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销售的那些年》 第一章 毕业季——她的离开和他的选择 012年,6月21日。 余长永远记得这个日子。 毕业论文复核通过,意味着可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校园招聘所投简历,终于有了回应,要求余长于本月24日上午九点到星创大厦A座16楼,道玄科技人事部复试。 而余长之所以铭记这个日期,是因为,这天,她决定离开。 褚灵,和余长在一起一千多个日夜的女孩。玲珑小巧,身形稍显纤瘦,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她却有着一颗不满足现下,炙热之雄心。 就在今天,她终是决定毕业后,北上,去往上海,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这也意味着,两人的缘分到此,便会画上句号。 时空会是一把无形之枷锁,隔绝情感,也终将阻断缘分。 其实,余长早已知晓她的选择,但听她亲口说出时,心中仍是莫名刺痛,他是感性之人,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相伴,一夕之间,缘分到头,各奔东西,从此终将陌路。 这时的余长,22岁,青涩,稚嫩的外表下难掩落寞和苦楚,以及心中那份惆怅和不舍。 但余长最终只说了一个“好”字。 “余长,要不,我们一起去吧!”褚灵做着最后的努力,但等来的,只是余长坚定地摇头。 隐下心中万般不舍和酸楚,余长最终长呼一口气,回应道:“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背影渐远,再没回头。 褚灵不是感性之人,反之有时超乎年龄的理性。 她之所以去往上海,是经过多重论证,综合分析得出的结果,北京,广州,上海都曾在她的选择范围,综合比对之下,她选择了上海。 用她的话说,魔都充满着挑战与诱惑,能让她凤凰展翅,翱翔天际。她的目标向来高远,这是余长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便知道的事。 也正因此,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天,余长便知,两人终将如圆形中心的点,各自驶向属于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远。 此前,她劝慰余长与她同行,前往上海,凭借两人的努力,打拼出一番天地,创造属于两人的世界。但余长拒绝了,他有一万个可以和褚灵同去的理由,却有一条他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上海,离家太远,不方便照顾渐渐老去的父母。 两人三年的恋情到此结束。 褚灵离开时,余长并未去送别。余长离开时,也是一个人。 时间来到了24日的上午九点,繁华的城市中央,星创大厦如万达双塔般屹立,虽稍逊宏伟,但不失应有繁华和现代社会的属性。 站立星创大厦楼下,仰望高耸入云般的写字楼,余长心底的激情被渐渐点燃,这里将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星创大厦一共分为ABC三座,而余长面试的道玄科技便在A座的16层,整层,总面积2600多个平方,公司年销售产出6亿左右。 余长来到16楼时,发现已经有人排队在等候面试。余长一眼便被人群中的一个胖子,胖子一身不合身的西服,肥硕的肚子将白衬衫的纽扣几乎要崩开,甚是扎眼。 似乎感受到余长的目光,胖子抬手抽了抽眼镜边框,也看向余长,嘴角一笑,道:“嘿,哥们,你也是来复试的?来,过来坐!” 说完,努力移动了一下肥硕的身躯,给余长腾出一点空间。 余长微微一笑,道了声谢后,缓缓坐下,看着额头细汗密集的胖子,道:“很热吗?你怎么满头大汗。” 6月,外面最高温已达30摄氏度,但这写字楼,全层清凉如初春,23度左右的空调温度,没有丝毫灼热感。 胖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马上到我了,有点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复试。复试合格我就可以进入道玄科技。” 面试官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名叫何溪,隶属道玄科技总部的人事部。 胖子进去的时候满脸阳光明媚,出来的时候乌云密布。余长以为复试没通过,问其缘由才知,复试是通过了,但被分配到了道玄科技的玉溪分公司。 玉溪,云南省第三大城市,仅次于昆明和曲靖。 余长本想安慰几句,不料这时到自己复试了。 复试完,余长出来的时候,胖子还没走,见余长出来,问道:“怎么样,兄弟,你被分配到了哪里?” “我也是玉溪。” “啊,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决定和你一起前往玉溪分公司,在那里干出成绩,然后杀回总公司。”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去玉溪。” 胖子一时语噻,不过余长随即道:“玉溪也不错,距离省城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两人彼此介绍后,余长才知胖子名字叫:李铭。 道玄科技一共有四个分公司,分别是:道玄科技(玉溪)分公司、道玄科技(曲靖)分公司、道玄科技(大理)分公司、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 业务涉及云南省各地州,但却并未在每个地州设分公司。 正式报到的时间是下周一,此时的余长还未从学校彻底搬离,因此还可以在学校暂住几天,但也必须在7月1日前搬离。 玉溪分公司,提供员工宿舍,因此,余长仅仅是买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这等待的一周,余长给家里报了平安,并告知已经找到工作的消息,其余的时间大部分在网上查询了解这家公司。 从经营范围,项目案例,业内口碑,产品甄选,涉及领域,行业等多方位对这家公司进行了解。 余长应聘的是销售岗位,也借此时间之余,查了许多与销售相关的知识,技巧,同时还买了销售成长相应的书籍。 报到是在总公司,然后由总公司派车送到 此行玉溪,除了余长和李铭,还有另外三位同事,分别叫杨轻洪、宋雨佳以及方琳。 带队的是总公司人事部的夏诗诗,他们乘坐7人座商务车,本应宽敞的商务车因为胖子李铭的加入而显得拥挤。 因为商务车,中排为两个独立座椅,分配的时候,总不能让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挤在后面,因此男生最终做出让步。 宋雨佳和方琳坐中排,三个男生挤在后排。而胖子李铭一个人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这一路就苦了余长和杨轻洪了。 最可气的是,此行途中,李铭还弄出两个屁,一直到多年以后,都成为李铭抹不去的笑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还好,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不然余长和杨轻洪非被李铭挤成人肉饼干。在夏诗诗的带领下,几人办理交接和入职都极为顺利。 到分配宿舍时,宋雨佳和方琳一间,胖子独立一间,余长和杨轻洪一间,有同乘的经历,余长怕了,不敢再和胖子一间。 夏诗诗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公司的纪律考勤制度,和分公司的总经理张天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当晚,玉溪分公司总经理张天主持了新同事欢迎仪式,说白了便是吃饭喝酒,鼓舞军心,煽动士气,设立目标,树立信心等等。 余长不是第一次喝酒,但如今晚那般海喝还是第一次,架不住“老同事”的热情,被轮番灌了很多酒,后来余长才知道,喝酒也是销售经理考核的其中一项内容,所谓酒量就是工作量,有多大的酒量,就能有多大的工作量。 这一恶习延续了好几年。 不过老同事对几个女生还算手下留情,适可而止,并无伤大雅。当然,有总经理张天在,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当晚,胖子是最先倒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猛灌了差不多1斤烈酒下肚,放出一片豪言壮语,最后菜还没上齐,就把自己放倒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这些同事们的另类热情。 最后连同余长在内,在一个工程部同事的帮助下,几人才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扛回了宿舍。 “这里就是梦开始的地方吗?”躺在床上,余长喃喃自语。 「【注:本文后续涉及的人名、地名等皆会做化名处理。作者想要通过小说的形式,将自己十年的销售经验和大家分享,有共勉之处,难免一番快慰。】」 第二章 新人培训——初入行,难免迷茫 余长大学的专业并不是市场营销,而是美术,美术专业中的中国画和书法学。 之所以摒弃专业,选择做销售,有几点原因。 第一、销售准入门槛最低,最能锻炼自己,具有无尽的挑战性; 第二、销售工作可以跑很多地方,接触和认识很多人,成长最快; 第三、销售在所有职业中,是相对赚钱最快,最多的,余长对金钱充满着饥饿感; 第四、销售工作并不会影响余长对于美术一如以往的热爱。 玉溪分公司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比昆明总公司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据说,这是张天来任总经理后,修改的规定。 至于原因,余长并不关心。 2012年7月2日。 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关于今天的工作任务,昨晚行政部经理文晓娟已经发在群里。新人入职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听总经理训诫,往后的几年,新人入职,皆是如此。 8点20分,销售会议正式开始。 今天的会议由总经理张天主持,并没有如余长心中所想,先欢迎同事,然后再训诫新人。而是指名公检法板块的销售总监赵永,道:“公检法板块的业务,最近怎么回事?赵永,你作为销售总监,说说看。” 公司的业务覆盖教育、医疗卫生、政企、公检法等四个主要板块,根据业务板块公司划分了四个销售部,分别是A组、B组、C组以及D组。 公检法属于B组,赵永为此板块销售总监,连同他在内, 赵永没想到,总经理张天丝毫不给面子,一开场就指名道姓,瞬时,脸都黑了。不过他毕竟是部门总监,从一线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没有两把刷子和过人能力,怎么能行? 赵永道:“张总,公检法口的几个项目,之前都是团队的其他同事在跟进,我每天通过工作汇报,了解进度,前期并没有哪个环节不妥。但,当我发现问题,想要介入时,为时已晚,甲方已经被竞争对手盛鑫科技搞定,我们前期写的控标参数也已经被竞争对手改得面目全非,此项目已经交由招标代理机构,想要改回参数,已经不可能。” 不能改回参数,意味着不能控标,不能控标,意味着不能中标,不能中标的言外之意便是这个单子丢了。 舔着脸低价去杀标,博取低价中标机会,这不是张天的个性,也容易打乱市场的价格体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张天是不可能做的。 “我作为公检法口的销售总监,在团队跟进项目过程中,未能及时发现竞争对手的手段和伎俩,并妥善处理,这是我的失职,同时,这几个项目我前期过于乐观,轻视竞争对手,最终被竞争对手翻盘,我难辞其咎......” 赵永先是阐述了项目概况,然后又自我检讨,自我批评,零零散散一大堆,余长听得云里雾里,唯一的感觉便是,赵永此人太能讲,并且讲得那是一套又一套。 果然,等赵永说完,张天强忍的火气降下去了一半。 赵永是什么样的人,张天最清楚,他已经做自我检讨了,就不好再批评,何况当着那么多人,那么多新人,他也要给赵永台阶下。 喝了口茶水,张天接着道:“六百多万的项目,利润可观,丢了是可惜,但吃一堑长一智,我希望其他各部门引以为戒,下不为例。我们始终要做到:在战略上轻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 “公检法今年还有什么项目,一并说说吧。”张天继续道。 赵永见总经理张天未再训责,脸色渐缓,道:“公检法口,今年是‘智慧法庭’项目建设推出的第二年,省上指标去年刚下,就已经完成了建设。地方参照省上标准,也在年初完成了资金统筹预算,准备今年内完成采购和建设,下半年智慧法庭项目,将是B组的重点项目之一。” “我管辖的区域,现在有鹅城,江城,澄市,海市,以及塔区,皆会在本年度完成建设,总金额预算在1500万左右。此外,几个县市的司法系统,有网络监控监管管理平台建设,公安系统有文明执法系统建设等项目,预计总金额在2200万左右,不过这个项目后面再说,因为今年预算不到位,采购的可能性不大。” “智慧法庭项目有多大的把握?”张天问道。 赵永道:“公检法系统业务,一直是公司强项,我们有多地交付的成功经验,也有成熟的厂家和成熟的产品配合,拿下智慧法庭项目,没有什么大问题。此次600万的项目被盛鑫科技截胡,完全是我大意,这样的错误,我赵永不会再犯。” “好,我就当这是你的军令状了,丢了智慧法庭项目,我拿你是问。”张天最后定调子。 “此外,产品的选型,交付方案的研讨,要结合当地实际,做出调整和修改,以满足客户切实需求。” 公司有合格的产品经理,也有成熟的工程师,在项目的交付上自然不会有问题,张天之所以如此说,其实是说给新人听的,具体能听懂多少,那就看个人悟性。 在此过程中,赵永提出了项目的经费需求,听完他说的数字后,张天略微邹眉,但还是同意了。 接着张天再次道:“关于司法系统网络监控监管平台的建设,公安系统文明执法系统的建设,也说说你们的计划和打算,尽可能详细,虽然今年不会完成招标采购,但提前进入,建立基础,不是坏事。也让这几只菜鸟听听。” 菜鸟,指的自然是余长等人。 这是赵永的强项,只听他语速不快,却用近十分钟说了一大堆计划和规划,此时的余长并不能完全听懂。 只是记下了几组关键词。 1、客户关系第一位,搞定客户从搞定关系入手; 2、发现需求,发现痛点,深挖痛点,提出解决方案; 3、方案论证,产品演示,写出方案,写入控标参数; 4、确保方案参数不被竞争对手修改。 至于如何搞定客户,搞定客户关系;如何深挖痛点,拿出解决方案等细节,在会议上赵永没有详细说。 不过通过赵永的介绍,余长明白了一个道理:客户用我们的方案,并且保证控标参数不被修改,公司才有可能顺利中标。 此时的余长等人,压根还不知道何为控标参数,何为客户关系,也不知道搞定客户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除了控标参数外,还有一个招标采购重要的环节:招标代理机构。 赵永介绍完后,其余分管医疗卫生、教育、政企的销售总监分别也介绍了本区域的项目进度,但只是轻描淡写一两语带过,余长并未提取到太多有价值信息。 会议末尾,张天再次主持欢迎了我们六个新人,没错,除了余长、李铭、杨轻洪、宋雨佳、方琳外还有一个新人,薛斌。 会议结束后,公司的产品经理做了自我介绍,并提出了接下来为期三个月的产品知识培训计划。 “大家好,我是公司的负责政企部门的产品经理范海,接下来两周,我将带领大家学习这块的产品知识。”范海的声音很有磁性,入耳极为舒适,有点类似于声优。 “公司政企行业的产品硬件有复印机、打印机、交换机、防火墙、传统PC、云桌面、路由、监控、应急广播等一系列产品。软件应用支持客户定制开发软件和脚本模拟试开发等。满足客户所需,为客户提供良好解决方案,是我们产品学习的第一课。” “大家应该了解到,公司一共划分了四个业务部门,分别是政企、医疗卫生、教育、公检法四大板块。四大业务板块,产品有共通之处,也有独立特点。接下来三个月,你们将逐一了解。” 不得不说,范海的声音确实好听,作为产品经理,负责产品的讲解和演说,他的声音极大可能会引起客户的好感和共鸣,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很难模仿。 接下来的两周,范海上午和下午培训,晚上7点-9点笔试测试的方式进行,当然成绩没公开,谁也不知道六人中彼此的成绩。 但从范海看众人的细微目光变化中,余长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端倪。 产品涉及领域和划分较多,余长大学的专业是美术,第一次接触这些产品知识,学习起来较为吃力,前期只能死记硬背,想要融会贯通,根本做不到,因此相比于李铭和宋雨佳,差距渐渐显现出来。 较为明显的差异是第四周培训完总结之时,李铭口述了四周的心得所获,并且融入自己的想法和理解。 而听着李铭的口述,余长发现,前两周所学,现在几乎忘得差不多,甚至于几乎百分之六十的学习内容都未能彻底理解。 惊叹胖子记忆、理解、融会贯通能力超强的同时,余长心底有些打鼓和迷茫了。 第三章 当爱上自己的产品,你还会觉得枯燥吗 果然专业和非专业之间的差异,通过对产品知识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运用能力就体现了出来。 胖子李铭,市场营销专业,余长,美术专业。 从李铭的讲解中,余长意识到眼前这个胖子,大学时期的专业知识功底比较扎实,同时,其貌不扬的他,有一种与生俱来适合干销售工作的天赋。 这种天赋无关外在形象。 外在形象,可能某段时间内会让一个人的销售之路走得慢,但天赋和努力,会让一个人在销售之路上走得远,当然,在销售界,努力,毅力,坚持从某种意义上,远大于天赋。 接下来的晚间和周末,余长都婉拒了李铭等人提出的游玩玉溪各地景点的邀请,一股脑投入产品知识的复习和融会之中。 余长不是轻易认输之人,既然意识到了差距,那便付出比之更多的努力,他相信,迷茫和不足只是暂时的,只要努力,用心,他和李铭等人之间的差距会逐渐缩小。 学习是日积月累之事,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拔苗助长,认清了方向,就有了目标,确定了目标,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产品知识的学习确实比较枯燥乏味,从产品性能,规格,功率,指标,外观,尺寸,体积,适用场景等各方面都需要学习,而产品种类琳琅满目,靠死记硬背,即使记忆再好,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记下所有产品。 因此,便需要理解。 而理解的基础是,你要爱上自己的产品。 带着理解融入产品适用环境,通过使用环境逆向推理,进行产品选型和配置的学习方式对余长比较管用。 公司有自己的网站,里面有公司经营的几乎所有系列产品,案例,甚至方案等。这为余长提供了良好的学习平台。 果然,在第二个月培训完做总结的时候,他和胖子李铭的差距有了明显的缩小,这让培训的导师眼前一亮。 也因此,余长和李铭之间在第三个月培训开始的时候暗中卯上了劲儿。 这是一种良好的竞争,直到多年以后,余长回忆,还依然怀念当时那种竞争的氛围。那时的竞争,无关输赢,无关利益,一股脑想的都是,如何彻底将产品有关的所有知识,信息,应用场景,适用场景等吃透。 前期比的是谁对产品的理解更为透彻,后期比的是谁对产品的运用更成熟。 在余长、李铭两人竞争氛围的竞争下,其他几人也受到了影响,争相加入了两人竞争,也因此,几人都快速理解并掌握了各个板块的产品知识,应用场景,适用场景等。 用培训师的话讲,他们是有史以来,对产品知识掌握最快,最全,最深入的一批学员。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这人就是薛斌,他几乎不参与几人的聚会,学习的讨论,业余活动等。 薛斌,目前的余长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薛斌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几人中销售业绩最好的,也是最快出业绩的。 三个月的产品知识培训还有最后一周,但临近十一国庆,因此,公司决定将最后的产品培训总结大会放在十一之后。 国庆期间,余长回了趟老家,看望了父母,在这期间,让余长没有预料到的是,他收到了褚灵的信息,让其有时间到昆明一聚。 余长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两人终将走向不同的世界,既然双方都做出了选择,少见,甚至不见,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结局。 在一起三年,突然分离,甚至彻底分离。于双方都暂时未能彻底接受和适应,但这就是现实,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别人懂,承受该承受的痛苦,不舍,惋惜......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虽选择分离和不同的奔赴,也选择不见,但从未想过彻底断了联系,至少从未刻意如此。 在两人的聊天中,余长得知褚灵进入了上海世茂一家外企,目前担任策划总监助理一职。当然,余长的现状也选择性告知了对方。 十一国庆之后,薛斌并未参与余最后一周的总结大会,在李铭的打听下,才知道薛斌不参与剩余的考核和后面三个月的实战演练,已经提前去跑市场了。 这一消息让在场的几人都为之一愣,按照公司的规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销售人员先要苦练内功,达到出师标后,划分市场区域,模块才能去跑市场。 薛斌和余长等人一同进入公司,但跳出了公司规定,说明已经得到了总经理张天的许可。这不禁让众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诸多遐想,不过仅仅是想想而已,众人都知趣的选择了沉默,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薛斌的提前跑市场,对几人有着不小影响,接下来一周的总结大会,并未达到如期的效果,而这也直接惹毛了黎思言。 黎思言,公司产品经理之一,除了她和范海,公司还有林睿和王欣怡两个产品经理兼培训师。 黎思言是四人中的组长,从行政级别而言,和部门销售总监不相上下。 她身材挺拔,曼妙别致,皮肤白皙,脸型修长,每天的衣服似乎都不重样,但有一点相同,每天都穿高跟鞋。典型的东北人,一口流利的东北腔,骂起人来丝毫不给面子。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公司请你们来,是让你们干什么吃的?薛斌去跑市场,一个屁大点的事就让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萎靡不振了?也不害臊,都给我好好想想,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以为公司公司花钱养你们,是让你们来吃干饭的?如果不相干,就趁早滚蛋,别在这儿碍眼丢人。” 黎思言训斥完后,摔下手中的总结资料,转身就离开,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余长看着黎思言消失的背影,心道:“这个东北娘们可真够彪悍的。” 不过他也知道,黎思言刚才的训斥并不是毫无道理。薛斌可以跳出公司规定,提前去跑市场,说明他有关系。 而至于有何种关系,并不是现下几人需要关心和在意的。 但薛斌提前跑市场,对在场几人还是形成了无形的压力,如果他们再不努力,苦修内功,是否能够经得起市场考验,都还是个未知数。 果然,三个月的产品知识学习完毕,进入边学边实战的模拟演练,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面对培训师给出的模拟演练题目,五人,没有一人是过关和达标的。学习的理论知识,用于模拟演练,就变成了照本宣科,死搬硬套。 当天的培训结束后,几人都黑着脸,连平常话最多的胖子李铭都选择了沉默。 问题既然已经出现,那么解决问题,才能前行。 看着几人低落的情绪,在食堂吃饭之时,余长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觉得今天黎思言有一点说的很对。” 几人见余长说话,纷纷将目光投过来,余长继续道:“我们要根据所学,形成自己的语言组织架构,用自己的话去阐述和介绍产品,而不应该生搬硬套。” “余长,其实,我当时就是太紧张了,今天的演练题目,如果换做现在,我可以毫无压力应对。”李铭猛戳了一口饭,含糊道。 “所以,当时,我们面对演练题目是不是并未将自己彻底融入那个环境中,拘束于要将所学全部一股脑传输给客户,而忽略了,你说的,是不是客户想听的?” “对呀,胖子演练的时候,我听着就不对劲,就感觉,他是为了介绍产品而介绍产品,是为了将产品卖给客户而强行推销。说真的,胖子,你别生气,当时我都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方琳接着余长的话说道。 “嘿,这有什么,咱是爷们儿,有不足,才有成长的空间,倒是你方琳,为何你演练的时候,断断续续,吐字不清,小脸憋得通红?” “我当时太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演练。” “我觉得公司的这个模拟演练,太过于局限了。”宋雨佳说了一句。 “怎么局限了,说说看。”李铭道。 宋雨佳想了想,道:“今天毕竟是演练,而不是实战,发挥空间,场景预判,定义,产品介绍等都局限在了题目本身,这就是最大的局限。” “客户的痛点是什么,如何发现需求,了解需求,提出解决方案等都只能凭空猜测,这不局限是什么?” “我也这样觉得。”一直没说话的杨轻洪开口。 “我们并未参与过真正的实战,也还没有机会参与,但如果公司能够换一种方式,采取老人带新人,先去看看老人是如何拜访客户的,或许我们的思维局限性就会打开,结果就不会如今天这样。” 杨轻洪说完,包括余长在内的几人都表示认同,李铭首先开口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办法不错,要不我们给HR建议一下?” 其实,不用几个新人去找HR。当晚,黎思言便将几人今天的表现告知了总经理张天,张天在听取了黎思言的建议,采取老人带新人的模式,白天陪同老人去拜访客户,晚上回公司演练,复习,总结。 几人三个月的表现,张天都看在眼中,想在心中,对几人的厚望,也丝毫不吝啬地表现在脸上。 第四章 实战——检验金子的标准 第二天,黎思言就宣布了这一消息,正中众人下怀。 “都给我精神点,跟着老销售人员出去拜访客户,是你们实践学习的大好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和重视这次机会。” 众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连声答应下来。 分组的时候,余长和方琳分到了医疗卫生组,带他们的销售名叫张佳华,省外人,据说业绩在公司足可以排进前五。 对于带我们两个新人出去拜访客户,张佳华显得激情四射,斗志昂扬,在去的车上,也不吝啬自己这几年的从事销售的心得体会,拿出和余长、方琳分享。 余长两人静静听着她讲述,心里对眼前这个湖南妹子升起了几分好感。 第一家拜访的客户是塔区的妇幼保健院,从对话中就能看得出张佳华和对方都已经是老熟人。 一进门,张佳华便热情道:“彭哥,今天带了两位新朋友来给你认识一下,趁此机会,也刚好认一下门。” “哟,是佳华来了啊!” 张佳华口中的彭哥,名叫彭林御,是妇幼保健院的行政副主任,四十岁左右年纪,头发稍显稀疏。 在拜访之前,张佳华已经告知两人,因为行政主任马上就要退休,几乎不管事,将手里的工作和权限授予了这个副主任,因此他的话语权很重要。 对方称呼张佳华为“佳华”,说明和她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也说明了彭林御对张佳华工作和为人的认可。 “是呀,彭哥,好久不见你,想你了,来看看你。” 她使用的是“你”,而不是“您”,说明两人在交流相处中,处于平等对待的身份。 彭林御笑笑,并未接话,让我们坐下后,给我们每人倒了茶,道:“佳华厉害呀,都开始带徒弟了。” 张佳华笑笑道:“哪里,我能有今天,都是彭哥赏口饭吃。我带人还不够格,我自己都是柴总监 她口中的柴总监,指的便是医疗卫生部的总监,柴宁。据说此人是一个传说级人物,打破了公司多项纪录,也创造了公司迄今为止,最大的单个中标金额,至今无人超越。 寒暄了几句后,张佳华介绍道:“这是公司新来的同事,余长、方琳。” 余长和方琳都是彼此笑笑,算是打招呼,见彭林御并未有握手之势,两人都并未主动伸手。 虽为新人,但两人都比较知趣。 寒暄了几句后,张佳华见时间差不多,直奔主题,道:“彭哥,上次说的信息安全防火墙和平台的项目,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现在还处于前期运筹阶段,项目指标,预算指标等都还没有下达。”彭林御回答的时候并未犹豫。 “怎么今年的采购预算指标下得如此之慢?我记得往年都是9月份就已经下了呀,今年都快十月底了。如果迟迟未下,今年要完成建设,怕是来不及了?” “是啊,我也挺着急的,信息科已经催促我好几次了,涉及数据安全和平台安全,这对于医院而言不是小事,我和财管那边沟通了几次,还是不行,上面统筹不到位,项目动不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督促快一点呢?彭哥!” “目前该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了,该尝试的也尝试了,我是暂时无能为力了呀!” “呵呵,彭哥说笑了,彭哥的能力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只要彭哥努力,哪里会有办不成的事情。” “对了,彭哥,对于方案的选型,上次我司做了产品演示和方案讲解,从技术层面而言,也进行了相应的论证,是否已经满足了咱单位所需了呢?” 张佳华说的是“咱单位”,而不是“你们单位”,或者“贵单位。” “技术方案,产品选型还是得以老董的意见为准,毕竟他是专业人员,我只负责走对应程序。” “行,如此,我便不耽搁彭哥工作了,我去找老董聊聊?”张佳华是用询问的口气,说话时,余长也注意到,她的目光盯着彭林御。 “也行,技术层面多和老董沟通,我们行政后勤会充分尊重他的意见。” 又寒暄了几句,我们起身告退。 出门之后,张佳华让我们先去五楼,她过会儿下来。说完,她转身再次进入了彭林御的办公室。 虽初出茅庐,但余长隐隐明白,张佳华折身再次进入彭林御办公室的目的,而恰是去而复返,才是这次项目成交的关键。 接下来张佳华带着两人拜访了技术董工,具体名字余长一直到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人们都喊他董工。 董工,技术出生,五十多岁年纪,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不过即使是临近退休,对技术的热爱从余长等人见到他,他还在检修设备就可以看得出。 对于公司提供的产品方案,技术方案,董工都比较认可,说话也比较直,道:“除了你们,还有另外一家公司对这个项目也比较在意。” 这是一个重磅炸弹,但是的张佳华闻言,神色稍显紧张,急忙道:“董工知不知道是哪家公司?” “具体的公司我记不住,不过好像是行政副院长的关系。”看得出,董工对张佳华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他们的技术方案怎么样呢?”张佳华镇定下来道。 “技术方案同样也行得通,只需要改几条链路,花费人工搭建平台后,录入管理员信息,再根据管理信息导入用户信息即可。” 张佳华感觉到了危机,不过沉住气继续道:“那董工觉得和我们的方案相比,如何呢?” 董工看了张佳华一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肯定是支持你们的,毕竟第一期,第二期项目都是你们做的,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现在的重点已经不在董工和彭林御这里了,而在更上层的关系。这连余长涉世未深都能想到,张佳华不可能想不到。 从董工那里出来后,张佳华让我和方琳在车里面等着她。 余长猜测,他应该是去找更高层的负责人了,只是不方便带着余长和方琳。 而在车中等候的余长,回忆刚才的拜访情景,陷入了沉思: 张佳华分别拜访了采购程序办理的行政部副主任,技术负责人董工,那么接下来,她应该会去找这个项目拍板人,或者话语权极重之人。 因为两版方案在技术过审方面都能满足客户需求,那就不存在方案论证问题,那就只有之前赵永说过的,搞定客户,搞定客户关系。 但具体如何搞定,张佳华并未讲,余长也并未再问。 虽同为销售,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东西可以拿出来分享,但有些东西却只能自己知晓,即使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别人提及。 这个项目,最终在几方的角逐下,变成了公共参数,而张佳华在彭林御的帮助下,以88.45万,低于拦标价11万的价格中标。 下午,拜访了市第二人民医院。 这个医院要进行网络综合升级改造+防火墙设备升级,一听名字就知道,项目金额不小。 不过这个项目并不在这年,而是明年,这家医院,张佳华带着余长和方琳一共拜访了五个部门。 分别是安保部、行政部、技术部、运营部以及张佳华自己拜访的一个副院长。 安保部,并不是保卫安保部,而是网络安全保障部门,是为了医院信息安全而成立的部门,有些地方叫网安部。 运营部,医院系统对接各类平台,如社保,异地报销,全国专家联诊,对外宣传等都是运营部的职责。 当然,这几个部门,每个医院的叫法不同,但职能大同小异。 运营部和技术部和张佳华比较熟络,但安保部却有点排斥,可能因为张佳华平常联络得少。 拜访了几个部门,和每个部门谈的东西,谈的方式,谈的内容都不同,这是今天陪同张佳华出来,余长最大的感受。 销售真是一门学问,并且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准入门槛低,但能走多远,多高,那都是天赋,努力,毅力,持之以恒等综合因素凝聚的结果。 拜访结束后,张佳华说:“这个项目光是网络改造的部分预算就达800多万,加上防火墙设备的升级改造,至少1000万出头,如果我能拿下这个项目,我明年的业绩就没有丝毫压力了。” 余长和方琳都暗自咂舌。 1000多万的项目,那该有多少的利润,销售通过这样一个单子可以赚到多少钱? 如此想,是对的。 因为销售员始终要对金钱充满着饥饿感,只有时刻有这种饥饿感,才能在销售的道路上,愈战愈勇。 “相信凭借华姐的能力,一定可以拿下这个项目的。”方琳适时拍了下马屁。 张佳华笑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这个项目,我们部门的‘柴大大’也跟着,凭借我和她的努力,再加上张总处理各种社会关系,调动资源,拿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今天的拜访结束了,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回去的车上,张佳华道。 第五章 销售兵法——适用于项目型销售 华姐,我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向你请教呢!”方琳开心道。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张佳华道。 方琳想了想,道:“今天我们拜访的都是你之前就认识或者已经合作过的客户,我想问的是,华姐,如果拜访新客户,在拜访之前对这个新客户几乎一无所知,那拜访时讲什么,如何讲呢?” 方琳想问的问题,也是余长想问的,两人都有同样的疑惑。 张佳华笑笑,道:“就知道你们会如此问,说真的,你们现在问的问题,四年前,我也问过柴大大。” 张佳华入行四年,是柴宁一手带起来的兵。 “拜访新客户,拜访之前需要做一些准备,而准备哪些东西,如何准备。公司的销售兵法就会有详细的讲解,现在你们应该还没有得到销售兵法,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确实,两人还没有得到,公司有这个东西,两人也是第一次听说。 而在当晚的总结会上,几人都拿到了一份,这就是公司的销售宝典,张天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道玄销售兵法。 兵法所言,和张佳华所述,几乎不差,只不过,根据客户群体的不同,加上自己的理解,张佳华解释得更为充分,更加适用于实战。 兵法一共分为“六招二十四式”: 六招二十四式如下: 第一招、客户分析。共分三式:发展向导、收集资料、组织结构分析、判断销售机会; 开始标志:锁定目标客户。 结束标志:判断有明确销售机会。 第二招、建立信任。共分两式:判断客户沟通风格、发展客户关系; 开始标志:判断有明确销售机会。 结束标志:与目标客户建立良好的客情关系。 第三招、挖掘需求。共分两式:完整、清晰、全面了解客户需求、判断客户采购阶段。 开始标志:与客户建立良好的客情关系。 结束标志:获取客户明确的需求。(通常是书面形式) 第四招、呈现价值。共分八式:竞争对手分析、制定竞争策略、制作建议书、分析存在的问题和痛点、制作解决方案和报价、提供资信文件和产品案例、产品演示、技术论证和答疑。 开始标志:获得客户的明确需求(通常是书面形式) 结束标志:开始商务洽谈。 商务洽谈部分涉及产品演示、技术答疑、价格商谈等。这个环节没有问题后,一般便进入办理采购环节,一般到商务洽谈环节没有问题,采购环节中标的概率基本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至于后面两招,分别是赢取承诺、跟进服务。这两招,我们后面再讲,现在回到第一招:客户分析。 客户分析阶段,提前做足功课,尤为重要。 客户资料的收集,包括组织结构资料的收集和客户个人资料的收集两部分。 一、组织结构资料的收集包括: 1、单位背景资料:单位的性质、财务状况、目前谁是负责人,采购环节涉及部门等; 2、设备使用情况:客户目前设备的使用情况,陈旧率等; 3、负责人的个人资料:包括但不限于:背景学历、工作经历,爱好、联系方式、家庭结构等; 4、竞争对手分析:包括但不限于:竞争对手和客户的关系、竞争对手的产品在单位使用情况、竞争对手销售人员的姓名、联系方式、入行几年、行业评价等。 这些资料的收集一般而言不能在拜访前,全部获取,更多的是多次与客户的接触中,逐渐获取,但提前知晓一些情况和信息,对客户的拜访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收集资料是拜访客户的第一步,余长看着厚厚的兵法资料,心中燃起火花,原来大客户销售同样有规律可循,心中的惆怅顿时消散了大半。 当晚,余长将兵法资料带回宿舍,一股脑全部看完后,陷入了沉思之中,结合今天的拜访实践,加之张佳华的讲解,他的思路已经越来越清晰。 记住兵法的内容,付诸实践,多拜访,多总结,多改进,慢慢地一定可以得到提升。 果然,有销售兵法的指引,有老销售人员的带领拜访,接下的一段时间的实践模拟训练的效果是惊人的。 几人都是沉浸在这种每天汲取养分的成长中。 而就在几人洋洋得意时,公司传出了一个消息,跑市场一个半月的薛斌,成功签下了一个合同,总金额24万元。 这一消息让众人惊讶的同时,再次燃起跃跃欲试的冲动,甚至胖子李铭提议,尽快结束接下来还有一个半月的培训。 显然,这是不现实的,按照实际情况,培训完临近春节,客户这一年的采购已经完了,几乎不可能再有任何采购。采购计划无论如何都要到春节以后,也就是临近三月份。 现在去跑市场,除了消磨锐气之外,只会碰一鼻子灰,公司显然不会同意。 按捺下心中的不甘,几人都沉浸下来,按照培训师要求,苦练内功,锻炼技能。 转眼,六个月的培训结束,最后做结业报告,参与的五人,都通过了公司的考核,都顺利留了下来。 考核后,公司分别和几人签署了劳动合同,保密协议,尽职竞业协议等,正式转正。 临近春节,公司放假,假期是十五天,比国家法定多了八天,这是总公司给大家的福利,为的是照顾省外探亲的同事。 而在春节放假前,余长等人深入了解了公司的组织架构,人事结构等,同时划分了行业和区域。 余长被分到了政企组,李铭、杨轻洪分到了公检法组,方琳分到了医疗卫生组,宋雨佳分到了教育组。 至于薛斌,他似乎不属于任何组,但他目前跑的客户群体,以医疗,政府,国企居多,他的工作情况直接向总经理张天汇报。 “余长,你有点背啊!怎么被分到了政企组?”李铭道。 “政企组怎么了?”余长道。 “现在公司的四个小组,政企组是最没有前途的部门,年年业绩垫底,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怎么说?” “政企组连同你在内,现在一共7人,政企的优质客户都被前面6人瓜分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残羹败絮或者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划分给你,不是让你去送死吗?” 玉溪一共两区7县市,其中,两区4县市都有人在跑了,余下的只有鹅城、平城、元城三个自治区没有人跑。 按照此规划,这三个区岂不是都要落到余长头上? “没事,公司让我打哪里,我就打哪里。在不能创造财富的时候,积累创造财富的能力,也不失为一种机会和成长。” “你就乐观吧!到时候有你哭的。”李铭挑衅道。 “政企组的销售总监黄视通,来公司九年,业绩平平,据说能够坐上销售总监的位置,完全靠资历熬上去的。” “对,我也听说了,所以你惨了。听说黄视通此人,心胸狭隘,锱铢必较,手下之人被逼走了一批又一批,现在留下的,都是换吃等死,和黄视通沆瀣一气的主,守着几个老客户,死不了,但对公司的产值也起不来。” 胖子李铭说完,余长也陷入了沉思,他在五人中的考核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公司为何会将他划分到这样一个组? 随机? 刻意为之? 余长有点想不通,但是既然公司已经做出安排,那么他只有服从安排,因为他始终相信,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越是困难,艰苦的地方,越是能锻炼人。 果然,在第二天的部门小组会议上,黄视通宣布了,将鹅城、平城、元城划分给了余长。在会议上,余长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以及向前辈请教等客套话。 会议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结束了,会议的内容除了划分余长负责的区域外,就是其他销售人员汇报近期的工作进展,进度,以及年底的收尾工作等。 会议结束后,余长来到了自己新的工位,开始查询有关鹅、平、元三地的相关资料。鹅城距离玉溪市中心大概一小时车程,而元城和平城相对较远。并且,三地都是少数民族自治县,人口少,经费有限,可谓贫瘠得不能再贫瘠的土壤。 怪不得没人接手,原来都是穷县啊! 余长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时间,查询了地理、人口、车程、政府单位、国企单位、省企单位等资料,为节后的拜访做准备。 做完这些后,余长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黄视通。 当他来到黄视通办公室门口时,刚好见他要出去,余长连忙道:“黄总监,你要出去?” 黄视通看了余长一眼,边收拾电脑包,点了点头,道:“嗯,有事?” 余长想了想,道:“黄总监,我刚刚查了一下三地的相关资料,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向你请教,同时关于这三块的市场如何跑,想要你指点一下。” 黄视通闻言,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余长,指着沙发说道:“坐吧!”说完,转身给余长倒了一杯茶,也坐了下去。 “说说吧,你有什么疑问。”黄视通没有寒暄,没有客气,直入正题。 余长道:“三地的政企我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查阅了政府采购网的相关中标公告,说明这三地每年还是有采购需求,可为何近三年都没有我们公司呢?” 余长说完,他敏锐捕捉到了黄视通的脸色变化,只听他说道:“这三县是公司的软肋,公司近三年都没有安排销售人员负责,这不,你来了,公司重新做出了战略调整,将你安排去了那里。” “小余啊,我听说你在培训期间的成绩是不错的,我也相信公司将这三县划分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加油啊!” 余长点点头,道:“多谢黄总监,我会努力的。” “有什么事,可以多向部门的其他前辈请教讨论,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找我。关于如何拜访客户,如何跑市场,培训阶段,培训师都已经讲了,你现在只差真正的实践,马上就放假了,这几天你先整理一个工作计划和拜访计划,收集相关的客户信息和资料,春节后正式上马。” “好,黄总监。刚才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我想听一下你的建议,这三县,我应该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黄视通看了余长一眼,道:“这个你自己看,只有走出去,才会遇到客户,遇到客户就会遇到问题,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慢慢的你才能成长,我对你是有信心的。” “你现在有困惑,很正常,但当下你需要做的是,树立目标,比如多久时间跑完一个县,先给自己定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逐步去完成,逐步积累时间。” 黄视通似乎有其他事,仅仅给了余长十分钟时间。 余长从黄视通办公室出来,再次详细收集三地资料,单位采购信息等,并整理了一个表格,将收集的信息逐一填入其中。 春节放假的时候,总经理张天给每位员工都包了红包,当然也包括余长等五个新人。年终总结大会放在了春节后,因此在放假的当天,只是简单地部署了春节期间相关事宜。 距离春节还有五天,余长并不想那么快回家,他打算利用这五天先去鹅城跑一趟,本想告知黄视通一声,但想了想,决定放弃,暂时不告诉。 公司给销售印刷的名片一周前,余长已经收到,带着名片和公司的产品资料,以及之前复印的合同,项目案例,换了一身干净的着装,余长前往了鹅城。 第六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1) u001a鹅城是个小县城,全县人口十六万。 人口虽少,但在三个少数民族自治县中,经济却不是最差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鹅城东连玉溪市中心,西连元城,北连海市,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 第一站余长之所以选择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临近年关,不管是政府单位,还是国有企业,都已无心工作,更多的是节前的人情世故和礼尚往来。 来之前,余长做了一些功课,鹅城新建了一个经济开发区,09年始建,计划12年竣工。为了一探究竟,明确是否竣工,下了客车后,余长便打车前往了经济开发区。 鹅城的经济开发区是国家统筹,社会融资的项目,第一期,主体总投资28个亿,配套设施投资2.5个亿。 2.5亿中,办公类设备占比8千万,信息化设备占比1个亿,其它占比7千万。 在来之前,余长便听部门的其他同事讨论过,这个项目是属于3P项目,涉及面巨大,人事结构错综复杂,让余长了解便可,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余长暗暗记下,但却不死心。一个销售新人,最可怕的不是战斗后的失败,而是不战就屈人之兵,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永远不可能成功。 这个项目的甲方是鹅城县委,虽是玉溪市委牵头,但具体的实施落地,还是交由鹅城负责。承建方是云建投,资方是融创资本。 余长并不了解何为3P项目,因为六个月的培训中,并未针对这块有过系统培训,培训师仅是涉及项目案例分析时,一笔带过。 但在后面和部门同事的交流中,他知道了何为3P项目。 来到项目现场,看着占地1000余亩的经济开发区,主体工程已经基本完工,目前在进行外墙体装修,内部道路,绿化,公共设施已经逐步上马。 临近年关,工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只有抢进度的施工组和值班的班组成员。 大门处有保安24小时值守,余长到了后,向门卫保安道:“大爷,你这里有安全帽吗?我的安全帽来的时候忘记了,我是来向某某施工组核对材料的。” 门卫大爷狐疑地看着余长,显然余长的着装,以及脸上的稚嫩引起了他的怀疑,余长顺势递出早准备好的香烟,道:“大爷,临近年关了,你的工作也应该轻松很多了吧?” 果然,大爷接过香烟后,眼中的疑色降低了很多,或许在他看来,临近年关了,不可能有人没事故意往工地上跑吧? “轻松不了啊,昨天刚开了生产安全会议,春节期间也需要24小时值班,不能有任何松懈,今年大年三十晚上刚好轮到我值班,回家过年的事泡汤咯。”大爷点燃一根烟说道。 “大爷你真辛苦,不过大家都不容易啊,主体工程虽完工,但装修工程还在拼命赶进度,也是没办法,不然谁愿意年关了还在工地上瞎忙活。” 余长也点燃一根香烟和门卫聊起了家长里短。 抽完一支烟后,余长再次递上一支香烟,大爷本想推辞,但被余长硬递了过去,并且主动为他点上,关系就变得融洽了很多。 “安全帽,我这里有一顶,是之前的一个部门经理放这里的。不过先说好,办完事后,你一定得还我,不然我没法交代。”猛吸了一大口香烟后,门卫终于给了余长一顶帽子。 余长连忙带笑表示感谢并承诺事完一定归还安全帽。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余长用了两支烟搞定了门卫,成功混入了项目部,项目工地。 在工地上跑,没有安全帽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在公司的系统培训中,余长便知,同时,为了顺利进入,余长不得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仅是避免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经济开发区的总包是云建投,主体不可以分包,因此承建方也是云建投。但装修,绿化,配套设施,道路硬化等可做外包或者分包,但管理都归云建投管理。 而资方是融创资本,因此资方在项目中的话语权不小。 但货品的采购,定义,指标,规格等,资方在保证利润最大化的同时,也会征求使用方,也就是鹅城县委的意见。 而目前的余长,对资方和甲方一无所知,同时对潜在的竞争对手也一无所知。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种类型的大项目,参与的公司,厂家,代理商,运营商一定不少。 余长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人询问情况,而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围着整个项目部转了一圈,心中感慨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切入此项目。 要切入此项目,毋庸置疑,首先要想办法和资本方和鹅城县委搭上线。 就在余长思考如何做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后方喊道:“嘿,干什么的?那边是施工重地,不允许进入。” 余长微微一愕,转身见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余长身后,余长一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没注意施工重地几个字。” 说着,余长走向他,笑了笑抽出一支烟递上,道:“大哥,你抽烟。” 中年男人并未接烟,冷着脸道:“你是哪个班组成员,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余长这次并未说谎,道:“我不属于项目部。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是做信息化设备的。” 说着余长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中年男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做信息化的,应该去找资方和甲方,跑项目部来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怎么进来的? 这是一个封闭式话题,不好回答。 因此余长避开了此问话,真诚道:“不瞒老哥,我是刚来鹅城跑市场,对经开区的项目还一无所知,我是想找资方和甲方,但我现在谁也不认识啊。” 余长的话并未说完,留有一定余地,他想借机看一下中年男人的反应,不料中年男人却并未接话,道:“那是你的事,这里是施工重地,赶紧出去,出了事情我们可不负责。” “嘿,好的,知道了,老哥。”余长连忙表示歉意,接着又道:“不知老哥,能否告诉资方的负责人是谁?” 中年男人顿了顿,意味深长看了余长一眼,道:“姓刘。” 余长道:“叫刘什么?不知我要去何处才能拜访他?老哥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只知道姓刘,其他的一概不知。”说完之后,再次警告余长快点离开后,转身离开。 “姓刘?”余长喃喃道,光知道姓没用啊!余长想了想,决定给部门总监黄视通打个电话,毕竟他在这块时间长,应该有一定的人际资源,或许能够打听到此人。 第七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2) 接到余长的电话,黄视通感到惊讶,电话中问道:“放假了,你没回家,跑鹅城去了?” 余长连忙道:“这不距离春节还有5天嘛,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因此就想趁有些单位还没有放假,过来跑跑,提前了解些情况。” 电话那头的黄视通略感惊讶,接着道:“什么事,那边有情况?” 余长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以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道:“我想麻烦黄总监帮我调查一下,资方的负责人姓刘的是谁,联系方式。” 黄视通在电话中仅说了一句让余长等消息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工地现场余长再未过多停留,想了想,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余长决定采取最笨的方式,守株待兔的方式在门口等着刚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定知道一些信息,只不过,或许如余长这类的销售人员太多,又因不熟悉,因此直接懒得说什么。 时间临近下午五点,余长路过门卫时,又给门卫递上一根烟,并还了安全帽,又有意无意地询问了些关于此项目的信息,但他仅是门卫,消息有限,因此并未套出什么有用信息。 不过在和门卫的交谈中,余长得知,总包项目经理基本每天的早上八点到十点都会在工地巡查,这或许是对余长稍有用的信息。 总包项目经理,在工地上的权限很大,如果能够认识,搭上线,对余长而言是好事。只不过,临近年关的原因,工地基本停工,这两天没有来工地。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里面的人陆续出来,余长远远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6从缓缓驶来。 在等候的四十分钟里,余长想了各种和中年男人搭讪的方法,但最后还是决定直接上,无知者无畏。 拦下奥迪车,余长走到驾驶室门口,窗子降下,还未等余长开口,中年男人语气不悦道:“怎么又是你?” 余长笑笑,道:“不正是我吗,老哥。”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余长一脸笑意,中年男人语气虽生硬但未发火,道:“什么事?” 余长道:“老哥,我是来跑项目的新人,对鹅城一无所知,也是从你口中才知资方姓刘。”说完,余长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在车里一通翻找,最后递给余长一张名片,道:“你可以先联系此人看看,他经常去‘大唐盛世’。” 说完摇起车窗,扬长而去。 余长一阵激动,细细端详着名片,只见上面写着:房筱霖三个字,后面写着总经理助理几个字。 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过多犹豫,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了麻将碰撞的声音。 只听对方说道:“喂,你好,哪位?” 