能看懂吗？” 李妍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想法叙述了一遍。 宗城点点头：“嗯，这里有些出入，应该是……” 一通解释过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李妍总算是理解了宗城的思路。 “好，那我先去帮你赶这份PPT，争取明天下午再和你碰一下。” “好。”宗城便答应，边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然后他听见李妍说：“这周要确定金陵城项目进入复赛的人选，方总已经把他的意见给到我了，就差您的分数了。” “我帮你做PPT，你今天下午没什么事的话，看看方案，就当放松了吧。” 宗城不回话，李妍也不在意。 她知道宗城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而她巧有心机地把周娜的方案放在了第一个，且在文件名称里隐藏了“周娜”的名字。 李妍离开后，宗城又歇了一会儿，才打开邮箱看起方案来。 打开第一个PPT的一瞬间，宗城眼前一亮：这个PPT标记页码的格式与他之前从华中海那里收到的PPT一模一样！ 可华中海在第一次叫PPT的时候就跟他说：“哦，我想做一版更加干练的模板，所以把之前的页码格式换掉了！” 当时，他还为这个如海浪一般卷起的右下角页码感到惋惜。 突然想到什么，宗城把这份PPT下载下来，给李妍发去微信。 “把页码给我换回这种的，我看惯了。” 没一会儿，李妍的信息回过来。 “试过了，换不成。” “怎么会？”宗城不信。 李妍坐在宗城办公室外边的工位上，翘起了嘴角：裁员裁到大动脉的感觉怎么样啊，我的老板学弟？ “嗯，是改不了，可能只有PPT模板的创作者才能改吧！” 臭屁学弟：“让他改。” 李妍：“你没看方案署名吗？这方案，是周娜做的。她被你气跑了啊。” 第43章 最平凡的一天 炎炎夏日，艳阳高照。 本该让人深感燥热的仲夏时节，周娜却在自家小院的大树下乘凉。 清风徐徐，吹得一身清爽。 再配上半颗凉西瓜和一把蒲扇，别提多惬意了！ “闺女，别光吃西瓜，来，尝尝妈做的雪糕！” 王素梅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自制雪糕递给躺椅上的周娜，周娜则舒服地躺着，跟母亲卖了个乖。 “谢谢妈妈！”周娜接过雪糕，“昂”一口，被酸甜的味道惊喜住了！ “这也太好吃了吧！” 周雯坐在她旁边的另一处躺椅上，冷哼一声。 “呵，姐你有必要这么拍妈马屁吗？” 周娜不惯着她，直接一巴掌拍在她没受伤的左胳膊上。 “你这张嘴是不是浸过毒？” 说到这儿，周娜突然想起来，昨天臭丫头给她添得乱，她还没找到算账！ “还有昨天的事儿，你能不能别总替大人瞎操心？你自己的那点子事儿你能解决明白吗……” “雯雯有什么事儿？” 周母突然说话，吓得周娜赶紧敷衍道：“哦，没啥事儿，我这不是想给雯雯转去市里上学嘛，可雯雯右手无名指折了，入学考试有点儿麻烦。” 周母听了，也很为难。 昨天回来的路上，她就听周娜说了要给周雯换去师资力量更好的市里的一中去上学的想法。 她自然觉得好。 上一个好大学，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周雯从小读书就争气，她也觉得不能耽误了小女儿的前途。 本来以为是件大好事，没想到会被最简单的困难绊住。 “那怎么办啊？那个入学考试什么时候考啊？” 周娜见母亲有点儿担忧，赶紧安慰：“还不确定呢，我明天约了在一中上班的老同学，到时候我问问清楚，看除了钱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周母点点头，眉头松开了，看着自己在树荫下乘凉打闹的两个女儿，打心眼儿里觉得幸福。 以前，家里人因为她生了周娜这个女儿，都笑她肚皮不争气，说什么女儿靠不住，到头来连给自己收拾的人都没有。 她当时听信了这些鬼话，要了二胎。 二胎生出来周雯，还是个女儿。 这下子，她和老公周志强逢年过节就成了饭桌上被公然嘲讽的对象。 妹妹王素华生了个儿子，天天“母凭子贵”的让儿子跟爷爷奶奶要钱花。 就这，还总是在团年饭时抨击周娜学习再好也没用，说闺女早晚要嫁人根本得不着济。 弟弟王海林家也生了个女儿，天天跟宝儿似的宠着，什么家务都不让女儿干，好吃的都先可着闺女吃。 结果他闺女好吃懒做，却每每要求周娜眼里有活儿。 每次回娘家，都会听他教育周娜说“姑娘家家的，太懒了嫁不出去”之类的。 那些个时刻，都让她心里难受。 现在看来，一家人里，就自己的两个闺女争气！ 大闺女踏实努力还中了彩票改变了命运。 小闺女虽然冷淡，但是个心里有分寸的大学霸！ 自己这好日子啊，是肉眼可见的来了！ 王素梅咬了一口手里的雪糕，第一次吃得大大方方且毫无经济负担。 周雯把母亲面带微笑大口咬雪糕的一幕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往周娜那边靠了靠，用只有周娜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姐，你中了一百万，可真好！” 这还是周娜第一次在妹妹嘴里听到对“钱”的感慨。 在她的印象里，周雯一直是一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傲娇少年。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周雯朝着母亲王素梅的方向努了努嘴：“这雪糕，外面卖的我不舍得吃，妈才每年夏天自己冻的。” 周雯仰躺在躺椅上，咬了一口雪糕，眼睛看着天空，云彩从她炯炯的眼睛里飘过。 “这雪糕的成本也不便宜，一袋牛奶两块多，蔓越莓干也可贵了。妈每次做完，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都留给我吃。爸也说自己不爱吃甜的。” 可谁不喜欢甜呢…… 这日子里的哭已经够多的了…… 矫情的话，少女不愿诉说，默默咬了口甜甜的雪糕，一同咽进了肚子里。 周娜听明白了。 心里有些酸涩。 可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 她话头一转，打散了空气中的感怀。 “那你就都吃了？你就不能硬逼着咱爸咱妈吃一根儿？” 周雯也笑了：“对！我不惯着他们！爱吃不吃，我都吃喽！” 周娜又给了周雯一巴掌，两姐妹哈哈笑得欢喜。 笑过之后，周雯又轻轻说了一句。 “我要把他们给我的好都收下，这样，我就会记得，以后要努力赚来更多的甜头，都给他们。” 周雯看着自己妹妹倔强的眼神，心里最不敢碰触的部分，被慢慢打开了。 这何尝不是她执念里的终极目标。 可工作的这五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普通人想翻身，实在是太难了。 光有努力是万万不够的。 还好，自己获得了老好人系统。 周娜不敢深想。 如果没有系统，她就不会有钱。 她就不会发现职场里的打压和利用。 或许，她也会成为华中海谈项目的牺牲品而无力自保。 或许，妹妹被打成重伤后，会不治而亡…… 这一切的一切，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都让她后怕！ 此时此刻，她才真的意识到了赚钱存钱的意义。 或许，赚钱比职业理想更有意义。 暗下决心之后，周娜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脑瓜儿顶。 “赚钱的事儿，现在交给姐姐。你现在就好好读书，考个京大回来，气死老舅和老姨！” 周雯与周娜对视一笑：“必须考上。” 周娜吃完最后一口妈妈亲手做的纯天然无公害还满满都是爱的雪糕，也仰躺在躺椅上，看着云朵从自己眼里飘过。 “我得好好努力。” 周雯疑惑：“都百万富翁了，还要努力吗？” 周娜笑：“要啊。” “我争取在你考上京大之前，在京市买套房，到时候啊，带着你和爸妈去京市定居。” “远离老姨一家，远离老舅一家，远离这群吸血鬼们！” 周雯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机看向坐在屋檐下吃雪糕的老妈。 “那我得说服爸妈学点儿靠谱的技术，争取到了京市，能做点儿轻松不累的工作打发时间。” “我都百万富翁了还用爸妈打工？”周娜问。 周雯“切”了一声。 “就咱爸咱妈那么要强的人，你觉得他们闲得住吗？” 周娜点头表示认同：“有道理，那让他们学点儿什么呢？” 周雯：“不如……” 姐妹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太阳落山。 周父下工回家，一家人在院子里支起了饭桌，吃着、聊着、下着。 周娜从未像今天这版开心。 第二天一早，她就开车往市里赶。 今天她约了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徐琳，咨询一下给妹妹转学的事。 第44章 就拜托你了 徐琳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老家冀城，考了教师编，还特别幸运地被分配到了市里重点高中冀城一中当老师。 上高中的时候，周娜比较内向，不太善于交朋友。 而徐琳是唯一一个主动和她成为朋友的同班同学。 虽然大家上了大学后联系少了，但是周娜一直在朋友圈里关注着分享狂人徐琳的动态。 时不时地还会给她点赞评论，偶尔还会在微信上聊几句。 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维系着。 周雯说想转学的时候，周娜唯一能想起来的能帮助自己的和冀城一中有关系的“人脉”就是徐琳。 因为所有老同学里，她只有徐琳和班长冯如的微信好友。 班长冯如现在人在海城，是小有名气的地方台主持人，根本够不着，冀城的事儿，她再有名气也不一定帮得上忙。 徐琳就不一样了。 她不仅是自己的好朋友，还正好在全市最好的冀城一中当老师。 简直就是天赐的机缘。 周娜到达约定的咖啡馆时，徐琳已经打扮精致地坐在窗边等她了。 周娜兴奋地跑进去，和徐琳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两人拥抱完毕，徐琳也一直打量着周娜。 许久没见，周娜会打扮了。 妆容说不上复杂，但她那张脸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美颜旁人。 而她自己却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好看一样。 美而不自知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等久了吧？”周娜一边喊服务生给自己上一杯果茶，一边与徐琳寒暄。 徐琳听了连忙笑道：“没，我也是刚到。你怎么来的？开车吗？” “对，开车来的。咱老家这路现在修的好宽啊！真的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周娜满眼欢喜地如高中时那样和好姐妹闲唠着，对面的徐琳心里却不如她这样欢喜。 听到周娜夸老家发展的好，徐琳顿时警铃大震。 “什么呀，这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也就是路宽了，城市面貌好了些，可工资还是那么低，资源还是不如京市。” “哦？这样啊。”周娜随口接到，“可能是我好久不在老家生活了，还是不如你了解的多。我现在啊，回老家倒像个外地人了，去哪儿不导航都找不到。”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留在冀城生活吗？”徐琳问。 周娜想都没想： “没这个准备，给我妹妹安排完转学的事儿，我就回京市。” 这件事，周娜在微信里已经和徐琳提过了。 听她这么说，徐琳点点头，默默松了口气。 徐琳：“这么多年了，你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周娜：“还没有。你呢？” 徐琳把自己的左手举到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订婚戒指：“嘻嘻，我快结婚了，和李毅。” 周娜惊喜：“哇！恭喜你姐妹！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一定记得叫我！” 徐琳嘴上喜悦地说着“一定一定”，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怎么听到李毅的名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和李毅上大学那会儿，聊天还总提起你呢。” “提起我？你和你老公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啊？” 徐琳一惊：“李毅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班坐在你斜后座的那个体育生啊！” 这次换周娜震惊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啊……好像有点儿印象了！你俩大学都考到宁夏大学了吗？好有缘分啊！” 看周娜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的，可徐琳还是心里打鼓。 大姐，上高中的时候，这个男生不是让你给他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就是给你送吃的，你们还约定一起报考宁夏大学，你在这儿跟我表演“遗忘”？ 你猜我信吗？ 再一想到周娜现在是有求于自己，徐琳默认是周娜为了讨好自己，故意表现的和李毅不熟。 对，一定是这样！ 她怎么变得这么虚伪了？ 徐琳有点儿生气，可她并不着急戳穿周娜。 “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报了那么偏的大学还能遇到熟人，确实是‘有缘分’。” 周娜根本没听出来徐琳话语里的强调与暗示，继续羡慕地看着徐琳。 “真羡慕啊～高中同学，大学同校的未婚夫，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李毅也在冀城吗？有空我们可以一起聚聚！” 此话一出，徐琳心里的警铃闹腾得更剧烈了！ 绝不能让他们见面！ “哈哈～他，他暑假出差了，要开学才能回来，真是不巧……” 周娜依旧没听出不对：“啊～还真是不巧，办完雯雯转学的事儿，我就要回京市了。” 徐琳赶紧把话题从李毅身上扯开。 “怎么突然想给雯雯转学？” 这个问题周娜提前准备好了，总不能说实话吧？ “哦，高三了嘛，她成绩不错，我想让她在最好的学校里好好冲刺一年。” 徐琳点点头：“好，我帮你问问我们学校今年还有没有借读名额。” 周娜一把握住徐琳的手：“就拜托你了我的好姐妹！” 徐琳表面上满口答应，心里却另有打算。 送走了周娜之后，她掏出手机给身为一中副校长的舅舅姚建平打去电话。 “舅舅，咱学校收不收高三的借读生啊？” “收啊，就是条件苛刻了一点。怎么了？” 徐琳想了想，回道：“没什么，有个老同学的妹妹，上高三想来咱们学校借读，托我问问。不过条件苛刻的话，估计她妹不够格儿，我就实话实说让她趁早去找二中之类的再问问吧。” 姚建平听后点点头：“嗯，成绩不好家里又没钱的话，确实就不用浪费功夫了。” 徐琳害怕周娜再去找别的门路搭上一中这条线，于是嘱咐舅舅： “您可千万不能让一个叫周雯的学生转到咱们学校来，要不我跟我朋友没法儿解释。” “周雯？”姚建平一顿，“是六中的周雯吗？” 徐琳没想到自己舅舅居然知道周雯，满是疑问。 “好像是吧，舅舅你知道她？” “要是六中的周雯，那很难不知道啊！那孩子几乎每次联考都考全市前三名，可出名了。你这个准高三的班主任，平时应该多关注些全市大排名，知道吗？” “啊？！”徐琳大惊。 “怎么了？”姚建平疑惑。 徐琳来不及解释，只能搬出亲情来跟自己的亲舅舅央求。 “舅舅！求你了！可千万不能让周雯转来咱们学校！” “那怎么成，”姚建平直接拒绝，“要是我能把她规划来咱们学校，我就能多拿一份奖金。那可是钱啊傻丫头！人还能跟财神爷过不去？” “舅舅！”徐琳真急了，她抱着电话直跺脚，“您就当是为了我的幸福，少挣一分钱不行吗！如果那个丫头来一中了，您乖乖外甥女的终身大事就遭殃了！” 一语毕，徐琳听不到舅舅的答复，赶紧搬出自己的杀手锏来： “我们班的许政成绩不比周雯好吗？有他给你争状元还不行？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嘛！” 第45章 不愿做凌霄花 周雯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回到自己家里。 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家里飘出来的饭香味儿。 咕噜噜~ 周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就连系统也急了：“宿主大人，您快走几步吧！妈妈的饭都做好了！非要我发个任务逼您跑起来吗？” 周娜叹了口气。 哎。 别说系统这个吃货了。 她的嘴这几天也被老妈的饭菜喂刁了。 可妹妹转学的事儿没着落，她也雀跃不起来。 周娜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妹妹控诉自己。 “姐，你是不是故意掐着饭点儿回来的？我是个病人，你不能让我给老妈当摘菜工！” 周娜心里装着事儿，她也没兴致和妹妹逗贫，于是傻嘿嘿了两声，就当回复了。 周雯立马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 她走到周娜旁边，与姐姐耳语道：“转学的事儿有困难？” 周娜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超级聪明的天才妹妹：“嗯，我同学说一中今年没有借读名额了，可别的学校还都不如六中……” 六中是她们这个区的重点高中，在全市范围内，一直在和二中争第二。 而二中是文科强，周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理科学霸。 如果去不了理科更强的一中，那还不如继续留在六中。 可留在六中，周雯又面临着再次被霸凌的可能性。 “不行，还是得转学，要不咱去二中？”周娜说完自己又把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二中的理科不行。要不你跟我说是谁霸凌的你，我们想想办法，报警抓他！” 周雯对自己老姐跳跃的思维有点儿无言以对。 “姐，我再说一遍，我在六中，是校霸！没人敢打我。” “没人敢打你你被打成这个熊样儿？” 周雯：…… “算了，跟你白说！” “诶你什么态度？”周娜抬手就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妹妹的短发呼噜乱了。 周雯也不躲，就任她呼噜。 等周娜发泄完了，周雯才开口：“没事儿姐，我去二中也行，我转文科也行。” 周娜是不可能让自己妹妹放弃她最擅长的理科的。 “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再去一趟一中招生办，把你的情况跟那边说一下，看看以你的成绩，能不能多花点儿钱搞定。” 说完，周娜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觉得以周雯的成绩，说服招生办加一个借读名额应该不是难事儿。 况且她现在还不缺钱。 胜算更大了一些。 看着母亲端着红烧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周娜小跑着迎了上去。 “鱼真香啊妈妈！” 王素梅闻言有些惊讶，平日里周雯最爱吃鱼，而周娜避之唯恐不及，今天这是怎么了？姐妹俩的反应像是掉了个个儿一样。 “你不是不爱吃鱼吗？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周娜迫不及待地用手揪了一口鱼肉塞进嘴里，不回话。 转性的原因，自然是老好人系统给她发了两万块钱求她吃了一口鱼。 周娜心里偷笑：这理由怕是说出来，老妈可能也会以为自己疯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早饭。 周娜边吃边盯着时间。 八点一到，她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您好，我妹妹成绩非常好，想问问有没有机会……对，六中的，叫周雯……” 爸妈都看着周娜打电话，只有周雯在闷头干饭。 没一会儿，电话结束了。 “怎么说？”周母问。 “没名额。”周娜有点儿落寞。 刚刚她都说可以给学校做点贡献了，对方还是说没办法加名额。 一家四口，三口人都愁眉苦脸的。 周娜：“要不，我下午去二中看看吧。” 周爸周妈也表示只能这样了。 周雯却淡定地咬着豆沙包说道：“再等等吧，说不定过会儿就有名额了。” 周娜被自己少年老成的妹妹逗笑了：“你做梦呢？这名额跟母鸡下蛋一样吗？这会儿下不出来过会儿下？” 一句话，周爸周妈也被逗笑了。 周雯也跟着笑了两下，喝完最后一口粥，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王素梅赶紧喊住自己的小闺女：“雯雯，你干嘛去？” 周雯回头：“妈，我去上补习班。” 王素梅：“可大夫说你的伤还需要静养，补习班要不就……” 周娜也跟着劝：“你还没恢复好呢，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大学霸？” 周雯回头看向姐姐，眼神十分认真：“得拼，必须拼。” 说完，转头出院子。 这下家里三个大人都不说话了。 看着周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周母无奈地笑着和周娜一同耸了耸肩表示拿天才没办法。 而此时走出家门的周雯，嘴角挂上了一丝痞笑。 “今天不拼一把，我这打不就白挨了么……” 柳盈盈在补习班教室看到周雯的时候，瞳孔不可控地瑟缩了一下。 她匆忙地左右看了看，见孟怀远还没来，她抓着周雯的胳膊就往外拽。 此时，她也顾不上作息给旁人看了。 周雯任柳盈盈拽着，毫不反抗。 两人走到了蓝天培训机构一处废弃的平房教室后头，柳盈盈面目狰狞地捧腹大笑。 “笑够了没。”周雯冷道。 “哈！”柳盈盈笑声戛然而止，“周雯，你怎么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我真找人干死你？！” 看着柳盈盈满眼的恨意，周雯只觉得她可怜。 “我没你那么无聊，愿意做凌霄花。” 柳盈盈没听懂周雯的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雯懒得跟恋爱脑可怜虫废话，“我要转去一中，离你的远哥哥远远的，你帮我办转学。” “命令我帮你办事？！你！” 刚要出口的谩骂被柳盈盈咽进肚子里。 她眼珠一转，答应了下来：“好，我帮你办。” “现在打电话。”周雯再次发号施令。 柳盈盈心里不爽，但一想到以后孟怀远身边就只有自己了，还是忍了。 她缓和了一下语气：“大姐，你以为我是谁？我就是一高中生！我不得回家求我爸帮忙吗！” “原来你知道自己啥也不是啊。”周雯嘲讽了一句，转身就走。 柳盈盈在周雯身后被气得直在她身后挥舞着拳头捶空气。 要不是现在保镖不在身边，她恨不得让保镖再揍周雯一顿出出气！ “快点办好，不然我就死到孟怀远面前，告诉他你是凶手。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耳边传来周雯的威胁，柳盈盈一下子泄了气，赶紧给自己老爸打电话，却被老爸骂了一顿。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安排一中的校长办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办不了，让你同学找别人帮忙去，别给我捣乱！” 出乎意料的结局，让柳盈盈愣在原地。 她是真的相信周雯会去死在孟怀远面前…… 第46章 姐你中邪了？ 怎么办？ 就在她无助害怕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废弃教室的转角响起。 “爷爷，能帮我安排我的同学去一中解读吗……嗯，叫周雯，成绩很好……对。” 孟怀远边说边从墙后面走到惊慌失色的柳盈盈面前。 “爷爷，她家家境一般，要是能免去……好的，谢谢爷爷。” 孟怀远挂断电话，柳盈盈已经双腿打战，只能靠在墙上，躲闪着孟怀远的目光。 孟怀远轻哼一声，看着柳盈盈摇了摇头。 “我怎么早没想到你会找人伤了周雯？” 柳盈盈低着头，看着一双运动鞋朝自己逼近，瑟缩着向后躲。 “你怕什么？不是喜欢我吗？” 柳盈盈闻声抬起头，一脸的哀求：“远哥哥，都怪我太喜欢你了！我不想那个狐狸精在你面前装清高还勾引你！” 孟怀远点头微笑：“嗯，所以你承认是你干的了？” 见孟怀远又变成了她熟悉的亲和样子，柳盈盈的胆子也放大了些：“她活该哥哥！都怪她！我只是舍不得你被骗，你要相信我。” “我信。”说着，孟怀远打了个响指。 柳盈盈看见两个黑衣保镖出现在孟怀远的身后。 “哥哥，这是……” 孟怀远往后退了两步，给保镖让到自己身前。 “这是保镖啊，你不熟悉吗？哦，对，你不熟悉。我家的保镖可不是你家那些散兵游勇，我家的保镖都是练家子。” “什、什么意思……”柳盈盈惊慌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和她一起长大的孟怀远。 “不会的，你不会的！” 孟怀远看着惊慌的柳盈盈，眼底里再无半点温度。 “柳盈盈，你不该动我的人。” “你知道被打成那样有多痛吗？” 说着，孟怀远转身离开。 柳盈盈惊恐地看着黑衣人朝自己靠近，刚要大声呼救，就被捂住了嘴。 听着柳盈盈呜咽的声音，孟怀远还是决定发挥下绅士风度安慰一下。 “别怕，盈妹妹。不会打死你的。只会打到你脾脏轻微破裂，右手手指骨折伴随一些轻微的脑震荡。打到和她一样的情况，他们会立刻送你去医院，不会死的，你别怕。”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柳盈盈感觉自己的右手食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另一边，周娜刚要出发去二中，就接到了一中招生办的电话。 招生办的人一改方才的高傲，彬彬有礼地通知周娜，学校刚刚特意为优秀的周雯同学开放了一个借读的名额，并告知了开学相关事宜。 看着周雯背着书包出现在巷子口，周娜觉得有点儿魔幻。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上补习班了吗？” 周雯走近，把书包扔给姐姐。 “刀口疼，请假了。” 周娜闻言赶紧扶住妹妹：“都说了让你别逞强，你非不听！” 姐妹俩一同走进院子。 “我跟你说，还真被你说中了！一中还真就为你多加了一个借读名额！而且还不收借读费！这下啊……” 周雯看着姐姐兴奋的样子，微微咧了下嘴角。 可笑容却始终达不到眼底。 心中那点儿想要肆意张扬的情愫，被她再一次硬生生地给闷回了心底。 没人会知道我喜欢你。 没人。 周娜最近在家过得十分惬意。 妹妹转学的事，虽然小有波折，但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即便是学校没有收借读费，周娜为了让妹妹在一中别再被霸凌，还是给学校捐了二十万的奖学金。 把转学的事情都办完，周娜就彻底没事，闲了下来。 周雯眼瞅着就要开学了，周娜决定带妹妹去逛个街，买些新衣服新文具新参考书之类的。 可逛着逛着，她的心思就跑偏了。 忍不住评估起冀城市里这些商圈和影院的价值来。 她是真的很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影院。 这就是她最初的职业理想。 打工赚钱的同时积累些影院经营的资源和经验，然后等自己四五十岁的时候，回老家开个小影院，给孩子们放一些能让他们幻想世界与未来的电影。 “回神！” 周娜被妹妹吓了一激灵，瞬间把自己从沉浸式做梦中抽离回现实。 “啊，我们看什么电影？” “什么看什么电影？不是要陪我去新华书店逛逛吗？”周雯对自己老姐的脱线有时候是真无语。 周娜也对自己的走神有点儿抱歉。 于是主动提议请妹妹喝奶茶，才得到了妹妹的谅解。 周娜随着周雯朝新华书店走，越走心越慌。 “老妹，你确定新华书店不在万大广场里？” 周雯嚼着珍珠点点头：“确定啊，万大对面要开个新商厦，刚建好，新华书店提前搬过去了。” 周娜听到“新商厦”三个字，职业病就犯了。 她边走边观察着周边的情况，计算着人流量以及除了万大之外的其他商业结构、住宅情况。 等走到名叫“春晖”的新商厦门口时，她心里已经对它的基本情况有了大致的评估—— 还真是适合开影院的好地方！ 万大影院的客流量从三面来，而春晖商厦在万大广场东侧不到一公里的位置上，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天然割断了万大东面、北面两面的客群！ 而从手机地图上看，东面和北面有大量居民区，春晖相比万大，距离居民区更近！ 也就是说，消费者到达春晖园要比到达万大广场近得多，这就是收益的保障。 周娜越看越觉得，要是能在春晖园里开一家电影院，那该多赚钱。 投资五百万，免租期谈到两年，一年半回本，半年里有一个五一小长假，净赚二十个不成问题！ 到了第三年，一年净赚一百个轻轻松松！ 周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她压根儿没这么多钱，就算有这么多钱，春晖园规不规划影院还未可知…… “叮！” 系统提示音响彻脑海。 “恭喜宿主出发随机任务：在春晖园里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影院。” “任务支持：五百万专属创业基金，只能用于春晖园影院建设与投资。” “任务奖励：影院开业日，即可获得五百万奖励金！” “哇……” 周娜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强劲的任务支持，忍不住发出感叹。 周雯闻声回头，看着姐姐正望着春晖园里一处未动工的断壁颓垣流口水。 “姐你中邪了？” 第47章 初步评估春晖园 “嗯？”周娜回神，冲妹妹周雯傻笑道，“没，没中邪。书店在哪儿呢？咱往那边儿走？” 周雯看着自己的姐姐眼冒精光的样子，狐疑地撇撇嘴，往春晖园深处一指：“那边。” “哦，走走！” 周娜一边傻嘿嘿地乐，一边拉着周雯往里面走。 不走不知道，越走越开心。 这春晖园远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 趁着周雯在书店里挑书的功夫，她上网了解了一下春晖园的背景。 春晖园，是冀城本地的地产商开发的一处以多元文化融合为核心的文创园。 所以整个园区规划起来，最高独栋建筑只有三层，其余大多都是一到二层的异形建筑。 主打一个风格独特。 文创园还打算以年轻人感兴趣的文化类型，把整个园区分为几个主题。 比如二次元主题、国风主题、赛博朋克主题、运动主题以及艺术主题等等。 但所有的规划里，并未提到“影院”相关的内容。 周娜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真的很有机会在这里开一家电影院。 如果这个文创园在网上公然表示自己的园区里打算经营一家影院，那么所有的影院行业的商家都会闻风而至。 毕竟冀城的GDP全国排名前十，冀城人民的消费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春晖园的工程进度，恐怕周娜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信心。 现在看来，春晖园整个园区还有30%的占地面积没有完全建成。 就比如刚刚自己看到的那片空地，明显就是还没有完全计划好的样子。 这就代表着，她有机会去说服开发商在原有的计划里增加一处电影院的规划。 怎么样才能联系到开发商呢…… 周娜坐在新华书店里的咖啡厅里，手指翻飞地浏览着和开发商有关的所有网站。 有了！ 周娜在一处两年前发布的招商广告里看到了联系方式。 她尝试拨打过去，电话居然打通了！ “您好，是春晖园的开发商吗？”周娜忐忑地问。 “对，这里是千里地产，春晖园是我们的项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电话里传来客服甜美的声音，周娜甚是喜悦。 “哦，是这样，我想咨询一下咱这边的店铺是认租还是认购？” “是这样的女士，春晖园所有的项目都由千里地产与冀城市政府合作规划，商铺不对外出售，只做租赁。” “我想租铺子，需要联系谁？” “好的，这边为您接线到销售处，请您不要挂断电话稍等片刻。” 没一会儿，电话里的忙线再次接通，这次与周娜沟通的换成了一个男人。 “女士您好，我是周末，负责春晖园上铺的租赁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哦，我想……” 周雯抱着一摞书走进咖啡店的时候，正听见姐姐周娜跟电话里的人说着一堆商业术语。 她把书放到桌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 周娜示意妹妹先等一等自己，就又投入到与春晖园销售员周末的电话沟通力。 十分钟后，她差不多把春晖园的整体工程规划、租赁金额以及后续发展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好的，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钟见，还得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你们祝总。” “荣幸之至！我会帮您和祝总敲好时间。有您这样实力雄厚的合作方愿意加入，我们祝总一定很高兴！” 周末也有些激动，因为周娜刚刚说她想租下暂未投入施工的那片废弃场地。 要知道，那片场地不是因为工期还没来得及搭建，而是因为春晖园的施工超了预算，才迟迟未动工。 公司现正在盘算把那一片的规划暂时作废，等春晖园运营个几年资金回笼了再继续完成一开始的规划。 可现在周娜的出现，给这片空地带来了新的希望。 因为周娜表示，她有意愿租下整一片场地，而且并不是特别这片场地不能与春晖园里的其他商业一起交付。 这简直就是天降机遇！ 挂断了与周娜的通话，周末第一时间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春晖园项目的负责人祝福妮打去了电话。 “祝总，好消息！” 电话那头，祝福妮还在为春晖园不能如期开园而发愁，如果春晖园的项目搞砸了，她将彻底失去竞争千里地产华北大区副总裁的资格。 可现在春晖园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一旦没办法如约开园，市政府那边也会给公司施压，到时候别说竞争副总了，被开除顶包都有可能。 所以听到团队手下说有好消息时，她没有一点儿兴奋的感觉，反而觉得麻木。 “你说，什么事儿。” “祝总，刚刚我接到电话，有一位叫周娜的女士说想租下咱们没钱开发的那一片空地的商铺！约您明早九点的公司见面！” …… 周娜和周雯在市里逛了一天，满载而归。 本以为回到家里能开开心心地一家四口在妹妹开学前再吃一顿团圆饭，没想到在自家院子门口就看到了表弟王龙的汽车。 “得，又来找病了！”周雯的白眼翻上了天，说着就要冲进家里跟王素华干仗。 周娜也觉得无语。 那天在医院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老姨一家怎么有脸来自己家？ 指定还是为了钱。 周娜直觉不好，一把拉住往里冲的周雯。 “慢点儿！你的伤还没好彻底，万一养不好，得花好多钱呢！” 周雯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离开捂住肚子，哎呦着靠在了周娜身上。 周娜搀着周雯走进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 这次，周娜边推开客厅的门，边大声喊着： “爸！妈！快来啊！雯雯的伤势好像又不好了！” 话音没落，周父周志强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闺女？没事儿吧？”周父焦急地想检查下女儿的伤势，又碍于女大避父，手足无措地围着闺女打转，“这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买个书还能又伤了？” 屋里逐渐传来脚步声，周娜猛地拽住父亲在空中无措的手，待父亲看向自己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眼色。 “哎呦！是娜娜和雯雯回来了吧！快进屋吃饭吧！你妈把饭都做好半天了，就等你俩了！” 王素华一脸笑意地从屋子里小跑出来，还没看见人，声音先至。 周父本来还不明白大闺女这眼色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听到了小姨子王素华的声音，瞬间明白了—— 自家闺女这是做好战斗准备了啊…… 第48章 二杀老姨王素华 周娜扶着周雯往里走，根本就没搭理王素华。 周母比王素华反应慢了一些，走出来看见自家小闺女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了这是？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周娜仔细看了母亲一眼，发现她眼角有泪，心下一凉：不好，被偷家了。 “妈，我其实没跟你说实话。”周娜假装抽噎，低着头用哭声跟自己老妈“坦白从宽”，“其实，大夫说雯雯的伤因为手术做完了，可能会留下终身的病痛，这以后……” 周娜的话说到一半就没音了，只剩下了哭声。 这下子可把周母吓坏了。 什么意思？ 自己小闺女的伤没救了？要一辈子受病痛的折磨？ 周母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还好周父眼疾手快，把媳妇扶进自己怀里。 “娜啊，你跟妈说清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雯雯的病，以后怕是离不开吃药做手术了，当初家里没钱第一时间给她做手术，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周娜故意在这里停了一下，一边假装泣不成声，一边观察着母亲的神情。 等看到母亲愤怒地看向老姨王素华的时候，周娜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可不能让自己心软的老妈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任由亲妹妹说两句好话认几句错就把她之前见死不救的嘴脸给忘了！ “妈……”周娜继续哭诉，“我也没那么多钱再给妹妹看病了……雯雯可怎么办啊！” 说着，周娜掐了怀里的周雯胳膊底下的嫩肉一下，疼得周雯一激灵， 生理疼痛让周雯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刚刚还惊讶于姐姐竟然有如此精湛的演技的周雯，一瞬间就入了戏，她梗着脖子冲自己老妈说：“没事的妈，没钱治，我就不治了，疼个一天两天的可能会觉得受罪，疼个一年两年的估计我就习惯了。咱没钱，就不治了。” 没钱就不治了。 这几个字在周母的脑海里疯狂跳动。 看到自己小女儿病态缠身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大女儿自责的伤心样儿。 周母的护崽之心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谁说咱家没钱！” 说着，王素梅走到妹妹王素华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赤目怒喝道：“王素华你把钱还我！还给我！我要救我女儿的命你把钱还给我！” 王素华见状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明明刚刚姐姐王素梅已经被自己的手足情打动了啊！ 明明她刚刚已经答应不急着跟我要这十万块钱了啊！ 怎么事态突然又变成了这幅样子！ 王素华看向周娜，清楚地看见了周娜一双泪眼里得逞的笑意。 “死丫头！又是你！” 说着，王素华疯了一样把王素梅从自己身上推开，朝着周娜冲了过去。 周娜没想到王素华这么不禁刺激，居然一点儿都不装了直接朝自己动手。 慌乱间，她下意识把妹妹挡在自己身后。 眼看着王素华扬起的巴掌朝自己的脸挥了过来，周娜为了不让刚刚伤愈的妹妹再受伤，直接闭上了眼，准备挨着一下。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可疼痛却没如预想般到来。 周娜睁开眼，发现自己老爸正挡在自己面前，王素梅却站在一旁捂着脸。 一直站在边上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王龙，见自己母亲被大姑父打了，开始发疯，冲上来拽住周父的衣服，给周父拽了踉跄。 “妈的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打女人？！” 虽然王龙比周父个子高膀子厚，还年富力强，可周父丝毫不退让，他扬手一拳搭在王龙的脸上。 “她打我老婆孩子我就打她！” 王龙自小娇生惯养，被他妈养得肥头大耳的，家里没人训过他，更别提挨打了。 突然被周父打了一拳，王龙急眼了，直接拽着周父的T恤把人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砰噔一声，周父后背撞到电视柜上，整个人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 王龙却不解气一般，继续朝周父走去。 周母见状拦在周父面前，劝阻道：“王龙！他是你姑父！你个小辈儿怎么能跟长辈动手！” 谁知王龙根本六亲不认，直接把周母也推倒在地。 周娜瞬间慌了。 她没想到王素华母子都这么霸道不讲道理！ 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 她急忙上前想挡在父母的前面，却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拉—— 失去重心的周娜直接后退着跌坐在了沙发上。 下一秒，她就看见自己瘦得跟竹竿儿一样的妹妹两步冲到王龙面前，一掌推在王龙的下巴上，让他的脑袋被迫朝后扬去。 紧接着，周雯又照着胖如猪的王龙的肚子两侧一边来了一拳。 与周父那一拳不同，周雯的拳头又快又狠。 两拳下去，两百斤的王龙整个人朝后倒去，脸上满是痛苦，还流着眼泪。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王素华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被野丫头打倒了，再也顾不上自己挨巴掌的脸了，冲到儿子的旁边，双手双脚颤抖着。 见儿子疼到打滚儿，王素华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撒泼。 “没天理啊！打人啦！我要报警！我让警察抓你们！” “你们把我儿子打坏了！你们得陪！” “十万！” “不！” “一百万！” “啊！没天理啊！翻脸不认人啊王素梅你没良心！” 无人理会王素华的哭闹。 周父周母和周娜都震惊地看着周雯。 周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小女儿的身边，上下检查着周雯的伤势。 发现做手术的刀口有组织液渗出但并无大碍，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震惊的周娜，又看向周雯。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周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装病，于是下一秒捂着自己开刀的位置，假装疼痛地蹲了下去。 边蹲边念叨：“疼，伤口疼。” 周母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活该！” 哭闹中的王素华闻言刚要趁机骂两句周雯，却听到姐姐王素梅说—— “自己还受着伤呢，就要先保护自己！你就让这个活牲口打死掏钱给他结婚娶媳妇买房子的大恩人！你看我报不报警抓他就完事儿了！” 说着，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周母拿出手机，按下了三个号码。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来我家闹事，把我和我男人都打了！” 第49章 还有我们爱你 警察来得很快，一同而来的还有看热闹的邻居们。 王素梅也干脆，直接让周娜把手机里的监控录像放给警察和大伙儿看。 监控是自周雯出事后，周娜怕家里再有什么意外，特意按上的。 王素华没想到自己姐姐家居然有监控，立刻心里泛起了低估。 可她嘴上还是四不承认是自己儿子先动的手。 “明明是他们先骂的人！” 附近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对着王素华指指点点。 其中更有和王素华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乡，直接出声怼她：“王素华，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蛮不讲理啊？那视频里又不能造假，明明是你们先骂人动的手！” 这话惹来了更多乡里乡亲们的控诉。 “你还欠着你姐钱呢，还敢动手打人啊？” “真不是玩意儿！” 议论声越来越大，王素华快气炸了，只能抓着警察的袖子，求人家秉公执法。 警察也很无语，他们不搭理王素华，直接转头问报警人王素梅：“你们都是一家人，确定不私了？” 王素梅铁了心似的咬咬牙：“不私了！” “王素梅！王龙是你亲外甥！” “王素华！动手打我和我男人的外甥我可要不起！” 两姐妹剑拔弩张，警察看这情况，确实不像是能调解的样子。 于是对王龙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视情节较轻，拘留七天罚款一千。” 说着，另一个警察就要上前给王龙戴手铐。 自打警察看完监控，王龙就吓得一直躲在她妈身后。 两百多斤的男人，愣是把自己缩缩成一团，不敢站出来面对问题。 这一点也被围观的乡亲们数落了一通。 可他根本不要脸，一直推自己老妈给自己挡枪。 王素华也向来宠溺儿子，见警察要动手，直接拦住了警察。 “要抓你们就抓我！跟我儿子没关系！” “不要妨碍公务。” 警察警告了几次无果，直接把王素华推开，铐住了王龙。 这下，可把王素华吓坏了。 她扑通一声跪到了王素梅面前，拽着王素梅的裤腿边哭边央求。 “姐！你不能这么对龙龙！他可是你亲外甥！求你了！和解吧！咱和解，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可怜可怜我吧姐！求你了！” 王素梅的心已经被妹妹伤透了，对她的卖惨根本无动于衷。 “王素华，你闹也没用，今天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和解！”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急忙拨开人群，从门外闯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娜的老舅，王素梅的弟弟，王素华的哥哥王海林。 王海林一进来，看着妹妹跪在姐姐脚边，不问是非直接冲着王素梅就喊。 “王素梅你这是干什么！让乡亲们看咱家笑话吗？！” 他伸手去拉王素华，王素华见自己哥哥来了，哭得更凶了。 王素华抱着王素梅的大腿不松手：“哥你别拉我！姐要是不原谅龙龙，我就跪死在她家！” “要死去外边死，别给我们家找晦气！” 周雯听不下去，直接开怼。 王海林一听周雯开腔，怒目圆睁地呵斥周雯：“大人的事儿哪儿有你个丫头片子插嘴的份儿？！你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是吧！” 周雯还想说什么，却被母亲王素梅一把拦住了。 王素梅看着王海林，冷静得不正常。 “王海林，你叫我什么？” 王海林被王素梅盯得心虚，支支吾吾的不正面回答。 王素梅笑了。 自爸妈死后，她用力地维持着兄弟姐妹三人之间的联系，到头来，妹妹把自己当傻子利用，弟弟连生姐都不喊自己。 呵。 这人生啊，还真是讽刺。 “好好好。”王素梅苦笑摇头，“妈走后，我一直想把咱姐弟妹三家团结好，可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你们，都不想我好。” “我真心对你们好，你们一个把我当长工，一个天天惦记着我家的这点儿存款给自己儿子买车买房娶媳妇儿。到头来，老埋怨的倒成我了，不是人的倒成我了。” “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从今以后，我王素梅，和你王素华王海林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是亲兄妹，我是外人！我们以后都不要来往了！” 说完，王素梅看向警察：“警察先生，麻烦你们把人带走吧，我不和解！” 此话一出，王素华傻眼了。 她一把推开王海林：“你不会说话就别帮倒忙！” 说完再一次抱住王素梅的腿。 “姐！你别！咱和解吧！我求你了！” 这次，王素华是真怕了。 她根本不敢想自己怕黑又胆小的儿子怎么受得了拘留所里的日子。 哭闹得太不体面，王素梅也罚了。 “行，你想和解也不是没办法，但我说的要求你未必能做到。” “你说！你怎么说怎么是！” 不等王素梅把话说完，王素华就表达了态度。 王素梅看向王素华，一字一句说道：“你把欠我家的十二万块钱，现在就还我，然后你和他，”王素梅指了一下王海林，“给我写一个断绝关系的声明，这事儿就算了了。以后，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王海林不同意，王素华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素华慌忙地掏出手机，双手颤抖着打开银行软件，直接从还没来得及买房的钱里转了十二万还给了王素梅。 然后，不用王素梅多说，直接冲进里屋，在周雯的书桌上拿了纸笔出来，逼着王海林跟自己一起写断绝关系的声明。 直到王素华王龙王海林以及警察和围观邻里都离开了，王素梅依然呆呆地看着手机发愣。 周志强心疼自己媳妇儿，上前把王素梅抱进怀里。 王素梅把脸埋在男人胸口，哭声这才传了出来。 “呜呜——她有钱也不还给咱……就这么看着雯雯去死……呜——” 全家人都明白了王素梅的心痛。 她那么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孩子要死了，亲妹妹居然眼睁睁看着不帮忙。 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周娜缓缓走向母亲，同父亲一起抱住了母亲。 周雯也一样。 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周娜轻轻安慰道： “没事的妈妈，还有我们爱你。” 第50章 春晖园项目初谈 次日清晨，周娜从自己和妹妹的卧室里出来，就看见母亲已经在院子里准备早饭了。 她从身后环抱住母亲，把头靠在母亲厚重的背上。 王素梅感觉到后背上的温度，温柔地笑了。 “娜娜啊，都多大了还跟妈撒娇？”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雯雯？” “我的女儿我会不知道？你妹妹自打过完12岁生日啊，就再没跟我这么亲昵过了。” 说完，王素梅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周娜听着母亲的叹气声，在她的后背上蹭了蹭。 “雯雯还在叛逆期嘛～但我跟你保证，她也很爱你和爸爸！” 王素梅笑：“我知道。” 周娜本想在母亲背上多趴会儿，结果却被母亲嫌弃地推开了。 周娜见母亲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于是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个包子就出门了。 