余长理了理思路,在电话中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并约对方是否方便见面,对方语气和善,道:“我们已经放假了,有什么事,春节以后再说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对方在打麻将,消遣娱乐,临近年关,对方估计确实无心工作,而想要和对方见面,估计只有去大唐盛世堵门了。 可就这样去堵,会不会起反作用,余长有点拿不定主意。 而就在这时,黄视通发来信息,上面赫然正是资方刘总的信息。 余长稍显激动,道了声谢后,打车赶回市中心。 当晚,余长查询了当地的相关网站,以及资方的公司信息,了解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不一定对项目有帮助,但对余长建立第一次拜访,并且起到好的拜访效果有作用。 余长深思熟虑后,并未选择去堵人,毕竟堵人这种事,一个不好,会引起对方反感,得不偿失。 第二天,余长拜访了改革委和环保局。毕竟是公家单位的人,临近年关,都闲来无事,余长的到来,拜访的部门都相对顺利。 从改革委这里也获取了一些有用信息。 政府办、县委办、改革办、国土局、地震局、环保局等(还未改革前叫:国土局,改革后叫:自然资源局)联合组成了项目督导组,其中政府办主任任项目组组长,代表甲方,而副组长和组员则由各大局派级别对称的要员参与组成。 项目组的临时办公地点在县委办的一栋大楼的一间办公室,平时开会讨论项目的相关事宜就在此进行。 余长不认识项目组任何一个人,因此打算采取陌拜的方式。 来到政府大楼,简单说明来意后,保安并未拦着,按照原先打探的消息,余长来到了四楼。 四楼极为安静,走道的采光效果不是很好,蒙着一层昏暗。 “你好,请问经开区项目组办公室在哪里?”余长随意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问道。 一名年轻女性抬头看了余长一眼,又低头道:“走道尽头第二间就是。” 余长道了声谢,整理了一下着装和发型,再看牙齿中是否有残留物。但觉得还不够,又走到卫生间镜子前,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最后从黑色公文包中掏出一瓶涑口水,漱了一下,再检查香烟,火机,名片,公司产品资料,合同,中标通知书等是否齐全。 一名销售人员的外在形象决定了第一次拜访的效果如何,有时候得来不易的一次机会,极有可能因为销售人员不注重着装,外在形象,从而断送这次拜访机会,最后与项目失之交臂,追悔莫及。 试问一个销售连自己的形象都整理不好,客户又怎么放心将项目,尤其是大项目交由你来做。 余长是应届毕业生,此时收入仅是公司发的基本工资,虽买不起高档西服,手表,皮带,但整洁干净,一身合身的深灰色西服,搭配他的身型,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十分重视此次的拜访,因为能否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拜访甚至合作,就看第一次的拜访效果。 来到办公室门口,余长并未直接敲门,而是看着门口公告栏里面的人员信息暗自记下。如果这些信息能够附上对应的照片就好了,余长如是想着,因为这样,他努力将照片和名字对上,在拜访的时候可以快速拉近和客户的关系。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瞟了一眼,余长见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里面仅有两三个人。心中有了定数,他敲了敲门框,然后将脑袋往里面伸了伸,让里面的人的视野能更好地看见他。 一名年约四十多岁,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道:“你好,找哪位?” 余长笑笑,道:“你好,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是做信息化设备的。”边说着,余长已经走过去从包里面掏出了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礼貌性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将名片放在桌子上,道:“你好,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来这里有什么事? 这是一个封闭性话题,回答有事也不好,因为一来就有事,极有可能被客户针对话题,直接拒绝。回答没事也不好,因为没事你来这里干嘛?如此回答,客户会觉得你虚伪。这是实战培训的时候就重点强调过的。 余长略作犹豫,道:“你好,还不知道您贵姓?” “免贵姓赵。” 余长将刚才脑海中记录的信息快速筛选,笑道:“您好,赵副组长。”余长的回答带了一个‘副’字,因为他不确定正组长是否在现场,如果喊错了,那极有可能触及官场的某种忌讳。 也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错失了机会。 如果办公室仅有赵副一个人,余长会将‘副’字去掉,这是潜在的规则以及称呼之道,试问谁人不希望别人高看自己,抬高自己。 但现在不同,余长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除了赵副外还有一个年轻男性以及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赵副似乎并未在意称呼,道:“我们只负责基建主体项目的监管,监督以及协调相应的工作,信息化设备采购这块,我们不管。” 到底是真不管还是假不管,培训的时候,培训师就告诉过余长,不要被客户表面的话所蒙蔽,也不要顺着客户的话题往下走。 余长试探着道:“是这样的,赵副,我是第一次来鹅城,也是第一次跑客户,尤其一来就跑咱们鹅城经开区如此大的项目,我是一点思路都没有呀。” 赵副并未接话,看了一眼余长的着装,道:“你是刚毕业的应届生?” 余长心底微微一动,心道:为何他要如此一问,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判断我有没有相处的价值,有没有再继续沟通的必要?抑或其他? 不过,最后余长选择实话实说,带着自嘲地开玩笑道:“赵副好眼力,饶是我尽可能注重着装包裹这副皮囊,还是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得不佩服您阅历丰富,见多识广。” 余长这不声不响的马屁在赵副听来似乎很受用,他脸色微微有些动容,道:“办公设备采购,信息化设备采购这块你应该找资方,我们不管这块,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临近年关了,大家都准备休息了,这个时候恐怕找不到人了吧。” 项目督导小组,作为监管方,代表的是县委的意见,信息化项目2.5亿,县委不可能不出意见,也不可能不安排人参与其中,赵副如是说,仅是为了打发余长而已。 余长道:“嗯,您说得对,我们公司昨天也放假了。” “哦?”赵副稍显讶异:“放假了,不考虑回家过年?” “家是肯定回的,这不,距离春节还有几天,你们都还没有休息,我也不能松懈呀。” 几句话下来,熟络了,赵副也接过余长递上的烟,点上了,不过两人的话题都没有涉及工作,聊了一些现下新闻,鹅城的风土民情等。 待一根烟抽完,余长知道自己该走了,道:“老哥,我第一次来鹅城,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能不能留个你的联系方式?” 赵副并未拒绝,在一张便签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余长。 余长双手接过,走之前,微笑和办公室另外两人挥手告别,走出办公室,余长第一时间将赵副给的电话号码录入手机,为了避免遗失,他用qq备份了一下。 来到楼下,余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赵副,道:“赵组长,感谢您的接待,你是我来鹅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这种缘分,如果你不嫌我年龄小你很多,我便称呼你一声老哥。老哥,今晚是否有空,老弟特意从玉溪带了一瓶高粱酒,想与老哥一同品尝。” 大约十分钟后,余长收到消息:“今晚家中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说。” 拒绝在余长的预料之中,不过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第八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3) 如果余长一邀约,赵副便同意吃饭,反而会让余长重新审视对方。 销售兵法中提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两人第一天认识,便答应,往小处说叫轻浮,随意......往大处说,必有所求。 这天的拜访工作完成后,余长给黄视通汇报了今天的拜访工作,黄视通在电话中并未给指导性意见,仅说了句继续跟进后便挂断了。 接下来,余长也没有很好的计划,便打算碰碰运气。 当晚余长去了‘大唐盛世’KTV,从晚上八点一直蹲守到晚上十一点都没见刘总助理出现,余长觉得没有再蹲守的必要。 回到酒店,余长整理了这两天获取的信息和项目情况,准备以文字的形式向黄视通汇报,不管对方对自己的支持态度如何,公司的工作流程,上下级的工作汇报,还是必需的,这是在职场,每个人都理应遵守之道。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余长决定直接按照黄视通给的电话打给刘总。打电话之前,余长做了些准备,他在脑海中将电话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演练了数遍,然后又看了时间,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走到窗边。 之所以走到窗边,是因为在里屋,信号有时可能会受到影响而出现断续等情况,影响通话质量,这些流程在公司系统培训时专门提及。 时间是上午十点,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你好,哪位。” 对方的环境安静,周围没有任何嘈杂之声,说明对方也是在室内,余长连忙道:“你好,刘总,我是做信息化集成的,我叫余长。得知贵单位是鹅城经开区的资方,想看看,我公司有没有为你们服务的机会。” 话术是余长反复演练过的,不是最好的话术,但余长觉得适合他现在的身段。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道:“你们是哪家公司?” 能够得到刘总的私人电话,不得不引起他的好奇,因为如他这般地位和身段,电话是比较隐私的信息,除了圈内或者比较有能量之人,知道他私人电话的人很少。 余长不得不佩服黄视通的能量。 “刘总,我是道玄科技的。” “道玄科技?”刘总略微犹豫,接着道:“那李振海是你什么人?” 余长心头一愕,心道:“对方认识总公司董事长?” 既然认识总公司董事长,那么我一个新兵蛋子直接打电话给刘总,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和不屑,因为从职务对等角度,刘总至少应该和董事长直接对话。 如果对方误会是董事长授意自己打的电话,那就糟糕了,这可是大忌。 想到这里,余长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惊讶笑道:“刘总认识我们董事长?” 慌乱之下,反问或许是化解误会的最好方式,也表明了余长电话刘总,董事长,甚至总公司并不知晓此事。 “有过几面之缘。”刘总电话中回应,接着又道:“可是,我记得,入围的五家供应商,似乎没有道玄科技。” “入围?五家供应商?” 什么情况? 余长瞬间愣住了,在他收集的所有资料里面,并没有入围这一说法,更不知道什么供应商。黄视通也并未提及任何关于入围和供应商的消息,是他不知道还是故意没说? 故作淡定,余长回应道:“是的,刘总,就是因为没有入围,所以还想争取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这件事年后再说吧!” 电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挂断电话,余长心中一阵麻乱,暗恨自己犯了销售大忌——没有了解,调查清楚情况就直接上,一个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 不过他的话术应付还算中规中矩,并未有何不妥。 一个人在房间徘徊了大约半个小时,余长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总经理张天汇报情况。 越级汇报在职场是大忌,来公司半年,公司虽没有明确规定,不能越级汇报,但耳濡目染,余长还是知晓的。 接到余长的电话,得知余长还在鹅城跑项目,总经理张天微微一愕,并未先问项目,而是道:“快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余长一番解释后,将自己这几天拜访经开区的情况,以及刚才电话拜访刘总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同时,他在电话中也提及,平常的工作是向黄视通汇报的,只不过当下情况特殊,才越级向张天报告。 对于余长的越级汇报以及解释,张天并未在意,道:“你想跑这个项目?” 余长对于张天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反转脑回路说话方式还不是太适应,不过坚定道:“公司将鹅城,元城,平城三地划分给我,那这几个片区的项目都和我有关,遇到项目我都想跑。” 余长表明决定和动力。 电话那头的张天笑了笑,道:“行了,回家过年,过完年后,针对此项目,你直接到办公室找我。” 张天在电话中并未多说什么,但从张天的笑声中,他感受得到,张天对于他的态度以及决心至少是满意的。 仰躺床上思考了一番,余长接下来不再打算继续拜访客户。因为没人指导,如他这般陌拜,即使跑死累死,估计也接触不到项目的核心圈。 但为了年后做准备,余长打算先全面熟悉一下鹅城。 余长花了5元买了一份鹅城的地图,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鹅城所有的公交车都乘坐了一遍,将鹅城的交通,风土人情,旅游景点等都做了全面了解。 买了年货,又给爸妈买了衣服等,余长回到老家时已经大年二十九。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陪爸妈过年,放生,烧香,祈福,走访亲戚等,转眼时间来到了大年初四。当然,在过年期间,余长将和褚灵已经分手的事情告知了两老。 对于余长的感情,两老并未多说一言,只说:既决定了,就尊重他的选择。 “爸妈,我明天就回公司了。” “怎么回去那么早?不多待几天?” “我现在刚入职公司,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并且现在我跑着一个项目,我需要静下心整理很多信息资料。” 余长的父母通情达理,并未要求余长留下待到初七,给余长准备了一些年货,糕点,年糕,腊皮等,让余长带着去吃。 临走前,余长给两老各包了1000元红包,两老推辞怎么说都不肯要,最后在余长坚持下,两老才勉强收下。 回到公司,门卫对于余长提前到来满脸讶异,余长递了烟,又将自己带的年货,特产分了点给门卫。 回到宿舍,余长午睡了小会儿,起来后,便开始打开电脑,收集关于融创资本尽可能详尽的资料以及潜在竞争对手的所有信息。 现在的竞争对手已经上岸,而余长还在黑暗中摸索,没有任何头绪。他现在极其需要张天的帮助,而他现在做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应对节后张天的要求。 公司一直到正月十二才上班,将近十天的时间,余长都基本在宿舍度过。 在此过程中,余长对平城、元城也做了了解和规划,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道理他懂,他也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鹅城经开区的项目上。 在充电和自学期间,门卫大叔为余长打了几次饭,后因太过不好意思,余长便自己去打。初七后,食堂就上班了。 这段时间,余长学习了公司的近五年的中标案例,交付案例,当然包含公司的员工管理制度,财务报销制度,出差制度等人事管理制度。 正月十二,公司正式上班,上班的第一件事是开会,张天做年后收心工作,部署年会各项事宜。 年会将于月底的最后两天召开,第一天总结本年度工作以及来年计划,第二天安排了娱乐活动,下午是聚餐。 收心工作会议结束后,余长拿着假期准备的资料,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第九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4) 张天有一个习惯,每天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打扫自己办公室的卫生。 是的,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不是喝茶,喝咖啡,而是打扫卫生。 据说他一直坚持这个习惯,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可以以很好的思维去思考当天或者当下的工作。 余长敲了敲门,又稍退了一步,等待里面的回应,只听张天道:“进来。” 余长轻轻推门而入,果然就见到张天在擦拭茶几,见余长进来,指着一旁的沙发道:“余长来了呀,坐吧!” 余长也不客气,微笑着坐下。 “对于鹅城经开区的项目,说说你的想法。”张天边擦拭边开口道。 余长深呼一口气,理了理思路,道:“年前我拜访了由政府各部门组成的工作领导小组,得知设备的采购,话语权在融创资本,我通过黄总监获得了资方刘总的电话,关于和刘总的对话内容,我年前已经告知。” “我后来做了些工作,锁定了部分入围的公司,当然,还有另外两家入围公司,我没能查到。” “说说看,都查到了哪些入围的公司?”张天不紧不慢说道。 “中电信,中移动,另外还有锐盈科技,至于另外两家入围公司,我目前暂时还没有头绪。”余长实话实说。 张天笑笑,道:“在跑之前,黄视通没有告知你,这个项目,公司的董事长亲自出面都没能搞定么?” “什么?”余长震惊。 “董事长亲自出面都没能搞定?那我如愣头青一般直接电话刘总,会不会被对方当做傻子看待?” “董事长之前亲自跑这个项目,分公司的老员工应该知晓,包括黄视通在内,可为何自己跑的过程中,黄视通只字未提?” 一时间,余长心中思虑万千,脑海中至少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似乎猜到了余长心中所想,道:“你刚接手市场,不清楚情况,很正常。只不过,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想要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天的话犹如一瓢冷水,瞬间将余长的信心浇灭。 “不过,既然你已经跑了,这个项目我不会劝你放弃,也不会让你继续去送死,如何决断,选择权归你。” 说完此话,张天看着余长,余长心中难以决断,作为销售新人,他雄心万丈,也为此项目,他前后付出了诸多精力,现在连核心圈子都未曾接触到,说放弃就放弃,这似乎不是余长的个性。 张天继续说道:“你的基本功课做得不错,入围的商家,除了锐盈、中电信、中移动外,还有融林集团以及瀚海科技。” 融林集团? 瀚海科技? 余长调查整理的所有信息中,都没有提及关于这两家公司的任何资料。 看着余长疑惑之色,张天道:“这两家公司的情况,你不清楚很正常。融林集团,光听名字就和融创资本有着莫大关系,它们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一家公司。而瀚海科技是省领导介绍的,公司注册地在广州,实力极强。” “融林和融创如果是一家,那岂不是违背了相关的政府采购法?这不符合规定呀!” “政府采购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张天给余长倒了杯水道。 “总盘子2.5亿,其中办公类8千万,信息类1亿,其他零散相加7千万左右。如此,岂不是说入围的五家公司将瓜分这块蛋糕?”余长问道。 “是的,从利益平衡的角度,最后的结局确实会如此。” 闻言,余长有点泄气。 “这个项目涉及金额庞大,竞争异常激烈,在你介入前,就已经有数十家公司倒在了这条独木桥上。” “中电信,中移动属于国企,实力强大,上下关系都过硬,而瀚海科技上面有人,融林又是兄弟公司,因此我们想要介入再分蛋糕,微乎其微。” “那锐盈科技呢?” 张天只说了四家公司,唯留锐盈未提及。 想了想,张天道:“锐盈和我们道玄一样,都属于云南本地经销商,实力和我们相比,不相上下。而它们之所以能入围,自然是在几十家公司中脱颖而出,它们的关系支撑点在鹅城本地。” “这个项目属于PPP项目,政府,资方以及总包,虽然资方融创在项目设备的采购中权限巨大,但还得给当地县委一些面子,因此,锐盈就顺理成章进入了入围商名单。” “我司前期也介入了此项目,是公司的董事长李振海亲自操的刀,但遗憾还是未能入围。” 张天说到这里,余长已然明白了,眼中闪烁不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张天,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余长道:“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我们还有没有争取的可能性。” 张天笑笑,道:“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我刚才说了,这个项目我不反对你继续跟进,也不赞成你再跟进,如何决断,公司都尊重你的意见。” 对于公司的销售人员,张天实行开放性管理,或许也正因此如此,玉溪分公司每年的销售业绩在四个分公司中都能名列前茅。 余长陷入沉思,张天道:“这个项目的总体情况就这些,你可以下去思考一下,如果选择继续跟进,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可以和你互通。” 余长从张天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胖子李铭,李铭看了一天愁容的余长,道:“怎么了‘肠子’,被老板给开了?” 余长白了他一眼:“滚,你才被老板给开了。” 李铭笑笑,培训期间,余长在食堂吃饭时,经常打红烧肠子炖粉条,加之余长名字中带着个‘长’字,就被他起了这个外号。 “我听说,三不毛之地真的分配给你跑了?” 三不毛之地,指的自然是鹅城、元城、平城。 “嗯,我年前已经去跑过几天!”说完,直接走了。 “嘿,你说什么,怎么走了呢?”胖子抬手,接着道:“那啥,你等等,我去下人事部,回来咱两聊啊。” 回到电脑旁,余长查询了融林集团,瀚海科技两家公司,结合张天所述,他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越是分析,他的自信心越是受挫,入围的五家公司,各有各的门道,都是庞然大物。作为销售新人的余长,顿感一种无力感,落后竞争对手太多,再跑下去,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胖子找过来的时候,余长正端着一杯咖啡发呆。 李铭分到了公检法组。 这几年,国家大力投资公检法基础设施建设,智慧化项目,弱电集成,系统集成项目不断涌现,公检法组大有可为,并且极有可能快速出单。 “部门分了哪些客户给你?”余长问道。 “有几个新客户,有几个老客户,其余街道社区,管委会,派出所等和公检法相关的下属部门随我自己跑,跑之前只需提前报备,以免消息不互通,遇到打头情况。” 余长笑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跑?” “准备一下资料,我决定明天开始就大杀一番。”李铭自信满满,道:“话说,你小子不厚道啊,年前就开始跑也不告知一声,你这是想闷声发大财?” “发你妹的财啊!我都快愁死了。” 当下,余长将年前跑的情况,以及刚才和张天交流的情况选择性地告诉了李铭。 李铭讶异的同时,眉头深皱道:“如果情况真如这般,我劝你还是躺平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没有意义,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为什么?”余长反问。 “嘿,肠子,你怎么就一根筋呢?你想想啊,连公司的董事长那么厉害的人都没能跑下来,你一个新兵蛋子,继续跑下去,除了送死当炮灰还有其他结果吗?” 余长沉默了。 胖子说的确实是实情。 胖子看出了余长的惆怅和不悦,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宋雨佳被分到了鹅城,元城和海市。以后如果你们去两地出差就可以结伴而行了。” 说完,李铭露出猥琐的笑意。 余长白了他一眼,道:“她不是分到教育组吗?我们的业务不重合,我负责的是政企行业。” 从公司近两年的中标案例中余长得知,教育组也是肥缺,这两年国家对教育口有各种资金扶持,项目数量丝毫不少于公检法,并且教育组的资金支付有保障,从不会出现拖欠,延期,跨年等情况。 而相比于公检法和教育组,政企行业这两年就弱势得多。也正因为如此,余长才想笨鸟先飞,勤而补拙。 但一出师就遇到此等情况,让其有些举棋不定。 就在这时,余长电话响了,是黄视通打来的,让余长去其办公室。 和李铭交代了一声,约定晚上几个新同事聚餐之后,便朝着黄视通办公室走去。 第十章 鹅城经开区的项目——水很深(5) 在黄视通办公室,余长再次将年前拜访的情况进行了单面汇报,同时又将刚才于张天的聊天内容选择性告诉了对方。 黄视通毕竟是部门总监,在鹅城的项目上,有些信息不管黄视通是不是有意不告诉余长,但尊重公司领导,服从公司安排和管理是公司的原则,也是作为员工必须要有的修养。 职场讲究三有: 有能力,有品德,有纪律者重点用之。 有能力,有品德,无纪律者选择性用之; 有能力,无品德,无纪律者弃之。 能力不是一个人唯一的优点,品德和纪律的考量才是一个人能否堪之大用的关键。 余长汇报完后等待着黄视通的指示,但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余长就这样干坐了几分钟,最后准备起身告辞时,黄视通道:“这个项目想要切入,喝一口汤,你有没有想过,重点已经不再甲方和资方?” 余长有些疑惑,黄视通继续道:“现在入围的公司已经定下来,想要翻盘插入其中,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如果转变一下思路,选择和两大运营商合作,是不是另外一种出路?” 两大运营商指的是中电信和中移动,它们有强大关系网,强有力资金实力,但是没有强力售后团队和交付团队。 “选择和运营商合作,它们负责垫资拿项目,我司负责交付,对方吃肉,我们喝汤。” 还可以这样玩? 这个思路,余长先前从未考虑过。 “如此,公司能答应么?”余长试探性问道。 “如果是老员工提出的要求,公司出于各种考量,不一定答应,但新员工,为了刺激其积极性,快速出单,公司有这种先列。” 余长闻言,想了想,又道:“我们如此想,会不会另外未能入围的公司也如此想?真如这样,那我们和其他供应商在运营商那里是不是又有竞争和杀价?” 黄视通微微一愕,他没有想到作为销售新人的余长居然将事情背后的问题看得如此通透,这不禁让黄视通高看了一眼。 “确实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不过,只要愿意,公司同意,我们有很大的希望。” 这句话表明了黄视通在运营商那边有人,至少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余长道:“这事,我需要想想。主要不能因为我而影响到公司整体。” 如果这种方式可行,那么刚才张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而要通过黄视通的口说出,如果张天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但黄视通说出,余长以这种方式去争取,会不会变成黄视通对公司,或者对张天的一种试探? “好,你想好了告诉我。” 余长离开黄视通办公室,思绪混乱,一时间想不通事情的缘由。 当天,余长跑鹅城经开区大项目的事情在公司传开。有劝阻的同事,有让其放弃的同事,当然,更多的是吃瓜群众。 当晚的聚餐,得知情况的几个新人,都劝余长不要浪费时间做无畏的挣扎,但酒后,余长的思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他还是决定做最后的尝试,而尝试之后,事情真的出现了一丝转机,这是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报备了公司人事部后,余长便坐车前往了鹅城。之前他得到了资方刘总助理房筱霖的电话,他想看看房筱霖能否成为切入口。 下午三点,余长拨通了房筱霖的电话,表明了来意和想约其见面的想法,对方说话声音很小,让余长下班后又联系他,就果断挂了电话。 余长设置了六点的闹钟,然后给项目督导小组的赵副发了条消息,说去拜访他。 春节期间,余长短信的形式表达了慰问,赵副也礼貌性回复。 大约过了10分钟,赵副回复信息:他在外办事,现在不在办公室,让余长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办公室的李副。 余长回复了好,但最后还是没有去找这个赵副。 销售兵法有言:发展向导,守重专一。余长现在对督导小组成员,以及成员关系还不清楚,因此他不敢贸然出动。 既然他和赵副搭上线,那么他准备将其发展为向导,在此之前,他至少不能明面上和其他小组成员再明面下接触。 当天下午六点,余长再次拨通了房筱霖的电话。不知为何,房筱霖的声音有些低落,余长表明来意和目的后,房筱霖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鹅城。”余长回应道。 “去轩辕居二楼雅居等我。” 说完房筱霖挂断了电话。余长没有多想,打车前往轩辕居,按照房筱霖所讲来到二楼雅居等了大概5分钟,门被推开了,一个约三十出头,肤色白皙的年轻人出现在余长眼中。 “你好,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您就是房助吧!”余长率先伸出手。 两人寒暄后,余长让房筱霖点菜和酒水,但房筱霖仅点了三个菜并未点酒水,道:“今天不喝酒。” 劝了几句,还是没能劝动对方,索性就放弃了。如果对方真无意喝酒,再继续劝下去,只会让对方反感。 从点菜可以看出,房筱霖并不是想要宰余长,从其不喝酒可以看出,其还是有原则性。但他和余长素未谋面,为何余长一邀约就答应见面,并且一起吃饭,余长心中有疑虑。 余长掏出烟递给房筱霖,对方接下点着,道:“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知道余长的目的,但如此问,让余长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道:“我是公司安排来跑鹅城市场的,得知经开区的项目今年就会动,我想看看,我司有没有机会为贵公司服务。” “你们公司没有入围,没有机会的。”房筱霖直接说道。 既然没有机会,你还愿意过来,并且和我一起吃饭?你是闲得蛋疼么?不可能,你一个资本方助理,怎么可能缺这一顿饭。 余长道:“是的,很遗憾,我们公司没能入围。就因如此,我想再争取一下还有没有可能。” “经开区这个项目,水很深,如果你们没有入围,没有上面的关系,想进来很难很难。”房筱霖道。 闻言,余长笑道:“房助,采购的时间大概在今年的什么时候,你看看现在做关系是否还来得及?” 房筱霖看了余长一眼,道:“大概六月份。” “那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会分几个包呢?” “办公类两个包,信息化三个包,其他基础设施设备等两个包。当然,这是目前定的,不一定是最终结果。” “不是只有五家公司入围么?怎么会有七个包?”余长疑惑道。 问出此话,余长觉得有点多余,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耳光。多分几个包,降低风险,利益均衡,降低被抢标可能性,这是控标常识。 不过房筱霖吃了一口菜,还是解释道:“说明有公司想要中两个包呗。” 余长还是想不通,为何作为资本方的房筱霖会和自己吃饭,如果没有任何目的,余长觉得不可能,他试探问道:“房哥,我跑这个项目时间很短,很多事情我都还不了解。既然现在入围公司已经定了,那我司还有没有可能进来分一杯羹呢?” “经开区的弱电系统是设计院的黄工设计的,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余长瞬间理解,感谢道:“感谢房哥,感谢房哥。” “如果黄工愿意改变目前的网络架构,可以将网络安全的小包单独分离出来,公司刘总应该会采纳。” 余长一阵激动,仿佛黑夜中看见光明,强做镇定道:“那此事如成,届时我应该如何感谢房哥呢?” 余长抛出引导性话语,按说,第一次见面,互不了解,关系也不到位,不应该提。但特事特办,余长生怕,该说的没说到位,最后的努力付诸东流。 “到时候再说吧!” 此后的饭局,房筱霖再没主动提及关于项目的其他信息,余长脑子飞快运转,把心中有的疑问都询问了,对整个项目的整体轮廓也清晰了起来。 饭后,余长提出晚上去娱乐一下的想法,但房筱霖拒绝了,说最近太累,想休息。两人分别前,房筱霖给了余长一份计划采购清单,又给了设计院黄工联系方式。 这份资料太重要了。 一直到分别,余长都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面的房筱霖就愿意给清单,并指明让其去找设计院。 后来余长才知道,房筱霖给了他清单和信息的同时,也至少给了另外不少于五家公司这个信息。 他在撒网,而这也是他最后出事的根本原因。 第十一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6) 当晚,余长就将此消息告诉了总经理张天,其中包括和房筱霖的会面,以及房筱霖最后给的那份清单。 这件事引起了张天的高度重视,张天在电话中道:“你先把清单拍照发给我看一眼。”。 余长将清单传给张天,大约十分钟后,张天电话来了:“这件事我亲自给你安排,清单我已经传给工程部和产品经理,他们会连夜做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接下来你需要做的是:想好如何拜访设计院的黄工,争取一个产品演示和方案讲解的机会。” “如果拜访黄工,你需要帮助,我可以从公司调人协助你。” 余长想了想,道:“张总,我还未见黄工,不知拜访结果会如何,第一次拜访,我想先摸摸底。如果需要公司协调人员配合,我一定会开口的。” 张天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余长道:“张总,此事我是否需要和黄总监报告一声?” 余长是懂事之人,上下级的汇报是必要的流程和程序,不过他如此问,是想从张天口中判断黄视通在其心中的位置和地位。 “暂时不要,此事要说,也由我亲自来说了,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余长明白了,挂断电话后,躺在酒店的床上,余长想了很长时间。 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作为资金方总经理助理的房筱霖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将清单告诉他,还未他指明了销售方向。 此事必要蹊跷,但是余长不知道,蹊跷在什么地方。 张天一定知道,但是电话中张天未提及,余长也不好再问。 作为销售新人,有些路需要自己去走,有些错需要自己去犯,然后再弥补,如此才能成长。 第二天,余长在电话中提出拜访设计院黄工的请求,没想到被干脆利落拒绝了。 是销售话术不对么? 余长觉得没有问题,既如此,那极大可能是黄工的问题,他为什么如此干脆拒绝? 是利益使然,还是在此特殊时期,比较敏感? 余长正想着,公司传来了压缩文件。 余长第一时间点开看,里面一共两个文件,一个文件是关于网络价格安全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的论证,一个是表格形式的技术,指标方案,当然包括价格。 根据房筱霖给的清单,对照公司发来的方案清单,余长瞬间明白了,其他的都没有动,公司仅仅是将里面的网络安全单独拿出做论证。 这说明,公司只想争取网络安全这部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公司的产品经理薛海打来的,在电话中他对方案的可塑性,可行性进行了讲解,告诉余长如此设计的原因,原理等。 同时,让余长尽快和黄工见面,并约其给一次方案讲解和论证的机会。 余长当然知道,可是刚才黄工拒绝了他的见面。 他不想第一时间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告诉公司,让公司给予帮助。 但既然在电话中已经拒绝,采取陌拜,直接登门的方式,非但起不到好的效果,反而极大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 在鹅城,他比较熟的客户仅有赵副组长,但还未到深交的地步,何况他和黄工是否熟悉,能否帮忙牵引搭桥都还是未知数,这个口余长不敢轻易开。 让房筱霖帮忙? 如果对方愿意帮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暗示或者说明。这说明房筱霖也不会帮这个忙。 余长一时间陷入无路可走的境地。 深入学习了公司设计的方案,余长已经基本了解了公司的目的和规划。 大的几个分包已经被五家公司瓜分,而网络安全的设备,即使从这几个包里面剥离,顶多也就四五百万。 公司重点抢的就是这五百万的标,只有这个标还有点机会,其他的微乎其微。 当然想办法分离这个标段,即使其他五家入围公司知晓,在不损害核心利益的基础上,很大可能也不会反对或者干预。 从早上一直思索到下午,对于如何很好拜访黄工,余长都没有好办法。 余长查了设计院的相关人员信息,但这个黄工非常低调,几乎不抛头露面,在单位网站上能查到的信息很少。 没有更好的办法,余长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给赵副发了条信息,没想到赵副很快就回信息了。 “金骏眉。” 短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但却让余长喜出望外。 金骏眉是一款福建茶,属于正山小种的分支,茶叶呈金黄黑相间,汤色金黄,口感不错,但算不上名茶,价格也普通。 金骏眉三个字是告诉余长,设计院的黄工喜欢喝金骏眉,让余长准备。 余长立马将此事告诉了张天,张天道:“你等着,我安排人给你送最好的金骏眉下来。” 当晚九点,余长收到了金骏眉,上面有江元勋印章。一查才知道,江元勋乃金骏眉红茶的创始人,是他将金骏眉从正山小种中剥离出来的。 这诱惑应该不小,余长又给赵副发了条信息,道:“金骏眉已备好,印章有2006江元勋三个字。” 赵副仅发了一个字过来:“等。” 余长知道,赵副去帮他约黄工了,能不能成,就看赵副的了。当然,不管成不成,余长心底都是感激的。 2006江元勋几个字应该对喜欢喝金骏眉的黄工有很大的诱惑力。因为2005年江元勋带领团队从正山小种创造出金骏眉,而印章有2006的字样就是最早一批的金骏眉,是相对珍贵的。 当天,余长报告了张天事情的进展情况,张天情绪有点高昂,最后给余长鼓励道:“加油,拿下他。” 时间大约晚上十点左右,赵副的信息发来:“明晚八点,橼品阁。定好包间告诉我。” 看到此信息,余长喜出望外。 没有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第二天余长又拜访了项目部门的其他负责人,当然除了获取了一些基本信息外,其余的信息价值都不大。 当晚,余长七点就来到了橼品阁,和茶师沟通了自带了茶叶后,余长进入了三号冬去春来包间。 房间的格局雅致古朴,对于五十岁左右年纪之人,这种格局和环境比较适合他们。 看一切就绪后,余长给赵副发信息:“已定,三楼,冬去春来。”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赵副回信息,道:“好。” 时间到七点四十,赵副的信息再次传来:“我们出发,你选择好时间,下楼接一下。” 余长回复了信息,看一切准备就绪,将自己带来的茶隐藏在茶几底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走下楼去。 二月的鹅城,天气还有点冷,冬风拂面,让风中的余长有些瑟瑟发抖。 等待的时间不长,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辆滴滴车停到了楼下,余长赶忙了迎了上去,只见赵副和一个须发皆白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赵哥,来啦?”余长看了一眼白发男子说道。 “先上去吧,刚才我和我家老哥喝得不少,急需喝杯茶解解酒。” 赵副称呼黄工为老哥,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余长连忙拎包,引路带着两人来到三楼,服务茶师已经在烧水,几人进入,脱下大衣,感受这空调的温暖,心绪似乎放松了下来。 只见白发的黄工说道:“老赵,今天喝什么茶啊?” 赵副看了余长一眼,瞬间明白这是赵副将机会留给自己,道:“今天我们喝金骏眉如何?” “哦?” 闻言,黄工明显一怔,不过却淡淡道:“金骏眉虽为散茶,但却是挺讲究的。” 挺讲究,说明一般的金骏眉,黄工不喝,如果拿不出让其满意的金骏眉,说不定一杯茶后,黄工就会借口走人。 而余长稍显紧张的是,从刚才的对话中,余长得知,在此之前,赵副并未告知黄工,今晚喝什么茶,同时和什么人喝。 余长一笑,道:“我不懂金骏眉,只知其色泽金黄,柔中带刚,喝一口口舌接顺,谈不上荡气回肠,却能让人意犹未尽。就是不知道如赵哥,黄哥一般懂茶之人,我今天带的金骏眉是否能入两位哥哥的眼。” 说完,余长拿出了金骏眉。赵副脸色还好,但黄工看见江元勋2006几个字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甚至是一种急不可待,当然被他巧妙掩饰了。 几人见面的场景,余长在两人来之前已经进行了话术演练,因此面对黄工,余长心中自有定数。 “如何,老哥,今晚就喝这?”赵副将选择权留给了黄工。 “嘿嘿。”黄工难得一笑,指着赵副说道:“行,就听你的,今晚就喝这个。” 几人坐下,你一句我一句,相对熟悉起来。 期间,黄工指点了泡茶的茶师,如何泡,用多少度的水之类的泡茶技巧。 茶上,品了一口后,黄工的眼中难掩光芒,余长知道,今晚的噱头达到了,成功吸引了黄工。不过进入正题还需要引子,这个引子就需要看赵副的。 赵副诚心想要帮余长,不然不可能约黄工。至于为何如此轻易就帮忙,余长一直到后来才知道。 “毕竟是2006的金骏眉,口感确实不一样。”黄工并未说好,也并未说不好。 这时赵副说道:“嘿,话说你小子,什么地方搞的2006?” 余长道:“是一个朋友送的,如果赵哥和黄哥觉得还不错,就将剩余的这几罐帮老弟消耗了吧!” 闻言,赵副并未说话,黄工道:“那怎行,君子从不夺人所爱,今日喝了就当拥有了。据为己有,那不是君子所为,行不通,行不通。” 余长一笑,为两人斟上茶,道:“我一个粗老汉,不懂茶,原先不知两位哥哥喜欢喝什么茶,生怕唐突让哥哥们不愉快,现在看来至少弟弟的金骏眉还可以入两位哥哥法眼。所谓宝剑配英雄,好茶配知己,这茶啊,只有在真正懂它的人手里,才能实现它的价值啊。” 余长话毕,赵副抬手指着余长道:“你小子啊,人看着愣头愣脑的,话倒是说得漂亮。” 当晚,余长并未提关于项目的任何事情,三个仅是喝茶,品茶。 当然,赵副是否在其和黄工单独相处时讲,那就另当别论。 茶毕,余长提出送两人回家,被两人异口同声拒绝。不过余长不傻,将四罐金骏眉都交给了赵副。 赵副最后还是和黄工乘坐同一辆车离开,看得出两人都比较高兴。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后面的事情进展如何,就看赵副的游说,黄工的表现了。 第十二章 鹅城经开区项目——水很深(7) 让余长讶异的是,第二天赵副电话告诉余长,说:“下午黄工请吃饭。” 黄工请吃饭,说明昨天的金骏眉他收下了。 而之所以请吃饭,正常情况是还人情,但如此之快,如此着急还人情,就有点不正常了。 昨晚品茶,余长全程并未提及任何关于项目的事情,但私下,余长已经告知了赵副,此电话一来,是否说明了赵副已经将此事告知黄工。 而黄工不愿意帮忙更改网络安全架构和图纸,不愿意剥离此安全项目,又收受了余长的金骏眉,因此才想请吃饭,以此来还人情?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糟糕了。 昨晚他已经留了黄工的联系方式,黄工没有直接告诉余长吃饭的事情,而是选择让赵副代传,一方面余长和黄工的关系不到位,另外则是赵副介绍认识的人,理应让赵副来约。 余长在电话中强作镇定,道:“赵哥喜欢喝什么酒,我带点。” “酒不用,我已经备好。就你我,加上黄工,还有他手下的一个兵。” 闻听除了三人外,还有黄工手下的一个兵,说明事情并不是余长所想一般,事情还有希望和余地。 当天余长去了项目工地,主体竣工后,装修,绿化,道路硬化等已经开始动工,余长在项目上转了两个小时,并没有收获后,他去了县委办公室。 赵副不在,余长常规拜访了办公室的几人,当然,除了获取一些基本项目信息外,关于竞争对手,产品选型,甄选配置等都并未获得。 不过值得欣喜的是,余长一来二去的拜访,和办公室的几人渐渐熟落了起来,只要不是关于项目的事情,几人都能聊得到一起。 同时,余长也无意中知悉了一些关于赵副的信息。 经开区项目组的组长是县委综合办主任,也是县委秘书处一处处长,叫李肖。作为甲方项目的具体跟进和监管的一把手,他的工作直接向县委书记汇报,能量不小。而作为二把手的县政府办主任基本不管事,再往下排名,就到赵副。 项目前期,赵副提出,再多分几个包的提议,但都被组长李肖拒绝了,也因此,赵副心中一直有一口气。 入围的五家供应商,没有一家是赵副的人,为此他表面心平气和,但暗地里极为不忿。也因此,余长猜测出,赵副之所以如此帮他,原因就是想釜底抽薪,捞回一点东西。 如果事情能成,一切都好说,总经理张天自有定夺,不可能亏待了他。 当晚六点,余长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对就餐包间环境,空调等进行了考量,觉得没问题后,发了信息告知赵副。 而信息发出去后五分钟,赵副和黄工一起到来,余长如昨晚一般,帮赵副开门,为其拎包以及提随身携带的酒水。 几个打了招呼后进入到包间中,余长连忙给每个人递烟,并点上。 尾随黄工一同前来的是一名年纪和余长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身穿一身白衬衫,看余长的眼神中有些许疑惑。 赵副首先开口道:“怎么样,今天喝我的红高粱酒?” 黄工嘿嘿一笑,指着赵副道:“平常想喝你一口求之不得,今天带了整整三斤,这回你可吐血了吧?” “哪能,对别人,那是吐血了,但对老哥,那是物超所值,好酒当配懂酒之人啊!” 看得出,黄工也是爱酒之人,也是懂酒之人。 真正的爱酒之人,一般对名酒如茅台,五粮液,剑南春等都是不屑一顾的。要品酒,只有散装精酿的才能品之一二。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缓和许多,上菜后,几人轮番互敬,气氛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不愧是你珍藏的红高粱酒,这酒花,这纯度,果然是精品啊。”黄工喝了一杯后感叹道。 “如果老哥喜欢,我那里还有几斤,改天给老哥送去。”赵副接话道。 “别,君子不夺人所爱,喝过就当拥有过。那点存酒,你就好生留着吧!”黄工拒绝了赵副的好意。 余长还不清楚,此酒局的真正目的,仅一味做好服务工作,并未挑起话头。 酒过三巡,每个人都三两下肚,气氛从融洽变得活跃起来。 在行业里,一般将喝酒分作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半推半就,让喝不喝。 这一阶段,大家都半推半就,声称自己酒量不行,喝不了。然而在半推半就中,一杯下腹,温文尔雅之人变得活跃起来,慢慢地开始放飞自我。 第二阶段:让喝就喝,来者不拒。 这一阶段,倒酒基本来者不拒了,可谓酣畅淋漓,放歌纵酒,在酒桌上开始称兄道弟,一下子变成了生死之交。 第三阶段:不让喝也喝,再喝就烂醉了。 一般而言,对于酒桌文化和销售工作,到第二阶段,顶多介于第二和第三之间,就足够了,再继续下去,一来无意义,二来容易酒后出事。 酒过三巡,赵副和黄工再次碰了一杯后,握着黄工的手说道:“老哥,说真的,事情你得费心啊!” 余长知道正题来了,连忙起身关门。 只听黄工道:“此事也不是不可为,只不过口子一开,另外几家也会蜂拥而入,最后结果我不一定能够控制,这你是知道的。” 另外几家? 余长一怔,言外之意说的是,除了余长,还有另外的公司也在做黄工的工作。如果黄工同意变更网络安全架构和图纸,那么另外几家也会争抢觅食,最后的结果会如何,黄工就控制不了了。 另外的公司怎么会认识黄工? 只有一个结果,资方的房筱霖将消息卖给余长的同时,也将消息卖给了其他几家公司。 怪不得。 房筱霖如此轻易就将采购清单给余长,原来他是在撒网。不管最后哪家获得这个单子,他都会受益。 想到这里,余长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我当然知道,小组会议的工作我已经做通,李肖应该也没有理由反对。只要老哥在设计的变更上有所倾斜,后续的一切就看天意了。” 黄工点点头,再次和赵副碰了一杯问余长道:“小伙子,你们用的是哪家的安全产品?” 关于这块,余长已经提前做了工作,因此应道:“从产品的选型以及对整个经开区网络架构的安全而言,核心进出端,我司建议用锐捷的,至于防火安全端,我司建议用深信服的。” “锐捷的数通交换产品在国内不是最好的,但性价比是最高的,同等产品比华为、H3C等高出很多,至于深信服,众所周知,它的价格很高,但质量,效果,性能等确实在国内首屈一指。” 黄工道:“锐捷的知名度不够啊,用在经开区会不会低配了点?” “锐捷的知名度虽然不高,但满足经开区的网络安全架构完全没有问题。用锐捷的数通产品搭配深信服的安全产品,不管从性能的扩展,资金的节约都可以达到最理想化状态。” 黄工不光懂图纸的设计,对国内的这些产品都基本知晓,听了余长的话,他点了点头,又看了赵副一眼道:“如此,可以进入测试环节。你们的测试设备,大概多久可以到?” 余长眼露惊喜,道:“这个我需要电话询问后才能给予回复,黄工稍等。” 说完,余长离开包间,先电话张天说了情况,接着又给产品经理范海打了电话,问如果设备到,配合演示和讲解等相关事宜是否有问题等。 后面张天回电话说:“已经搞定,设备一周能到。” 回到房间余长告知了黄工时间,他点点头道:“这样,你们下周四过来一起演示。” 余长连忙承诺,又单独回敬了黄工一杯。 当晚,四人将三斤白酒喝完,已经八分醉意,达到了喝酒的第二阶段,余长提出去喝茶的请求,被黄工拒绝了。 黄工走后,赵副沉静下来,道:“其他的我去想办法,演示环节千万不能掉链子。” 余长从赵副口中得知,下周四,包括余长在内,一共有五家供应商参与产品性能的测试和演示。 原先余长不知道房筱霖如此轻易就给了他设备采购清单,现在清楚了,虽然明知他在撒网,但是余长还是和他说一声项目的进展。 接下来的一周,余长回了一趟公司,主要是和工程部的同事核对方案设计的合理性,可行性以及测试时可能出现的一系列情况。 同时,也和产品经理范海沟通了产品演示环节的各个细节。 期间,厂家的销售也来到公司,全方位协助公司为此战做充分准备和技术论证。 而余长争取到产品演示和测试这一机会的消息也在公司不胫而走,有人道贺,有人当起了吃瓜群众。 不知道张天是否告诉了黄视通项目的进展,黄视通对于此事并未过问。而不确定张天如何打算,他也不好半途再向黄视通汇报。 就这样过了一周,周三的下午余长和工程部一个同事,范海,厂家销售来到了鹅城。 电话约赵副吃烧烤,但他在外地出差,仅说了祝一切顺利后,就挂断了电话。 演示和测试的时间在第二天的上午九点,而余长等人第二天一早就拉着设备去到了现场,开始搭建测试环境和演示环境。 果然如余长所料,除了他们,另外来了四家公司。 时间到上午九点,一切准备就绪,黄工带着四人一同步入会场,挨家对五家供应处的产品进行了提问,并亲看测试数据。 黄工,包括黄工带的这几人,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项目的走向了,只是不知五人是不是一条心? 演示和测试的过程持续了三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才最终结束,其中黄工在余长身前停留了大概四十分钟。 五家公司的演示和测试都基本能过关,只有其中一家在产品答疑时,出现了纰漏,将另一个厂家的产品信息介绍错了。 时间到了当天的下午五点,还没有消息传出,余长心中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项目。 最后安耐不住,给赵副发了条信息,赵副回复道:“基本没有问题,接下来就看办公督导小组会议的结果了。” 时间到第二周的周一十点左右,赵副发信息道:“会议通过,决定将网络安全拿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项目。” 余长喜出望外,第一步成功了。 而接下来,他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配合资方最终核定预算价。 设备是甲方使用,但钱是资方出,资方肯定争取利润最大化,尽可能节约成本。当然,价格不是必然,关系和利益考量才是重点。 这个过程,余长再次请教了张天,张天先是听了余长的想法,接着又道:“这个项目,我让柴宁亲自下来一趟。” 第十三章 项目转折——柴大大的办事不说事 柴宁医疗卫生部销售总监,来公司七年,在过公司所有销售小组,曾创造了公司数个销售纪录,其中单次最大中标金额,至今无人超越。 本来,去年总公司欲调其回总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一职,届时,她的行政级别将和张天平起平坐,但最后被她拒绝了,至于拒绝的原因,或许只有她本人才真正知晓。 于她的拒绝,总公司似乎有人不高兴,但于省市地州公司而言,再多的内部矛盾都敌不过销售业绩的耀眼,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因为销售是创收部门。 在公司似乎只有总经理张天一人能让柴宁信服,并心甘情愿屈于张天之下,做他手下之兵。 柴宁几乎不按时上下班,除了正常的总经办要求的会议外,基本很少正常出现在公司,但不管是她还是她带领的团队,销售业绩一直是公司最好的。 对此,张天似乎一直给她开绿灯。 张天让柴宁下来协助,而不是黄视通,余长不敢多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事之后,无论如何,他和黄视通的上下级关系将受到极大影响。 柴宁受到张天委任后和余长通了电话,告知到来的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而余长有必要在柴宁到来后详细向她汇报项目的所有情况,因此他开始整理信息。 要想这个项目更进一步,接下来余长需要做一些必要准备。 第一、所报方案的价格,不能高于资本方原先预算价太多。比如资方原先核定或者预算价格是600万,报价高于20%,就极有可能存在权钱交易的风险,资方不会同意,也不敢冒险; 第二、资方核定,同意价格后,甲方的项目小组会议需要过会后上报,这个过程是几家供应商争夺客户关系的关键阶段,余长目前的关系支点在赵副; 第三、设计院的黄工需要重新变更网络设计架构,这个过程要有意识向余长倾斜,这样投标时,在技术分上才能获得高分; 第四、在上述一切搞定后,还得继续做由资方委托的招标代理机构的工作,以及对应的评委的工作。 评委一般由五人以上基数人数组成,按照现在的情况,一般是资方派一人,甲方派一到两人,再从当地的专家库里面抽取二至三人,组成评标委员。 作为资方刘总助理的房筱霖既然前期已经撒网,那么后期他独家支持某一家的可能性比较低,因此余长选择性放弃了房筱霖这条线,当然,最后如能顺利中标,该给房筱霖的,都会给他。 此外,这块肉是从原先的五家供应商口中抢来的,虽说他们答应了甲方,不会参与这个标段的投标,但在利益面前,谁也说不好。 为防止抢标,在柴宁下来后,余长事无巨细向她汇报了情况。 柴宁听完余长的汇报,道:“将刘总的电话给我。” 柴宁大约30岁左右,身材纤瘦,皮肤白皙,淡妆轻抹却给人一种难隐的女人韵味,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味有种让人提神之感。 柴宁并未在余长面前给刘总打电话,而是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后才打的,具体她如何约的刘总,余长不知道,但最后的结果是真的约到了。 时间在第二天的上午七点半,柴宁发信息告诉余长,让余长准备,八点半去见资方刘总。 余长极为好奇柴宁是如何约到刘总的,但他并未多问,柴宁并未选择当着余长面打电话,就说明,约刘总这个过程,她暂时不想让余长知道。 让余长讶异的是,柴宁带他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刘总,而是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后面余长才知道,此人是鹅城县委宣传部部长。 在去的车上,余长听两人讲话,可以看得出,两人是熟人,并且关系匪浅。 “宁宁,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应该是把我忘得差不多了吧?”部长开口调侃,丝毫不在意余长也同乘一辆车。 柴宁牙齿很白,又如玉米粒般整齐,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对于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不小的杀伤力。 “哪能,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陈哥呀!这不,我不是下来看望你了吗?” 陈部笑道:“那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 柴宁道:“那就沾陈哥的光了。” “约见面的地点在一品鲜,人,哥哥帮你约了,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到此时,余长才知道,原来柴宁是采取了曲线救国的策略,让眼前这个部长约的资方刘总。 柴宁果然比之余长高明多了,通过此事,余长又学了一招。 见面会并未提及关于项目的任何事宜,但得知柴宁是道玄科技的后,刘总便瞬间意会了。聪明人,高手就是这样,不说事,但可以将事办成。 这是目前余长的段位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不管是因为刘总买宣传部陈部长的面子,抑或其他,但既然刘总愿意相见,并一起吃早点就能说明问题了。 几人之后的聊天话题都是在日常的闲聊,不得不佩服,柴宁真的是控场的高手,一些琐碎的日常从她口中讲出,却能出奇地同时引起刘总和陈部的兴趣。 几人相谈甚欢,轻松写意,时间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度过。 吃完早茶后,柴宁亲自为刘总开车门,送其上车,随后又将陈部长送到办公室。 出来后,才对余长说道:“事情基本上成了,接下来就看黄工是否给力。” 余长点点头,道:“感谢柴大大!” 柴宁眉毛一动,露出皓齿笑道:“你也喊我柴大大?” 余长笑道:“在公司,大家都这么喊,我随了大众。” 柴宁莞尔一笑,并未在意,道:“晚上的酒局你就不用参与了,但你电话随时保持畅通,如有需要,需要你来接我。” 余长明白,晚上是她和陈部的叙旧局,陈部帮了她,她要回敬,这是人情世故,必须得去,而余长在场不适合。 “好。”余长应了一声。 “你按照你的计划去工作吧!我去转转鹅城,快两年没下来了,变化挺大的。” 项目的走向已经很清晰,余长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但有些事情的酝酿和运作是需要时间的,循序渐进,急不得。 余长将事情做在了前面,而柴宁的下来是点金的一笔,为余长划了方向,定了调子,少走了很多弯路。 这个时间段,去拜访黄工没有必要,同时为了避嫌,也暂不能去。 至于赵副,两人已经处于利益共同体,他帮余长就是帮自己,在黄工图纸出来前,暂无接触的必要。 下午余长在酒店收集了关于鹅城矿业集团的相关资料。鹅城矿业隶属于云投矿业,妥妥的国企。 而鹅城矿业的网络、监控、应急广播都已经是十年前的老产品了,已经不能满足现有的需求,有改造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矿业集团一般不缺钱,但采购的所有东西基本都要在年初做采购预算资金,总部审批后,会在当年执行采购。 接下来余长打算跑鹅城矿业集团。 而就在当晚,总公司再度传出消息,薛斌再次签订了江城的一个合同,金额虽不大,仅有9万元,但对于新手销售人员是一大鞭策。 连同年前的在内,薛斌已经连续签订了两个合同。 当晚,一直到凌晨柴宁都未联系余长。凌晨过后,余长忍不住信息询问,道:“柴大大,那边如何,需要我随时待命么?” 过了一刻钟,柴宁回信息,不用余长接送了,让余长先睡。 未想太多,回复了让其注意安全,有需要随时电话后,余长选择休息。 二月中旬,鹅城还透着凉气,不穿羽绒服根本顶不住鹅城的天气。 做足了前期的工作,余长对鹅城矿业集团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接下来他需要先找采购部,宣传产品,提出痛点,挖掘需求,最后拿出解决方案。 再找财管科,了解年初预算和规划。 余长第一次拜访采购部并不顺利,采购部以年初还未做预算打发了余长,余长接着去了财管科,了解到一些信息。 关于厂区,厂房的设备更新升级项目,涉及监控、应急广播、消防广播、网络改造等,去年就有人提了,但总部并未审核通过。 问及缘由才知,是因为预算过高。 余长问了财管科去年的预算是多少,财管科回复是1800万。 1800万?确实过高了,按照园区产房和厂区以及行政区域的规划,网络建设大概在250万元,安全产品在80万元,监控设备在160万元,应急广播加消防广播在140万元。全部加在一起也才650万不到。 而1800万的预算,远超正常预算价格的两倍还多,总公司的人不是傻子,不通过此预算很正常。 此事肯定涉及利益牵扯,毋庸置疑,说明鹅城矿业的水也不浅。 “既然如此,今年想要通过预算方案,怕只能降低成本?”余长递了一支烟给财管科的负责人说道。 “那是,如果不降低成本,集团总部不可能会审批的。” 现在的国企采购大金额设备,尤其是集成系统类的设备,在采购前都会做市场询价,然后让造价公司组价,定价,最后才会拿出来招标。 集团类型的企业之前一直是黄视通负责,塔区他有几个操作成功的典型案例,余长借机打电话给黄视通,一则借机缓和两人的关系,二则真心请教跑国企的经验。 黄视通在电话中仅是给余长讲解了跑国企,要重点跑的几个部门,其余的多一点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余长在鹅城矿业集团耗了三天,除了采购科,财管科外,余长还跑了安全保障部(网安部),但除了获取一些基本的信息外,没有实质性进展。 见没有进展,又临近周末,选择暂时离开。 第十四章 设计图出来——定最终核准价 周六下午,余长从张天口中得知柴宁从鹅城回玉溪的途中出了车祸。 闻言,余长一惊,道:“什么情况,人伤的重么?” 张天道:“人没事,只是轻微的磕碰,刚才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没有什么大碍。” 电话中张天问及了柴宁下来后的情况。 余长并未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张天。 张天了解情况后,挂了电话。 当天,余长乘车回到玉溪后,第一时间给柴宁发去信息,买了点车厘子,去看望了她。 检查结果显示,人没有什么大碍,仅是一些小伤,住院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柴宁开的车是公司配的,是一辆白色的蒙迪欧,已经开了两年多,2010年时,初为部门总监的柴宁能开上公司配的蒙迪欧已经非常不错。 出事故后,车头保险杠被撞碎,安全气囊弹出,柴宁的脖颈,额头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但都只是小伤。 了解事情经过过,才知柴宁是因为疲劳驾驶,一时疏忽撞到了护栏上,好在车速不快,当时前后也无车辆经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实在对不住啊,柴大大,你下来帮我,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故。”余长来到住院部,将车厘子放下后,歉意说道。 此时的柴宁躺在病床上,已经卸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姿以及那种骨子里就透露着的典雅气质。 “是我自己疏忽造成的,与你无关,你不用觉得歉意。” 余长欲说,但柴宁接着又问道:“鹅城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黄工那边的图纸还没有出来,我了解了一下,大概下周二左右会出来。”余长如实交代。 “那就好,图纸和设计架构出来后,第一时间获得,让工程部,技术部以最快的速度对照图纸和设计架构出方案。” 余长点头应了一声,接着道:“柴大大经验丰富,我想请教一下,届时价格报到多少合适?” 柴宁想了一下,道:“此项目未剥离前的价格在560万元,而我司采用的是锐捷的数通设备以及深信服的网安设备,正常的报价折算,应该比560万再低一点,我的个人建议是报520万左右。” “嗯。”余长应道:“柴大大的建议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柴宁转头看了余长一眼,道:“不用喊我柴大大,那是江湖代号,你可以直接喊我柴宁,或者如若你不介意,可以直接喊我柴姐。” 柴宁是高傲之人,骨子里面似乎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管理团队也极为苛刻和严格,因此,手底下的兵都比较怕她。 但余长接触下来,发现柴宁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不容半点马虎,但为人相处,却并不像外界传言一般。 慈不带兵,或许就是因为柴宁严厉要求自己,严格要求手底下的兵,她的团队才能一如既往的破阵杀敌,创造一个又一个记录和神话。 “好,那我以后就喊你宁姐了。” 两人相视一笑,余长给她洗了车厘子,柴宁吃了几个,两人又聊了半小时后,余长离开。 周一是正常的部门销售例会,在会议上,余长将项目的进展向部门经理黄视通做了汇报,黄视通并未给予任何建设性建议,仅让余长继续跟进。 销售会议结束,余长去了张天办公室,单面向他汇报了项目的进展,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张天在打扫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他一如既往的习惯。 “继续跟进,这个项目按照此节奏下去,不出意外,应该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率了,继续加油。” 余长接着去了人事部,填写了出差申请,又去财务部核验出差发票,报销了出差费用。 下午,余长再次坐上了前往鹅城的车。 坐在车上,余长反思这个单子的得失,从年前初试水,到后面轻而易举获得房筱霖的清单,再有赵副约黄工,促成测试,演示,再到修改设计图纸。 又有柴宁的点睛之笔。 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太顺利,或者说运气太好了一点。 余长有点不敢相信,他心中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似乎还存在着问题。 按照预期的时间,周二的上午,修改后的图纸和价格出来,赵副立马给余长拷贝了一份,道:“立马安排做方案,本周五的向资金方提交项目核准金额。” 余长看了一眼图纸,有些专业性的地方,他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敢耽搁,立马传给了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同事。 当天传的设计图纸,第二天下午方案就已经出来,在征求余长的建议后,工程部和技术部最终将价格核定在522万。 看得出,黄工确实帮忙了,在数通板块,设计原理,架构基本都趋近于锐捷的了,倾斜基本上达到80%,而安全模块,倾斜度也达到了70%。 这对价格的核定没有多大帮助,但在招投标环节,可以拉开一定的技术分,招投标的分值,有时候仅差零点几分,就可以决出胜负。 周五的上午,县委督导办公室,一共有五家公司参与了价格的核定。 而此次资方派出的是一名副总经理,甲方派出了四名代表。 价格核准采取,参照设计图纸规格,价格中间者为最终核准价格。也就是说,所提供的设计方案只要满足图纸设计要求,都能过关。 第一家报了550万元,第二家报了460万元,而余长报了522万元,另外两家分别是536万,468万。余长的报价趋于中间,最后以余长的报价为最终核准价(拦标价)。 一般拦标价的核定由造价公司来定,但也不绝对,主要看资方和甲方的协调沟通。 拦标价定下来后,接下来就是招投标环节,也是最终的决胜环节。 控制一个项目一般分为五个步棸。 第一、控制采购代表:以此项目为例,采购代表包含:资方、甲方,甚至设计院也可计算在内。控制采购代表,指的是控制与客户的关系; 第二、控制招标参数:以此项目为例,黄工的设计图纸决定了参数大部分会采用余长提供的,这间接增加了中标的概率; 第三、控制招标代理机构。根据国家政府采购法,具有招标代理资质的一般是当地的交易中心,以及招标公司。根据项目特点,金额,类别等而决定,是选择交易中心还是招标公司。一般而言,如电脑、打印复印机、办公家具等属于政府集中采购目录,总的采购金额如果不超过200万则由交易中心受理,而超过200万,则委托招标公司代理,但开标一般在当地的交易中心指定的开标室,采购方式实行公开招投标。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每个地方因为地域,人文,政策等因素影响而有所不同,因此也不恒定,直到2018年,全国重新修订了政府采购法,才形成一个全国统一标准。 第四、控制评标委员会。评标委员会,根据项目金额由5人或者5人以上的基数人数组成,项目金额越大,一般评委就越多。 第五、控制标书。想要中标,首先标书不能出问题,要能满足招标文件要求,不然即使参数是你的,但是商务条款这些你都不能满足,那么你的标书就废了,何来中标。 余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通过资方想办法做招标代理机构以及评标委员会的工作。 一般而言,在项目五控中,至少要控制其中两个甚至更多,才有中标的可能性,而控制采购方和控制招标参数在整个环节显得特别重要。 但即使控制了采购方和参数,也有失利的情况,因此为保万无一失,还得进一步控制招标代理机构以及评委。 余长给房筱霖打电话,说已经确定了拦标价,接下来就是招标环节,询问其知不知道届时会选择哪家招标公司。 房筱霖仅让余长等就没有了下文,余长又问了赵副,赵副说,代理机构一般从三家中选择一家,但目前还没定。 招标工作会在三月下旬进行,既然拦标价确定,那么不用多长时间,代理结构也会确定下来。 对于资方的刘总来说,这是一个小项目,余长不确定他会不会干预细节,也不知道刘总和柴宁的见面是买了陈部长一个面子,还是真的愿意为其站台。 招标代理机构一般会遵循甲方的意见和建议,但不会明目张胆帮助,不过暗示评委,提前打招呼,这些是可以做的。 因为这是项目,所以代理机构的选取一般由鹅城县委代表和资方共同决定。 赵副应该会不遗余力的选择自己能左右的代理机构,他的工作就目前而言,余长没有必要继续深入。 鹅城矿业的拜访,余长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在深入思考后,他将原来一周拜访一次的节奏改为两周拜访一次。 鹅城经开区的安全防护的项目在第二周的周一顺利挂网,余长和公司沟通后,用三家公司报了名。 因为招标文件要求,必须总公司报名,因此道玄科技用的是昆明的总公司报的名。 看了招标文件,其中涉及的技术指标、商务指标、案列指标、售后服务指标等都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而余长通过张天,柴宁的帮助,最终通过处理公关关系,修改网络安全架构,核准价格在总公司引起了关注,尤其引起了集团总裁李振海的关注。 因为在前期,李振海亲自参与此项目都未能入围,余长退而求其次,将网络安全设备单独独立出来,这让李振海眼前一亮。 招标采取的是公开招投标的方式,挂网需要21天才能开标,买了三家标书后,接下来就是将招标文件传给公司行政部准备制作标书。 参与投标的三家公司名称,余长发给了赵副,没有其他人干预的情况下,赵副会处理招标公司的工作,产生的费用,公司自会承当。 第十五章 鹅城网络安保项目——中标 报名的三家公司,其中两家是围标公司。 所谓围标,就是参与招投标工作,但仅仅是辅助主投公司中标。 项目到此似乎一切顺利,但意外却出现了。 在项目挂网的第三天,房筱霖被逮捕了。 而余长也被纪委拉去面谈。 房筱霖被抓的原因是,在此项目过程中违规收受商家提供的回扣和贵重物品。 据传言,告发人正是这家公司的销售代表,具体是否属实,尚且未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家公司买了招标文件后,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提供的参数,按照这版参数参与投标,中标的可能性极低。 而房筱霖原先答应帮忙改参数,因此收受了这家公司提供的回扣和贵重物品。 但最后事情没成,项目挂出来后,并不是这家公司的参数。 随后质问了房筱霖,因此起了矛盾。 这家公司的销售代表一气之下,告发了房筱霖。 经查,有事实依据,符合事实,因此逮捕了他,并且连前些年的旧账也一并查了出来。 最后,房筱霖因为违规收受财物,被融创资本开除,最后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而纪委找余长问话,是因为之前和房筱霖接触过。 纪委办公室,余长被吓得半死,毕竟他刚刚毕业,社会阅历和经验不足,不足以在那样的环境下,保持镇定。 不过,仅仅是问话,余长如实交代。 按说房筱霖私自给供应商清单,触犯公平、公正原则,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正常的开标。 原因是房筱霖给的清单是原来设计图纸的,而挂网采购的经过设计院组织演示,测试,论证过的,两者并未构成前后因果,因此没有影响正常的招投标采购。 开标的结果显而易见,一共六家公司参与投标,最后道玄科技以518万顺利中标。 中标的消息一经传开,公司群里立马炸成了一锅粥,各种祝贺信息接踵而至。 518万,差不多是一个普通老销售人员一年的销售额,但余长从跑市场到现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顺利拿下了一个大单,让新人顶礼膜拜的同时,又让部分老员工窃窃私语,眼红者肯定有之。 同时,这个518万的单子也彻底激起了新员工的斗志。 胖子李铭第一时间发来祝贺:“肠子,你怎么跑的,走了什么狗屎运,被你捡了这么一个大单?” 胖子李铭原先还可怜余长被分到了穷乡僻壤的弹丸之地,还一度为其谋不平,但未曾想,最不被看好的地方,最先出单,最不被看好的人,一下子就拿下了如此大单。 “什么狗屎运,哥这是凭实力拿下的好吧?怎么,胖子,你想学么?哥哥教你呀!”余长回复道。 “滚,你小子别嘚瑟,你胖爷也马上出单了。” “那祝你好运,周末回来聚聚,喊上大家,我请客。” “那必须狠宰你一顿,麻麻的!太气人了。” 这个项目顺利中标,让余长心情倍好,同时对待工作的信心也剧增。回想此项目,余长前后就处理了赵副和黄工的关系,资方刘总的关系是柴宁帮得忙。 想到这里,余长给柴宁发信息道:“感谢宁姐在此项目上的关心与帮忙。” “祝贺你。”柴宁回复道。 柴宁两周前已经出院,在家休息了两天后正常上班,但因为余长时常出差,好几周没见她了。 “本周五,宁姐得空么?赏弟弟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过了五分钟,柴宁回复道:“西冷牛排。” “好嘞!” 在开标前的二十多天,余长一直没有离开鹅城,在此期间,他将鹅城的政企事业单位基本跑了一遍。 这遍简称摸底,质量都不高。 但对鹅城的市场,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和规划。 时间来到周五,余长回到玉溪后,已经临近下班,他并未选择回公司,而是先回宿舍洗了澡,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 “宁姐,我已经回到宿舍,不回公司了,下班后直接过去?” “今天下午我刚好在公司,下班后我来接你,一起过去。” 余长定的位置是‘台北帮厨’,据说这里的牛排不错。 柴宁的车已经修好。 坐在车里,余长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说道:“宁姐,这是茉莉花香吧!” “你小子鼻子挺灵的。” “那倒不是,我刚好喜欢茉莉花香,如果换做其他的我估计就闻不出来了。” “茉莉花香,淡雅而不失芬芳,柔和而不失典雅。” ......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台北帮厨到了,两人停好车,一起步入台北帮厨,这里的生意超好,又恰逢周末,提前订餐,不然肯定没有位置了。 说真的,这还是余长第一次吃牛排,以前见别人吃过,但从没有机会一试,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学生时代,囊中羞涩,还享受不了这种洋文化。 柴宁一身白色连衣职业装,将其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愈加如冰雪一般,余长一身运动装,难掩其脸上的稚嫩以及还未完全褪去的学生气。两人走在一起,倒真像姐弟,如告诉别人,两人是同事,估计没人会信。 柴宁点了一份西冷牛排,余长没吃过,倒也无所谓,点了一份黑椒牛排。 两人坐下后,柴宁提议道:“喝点?” “不好吧!不是还开车?” “代驾。” “好嘞。” 最后两人开了一瓶红酒,这里的冰淇淋、果汁、甜品、水果、冰奶酪、雪糕等都是自助的,余长询问了柴宁的意见后,选择性拿了一些。 “祝贺你,顺利中标。”柴宁抬起手中的红酒杯和余长碰了一下说道。 “多亏宁姐帮忙,不然我不知还要走多少弯路。”余长真心道。 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熟络起来后,余长觉得柴宁挺可爱的,至少在生活中如此。 两杯红酒下去,柴宁白皙的脸颊渐渐升起了红晕,胜似三月的桃花,甚是夺人眼球。 这时,柴宁看了一眼余长道:“这个项目做完,你应该可以拿到将近20万提成。” 余长讶异,眼睛闪光,道:“有这么多么?” “正常的三个点,但这个单子具有重要意义,张天应该会单独奖励你。” 余长的心一下子就热了,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想着可以拿到那么多钱,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但柴宁道:“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好好地装扮一下自己。” 余长疑惑,柴宁继续道:“不光女人要装扮自己,男人也要装扮自己。如果你的目标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单子,那么你一定要舍得,但如果你的目光仅仅考虑几十万的单子,就你平常穿的几百块一套的着装,也勉强过得去。” “看你说的,我当然想做大单子呀。作为一个销售,怎么能没有野心的?就是不知道我该如何投资自己?” “当然是从着装,饰品,发型等各方面武装自己。” 余长点了点头,默认了柴宁的说法。但他现在还没有资本投资自己,项目做完应该在六月份了,回款后余长才能拿到提成,即使要投资,也要等到那个时候。 “待会儿带你去逛逛。”看着沉默下去,一时不说话的余长,柴宁自然猜到了余长心中所想。 两人吃完饭,走到了一楼的商场。 这里的商场一共有五层,第五层是健身房,电影院,第三第四是饮食,第一第二层是服装和饰品。 来到一个名表专卖店,柴宁道:“看一下,有没有适合这位先生戴的表?” 店员看了一眼柴宁的着装和打扮,立马迎了过来,给余长介绍起来。试戴了五六款后,柴宁为余长选择了一款。 “来,戴上。” “宁姐,这太贵了。”说完此话,余长的脸都红了。 “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这钱算我借你的,发了提成记得还我,利息就不收你的了。” 这块一块浪琴的表,价格打折后19999元。 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在全国中小型,三四线城市,针对小资家庭或如余长这类‘暴发户’,浪琴表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热潮,这波热潮一直持续了五年之久,直到依波表推出同等价位新款后,浪琴热潮才渐渐隐退。 这块浪琴表的价格远远超出了余长的预期,在此之前,余长是想都不敢想的。最后一咬牙,他还是选择将其买下,在销售之路上,要有所建树,就要舍得,有舍才会有得,敢于投资自己,客户才会投资于你。 接下来柴宁又为余长挑选了不同款式的三套西服,三双皮鞋,三条皮带以及五条领带,一共又花了一万六千元,让余长心疼得差点滴血。 这大姐花钱真如流水一般,在农村那是妥妥的败家娘们儿。 ...... 周一的会议上,余长向黄视通做了工作上的汇报。 同时,黄视通也在会议上表扬了余长。这个项目黄视通也不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给了余长刘总的电话,就是黄视通的功劳。 会议后,余长单独去了黄视通的办公室表示了感谢,并就鹅城的市场,他和黄视通交换了意见。 周六和柴宁分开时,柴宁让余长来她小组,但余长深思熟虑后,还是拒绝了。他现在已经和黄视通有了芥蒂,如果现在去柴宁小组,那以后和黄视通就真的没办法相处了。 即使以后的关系不可能变好,但至少不能将矛盾公开化。 再则,如果真去了柴宁组,成为她手下的兵,那么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发生变化?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余长觉得挺好,有距离,也就有了美感。 余长跑下这个大项目,原先薛斌跑的两个小项目就不值一提了。周六下午聚会的时候,薛斌没有来,聚会也就余长、杨轻洪、李铭、方琳、宋雨佳五人。 但周一的时候,薛斌突然跑过来,给余长递了一根烟,问道:“余长,你那个项目怎么跑的,分享分享呗?” 关于整个项目的过程,周六聚会的时候余长已经分享了一遍,当然是选择性分享。此时薛斌再次问起,余长接过烟点燃后,又向薛斌分享了一遍。 当然,他选择性地将功劳都归于部门总监,柴宁总监,张天总经理。 听完后,薛斌笑道:“牛啊,你应该破了公司出200万以上大单最快的纪录了吧?” 关于记录,余长根本没有在意,记录本身就是用来打破的。 “你应该破了公司最快出单的记录了吧?并且出单时,按照公司制度,你还属于实习生?”余长反问道。 “那是,但想要破你的新人销售纪录,我就得努力了。” 两人抽了两支烟,聊了二十分钟后,薛斌离开。 从两人的对话中,余长觉得薛斌也不难相处,之前不愿意和几人一起,可能是因为当时的余长几人根本没入他的法眼。 薛斌骨子里透着高傲,而这种高傲似乎是与生俱来,并不是刻意为之。 而此次余长的500万大单,引起了他对余长的重视。 人都是这样,敬畏强者,蔑视弱者。 四月份,李铭和方琳相继出单,五月份,宋雨佳和杨轻洪也出单。金额虽然不大,但都是每个人付出后获得的成果,这是值得高兴的,同时对销售工作的有着巨大的激励作用。 第十六章 销售境界划分的三个阶段 项目中标一个月后,公司安排了工程部和专业的施工团队进场施工部署,用三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交付。 在设备试运行一个月无问题后,顺利验收,资方支付了95%的货款,剩余的5%作为质保金,需要等一年后方才支付。 因为项目金额相对小,网络安全标完成交付时,其余的几个大标还未进场施工。 在一个封闭的茶室中,就余长和赵副两人,余长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了赵副,对方心领神会,收下后又给余长介绍了两个小项目。 一个金额9万元,一个金额17万元。 最后两个都顺利做成。 作为销售,很穷时,你需要多认识朋友,因为多个朋友多条路; 当你的销售工作有一定的起色,你需要选择性认识朋友,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而当你凭借销售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不缺钱花后,你需要摈弃一些小单,也就需要摒弃一些人脉和人际关系,因为你需要腾出精力和时间去结识更高端的人脉。 目前的余长还处于第一阶段,虽然时运好,中了500万的单子,但在漫长的销售之路上,这根本不算什么。 人需要随时保持空杯思想,才能一步步成长,销售员只有随时保持饥饿感,销售之路才能节节攀升。 收回货款后,余长顺利拿到了公司发的一部分提成,剩余的部分会在年底的时候再发。 没有任何耽搁,偿还了柴宁先前垫付的款,又将剩余的全部偿还了助学贷款。 余长四年的大学都是通过国家无息助学贷款完成的,此时一次性将助学贷款还完,虽然手中没剩多少钱,但余长感觉全身舒爽。 四、五、六三个月,余长保持着每天4-5个客户的拜访量,将鹅城,元城,平城政企行业,几乎都跑了一遍,但取得效果却不是太好。 不过,对三地的人文、地理,环境,经济等有了宏观的判断,同时在一次又一次的拜访中,余长的销售话术得到了显着提高。 三地都属于少数民族区域自治县,人口少,整体经济相对薄弱,购买能力较之玉溪城区,不是一个级别。 去年玉溪城区、海市、江市等地的智慧法庭已经做了,而一直到今年中段,这三地的智慧法庭还没有办法落地,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财政预算不够,没能力购买。 鹅城和江城的教育是宋雨佳在跑,但跑了三个月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而就在这几天,宋雨佳得到消息,几地都要做校园监控系统的升级改造。 宋雨佳邀约余长,道:“余长,陪我一起跑跑教育组吧。” 余长并未第一时间答应,道:“你是教育组,我是政企组,虽然片区有重叠,但公司似乎不允许吧?” “公司那边我去申请,你这样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余长一阵无语,不过公司最后还最终同意了宋雨佳的申请。 “教育口有什么消息么?你那么急切?”余长问宋雨佳。 宋雨佳道:“是的,我听说今年教育系统所有校园监控都要进行升级。” “有钱么?”余长问道。 “当然,我已经打听了,是中央专项资金和本地学校生均公用经费两部分组成,中央专项资金占大头。” “如此,那确实有盼头。” 2010年以前,数字化监控系统普及率低,还未正式大批量面向市场,几乎所有政企,教育,医疗卫生,公检法等行业用的监控系统都是模拟信号的。 但2011年以后,全国各行各业掀起了数字化监控普及和覆盖的风波,这一轮风波让很多人都站在了风口,很多IT企业的老板就是凭借着这轮风波发家致富的。 在去的路上,宋雨佳向余长介绍了三地教育系统的情况,鹅城教育系统和元城教育系统极有可能采取集中统采的方式,而平城资金相对薄弱,即使有中央专项资金,也不足够统采。 集中统采,就是将所有学校的采购权限统一到教育局,由教育局牵头完成采购,然后按照指标和数量分配给每所学校。 集中采购的方式会让竞争压力比较大,因为项目金额大,是一块肥肉,所以盯的人比较多,同时关系也比较繁杂,盘根错节的关系都需要去处理。 “找准重点了么?”余长问道。 “应该是还没有,我现在找到的最大的领导就是教育局局长了。” (2013年的时候教育局和体育局还没有合并,因此那时候简称教育局,而不叫教体局) “这事局长能做决定么?” “应该不能,鹅城的项目金额预算在1200多万,元城项目金额预算1600多万,至少要到县委的关系才行得通。” “并且这只是第一期,后面还有二期,三期。说不定监控做完后,接着就会进行全面的网络升级改造。” 余长闻言一惊,道:“这么大的项目,我们去跑合适么?” “项目信息和概括,我已经向部门总监汇报了,他应该和张总说了吧?不然也不会让我先下来跑。” 如此大金额的项目,盯的商家一定很多,按说这样的项目,至少应该教育组的总监杜海涛亲自下来跑。 甚至张天亲自出马也应该,可公司为何会同意余长陪同宋雨佳一起跑呢? 难不成让两人当炮灰?张天不会这样想,更不会这样做,那说明此时的张天并不完全清楚情况。 余长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让他背脊有些发凉。 “雨佳,你向公司申请我和你一起跑,是谁同意的?” 雨佳眉毛微动,道:“是公司的副总经理,王国中。” 闻言,余长暗道糟了。 王国中,公司的副总之一,分管HR、行政和商务部门。他本身不是销售出身,而是行政出身,原先在总公司做商务部的部门经理,2011年才调下来,担任分公司的副总。 而余长之所以说糟了,有两点原因。 第一、王国中不是销售出身,不知道项目对于销售的意义和重要性,也分辨不了,什么类型的项目应该让什么级别的人去跑,他仅仅是在职责上履行审批同意宋雨佳的申请; 第二、如果王国中是刻意为之,那么他此举完全是将余长放在火上烤,想看余长的笑话。 余长进公司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500万业绩的壮举,这定然会让有些人眼红,尤其是一些在公司混吃等死的老油条。 而如果能看到余长出丑,甚至犯错,对这些人而言,在心理上会是一种难掩的快感。 这些猜测和臆想如果正确,那么真的就尴尬,同时余长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无路可退。 由此可以判定,张天目前应该还不清楚三地教育系统这个项目,不然,不会同意余长陪同宋雨佳一起跑的。 两人的段位都还不够,下来除了了解基本情况,跑局长或者局长以下的人之外,再上一层的关系,两人都还不够格。 “这几个项目预计什么时候会采购?”余长问道。 “大概七、八月份这个样子。”宋雨佳回复道。 “如此看来还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从项目操控的角度,应该还来得及。”余长道。 宋雨佳点了点头,道:“这个项目信息我也是这两天才获知的。” 按照宋雨佳的段位,这两天才获取信息,属于正常情况,但这个项目的酝酿不可能这两天才开始。 早就有人布局了,这是可以肯定的。 有必要将此消息告诉张天,随即,余长编辑了一条信息,将事情的经过,以及目前掌握的情况向张天做了阐述。 张天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明早给你们答复。” 从张天的停顿中,余长可以判断,他对教育口的杜海涛的工作方式和状态极为不满。 而余长的汇报,似乎点燃了一颗雷,成为事情的导火索,两周后,杜海涛主动辞职,离开了公司。 为此,余长自责和歉疚了很久,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向张天说了关于杜海涛的情况,张天逼迫杜海涛辞职的。 一直到后面,三县校园监控系统改造升级项目竞争到水深火热时,余长才知道,杜海涛原本早有了二心。 当晚,余长和宋雨佳聊了很久,将她掌握的三地的项目信息都牢记心中。 第二天,张天来了电话,说:“元城的项目你们先不要跑了,重点跑鹅城。” 余长答应,随即对宋雨佳说:“鹅城教育局电教室的人能否约了一起吃饭?” 宋雨佳思考了一下,道:“我试试看。”说完,转身打电话去了。 而余长电话赵副,询问了教育系统是否有熟人,赵副回复说:“分管信访的副局长是我的老同学。” “能否约见一面,或者吃个饭?”余长道。 “怎么?有大项目?”赵副问道。 “是的,鹅城教育系统将进行一千多万的校园监控系统改造。” 听到一千多万,赵副的眼睛一亮,道:“我接着问问他得空不?” 销售兵法六式二十招,第一式第一招:发展内部向导。 大概过了五分钟,赵副回复信息,道:“成了,明晚七点,西湖听风楼。” 宋雨佳也打完电话,道:“我约了电教室副主任,他带他的徒弟。” “可以,正好错开了时间。”见宋雨佳疑惑的模样,余长继续道:“我托人约了教育局副局长,虽然他分管信访,没有分管电教,但关于项目的事情他应该也知晓,对照电教和副局给的信息,我们就能判断信息的真实性。” 这个项目,在余长和宋雨佳做努力的同时,张天也在暗中做着关系,只不过他做的关系比之目前的余长和宋雨佳,不知高出多少倍。 第十七章 杜海涛跳槽,项目分包中标 鹅城电教的副主任叫徐彪,似乎和宋雨佳处的关系还不错,在当晚的酒桌上,将他知道的项目信息,进展,指标,参数等都告诉了宋雨佳。 目前的厂商之争,一共有三家,分别是海康威视、宇视以及大华。 监控安防类的厂家,这三家在中国都可以排入前五,当然其中海康威视的发展前景最好。 借着这股数字化监控的风潮,海康威视,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并且霸占监控,门禁,道闸,楼宇对讲等领域十年之久。 从徐彪的口中得知,目前项目的概况如下: 第一、鹅城全县教育系统将进行校园监控系统的升级改造,涉及38个校点,共计4000个监控点位,第一期总预算目前是1200万; 第二、1200万资金,其中中央专项资金为800余万,学校生均公用经费400余万,38个校点平摊的话,每家学校需要出10元左右,但每个学校的生均公用经费不一,因此具体如何摊这400万,还没有定论; 第三、此项目将在教育局搭建视频监控管理平台,以便监管全县的教育系统数据,作为直属主管部门,这项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而2013年的监管平台采用的协议还是国标四的标准,还未到国标五,因此三家厂家目前的平台和监控端的信息不能达到很好的互通。 这也就意味着,三家品牌:海康威视、宇视、大华,谁能夺得教育局监控系统管理平台,谁基本上就能获得这个单子,甚至二期,三期。 也因此,大华,海康威视,宇视厂家使出全身解数,竞争趋向白热化,谁都想吃下这块蛋糕。 饭局结束后,余长问宋雨佳:“我们报备的是哪个品牌?” 宋雨佳道:“我们报备的是海康威视。” 三家品牌在前期都已经参与了教育局电教室组织的测试和演示,指标,参数,性能等都能满足教育系统的要求。 而最终选择哪家品牌,厂家有厂家间的追逐,供应商有供应商的竞争。厂家追逐的是想办法将自己的品牌定进去,而供应商追逐的是,这个项目最后谁能中标。 这里需要提一下,这种类型的项目,厂家一般不做直单,而是选择本地化落地,因为监控类系统项目后期的售后不少,只有在本地落地,借助本地化售后服务,才能保证整个系统平稳,良好运行,而从某个角度看,这就是供应商存在的价值。 在余长和宋雨佳努力的同时,公司传出一个消息,教育组总监杜海涛向公司提交了离职申请。 闻听此消息,余长愕然、震惊,一度责怪是不是因为自己向张总说了鹅城教育系统项目的原因,让张天对杜海涛心生不满,逼迫着杜海涛辞职。 但最后的结果是余长想多了。 杜海涛的辞职申请一周后就批了下来,他是部门总监,他的离职,张天审批,总公司人事部也需要审核。 杜海涛用一周的时间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后,并未参与公司为其组织的‘欢送会’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后来余长才知道,杜海涛去了竞争对手公司:锐盈科技。 张天为此生气了很久。 杜海涛原先是总公司一名普通的销售员,张天慧眼识珠,将其调来玉溪分公司任教育口的部门总监。 杜海涛来公司后,张天有意倾斜,将教育组留给了他,因为教育口的采购,每年都相对稳定,因此杜海涛任职部门总监这几年,业绩一直名列前茅。 可以说张天是杜海涛的贵人,但杜海涛的此举确实寒了张天的心。但是,社会便是如此,一个人不背叛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所谓的忠诚,在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动物。 张天气愤的不是杜海涛的辞职,而是辞职后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 自己手底下的兵不但背叛了自己,而且还去了死对头的公司,这对于张天而言,是奇耻大辱。 也因此,即使张天动用几乎全部能力,也要想办法拿下鹅城的项目。 鹅城的教育口,其实不是公司的强地,张天在这边的人际关系也相对薄弱。 此时的余长还不知道竞争对手的客户关系到哪步,当然宋雨佳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杜海涛过去,对于此项目,对方将如虎添翼。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杜海涛了解道玄对此项目的进程和进度,但道玄包括张天在内,就目前而言对锐盈科技的进度还不知悉。 余长后面才知道,海康威视的项目报备制度是以最后的参数核定,是谁写进去的方案,就支持谁。 前期道玄和锐盈都做了工作,在向教育局电教提供方案时,两家公司都提供了海康威视的产品。 第二天,余长托赵副将教育局的副局长约了出来,他虽是赵副的同学,但看上去比之赵副年老很多。 头发已经白了近一半,脸上的皱纹也较深。 有赵副的帮忙,这位副局长将所知的信息都几乎向几人讲了一遍,信息核对后,与电教室的徐彪说的一般无二。 这说明了信息的真实性。 这位副局长也是爱酒之人,当晚余长陪两人喝下去了近一斤白酒,而关系也因为这一斤白酒变得熟络起来。 而从他的口中,也得知,此项目打招呼的人很多,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 到最后,这位副局长说道:“要想做这个项目,光走局长这条线是肯定不行的,要找高层,至少要到分管教育的副县长。” 话点到为止,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位副局长放下了芥蒂,将路子摆在台面上,让余长等人知晓。 余长自然知晓,但分管的副县长不是目前余长的段位可以接触并能讲上话的。 回到酒店,余长连澡都没洗就睡了,宋雨佳离开时,给余长倒了热水放在了床头柜,第二天余长看见时,暗笑这妮子还挺会照顾人。 第二天,宋雨佳向张天汇报了昨晚的情况。接着两人去了教育局,拜访了局长,在两人话术的猛攻下,局长还是没有松口。 可以讲的,他都讲了,但不能讲的,这位局长一丝也没有透露。 接着,两人又拜访了电教室主任,电教室主任自然是听局长的,不敢有二心,毕竟从宋雨佳的分析中得出,鹅城电教不是他的归属,而只是他的过渡。 因此,涉及利益,涉及方向,他不会自作主张,也不会有自己的小算盘,因此听局长的,按部就班工作,韬光养晦就是他目前的状态。 该做的工作,宋雨佳前期已经做了,余长和宋雨佳如此跑,对这个项目的帮助不大。 余长和宋雨佳在跑着的同时,张天已经在行动了,至于如何行动,一直到后面余长才得知,这里先不介绍。 第二天的晚上,张天让余长和宋雨佳陪同一起吃饭,当晚吃饭的人有县统战部部长以及常务副县长。 余长和宋雨佳在酒桌上仅是做好服务工作,而张天和几人也只是聊感情,聊家长里短,气氛轻松而写意。 高手就是这样。 柴宁如此,张天更是如此。 或许在此之前,张天已经和两位就教育局的项目交换了意见,又或者因为两位都没有分管教育局,这酒局纯粹就是为了感情。 酒局结束后,张天并没有说什么,连夜回了玉溪,临走前张天向宋雨佳说了句:“不用着急,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工作,有什么随时沟通。” 接下来几天,宋雨佳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电教室,但再没更深入提及项目事宜,以免引起对方反感。 这样日常的拜访,除了磨时间,对项目本身并没有多大的促进作用。 如此下去,可能不妙,这是余长当时的想法。 事情在两周后迎来了转机,县委通过了常委会的讨论,教育局通过了党委会的讨论,最终决定,将此项目分为四个包。 其中38个校点分为三个包,而教育局的平台单独作为一个包。 这就是背后运作的最终结局,几大供应商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运作的结果,当然,在余长看来,也是最好的结果。 而经过专家技术论证和价格对比等诸多环节,最终教育系统选择了海康威视的技术指标。 分包有分包的好处,利益均衡,同时有对比,有竞争,对第二期,第三期的工程有着极大的作用。 这个项目最后公司中了一个包,总金额在363万元,涉及13个校点,1100个监控点位。 而这一切都是张天背后努力的结果。 按照公司规定,这个项目张天亲自跑,算业绩是应该5:5对分,也就是公司一半,销售员宋雨佳一半。 但张天为了肯定宋雨佳的工作,最后将此单260万算给了宋雨佳。因为宋雨佳主动申请余长参与跑此项目的原因,公司又将这260万中100万的业绩算给了余长。 余长并不打算要的,但是在宋雨佳的坚持下,余长还是笑纳了。 虽然最后宋雨佳仅分到了160万的业绩,但是她很开心,销售的信心也倍增。 接下来,一直到年底,她负责的海市的同类型项目中,她陆续拿下了几个校点,总的业绩金额加起来180万左右。 到年底最后结算的时候,她的全年总业绩已经接近400万,这对于新人而言,是一个极其不错的数字。 张天并未分享,这个项目他如何运作的,或许是因为其中有些东西,暂时还不方便告知现在的余长和宋雨佳。 七月份,鹅城矿业的资金预算申报下来了,项目分两期进行,第一期有限改造网络和搭建数字化管理平台,总资金预算280万元。 而监控系统和应急广播,消防广播放在了第二期。 第十八章 鹅城矿业的网络改造项目(1) 余长得知鹅城矿业集团资金预算审批下来时,已经是七月中旬,此时鹅城教育局的校园监控改造的标刚刚招完标。 在前面几个月的拜访中,余长保持着两周一次的拜访频率,几个月下来和几个部门的人都相对熟悉。 通过前面几个月的拜访,余长了解到现在鹅城矿业相关部门的人员结构情况如下: 1、采购部:一共五人,涉及集团采购的方方面面,包括办公用品、日用品、生活用品等,当然也包括此次网络改造的采购,其中采购部主任李俊辉,副主任王工,再往下还有三名成员,他们的上级是分管后勤的集团副总陈飞宇。 国企,央企采购部的人员一般更换得比较勤,大概两年左右就会更换一次,原因是为了防止贪污腐败,吃拿卡要,损害集团风气,损害人民利益。现任的李俊辉是去年的十月份上任的,到现在还不足一年的时间,但机电设备,专业设备,办公设备,日常耗材等都需要经过他的手,如果项目金额小,履行市场询价的程序后,会直接购买,但项目金额较大时,就需要在集团公司指定的网站上发布招标公告招标(一般是内部网站)。 2、网安部:一共四人,负责日常集团弱电设备的检修维护以及安全,其中部长李德明,似乎和一家日常帮助维护设备运行的公司关系密切。此次的网络改造的预算就是李德明提出的,说白了,此预算极有可能是李德明背后的公司帮其预算的。 而原先做矿业集团网络、监控、广播这家公司一直和该单位保持着密切联系,日常的产品损耗,维修修缮都是这家公司在处理。 这家公司和网安部李德明的关系密切的事余长是从魏翔那里得知的,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板是网安部李德明的侄子,消息是否属实未知,但余长认为,既然有人传,就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3、财管科:似乎有五六人,但真正干事的也就两三个,说白了,他们就是集团的财务团队。其中余长请会计师魏翔吃过饭,两人的关系比较熟,一般他所知晓的,都会告诉余长,算是余长在该企业的向导。余长得知资金预算审批下来的事情就是从魏翔这里得知的。 4、此外,余长和机电总工孙工、车间总工韩工、集团分管后勤的副总陈飞宇都有数次的接触。 5、此外还有一个重要部门,这个部门叫评标委员会。有些地方,评标委员会隶属采购部,超过企业规定的采购金额,都需要招投标,而评标委员会派代表参与评标,最后确定中标候选人。 有些地方的企业,评标委员会不是固定部门,是根据采购需求,临时组建的,平常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的本质工作,到有采购需要评标时,他们才会聚集在一起。 国企央企等大部分评标委员会一般由:纪委工作部、财务科、采购科、网安部等部门派代表参与,当然人员视地域,企业性质,内部结构等会有所变化,但基本职能等大同小异。 “魏哥,今晚得空么,我带了两瓶好酒下来,今晚我们两兄弟尝尝?”余长在电话中邀请魏翔。 “哎哟,今天不行哦!今天嘎子婆去运动,轮到俄带囡囡,侬是知道的,俄最怕嘎子婆,不方便的,要不,明天?” 魏翔老家是上海人,说的普通话还带着极浓的上海本地音,但极其喜欢喝酒,尤其是度数超过52度的烈酒,用他的话说,男银就应该喝烈酒。 魏翔来鹅城矿业集团工作7年,从原先的出纳一步步走到如今会计师的位置,别看他五大三粗,好酒如命,但专业知识功底扎实,对领导安排的工作向来一丝不苟。 上海人一般比较讲信用,守规矩,但很精明,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左右,魏翔发信息道:“侬定哪里,俄今天阔以地哦。” “荤素?”余长回了两个字。 魏翔激动发信息来:“兄弟看着办的啦,侬安排,俄放心。” 余长当晚安排在醉仙楼,那里的设施有点类似于古代的塔楼,中间空着,四周围护起来,然后隔成20多平方的小包间,而在中间有一个极大的舞台,舞台上可以表演各种节目。如敦煌舞、杂耍、相声、双簧等。 魏翔每次来,最喜欢的就是看美女跳敦煌舞,尤其是台上美女摇曳身姿,扭动曼妙如水蛇的腰时,魏翔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借此下酒,不胜惬意。 敦煌舞蹈,是中国古典舞流派之一,主要包括变化的天宫乐舞、壁画的民俗歌舞场面以及胡旋、胡腾、柘枝、霓裳羽衣舞等民族舞蹈形象。 此时的哈妮克孜还没有出道,还没有将敦煌舞带了封神。 哈妮克孜出道的时间应该在2018年左右,凭借《一梦敦煌》让敦煌舞一时封神。 舞毕,魏翔意犹未尽,抬杯和余长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好酒呀,舞也好,人儿也好看,不错,不错的呀。” 气氛差不多,酒也喝了,舞蹈和美女也看了,余长道:“翔哥,有没有什么最新动静?” 魏翔道:“兄弟呀,我和你说哦,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昨天已经有两家公司闻风而来了啦!你可要担心哟。” 不出余长预料,余长道:“李德明身后那家公司来了没有?” “当然的啦,那家公司现在几乎天天安排技术人员蹲守园区,借口维护设备,其实呀,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对方早就知道的啦。” 网络设备,公司目前一贯选用的都是锐捷的设备,针对此项目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已经报备,因此余长主推锐捷,锐捷厂家也应该独家支持。 但市场上,锐捷的设备并不是最好的,性价比也需要看哪些方面,至少,价格方面的性价比有待考量。 交换机数通设备,除了锐捷,还有H3C、华为、思科、中兴、普联等等,其中从市场占有率以及覆盖面,H3C和华为的势头,已经超越了传统的思科和中兴,而锐捷的势头虽然猛,但全国的占比也只能排前十。 生意不好做啊,两百多万的项目,竞争也如此激烈。 魏翔知道的信息有限,但通过的他的讲述,余长对此项目已经有了全方面的了解,但接下来要如何跑,他还没有很好的思路。 常规的方法肯定不行了。 原先做的那家公司,就目前来看肯定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一、前面的设备是这家公司做的,也是这家公司在维护,和甲方之间知根知底,有先入为主的优势; 二、这家公司和网安部的李德明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方案的技术核定需要通过网安部,这家公司占据了技术和人的因素; 占据了这两大优势,如果没有上层领导的直接干预,评标委员会没有太大的分歧,那么基本上可以成为胜败的因素了。 在酒店的床上,余长想了一晚上,都没有好的办法。 两百多万的项目,上层领导直接插手的可能性比较小,因此估计这条路行不通,而采购部履行采购的义务,执行采购环节,但一般而言也不会随意更改网安部定下的方案。 根据项目五控,目前的余长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这个项目要想要取胜,必须得出奇招。 作为分管后勤的陈飞宇,余长仅接触过一次,35岁左右的年纪,为人低调内敛,各司其职,采购程序上只要合规合法,一般而言他不会干预。 而网络改造和平台建设,现在做信息化的公司基本都能做,这种类型的项目在弱电项目中,只能算中小型项目。 接下来,余长并未选择去拜访鹅城矿业的任何一个客户,而是打开了政府采购网,将省内外近两年的类似的中标案例都查询了一遍。 而这一查,余长确实有了收获。 在2011年时,湖北鄂北矿业就招了一个类似的标,这个标采用了“三网改造的模式。” 三网:包含但不限于综合网络、监控网络、广播网络等。 将三个系统的网络集中在一起,采用VLAN等划分线路和链路的方式,将三种网络融合在一套设备里。 这种建设模式节约网线、交换设备、光纤等,可以为客户节约成本,而使用的体现感,网速等均不会受到影响。 余长就这个中标案例,立马和公司工程部的同事交换了意见,工程部的同事闻言也是眼前一亮。 “余长,你等一下,我们工程部开个会研究一下,可行的话,给你出一个可研性研究报告。” 接着,余长再次查找了类似的案例,他发现,云南似乎没有过这种类型的建设先例,这是一项新技术,如果可行,将成为这个项目有力的竞争点。 但是,也有个问题,“三网合一”余长所在的公司可以做,那么其他公司也可以做,如果自己的设想和可研性报告被窃取了,那一切也将毫无意义。 针对此亮点,如何出奇招,余长想了一个下午,依然没有头绪。 余长喜欢换位思考,逆向推理。 他在想,如果此事换做张天,他会如何处理?如果换做是柴宁,她又会如何处理? 销售兵法第一招第三式就提到:【组织机构分析】 组织机构分析,自然是对在此项目中有可能决定项目走向的客户层进行分析,其中从上到下,包括:决策层、管理层以及操作层。 在这个项目中,管理层是陈飞宇,而操作层是网安部的李德明以及采购的李工。 目前陈飞宇保持中立,要想说服他,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希望不大。 至于采购部的李俊辉和竞争对手的关系到哪步,也不能判断,而李德明很明显属于竞争对手的人,不可能会帮余长。 至于决策层,就如先前分析的一般,余长不确定厂长(总经理)以及厂区党委会书记是否会关注金额如此小的单子。 余长不想一遇到问题就电话张天和柴宁,这样做,会无形中形成一种依赖感,不利于个人的进步和成长。 不过有一点,余长比较欣慰。 评标委员会会安排财务科的一个代表出席,这个人是魏翔的可能性较大,届时评标现场,只要自己的唱标没问题,并且指明三网合一是为了客户节约成本,节约资金,那魏翔作为财务科人员,从节约成本的角度,一定会帮自己讲话。 三网合一的理念,余长目前还不想在矿业集团内部宣传,否则容易打草惊蛇,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栽的树,别人摘了桃子,得不偿失。 这个项目,余长最后决定从评标委员会入手,成与不成,就当做是一种历练。 第十九章 鹅城矿业的网络改造项目(2) 余长最终如此决定出于以下几个原因: 1、资金既然已经审批下来,按照魏翔所述,会很快启动招标程序,以现在余长的客户关系,在此项目中已经落后竞争对手太多,再去做关系显然来不及,一味的去死磕,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2、项目金额未超500万,不出意外评委应由五人组成,网安部的李德明一定不会帮助余长,反而为了自己意向的公司能够中标,会不遗余力打压余长代表的公司,但除了李德明还有其他评委,余长从其他评委入手还有一定的胜算,但时间紧,任务重,一个个逐一去做关系,也显然不现实; 3、既然选择出暗中操作,那么就不能过多露面,暴露自己的目的和底细,因此这个时段也没有必要再去找中层领导。 至于高层领导,除非有奇招,否则找了也没用,反而会暴露自己,让竞争对手和有些人防备。 当然,如此打算的前提是高层和中层都不指向性干预此项目,不然余长做的所有计划都不行。 大约过了两天的时间,公司技术部的同事告诉余长,三网合一的建设理念完全可以满足客户需求,同时可以极大地为客户节约成本。 电话后,技术部连同建设意见,技术指标,如何节约成本等详细的报告说明发给了余长,看着整整三十页的分析报告,余长最终做出决定。 成与不成,就看投标时的唱标环节了。 2016年以前,开标时,唱标是一个重要的环节,唱标一般将自己的公司实力、商务条款、价格、技术设计理念、案例、售后服务等在评委面前一一陈述,并提供对应的材料支撑。 而评委会根据唱标的好与否以及标书中对应的支撑材料的优劣程度,在技术服务分、商务分等部分给予打分。 一个项目评标的分值:一般由价格分、商务分、技术分、案例分、交付和售后服务分等几部分。 虽说,对一个项目而言,很多时候唱标并不一定可以改变项目的走向或者结局,因为竞争对手已经将工作做在前面,但也不能排除没有例外。 国企,央企的评标委员会,一般而言,纪委工作部都会派代表参与,但纪委工作部的代表并不参与评标,仅是为了现场监督。 监督在现场是否有失公正、公平、公开原则,是否徇私舞弊,弄虚作假等。 2013年时,现场并未要求录像记录开标过程,但2016年后,不管是政府,企事业单位,国企央企省企等都要求开标现场录像,并保留开标录像。 “翔哥,纪委工作部的同事熟悉么?能否帮忙约吃个饭?”余长向魏翔发信息道。 或许是因为魏翔忙着,余长早上九点半发的信息,魏翔一直到十一点半临近下班才回。 “约纪委工作部的干啥子哟,纪委只负责监督开标现场,不负责评标的呀。” “我自有打算,你只说能约否?” “纪委我有个拜把子的兄弟,熟得很,但不能肯定届时开标是否会派他参与。” “没事,先约出来再说。能否参与另说,翔哥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嘛,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 凭借魏翔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真的将纪委工作部的同事约了出来。 当晚的酒桌上,余长并未提及关于项目的任何事情,三人仅如朋友一般叙旧,了解,开怀畅饮。 