今天，她约了春晖园项目的负责人祝总见面商谈租商铺的事情。 其实她的目的不止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租铺子，谈好价格和销售员周末签合同就好了。 之所以一定要见一下负责人祝福妮，是因为她想劝她按照自己的建议建造商铺。 电影院与其他商业体不同，一个规格达标的影院，会给观众们带来舒适的观影体验。 有了标准影厅，她才能保证自己的影院开业后，能与一公里外的万大影城、三公里外的华艺影城做对抗！ 抢客户除了靠价格战之外，更需要依靠强大的硬件设施！ 这是所有软服务弥补不了的。 所以，当她看到那片未施工的断壁颓垣时，她才会那么兴奋。 因为未动工就等于可以根据她的需求来完成工程施工！ 标准影厅，她想要几个就有几个，想要多大就有多大！ 可设想总是美好的。 当她见到祝福妮，把自己的规划说给祝福妮听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祝福妮肯定的答复。 祝福妮犹豫了。 她不想自己的园区原本的建筑规划被打破。 这片废墟虽然不是正门入口，但也是一处入口。 本来这里是打算建一座异形的展馆，到时候租给二次元类型的商家，以后还可以在这儿举办二次元的活动。 可周娜的这个计划，完全打破了她的规划。 看着周娜连夜赶制出来的建筑初步模型，一个长方体的建筑，着实没办法与“求新”的园区理念相匹配。 “祝总，建筑的外形可以随你们安排，只要里面能按我的要求规划，就可以。” “可影院在园区里其实作用不太大……” 祝福妮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我们这个园区是与政府合创的，理念要按照政府的提议来，刚刚我也说了，这个位置在二次元分区里，电影院和二次元的经营项目不太有关系。” 其实在祝福妮明说之前，她就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儿。 周娜不急着表态，而是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才调理清晰的请求祝福妮再给自己一次争取的机会。 “祝总，其实电影院和二次元是不违和的。” “哦？怎么说？” “现在有很多动漫大电影，几乎每个重要档期，都会有这样的电影上映，影院可以以此为契机，组织二次元社群来组团观影，影院可以给他们提供场地举办线下的聚会，这样，影院就可以和二次元完美结合。还有……” “说下去。”祝福妮边听边想象着周娜所说的可能性。 “还有，我们的电影院可以从外观到内部的装修装饰都以二次元为主题，还可以设计二次元大火题材的主题影厅，这样一个具有特色的影院，其实也能变相拉动客源。” “而这部分客源，正是我们园区想要吸引的年轻群体！甚至可以成为旅游打卡点，推动冀城的文旅事业。” 听到这儿，祝福妮眼睛一亮。 周娜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么有个性的文创园，八成是市政府文旅部门想要拉动旅游经济才做的。 于是周娜乘胜追击。 “其实，电影院本来就自带喷淋效应。” “什么是喷淋效应？” 祝福妮好奇地问道，周娜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电影院的喷淋效应就是指，电影院不需要任何其他属性的商业做配套，就可以独自吸引一大批消费者进入到商业体内。” “你看，万大影城和华艺影城都在他们所在的商业体的最高层，这就仿似一个花洒，把影迷们从影院释放出来，然后给下层的各类型商业群一群客流量。” “说直白一点，年轻人看电影前可能要逛街，也可能要喝奶茶，看完电影后，可能用餐或者玩耍。” “这样一来，无形中带动了商圈里其他商业的销售额。” “所以在这个不是正门的地方建一座电影院，其实是变相带动了春晖园的发展。” “看电影的消费群体，只看哪家影院票价低，可不会看它是不是新开的，在哪个商圈里。我跟你保证，为了吸引客流，电影院开业的一到两个月里，我一定会做最优惠的促销政策，给咱春晖园吸引客流！这样，难道还不值得您为我专门做一次工程设计吗？” 周娜的话，让祝福妮陷入了深思。 后面，两人又对电影院与园区的融合，做了一些可能性的探讨。 周娜看不出祝福妮的顾虑打消了多少，她只知道自己该做的努力已经都做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决策在人不在己。 那就只好尽人事听天命。 祝福妮亲自把周娜送上车，周娜表示完感谢，刚要启动车，就听到祝福妮小声说道。 “刚刚在监控下，我不好多说。周总，我们的项目资金链出现了问题，这也是工程一直未动工的原因。” 周娜瞬间明白了祝福妮的意思。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能在一开始挑明，是因为千里地产——不，准确来说是祝福妮自己——不想让春晖园资金预算使用不当的事情曝光出来。 可能是为了维护政府对千里集团的信任，也可能是为了维护她自己的地位。 无论如何，这对周娜都是一次机会。 合同一旦落地，系统会给她一笔创业资金。 而这笔创业资金完全足以支撑影院从工程建造到正式运营的全部预算。 只是，这钱应该不需要她全包吧？ 如果钱都由她来出，那自己和她春晖园、和千里集团算是什么关系？ 第51章 花钱买个机会 可既然祝福妮开口了，那么不如听听她的计划。 “祝总，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您尽管说。” 祝福妮在周娜停顿的两秒钟的时间里，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眼前的穿着低调但言谈举止直白沉稳的年轻女性，或许就是那个可以信赖的，能救自己于水火的贵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跟您以个人名义借些钱，等现金流盘活之后，连本带利还您。” “缺多少？” “三百万。” 周娜有些为难。 如果是投资，自己可能还能拿到分红。 如果是借给千里地产，那自己也可以交下千里集团这个大人脉。 而祝福妮缺说明了她是要以个人名义借款用来盘活公司项目，这里的风险大到她都不敢想，且看起来除了借给祝福妮个人一个人情外，自己也落不下其他好处。 所谓，在商言商。 她能看出祝福妮的困窘，可要是真的只凭同情心就冲动地决定帮助一个只见过一次面，根本看不出对方人品的陌生人，她心里只犯嘀咕。 自己这笔钱借出去，能不能回来是小事儿，但如果这笔钱不用于电影院的建造，那就根本没办法动用系统给的五百万创业专项基金。 不帮，电影院拿不下来。 帮了，风险又很大。 祝福妮也看出了周娜的为难，可让她找自己身边的任何人或者是与自己有商业来往的人以这样的目的借这笔钱，她都不敢。 因为在商场里，她见过太多的背叛了。 之所以选中跟周娜开口，是因为她在昨天接到周末电话的时候，就找人调查过周娜了。 至少，在冀城，周娜的背景单纯，且和她的圈子里的人没有任何瓜葛。 至于周娜是如何在京市混出这么多资本的，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今天与周娜交谈的时候，她刻意多询问了几句周娜从商的经历。 看着周娜坦然的样子，不像是有所遮掩。 这样一来，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把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求到周娜的帮助！ 可如何才能让一个陌生人相信自己呢？ 祝福妮一把握住周娜握着方向盘的手，眼里满是真诚与急切的渴望。 “周娜小姐，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太唐突了，可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春晖园项目不容有失，可我又被竞争对手摆了一道，我的预算被人动了手脚。” “我本以为可以在项目既定的完工之日前找到解决办法，但是……” 祝福妮突然哽咽地说不下去。 可周娜听懂了。 但是，那个她并不知道是谁的竞争对手，能给祝福妮使一次绊子，就能给她使第二次、第三次。 这也就是祝福妮不向身边人求助反而向自己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没有任何背景的陌生人求助的原因吧？ 因为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说不定，出卖她的，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周娜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帮你，祝总，但是，我不想借你钱。” 在商场闯荡了快十年的35岁的祝福妮有点儿听不懂初创业的28岁的周娜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可以帮我但不想借我钱”？ 周娜看出了祝福妮眼里的疑问。 她决定把自己在盛誉做PPT使学到的一个方法，提供给祝福妮，供她考虑。 “祝总，我这三百万，可以给你，就当我提前预付了电影院的租金。这笔钱，是你们春晖园的合法收入，当然也可以用于你们的工程建造里，不过这个流程需要您公司内部处理。” 祝福妮没有想过这个方法。 因为一旦工程提前预支了春晖园正式对外营业后的收入，无疑是在跟董事会承认自己的预算出了问题。 “可如果是这样，无疑是把我的过错白纸黑字地告诉所有人……” 周娜点点头：“是的，所以我还有第二个方案。” “是什么？”祝福妮急切地求问。 “我可以把这笔钱直接给到你，帮你解燃眉之急，且不用你还。” “那……” 周娜不容祝福妮打断自己，抢白道：“那怎么才能把这笔钱融入到你们公司的账户里这件事，我觉得你肯定比我有方法，而我这边的债务或者说人情你怎么来还呢？很简单。” 周娜把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抽出来拍了拍祝福你的手。 “祝总，我知道我在冀城没有根基，所以我人微言轻。” “今天我坦诚地把我电影院的设想都跟你说完，你大可把我踢了，把影院建起来找别人来做。那我真的就亏大了。” “说实在的，跟你聊完电影院的方案，我就后悔了。我是真的怕我会因为自己的冲动与青涩，失去这次实现职业理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影院的机会。” “所以当您向我求助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接下来，我的方法可能听起来有些二百五，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周娜认真地看向祝福妮的眼睛。 祝福妮也认真地看着她。 此时，两位女士都在以剥开自己的弱点给对方看的方式，争取着一次机会。 “祝总，三百万给您，随您处置，但我们的租赁合同改一改，租赁期，改成二十年。” “租金方面我们可以再协商，在行业标准内成阶梯式递增我也能接受，但我想要半年的装修免租期和两年的运营免租期。” “这样，这‘莫须有’的三百万，我也能在免租期里挣回来。” “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签合同那天，这钱就交给你。” 周娜话说完了，祝福妮还在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震惊地看向周娜：“两年的免租期房租也不过小几十万，你真的……” “放心，祝姐。我不并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也确实没有背景，这钱给出去，我也没有能力找你麻烦。” “我只是想，花钱买一次机会。” “可二十年的租赁合同……” “难度很大，我知道。可我想，这一定比你无声无息地填补资金窟窿要容易得多吧？” 周娜的话，打动了祝福妮。 实际上，花钱填窟窿这个事儿，她其实已经想了无数遍了。 只要有钱，她就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钱补进去。 第52章 系统升级 可她没有这么多钱。 她才刚刚被破格提拔成了公司高管，她甚至之前每个月的工资都只有七千二。 所有人都以为她现在位高权重，是大老板最信得过的得力干将。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旦自己出现重大失误，谁都不会出面保她。 或许，提拔她，就是为了春晖园的雷爷未可知。 祝福妮从沉思中挣脱出来，发现周娜还在等自己的答复。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周娜一个明朗的微笑。 “周娜妹妹，谢谢你对我坦诚布公。这种感觉，太久违了。”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仔细思考的。” 周娜闻言，明白了祝福妮心中尚有顾虑。 “好的，我等您的电话。” 说完，两人挥手告别，周娜开车离去。 *京市，盛誉影院管理公司会议室* 盛誉影管公司没到七月底，就会根据前半年的公司业绩召开年中汇报会议。 在年中会里，全体员工参加，各部门部长会以PPT展演的方式汇报半年来部门的工作业绩以及下半年的工作目标。 现在，所有的部门已经汇报完毕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恐怖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大老板宗城。 宗城铁灰着一张脸，看着最后停留在投屏上的开发部的垃圾PPT，一动不动。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要大难临头的时候，宗城撂下一句“散会”，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 助理李妍见状，赶紧与二老板方总沟通了两句，做出会议后工作安排： “明天，各部门将下半年工作计划重新整理传到我的邮箱，散会。” 会议结束，李妍快步走到宗城办公室门前。 “咚咚。” 听到敲门声，宗城揉了揉眉头：“进。” 李妍进去就看到宗城一副强压怒火的样子。 “怎么生这么大气？” 宗城面对自己的多年好友，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带了个草台班子？” 李妍故意装作不理解：“怎么了？” “怎么了？”宗城努，“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今年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李妍继续装傻。 “问题大了！”宗城一气之下用力拍桌，“PPT做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不说，就连回报的数据都前后不一！我这个总裁都知道他市场部今年的收益不可能只有六位数！她一个市场总监不知道自己每年的收益大概有多少吗？！” “还有运营部！开发部也是！” 宗城脑袋发涨，他突然低沉了嗓音问李妍：“是不是我今年的管理出了问题？怎么各个部门都在今年变得这么松散？” 李妍突然鼓起掌来，引起了宗城的注意：“这时候鼓掌不合适吧，学姐？” 李妍一笑：“我要恭喜你啊宗大总裁，你终于发现华点了！” “什么华点？”宗城不懂。 李妍道出自己早就发现了却不能直说的实情。 “他们变成草台班子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 “那就是周娜离职了。” 宗城不解：“你要是说周娜离职会影响开发部，这个我能接受。市场部和运营部跟她周娜有什么关系？” 上次自己去京大演讲的PPT差点儿开天窗，再加上看到了周娜做的PPT，他大致明白了实情—— 所有他交给华中海做的PPT，应该都是周娜做的被华中海冒领了。 因为这个事情，宗城已经扣了华中海的奖金和绩效了。 可周娜离职还能影响到市场部和运营部？ 不可理喻。 李妍也不急，把自己之前发现的周娜在做另外两个部门的回报PPT材料，并为周娜提供过相关数据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宗城叙述了一遍。 “你怎么发现的时候没跟我说？” 李妍摊手：“如果创业初期我就把这种小事儿跟你这个大总裁说，那么你会以为我在挑拨你和中层干部之间的矛盾。” “后来不跟你说，是因为公司进入了上升期，我们想像重资产转型，就不能内部出现大动静。况且，那些人也只是偷懒跟欺负周娜而已，对公司的运转也没有实际影响。” “只是上次你京大演讲差点儿耽误了，这事儿影响大了些。好在你自己最后完成了PPT，也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宗城听了，竟然无话可说。 周娜。 他又在心里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 万万没想到一个没什么业绩的开发人员竟然还真就成了盛誉离不开的人。 “所以，你一直想把让她代替你成为我的业务助理，也是因为这？” 李妍点点头：“那孩子也太可怜了，我真有点儿觉得对不起她。”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无语。 “可她用不正当手段开发客户，这一点我接受不了。” 李妍不接话茬，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宗城。 “冀城有个叫春晖园的新商圈快建好了，我发现了点儿问题，我觉得我们可能有机会……” 两天后，周娜接到了祝福妮的电话，通知她去公司签合同。 周娜看着合同上二十年如一日的定额租金，抬头深深看了祝福妮一眼。 祝福妮则给了她一个“理应如此”的肯定眼神。 这一刻，周娜知道自己没信错人。 就算没有那两年的运营免租期，就这二十年不涨价的房租，就够她把三百万省出来的。 于是，两人快速在合同上签字盖章。 周娜也如合同里约定的那样，先交付了第一笔保证金十万元。 这之后，周娜先行离开千里集团。 晚上的时候，按照祝福妮的指示，把三百万转交出去。 至于祝福妮让她那样操作的所有细节，她都不过问。 知道的越少，麻烦越少。 等做完所有一切。 周娜接到祝福妮的微信。 【妹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你等我闯过这一关，以后冀城我罩你！】 “叮！鉴于宿主已经完成电影院的租赁合同签约，现系统判定：随机任务提前完成！任务奖励以发放，请您及时查收！” 周娜还没来得及庆祝，又听到系统提示音二度响起。 “叮！恭喜宿主快速完成系统升级！现系统已升至五级！五级为系统满级！” 周娜一愣，她本以为系统升级是无限的呢，没想到到五级就顶满了。 “系统，那满级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回宿主，满级系统的任务奖励将不再局限于钱和车房一类的资产，您的道具栏已解锁，后续将根据任务类型，为您派发更实用且必要的技能、道具等！敬请期待！” 周娜听完表示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了。 第53章 老板冤枉我是真的 周雯在收到了一中的入学考试通知后，便没再去过蓝天培训机构上补习班。 柳盈盈被孟怀远威胁过后，也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出生与商贾之家，自幼就懂得依附权贵的道理。 商人可以和商人置气，但绝不能跟孟家这种名门望族作对。 她是喜欢孟怀远，那是出于对强大势力的膜拜。 再加上孟怀远确实很帅，让她从小就心悦。 只是，在孟怀远为了周雯搬出自家势力威胁她时，她就明白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在孟怀远对周雯彻底死心前，自己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结局已定，那不如就退而求其次，成为孟怀远的“朋友”对自己的家族一样有帮助。 蓝天补习班的课间，柳盈盈见孟怀远自己在围栏旁望天发呆，摆正心态的她没有丝毫的怯懦，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眼天空。 “看什么呢？有彩虹吗？” 孟怀远看了一眼柳盈盈，感觉她与往日见到自己时的故作矜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不装了？” 柳盈盈闻言笑了：“还装什么装？你都搬出老爷子威胁我们家产业了，我还敢打你的主意？我是什么没有脑子的愚蠢人类吗？” 孟怀远哼了一声，没再接话。 “有一点我挺好奇的。”柳盈盈说。 “什么？”孟怀远答。 “你喜欢周雯，为什么不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反而帮她联系了转学？” 孟怀远望向远方的视线逐渐零散。 他想到了那天在病房听到的周雯的话，又想到了过往的种种。 “不该问的别问。” “行。”柳盈盈识相地给自己的嘴上了一层拉锁，“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 “你说。” 见孟怀远对自己已然没有了那天那么大的敌意，柳盈盈心里松了一口气。 “找人打赏周雯的事，是我不对，你不要牵扯到我的家人。如果需要我去给周雯道歉或者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可以去。我……” “你别去打扰她的生活。”孟怀远打断了柳盈盈的发言，手插进衣服口袋里，转身离开。 “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备考一年吧，没有我也没有你的过一年。” 柳盈盈看着孟怀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竟觉得他被落寞笼罩着，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可怕气息，反而有点儿可怜。 莫名的，柳盈盈心情变得愉快了起来。 “哎！情关难过啊！看来也不止我一个爱而不得！” 说完，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我有个好姐妹要转去你们学校，你帮我看着点儿，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汇报。” “……” “嗯，叫周雯。” 电话挂断，柳盈盈双手盘在栏杆上，重新看向天空。 周雯，这就当做是我对你的道歉吧。 也全当是我给自己铺一条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路了…… “阿嚏！阿嚏！阿嚏！” 周雯刚从一中的测验教室里出来，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嚯，谁骂你骂得这么狠！”周娜边笑边迎向妹妹。 周雯接过姐姐递的纸巾，擦了擦鼻子。 “你懂什么，一想二骂三念叨，打三下说明咱妈正念叨我呢，问我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周娜撇撇嘴，不敢苟同：“你可拉倒吧！考完试不得等成绩啊？今天你就甭想回家吃了，咱就学校附近凑合一口吧。” 刚刚招生办的老师已经嘱咐过了，让他们别走太远，下午各科成绩都出来之后，合格了就当场办理入学，这样可以让周雯今早入学，不耽误学习进度。 姐妹俩在一中附近搜了一家面馆，边吃饭边等一中的电话。 吃饭的时候，周娜一直在看手机。 以往不怎么爱主动提起话题的周雯，对姐姐的表现有点儿不满意。 “周娜，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周娜闻言抬头疑惑地看向妹妹周雯：“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忙啥呢？我刚参加完入学考试，生死未卜，你不该安抚一下我的紧张情绪？” 周娜听完妹妹的控诉，吃了口面条，继续翻手机。 “你会紧张？” 周雯：“当然会！” 周娜：“可拉倒吧。吃你的面，别打扰我查资料。” 周雯也不生气，反而好奇：“查什么资料？” “查影院经营需要的……”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开电影院的事儿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周娜瞬间收了声。 “影院什么？”周雯边吃边问。 周娜只能打马虎眼：“我以前不是做电影院管理的吗？以前的客户让我帮忙查影院经营的新型方案。” 本以为周雯听不懂自己说什么，这个话题就能过去了，谁知周雯却来了一句：“以前的客户？宋林南吗？” 周娜一惊：“你怎么知道宋林南是我客户？” 周雯满不在意：“你们俩这几天不天天打电话么，听话听音儿。” 周娜有些头痛。 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还能被妹妹听了墙角，甚是无语。 “你别这么看我，”周雯说，“咱俩的房间是用隔板一间隔成两间的，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周娜无奈：“你还听到了什么？” 周雯耸耸肩：“也没什么。” 周娜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妹妹说：“就你加入了一个赛车车队，你辞职是因为你们老板冤枉你，还有就是什么迈巴赫啊什么的。” 说对这儿，周娜完全傻眼了，周雯却眼睛一亮。 “姐，你真有一辆迈巴赫啊？我看小说里写，那车要好几百万吧？你不是中彩票只中了一百万吗？” “噗！咳咳咳！” 周娜一个不小心就被面汤呛着了，咳个没完。 周雯赶紧给自己姐姐递纸巾：“怎么了这是！喝个汤还能呛到？” 周娜快速偷瞄了一眼妹妹，发现她眼神清澈，并没有冒出学霸的精光，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自己太有钱这个事儿，不是不能告诉家里，只是她没办法解释自己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系统这事儿，就算明说，可信度也相当低。 自己爸妈这种保守本分的普通老百姓，很难理解一夜暴富。 说不定还会担心自己走了歪路。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爸妈狐疑的表现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暂时还不能透露自己有很多钱的事实。 周娜止住咳嗽，强装淡定地看向周雯：“你听墙角都听不利索！除了我老板冤枉我这事儿听对了，其他的都听得乱七八糟的！” 第54章 宗城去冀城 下午三点钟，周娜接到了一中的电话，通知周雯去办理借读手续。 姐妹俩到家，周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准备给女儿庆祝了。 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吃过饭，周雯就开始收拾行李。 一中高三的学生们已经开课了，为了不落下更多的进度，周雯决定明天就正式去一中报到上学。 周母帮着小女儿收拾好行李，发现自己的大女儿周娜也把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好了。 “怎么？你也要走？” 周娜上前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我也得回去找工作了妈妈。” “不是和朋友合伙开店了吗？还是要上班吗？” 周娜也不是一定要回去上班，只是她要开电影院，好些供货商和宣发商在北京比较好联络。 可她又不能说出实情，于是她只能拿找工作当挡箭牌。 “我们开的是裁缝铺子嘛，我又不会量体裁衣，所以店里还是朋友管得多一些，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工多赚些钱，也给自己多一条退路。” 周母听了欣慰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自己的女儿果然长大了，做事越来越有打算了。 “嗯好，那我跟你爸就不留你了，到了京市，你要照顾好自己昂！” 说完，看着自己比小女儿瘦了整整一圈的大女儿，忍不住叮嘱：“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要放在第一位，知不知道？” 周娜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周母这才放过了大女儿转头去唠叨小女儿了。 次日一早，周娜先开车送周雯去一中报道，后开车返回京市。 接下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完成系统派发的“给栀子开发十位新客户”的任务——北京一套房产，现在对她很重要，因为她想把爸妈妹妹都接到北京来生活。 比如，她要参加一下线下的电影院行业展，看看能不能认识一些供货商。 毕竟影院要开业，除了相关证照之外，还要从设备商那里买设备，从零售商那里沟通一些小食品的进货渠道等等。 总之，开一家电影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是想想，周娜都恨自己，在盛誉这五年怎么就没有好好的利用平台多积累一些行业内的人脉和渠道商呢？ 一想到这儿，周娜又有了新的思路。 不如回到北京还是先投简历吧？ 距离春晖园影院正式建造完毕，最快也要半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打工是最快获得行业内部资源和渠道的方法。 下定了决心，周娜在高速上开启了稳健的飙车模式。 在她飙车往北京返的时候，宗城的车正在平稳地往冀城开。 李妍联络到了春晖园的项目负责人祝福妮，与她约了下午见面谈合作事宜。 实际上，他们在中午前，已经赶到了春晖园。 一同前来的，还有刚刚通过面试的，宗城的试用期助理张梦云。 宗城三人并没有惊动开发商，自行在春晖园里转了一圈。 李妍看向张梦云：“梦云，如果让你在这里开一家电影院，你会选择哪个位置的商铺？” 张梦云之所以能够通过宗城的面试，一方面是她入职的述职PPT做得很不错，大方干练，是宗城喜欢的PPT类型。 这一点，可以弥补周娜离开后，没人给他做PPT的损失。 其次，张梦云在影院行业做了十年整，从影院基层运营到市场营销，她都有过经历。 除此之外，来盛誉之前，她还在华艺传媒做了三年的影院项目开发。 几乎是把影院这条产业链都吃透了。 宗城和李妍对她的履历都很满意，也对她有了更多的期待。 只不过，宗城这人向来严谨，所以才有了张梦云入职后的第一次隐藏考核。 他们要看一下张梦云的项目评估能力。 张梦云心里清楚，此次到冀城出差，公司不仅仅是给自己提供了一次来跟班学习的机会，这更是一次试用期的考验。 于是，她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在心里整理好了思路后，这才缓缓道来。 “照目前看来，所有的商铺位置综合考虑，只有大门口的新华书店旁边的商铺位置比较合适，但层高和建筑面积都不太够，在这里打造影城其实不太理想。如果我们要在这里打造影院的话，可能还是要从运营角度考虑，做一些吸引眼球的创新，来弥补我们影院规格的先天不足。” 李妍听完张梦云的发言，赞同地点点头。 虽然她后面有关运营部分的发言还为时过早且不一定实用，但是她选定的最佳位置，确实与自己心中的评估一样。 放眼整个春晖园，实际上真的没有适合做“盛誉标杆影院”的标的。 不过要是在矬子里拔将军，那确实紧挨着新华书店的商铺，最好。 获得了李妍的肯定，张梦云有些期待地看向宗城。 她在面试前就有见过宗城。 选择离开华艺大公司来盛誉这种轻资产的小公司，其实也有宗城的原因。 谁不喜欢帅气多金又是事业批的富三代呢？ “你觉得呢？”李妍也看向宗城。 宗城正望着眼前的一片尚未开动的废墟，听到李妍的问话，宗城点点头：“是，已经建成的商铺都没有做影院的条件。” 闻言，张梦云暗暗窃喜：耶，答对了！ 李妍却迅速抓住了宗城话里的重点，她也顺着宗城的目光，打量起这片侧门旁的废墟来。 “整体面积够大，位置……”李妍边说边走出侧门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走回来对宗城说，“位置确实也很不错。这个位置确实有机会做一家非常不错规模的影院！” 闻言，张梦云一愣，开始为自己半路开香槟的小心思感到难堪，脸上露出窘态。 可宗城与李妍仿佛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张梦云的状态，两人还沉浸在发现好项目的喜悦之中。 李妍明显有些激动：“七个标准厅加一个巨幕厅，这要是真开业了，营业额不得把一公里内的万大气冒烟才怪！” 宗城闻言一笑：“学姐，你都快当妈了，别这么激动，对宝宝不好。” “是是是，老板教育得对！”李妍豁然一笑，“我们赶紧来想想对策吧！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 第55章 想在园子里开影院 张梦云看着李妍与宗城热烈地探讨起拿下项目的可能性，心里有点儿羡慕也有点儿向往。 等李妍休产假，和宗城讨论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光是想想，都让张梦云露出了笑容。 为了更好地表现自己，张梦云认真地听着李妍和宗城的对话。 李妍：“要想说动祝总把这片地租给我们，恐怕我们想到的这些好前景不足以打动她。” 宗城点点头：“春晖园项目你了解多少？” 不等李妍回答宗城，张梦云赶紧抢话。 在来之前，她特地做了功课，了解了一下春晖园的规划和开发商的背景。 “宗总，据我调查，春晖园的开发商是冀城本地的房地产巨头千里集团，千里集团的杨总年少有为，七年前在冀城异军突起，随后的发展十分顺遂。从这一点上看，我们不必担心春晖园这个项目的招商引资以及后续发展，所以如果能在这儿开一家影院，应该能持续经营很久。另外……” “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没必要多说。还有没有其它信息？” 张梦云正说得起劲儿，却被宗城直接打断了。 她本以为自己做足了这么多功课会得到老板的赞赏，却没想到宗城竟然说这些没必要多说。 那还能说什么？ 见宗城和李妍都在看着自己，张梦云不想露怯，于是脱口而出： “还有，春晖园的项目是以青年群体为目标客群打造的，它做了几个特色文化的分区，其中包括二次元、中国风……” “李妍，你说。” 宗城蹙眉，再一次打断了张梦云的发言。 在有员工在的时候，李妍会收好自己助理的身份，对宗城言听计从。 于是在收到宗城的指示后，她第一时间把自己调查的信息说了出来。 “春晖园是与政府合办项目，据传言好像是项目开始就指定了开园日期。” “开园日期定的什么时候？”宗城问。 李妍回：“明年元旦。” 宗城闻言，眉毛一挑，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一大片废墟。 “到现在为止，不足半年了……” 李妍结果话茬儿：“是的，我刚刚查了一下春晖园的规划图，这里是有建筑的。” 语毕，李妍和宗城都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张梦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勉强装作淡定，也识趣地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宗城再次开口：“知道这个项目负责人的背景吗？” “负责人叫祝福妮，35岁，冀城本地人。”张梦云抢白道。 她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说完了，可宗城和李妍以为她刚刚开始，于是三人陷入了离奇的沉默之中。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李妍意识到张梦云已经说完了，她瞬间觉得眼前一黑。 果不其然，下一秒宗城的脸就黑了。 宗城看向张梦云，语气有些严厉：“张助理，做功课要深入一些，现在时间有限，说重点信息。” 张梦云被宗城突然的批评吓蒙了。 她入职三天了，宗城对他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比较温和，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地批评自己。 李妍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张助理刚刚入职不久，她可能还不太习惯您的工作节奏，是我没教好，不能怪她。” “尽快教。先教会她闭嘴。” 宗城说完，转身朝春晖园外走去，李妍和张梦云紧跟其后。 这之后的午饭时间，张梦云在李妍的指示下，做起了透明人。 李妍告诉她，让她就在一旁看着老板谈项目，没有老板指示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 于是在这之后的时间里，张梦云被宗城的黑脸吓得不敢多说半个字。 午饭时，李妍也表示对祝福妮的信息了解得并不多，只是知道她刚刚升任副总没多久。 至于祝福妮是怎么升上来的，已经祝福妮的家世背景，她都没有找到了解的渠道。 一顿饭吃下来，张梦云想活跃气氛却不敢多话，宗城一直在思考，没有说话的想法，李妍了解宗城的脾气，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路。 就这样，三人沉默到会见祝福妮。 祝福妮准备了上好的红茶接待宗城。 李妍和张梦云则在祝福妮的办公室门外等候。 张梦云趁机问李妍：“妍姐，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非常糟糕？” 李妍不好打击张梦云的积极性，只能宽慰她：“我能看出来，你提前做了很多准备，但准备的深度还不够。不过这不怪你。” “可是宗总他……好像对我很不满意。” “咱们宗总呢，是个很务实的人，每个项目，他都会认真对待。他做的功课，不一定比我们少。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上网就能查到的消息，他都知道。他知道的‘基础’信息，我们再说出来，是没有价值的。” “这样啊……”张梦云努力记下这一点。 见张梦云还算肯学，李妍觉得也不是毫无机会。 于是趁着宗城在里面商谈，她也趁机帮助张梦云消化了一下今天遇到的问题。 办公室里，宗城已经和祝福妮寒暄过一番，进入了正题。 “不满宗总说，我们春晖园确实已经开始了第一批的招商工作，但所有签约的商家，都是满足我们对园区的整体规划的。不知道您打算在我们这儿做什么生意？” 祝福妮直奔主题。 接到李妍的电话时，听说她的老板是宗城，祝福妮当场决定亲自招待。 因为她听说过宗城的背景。 自然接待起宗城来要比接待其他人更慎重。 宗城也不太喜欢弯弯绕。 “祝总，我看园子里还有一两片地没有动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祝福妮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怔愣了一下，尴尬地用笑容掩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工程队有进度安排，还没轮到那些地方。” 说完，祝福妮也调整好了思路，她重新找回主场：“宗总是看上我那两块地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宗城看破不说破，祝福妮的反应，让他初步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春晖园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了，所以才耽误了园区的工程进度。 据他的经验判断，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园，那么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工程应该已经全部竣工，招商开始推进。 因为招商结束后，商家要完成装修，园区里也要做全面清洁以及绿化等软装。 商家装修完毕，还要入场、试营业。 五个月的时间，还有两块地的工程没有动工，所有的迹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开发商的资金链断了，不足以支撑他们完成所有的工程规划。 于是，宗城也适时微笑，缓解了一下氛围。 “不好意思，刚刚的问题冒昧了。我确实看上了其中一块地，想在咱园子里开家电影院。” 第56章 走空 “什么？”祝福妮再次惊讶地没控制好自己。 宗城诧异：“有什么问题吗祝总？如果建造影院没在贵公司的预算规划内的话，我可以出一部分资金作为工程款，弥补我破坏了贵公司园区规划的补偿。” 祝福妮闻言，眼睛一亮：这么好的说辞自己怎么之前没想到？ 顿时，她对眼前帅气又年轻的富家子弟有了刮目相看之感。 本来以为是个败家的纨绔，没想到确实有真本事。 别的不说，他能一眼看出我的困难在资金上，并且隐晦地解决我的痛点，就这一点—— 宗城，不可小觑。 祝福妮收起心神换上两声大笑，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淡然一点。 “哈哈！宗总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哦？”宗城不解。 祝福妮再帮宗城斟了一杯茶：“不是打破规划的问题，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您啊，和我的一个客户不谋而合了！” “您的意思是，已经有人先我一步跟你谈过开影院的事儿了？” 宗城讶异：怎么会？春晖园这个项目根本没有对影院行业招商啊，怎么可能还有同行注意到…… “对！没错！就是这样！就在前两天，我刚跟那位老板签了租赁合同！她呀，也看中了没动工的那两块地中的一块！跟您的眼光都出奇的一致！所以我才惊讶啊！” 说完，祝福妮又想起了年纪轻轻却胆大心细的周娜。 这姑娘啊，真不错！ 虽然跟眼前的宗城比，城府尚浅。 可以她这魄力和财力，日后必定能创出一片天地来！ 想到这儿，祝福妮乐呵呵地端起香茗，一饮而尽：本来还担心妹妹年纪轻轻创业冲动会赔钱呢，现在看来…… 祝福妮又不易察觉地打量了一遍与自己隔桌而坐的沉稳又精明的宗城： 看来啊，周娜妹子这买卖说不定还能赚大钱呢！ 反观宗城，他并不知道祝福妮心中所想，他只知道，眼前的好项目又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于是又与祝福妮闲聊了几句，便告退了。 宗城三人从千里集团园区出来，直接驱车返京。 返京路上，李妍问起春晖园的结果，宗城一句“走空了”，让她惊讶得合不拢嘴。 在听说了来龙去脉之后，震惊更大了： “怎么会……” 宗城不回话，心里却一样疑惑：对啊，怎么会呢？ 当初李妍发现春晖园的项目，还是因为她出差到冀城，亲眼所见春晖园在建，才发现了机遇。 上网查春晖园的招商资料，也没有关于影院的招商，这才让宗城确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没有竞争对手的机遇！ 谁知竟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就一步！ “听说是冀城当地的一个商人，所以我们迟了一步。”宗城跟李妍同步消息道，“好了，别想它了，继续找下一个标的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 另一边，周雯上午办理完住宿手续，下午第一堂课就被教导主任带到了重点班高三九班班主任徐琳的办公室。 “徐老师，这是今天要转进你们班的学生，六中的周雯，你安排一下。” “徐老师好。”周雯对徐琳微微鞠躬问好。 徐琳却愣住了。 教导主任又喊了一声“徐老师”，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带上笑容欢迎周雯的加入。 主任一走，徐琳就变了脸色。 她面无表情地对周雯说：“你先去教室吧，就剩一个空座了，你就坐那儿。” 周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点头：“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周雯刚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徐琳就给自己的副校长舅舅打去了电话。 “舅舅！你不是答应我不让周雯来借读的嘛！！你这样我怎么解释！” 谁知，向来宠溺徐琳的舅舅，一反常态，对着电话就是一通教训：“徐琳啊徐琳！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办事儿能不能不这么任性？那地球还能总围着你转啊？” 徐琳懵，直觉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舅舅？”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从刚刚的愤怒转成了嘱咐，“琳琳啊，保周雯来咱们学校借读的人咱可惹不起！” “不仅咱惹不起，校长都惹不起！你可别招惹那孩子，昂！” 此时，“招惹不起”的周雯刚刚走进高三九班的教室。 面对着所有人的疑惑目光，她视若无睹。 抬眼扫视了一圈，见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一个空位，她也没什么反应。 走过去，坐下，周围传来了一片议论声。 周雯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一轮自己的“新同学”，议论声瞬间消失。 上课铃声响起，徐琳走进教室。 她看了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周雯，不做介绍，直接开始上课。 在她转头写板书的时候，底下的学生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班主任怎么不介绍一下新同学？” “是啊，都不知道她加什么……” “你们别吵，听课了！在咱们班认不认识同学必要吗？不过是一个竞争者罢了，不认识更好。” 周雯不知道那些人在蛐蛐什么，她也不在乎。 至于班主任不跟全班介绍自己这件事儿，她乐得清净。 于是，她认真地听起课来。 一中的规矩她了解过：每个月一次月考，每次考试都会全校大排名，排名前五十，才能继续留在九班学习。 她可不想第一次月考就被赶出重点班。 丢不起这个人。 * 周娜到了北京，先去了一趟栀子成衣店。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和自己的两个合伙人都打了招呼。 见店里除了单子不多之外没有别的问题，她嘱咐完蔺茹菓趁着单子少赶紧练车考驾照后，就去了医院。 宋林南从接到周娜的电话起，就开始忐忑。 自从上次听了周雯的话，他从周娜的反应里也看出了她对自己没有动心。 虽然这些天他和周娜每天晚上都通电话，可他依然担心。 担心周娜心里没她，担心周娜一回京市就跟自己说分手。 呸！分什么手！ 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见到周娜从车上下来，早早等在医院门口的宋林南忍着疼痛朝周娜快步迎来。 周娜见状赶紧跑到他身边，一把扶住：“伤还没好逞什么强？在病房里等我就好了。” “嘶——”宋林南忍不住疼，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挂上他的招牌阳光笑脸，不顾身上的伤，给了周娜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姐！欢迎回来！我可想你了！” 第57章 不应该一直叫姐姐 周娜小心避开宋林南的伤处和他拥抱了一下下。 两人往住院部去，一路上有说有笑。 宋林南：“姐姐，你这次回来就不急着回冀城了吧？” 周娜点点头：“嗯，我准备重新找工作了，暂时不打算回冀城了。” 一听周娜要找工作，宋林南赶紧自荐：“还找什么工作啊！直接来我的影城当店长吧，让你做做甲方，好好为难为难华中海那个老不死的出出气！” 闻言，周娜笑了。 宋林南就是这样，总是记得周娜受过的委屈。 其实华中海给自己设局又害得自己丢了工作这事儿，周娜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回头想想，周娜发现无形中自己的心态确实变化了太多。 如果放到系统未觉醒之前，她死都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 可自打有了系统，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变得越来越有底气。 辞去工作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气炸了。 现在回头想想，更冷静的方法应该是让宗城辞退自己，然后吃他一笔赔偿金！ 哎！还是冲动了！ 白白弄丢了一笔收入。 “姐姐，你又走神了……” 宋林南哀怨的声音响起，周娜这才发现自己又忽略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于是，她笑嘻嘻地搀着宋林南进了病房，又献宝似的把自己从冀城天佛寺给宋林南求来的平安福双手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宋林南看着手里一个小小的红色菱形锦绣平安福，惊喜地看向周娜。 周娜得意：“这个呢，就是你姐姐我亲自去给你请来的平安福！以后就拜托它来保你平安了！” 回想起出事的那一天，周娜还是会后怕。 “阿南，答应我，以后要是再遇到那种情形，你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找支援，知不知道？” 宋林南看着周娜认真的眼神，仔细在里面搜寻着什么，却没找到一丝痕迹。 他的眼眸瞬间失神。 “姐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周娜一愣：“你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么说你喜欢我？！” 看着宋林南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散尽阴霾的眼睛，周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好假装忙碌着在包包里找着什么东西，并随口念叨：“你先乖乖听话，把伤养好，然后呢，不要再为了任何人冒险，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说着，周娜已经翻着包包走到了病房门口。 “你先休息，我给刘大夫带了礼物，现在去送给他，你等我回来。” 看着周娜消失的身影，宋林南默默地叹了口气。 周娜其实并没有给宋林南的主治大夫带礼物，她只是想找个机会独自去了解一下宋林南的恢复情况。 “周小姐不用担心，小少爷才24岁，他的自愈能力还比同龄人要强很多，所以肋骨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手指骨折可能还需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脑震荡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娜点点头，对宋林南强大的恢复力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 只是有一点疑惑：“刘大夫，您刚刚管阿南叫什么？” 刘大夫推了推眼睛：“小少爷啊，哦！”刘大夫恍然大悟，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家私立医院是宋家的产业，这样一解释，您就明白了。” “哦哦，嘿，抱歉哈，我多嘴了。”周娜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打探宋林南的隐私，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您可能是小少爷新认识的朋友，不清楚这个也不奇怪。” “嗯，谢谢刘大夫，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病房了。” 从刘大夫的诊室出来，周娜有些惊讶。 她印象里的宋林南，是一个普通有钱的富二代，毕竟在和自己相处的过程中，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 不像影视作品里的富二代那样——跋扈、邪恶、玩儿的花又傲慢无礼。 他家竟然有自己的医院，从这一点来看，宋林南的家世背景绝不仅仅是“普通富有”这个级别的。 不过，这些她也不太在意。 别人有多少钱，都跟自己没关系。 反而是刘大夫说宋林南恢复得很好这件事，让周娜松了口气。 自从被妹妹当面拆穿了自己对宋林南没感觉的事实，她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向宋林南说清楚。 在她看来，宋林南现在为了追求自己可以连命都豁出去，如果自己还这么吊着他，对他着实不公平。 一想到这儿，周娜有点儿庆幸自己之前有和宋林南约法三章。 不然的话，以宋林南的个性，肯定会送她一堆昂贵的礼物，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不如，就趁着事情还没有完全走向自己招架不住的方向的时候，及时叫停吧。 心里打定了主意，周娜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拖拖拉拉。 她下楼买了一束黄玫瑰。 “我回来了！” 周娜的声音从病房门外传来，宋林南开心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 可当他看见周娜怀里抱着的黄玫瑰时，笑容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周娜看到宋林南的样子，也有些尴尬。 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了，她也不想临阵脱逃。 “看来，你懂了。” 宋林南恍惚间听见周娜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这才注意到周娜已经从门口走到了自己身边。 他的视线从黄玫瑰上移到周娜的眼睛里。 “姐姐。” 他强忍住鼻酸，努力让自己克制住翻涌的情绪。 可再一开口时，哽咽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痛楚。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看着眼前的小太阳破碎得连光都没有了，周娜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她忍不住谴责自己太残忍。 明明他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没办法…… “对不起阿南，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在我眼里你更像是一个充满活力，能给我力量的弟弟。” 宋林南不想听到最后那两个字，可他还是不忍心打断周娜的话。 等她说完了所有伤害自己的话，宋林南努力调整着呼吸。 他努力地想给周娜一个微笑，眼泪却不争气地先掉了下来。 “哈～看来周雯说得对，我就不应该一直叫你姐姐。” 第58章 重头开始做朋友 说着，宋林南感觉到肋骨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控制住自己，不表现出来。 可太痛了，痛得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周娜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一步上前想要扶他坐下，却被宋林南一个后撤步躲开了。 再看向他的脸，已经是风平浪静了。 宋林南一脸平静地从她怀里接过那一大束黄玫瑰，秀气的鼻尖轻触花瓣，缓缓闭上眼睛。 他仿佛沉浸在了玫瑰花香中。 可周娜知道，自己买的这束黄玫瑰，没有诱人的芬芳…… 然后她清楚地听到宋林南轻柔地说道： “好了，周娜小姐。你的歉意和祝福，我都收到了。不过我们不曾恋爱，更谈不上分手，你送黄玫瑰，有点儿过分了。” 说着，宋林南睁开眼睛，复看向周娜时，眼中含泪，却笑的阳光漫漫：“下次来，给我送一束白色康乃馨就够了，咱不是情侣，别拿玫瑰来讽刺我！” “阿南我……” 周娜本想再安慰一下，却被宋林南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安慰。不过，我这一身的伤，是因为你，所以你要为我负责。” “负责！医药费还有你这段时间的康复护理我都包了！” 周娜赶紧表态。 宋林南却摇了摇头：“医院是我家开的，我看病都是记账，从来不用医药费。” 说着，他看向周娜的眼神里难掩落魄：“我也不用你看护，那样只会影响我的康复进度。” “我……” 周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差点儿被强暴，是宋林南救得，自己的妹妹受重伤，命也是多亏了宋林南的帮衬，才保质保量的救了回来。 我还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才能还清你的恩情呢？ 周娜惆怅了。 宋林南看着周娜的脸色从刚刚的释怀再次变得凝重，心尖儿上还是疼了一下。 他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深深地看了她几眼。 这个女人，从她突然闯进他的生命里来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399天。 当他听说她要在今天回到北京的时候，他还曾幻想过，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期待着一起度过两人相识的第400天。 原来，她急着回来，是要跟自己把话说清楚。 或许，数着天数过日子的人，只有自己吧。 而她，现在眼神里的惆怅，不是因为要和自己终结一段关系导致的，而是害怕亏钱自己。 他太了解她了。 自己当初能爱上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傻女人，不也正是因为她的坦率天真吗？ 呵，宋林南你完了。 宋林南吐槽完自己，收回肆无忌惮的眼神。 “你什么你？”宋林南接过周娜的话茬儿，语气里多了些控诉，“你得把你妹和你的住院费用转给我！我可不想为一个不爱我的人多花一分钱！” 周娜闻言，赶紧保证：“嗯嗯！应该的！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宋林南看着周娜如释重负的样子，心又不自觉地闷痛一下。 “我怎么知道！明天让护士出单表，我再微信你！” “好！可以！”周娜赶紧答应。 “还有！” 宋林南说话，周娜连忙点头：“嗯嗯，你说！” 宋林南被她这副任人差遣的样子逗笑了，这女人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有我不曾了解过的一面。 哎。 心里又叹一口气，宋林南还是有些不甘心。 像周娜这样身材好脸蛋好的女人，他想要的话，有一大堆。 可像周娜这样，能在他面前一点儿不装的女人，他只在大学里见过一个。 宋林南从一把玫瑰花里，挑出一只含苞待放的，递给周娜。 周娜接过玫瑰花，不明所以。 宋林南见她疑惑的样子，深情一笑：“你想还我的人情吗？” 周娜惊讶于宋林南的直白，但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于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做女……” “都被你拒绝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那是什么？”周娜疑惑。 宋林南缓缓走到病床边，单手撑床慢慢躺下。 感受着肋骨处传来的痛楚，他慢慢地说。 “周娜，从今天开始，我不叫你姐姐了，你也不要把我当弟弟了好吗？” 说着，不等周娜表态，宋林南无力地闭上眼睛，嘴里还念叨着—— “我们重头开始做朋友……做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周娜听到宋林南的话，心里难受的紧。 可他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啊…… 这点要求还不能接受么？ 周娜用手抹掉了自己眼眶里盈满的眼泪。 她认真地看向宋林南，刚要认真地答应他，却发现他状态不对！ 定睛一看，周娜的瞳孔瞬间缩小！ “大夫！刘大夫！”周娜边喊，边冲到床头按警铃，“快来人啊！宋林南昏倒了！” 很快，医生护士都冲进了病房，周娜被请出了病房。 她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刘大夫出来对她说：“小少爷让我先请您回去，他说他没有大碍，让你不用担心。他还说，等他出院了，想和你来一场赛车，重新建立一下友谊。” 周娜走出医院大门，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她脑子很乱。 不知道在乱些什么。 “宿主，爱情未来时不必勉强，也无需因为拒绝了他人的爱意而神伤，着不是你的错。” “不如，先检查下系统任务的完成进度吧，您正在进行的任务还有两项。” 系统的声音成功给周娜凌乱的思绪找了条出口。 周娜查看起自己的任务栏。 其中，最上面一个待完成任务是为栀子成衣店拉新十个新客户。 还有就是影院开业的任务。 是啊，感情的事儿，本就说不清楚的。 不如收敛心神，努力搞钱！ 这么想着，周娜深吸一口气，回家！ 回到出租屋，周娜第一时间更新了自己的简历，并挑选了几个影院行业的公司，以及产业链上游的公司投递了简历。 等忙完简历的事儿，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周娜刚要起身给自己煮一包泡面，电话就响了。 第59章 三个办事效率极高的女人 “喂，祝福姐。” 周娜按照和祝福妮的约定，跟她打招呼，把电话那头的祝福妮乐坏了。 “哈哈～娜娜妹妹～” “看来姐姐的麻烦都解决了啊？心情这么好。” 祝福妮躺在自家的小床上，确实心情极好。 “嗯，开心！因为我突然确定我妹子你的电影院应指定能挣钱，所以我开心！” “哈！姐姐之前不还跟我说担心我的电影院干不过万大吗？” 周娜笑，要知道这几天祝福妮一直在劝她要不要换个赛道。 “发生什么了？”周娜问。 “今天，有个京市来的大老板，人家全国管理着几十家影院，就看中了你相中的那块儿地，也想在那儿建影院！” 祝福妮现在想起宗城高大帅气的外表和沉稳得体的言谈举止，依然感慨。 “诶？你以前在京市也是做影院管理的，宗城你认识吗？” 周娜听到宗城的名字，觉得有点儿神奇。 “你是说，宗城也看中了我看中的拿块儿地？” “对啊！你真认识他啊？” 周娜冷哼一声：“呵，何止是认识啊，要不是他要开除我，我也不会有机会开自己的影院。” “他？宗城！开除你？”祝福妮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这也太讽刺了！他开除了你，你抢了他看中的商铺！哈！” 周娜也觉得爽。 自己居然抢了宗城看中的项目！ 现在想想，多亏了自己提前一步发现这个项目，要是让宗城先一步，那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现在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的好了！” 祝福妮也觉得有意思：“哈～确实有趣！哦对，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有个正事儿。” “什么事？”周娜问。 祝福妮：“我这边的问题都解决完了，上面也通过了建影院的申请，现在就要启动工程了，但是影院这边是你要用，我想了想，你是专业的，影院的布局你有什么计划吗？” 祝福妮的话，提醒了周娜。 周娜快速思考了一下：“姐，工程图我找人出可以吗？” “当然！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图按照你的需求出，钱我们千里出，每平方不高于30块就行。” 周娜一听，更开心了：“姐你真够意思！谢谢姐！你等我消息！” 姐妹俩迅速结束了通话，周娜挂断电话就给盛誉工程部的老同事孙佳打去了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起来，周娜有些紧张。 与孙佳做了五年同事，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孙佳。 她对孙佳的印象仅限于：踏实、不爱说话和专业。 孙佳在盛誉，是可以以一己之力撑起盛誉一条收入线的存在。 盛誉会对外接一些影院工程设计的活儿，出图收钱。 孙佳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在盛誉干了四年没被开除的影院工程设计师。 因为只有她，能满足宗城的要求——把运营的理念融合到工程设计里。 她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她总能有独特的设计灵感，满足运营中心的经营需求。 “喂，周娜？” 电话通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周娜礼貌地回道：“对，是我。佳姐，你记得我？” “记得。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妈，我@#￥%放哪儿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周娜没有多问，回道：“佳姐，我有个朋友要开一家电影院，她找我帮忙找人做工程图，您愿意接私活儿吗？” 周娜问完，电话那头迟迟没有答复，周娜赶紧补充道：“你放心，我跟咱公司的人关系都闹得不太好，只要你不说，你接私活儿的事儿，不会传到公司的。” 又过了一阵沉默，电话那头才传来声音。 “不好意思周娜，我刚刚去帮我儿子找东西，没顾上回话。” “没事佳姐，刚刚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孙佳的声音依然平静：“听到了，我能问一下多大平米吗？” “占地面积1200平方米，打算做三层。对方报价是30块钱一平米。感兴趣吗？” 周娜小心翼翼地问，孙佳却有些惊讶。 “你确定要找我做？那可是十万的单子。” “对，十万八千块，不过结账还得是按照咱们行规，分三期支付。” 孙佳在电话那头已经惊掉了下巴了。 要知道，在公司，做一单工程图，她也只能拿到3-5个百分点的提成，到手真的没有多少钱，况且，盛誉工程设计的单子并不多。 周娜给她介绍的这一单活儿，相当于她小半年的工资了。 有了这十万块，她就有钱给孩子报夏令营了。 “周娜，这单我接了。” 周娜心下一喜，没想到孙佳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 “佳姐，合同我还没准备好，我……” “合同我拟好了一会儿发你。”孙佳打断了周娜的话，“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 结束了与孙佳的电话，周娜也饿过劲儿了，干脆洗漱上床，准备睡觉。 就在她以为孙佳的合同怎么也得明天给自己的时候，微信来了消息。 是孙佳传来的合同。 【周娜，我看了一下你的需求，这份合同里我完善了一些你没提到的部分，你看一下。】 周娜回了一句“好的”，就看起合同来。 合同写得很细，每个阶段完成到什么情况，乙方负责的工作以及报酬支付的节奏，都写得十分清楚。 正如孙佳所言，周娜因为专业壁垒没有提到但工程应该负责的部分，也被她填充好了。 周娜根据孙佳的合同，上网查询了一下行业标准。 让她惊喜的是，孙佳完全没有在合同里做任何猫腻儿。 真没看错她，周娜忍不住新生感慨。 然后，给孙佳回了一句“辛苦了”，转而把合同转发给了祝福妮。 祝福妮收到合同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也没想到周娜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简单看了合同之后，她满意地给周娜回了微信：【娜娜，合同没问题，但是我们公司的习惯是，乙方先提供一个方案和效果图，然后再走签约合同，你……】 周娜看完祝福妮的要求，应承了下来，把消息同步给孙佳后，孙佳竟然也干脆回复了交稿日期。 一个看似反锁的工作，就这么利落地被三个办事效率极高的女人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解决了。 周娜睡了一个香甜的好觉，次日上午九点，周娜接到了第一个面试通知。 第60章 面试赶场 十点钟，周娜赶到华艺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驻京办公室参加面试。 她今天特意穿了宁老给她做的白色小香风职业套装，配上她乌黑的长发，以及淡淡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干练成熟。 面试官有两位，周娜稍一打量，隐约觉得坐在左边的短发女士应该是华艺的人事经理，而坐在右边的西装革履的男士，应该是她所应聘的市场部职员的直属部门主管。 女面试官待周娜坐下后，先提出问题：“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周娜简单做了一下自己在盛誉的工作经历后，三人正式进入了面试问答环节。 男面试官：“你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在盛誉工作，一直工作到现在，为什么会想辞职？” 这个问题在周娜的押题范围之内：“我在盛誉工作的五年里，对自己的职业规划越发清晰，我想完善自己在影院行业里的履历，往管理层进发，而扁平化管理的盛誉，没办法为我提供进步的空间。” 男面试官：“那，为什么是市场部？” 周娜：“市场部相比较运营部，在技能壁垒上对我这个开发部的销售人员而言，低一些。同样是开源，同样是对外，我想更适合我转行。” 男面试官满意地点点头。 这之后，两位面试官，又针对影院市场工作的相关内容，给了一些案例让周娜分析解决对策。 周娜回答得很慎重，这样的状态，获得了两位面试官的一直好评。 到最后，男面试官忍不住对周娜夸奖。 “没想到你一个影院前期的开发人员，竟然对市场部的工作也十分了解！” 周娜谦虚微笑，心想，这也多亏了自己五年来任劳任怨地给其他部门免费打工。 累是真累，但因为用了心，也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同样对周娜的全能十分满意的还有女面试官，她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周娜，我是华艺的人事经理，我们的老总在招聘一位业务助理，你感兴趣吗？如果可以，我会把你的资料递交上去，你可以再等一等复试的通知。” 此话一出，男面试官不满意了：“我说李经理，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儿挖墙脚呢？” 人事经理甜甜一笑：“抱歉了钱总监，老板比较急，一切以老板优先！” 从华艺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周娜明显感觉自己面试成功的几率很大。 所以她心情很好地往自己停车的车位走去。 “滋滋——” 手机传来震动，周娜查看消息。 竟然是一条面试通知！ 一想到自己要被八大院线之一的华艺录取了，她就想先拒绝了其他的面试邀请。 可拒绝的短信还没编辑完，另一条面试通知短信又来了！ 周娜蹙眉，有些为难。 虽然华艺的两位面试官都对自己表现出了强烈的录取意愿，可万一复试的时候有变故呢？ 万一华艺这边出了差错，自己又直接拒绝了其他家的面试，到时候失去面试机会，怎么办？ 要不，就先撒谎说自己暂时没时间，申请把面试时间后移？ “叮！恭喜宿主触发满级系统游戏：商业决策二选一！” 【什么意思？】周娜问道。 系统缓缓弹出一个虚拟屏幕，虚拟屏幕上是一句提示语，和两个选项。 “请宿主在下列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做对选择将获得随机奖励：” “一、拒绝掉其他面试，等待华艺的面试结果。” “二、在华艺给出结果前，多参与面试，花一份的时间，等待更多的可能性。” “请宿主在30秒内，做出选择。” 周娜听着系统播报，笑了。 这是什么谜底就在谜面上的选择题啊！ 真是拿系统没办法。 “叮！提醒宿主，这是您的第一次满级系统游戏，所以系统会给出必要提示，后续二选一游戏，将不再有此福利。” 【好吧，我选二。】 “恭喜宿主选择正确！奖励已准备好，当宿主按照选择行事后，再派发。现在，请宿主速速赶往下一个面试公司。” “好！出发！” 周娜知道系统的安排是对的，于是调整好心情，发动汽车。 系统：“宿主，今天中午十一点，电影院线公司新影联的面试。您快来不及了，已为您将车载导航设置为最快线路。” 周娜在系统的帮助下，准时到达下一个面试地点： 京市新影联办公大楼。 新影联是影院行业上游的院线公司，负责给电影院提供片源。 周娜要开电影院，离不开院线这一道合作。 所以她当时投放简历的时候，特意投了几家在京市的院线公司。 新影联就是其中一家。 面试官：“你在电影行业终端工作的经验，对院线商的发展有什么帮助？” 周娜：“我对影院经营的设备比较了解，在影院加盟我们院线时，可以给影院提供一些设备上的建议，以保证我们的片源得到最佳效果的放映……” 从新影联出来，周娜已经基本猜到了自己的面试结果。 虽然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过往履历和技能范围确实不适合做院线工作。 时值中午，周娜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系统想吃什么？】周娜习惯性地咨询吃货系统的意见。 系统也毫不犹豫地点了潮汕砂锅粥。 周娜怀着心事，吃完了一顿砂锅粥，系统却轻轻松松地享受美味。 系统：“宿主，砂锅粥好好吃~咱们找个咖啡馆休息一下吧。下午两点钟，ZY影院华北区经理。” 周娜：“好的。” 系统：“内个，宿主，我可以再吃一个杨梅蛋糕吗……” 下午两点，ZY集团会议室。 面试官：“你觉得大区经理最应该关注的是什么？” 周娜：“影院总部的管理，应该以票房收入与非票房收入为两个切入点，整体把控区域内影院的……” 这次的面试相比较之下十分成功，因为ZY集体招聘的岗位也是影院相关，是周娜熟悉的领域。 从ZY大厦出来后，系统急忙催促。 系统：“宿主，快来不及了！四点钟，影院零售供货商……” 面试官：“盛誉据我所知在全国都有合作的影院吧？你来我们公司能带来多少家影院的订单？” 周娜：“……” 经过了一天的拷问，周娜坐在地铁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掏空了。 “宿主，对于今天的面试，你有信心吗？” 周娜慢慢找回思绪，回想了一遍面试经过。 【下游的零售商和上游的院线商、发行商我可能都不太适合。我这五年的工作经历，更偏向于对内服务，对外合作的机会太少了，可能还是华艺和ZY这类的影院管理相关的工作更适合我吧】 “那您更想去哪家？” 周娜仔细想了想：“其实能做华艺的中高层的业务助理，对我自己经营影院更有帮助，况且，华艺也有自己的院线，只是……” “宿主有什么顾虑？” 周娜微微一笑：“优秀的同行有很多，华艺这样的大公司，想进没那么容易的，轮不到我想或不想，听天由命吧。” 【饿了，晚上你想吃什么？】 系统弹出一个小屏幕，大眼睛眨巴眨的。 “宿主！我想尝尝泰国菜！” 第61章 集体练车 周娜带着系统来到附近一家泰国餐馆。 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两个招牌菜。 她没吃一口菜，系统就会赞叹食物的美味。 但这饭，周娜吃得并不认真，任凭系统怎么感叹美味，周娜也没什么反应。 因为她一直在想给栀子拉新的事儿。 十个新客户，还得是有穿高订需求的客群。 要知道，让她这么个在京市没有任何该群体人脉的普通老百姓精准的营销到高消费人群，实属困难。 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已有的会员里发展新客户。 但是这个方案要仔细想好，否则一不留神很有可能让大客户们反感，反而丢失老客户。 周娜掏出手机，先把这一个思路记在了备忘录上。 正打着字，来电话了。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陶俊宁。 周娜眉毛一挑，计上心头，接通了电话。 “娜姐，我听阿南说你回京了，晚上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练车？” “可以。” 周娜爽快答应，倒是让陶俊宁有些诧异。 自打周娜加入车队之后，每次邀请她一起练车，她都会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拒绝。 今天这么痛快，倒是让陶俊宁短路了一下下。 宋林南见陶俊宁愣神，拍了陶俊宁一下。 陶俊宁反应过来，继续按照哥们儿的意思交代道：“内个，娜姐，晚上宋林南也会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周娜闻言，心下了然，看来是宋林南把自己拒绝他的事情跟陶俊宁说了。 既然已经说好了做朋友，那就…… “嗯，不介意。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周娜也没多做停留。 陶俊宁他们已经在训练场了，她也没理由再拖时间。 况且，她还打着小算盘，想拉这几个有钱的新朋友，成为自己小店的新客户。 陶俊宁、杨万里和宗凌灵，再加上一个宋林南。 嗯，四个新会员，已经很多了！ 周娜到训练场时，发现训练场灯火通明。 杨万里见周娜的车进场，热情地迎了上去。 “偶像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再比一场！” 周娜一听，正中下怀，喜上眉梢：“好呀，这次赌什么？” 杨万里一听，颓了：“啊？还要带赌注啊～我们都是一个车队的了，能不能便宜点？” 周娜见他当真了，只觉得弟弟可爱。 “哈～可以商量。” 两人正聊着，陶俊宁几人也走了过来。 陶俊宁：“娜姐，也和我比一场吧，我最近又练了练过弯。” 周娜笑着看过去，就看见了站在陶俊宁身边的宋林南。 周娜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主动开口和宋林南打招呼。 “你伤还没好，开车不好吧？” 宋林南见周娜坦荡，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嗯，虽然很想领教一下你的车技，但是暂时还不行。”说着，宋林南带上阳光的笑脸，“我就是想你了，怕你尴尬不肯见我，所以过来蹭一面！” 周娜见他不正经的样子，知道他在开玩笑。 如果是这个理由，他大可以偷偷摸摸地来，大可不必特意让陶俊宁在电话里提前说他会来。 于是，周娜一拳打在他没受伤的胳膊上：“别闹！不可能尴尬。” 一旁的宗凌灵听出了端倪，赶紧凑到周娜和宋林南中间：“嗯？你俩不对劲儿！这是分手了？” 宋林南揪住宗凌灵的一根麻花辫，直接把她拽开：“胡说什么，我俩就没在一起过！是我爱而不得，你别往我伤口上撒盐！” 周娜则看着宗凌灵调笑道：“呀，你也在啊？我以为你怕了我不敢来了呢！” 宗凌灵闻言，炸毛了。 上次组队训练，她被宗城硬带着回了老宅，所以没能参加。 “上次是因为我小叔不让我来！我会怕你？！” 说着，宗凌灵激动地拽住周娜的胳膊就把她往赛车库带：“走！今天你必须先和我比！比不痛快不许跟别人比！” 周娜一看宗凌灵这反应，心底窃笑：得逞了！ “哈～那你今天要跟我赌什么？” 宗凌灵头都不回地回道：“一场十万！” 周娜继续笑：“谁稀罕你的钱，赌点儿别的。” 宗凌灵不耐烦：“行行行！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本小姐今天不可能输给你！” 周娜满意收网：“好，那就等赢了你，我再说惩罚。” 宗凌灵把一套赛车服扔到周娜的怀里：“别废话，换衣服！” 周娜拿着赛车服走进更衣间，这才发现，衣服上绣着她的名字，尺寸竟然很合身。 她换好赛车服出来，陶俊宁先开了口。 “娜姐，衣服合身吗？不合身可以改。” 周娜接过杨万里递过来的头盔，点点头：“很合身！谢谢。” “别客气，应该的。” “别叨叨了！快快快！” 宗凌灵等不及地催促道。 鬼知道她这段时间练车练得多辛苦。 有了宗城的管教，她每节课都不能逃，只能用课余时间练车。晚上还有宵禁，过了十点不回家，就要被扣车。 在这么严格的管理下，她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练车了。 因为她不想再输给周娜。 尤其是周娜加入车队之后。 周娜见宗凌灵这么着急，跟陶俊宁示意了一下，就上了车。 临发车前，周娜不忘用对讲机提醒宗凌灵：“别忘了你答应的，输了，要履行惩罚哦，赖账是小狗！” 下一秒，对讲机里传来女孩儿暴躁的声音：“你才是小狗！我赢了你就让你喊我姐姐！” 突然被提醒，周娜哈哈一笑：“对哦，你今天还没叫我姐姐呢，叫一个听听！” 长久的沉默后，对讲机里传来一声不情不愿又咬牙切齿的：“姐、姐！” 比赛开始。 比赛结束。 周娜能感觉到宗凌灵的进步。 可想赢她，还是不够。 宗凌灵垂头丧气地从赛车里出来，周娜已经在终点靠着车等她了。 见她走过来，周娜拍拍她的肩：“进步很大，可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宗凌灵被打击得很严重。 没想到自己提升了那么多，还是没办法超越周娜。 虽然心里赌气，但是她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周娜的车技。 以前，她从不认真练车，所以输给第一次周娜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只要努力练车就能赢周娜的。 可刚刚在对讲机里，教练却跟她说，周娜拥有顶级的赛车技术，还说她如果想超越周娜，可能还要练很久才行。 “我输了。你说吧，什么惩罚？” 周娜见跋扈的小姑娘突然蔫儿了，反倒有点儿不习惯。 她不止一次期望自己17岁的妹妹能像18岁的宗凌灵一样野蛮任性一些地活着。 突然这头小野兽打蔫儿了！ “惩罚嘛，等我赢了他们两之后再说。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宗凌灵闻言，抬起头看向周娜：“你想问什么？” 周娜一笑：“你想不想给我做领航员啊？” 第62章 关于车队的一点建议 周娜的这个提议，被宗凌灵嗤之以鼻。 周娜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随后，周娜又和陶俊宁赛了一场，和杨万里赛了N场。 之后陶俊宁又和宗凌灵跑了三场。 让周娜吃惊的是，陶俊宁竟然三场全输。 宗凌灵终于赢高兴了，又来着杨万里去比了。 周娜小声问身边的宋林南：“陶俊宁是故意让着灵儿，还是真的技不如人？” 不怪她怀疑，她没有任何的性别歧视，她只是察觉到了陶俊宁对宗凌灵的心思。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怀疑。 宋林南耸耸肩，笑得很有点儿讥讽的意思：“哈哈！你别多想，俊宁是真的技不如灵儿！” 听到好兄弟嘲笑自己，陶俊宁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赛道上的两辆车说：“我可能没什么赛车的天赋吧，不像我哥。” “你还有个哥哥？”周娜问。 陶俊宁点头：“对，比我大八岁的哥哥，他在灵儿这么大的时候，拿了第一个拉力赛单站冠军，异军突起，引起了赛车圈的震惊。” 这几次训练下来，周娜也基本明白了车队的情况。 凌风车队的投资人是陶俊宁，车手有三个，分别是杨万里、宗凌灵和陶俊宁。 除他们三个之外，车队还有一个教练，三个领航员，一个工程师，一个维修师，一个队医。 同时，除了他们三个不拿工资之外，其他人都是要拿工资的。 车队之前有三个车手，自然有三辆赛车。 周娜来了之后，陶俊宁就把自己的赛车让给周娜练习。 这么看来，陶俊宁这个老板可能是要把自己赛车手的位置让给自己。 “俊宁，你们仨什么时候组的车队？” “今年二月份。” “还没参加过比赛吗？” “对。” 周娜抿了抿嘴唇，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俊宁，我既然已经加入车队了，那我们就是一个整体。我想我有什么还是直说的好，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先说声抱歉。” 陶俊宁看向周娜：“娜姐，你尽管说。” “是这样，你们三个的车技，目前看来，只有万里达到了职业赛车手的水平，你和灵儿都差了很多。” “是，这个我也有一定了解。我们平时训练的成绩，和能拿到积分的最低成绩比，只有万里能偶尔略胜。” 这个问题，也是陶俊宁的心病。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除了成绩，他更担心自己没办法有足够的钱支撑车队挺到明年的世界锦标拉力赛完赛。 他大学毕业时，父亲给了他五年时间和一笔创业启动金。 这笔钱是一次考验。 如果他能创业成功，那么他可以在父亲失去工作能力之前，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如果他创业失败，他必须在五年后回到家族企业接受接班人的培养。 他本来没有什么可挣扎的，可因为宗凌灵，他逐渐爱上了赛车。 只是，不尽如人意的是，他开赛车的天赋好像不多。 但组建一个中国的拉力赛车队，在国际中取得更多的成绩，把拉力赛带到中国逐渐成为了他的职业理想。 在遇到周娜之前，他一直觉得没有希望了。 因为父亲给的创业启动金，可能只能再支撑车队走过半年的时间。 如果他们不能在明年的比赛中，第一站就取得惹眼的成绩获得赞助商的青睐，那么车队很可能不能坚持到全程比赛结束，就会面临解散。 跟同样身为富二代富三代的宗凌灵和杨万里集资？ 他有想过，可他也清楚，两人还都是伸手跟家里要生活费的年纪，能拿出来的钱十分有限。 至于给车队融资，他也不是没考虑过。 可他不想。 就是不想。 拉力赛要天南海北的去比赛，一次参赛的费用远比想象中多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的拉力赛他们只参加了几站就退出的原因。 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差距，再比下去也是烧钱。 所以就提前撤退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周娜，他根本看不到希望。 周娜看着陶俊宁沉思的眼神，就明白了。 陶俊宁对车队的现状，不是没有评估。 他清楚地知道车队的问题。 只是，无能为力。 毕竟，他也只有24岁吧。 “是这样，”周娜出声，打断了陶俊宁的沉默，“我就直言不讳了。” “嗯，娜姐你说。” “为了让我能尽快地拿到工资，我想我们应该在车队经营上，做一些减法。” 陶俊宁一愣：“做什么减法？” 难道自己的车队还不够简陋吗……陶俊宁不解。 周娜掏出手指头来一个一个地给陶俊宁细数起来。 “我们四个里面，目前拥有参赛实力的只有我和万里，不过灵儿看起来天赋不错，我观察了一下，觉得她也有进步的空间，你吧，可能不太适合做车手。” 见陶俊宁点头认可，周娜继续说。 “但是，你这个人，细心又稳重，我觉得可以成为很好的领航员。” 陶俊宁眼睛一亮，他从未往这个方向上想过，因为他招聘了三个专业的领航员。 “嗯，我猜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领航员我觉得就没必要养了，节省车队开支比较重要。” “还有，教练也不用请了，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现在的陶俊宁，眼睛里满是对周娜的崇拜。 就连一旁听两人聊天的宋林南，也对周娜刮目相看。 以往，他只知道周娜在影院行业里是极其专业的，没想到，她还懂管理公司。 周娜见陶俊宁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却不表态，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了。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陶俊宁如梦初醒，赶紧摇头：“没！娜姐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周娜点点头：“嗯，那我还有一点想说。” “你说你说！”陶俊宁竟然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内个，咱在没有比赛的时候，其实暂时没必要雇长期的工程师、维修师和队医吧？我们可以在出现问题的时候，雇一个临时工，而且可以在比赛前的时间里多试几个工程师和维修师，然后选一个最适合我们车队的，跟他签长期合同，这样也能省不少钱！” 周娜说完，觉得自己真是个省钱小能手。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陶俊宁。 他毕业两年，车队是他第一次创业。 他只是觉得应该按照成熟车队的样子把编制组全。 现在想想，确实白花了不少钱！ 陶俊宁一个激动，握住了周娜的手：“姐！你帮了我大忙了！” 第63章 我觉得你行 周娜：“好说好说，你也帮我个忙就可以了。” 陶俊宁：“什么忙？” 周娜见陶俊宁挺诚恳，自己也没打算跟他客气。 “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高订服装店，刚开，需要客户，能不能拜托各位少爷公主去帮我朋友捧捧场？” 正说着，杨万里和宗凌灵也从车场上下来了。 杨万里屁颠屁颠地先跑到了周娜身边：“娜姐，说吧，这次我们输给你点儿什么？” 周娜开心：“哈！输我一场帮我拉一个会员就行！” 说着，她先后指向杨万里和宗凌灵。 “你，输了我四场，四个人。你，输了我两场，两个人！” 说完，转头看向陶俊宁：“你就算四个吧，帮我凑个整！” “什么会员？” “什么会员？” 刚刚不在现场的杨万里和宗凌灵异口同声地问道，周娜却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盘：这下，就能完成任务了！真棒！ 见周娜不说话，陶俊宁就帮周娜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 练车结束，各自解散。 宗凌灵没自己开车，而是要上陶俊宁的车。 周娜：“灵儿没自己开车来？” 宗凌灵听到了也不回话，她还在生周娜的气。 气她居然让自己给她当领航员！ 本姑娘可是要做赛车手的！ 去你的领航员！ 车队又不是没有别的领航员！ 陶俊宁见宗凌灵赌气，无奈一笑，替她回答道：“之前灵儿晚上回家过了宵禁时间，车被她小叔扣了。” 宗城？ 晦气！ 周娜想到宗城就觉得牙碜，可宗城牙碜人和宗凌灵又没关系。 “灵儿妹妹，不如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宗凌灵狐疑地看向周娜：“为啥？我不要。” 周娜见小姑娘对自己敌意很大，于是笑着看向陶俊宁：“你们先走吧，我送灵儿回家！” 宗凌灵哈哈笑出声：“哈！哈！别搞笑了！他们才不会听你的话丢下我……” 话还没说完，杨万里已经发动了汽车，挥手跟周娜道别了。 “拜拜娜姐！明天见！” 周娜满意地朝杨万里挥挥手：“明天见。” 就当宗凌灵觉得陶俊宁一定不会丢下自己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陶俊宁的声音。 “灵儿乖，让娜姐送你，我得去送宋林南。” “诶诶！” 不等宗凌灵挽留，陶俊宁的车也开走了。 宗凌灵赌气地看向志得意满的周娜，恨得牙痒痒，可她今天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八卦。 “哼！你跟南哥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不送南哥非要送我！” 周娜挑眉，没想到小姑娘还记得这档子事儿。 “你上车我就告诉你。” 宗凌灵不情不愿地坐到了车后座上。 周娜不发动车，一直到宗凌灵自己从后座上窜到副驾上，才得逞地笑道：“乖，系好安全带。” 周娜随着导航往宗凌灵家开。 “你说啊。”宗凌灵等了半天周娜也不说话，她耐不住性子，急呼呼地催。 周娜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她：“说什么？” “说你和南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娜轻笑：“哦，你说这个啊，我俩没事啊。” “切！不说算了！” 周娜扭头见小姑娘好像真的有点儿不开心，于是为了自己今天的目的，她决定先满足小姑娘的好奇心。 “我俩啊，dating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太合适就说清楚了，以后做朋友。” “就这样？”宗凌灵不信。 “你不信也就只是这样。” “可是你明明那天在南哥别墅过的夜吧？” “没有，我那天走了五公里打了个车回自己家睡的。” 宗凌灵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娜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那南哥受伤不是为了你吗？你怎么能狠心在他为你拼过命之后拒绝他？” “不爱也没办法勉强，对吧？” 见宗凌灵还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周娜想赶紧把话题切换到自己想聊的上面。 于是她抢在宗凌灵之前继续说道：“陶俊宁喜欢你吧？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我！” 宗凌灵心下一惊，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周娜也不想让小姑娘讨厌自己，她的目的很简单：帮宗凌灵把车练好，这样，自己就不用去参加什么世界拉力赛了。 这种风头，她暂时还不想出。 “你不用紧张，我不在意你的感情问题，我只是想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当我的领航员？” “我凭什么当你的领航员？”宗凌灵双手环胸，扭头看向窗外，一副不想跟周娜说话的样子。 周娜也不跟她计较，而是换了个话题。 “灵儿你是怎么喜欢上赛车的？” “要你管。” 宗凌灵不回答，周娜也不恼火，而是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那你想不想拿成绩？” “当然想！”这个问题明显引起了宗凌灵的兴趣，“明年年初的拉力赛，我一定要拿到成绩！” 周娜闻言，笑得很开心：你有这个决心，我就不怕自己达不成目的了！ “你笑什么？” “别误会，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周娜赶紧解释。 “你最好是。” “我当然是。”周娜平静地说，“你很有赛车的天赋，还有这么强烈的决心，所以我可能比你自己更相信你能实现这个愿望。” 宗凌灵一听这话，心里意外生了许多的希望：“我有天赋？你真这么觉得？” 周娜点点头：“当然，别怀疑自己。” 不用看，周娜也知道此时的小姑娘一定是喜悦的。 于是她趁热打铁：“做我的领航员，我教你开车，半年后，让你成为拉力赛上最闪耀的新星。” 宗凌灵瞳孔“嗉”的一下放大又恢复到正常大小：“呵，拉倒吧。我连你都跑不过，我还拉力赛闪耀新星？” “这么没信心？不像你啊。” 周娜说完这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直到把车开到站。 宗凌灵不发一言了一般的路程，下车时不忘跟周娜说了声“再见”。 周娜摇下车窗，叫住了宗凌灵。 “灵儿，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宗凌灵不回头也不回话，只是背着身跟周娜挥了挥手。 “你不信你自己的车技，还不信我的吗？” 这次，宗凌灵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向周娜：“你真觉得我能行？” 周娜看着宗凌灵的眼睛，用力点点头：“嗯，我觉得你行。” 第64章 监控录像 宗凌灵回到家里，连喊了几声“小叔”也没有得到回答。 “啊……小叔还没回来……” 刚嘟囔完，手机响了。 她掏出手机，是陶俊宁打来的群组视频电话。 “到家了吗？”陶俊宁问。 宗凌灵闻言，把手机摄像头在宗城家摇了一圈：“刚到。” 杨万里：“城叔不在家？” 宗凌灵没精打采的：“嗯。” “哎！早知道他不在家咱就多练两圈了！” 杨万里说话的时候，陶俊宁一直观察着宗凌灵的状态，宗凌灵明显有心事。 “怎么了灵儿？心情不好？” 宗凌灵闻言摇摇头：“没。” 陶俊宁大概猜到了宗凌灵心情低落的原因，毕竟周娜刚刚也有浅浅跟他讨论过宗凌灵的事情。 可他又不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引导宗凌灵主动说出口。 “是因为输给娜姐所以才心情不好吗？” 杨万里也发现了宗凌灵情绪不高，于是安慰道：“嗨！你输给娜姐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都跑不过她更别说你了！” “可她说我有潜力跑过她。”宗凌灵随口嘟囔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说多了。 “什么？！”杨万里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都没跟我说过这话！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有！”被质疑后，宗凌灵反而来劲了，“她说我给她做半年领航员，她能让我赢过她！” 陶俊宁见宗凌灵自己把这话说出口了，赶紧抓住机会鼓励她：“我也觉得你可以。” “真的吗？”宗凌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俊宁哥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当然啦，我一直觉得你天生有潜力，只是可能我找的教练的教学方法不太适合你。” 见宗凌灵眼里闪着光，陶俊宁决定再添一把火，好完成周娜的托付。 “你看，你和娜姐都是女生，可能她的方法更适合你。” 听到这儿，宗凌灵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她又想起了周娜问她的几个问题。 她当初开始玩赛车，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吗？ 自己那么想要在十八岁的时候拿成绩，不也是为了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吗？ 现在终于有希望了，好像确实不应该因为面子这种东西就拒绝掉…… “好！那我就给她当领航员！” 过了心理这关，宗凌灵的八卦之魂又炸开了。 她不理会濒临崩溃的杨万里，直接带上了八卦的笑脸看向陶俊宁。 “俊宁哥，周娜和南哥的事儿你了解多少啊？能不能给我讲讲？！” 陶俊宁宠溺地看着满眼灵动的宗凌灵：“应该，全知道吧。你想听哪一段？” “我想从头儿开始听！” 陶俊宁开始从头给宗凌灵讲宋林南单恋周娜，用尽手段还是被拒绝的事，按照时间顺序给宗凌灵讲了一遍。 宗凌灵听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宗城从卧室里出来。 宗城也不是故意偷听侄女打电话的，只是听到周娜的名字的时候，好奇心作祟，才听了半天。 真的误会她了？ * 周娜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洗了个澡才有精力召唤出系统界面，查看自己二选一选对后获得的任务奖励。 打开奖励盒子时，周娜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一个视频？ 打开一看。 竟然是那天在海之韵酒店888号包房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完整地记录了华中海和她之间的对话、周娜被赵勇大欺负以及她被救的全过程。 再次看到这段录像，周娜忍不住发抖，刚洗完澡又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会有这个？！” 明明第二天她就去海之韵问过了，海之韵的大堂经理说他们店里的监控整体维修，所以昨晚的监控没开…… “宿主，系统奖励，自然是您需要却难得到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周娜努力让自己从那段可怕的记忆中挣脱出来，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是，让该知道真相的人知道它。” 说着，周娜打开电脑，编辑邮件，群发给所有盛誉的同事，包括老板宗城，和始作俑者华中海。 次日，周娜被阳光唤醒。 她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恣意的懒腰，今天注定是幸福的一天。 简单洗漱装扮，周娜便开车前往栀子成衣店。 今天，她约了自己的十个新客户去店里下单！ 一想到过了今天就能拿到一套属于自己的京市房产，她就忍不住乐。 另一端，盛誉的人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上午九点半，盛誉影院管理公司全体员工都早早到岗。 因为昨晚他们不仅收到了周娜发来的自证清白的视频，还收到了总裁助理李妍发来的辞退华中海的声明。 十点上班时间一到，华中海抱着个纸箱子，灰溜溜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压得他不敢抬头。 就连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开发部的吴强也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恐怕受牵连。 华中海刚上电梯，盛誉办公室里就三五成堆地议论起来。 “还真是冤枉周娜了！” “没想到华中海平时一副亲和慈善的样子，私下里居然做出那种事来！” “哎！还好小宋总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那个伸手那么好的是谁啊？” “逼良为娼算犯法吧？” 嘈杂的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了。 宗城黑着脸进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李妍紧跟其后。 一直在办公室里吃瓜的新助理张梦云也赶紧起身打算跟进去，却被李妍拦在了门外。 张梦云本以为公司发生中层被开除这么大的事，自己这个助理肯定要参加意见的。 