事后,魏翔不明白余长如此做的原因。 余长笑笑,也并未向魏翔解释,只说:“翔哥,能否想办法让你这个朋友参与开标现场的监标?” “这是为什么的哟?俄不敢保证的啦。” “事在人为,成与不成,兄弟都感激你。” “得嘞,我先去说说看,不过先说好,成与不成不敢保证的呀?到时候,不成可别怨哥哥。” “当然,成与不成,兄弟都感谢你。” “再帮我带句话,如果他能去,不需要他做什么,我只希望他在监标现场能公平、公正履行自己的职责就行。” 不出意外,在资金审核下来两周后,魏翔告诉余长,项目已经挂网了,并将指定的网址告诉了余长。 余长回到酒店后,立马打开了网站,下载了上面的招标文件。 看了一遍,不出余长的意料,方案参数的指向性很明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参与。 开标的时间是两周后,做标书完全来得及。 余长将招标文件传给了工程部,技术部以及行政部,告知了参与此标的意图。 行政部汇报了总经理后,张天同意了此事,行政部派代表下来买了两家公司的标书。 之所以买两家,是张天的建议,一家顶着预算报。 另一家则争取最高价格报价分。 资金审批的预算是280万,最后挂网的拦标价是276万,相差不多。 按照工程部的预算,采用三网合一的建设思路,将平台原计划的服务器从三台变为一台,增加服务器的CPU、内存、硬盘等,做正偏离选项,这样服务器部分就可节约14万元左右。 至于数量变更后与招标文件不一致,在唱标环节可人为解释。 再则,采用三网合一,楼层交换机、汇聚交换机、核心交换机、光纤、网线等都可以做优化选择,合计后这块可以为客户节约32万左右。 两者合计,总共可以节约大概46万。 接下来的两周,余长都和魏翔混在一起,同时纪委工作部的同事也参与了两次两人的酒局。 在相处的过程中,余长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也没有提关于项目的任何话题,这让这位纪委工作部的同志,渐渐放下了芥蒂,也改变了其对余长的看法。 在他看来,余长是真心地去和他相处,而不是抱着做项目的目的。 用余长的话来说:“项目成与不成,有时候看天意,但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 那晚的酒局之后,不管是魏翔还是纪委工作部的同志都觉得:余长这个人是可以相处的。 此项目根据工程部和技术部的意见,结合张天总经理特批的价格,最终行政部做的标书的报价是:218万元。 而另外一家则是顶着预算报到了:275万元。 之所以如此报价,是因为采用三网合一的建设思路,余长想在价格分处拿到最高分,因此一家报最低价,一家报最高价。 而招标采用的是公开招投标,一轮报价的方式。 这个项目在两周后,正式开标,不出意外,财务科参与评标的人正是魏翔,而纪委工作部也正是那位同志。 而参与投标的公司一共九家。 看着堆积如山的标书,余长暗想,生意真的不好做,竞争激烈如斯。 第二十章 鹅城矿业的网络改造项目(3) 投标环节负责唱标的是技术部同事林江,余长陪同,如有需要,会做补充。 上午九点,此项目正式开标。 唱标前一般而言都会抽签,确认唱标顺序,林江抽取到了序号6,这是一个不错的数字。 序号太靠前或者太靠后对于唱标环节都不是好事。 太靠前,评委说不定并未进入状态,你所阐述的,评委未必认真去听;太靠后,评委的精力有限,也不一定会认真听。 参与投标的公司一共9家,一般而言,每家公司的唱标时间不超过5分钟。 而为了更大化争取时间,参与围标的公司都会简明扼要阐述,节约出更多时间。通过唱标环节,都不需要看标书,评委基本能判定,哪家为主投公司,哪家为围标公司。 进入会场后,余长看了魏翔一眼,算是打招呼,又将目光看向纪委工作部的同志,见其剑眉星目,神情严肃地坐在那里,会场的气氛似乎都被他的严肃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余长让魏翔带的话,他一定带到了,同时,对方也应该心领神会。 主持招标工作的正是采购部的李俊辉,在其宣布会场纪律,投标相关事项后,当众撕开标书,以示公平。 投标人相互检查彼此的标书无疑问后,相继离场,按照抽签顺序,被喊到时,又单独进入开标室进行唱标。 投标人彼此看不到对方唱标的内容和过程,这是相对保密的,同时也符合开标的原则。 否则,试想一下,投标人因为利益使然,在现场便互掐起来,那评标还如何进行? 余长坐在外面的休息区等候,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他竭尽全力保持镇定,内心告诫自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定要保持冷静,避免在唱标环节出现任何纰漏。 前面的几家公司唱标时间都严格控制在了五分钟以内,不多时便轮到了道玄科技唱标。 余长起身和林江眼神相互鼓励后,进入了会场。 按照原先的约定,只听林江开始唱标: “大家好,我是道玄科技此次投标的唱标代表林江。” 此时,道玄科技的标书已经分发到了评委的手中,林江说到这里,其中一个评委指着标书,看着林江道:“你们的价格是不是报错了?怎么比预算价低了那么多?” 林江处事不惊,道:“你好,我司的价格并未报错,投标报价之所以比预算价低那么多,正是我接下来唱标环节要阐述的。” “好,开始你的唱标。” 接下来,林江立足标书,结合“三网合一”的建设思路,融入可行性分析报告,开始唱标,从技术支撑、节约成本、节省人工、提升运维、安全管理等各方面进行了阐述。 而林江的唱标还未做最后结语,李德明首先打断道:“贵公司私自变更招标文件中设备的数量,这不符合投标规则吧?” 说完,李德明看向了李俊辉道:“按照投标原则,这本标书应该废了吧?” 李俊辉并未应答,目光瞟向其他评委,其他评委未置可否,一时间皆不说话,而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道:“三网合一的建设思路,挺新颖的,我这个老头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新技术吗?” 余长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老者话音落下,余长拿着早已打印好的资料,分发给了在场的评委。 “三网合一的建设理念,对于云南而言,可以说是新技术,但在省外,已经不止一家类似于咱们鹅城矿业的企业使用。其中鄂北矿业、赣西实业、晋南矿业、闽南建材等大型企业都使用了这种建设模式,这种建设模式减少了核心、终端设备、线路设备的投入,极大地节约了投入资金,为企业节约了成本。” “减少线路,线材,终端、核心设备的投入,后期也将为企业节约用电成本,同时,线路精简,很大程度上,保障了企业的安全生产的可能性。” “如果采用三网合一的模式,此次的网络和平台建设就可为企业节约近50万资金,那二期三期的监控系统、消防广播和应急广播,乃至后面车间的人员对讲系统,人员可视化系统等全部加在一起,将为企业节约数百万资金。” “同时,减少线路铺设,间接减少占用空间,规范线路,也为企业的安全生产保驾护航,一条线路或者链路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何要重复数倍的投入呢?” “网络改造的初衷,应该是精简设备,提升性能和效率,而不应该设备叠加,造成冗余。” 看着手里省外一家家企业的中标公告以及对应的清单,各个评委眼中皆露出了狐疑和震惊之色,而李德明仅仅看了两眼后便道:“简直一派胡言,我是企业的网安部主任,这种方式在云南本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先不说这种建设方式能否真正节约成本,光说技术论证就有待考究,我们企业的网络关乎着企业的信息安全,生产安全,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再者,同为矿业,其他省份如此做出于何种考量,我们尚未得知,而这种方式是否真正适用于我们鹅城矿业,也未经过测试。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按照招标原则,贵公司在标书中私自更改设备数量,这不符合投标规则。” 对于李德明的态度,余长并不惊慌,他所皆在余长的预料之内,只听余长道:“就是因为云南本土没有,才称之为新技术,如果这种技术得到广泛应用,那么云南本土那么多企业,一年要为国家和人民节约多少资金。而如果此技术在鹅城矿业,优先实施并落地,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将成为云南省企业的一个标杆。届时,鹅城矿业将成为功臣,其他企业争相效仿,这是有利于企业发展,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大事呀。” “同时,关于三网合一的建设思路,如果需要现场演示或者测试,我司皆可以提供,测试设备在 余长如此说,仅为了抛出噱头,但显然在场的专家不可能去看,至少开标时间内不可能去看,否则违背了公平,公正原则。 而刚才的老者道:“德明同志,我单位的弱电信息化这块一直是你在把关,你是这块的专家,招标文件中的技术标准应该都是经过多重论证的吧?” “是的,秦老,在预算阶段,我部门各位同志经过多方考察和论证,得出目前的建设方案于我鹅城矿业而言,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就目前而言是最适合的。” 在所有的评委中,秦老似乎声望最高,李德明也比较敬重于他。 秦老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说,目光看向了其他评委,此时魏翔突然道:“关于技术层面,我财务科不懂,但我财管科有为企业节约成本的责任与义务,这几年来,企业每次开会都提倡安全生产,保障人民利益,开源节流,将每一分钱用到正处,不浪费国家和人民的一分钱。” “刚才这家公司提出的什么‘三网合一’建设思路,我是不懂的,但是从我财管科的角度而言,如果在方案可行的基础上,又可为企业节约成本,我财管科是支持的,同时上面的领导也应该不会反对吧。” 魏翔说完此话,李德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道:“魏翔同志的意见,我也赞成,既能开源又能节流,这是我们作为企业的员工都应尽的职责和义务。不光他一个人,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但我在网安部十五年,做了网安部主任五年,从企业的长远规划而言,我反对这种未经实地勘察,实践论证,专业评估的建设思路。因为,未经核实和论证,出了事情谁负责,我们在座的么?当然不现实,到时候还不是我这个网安部主任负责。” 李德明话音落下,魏翔再次发言,随即其他评委也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和分歧。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纪委工作部的同志敲了敲桌子,严肃道:“众位先停一停。” 霎时,开标现场安静下来,他看了一眼众人道:“我的工作是监督开标现场,以确保此标的公平、公正、公开地进行。既然大家有了分歧,那便讨论一下,我看是不是让两位投标代表先出去?” 纪委工作部发话,谁人敢不买账,只听李俊辉道:“两位开标代表,还有没有其他补充事项,如没有就请先离开,在外等候。” 该说的,刚才已经说了,该挑起的矛头也已经挑起,没有必要再过多赘述和补充。 余长和林江离开后,里面继续争论不休。 以魏翔为主的,从企业节约成本的角度进行论证。 以李德明为主的,从技术层面和安全进行论证。 从纪委的角度,是保证此标的公平公正公开地进行。 时间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但似乎没有一个定论,不过余长并不心急,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至于最后的结果会如何,那就看天意了。 做一个项目,有时需要努力,有时需要谋略,而有时候又需要奇招。 在天时地利人和等都落后竞争对手时,应该出奇招,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猝不及防。 针对此项目,奇招是余长唯一可以有胜算的谋略,但成与不成,一切还得看评标委员会。 十一点半时,开标结束,评标委员会仅让众人回去等消息,在开标的现场并未公布结果。 未公布结果,对于余长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这间接说明了,他的奇招起到效果。 下午四点,余长从魏翔那里得知,评标委员会的最后表决结果,道玄科技可以参与评标打分。 而最后的结果是道玄科技凭借最高价格分,以及最终综合得分成为第一中标候选人,而鹅海科技凭借综合得分成为第二中标候选人,这家公司的报价是272万元。 道玄科技的综合得分仅比鹅海科技高了0.46分,如果这家公司报价再降3万元,那么道玄科技就不能成为第一中标候选人,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鹅海科技,就是李德明支持的公司,也是余长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之所以确定两个中标候选人,是因为对于余长所提的三网合一的建设方式,众人依然持保留态度。 接下来需要进行现场论证和设备的测试,演示。 如果做完这一切没有问题,那么道玄科技中标,如果存在问题,不能满足鹅城矿业的需求,解决切实问题,则由第二中标候选人鹅海科技中标。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余长全身血液沸腾,在电话中对魏翔连声道谢。 “你小子的哟,这次哥哥可是豁出老脸了,接下来的测试可不能掉链子的呀,否则你哥哥就真的死翘翘的啦。”魏翔还是一如既然的上海口音。 第二十一章 生日礼物 机会摆在眼前,余长自不会也不想让魏翔失望。 其实不用魏翔说,余长也非常清楚,这个项目能有如今结果,魏翔功不可没,甚至不惜为此得罪了网安部李德明等人。 之后,余长和林江商讨了方案,同时将计划告知公司,张天闻听此消息,心情大好。 电话余长道:“好样的,小肠子。测试和演示环节你放心,公司全力支持和配合。” 小肠子? 余长:“......”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外号。 当天下午,工程部和技术部加班,协调了服务器、核心交换机、汇聚交换机、楼层交换机、平台测试软件等。 而余长做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在演示前他有必要和李德明接触以下,毕竟动了别人的蛋糕,即使不付出代价,也至少要给别人交代的。 第二天上午,余长前往鹅城矿业拜访李德明,却不曾想,李德明因病请假了,而负责和余长对接的是网安部一名年纪和余长相仿的工作人员,名叫胡志远。 “李主任怎么突然请病假了呢?”余长给胡志远递了一根烟说道。 “谁知道呢?昨天李主任开完标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后面安排让我和你对接,便请病假了。” 余长了然于心,其实,所谓的测试,只是走一个过场了,因为李德明自己也很清楚,三网合一的建设方案从技术层面是完全符合鹅城矿业的需要和要求的。 他的桃子被余长摘了,他不气才怪,估计现在的他恨余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 李德明虽为网安部主任,但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能抗衡整个评标委员会,既知结局,又无力回天,请病假是目前阶段最好的选择。 接着,余长拜访了分管后勤的副总陈飞宇,告知了关于此项目的相关事宜,陈飞宇一如既往的平淡,对于测试一事,他仅说:“测试结果,以评标委员会以及网安部的签字为准。” 陈飞宇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从其眼中和面部表情,余长知道,此人不拘如此,他目标清晰,步步为营,不出意外,这里应不是他的终点。 测试环境搭建在弱电核心机房,公司的速度非常快,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负责测试的工程部同事便告知余长,已经携带设备来到鹅城。 余长带工程部的同事和胡志远对接搭建测试环境相关事宜,一切准备妥善后,便离开了鹅城矿业。 上次经开区的项目后,余长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柴宁,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下周正是柴宁的生日,余长想送她一件礼物。 当然,柴宁的生日,余长是从人事部那里获取的。 一般的礼物,柴宁不缺,而贵重的礼物,柴宁不一定收,余长需要用心准备一下。 口红,香水,鲜花? 太俗气! 红酒、包包、化妆品? 不适合! 心下一动,余长有了主意,并未告知公司,他坐车前往了昆明,在昆明金马古玩市场买了一截老格黄金色的海南黄花梨木和两颗新疆和田玉籽料后,又坐车前往了弥勒县(当时还未改为:弥勒市)。 所谓“格”是指黄梨木中心的部分,是白木生长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格越大,价值越高,不过余长仅是买了一小截,价位在其承受范围内。 而据民间传,新疆和田玉属暖,其肤如凝脂,温婉细腻。不管是玉雕的手链、挂坠、手串、手镯等皆有保平安,福安康的说法,当然,也有君子如玉,温润而泽,佳人似玉,玲珑碧玉的传言。 弥勒有个一个老师傅,专做传统手工工艺品,其所做工艺品皆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大学期间,余长和褚灵有一次来弥勒游玩时无意间认识的这个老师傅,并留了这个他的电话。 余长来到弥勒后,按记忆,登门拜访了这位老师傅。 “陆师傅,你还记得我吗?” 陆师傅在一间楼阁寰宇四面聚拢的老宅子中,此时戴着老花镜,手中还在雕刻着一件工艺品,见余长喊他,他抬头取下老花镜,道:“你是谁呀?” 余长笑笑,递上一根烟,说道:“还记得两年前,有一对情侣来此,让你雕刻一对青檀木的情侣吊坠,最后因为20元的差价,你一气之下,直接免费送了,没收钱。” 余长说完,陆师傅略作沉思,最后恍然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是吧,当时你非但没收钱,就连最后的吊线都是免费送的。”余长为陆师傅点燃烟说道。 “是呀,我记起来了。那时和你一起来的小女娃子太能讲了,为了20元钱,可是整整磨了老头子一个下午呀!”说完哈哈一笑,猛吸了一口烟,道:“对了,那小女娃子怎么没来?” 余长也未隐瞒,道:“毕业后,她去了上海。” 路师傅道:“怎么,分了?” 余长点了点头,尽量不让悲伤流露。 “缘分这东西,是世间无相之物,而情缘碎尽,各奔东西,多半如此,不必太过介怀。”陆师傅放下手中的刻刀,猛吸一口烟说道。 悲伤只是一时念起,旧景重游方才心生感慨。 余长调整思绪道:“我今天来,是想请陆师傅帮我个忙。” 说着,余长从随身的双肩背包中拿出那截带老格的黄花梨木。 “带格的黄金底案的黄花梨木?这价格不便宜吧?” 余长笑笑,道:“还好。路老帮忙看看,这块木雕刻什么物件最合适?” 路老道:“送人?” “嗯。” “男人,女人?” 余长:“......” “女人。” “祝福什么?” 余长想了想道:“祝福平安,无病无垢无灾。” 保平安才是余长心中所想,上次柴宁出车祸后,余长便有此想法。 “如是保平安,需要玉来点缀一下。”陆老看了一眼后说道。 余长一笑,从包中拿出包裹着的两颗和田玉籽料,道:“这两颗合适么?陆老!” 陆老哈哈一笑,接过余长手中的籽料,道:“呵呵,看来准备挺充分的,送新女朋友?” “不是!”余长拒绝回答。 陆老嘿嘿一笑,道:“如保平安,观音最合适,如若加上无妄无灾,则貔貅最为合适。” 陆老所讲和余长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笑道:“行,就貔貅。” 貔貅,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有驱走邪祟,破除不祥,福禄安康之说法。 “什么时候要?” “你看下周末来得及么?”余长试探性问道。 陆老对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宁缺毋滥,但柴宁的生日便是下周末,如果不能赶在生日当天,或者生日之前给她,那余长就只能另找机会了。 “看你猴急的样子,下周末,完全来得及。”陆老扔掉手中的烟头,开始用尺子测量黄花梨木的数据,并用铅笔在纸上记录着信息。 “就辛苦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咯,加加班,争取五天的时间给你全部弄完。” “那就辛苦陆老了。”余长道了声谢,又递上一支烟。 “届时是你自己来拿还是给你邮寄过去?” 余长想了想道:“到时候我亲自跑一趟吧,我还打算去一趟弥勒寺祈福。” 陆老看了一眼余长,嘿嘿一笑,心领神会。 聊了一会儿,抽了几支烟,又给陆老留了电话,余长离开。 余长离开后,并未在弥勒停留,接着驱车赶往鹅城,回到鹅城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一天跑了三个地方,余长躯体已经很疲惫,但精神稍显亢奋,完全没有睡意,不知宋雨佳睡了没有? 鹅城教育系统校园监控升级改造的项目中标后,宋雨佳忙着对接商务关系、发货、进场施工交付等各项事宜,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她了。 “睡了没?”余长发了条消息给宋雨佳,很俗套。 “刚刚洗完澡!” “用的什么沐浴露?” “香喷喷的那种。” “很香吗,我怎么闻不见?” “你的鼻子没有狗灵,自然闻不到。” “舔狗的‘狗’吗?” “小奶狗的‘狗’。” “算了,我不敢兴趣。”余长掐断这个话题。 “恭喜你啊,又中了一个大标。” “结果未知,恭喜为时尚早。” “到嘴的肉,还能飞了不成?” “没到嘴边,顶多夹了一筷子。” “你不知道吗,公司都已经传遍了。” 余长汗颜,连忙打开群消息,果然,里面铺天盖地都是余长又中大标的消息。 看完所有消息,余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此项目从投标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向黄视通汇报,而群里也没有黄视通关于此项目的任何信息。 倒是张天在群里面异常活跃,内容都是些持续坚持公司的狼性文化,始终保持对金钱的饥饿感,向新人余长学习之类的。 职场有时如战场,虽为职场新人,但入职的第一天余长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尊重领导,处理好上下级关系。 虽说因为上次经开区项目的事情,他和黄视通之间已经有了芥蒂和隔阂,但作为下属,需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 此项目他没有向黄视通汇报,犯了职场的大忌。 不过目前而言,还来得及补救,毕竟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 第二十二章 张天计划成立新部门 在三网合一建设模式测试的第二天,鹅海科技连同另外两家公司一同对此项目提出了书面质疑。 质疑的方向是怀疑此项目有暗箱操作的可能性,要求评标委员会公开开标过程的纪要。 评标属于甲方的事,不可能说公开就公开,并且当时还有纪委工作部的同志在现场进行监督。这种方式的质疑,在懂的人看来,完全是无理取闹。 而闻听此消息,作为分管领导的陈飞宇却慌了,电话纪委工作部的同志,说了此事。 纪委工作部那边回复:开标是在纪委工作部代表公平、公开、公正的环境下进行的,开标的结果皆有评标委员会的签字,虽有人反对,但按照集团规定有分歧时,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最终的结果无异议。 此话的言外之意,有人质疑,发回复函便行,不需要大惊小怪。 对于鹅海科技的质疑,正处于休假的李德明肯定知晓,说不定还是他一手怂恿和策划的,但陈飞宇并未打电话给他,说明陈飞宇知道此事本身和李德明脱不了干系。 而之所以电话纪委工作部,是采取公事公办原则,这符合陈飞宇一贯作风。 这次质疑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办公室出函,评标委员会超过半数签字,本来这事就应算完了,但是鹅海科技的第二次质疑接踵而至。 此次质疑的方向是:各家公司是根据项目招标文件投标报价,道玄科技更改投标数量,降低价格,不符合招标原则,甲方如此做,对其它投标供应商不公平,要求废标重新招标。 这次的质疑相比第一次就显得比较有技术含量。 而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很能说明问题。质疑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前后两次质疑形成连环局,第一次为的是试探甲方的态度,第二次则是直接拿第一中标候选人道玄科技开刀。 这个标已经形成结果,废标是不可能的,最终结果是在纪委工作部监督下形成,如果说废标就废标,那评标委员会以及纪委还如何立足。 如果说第一次是为了试水,那么第二次完全就是恶心评委,制造舆论压力。 其实,开标时,这个项目是可以废标的,因为方案产生了分歧,偏离了企业开源节流的初衷。 但李德明坚持继续评标,最后分数出来时,他脸都黑了,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生怕最后得分算错了,反复加了几遍,最后分数没错,他输了,输在了轻敌。 李德明以为凭借控标参数和技术条款,余长代表的公司即使拿了最高价格分,在其他部分也不可能超过鹅海科技,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道玄科技的标书做得几乎完美,挑不出哪怕一丝的毛病,虽然部分资质分未得满分,但所得分值也接近鹅海科技。 只有主观分部分,李德明有意打了最低分,但饶是如此,最终的结果还是让其差点气得背过去。 第二次的质疑虽然找对了方向,但也未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测试的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一周后的周四下午,终测无问题,鹅城矿业当天下午就发布了中标公告,确认道玄科技正式以218万中标。 兵走险招,虽说一波三折,但最终余长凭借‘奇招’拿下了此项目,而这个项目的操作模式也被写入了道玄科技的历史,被后面诸多新人学习和借鉴。 与其说这个结果是必然,不如说这是余长气运加身,更多的是运气成分,如果当时的评委更多的倾向于李德明,或者强烈要求废标。 那么即使有魏翔和纪委工作部的同志,也不能扭转局面。 而事后,余长分析,李德明之所以不愿意废标重招,是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在第二次招标中胜出。 为此,他选择将计就计,从而给了余长机会,让其最终胜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当天下午,余长给黄视通报了喜,同时也解释了先前没有汇报工作进度,是因为一切还没有定论等。 不管黄视通对余长什么意见,反正该说的,该汇报的,余长都已经履行了作为下属的工作流程。 当晚,醉仙楼,余长魏翔以及纪委工作部的同志,三人喝着小酒,欣赏着敦煌舞,饶是兴奋。 “翔哥,毅哥,感谢两位哥哥的帮忙,这杯酒弟弟敬两位哥哥。” 毅哥,全名李毅,一直到喝过几次酒后,余长才知他的全名。 “唉,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的哟。我和李毅都是按照自己的职能办事,维护集团的利益,谈不上帮忙不帮忙的。”魏翔制止了余长的感谢,连忙解释。 李毅笑笑,并未解释,抬起酒杯和余长碰了一杯,道:“恭喜你啊!”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话,彼此都懂,不需要明说,有些事做了,也不需要明说,大家也都懂。 鹅城矿业第一期网络和平台建设的标顺利拿下,那到第二期,第三期项目的时候,胜算将增大不少。 同时,余长将有充裕的时间去做更上层的关系。 中标公示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上午,余长代表公司和鹅城矿业顺利签订了合同。 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多。 一进入公司,就受到了新老同事的道贺,大家都提出让余长请客吃饭,余长一一应承。 接着,余长去了张天办公室,在回来的途中,张天让余长回公司后去找他。 张天办公室门并未关,余长直接开口,道:“张总。” “回来了。”张天起身,接着道:“进来吧!” 待余长坐下,张天给余长泡了杯茶。 张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但工作之外,他又是一个平易近人之人。 这点从其一直坚持自己打扫办公室卫生便可看得出来。 “张总,找我有什么事么?”喝了一口茶后,余长问道。 “不用紧张,随便聊聊。看你拘谨的样子,哪里有点成熟销售该有的样子。” 余长脸微微一红,我是职场新人,销售菜鸟,面对老大紧张不正常吗? “这个项目做得非常不错,这种损招你是怎么想到的?柴宁告诉你的?”张天笑着问道。 损招,损吗?我这是破釜沉舟好吧! 余长道:“这倒不是,起初这个项目我没有一点把握,客户关系不到位,占不到天时,也得不到地利,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破釜沉舟,搏一回,只是没想到这一搏还真成功了,大部分是运气使然。” “很好,如果公司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张天叹了口气,接着道:“有些同志啊,在公司安逸的日子过得多了,已经没有狼性精神,你们的到来,刚好敲打了一些老员工,这是好事。” 张天此话说得在理,余长凭借两个原本不可能的单子,销售额已经跻身于大部分老销售人员之上,如果这都还不能让有些人感觉到压力,那么他们距离离开公司不远了。 张天是杀伐果断之人,从其刚才的脸色中,余长已经隐约捕捉到,张天准备开人了。 只是不知道张天此次喊余长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个总经理喊一个菜鸟级的销售来办公室喝茶,就为了祝贺? 不可能。 余长还没有自恋到把真把自己当回事。 “但有些人啊,注定烂泥扶不上墙,无药可救了。” 果然,余长猜对了,张天确实子准备开人了,但开人就开人,为何将余长喊来办公室。 开人不是总经理和人事部的事情么? 对于张天的自言自语,余长不敢插话,生怕讲错话,惹得领导不高兴。 张天摸了摸脸颊,叹了口气,接着道:“对于你的工作,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 余长不知张天为何如此一问,道:“我目前还是销售菜鸟,销售新人,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还没有长远的打算,我只能说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和目标。” “今年的几个新人,包括薛斌在内,表现都不错,能吃苦,工作卖力,是好苗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成立一个新部门,让你带着这几个新人一起跑,你有没有信心可以做好班长的位置?” 余长微微一愕,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提拔自己吗? 可是自己还是销售菜鸟,入职公司才一年,真正跑市场才半年多,完成的两个项目,届时运气和机遇使然,要说自己的销售能力,距离总监的位置还相差甚远。 德不配位,能不配位。 如果硬着头皮上,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余长有冲劲,但还没有头昏,有自信,但没有到自恋的程度。 职场有捧杀这一说法,但明显张天不是为了‘杀’他而选择捧他。 “张总是在挖苦我了,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清楚。公司目前分配给我的市场,我都还没有自信能够很好地跑下来,成立新部门,让我带人,我更是......完全没有信心。” 张天哈哈一笑,似乎早已猜到余长会如此说,但眼中除了欣赏,并未有任何的不满。 “现在当然不行,因此我想让柴宁先带你,等你出师了,再考虑成立新部门的事。” 余长沉默了一会儿,道:“此事和柴宁总监说了么?” 张天看了一眼余长,道:“还没讲,这不还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那我鹅城、元城、平城的市场怎么办?” “你继续跑,不影响你正常工作,只是日后你工作上的事情向她汇报,她指导你前进。柴总监的实力你应该见识过,销售技能,管理能力,识人能力和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带你,我放心。” 余长点了点头,柴宁的能力,他自然清楚,随即又道:“那黄总监那边......” “黄视通那边你不用管,我自会和他说。”张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似乎有气。 “我需要考虑一下,能给我点时间么?” “当然,不急,你考虑好随时告诉我。” 其实,事情已经定格,余长之所以不想第一时间答应,是因为他不想给张天留下自己很急切或者迫不及待的印象。 黄视通小组加上余长,是公司所有部门里面人员最多的,但每年的销售额都是垫底。 同时,黄视通此人心眼小,难成大器,跟着他,自己不会有多大出息。而柴宁,虽为女人却心胸博大,海纳百川,跟着她自己确实可以得到更快更好成长。 只是,之前和她的关系相处得挺好,突然变成了直属上下级关系后,这种微妙的美好,会不会被打破? 第二十三章 开过光的貔貅 余长从张天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几个政企部的同事便迎了上来,只听一人道:“余长你回来了,恭喜你啊,连续中了几个大标,超额完成了销售任务。” 年初时黄视通给余长定的销售任务是300万,那时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余长凭借一个经开区的项目就完成了全年的任务。 那时几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觉得余长走了狗屎运,但此次再次中标,却狠狠打脸了这些人的脸。 “都是运气好。”余长客气了一下。 “中了那么多大标,是不是应该请客了呀?”一人阴阳怪气说道,话语中的酸意,就差没有写在脸上了。 这人名叫秦霜,来公司五年,销售业绩平平,守着黄视通分给的几个老客户,销售业绩起不来,也下不去,纯属混吃等死的类型。 “请客那是应该的,即使不中标,作为新人,我也理应请各位前辈吃饭。届时喊上黄总监,我们部门一起好好聚聚。” 另一人赵龙道:“给我们分享一下呗,你是怎么跑客户的,也让我们学习学习。” 余长谦虚道:“我跑的这几个项目,我个人能力占小部分,大部分是运气使然。” 几人应该还不知道,柴宁和张天在项目上对余长的帮助,而黄视通为了维护自己总监的面子,也应该没讲。 既如此,余长自然也不会告知几人,自己的第一个项目是在柴总监和张天的帮助下才完成的。 “哎,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秦霜边涂指甲油,边阴阳怪气说道。 余长嘴上不说,心中却道:“你天天端公司偷偷追剧,有好运气才怪。”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越努力,越幸运,运气好的前提是你要努力呀。 “我可听说了,你500万的单子,当初连总公司的董事长亲自上都没能搞定,你是怎么搞定的?这个项目差不多过去半年了,会议上你一直没有具体分享,今天刚好给我们说说呗。” 余长知道,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下将经开区的项目从头到尾,选择性告诉了几人,其中自然隐去了一些重要信息,比如柴宁总监的帮忙。 而将柴宁的功劳都转嫁到了赵副身上,称其为了此项目前后周旋、博弈才得以拿下。 几人似乎信了,因为凭借他们的销售段位,也应该没有理由不信。 至于鹅城矿业的项目,余长便几乎将其归结于运气了,所谓的“三网合一”的思路都是工程部的功劳,方案,技术指标等归于技术部功劳。 说完这些后,几人感叹了一声,才肯放过余长。 余长觉得有点悲哀,如果连自己的话语都能骗到他们,那么他们在销售这条路上应该也就那样了。 而他们或许就是张天接下来要收拾的人。 柴宁的办公室在二楼靠东南的位置,早晨太阳一升,便能透过玻璃,折射进来。 明天就是柴宁的生日,不知道公司有没有人记得。 周三的时候,余长再次去了趟弥勒,从陆老那里拿到已经打磨抛光好的貔貅,又去了趟弥勒寺,花了50元,让里面的大师为其开了光。 开光这玩意儿,其实余长是不信的,但毕竟是为了送人保平安,余长抱着“破财免灾”的态度为其开了光。 柴宁有个习惯,一般周五下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会留在公司,等待周末的到来。 她今天刚好也在。 余长不想以生日的名义送,那样有可能会让骨子里高傲的她有些下不来台,毕竟成年人生日“这东西”本身不是个事。 来到门前,刚好见张佳华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被柴宁训了一顿。 “怎么了,华姐?” 对见到余长,张佳华有些意外,侧身看了里面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余长上前敲了敲门,柴宁头也没抬,冷着脸道:“谁呀,进来。” 推门而入,余长笑道:“是谁惹宁姐生气了?” 见来人是余长后,柴宁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道:“怎么是你?” “就不能是我么?”余长笑着道。 柴宁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进公司以来,第一次来我办公室?” “看宁姐说的,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反思,我检讨。” 柴宁扑哧一笑,露出玉米粒般的皓齿,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油嘴滑舌。” “你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我可是真的心,来公司一年了,才第一次来宁姐办公室,难道我不应该做检讨?” “行了。”柴宁打断了他,凤眸微瞪他一眼,起身给他泡了一杯清茗。 柴宁今天穿了一套浅绿色的V型小西装,七分裤搭配一双尖头银白色高跟鞋,露出白皙如皓月般的脚踝,甚是惹眼。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呀?”柴宁做了一个波浪卷的发型,头发如海浪般翻滚在肩头,走动时摇曳身姿,卷发如流动的瀑布,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清香,摄人心魂。 余长笑笑,并未答话,道:“刚才是谁惹你生气了,佳华姐?” 闻言,柴宁脸色再次冷了下去,道:“不正是她么?一件小事,马马虎虎,处理得一塌糊涂,你说她该不该骂?” “宁姐,别急,急坏了身子可有很多人要伤心了。”此事毕竟是部门之间的事,余长不好评价,也不想更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谁伤心,你吗?”柴宁反过来挑衅。 余长:“......” 祸从口出,说的就是余长这种人。 这也间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挑逗的资本,可不能随便呈口舌之快。 喝了一口水,柴宁道:“算了,不提她了,提她我就来气。说吧,到底什么事儿?可别告诉我没什么事,纯粹过来闲聊啊?” 余长耸耸肩,道:“真没什么事,纯粹是想宁姐了,过来看看你。” 和柴宁的关系比较熟后,余长如此开玩笑,柴宁并不介意,但余长自己有分寸,讲话适可而止。 柴宁瞪了余长一眼,道:“鬼信你。” 余长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柴宁,道:“宁姐,这个送给你。” 柴宁狐疑地看着余长,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笑着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说事之前,想先贿赂我?” 余长又好气又好笑,道:“宁姐,我真没事。” 说完余长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精雕细刻,栩栩如生的貔貅,道:“这是貔貅,开过光的,保平安,破不祥,送给你。” 看着黄金底案雕刻的貔貅以及那两颗如冰晶一般的和田玉籽,饶是见过世面的柴宁也为之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貔貅,哪里弄来的?” “保密!”余长故作深沉。 “切,不说拉倒。”这次柴宁没有再拒绝,伸手接过余长手中的貔貅,轻轻从里面抽出来,在手中轻轻把玩了一番。 接着道:“海南黄花梨木,带格,金色案底,不便宜吧?” “哟,原来宁姐也是懂行人呀?”余长故作惊讶。 作为一名合格的销售,翡翠、玉石、古玩字画、书法、红酒、名表、名包等都是基础修养,一个人的眼界有多大,她的世界就有多大。 柴宁作为实力不亚于张天的销售总监,同时创造了公司迄今为止最大金额的中标项目,她的能力,见识,眼界自然毋庸置疑。 把玩了一番,最后又将貔貅装进盒子。看得出柴宁很喜欢它,在装进去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 “开过光的,保平安,去邪祟,破不祥,放在车里面,正好。” “谢谢你啊,余长小朋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柴宁的眼睛很好看,漆黑如夜的瞳眸,似时刻散发着摄魂之光,让人不敢长时间直视。 “喜欢就好。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余长试探性问道。 “这就走了?你真的没事,纯粹过来送我礼物?”柴宁月眉微蹙,狐疑地看着余长。 余长笑笑,道:“真的没事,如果真有事,我就直接开口了,哪里还用礼物开路。” ...... 离开柴宁办公室后,余长去找了张佳华,从她那里得知,原来是塔区医院的一个客户让柴宁帮忙处理一件事情,柴宁将此事交给了张佳华,但张佳华因为疏忽,竟然将此事忘记了。 后面的事情就是张佳华被柴宁训斥然后灰溜溜从其办公室出来的经过。 余长安慰了一下张佳华,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 如果将一个公司比作一个军队,那么销售,是在一线的战士,而行政商务后勤等部门就是大本营有力的保障。 岳飞带领岳家军在外抗金杀敌,最后却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不能一味地在外跑市场,而忽略了公司各阶层,各部门的同事关系,同事关系犹如发动机上相互配合的零件,少了哪个配件、部件都不行。 余长下楼买了点水果,走访了工程部,技术部,感谢了众人对鹅城矿业这个表的付出和帮助。 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同事都很实诚,少了弯弯绕绕,少了尔虞我诈,属于走出校园很多年,还能保持童真和虔诚的一类人。 你真心对他们好,用心和他们相处,他们也会用心回报于你,至少在工作上如此。 接着余长又去王国中办公室散了一支烟,选择性做了一些工作上的汇报。 王国中毕竟是钦差大臣,从总部来,带有尚方宝剑的,虽不为攀附,但沟通熟悉也却有必要。 第二十四章 周末时光 u0001=七月下旬的玉溪已经炙热异常,天空中的太阳仿佛两个重叠在一起一般,炙烤着玉溪这片土地,让人有种要脱层皮的感觉。 余长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宋雨佳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晨跑回来。 目前几人都还住在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 男女生分属不同的两栋楼,距离不远,其实不用打电话,吼一声就能听见。 “余长,今天有什么安排没?”宋雨佳在电话中询问道。 “没,怎么了?” “约上杨轻洪和胖子,今天我们去抚仙湖玩?” “那么热,有什么好玩的?”余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柴宁,今天是柴宁的生日。 “划船、坐观光车、山地自行车、吹海风......”宋雨佳将所有可以游玩的项目说了一遍。 其实余长是不想去的,但想到先前已经拒绝过几人数次,又从张天那里得知组建新部门的想法,如果此次再拒绝,似乎不太好。 “我没问题,就不知道胖子起床没有?杨轻洪昨晚没回来。” 杨轻洪已经找到了女朋友,又恰逢昨晚周末,约着女朋友看了电影、逛了街......然后大家都懂。 余长去喊胖子的时候,胖子还没有起床,咕咕咕的呼噜声,余长隔着门都能听见。 “砰砰砰!”余长敲了三声,道:“起床了胖子,今天去抚仙湖玩儿。” 余长的敲门声有点重,只听胖子似乎从梦中惊醒,没好气道:“哎呀,妈呀,我以为地震了,吓我一跳。不去,大周末的美好时光,胖爷我要睡觉。” 余长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方琳、宋雨佳她们都去,据说还有烧烤,自助美食,啤酒音乐。” 闻言,只听里面的床似乎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后只听一团肥肉落地的声音,随即胖子的声音传来:“哎呀,妈呀,差点摔死胖爷了。你等等,肠子,你说什么,有烧烤,还有自助美食?” 一分钟后,胖子打开门,一股浑浊之气从里面传出,余长连忙退后三步道:“我靠,胖子,那么热的天,你睡觉不开窗子啊,臭死了。” 李铭生活邋遢,不太拘泥于个人形象,但工作上却是极为卖力,凭借他的口才和与生俱来的销售天赋,开年以来,已经签订了近十个合同,总金额已经接近三百万。 如果光从数量而言,余长的两个合同虽然金额都比胖子大,但效率却相差胖子太多。 “胖爷一个人睡害怕,习惯了。”胖子辩解道。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过时不候。”说完这句话,余长没再理胖子,回宿舍洗澡去了。 回到宿舍,想了想,余长还是给杨轻洪打了电话,听得出,他也还在睡觉,并且旁边似有娇喘声传出。 对于余长的邀请,杨轻洪欣然答应,并说带女朋友一起去。 薛斌并没有住在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自从上次余长中标经开区的项目后,薛斌和他时常会通过信息的方式沟通。 年前加上开年以来,薛斌签订的合同数目是最多的,虽然金额都不大,但效率却是最高的,比之胖子还要强一些。 准确的数字,余长并未细细统计,但应该接近600万了,合同的数量也接近20个,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月签订3-4个合同,效率之高,让人佩服。 薛斌的底细他从未提过,余长也从未问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薛斌不提,余长也还没有八卦到刨根问底。 想了想,还是打通了薛斌的电话,问道:“薛斌,你在干嘛?” 薛斌道:“我刚刚晨读完,准备整理客户资料,做一下下周的工作计划。” 余长汗颜,怪不得薛斌如此优秀,人家是时刻都在为销售战斗做准备呀。 “今天周末,大家想约着一起去抚仙湖逛一圈,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余长试探性问道。 薛斌停顿了一会儿,道:“行啊,什么时间?” 对于薛斌的应允,余长稍显意外,按照往日相约,薛斌一般都会借口有事拒绝,此次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公司宿舍楼下聚合,我们租车去。” 挂断电话,又给宋雨佳发了消息说好时间后,抽了一支烟,换了一身干净的运动装,戴上遮阳帽和墨镜,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薛斌已经等候在哪里,这出乎余长的意料。 “来了?”余长先打招呼。 “嗯,挂断电话,我生怕堵车就提前过来了。” 余长递了一根烟给薛斌,道:“怪不得出单效率如此之高,你是将事情都提前做在了前面呀。” 薛斌笑笑,道:“哪有,我只是笨鸟先飞而已。倒是你,牛掰啊,又出了一个大单,你完成的任务应该是你们部门的一半了吧?” 确实,余长两个大单加上宋雨佳分配给的100万,还有几个小单,他的完成量已经接近900万,基本接近是政企部门的总和了。 余长谦虚回应,道:“都是运气好,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不多时,胖子挺着肥硕的身躯,屁颠屁颠跑来,道:“咦,薛斌也去吗?难得呀!” 余长给了胖子一根烟,道:“薛斌不能去吗,看你说的。” 胖子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并不抽烟,是后面才抽上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胖子点燃,深吸一口后说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几人又抽了一支烟后,宋雨佳两人才从宿舍楼下来,而杨轻洪及其女友依然没到。 得知杨轻洪要带女朋友去后,超员了,余长退了7座的商务车,重新租了两辆五座车。 “胖子,待会儿,你就和杨轻洪一辆车。” “我不,人家小两口秀恩爱,我去当灯泡,胖爷不干。”胖子李铭瞪眼拒绝。 余长又好气,又好笑,道:“行,那你和雨佳,方琳一辆车,我、薛斌和他们一辆。” “这还差不多,一个帅哥,两个美女,绝配呀。” “胖子,你说什么呢?你配吗?”方琳瞪了胖子一眼道。 胖子顿时萎靡,说道:“我不配。” 杨轻洪和他的女友终于来了,几人按照原先约定,各自上车朝着抚仙湖的方向而去。 从玉溪到抚仙湖,走环城高速,大概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余长让薛斌坐副驾,他自己和杨轻洪两人挤在了后面。 看得出,杨轻洪眼中还透露着疲惫,上车没多会儿,两人丝毫不顾及余长,薛斌的感受,彼此靠着睡着了。 晴空万里,蔚蓝的天际,无一丝白云,抚仙湖边,浪涛拍岸,叠起层层波澜,海风席面,透着丝丝海水的腥味,但阳光下,一眼不着边际的抚仙湖,让人的心绪渐渐放松下来。 山地自行车、观光两人车、摩托、游艇、可以玩的,几人都轮番玩了一遍,当然,除了胖子,他不行啊。 这种天气,这种活动对于胖子而言是最好的减肥活动,只不过骑了两公里自行车后,打死他都不再骑。 两公里的自行车路程,已经是胖子的极限,只见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嘴唇发干,两眼发白。 “不行呀,胖子,你得减肥锻炼身体了,你看你,两公里就不行了。”余长打趣道。 “水,胖爷要水。”李铭喘着大气说道。 余长递上一瓶水,胖子猛灌了几大口后,说道:“骑自行车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胖爷再也不骑了,你们爱骑不骑。” 自助烧烤,啤酒,甜点,水果,应有尽有,大家都选择性吃了一点,当然,除了胖子,他不挑食,来者不拒。 他一个人的食量,是宋雨佳,方琳两人总量的两倍还多。 而在和大家的相处中,薛斌也渐渐融入了进来。 在没出业绩前,大家消费都要衡量费用,大家都出业绩后,这点消费对于在座的各位而言,都不是事。 这时的微信刚刚掀起和流行,大家都比较喜欢发朋友圈,以获取别人的点赞,关注,慰藉内心深处急需满足的存在感。 余长点开朋友圈,第一眼便看到柴宁发了一个朋友圈,而朋友圈中仅有一张图片,赫然正是余长送的貔貅,图片上面配着三个字:很喜欢。 再看时间,是昨晚的十点半。 余长:“......” 看来自己用心送的礼物,确实让柴宁满意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不知道她会怎么过,亦或有没有人给她送上生日祝福? 余长在纠结是否给她发条生日快乐的祝福,最后还是没能发出,仅仅在她朋友圈下点了个赞。 周末的时光轻松而写意。 有这样一句话,只有会休息的人才会很好地工作,说的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听着海浪的声音,全身放松,消除一切疲惫和烦恼。 也有这样一句话,要像蜜蜂一样工作,像蝴蝶一样生活。 好好工作的最终归属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要想获得更好的生活,唯有好好工作。两者相辅相成,变成了人这种动物,用一辈子都在辩证的哲学。 第二十五章 夜很美,人亦如此 回到玉溪,天已黑,大家都很累,各自打招呼后,便回了宿舍。当然,薛斌,杨轻洪及其女友来到市中心便下了车。 今晚宿舍注定又是余长一个人。 回到宿舍洗好澡后,打开手机,才发现,柴宁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好玩么?” 这是柴宁发的信息。 而余长稍显讶异,连忙看了今天同去几人的朋友圈,才发现是方琳的朋友圈暴露了自己的信息,虽只是一个背影,但熟悉的人一定可以认出。 柴宁是医疗卫生部的部门总监,方琳是她的下属,她有方琳的微信很正常。 “宁姐,吃了没?” “没。” 余长震惊,今天是柴宁的生日,难道没有人陪她,甚至连一个一起吃饭的伴都没有? 以柴宁生活中的为人,应该不缺朋友,但以她的高度,或许缺一个真正的知心朋友。 “想吃什么?” “不想。” “食堂的张师傅,我很熟,让他给你下碗面?” 过了大概五分钟,柴宁回复道:“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余长去到食堂的时候,张师傅已经打扫好食堂卫生,准备下班,余长上前递了一支烟,说道:“张师傅,准备下班了?” “余长?你怎么来了?” 余长虽时常在外出差,很少回公司,但食堂的张师傅却在第一个春节时就记住了他。食堂初七开始上班,那时人少,更多的是工程部负责施工的同志,而张师傅就是那时候记住的余长。 “有个朋友还没吃饭,张师傅能不能帮忙下碗面,或者我自己来也行?” “咳,这有啥,你朋友什么时候来,我这就去。” 余长不知道柴宁多久可以到这里,因为他不知道她住的地方,连忙说道:“张师傅别急,先抽支烟。” 十分钟后,柴宁到了,说明路途不是太远。 今天的她未施粉黛,估计出门前也只是简单抹了点口红,涂了下眉毛,但丝毫未影响她的芳华。 她穿了一身粉色的少女休闲装,余长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装扮,瞬时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哎呀,余长,你说的朋友原来是柴总监呀,早说嘛。”张师傅连忙起身,接着又道:“你们聊,我这就去 张师傅在道玄的食堂已经快十年,公司上下的人,他都十分熟悉,为人淳朴厚道,在众员工心中的评价比较高。 “张师傅,面少一点,谢谢啊!” “得嘞!” “需不需要加两个鸡蛋,美容养颜的!”余长补充道。 柴宁闻言嘴角露出迷人弧度,抬起头,将美颊完全展露余长眼前,道:“我还需要美容养颜么?” 余长呵呵一乐,撇开目光,道:“那倒不用。” 一碗红烧牛肉面,味道丝毫不比外面的餐馆差,柴宁细嚼慢咽,吃得津津有味,最后还喝了两口汤。 看着柴宁吃面的样子,是一种享受,仿如在欣赏一件灵动的艺术品。 “看什么,你也想吃?”柴宁头也没抬,却能精确判断余长在看她。 余长嘴角一抖,连忙转移目光,她这是将眼睛长到了脑袋上吗?不然怎么知道我在看她? “我吃过了,现在还饱着。”余长解释道。 “想抽烟,就抽。” “宁姐不是不喜欢别人在你面前抽烟么?” 柴宁不喜欢烟味,因此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抽烟,即使总经理张天也不行。 “其他人不行,你勉强可以。” 余长微微一愕,她这是什么意思?张天都不行,自己可以? 这说明什么,她不讨厌自己,不讨厌抽烟的自己,也不讨厌自己在她面前抽烟? “勉强?那什么时候可以将‘勉强’去掉呢?” 柴宁没有回答,余长发现柴宁的耳根微微红了起来后,突然意识刚才说此话有些暧昧的韵味了,故而转移了话题。 最后,余长还是忍住了,并未在柴宁面前抽烟。一个男人的价值,有时候体现在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对于尼古丁的依赖感,余长暂时还可以忍住。 “怎么样,张师傅下的面不赖吧!” “嗯,挺香的。” “要不要加点醋?” “不要,我不喜欢。” 吃完面,柴宁擦了擦红润的嘴唇,道:“吃完了,走吧!” 和张师傅打过招呼后,两人走出食堂,凉风拂面,甚是凉爽,比之中午的烈日,或许夜晚才是归属。 “吃完饭,散散步?”余长提议道。 他猜测柴宁今天应该在家中待了一天,肯定烦闷了。但关于散步的事情,不能让柴宁先开口,毕竟需要照顾她的薄面。 “这个提议不错,去哪里?” 余长想了想:“去祈盼湖吧,那里人少。” 柴宁点了点头,道:“行。