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 她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假装低头看项目资料，不满意的神色都藏在了眼底。 办公室里，宗城不满意地对着李妍说：“你为什么阻止我报警？他那是犯罪！” 李妍已经很久没看到宗城这么愤怒了。 “你要报警，也要征询当事人的意见吧？” “那你现在就给周娜打电话，问她要不要报警，我帮她找人摆平！” 李妍看着宗城这副无法交流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可以给周娜打电话，但是你确定只要问她要不要报警吗？” 宗城眼神晦涩：“什么意思？” 李妍抿抿嘴。 “要不要请周娜回公司？我听说她最近投了不少简历，再不快点儿，恐怕人就被挖走了！” 第65章 懂得认输的强者比较可爱 “被人抢走？她那么抢手吗？” 李妍敏锐地察觉到宗城的小别扭，笑了。 “阿城，听学姐一句劝，懂得认输的强者比较可爱。” 宗城听出了李妍言语里对自己的揶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承认，在对于周娜的工作能力的评估上，自己不如李妍看得准。 李妍笑，决定给自己“老板”一个台阶下。 “其实，你看错周娜，也不能怨你，毕竟你我本就分工明确，你主外部项目洽谈，我主内部管理。不过……” 李妍话锋一转。 “阿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金陵城项目的内部竞标会往后推，也是因为周娜吧？” “你心里也觉得周娜的方案是最符合我们对公司下个阶段规划的目标，不是吗？” “现在也证明了周娜的清白，你还犹豫什么呢？” 本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宗城想。 只是被李妍提前说出口之后，他总感觉好像是自己“死要面子不通情理”一样。 所以才有那么点儿抵触。 “那就麻烦学姐联系一下周娜，商量一下回来工作的事宜吧。” “职位呢？”李妍问。 宗城无奈一笑：“既然学姐认为她是最好的接班人选，那就和张梦云一起试岗吧。” 李妍给周娜打电话的时候，周娜刚到栀子成衣店门口。 “喂，妍姐……” 李妍一直是周娜工作中的榜样。 虽然现在离职了，周娜对李妍的印象还是很好。 因为当宗城这个老板冤枉自己的时候，李妍作为与老板关系最近的助理，还在为自己说话，这让周娜很佩服李妍。 所以她对李妍的态度依旧恭敬。 李妍先是把宗城建议她报警且承诺会保证她的安全的事情与周娜说了。 这个提议被周娜拒绝了。 因为她并不相信宗城能按照承诺保护自己。 毕竟，宗城这个大老板太忙，而自己这个小卡拉米的分量太轻。 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会因为一点歉意去劳神费力地保护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她没办法相信。 如果没有最够强大的势力保护自己，她也不觉得自己因为一时意气得罪了赵勇大这种人，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主动提醒赵勇大还有自己这么个人的存在。 这样才最安全。 李妍在周娜拒绝了这个提议后，也没有过多的规劝。 因为同为女人，她也有一样的担心。 这也是她当初阻止宗城直接报警的原因。 “还有个事。”李妍进入第二个话题。 “什么事？妍姐你直说就行。”周娜说道。 李妍见周娜对自己的态度很亲和，于是直接把自己这次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说与她听。 “是这样，现在真相也水落石出了，你有没有打算回盛誉工作？”说完，李妍又强调道，“宗总很希望你能回来，做他的助理。待遇方面，我们可以谈。” 宗城居然会想让自己回盛誉工作？ 还是做他的助理？ 周娜有点儿不可思议。 她昨晚把视频邮件群发出去的时候，只是为了还自己清白，根本没考虑过回盛誉工作。 脑海里突然想到自己离开盛誉前在办公室里指着宗城的鼻子放狠话的样子，周娜无法想象自己回去工作得有多尴尬。 况且，回去还要做他的助理！ “叮！触发二选一任务！” 系统声音突然响起，周娜眼前的半空中弹出两个选项。 一、答应李妍的邀请。 二、拒绝李妍的邀请。 “请宿主在30秒内做出选择，倒计时开始：30、29、28……” 系统自动开启倒计时。 周娜根本没办法在短暂时间里做出判断。 如果她昨天参加的面试结果很好，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那她肯定不回盛誉了！ 毕竟，宗城不分青红皂白的武断实在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他是皇帝吗？ 怎么就都得以他的意志来决定他人的命运呢？ 回去还要与他朝夕相处，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了。 可如果自己面试不成功的话，回盛誉给宗城当助理确实是能快速积累影院行业人脉，了解影院经营商务合作洽谈的最好途径…… 选哪个好呢？！ 系统的倒计时像催命一样。 李妍在电话另一头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周娜的答复，她猜测周娜一定是心里受的委屈还没有完全纾解。 “周娜。”李妍想好了对策，“这样吧，这个决策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现在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你看怎么样？” “叮！因现实条件有所改变，二选一任务推迟到两天后继续。” 随着系统播报响起，半空中虚拟计时器也停止了倒数计时。 与李妍在电话里道了别，周娜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还能获得一次“死缓”。 周娜心下有了决定：先等等看面试结果，然后再做决定！ 反正，不管是去华艺、还是ZY，还是回盛誉，都对她开自己的影院有莫大的帮助。 做好决定后，周娜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走进了栀子。 走过入门屏风，就听到蔺茹菓清泉一般开朗的“欢迎光临”。 蔺茹菓见是周娜来了，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娜姐你怎么来了！” 周娜开心地把特意给蔺茹菓带的饭菜递给蔺茹菓。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栀子都是蔺茹菓在顾。 蔺茹菓不仅要赶工为顾客做衣服，还要每天跟她汇报店里的收支情况，认真又仔细。 看着店铺被蔺茹菓照顾得这么好，周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自己做了两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快尝尝。” 蔺茹菓回头看了一眼店里的钟表，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早上来打扫过店铺之后，就忙着做衣服，忘了时间。 这会儿结果周娜的饭盒，肚子才后知后觉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因为店里的会员并不多，工作日中午会逛高订成衣店的客人更是不多，所以周娜和蔺茹菓踏踏实实地用完一餐。 吃完饭，周娜本想自己看点，让蔺茹菓在休息室里午休一会儿。 被蔺茹菓拒绝了。 蔺茹菓在前台拿出一本手写的账本给周娜看。 “姐，你不在这几天店里的账目我都记下了，你核对一下银行卡的进出账吧。” 第66章 宗城的光顾 周娜本来想说没必要，但看蔺茹菓认真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现在模糊公私界限确实不合适。 于是她认真核对起店铺流水来。 周娜上了五年半，对财务实在是没什么建树。 不过蔺茹菓每一笔钱都记得十分详细，无论是收支时间还是收支明细，都写得十分清楚明了。 所以核对起来，也并不难。 核对完流水，周娜把自己不想让朋友们知道自己是栀子股东的事，与蔺茹菓嘱咐好。 两人刚刚沟通好配合方案，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陶俊宁、杨万里、宗凌灵带着他们为周娜拉来的新客户，来了！ 周娜兴奋地迎出去，竟看到了另外三个熟悉的身影。 分别是：跟周娜抬手打招呼的宋林南、对周娜假意微笑的小绿茶姜京晚、和与一众二十来岁的活泼小年轻有明显反差的西装革履的宗城。 “你们怎么来了？！” 周娜没忍住朝众人喊了出来。 陶俊宁先回答了周娜：“阿南和晚晚是我带来的指标。” 闻言，宋林南对周娜挑眉笑了一下。 姜京晚耸耸肩说：“我来看看店里师父的手艺，给宁哥凑个名额。” 这些不用他们说，周娜也猜到了。 她最想问的是宗城为什么会来，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宗城。 所以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偷瞄宗城。 宗城见周娜一副偷瞄自己又不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于是他摸摸鼻子不说话。 宗凌灵则从宗城的身后移了出来。 “内个，嘿……”宗凌灵支支吾吾的，“我小叔……就是我给姐姐你带来的大客户！” 此话一出，只有宗城在淡定点头。 陶俊宁、杨万里和宗凌灵的表情都很一言难尽。 周娜无语。 她打死自己也想不到宗凌灵敢指使自己的“阎王小叔”来凑人头。 上次宗城把宗凌灵当着所有人的面拎走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宗凌灵不是很怕他吗？ 怎么会…… 周娜虽然心里很震惊，但她还是逼着自己挂上了一个职业假笑，欢迎自己的大客户们进店。 她想的也很简单。 既然他来了，那就要把握机会好好坑他一笔！ 管他呢！ 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况且，他当初冤枉自己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于是，周娜跟所有人介绍完自己的“朋友店长”蔺茹菓后，更加热情地单独为宗城介绍起自己“朋友”的店来。 “宗总，您能来到我朋友的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就由我为您提供服务吧！” 宗城看着周娜一副做作的热情样子，不动声色地咬紧了后槽牙，冷淡地点点头。 宗城这副样子，是周娜熟悉的。 平时在公司里遇见宗城，他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就是对中层工作不满意发火的样子。 所以她心里确定，这样的宗城，至少是平和的。 周娜心里盘算着坑宗城一笔，于是带着宗城就往最贵的面料区走。 她也不懂哪些面料是好面料，她只知道这一片展示的面料很贵。 她随意指着一块面料，推荐给宗城，宗城看了一眼就点头说“不错”。 周娜有点儿懵，于是故意拿起了一款看上去老气横秋的深棕色各自面料给宗城。 宗城又只看了一眼，说了句“行”。 周娜闻言，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这人什么意思？ 任我宰割？ “宗总，您喜欢哪个面料？”周娜故意把选择权交到宗城手里，想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想。 宗城也没掩饰自己来的目的：“你说哪个好？” 周娜指着一块与宗城的气质完全不搭的、浮夸的、乳白色浮雕印花硬面料说：“我觉得这个跟您绝配。” 结果，宗城连眼睛都不眨：“嗯，那就你刚刚介绍的这三款面料，一款做一套吧。” 说完，宗城不顾周娜，转身就往前台走。 蔺茹菓见宗城过来，粲然一笑，招呼道：“这位贵宾，您选好面料了吗？” 宗城点头：“嗯，选好了，要S321、S348和S245.” 跟在她身后的周娜一惊，就连她这个老板都没记住那几款面料的标号，宗城居然就那么看了一眼就都记住了？ 周娜不敢置信，在蔺茹菓给宗城量尺寸的时候，自己又装作不经意般回去看了一趟—— 全对！ 就在她满是震惊的时候，她听到了前台传来的语音播报：“支付宝到账20万元！” 周娜转头看过去，见宗城刚好收起手机，他还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周娜，然后礼貌地对蔺茹菓说道： “那就麻烦蔺店长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没再有多余的动作，也没和周娜有任何其他的交流，迈着大长腿离开了。 周娜懵了。 他几个意思？ 他看我干嘛？ 他他他…… 这是来讨好我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周娜否定掉了。 她赶紧摇摇头：不可能，一定是我多想了。 他肯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灵儿强拉来的。 毕竟灵儿年龄还小，想让她找来有穿高订需求的人也没那么……容……易…… 没等她说服自己，与宗凌灵同岁的杨万里就拉着自己带来的四个朋友从自己面前欢快地跑过…… 周娜一激灵：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灵儿最近住宗城家，喊他比较方便。 对，就是这样。 他那个妄自尊大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来讨好自己？ 一定是我多想了！ 想通了的周娜，看了一眼分散在店里挑面料的其他人，朝前台走去。 “茹菓，怎么样，都下单了吗？” 蔺茹菓正看着自己手头的一摞单子记着账。 突然间来了这么多豪气的顾客，她有点儿招架不住。 “都下单了娜姐，而且啊，他们每个人都不止下了一单！” 蔺茹菓一边回复周娜，一边还在记账本上勾勾画画。 她一脸的愁容终于引起了周娜的注意：“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蔺茹菓从账单里抬起头来看向周娜： “姐，这么多单，宁老不在，我一个人保证不了工期……而且……” “而且什么？”周娜问。 第67章 新房子 蔺茹菓用笔点了点账本，嘟起了嘴：“人太多了，下的单子也有点儿多，我账记乱了……”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生跑到了前台。 她们兴奋地跟蔺茹菓报面料编号，然后不得蔺茹菓记下就又拉着蔺茹菓帮她们选款式。 蔺茹菓则一秒钟切换成热情的小太阳，为她们提供起服务来。 周娜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能眼睁睁看着蔺茹菓累死。 宁老虽然没有自己的公司，但是有自己的工作室还有自己的经纪人，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像现在这种情况——宁老有工作要出国——店里就只剩下蔺茹菓在忙了。 一家成衣店，只有一个裁缝，确实忙不过来。 以前客人少，排单少，尚且可以忙得过来。 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顾客，而且以蔺茹菓的手艺，以后店里的“自来水”客人会越来越多。 是时候，把栀子当做一家相对成熟的公司来经营了。 周娜下定了决心，就动起了脑子。 记账的工作可以招一个前台，然后招一个记账公司。 靠谱的裁缝去哪里找呢？ “想什么呢？”宋林南用大拇指稍微用力推了一下周娜的眉心，“怎么又皱眉头了？” 周娜下意识地躲开了，看清来人是宋林南后，还是感觉有点尴尬。 她嘿嘿一笑：“没想什么，你挑好面料了？” 宋林南点点头：“不仅挑好面料了，还量好了尺寸，选好了款式，下好了单，办好了卡，充好了值。” “哎！”宋林南突然叹了口气，“我可不像某人的前老板有排面，辞退了人还能得到专属服务。” 周娜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宋林南语气里的醋意。 “喂，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你别乱吃味儿好吧，阿南弟弟。” 宋林南听到“弟弟”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去去去，做朋友不是做姐弟！” 说完，他故意伸平胳膊，手掌根正好与周娜的脑门儿齐平，然后稍一用力，推得周娜直仰头。 周娜感觉宋林南在践踏自己的尊严，立刻还手给了他肚子一肘子。 两个人正打闹着，杨万里就跑了过来。 只听他边跑边喊：“哇塞！你们店里居然有赛车服的面料！能做赛车服吗！” 蔺茹菓一愣：哪款面料是赛车服面料？我怎么不知道。 “不好意思，先生，赛车服我不太懂……” 蔺茹菓正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陶俊宁走了过来。 他温和地对蔺茹菓说：“别理他，他就是发疯。” 说完，转头看向杨万里：“赛车服我找专门的厂家给你订。下个月宗爷爷大寿，你做几件正式点的衣服吧，别在这儿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杨万里虽然默认了陶俊宁的意见，但嘴上还是不满足地嘟囔道：“厂家做的那些赛车服，太丑了。赛场上难道不能个性帅气酷吗……” 等所有人都下完单，系统播报声应时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任务奖励已发放，请宿主尽快查收。” 系统虚拟页面随即弹出，在道具栏里，多了一个房子形状的小图标。 周娜把宋林南等人送走之后，见蔺茹菓在忙着核对订单，则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再次唤醒系统界面，点开了新收到的房子图标。 图标随即放大，照片下面是房子基本信息的介绍。 【揽月湾303室，368平方米，四室三厅，一厨四卫。】 周娜默念着，惊讶到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在京市拥有一套房产。 更没想过自己得到的居然是京市有名的富人别苑揽月湾的一间大平层！ 揽月湾诶！ 好多大明星大富商都住在那儿的揽月湾！ 周娜闭上眼睛，等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平稳下来后，帮蔺茹菓一起梳理好账目，赶紧驱车往新家赶！ 密码，系统已经告诉她了。 周娜驱车来到揽月湾小区的门口，车速越放越缓。 “宿主，您这是……” “系统，我……”周娜紧张得有点儿语无伦次。 她好好梳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问：“我的车牌没录入到物业系统里，门卫会不会拦下我啊？” 说完，周娜的车开的更慢了，眼见着几个行人超过了自己，她等系统的回答等的有点儿焦急。 “回宿主，您的担心是多余的。关于这套房子的所有手续以及需要提前做好的准备、要交的费用，系统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系统的声调有些臭屁：“系统办事，宿主请放心！” 有了系统的保证，周娜这才放心大胆地往前开。 果然，她的NA8888开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了。 随着大门的打开，周娜也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揽月湾的样子。 揽月湾的绿化做的非常好。 主干道由车行道、人行道和塑胶骑行道构成。 主干道的两侧，竟然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布景。 树木、花草、假山、瀑布、湖水与亭廊。 一步一景，别有一丝中式庭院的意境美。 周娜沿着主干道将车开到自己家楼下，正犹豫着把车停哪儿，就见三号楼的一层两个卷帘门中的一个自动打开了。 系统：“宿主，这是您的专属车库。” 周娜闻言，把车停到了车位上，车库灯亮起，卷帘门自动关闭。 就当周娜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地板突然下移，吓了她一跳。 “宿主别慌，您的车库自带两个停车位，请稍等。” 随着系统话音结束，“地板”也停止了移动。 周娜按照系统的指示，下了车。 这才发现，现在自己正处于地下一层。 刚刚自己停车的“地板”，其实是折叠车架下面的支撑板。 现在，她头顶的天花板，应该就是一层的地板，即第二个停车位了。 负一层的车库也是通体明亮的。 除了汽车停放的地方外，还有一部分空间。 这部分空间里，有很多储物格子和柜子。 周娜过去一一翻看过，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过，通过观察，可以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地下室一般的储物空间。 在整整齐齐的一面储物格旁边，周娜看到了透明的电梯门。 电梯是直达三层的。 所以，揽月湾303的意思，就是揽月湾住宅区的3栋3层的意思。 再联想到刚刚一层有两个卷帘门，顿时明白了。 这栋三层小楼里，应该就只住两户人家吧。 自己的车库在一层左边，房子在三层。 那么右边车库的房主应该就住自己楼下了。 周娜不仅感叹：不愧是高档小区，三层独栋就只住两户人家。 虽然还不知道屋子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个车库已经让周娜开了眼了。 第68章 一窗风景 做好了心理准备，周娜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打开时，周娜已经置身在自己家中了。 出电梯，是玄关。 与小区的中式风格不同，她得到的这套房子，是温馨的原木风装修。 从玄关往里走，越走越温馨。 本来以为300多平的房子可能会空落落的。 却没想到每个空间都看起来让人觉得满足又幸福。 比如客厅。 小小的一组三人沙发配上一个贵妃榻，围在一块不规则的树叶形茶几周围，被毛茸茸的地毯衬得温馨十足。 电视也不是那种大到让人害怕的样子。 嵌在一面墙的胡桃木色的书柜里，竟然有点儿可爱。 周娜又新奇地去看了厨房与餐厅。 一应厨具应有尽有。 她甚至忍不住幻想妈妈和爸爸在这里一起做饭的模样。 想周雯上了大学，偶尔回家小住，冷着个脸坐在餐桌上催爸爸给她拿雪糕的画面。 “嘿……”周娜忍不住笑出了声。 “宿主，这个房子，您还满意吗？” 周娜轻快地点点头：“满意！” “那宿主快推开那扇隐形门吧！后面的布局您一定更满意！” 周娜随着系统的指引，推开了其实并不是非常“隐形”的门。 推开门的一刹那，周娜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 落日余晖，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湖上亭廊。 所有的景色悉数映入眼帘。 大大的半圆形落地窗，竟然正对院子里最美的景色！ 周娜被美景吸引了，忍不住走到床边。 她万分不敢相信，系统竟然会奖励自己这么一套顶级住房！ 要知道，她从小和父母妹妹租住的那间两室的工房只有36平米。 还比不上这个阳台大……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惊动了大脑一片空白的周娜。 为什么会哭呢。 “宿主不哭，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 周娜点点头，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找回思绪的周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看了一圈，这个半圆形的区域，应该是个阳台。 能看到夕阳，说明正对着的方向应该是西面。 自己独占一层的话……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原路返回到客厅。 四下打量了一下，果然发现了玄机。 那一面书柜墙，是可以从一侧推开的。 书柜后面，分布着三间卧室和一个空旷的活动区域。 周娜惊叹于室内设计师的巧思。 面积大，会显得房间空旷。 而空旷，会失去“家”本该有的温馨感。 可设计师把空间巧妙分割后，竟然保留了客厅、餐厅本该有的“紧密感”。 这种紧密感，能让住进来的家人，更有链接感。 “真好。” 周娜忍不住感叹。 晚上，周娜照旧带着系统去吃了好吃的。 然后便驱车去车队参加训练。 其实，以她开挂的水平，她不太需要训练。 可她打第一次与宗凌灵比赛开始，就爱上了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推背感。 有了系统奖励的加持，她甚至能在快速行驶的汽车上，看清树叶砸在前挡风玻璃上被弹开后在风中颤抖的小细节。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而平日里在马路上开车，是享受不到这种快感的。 只有在赛车道上，她才能肆无忌惮地释放。 晚上九点，车队训练结束。 周娜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离开，衣角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回头一看。 是宗凌灵拉住的。 “怎么？”周娜问，“没服？” 宗凌灵摇头，看向周娜的眼里都是坦荡：“服了！现在的我跑不过你！” “嗯。”周娜认可，“然后？” “然后，我想好了。”宗凌灵接道，“我给你做领航员！” 周娜笑了，抬头看向站在宗凌灵身后的陶俊宁说道：“陶老板，咱又可以省一份领航员的工资了！” 陶俊宁也笑：“其实，我昨天发了三份领航员的赔偿金。” 周娜忍不住给陶俊宁比了个大拇指：“陶老板远见！” 这一晚，周娜依旧住在出租屋里，并约好了搬家公司，明天一早搬家。 这要是放在一起，周娜一定会选择自己搬家的。 但现在不同了。 这段时间，她仔细想过了。 现在，她手里除了不能挪为他用的创业资金外，也有不少钱了。 那么也是时候转变一下自己的做事思路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最珍贵的，是时间和精力。 能靠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解决。 然后把时间省下来，去做真正对自己达成目标有帮助的事情。 比如，打电话确认自己的面试结果。 周娜又规划了一下第二天自己的行程，踏踏实实地入睡了。 夜已深，确实适合睡眠。 但有人还在应酬。 东郊一处雅致的别墅内，宗城穿了一身灰色系的休闲服，坐在麻将桌上，扔出去了一张东风。 与他同坐在一张麻将桌上的，是三个中年人。 “阿城啊，跟你打听个人。” 说话的，是华艺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兼现任CEO王东。 宗城看向王东：“东叔想问谁？确定我认识？” 王东扔出一张八万，吸了口雪茄：“认识，以前在你手下任过职。叫周娜，你有印象吗？” 一听周娜的名字，宗城眼神微动，牌桌上的另一个中年男人笑了：“呦呵，这名字我可是听过了。” 宗城挑眉：“哦？刘老板怎么会认识周娜？她只是我们公司的一名小员工罢了。” “小员工？”王东插话，“你手下随随便便一个小员工都这么牛吗？那我看啊，你别搞什么重资产转型了，我把你那个小公司收购了得了！” 王东呵呵一笑，“都是人才，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东叔我。” 不用明说，宗城也大致知道为什么王东这么一个大老板会这么看好周娜。 毕竟，王东在招新助理。 而周娜刚好去华艺面试过。 看样子，她表现得不错。 刘振峰听了王东的话，摇摇头。 “我说东子，你是不是又想拓宽后宫面积了？我可听说周娜这小丫头长得挺正点的，还上道儿。”说着，刘振峰淫笑一下，“呵呵，先给你当上助理，估计啊，不用你用手段，她就能主动爬上你的床了！” 第69章 盛誉没打算放人 刘振峰露骨的话，成功让宗城看牌的眼神冷了一度。 “刘老板认识周娜？”宗城问道。 刘振峰这是第一次被王东邀请来参加牌局，他和宗城也是第一次见，对宗城只有耳闻，并不了解，没听出宗城语气里的寒意。 他哈哈一笑：“哈！不认识！只是听说她为了给你们盛誉拉到项目，不惜爬上甲方的床啊，这种具有开放的牺牲精神的女员工，给东子做秘书，不是挺合适的嘛！” 说完，他还得意地给王东递了个眼色。 只是，王东却躲开了与他眼神交流。 别人不了解宗城，王东可是很了解。 别看这小子三十出头，手腕却比他的家世背景还要硬！ 刚刚宗城恨不得从鼻子里问出来的那句话，就代表他对刘振峰刚刚的发言很不满了。 刘振峰这煞笔，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继续在这位少爷雷区蹦迪！ 王东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算打麻将三缺一，也绝不会再喊刘振峰来了。 可眼前的麻将局才刚刚开始，他这个麻将重度爱好者，有义务把局面维持好，要不就太扫兴了。 “振峰啊，以后这种玩笑就不要开了。况且你都不认识人家姑娘，这么在背后说人家，有失身份了！” 王东把话点得这么明，刘振峰也不是傻子，赶紧改口：“是是，我也是信口胡扯，都是最近在圈子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啪嗒！” 宗城把刚抓的麻将牌甩到了牌池里，发出了声响，不满跃然而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周娜辞职时说的那句话的现实体现。 “你用一个上位者的武断决策，将我的名声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已经把我杀了还谈什么行业封杀？！” 周娜的话开始在宗城的脑海里翻涌而出。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好记性。 坐在他上家的刘振峰，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禁了声。 王东见宗城的脸色莫名的越来越差，出面打圆场：“那些有的没的放在一边不说，我听手下说，这个周娜的工作能力绝对可以胜任我助理的职务。我就是想问问她的前老板，周娜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向我手下跟我保证得那么好？” 王东毕竟是在场四人里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宗城作为小辈，也不好一直不给组局者面子。 于是恭敬地答道：“东叔，这个员工，您就别考虑了。” “怎么？人有问题？”王东追问。 宗城摇摇头：“没问题，她的工作能力很出众。” 一听这话，一旁的刘振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窃笑表情。 宗城一眼看出刘振峰的歪心思，心里一阵厌恶。 “还有，关于刚刚刘老板提到的关于周娜传言，我们收到证据，证明是有人故意设局诬陷周娜，她的作风没问题。还请各位帮忙制止一下谣言，宗城感激不尽。” 王东大笑道：“没问题就好！那我就谢谢世侄帮我培养了一员大将了！” “不好意思东叔，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宗城说。 王东不解：“什么意思？” 宗城轻笑：“您还是临聘高人吧，我们盛誉没打算放人。” 王东不以为意，笑着打出一张牌：“世侄又跟我开玩笑，周娜的离职报告我们华艺都收到了，还由得你说放不放人？” 宗城也配合着笑：“王叔就不要和我这个小辈抢人了吧？” 王东：“我不跟你抢也行，你打算怎么补偿我的损失？” 宗城：“王叔想要什么补偿？” 王东：“听说你新收了一对雍正年间的花瓶……” “明天一早就送到您府上。” 王东大笑，拍了拍宗城的肩膀：“好好好，继续打麻将！这个周娜我就不跟你抢了！” 心情不错的王东，招呼自己一众女秘书中最妩媚的一个去宗城身边伺候着，被宗城婉拒了。 王东见了，“啧”了一声。 “世侄，不是我说你，你都三十二了，就算不交女朋友，身边也该有个女人陪着了。别跟叔客气哈，看上哪个跟叔说！送你！” 宗城摸牌，摊牌：“不好意思了王叔，闭门满堂彩，承让。” 王东先是一愣，随即拍手大笑：“你小子！真有你的！” * 周娜搬完家，接连接到了几通电话。 都是通知她未能通过面试的。 说不收大家，是不可能的。 好在华艺那边迟迟没有发来消息。 这么多家面试的公司里，她也最看重华艺这份工作。 所以，虽然有点儿受打击，但她依旧怀抱着希望。 中午十二点钟，她已经在盛誉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对面的商场里的一家餐厅里，点好了菜，坐等客人的到来。 为了解决栀子成衣店的账务问题，周娜今天约了盛誉的前同事——公司财务——杨立平，请教一些关于个体经营户税务、账目等方面的问题。 实际上，她在盛誉工作期间，得到了杨立平不少照顾。 杨立平在公司里人缘很差，全公司上下，除了大老板宗城不怕她，从二老板方总到底下的所有员工，都对这位将近四十来岁的从来不爱笑的黑面女阎罗，惧而远之。 只有周娜知道，杨立平其实面冷心热。 因为她总是在周娜最需要鼓励和帮助的时候，偷偷出现。 比如，杨立平曾经就提醒过她，不要华中海安排什么工作都接，该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开发项目上。 可当时的她，根本没能理解杨立平隐晦的提醒。 周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得到杨立平的差别待遇。 但杨立平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 十二点十分，餐厅的大门打开，周娜看到一身白色运动套装，精神干练的杨立平走了进来。 和她一同进来的另一个人，让周娜大吃一惊。 等两人坐到自己对面后，周娜看着刚刚接了自己影院工程设计私活儿的孙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佳姐？你们、你们……” 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杨立平淡淡一笑，一把挽住身边孙佳的胳膊：“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多年地下好友，孙佳。” 平日里总是埋头工作，从不掺和公司其他事情的工人公司最i人孙佳，也有样学样，腼腆一笑跟周娜介绍到：“那我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子的干妈，杨立平。” 第70章 只剩一条路 周娜惊讶的模样，成功逗笑了两位年近四十的姐姐。 杨立平首先对饭菜动了手，并招呼另外两个动筷子。 “午休时间有限哈，边吃边说。” 说着，她吃了一口糖醋里脊。 “我之前听孙佳说，你给她介绍了个大单子，昨天你又给我打电话约我谈什么个体经营账税的问题，我一琢磨，就把她也喊上了。” 周娜点点头，她还沉浸在这两个在公司里从来没有过过密交流的两个人是好闺蜜的震惊中没缓过来。 孙佳吃饭比起杨立平的豪迈，斯文许多。 她吃完一口饭菜，才接过杨立平的话，跟周娜解释。 “娜娜，我真的很谢谢你能给我介绍单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十万多的报酬，我想应该分给你一半。” 周娜赶紧摆手：“不用客气佳姐，你能抽时间帮我朋友这个忙，我真的已经很感谢了！你做设计太辛苦，这钱是你应得的。” 孙佳自然不同意周娜的说法，两人就要不要给周娜分提成的事儿，推搡起来。 杨立平一边安静吃饭，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娜。 她在公司做财务做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是人是鬼，她一眼便知。 之前周娜在公司的时候，她就对周娜有天然好感。 不为别的，就为周娜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每次报销贴票都是最规范的。 第一次报销，她会十分不好意思地来请教报销以及贴票需要注意的细节。 然后在之后的工作中认真遵守。 就这一点，她就在杨立平的心中赢过了盛誉的所有人。 盛誉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初创公司，不算下派到其他城市的驻店店长和当地影院招聘的员工外，总部其实不过二十来人。 但这二十来人对接的财务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职务是财务总监，但实际上，盛誉的财务部门只有她一个员工。 投资预算、项目风险评估、会计和出纳的工作，都要由她负责。 她每天的工作量，是这些职能部门不能理解的。 所以日常报销贴票这种小事，是最让她烦的。 只有周娜，从来不会给她找麻烦。 甚至还会发现她的工作压力，主动帮她处理一些出纳要做的琐事。 她看着周娜跟孙佳说话的样子，眼神里一片澄澈，不像那些老油子，道貌岸然的说客气话。 “你俩就别争了，听我的吧。” 杨立平开口，自带一些说服力和威严感。 两人同时看向她。 杨立平先看向自己的老友孙佳：“你缺钱，这点儿报酬你就别推了，都收了吧，别让周娜为难。” 孙佳还想反驳一下，可见到杨立平一副“你信我”的眼神，只能点头：“好吧。不过，娜娜，姐欠你一份人情，姐记下了。” 周娜连连摇头。 不等周娜说什么，杨立平拍了拍周娜的手背。 “人情嘛，我先帮她还一些。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周娜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吃这顿饭的目的，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成衣店以及成衣店现在有关财务方面的需求跟杨立平清清楚楚地交代了一遍。 杨立平心里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周娜居然有实力在京市开一家店，更没想到她还真就把点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盘活了。 不过她天生是个好演员，这些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几句话，就帮周娜解决了困惑。 在承诺会帮周娜找一个朋友半价帮她处理店里代账工作后，几个人闲聊了起来。 周娜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公司最不爱说话的两个姐姐，竟然私下里是话痨。 三人相谈甚欢。 周娜也从两个姐姐的嘴里，听说了自己离职后，公司的状况。 让她没想到的是，公司竟然因为没了她，差点儿乱了套。 她听说了宗城让华中海做PPT改了几百遍差点耽误了业务的事儿。 听说了年终会上宗城冷脸离席的事儿。 听说了年终会后各部门中层干部因为部门汇报PPT做得啥也不是被集体批评的事。 用杨立平的话说就是：“你周娜走了，老板才知道这些年让他满意的PPT都是你做的。” 孙佳也插嘴道：“老板根本没想到，连运营部和市场部的PPT也是你做的，知道后气得发了两个部长半个月的绩效。” 当然，她也听说了宗城在收到她的视频邮件后，开除华中海的事。 “娜娜，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提到华中海，杨立平突然想到要给周娜提个醒。 见周娜点头称是，杨立平问道：“面试出结果了吗？” 周娜点点头，如实交代：“基本都出了吧，只剩华艺还没给消息。” “都没通过，对吧？” 杨立平的话让周娜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不用惊讶，华艺那边，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这下周娜是真的坐不住了：“为什么？” “影院这个圈子太小了，更何况你还是在京市找工作。京市这些做影院的人，有几个不认识的？大家都是熟人。也就像你这种从来没机会参加行业内活动的小傻子，不知道世界就是那么小。” “华中海这人，笑面虎，爱记仇。同行招聘，都会给前公司的熟人打电话了解面试者的情况的。华中海不会说你好话的。” 孙佳也在一旁叹气道：“娜娜，不瞒你说，都有人打听你的‘故事’打听到我这儿了，我今天来，也是想给你提个醒。虽然咱公司的人都收到了你的澄清视频，可这个行业里的谣言传得快，破除谣言却不容易，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告别了杨立平和孙佳，周娜下午就接到了华艺人事经理的电话。 电话里，华艺的人事经理对周娜的能力做出了肯定，却说因为特殊原因，没办法给她提供复试的机会。 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此时的周娜在听了杨立平和孙佳的话后，心里清楚得很。 她坐在路边被八月的烈日晒得燥热的石墩子上，皱着眉头抬头望天。 一想到春晖园里等着自己带着经验与资源回去开拓的电影院，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呀，难道我只能回盛誉了么！” 第71章 奖励总裁班课程 “叮！二选一任务重启。请宿主在30秒内做出选择。” 随着倒计时开始，周娜眼前又弹出那两个选项：答应李妍的邀请OR拒绝李妍的邀请。 这次，周娜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答应李妍的邀请，回盛誉复职。” “恭喜宿主，选择正确，您将获得京大总裁班入学名额，总裁班课程表已放入道具栏，请及时查收。” 京大总裁班？ 周娜闻所未闻。 召唤出系统页面，打开总裁班课程表，里面有关于京大总裁班的介绍。 京大总裁班，面向全国范围企业董事长、总裁、CEO、总经理、职业经理人招生。 学费一年20万，每个月三天课。 会有经济学、管理学、投资理财学、哲学、社会学等一系列课程，由知名专家、教授担任授课老师。 周娜震惊于，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太会赚钱了。 谁会想到要给那些已经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大老板大总裁们上课呢？ 反正自己是想不到。 这课居然还真的有人报名！ 她就更不能理解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想发财，就去赚有钱人的钱。 不过，话说回来。 不管别人，自己现在还真的挺需要这份课程的。 周娜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开课时间——9月21日。 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其实，在她丢了工作，且系统给她发的钱越来越多之后，她真的有考虑过做投资。 可她大学毕业以来，除了电影院，她一无所知。 经济学不懂，投资理财更是个纯纯的小白。 周娜也曾经动过报名学习理财投资的念头。 可当时她上网一查，各式各样的股票付费教学课程铺天盖地。 以她现有的社会经验，根本无法判断好坏真假。 所以当时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系统奖励的这份总裁班的课程倒是省了她筛选的麻烦。 而且，也符合她对自己的规划。 “宿主，系统绑定时，以您的名义开通了投资账户，现将该账户信息转交给您。” “投资账户？”周娜问。 “对。系统为您发放的所有奖励金，在现实生活中，均来源于金融市场理财所得。该账户在转交与您之后，您之后做出的每一笔投资，都将触发系统的二选一任务。系统将辅佐您做出正确的投资动作，包括但不限于：股票、基金、天使投资等。” 周娜按照系统的指示，查看了自己的投资账户，发现里面除了自己的姓名等基础信息外，其余的数据，她都看不懂。 不过周娜也没在意。 反正，目前最棘手的是怎么样把开影院的资源和人脉攒攒好，至于投资之类的，等上完一年的总裁班，对投资理财有一定的了解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周娜厘清了思路，从石墩子上起身。 宗凌灵今天下午没课，所以约了她一起练车。 因为宗凌灵的车被宗城扣了，所以周娜还要先去清大校园接上宗凌灵。 宗凌灵一上车，就甜甜地喊了一声“娜姐”，还递给她了一杯冰果茶。 “呦！变这么乖？不会是为了赢我给我下毒了吧？” 宗凌灵一听，伸手就要把果茶抢回来，被周娜躲开了。 “怕我下毒你别喝了！还我！” 周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看宗凌灵生气的样子。 总是想逗她。 逗成功了，她就觉得很开心。 没遇见宗凌灵之前，她确认自己没有这种恶趣味。 “哈哈！逗你的，谢谢你的果茶。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今天咱不去车场了。” “那去哪儿？”宗凌灵问。 “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盘山路在哪儿你知道吧？” 宗凌灵反问：“你不知道吗？” 周娜有点儿尴尬：“上次是误打误撞看过去的，我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哪里……” 宗凌灵翻了个白眼，给周娜开了导航。 两人到了盘山路入口时，陶俊宁和杨万里已经在等他们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周娜问。 杨万里不满地对周娜撒娇：“娜姐！你不能背着我给宗凌灵这丫头开小灶吧！” 周娜一愣：“我听灵儿说，你下午有课啊……” “我不管！我也要学你的独门绝技！” 周娜被小男生逗笑了：“我哪儿有什么独门绝技，你要学的话，就和灵儿轮番坐我的领航员吧。” 所谓“领航员”，其实是为了保证赛车手能够发挥出最高水平，跑出最快速度，特意配备的，赛时坐在副驾驶上，为赛车手提前汇报前方路况以及赛前两人商量好的应对方案——也就是通常提到的“路书”——的人。 而周娜让宗凌灵做自己的领航员，只是想让她坐在副驾驶上好好观察自己的开车方式，并不需要她给自己报路书。 周娜特意把训练的地点定在盘山路，是因为她一早发现宗凌灵在过弯的时候，技术上的瑕疵比较大。 今天来盘山路上，就是为了帮她调整一下过弯认知，并直观地演示给她看过弯的技术操作方法。 宗凌灵答应做周娜的领航员，自然是明白了周娜的良苦用心。 所以，整个训练下来，她都学得很认真。 杨万里的问题比宗凌灵小很多，也很有天分。 周娜简单指点，就帮他提高了成绩。 三人一练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 陶俊宁负责给他们管理后勤，在合适的时候提供晚餐和水。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周娜踩着宵禁时间将宗凌灵送到了宗城家楼下。 “今天练习的部分，睡前闭上眼睛再模拟一遍，知不知道？” 周娜落下车窗，对着急往家跑的宗凌灵喊道。 宗凌灵回头边跟周娜招手，边喊了一声“知道了”。 转头，就撞到了人身上。 “哎呦！你走路能不能看路！”宗凌灵大喊。 “你自己不看路还有脸大喊大叫？” 宗城的声音响起，不仅吓了宗凌灵一激灵，就连车里的周娜都下意识缩回了探出车窗的头。 诶？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怕他？ 周娜反应过来后，又想悄悄把头探出去。 谁知，就在这期间，宗城已经走到了她车窗边。 第72章 重回盛誉 周娜感觉自己刚刚探出车窗的脖颈瞬间僵硬到无法动弹，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假装在看风景。 可晚上十点的小区里，灯光昏暗，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晰。 宗城把周娜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她刚刚对宗凌灵一副颐指气使的姐姐模样，现在面对自己又一副眼神慌乱的样子。 再想到她辞职时，被人冤枉红着眼睛不肯低头的样子。 啧，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 李妍不是说她在公司被华中海压榨了五年吗？ “你有事吗？” 周娜的声音，打断了宗城的走神。 宗城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掩盖住自己的尴尬：“哦，就想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周娜懵。 宗城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插在居家裤子的口袋里，郑重地说道：“上次冤枉你，我很抱歉，是我草率了。这次，也是真的诚心诚意地想邀请你回来做我的助理。” 周娜愣了。 接到李妍的电话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是李妍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一些，才打着宗城这个大老板的名号邀请她复职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宗城的意思？ “也是你让妍……李助理问我要不要报警的？” 宗城低头看着周娜的眼睛点头：“对，我觉得你应该报警，有了视频证据，赵勇大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强奸未遂和故意伤人罪，你的就医证明也可以让医院出伤情报告，有我在一定可以胜诉。至于华中海，你想的话，也可以给他一些教训。这些，我可以帮你处理，只要你想。” 见宗城的样子不像是在敷衍，周娜心里有了一些异动。 她甚至感觉自己鼻子一酸。 发现自己的异样情绪后，周娜疯狂地眨眼睛，整个人在驾驶位上坐正。 突然，又察觉到这样可能对正在和自己说话的宗城有些不礼貌，她又把头探出了车窗，双手扶在车门上。 “宗总，今天太晚了，我要先回家了。再见。” 快速说完这一句，周娜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远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逃。 只是当下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翻涌得过于厉害了。 这种感觉让她陌生。 第一反应就是要逃。 躺在新房子的大床上时，周闭上眼睛全是宗城对她说的那句——“我可以帮你处理，只要你想”。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间，周娜给李妍打了电话，告知她自己愿意回盛誉复职的决定。 挂断电话后不到一刻钟，李妍就给她回了电话。 通知她下午两点钟回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周娜利用上午的时间，把栀子的代账事务与蔺茹菓交代清楚，并为店里招了一名大学生兼职前台。 下午两点钟，李妍到电梯口迎接周娜。 当周娜走进盛誉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假装忙碌实则偷瞄她。 只有孙佳表情平静地与她对视了一眼。 对视之后，两人默契地没有打招呼。 周娜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虽然小小的盛誉影院管理公司只有二十几个人，但这二十几个人都不是吃素的，没有善茬。 以前那个单蠢的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次回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基本原则。 抱定了这样的想法，周娜也没打算把自己和孙佳、杨立平私下里的交情摆在明面上来。 可见，孙佳和杨立平也有同样的觉悟。 周娜就这样，在二十来人偷偷摸摸的众目之下，重新回到了盛誉。 在她随着李妍走到宗城办公室门前时，刚好张梦云脸色不佳地从宗城办公室里走出来。 张梦云看了一眼周娜，与李妍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周娜没见过张梦云，便问身边的李妍：“妍姐，这位是咱公司新来的吗？” 李妍点点头：“对，你不在的时候招聘的新员工。” 语毕，两人进了宗城办公室。 宗城见两人进来，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本就整洁的衬衫袖口，朝周娜伸出右手。 “周娜，很高兴你愿意再给盛誉一次机会，欢迎回来。” 周娜也伸出右手与之相握：“谢谢。” 所谓先礼后兵。 在表达完欢迎之后，宗城也把自己关于周娜回到公司后的相关安排做了简要说明。 “这样的安排你能接受吗？” 周娜听到宗城的询问，又转头看了一眼一旁一副渴望自己点头答应的模样的李妍，点了点头。 “我愿意接受宗总的安排。” 下午三点，大会议室，盛誉全员会议。 宗城依旧是往日一脸严肃的样子，用他那清冷的声音宣布着新的决定。 “首先，对于前段时间公司对于有关周娜女士的谣言做出的误判，在这里我要代表我自己和公司向周娜表示歉意。” 周娜没想到宗城居然会在全体大会上向自己道歉，她忙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自己的谅解。 宗城请周娜坐下后，继续说道。 “其次，我要宣布几个任命通知。” “开发部华中海因利用职务做出失德失能的行为，已被公司开除，并向全行业发布了告知书，希望各位同事以儆效尤。” “现，任命开发部吴强暂时接任开发部代理部长一职，试用期三个月，第三季度结束后，根据业绩、职业道德等做综合考评，决定是否转正。” “另外，张梦云已经通过我司实习考察，现开发部缺少人手，希望有了张梦云的加入，能帮助开发部尽快度过迭代的难关。张梦云，即日转正到开发部报道。” “周娜，复职后，任CEO实习助理。即日起开始轮岗，相关安排由李妍负责，轮岗期两个月，希望各部门配合李妍，完成对于周娜的培训以及考核工作。” “各部门有没有意见？” 宗城问完，扫视全场，见各部门长都表示没有问题，即宣布散会。 散会后，周娜随李妍来到办公区。 当周娜发现李妍竟然把她的工位让给了自己，慌张地连连摇手：“这哪儿行啊妍姐，我坐您对面的位置就行！” 李妍当即露出一个严厉的表情：“站好，慌里慌张的，不像样子。” 第73章 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在李妍的威压下，周娜坐到了原本属于李妍的那个距离宗城办公室最近的工位上。 而李妍则移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这一幕，让坐在两人身后排的张梦云十分膈应。 想她在宗城实习助理的岗位上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别说换座位这种大动作了，就连日常一些工作，李妍和宗城也会选择性地回避她。 她不明白，同样的岗位为什么换成了周娜，待遇就和自己差这么多！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当初和周娜吵翻天的行政曹然以及其他基层员工。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周娜辞个职还会被老板低三下四地请回来，而且，还给她升了职。 要知道，总裁助理，属于高层管理岗位。 平日里，就连负责主管运营的二老板方立，都不如总助李妍参与大老板决策的机会多。 眼看着周娜平步青云，他们心里嫉羡比祝贺多。 但与基层员工不同的是，几乎所有中层都明白周娜能升职的原因——她做了一手好PPT。 毕竟，当初宗城几次跟中层发脾气的原因都是因为PPT的工作没达到以往标准。 而“以往标准”，就是出自周娜之手。 盛誉三个主要部门：开发、市场、运营，三个部门经理都心知肚明，他们那些漂亮完美的PPT，都是压榨周娜完成的。 而这一点，基层和高层都不知道。 主管影院运营的副总方立和他手下的市场部经理尹晴、运营部经理王昌有一个三个人的小群。 群里方立正嘱咐二人：【对周娜都客气点，你们之前偷懒把工作移交给周娜的事，她不跟你们计较，就算你们幸运了，知不知道？别惹她。】 尹晴和王昌纷纷表示：清楚。 二人都是方立从影院带出来的，一路提拔上来，三人的默契十足。 方立这人，久安现状，没什么太大的追求。 当初宗城找到他谈起合伙创业的时候，他本来不想答应的，但他老婆一眼看破了机遇，便让他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很清闲，只要运营中心手下的这几十家电影院的日常管理不出大差错，他基本就是养尊处优的状态，也不用天天来公司报道。 手下这两个亲信办事也比较稳妥，所以他一直在做甩手掌柜。 今天周娜返岗，宗城才特地让李妍通知他到岗的。 他其实心里有点儿不耐烦，心想，一个小员工返岗还得让我这个副总特意来趟公司迎接？ 要不是他老婆帮他分析利弊，他可能今天就缺席了。 他也按照老婆的意思，叮嘱了手下对待周娜的态度，就算完成任务了。 于是，方立拎起自己的lv小包，特地去对周娜表示了欢迎后，和李妍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公司。 周娜对方立的印象就是迟到早退、游手好闲、甩手掌柜。 见李妍恭敬地目送他离开，周娜心里有些疑惑。 可她觉得询问二老板的情况有些僭越，于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反正，公司里任何人的生存状态只要不影响到她的工作，都与她无关。 这是她回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谁知，刚打开电脑，李妍的消息就弹来了。 李妍：【别看方总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公司的稳定离不开他。当初宗总选中方总做合作伙伴，就是看中了他无欲无求还有点儿怂，这样的人，不会给公司的发展添乱。尹晴和王昌都是方总的亲信，所以有方总在，运营中心就乱不了套。】 周娜看完这一长段话，想了想，回道：【好的妍姐。】 李妍看到周娜过于简练的回答，倒是有些惊讶。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认真工作的员工，基本上都会嫌弃那些上班摸鱼、偷奸耍滑的行为。 更何况，周娜曾经还是这一类行为之下的受害者。 她到底理解没理解呢…… 李妍：【运营中心只要下面影院不出问题，有些事情可以放宽管理尺度，这一点是宗总默许的。至于分寸，你轮岗时我慢慢教你。】 见李妍又给自己发来了一大段文字，周娜敏锐地察觉到了李妍的不放心。 周娜：【妍姐放心，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在助理岗位上，我会尽量做到抓大放小，紧跟宗总步调的。】 助理这个岗位，周娜是势在必得的。 如果是在华艺这种大公司，一个基础岗位上的锻炼机会就会有很多。 但是在盛誉这样的小公司，如果不做宗城的助理，就很难接触到真正的影院行业的资源和人脉。 所以，她要好好把握机会，争取轮岗结束后，能顺利留在助理这个岗位上。 看了周娜的回复，李妍很满意。 本以为周娜性格会比较不懂变通，没想到她竟然比想象中灵活得多，只一条回复，就让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周娜确实比张梦云更适合做宗城的助理。 在周娜办理完入职手续后，李妍便带着她找到了运营部经理王昌，在与王昌商量好了考核时间和基础内容后，周娜正式成为运营部的一员，开始了轮岗。 所谓轮岗，就是在全公司各个部门轮番经历培训、实操和考核。 周娜本以为自己这个“前开发部成员”在运营中心轮岗时会遭到排挤，没想到气氛却异常和谐。 不仅王昌有问必答，就连以往对自己轻言相向的同事们，竟然也都十分好相处。 进入到运营部门后，王昌直接把一个准备好的压缩文件夹发给了周娜。 并对她说：“周娜，欢迎你来运营部，实际上，我们部门的工作你应该大体都了解了，毕竟之前没少麻烦你给我们部门帮忙。作为管理层，其实你已经掌握了管控运营部的要义了，所以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自己看看文件吧，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周娜觉得王昌是在敷衍自己，但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就接受了王昌的安排，自己回工位看文件了。 可在她查看完运营部的文件后，她发现王昌说得对。 运营部负责什么内容，要在什么节点核对什么数据，通过这些数据得到什么样的后续指导意见—— 这些，都是她每个季度都会帮运营部做的工作。 她还真就是：门儿清！ 想到王昌说那些话时强壮男人脸上的不自在，周娜忍不住感慨： 哎！还真就是——以前走的每一步都算数啊周娜！ 第74章 我可不是周扒皮 运营部负责盛誉公司管理的一共78家电影院的日常管理工作。 小到电影院的卫生清洁用品的进货渠道，大到影院的财务日报、工作人员排版等，都由运营部这七个人全权负责。 所以，王昌给周娜的资料非常多。 周娜是一个对待工作特别较真的人。 于是她推掉了晚上车队的训练，嘱托好陶俊宁盯着宗凌灵和杨万里好好训练后，就开启了自动加班模式。 当她看完全部资料后，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妍嘱咐她要对运营中心的运作模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单看运营部的这些汇总资料，不用下基层，就已经让周娜察觉到了该部门管理之混乱以及不合理。 但仔细想想，78家影院，78个店长，但运营部与下面对接的工作人员只有七个。 这七个人还要分别负责后台信息管理、会员体系的搭建、零售品的比价采买、各地影院人事储备等等一系列的分项工作。 试问，把自己放在这么大负荷的工作量里，恐怕也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周娜想得出神，根本没注意到宗城从办公室里出来。 所以宗城开口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还在忙？” 周娜蹭的一下站起来，向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弹开了一步。 她看向宗城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这反应也吓了宗城一跳。 好在宗城这人习惯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只是微微后仰了一下，便收住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宗城不满。 周娜连忙站端正：“宗总这么晚了您来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宗城：“我一直没走。” 周娜看资料看的入迷，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老板走没走。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咳咳，您太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宗城现在非常想扒开周娜的脑子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回路。 可刚把人招回来，又不好第一天就发作。 “你也辛苦，赶紧回家。我可不是什么周扒皮，不想听到别人说我强制助理加班。” 宗城说完这句迈着大长腿就走了。 周娜听出了宗城语气里的怨念。 心想：我免费给他加班，他在不满什么？ 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点了。 确实已经不早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都不一定能赶上回出租屋的末班地铁。 可现在不同了。 她有车。 还有房。 房子还离公司特别近，开车不堵车的话，也就一刻钟的车程。 周娜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伸手一推，万向轮的办公椅就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自由旋转起来。 周娜张开双臂，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 她真的很爱这种为了工作全力以赴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工作狂的表征吧！ 宗城落下了一份文件，本想回办公室取，却看到了周娜自由旋转的这一幕。 她脸上那份满足的表情，让宗城不想打扰她。 于是宗城离开了。 到了车库上了车，才给周娜发了条微信。 宗城：【周助理，麻烦帮我把办公室桌子上的那份“金陵城影院调查报告”送到我家，晚上我要用。】 周娜看着这条微信足足愣神了一分钟。 “妈的。” “刚刚不还说自己不是周扒皮吗？大晚上的让我给他送文件，这难道不算强制助理加班？？” 周娜仗着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大声怒斥某人的虚伪。 系统却前来凑热闹：“叮！触发二选一任务！请宿主在30秒内做出选择……” 周娜看了一眼选项，被气笑了。 “好好好！系统你是送福利还是在我伤口上蹦迪？” 系统不回话，继续倒计时：“18、17、16……” 周娜无语：“选一，给他送！送送送！” “恭喜宿主选择成功，本次奖励为奖励金10万元，请宿主尽快查收。” 周娜心情明显转好。 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到了宗城家楼下，她给宗城发了条消息：【宗总，我到您家楼下了，我给您送上去还是您下来拿？】 她不知道宗城家具体门牌号，因为觉得门牌号这件事涉及到了老板隐私，所以她才发了这条微信。 果然，宗城回复道：【我让宗凌灵下去取。】 宗凌灵一脸不耐烦地从单元门里出来，看到周娜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周娜也不理会小女生的震惊，把文件夹递给宗凌灵，就开车走了。 宗凌灵拿着文件夹，在仲夏夜的晚风里凌乱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打给陶俊宁。 “喂，俊宁哥，我有个大消息要告诉你……娜姐她之所以没来训练，是因为她又回我小叔公司上班了！还做了我小叔的助理！！” 次日一早，周娜到岗就向王昌汇报了自己的工作进度。 王昌对周娜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看完了运营部近五年来的全部资料，诧异不已。 所以在周娜申请今日下店实操后，不敢有半点迟疑地为她安排了。 为了让周娜在短时间内了解全国各地、各个票房量级的影院的运营情况，王昌和周娜商量了一下，选了四家影院。 第一家影院，便是周娜自己开发来的，宋林南的城南影城。 用王昌的话说就是：“这家影院跟你关系匪浅，你去这里实习，我想能得到的信息和收获会更加的真实、丰富。” 王昌说得没错。 在城南影城接到周娜要来实习的通知后，店长汪平就激动地开始做准备了。 周娜到城南影城报道的时候，意外发现宋林南这位老板也在。 “你怎么也在？”周娜疑惑。 要知道，当初她能签下城南影城，就是因为宋林南对“天天守在店里”这件事十分厌烦。 宋林南耸耸肩：“我听汪平说你要来实习，我怕他不懂安排，特意过来看着的，以免他给你放水。” 汪平站在宋林南的身后疯狂给周娜使眼色，看得周娜一头雾水。 理解不了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她也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那就有劳宋总和汪店长多多照顾了。” 宋林南点点头：“照顾谈不上，你来实习，自然要有实习的样子，就从巡场员开始做起吧。” 周娜刚要回话，就见宋林南已经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汪平见宋林南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这才敢跟周娜说话。 “娜娜呀！不是汪哥不帮你，宋总他不让我给你开绿灯，我也没办法！你可别怪哥哥诶！” 第75章 运营部实习结束 周娜闻言，笑问汪平：“平哥，你想怎么给我开绿灯？” 汪平听出了周娜语气里的调侃，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这还用说吗！我指定不能让你干活儿啊，你来了就看看电影啥的，到时候，我给你的实习表填好就完事儿了！” 周娜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不过，她来实习不是糊弄事的。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影院基层是怎么工作的。 毕竟，她毕业之后就进了声誉，做的一直是影院项目开发的工作，对于影院运营的了解都来源于PPT上的数据。 实操上会有哪些问题，员工的诉求、影院经营的弊端与必要条件等，都是她渴望知道的。 因为只有知道这些，她自己开影院后，才能应对自如。 所以，宋林南看似是来给她“添麻烦”的，实际上，却是帮了她的忙。 她之前没少帮城南影城的忙，所以城南影城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 这一点，是不会因为她拒绝了宋林南的追求就消失的。 有宋林南出面要求汪平严格要求她，反而给她省了不少口舌。 毕竟，她还是不太擅长拒绝他人的善意。 “谢谢平哥，不过这次宋总的安排是对的，我真的很需要了解到影院真实的运作状况。我也想认认真真地感受一下基层工作的重难点。” “你说真的？”汪平不敢信。 毕竟之前周娜被公司上层逼到辞职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他怕周娜这次下基层也是上层的什么手段。 “是真的。”周娜认真点头。 汪平在感受到周娜的坚定后，亲自带着周娜，开始了巡场工作的培训。 “新员工入职，一般都是老员工培训，但是这里面呢，就面临一个问题……” 汪平一边给周娜介绍巡场工作的工作标准和意义，一边传授起他的管理经验。 一天下来，周娜收获颇丰，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了一堆她之前从未涉猎到的部分。 可这一天她都再没见到宋林南的面。 下班的时候，她给宋林南打去电话。 “喂。” 电话被接起，宋林南没有像往常一样喊周娜姐姐，而是恢复到他以往与人交往时的习惯，只说了一个“喂”字。 周娜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今天很想好好谢谢宋林南。 “宋总有时间吗？为表感谢，我想请你吃个便饭。” “我要是没记错，你现在是我的员工吧？员工请老板吃饭，怎么？对我这个老板图谋不轨？” 周娜一听这话，笑斥道：“不吃拉倒，再见。” 电话挂断，周娜走出影院却看见宋林南正靠在一辆黑色的奥迪A6上，看着影院大门的方向。 见周娜出来，宋林南拉开副驾驶的门：“想请我吃什么？” 周娜笑着走过去，看了一眼宋林南又看了一眼他靠着的奥迪A6：“宋总换车了？” 宋林南一副随意样：“我宋大少换个车还不是很随意的事儿？” 周娜点点头，确实，以宋林南的家世，买个车就跟普通人买件新衣服一样简单。 在宋林南的示意下，周娜坐到了副驾上。 宋林南为她关上车门，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宋林南见她轻松上车后有些得意的表情。 最后，在征询过宋林南的意见后，周娜请他吃了一顿火锅。 这是第一次，周娜感觉跟自己吃饭的宋林南是轻松的、正常的。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过于平凡地照顾自己的情绪、口味，也没有一口一个姐姐说个没完。 而是真的有在享受食物。 跟她聊天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就事论事，没有了那些让她尴尬的油腻的夸赞和夸张的表情。 这些都让周娜感觉很自在。 两人吃完饭，宋林南没有把周娜直接送回家，而是把周娜又送回了影城，因为她的车还停在影城。 等周娜开车离开后，宋林南也没着急离开，而是进影城找汪平嘱咐道：“七天的时间，好好教她，不要有所保留。” 就这样，周娜开启了自己的影院实习工作。 让她意外的是，王昌给她安排的下店指标里，城南影城长达一周，而另外三家影院，每家只有半天的下店时间。 虽然周娜不太理解王昌这样安排的理由，但她也没有过于较真儿。 毕竟，所有的影院应该都差不多，只要能把一家影院的工作流程和操作细节看清楚，其他影院应该也大差不差。 可当她在三天里跑完三个城市，做完另外三家影院的下店体验后，她有些明白王昌的意思了。 城南影城的全年票房体量高达千万，所有的工作都是最复杂的。 客流量过大，就是对于运营最大的考验。 相反，另外三家的票房体量，一家在2000万，一家在500万，一家在200万，票房低的工作比城南影城简单很多。 但票房高的却与城南影城的工作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工作人员的人数上比城南影城多了许多。 所以，王昌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不仅让她完全了解到了影院的运营工作的细节，还让她在短时间内，带着疑问将不同票房量级的影院的运营工作做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对比。 这些，都给周娜建立了一个立体的影院运营蓝图。 周娜完成了下店体验后，在运营部的轮岗时间也结束了。 她回到总部后，宗城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李妍也在。 “在运营部轮岗快结束了，我想听听你对运营部工作的看法。” 周娜看向宗城，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是因为没有想法，而是因为想法太多。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 宗城和李妍都在等着周娜的回答。 一下子，周娜心底的紧迫感被激发出来。 她没办法胡言乱语，可也不想一言不发地僵在这儿，于是她遵从内心的想法，认真地说道： “宗总，李助理，我能不能申请在运营部多轮岗两天？” “理由。”宗城问。 周娜被宗城严肃的表情震慑到了，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这两周，我了解了运营部从总部到影院的运行方式，发现了一些问题，但也理解了这些问题存在且并未得到解决的原因，所以我想再待个两天，与运营部的王经理探讨一下解决方案的可行性，然后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第76章 得到认可 周娜的回答，出乎了宗城和李妍的意料。 宗城面对着周娜，一时没了反应，只剩一脸的严肃。 李妍站在周娜身后，一脸得意地跟宗城使眼色，甚至激动地给周娜无声鼓掌。 宗城看了李妍一眼，李妍的所有表情、动作都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我选中的最佳人选的实力！” 宗城冷淡的把视线从嘚瑟的李妍身上移开，看向周娜。 “你觉得有必要？” 周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宗城的意思。 她坚定地点点头：“嗯，我觉得有必要。发现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但我在运营方面的经验尚欠，我不太确定自己想到的办法是否可行，所以需要与最有运营经验的王经理请教探讨。” “你就不怕不管你的解决方案多靠谱都会被王昌拒绝？”宗城继续严肃追问，压迫感十足。 周娜心里有些慌。 这个担心她不是没有。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王昌的运营部是懒散的。 他们如果想要一成不变，想要这样糊弄度日，那么王昌只需要说一句：“你是个新人比不懂”，就可以推翻她所有的付出和建议。 可是…… “如果我的解决方案没有被他们接受，那就说明，我提供的方案没有为他们解决问题，而是制造了麻烦。那么被拒绝也是可以接受的。” 周娜的回答让宗城很意外。 远比她申请延长在运营部的实习时间更让他惊讶！ 张梦云做实习助理的时候也轮岗过。 她也发现了运营部的很多问题，但是她的解决方法是，把她对于运营部的“意见”统统反馈给宗城，建议宗城自上而下去改变运营部的工作方法。 这一度让宗城十分头疼。 声誉从创立起至今十年时间，运营部发展至今的工作方法，虽然有问题，但有它存在的理由。 轻易改动，说不定会换来动荡。 张梦云的做法，虽然积极，但太武断也太自信了。 她两个礼拜想出来的方法，有多大的可能比一家公司十年来摸索出来的方法更好呢？ 这很难断论。 而周娜今天给出的回答，让宗城眼前一亮。 积极，又不会唐突。 是深思熟虑的，是尊重声誉这十年的摸爬滚打的。 是客观不自负的。 “好。再给你五天的时间。不过这五天里，你要同时完成在技术部的轮岗实习。” “没问题！”周娜高兴答应，“谢谢宗总！” 周娜走出办公室，第一时间扑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整理自己发现的问题，和已经想到的一些解决方案。 宗城办公室里，李妍和宗城则在讨论周娜。 “学姐，我想你是对的，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助理人选。” “刚轮岗两周就做出这么‘武断’的评价，这可不像宗总的做派啊！”李妍调侃道。 宗城微微一笑：“在她眼里我已经是个武断、专断的了，不怕再武断些。” 李妍见宗城没有因为周娜当时说的那些“重话”而记恨，心里也轻松不少。 “金陵城的资料你看得怎么样了？金家到底是不是要卖建大这件事，能把握得准吗？” 宗城摇摇头：“很难说，现在还没有准确的消息能确定这一点。” 李妍也皱起了眉头：“如果不能在九月上旬确定这件事，那十月的竞标，我们会很被动，就只能赌了，万一赌错……” “一旦赌错，不仅丢了项目，还会被整个行业的同行嘲笑。而且我们的战略计划会因此而泄露，那样的话，声誉想转型重资产，会更艰难。” 说到这儿，宗城眼神晦暗了不少：“到时候，只要是我们看上的项目，都会成为同行抢夺的目标。不为抢下来，只为坐地起价，不让我们舒服地拿下。” 听了宗城的话，李妍的神色更凝重了。 “这样吧，我去趟金陵，看看能不能拿到些确切消息。” 宗城看了一眼李妍，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学姐，孕期三个月是不是应该多注意宝宝的安全呐？你不是帮我找了新助理吗？还不打算退位让贤吗？” 李妍闻言一喜：“你的意思是你认可周娜了？！” 宗城不回答，反而拿起外套推着李妍往办公室外面走： “你今天要孕检，不能再拖了。” 李妍还想反抗一下，却被宗城制止。 “金陵城金家的事儿我来负责，你别操心了。等周娜运营部轮岗结束后，让她跟我去趟金陵。”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娜把自己的第一版反馈意见交给了王昌，王昌再次惊讶于周娜的工作效率和认真程度。 她PPT里反映的问题，其实也是他知道但一直苦于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 在看了周娜的解决方案设想时，他有些兴奋，但惯常的求稳性格，让他有很多担心。 周娜敏锐地察觉到了王昌的为难情绪，于是仔细询问了王昌担心的点。 在王昌不自觉的表达中，周娜比王昌自己更先察觉到真正让他犹豫不决的地方——会不会增加总部员工的工作量。 周娜在了解了副总方力和王昌、尹晴的关系后，她大致明白了三人命运共同体的绑定关系。 于是她重新基于这一点，在整体方案上，又做了修改，并没日没夜地把一些基础表格以及工作流程中需要的工具表等。 就这样，五天的时间里，周娜与王昌商量出来了一版怎么看都很有操作性的改革方案。 也在这五天里，周娜让王昌相信她是真的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去制定计划的。 如果这版方案能够投入使用，运营部的工作不仅清晰明了，自己手下员工的工作量也会大大减少。 这样以来，运营部将有更多时间研究宗城一直倡导的“部门营收”的工作任务。 有了“部门营收”，手下的工作积极性和利益都能得到保证。 他是真的有些动心。 只不过，要把这个计划执行下去，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需要疏通—— 市场部的合作意愿。 怎么看，周娜的方案里，市场部都好像是吃亏的。 尹晴那么精明，会同意合作吗？ “王总，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运营部轮岗了，接下来，不出意外，就是去市场部实习。” “你的意思是？” 周娜心里也有些没底：“我只能说，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案有机会，那请你配合我。” 第77章 加班 周娜在技术部的五天实习很快就结束了。 她没能在五天内，提交一份与运营部经理王昌商量好的整改方案。 本以为宗城会在这件事上对她提出批评，没想到宗城根本没提这茬儿。 而是依旧板着那张脸问她：“对技术部有什么看法？” 不同的是，这次李妍不在场，只有他们俩。 “技术部孙老师一个人对接78家影院的设备维修、检查等工作，人在京市却能联系到全国各地的设备维修师傅，很不容易。技术人员的成本上，目前是计件收费的，也算合理，至于维修效率上，五天时间太短，我还不能形成一个主管的判断。” “嗯。”宗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个字，就是关于周娜在技术部实习期的整体评价了，“明天周末，好好休息一下，下周一跟我出差去趟金陵。” “好的宗总，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问李妍。”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周娜察觉到宗城有一些不耐烦，于是没再多嘴退出了办公室。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给不知道为什么请假的李妍发了条微信。 【妍姐，抱歉打扰您休息。宗总让我下周一跟他一起出差，我是不是要负责订飞机票和酒店？】 很快，她就收到了李妍的回信。 【机酒都提前安排好了，我一会儿把机酒资料和一些注意事项发你。】 【好，辛苦妍姐。宗总这次去金陵是为了金家建大影院重装招标的事情吗?】周娜问道。 在周娜的心里，一直没放下关于金陵城建大影院重建项目书的事儿。 那是她第一次勇敢地去努力争取一件事。 而且，她也确实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很多心血。 【他连这个也没跟你说？】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一会儿连同出差目的和项目资料一起发给你，你到时候看一下，不懂的随时问我。】 周娜看着手机上的一行小字，愣了一下，笑出了声。 刚刚李妍撤回的消息被她看到了。 李妍语气里对老板宗城的无语和嫌弃跃然纸上。 撤回，可能是觉得在新助理的面前败坏老板的形象不太合适吧？ 没想到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盛誉大管家、事业型女强人李妍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周娜没多想，在李妍给她发来出差资料之前，她一直在网上查询一些关于金家以及金陵城影院票房的相关信息。 虽然距离内部竞标参与者提报最终方案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盛誉都还没有操持竞标会，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公司并不重视这件事，但周娜总觉得宗城对金陵城建大这个项目很看重。 这次又暂时中止了她的轮岗实习，出差的目的地又是金陵，周娜总觉得出差目的跟建大重建项目有关。 她查资料查的入迷，自动切入了工作狂模式。 重回盛誉之后的每一次新安排，都让她兴奋。 骨子里流淌着的属于白羊座的好奇心与探索欲，让她不知疲倦。 收到李妍的邮件后，她的猜测被证实。 确定出差是为了建大的项目，于是更加兴奋地做起了准备工作，在李妍的帮助下，她大致理解了自己作为“助理”这次出差应该要做的事情。 再抬头时，公司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十点二十。 一不留神，居然比前一天还要晚。 周娜赶快收拾东西回家，于是根本没注意到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宗城也一直在办公室里为这次去金陵城出差做着功课。 外面灯光突然灭了，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时间，出办公室想看看是谁这么努力，加班到十点多才下班。 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只有一个工位上还有电脑屏幕的微光。 “张梦云，怎么还不下班？” 宗城走到距离他最近的工位旁，把手撑在桌面上，看向张梦云工位的方向。 张梦云听到宗城的声音，心里十分欣喜。 她在茶歇间听同事八卦说周娜自从做了老板的助理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还有人看到宗城不止一次在她加班时催她回家休息。 那些八卦的女同事说，周娜一定是处心积虑，想要让宗城觉得她“认真”，以此博取好感。 张梦云一拍脑门儿：当初的自己还是傻了！光顾着表现自己的实力，却忘了表现自己的认真态度了！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偷偷加班。 为了不让同事们发现她和周娜一样“加班立人设”，她每次都是下班时间准时走，然后等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再悄悄回来。 之所以悄悄，是因为有的时候周娜会在。 可这么多次遇见周娜，周娜竟然都没有发现她。 同样不巧的是，宗城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有加班。 今天，是她第一次加班被同样加班的宗城发现。 更幸运的是，周娜在宗城出来之前先走了！ 她听到宗城喊她的名字，立刻恭敬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的话术说给宗城听。 “宗总，没能成为您的助理，我想我应该是还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多补补功课，争取尽快深入了解一下开发部的资料，也弥补一下自己的短板。” 本来以为会得到宗城的表扬，至少是“催促下班”这种关心。 谁知宗城只是随意地摸了摸周娜的桌面，然后对她点点头说：“好，那你继续。” 然后，他就走了！ 宗城居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就走回了他的办公室！ 张梦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这宗城的背影，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笑话！ 就在她要爆炸的时候，宗城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并看向了她。 她赶紧收拾好表情，对宗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期待地看向宗城。 “晚上办公还是把灯打开吧，不然对眼睛不好。” 宗城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徒留张梦云在黑暗的公司里崩溃了。 宗城坐上车，司机老张缓缓发动汽车。 “少爷，我家里老伴儿要做手术了，我想跟您请一周假，您看，我让家里的哪个司机来替班比较合适？” 宗城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张叔，张婶做手术，您就好好照顾。休息一个月吧，到时候看张婶的恢复情况，再说复工的事儿。” “至于替班司机，暂时就不用了。” 老张看了眼车后座上疲惫的宗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哎，谁们家少爷能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可他了解自家少爷的秉性，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的好意。 于是他笑着对宗城说了一句： “谢谢少爷。” 第78章 男大 周一早上七点，宗城就接到了周娜的电话。 “宗总早上好，我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到您家接您。” “好。” 挂断了电话，宗城才反应过来，这通电话不是李妍打给他的，而是周娜。 七点半，他准时走出单元门，周娜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周娜见宗城出来，怕他不认识自己的车，于是摇下车窗，朝宗城招了招手。 “宗总，这里。” 宗城认得周娜的车，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宗凌灵从周娜的车上下来了。 对于周娜的准时，他很满意。 打开后座车门，宗城坐到了驾驶位正后面的位置。 对周娜说道：“开车。” 周娜闻言，稳稳起车。 从宗城家到机场，路程一个小时零十八分钟，两个人一路无言。 上了飞机，周娜的座位在经济舱，宗城的座位在商务舱。 宗城只在分开时回头问了周娜一句：“落地的事情联系好了吗？” 周娜坐在座位上，仰头看向本就很高的宗城，感觉到了自己脖子的极限。 “嗯，都联系好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宗城才走进了商务舱。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 直到看到自己的车时，宗城才把担心收起了一些。 周娜严格地按照李妍给她的出差tips上所写的那样，给宗城开车门。 然后与宗城在金陵城的管家道了谢，才坐进驾驶位。 她刚系上安全带，就听见宗城问道： “宾利会开吗？不会的话，可以让管家代劳。” 周娜头也不回地目视前方，熟练地启动、挂挡。 “宗总放心，我车技还行。” 话音未落，宾利车“蹭”一下蹿了出去又“哗”一下停住了。 宗城本来见她启动车子的操作很熟练，刚把心放下一些，一下子又因为她一个急刹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是真的被周娜吓了一跳。 在周娜注意不到的衬衣下，宗城的后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抱歉哈宗总，第一次开宾利，和网上教的不太一样，不过我真的车技还行。” 没听到宗城的回话，周娜看向后视镜。 却只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宗城宽阔挺拔的胸膛。 见宗城没反应，周娜也觉得自己报复得够了，便没再继续作妖。 一直到宾利平稳且快速地行驶了大概十来分钟，周娜才听到宗城的声音。 “去酒店的路上会路过1933医院，你先把我放到那儿，然后开车去酒店办理入住，十二点半来接我，我们一起用午餐。” 周娜听着宗城的命令语气，在心里给了宗皇帝一个白眼，然后带着职业假笑回了他一句“好的”。 她虽然有点儿好奇宗城去医院干嘛，但她并不想窥探老板的隐私。 毕竟，她来给宗城当助理，一不为了升值，二不为了……总之就是没什么所图。 所以她并不需要“刻意讨好”宗城，她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在宗城身边接触到更好的人脉和渠道资源，做好助理该做的工作就可以了。 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也只是为了能顺利转正。 转正之后，也会继续言听计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办理完入住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周娜有些饿，于是自己去附近的小店点了一碗鸭血粉丝汤。 吃完饭，不忘要了一张发票。 必须报销。 这是差旅费包括的。 十二点一刻，周娜的车已经停在了1933医院的地上停车场里，静待宗城的电话。 十二点半，宗城的电话准时到来。 接上宗城后，宗城说了个饭店名称，周娜按照导航把宗城送到。 在宗城邀请她一起用餐的时候，她笑着对他说：“抱歉宗总，我饿了就先吃了。您去用餐吧，我在车里等您。” 宗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愣在原地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跟自己出差的人是周娜不是李妍。 以往出差，只有他和李妍，两个人本来就是好友，所以通常都是一起吃饭的。 看了周娜一眼，宗城自行往餐厅走去。 他突然想到了昨晚周娜那张桌面发烫的桌面。 自嘲道：“呵，做的太像李妍了，我差点忘了她是周娜。” 是啊，那个指着自己鼻子骂说“失望透顶”的周娜，那个回到公司快半个月一直公事公办，没对自己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的周娜，怎么可能愿意跟自己同桌吃饭呢？ 不过这也不重要。 宗城心想，只要她能把工作干明白就行。 宗城独自用过餐后，让周娜把车开回了酒店。 这次来金陵，目标在于暗中调查金陵城现在正准备转让的老影城项目以及新建商圈里规划的新影城项目。 目前，知道盛誉想要做资产转型的业内人士，也只有那天麻将桌上的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迫于王东的威压，是不敢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的。 宗城要做的，就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尽快在短时间内签下盛誉的自营影院项目，以降低盛誉被资本裹挟的命运。 所以，这次来金陵城，约等于微服私访。 就连盛誉内部除了李妍，也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出差地是哪里。 机酒都是李妍提前订好的。 而且，宗城在金陵城是有别墅的，可他还是让李妍定了酒店。 酒店定的都是指定的可以保密的特定酒店。 就连周娜听李妍的话跟管家要的这两宾利，都是宗城平日里不会开出来的车。 这些周娜都不知道。 她听话的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了一下午，晚上还在得到宗城的允许后，去逛了逛出名的金陵夜市。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的自助餐厅见到宗城的时候，下了周娜一跳。 入职五年，她从未见过不穿西装的宗城。 也没见过不梳油头的宗城。 在她的印象里，宗城总是把头发梳得一板一眼，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一张挺帅的脸上，川字纹很深，表情很浅。 今天的宗城，可能是因为反差太大了，竟然让她觉得十分帅气。 简单的牛仔裤白T恤，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刚好遮住了眉间的沧桑。 剑眉星目，竟然像是个少年感十足的男大！ 第79章 教学与复习 反观和他坐在一起的自己。 一身职业套装，白色丝质衬衣加浅灰色一步裙装，一头黑色大波浪加上精致的淡妆。 周娜觉得此时此刻在旁人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包养了男大的富婆。 “咳咳。” 察觉到周围人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周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宗城抬头看向周娜，见她慌忙地吃饭，开口提醒：“慢慢吃。” 周娜的头都要埋进粥碗里了，点点头，却没有停下“吸溜吸溜”喝粥的动作。 宗城也没再管她，而是优雅且快速地用完了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周娜。 看周娜一点点把打来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擦嘴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才说话。 “李妍跟你说这次来的目的了吗？” 周娜坐正，认真地答道：“妍姐说，我们公司想提前考察几个项目，看看有没有收购或者开发新建的必要，这次来就是要做一个项目调研。” “嗯，这次之所以让你来和我一起完成这项任务，就是因为李妍平日里出面太多，在这个行业里脸太熟。你是生脸，我又不经常接触影院层面的行内人，所以这次我们要做的是暗访。” “暗访？”周娜不懂为什么要暗访。 她以前是开发部的，开发项目确实有时候为了比同行更先抢占先机做暗中洽谈。 但是基本上所有的项目招标都是公开的。 暗访就没必要了。 因为暗访得到的消息比较有限，不如直接找开发商或者影院所有者了解情况来的效率高。 宗城也没多解释，而是指挥周娜上楼换衣服。 “对暗访，你上楼换一身大学生的装扮，我们这几天都要假扮成经济学专业的大学生，做市场调研。” 周娜虽然不理解宗城这么做的原因——明显宗城也没打算解释给她听——但是她有自己只是“助理跟班”的自觉。 于是她听话的上楼换了一身运动款的Polo领半袖过膝连衣裙。 这是她带来出差的唯一一件“像大学生”的衣服。 为了更像大学生，她卸了妆，简单地涂了个防晒，扎了个高马尾就下楼跟宗城汇合了。 周娜刚出酒店门，等在门口的宗城就看见她了。 意外的，眼前这个27岁的女人，竟然真的很像大学生。 就这样，周娜跟着宗城，在金陵城各个有意愿转让或者是正在筹建的新商圈之间穿梭了三天。 为了更好的掩盖身份，他们一般到达一个地方，就会放弃汽车，转乘公共交通。 周娜就这么水灵灵地跟着宗城骑共享单车坐公交地铁，徒步大半个金陵城，做了两天的“特种兵”。 而令周娜没想到的是，宗城操作起共享单车来竟然如此熟练。 一点儿都不像传说中的贵公子那样：不识人间疾苦。 两天的时间硬生生给周娜的脚底板磨出了三个大血泡。 她已经在出差的第一天空隙，给自己买了一双合脚的运动鞋，但还是没能拯救自己的脚。 第二天晚上回到酒店，周娜买了药膏，刚准备给自己的脚上药，就听见有人敲门。 从猫眼看出去，是宗城。 宗城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桶。 周娜打开门，宗城把水桶递给她。 “今天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辛苦了。这个水桶给你，九点之前泡泡脚，可以舒缓疲劳，也不影响睡眠。明天还有最后三家。” 说完这些，宗城就停下了。 周娜以为他的话还没说完，类似后面可能还会说“明天还有最后三家，我们加油”、“明天还有最后三家，你再坚持坚持”、“明天还有最后三家，跑完我请你吃大餐慰劳慰劳你”之类的领导式大饼。 结果，这哥就这么水灵灵地停下了。 表情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和他凌乱在眼前的活泼碎发产生了强烈的反差感。 就像是年少时光里，那个眼神忧郁、充满神秘感的氛围校草…… 周娜不自觉的愣神。 宗城不自在地转身离开。 徒留周娜自己拎着个水桶在门里面质问自己在干嘛。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想跟宗城说句谢谢，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于是关上房门把泡脚桶放在了一进门的地上。 她的脚上，血泡都破了，根本没办法泡脚。 只能忍着疼，给自己的脚，消毒、上药。 好在早上起来，消炎药起了作用，脚上的血泡上完药晾了一晚上，都干瘪了。 但一踩地上，还是会疼。 钻心的疼。 周娜又上了一遍药，然后用纱带把脚按照网上的教学缠了起来。 再踩在地上，舒服了不少。 至少能走路了。 一想到今天就剩三家影院要跑且还都在市中心，周娜又觉得自己行了。 这两天跟在宗城身边，周娜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老影院的票房潜力评估，不仅可以从它的上座率来考察，还可以通过晚上影城附近的居民区的入住率侧面观察。 比如新商圈里是否有规划电影院这件事，是不用询问开发商的，只要观察一下商圈已经建成的部分以及未建的部分大体就能预测到里面会不会有电影院的一席之地。 再比如，有的新商圈即便是规划了电影院，也没有机会把电影院开起来的原因。 她在开发部工作了五年，这些对于项目的实地考察评估经验，从没有人教过她，她都是靠自己的领悟力，从同事“托”她做材料整理的时候，自己总结的。 但实际操作上，确实比纸面上的经验有天壤之别。 比如如何利用导航软件，确认一家影院的客群流动方向。 这些，都是实操里简单，但周娜隐约有感觉却不确定的地方。 两天的出差，她几乎搞懂了所有关于项目开发前的调研的全部细节。 这要归功于宗城细致的讲解和指导。 第一天的时候，宗城主操作，第二天的时候，宗城就开始有意识地把这些工作交给周娜来做。 对于周娜的成长速度，宗城也是十分惊喜的。 第一天他并没有提出让周娜认真学习这个要求，但第二天他让周娜做的时候，周娜已经能够十分熟练的操作了。 他猜到了周娜这五年在公司受到华中海那样的打压，应该是对这些真正的“行业技术活儿”知之甚少。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娜在第一天的晚上，如获至宝一般，拿着手机地图把自己在春晖园里的影院分析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第五遍的时候，她确认了自己这个项目真的是个有票房潜力的项目后，才停止了这种变态一般的“复习”动作。 第80章 他就是我男朋友 第三天，两人一早在酒店楼下集合。 