会开车不?” “会开,但技术不行。” 柴宁将钥匙丢给了余长,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放心开,撞坏算我的。” 柴宁对自己的东西,包括车子向来有洁癖,不会让其他人随便碰,可为何她会主动让自己开她的车? 余长有些想不通,但也没有多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貔貅吊坠,已经被柴宁挂在了后视镜上,车中的香味从茉莉花香变成了桂花香。 “原来宁姐也喜欢桂花,看来我们的品味挺相似。” 柴宁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余长的驾照是大学的时候考的,中途也碰过几次车,车技不好,但开起来还算平稳。 一刻钟后,祈盼湖到了。 停好车,两人行向湖边,看着微黄的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而来的是凉风拂面,让人神情俱爽。 “听说你大学学的是美术?”走在湖边的人行道上,柴宁开口。 “嗯,美术专业中的中国画和书法学。”余长如实回答。 “那你绘画很厉害咯?” “还行吧。如果不做销售,从事美术专业的工作,应该勉强可以混口饭吃。” “前面有个地方在摆摊,我们去看看。” 柴宁说完,当先走出去。 2013年时,抖音上路边摆摊绘画的风气还未被带火,但不代表没有。 柴宁所去的方向,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在摆摊绘画,柴宁一上去便道:“肖像图,怎么收费?” “你好,姐姐,肖像图加框200元一副。” 余长远远看着,不知道柴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200就200,但我不要你画,只是借用你的颜料和工具,让后面这位小哥给我画可以么?” 余长一愕,原来柴宁这打算呀。 “当然可以啦。”那名女孩疑惑地看了一眼余长,随后说道。 “可以么?”柴宁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余长问道。 “当然,荣幸之至。” 说完,余长来到女孩身前,拿起颜料,将绘画架搭好,铺上绘画专用纸,见女孩还在凝视着自己,余长回身笑道:“我大学也是美术专业。” “宁姐,人物肖像图,很累的,要保持同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你可要想好了。” “来吧。”柴宁摆了一个姿势,目光灼灼,星眸流转,看向余长的方向,将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余长眼前。 长呼一口气,余长提笔开始勾勒线条,设计轮廓。 余长的专业是中国画和书法学,但不代表油画就不行。 落笔细腻,但丝毫不拖泥带水便能看出,余长的专业功底相当的扎实。 晚风习习,吹乱了青丝,却拨动了一颗心。 一个小时后,一幅人物图终于勾勒完毕,余长舒一口气道:“可以了,宁姐。” “这就可以了?我以为要很长时间!” “神、形、意都可以了,接下来我需要上色彩点缀,再完善细节,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宁姐觉得无聊,可以在边上走走,但注意安全。” 柴宁点了点头,控制住了好奇心,并未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余长所画,而是走向了湖边,享受着湖水翻滚击打岸边的声音。 下笔凝神,提笔收神,运气落笔,回气收笔,重复了数百个来回后,一幅栩栩如生的少女图跃然纸上。 活灵活现,仿佛镜中的自己。 柴宁一看之下,惊讶得星眸烁烁,熠熠生辉。 “我那么美的么?”柴宁看着余长手中已经装框的画像道。 余长笑笑,并未答话,收拾了颜料等工具还给小女孩,又从包中拿出200元递给她,道:“谢谢你。” “大哥哥,不用给那么多的,收你100元好了。没想到你画得那么好,将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姐姐画得越发清新脱俗,不染凡尘。” 女孩的话对柴宁很是受用,看着自己的画像,柴宁爱不释手,嘴角也不经意勾勒出了属于少女时的灿烂。 “谢谢,今天我很开心。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将柴宁送到家门口后柴宁由衷道。 原本柴宁要先送余长回去的,但在余长的坚持下,就先送了她回来。然后余长再准备步行回去。 “宁姐还跟我客气?这可不像你。” 柴宁笑笑,未再赘言,道:“走了。你回去还是打车吧,别走路。” 看着柴宁抱着自己的画像,消失在黑夜中,余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也消失于原地。 今天是柴宁的生日,但余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但他知道,今晚,柴宁是快乐的。 余长给的礼物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可以肯定是她最喜欢的。 第二十六章 协调工作,出发元城 周一开完正常的例会后,余长便前往了鹅城。 鹅城矿业的网络和平台建设中标,接下来需要对接施工交付相关事宜。 因为鹅城矿业是三班倒的24小时作业,因此项目虽中标,但施工计划,规划,具体细节等都需要和该单位对接。 施工涉及,网络线路铺设、光纤铺设熔接、前端设备、中间设备、终端设备以及平台的架设。 按正常的施工计划,30个工作日可以完工,但三班倒的工作模式增加了该项目的施工时间。 因为必须保证在施工期间,车间,厂房,工作区域的网络不能间断,同时施工过程也需要保护服务器的数据安全。 也就是说,不能动原先老的网络结构,只有新的网络结构搭建好后,按照逐一通网的规划,顺序进行。 因此,此项目涉及矿业集团几乎所有的部门。 不过,还好,矿业集团安排了办公室和网安部的两名同志配合余长,余长用三天的时间和两位负责人走访了几乎全部的部门。 并用两天的时间,写出施工具体计划。 在双方都确认,施工规划没有疑问后,余长协调了工程部,开始进场布线。 而在施工部进场布线后,余长并未着急离开,而又花了两周的时间,走访了鹅城矿业的各个部门。 毕竟这只是第一期项目,后面还有二期,三期,现阶段做客户关系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时候。 三周的时间下来,余长和各个部门都混得相对较熟。 期间,他也拜访了分管的陈飞宇。 陈飞宇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和细心,关于项目,他仅说了八字方针:“安全施工,保质保量。” 关于鹅城矿业的总经理也就是厂长,以及党委书记,余长一直没能有机会拜访。 似乎这两人对于项目的事情并未关心,各司其职,每天神龙见尾不见首。 七月下旬到八月下旬,是学校放暑假的时间。 学校放假后,宋雨佳的工作不是太忙,她那边的项目借助学校暑假的时间在紧锣密鼓地实施中,效率相比鹅城矿业自然高出许多,在学校开学前完成交付应该没有问题。 在鹅城矿业的期间,宋雨佳来找过余长,陪着余长一起认识了鹅城矿业的各个部门。 “这里的事情对接得差不多,接下来就看工程部了。下周我打算去元城,你负责教育系统,学校放假,事情少,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公司学习吧,等开学再大干一场。” 余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也给了宋雨佳建议。自己的片区和宋雨佳的片区虽有重合,但是领域,行业不同。 宋雨佳暑假可以选择性休息,但余长负责政企却不能。 “带我一起跑元城好不好?”宋雨佳试探性问道。 余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道:“你我现在都是新人,虽然片区重叠,但行业不同,如果我两人一起出差,于公司的管理而言不是好事。” 其实余长的言外之意是,两人男女,一起出差,始终有诸多不方便,同时也容易引起公司有些人的口舌和诟病。 余长还是新人,还没能在公司正式立足,他不想也不能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宋雨佳自然能听懂余长的言外之意,当下神情有些黯然,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当晚,余长和宋雨佳一起吃了晚饭,聊了宋雨佳的过去,这让余长对眼前这个女孩又多了一些了解。 看来,每个人都有故事,宋雨佳如此,余长又何尝不是。 元城的气候很有特点,因为地势、海拔、河流流域等因素,形成了三个气候带,分别是高原温和区、元中炎热区以及热带季风区。 因地势复杂,这里的海拔差异也相对较大,最低327米,最高则到2580米。 在热带季风气候区盛产火龙果、酸角、绿皮芒果等亚热带水果。 而高原温和区则盛产猪油茶,柑橘以及芦荟等。 至于炎热地带,有槟榔、酸角等。 元城的人口20万左右,西北与广西接壤,西与红河接壤,南与越南接壤。 元城是盛鑫的地盘,盛鑫科技在这里根深蒂固,不管是教育、医疗、卫生、公检法、政企几乎都有所覆盖,并且覆盖率不低。 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余长跑了元城市场近一个月,但皆无太大收获,而此次余长对接好鹅城矿业的各项事宜后,急着下来,是他从薛斌那里得知,元城县委将组织租赁一匹复印机、速印机等设备分发给包括但不限于财政局、教育局、民政局、农业局、交通局、建设局、住建局、国土局、改革委、乡政府等单位。 目前该县的这些单位使用的复印机、速印机、打印机、电脑PC等设备已经远远超过了使用年限,极大地影响着办公效率,不能满足正常的办公需求,为了提高办公效率,县委政府决定采取设备租赁的模式,购置对应设备,分发给各单位使用。 租赁,就是通过向当地的供应商,或者省上代理商租赁设备,然后通过逐年支付的形式,支付租赁费用和耗材费用。 租赁的时间一般而言,最少3年,但具体年限会根据项目,金额,体量的不同而核定。 租赁期结束后,合同有效期截止,设备产权归甲方。 之所以采取租赁的模式,是因为元城政府没有购买这些设备对应的资金预算,也不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资金购买,故而进行的选择。 在下来前,余长不清楚公司是否会对这种租赁的项目感兴趣,因为查了公司的相关资料和往年数据,似乎还没有过这种类型的案例。 故而,余长电话直接询问了张天,说明了项目的情况后,张天让余长跟进,具体情况他有必要向总公司反馈一下。 反馈后,总公司答应了张天的请求,同意公司跟进此项目。 租赁的采购模式,对于经销商而言,是一把双刃剑。 从前期而言,公司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将这些设备买回来,然后通过租赁的方式租给政府; 从中期而言,公司需要派遣对应的人力给予技术支持,全县至少需要投入五个人以上才能保障售后服务的效率; 从后期而言,售后频繁,人员力度跟不上,公司或者采购方皆需要考虑解决本地化服务的问题。 当然,也有好处。 一般的租赁的时间签订至少是3-5年,而回本的时间,根据客户的印刷不同,一般1-2年就可以回本,而后面几年,都是利润。 设备租赁的模式是2009年开始兴起,并逐渐被市场所接受,而到2018年以后,逐渐淡出市场。 总体而言,设备租赁的采购模式,是利大于弊,也因此,公司才同意跟进此项目。 此项目余长得知了消息,那说明包括盛鑫科技在内的其他供应商也得到了消息。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有市场的地方就有竞争,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属性。公司既然同意跑此项目,那么不管成与不成,余长都会全力以赴。 而现在余长需要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1、此项目是政府的哪个部门负责,相关的负责人是谁; 2、采购的数量是多少,包含哪些设备,涉及哪些单位,总金额多少。 项目信息虽是从薛斌那里获知,但更进一步的信息,他应该也不是太清楚,否则薛斌应该不至于藏掖着因此需要余长自己去打听。 余长第一站选择先跑财政局。 之所以选择跑财政局,是因为,既然政府要做此事,那么财政局必然知道此信息,因为最后租赁的费用会从财政局的账户汇出。 来到财政局,检查了一下着装和仪容,余长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笑着说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分管财务支付科副局长的办公室在哪?” “你找王副局长干什么?”看见余长手提公文包,一身西装,那人眼中稍显警惕。 余长笑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一只烟递给对方,而对方摆了摆手,道:“谢谢,我不抽烟。” “你好,我是道玄科技的。听说贵县要租赁一匹设备,而我们公司可以提供这个服务,所以想先找王副局长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余长递上一张名片,这次对方没有拒绝,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道:“这个项目金额很大的,不是什么公司都可以做,如果没有那个实力,我劝你还是直接放弃的好,省得浪费了你的时间。” 此人如此说,那么说明他知道些什么,如此,说明获取信息的机会来了。 只听余长不急不慢道:“嗯,我也听说了项目金额很大,但具体多大,我还没能了解,不知老哥知道不?” 那人看了一眼余长,又看向电脑屏幕,接着说道:“说出来吓死你,说不定会上亿。” “上亿?” 余长一愣,心道:“怎么可能?” 元城全县才20万人口,即使所有的政府部门都配备1-2台复印机,速印机,并且配置中等偏上,这个项目撑死也就2000万,距离他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按照租赁的周期三年计算,政府每年需要拿出3000多万进行支付,而如果是五年,则每年需要拿出2000万元。 通过元城的人口推算其GDP,这个数字显然是不现实的。 此外,如果每年都可以拿出2000-3000万,政府为何不考虑买断,而采用租赁的模式。 “老哥,怎么会上亿那么多?我听说也就租赁复印机,速印机等办公设备,即使全县配备齐全,也用不了那么多钱的吧?” 第二十七章 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 {从后面的交谈中,余长得知此人叫胡朝阳,是元城财政局预算科的一名工作人员。 一般而言,县级财政共有十五个部门,预算科便是这十五个部门中的其中一个。 预算科:一般的职能是分析研究财政经济形势,参与拟订财政支持经济社会发展的政策措施,研究提出财政政策、财政体制、预算管理制度和中长期财政发展规划的建议等。 当然,根据地域差异,细分工作范围,还有诸多细节和具体事宜,此处不一一赘述。 胡朝阳道:“现在县委、县政府正在考虑,将全县计算机PC、复印机、速印机等一起更换,同时涉及的各大局,要做网络安全等保,要求等保二级或以上。” 等保:网络安全等级保护的简称。是我国一项等级保护管理的重要制度,等保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对信息系统进行分级,采取不同的安全保护措施,以确保信息系统的安全和稳定运行。 而我国将等级保护划分为五个等级,二级等保又叫“指导性保护”级,指的是:这个级别的系统在受到破坏后,可能会对公民、法人或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造成较为严重的损害,但不一定会影响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 而一般而言,县级单位的政府职能部门的组织架构包括各大局,一般都在五十多个朝上,而涉及国家重要信息的部门如:交通局、建设局、国土局、改革局、城市规划局、审计局等都是重点等保的对象。 如果五十多个职能和下属机构都做,按照二级等保的要求,平均每家单位投入80万预算,那就是4000多万。 而复印、速印、打印设备即使全县都更换预算最高也就2000万,加上全县6000台计算机PC预算在3000万左右。 再加上资方的资金占用费、合理利息等费用,总值在1亿左右是合理的。 但有一个实际情况,投入一个亿,如果签订5年的租赁契约,意味着元城县政府每年需要支付2000万,这对于元城而言,压力不小。 元城没有给力的传统大型重工企业,农业相对发达,但重工业低迷,财政收支不平衡,税收依托主要在小、中型工业以及房地产。 “胡哥,投入那么多,届时元城政府有钱还么?”余长试探性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常委会才吵架的吧!” 说到这里,胡朝阳眼神微微一变,意识到自己有些话不应该说,急忙解释道:“当然,目前仅处于讨论阶段,最后是什么结果,还没有定论。” 余长心中愕然的同时,也明白了胡朝阳的担忧。胡朝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的内容会被余长肆意乱传,而造成不良影响。 余长自然明白他的担忧,道:“放心吧,胡哥,我虽年纪稍小,但我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胡朝阳看了余长一眼,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个项目是县委、县政府的事。我们财政局只负责对应的资金预算规划和支付规划,履行具体法定事宜。所以,即使你找我们王副局长也没用。” 余长笑笑道:“就是说,县委县政府目前还没有形成统一意见?” “肯定。那么大的项目,县政府不可能做决定,必须上县常委会。” 话说到这里,算结束了,后面胡朝阳并未再说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一方面他知道的有限,一方面对于刚认识的余长,他也不可能透露太多。 从财政局出来后,余长有些迷茫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余长的第一感觉,县委县政府最终的决议应该不会同意这种方式,因为如此做,除了劳民伤财,提升个人政绩,对元城而言,并未有太多裨益。 二级等保的要求,国家一直到2015年才正式要求和规定,此时还是2013年,元城欲想走在前面,但也得有那个实力。 但也不能排除意外,如果等保和计算机PC的需求在常委会真的通过,那么这个项目就不是余长一个新人可以驾驭的了。 届时涉及的人事关系复杂,采购方决策层至少要到县委、县政府一二把手的关系,以目前余长的段位不可能驾驭,至少要张天才行。 同时,一个亿,于公司而言,道玄科技一年的销售体量也就6个多亿,玉溪分公司1亿多,综合考虑,不可能一次性垫进去那么多,道玄不行,云南本土的其他企业也应该不行。 那么届时,极有可能涉及省外实力极强的公司,或者纯粹玩资金操控的资金方,如鹅城的经开区项目一般。 当晚,余长向张天汇报了此情况,张天听完后,只让余长继续跟进了解信息,其他的并未多提。 之所以向张天汇报,是因为张天提出的让柴宁带余长的想法,余长还没有最终做决定。而黄视通现在对余长的态度,不冷不热,在项目上,工作上给予不了余长什么帮助。 在政企部,跟着黄视通确实没有什么进步的希望了,部门的其他人也是混吃等死老油条,没有进取心,没有狼性精神。 但如果跟了柴宁,他与她目前这种微妙的朋友关系是否会因为工作发生变化,这是余长不可预见的。 但张天需要答案和结果,余长也不能让张天等太长时间。 仰躺在床上,思考着项目的相关事宜,这时,手机却响了。 打开一看,信息是柴宁发来的。 “听说你去元城了?” 柴宁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元城的?从张天那里得知的?亦或从宋雨佳那里得知的? 同时,她怎么主动关心自己来元城?难道张天已经和她说了关于调整的事? 余长不能反问她怎么知道,那样会让话题尴尬,同时有损柴宁的总监形象。 “嗯,昨天下午到的。” 过了一会儿,柴宁的信息再次发来:“元城那边我有朋友,如有需要可尽管说。” 柴宁既然如此说了,余长也没有犹豫,再次将对张天汇报的内容,以文字的形式和柴宁说了一遍。 最后柴宁的回答基本和张天一样,说明两人都站在了基本同等的高度。 这时,柴宁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赫然正是余长给她画的肖像图,已经被她挂了起来。 “怎么挂起来了?不吉利。”余长回复道。 “不信邪。” “画中人终是画中人,还不如挂面镜子。” “相比于镜花水月,画中人有温度。” 余长:“......” 柴宁的言外之意是说画画的人,也就是余长有温度么? 她什么意思? 一时间,余长不知如何回复。 第二天,余长去了趟元城县网络安全中心(网络安全和信息化服务中心)。 县级网安中心的级别是股级,和公安局网安中心的级别相同,由主任,副主任以及多名专业网络安全专业人才组成,人数视地域差异而异。 元城网安中心一共有9名员工,其中专业人才有5人。在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余长曾经拜访过两次,和网安中心的几人都混得脸熟。 “你好,齐哥,我们又见面了。”余长来到网安中心就见到了齐安泰。 齐安泰是专业技术人员,此时他正对着一台老旧的思科交换机研究,见余长到来,他转身道:“是你来了呀,余经理。” 这里顺便提一下,在销售界,如果客户喊你的工作职务,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心尊重你,另一种则是你们的关系还不熟。 显然,目前余长和齐安泰的关系仅仅达到认识级别。 前面我们提过客户关系对一个项目的重要性,接下来我们先了解一下,在大客户销售中,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 第一、认识阶段:这一阶段的客户关系,客户能够喊出你的名字或者职务,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双方互有联系方式等; 第二、约会阶段:这一阶段的客户关系,销售员和客户之间已经能够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交流,同时也能参与工作之外的活动,比如吃饭、喝茶等,同时也可以邀请客户参与案例或者样板的参观,娱乐活动等等; 第三、信赖阶段:这一阶段的客户关系,客户已经可以在项目上明确支持你,并且可以与销售员进行除工作之外的私密活动; 一般而言,当客户关系达到第三阶段,那么做项目基本没有阻力,也可以明确获得支持,成功,几率比较高。 第四、同盟阶段:这是客户关系发展的最高阶段,也是每一位销售员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阶段。当客户关系达到这个阶段,客户已经会主动帮助销售人员,比如提供客户内部资料、项目资料,为销售员出谋划策,牵线搭桥,在需要表决时,会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 客户关系的发展是循序渐进的,需要方法,策略同时也需要付出真心和时间。 余长一直保持着先做朋友,后做项目的工作态度,对于每一位客户,都尽可能用心去对待,不带有任何色彩。 因为现在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或者几年后就会成为主任,副主任等,谁也说不清,因此用心对待每一位客户,不带有色彩,也是大项目销售员应该遵循的准则。 “嗯,是我。齐工又在研究交换机么?”余长递了一根烟后说道。 齐安泰是专业技术出生,对技术研究一直孜孜不倦,甘之若饴。 “嗯,思科交换机在中国的市场体量不行了,再过几年将会被完全替代。”齐安泰猛吸一口烟后说道。 余长深表同意,接着道:“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目前市场上的所见的交换机,很多的脚本命令都是模仿或者借用思科的,可以说思科为中国交换机的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持。” 思科是美国企业,在全世界的占有量一直名列前茅,但在中国的市场占有量逐年下降,到2018年已经被国内如华为、H3C等超越。 同时因国货掀起,在支持国货思潮的影响下,思科逐渐淡出了中国市场的舞台。 看得出,齐安泰对思科有着很深的情节,只见他摇了摇头,道:“思科的技术属于美国,虽在中国合资生产,但价格一直是它的劣势。” 余长笑笑,再次递上一根烟为齐安泰点燃,道:“齐哥,这是好事,国货掀起,说明中国在数通领域的实力在逐渐变强,于国家而言,这是好事。同时,这几年国家提倡信息安全,使用自己的国家的产品,其安全性始终要大于国外产品。” 齐安泰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余长明白,齐安泰心里是清楚的,作为技术出生的他对思科产品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而已。 而这种情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取代。 “齐工,你是否听说了咱们元城要进行网络安全二级等保建设的事情了?” “哦?”齐安泰稍显疑惑,显然他还并未听说此事。 余长解释道:“昨天我听财政局的朋友说,现在县委县政府正在讨论关于将元城网络安全等级保护建设的相关事宜。” “涉及哪些单位?” “具体涉及哪些单位我还不清楚,但如果全部县政府以下的单位都做,大概需要资金4000万。” 齐安泰闻言,想了一下,道:“不现实。元城财政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 “嗯。”余长也点点头,接着道:“所以据说考虑采取租赁的采购模式。” “也不现实。” “哦?”这次轮到余长惊讶了,只听他道:“为什么?” “等保涉及网络安全,采取租赁的方式存在风险,不可控,县委县政府应该不会通过此提议。” 齐安泰如此说,余长瞬间明白了,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复印、速印、PC设备采取租赁,因为未涉及信息安全即使不可控,也无所谓,但网络安全就不一样。 网络安全等保建设必然用到核心交换机、防火墙、网关、服务器等设备。 举个例子,如果采取租赁的模式将这些设备安装起来,届时财政又不能按时支付资方钱,双方的合同出现纰漏,资方撤回设备,那么对元城的整个信息安全都将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这种风险连技术出生的齐安泰都能想到,县委县政府不可能想不到。 而就在这时,县网安中心的主任李光华提着包从外面回来,而他的脸上愁容密布,看得出有些疲惫。 第二十八章 决定一个单子命运的是什么 李光华并不是技术出生,但当元城网安中心主任五年的时间,耳濡目染,在不是太深奥的技术层面,他是懂的。 看到他回来,余长连忙上前递烟,道:“李主任回来了?怎么了这是,昨晚没有睡好么?” 李光华接过烟,并未让余长帮其点燃,而是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舒了一口气道:“这倒没有,就是开会开得有点累了。” 余长本来想问开什么会,但想到如此直接问出来,似乎不太好,索性道:“李主任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待会儿我过来拜访您?” 李光华看了余长一眼,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李主任是去县委开会,或许和你说的这事有关。”待李光华走后,齐安泰说道。 余长轻嗯了一声,他也猜测如此。 又和齐安泰聊了一会儿后,见时间差不多,余长朝着李光华的办公室走去。 敲门进入后,余长再次递上烟,这次李光华拒绝了:“烟不抽了,开会抽多了。” 余长笑笑,但还是将烟放在了李光华的桌子上,道:“听说李主任是去县委开会了,开什么会呀?看把你老累的。” 李光华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性和余长说了会议的内容。 果然不出所料,会议的内容讨论的就是关于网络安全等保建设的相关事宜。 从李光华的口述中,余长清晰地判断出,李光华是反对网络安全等保项目的。 原因和齐安泰所言基本一致。 听完后,余长点了点头,道:“李主任,我虽为商人,商人难以避免的便是追求利益,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的想法和李主任一致。” 见李光华认真听着自己讲述,余长伸手给他点燃烟,接着道:“据我所知,元城是小中型工业城市,农业虽然名列前茅,但农业支撑不起财政税收,如果一次性投入那么多,对元城而言,有着不小的财政压力。” “而目前国家并未明确要求,三四线城市必须做二级等级保护,如此高额资金投入,劳民伤财,对元城而言是弊大于利。” 闻言,李光华眼前一亮,深看了余长一眼,道:“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做?” 余长笑笑,知道这是李光华在试探他,道:“最终决定权在县委县政府,我一个普通销售人员,哪里知道呀!” 李光华道:“就当闲聊,从作为商人的角度,说说看。” 余长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等保可以做,也有必要做,但应该基于全县财政预算的基础上,没有必要一次性投入那么多。比如第一期先投入如网安中心、审计局、住建局、国土局等信息重要部门,而其余不是太重要,可做可不做的局单位,后延一步。如此既可以减轻财政压力,也可物尽其用。” 李光华重重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比较认同余长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元城财政的资金压力也不小。因为除了网络安全等保外,还有计算机PC、复印机、速印机等设备。” 余长道:“一样的道理,按需配置可能比较符合元城的实际要求,比如以复印机举例,可以同一品牌,多个配置。同一品牌是为了售后服务的有效性和及时性,多个配置是为了满足不同单位的实际所需。” “如果只提供一个配置,那么如果某个单位只有30人,显然这个配置就高了,达不到物尽其用的效果,而对于有些部门如国土局,人员多,印量大,那么同等配置的一台设备又不能完全满足需求,需要两台,甚至三台。” “前期做好调研工作,统计数据,按需配置,从某种程度上既可以节约资金,将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又可以满足物尽其用,不铺张不浪费。” 余长的看法让李光华眼前一亮,对余长又高看了一分,只听他猛吸一口烟,又将烟头掐灭,道:“后生可畏呀,20出头的年轻人能够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同时又提出解决方案,不错不错。” “李主任谬赞了。”余长又递上一支烟。 “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县委政府还是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这件事估计还得开几次会后才能定下来。” 余长知道,自己了解信息的机会来了,道:“李主任,这件事急么,会议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这个不好说, “如果此项目提案通过了,应该会有资金方介入吧?” “那是必然的,但考虑售后服务的及时性,或许会考虑本地化落地。” “哦,有明确指出,只能元城本地落地么?” “到还没有具体到元城本地,但如果在元城本地有售后服务机构,同时配置对应的售后服务人员,在比选中肯定占据优势。” 余长点了点头,道:“现在资金方是哪家否确定了呢?” 李光华看了余长一眼,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会儿道:“现在有三家资金方,但还未最终定下来。” “李主任是否方便告知目前跟进的是哪三家资金方?” 李光华想了想,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纸,写了三家公司名字递给了余长,余长连忙双手接过,并表示了感谢。 余长并未第一时间看,而是瞟了一眼后,认真折叠起并收好,接着道:“这个项目如果通过的话,届时方案参数的把关,应该会由咱们网安中心来吧?” “如此大的项目不可能只有我们网安中心出人,今天参与开会的有,州级网安中心、公安网安中心、教育网安中心、医疗网安中心等代表。” 李光华的言外之意就是,方案参数将由这些部门共同把关,不可能光是县网安中心说了算。 这就涉及需要成立小组,如经开区项目一般,各相关责任单位派代表参加,组成临时的项目小组。 “但,咱们县网安中心毕竟属于直属的股级部门,组长副组长都应该咱们出吧?” “这个就不知道了,就看到时候领导怎么安排。” 余长还想继续问什么,但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余长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口。 她粉黛修面,面容精致,鼻梁高挑,唇如红樱加之白色连衣裙装饰,让人眼前一亮。 “李主任,你好呀!” 李光华看了此女子一眼,笑道:“是小陈来啦?快,进来坐吧!” 此女走路似带着自己的节奏,步履轻盈却铿锵有力,给人一种厚实感。看了她一眼,余长心中便对她打了分。 如果柴宁的气质和容颜可以打9分,那么眼前的女子至少也应该到8分。 “李主任,既然有客人来了,我就不打搅你了,我改天再来拜访你。”余长说完起身,和此女对视一笑,然后离开。 离开网安中心后,余长并未离开,而是在大门外路边找了一个阴凉处候着,从刚才此女的装扮和举止,他基本可以判断,她是同行,也就是接下来余长的竞争对手。 余长之所以候着,等的就是这名女子。 很多时候,很多销售人员,为了单子,为了追逐最后的胜利,潜意识中会将竞争对手看作是自己的敌人。 因为项目只有一个胜利者,也就是只有一个第一名。 但余长不一样,余长觉得在销售之路上一定会有各种竞争对手,但他从来没有将竞争对手看作是敌人,而是看成成长之路上的每一位贵人。 有了竞争对手,市场才赋予了意义,有了竞争对手,销售才有了存在的价值。 从李光华那里,余长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但更深入的信息未能掌握,那么有些信息是否可以从竞争对手那里获知呢? 余长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此女子才从里面出来,看来她和李光华聊得不错。 “你好,美女,认识一下。”余长上前主动上前打招呼,并拿出自己的名片说道:“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 美女柳眉微蹙,看了一眼余长接过名片,又从随身的包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余长,道:“你好,我是盛鑫科技的陈耳。” 盛鑫科技? 余长微微一愕,盛鑫科技不就是公司目前在玉溪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么? 并且下来时,余长就知道,在元城,盛鑫科技有着根深蒂固的关系,比之道玄,稍胜一筹。 如此看来,在此项目上,道玄科技,准确的说是余长已经落后于竞争对手。 接过名片,余长笑道:“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你也是来跑元城租赁项目的么?”陈耳单刀直入,出声询问道。 “是呀,看来咱们的目标都一样,只是我就是一个跑市场的新人,不能和你们比啊。”余长故作谦虚说道。 陈耳并未按着余长的节奏答话,而是看了手中的名片一眼,道:“你是道玄新来的员工,怪不得我不知道。” “美女还认识我们公司的其他人?” “嗯,黄视通、杜海涛、柴宁、黎思言、张天这些人我都认识。”陈耳点点头说道。 “看来陈大美女是行业的前辈了。” “这个项目数额那么大,道玄怎么就派你一个人下来?”陈耳疑惑道。 言下之意很明显,那么大的项目,道玄就派一个菜鸟销售员,是不是太不当回事了。 也可以理解为,道玄派菜鸟销售员,那怎么可能竞争得过盛鑫。 “是啊,我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考虑的。”余长以退为进,含蓄道。 “这样的大项目,至少应该派黄视通,不,黄视通太菜了,至少应该派柴宁上。”陈耳提到黄视通时,眼神中充斥着不屑。 余长一笑,道:“柴总监分管医疗,不管政企行业。” 对于陈耳贬低黄视通,余长并未反驳。同时,通过陈耳的讲述,似乎完全没有将黄视通放在眼里。 项目的竞争,其实最终是人和人之间的竞争。 这种竞争无关公司的实力、品牌的拉力、也不取决于价格,而是取决于公司派遣的销售的综合素质。 如果派出去的业务人员的整体素质不如竞争对手,那么基本无意外,这个订单将会丢。 你纵然有三十六计,是商界奇才,但派出去的业务人员不成气候,你即使满腹经纶也无法施展。 这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好的战略也需要优秀的人去实施啊。 这样看来,销售人员不断磨炼自己的销售技能,提高自己的销售水平和综合素质是每个销售人员的归属。 从和陈耳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她将自己的身段和柴宁相提并论,这说明以前和柴宁交过手,或者她们的销售段位在伯仲之间。 第二十九章 销售段位的划分 大客户销售界大佬倪建伟在《销售没有冬天》一书中借用《神雕侠侣》中独孤求败学剑的过程将销售划分为四个段位。 总结得很到位,借此和大家分享。 第一阶段:利器无意。 书曰: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之前以之与河塑群雄争锋。 解释:少年人性格刚烈,剑锋锐不可当,无坚不摧,与河塑群雄争锋。 这个阶段的销售人员,一般都是初入销售行业,满怀抱负和理想,看了诸多大客户销售的书籍,吸取了里面的销售精华,为了成功,每天如打鸡血一般,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恨不得将自己跑死,累死。 但是,这一阶段的销售员,一般而言是销售生涯中最没有价值的,同样也是最有价值的。 之所以说没有价值,是因为一般而言,这个阶段的销售员跑10个客户,一般只能成功0-2个,而且利润皆做不高,对公司的价值不大; 之所以说有价值,是因为这一阶段是量积累的阶段,所谓事物的发展都是从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没有前期量变的积累,何来后面质变的飞跃。 第二阶段:软剑无常。 书曰: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软剑比硬剑更难驾驭,有其自己的规律。只有摸清和掌握了软剑的规律,才能更好地使用它。但是要遵循软剑的运动规律,并不能随心所欲,因此误伤能人义士,所以视其为不祥。 这一阶段的销售,一般都是入行2-3年,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销售模式,在一个项目中懂得以“招”法取胜。 但这阶段的销售员常有患得患失之感,往往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却看不透内在。为了赢得订单,一般都会出“奇招”,比如回扣,比如追求差异化竞争,比如跟踪客户到家里谈等等。 余长目前的段位应该处于利剑无意和软剑无常之间。 这一阶段的销售人员跑10个客户,一般而言可以成功3-5个,做单的质量相比于第一阶段,已经有了明显提升,但却不稳定。 第三阶段:重剑无锋。 书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老练世故的人,已经学会举重若轻,不露锋芒,其威力反而更大。 这一阶段的销售人员已经从事销售3-8年,甚至更长。一般而言,跑十个客户,成功率可以在60%-80%之间。 这一阶段的销售员,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销售风格,知道如何去吸引客户,不拘于表面形式,常常能够在平实中显现神奇,将一些单子抢过来。这时的他们,销售水平已经很高了,即使在本单位赚不到多少钱,但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赚钱。 到了这一阶段的销售员,往后之路一般都是走管理路线或者自己开公司了,比如公司现在的部门总监,柴宁等人。 第四阶段:木剑无滞。 书曰:四十岁以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此乃绝妙武学之境界,也是绝妙学问之境界。 这一阶段的销售,一般而言,做10个单子,都会成功8-10个。而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是为了钱而销售了,而是靠情怀,靠喜好在销售。 这一阶段也是销售人员追求的最高阶段,可以轻松秒杀前面两个阶段之人。 陈耳看了余长一眼,继续说道:“这个项目如果不派出柴宁一样的人,可以说你们没有机会。” 她的话说得非常直接,言下之意是说余长是菜鸟销售,和她不是一个段位的,如果相争必败无疑。 于对方的讽刺,余长并未放心上,谁天生就是高段位的销售高手,哪个不是从一线一点点爬上去的。 余长年轻,有精力,有活力,有动力,有激情这是他最大的资本。 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失败的过程,哪里得来成功的喜悦。 “你说得对,销售应该以结果为导向,没有好的结果,那么一切过程都是虚妄。但好在我们公司愿意给我这个新人,历练和成长的机会。” “那就祝你好运了。”陈耳说完,开着白色的奥迪A3离去。 陈耳的打击和暗讽并未让余长生出放弃的念头,反而一颗战斗之雄心在内心最深处愈演愈烈。 和高手较量,才能更好地成长,陈耳只是此项目中诸多竞争强敌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打开李光华给的清单,余长得知了三家资方的名字,而其中有一家的名字余长极为熟悉,那就是融创资本。 这让余长眼前一亮,再平增一丝信心。 在鹅城经开区的项目中,余长已经见过融创资本的总经理刘总,并且通过柴宁的关系可以和刘总搭上线,如果三家资方的竞争,融创能够胜出,余长有机会。 整理了一下思绪,余长这次并未将拜访过程直接报告张天,而是给柴宁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相关情况。 但现在余长还确定,融创资本在此次竞争中是否能胜出,所以暂时没提让柴宁搭桥牵线。 不过柴宁却懂他的心思,道:“你尽管跑,需要协调资源时,我随时可以出面。” “同时,陈耳你不用太过在意,手下败将而已。” 闻言,余长微愣,忍不住道:“她和宁姐,曾经有竞争?” “嗯,此事说来话长,电话中一时说不清楚。” ...... 挂断电话后,余长开始整理思绪,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跑。 而柴宁在挂断后,接着电话了鹅城的宣传部陈部长,道:“陈哥,据说融创资本也准备参加元城的租赁项目,他们的胜算有多大?” 陈部长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柴宁,而是道:“这都多久了,宁宁才想起来给哥哥打电话?” “抱歉,陈哥,前段时间我不是出车祸了嘛......” 柴宁在电话中讲了自己出车祸,修整了一段时间,上班后,事情积累得很多,很忙。 这招确实好使,成功博得了陈部长的同情和怜悯之心。 女销售,尤其是漂亮的女销售有这点好处,说出自己的惨状,可以瞬间获取中年男人的同情和关怀。 “原来如此。那现在好利索了么,需不需要哥哥上来看你?”陈部长的声音变得柔和。 “不用啦,陈哥,已经完全好了。我过段时间下来看你,现在先帮妹妹问问融创资本在元城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陈部长的电话再次打来,柴宁接通后,道:“有消息了?陈哥。” “嗯,目前常委还没有最终决议,但融创资本实力雄厚,关系到位,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常委会没有决议,指的是建设目标和方向还没有结果,柴宁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接触,建立关系。 “陈哥,能否再帮忙约融创资本的刘总。” “此事需要试试看,毕竟之前在鹅城虽有接触,但我在宣传口,具体事宜不是我对接。” “嗯,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感谢陈哥。”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陈部长并未约到融创的刘总,而柴宁做的这些也并未告知余长,第二天,她悄悄来到了元城,走进了县政府。 柴宁曾对余长说过,她在元城有人脉资源,如需帮忙,随时可以出面。 余长并未第一时间应允。做一个项目,尤其是一个大项目,需要公司和团队的帮忙,但如果一遇到问题和难题就一味寻求帮助,不利于个人的成长和进步。 余长所想,柴宁自然知晓,非但不生气,更多了几分欣赏。也因此她悄然入元城,也并未告知余长。 通过和李光华的沟通,事情已经相对明朗。 1、元城的租赁项目基本确定要做,但如何做,资金多大,需要进一步等待; 2、此项目涉及的资金应该超过了原先余长的认知,否则也不会让资金方参与,几千万的项目云南本地的供应商也有能力垫资; 3、县网安部联同其他机构的网安部将会组成项目小组,对产品、方案等把关; 4、李光华必然是此项目的小组成员之一,但其态度还不明朗,同时,他与陈耳的关系不一般,他的关系必须要做,并且不容大意; 5、此项目的竞争对手皆强,不容小觑。 分析清楚现状后,余长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他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工作。 既然会成立项目小组,那么从项目小组成员入手,应不失为一种方法,但目前成员信息并未确定,逐一拜访似乎不太现实。 最后余长决定,先从医疗网安中心入手。 第三十章 陷入迷茫 柴宁来了元城两天,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 对于柴宁来了元城,并做了什么,余长一无所知,期间他向柴宁要了元城医疗板块网安中心负责人王一鸣的电话,并拜访了他。 柴宁负责医疗板块,认识王一鸣,关系也挺好,因此余长去拜访时,相谈甚欢,能说的,基本都向余长说了。 他传达的信息基本和李光华所言无异,最后王一鸣表示,如果他能进项目小组,届时会帮忙说话。 教育板块是教育局电教室的副主任韩文清负责此事,主任临近退休,这几天因痛风复发,请假在家修养。 韩文清毕竟是副主任,态度并不明朗。 余长花了三天的时间,将可能会进入项目小组的人都基本拜访了一遍,情况有好有坏,但总体而言,有价值的信息有限。 而在拜访各网安中心的最后一天,余长遇到了一个厂家的销售,才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项目小组对整体方案参数把关,是建立在县委决定的基础上,县委说让哪家公司做,那么这家公司再根据项目小组的意见配置方案。 因此,厂家之间的竞争是将自己的产品,品牌带进项目,哪家公司中标,落地他们都不怎么关心,一切以甲方意见为准。 而供应商之间的竞争是争取获得甲方,也就是元城县委的认可,再根据网安中心的意见配置方案,最后寻求中标并落地。 网安中心确定的是用什么功能、指标、价位、甚至品牌等,而县委确定的是由哪家公司来做。 想到这里,余长暗恨自己这几天的工作偏了方向却浑然不知。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前期居然没有想到,白白浪费了一些时间。 柴宁这几天都知道余长跑此项目的过程,而她一定清楚余长跑偏了,但没有暗示也没有制止,仅让余长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宁姐,我发现我跑偏了。”余长发信息告知了柴宁。 五分钟后,柴宁回复:“现在发现还不晚。” “宁姐一开始就知道?”余长接着问。 “嗯。”柴宁仅回复了一个字。 余长明白了,柴宁是想以这种方式让他成长。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余长跑的方向偏了,但是还是支持他的想法和决定。 因为她深知,实践出真理,实战辨真知,只有让余长自己发现问题,才能更好成长。 “突然迷茫了。”过了许久,余长发信息道。 “此项目进展没有那么快,不用着急。风起于青萍之末,但其酝酿需要时间,这是自然法则。” 余长微微一怔,回复道:“宁姐知道些什么?” “勉强吧!” 本来余长想问柴宁,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做?但最终还是没有将消息发出去。 柴宁不想更多的提及和指导,为的就是让余长自己想办法,找方向,找出路,如此才能进步提高。 但现在余长迷茫的是,在县委,县政府他没有任何关系支撑,即使想拜访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见余长迟迟不回复,柴宁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可以找一下县委第一副书记的秘书叶云飞。” 接着柴宁又发了电话号码过来。 余长知道柴宁看出了他的迷茫,回复道:“谢谢。” “不客气。” 县委第一专职副书记,是县领导班子三把手,排名仅次于县委书记和县长。 在电话叶云飞之前,余长按照以往的习惯,先上网查了此人的相关信息以及履历,同时又上了元城政府门户网站,将县委和县政府领导的相关信息查阅了一遍,并暗自记下。 “你好,请问您是叶秘书么?” “嗯,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一位朋友给了您的电话,我想请问一下,你有时间吗?我想来拜访您。” 余长在电话中用了‘您’作为敬称,在素未谋面,不认识时,用‘您’应该是大家都公认的称谓。 “是柴宁给的吗?” “嗯,是的,叶秘书,她是我的领导。”余长解释道。 余长有必要解释一下是因为他不清楚,柴宁到底是和叶秘书的关系好,还是和叶秘书的上司,也就是第一专职副书记赵良全的关系好。 如果是和赵良全关系好,那么自己作为柴宁下属和叶云飞联系,属于相对平等的对话。 如果柴宁仅是和眼前的叶云飞关系好,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将电话给余长,并让其拜访,因为一个秘书,对于一个项目方向的左右没有实质性意义。 “对不起呀,我这时间说不好,领导休息了,我们这些干秘书的才能休息。”叶云飞的声音稍显歉意,似不像装出来的。 余长明白叶云飞的不容易和无奈,当秘书都如此,尤其是专职秘书更是如此,都当即道:“我理解叶秘书的不容易,等你什么时候得空了,随时约。” 客套了两句,两人挂断了电话,叶云飞并未因为余长是销售人员,对其有异样眼光,至少从其说话的态度上可以如此判断。 这就是干领导秘书高明的地方,左右逢源,不轻易得罪或者迁怒任何人,哪怕此人在其看来微不足道。 挂断电话,点了一根烟,沉静下来后,余长回想刚才通话的过程和内容,这是他一直的习惯。 刚才虽只是闲聊了几句,但余长有了些基本的判断: 1、柴宁的关系支点之一,应该是副书记赵良全; 2、在余长给叶云飞打电话前,柴宁就做了些工作,至于做了哪些工作,柴宁没讲,余长也不好得主动问; 3、此项目走向和结果始终是在县常委会,说白了,也就是一二把手手中,因此,光有专职副书记赵良全这个三把手还不能决定项目的走向。 以现在余长的销售段位,直接和一二把手接触,先不说能否接触到,即使接触到,他的段位还不足以支撑其和两人平等对话。 谈一件事时,平等对话,尤为重要。这就是销售之术中的“镇”,你的气质、形象、阅历、知识、认知等至少都应该和你要面对的客户要保持在同一个高度,这样才能‘镇’客户,客户才有和你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难道这么快就需要求助张天和柴宁了么? 鹅城的两个项目就有张天和柴宁的帮助,余长感恩也感谢他们,但是他不想一直依靠他们的力量。 可目前的情况,如果不依靠他们,他自己一点方向和头绪都没有。 竞争对手也如黑夜中的捕猎者,看不见他们,却真实存在,他们却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猛扑而上。 如此大的项目,竞争极为激烈是必然的,但目前余长除了知道盛鑫科技的陈耳在跑此项目外,其余的竞争对手一无所知。 资金方一共三家,不管最后哪家在竞争中胜出,余长也未必能占得好处,融创胜出仅是给余长增添了点希望而已,是可能,而不是必然。 融创资本的背后有融林集团,两者本就是一家,融创没有理由不支持自己的公司,鹅城经开区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至于另外两家胜出,那么谁敢保证他们背后就没有公司呢? 因此,此项目要想更进一步,除了甲方,也就是县委常委的关系,似乎其他关系都靠不住,甚至不重要。 但如何打入其中,余长没有方向,没有思路,也暂时不想求助于柴宁和张天。 余长极为郁闷,现下他变得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一个人浪荡在街上,就如水中的飘零,似乎不知何处是方向。 而就在此时,公司产品部经理黎思言来电,告知了余长元城项目主推的产品类目。 在电话中,黎思言告知了余长以下信息: 1、元城采购复印、速印机办公设备,公司建议主推的品牌是:京瓷; 2、计算机PC办公设备,公司建议主推的品牌是:联想; 3、至于网络安全二级等保,公司建议主推的品牌是:天融信。 2018年以前复印机、速印机、打印机等办公设备核心技术几乎都属于日本,日本在这块曾经一度做到了世界之最,而我国是这些产品用量的最大客户,直到2018年后,国内掀起国产化设备热潮后,销量和占比才逐年下降。 而京瓷属于日本品牌中,实力较为雄厚的品牌,是经营之神稻盛和夫一手创建的,从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叶,其技术曾一度领先世界。 至于联想,属于国内品牌,在十年前中国的市场以戴尔、惠普、宏基等占有量居多,但2008年以后,联想如雨后春笋,疯狂崛起,并逐渐在市场站稳脚跟,销量逐年上升,最后超越了戴尔、惠普、宏基等老品牌,成为中国第一。 当然到2022年以后,国产化华为产品掀起,一度引发热潮,联想销量逐渐下降,虽仍然是一哥,但被华为赶超是迟早之事。 联想和华为都属于国内品牌,并且属于自主研发的国内品牌,但为何联想最后会被华为赶超,我们后面再聊。 至于天融信,在安全领域连续20年一直是中国的一哥,此时的深信服等在其面前,还是小弟。 举个简单的例子,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信息安全产品就是天融信的产品保驾护航就知道其在信息安全领域的地位。 鹅城经开区用的是深信服的产品,而这次公司并未推荐使用深信服,而是使用天融信。 余长不知道为何公司会这样选择,但余长不会多问,他尊重公司的决定,尊重领导的指示。 第三十一章 前往昆都 当你是士兵时,服从安排,听从指示,这是天职,也是作为员工应该遵守的准则。 而当你成为领导时,也应如此要求你手下的兵。 黎思言是产品部门的总监,行政级别和柴宁相当,虽不是直属部门,但从行政级别上而言,自然算得上余长领导。 并且她是东北人,有着独特的嗓音,说话极为“优雅”,骂起人来是相当之“艺术”,当初培训期间被训斥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 胖子李铭视其为洪水猛兽,来公司一年多了,甚至都不敢直视黎思言的眼睛。 按说,通知余长主推的产品,应该由范海直接联系他,但这次是黎思言亲自通知,余长自然不敢怠慢。 当晚回酒店后,余长便将黎思言发的产品信息,PPT等都看了一遍,牢记了三款产品的关键点以及对比其他产品差异化的地方。 但,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关于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和打算,余长还是没有很清晰的思路,而每当这个时候,余长想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柴宁。 这是潜意识里面的依赖么? “宁姐,休息了么?”纠结了一番,余长还是发了条信息给柴宁。 柴宁十多分钟都没有回信息,余长以为她睡了,正准备将手机锁屏时,柴宁的信息发来了:“没!刚洗澡。” 柴宁似乎有双重性格,工作的时候,余长和她聊天,她都会回复很长一串文字,将工作之事说得尽可能详尽。但生活中,她的信息一般都回复得极为简洁,有时给余长的感觉是她讨厌哪怕多打一个字。 看着柴宁简短的回复,一时间,余长不知该怎么挑起话题,而柴宁接着又补发了一句道:“怎么了?” 其实余长不讲,以柴宁的阅历也能够猜得到此时余长的处境以及心中疑虑,长舒一口气,最终还是坦白道:“迷茫了。” “很正常,迷茫时,将所遇问题写在纸上,问题就基本解决了一半。” “我已经知道,此项目的重点在县委,但以我的段位,不知如何切入。贸然而行,生怕适得其反,断送机会。” 