宗城见周娜走路姿势较前一天晚上变得正常了，这才宣布第三天的暗访工作正式开始。 两人两天来的暗访做的非常成功。 对于装大学生这个事儿，周娜其实有点儿拘谨放不开。 毕竟自己已经年近30了，总觉得再扮大学生有点儿像装嫩的嫌疑。 但已经三十多岁的宗城却扮演的十分自然。 甚至他去询问影院工作人员问题时那股子大学生独有的青涩感，都被他演绎的跟真的一样。 周娜暗暗感慨：要不说无奸不商呢！看看宗城这副能装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个两面三刀、道貌岸然、善于伪装的商人！ 本就对宗城有点儿反感的周娜，在心里又给宗城扣了分。 发誓要在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后，就辞职。 这样虚伪的人，她伺候不了一点。 虽然心里是这样评价宗城的，但周娜面对起工作来，还是一丝不苟的。 既然老板对自己的工作有要求，那么自己也必须配合。 于是宗城在前面与人沟通、做问卷，她就跟在后面傻笑、做记录。 两天下来，两个人配合的竟然十分默契。 宗城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强制要求周娜去负责主要的“采访”工作，这也让周娜松了一大口气。 可她脚上的伤还没全好，第三天刚走了一个项目，她就疼得走不动了。 刚从金陵新街口距离建大影城不到一公里的麦田影城里出来，周娜就忍不住脚根着地的走起路来。 宗城发现周娜的异样，朝周娜伸出手：“胳膊给我，我扶你。” 周娜赶紧摇手说“不用”，然后努力让自己不太正常一点。 “您看，我没事儿，不会耽误今天的进度的。” 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可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出卖了她。 血泡已经被磨破了，现在再次磨破之后，流出来的血混着汗，伤口沙得慌，激灵激灵地疼。 就在她疼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左手小臂，然后就见宗城把她的小臂朝大臂对折，之后用一直大手拖住了她手肘的位置，同时攥住了她叠在一起的大小臂。 而他线条分明，青筋凸起的小臂，则稳稳地拖住了周娜的半截儿大臂。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 等周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半边身体的重量已经感觉到了绝对稳健的托力。 宗城竟然在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同时，用一只手，支撑起了她一般的重量！ “走。” 再次听到宗城发出命令，周娜不自觉地跟着他往前蹦跶。 就在她觉得自己另一只脚上的水泡也可能破了的时候，宗城把她放到了星巴克室外的椅子上。 “你在这儿等我，这个商圈里还有一家影院，我自己去。” 说完，不等周娜反应，宗城已经走远了。 周娜觉得无聊，扫码给自己点了一杯抹茶星冰乐。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一个帅气的男生穿着星巴克的围裙，端着一杯星冰乐朝她走了过来。 帅哥谁不喜欢，周娜也喜欢 她从帅哥手里接过星冰乐的时候，忍不住带上甜甜的姨母笑：“谢谢。” 帅气的服务员却有点儿酷地指着她脖子上挂的学生证问道：“你是金陵航天航空大学的？不用客气。” 一想到这个宗城给她办的“假证”，周娜一时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一时间只剩下甜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可酷酷的小帅哥也根本没等周娜的回答，就转身又进了店里。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周娜等宗城等的无聊，就玩起了手机。 正低头玩着手机，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运动鞋。 周娜以为是宗城回来了，迅速从小游戏里抬起头来。 来人却不是宗城，而是刚刚给他送星冰乐的酷酷的小帅哥。 “有事吗，同学？” 小帅哥仔细地用目光描摹了一圈周娜的五官，然后笑了。 “同学，我也是航大的，我觉得你很可爱，能和你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周娜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假扮大学生的时候被人当街表白！ 她脸上的慌张逗笑了前来要联系方式的小帅哥。 “同学，你是航大的不会不认识我吧？” 周娜更蒙了：“额，不好意思，你在你们学校很有名吗？” 这次轮到小帅哥疑惑了。 他挑起一遍眉毛，一股痞帅的味道跃然脸上：“金泰信，就是我。这下你知道了吧？” 看着眼前的小帅哥如此自信地自我介绍，周娜心想他应该真的在航大校园里很出名。 可奈何自己这个航大的学生是假冒的！ 怎么可能听过他的大名呢？ “呵……呵……”周娜尴尬地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跟小帅哥打招呼，“金泰信你好。” “嗯？”金泰信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这样？” “那……还能怎么样？” 周娜的话顿时让金泰信颜面扫地。 他平日里在航大，那可是万人追捧的民谣偶像！ 眼前的美女虽然美，但假装不认识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装过了？ “你真不认识我？”金泰信问。 周娜无奈耸耸肩，想要赶快脱身：“抱歉，我在学校里活得比较闭塞，我们班的人我都不太认识，我成天就知道泡图书馆，几乎没什么朋友，对学校里的名人名事也不太关注……内个我……” 说着周娜站起身。 发现金泰信离自己居然近到只有不到一个小臂的距离，周娜下意识上半身往后仰，忍着双脚传上来的疼痛，从椅子和金泰信中间移了出来。 刚刚脱身成功，却又被小帅哥拽住了衣角。 “同学，我喜欢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个时候，周娜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宗城。 宗城也在看着她，以及她被身后小帅哥拽住的衣角。 看样子，不像是刚看到的样子。 周娜本能地想向熟人——宗城——求助。 可信号传递到一半，就被她硬生生收回了。 她和宗城不熟，也没打算跟他成为熟人。 所以像“求助”这种事，还是不做比较合适。 况且，宗城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样子，想想就让她讨厌得牙痒痒。 于是她转过身看向金泰信：“抱歉金同学，我有男朋友了。” 然后周娜做出了一个让宗城措手不及的动作。 她伸手指向他，对着小男生说：“他就是我男朋友。” 第81章 地下恋情 男生看向宗城，被他的颜值震撼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宗城胸前挂的学生证。 “你也是航大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周娜怕宗城不配合自己，赶快跑向他，想要阻止与这位叫金泰信的男生说话。 可她脚太痛，刚跑出去一步，就差点儿摔倒。 金泰信下意识去扶，周娜却在即将被他扶到的一刻，被人旋转开了。 宗城将周娜拉到自己身侧，还是托扶住她胳膊肘的动作，只是事态发生的太突然，因为惯性，周娜还是撞到了他怀里。 刚刚碰到，两个人就默契的双双往后稍了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一下把一旁的金泰信看笑了。 “你俩玩儿的是纯爱啊？大一新来的吧？”说完他自己又否定了自己，“不对啊，大一的都军训呢，你……”他指了指比自己还高了一点的宗城，“你叫什么？” 宗城没回答他，扶住周娜，转身就走。 金泰信在他们身后喊了两声，他俩也没再搭理。 周娜忍着疼，跟宗城走了好一段，两个人才停下。 宗城指着路边的花坛：“坐下。” 周娜还在刚刚指认宗城是自己男朋友的尴尬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听命令坐下。 刚坐下，宗城就蹲在了她脚边，从双肩包里拿出了一只药膏和一盒创口贴，并示意她把运动鞋脱了。 这下周娜就不只是尴尬那么简单了。 而是非常尴尬！ 大哥，现在可是大夏天！ 而且是在南方！ 穿着捂脚的运动鞋走了一个上午，就算是不脚臭的人，这汗臭味儿也够…… 多尴尬啊！ 周娜立刻站起了身，发现宗城还蹲着，她赶紧又俯身把自己的大老板扶了起来。 “宗总，不麻烦了，跑完最后一家影院，我自己回酒店处理。” 宗城也不坚持，把药膏和大块的创口贴递到周娜手里：“下个项目离这儿有点儿远，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说完，他指了指周娜的脚后跟。 “喏，流血了。” 周娜回头一看，可不是流血了吗。 第一天被皮鞋磨破的脚后跟的血已经把她细心藏在袜子里的白纱布都没能挡住流出来的血，把她的白袜子都殷红了。 怪不得感觉整个脚连通着小腿肚子都疼。 周娜重新坐回花坛上，脱掉鞋子，准备听宗城的先处理伤口。 脱掉袜子的时候，还没什么。 但拆纱布的时候，纱布与伤口已经黏连在一起，撕开一点点就疼了周娜一身汗。 她深呼吸了两下，还是没下得去手。 这时，身边的宗城递给她了一根碘伏棉签。 “用这个。” 周娜看着这个自己没见过的新时代发明，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宗城一看她这个样子，瞬间明白了：这女人没用过这个。 他又从周娜的手里把碘伏棉签拿回来，帮她掰开，把碘伏挤到棉签上，递了回去。 “用这个，洇湿了可能没那么疼。” 周娜接过棉签，按照宗城的说法，把与伤口黏连的纱布洇湿，果然，撕下来的时候不怎么疼。 之后，宗城又给她递了几根碘伏棉签。 周娜心里无限感慨：这大老板看上去可真不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儿生活经验都没有的公子哥。 看来偶像剧里演的，也不怎么真实。 处理完伤口，贴上宗城准备的大块创口贴，果然痛感消失了一大半。 周娜见宗城根本没提刚刚自己把他当挡箭牌的事，她也就自在了一些。 最后一家要去暗访的影院，是距离新街口大概七公里的一家独栋影院。 影院周围的潜在客流还不错，但它周围没有配套的餐饮店或者其他商业，所以运营起来收益并不理想。 这也是商家想要转让的原因。 在周娜看来，这家店有机会盘活，但需要付出的成本会比其他位于综合商圈里的影院盘活起来多得多。 而在宗城眼里，这些都是小事。 这次宗城决定来这家影院暗访的目的，主要是看一下影院的基础设施是不是真的有像转让说明里说的那么好，其次要看一下工作日黄金时段的上座率究竟怎么样。 这两个部分，都是容易在书面报告里作假的部分。 两个人到达影院的时候，刚好过晚上七点。 黄金时段马上开启。 这次他们的计划是，先买票进场，然后等电影开场后，再从影厅里出来，在各个影厅里逛一逛，看看各个影厅的设备情况。 谁知两人刚到影院，宗城就被影院的店长林虎认出来了！ 林虎先是见店里进来了两个颜值很高的大学生模样的人，所以多看了两眼。 可越看越觉得那男的有点儿眼熟。 他曾经疯狂地追过宗城关于影院发展与经营的线下演讲，可以说是迷弟级别的。 他甚至还与宗城合照过。 宗城的那张英俊的脸，他印象深刻。 还不止一次感慨过，怎么就有人事业有成又长得如此帅气！ 在感叹老天爷不公的同时，他更加疯狂地追着宗城在全国各地的演讲。 他追过很多行业内大咖的演讲，只有宗城说的经营方法，让他的影院少亏了不少钱。 只是他的影院有天然劣势，赚不到钱，也是环境使然，这才在听了宗城的一次投资回报测算的线下课后，决定将影院转让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的影院里见到这个样子的宗城！ 他这打扮，休闲放松，跟平日里的严谨的西装打扮大相径庭！ 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林虎悄悄观察了两个人许久，他确认这女生是个大美女！ 大美女脖子上还挂着一张学生证！ 嗯？ 我偶像谈了个大学生女友？ 林虎的表情瞬间变得暧昧了。 他有一种逮到自己偶像私会小女友的刺激感。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偶像今年可是三十有二了，这大学生顶天也就22！ 嚯！老牛吃嫩草！ 不过林虎对于自己偶像老牛吃嫩草的行为不但不鄙视，反而觉得这是宗城的人格魅力加实力。 我那么优秀一个事业有成又才貌双全的偶像，吃棵嫩草怎么了！ 只是，宗城那么大一个京市公司的老板，却带着小女友来金陵城里最偏的影院约会，这意味着什么？ 林虎眼珠一转，更精神了：地下恋情！ 第82章 情侣厅安排 他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儿，顺便把这颗瓜，分享给了金陵城其他两家影院跟他一起听过宗城线下课的个体户老板，还拍了一张清楚的两个人的正面照，发到了三个人的群里。 就在他和两位群友开心八卦的时候，宗城却和小女友往影院外走了。 林虎下一秒就冲到了自己偶像面前。 “诶诶！等一下！宗总您来都来了，怎么不看场电影再走啊？” 宗城见居然有人认出了自己，十分惊讶。 但他表面上依旧一脸平静。 “你是？” 林虎赶紧做自我介绍：“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林虎，金陵城无限影院的个体户小老板，追过您好多场线下的演讲，还跟你合过影！” 经他这么一说，宗城想起来他是谁了。 林虎这个名字，他听到过好多次，因为每次他演讲完，跟他讨教问题的很多，但是跟他照相的很少。 林虎是唯一一个爱跟他照相的男士。 而且每次照相之前，都会自报家门，就像刚刚那样。 既然被认出来了，宗城也不扭捏，他朝林虎伸出右手：“林老板你好，抱歉刚刚没能认出您。这居然是您的影院？我们很有缘。” 林虎受宠若惊，赶快握住宗城的手，回道：“对对，有缘！您是来跟女朋友看电影的吧？怎么？没有爱看的电影吗？是不是想看《恋爱的季风》？带女朋友一定是要看这一部吧！” 说着，林虎就往前台走，边走还边喊宗城：“宗总您过来！我给您单独加个场！情侣厅，安排！” 宗城和周娜一听，就知道林虎误会了。 但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下，默契地没有解释。 本来，他们在网上订票的时候，就发现了晚间黄金场次的所有电影票都卖光了。 这也侧面说明了无线影城的票房号召力还是很可观的。 之所以来到影城现场，是因为他们还想看看影院的设备。 于是买了晚间十点半的午夜场票，就想着去周边转转，做个实地异业商铺考察。 谁知碰上了热情的林虎，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以及来这儿的目的，还特意要给两个人加一场电影。 七点半的电影看完，十点半就能到酒店休息，何乐而不为呢？ 宗城决定呈了林老板的人情。 林虎看着周娜跟在宗城身后，乖巧地进了影厅，又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顺便给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我跟你们说，郎才女貌啊！这小姑娘确实好看！要不能被咱宗老师看上呢！” 宗城和周娜走进影厅，两个人就开始习惯性地打量起影厅设备来。 这两天，宗城带着周娜看了不少影厅，大致要看什么，怎么判断优劣，周娜已经铭记于心了。 于是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林虎在监控里看着7号VIP影厅里的两个人，一进影厅，竟然动作和视线的落点都十分同步。 宗城往右上方看，周娜也往右上方看。 宗城往左下方看，周娜也往左下方看。 他俩就连走到银幕前的步伐都是一致的！ 林虎直呼嗑到了。 宗城和周娜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走马观花地先看了一下小VIP影厅的设备品牌、型号、数量和用损情况。 而后，两人按照影票上的座位号入座。 一般影院的VIP影厅，都是情侣座。 无限影院也不例外。 只不过，林虎在听了宗城的演讲后，在情侣影厅做了一些改进。 他把原本的高档皮质中间扶手可抬起来的对儿座沙发椅，直接换成了双人沙发椅。 柔软的双人沙发椅的座宽还故意买的窄的。 因为他觉得，一方面这样的情侣座能增加上座率，另一方面，省出来的面积，还可以多放两个座位，简直是一举两得。 可此时要坐在一张窄沙发上的宗城和周娜，在坐下之后，两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即便是身材修长的他们俩，坐在这张沙发椅上，还是难免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 对于平日里相处都保持着社交距离的两个人来说，突然打破亲密距离，尴尬的氛围陡然升起。 宗城不动声色地往后坐了坐，把被迫贴住周娜胳膊的自己的胳膊，假装不经意地垂到沙发椅背后面。 周娜也悄悄将自己的身体往前坐了坐，假装自己近视眼没戴眼镜，整个人往前倾。 就这样，电影开场了，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 监视器后面的林虎，也满意地离开了。 他端着员工准备好的果盘，给宗城送了过去，并跟宗城致歉，说自己晚上要陪老婆孩子要先离开了。 宗城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影厅里的监控，可是有夜视效果的。 为了隐藏自己来无限影院的真实目的，他和周娜默认了林虎口中的“情侣关系”。 这要是在林虎的监控下，他们两个一直这样保持距离，恐怕会被怀疑。 这下好了。 林虎离开后，宗城和周娜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了他们的“逛影厅”计划。 周娜先出去逛一圈普通影厅，然后回来换宗城再去逛一圈巨幕影厅，基本上，就完成任务了。 可当周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VIP情侣厅里，不只有宗城和她两个人了。 在他们座位的正前方，多了一对真情侣。 等宗城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这对真情侣也进入了状态。 再加上林虎给他们放映的正是充满了热恋激情的《恋爱的季风》，一时间，银幕上，电影里的情侣在热吻，银幕下，坐在宗城和周娜前面沙发座上的两个身影叠在一起，也在热吻。 只剩下后座的宗城和周娜，一个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凝滞，一动不动；一个端正地坐在柔软没有支撑力的沙发前侧，眼神左右乱飘，就是不看前面和自己的身边。 就在周娜感觉要尴尬到爆炸的时候，身边响起了宗城低沉的声音。 “不爱看，我们可以离开。” 周娜闻言，如小鸡啄米般面向宗城点头。 她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觉得宗城的声音清洌好听。 她不等宗城动作，先一步起身冲出了电影院。 今天的遭遇实在是太玄幻了。 宗城则在她身后，依旧步履稳健。 只是看向周娜的眼神里，好奇更多了一些。 演的吗？ 不像啊。 第83章 名声大大得不好 两人回到酒店，周娜拿出电脑，准备将今天调研的结果做个记录。 这是她来金陵城出差这几日的一贯安排。 为的是更好地完成助理的工作，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更好地消化、记忆一遍从宗城那里学到的一些经营之道。 就像这几日，她的最大收获就是：以后自己的影院开起来之后，她也要保持神秘，尽量不自己出面处理同行之间的关系。 这样一来，每当有新的竞品出现，自己就可以伪装成客人，仔细调研一番对手的情况。 真实的商战，往往以最朴素的手段展开。 回想起这几天宗城的演技，周娜都忍不住想给他颁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装起大学生来，还挺游刃有余。 发现自己走神了，周娜快速收起心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今天关于三家影城的实地考察报告，就做好了。 完成工作后，周娜才开始处理自己脚上磨破的血泡。 其实自从换上了宗城给她的创口贴之后，她就没再感受到那么明显的疼痛感。 只是又走了半天的路，这会儿揭开创口贴还是扯疼了伤口。 周娜揭开创口贴后先洗了澡，然后用宗城塞给他的碘伏棉签，消毒。 处理完这一切，她就睡了。 在金陵城的最后一天，按原计划，周娜要陪同宗城去参加一个行业内部的聚会。 到场的都是影院行业的从业者。 大家都是奔着金家来的。 毕竟，金家在金陵城绝对核心的商圈新街口里的建大影院要招标重建，这件事，业内人士无不想掺和一下。 一方面，想看看老牌连锁影院的金家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方面，也想试探一下金家的心理预估价位，为竞标做准备。 今天来参加这场聚会的，金陵城本地的影院老板比较多。 昨天给周娜和宗城安排爱情电影的无限影城的老板林虎也在。 金家，来的是现任金石集团影院传媒公司总经理、金家董事长金武的二儿子金国栋。 金国栋今年44岁，负责金家的连锁影院的经营已经要十年的时间了。 可这十年间，金家全国各地的建大影院关停了大半，平均票房收益也是与日递减。 所以，行业内的人，敬的是金家的招牌，而不是金国栋这个人。 金国栋这个人呢，从外形上看，也是金家最不提气的。 见过他的人，都会印象深刻。 因为他是个头上没毛的矮胖子。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李妍给周娜的资料里提到的。 资料里还附赠了一张金国栋的照片。 所以当周娜真的到达聚会场合的时候，她一眼就锁定了金国栋的位置，并不动声色地告知了跟人寒暄的宗城。 “这位是？” 与宗城说话的男人，是金陵城本地一家拥有七家影院的老板刘寅。 他注意周娜很久了。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李妍跟在宗城身边，李妍的长相又是标准的国泰民安脸。 所以宗城身边出现了新的面孔——还是如此明艳的一张脸——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宗城礼貌介绍：“周娜，我的新助理。” “这位是安山影院的刘老板。”宗城向周娜介绍到。 周娜闻言，忽略掉刘寅看向她时有些不礼貌的审视感，点头跟刘寅问好：“刘总好。” 刘寅瞬间换上笑脸：“周助理好，初次见面，以后有合作还要请周助理多多关照。” “您言重了。”周娜礼貌回答。 “对了，周助理，能不能帮我去休息室找一下我的外套，我有些冷。” 刘寅的这个要求，提的并不合情理，但周娜看到了宗城默许的微微点头，她便询问了休息室的房间号以及要拿的外套的款式颜色，便离开了。 周娜前脚刚走，刘寅就一脸关切地看向比他年轻了十几岁的宗城，以一个长辈提点后辈的姿态，说道： “宗城啊，这个周娜，是不是之前你开除了的那个开发部的女员工啊？” 宗城轻微挑眉：“是她，刘总怎么知道的？” 刘寅远在金陵，居然也知道周娜的事了？宗城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 刘寅没有注意到宗城的细微表情，听到他的肯定答复，他撇了撇嘴。 “作风有问题的丫头，你怎么还给返聘回来了呢？” “有证据证明她是被陷害的，不是真的作风有问题。”宗城解释道。 刘寅摆摆手：“口说无凭的呀。” 宗城无奈，可他又不想在没得到周娜的同意前，把那个能证明她的清白的视频随便给人看。 他只能空口白牙：“有视频证据，她确实是被冤枉的。” 刘寅啧了一声，对宗城的说法并不认同。 “宗城啊，你别嫌我老刘多嘴，我跟你大哥也算是老相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宗城之所以能耐着性子跟刘寅掰扯，一方面是不想周娜的名声再被人污垢，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亲大哥和刘寅是大学同学这层关系。 “您说。”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你看，自古好事不出门的，那坏事可是跑得快呢。”刘寅说得绘声绘色。 “我在金陵都知道了她周娜的名字，更何况我还是个只有七八家小影院的小老板。你说，这个屋子里的这群大小老板里有几个不知道周娜名字的？” 宗城越听越皱眉，他没想到这件“小事”居然能传的这么快。 “你那是什么表情呢。”刘寅察言观色，“咱这个圈子小得很，下面搞项目开发的人有个群，里面天南海北的行业从业者都有。他们从群里发布新项目信息，甚至，会有一些项目上的信息转卖，这些你这个大老板可能不知道啊。” “里面一条消息发出去，全国的从业者就都知道了呀。” 见宗城的神情凝重许多，刘寅对自己提供的消息达到的效果很满意。 “我呀，就是给你提个醒。‘周娜’这个名字呀，在行业里可是等同于鸡了，名声大大的不好。” 看着宗城想开口，刘寅赶紧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你不要再说什么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了呀，没有人会去特意去关注的啦，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第84章 周娜，我的助理 这一刻，宗城才意识到自己当初开除周娜带来的影响的严重性。 刘寅说的他何尝不知呢？ 人，总是爱听刺激的、不可思议的八卦的。 听完八卦之后，享受了片刻的精神震撼之后，真相无人在乎。 他当时怎么就能那么武断的，做出了那样的判断呢？ 宗城有点儿后悔。 尤其是这几天见识了周娜工作的拼命程度后，他更加的后悔了。 刘寅以为宗城的神色，意味着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做了最后的结尾。 “周娜你就不应该带在身边了晓得不？你带这个行业内公知的作风败坏的女人在身边，别人会怎么说你啊？” “刘总，您的外套。” 刘寅话音刚落，周娜的声音在他和宗城的身后响起。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却把刘寅吓了一大跳。 “哎呀！吓我一跳！” 周娜朝他礼貌微笑：“抱歉，是我唐突了。” 刘寅看着如此“正常”的周娜，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笑笑接过自己的外套，跟宗城示意了一下，就赶紧离开了。 宗城看着周娜，本就深邃的眼眸里，晦暗难明。 “你……” “如果真如刘总所说，您确实不该带我出席这样的场合，会影响您和盛誉的形象，可能会影响竞标。” 周娜平静地打断了宗城的话。 宗城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最该觉得委屈和愤怒的周娜，却能这么平静地站在公司角度分析利弊。 “你觉得难堪吗？” 听到宗城的问题，周娜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宗城在问她：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人尽可夫的贱货，你会觉得难堪吗。 周娜笑不出来，坚定地看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之一的宗城：“我应该觉得难堪吗？” 宗城也看着周娜的眼睛，坚定地摇头：“当然不，错的不是你。” 周娜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地点点头。 “对。错的不是我，所以要让我承担这样的结果，我该愤怒，该对抗，该谩骂，该解释，就是不该感到难堪。” 一瞬间，周娜感觉自己在宗城的眼睛里看到了歉意。 也是，他已经跟自己道过谦了。 可最该道歉的人，不是他。 在老家的那段日子里，她其实想明白了很多事。 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如果有机会，她也没打算报复回去。 因为光阴是自己的。 但是如果有人再来伤害自己，那她一定会跟那个人拼命到底。 刚刚听到刘寅的那些话时，她很想上前抗辩。 可她仔细分辨了一下。 跟一个人抗辩有用吗？ 况且，一个已经形成的谣言，抗辩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 而一个谣言，对自己暂时好像还没有形成实际的“伤害”。 那么因为一时气愤毁掉这次难得的跟业界人士结交的机会值得吗？ 不值得。 所以周娜选择无视它。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对她结交业内资源很不利……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给宗城指了指金国栋的方向。 “宗总，后面的场合，我就不跟在您身边了，金家人在那边，我们的竞品已经有几家都过去打过招呼了。” 说完，周娜就要往宴会厅的出口走，却被宗城拽住了手。 “你不是说不感觉难堪？那为什么要逃跑？” 周娜赶紧把自己的手从宗城的大手里抽了出来，诧异地回头看向宗城。 “刘总说得没错，我在，会影响……” “不会影响。” 不等周娜说完，宗城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严肃地对周娜说：“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必须跟在我身边，直至我们回到京市。” 这是周娜回到盛誉之后，第一次在宗城身上感觉到“威压”。 只是这时的威压，让她莫名有一种自己有靠山的踏实感。 宗城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她继续在宴会厅里与众人寒暄。 只是这一次，每每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亦或是他主动去和其他人交谈时，他都会第一时间向那人介绍：“这是周娜，我的助理。” 那些人里大多数听到周娜的名字后，都和刘寅有一样感觉意外。 宗城也不理会，周娜也不在乎。 两个人全当没看到，依旧是自若地与那些人打着招呼，聊着业务。 到后面，宗城甚至会让周娜去主聊盛誉的业务和商业模型。 他相信她能做一个很好的展现。 她也没让他失望。 只是，这样的“专业表现”，也仅仅能消除一部分人对周娜的“坏印象”。 还有绝大多数人，在宗城和周娜离开后，背后带着吃瓜表情地说着闲言碎语。 本来除了金家没有其他焦点的场子，瞬间多了一个新焦点。 最后，宗城几乎和所有跟他有过合作或者是相识的人都攀谈了一遍。 这是以往任何一次酒会上，他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当完成了这件事后，宗城才带着周娜朝金国栋走去。 “感觉怎么样？紧不紧张？”宗城小声问走在自己身边的周娜。 周娜脸上的笑容也从一开始的热情变成了此时的“客气”。 “回老板，感觉很好，不算紧张。人的嘴脸看多了，反而觉得恶心习惯了。” 听到周娜并不客气的回话，宗城笑了。 周娜听到他的笑声，很是意外地看向他，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 周娜心里吐槽：原来皇帝也是会笑的。 宗城收起笑脸，走得很慢。 “因为我给你造成的麻烦，我会找机会帮你解决。一会儿见到金总，你如常表现就是。” 周娜听到宗城这句话，有些惊讶。 她的大脑刚刚还在飞速旋转，这一句话就给她整宕机了。 宗城他…… 未免有点儿太…… 周娜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形容自己对宗城这个人的新认知。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宗城离地有两米远了。 她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走近金国栋。 就在宗城刚跟金国栋打了声招呼时，身侧传来了一声惊呼。 “呦，同学，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第85章 暂时还不是 听到这个声音，周娜猛然回头。 金属质感的少年音，痞里痞气的语调，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转头一看，果然！ 是昨天在新街口的星巴克遇到的航大的男学生！ 那个跟自己表白要联系方式的男生！ 只不过男生昨天还穿的特摇滚，今天穿的西装革履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他叫什么来着？ 金…… 金什么来着…… 金？！ 这个场合里，见到一个姓金的男生。 周娜想到了一个可能，吃惊的表情完全控制不住，表露无疑。 宗城也认出了眼前的男生，不动声色地继续朝金国栋走去。 周娜察觉到宗城的动态，紧跟其后，没有回应金泰信。 金泰信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脸上尽是好奇。 “那女人确实正点，四少认识？” 金泰信的目光从周娜身上收回，看了一眼身边的油腻男人，不屑地回了一句：“认错人了。” 油腻男人则在金泰信离开后，多看了两眼周娜和宗城。 宗城走到金国栋身边，金国栋就示意其他人散开了。 “金总，好久不见。”宗城礼貌致意，周娜也跟着点头示意。 金国栋见到宗城，心情好像很好，矮胖的中年人举起手来拍了拍宗城的肩膀。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宗总！今天怎么用空来参加我们南方的聚会了？” 宗城微笑，直言不讳：“您的招标项目太有吸引力了，我不得提前来拜拜山头嘛。” 一句话，哄得金国栋笑开了花。 两个人就新街口影院的情况聊了起来，周娜在旁边认真听着，不插话也不动作，几乎变成了透明的。 直到宗城和金国栋聊到一段落，两个人笑着碰杯，宗城才向金国栋介绍起周娜来。 “金总，这是我的新助理，周娜，以后如果有合作的机会，还请您多指教。” 周娜礼貌地朝金国栋微微鞠躬：“金总您好，请多指教。” 金国栋笑意不减：“好好，以后如果有机会合作，还有得是要麻烦周助理的。” 在这种公开场合，能聊的正事儿不多，能获得的有效信息也不会太多。 宗城带着周娜过来，也只是为了在金国栋面前混个脸熟，顺便看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有哪些。 所以在与金国栋表明了盛誉要参与竞标后，宗城就准备带着周娜离开。 可就在他要道别的时候，金泰信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只是，这次金泰信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们，而是金国栋。 “爸，你们在聊什么？” 宗城和周娜心下一紧，金国栋却看着自己儿子笑得一脸得意。 “随便聊聊，来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市盛誉的老总，宗城；宗总，这是犬子金泰信。”介绍完双方，金国栋对自己儿子命令道，“叫宗叔。” 金泰信看向自己的昨日情敌，高高跳起了左边的眉毛，脸上的笑意坏坏的，朝宗城伸出了右手：“宗叔今天打扮的真成熟。” 宗城面不改色，依旧是风平浪静的表情，握住金泰信的手：“世侄也不差，比昨天在新街口的打扮更多了一份英俊。” “这位，不介绍一下吗？”金泰信一脸玩味地看向周娜。 宗城：“我助理，周娜。” 周娜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演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刚刚金泰信喊她“同学”，说明他认出了他们。 可现在的他却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 被金家发现我们盛誉的人伪装学生在新街口建大影院附近做暗访，会不会影响盛誉的印象分？ 宗城为什么也能装成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来？ 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怔愣了几秒，在宗城的胳膊肘“无意间”碰了她一下后，才做出了反应。 “啊，您好，我是周娜。” 金泰信看着周娜来不及收回的慌张神色，笑了：“周助理是不是被我帅晕了？你盯着我看，就不怕你的男朋友宗总吃醋吗？” “嗯？你们认识?”一旁的金国栋听出了弦外之音。 宗城微笑看向金国栋：“昨天我们去新街口转了一圈，刚好碰到了令郎，有一点小误会。” “哪里有误会？”金泰信突然插嘴，“误会你们是学生还是误会你俩是情侣？” 金国栋这个时候也听出了金泰信话里的不对劲儿，于是不动声色地看向宗城和周娜。 周娜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不敢看向任何人。 她听到金泰信的质问，瞬间为自己当时冲动的口不择言而后悔。 要是让金家人知道盛誉在调查除了建大影院以外的其他代售影院，会有什么影响？ 会影响到盛誉在建大影院重建项目上的竞标结果吗？ 与“假扮学生暗访”相比，“情侣”的误会更好说明。 就在她以为宗城会把话题引到“误会关系”上时，却听到宗城轻笑了一下。 “呵，当然是世侄误会了我们是校友。” 宗城说完，周娜整个人都惊了。 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宗城用极小的声音对金国栋说道：“不瞒金总，我们昨天假扮成学生，调研了一下有机会收购的影院项目。” 周娜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沸腾了。 她有点儿摸不准宗城的脉了。 不是说不能泄露真实目的吗？ 他这会儿是在干什么？ 而且，金国栋在听了宗城的自爆后，明显沉默了。 就在周娜以为这个话题将走向失控状态时，却听到金国栋话里含笑 “宗总啊，上次你来金陵，我们都没能坐上一坐，这次怎么样？有时间到家里小聚吗？” 宗城作为晚辈，与金国栋对话的过程中，一直都是礼貌尊敬的。 听到金国栋发起的邀请，他小声笑答： “明日一早晚辈去府上拜访。” 周娜不太明白故事的走向，但听到金国栋邀约，不由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感觉到身边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她扭头看去，是金泰信。 周娜直觉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 金泰信坏笑了一下，问道：“他真是你男朋友？” “不……” “暂时还不是。” 周娜刚要否认，却被宗城抢了话。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宗城：这是闹哪出儿？ 第86章 都要追我？ 金泰信一直盯着周娜的脸，他把周娜的反应全看在了眼里。 “宗叔，周助理好像对您的话不是很理解哦~你们是不是没对好供词？” 宗城看向一脸坏笑的金泰信，把周娜从他的身边往自己身边轻轻拉了一下。 周娜已经懵了，随着宗城的力气，站在了他的身边。 然后她听到宗城对金泰信说：“正在追求，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思。谢谢世侄帮我捅破窗户纸。” “哦——” 金泰信拉长了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周助理现在还是单身，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宗城被金泰信一句话噎住了，周娜完全愣住了。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宗城说她要追我？ 金泰信也要追我？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一旁的金国栋见状，一巴掌朝着自家儿子的后脑勺招呼。 奈何父子俩的身高差有点儿悬殊，金国栋只拍到了金泰信的后背。 “混小子！别胡闹！你才多大你就跟别人抢女人！” 金泰信捂着后脑勺，一脸贱笑：“周助理，明天见。” 说完，金泰信潇洒离去，徒留自己老爸跟宗城和周娜道歉。 “抱歉周助理，犬子管教不严，冒犯你了。” 周娜连连摆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国栋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又尬住了。 “宗总人不错的，周助理好福气啊，能被宗总看上！”金国栋明显说一句不过瘾，又补了一句，“宗城这个人啊，业内风评很好的呀，还没听说过他有花边新闻呢！周助理可以考虑考虑嘛~” 说完，金国栋还觉得不够，又一脸姨夫笑地看着宗城添了一句：“你小子，怪不得换助理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娜闻言，脸色不自觉地垮了一下。 刚想要怎么证明自己是靠能力做上助理的，就听到一旁的宗城十分严肃地对金国栋说。 “金总别误会，周娜的工作能力和专业度都很高，请别因为我而否定了她自身的优秀。我也是在她成为我的助理之后，发现了她的闪光点。” 金国栋见宗城严肃，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对周娜有些不友好，于是他对周娜致歉道：“抱歉啊周助理，我刚刚啊，口不择言了。我就是为你们开心。” 周娜已经被宗城的话轰炸得体无完肤了。 靠本能跟金国栋客套了两句，就跟个傀儡一样跟在宗城后面离开了宴会厅。 直到上了车，她才找回来一丝意识。 “回酒店。” 听到宗城的命令，周娜发动汽车。 今晚她是司机，所以应酬的酒都是宗城喝的。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宗城一言不发，周娜心里却满是疑问。 行程过半，她才鼓起勇气来问。 “内个，宗总你刚刚说的……”喜欢我不是真的吧！？！ 话到嘴边，她还是有点儿问不出口，于是一句话的声音越说越小。 宗城坐在她正后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然后就没了动静。 这下，周娜更慌了。 “哼”是什么意思？ 您可千万别喜欢上我啊喂！ 您可是皇上！ 虽然您这个皇上偶尔还有些体贴…… 呸呸呸！ 我怎么能想他的好呢？ 周娜自责：总之，我不可能喜欢上皇上的啊！ 被皇上喜欢也挺头疼的。 不行，必须跟宗城把话说清楚。 周娜做好了心理建设，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宗城的话。 “我没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 嗯？ 哦。 “那就好。” 周娜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听到宗城的话，她如释重负。 周娜的“如释重负”听到宗城耳朵里，却有点儿难受。 那就好？她什么意思？ 被我喜欢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宗城想法做却找不到出口，一时间心跳竟然加快，再加上刚刚在宴会厅上喝了酒，一时间变快的心跳激发了酒意，宗城哇的一声，吐了。 周娜听到动静，赶紧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发现宗城竟然晕倒了！ 她赶紧找机会把车停到了能停车的路边，下车检查宗城的情况。 在发现他只是醉倒了的时候，周娜无语。 酒量这么不好的吗？ 刚刚在宴会上不是还跟人对答如流的？ 看着宗城衣服上、车上的呕吐物，周娜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儿命苦。 李妍的出差tips上怎么没有写宗城的酒量这么差？ 她先用湿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呕吐物，然后开车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宗城，抬到了他的房间，并让两个男服务员，替宗城换了睡衣。 忙完这一切，周娜才把车开到酒店附近的洗车店，把车给洗了。 直到再次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周娜的大脑还在飞速转动着。 今天在宴会厅上宗城的所有表现，让她……有惊讶、有不解。 当初因为华中海的谣言离开盛誉时，她就预料到了会有对自己名誉的中伤。 可她没想到，在盛誉内部的谣言，竟然能跨过大半个国家传到金陵来。 听那个刘老板的意思，自己的名字和传言，现在在行业里机会是人尽皆知了。 虽然金国栋在面对自己时，没有表现得像会场里的其他人那么明显。 但是在他听到宗城要追求自己的发言时一瞬间的震惊，以及听到金泰信要追求自己时的反应，已经说明他也听说过“关于盛誉周娜的传言”。 在这种情况下，宗城在宴会厅里，几乎像所有认识的行业内的老板们介绍“这是周娜，我的助理”，甚至还当众夸她“能力强、够专业”。 这些夸奖，私下里他都没和她说过。 他是在弥补吗？ 周娜自认为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在与人交往时，特别容易注意到一些细节。 同时，她也是一个敏感的人。 所以即便是当时不放在心上的“他人的举动”，也会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成为刺伤她的刺。 可这次，宗城的做法，真的让她对于这些“无形”的伤害，多了一层抵挡。 至少此时在只有她自己的空间里，她没有去回味那些人不友善甚至是伤害性的微表情和“暗讽”。 而是在想，宗城确实有在认真地弥补他的过错，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是虚言。 只是，他为什么要在金国栋和金泰信面前说他要追求我呢？ 周娜不解。 第87章 你喜欢她我认可了 次日，宗城和周娜于早上十点钟准时到达了金国栋的别墅。 他们原本的行程里，今天是返京日。 宗城也没料到，竟然有机会单独拜访金家。 这一切还要感谢金泰信的“帮忙”。 昨天在宴会上，宗城也是将计就计，想要试探一下金国栋的口风，所以才把自己的真实行程目的说与金国栋听的。 没想到收益明显。 在金国栋昨天邀请他来家里小聚时，宗城心里就有谱了。 金家，可能真的有转让影城的打算。 到达金国栋的别墅后，周娜想把车开进别墅，却被宗城制止了。 “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等我，十点四十准时来别墅门口等我。” 周娜其实还挺想跟进去听一听两个大佬级别的人物要谈些什么的。 但既然老板有要求，她也不急于一时偷师，于是听话的把宗城放下后，离开了。 宗城走到别墅大门，按了门铃。 大门缓缓打开，宗城沿着路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一辆摆渡车前来接他。 摆渡车上前来迎接宗城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国栋的儿子金泰信。 金泰信看向宗城身后，没见到周娜，轻笑了一声。 他不羁地看向宗城：“宗叔，你这就有点儿不讲究了。” 宗城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却难掩霸气：“太讲究，容易输。” “宗叔这话说的，感情的事儿，不比商战，周助理要是不喜欢你，你防着情敌也没用。” “哦？四少与人见了两面就能产生感情了？周助理为人轻浮的轻敌，对我应该造不成威胁。” “哈！宗叔说笑了。”金泰信说得云淡风轻，看向别处的眼神里却难掩狠厉。 宗城也没再说话。 虽然在这次来金陵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位金家四少。 但关于金四少的传闻，他可没少听说。 毕竟，他有个放荡不羁的发小儿。 在不修边幅的陶俊扬嘴里，金家四少就是个不为自己下半身负责的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且手段狠辣。 能被一生追求自由的纨绔子弟陶俊扬认可的“坏种”，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坏。 所以昨天他才会把自己搬出来替周娜挡掉金泰信的心思。 毕竟，周娜现在的名声已经传得够离谱了，如果再让她与金泰信的名字绑在一起，那周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竟在世俗的眼里嘴里，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放在一起，总是会被放于不堪位置的。 可今天再见金泰信，宗城感觉拿自己的“追求”当挡箭牌，效果并不算佳。 没让周娜跟进来，看来是对的。 从物理上切断周娜与金泰信接触的机会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金家的别墅很大，摆渡车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才隐约看到别墅。 “宗叔。” 宗城本以为金泰信应该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听到金泰信喊自己，有些诧异。 奈何他是主人，自己是客人，宗城不得不应付。 “嗯？” “宗叔你不喜欢周助理对吧？” 宗城挑眉，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直白吗？ “喜欢。” “哈~别闹，不像。” “怎么不像？” “你如果喜欢她，前天在新街口，我跟她要联系方式，你回就那么在远处看着不上前制止？” “可她说我是他男朋友。” 宗城的一句话直接给金泰信整的一时失语。 过了大概两分钟，金泰信又摇头轻笑起来：“错了，不对啊。” “哪里不对？”宗城问。 “你看，前一天，她说你是她男友，后一天呢，你又说你在追求她，你俩谁说的是真的？” 宗城早就料到这个漏洞撑不了太久就会被发现，所以他也不辩解。 “所以，你是不是更能确定一件事？” “嗯？”金泰信被宗城问得一愣，“确定什么？” 宗城嘴角满是不屑，轻飘飘地说道：“确定你不是我的情敌，而我是她情急之下愿意拿来当挡箭牌的追求者。” 说完，摆渡车也稳稳地停在了别墅前。 宗城利落下车。 金泰信却在他身后大笑道：“哈！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牺牲自己的脸面给下属保驾护航的！你喜欢她，我认可了！” 宗城脚下一顿，整个人懵了一下。 他回头迎着耀眼的阳光，眯着眼睛看向金泰信。 声音里却与刚刚不同，冷得可怕。 “你知道就好，放老实点。” 谁料金泰信根本不受他的威胁，依旧一脸邪笑。 “我认可你的喜欢，可没决定放弃追求周助理。她没答应你之前，我就还有机会。” 宗城只觉头疼，皱了下眉，没再搭理眼前的混小子，转身走进了别墅。 金泰信没有跟进去。 宗城与金国栋开诚布公，在确定了金家有转让的打算后，宗城也表明了自己愿意收购的态度，两人快速确定了合作意向。 只是，招标已经备案，还是要按照流程进行。 那么，盛誉内部关于金陵城项目的方案竞标，就可以推进了。 十一点钟，宗城与金国栋道别，乘坐摆渡车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周娜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了。 