余长这条信息发过去,柴宁许久没有回复,就在余长觉得柴宁已经睡着时,突然她的信息又发来。 “明天一起出差昆明,你坐车到研和,十点左右我来那里接你,不用报备公司人事。” 余长:“......” 柴宁不按常理出牌,让余长一愕,想说什么,最后却忍住了,仅回复了一个字:好。 为何她会让余长陪她去昆明,并且明确指出不用报备人事部,她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余长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跑,陪柴宁出差昆明到没什么。只是她为何不准备让公司之人知晓此事? 公司虽没有要求每天提交工作汇报,但部门之间都会做相应要求。 此时的余长依然隶属政企部,黄视通是其责任领导,届时他会不会问起什么? 如果问起,届时如何回答,如实回答那就等于让整个公司都知晓了两人一同出差昆明,如果撒谎,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内心。 管它的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届时问起再说。 不过一切是余长多虑了,他和柴宁出差昆明的期间,黄视通并未问余长任何信息。 翌日清晨,余长按时起床,到酒店的健身房跑了步,回来洗好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坐车前往了研和。 来到研和时,时间刚好十点,柴宁已经等候在指定地点。 今天的柴宁身穿一身白色的职业装,戴上墨镜,搭配樱桃红的唇色,显得极为协调,甚是悦目。 她双腿交叉呈X型,七分裤之下是那白皙如羊脂玉的脚踝,依靠在蒙迪欧车前的她,宛如车展现场的模特,看着手提行李箱走来的余长,她摘下墨镜,露出淡淡微笑。 一名成功的销售,也应是一名合格的服装造型师,柴宁一直用其行动在践行此真理,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柴宁本就美艳绝伦,加之服饰的修饰,越发绽放其风姿卓越。 “不好意思,宁姐,让你久等了。”余长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后,歉意道。 “没等多久,上车吧。”柴宁说完,将车钥匙丢给了余长。 “我开么?”余长微微一愕,见柴宁月眉轻蹙,余长又连忙解释道:“我还没有上过高速,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柴宁说完后,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余长无奈,也只能拉开车门,顿时一股清幽淡雅的桂花香传来,心神为之一振,而余长坐下后才发现座椅上,依然残留着柴宁的体温,这让余长脸色微红的同时心中浮起阵阵涟漪。 余长生怕自己的异样被柴宁看见,迅速调整好状态,看了后视镜中的柴宁一眼,道:“宁姐,坐稳了,我要起步了。” 这是余长第二次开柴宁的车,而两次柴宁都选择坐在后面,余长有点不解,但又不好询问,亦或者这是柴宁的习惯。 高速路,刚上去的时候,余长还有点紧张,手心全是汗,但开出十多公里,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后,他渐入佳境,车子也渐渐平稳下来。 “开得不赖。”柴宁自言自语了一句。 余长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她,淡淡一笑:“刚才我挺紧张的。” “嗯,看出来了。” 余长:“......” 不知为何,余长总觉得坐在身后的柴宁会不时地偷瞄他,虽然她戴着墨镜,余长完全看不见她的星眸,但这种感觉却如真实存在。 是错觉么,是我自恋么?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余长觉得有必要找话题打破这种沉默,随即道:“宁姐,这次上昆明是去干嘛?” “去总部。” “啊!”余长微微一愕,来公司一年多了,除了当初的面试和入职,余长还从未回过总部,不,应该说,没有机会回去。 去年的年会,并未去总部开,而是各分公司自行安排。 “去总部干嘛?” “见老板!” 柴宁说出此话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说道:“去总部见老板的话,待会儿我得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嗯。”柴宁轻轻呢喃了一声。 还好,余长随身携带了行李箱,里面有吃饭的家伙,否则这身行头去到总部,非被笑掉大牙不可。 柴宁只说了见老板,但关于见老板干嘛,她并未讲,余长也选择了沉默。 从研和上高速到昆明一百公里的路程,按说一个小时便会到,但余长不熟悉,开得慢,来到昆明时,已经十一点半。 “我们去索菲亚酒店。”柴宁点开手机导航,递给了余长。 “我们今晚要过夜么?”余长问道,但突然他意识到此话有歧义,看了一眼柴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今晚不回去了么?” “嗯,估计要到明天了。” 索菲亚酒店是五星级酒店,之所以选择这里入住,是因为这里距离总部的星创大厦不远,步行穿过两个街道就到。 来到酒店后,泊好车,在柴宁的带领下,两人走入酒店。 “你的身份证给我。” “你是领导,不应该我给你办理么?”余长说完伸手去要柴宁的身份证,却被柴宁瞪了一眼:“让你拿来你就拿来。” 余长悻悻一笑,快速拿出身份证递给柴宁,柴宁都没看一眼,便径直走向服务台,道:“两间大床房。” 看着柴宁的背影,余长一乐,柴宁之所以不让他办理,极有可能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年龄和生日。 但她哪里知道,余长已经从人事部那里知道了她的出生年月日。 柴宁入职公司时才19岁,中专文凭,本科文凭是其工作两三年后,才抽时间考的。 她来公司8年,前久刚满27岁生日,余长23岁,两人也仅相差4岁。 十六楼,余长接过房卡一看,才知两人的房间相连,刚想说什么,柴宁当先开了门,道:“给你二十分钟。” “五分钟足够了。”余长笑笑 二十分钟后,余长西装革履,一副人模狗样的造型,还特意弄了一个不像总裁的总裁头型。而门开后的柴宁换了一身休闲装扮,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精致如玉雕般的耳垂,如初嫁人妇的少女,异样芳华。 余长一愣,道:“不是去见老板么,你......” 余长话还未说完,柴宁噗嗤一笑道:“谁告诉你现在就去见老板了?现在是午餐时间。” “等我两分钟。”说完,余长打开房门,又啪的一声将其关起,心中道:“麻麻的,糗大了。” 两分钟后,余长再次穿着休闲装出现在柴宁面前,道:“走吧,吃什么?我请客。” 柴宁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的笑意,月眼莞尔,道:“对面有家螺蛳粉不错。” 柴宁推荐的这家螺蛳粉,味道确实不错,保留了广西百色和南宁的味道,麻辣色香味俱全,一碗下去,甚是畅快和舒爽。 而余长第一次发现,柴宁挺能吃辣,余长吃的微辣已经让上下两唇不听使唤地哆嗦,但中辣的柴宁,除了那香唇越发红润外,丝毫不见其有何异样。 “不辣吗?”余长哈了一口气说道。 “还好,能接受。”柴宁吃了小口后回应道。 “不行了,我要冰水。”说完余长冲了出去,从冰箱中拿出两瓶冰水,一瓶递给柴宁,一瓶迅速拧开,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才勉强缓解。 “看不出来,你挺能吃辣。” 柴宁淡淡一笑,露出嘴角的小酒窝,道:“怎么样,厉害吧?” “超出了我的想象。可是上次在食堂你为何不放辣椒油呢?”余长清楚记得那天,柴宁既没放醋,也没有放辣椒油。 “可咸可甜,可辣可淡。” 闻言,余长心中自语:“果然,双重性格的人都是如此吗?到底那面才是真实的她?” 第三十二章 董事长李振海 和董事长约见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两点半柴宁就告知余长准备出发。 从索菲亚酒店走到星创大厦,大约七八分钟,余长不知柴宁为何要提早出发,不过涉及工作之事,他唯有听从,并未过多问及。 柴宁再次变装,从刚才清新清纯的小人妇形象,瞬间变成了职场的霸道女高领,这种转变让余长心底凸显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待会儿需要我配合什么?”走在去星创大厦的路上,余长忍不住问道。 “不用,静观其变即可。今天是去吵架的。”柴宁淡淡而言。 “什......么?”闻言,余长哑然,身形也瞬间停住,邹眉道:“去吵架?” 余长心底至少有一万头草泥马飞腾而过,你小牙子的去找董事长吵架居然带上我? 万一董事长一个不高兴将我炒了怎么办? “对,就是去怼这老不死的。” 居然敢骂董事长是老不死的,这小妮子难道是不想混了?大姐,你想死别带上我呀! “等等,宁姐,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或许无所谓,可万一董事长一个不高兴将我给炒了怎么办?”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余长一时泄气,恨呀,早知道就不应该跟着她来瞎胡闹,居然敢骂董事长是老不死的,这得有多大怨,又得有多大底气才敢这么说。 “宁姐,那啥......要不......我不去了吧!” 最后余长是被生生拽着来到的星创大厦。 第一次是来面试,第二次是来入职,第三次居然是来吵架,这尼玛,是不是太狗血了一点。 进入电梯,余长见劝慰无果,怯怯说道:“宁姐,我和你说啊,人家那毕竟是董事长,待会儿说话客气点,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届时不好收场。” 柴宁并未理会余长,大约三十秒的时间,十六楼到了,电梯门一开,柴宁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率先冲了出去,直直朝着最里间走去。 毋庸置疑,最里间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余长不敢再多问,屁颠屁颠跟上柴宁的步伐,任周围诸多异样目光袭来,此时的他也只能强装镇定,要是让这些人知道柴宁来找董事长吵架,是否会一拥而上,当一波前所未有的吃瓜群众。 柴宁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并未理会董事长助理,直接上前一推,将厚实的门哐当一下推开。 柴宁和里面的人似乎对视了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余长连忙和助理眼神问候,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余长刚到门口,就听一个男子声音传来:“哎哟,是宁宁来了呀,快坐快坐。小季,上茶。” 只见柴宁并未理会该男子,径直走向沙发,将手中绿色的爱马仕包往沙发上一丢,坐下去,翘起如葱般圆润的玉腿,直接道:“废话少说,说吧,怎么解决?” 余长进入办公室,就见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立在柴宁对面,满脸笑意,该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眼神中有种不怒自威之感,但此时在柴宁面前却如年迈馋酒的父亲在自己女儿面前苦苦哀求,只为讨一杯酒。 他就是道玄科技总部的董事长,也是道玄科技的创始人,人称鬼脸的李振海。 李振海96年创办道玄科技,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力克诸多老牌供应商,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问鼎巅峰,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神话。 而如张天、王国立等人,就是李振海手下最早一批的得力干将,凭借着几人的齐心协力,资本的扩充,最终在大理、曲靖、玉溪、红河开创了分公司,成就了如今闻名遐迩的道玄科技。 同时,也是在他的领导下,道玄科技从最初创办时的年销售200万,到如今的稳定6个亿,对于草根出生的李振海而言,说其是神一般的人物,一点不为过。 “这位是?”李振海并未顺着柴宁的问话回答,而是缓和矛盾,指着余长询问道。 “余长。”柴宁简单说了两个字。 “哎哟,原来你就是余长呀,我知道你,鹅城的项目干得非常漂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喃,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英雄出少年呀,不错,非常不错。” 余长:“......”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眼中之意明显:“确定这是董事长?” “董事长谬赞了。”余长微微鞠了一躬道。 李振海哈哈一笑,道:“谦逊、有礼有节,并且很有潜力,非常不错,来,别站着,过来坐。”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见其不说话,双手插于胸前,胸脯起伏不定,脸上愠怒未消,只能走到她旁边轻轻坐下。 见余长坐下后,李振海也坐下,此时助理小季为两人奉上茶,关门后,李振海拍了拍腿道:“宁宁,别生气嘛,生气就不漂亮了。再说,这不还当着余长小朋友的面么?” 余长小朋友? 余长成功成为了李振海转移或者缓和矛盾的挡箭牌,只见柴宁怒气微淡,开口道:“你当初亲口承诺的,总公司不得干涉分公司的市场,为何食言?干涉了玉溪市场?” 干涉玉溪市场? 余长微微一愕,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干涉玉溪市场,但有你这么直接当着我的面质问董事长的吗?为人臣子,有点不像话。 再说,玉溪是张天负责,张天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妮子怎么就跟董事长叫板了呢? “意外,这纯粹是个意外。”李振海连忙解释道。 “让你的人退出。”柴宁冷冷道。 李振海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为了公司的嘛,早先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去干涉。” “废话少说,现在就退出,立刻马上。”柴宁极致展示了其强势的一面,即使对面是董事长,也丝毫没有妥协的想法。 余长听两人的对话,不明所以,不敢插话,如木头一般坐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元城的项目就是余长在跑,是他负责的区域,是他的项目,总公司为什么干涉,并且干涉了也不说,要是我没发现,你们总部的人是不是想以这种方式偷偷摸摸地摘桃子?” 我靠! 什么情况? 总部之人干涉玉溪市场,难道是干涉元城的租赁项目? 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于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连自己公司的人进入了元城,都不清楚。 此时的余长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叉。 原来柴宁上来昆明总部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和董事长互怼,而此前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从刚才两人对话中,余长已经明白,在他跑着这个项目的同时,总部已经有人在暗中跟进此项目,只是余长层次较浅,丝毫没有打探到哪怕一丝的消息。 柴宁清楚情况,否则她也不会上来总部兴师问罪,但她没有选择提前告诉余长,这是在保护他吗? 而柴宁带自己来总部,似乎不是原先计划的,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的决定,也因此,柴宁才让余长不用报备公司人事部,但这事在董事长看来就不一样了,两人一同出现在这里,这怎么说都有点联名兴师问罪的嫌疑呀。 如果因此惹怒了董事长,那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余长可以承担的。 “如果自己没有跟着柴宁来此,是不是此间发生在元城的一切事情,自己依然会被蒙在鼓里。”余长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同时也在思考,如果待会儿需要自己发言,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目前更为主要的,是此时两人的对话,他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呀。 看了满脸愠怒的柴宁,余长心中担忧的同时,又有些感动,柴宁不惜冒着得罪董事长的风险,为的是自己的事。 “情况我已经知悉,只是箭在弦上,似乎不得不发了。”李振海满脸堆笑,丝毫没有一个董事长该有的威严。 “其他人的我不管,他不行。其他都好说,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她退出。”柴宁看了一眼余长,坚持自己的底线,没有丝毫退让。 “退出什么呀?”就在这时,李振海办公室门被敲了敲,随即被推开,只见一名身材高挑,妆容亮丽,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女性出现在众人眼中。 “哟,静瑶也来了呀!来吧,过来坐。”李振海连忙招呼此女子过来。 这女子名叫林静瑶,是道玄科技总部政企部的部门总监,她身材高挑,却曼妙如水蛇,三围扎眼,却不失美感。 柴宁和她相比,身型就显得纤细得多,但柴宁的比例好。 “原来是宁宁来了呀,真是难得的贵客,我刚才听说一名大美女进入了董事长办公室,我一猜就是你,好久不见,宁宁还是一如既往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我叫柴宁,宁宁是谁都可以叫的吗?”柴宁看都未看林静瑶一眼,冷冷道。 “怎么,柴大美女还生分了呢?不过也是,都怪我,下去玉溪也没有主动去公司给你问好,这倒好,让你来总部兴师问罪来了。” 「如果各位看官在阅读中,有何建议和想法,欢迎评论区交流。」 第三十三章 两个女人也能一台戏 于柴宁的冷言冷语,林静瑶丝毫不失礼数,嘴边挂笑,言语也不失风度,光从这点,便可看出,她对人情世故拿捏得相当之娴熟。 与之相比,似乎柴宁略低一筹,不过,柴宁如此,为的全是自己,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如此。 余长心中充满震惊。 如果他不跟随柴宁一起来,或许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一定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余长发自心底的感动。 余长,一个菜鸟新人,隶属政企部,而柴宁作为医疗板块部门总监,于公,即使向总部讨一个说法,也应该是部门总监黄视通或者总经理张天的事。 但柴宁为了余长,不惜迁怒总部,甚至董事长,为的仅是给余长站台,并且事先余长一无所知。 “柴宁啊!你到底暗中为我做了多少事?”余长心中幽幽感叹。 “总部是总部,玉溪分公司是玉溪分公司,两者虽然同属一家,但财务是独立的。你要找,也应找张天,与我何干?”柴宁嘴上丝毫不饶人,对于林静瑶的示好,她丝毫不领情。 “李董事长,我今天就要你一个答案,到底让不让这个女人退出?”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两个女人也能有硝烟,余长看着几人,愣是不知道是否应该插话。 见柴宁剑拔弩张,李振海知道,应该自己出马了,否则再继续下去,今天真不好收场。 “宁宁,如果林静瑶退出,你们有多大把握?” 余长看向柴宁,只见她星眸微动,道:“六成。” 六成?余长心中震惊,柴宁对元城项目已经有六成把握了?她私底下到底做了什么? 李振海嘴角一笑,意味深长道:“那就说明还没有百分百把握?” “做项目,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有百分百把握?李董事长是过来人,不会不清楚吧?”柴宁抬眼看着李振海,眼神有点咄咄逼人。 但李振海丝毫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林静瑶道:“静瑶也有六成把握,看来你们的工作做的都差不多。” “你到底什么意思?”柴宁柳眉微蹙,眼中愠怒再生。 “如果强强联合,这个项目岂不是增加更多胜算?”李振海嘴角一直挂着淡笑,宠辱不惊,泰然处之。 “不可能。”柴宁一口拒绝。 “怎么?宁宁就这么不待见我么?”林静瑶开口道,但丝毫不见其有任何怒色,嘴角一直挂着摄人心魂的微笑。 如果换做一般人,林静瑶的微笑足以让任何人升不起怒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其他人可以考虑,她不行。” 余长:“......” 难道两人之前有过什么恩怨,否则以柴宁的修养,不至于如此,也不至于如此坚决。 一定是的,如果不是先前两人有不可揭过的过节,柴宁无论如何不至于如此。 李振海连忙打圆场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公司好,既如此,何不将个人恩怨放一放,一起合力将此项目拿下?” 柴宁刚要辩驳,但林静瑶抢先一步道:“董事长,这位小哥应该就是元城项目的具体负责人吧?既然当事人在场,我们何不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从林静瑶转移话题,转移矛盾这招便能看出,她绝对是高手,实力丝毫不弱于柴宁。 余长知道如果李振海的态度不坚决拥护柴宁,那么最后的极有可能将皮球踢给自己。 如果李振海坚决拥护柴宁,哪里还需要他这个小米渣废什么话?直接拍板定下来不就行了? 而林静瑶将此皮球踢给自己,至少应该有两重考虑。 第一、借此机会考验一番余长,看余长会不会说话,而转移矛盾这招,林静瑶可以用,也可以说,但不能由李振海开口; 第二、看余长是否将董事长放在眼里,是否能领悟李振海的意思,因为刚才他已经表明了态度。 李振海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如果这样,余长都还不能领悟,那在李振海眼中,余长日后也会不堪大用。 但柴宁如此袒护自己,为此不惜从玉溪上来昆明‘兴师问罪’,而自己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的处境和今天的结果,如果不能维护柴宁,那么日后柴宁会如何看自己? 一时间,余长陷入了两难之境地,林静瑶真是高手。 将其和柴宁的针锋相对,轻描淡写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而柴宁听了林静瑶的建议,也将目光投向余长,等待着余长的回答。 整理了一下思绪,余长开口道:“董事长,很多事情,我直到刚刚才知晓,如果因为我的事情,宁姐讲话有何冒犯之处,还请董事长见谅。” 李振海哈哈一笑,爽朗道:“不碍事,你继续说。”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林总监已经入足元城项目,并做了很多工作,在此之前,这事估计总经理张天也不知晓吧?” “当然不知晓,如果不是我发现,她还想继续偷偷摸摸,最后摘桃子,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干。” 柴宁说完此话后,林静瑶的脸色微微一变,最后还是笑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公司规定,总部不得干预分公司市场,林静瑶,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习难改。” 林静瑶脸色这次彻底变了,同时她胸脯起伏,极力控制着即将如火山迸发的怒火,她深知,如果她真的怒了,那么今天她就真的输了。 毕竟,本身她就不占理,遑论柴宁的言辞猛攻。 “公司是有这样的规定,但前提条件是你能百分百拿下此项目,你能吗?如果不能,另当别论。”林静瑶也豁出去了,再没了刚才的修养和淡定。 柴宁轻哼一声,刚才成功激怒了林静瑶,反而让其怒气消了大半,接着怼道:“即使你说的都对,但你涉足元城项目,事先是否应该和张天通气,从行政级别,他应该比你高吧?你向他汇报,是否在情理之中?你如此行径是不是显得太目中无人,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不能不把张天放眼里吧?” 柴宁平静下来后,说辞有理有据,句句占理,一时间怼得林静瑶无话可说。 而林静瑶也因为这句话气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胸脯剧烈起伏着。 此时如果李振海不帮忙圆场,估计林静瑶很难下台,只听他道:“我们还是继续听听余长的意见吧!” 余长看了几个人一眼,刚要开口,只听林静瑶道突然强忍下怒气,瞬间转变了脸色道:“原来你就是余长?鹅城的项目我听说了,你很厉害呢,董事长亲自出马都没能跑下的项目,你居然从巨虎口中生生撕下一块肉,董事长对你可是赞许有加。” 糖衣炮弹,甜言蜜语,必有所图。 这是此时余长对林静瑶的评价,她如此不吝啬赞美余长,不就是想着余长接下来能够为她说点好话么? 余长笑笑,接着道:“刚才宁姐也说了,此项目她已经有了六分把握,而宁姐在后面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如此做,从大的方面是为了公司,从小的方面是为了我个人,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我毕竟是初入公司的新人,不能因为我个人影响了公司的决断。” “说来惭愧,此项目我已经跑了两周,但目前还处于边缘徘徊阶段,未能深入决策层和核心层。因此,我暂时还看不到项目的走向和内在,所以我个人似乎暂时不方便表态,因为于公,有失偏颇,于私,有袒护之嫌疑。” “但我的想法和在座诸位都一样,那就是拼尽全力,将此项目拿下。但至于如何拿下,不瞒各位,在来之前,我还一度迷茫,没有方向,没有思路。” 在这种氛围下,这或许是余长能够想到的最好说辞,不得罪公司高层,也不迁怒柴宁,同时对于柴宁的付出,表示真心感谢。 李振海闻言,深深看了余长一眼,会心一笑。 余长在不得罪,不迁怒任何人的情况下,又将皮球踢给了众人。 “这种废事,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我从心理和行动层面支持宁姐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其实从柴宁成功激怒林静瑶的那一刻,余长从柴宁星眸流转以及嘴角那淡淡的弧度中就知道,或许今天柴宁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一定将项目争取过来,将林静瑶排除在外。 而是纯粹为了恶心她,奚落她,让她难堪,让她吃瘪下不来台。 因为柴宁不傻,既然董事长都已经默认和允许此事,那么变更的可能性很小,但即使不能更改,那么恶心林静瑶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也是张天不愿前来的原因,否则这种事理应张天出马,哪里轮得到柴宁。 余长将皮球踢过来后,就轮到董事长李振海表态了,如果他再不表态,还不知道柴宁还会用何种犀利之言怼林静瑶。 “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我看这样吧,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为了全力以赴拿下此项目,静瑶,你安排一个人盯此项目,你就不用亲力亲为了。宁宁,你们依然按照你们的计划和想法进行,双方互不干涉,但必要时要相互配合,如此行否?” 柴宁知道李振海这是给她台阶下了,如果还不知好歹,继续保持强硬态度,那么今天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林静瑶不亲自跑,但她可以安排人跟进,随时掌握情况,暗箱操作,这也等于是她在跑此项目,换汤不换药。 柴宁道:“既如此,届时,业绩如何算,余长的提成怎么算?” 总盘极有可能在一个亿,但余长心中一直觉得,这个项目不会有那么大金额,同时一定会分包,道玄能够拿下其中一个包已经非常不错。 “当然算总公司,毕竟这个项目届时投标,需要用总公司的名义。”李振海还没说,林静瑶便抢话道。 “不行,玉溪的市场,业绩怎么能算总公司,林静瑶,你怕想业绩想疯了。”柴宁直接拒绝。 林静瑶恼怒,还想继续辩驳,李振海抬手制止了她,说道:“此事暂且不论,但大家都应该相信我李振海的为人吧,我可以保证届时余长该有的提成一分不少,玉溪分公司的利益也会得到充分保障。” 「本书已经进入第一轮测评阶段,各位看官在阅读过程中,有何想法和建议,欢迎评论区随时交流。您的宝贵意见,是作者成长进步的坚实动力。」 第三十四章 西山,大理 事情到这一步算是定格,再继续争辩没有任何意义。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打老虎”,老虎都没打下来,所谓的分配利益完全是毫无意义的空谈。 “既然大家相信我李振海,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柴宁起身,提着自己绿色的爱马仕正准备走,李振海道:“宁宁,今晚一起吃饭。” “董事长的饭,我一个小女子可消受不起。”柴宁说完,没有任何停留朝外走去。 余长也站起身,笑了笑,向两人微微鞠躬,略表歉意,跟了出去。 柴宁走后,李振海摸了摸脑壳,暗叹了一口气。 “董事长,你就一直这样惯着柴宁,就不怕将她惯坏了?”两人走后,林静瑶看着李振海说道,言语中似有质问之味。 李振海笑笑,转身看了一眼林静瑶,说道:“我也一直惯着你,把你惯坏了吗?” ...... 电梯下行,余长却觉得下行的30秒时间过得无比之漫长,而电梯中,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 余长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也不知道此时柴宁心中是何想法? 一直走出星创大厦,余长才道:“对不起啊,宁姐。” 柴宁展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酣畅淋漓,余长顿觉莫名其妙,柴宁这是怎么了? “余长,刚才你看见了么?那个老女人,脸都差点气绿了,看着那老女人吃瘪,当时别提有多爽了。” 余长微微一愕,道:“其实宁姐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怼她,让她吃瘪,下不了台?” 柴宁转身,看了余长一眼,然后道:“可以这么说,董事长默许的事情,其实改变不了结局,张天知道,我自然也知道,刚才李振海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抉择。” 关于公司内部的纷争,如林静瑶和柴宁这般,从程序上不应董事长亲自出面,应该由总部的总经理关小鹏和玉溪的总经理张天直接对话,但李振海亲自出面调和两人矛盾,足见其对两人都是相当之重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在李振海眼中,柴宁和林静瑶都属于将才。 余长神情稍显黯然,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傻叉,于几人的交锋,全然不知,要不是最后从柴宁的眼中看到了端倪,说不定现在他依然被蒙在鼓里。 职场如官场一般,斗争时刻存在,不懂的人,会觉得风平浪静,比如现在的余长,懂的人会觉得随时暗流涌动,如刺在背。 这就是职场,残酷又充满挑战的地方。 “走吧,今天心情好,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柴宁笑道,今天她话稍有点多,估计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 “去哪里?”余长配合着问道。 柴宁略微思考,道:“西山?” 西山,昆明西山。 那里不是只有情侣才会去的么?柴宁为何会想着去那里?难道关于“昆明西山一日行,情侣从此变陌路”的传言她不知道? 当然,两人并不是情侣。 余长倒是无所谓,但柴宁呢?余长本想提醒,但看着她那如春天歌唱的百灵鸟般的笑脸,余长最后选择缄口。 曾经余长和褚灵就去过昆明西山,最后分手了。 当然,他和褚灵的分手,完全是理念和价值观差异的最终结果。 褚灵有远大抱负,而余长只想安居一隅,分手是必然,无关外界其他。 柴宁似乎没有男朋友,当然说的是似乎,因为从未见她提过,也从未表露过任何异性的事。 以柴宁的容颜、美貌以及骨子里的气质,追求者应该不少,但为何没有谈男朋友,是因为没人可以入她的法眼,抑或其他,不得而知。 关于私生活方面,柴宁不讲,余长不会主动去问。 去西山,余长自然愿意陪同,两人回酒店换了身休闲运动装后,驱车前往西山区,这次柴宁自己开车,余长选择坐在了副驾。 “谢谢啊,宁姐,我不知道你背后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余长指的自然是元城的项目。 柴宁淡淡一笑,道:“不用谢,都是为了公司。” 真的只是为了公司么? 余长心生异样,仅仅是为了公司,柴宁会冒着得罪董事长的风险,和其针锋相对,不依不饶? 柴宁不讲,但余长知道,柴宁此举,恶心了林静瑶,泄了心中之愤,但更多的是为了他。 这也是柴宁原先并未打算带余长一起来前来的原因。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一热,深深看了开车的柴宁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昆明西山,位于昆明西山区,其形如佛躺卧,长眠于此,故又称卧佛山。西山北部山势高耸,有碧晓山、华亭山、太华山、太平山、罗汉山等,其中以美女峰最高。 上去的时候,余长听了柴宁的建议,并未坐缆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漫步于蜿蜒的石板路和层层相叠的石阶,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眺望滇池海景,瞬时有种忙里偷闲般的宁静。 逐渐向上攀爬,城市在俯瞰之中,渐渐远去,留下的是滇池的碧波荡漾,海涛滚滚,远山如黛,青翠如笋,美不胜收。 享受着湖光山色,远离城市的喧嚣,生活之惬意和静谧也不过如此! 两人来到一个观景台,柴宁已经娇喘嘘嘘,洁白的额头已经溢出丝丝香汗,余长拧开随着携带的矿泉水,递给柴宁道:“怎么样,累吧?” 柴宁接过水,轻喝了一口,道:“还好。” 柴宁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地自律,但似乎不怎么运动,因此才行至半山腰,就有点累了。 反观余长,神情淡然,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疲惫感。 “不着急,我们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嗯!”柴宁轻轻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道:“看来以后得多运动了。” 柴宁虽然极少运动,身材却一直保持得非常完美,比例也极为协调,似是大自然赐予的瑰宝,就连造物主也不忍将其破坏。 “嗯,这个提议不错。”余长点点头道。 “你怎么一点也不喘?” “我几乎每天都会运动一下。” “你天天在外跑项目,哪里有时间运动?” “住的酒店有跑步机以及其他健身设备。” 柴宁似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看向远方,那里静水微澜,青山如黛,好似一副风景画,而两人便是这画中人。 休息好后,余长伸手去搀扶柴宁,柴宁并未拒绝。 她的小手触之冰凉,却如凝脂般润滑,玉指纤细,白嫩如笋,一触之下,余长心神微微荡漾。 与之相比,褚灵的手虽也嫩如软玉,却多了一丝厚实感。 柴宁似乎觉察到了余长的异样,连忙挣脱,转身向上行去,而身后的余长发现,柴宁的香颈已微微泛红。 习惯了城市的喧嚣,这种置身高处,居于山顶,鸟瞰城市之繁华,俯视滇池之碧波荡漾,不失为一种心灵和身心的洗涤。 下来的时候,两人选择坐缆车,上缆车时,两人的手再次接触,有了第一次的接触,但这次柴宁俏脸的红晕更胜一筹。 为了不至于太过尴尬,柴宁上去后,余长连忙悄然放开,也一并钻入了缆车相对狭小的空间。 而狭小的空间也让两人的身体第一次如此接近,芬芳绽放,那种清幽却淡雅的香水味混合着柴宁自有的体香,一时间魂牵梦萦,意念神驰。 “今晚去一趟大理。”柴宁平复了心绪后道。 余长微觉惊讶,道:“去大理干嘛?” “选几件礼物。”柴宁幽幽道。 余长明白了,今天董事长确定了方向,柴宁接下来准备在元城的项目上运作一番,而运作前,礼物开道,人之常情。 余长知道,不管是不是为了他,柴宁在此项目上一定会全力以赴,因为以她的个性,不可能输给林静瑶。 “好。”余长点头应允。 “是不是将房间退了?”余长提议道。 “不用。” 余长觉得有点浪费,两人毕竟还没住过,如果现在退应该可以补一定的差价,两人的大床房加在一起的费用差不多2000元。 而今晚去到大理估计已经凌晨十一点多,选礼物,只可能是明天,那么意味着需要在大理住一晚。 这样一算,费用支出不小。 不过柴宁既然说不退,余长也不好再坚持。 去大理的高铁是晚上八点半,两人回到酒店洗了洗澡,又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餐,才驾车朝着火车站而去。 时间刚好,将车泊于火车站停车场,两人检票进入。 票是柴宁定的,定的是卧铺,上车放好行李后,柴宁拉过被子便睡了过去,或许她今天确实累了。 而余长看着睡去的柴宁,却没有了一丝睡意,看着窗外微弱的灯火越来越远,听着列车的声音,余长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五章 金叶菩提 关于情侣,有这样一句话:西山走一走,情侣也分手;大理逛一逛,回来变两样。 今天,先去了西山,此时又去大理。 似乎只有情侣间会做的两件事,余长都陪柴宁做了。 柴宁熟睡的模样,仿佛一件艺术品,高挺的鼻梁,洁白绝美的脸庞,红润微翘的薄唇,嘴角挂着一丝淡淡弧度,修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似在做一个极为甜美之梦。 余长忍不住想要上前轻抚她的脸,这是一种潜意识‘想’的行为,但邪恶之念刚升起就被他狠狠掐灭了,为她拉了拉被子,让她睡得更加安详。 柴宁睡觉喜欢将被子拉高,盖住下颚以下的部位,同时卷缩着身体,从形象学和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柴宁这种睡姿属于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柴宁似乎没有男朋友,说的是“似乎”,因为从未见其和工作之外的任何男性有过联系,而如柴宁如此漂亮之人,追求者定然不乏少数。 但以柴宁骨子里的高傲,一般的男性,又怎入得了她的眼。 晚上十点的时候,睡眼迷离的柴宁醒来,迷糊中看了一眼余长,见其在对面坐着,又闭上眼,呢喃道:“到哪里了?” “放心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 柴宁再次睡去,或许她太累了,亦或许她的美梦还没有结局。 晚上十一点,列车正式到站,而柴宁被列车驻停的声响惊醒,道:“到了么?” 余长点点头,道:“到了。” “我睡了一路啊!”柴宁起身,开始整理蓬松的青丝,接着又道:“你一直没睡?” “没,我怕待会儿回酒店睡不着,没敢睡。”其实连余长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怕待会儿失眠,还是看着柴宁睡觉的样子,不忍睡去,生怕睡着了就见不到那一幕了。 “那你挺无聊的吧?” “不无聊,我的脑子一直在工作。” “真厉害。”柴宁夸奖了一句。 “是吗?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余长提议道。 柴宁想了想,道:“大理夜市应该还没打烊,去逛逛?” “行,听你的。” 两人没带多少行李,无非就是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出了大理站,两人打车朝着指定的夜市而去。 按照导航,距离夜市大概20公里左右,晚上车少,并未堵车,大概半小时左右便到了。 下关的夜市,并未打烊,但街道行人相比巅峰时期少了不少,两人临近,便有一阵烤肉之香扑鼻而来。 “想吃什么?”余长问道。 “都行,你看着办。” 来下关夜市,有一样东西必点,那就是喜洲粑粑,而作为与之相配的,大理风味的酸辣鱼,以及大理白族的凉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行,走吧,先随便逛逛,然后带你去吃喜洲粑粑。” “看来你挺熟?”柴宁柳眉轻蹙。 “以前来过。”余长如实回答。 “和小女朋友一起?”柴宁似乎变得有点八卦了。 余长淡淡一笑,算是承认,接着道:“现在不是了。” “分了?” “嗯。” “为何?” “宁姐今晚似乎挺八卦?” 柴宁微瞪余长一眼,轻哼一声道:“爱说不说。” 夜市相比于大型美食城多了一丝乡土和烟火气息,原本余长以为柴宁会不习惯这种地方,但结果出乎了余长的意料。 柴宁以前似乎很少来这种夜市,因此对夜市的一切都极为好奇,逛了快一个小时,两人准备去吃东西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柴宁在列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此时精力充沛,生龙活虎,但就苦了余长,他双眼布满血丝,哈气连天,差点连食欲都没有了。 但最后两人还吃点了一碗酸菜鱼,一个喜州粑粑,一份大理白族凉皮。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余长精神已经萎靡,和柴宁道了声晚安后,便回了房间。 虽然很累,也很困,余长还是坚持每天洗澡的习惯。 洗完澡,吹干头发,清醒了许多,躺下,余长打开手机,阅读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文章。 这是余长一直保持着的习惯,不管多晚,睡前都逼迫着自己阅读10-20分钟,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当余长阅读完,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时,柴宁的信息却发来:“余长,睡了么?” “正准备睡。” “我睡不着。” 余长:“......” 你能睡着才怪,在列车上睡了快四个小时,现在应该激情澎湃吧,但我可一分钟都没睡啊! 听这意思,是想让余长陪她聊天? “列车上睡多了吧!”余长回复道。 “嗯。” 如果从聊天的角度看,柴宁不是一个好的对象,她的回复永远简洁,有时甚至是天生的聊天杀手。 “明天去买什么礼物?”余长想了想,还是问道。 “届时再看。” 晕! 余长感觉没办法继续聊了,但又不想这样结束,道:“是送赵书记么?” “嗯。” 等了两分钟,柴宁再没下文,余长有点抓狂,恨不得过去撞门。 “只有他吗?”余长指的自然是赵良全。 “不只是他。” “还有谁?”忍耐了许久,余长有点不甘心,还是问道。 “差不多能够决定项目走向的人。” 柴宁并未说出对方的名字。 算了,余长终是泄气,不问了,再问下去,非被她气得半死。 能够决定项目走向的人,必然是县委常委,元城县委常委有九人,即使强大如柴宁,也不可能将九人都搞定。 但还有林静瑶,她有自己的路,也有自己的关系,两人的关系加起来,实力非同寻常。 如此看来,似乎没有余长什么事了。 余长一阵郁结,这个项目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啊? 就在余长郁闷想要放下手机时,柴宁道:“县委常委我有三人,赵书记是其中一人。另外两人,你很快就会知道。” 终于听到一句软心宽慰的话,否则余长非被逼疯不可。 “我们和林静瑶会不会有冲突?”想了想,余长决定还是有必要弄清这个问题。 “不会。” 没下文啦,又这样。 好似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如果再继续下去,非崩溃不可。 虽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余长依然按时起床,柴宁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余长已经跑步回来。 “10分钟后去吃早餐。”柴宁发信息过来。 “不了,昨晚吃的还没消化,没食欲。” 有食欲才怪,昨晚都被你给气饱了。 余长不知道柴宁会选择什么礼物,也没有再问,再问又要郁闷,但他猜想,既然是送领导,礼物应至少匹配对方身份,不能太贵重,如珠宝钻石金银等似乎不太现实,但也不排除,因为余长判断不了她和元城的领导的关系到哪个阶段了;也不能太轻薄,否则送了也白送,起不到好的效果。 而在脑海中筛选了一遍,余长觉得,大理特产可以送的,无非就是大理白族的扎染、无量山乌骨鸡、冷菌、诺邓火腿、永平白鹅以及剑川羊乳饼。 但火腿,诺邓火腿不如宣威火腿出名,柴宁应该不会选择。 扎染送女性客户才合适,不知她会不会选择。 查看元城政府网时,余长已经知晓,元城九个常委中,有且仅有一名女性。 柴宁似乎不是瞎逛,而是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她走进一家大理古城比较偏僻的老店,说道:“老板,这里有没有五年以上,直径10毫米左右的菩提珠?” 老板是一名老者,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胡须,见店里来客,立马迎了上来,道:“有的,美女想要多少颗?” “一百零八颗。” “送长辈?” “嗯。” “金叶菩提还是金刚菩提?” “金叶菩提可能比较合适。”柴宁想了想道。 “嗯。”老板点点头,道:“两者都合适,看你祝福什么。” 柴宁欲言又止,转而道:“就要金叶菩提吧。” 老板应了一声,转身进入里屋,从里间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顿时金灰色的菩提珠出现在两人眼前。 未打磨前,受风化,落尘等影响,金叶菩提呈现金灰色,而打磨抛光后,呈现金色。 “美女,自己选吧!” 柴宁看向盒子,并未问价格,而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余长,道:“你过来。” 余长走过去,柴宁道:“你应该挺有眼光,选一百零八颗大小一致的。” 对于菩提果,余长确实有所了解,但还达不到高手境界。 金叶菩提,因其形状类似莲花,所以又称莲花菩提或者观音菩提,果实打磨抛光后呈现金色,送人有祈福纳祥之寓意。 至于金刚菩提,是一种相对稀少和名贵的菩提果,有非常高的价值,其果略黄,形似小型核桃,但表壳坚硬,有摧枯拉朽,无坚不摧之寓意。 柴宁之所以没有选择金刚菩提,并不是其高昂的费用,而是其寓意。 金叶菩提也不便宜,成品的金叶菩提,直径10毫米左右的,根据其品相,108颗市场价格接近2万元,送人绰绰有余。 余长看得很仔细,筛选的每一颗都基本符合柴宁的要求。 大约半个小时,柴宁已经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余长也将整整一百零八颗金叶菩提筛选完毕。 “需要加工么?可以给你打折。”看柴宁如此豪爽,老板笑脸更甚。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选出的菩提果,点点头道:“不用,算算,多少钱?” 老板顿时笑容更甚,差不多都可以开花了,见过好爽的,没见过如柴宁这般价格都不问,就买东西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钻石王老五,亦或者是什么也不懂的二百五。 “总共108颗,每颗100元,总共10800元,看美女那么豪爽,给你抹个零头,收你10000元。” “刷卡。” “好勒。”老板都快激动坏了,如果进店的每个人都能如她这般,岂不是发财了? “等等。”老板刚想取刷卡机,却被余长喊住了。 柴宁这败家小娘们儿,买东西不问价就算了,连价格都不砍。大姐,你是不缺钱,还是不将公司的钱当钱啊? “这位小哥,还有什么事么?”老板生怕两人会反悔,连忙礼貌问道。 “你这金叶菩提的价格贵了点吧?” 闻言,老者眼珠子一瞪,随即道:“这位小哥,这金叶菩提,放眼整个大理古城,能够拿出如我这般的,可谓少之又少,即使有,数量也定然不多。” “而金叶菩提的价值,想必小哥也清楚,我这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啊。” 余长道:“我自然清楚,刚才我挑选的108颗金叶菩提,虽直径接近10毫米,但也有微小差异,甚至有些更不达不到标准,你全部按照100元每颗,属实有点狠。这样吧,每颗按照75元的价格给你,总共给你8100元。” “这不行啊,小哥,这样我可就亏本了。”老者闻言急了。 “我给你的价格,你有得赚,亏不了。并且不让你加工,加工费省了。总之我就这一句话,8100元,你爱卖不卖。” 说完,余长拉起柴宁的手,作势要走。 老板急了,连忙道:“小哥,价格确实低了,你再加点?” 余长转头,道:“一分也不加。” 说完,拉着柴宁就要跨出门店,只听老者急道:“等等,小哥,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为了迎接开门红,图个喜气,就依你,8100元。” 余长转身,露出一个耐人询问的微笑,道:“刷卡,开票。” 付了款,开了票,两人走出后,柴宁娇笑一声,道:“你杀价挺厉害。” 余长一阵无语,差点一句‘败家娘们儿’喷出,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道:“还行,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如果刚才你给的价格,老板不卖怎么办?”柴宁疑惑问道。 “他一定会卖的,因为我懂他的成本价。” 成品打磨抛光后的金叶菩提,10毫米直径的市场价大约在150元每颗,而没经过加工的,市场价也就50元到80元,余长给了老板75元一颗,已经非常厚道,于老板而言,虽赚得少,但不会亏,于两人而言,省出差不多2000元。 柴宁一笑莞尔,没在多言,道:“走吧,还要买其他的。” 第三十六章 温泉 两人再次乘坐列车回到昆明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中途索菲亚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电话联系了两人,并退了房,将行李拿到了一楼前台。 原本柴宁不想退的,但如果不退,就需要再多出一天的钱,那可是将近2000元大洋啊,最后在余长的强烈要求下,退了房间。 “如果需要加工金叶菩提,我倒认识一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回到昆明后,余长道。 “哦?”柴宁微微讶异,道:“上次做貔貅那人?” 心有七窍,窍窍通大脑,说的就是柴宁这种人,随便给点提示,立马就猜出了一系列的内容。 “嗯。”余长点点头。 “在哪?” 余长本不想说的,因为说出,柴宁立马就会知道,自己为了给她准备礼物,特意跑了一趟弥勒。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藏是藏不住的了,索性道:“弥勒。” 柴宁星眸微动,若有所思,凝视着余长,道:“走,出发。” 明天是周末,跑一趟弥勒也无所谓,两人驱车前往弥勒,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带你去住温泉酒店?”下高速后,余长建议道。 “看来你挺熟?” “还行吧!” “行,听你的。” 余长搜索出导航,递给柴宁,道:“按照导航走。” 弥勒湖泉湾温泉酒店是一家按照五星级标准建设的温泉酒店,该酒店位于湖泉生态园区内,依山傍水、草木葱郁、空气清新、逸气逼人。 相比昆明的五星级索菲亚酒店,余长觉得从环境,空气,设施各方面都碾压对方。 更重要的是价格相比索菲亚便宜不少,两人开了两间也仅花费了一千元。 “宁姐是想在房间泡还是去VIP包间泡?”放下行李后,余长发信息道。 既然来温泉酒店,自然要泡温泉,否则就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 “有什么不同?” 余长想了想,解释道:“房间是小池子,VIP包间是大池子,可以......男女同泡。” “你和我吗?” 柴宁问出此话,余长顿觉血气上涌,一股暖流游遍全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两人同泡一湖池水,似乎有点不妥,从工作的角度,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从生活的角度,两人可以是朋友,但似乎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同泡一池水吧? 男女有别,余长可以不介意,但柴宁会不介意吗? 最后余长道:“半山腰有公共泡池,也是纯天然的,一湖池水可以容纳多人。” 余长不确定柴宁是否介意VIP泡池,但他知道,她一定介意公共泡池,因为她一直有着来自身体和心灵上的洁癖。 果然,柴宁道:“公共泡池脏死了,不去。” “嗯,那就在房间泡小浴池了。”余长应允了一声。 过了两分钟,柴宁回复道:“去VIP吧!” 闻言,余长只觉一股激流从脚底直奔天灵盖,全身一阵酥麻,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随后回应道:“我这就去定,定好告诉你,泳衣一楼有售。” 余长有随身携带的泳裤,不需要去一楼购买,定好了包间,告知了柴宁房间号后,当先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余长纠结,是自己先进去泡,还是等着柴宁一起。 如果一起,届时两人‘赤裸’相见,会不会尴尬? 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脱掉浴衣,当先走了进去。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名服务人员当先走了进来,而柴宁似乎稍显紧张,紧随其后,踏着小碎步,脸色红晕,星眸流转,却不敢直视余长的方向,如此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柴宁穿着一身黑色的泳装,白皙的肌肤在雾气氤氲之下,越发如凝脂般散发着独特的光华。 相比于林静瑶的高挑,柴宁的身材几乎协调到了极致,曼妙曲线,凹凸有致,并且没有任何的瑕疵。 服务人员将水果拼盘,饮料,小吃等摆放好,说道:“两位贵客请慢用。”说完便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而随着门的关上,柴宁原本粉嫩的俏脸仿佛要滴水一般。 余长知道她紧张,其实他自己也紧张,但还是强作镇定,道:“宁姐,进来吧,这水可舒服了。据说是山顶的原生态温泉,有淡淡的硫磺味,对皮肤很好呢。” 在柴宁进来前,余长在脑海中已经做了多次演练,为的是尽可能掩饰柴宁的紧张和尴尬。 柴宁轻嗯了一声,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缓慢走向余长,一瞬间,温泉的雾气似是被她所引,朝着她聚拢而去,而她的心跳也随着步伐的节奏跳动,每向前一步,都让她异常紧张,肩膀和香颈已是粉红一片。 当她的脚尖触到池水时,微微颤栗了一下,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随着水热流渐渐淹没她的肌肤,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缓缓在余长对面坐下,尽量不去看余长。 刚才余长的目光也一直被她所引,直到柴宁坐下,他才勉强收回目光,口中已经有些干燥,但还是强力控制着自己尽可能不去看柴宁。 雾霭氤氲,流水滑动,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看着柴宁,余长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强定心绪,道:“宁姐,怎么样,这温泉舒服吧?” “嗯......啊!”柴宁稍显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余长笑了笑,道:“宁姐,放松点,别紧张。” 柴宁轻咬红唇,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接着轻声道:“这水的确挺舒服,只是我第一次和异性一起泡温泉,有点不习惯。” 余长点了点头,他知道柴宁说的是真话,接着笑道:“我理解,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和异性同事一起泡温泉,也有点不习惯。” 柴宁闻言,抬头看了余长一眼,两人的目光在雾气中交汇,然后又迅速移开,道:“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也没有一起......泡过。” 柴宁最后两个字吐字极轻,轻到几乎听不到,而说完这话,她粉嫩的俏脸越发娇艳欲滴。 “是前女友。”