等在路边的，还有靠在车上和周娜聊天的金泰信。 两个人笑的挺开心，宗城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冷脸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对看在车门上的金泰信说了一句：“劳驾。” 金泰信耸耸肩，让开了位置。 宗城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副驾。 周娜见状，赶紧跟金泰信告别：“四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金泰信摆出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跟周娜摆摆手：“期待再次见到你，周娜。” 等周娜转身上车，金泰信不忘歪头跟坐在副驾驶位的宗城也摆了摆手。 这副挑衅的样子看在宗城眼里，十分欠揍。 汽车缓缓朝机场驶去。 宗城全程一言不发。 周娜敏锐地察觉到来自自家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直觉他和金国栋可能谈得不太好。 基于对宗城的脾气属实拿不准，周娜决定还是“少说少错”。 于是两个人从金家到机场，从机场到京市，全程无交流。 下了飞机，宗城走得很快，周娜紧跟在后。 见宗城走得方向不对，周娜赶紧出声提醒。 “宗总，我们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您走错方向了。” 第88章 莫名邪火 宗城闻言，冷冷地看了周娜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按照自己原来的行进方向走。 走出去大概四五步，他发现周娜竟然还跟在自己身后。 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别跟着我，你自己开车回去。” 周娜听到宗城的命令，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看着宗城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周娜彻底懵了。 “我做错什么了？” “没事，他可能根本就没生气，他天生臭脸且语气不佳，你不要放在心上。” 电话那头的李妍安慰着周娜。 周娜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地反省自己：“不，妍姐，我确定，宗总肯定是生我的气了。他平常确实也面部肌肉不活跃，但是今天全程都皱着眉头，而且视线看向我的时候，明显更加不耐烦。” 周娜越想心里越没底，她可不想因为一次出差就丢掉自己正式成为宗城助理的机会。 况且，这次出差让周娜更确定了一点：跟着宗城是真的能学到东西，而且会有更多的机会，认识行业内真正有用的人脉。 比如昨日的宴会上，她就认识了一个做影院设备的公司高层管理。 虽然也只是互相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但周娜确定，只要自己能多几次与这些人的交流，总会拿到联系方式。 拿到联系方式后，只要自己有项目能开单，就有机会拿到一些内部优惠。 这样一来，自己的影院建造成本，就能节省不少。 出于这样的心态，她才急着给李妍打电话汇报情况，顺便总结一下自己的不足。 “妍姐，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了宗总和金总的合作洽谈？毕竟，有关我的谣言已经传到金陵那边了，而且，金总应该也是知道的……” 听周娜这么一说，李妍也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一点，她也拿不准。 不过她还是先安慰了周娜。 “不会，你别多想。金总这个层级的大商人，格局都很大，不会因为一个员工就对一个公司的实力做出消极判断。” 说完，李妍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们谈得不愉快，那也应该是因为利益。” 周娜觉得李妍分析得有道理，就没再多纠结。 李妍也快速地找借口结束了与周娜的通话。 挂断与周娜的电话后，李妍第一时间打给宗城。 “我听说，你和金总谈的不是很愉快？” “谁说的？”此时的宗城正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揉着眉心。 李妍仔细分辨着宗城的语气，疑惑了：“谈得愉快你为什么给周娜摆臭脸？周娜还以为因为她影响了你和金总的谈判呢，小姑娘急得在电话里都快哭了！” 这句话有些夸张了，但听到宗城耳朵里，莫名心情好了一些。 “我哪有摆臭脸，我只是太累了。” “累你还自己打车回家？打车不需要等吗？周娜送你不是更快？” 宗城一愣，懒得多说，不，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份说不清的情绪因何而起。 “挂了。” 说完，宗城就挂断了电话。 李妍在公司拿着手机，半天没动弹。 妈的，宗城果然还是宗城，不愿意说的时候还真是一点儿旁的借口都不找！ 李妍气愤地把手里的文件夹“啪”一下摔在桌面上，引起了办公室里的好多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张梦云。 张梦云见李妍这么生气，假装恰巧路过，把自己刚从茶歇间冲好的咖啡递到李妍面前。 “怎么了妍姐，生这么大的气？” 李妍迅速戴上笑脸，接过张梦云的咖啡，回道：“没事，问题不大。” 被敷衍的张梦云不死心：“宗总不是说今天回来吗？之前有个他让我跟进的项目，我还想今天跟他聊一下呢，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回来？” 李妍做了这么多年的高管，在来盛誉帮宗城之前，也在企业基层受过不少职场历练。 张梦云这点儿小心思，根本逃不过李妍的火眼金睛。 “已经回来了，不过今天不一定会来公司。你要是急，可以拿过来，我帮你看一下。” 张梦云没想到平日里十分有边界感的李妍竟然会主动提起要插手自己与宗城直接汇报的项目，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有些尴尬地笑得磕磕巴巴地说：“哦，我、我内个还没完全整理好，等…嗯，等我处理好了再麻烦妍姐您。” 李妍自然知道她肯定不会放弃与宗城直接交流的机会跟自己商讨项目问题，于是见她不再烦自己了，也就顺坡下驴。 “好，你好好准备，反正最晚明天宗总也回来了，你和他直接对接更好一些。” 张梦云慌忙与李妍客套了几句结束了对话。 回到工位上，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愣神。 本以为能从李妍嘴里套出些消息，结果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刚刚李妍确实是在发脾气没错。 到底是不是周娜闯祸了才惹得李妍生气？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争取一下回到助理的岗位上？ 张梦云想得入神，根本没注意到坐在她旁边工位的吴强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梦云啊，你既然已经到我们开发部了，就应该把心思多放在项目开发上来。” 吴强的话，吓了张梦云一跳。 她看向吴强的眼神里，还有没掩藏好的“嫌弃”。 是的，她来开发部快一个月了，对吴强的印象相当不好。 吴强这个人，是纯纯的小人。 把同部门的小女生当猴儿耍，还想PUA自己，这让习惯了靠实力拼出一条血路的张梦云十分不齿。 一个代部长，牛什么牛？ 想是这么想，但张梦云深谙职场之道，所以平日相处里，一直对吴强这个小人格外小心。 保持一定距离，也尽量与他和和气气的。 这也是她想回到助理位置的原因，毕竟，拥有一个恶心的直属领导，是最难受的。 刚刚她实在是沉溺于猜测宗城与周娜单独出差的情况，才忘记了表情管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吴强的脸色不对了。 第89章 这张脸太能惹事了 “是，部长，我会努力的。” 即便张梦云第一时间摆出了乖顺尊敬的模样，吴强还是被刚刚她那一眼“看不起”刺伤了。 吴强冷哼了一声，语气明显比刚刚生硬了许多。 “你虽然刚到开发部不久，但是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所以九月份，你的KPI与其他人一样，八百万票房的项目绩效，达标不了，按规定扣绩效。” 张梦云心下知道吴强在给自己穿小鞋，却没有办法拒绝直属领导的安排，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依旧表面乖顺地说“好”。 吴强阴恻恻地瞪了张梦云一眼，离开了公司。 张梦云看着吴强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她刚来开发部两个多礼拜，之前在华艺做项目开发，也是新建影院的项目开发，而非影院托管项目的开发。 给自家公司挑选新的影院项目谈房租、设备、工程等，与帮别人的影院做经营管理，简直是两回事。 张梦云跟在宗城身边实习的时候，更多的也是在做决策层面的助理工作，所以对盛誉的这种托管项目的开发，几乎一窍不通。 她到开发部这两周，几乎都在做一些文件整理的工作，根本没有人认真带训她。 现在让她和老员工一样，一个月内背负八百万的项目体量，明摆着是在为难她。 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要找人帮忙。 找李妍？ 张梦云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反应。 她不想让李妍——其实是不想让宗城——知道自己“无能”。 因为周娜之前就是开发部的，自己是顶替的周娜的岗，才被分配到开发部的。 如果让宗城知道自己无法胜任开发部的工作，那岂不是就输给周娜了？ 她又把开发部的这几位同事都想了一遍。 最终确定了求助对象。 点开微信，找到宋若涵，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若寒，今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尝一下万象城里新开的渝城火锅？” “好啊！不过我可能要加一会儿班，你愿意等吗？” “可以，我也要加班。” 周娜为了报销差旅费，于是快到公司的时候，去加油站加油。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加油站的人特别多，她排队排了将近四十分钟。 所以打车的宗城比她先到了公司。 李妍见宗城回来，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周娜的表现让你不满意？”李妍开门见山。 闻言，宗城看了一眼李妍后，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不错，你可以放宽心去休假了。” 李妍心知周娜不是一个无中生有、大惊小怪的人。 所以她打电话跟自己说宗城对她的态度，多半也不是假的。 “你别因为我要待产，就降低了对助理的选拔标准，如果她不合适，我们至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找新的候选。” 宗城听出了李妍语气里的认真。 于是他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向李妍： “她的表现比预期的要好，知分寸，懂礼节，有韧劲儿，学习快，态度认真又谦逊，配合起来临场应变能力也不俗，也算懂得看我眼色，所以，学姐你真的可以放心休假了，这个助理还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宗城说道最后，脑海里又浮现了在金家别墅大门口周娜与金泰信谈笑风生的画面，不由皱起眉头。 这个细节被李妍捕捉到。 “你嘴上说着满意，皱什么眉头？” 李妍这么一说，宗城才意识到自己皱了眉头。 他闭上眼揉揉眉心：“她啊，哪儿都不错，就是这张脸太能惹事了！” “嗯？”李妍不解，“脸能惹什么事？” 宗城又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办公桌。 “金家四少，看上她了，出了点差错，有点儿麻烦。” 李妍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宗城。 “金家四少？就那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金泰信？” “对。” “你们怎么可能碰上他？不应该啊……”李妍仔细一想，“不对啊，他看上周娜，也是周娜和他的事，能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 宗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事后想起来，他在宴会上主动说自己在追求周娜的事，他自己都觉得荒诞。 明明当时根本没必要做出那么激进的反应的…… “喂，回神！” 听到李妍的声音，宗城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手上收拾资料的动作杂乱无章起来。 “就，金总说有转让影院的意愿，对我们公司收购新街口的建大影院也很有兴趣。以后难免有商务上的接触，金泰信……周娜……” 宗城一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磕巴了。 李妍却明白了。 “哦～你是怕周娜被金泰信追求会影响双方的谈判？” 宗城赶紧点头，就当自己是这么想的吧，其实他当时那么说，真的只是当下想要保护周娜的名誉。 毕竟，因为自己的失误，已经对她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了。 情急之下，他却选择了并不理智的做法。 现在回想起来。 当时自己已经决定跟金国栋摊牌自己这次前来是为了收购一家影院提前做背调的，那么当金泰信在金国栋面前拆穿自己和周娜“假扮情侣”的事时，是完全可以实话实说的。 而且，用“自己在追求周娜”来保护周娜的名誉这件事，好像根本说不通，很可能还会给周娜和自己造成心的困扰…… 越想，宗城越烦躁。 所以他赶紧点头，想让李妍终止关于周娜的讨论。 可李妍天生就是个习惯刨根问底的性格，见宗城点头，她的脑回路不允许她简化思考。 “可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金泰信现在还在上学吧？而且他学的是音乐，金国栋好像也没有打算逼儿子继承家业，那他追求周娜对咱们和金家的合作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宗城彻底没了耐心，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不耐烦地看向李妍。 “学姐，你是我亲姐，你说什么都对，你能不能现在就出去帮我确定一下为什么周娜还没回来吗？我想赶紧把和金家的合作资料整理一下然后尽早回家休息！” 第90章 出差归来 宗城已经很久没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李妍说过话了。 感觉到他的烦躁，李妍赶紧领了命令出了办公室。 还好，周娜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工位上整理出差的票据了。 周娜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宗城的办公室里开着灯且李妍不在工位上。 她意识到宗城应该是和李妍在沟通这次出差的相关事宜。 鉴于宗城路上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排斥，她选择了在工位上等李妍出来。 所以李妍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妍姐。” 李妍看出了周娜眼里的担忧，示意她“没事”。 然后拿着宗城给的资料，喊周娜一起去了小会议室。 因为金家的这个项目，属于高层机密，所以李妍锁上了小会议室的门。 周娜很想询问宗城对自己的评价和态度，但她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她没有主动问起。 李妍锁好门回头，就见她像受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笑了。 “别紧张，宗总对你出差的表现很满意，他低气压，是因为金家的项目对我们很重要，大概率是思虑过重。” 李妍边说，边把自己的电脑连上会议室的投影。 周娜见状，将会议室里的百叶窗都合上，以免有人路过的时候看到金家项目的内容。 毕竟，无论是宗城还是李妍，都说过，盛誉收购影院这件事，属于公司高层机密。 李妍对周娜的表现，很满意。 因为周娜确实如她观察的那样，细心、敏锐、踏实、能干。 而且，原本担心周娜的性格软弱会成为她工作上的弊端，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可能是华中海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激发了她的潜力，让她变得在职场上有了棱角。 这样，才是最好。 毕竟总裁助理，是要对下管理的。 没点儿棱角，任人拿捏，是万万要不得的。 现在的周娜，确实很符合宗城挑选助理的要求。 “宗总就是那个样子，你不用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他这人就这样，心里只装着工作，不太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不是针对你。” 听李妍这么说，周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是我的问题影响公司的业务了。” 见周娜放下了担心，李妍将宗城给的关于金家的文档投到大屏上。 两个人认真研究起宗城与金国栋关于新街口建大影院项目重建、转让的双方观点和意愿来。 周娜这才知道，宗城在飞机上开着电脑，是在忙着整理与金国栋的洽谈要点。 看到不懂的地方，周娜会虚心求教于李妍，看到深入之处，她也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与李妍讨论。 李妍对周娜表现出来的职业素养，很意外。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周娜竟然对她还没有轮过岗的工程部建设、装修以及市场部的开业营销手段也了解得非常深入。 虽然明显缺少实际操盘的经验，有些意见还不是特别切合实际，但这样的表现可一点不比在华艺多岗位工作过的张梦云差。 而且，她与张梦云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周娜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后，会很虚心地听取李妍的观点和指正。 张梦云，则表现得相对自负。 这也是她和宗城决定直接放弃张梦云，让她去开发部的原因。 在开发部，她的“过度自信”，反而会在与甲方的洽谈中，发挥最大效益。 周娜和李妍讨论完宗城与金国栋洽谈的所有重难点时，周娜也把要交给宗城的整理后的完整商业合作意向书的模板整理好了。 李妍过了一遍，忍不住给周娜的效率点了个赞，并示意她把初版合作意向书以及整理好的项目PPT发给宗城。 两个人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事件，完成了一项并不简单的任务。 然后，准时下班。 她们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宗城办公室的灯已经暗了。 她本来打算回京下班后先去栀子店里看看的，毕竟新招的前台以及搬到自己之前住的出租屋的蔺茹菓，她都有点儿放心不下。 可她的脚实在太疼了。 从机场开车回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周娜坐在自己的车里，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行，毅然决定放弃开车去栀子的计划，打算打车回揽月湾的新家。 她刚坐电梯到公司大厦一楼，就意外接到了宋林南的电话。 “回来了吧？在公司吗？” 周娜有些意外，毕竟她出差这事儿，车队老板陶俊宁是知道的，但她出差回来可是谁都没说。 “嗯，回来了，刚下班，刚准备回家。” 周娜还没说完，就站在大厦门口看见了向自己招手的宋林南。 周娜挂断电话，一瘸一拐地朝宋林南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 “你腿怎么了？” “找你。” “腿没事儿，脚磨破了。” 两个人一下子异口同声了两次，没忍住，相视而笑。 宋林南：“我发现，你拒绝我之后，反而跟我有点儿暧昧了。” 周娜也知道宋林南在打趣自己，配合地笑起来：“是呢，现在居然还有点儿后悔了呢。” 宋林南：“你要是真后悔，我可以随时再给你机会。” “哈！不闹了。”周娜投降，“你怎么今天来我们公司了。” “想你了呗。听宗凌灵说你出差回来了，就过来解一下相思之苦。” 周娜苦笑：“你可别拿我打趣了。灵儿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她这几天趁着她小叔不在，疯狂练车，就盼着你回来呢。这不，她小叔一到家就开始疯狂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电话打不通，她就在群里发疯。” “刚好，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想着顺路帮她来劫你去车场。” 周娜点点头，是宗凌灵的性格。 只是，她现在两只脚都疼到不想动弹了…… “得了，上车吧。”宋林南看了一眼周娜，催促道。 周娜有点儿想拒绝，宋林南已经上车了，她还没拉开副驾的车门。 副驾的车窗缓缓落下，宋林南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倾斜着身子看向窗外的周娜。 “走啊，送你去医院。” 第91章 叔侄临时八卦小组 另一边，宗凌灵接到陶俊宁发来的消息就要往外跑。 被宗城喊住了。 “去干吗？” 宗凌灵听到宗城的声音眼前一黑——完蛋，又出不去了。 她乖巧转身，脸上堆着笑：“嘿嘿，我去厨房倒杯牛奶喝。” 宗城淡淡地看着侄女：“说实话。” 宗凌灵的肩膀瞬间耷拉了，一脸惨兮兮的嘟着嘴如实道来：“陶俊宁说宋林南把娜姐送医院了，我想去看看她怎么了。” 听到周娜的名字，宗城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毛。 “太晚了。” 宗凌灵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哦。” “我送你过去。” “嗯？！哦！” 宗凌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宗城走到玄关处穿鞋，兴奋地蹦了起来。 路上，宗凌灵的状态一直很兴奋。 “我怎么记得你很讨厌周娜？” 宗凌灵眼睛装忙，在车里四处乱看：“一开始不了解她嘛~” “你确定你现在了解了？”宗城问。 宗凌灵愣了一秒钟，笑得恣意：“啥了解不了解的！现在她在我这儿印象不错！” 宗凌灵疑惑地看向宗城，刚好看到宗城嘴角稍纵即逝的笑容。 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宗城的脸又变得和平日里一样的冷淡了。 一定是我看错了。 “小叔，周娜工作能力很强吗？为什么会跟你出差？”宗凌灵现在对周娜充满了好奇。 “嗯。” 嗯？那就是说她真的工作做的很不错咯？ 还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够格儿指点我。 宗凌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周娜的态度转变。 一想到自己一开始把周娜当成捞女，就觉得好笑。 “小叔我跟你说哦，周娜这人真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 听到宗城难得搭理自己，宗凌灵回忆的更来劲儿了。 “你不知道，我一开始真的以为周娜是个捞女呢！我当初还以为她是故意装乖巧勾引宋林南呢！” “不是吗？” 宗城的语气很平淡，宗凌灵却被他这句反问激起了情绪。 “当然不是了！后来我发现她挺有钱的，根本不用靠男人捞钱。” “她有钱？” “对啊！没钱的人怎么可能什么车都会开？你不也说嘛，赛车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玩儿得起的游戏，她赛车开的老溜了！陶俊宁给她测过速，不同场地的赛道，成绩都能赶超现任世界前十的成绩！而且我最近才知道，她住揽月湾！” 宗城闻言也十分惊讶。 这话，他确实说过。 当初宗凌灵看陶俊扬赛车帅，硬要自己也去学开赛车。 他担心小孩子玩物丧志，就跟她说了没钱玩儿不起赛车的话，是想让她想有赚钱的本事，在去做这些旁的。 周娜的车技，这次出差他已经领教过了。 赛车也开得那么好吗？ 她居然住揽月湾…… “对了小叔，你在揽月湾也有一套大房子吧！我记得揽月湾的房子不允许房东出租的对不对？” 宗凌灵转头，见宗城点头，更得意了一点：“所以啊！她是揽月湾的业主，家里应该根本不缺钱，而且看她那个傲娇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靠男人的女人。” “傲娇？” 宗城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熬不傲娇关我屁事？ 可宗凌灵根本没注意到宗城的不对劲儿，依旧十分“厌烦”的跟宗城说着周娜的那些赢了他们还要各种嘲讽以及从陶俊宁那儿听来的一系列周娜拒绝宋林南的傲娇事迹。 却把宗城听沉默了。 其实宗凌灵说的这些宋林南对周娜爱而不得的事，他那天无意间听到过。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确定了是自己冤枉了周娜。 现在再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被周娜指着鼻子骂的场景，心里莫名堵得慌。 “你说是宋林南把周娜送去医院的？” 正在一旁激情发言中的宗凌灵被自家吓人的小叔用冰冷的声音打断，吓得宗凌灵一激灵，赶紧回答。 “啊，陶俊宁说宋林南去你们公司楼下接她，发现她一瘸一拐的，就把她送医院了，怎么了么？” 宗城抿了下嘴：“你刚刚不是说周娜拒绝了宋林南的追求吗？” 宗凌灵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家小叔还是个八卦的人！ “哈！小叔你也好奇对不对！我也好好奇啊！难道南哥还没放弃对娜姐的爱意？难道说他答应和娜姐做朋友，只是缓兵之计？为的是给自己留在她身边找的借口？！小叔！” 宗凌灵突然大叫，下了宗城一跳。 宗城转头瞪了宗凌灵一眼：“好好说话！别一惊一乍的！” 宗凌灵听话地坐好，缓慢地说着自己的猜想，脸上全是与人分享八卦的喜悦。 “小叔，你说，南哥能不能把娜姐追到手哦？哦吼吼~” 宗城没回答这个问题，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宋家开的惠馨医院。 宗凌灵下车，见宗城不下车便回头问：“小叔，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宗城看都没看宗凌灵一眼，目视前方，挂挡。 “十点之前，让陶俊宁把你送回家。” 宗凌灵看着宗城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一头雾水。 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嘛？ 这是生的什么气？ 宗城一个人开车回家，又看了一遍李妍发来的“她和周娜”整理好的金家金陵城新街口建大影城的收购方案。 看着PPT的右下角上熟悉的海浪卷起的页码，宗城仔细分辨着自己心里这股陌生的情绪。 周娜被宋林南硬拉去医院处理了伤口。 本来还有些不情愿，因为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去医院无疑耽误了她宝贵的睡眠时间。 但好在，医院的大夫处理起这种小伤口来，确实有一套。 她脚上那几个磨破了的大血泡，经过医生处理之后，竟然真的在走路的时候也不疼了。 宋林南见她惊喜的样子，还不忘吐槽她：“破掉的皮在伤口处来回摩擦，不疼才怪！你就不知道自己把皮剪掉吗？” 周娜这才知道，自己走路就疼，是因为自己的皮在折磨自己的血肉。 最后，医生建议她还是要休养几天，不建议她在皮肤没长好之前开车。 于是，宋林南把周娜送回了揽月湾。 在周娜家楼下，宋林南看向面前的三层独栋小楼，以及小楼正对着的月光下的湖光掠影，笑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以为周娜是个缺钱的北漂，所以才会一直在钱这件事上担心周娜。 殊不知，方向错了，多走一步也是错。 “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第92章 情种 听到宋林南的话，坐在后座上装鹌鹑的陶俊宁挑了挑眉毛。 “不用，这里离公司很近，我明天骑个自行车过去，有近路，也就十分钟。” 周娜回绝，宋林南透过车窗冲她轻笑挑眉。 “你是不是怕你爱上这么体贴的我？” “什么话！”周娜知道他在开玩笑，也跟着笑，“好好好，那我就承了宋公子的恩情了！明早九点半，不要迟到哈！” 说完，周娜就转身回了家。 宋林南发动汽车，一直在后座上装醉的陶俊宁一下子就坐正了。 宋林南看了一眼后视镜：“不装醉了？” 陶俊宁：“我装醉还不是为了你？” 宋林南：“你拉倒吧。” 陶俊宁：“我说，你这是没打算收手啊？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大情种的材料呢？” 宋林南也不否定，只是看着揽月湾优雅地小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我听说，你哥要回来了？你这个大情种的挑战要来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这下，轮到陶俊宁沉默了。 可能是脚伤处理得好，周娜这一晚睡得很好。 早晨八点钟，她来到自家东面的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美景。 诶？ 她突然发现，自家阳台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露天阳台！ 她搬过来之后，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发现这些。 她走到床边，打开一扇推拉窗，朝那片露天阳台看去，竟然是从自己这一栋的二楼盘旋而上的一处独立露台！ 怪不得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它。 因为不留神的话，真的很像远处花园里的一处平台…… 早上的阳光很好，所以周娜才看清了它来自哪儿。 沿着露台的旋转楼梯往下看，这是周娜第一次对自己楼下的邻居产生兴趣。 她搬过来的这些日子，楼下一直也没什么动静。 没见有人回来，也没见有人出去。 就好像没人住一样。 我的邻居不会是什么行程满满的大明星吧？ 比如现在当红的新晋影帝夏岚。 周娜一下子又想到了和宗城一起看的那部爱情电影。 夏岚在电影里与女主杨万朵的落日之吻实在是浪漫…… 周娜瞬间燃起了要找时间去把这部电影看完整的冲动。 别的不说，夏岚是真的很帅。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一直还挺向往拥有一段像电影里夏岚与杨万朵那样的默契的爱情的。 两个人无需多言，就能知道彼此所想。 也是纯粹的爱情。 只因爱而爱。 单纯的生理性喜欢与对彼此的向往。 一阵初秋的清风拂面，吹醒了周娜关于爱情的幻想。 也吹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旋转而上的露台上已经有了人。 “这个露台也要打扫干净，你们两个负责这里。”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挥着另外两个人打扫露台。 周娜有些期待：是我的邻居要回来住了吗？ 会不会是忧郁美男夏岚影帝呢？ 哈！ 早上九点半，宋林南的车准时听在了周娜楼下。 鉴于揽月湾的独栋小楼之间都相隔甚远，互不干扰，宋林南到楼下后，站在楼下朝周娜的窗户喊。 “周娜小姐，您叫的专车到了！恭请下楼！” 下一秒，周娜客厅的窗户就被推开了。 周娜忙对着宋林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快速拿着自己的手提办公包跑下了楼。 在去盛誉的路上，宋林南还在打趣周娜， “怕什么，你楼下不是没人住嘛。” 周娜给了宋林南一个假笑：“嘿嘿，不好意思，您的情报之后了，今天早上，我楼下来人了。” 九点五十三分，周娜从宋林南的车上下来，正巧碰上从老张车上下来的宗城。 周娜原地站住，礼貌地喊了一声“宗总早”，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宗城看了一眼周娜旁边的轿车，看到了宋林南却没有像往常对待自家客户那样主动打招呼。 他也没理会周娜，径直走进了办公大厦。 周娜不以为意。 皇上嘛，这样才正常。 她弯腰朝车里的宋林南挥了挥手。 “晚上不用来接我了，托你的福，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自己开车回家。” “不行，大夫说……” “大夫说不能赛车没说不能开车，无需多言！” 见宋林南还要说什么，周娜直接把话说死，朝公司跑走了。 还没下电梯，周娜就接到了宗城的工作微信。 宗城：【来我办公室。】 周娜进公司直奔宗城办公室，这一举动受到了盛誉全体工作人员的注目。 宋若涵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梦云。 张梦云，发现后，也把视线从宗城紧闭的门上移开，给了宋若涵一个眼神。 周娜进到办公室里，发现李妍并不在。 宗城看出了周娜脸上的疑惑。 “李妍去做产检了，下午过来。” “哦，好的。”周娜回完，就站在宗城的办公桌前，等待老板的吩咐。 宗城见她这副“服从”的样子，想皱眉。 “今天开始，你本来应该先去工程部实习，不过这次出差我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所以你今天开始去市场部实习，为期一周。” “好的宗总。” 周娜又说了四个字。 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又没话了。 宗城皱眉：“没事了，你出去直接找尹晴报道。” “好的。” 周娜答应得干脆，走得更快。 听到关门声响起，宗城整个人往老板椅背上一靠，感觉比自己熬了两个通宵还头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异性产生“好奇”了。 所以他昨天用了好长时间思考自己对周娜的好奇从何而起。 最终，他把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归因于自己对周娜的“歉疚”上，结束了这段无意义的思考。 李妍一早托他帮忙安排周娜的轮岗，本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周娜答复他时语气状态里透露出的疏离感，让他十分不爽。 不过转回来想想，她不那么答复自己，难道还要说“不行，我拒绝去市场部轮岗”吗？ 就在他为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感到烦躁时，电话响了。 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扬”字，宗城保持着仰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接了电话。 “你舍得回来了？” 第93章 新邻居 陶俊扬站在机场停机坪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与弟弟陶俊宁顺直的头发不同，陶俊扬一头自来卷，卷得十分有艺术感。 被风吹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凌乱美。 可他那张脸，却棱角分明、俊逸非凡，配上他健硕的身型，十足的型男。 出国快一年了，要不是家里下了最后通牒，他是不可能回来的。 “你不懂，我有任务。” “相亲任务？”宗城调侃着自己的发小儿，“祝你成功。” “你丫……” “总比被我小侄女缠着强吧？” 宗城一句话把陶俊扬即将出口的问候堵了回去。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陶俊扬一想到宗凌灵那个小女孩儿不顾一切的追求就头疼，“中午一起吃个饭啊？” “没空。” “那晚上等你下班去喝酒。” “我搬家。” “嗯？你就是这么对你过命的兄弟的？我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也不说给我接接风？！我还没有搬家重要？” “挂了。” “你！” 咔嗒。 电话被宗城挂断了。 陶俊扬被气笑了。 他站在停机坪上，放肆地大笑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个粉头发的女孩儿正在朝他跑来。 定睛一看，他转身就跑！ 可还是完了。 “陶俊扬！你还躲我！” * 周娜今天去市场部报道，一切如常。 只是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唐果，市场部的职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娜总觉得唐果总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她。 在市场部轮岗的第一天，尹晴与运营部的王昌一样，选择了把市场部近几年的资料打包发给了周娜，让她学习。 市场部主要负责影院的营销活动、各地影城的排片、对接影片的宣发、对接售票平台的优惠政策洽谈，等等。 其中，排片的科学性影响着影院的票房，压对好片子，事半功倍。 反之，压错了宝，一天的票房就会比竞品影院少赚上万票房。 而营销活动里又包含了影片营销、会员制度、团购策略、团票大客户的开发和对接、异业合作以及基础的影片的宣传策略、现场营销活动策划及展厅布置等等。 所以市场部的资料比运营部的资料还要多一些。 下午的时候，李妍又召集所有参加了金陵城项目内部竞标的员工，开了一个会议。 宣布下周五举办竞标会，让大家好好准备，并说明允许在已提交的方案的基础上做更改。 下周五，是周娜结束市场部轮岗的第二天。 如果周娜的轮岗顺利，那么下周五，也将是她正式被任命为总裁助理的日子。 周娜现在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赚钱了。 她的职业理想也不再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能力，而是一切以经营自己的影院为出发点去汲取经验和渠道。 所以内部竞标对她的吸引力几乎为零了。 况且，在帮宗城整理建大影院的合作方案时，她清楚地知道这次内部竞标还是要先以“重建”为核心。 那她当时提报的那版以“收购”为核心的竞标方案的竞争力就不复存在了。 她想退出这次竞标。 可当她向李妍说明自己的想法时，却被李妍拒绝了。 “娜娜，我觉得你不应该退出，而是应该在一周时间内，再做出一版方案来，参加竞标。” “为什么？” “因为作为宗总的业务助理，你需要一次机会让同事们信服。” 李妍成功说服了周娜。 是的，想要以后的助理工作能顺利，光靠“职位”是没办法唬住盛誉这些老油条的。 必须拿出点儿真本领来，打败他们，才更有话语权。 以后在公司内部的工作能顺利推进，可以为她接触上层资源腾出不少精力。 这么看来，这个项目必须重视。 可与此同时，市场部的轮岗进度也不能落下，毕竟，王昌那边，还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周娜看着自己眼前堆成山的资料，叹了口气，把自己埋在了工作里。 直到下班，她也没能把市场部的资料看完。 不过，她没打算加班。 出差回来后，她确实感觉到十分疲惫。 所以这几天她打算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与蔺茹菓通了一通电话后，周娜直接开车回了家。 她打算大睡特睡一觉，然后明天醒了之后，再去栀子找茹菓。 开车回家的路上，周娜突然想起来，自己楼下的邻居，八成已经搬进来了。 抱着对“大明星邻居”的幻想，周娜回家的心情都多了几分期待。 周娜的车刚刚开进揽月湾，她就注意到了自家独栋的二层灯火通明！ 这还是她搬进揽月湾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有回家的感觉。 之前虽然是住在不属于自己的出租屋里，但有时候回去的时候，合租的室友已经回来了，屋里至少是开着灯的。 而且旧小区的入住率也很高。 一栋楼二十来层，八十多户人家，晚上都开着灯，站在楼下一看，那也是万家灯火。 可搬到揽月湾之后，房子是一栋两户的。 3栋2层一直没人住，她这个3栋3层的住户，孤零零的。 每次回家，自家楼下除了路灯，一片昏黄。 难免回到那么大一个家时，让周娜感到“孤单”了一些，冰冷了一些。 这下好了！ 终于有邻居了！ 终于不是灰暗昏黄的楼下了！ 周娜的车开到自家楼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晚上这么清楚地看清自家楼下的风景和……宗凌灵？ 周娜的车缓缓停到自家车库门口，她疑惑地降下车窗，疑惑地看向站在隔壁车库门口的宗凌灵。 “灵儿？你怎么在这儿？” 同时，周娜也注意到了被宗凌灵用力挽着胳膊的男人。 “这位是？” 听到周娜的声音，宗凌灵也十分惊讶。 “娜姐？你怎么在这儿？” 宗凌灵边说边用大力拽着男人的胳膊，男人试图把她甩开，失败之后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这画面有些喜感。 周娜脸上笑意难掩，回道：“我住这儿。” “啊？！”宗凌灵十分惊讶地抬头看向二楼某处，又看向周娜，“你也住三栋？！三栋三层？” “对啊。” 周娜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顺着宗凌灵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 宗城。 第94章 到邻居家吃瓜 坐到宗城家的沙发上的时候，周娜还觉得这事儿挺魔幻。 谁能成想自己久未露面的邻居竟然是自己的老板？ 这太扯淡了。 被老板发现自己住豪宅这事儿，也挺扯淡的。 “喝什么？” “嗯？我也是才搬来的。” 周娜脱口而出的回答，与宗城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 意识到问题后，周娜看着宗城平静的表情，竟觉得从里面看出了讽刺？ “额，我内个，不渴，我回……” 没等周娜说出“回家”的家字，宗城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盘切好了的水果。 “不渴就吃点水果。” 这下，挤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的陶俊扬和宗凌灵不淡定了。 “呦呵！没想到一年不见你小子像个人了！” “小叔，这样的果盘你从未给我切过！” 宗城挑了下眉，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 “人家是客人，你俩算什么？” 说完，不忘哄陶俊扬：“滚回你家。” 陶俊扬夸张地站起来，又被宗凌灵一把拽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大喊：“see！你让我怎么滚？” 周娜被陶俊扬夸张的样子逗笑了。 她观察了他半天了，客观地说，很难把眼睛从这样一个荷尔蒙爆棚却带着点儿文艺感的“硬汉”身上移开。 文艺感难道来源于他曲度适中的半长卷发？ 周娜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看着人家愣神，实属有些不礼貌了。 而且，她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宗凌灵警告的注视。 “额，这位应该是陶俊扬先生吧？” “哈！美女你认识我啊？”陶俊扬一边挣脱着宗凌灵的手，一边笑着和周娜说话。 周娜摇摇头：“只是听俊宁他们提起过您。” 陶俊扬恍然：“哦~你认识我弟啊！诶？不对啊！你不是老宗的下属吗？认识宗凌灵可以理解，怎么还认识我弟？” 陶俊扬看向宗凌灵，宗凌灵撅着嘴巴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明显在赌气。 可她的双手依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从机场，到饭店，再到电影院，再到游乐场，最后到现在，这一整天，打宗凌灵抓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没松开过手。 陶俊扬无奈，又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周娜见他叹的第二口气了。 看宗凌灵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她那会儿的“敌意”。 周娜瞬间get到了这敌意的来源。 她的眼睛忍不住在宗凌灵和陶俊扬两个人身上来回乱转。 就差把“吃瓜”两个字写脸上了。 陶俊宁挣扎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挣脱宗凌灵的“束缚”，于是他放弃了角力。 他突然把视线转向周娜，周娜来不及收回八卦的嘴脸，吓了一跳。 就在她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宗城指着宗凌灵的鼻子，“松手。” 宗凌灵“唰”一下，松开了抓了一天的袖子。 然后周娜听到了陶俊扬肆意的“哈哈”笑声。 她侧头，想看一下宗凌灵和陶俊扬的表情，宗城却向她侧头的方向，挪了半步。 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回你房间睡觉。” “可是……” “没有可是，我保证明天你醒来他还在。” “不是吧！” “好！” 这次换陶俊扬哀嚎了，宗凌灵却笑着跑回了房间。 临进房间之前，宗凌灵不忘冲着周娜大喊：“别以为你教我开赛车就能跟我抢男人！你注意点儿！别逼我跟你翻脸！” 啪！ 小孩子甩上了门，宗城坐到了沙发上，周娜和陶俊扬对视，两人都无奈的笑了。 “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宗凌灵她小孩子乱说话，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 陶俊扬解释得清楚，周娜却不觉得他和宗凌灵之间“清楚”。 当下看来，宗城和陶俊扬应该是同辈，那么宗凌灵应该管陶俊扬也叫叔叔。 而陶俊宁是陶俊扬的弟弟，那宗凌灵怎么不是喊陶俊宁哥哥就是喊他大名？ 太乱了。 突然，周娜的脑海里蹦出了两个信息。 “周小姐也会开赛车？” 陶俊扬的话，打断了周娜。 “嗯，之前不小心赢了灵儿他们，就被邀请加入了俊宁的车队。” 周娜回答完，停顿了一秒，问道：“陶先生是不是参加过世界拉力锦标赛？” “你怎么知道！”陶俊扬语气里有喜悦，说出来的话有些狂妄，但并不显傲慢，“哈哈不瞒你说，成绩还很厉害。” 周娜笑：“您拿到世界拉力锦标赛的成绩的时候，多大？” 闻言，陶俊扬朝周娜帅气地扬了扬下巴，优越的麒麟角和下颌线摆出来一个自豪的幅度：“十八岁！厉害不？” “哦——”周娜心下明了，“厉害！真厉害！” “咳咳。” 宗城突然咳嗽，打断了周娜和陶俊扬的眼神交流。 “感冒了？吃点儿药啊。” 说着，陶俊扬熟稔地走向客厅里的一处，拿出一个药箱来，掏了两片止咳药两片感冒药，走回客厅递给宗城。 周娜见状，直觉自己也该告辞了。 刚刚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儿八卦之魂，竟然忘记了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我就不打扰宗总休息了，先告辞了。” “诶？别急着走嘛，还早呢，可以聊会儿！”陶俊扬挽留周娜，“你是不知道，这家伙他有多无聊！我们可以再聊会儿赛车啊！” 宗城微微眯了下眼睛，舌尖微不可查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 周娜听到陶俊扬吐槽宗城，是一点儿笑模样都不敢有。 虽然她也觉得宗城有些无聊。 但当着老板的面儿笑话老板——还是住在自己楼下，和自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板——不想活了吗？ “不了不了，陶先生再见，宗总您好好休息。” 宗城家的布局跟她家差不多，周娜说完便转身往电梯口走。 宗城见她如想要快点逃跑的小兔子一般慌不择路，不经意弯了一下嘴角。 “去你家的话，走这边方便一点。” 说着，宗城先一步往房子的里面走去。 周娜则在陶俊扬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直到她走到一处类似于书房的空间，三面落地窗前，她抬头看到了早上刚发现的露台！ 第95章 总裁班开课 “这……是您的露台？” 周娜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属于是被惊讶到语无伦次了。 因为她跟在宗城的身后走上露台才发现，这露台的一面竟然与自己的阳台相连。 宗城家的露台连着我家的阳台？ 这建筑合理吗？ 我家阳台开始半圆形全落地窗！岂不是轻易就被邻居看穿了？ 宗城看着周娜蹙着眉头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他走到周娜的阳台旁，朝着墙面上按了一下，瞬间整个露台的灯都亮了。 虽然灯光有些昏黄，但视线所及之处，都能看清。 周娜看向自己没挂窗帘的落地窗，这才发现，自家的玻璃是防窥玻璃。 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 听到宗城问自己这么隐私的问题，周娜本能地不想回答，便僵住了。 宗城见她一脸防备，便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 说着，宗城朝周娜招招手，周娜便朝宗城走了过去。 “这个露台，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和你共用的。这里的每一座独栋都有两户人家，也都有这样一个供住户共用的大露台。” 宗城朝周娜家的窗户一处挥了一下手，窗户上竟浮现出一方发光的密码锁。 “你在这里输入密码，就可以回家了。” 周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的惊讶被宗城看出来。 自己的房子，却要让邻居教自己怎么使用隐藏功能——这要是被发现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娜强装着平静，微笑着就要输入密码，宗城适时转身。 周娜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蠢，也被宗城的举动暖到了。 她不知道自家阳台有隐形门，自然也不知道门的密码，只能硬着头皮输入一下自家大门的密码。 谁知，隐形门竟真的打开了。 听到机械声响，宗城才转过身来看向周娜。 没想到的是，周娜也在看他。 昏黄的灯光，暖洋洋的，却不太能看清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宗城判断不出周娜的情绪。 周娜的心里也十分忐忑地不能观察出宗城的心思。 两个人竟就这样相顾无言了几秒钟。 还是宗城先打破了尴尬。 “你的脚还没好吧？” 周娜摇头：“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还没好彻底。” 周娜：…… “脚是和我出差累伤的，我们又住上下楼，下周一开始，你和我一起上下班。” 周娜一听这话，吓得她整个人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不……” “不能拒绝。周一早上九点半，楼下等你。” 说完，宗城就下了露台，回了自己家。 看着宗城关上他家阳台的隐形门，周娜无声叹了口气。 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会跟宗城住上下楼呢！ 周娜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都还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她真的对这个房子很满意，除了邻居是宗城这一点。 “滋——滋——” 手机震动了两下，周娜打开微信。 小灵儿：【周娜！我警告你！不许喜欢陶俊扬！】 周娜看笑了。 刚刚的惆怅烟消云散。 是啊！虽然发现宗城住自己楼下有点儿触霉头，但今天吃到的瓜可太香甜了！ 弟弟爱妹妹，妹妹爱哥哥。 天，这戏码可真够刺激的！ 更何况，哥哥还不是妹妹的哥哥，而是妹妹的叔叔！ 啧！刺激！ 究竟花落谁家呢？ 想到兴奋的地方，周娜忍不住蹬了两脚自己的被子。 【十八岁的世界拉力锦标赛分站冠军，谁能不爱？】 发完这一条，周娜坏心眼儿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任凭宗凌灵怎么给她发微信打电话，统统不接！ 美好的周末，就是要好好睡觉！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 周娜是被系统唤醒的。 自从周娜回到盛誉之后，系统已经很少出来发任务了。 “宿主，今天是总裁班报道的日子，您需要在两个小时内到达京大校园。” 到达总裁班指定的上课教室后周娜才发现，总裁班的学员还真不少。 签到的时候，她顺了一眼学员名单，足足有20个人。 周娜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下，看着这一屋子穿着精致高档的总裁们四处social，竟觉得比在家追剧还精彩一些。 一开始，也有几位“同学”来跟她搭讪。 但听说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小助理之后，就再没人过来和她寒暄了。 周娜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总裁班，贵的不是名牌教授和领域专家的课，而是结交人脉的机会。 可她有意无意地听了几波人的客套后，发现这里面其实也没有影院行业的从业人员。 那么这些所谓的“大老板”们，对她而言就称不上人脉。 况且，自己根本没办法给别人提供什么利益，认识这些人，对她而言根本没有用处。 反而，不被另外19名学员看中的“课程”，在她这儿反而成为了最有吸引力的存在。 她在有了一部分资金之后，不仅一次考虑过投资理财。 可碍于她根本对股市、基金这些金融名词一窍不通，根本不敢盲目拿着系统给的奖励金去试错。 总裁班里刚好，就有金融投资课，且看过课表之后，金融投资课也确实是总裁班课程里的重头戏。 几乎每天的课程安排里，都有一节金融投资课。 今天也不例外。 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讲台上站着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穿着黑西裤白衬衫的青年，他身边站着以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儿。 老头儿穿着一身棉麻质地的汗衫水裤千层底布鞋，显得十分随意，与青年男人的一板一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姓东，单名一个青字，是大家的班主任，在以后的学习中，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沟通。” 年轻男人做完自我介绍，开始恭敬地介绍身边的老头儿。 “这位是我国着名的金融泰斗，投资大师，现京大经济学院名誉副院长，彭怀真教授。” 教室里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东青老师的介绍。 周娜也跟着鼓起掌来。 第96章 凌霄花 她虽然不认识这位泰斗级别的人物，但她从骨子里尊师重教。 掌声一直持续到彭怀真教授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感谢地动作，这才停下。 东青老师继续介绍道：“彭教授是我们总裁班金融投资课的导师，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彭教授。”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东青老师做完介绍，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教室的后面，和其他人一样，拿出本子来准备听课。 “大家好，我是彭怀真。”讲台上，年至古稀的彭教授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下面做的西装革履、精致打扮的总裁学员们，开始了自我介绍。 “在做的好多人啊，都认识我。比如盛豪集团的王盛豪王总……” 说着，彭怀真和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国字脸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王总也十分大方地笑了两声，冲彭怀真拱手抱拳道：“彭老好久不见啊！” 彭怀真也笑得开心，打趣道：“王总去年不是来过了吗？今年怎么又来了？” 王盛豪也不见外，依旧旁若无人地跟彭怀真聊了起来。 “就是因为听不够您老的课啊！后生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接下来，彭怀真就和王盛豪聊了起来。 周娜一直在观察着一屋子的人的举动，不出意外的话，这位王盛豪，就是整个总裁班里最大的总裁了。 当然，除了王盛豪，这个班里好像还有三个很厉害的人物。 一个是坐在第一排的王盛豪旁边位置上的短发中年女人，一个是坐在王盛豪右手边的秃顶的中年男人。 还有一个，是最后坐到自己旁边的长发大波浪的漂亮女人。 彭教授在和盛豪集团的CEO王盛豪聊完之后，又和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聊了起来。 这时周娜才知道，短发女人是坐落于海城的全国知名企业宗氏集团的CFO——首席财务官文景。 而秃顶的男人则是与宗氏集团齐头并进，坐落于深市的启程集团的CFO赵斌。 理论上，宗氏和启程都是国内排名前三的龙头企业，而盛豪集团勉强基金前五十。 但因为两家公司的主要业务都在南方，而参加这次总裁班的学员们大多是京市本地的企业。 因此，坐落于京市的盛豪集团以及比CFO更有决策权的CEO王盛豪就成为了整个总裁班里最受欢迎的。 周娜忍不住在彭教授与三位重要人物哈啦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大美女。 刚刚她也被其他人轮番示好了。 示好的人力，还包括了前排入座的重要人物中的两位。 这女人什么来路？ 为什么不坐到第一排？ 就在这时，与三位重要人物叙旧结束的彭怀真教授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排。 学员们，也随着他的目光朝周娜她们这一块看了过来。 突然被一群人注视，周娜的尴尬症又要犯了。 可她身边的女人，却自在地将手里把玩着的头发，甩到了身后，然后置身事外一样，观赏起自己的美甲来。 “好，按照惯例呢，第一节课，我在上课之前要点一下名，让大家都彼此认识一下。” 彭怀真的声音，拉回了其他学员的注意力。 “我点到名字的同学，麻烦站起来，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就这样，20个学员挨个儿做起自我介绍来。 周娜记性不错，她基本记住了绝大多数同学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公司以及公司涉及到的业务范围。 因为这些，就是这些人介绍的重点。 而且几乎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在自我介绍的最后点题——希望大家互通有无，有业务上的需要，可以多多联系。 周娜整场停下来，终于明白了二十万的总裁班的含金量在哪儿了。 别说，还都是叫的上来名字的大企业里的高管。 一班的同学里，最次也是个“财务总监”。 基本上除了CEO，就是总经理、董事。 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愿意搭理我呢。 周娜心想。 我这种不知名公司的牛马，确实“没资格”和这些有title的人对话。 突然，一道女人尖厉的声音传进周娜的耳朵里。 “作为一名女性创业者，我的理想就是靠自己的努力提升自己的同时，做好企业，期待有朝一日能与男性企业家们掰掰手腕儿，而不是成为只会靠美貌攀附与其上的凌霄花。谢谢大家！我叫肖杞蓉，希望大家能记住我。” 周娜一听这话，不可控地挑了下眉毛，眼神也不受控制地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大美女。 其实不止周娜在看她。 教室里好多人都在不动声色又有点儿小心翼翼地偷看她。 因为刚刚肖杞蓉说完那番话后，眼神就是朝着大美女来的。 这么明显的夹枪带炮的暗讽攻击，大美女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抬起眼来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有色眼光”。 那些被她扫视到的人，无一不像做贼的一样，迅速收回了目光。 只有周娜收晚了。 周娜看到大美女弯弯的大眼睛看向自己时，整个人愣住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是真好看。 好看到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好看的程度。 简直比娱乐圈的大小花旦们都好看。 大美女见到周娜这样看着自己，带着五分凌厉的眼神一下子顿了一下，随即又眨巴了两下。 就在周娜意识到自己的注视有些冒犯时，已经晚了。 大美女朝她开口了。 周娜怕被骂，赶紧收回了自己“唐突”的目光。 谁知，下一秒她就听到了美女的轻笑声——笑声还挺甜。 “哈~你以为刚刚那句嘲讽只是针对我吗？” 周娜不明所以地转头再次看向一脸习以为常的大美女，脸上写着四个大字——什么意思？ 大美女见她这个懵懂的样子，也有点儿意外：嗯？这妞儿不是来总裁班钓男人的？ “我是说，肖杞蓉骂的人里除了我，还有你。” 这下，周娜就更懵了。 她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了一声：“我？我也配被叫做凌霄花？” “噗！” 大美女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全喷出来。 “这位美女，你莫不是对自己的外貌有些误解吧？” “况且，你跟我坐在一起，这画面的冲击力……啧啧，你怕是洗不清了。” 周娜无语：是我先坐下的，要论也是你非要跟我坐一起吧凌霄花？ 第97章 你有股票帐户吗 肖杞蓉的自我接受成功给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标准大美女惹来了一波关注。 在同桌的好心提醒下，周娜也发现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大多是不友好的。 要么是鄙夷，要么…… 咦，周娜顿觉恶心。 可她又不好发作。 现在站起来怒斥那些不怀好意看向自己的人，会显得自己不打自招。 周娜只好把这口气暂时咽下，因为已经轮到她同桌做自我介绍了。 一头黑色大波浪的美女同桌站起来，一身休闲运动套装配一双老爹鞋，让她显得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可如此随意的打扮，却无法掩饰她的好身材。 “我是安妮，目前属于无业游民。” 安妮的自我介绍是19个人里最简短的。 她发完言刚坐下，就听到肖杞蓉嘴里嗤笑了一声。 刚刚上前跟安妮套近乎的那些人，这个时候却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菩萨。 事不关己。 “最后这位同学，到你了。” 彭怀真见周娜一直不站起来，便开口提醒。 他这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周娜身上。 周娜淡定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平和地看向彭教授。 “老师好，我叫周娜，从事影院行业，公司太小，职务太低，我就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了。” 说完，周娜也坐下了。 彭怀真没想到周娜也这么“低调”，他赶紧笑着打圆场。 “哈哈，大家来京大上课，就都是同学了，什么大公司小公司的，在投资上有建树的，都是我的好学生。” “呵呵。”安妮突然发出了两声轻笑。 彭怀真在上面讲着，周娜好奇地往安妮身边靠了靠。 “你好安妮，我能问你在笑什么吗？” “我笑啊，”安妮也把头往周娜这边靠了靠，低语道，“这种地方满是虚伪，呆久了容易犯恶心。” “噗！” 周娜赶紧捂住嘴坐正，在桌子下面给安妮点了个赞。 其实她也有同样的感受。 这群人，拜高踩低，物化女性，自己还不一定是什么货色呢，却言语里夹枪带棒地蔑视他人——极致的自负与偏激。 可嘴上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场面，那么客套，那么故作轻松淡然。 确实虚伪的恶心。 好在，彭怀真真讲起课来还真有点儿真本事。 周娜听课听得认真，一直在记笔记。 遇到听不太懂的专业名词，她就记下来，然后用手机检索一下。 一堂课听下来，她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 课间的时候，别人都在休息，只有她还抱着手机和教材不撒手，一直在那儿研究。 因为彭怀真讲的东西，她一句也听不懂。 什么是市盈率？什么是平仓？ 阴跌、获利回吐、多翻空、多杀多…… 这些，又都是什么？？ 她百度出来的内容，她也看不懂。 教室里的其他人，大多围着三位大佬讨教问题，各有各的忙。 彭怀真休息完回到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脑袋扎进书本里的周娜，心下有些好奇，便走到周娜桌边，看她在忙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彭怀真拍了拍周娜的肩膀，惊讶地看着她。 “周娜同学，是不是听课有些吃力啊？你连市盈率都没搞懂的后，接下来的课你怎么上啊？” 彭怀真的声音不大，却还是吸引了距离他们比较近的其他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肖杞蓉。 肖杞蓉闻言，回过头来，轻蔑地睨了一眼周娜的笔记本，装作通情达理的样子安慰起彭怀真来。 “彭教授，您真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周娜同学的底子差成这样，连最基本的投资知识基础都没有，也不是您一句两句就能教明白的了，您也别太放在心上吧。” 她声音本就尖锐，这么一大段说下来，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一时间，彭怀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往的总裁班，也有女学员是为了“抄近路”报名的，但以往那些貌美的女学员们，大多都会提前包装下自己，至少让自己看上去对投资是懂的，是有见解的。 因为这样，才更吸引一些大佬的注意力。 周娜这又是玩儿的什么花样？ 彭怀真看了一眼坐在周娜旁边玩手机的安妮，又看了一眼周娜，心中有了猜想： 这怕不是闺蜜间有样学样吧？ 呵。 现在的女孩子啊，还真是一点儿弯路不想走啊。 一想到这儿，彭怀真脸上流露出一阵鄙夷又飞扬的神色。 “没关系哈，听不懂的先记下来，下课可以来找老师，老师给你补补课。” 说着，彭怀真又拍了拍周娜的肩膀，然后那只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搭在周娜肩膀上不动了。 周娜察觉到被冒犯，浑身一僵。 被这么多人发现自己是一个完全的金融小白，周娜本就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现在，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彭怀真又以“老师关怀学生”为挡箭牌趁机暗中揩油！ 现在的她，不闹是众矢之的，闹起来可能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不，肖杞蓉还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于是她一侧身站了起来，趁机甩开了彭怀真的手。 “彭教授，您尽管按照您的进度讲，我能跟上。” 听到周娜的话，彭怀真还没开口，坐在周娜斜前方的肖杞蓉先忍不住笑了。 “美女啊，就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了。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你有股票帐户吗？” 周娜一惊，她没玩儿过股票，哪里会有股票账户呢？ “啧，你这个表情是真没有吗？咱下半堂课可是股票实操课啊，你没有账户，这课你还怎么上呢？” 肖杞蓉的声音本就刺耳，她故意加大声音，顿时刺得周娜如芒在背。 “别不说话啊，你不会连操作股票的APP都没有吧？那你上这个总裁班是来干嘛地？！” 肖杞蓉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教室都开始对周娜指指点点。 周娜心里愤怒不已：这狗女人还真把自己当鸡了！ 她刚想反驳回去，又想到自己确实如她所言，没有账户也没下载股票APP! 第98章 股票实操课 啊！ 一口气堵在胸口喷不出来的感觉可真糟糕啊！ 自打有了系统，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百口莫辩的时候了！ 就在她窘迫与愤怒交加之际，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宿主别慌，您有股票帐户，系统一直为您代管，现将管理权与您分享。正在为您的手机安装股票APP。” “APP安装完毕，已为您登录账号。” 系统的操作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周娜就这样怒不可遏地盯了肖杞蓉一分钟。 就在肖杞蓉被周娜盯到要发火儿的时候，周娜啪一下坐下了。 坐下之后，周娜先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了，随即转头看向肖杞蓉。 “这位女士，你觉得我来上总裁班是来干嘛的？” 肖杞蓉没料到周娜敢反驳，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目的实际上不是讽刺周娜，而是讽刺周娜身边的安妮。 安妮是陆氏集团总裁陆栩包养了七年的情人，而陆栩是她闺蜜的未婚夫。 她的闺蜜能忍，她忍不了。 一个情妇，竟然有脸登堂入室！ 刚刚开课之前，那群人围着安妮摇尾恭维的样子，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一个情妇居然被天下皆知，还堂而皇之地不懂收敛，就是欠收拾！ 所以，才有了自我介绍环节的夹枪带棒。 你们不是都知道她是陆栩的包养的情人吗？ 那我就含沙射影地骂她！ 而周娜，看她刚刚与安妮窃窃私语的样子，多半是狐狸精带来的狐狸精朋友！ 那张脸看上去就是个荡妇的佐料！ 肖杞蓉认准了周娜和安妮一样是中看不中用的只会勾引男人的绣花枕头。 再加上她确定安妮毫无家世背景，也就认准了身上一件奢侈品没有的周娜，应该也没什么背景。 所以她才敢那么直白地呛声讽刺周娜。 谁知，这个看上去好热的周娜竟然会搬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来反问自己！ 你丫敢问，我就敢怼你！ 肖杞蓉是这么想的，可让她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话说出来，她的教养让她办不到。 憋了半天，她也只是用傲慢鄙夷的神态睨着周娜说了一句 “你来干什么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娜一听，乐了。 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我当然清楚，我是来学习的，哪里不会学哪里。反倒是你这种什么都会的，你还来上什么课？你上总裁班又是什么目的？” “你！”肖杞蓉被周娜用一样的话骂了，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周娜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周娜依然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一脸的云淡风轻。 “你什么你？同样的问题，你问我可以，我问你你为甚发火了肖同学？” 肖杞蓉被周娜怼得哑口无言，教室里一片安静。 然后，一阵掌声突然响起。 周娜无奈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安妮，安妮刚刚停下拍手的动作，正欣赏地看着周娜。 “周同学，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安妮，陆氏集团陆栩的包养的小情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周娜被安妮突然释放的好感跟厥词震惊得外酥里脆。 看着安妮伸向自己的右手，周娜的手半伸不伸地在空中犹豫着。 不是，谁家好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会把自己是别人的情妇这件事儿如此自然地介绍出来啊喂！ 更让周娜震惊的是，全班20个人加上两个老师在内，好像只有她对安妮的这层身份感觉到震惊！ 他们不会都知道吧…… 周娜再一次在心里感慨：有钱人的世界还真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 怎么这么乱啊！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早就悄悄回到讲台上的彭怀真，就好像刚刚的冲突根本没发生过一样，笑着继续讲课。 讲完上节课留下的小尾巴，彭怀真宣布正式开始第一次股票实操课。 “今天呢，大家就按照我刚刚说的规律，在以下两支股票里，选择一支做投资，投资金额随意。不过，因为是课堂实操课，我还是建议大家投资金额最好不要超过一千块。我怕你们亏了赖我老头子教得不好！哈哈！” 语毕，教室里的大老板、大高管们都捧场地笑了起来。 周娜没笑。 她正忙着研究手里的股票APP。 她第一次用它，系统正一步步地教她怎么使用。 彭怀真把两支股票的名字和编号投在屏上，抬头正看到周娜一脸愁容地摆弄手机。 想到刚刚肖杞蓉说的可能性，彭怀真问道。 “大家都有股票APP吧？都会操作吧？” 他这么一问，好多人都回头看向周娜。 周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往椅背上一靠，坦然地会看着那些看向自己的人。 把所有人的眼光都看退之后，她又拿起手机来研究。 安妮坐在她旁边，悄悄地探头看向她的手机。 “啧，你真不会啊？” 这句话说的声音极小，小到有几个字周娜都没听清。 周娜皱着眉头看向安妮：“你会么？” 安妮耸耸肩：“我当然会。” 周娜无语：“做情妇还需要会投资啊？” 安妮给了她一个白眼：“做情妇本身就是一场投资，你不懂！” 周娜默了。 第一次见人做情妇做得这么高调这么理直气壮这么事业满满的。 她俩在下面说着小话，并没影响课堂的进度条推进。 “好了，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的时间交给大家，你们可以互相讨论，也可以各自为战，总之，研究一下这两只股票，在下课前五分钟，我会请东青老师统计一下大家的选择结果，并检查大家的买入情况。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随意讨论。” 彭怀真一声令下，教室里开始有人走动起来。 大多数人选择围到三位大佬身边。 该溜须的溜须，该抄作业的抄作业。 “王总，您怎么看？选哪只股票更好？” 王盛豪豪迈一笑：“哈哈！目前看来，按照彭老今天教的方法，自然是选B股更稳妥一些。文总赵总怎么看？” 众人的目光随着王盛豪一起看向文景和赵斌这两位常年和投资理财打交道的大集团的CFO，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从教室后排传来了周娜平静的声音。 “选A。” 第99章 正确答案 所有人同时回头看向周娜的画面，还挺吓人的。 就在彭怀真发布了实操课选项的同一时间，系统触发了二选一任务，题目和彭怀真的实操课作业一模一样。 也是让周娜在A和B两支股票中选择一个收益较高。 周娜按照彭怀真讲课的方法进行了不怎么严谨的推演，最后选择了B，但系统宣布她选择错误。 那么正确答案显而易见的是A。 刚刚教室里很嘈杂，安妮问她选什么，她就放大了一些声音，把跟系统那里确定过的正确答案说出了口。 周娜没想到自己报答案的声音碰巧赶上了教室里突然变安静的时刻。 不，不是碰巧，是太不巧了。 “宿主请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呦，看来我们周同学有不同见解啊！说来听听？” 随着系统安慰话语响起，王盛豪的话也传进了周娜耳朵里。 王盛豪一说话，其他人都不言语了，都默默看着周娜，等她给一个解释。 周娜表面上一脸平静无波，心里满是惊涛骇浪。 她刚刚净顾着听系统播报了，完全么注意到教师前面那堆人在说什么干什么。 我跟谁有不同见解？ 王盛豪吗？ 说来听听？我说什么？ 我也只是在两个选项里随意蒙一个而已，反正，就算拿不到系统给的奖励，也会得到一个一定赚钱的正确选项。 见周娜不说话，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惊慌地怔住了，王盛豪亲和地笑了。 “小姑娘别紧张，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就可以，本来投资这个事情，也没有绝对的错对嘛。” 这时，一个狗腿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王总这话谦虚了，对错自然有绝对，按彭老以往的上课习惯，下次投资实操课的时候彭老一定会公布同学们的收益排名的。我有幸在上一届总裁班见识过王总的投资实力，至少这实操课上的股票，您还没买亏过。” 另一个狗腿也不甘于人后：“诶~这位仁兄，王总谦和，他这样说啊，也是要给新同学一次展示的机会嘛~你不要打断。” 两个狗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王盛豪捧得高高的，又把话题转移回了周娜身上。 王盛豪豪迈一笑，朝周娜走来。 他这么一走，其他人也都一起朝教室后排走了过来。 王盛豪一脸随和地朝座位上的周娜欠身道：“小姑娘，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A会比B有潜力？” 这下子周娜躲不了了。 可对于王盛豪的靠近，周娜感觉有点儿别扭。 她上半身往后贴到椅背上，然后从椅子侧面站了起来。 “王总好，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挑战您的意思。” “你别紧张，我们都是同学嘛，应该多探讨多交流的。别谦虚嘛，说说你是怎么推演的。”王盛豪继续鼓励周娜说出她的推演过程。 可周娜根本没有什么推演过程。 她只是有正确答案而已。 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 说“我有系统，系统会变相给我正确答案”？ 那旁人一定会把她当成疯子的。 那怎么说呢？能不能不说？ 突然，宗城那张日常扑克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自觉的，周娜脸上的略显尴尬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显沉着冷静的“冷淡脸”。 “只是直觉。大家刚刚也听到肖杞蓉同学说得了，我不懂股票，所以只能靠蒙。” 说完，周娜转身看向坐在最后面的“班主任”东青老师。 “老师，我还有事，可以先离开吗？” 总裁班的实操课，其实就是给这群老板、高管联络有无的，所以如果实操课上有同学有事要先行离开，班主任和科任老师是都不会阻止的。 东青老师也不啰嗦，站起身朝周娜点头：“当然。不过您得把实操课的作业先交上。” 说完，东青老师拿起桌子上的表格指了指。 “您得把您的选择和账户买入金额都填在这张表上。” 周娜闻言，先跟自己面前的王盛豪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拎起自己的包拿起本和笔朝东青老师走去。 她把信息填完，看向东青老师：“老师，实际买入情况需要给您查看吗？” “哦，那个不用的。”说到这儿，东青老师看向所有同学大声说道，“彭老刚刚嘱咐我跟新学员们解释一下，他刚刚说的‘买入’，比不是要求大家真的去买，而是‘认购’，这一点老学员都知道的，只是彭老开的小玩笑。” “不过，如果大家对自己的选择有信心，可以适度购买，但彭老让我提醒大家：建议不超过1000块的投入，以免伤了他和各位的感情。” 东青的转述，又引起了学员们的一阵笑声。 周娜没笑。 “老师，那我可以走了吧？” 东青没想到周娜会这么“不合群”，因为在他过往的经历了，正如肖杞蓉说的那样，外貌身材条件这么好的年轻女学员几乎都是来总裁班攀附权贵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娜会成为总裁班上被“调侃”的角色的原因。 因为这些高高在上的总裁们，有的想试探一下她的水平，有的则把她当成消遣，想看她热闹。 总之，长得好看，在这个班里，就会被贴上那样的标签。 可现在周娜竟然要在最有机会与总裁们建立关系的节骨眼儿上早退！ 还是在全班最壕的王盛豪主动上前跟她搭话时早退！ 这让东青直呼“高端”。 有同样震惊的，不知东青。 在场的其他学员，也都同样震惊。 周娜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她的，收到东青的回答后，她直接离开了。 她刚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一回头，是直面自己情妇身份的安妮。 “周同学！等等我！” 周娜暗自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和这位悍情妇有过多交集。 可安妮一直在对她释放善意，周娜又不太好意思让人下不来台。 换句话说，这人对自己情妇的身份不以为耻虽然颠覆了周娜的道德观，但人家根本没有伤害到她，反而一直对她不错，她好像也没有“排挤”人家的必要。 于是，周娜站定了等安妮跟上来。 “喂，你刚刚说A股能赚钱是不是认真的？是认真的我可就梭哈了。” 第100章 哲学老师 周娜闻言一惊，赶紧阻拦：“可别，姐姐。我们才认识三个小时，我不值得你信任。” 安妮却不以为然：“我觉得你刚刚说选A的时候老有底气了，简直是胸有成竹，不像是没把握的。我的感觉告诉我，可以信你！” 嚯，这人，好像不止长得漂亮。 周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她刚刚回答安妮选什么的时候，确实是脱口而出，那是她正沉浸在获得一支能赚钱的股票的消息中，根本没多想。 所以那一刻，她确实是笃定的。 只是，她只说了两个字而已，就被安妮看出了她的情绪？ 如果真是这样，那安妮是真的不止有美貌。 至少还会察言观色。 是了。 当情妇的——尤其是这么嚣张的情妇——能不懂察言观色吗？ 这简直是人间的专业吧…… 察觉到自己在无意识地跟初次见面的人贴标签，周娜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刻板印象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跟安妮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那也不至于梭哈吧？万一都赔光了呢，我不成罪人了嘛……” 谁知安妮大笑起来：“哈哈！赔光了更好！我巴不得呢！” 说完，安妮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举到周娜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大大的微信二维码。 “加我好友，V你50！” 周娜被安妮臭屁的表情逗笑了，觉得她确实可爱。 于是掏出手机，加了安妮好友。 安妮看着好友列表里最上面的“周娜”两个字，摇了摇头：“你这人，居然真的用自己的名字当微信昵称！好无聊啊。” 周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在置顶的“周家人和他们最爱的王素梅女士”群聊下面是一个酷飒长发女人一身纯黑色机车服跨坐在纯黑色机车上的剪影。 而她的昵称叫：拜托你离我远点儿。 周娜：“emm……跟你这霸气有礼貌的昵称确实比不了。” 她这话成功把安妮逗笑了。 周娜眼睁睁看着安妮在自己面前买了五百万的A股票，然后在震惊中与安妮分别了。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用能动用的财产的一半，买了A股票。 其实，周娜并没有其他事情要忙，她只是不想呆在教室里观看商人们拜高踩低的嘴里，所以才先行离开的。 她在京大附近找了一个炸酱面馆，吃了顿午餐，然后找了个附近的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下午三点钟，她准时回到课堂上，听下午的两节课。 下午的两节课，分别是社会学课和哲学课。 安妮没来上课。 与安妮一样没来的，还有大几个，最引人追捧的王盛豪以及次引人注目的赵斌也没来。 此时课堂上的人，不足十人。 不过让周娜意外的是，宗氏集团的文景竟然来上课了。 第一节课是哲学课，哲学老师和投资课老师完全不同，男老师看上去四十多岁，不做自我介绍直接上课。 周娜一直对哲学很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专业基础，所以一些专业的书籍她很难看懂。 见上课的人少，为了能更好地听课，周娜就往前坐了坐。 哲学课与投资课不同，哲学老师是从哲学基础讲起的，所以周娜听得很起、很集中。 她之前不懂的一些哲学名词，也在这节课上得到了解释。 课后，周娜还问了老师几个之前自己不理解的哲学问题，获得了老师的解答和另眼相看。 这一切都被坐在第一排的文景看在眼里。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一直观察着周娜。 因为她知道，周娜是宗城现在的实习助理。 前些天周娜跟着宗城去金陵出差，她也收到了消息。 虽然宗家未成婚的子弟都独自在外打拼，但宗氏集团董事长、宗家族长宗老爷子却一直对他们的动态都十分关注。 不止宗老爷子关注，宗氏集团所有的高层都关注着这几个年轻一代的发展。 毕竟，宗老爷子的儿子辈都难堪大任已成公知信息，宗氏集团所有的非宗家嫡系的高管们都知道宗老爷子把继承宗氏的厚望都放在了孙子辈身上。 好在，宗家一直不缺男丁。 儿子有三个，孙子更是有五个之多。 五个孙子里，一个才满二十岁，大学还没读完，年龄尚小，姑且不算。 其余四个里，除了宗城的哥哥宗山已经基本确定不参与继承人的竞争，其他三个在继承这件事上，可都没有明确地说“放弃”。 不说放弃，就默认参与竞争。 只要参与竞争，那么，作为宗氏集团的高管，她就有必要关注三个人的发展动向，以确保最终站对位置。 观察周娜，是想看看有没有必要与周娜以“同学”的关系建立联系。 毕竟，宗城的公司规模很小，宗氏默认他与助理李妍的关系密切，所以应该不会注意到新招的助理周娜身上来。 与她建立联系，是极为隐秘的。 如果到时候能确定宗城希望更大，那么与周娜的联系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即便是宗城不能走到最后，那她与周娜的联系就算被发现，只要没有过于深入的交流，也不会触及她在宗氏的根本。 所以，观察周娜是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就成了关键。 周娜如果“靠谱”，那么她将会成为谨慎的宗城的左膀右臂。 如果周娜一心只想攀龙附会，那么就没有结交的必要了。 周娜跟哲学老师探讨完问题回到教室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下一节课的开始。 文景突然从前排转过身来跟她说话。 “你好同学，你知道哲学老师叫什么吗？我刚刚见你去问问题，没来得及问他。” 周娜一怔。 她刚刚只顾着追问自己疑惑不解的难题了，根本没管老师叫什么。 瞬间，她又有点儿窘迫了。 满脑子都是：对啊，我为什么就没想起来问老师的名字呢？直接跟老师问问题，是不是对老师有点儿不尊重了？ 文景把周娜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心下有了答案——她是真的不认识哲学老师。 第101章 父亲来电 “不好意思，我刚刚只顾着老师问题，忘了问老师名字了。” 文景笑得端庄：“没关系。” 说完，文景转过身，收好自己的东西，拎包朝教室外走。 “文总要走了吗？”坐在门口的同学站起来问文景。 文景点点头：“对，约了人，快来不及了。” “好，文总再见。” “再见。” 两人道别之后，文景侧身看了一眼周娜的反应，离开了。 周娜认真地看着哲学教材，在教材的空白处记上了自己的学习心得。 最后一节社会学的课，教室里剩下的学员更少了，不足十人。 社会学老师也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波澜不惊地上完了一堂课。 一天的课上下来，周娜感觉十分满足。 除了在投资课上莫名其妙地被人阴阳了一波之外，三堂课的收获都十分多。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被知识洗礼了，这感觉她很喜欢。 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在进步。 所以，周日的课程，周娜也没有缺席。 周日下午刚下课，周娜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闺女，有个事儿爸想跟你商量一下。” 接到父亲的电话的时候，周娜也诧异了一下，因为往常就算是父亲有事，也会让母亲给她打电话。 “哦，好，爸爸你说。” 周父仔细斟酌着语言，说出口的话，明显有犹豫。 “闺女，我想自己开一间木匠铺子，做些家具之类的，接一些定制柜装修之类的活儿，我和你妈的积蓄不多……” 接下来的话，周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自己是父亲，张口要拿女儿的钱去创业，这让传统的周志强开不了口。 周娜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个踏实的人，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吃得了苦，扛得住事儿，就是周娜对自己父亲的评价。 这个男人，宁可自己累死，也不会委屈妻女。 但他不善言辞，苦了累了都没对妻女诉说过，更别提现在让他向自己的女儿求助。 他能亲自给自己这个女儿打电话，说明他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慎重考虑了。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老爸的勇气呢！ 中年创业诶！ 还挺酷的。 “真得吗爸？！你真的打算自己开木匠店吗！这太酷了吧！” 周娜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吓了周父一跳。 “爸我支持你！以你的手艺和人品，咱家自己干指定比你给人打工赚得多！你让我做你的股东吧爸爸！求你了！我要分红！” 那边周父还在为怎么和孩子开口而窘迫，这边周娜就主动提出了投资。 一瞬间周父心里堵着的大石头就消失了。 他也很兴奋。 开一间自己的木匠铺是他思考了两三年的事情了。 他靠手艺吃饭，主要擅长木匠活儿。 平日里装修公司的老板会雇他和其他的木工一起去给业主打家具，他做出来的成品总能收获好评。 自打有了自己干的想法以来，他没少留意这方面的事情。 但苦于家里存不下多少钱，所以这个想法一直被搁置了。 这个想法他只跟自己的媳妇儿说过，家里没钱，他就默默地多接活儿，多做工。 可养女儿要花钱，家长里短要花钱，再加上妻子的弟弟妹妹还总惦记着从他们的姐姐身上“借”钱，所以周志强只能把自己想要创业的想法收了起来。 可自打和孩子她老姨老舅闹完之后，那两家欠他们的钱也都陆续还清了。 再加上周娜中奖之后也给了家里一笔钱。 他那点儿创业的小火苗才又燃了起来。 “闺女，你真觉得爸能行？” “当然了！”周娜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回答，“在我心里，爸你就是最厉害的手艺人！” 周志强在电话那头红了脸，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闺女的“认可”。 “好！闺女，你给爸投资，做爸的股东！等爸赚钱了，每年给你分红！咱们按照正规的来！” 周娜闻言笑了：“好的爸爸！那我这个股东能不能参与一些开店的意见呢？” “你说！股东当然有这个权利！”周父答应起来十分爽快。 “爸爸，你要不要考虑把木匠铺子开到市里去？咱走精致高端的定制家具吧，我觉得那样您会更省力气也更赚钱！” 周娜的这个提议是周父从未考虑过的。 他以往也会去市里的一些高档小区做活儿，但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自家附近的一亩三分地里。 市里确实机会更多，市场价格也比这城乡结合部要高得多。 可自己真的能撑起一家“精品店”吗？ 周父有点儿摸不准。 如果是在老家开店，他有信心依靠自己过去积累的客户和朋友、邻里们的口口相传获得新客户。 可要是到了市里，那可是人生地不熟啊！ 我能让铺子盈利吗？ 周父难免不自信，所以他沉默了。 周娜在父亲的沉默中听出了他的担忧。 “爸，我在市里有很厉害的朋友，她接触到的客户，大多都是住豪宅的客户。咱冀城贫富差距那么大，赚富人一单的钱真的比您吭哧瘪肚地在咱家那一亩三分地上做十单赚的都多。” “您付出同样的精力，却能多赚很多钱，何乐而不为呢？” 周父不是个古板迂腐的父亲，他认真听着女儿的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 况且，周娜还说能帮他找到第一批客户。 只要有第一批客户，他就有信心靠自己的手艺赢得更多的客户。 “你说得对闺女，但在市里开店，成本可能要比在咱家这边贵很多，如果在做高端定制家具，恐怕在材料上的成本也要增加，这样一来，就要多花好多钱。如果爸爸赔了，你的钱……” “爸！” 周娜打断了父亲的话。 父亲突然反常地说了这么多话，无非还是担心把她的钱赔在自己手里。 “爸，我最近做理财投资，又赚了不少钱。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而且得来得也容易。给您创业总比我乱花了强，您说是吧？” 与父亲沟通好想法，周娜又给身在冀城的祝福妮打了个电话。 周娜把父亲准备开店的事跟祝福妮简单说了一下，谁知祝福妮立马当时就帮她安排了一间铺子。 对于祝福妮的办事效率，周娜打心眼儿里佩服。 “姐，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祝福妮问。 周娜立刻变身小迷妹：“就，你特别有小说里霸总的气质！” 第102章 宗城的背景 周娜一句话，逗得祝福妮一阵笑。 “哈哈，这一点，不需要别人说，姐知道！” 听到祝福妮如此开心，周娜把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问出了口。 “姐，那件事儿，没出什么问题吧？” 祝福妮心领神会，知道周娜说的是她帮自己补足投资款的事儿。 “不仅没问题，你姐我还把那个给我使绊儿的人除了。” 周娜意外：“预算出问题是有人故意害你？” “嗯，像我们这种大集团，越往上走越复杂，害人之心咱没有，但是防人之心可不能放松警惕。对了，你在北京也要多注意！别让小人坑了。” 周娜笑：“我们公司一共不到30个人，这种小公司也就这样了。” 祝福妮听周娜这么说，不禁皱眉：“嗯？你不知道吗？” 周娜懵：“知道什么？” 这次换祝福妮惊讶了。 “我的天啊傻妹妹，我以为你挺聪明呢，怎么能在这么大的事儿上这么迟钝呢！” 周娜更懵了：“什么大事啊……” 祝福妮叹了口气：“哎，我问你，你们老板姓什么？” 祝福妮和周娜一直保持着联系，在双方产生了更深刻的信任感后，周娜跟祝福妮说了宗城和自己的关系。 周娜心想：这和宗城有什么关系？ 嘴巴上却乖乖作答：“姓宗啊。” 听到周娜不在乎、不重视的语气，祝福妮真想揍她。 她是万万没想到周娜这么一个在京市打拼了五年、因为能力出众被老板亲自请回去的白领，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信息上一点儿都没有意识。 “对，他姓宗。那我再问你，全国排名第一的企业是哪家？” 周娜脱口而出：“那自然是宗氏……宗氏？！”周娜突然悟了，“你是说宗城是宗家人？不能吧？！” “不能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祝福妮扶额。 “可，他是宗家人他为什么不在海城宗家自己的集团工作而是费劲巴拉地来京市创业？” 周娜不解。 “这个我也只是知道一些传言。”祝福妮说道，“宗家创始人是宗城的爷爷，宗老爷子杀伐果断，商业手腕那是无人能敌，但宗城的父亲这一辈好像是没有能让宗老爷子满意的继承人，于是到了孙子这一辈——也就是宗城这一辈——老爷子改变了培养策略。” “什么培养策略？”周娜好奇。 祝福妮喝了口水，继续和周娜讲。 “宗家有个规定，自己创业成功的子孙才有资格参与到宗氏集团董事长继承权的竞争中来。所以，宗家三代们，大多都在大学毕业后，选择自己出来创业。” “创业的启动资金呢？怎么算？”周娜问。 “据说，都是白手起家。传言宗老爷子不让家里给支援。说是给了支援就剔除出继承人候选名单。” “这么狠……”周娜感慨。 “对啊，所以这下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周娜无意识地回答。 祝福妮一听她那语调，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你知道什么了你说说看。” 周娜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宗城是宗家人。” “然后呢？”祝福妮追问。 “然后？”周娜懵，“还有什么然后？额……宗家的三代们比较惨？” 祝福妮扶额：“我就知道！我的傻妹妹诶！我跟你说这些难道不是在提醒你吗？！” “你现在是宗城的助理，如果宗城对你的工作满意，很有可能带着你这个左膀右臂杀回宗氏，到时候，你就是宗氏的高层，你要面临的局面比我要面临的局面要复杂上万倍！” 周娜这下明白了祝福妮的担心。 可…… “姐你不用担心，不会有那一天的，等到宗城想回宗氏的那一天，说不定我早就不在盛誉干了！” “嗯？”祝福妮疑惑，“你这么有钱还要回去给宗城打工难道不是为了进宗氏做股东？” “啊？”周娜惊，“原来你是这么理解我回盛誉的行为的？” “对啊！我以为你……” 言已至此，姐妹俩之间最后一点误会解开了。 祝福妮仔细想了想，还是提醒周娜。 “妹子，你行事还是要小心一点。在你没离开宗城之前，你都要时刻紧绷一根弦：宗家的其他孙子们，应该不会轻易放松对宗城的监视。” “你的意思是……” “嗯，我听说宗老爷子最近身体状况不佳，恐怕很快宗氏就要动荡了。商战往往在家族内部最残忍，你身边——不，准确的说是宗城身边——说不定已经有其他孙子们的眼线了，又说许，很快盛誉的业务也会出现一些问题，这些你作为助理，还是要先人一步做好提防的。” 挂断了和祝福妮的电话，周娜的思绪有些凌乱。 她想到了宗城脸上化不开的严肃，想到了他整日紧绷的状态，想到了他为了盛誉的业务绞尽脑汁、日夜奔波的样子。 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都能像宋林南、宗凌灵那般恣意张扬、潇洒快活。 “宗城可是至今为止大家公认的最有资质的宗家继承人，木秀于林啊，他一定会成为其他人竞争的标杆……” 祝福妮的话萦绕在耳边，周娜竟有些同情起宗城来。 可。 参与继承权的竞争，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吧。 富贵险中求，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啊。 这么一想，周娜又觉得宗城没什么好同情的了。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作为宗城的助理，确实应该如祝福妮提醒的那般警觉一些。 至少，在自己拿到自己离开盛誉之前，要做好本职工作吧。 “滋滋——” 手机震动了两下。 周娜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点开名片一看——宗氏-文景。 周娜一下子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她怎么刚刚没想到呢！ 下午的时候文景主动跟自己搭讪，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周娜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接受了文景的好友申请。 她本着自己是晚辈的姿态，先给文景发了一条问候。 【文总，晚上好。】 消息刚发出，文景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晚上好，周娜，下午社会学的课堂笔记你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