余长解释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学生,哪里有条件享受温泉浴啊!” “我是第二次泡温泉,第一次是小时候和家人一起,那时还小,只记得记忆中有这么回事。” 听余长讲述着,肌肤感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感,她渐渐放松下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感情破裂?三观不合?”放松下来的柴宁似乎又开始变得八卦起来。 有句话说,十个女人,九个八卦,看来八卦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余长笑笑,决定还是告诉她真相,省得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以这么说,毕业后她决定去上海,而我选择留在云南。” 柴宁柳眉轻蹙,道:“为何不随她一起去,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那里的发展空间更大。” 余长一阵苦笑,他不想告诉柴宁自己是因为父母才选择留下的。 “或许这就是你所说的三观不合吧!我喜欢偏安一隅,她却有雄心壮志。” 柴宁略有所思,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继续问,余长却抢先一步道:“不要光说我,也说说你吧!” 柴宁神色一紧,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宁姐一直没谈男朋友?”余长试探着问道。 “单身不好么,一个人的世界足够精彩,为何非得融入两个人。” 柴宁一句话将余长接下来想要问的话都给憋回去了。余长一时气结,果然是聊天终结者。 “这么说,宁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余长笑道。 “无聊!”柴宁微瞪余长一眼道。 “哈哈!”余长大笑一声,道:“原来宁姐没有谈过恋爱呀。” 闻言,柴宁挺身,将原本就夺目的胸脯挺得更高了一丝,恼怒道:“怎么,没谈过恋爱就可以成为你嘲讽的笑料么?” 余长知道柴宁的恼怒是装出来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宁姐别生气嘛,没谈过恋爱不代表什么,有些人谈过恋爱,也不一定好。” 柴宁娇笑一声,道:“你说的‘有些人’指的是你么?” 余长一时哑然,和褚灵在一起三年,一朝分开,心里没有一丝难过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而有人说过,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柴宁虽有洁癖,但不讨厌男性,这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拉拉。 以她的容貌、能力以及修养,想要找一个男朋友轻而易举,但为何那么多年,一直保持单身,对这一疑问,余长选择缄口,并未再继续问下去,免得让柴宁尴尬。 “还会想起她吗?” “偶尔!” “余情未了。” “这倒没有,只不过在一起三年,不能否认她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存在过,也留下过一些记忆,刻意忘记没必要,偶尔想起也是记忆使然,时间会冲淡一切。” “想过复合么?” 余长摇了摇头,道:“没,也不可能了。我们理想理念不同,今后都注定如两条看得见,但永远不会相交的直线。” 不知为何,听到余长说不会复合了,柴宁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弧度。 最后在氤氲的雾气下,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享受这种难得的静谧,这一刻的安详。 第三十七章 开始行动 第二天清晨,两人一同吃了早餐,前往陆师傅所在。 余长的到来让陆师傅有些意外,不过却高兴道:“又来啦,这次还带了朋友?女朋友?” 余长连忙解释道:“不是,普通朋友。” 说着递上一支烟,并为他点燃,自己却没抽,陆师傅道:“怎么不抽?” 余长笑笑,道:“这两天喉咙不舒服,抽得少。” 陆老看了一眼余长,又看了他身后的柴宁,会心一笑,道:“懂了。” 柴宁不喜烟味,余长仅是尽可能不在她面前抽。 “陆老,这次来,还得麻烦你。”余长连忙岔开话题,否则这老不羞指不定会迸出什么惊天骇人之语。 “什么麻不麻烦的,你尽管说。”猛吸了一口烟,又将浓浓的烟雾喷向空中道。 柴宁虽不喜欢烟味,但陆老吸烟时,她也没有刻意避开。 余长从包中拿出了108颗菩提子,道:“这是金叶菩提,需要陆老帮忙打磨抛光点蜡。” 陆老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好说。送人?” 余长点了点头。 “男人女人?” 又来!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有些无奈,道:“你甭管男人女人,只说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陆老看着一百多颗菩提子,道:“机械打磨需要一周的时间,至于纯手工打磨,就慢了,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那肯定不行,届时黄花菜都凉了。 柴宁走上前,说道:“陆师傅,就机器打磨吧,越快越好。” 陆老看了余长一眼,而余长道:“嗯,听她的。” “好说,届时是你自己来取,还是给你邮寄过去?” 余长道:“这次就邮寄过去吧。” “嗯,那将你地址给我。” 闻听两人对话,以柴宁的心思已经看出了端倪,现在余长给陆老地址,说明上次没给过,那送柴宁的貔貅是余长亲自来取的。 这就间接说明了,余长为了送柴宁貔貅,亲自跑了两趟弥勒。 想到这里,柴宁顿觉心中暖暖的。 离开陆老处,柴宁心情大好,原本计划回玉溪的,但她却临时变了卦,计划在弥勒玩儿两天。 余长无奈,只得舍命陪君子。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去了弥勒寺、可邑小镇、锦屏山风景区以及云南红酒庄等地,在红酒庄,柴宁还特意买了两瓶红酒。 回到玉溪时,已经是周日的晚上,两人都很疲惫,但却也很开心。 周一,张天组织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各部门总监在会议上做了近期的工作汇报以及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计划。 根据各部门总监的汇报,张天做出了工作上的方向性部署。 同时,余长跟进元城租赁项目的事,也被张天特意在会议上拿出来分享,不过,为了给黄视通留面子,并未在会议上提及让柴宁协助余长跑元城项目的相关事宜。 当然,此事在管理层都已经知晓,只是 不过,张天将黎思言替代范海作为元城项目产品经理的事在会议上做了阐述:“此项目关系重大,决定由产品总监黎思言亲自坐镇。” 会议之后,余长去了张天办公室,同意了其先前提出的建议,日后工作向柴宁汇报,让柴宁带余长一段时间的提议。 周一柴宁处理了其部门的各项工作事宜,周二告知余长出差元城。 两人来到元城时已经临近中午,柴宁打了一个电话道:“叶秘书,今天赵书记的工作安排得满吗?” 柴宁是打电话给赵良全的秘书叶云飞。 之所以没有直接打电话给赵良全,而是选择绕了一个弯,打给叶云飞,是因为如果直接电话赵良全,而他确实忙,拒绝见面,那么柴宁没有退路。 因此投石问路,先问叶云飞是最好的选择。 “赵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不是太满,下午应该会在办公室。”叶云飞道。 从电话中便能听出,柴宁和叶云飞的关系处得不错。 “谢谢。” 挂断电话后,柴宁拨通了赵良全的电话,道:“赵书记,我下午来看你好不好?” 柴宁电话两人,完全用了不同的口吻,这说明柴宁对两人的性格都非常熟悉,同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口吻说话。 只听电话中传出一阵笑声,然后就听柴宁连说几个好字,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一般而言,一个男人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的请求,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赵书记同意见面了?”余长忍不住问道。 “嗯,同意了。并且极有可能晚上会有酒局,你酒量如何?” 余长道:“勉强可以。” “那行,晚上见机行事。” 柴宁和赵书记约的是下午三点,两人两点四十从酒店出发,来到县委政府时,刚好两点五十八分,柴宁掏出镜子看了一眼,确认了一番妆容,来到赵良全办公室时,时间刚好三点。 在官场,有的人挺讲究,约的是几点,你最好就几点到,即使提前到了,也最好在外面候着。 并且,不管与对方关系如何,千万别迟到。 柴宁以及余长是在叶云飞的带领下走进赵书记办公室的,一见到柴宁,赵书记当即便起身,说道:“柴大妹子,你来啦。” 赵良全在办公室直接喊‘柴大妹子’,并且还是当着余长和叶云飞的面,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确实不错。 赵良全是县委第一专职副书记,行政级别是正处级,县委常委,按排位排第三。 叶云飞给两人泡了茶,带上门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柴宁和赵良全坐下寒暄了几句后,柴宁开口到:“赵书记,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还是没能形成统一意见?” 谈到正事,赵良全也收起笑容,摆出了县委副书记的样子,道:“下周一会上常委会,如果没有更多的不同意见,估计基本能定下来。” 柴宁道:“那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赵良全看了余长一眼,柴宁连忙解释道:“余长,具体负责元城市场的。” 赵良全会意,接着道:“别高兴得太早,常委会仅是初步确定租赁设备的金额,至于垫资方,以及产品选型等都暂时确认不了。” “资金方哪家的希望会更大一点?” “目前看来,融创资本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你也知道,他们背后有融林集团。” 赵良全的言下之意是如果融创成功成为资金方,那么道玄科技未必能讨得好处。 柴宁点了点头,道:“产品选型会成立小组委员会么?” 赵良全点了点头,道:“会,从县政府各下属机构网安或者网管中心抽调一到两名人员,组成产品选型委员会。” “大概有多少人呢?” “这个不确定,不过十余个人应该有的。” “这个项目会不会考虑分包?” 柴宁这个问题也是余长心中想问的。 如果不考虑分包,融创资本成为垫资方后,首先会考虑照顾自己背后的公司融林集团,那么届时就没有道玄科技什么事了,除非常委会有人顶,要求分包,降低风险,亦或者资方以及背后的关联公司不能同时进入此项目。 但融创资本或许并不是这样想,如果融创和融林不能同时进入该项目,那么他给到县委的优厚条件必然打折扣。 融创和融林如果同时进入此项目,就变成了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对于道玄科技而言,在不考虑分包的情况下,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有这种可能。” 柴宁连忙乘胜追击,道:“赵书记在会上提一提,将此项目分包?” 赵良全看了柴宁一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试试看。” 柴宁之所以提分包,是为了降低项目风险,万一被融创集团一锅端了,就真的白白出力,免费为别人做了嫁衣了。 但如果分包,那么考虑的利益均衡,即使融林集团做其中一个包,那么剩余的还有争抢的机会和可能。 “总金额应该基本确定了吧?” 赵良全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就是问题,常委会原先意见不统一,目前刚刚形成初步统一意见,项目租赁分两期走,第一期先投入六千万。” “几年呢?” “五年。” 听到个数字和时间,余长也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五年时间,这个数字基本没有问题,以元城的财政勉强可以吃得下。 赵良全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余长,笑着问道:“这位朋友似乎挺认同这个数字?” 余长知道,自己讲话的机会到了,他有必要抓住这次讲话的机会,因为此次讲话的分量会直接影响他在赵良全心中的地位和高度。 余长轻抿一口茶,缓缓道:“总资金六千万,如果时间签订的是五年,那么我个人觉得这个方案是可行的。” “哦?”赵良全扭动了一下身体,道:“说说看。” “六千万,按照五年计算,就是每年1200万,以元城的财政支出,这个数字勉强可以接受,但如果金额再大,亦或时间再短,那元城财政便会吃紧了。” “元城是农业大县,不能和重工业县市相比,过度提前开支,最后受苦的还是元城政府。铁打的百姓,流水的领导,领导干完一届或者两届就会离开,因此如果一味追求数字,追求政绩,而弃老百姓的利益于不顾,最终受累的还是百姓啊。” 余长的话让赵书记眼前一亮,饶有深意地看了余长一眼,笑道:“不错,分析得挺有道理。” “不过你还说漏了一点。”赵书记补充道。 这次轮到余长疑惑了。 只听赵书记道:“涉及的钱越多,金额越庞大,浪费得越多,缩减资金,分两期建设,能够很好地避免浪费,尽可能将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余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柴宁继续道:“嗯,赵书记说得对,因此,分包,从某些方面看是为了利益均衡,但从元城的角度看,分包无形中形成了供应商之间的竞争机制,这种机制可以很好地约束厂家提供合格,优良产品,约束供应商保质保量完成交付,并做好售后服务工作。” 第三十八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从赵良全办公室出来,柴宁又带着余长去了叶云飞办公室,聊了十分钟,当然,聊的都是家常和场面话,并正式将余长介绍给了叶云飞。 叶云飞三十岁左右年纪,为人看上去朴实无华,谦逊有礼,同时又低调内敛,嘴角随时挂笑,给人一种极强的亲和力。 从叶云飞办公室出来后,柴宁说道:“别看叶云飞现在只是正科,但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日后有机会要多加熟络。” 柴宁的这句话仅半年时间就得到了验证,半年后,叶云飞去了元城国土局任了局长,这是名副其实有实权的正科级单位,并且在正科级单位中,是排名朝前的肥缺。 “接下来便是准备晚上的酒局了,赵书记应该会邀请其圈子的几个朋友一起参加,届时见机行事。” 余长暗自点头,答应下来。 柴宁不但聪明,办事思路也极为清晰,能够预知和判断项目的风险,走向以及可能出现的变故,这是目前的余长不能做到的。 晚上的酒局,赵良全连同自己的秘书叶云飞在内,带了五人参加。 地方是叶云飞定的,比较隐蔽,也相对安全,从此一事便知,他办事沉稳,却不失大气,日后必堪大用。 酒桌上,没有任何人提及工作的事情,但当赵良全给几人介绍柴宁和公司时,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官场上,有些话不需要明说,该懂的都懂,不懂的即使明说了,也会装不懂。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赵良全带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至少在行动层面,需要站位表态时,他们会是赵良全的坚强拥护者。 但有点可惜的是,这些人除了赵良全是县委常委外,其余几人都不是,光从此项目角度而言,并不能提供实质性帮助。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在酒精的麻痹下,几人渐渐放开,你一杯,我一杯,关系也就熟悉了起来。 所以,在中国,酒是好东西,它可以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很多话酒前不好说,但酒后就无所谓,只需要控制度便可。 柴宁有着超强的控场能力,在酒桌上不冷落任何人,但也能很好地突出重点,把握核心。 核心自然是赵良全。 同时,柴宁的酒量也让余长叹为观止,半斤酒下去,依然生龙活虎,犹如刚学会飞行的雏鹰,其言行举止,淡定从容,没有任何的失态之相。 或许这就是她能结交到正处级甚至更高级别领导的原因。 酒桌散时,柴宁接近一斤酒下肚,在外送几个领导上车时吹了点风,坐上出租车时已经睡着了。 原本赵良全要求让他司机先送柴宁和余长回酒店,但被柴宁坚决拒绝了,柴宁懂得分寸,如果真的让对方送了,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和价值将大打折扣。 余长也差不多八两酒下肚,意识虽然清醒,但也有了七分醉意。 来到酒店,余长推了推柴宁道:“宁姐,酒店到了。” 柴宁嘤咛了一声,但并未睁开眼睛,余长再次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只能从侧门下去,打开另外一道门。 余长本想将她拖出来,让其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自己再牵引着她走,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柴宁已然深醉,不可能再自己走。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柴宁抱起。 柴宁的体重很轻,柔若无骨,触感柔和如凌华之玉,今天的柴宁里面穿了黑色的紧身T恤,两轮丰满在紧身衣的勾勒下,如两只洁白玉兔聚拢取暖,随着余长的走动,在他眼前微微荡漾。 加上淡雅的香水味混合着柴宁独特的体香,顿时余长只觉一阵热流袭来,不敢多看,连忙撇开眼睛,生怕再看下去,自己非流鼻血不可。 进入了电梯,余长再次呼唤柴宁,但依然没有反应,余长因为要刷卡,无奈只能把她放下,但她的玉趾一接触地面,便耸拉下去。 余长无奈只能一把搂住她纤细如藕的腰肢,顿时一股柔嫩和韧性传来,充盈着余长的手掌,他再次心神荡漾,不敢耽搁,连忙掏出房卡在电梯上刷了一下。 电梯缓缓上行,余长先从柴宁包中找出房卡握于手中后,再次将柴宁公主抱。 青丝飘荡而下,如那直流而下的瀑布,红唇微张,露出那如玉米粒般的洁白皓齿,紧锁的双眸,修长的柳叶眉,无疑不在彰显她的风华...... 开门后,余长轻轻将柴宁放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帮柴宁将高跟鞋拖了,又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接着烧了一壶热水,等水温凉得差不多,又倒在杯子里,放在柴宁床头柜。 接着又从柴宁包中拿出她的手机和充电线,为其充上电,柴宁缺乏安全感,如果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极有可能会手足无措。 余长有点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回房间? 柴宁喝醉了,不知道后半夜会是什么情况,万一从床上摔下来抑或其他,都似乎不太好。 但如果不回去,万一柴宁醒来,看到自己在他的房间,会不会受到惊吓,亦或者滋生其他想法。 看着熟睡的柴宁,此时的余长心中既心疼又感动,柴宁所做的这些都是了为了他。 他不会视而不见,更不会漠视无睹。 一时间,余长有点拿不定主意,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最终,余长还是说服了自己,选择留下来。 他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过来时,柴宁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拉过窗边的椅子,余长仰躺了下去。 “行吧,就这样对付一夜。” 用外衣盖着自己,将房间灯关暗,但没有完全关闭,以免半夜万一柴宁醒来需要去卫生间时,找不到灯。 很快,七分醉意的余长也睡了过去,接着酒意,这一觉睡得很沉,当他醒过来时,东方已有一抹鱼肚白,光线透过窗子,折射进来。 而床上已经没有了柴宁的身影。 余长立马惊觉,扭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身体以及僵硬的脖颈,强忍着酸痛站起身准备向外走的时候,只听见浴室冲传来了水流声。 柴宁醒了,在洗澡,她醒的时候,余长还没有醒,也没有叫醒他。 而余长一眼看见,床头柜的水已经见底,应该是半夜柴宁口渴喝下的,那极有可能半夜她就发现了余长的存在,亦或者只是迷迷糊糊口渴,刚好发现床头柜有水,闭着眼睛喝下后继续睡,并未发现一旁躺在椅子上的余长。 而早晨起来,她应该会觉得惊讶,毕竟一觉醒来,看见一个活人在自己房间,躺在椅子上,但应该不至于惊恐,因为醒来时,自己依然穿着昨晚的衣服,完好无缺。 同时应该能够记起昨晚沉睡前的事。 走到浴室门前,可以确定哗哗的水流正肆无忌惮地冲刷着一具完美的玉体,让余长意念神驰的一瞬间,却不知是否应该和她打声招呼再走。 如果打招呼了,两人是不是都会尴尬? 在内心的纠结下,余长最终选择悄然离去,轻轻带上了房间的门。 回到房间,酒未完全醒,迷迷糊糊中余长趴在床上再次睡去,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九点,他连忙打开手机,却没见柴宁的任何信息。 “难道她洗洗澡又睡啦?”如是想着,余长决定先去健身房跑步,这是他一直的习惯。 跑步回来,洗好澡,已经临近十点,还是没有柴宁的信息。 余长心中疑惑,又顿觉躁动难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宁姐,我这边好了。” 但信息发出去十多分钟,依然还是没有柴宁的回应,余长决定去敲门,但连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不等多想,余长连忙拨通了电话,但响了三声后,电话被挂断,过了两分钟,柴宁终于回信息。 “我在外办事,马上回来了。” 在外办事? 余长微微一愕,也就是说柴宁洗好澡后便出去了,而自己临走前没有和她打招呼,回房间倒头就睡,因此柴宁走的时候也没有喊余长。 亦或者,从柴宁醒来去洗澡,一直没有发现依窗而靠的余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余长听见开门的声音,连忙打开门一看,正是柴宁回来了,她今天穿了一套浅绿色的职业装搭配白色的高跟鞋,眼中血丝依然清晰可见。 见到余长,柴宁的眼神似乎有意撇开,而看着已经精妆雕琢的柴宁,眉色间稍显疲惫,但依旧不失芳华。 余长道:“宁姐,你去哪了?” 柴宁并未直视余长,道:“去外面办了点事。” “吃过东西了么?”余长连忙问道。 “还没。”柴宁回应。 “那一起去餐厅吃点?” “嗯。” 两分钟后,柴宁从房间中出来,两人一起乘电梯去餐厅,而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余长不明所以,只觉得柴宁的眼神似乎有意避开自己,但也不好得多问。 餐厅中,柴宁仅仅要了一杯豆浆,两块水果以及一块烙饼。 “就吃那么点?”余长开口道。 “嗯,没胃口。” 余长看了一眼柴宁,起身去接了一杯牛奶放在柴宁身前,又将她的豆浆拿到自己面前,道:“喝牛奶利于解酒。” 柴宁淡淡一笑,抬起热牛奶浅尝了一口,道:“昨晚,谢谢啊!” 这说明柴宁知晓昨晚醉前和醒后的事情。 “嘿,这有啥。”余长吞咽了一块水果道。 “不过,宁姐,以后不可以那么喝了。昨晚还好我在,否则谁照顾你。” 闻言,柴宁脸色稍稍泛红,越发清纯动人,抬头看了一眼余长,轻嗯了一声。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放开了喝,因为她深信余长不会不管她,当然,她也相信,以余长的人品,不会对她做什么。 “对了,宁姐,刚才你去哪了?”余长还是忍不住道。 “去见资方了。” 余长眉头一动,道:“资方?融创资本?” “不是,天宇资本。”看着余长疑惑的眼神,柴宁解释道。 在前面两周的拜访中,余长已经知悉了,元城项目的资方一共三家,分别是:融创资本、天宇资本以及海投资本。 从各方面的信息汇总以及昨天赵副书记所述,融创资本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既如此,那么即使找也应该找融创,可为何柴宁要去找天宇资本呢? 见余长疑惑,柴宁放下手中的水果,解释道:“融创资本存在不可控的风险,不能一条腿走路。” “那天宇资本有希望获胜么?”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好说。从元城县委的角度,他们追求利息最小化,利益最大化,从资本方角度,他们同样追求利益最大化。现在就看三家资本方谁能拿出最大诚意了。” “天宇资本获胜的几率有多少?” 天宇资本纯粹玩资本运作,不同于融创资本,背后有兄弟公司融林集团,因此如果天宇能够成功,对余长等人有好处。 而融创资本若是成功,那么即使分包,融林集团也将叼走最肥的肉。 「欢迎各位看官看的过程中,多提建议,你的宝贵意见是作者成长进步的源泉和动力。」 第三十九章 想办法将水搅浑 原本余长认为,在鹅城的项目上和融创有一定的合作基础,如果融创成为垫资方,那么对道玄而言有好处。 但从现在的局势分析来看,是余长过于乐观,实际情况并不是那么回事。 融创背后有融林,如果融创成功,也就变成了类似于鹅城一样的模式,届时即使分包,那么利润最高的部分,也会被融创想办法分给融林来做。 而剩下的部分,就是残渣冷汤,利润皆不高。 至于鹅城的项目,余长钻了空子,并最终得以中标,是基于赵副,黄院长的功劳,当然最后柴宁请鹅城宣传部陈部长出面起到了凌空一脚的关键作用。 而作为资方的刘总,仅是顺水推舟,买了宣传部陈部长面子。 也因此,可以肯定,在三家资方中,融创能够向元城县委开出的条件一定是最好的。 因为通过资本的玩转,融创可以将左库包的钱装入右库包的融林,实现利益最大化,开出的条件自然也最好。 “目前还不知道,但秦总似乎挺有自信。” 秦总是天宇资本的负责人,余长之前听说过,但还从未见过。 “那海投资本呢?”余长还是忍不住问道。 “海投资本目前还没有接触过,暂时不知道,但也不排除可能。” 本来柴宁做的这些事,都应该是余长去做,至少应该陪同柴宁一起去,但自己回房间后倒头就睡着了。 想到这里,余长觉得有些歉疚,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项目,柴宁昨晚何至于喝那么多酒,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她又何必马不停蹄地去找资方。 “对不起啊,宁姐,我回房间后倒头就睡了。”余长满脸歉意地说道。 柴宁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下午约了县委贾副县长喝茶,届时一起。” 贾副是今年才新进的常委,原先是玉溪塔区某局的局长,正科级,今年三月份升就元城县副县长,并在六月份进入了常委。元城九个县委常委,按照排名,贾副稍稍靠后,但手中同样有一张常委票,在关键时具有投票权。 “好。”余长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想了想,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将这潭水搅浑。” “为什么?” 柴宁喝了一口牛奶,道:“现在我们已经落后竞争对手了。” 销售兵法有云,当你落后竞争对手时,要想办法将水搅浑,然后浑水摸鱼;而当你优于竞争对手,在前时,要想办法借刀杀人。 “目前融林集团、盛鑫科技、天元网络等竞争对手都已经走在了我们前面,原本有六分把握,但目前分析来看,六成不到。” “常委中,包括赵副书记在内,有两人应该会支持我。”柴宁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林静瑶那个女人,也应该有两人,但常委总共九人,即使四人都支持我们,那也得见机行事,如果常委上出现其他纰漏,出现不同的声音,他们还没有到必然力挺我们的地步。” “并且,这个项目书记和县长都比较关注,如果两人的意见统一,那么事情会顺利得多,如若不统一,那必然有一番纠缠和暗斗。” 昨天赵副书记已经明讲,下周一的常委会基本会确定此项目的总体资金和方向,因此必须抓紧时间在下周一来临前疏通各种关系。 “那如何将水搅浑呢?”余长问道。 “确定项目金额后,接下来就是确定资金方,赵副书记已经知道如何做,届时不管是哪家资金方胜出,他都会提议分包。这个项目就目前的情况看,想要统包,一口吃下,我们没有那个实力,竞争对手也不可能让我们如此做,定然会百般阻挠。” 余长点了点头,统包的确实风险太大了,分包,如果分包三个包,那么拿下其中至少一个包的机会很大。 但柴宁所述,依然达不到将水搅浑的地步,接下来她会如何做呢? 柴宁继续道:“至于如何将水搅浑,我明天见了海投资本后才能最终确定,目前我的思路和想法还不够成熟。” 在后来的交谈中,余长得知,赵副书记虽为第一副书记,但却是县长的人,而贾副县长虽然在政府口,但却是县委书记的人。 怪不得三月份成为副县长,六月份就进常委,原来后面是一把手县委书记。 闻言,余长瞬间明白,道:“也就是说,如果县长和书记的意见统一,那么贾副县长和赵副书记支持我们的可能性很高,但如果不统一,那就另当别论了。” “嗯。”柴宁点点头,继续道:“虽然涉及经济建设等相关事宜是政府口的事,书记主管党务和人事,但书记毕竟是一把手,如果想管此事,那还是轻而易举的,毕竟他手中拿捏着人事权。试问,在政府单位,谁不看重自己的前途,谁敢轻易忤逆书记的意思。” 柴宁两条腿走路,加上林静瑶可以搞定四名常委,按说胜算很大,但前提条件是,书记和县长这两个一二把手的意见需要统一,如若不统一,那四名常委极有可能被分离为两伙人,届时就没有了人数上的优势,结果就尚且未知了。 盛鑫科技在元城根深蒂固,和县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从先入为主以及根深蒂固的角度,盛鑫科技已经走在了道玄科技的前面。 而柴宁在做常委关系的同时,竞争对手也定然没有闲着,并且做的关系极有可能比之道玄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柴宁才想出了将水搅浑的战略,但如何搅浑,余长依然没有思路,也不知柴宁到底会如何做。 下午三点,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中,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刚进去的时候,让人略微一抖。 余长心中暗道:天气虽然很热,但将温度调那么低,怎么就感觉像进入停尸房一般,怪渗人的。 这里是私人茶室,为了方便客人谈事,四周皆没有安装窗户,属于私人茶庄定制类型,相对隐蔽,很好地保障了隐私。 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一名身穿西服,带着眼镜,正在泡茶,而另一人个子稍矮,中年发福,挺着厚实的啤酒肚。 只看一眼,就可以判断两人的身份,肥胖中年人是贾副县长,而泡茶的则是他的秘书。 见到余长和柴宁的到来,贾副县长连忙起身和柴宁握手,而两人握手之时,余长从贾副眼中看到了异样眼光,那是一种淫邪之意,虽然隐藏得极好,但还是被余长捕捉到了。 “小宁宁,哥哥从塔区大老远下来元城你都不来看望一下哥哥,哥哥伤心啊。”没有在意余长等人在场,贾副县长上来就开玩笑道。 应对这种场面,这种话,柴宁得心应手,轻轻一笑道:“看贾大哥说的,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好。既如此,今晚不醉不归。”贾副拍了拍自己肥硕的啤酒度道。 柴宁一笑道:“好呀,却之不恭,我就舍命陪贾哥。” 闻言,余长心底微微一愕,昨晚柴宁才喝得烂醉,今晚又要接着喝么?如果继续喝,可以肯定,今晚她又必醉。 还好,虽贾副眼中满是期待,但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还是改天吧,今晚不行,今晚有接待任务。” “那等贾大哥得空了,我亲自做东,陪贾大哥好好喝一顿。” 几人一番寒暄,又彼此介绍认识后,柴宁道:“贾大哥,听说下周就开常委会了?” 贾副微微一愕,眼珠子一转,笑道:“嗯,下周一就开了。” “那到时贾大哥可一定要帮帮我说说话啊!”柴宁轻抿一口茶说道。 “嘿嘿。”贾副笑笑,道:“这个好说。不过下周一应该只会确定资金总额,资本方应该还定不下来。” 从昨天和赵副书记的对话中,两人已经知道,下周一的常委会主要确定项目的总体投资金额,并不会确定分包与否,更不会确定由哪几家公司来做。 关于由哪几家公司来做,极大的可能性不会上常委会,毕竟政府采购法实行的是公平公正公开原则,有些决定可以私底下谈,但有些话却不能摆在台面上。 柴宁之所以让贾副帮忙,是因为他是县委书记的人,他如果提意见和想法,县委书记应该会考虑,而只要在考虑范畴就增加了一丝机会。 “嗯。”柴宁抿了一口茶,轻轻点头,道:“老大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柴宁口中的老大,指的自然是元城的一把手,之所以不直接以书记称呼,这是江湖术语,为的就是怕隔墙有耳。 果然,柴宁此话一出,贾副眼色稍稍一变,看了一眼泡茶的秘书,道:“小萧,喝茶喝得肚子饿了,你去茶歇室拿点吃的过来。” 秘书起身应了一声,余长见状,也站起身道:“萧秘,我和你一起去吧。” 贾副肚子饿是假象,真正的目的是将秘书支开,因为接下来会涉及的话题,可能比较敏感,也比较隐晦。 柴宁虽没有主动提出让余长离开,但余长自己识趣,同时和萧秘同去,也缓解了对方的尴尬,也为柴宁和贾副聊天创造出更好的空间和状态。 此外,就如和赵副书记的秘书搞好关系一般,他也需要和贾副县长的秘书搞好关系,因为现在即使他在项目上或许没有帮助,但日后呢? 大客户销售的人脉资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实战中,用心做事的同时也真心待人,一步步换来的。 这也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作为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不能轻视任何人,因为指不定那个被你轻视的人哪天就突然高升了。 「你宝贵的意见是作者成长进步的动力源泉。」 第四十章 海投资本 秘书似乎都有一个通病,即使面对之人与你的前途和工作毫无关系,但依旧保持着温煦和礼数,这个通病既是优点,也可能是缺点。 两人去往茶歇间,并未着急去拿餐点,而是找了一个沙发坐下,余长连忙递上一支烟道:“萧秘,先抽支烟吧。” 萧秘姓名萧常宣,与叶云飞不同的是他是副科级,而叶云飞是正科级,萧常宣属于政府办秘书处,叶云飞属于县委办秘书处。 萧常宣接过烟,却不让余长帮自己点火,而是避开余长道:“我自己来。” 余长笑笑,也抽出一支烟点上,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萧常宣保持着该有的职业素养和口风,能说的他都会轻描淡写,点到为止,不能说的他会及时缄口。 余长也知他所处位置之不易,并未刨根问底。 一支烟抽完,余长再次递上一根烟,萧常宣再次接过,却并未着急点火,而是突然道:“这个项目你们有多大把握?” 余长看了一眼萧常宣,道:“没有把握啊,竞争异常激烈,我们已经落后得太多。” 萧常宣微微点头,再未提此事,余长乘胜追击,道:“萧秘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做?” 萧常宣似是自嘲般笑笑,道:“我仅是贾副县长身边的秘书,哪里知道怎么做。” 他的口风确实很紧,余长也不打算继续逼问。 再次点燃了手中之烟,萧常宣若有所思般抽了起来。 他原本是某局的副局长,刚刚调任贾副县长秘书没多久,或许这也是贾副和柴宁谈话时,将其支开的最重要的原因。 秘书要获得自己直属领导的信任并不容易,如果这个秘书是领导自己找的,那毋庸置疑,可以很快得到领导的赏识和信任,试问自己找的秘书都不能信任,那还可以信任谁?但如果这个秘书是秘书长安排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里顺便提一下,秘书长一般而言分为政府办秘书长以及县委办秘书长,虽看似职务一样,一个对政口,一个对党口,实则有极大区别。 正常情况县委办秘书长是县委常委,并且排名有时还在宣传部、组织部之上,因地方差异而有所不同。 看得出,萧常宣虽尽可能保持淡定和从容,但从其眼中,依然能看出一丝的无奈和挣扎,而这种挣扎无外呼如何获得现任领导的赏识和认可。 抽完烟,萧常宣看了下表,起身象征性拿了点糕点和水果,两人便回去了。 进入房间,发现柴宁和贾副都在笑,所讲话题已无关于工作,余长知道,两人已经趁着他们不在的时间,将工作聊完。 又聊了十多分钟后,柴宁起身道:“那此事就多劳贾哥,我就不打搅你了。” 贾副也起身笑道:“好说,好说,谁让你是我妹子呢。” 余长听出了一些场面话的味道,但还是礼貌性和贾副握手。 离开后,柴宁脸色稍显凝重,并未如刚才那般笑颜如花,泰然自信。 余长连忙问道:“怎么了,宁姐?” 柴宁道:“这事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如意。” 余长不明所以,心中却想,难道县委书记打算干预此事? 贾副是县委书记的人,难道他暗中向柴宁透露了什么? 柴宁轻叹一口气道:“我需要尽快约一下海投资本,不能等到明天了。” “为什么那么着急?” “县委书记打算干预此事,而海投资本原本走的就是县委书记的路线,必须尽快和海投资本搭上线,并形成对话。” 余长瞬间明白,之前两人的工作重心一直在县委常委,私下接触了天宇资本,而天宇资本和融创资本走的都是县长那条线,唯有海投资本走的是县委书记那条线。 如果书记不干预,那么最后的资方将从融创资本和天宇资本中产生,但现在书记打算干预此事,也就意味着在相同条件下,海投资本最后胜出的可能性较大。 柴宁接着道:“下周一的常委会虽说只会确认投资金额,但贾副认为,在常委会上会接着敲定资金方。如果资金方确定,紧接着将讨论是否分包问题。” 这个消息是贾副透露的,说明他暗中已经了领悟了县委书记的意思,而赵副书记之所以还不清楚,是因为他是县长的人。 分包可以达到权力的平衡,利益均沾,但如果书记不打算分包,而是想一家独吞,那么对于道玄科技就不妙了。 同时,分包对于目前的道玄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也是相对风险最小的。 赵副书记和县长一条线,自然不愿意看到一家独大的局面,因此在常委会应该会据理力争,而贾副和书记一条心,届时他应该会保持沉默。 贾副嘴上答应得挺好,但不管是余长还是柴宁都感觉到对方口中的应付之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论柴宁承诺任何的好处,都不及政治场上领导的一句授意,甚至一个眼神。 也因此,柴宁才想尽快和海投资本搭上线,并形成对话,如果确认资金方是海投,那么就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 因为在柴宁看来,贾副随时存在着不可控,也没法控的情况。 柴宁继续道:“我已经知道如何将此水搅浑。” 接着,她打了电话给赵副书记,让其在常委会上务必坚持分包,并巧妙地透露了书记会干预此事的想法。 她相信,此事一定会很快传到县长耳朵,至于县长如何决断,那就看对方的意思了,但余长可以肯定,县长不可能将基本到手的蛋糕轻易被人给端了还能心平气和。 做完这些后,柴宁看向余长道:“你和总公司负责接洽此事的同事交流一下情况,形成意见统一。” 余长连忙应了一声,与其说接洽此事的同事,不如说直接向林静瑶汇报,此前,余长已经从人事部那里获得了林静瑶的联系方式。 发信息道:“你好,林总监,我是余长。此项目县委一哥打算干预,海投希望很大,柴总监的意思是搅浑水,力求分包。” 余长的信息发出去一分钟,林静瑶便回复了简短的几个字:“知悉。海投那边我去接触。” 向柴宁汇报了信息的内容,柴宁想了想道:“行,就按她说的做。” 虽然不知柴宁和林静瑶有何过节,但在是非面前,在公司利益面前,孰轻孰重,柴宁还是能够掂量清楚。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余长忍不住问道。 “回酒店补觉。” 余长:“......” 下午躺在床上,余长却没有了睡意,心中一直在想此项目的最终结局会如何? 他做了几个分析: 1、海投是县委书记的人,如果资方最后选择的是海投资本,那么关于是否分包并且由哪几家公司来做,党口应该会尊重政府口的意见,毕竟官场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平衡的磁力场,一家独大,专横独断不利于元城县委的稳定和和谐,也不利于领导班子的和睦,但也不能排除一把手想要独吞政绩,毕竟追求利益最大化石人性的通病; 2、如果考虑平衡,分包成为定局,那么有几个常委暗中使劲,拿下其中一个包的可能性比较大,接下来只需要考虑产品选型以及和资方的利益博弈,产品的选型定然需要产品经理出马,届时再通知黎思言依然来得及; 3、如果一家独大,采取统包,就有点赌的性质了,赌赵副书记和县长会不会顶着县委书记干,如顶,则最后的结果可能分包。项目本身就是政府口的事情,书记干预,而作为直属的县长无所作为,那只能说明其根本没有实力和书记一哥抗衡; 4、综合分析,余长觉得利益平衡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在其位,至少应该给自己留一线,一家独大的哲学思想本身并不利于和谐、团结和发展,也不适用于官场随时可需的微妙平衡。 在柴宁补觉期间,余长向黎思言汇报了项目的进展,当然都是浅说,并未涉及更深层次的内容。 现在余长等人在此项目中并不能占据主导地位,因此他也告知了黎思言,不能保证将主推的产品推进去。 黎思言并未有任何不满,仅说尽力而为,需要帮助随时可配合之类的话。 而现在需要认清一个事实,余长等人在尽力做关系的同时,竞争对手也在暗中努力,竞争的厂家也在努力。 大家都在博弈,博的便是谁能笑到最后,亦或者,大家都能成功,分走属于自己的那块肉。 融创资本如果不能成为垫资方,那么毫无疑问,融林集团定然会使出全身解数争取其中一个大包,这也间接可以证明,县长和书记的博弈中,不可能轻易相让,定然会为自己背后的资本方融创资本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一觉柴宁睡得非常沉,直到天黑了她才给余长发信息道:“肚子饿了。” “想吃什么?”余长连忙问道。 “都行,你定。” “好。”余长应了一句,连忙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美食,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目标,发信息道:“干锅鸭?” “行。我需要洗洗。”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林静瑶突然发了条信息道:“余长弟弟,月高人暖,在干嘛呢?” 收到此信息时,余长正和柴宁在吃饭,为了不引起柴宁的不悦,余长选择锁屏并未第一时间回复。 而柴宁深看了余长一眼道:“是林静瑶那个老女人吧?” 余长脸色一阵尴尬,看了柴宁的眼睛一眼,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道:“嗯,是她。” 柴宁夹了一块肉放在碗中,沉声道:“她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余长连忙回了一句,道:“林总监,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么?” 林静瑶发了一个笑脸,接着又道:“海投的人嘴很铁,但基本可以判定成为垫资方的可能性很高。” 第四十一章 博弈结果 余长道:“林总监说,海投资本成为资方的可能性很高。” 柴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里需要先介绍一下此项目的运作模式,按项目的先后顺序如下。 1、确认垫资方后,资方先与元城政府签订总体资金投入的合同以及租赁年限等相关事宜; 2、由县委组织成立的委员会小组,确定产品数量、规格、型号、参数等; 3、县委内部确认是否分包,分几个包,哪个包对应哪家供应商来做; 4、按照政府采购法,实行公开招投标,确定中标候选人; 5、中标后,供应商和元城政府签订合同,并发货安装交付,验收无问题后,通过代为支付的形式,资本方将资金汇给供应方,此时租赁合同正式生效; 6、根据租赁协议,元城政府每年需按时支付资本方利息本金,这里的利息加本金包含了对应的租赁费用、运维费用、耗材费用等。 在合同规定的租赁期内,产品的所有权属于资本方,如果元城政府不能按时支付资本方本金利息,那么理论上资本方有权收回产品,终止租赁协议。 之所以说是‘理论上收回产品’,是因为之前从未出现过,故意拖欠资本方钱而不付的情况,而元城政府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这关系到元城的网络安全,办公稳定以及社会秩序的安定。 海投能够有希望成为资本方,超出了柴宁原先的设想,也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问问她,如果分包,她的人可以出几分力?” 余长一阵无奈,敢情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传话筒,不过他并未有何不满,而是回道:“林总监,分包的希望应该很大吧?” 柴宁先前已经临时改变了策略,也明白了如何将水搅浑,那就是让赵副书记等人在常委会上提出分包,让一二把手去争斗,斗得越厉害,局势越混乱,分包的可能性就越大。 虽然分包的方式有可能便宜了竞争对手,但相比整包,这种风险降低了许多,可控性也相对较强。 林静瑶回道:“你可以不用喊我林总监,可以喊我姐姐哦!” 余长稍觉林静瑶的文字带有一丝挑逗的韵味,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也不方便在此话题上纠结。 “好的,林姐。” “分包希望很大,但最终还是得看常委会的博弈。” “常委会几人可以出力?”想了想,余长还是直接问道,再省得啰嗦。 “和柴宁一样,你应该知道她有几人吧!” 余长抬头看了一眼柴宁,道:“宁姐,林总监说常委可以出力的人数和你一样。” 柴宁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周四的时候,陆师傅寄送的快递到了,拆开包装,柴宁看了一眼后十分满意,当晚,并未带上余长,她独自去找了赵副书记,当然还有另外两位领导。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常委会了。 接下来的两天,余长再次拜访了网安中心,和齐安泰混了两天,齐安泰的技术功底比较扎实,和李光华的关系也不错,届时有可能会成为委员会成员。 周六,柴宁有事回了玉溪,而余长去了鹅城矿业。 经过三周的缜密化施工,整体施工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按照此进度,如果不出现意外,应该在十月中旬会完成竣工交付工作。 周末,鹅城矿业好多部门仅留值班人员,行政部门的好多人都不在,余长联系了魏翔,又和他喝了一顿酒。 转眼,时间来到了周日,余长发信息给柴宁,问道:“宁姐,你什么时候下来?” 不知为何,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余长对柴宁隐隐升起了一种依赖感,这是一种她在时心安,她不在时心慌的感觉。 柴宁回复道:“塔区项目,需要对接,时间再看。” 其实余长心里清楚,柴宁已经将可以做的事情做在了前面,她下来与否,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意义并不大。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的十一点半,林静瑶发来信息,道:“资方确定了,是海投资本。” 余长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 “那分包的事情呢?” “出现了分歧,意见不统一,择日再议。” 闻言,余长心中咯噔一下,出现分歧在意料之中,但为何不当下决定,而是择日再议? 时间拖得越久,意味着不可控的因素将会增多。 同时未能成为资本方的融创定然会奋力猛扑,将身后的融林集团想办法塞进去,比关系,融创资本比之道玄科技,肯定更胜一筹。 而无形中,道玄科技和融林集团就变成了竞争对手。 除了融林集团,天元网络、盛鑫科技也都虎视眈眈,这对于本就落后的道玄而言,不是好事。 “具体什么情况?”忍不住好奇,余长问道。 “一哥想要统包,二哥想要分包。两人意见不统一,便出现了分歧。”林静瑶回信息道。 “既然意见不统一,不是应该采取常委表决制么?”余长心中充满疑惑。 “没,在那种情况下,一哥知道自己如果采取投票表决制,定然必败无疑,因此采取了缓兵之计,以时间换空间。”林静瑶耐心解释。 “他采取缓兵之计,二哥能同意么?”余长心中感觉越来越不妙。 “自然不情愿,但一哥说改日再议,算是定了调子,二哥自然也要给一哥台阶下,并未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余长明白了。 一哥不但将垫资方弄成自己的人,他还想独吞这个政绩,采取统包,一揽入手,可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县长二哥已经将事情做在了前面,而却被一哥摘了桃子。 前期的工作都是政府口在做,资金方二哥已然有人选,但最后却被换成了海投资本,二哥心中定然生气,关于分包的事他必然会竭尽全力争取,一番博弈在所难免。 “那有没有确定下一次的常委会什么时候召开?” “目前还不清楚,但时间不会拖得太久。” 竞争还真是激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分包或者统包,已经变成了县委一二把手的较量,也变成了两个阵营的博弈。 从利益平衡的角度,既然资方已经确认是一哥的人,那么采取分包,将各方利益都考虑均衡应该是为官之道,但一哥却并未如此做,是否会成为众矢之的? 余长得到了此消息,说明柴宁也已经知晓,但余长还是有必要给她发条信息:“宁姐,海投资本。” 柴宁仅是恢复了一个‘嗯’字就没有下文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确定,如果关于统包或者分包的事情需要表态,那么可以确定贾副一定会站在一哥那边,毕竟他本就是一哥的人,所以他在此项目上已经帮不上忙。 县委一哥专权跋扈,独断专行,想要控制常委会,定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 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不可能放任一哥如此。 果然,在第二天,县委就传出了消息。 上面施力,即使是县委一哥在权力面前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 周五,常委会再次召开,一哥黑着脸同意了分包的想法。 但在分几个包的问题上,又出现了争议。 一哥的想法是分两个包,但遭到其他常委的反对,他提出的分两个包,其中一个包是为他自己人留的。 而另外一个包则是为二哥准备的。 但如此就间接损害了其他常委的利益,因为元城本就是小县城,如此大金额的项目,谁不想在里面分一杯羹,捞取属于自己的政绩。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最终同意分为四个包。 第一个包2000万; 第二个包1900万; 第三个包1200万; 第四个包900万。 至于这四个包分别由哪几家公司来做并不是在常委会上也不适合在常委会上讨论的问题。 因为整体利益得到了平衡,蛋糕如何划分,大家都心照不宣。 第四十二章 产品选型 当得知这一结果,余长还是微觉讶然,原以为只会分三个包,但现在平白多出了一个,原本预定的蛋糕再次被分小。 接下来是产品选型,与其说产品选型是供应商和客户之间的博弈,不如说是厂家和资本方之间的博弈。 因为租赁项目的支付方式是“代为支付”,资金并不直接打入政府账户,而是由海投资本直接打给中标方,因此,在数量,指标,参数不变的前提下,追求利润最大化是海投资本接下来要做的事,而作为甲方的元城政府同样也希望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产品。 当然,厂家之人都应该不傻,为了保障供应商的利润,不大可能直接向资本方报价,但事情都有阴阳两面,不能排除有些厂家通过这种方式恶意竞争。 这也是为何要成立小组委员会的原因之一,从元城整体利益考量,小组委员会所选产品定然要符合本地方使用的具体需求,将产品选型的话语权交给小组成员,也间接避免了资本方和厂家联动的局面出现。 这也是为何先前,厂家之人都各自出招,频繁拜访各部门网安中心的根本原因,厂家不管哪家公司来中标,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将自己的产品定入项目。 但在此项目中,道玄科技不一样,作为供应商的道玄,按照黎思言的指示,接下来既要做供应商的工作,也需充当厂家的角色。 县委的这一消息一传出,黎思言的电话便打来:“余长,听说分包的事情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产品选型?” 余长应了一声,接着道:“嗯,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 “产品选型的委员会小组成员,目前我们手中掌握的有多少?”黎思言言语中似乎有点着急。 她为何会着急?着急不应该是厂家的事么? 如果我们能够拿下一个包,无论客户选择什么品牌,我们都能保障合理利润,不亏呀。 余长道:“目前的小组成员还没有最终确定,前期有可能会成为小组成员的客户,我都拜访过。” 黎思言道:“嗯,那便好,如果确定了小组成员,我们第一时间沟通。” 余长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接着又给柴宁发信息:“宁姐,接下来便是产品选型了。” 柴宁依然只是回应了一声,便再不多言。 余长本想将和黎思言的对话告知她,见她并未有更多回应,他便打住。 接下来的一周,余长多次拜访了政府网安中心、医疗网安中心、教育网安中心、公安网安中心等,拜访的频率都保持在一周两次或者三次。 经过一段时间的拜访,和这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混得相对较熟,期间也约了几个人吃饭喝酒,但对方依然没有明确表态,只说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的背后是给予的承诺和诱惑不够,余长知道,但目前而言,局势还未最终明朗,他还不能够完全做出承诺。 并且做出承诺必须请示公司,余长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请示柴宁,听她的意思,还是询问黎思言。 在这期间,黎思言坐不住了,她下来协助余长拜访了两天,余长给她讲了目前委员会成员的相关情况,但她毕竟是产品经理,虽然有着深厚的产品知识功底,但陪余长跑下来的效果不是太好。 拜访两天后,黎思言便借口有事回了公司。 柴宁处理完玉溪塔区的事情后,再次下来,不过这次她更多的时候是单独行动,余长去拜访各网安中心,她则周旋于赵副书记、贾副以及海投资本之间。 余长能够理解,客户关系本就是柴宁的,有时候带着余长确实有点不方便,而分开行动,有必要时相互配合,效率反倒能高起来。 当然,有酒局或者方便的时候她都会带着余长,跟着她这位销售大佬,余长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这就是销售界的定论,一个菜鸟销售如果有高手带,再加上自己的悟性足够,半年或者一年就能迅速提高自己的段位。 经过柴宁一周的努力,最终县委基本有了定论: 2000万的包分给了融林集团,1900万的包分给了一家从未听过的公司,名叫零点科技,道玄科技获得了第三个包1200万,而道玄科技的死对头盛鑫科技获得了第四个包900万。 至于天元网络,在最后的争夺中落败,颗粒无收。 销售是讲究节奏和策略的,这是余长这段时间跟着柴宁最大的感悟,节奏就是顺势而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间说什么话,而不是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至于策略,就是认清形势,知己知彼,再采取对应的方式方法。 紧接着,县委组织的小组委员会也最终确定下来,小组成员余长基本都认识,其中李光华、齐安泰以及王一鸣等人相对熟悉。 小组成员的工作是通过现场考察产品的外观、运行状态、性能、指标、参数、损耗等衡量该产品,最终给该产品打分。 最后根据产品分、价格分、综合得分等选出定下最终的产品。 这就涉及产品演示。 厂家提供样品,搭建演示环境的各项工作都是黎思言组织的,她并没有拖后腿,在测试的前一天,黎思言终于将厂家能够给予的承诺告知了余长,让余长带话给小组委员会。 小组委员会的组长是县委委派的,是一个年近退休的老头,名叫邓雪峰,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奕奕,神采依旧,他并不懂技术,他作为组长的职责,无非就是起监督作用,监督副组长以及小组成员是否暗箱操作,是否有利益倾斜。 但事情都有阴阳两面,有黑就有白,有善就有恶,人心或者人性亦是如此。 对于黎思言的要求,余长不敢怠慢,通过自己的方式将承诺告知了自己熟悉可控的几人。 承诺必须在产品演示前送达,并且对应的具体金额,报酬等都需要明确,这是常识,厂家人不傻,黎思言也不傻,余长更知其中的微妙。 产品演示如期进行,但在产品演示阶段,又出现了纰漏,十一人的小组委员会,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形成了至少三个不同的阵营。 李光华是为人谦和的老好人,并不愿得罪任何一方,他选择保持中立。 而争议是从复印机、速印机以及PC开始的。 首先,参与演示的复印机有:京瓷、理光、夏普、佳能、惠普等,其中就有人提出,不用日本的品牌,而京瓷、理光、佳能、夏普都是日本品牌,那么剩下就只有惠普可以选择了,因为惠普是美国品牌。 因为不管是复印机还是速印机,亦或者打印机,全世界的技术基本都是源于日本,日本在这块的技术确实做到了世界之最。 选择惠普,指向性已经很明确,明摆着已经形成了好处承诺,为自己背后的公司或者厂家发力。 此人的态度很明确,但是很快遭到了其余人的攻击。 这时就有人提出,应该理性爱国,不管是日本产品还是美国产品,只要符合元城的使用需求,都可以考虑,而不应该带着民族色彩去看待。 接着又有人针对产品的售后,技术指标,耗材指标等提出争议,一时间小组委员会针对此事争论不休,一天下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结果。 几个厂家的品牌共同演示,就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且只能有一家能最终通过,并且金额之巨,前所未有,为此厂家人不惜花费重金承诺,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余长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黎思言之所以如此坚决让余长推的品牌,是否也意味着背后有同样的利益捆绑关系? 这个念头一升起,余长就顿觉后脊发凉。 道玄科技的张天为人刚正不阿,眼睛里面容不得一点沙子,黎思言此举张天不会不知道吧? 既然知道,张天还默许黎思言如此,是不是又有其他原因,一时间余长有点想不通。 在纠结了一番后,他选择问柴宁,将黎思言的意思明确转达给了柴宁,柴宁仅回复了一句:“没事,全力配合她。” 得到这样一句回复,余长顿感自己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演示现场出现了不同声音,意味着讨论会没办法继续往下,作为组长的邓雪峰将此事告知了县委,县委在第二天便给出了指示。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产品,只要能保证元城的办公需求,保障元城的数据安全,皆在考虑范围之内。” 同时也明确指出,要以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产品。 复印速印系列,道玄科技推荐的品牌是京瓷,此时的京瓷在云南市场不管从市场体量,出货量等都优于其他几个品牌,但尾随其后的有夏普、理光以及佳能。 此时的惠普总体实力还不如这几个品牌,经过测试、现场评估等最终败下阵来。 第二天的测试之后,对于最终选用哪个品牌,小组成员依然没有形成统一意见,当晚余长约了齐安泰一起喝酒。 “泰哥,什么个情况,听说现场争论得很激烈?” 齐安泰虽是小组成员,但并不是副组长,没有很大的话语权,同时从政治站位的角度,他和李光华属于一个阵营,而李光华就是一个老滑头,不争不抢,也不辩论,在现场韬光养晦。 齐安泰喝了一口酒道:“是啊,头都绿了。” 其实齐安泰心中明白,现场每个人的站位不同,考量不同,出现不同的声音无可厚非,演示的几款产品也各有优劣,没有哪款产品是完美的。 李光华不表态,他也不好表态。 不过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余长得知了盛鑫科技主推的复印机是:夏普,电脑推的是惠普,安全产品推的是恒安。 盛鑫科技的陈耳和李光华的关系不一般,但在现场李光华并未表态支持盛鑫,是他软弱还是韬光养晦,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手,余长暂时不得而知。 “这样没有一个章法和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你们的工作不好开展啊!”余长试探着问道。 “是啊,乱七八糟。”齐安泰为人正直,又是技术出身,在单位讲话或许还控制着点,但私底下却直接粗言粗语表露心声。 “那接下来怎么办呀?迟迟定不下来,也不是办法。” 余长所推的产品:京瓷、戴尔以及天融信,从技术层面而言,齐安泰都是认可的,但人微言轻,李光华不表态,他也不方便为余长出头。 在此过程中,坚持力挺道玄科技的只有医疗网安中心的主任王一鸣,他原本就是柴宁的客户,和柴宁的关系不一般,力挺很正常,但独木难支,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抗衡全部人。 至于有些成员,更多想的是几面通吃,不管哪家产品最后被选定,他们都有好处,这些人往往就是两面讨好,双方通吃,说不定李光华就是这样的。 当晚回到酒店,余长发信息给李光华:“李主任,务必帮帮忙呀。” 李光华当晚并未回信息。 周三,讨论会再次召开,这次黎思言坐不住了,直接下来元城,以厂家的身份在现场坐镇。 而面对激烈的现场不同的声音,她或许是第一次经历,一时间头都绿了。 不过当天最后的结果是,初选基本定下来三个品牌,复印速印机系列选择了惠普、理光以及京瓷,PC系列选择了联想、戴尔以及惠普。 至于安全等保产品,因为涉及的数据复杂,出于稳定性,拦截,散热,突发事件屏蔽控制等考量,并未能够定下来。 围绕着初步定的几个品牌,小组成员召开了座谈会,在会议上,各抒己见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孰优孰劣,依旧没有结果。 第四十三章 云开见月明 对于这样的结果,余长觉得无奈,黎思言更是无语,当晚就来找了余长。 当晚的黎思言穿着一套成熟紧身的黑色职业装,将其本就高挑的身材勾勒得前凸后翘,曲线漂浮,让人忍不住要去多看几眼。 她讲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见到余长一开口便是极具代表性的东北口音:“这些个逼崽子,也不知道天天干哈,吃干饭喃,定个产品定不下来,真想削他们个大嘴瓜子。” 余长道:“黎姐,我也没办法呀,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在我的层面使不上力了呀,不知道柴总监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当晚两人一起吃烧烤,黎思言一气之下喝了六瓶哈尔滨,依旧脸不红,心不跳。余长发觉东北女性不但彪悍,酒量也惊人。 不知道黎思言最后有没有找柴宁,但是余长判断,如果迟迟定不下来,政府部门,甚至常委委员们会干预此事。 届时如果干预,极有可能会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很快定下产品,另一个则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参选的产品没有一个选中,而是选择了另外的。 如果出现第二种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包括竞争对手和目前的厂家在内。 作为销售的余长可以预见此事,但作为产品经理的黎思言不知能否意识到,不过,他也不好点破,有些东西的获得是需要靠经验以及悟性的,同时也需要一次刻苦铭心的触底磕碰。 产品的选型无关余长的利益,从心底深处,他觉得无所谓。 不管选择哪个厂家的产品,只要公司保住一个标,都不亏。而有些事情,有时候需要取巧,但更多的时候又需要顺势而为。 不确定是否真有人干预,第四天的时候,争论的声音小了很多,火药味也不如前面几天浓郁。 在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后,最终复印机选定了京瓷,而电脑选择了惠普,至于网络安全等保产品,依然没有最终定下来。 网络安全产品,参与演示的有恒安、天融信、深信服、奇安信等近十家品牌,如果细看,认真评估,还真得花费一些时间。 对于小组委员会复印机选择了京瓷,电脑选择了惠普,黎思言虽觉得遗憾,但依然很高兴,至少她力挺主推的品牌,有一样在其中。 当晚,李光华的信息发来:“京瓷。” 余长回复道:“多谢,友情后补。” 复印速印设备最终选择京瓷,不管李光华有没有帮忙,但该表示的余长依然会表示,这是认知常情,也是客户衡量你这个人是否值得继续相处的关键,【因为一个人帮你,不一定要帮你讲话,有时候沉默,不反对也是帮助的一种。】 当晚黎思言请余长和柴宁吃饭,那时,余长才知道,复印速印产品最后能够选择京瓷,柴宁暗中出了不少力。 黎思言异常高兴,抬起杯子道:“妹子,余长,来,走一个,这次多谢你们。” 几人碰杯喝下后,黎思言手袖一拉,露出狂野的东北女性形象,继续道:“这次要没有你们,光靠厂家那几个鸡儿,连京瓷都保不住。” 厂家也参与了中间活动,但不知是否受到体制的约束,在处理人情世故上显然不得章法。 柴宁笑笑,今晚她戴的耳钉很好看,嘴唇很红,有种异样气质,只听她道:“思言姐客气了,都是为了公司利益。” 黎思言喝完杯中之酒,再次叫了六瓶啤酒,道:“哼,这次我们产品部也终于有小金库了,再不用受制于财务那帮子鸡毛。妹子,你这不光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也是为了我们部门的利益,为了老姐我的形象。” 余长一时微愣,直到后面黎思言解释,才知晓事情的原委。 原来道玄科技的各地分公司,财务是独立的,服从分公司的总经理的安排和调度,但有些财务制度却受制于总公司。 比如产品部门经费的开支,就有明确的规定,需要有具体的项目跟进,具体到哪个项目,哪个部门,如此一来跟随销售一起跑的项目,有对应的经费报销,但是部门间的开支就不行。 偶尔部门之间组织聚餐,团结部门同志,一次两次由作为部门总监的黎思言请可以,但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这部分的支出因为没有明确项目,总不能每次都拿去给销售总监签字,所以不好报销,虽然每次黎思言报销,张天都签署同意报销,但到了财务那里,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出现了。 有一次,产品部门聚餐又唱歌,最后花费了两千多元,张天签署同意后,来到财务那里,财务不予报销,并且还将此事捅到了总部。 虽然在张天的协助下,最后妥善处理了此事,总部也并未再追究,但是以黎思言的个性,她受不了这种气。 故此,才出现了黎思言强烈想要坚持主推品牌的事情。 此事是得到了张天默许的,因为,在此之前,公司和京瓷、戴尔等签订了协议,如果能够将京瓷等品牌推入此项目,除了正常的出库价优惠外,厂家还会给予3%作为返点。 元城的项目,光是京瓷的产品占比就接近2000万,如果按照3%核算就是60万元,而60万元是作为纯利的,产品部可以提走50%,也就是30万。 当然,厂家的核算方式和供应商不一样,项目金额是2000万,但实际厂家出库金额也就1500左右。 具体合同如何和厂家签订的,余长不关心,毕竟这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利益关系。 有了这三十万,黎思言便可以搭建部门的小金库,一部分拿出来,分给部门人员,一部分留为私用,以后吃喝花销再不用受制于总公司这没人性,不懂变通的财务制度。 这种制度从分公司的角度而言确实有所偏激,对分公司的员工不公平,也不人性化,一直到几年以后才逐步废除,而那时的余长已经享受了新制度带来的福利。 听完黎思言的讲述,余长暗觉之前自己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黎思言的个性,她不屑于偷偷摸摸做事,也不屑于为了那点小利,于公司的形象和影响而不顾。 想通了这些,余长主动敬酒,道:“思言姐,这杯酒我敬你,第一恭喜你,终于可以弄自己部门的小金库,第二、我想给你道个歉。” 黎思言听前面一句,心情大好,再听后面一句,扯着嗓门道:“好好的,你道鸡毛歉啊?” 余长看了黎思言一眼,刚要开口,柴宁却抢先一步道:“我替他说吧,先前你力挺主推品牌,势必想把品牌推进去,余长不知前因后果,以为你要割马草,养夜马。这不,先前还郁闷着,现在听你一说,豁然开朗了。” 黎思言闻言,瞬间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大笑一声道:“多大的事,也怪我,事先没和你说明白。你这兄弟坦率,我认了,来,不说了,走一个,都在酒中。” 余长和她碰杯将满满一杯酒灌入腹中,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顿觉畅快无比。 当晚,三人一共喝24瓶海尔滨,平均算下来就是每人八瓶,回去的时候三人都有点飘了。 柴宁和余长依然住在一个酒店,但黎思言并未和两人住在一起。 并未和余长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柴宁拖着七分醉意的娇躯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余长总结着这段时间的得失,他暗自告诫自己,【一个人的心有多大,他的世界就有多大,一定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方能在销售之路上走得更远。】 “谢谢啊,宁姐。”想通透这些后,余长还是给柴宁发了一条感谢信。 柴宁发了一个笑脸,她自然知道余长谢字背后的蕴意。 虽然柴宁并没有说,但在余长努力处理小组委员会关系的时候,柴宁也没有闲着,最后县委的人干预,并最终选中了京瓷,有她的功劳。 柴宁做事时高调,雷厉风行,刚正不阿,但是做人时又极为低调,从其和黎思言相处便能看出。 余长还想继续和柴宁聊天,但感觉她并没有想聊的欲望,道了晚安后便睡去。 第二天,黎思言回了公司,关于最后网络安全产品是否会选择天融信,她也看开了,毕竟京瓷已经成功,虽有遗憾,但她的目的达到了。 最后的网络安全产品是否会选择天融信,她已然不在意。 周五的下午,网络安全产品终于选出了,既不是天融信,也不是恒安,而是选择了奇安信。 这结果,出乎了余长和柴宁的预料之外,奇安信和其余几大品牌相比,显然中气不足,在指标,价格区间一致的条件下,奇安信被选中的可行性应该最小。 不过,这一选择也基本达到了利益平衡的微妙局面,很好地平衡了小组成员之间不同的声音。 回公司的路上,柴宁让余长开车,而她再次选择坐到了后排。 因为此项目基本已经定下,接下来便是招投标程序,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中标是必然,余长的心情格外不错。 “宁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开着车的余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嗯。”柴宁关闭了手机屏幕,道:“什么问题?” 余长淡然一笑,道:“我开车时,你一直喜欢坐后面,是因为不放心我开车的技术吗?” 关于交通常识,有这样的说法,坐在副驾驶是最危险的,因为人性的本能,在遇到危急情况时,不管副驾坐的是谁,哪怕是你的亲生父母,首先保护的都是自己,这无关于其他,而是人性潜意识里面的一种本能。 其实跑了几次高速,余长现在开车已经很稳,车技算不上一流,但至少保证安全不成问题。 柴宁嘴角露出淡淡弧度,道:“没什么,习惯而已。” 余长略带挑衅道:“真的只是习惯么?” 从后视镜中,余长看到柴宁的脸色稍稍一紧,耳垂红晕显现,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还是被余长捕捉到了。 “嗯,是习惯。” 没有在此话题上纠结,余长想了想还是道:“宁姐,真的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余长一直想感谢柴宁,即使元城的项目不成功,他也会感谢她,如果没有她,说不定这个项目就全由总部的林静瑶跑,也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见其眼中满是诚恳,淡淡而笑道:“没什么,你工作向我汇报,那我就是你的领导,作为领导不力挺自己手下的人,那我还怎么当这个总监。” 余长知道,柴宁这是官方说辞,同为新人的方琳也是她手下的兵,怎么就不见她那么上心,如此拼尽全力。 难道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第四十四章 传出绯闻 N回到公司,大家都在,关于元城项目的进度和情况,黎思言回来时已经带回公司,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晓,在柴宁的帮助下,公司争取到了1200万的一个包。 如果最后能够顺利中标,余长将再次创造公司的新人纪录,即使这个纪录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取得的。 至于此业绩会如何核算,是算在总公司,还是算在玉溪分公司,这是张天和董事长李振海的事,余长并不关心。 不管是算在总公司还是玉溪分公司,余长都知道属于他的提成不会少。 李铭、薛斌、杨轻洪等人也在,柴宁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屁股还没坐热,两人便拉着余长去走道抽烟,问长问短,同时也是真心祝贺余长,而祝贺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余长觉得他们看自己时,眼中都有异样的神色。 对于几人的疑问,余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可能说到细节,因为他们是真心奔着学习的心态来请教,而这种交流对新人的成长,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当然,最后余长尽可能将此项目的功劳都归于柴宁,黎思言,以及总部的林静瑶。 余长虽为新人,但也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他不喜揽功,也有自知之明,此项目如果没有柴宁和林静瑶的高层运作,他甚至连核心圈都接触不到,更不可能有任何希望可以将项目顺利拿下。 与其说林静瑶和柴宁协助余长将此项目拿下,还不如说余长协助两人打下手,才最终拿下的。 余长一个人便完成了政企部一年的销售额,这无形之中就被有些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不保持低调,谦逊做人,说不定真会被有些人的嫉妒心杀死。 政企部的几人就是典型的例子,看着余长,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嫉妒和羡慕,还有一种心有不甘的愤怒。 当初黄视通将鹅城,元城,平城三地划分给余长,就是因为三地都是弹丸之地,在他们看来,那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余长连连出单,打了这些人的脸,让他们无地自容的同时,又莫名升起了妒火。 【人都是这样,尤其是中国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一旦如此,就会羡慕嫉妒恨,而这类人往往就是自己没本事,但又幻想天上掉馅饼,他们更多的不是想着如何将工作做好,换得更好的收益和回报,而是沉浸在自己那狭小的世界里,幻想着白马王子的出现。】 这些人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明白自己的销售之路要到往哪里,去往何处,不明白销售真正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但同为新人的李铭、薛斌等人就不会,因为他们心中依然热血,依然有着一股不服输,不愿输的冲劲。 他们并没有因为余长一时超越他们而难过,也不会因此红眼,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持续努力,幸运总有一天会不期而遇。 越努力,越幸运,虽带有心灵鸡汤的味道,但从某种形而上的角度而言,确实如此。 曾有这样一句鼓励人的话,很励志:【这个世界可怕的不是比你牛逼的人,而是比你牛逼,但依然比你努力的人。】 对于有些人的嫉妒,余长不想与之纠缠,因为嫉妒之心注定让这些人在销售的道路上走不远,短的来说,在道玄科技已经走不远。 余长明白了张天之前的决定,也明白,即使开了这些人,张天也无所谓,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将本就属于公司的客户带走。 当晚,余长请吃饭,有同来的几个新人,有产品部的几人,邀请了黄视通,但他借口有事拒绝了,黄视通不是不想去,似乎是放不下脸去,而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同事都在外出差。 柴宁并没有参加,用她的话来说,她参加了,有些人会不自在,不过张佳华参加了。 她所言,余长亦知,没有勉强。 饭局上,黎思言开了个好头,笑道:“听说有些人,很怕我,我很可怕吗?哪里可怕。” 说着,她逐一和在场的每个人都喝了一圈,当然包括胖子和薛斌。 李铭和她碰杯时,依然颤颤惊惊,被黎思言又是一腔东北口音训斥,不过后面借着酒意,和黎思言熟络后,李铭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主动敬起了酒。 产品部除了范海和黎思言,其余三人酒量都一般,两瓶啤酒就到极限了,尤其是林睿,只喝了两杯便满脸通红,红晕的皮肤犹如成熟的水蜜桃,而王欣怡勉强可以支撑喝下两瓶。 当晚大家都喝得很畅快,关系也在酒意的作用下变得微妙起来,这种微妙是好事。 周一的时候,公司传出了余长和柴宁的绯闻,这是余长意想不到的。 而这些话最开始是从政企部秦霜那里传出的:“余长,听说你和柴大大谈恋爱了?” 闻言,余长一愣,同时心中充满惊悚,瞪大眼睛道:“你听谁说的?” 秦霜嗑了一颗瓜子,道:“大家都在说。” “大家?”余长追问。 “公司好多人都在传,话说,是不是真的呀,余长?”秦霜一脸的八卦,等待着余长的答复。 余长顿觉一阵好笑,同时又无奈道:“哪有的事情,子虚乌有,胡说八道。” 秦霜一脸狐疑地看着余长,显然余长的回复,她并不满意:“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余长一口否决。 心中却道:“是谁闲着没事干,这么八卦,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自己单身,又是男性,可以不在意,但是柴宁毕竟是部门总监,不能不顾及她的形象啊。此事自己既然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朵,说不定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接着余长又严肃道:“秦霜,我和你说,其他人八卦,我不管,你可别乱传啊,我单身寡汉可以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人家毕竟是部门总监,是公司的领导层,可不能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影响了个人形象。” 秦霜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接着道:“柴总监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毕竟这几周你都没回公司,这事已经传好多天了。” “什么?”余长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震惊,接着问道:“是谁传的啊?” “是谁最开始传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秦霜继续嗑着瓜子。 周末的时候余长请客吃饭,餐桌上谁也提这事,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了,但为了维护余长的面子,因此没有谁提。 想到这里,余长就觉得那天杨轻洪等人看自己的眼光似饶有深意般奇怪,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他和柴宁绯闻一事。 只是当时李铭、薛斌都在场,他没有直接质问余长事情的真假。 余长原以为,这样一件本就不存在的小事,不会大范围传开,但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和柴宁的绯闻非但没有遏制的势头,反而越演越烈。 继秦霜之后,又有几人询问他,其中还包括了同宿舍的杨轻洪。 杨轻洪自从谈了女朋友,近几个月市场跑得一塌糊涂,并未出什么业绩,不过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这是个不好的势头,杨轻洪和李铭都属于公检法组,部门总监是赵永,赵永为人虽然滑头,但也懂职场的规则,同时工作能力也不弱。 如果杨轻洪依然消极对待工作,赵永眼睛里应该容不得沙子。 想到这里,余长觉得应该抽时间和杨轻洪沟通一下,毕竟是一起进来的战友,又是同住一个宿舍。 “肠子,是不是真的,我上次就想问了,你真的和柴大大谈恋爱了?她可是有名的母老虎,你能降得住吗?”回到宿舍后,杨轻洪问道。 余长听后一阵头大,道:“你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是吧?那些都是捕风捉影,没边没际的事。” 杨轻洪显然不信,深看了余长一眼,贼笑道:“听说有人看到你抱着柴大大回了酒店,怎么样,刺激吧?” 余长一愕,心中突然一惊,瞬间想起怎么回事。 那天和赵副书记晚宴,柴宁喝醉了,下车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余长无奈才抱着柴宁回酒店的,但天知地知,余长根本没有对柴宁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啊。 “刺激个毛啊,你听谁说的?”余长一脸愕然,反问道。 “你甭管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余长一时间不好回答,强作镇定道:“胡说八道。” 余长抱柴宁回酒店是事实,那被人看见也是事实了,如果没有被人看见,总不至于捕风捉影,将事情说得如此具体。 元城、鹅城、平城都是公司整体市场的薄弱环节,但不代表没有安排销售员在跑。 除了余长在跑外,医疗卫生、公检法、教育板块公司都安排了人在跑,而跑这三地的人,余长都认识,难道是他们看到了,并传了出去,使得公司人都知晓了? 余长不至于找几人求证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如果真去求证,或许又会被某些人解读为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而此事发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三周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余长一直周旋于元城和鹅城之间,并未回公司,那是否说明此事在三周前就已经开始传了,而自己现在才知道。 黎思言和柴宁中途都回过公司,或许柴宁早已知道了这些流言蜚语,才在其中的某两天刻意回避余长? 而黎思言似乎熟悉柴宁的个性,故而不相信,也不八卦,因此在和余长相处时,根本就没提这事。 事实已经发生,现在追究是谁传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余长目前很想知道,在得知了此事后,柴宁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但也不可能直接问她。 有句话说的是【选择沉默,流言不攻自破。】 事实也是如此,他和柴宁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此。 接下来的一周,余长本不打算出差,计划在公司写近期工作报告,但顶不住这些流言蜚语和八卦之人问东问西,无奈他再次选择出差。 第四十五章 沉默的柴宁 元城的租赁项目,蛋糕已经分完,产品选型已经定下,但关于招投标的相关工作还没有那么快定下来。 来到元城后,余长请了李光华以及网安中心的所有人吃饭。 在事情没有着落前,李光华拒绝了余长的多次邀请,而此时已经基本成定局,他放下了戒备心,同时余长的多次邀请,他也需要给面子。 至于后面招投标工作的对接,有产品部和行政部的人和厂家以及总部对接,余长只需知道进度即可。 虽然是柴宁的客户,但余长还是单独拜访了王一鸣,并表示了感谢之意,王一鸣为人豪爽,又是技术出身,几顿酒后,便很快接纳了余长。 至于县委的几人,以余长目前的段位,他暂时不考虑接触,一方面这些人是柴宁的客户,一方面,他没有自信可以让这些人接纳自己。 人是讲圈子的,销售人员也是。 【而圈子又是划分段位和领域的,如果你的段位触及不到那个圈子,即使你口若悬河,舌绽金莲,吹破了喉咙,人家看你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强制聊天,又会变成尬聊,到最后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下来元城,柴宁一直都没有联系余长,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因为公司绯闻的原因,余长也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说绯闻对余长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没有影响,他可以如往常一般和柴宁聊天,吹牛,甚至在合理范围内,挑逗她一番,不至于如现在这般不知如何开口。 到了周三,余长实在忍不住,给柴宁发了条信息,道:“宁姐,元城的项目现在已成定局,不可能再出什么纰漏吧?” 不到最后中标的那一刻,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项目不出问题,余长知道,他如此问,并不是想从柴宁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而是习惯了每天和柴宁交流,一连几天都没有她的信息,余长觉得心中似乎堵着一道墙,不将其推倒,不能缓解那种烦闷。 柴宁的回复很简洁:“我随时关注着动态。” 她在县委有人,即使不下来元城,也能随时掌握项目的动向。 接下来的两天,余长再次去了鹅城矿业,拜访了网安中心李德明,并随身携带了礼品,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先前因为何种原因,他不待见余长,但现在事情已然成定局,如果仍然带着仇视的目光看待余长,不是一个成熟之人的表现。 这次余长见到了厂长,也就是党委副书记,用五分钟时间向其汇报了项目的进展,他的时间控制得很好,话术也经过多次演练,因此厂长对余长高看了几分。 和领导汇报,尤其是和达到一定高度的领导汇报工作,言行举止,话术,重点都需要讲究。 领导不可能听你讲具体的施工,协调等细节,他们很多时候只想要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对他们是有利的就行。 因此,更多的时候,销售人员面对这种类型的领导,需要讲好的,积极的,而不应该讲遇到的困难等等。 鹅城矿业是省企,厂长和党委书记都享受正处级待遇,对于余长的到来,临近六旬的厂长保持着待人的热情,亲自给余长泡了茶。 一般而言,到这个级别,这个年龄的领导,待人接物,都会表现出和蔼可亲,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 接着,余长又去了陈飞宇办公室,陈飞宇并没有接受余长随身携带的小礼物,拒绝得很明显,一度弄得余长有些尴尬。 【关系不到,礼物不送。】 这是销售界的铁律,但随身携带的小礼物,没有多大价值,却有意义,随时可以送,但陈飞宇的拒绝说明了他十分排外,同时也带有腐朽的书生气。 出来后,余长就猜想,鄂城矿业是省企,就如官场一般,需要站队,需要立场,也需要背后有人,但前提条件,你也需要八面玲珑,懂得变通。 领导之间的逢年过节问候,送礼走动,同事间的小礼品开道,并积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些都是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人应该做的。 【官场如江湖,体制内也如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余长觉得陈飞宇有想往上爬的志向,但不一定能够很好地处理一些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人情世故。 故此,在之后的五年,陈飞宇的位置始终没有变动,而那时的余长已经受总公司委任,去了红河州任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鹅城待了两天,余长尽一切可能积极处理和鄂城矿业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因为‘三网合一’项目只是第一期,后面还有监控和广播二期三期的投入,而现在项目正在施工,以汇报施工进度为由,有很好的噱头可以拉近和各部门之间的关系。 周末的时候,余长回了趟老家,因为即将到来的国庆,他不打算回去。 时间转眼来到了九月底,这天是周四,而大家已经提前计划了即将到来的国庆,无心工作,在公司闲聊,交流工作心得。 对于公司人员的管理,张天一直遵循各部门经理的意见和主动权,不轻易干预,他只要数字和KPI,数字达到,即使你要将公司掀了,也没人会拦你。 当然,这只是比喻。 自从公司传出了余长和柴宁的绯闻,几周的时间,柴宁对余长似乎变得冷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刻意避开和余长的接触。 余长不明所以,心道:“难道柴宁对公司的绯闻介意了?也因此,刻意疏远我?” 想想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于工作,柴宁依然如往常一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私下对待余长不如原先那般,而是和其他人一样。 余长又觉得柴宁不是那种轻易受影响之人,以柴宁的睿智和理性,应该不至于如此,直到张天喊余长去办公室说了一件事,余长才豁然明了。 张天是这样说的:“公司就是有些人闲着蛋疼,一天天就喜欢八卦,你只需要做好的自己的工作就行,不用理会,也不需要介怀。” 余长点了点头,忍不住道:“那柴总监呢?” 张天微叹一口气,道:“这个得她自己慢慢消化。” 余长闻听之下,微觉一愣,流言蜚语有什么好消化的?选择沉默,随它去,什么人爱传就让他们传好了。 但张天的这句话,让余长突然意识到,似乎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 自己是单身,柴宁也是单身; 自己是销售员,她是部门总监; 自己是她手下的兵,她是自己的领导; ...... 最关键的是,自己谈过恋爱,而柴宁从没有谈过...... 身为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单身男子,余长可以不介意这些流言蜚语,对于八卦新闻,泰然处之,但是对于从未谈过恋爱的柴宁而言,是不是另外一种心境? 柴宁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但有些事,不曾经历,没有尝过它的味道,永远不知其感觉。 即使贵为部门总监,工作中,高高在上,统御一方,但回归生活,她依然是一个女人,一个从未谈过恋爱,但内心深处或许依然需要一个避风港的女孩。 想到这里,余长似乎想通了,为何这段时间柴宁对自己冷淡,甚至爱答不理,不是她不愿,也不是她不想,而是从内心深处而言,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余长,也不知谈什么,说明她从知道绯闻的那一刻开始,少女之心就已经受到了影响。 回想了和柴宁相处的这几个月以及那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心中徒生暖意的同时,又暗觉对不住柴宁。 这几周,余长一直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从未设身处地站在柴宁的角度考虑过她的感受。 而从相处的过程来看,余长对柴宁是有好感的,但说这种好感就是喜欢,或者是爱,那简直太扯了。 他不是呆子,也能感觉到柴宁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至于公司传的绯闻,余长之所以可以不在意,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柴宁谈恋爱,也不敢想。 两人身份的悬殊,社会阅历经验的高低,使得两人暂时不可能拥有一致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棒棒糖’的恋爱适用于校园,但不适用社会,余长是感性之人,但还没有感性到自我良好和膨胀。 柴宁是理性之人,至少工作中如此,她这段时间对余长冷淡,或许是因为她想以这种方式撇清和余长的暧昧关系,以这种方式告知大家,她和余长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有什么绯闻,更不是大家所传的:两人在恋爱。 余长猜不透此时柴宁的想法,也不明她心中感受,是因为从生活中,他还从没有真正融入过她的世界。 但余长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些事情,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发信息给柴宁:“宁姐,今晚得空否,一起吃饭?” 如果换做以前,在没有什么特别之事时,柴宁会欣然答应,但这次出乎了余长的意料,柴宁回复道:“不了,今天有事。” “那明天呢?”余长不死心,继续问道。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柴宁过了许久没有回信息,余长便知道,公司的绯闻确实对她产生了影响,而他也可以明确,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柴宁对余长有着特殊的异样感觉。 至于这种感觉是什么,是尴尬,是在意,是含羞亦或其他,余长不得而知。 一直到快要下班,柴宁才回复道:“明天也不行。” 这是明确拒绝的信号,余长不可能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道:“宁姐,国庆有什么安排?” 这条信息刚刚发出,就见柴宁从其办公室走出,踏着浅色高跟鞋,提着米色包离开了,走的时候并未朝余长工位看一眼。 从窗子中,余长看见柴宁上了车,点火后,飞速消失在视野中。 第四十六章 灯下倩影 柴宁才刚走,李铭就过来拍了拍余长的肩膀道:“肠子,想好没有,国庆打算去哪儿嗨皮?” 看着消失的柴宁,余长有点心不在焉,于李铭的问话,他仅是应付道:“还没想好,你呢?” 李铭哈哈一笑,道:“宿舍睡觉,世界上唯有睡觉、美食能够让胖爷我感兴趣,其他的一律不行。” 余长鄙视了他一眼,抽出一支烟点燃,道:“你不打算回家?” “不回了,回家天天被老妈喊早起,失去了自由,在宿舍多好,每天想睡到自然醒。” 余长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又道:“那其他人呢?” 李铭自顾自掏出余长放在桌子上的烟塞进嘴里点燃,吐了一口烟丝,道:“杨轻洪自不用说,肯定陪女朋友,宋雨佳和方琳连同产品部几人好像报了旅游团,打算去张家界,至于薛斌他要回家。” 下班后,余长一时没有食欲就没有去食堂,而是回了宿舍,柴宁没有回余长信息,让其心中滋生了煎熬等待的异样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回信息,我开心,你不回信息,我牵挂,但你回的信息我不满意,又不甘,似若即,似若离。 所以说,人啊,真是一种复杂的直立行走的动物。 一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柴宁才回复道:“还没有想好。” 看着此消息,余长呆立了很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复,他发的消息,柴宁肯定不是刚刚看见,而是早就看见了,要么故意没回余长,要么不知如何回复。 约柴宁一起去玩,当下她的状态和心绪,连和余长一起吃饭都拒绝,邀请其去玩,更不用说。 并且余长如此频繁地邀请,会不会让柴宁误会什么?想到这里,余长回复道:“我也还没有想好。” 聊天到此便暂时没有了下文,第二天,公司部署了国庆放假的相关事宜,安排了技术部的几人轮流值班。 下班后,杨轻洪没有回宿舍,直接离开,其余人也陆续离开,一时间只剩下胖子李铭和余长两人。 余长心中觉得烦闷,又不知道向谁诉说,最后发了条信息给李铭,道:“胖子,想喝酒不?” 李铭回复道:“你想喝不?” “约?”余长道。 “你请客,就约。”李铭道。 “出去吃饭喝酒,哪次不是我给钱?”余长有点气愤,这个胖子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你中了大项目,你有钱,我胖子的盘缠养这身肉都成问题。” 两人点了一个四人干锅鸡,一件啤酒。 胖子的食量十分惊人,四人干锅鸡吃完后,余长已经胀到吃不下了,李铭又让服务员上了一份铁板烧鱼。 “胖子,你属猪的吗?那么能吃,你这是想一夜把我送回解放前啊。” “是吗,胖爷还点了一份冰淇淋,你要不?” 余长一阵鄙视,却又无可奈何,抬起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喝。” 随即一口气喝光了杯中之酒,酒意渐渐上来,但心中烦闷却一点都没有少。 李铭仿佛没有烦恼的天使猪,一个劲只知道吃,也不明余长心中所想,以及心中之烦闷。 他就是这样的人,似乎除了工作,睡觉,美食就再没了其他爱好,甚至不喜欢打游戏,看小电影。 于男女之事,他更是一窍不通,也丝毫不感兴趣,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是心智尚且不成熟的小学生。 两人一件啤酒下去,都有了几分醉意,但余长还想继续喝,准确说他想喝醉,李铭虽然不明白余长心中所想,但却也豪爽地又叫了六瓶啤酒。 不过喝着喝着,李铭还是发觉了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肠子,你到底怎么了?” 余长醉意上头,抽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但又不好向李铭明说,便道:“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烦闷。” “嘿,烦闷个毛线啊,像胖爷一样,吃饱了就回去睡,无忧无虑,自然不会有烦闷。” 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胖子的豁达,那便不是自然人,是四大皆空,可以遁入佛门了。 关于柴宁和余长的绯闻,李铭从来没有当回事,因为他觉得根本不可能,故此从未朝那方面去想。 “有什么烦闷不是一次醉酒解决不了的,来,再走一个,今晚胖爷陪你喝醉,醉了,回去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好了。” 又是6瓶酒下肚,加之刚才的一件,两人已经喝了18瓶,余长还想继续喝,胖子却道:“别,肠子,我不行了,喝不了了,你饶了我吧。” 余长也没再强求,两人都吃饱喝足,余长正准备去结账,却被李铭抢先一步,道:“肠子,这次我来。” “你不是铁公鸡么?怎么,今天可以拔毛了?”余长挑衅道。 “那啥,毕竟胖爷也是干销售的,收入虽然没有你高,但也总不至于每次都让你请,这顿算我的。” 余长没有和他争,走到一旁,享受着酷暑的凉风,虽有七分醉意,但心绪稍稍得以缓解。 付完钱,余长道:“胖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李铭一阵狐疑,道:“肠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余长一丝苦笑道:“真没什么,我就想一个人走走。” 李铭贼笑了一声,说道:“你该不会是要去那啥吧?我和你说肠子,那是犯法的,被抓了不但要拘留15天,还会通知亲属,你可千万别闯红灯啊。” “滚!” ...... 以李铭的身型,让其陪着余长走,显然不现实,在余长的坚持下,最后李铭打车走了。 而余长拖着斜长的身影漫无目的飘在夜幕之中。 有人这样说过【有故事的人,不轻易喝酒,如果非要喝,就一定要喝醉,否则半睡半醒之间容易想女人。】 余长此时想的确实是‘女人’,但不是那方面的‘女人’,而是柴宁,他想的是如何向柴宁解释,解开心结,回到原来的那种相处模式。 不管如何,他不得不承认,和柴宁一起工作或者生活,他内心是快乐的,积极的,向上的。 也不得不承认,柴宁确实长得漂亮甚至迷人,又有种摄人心魂的气质,一般没有多少男人能够抵抗住她的诱惑。 两人虽同为销售,但两人的眼界和段位决定了两人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至少在目前余长的认知中,不可能。 灯火酒绿的城市,行人过往,似乎都在为两斗米,几两雪花银拼命奔波,而此时余长的身影却如那寒江孤立的扁舟,不知飘向哪里,也不知这样走的目的......而让他讶异的是,走着走着,居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柴宁的住所。 这是一个较新的小区,外墙,小区绿化都挺别致,百来户的小区,在玉溪境内,算比较小的楼盘。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余长觉得有必要和柴宁解释一下,将心结解开,但话到嘴边,即使有酒精的刺激,却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昏黄的路灯下,余长就这样静静端坐在那儿抽了整整三支烟,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柴宁连发了三条信息。 “宁姐,在吗?” “我在你家小区楼下。” “能和你聊聊吗?” 十月的玉溪,酷暑难耐,夜晚酷热散去,凉意袭来,似乎才是一天的归属。 过了五分钟,柴宁没有回信息,余长虽然送她回来过,却不知道她家是哪栋哪户,但是他可以肯定,柴宁肯定看到信息了,并且确定她一定在家里。 等待的过程似乎极为漫长,余长正在考虑是否给她打个电话时,柴宁的信息发来了。 “好。” 就是这极短的一个字,却如那久旱之甘露,沁入余长身心,让他心中烦闷瞬息消失大半的同时,又升起隐隐的期待感。 过了五分钟,一道倩影出现在暖黄的夜灯下,她身穿白色休闲T恤,蓝色紧身九分牛仔裤,T恤藏于牛仔裤之中,勾勒出那曼妙妖娆的曲线,脚下穿着一双乳白色的面包拖,露出整齐排列的几根玉趾,玉趾之上是特意做过的美趾图案。 来人正是柴宁。 她站立原地,看着倚靠在电杆之上的余长,眸光晃动,星光流转,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似紧张,又似羞赧,似那含苞待放的水莲花。 余长起身,淡淡一笑,缓缓走向柴宁,而随着余长的临近,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柴宁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傲人的胸脯也如那连绵的山峦般起伏不定。 “宁姐。”余长也不知如何开口。 “嗯。”柴宁应了一声。 一句简单的问答后,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在如月光般的暖光照射下,两人的身影都被拖得修长。 两人的静谧和城市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余长发现柴宁俏脸红晕,临近时有一股淡淡的红酒香从她口中溢出。 “宁姐.......你......也喝酒了?”余长微觉讶异,但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闻言,柴宁俏脸越发通红,连忙撇开眼神,不敢直视余长,轻轻点点头道:“嗯。” “吃了么?”余长问。 “没呢。”柴宁回答。 余长讶异,连忙道:“空腹喝酒,很伤胃的,你怎么不吃东西?” “没胃口。”柴宁应了一声,但目光飘忽,似是在掩饰什么。 “现在想吃么?” 柴宁摇了摇头,道:“不想。” “喝了多少?” “两杯。” “大杯?” “嗯。” “那怎么行,红酒其实比白酒更伤胃,你不知道么?”余长眉头一紧,言语中似带有责怪之意。 柴宁没有回答,她选择了沉默。 “你等着。”说完,余长转身便跑了出去。 “你去哪?” 余长没有回答,飞速冲了出去,在来时他留意到街边有一家商店,商店里面有卖鲜牛奶。 之所以跑着去,是因为他担心去晚了人家关门就不好了。 还好,当气喘吁吁的余长来到商店时,商店还没有打烊,余长连忙买了一瓶鲜奶,拧开盖子,让店家帮忙用微波炉打热,又随后买了点糕点。 十分钟后,余长再次回到柴宁身前,他因为喝酒又跑的缘故,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将牛奶递给柴宁,道:“快,喝点牛奶,不然容易胃痛。我让店家用微波炉打过了,热的,放心喝。” 柴宁眼中露出点点珠光,星眸晃动,如那漫天星辰,看着满头大汗的余长,她并未去接余长递过来的牛奶,而是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欢迎各位看官留言,你的建议和评价是作者成长的坚实动力。」 第四十七章 如初 余长微微一愕,这是一个封闭性问题。 如果在工作中,你去拜访客户,客户问你:你有什么事吗? 不好回答,因为这个封闭式问答比较考验销售人员的素质以及临场应变的能力。 而在恋爱中,如果女子问男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就比较好回答,当然男子回答的方向,定然朝着如何让这个女孩子开心,快乐,幸福的角度去。 但余长和柴宁,既不属于第一种,也不属于第二种。 柴宁如此问,余长就真的有点不好回答了,尤其是在两人关系微妙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想了想,余长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平常应酬多,吃饭不规律,你的胃本就不好,再不爱惜,久疾成病,落下病根,再想治,就难了。” 这是目前余长在酒精的麻痹下,能够想到的最好说辞了。 柴宁嘴角淡淡一笑,似不在意,接过余长递给的牛奶,打开轻轻喝了一口,却突然道:“那你愿意照顾我么?” 一时间,余长只觉五雷轰顶,道道闪电劈在了他的心脏上,让其整个人骤然一紧,双目圆瞪,全身僵住,一时间顿有手足无措之感。 如果刚才柴宁的问话是一个封闭性话题,那么此时柴宁所言完全就是另外一番韵味了。 柴宁此话是什么意思,表白?不可能,余长根本就没朝这方面去想,也不敢想。挑逗?有这种可能,但挑逗的尺度是不是稍大了点? 余长愣神般看着柴宁,而她说出此话后,也是香颈微红,似瞬间从霸道女总裁变身邻家小女孩,在暖黄的灯光下,如那清水芙蓉的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如果换做之前,余长会觉得柴宁故意挑逗他,他也可以顺势应招,但现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柴宁眸光溢动,瞳眸熠熠,眼中似有期待,似有慌张,她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看着余长,想等待他的回答。 余长:“......” 整个人僵住,脑回路经过了至少三百六十度回转,但依然不知如何应答。 而柴宁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那个畅快,宛如计谋得逞一般,只听她娇笑道:“逗你玩的,看把你紧张的。” 余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宁姐和我来真的。” 柴宁瞥了余长一眼,向前一步,喃喃道:“怎么,我很可怕么?” 知道柴宁是逗他的,余长放下紧张的心绪,道:“没有,只是你如此问,让我一时间手足无措。” 柴宁再次喝了一口鲜奶,又将鲜奶瓶双手捧着,道:“那么晚,你来干嘛?” 正题来了,既如此,便要趁此机会将一些事情解释清楚。 “我和李铭吃完饭,他先回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有句话叫,神之所往,心之所向,心有牵挂,必有所属,潜意识就会做出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之事。 “嗯,然后呢?”柴宁知道余长也喝了酒,并且他来此,就是为了找她,在找她之前,他纠结了很久,从刚才余长离开,看其原来在的地方,那三根还散发着尼古丁气味的烟头便能看得出。 柴宁何等聪明之人,其实不用余长解释,她也能猜到余长心中所想。 “宁姐......”余长上前一步,道:“公司传的事情,可能对你造成了不小影响,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柴宁嘟喃了一下红唇,似早已料到余长会如此说,道:“没什么,我完全没有在意,你何必道歉。” 余长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到了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没有啊,我没受影响。” “真的没有受影响么?” 其实余长知道,她定然受到了影响,如若没有,以柴宁的性格,大可一笑置之,根本没有必要故意冷淡余长。 当然,所谓的冷淡,说不定不是柴宁刻意为之,而是在此事之下,人类潜意识里面的一种自我防备行为。 “嗯。”柴宁点了点头,却将眼眸看向其他地方,再次喝了口牛奶。 “那便好。”余长点点头,继续道:“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如以前那般相处,在工作上,你是我领导,我会充分尊重你,支持你,在生活中,我们是朋友,可以无话不谈那种。” 柴宁眼中似有淡淡失落一闪而过,不过却娇笑一声道:“嗯,行。” 气氛缓和,两人隔阂也渐开,余长心落的同时,也全然放松下来,幽怨道:“怎么一个人在家喝酒,还不吃东西?” 柴宁道:“还有半瓶没喝完,要不要喝?” 余长一怔,心海荡漾,柴宁是一个从身心到灵魂都有着洁癖的女人,这种洁癖似乎是生俱来就刻在骨子里面的,无关外在,也无关褒贬。 公司同事,包括张天在内,似乎从没有人去过她家,而现在她居然主动邀请余长,一时间余长摸不透,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故意逗他。 “太晚了,不好吧?”余长试探性回答。 “怎么,你怕?”柴宁故意将身体往前凑了凑,似是在挑衅。 余长双手一摊,道:“你一个黄花大小姐,都不怕,我单身寡汉,会怕?” “那就走?” 余长确定柴宁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也不好拒绝,道:“去之前,先去给你煮碗面带回去吃?” “嗯,我陪你去。” 柴宁住的小区下去大约500米,有小吃店也有烧烤摊,两人并肩而行,最后买了份汤饺。 之所以没有买面,是因为面带回去容易坨,影响口感。 “你不吃?”柴宁问道。 “刚才和胖子吃的还没有消化。” 余长没有想到,和柴宁之间的隔阂如此轻易,也如此简单便化解,心中想好要说的话,此时已经说不出口。 柴宁家住9楼,电梯很快,出电梯后,余长心中还是稍显紧张,毕竟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门开,一丝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丝香气应不是刻意而为,而是洗衣后残留的芬芳。 “需要换鞋么?”余长话音刚落,柴宁已经拿了双拖鞋给余长,道:“就穿这吧。” “粉红色的?”余长稍稍有点尴尬,柴宁递过来的拖鞋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布布熊’图案。 “家里没有其它的了,将就一下。” 余长也不矫情,拖了运动鞋,正准备换,却发现自己的脚码太大了,柴宁的鞋他根本穿不了。 柴宁扑哧一笑,道:“你的脚怎么那么大?” 余长也笑笑,道:“这不是和身高成正比么。” 余长身高一米七六,而他穿的鞋子是四十三码的,其实不是他的脚太长,而是他的脚太宽。 柴宁也有近一米六五的身高,平常穿起高跟鞋,并不比余长矮多少。 “这样吧,别穿了,直接赤脚。”柴宁摸了摸下颚道。 “这能行吗?” 这时余长才注意到柴宁家的整体布局,客厅很大,很宽敞,装修风格偏冷色调,各类家居摆放极为简约,但干净得纤尘不染,整齐得犹如她的皓齿,即使余长赤脚,袜子上也沾不到灰层。 在沙发旁是餐桌,餐桌上摆放着半瓶红酒和半杯红酒,红酒杯边缘还残留着柴宁的口红印记,而旁边是一些余长从未见过的零食。 “过来坐吧。”说着柴宁拿出一个新的红酒杯,给余长倒了半杯酒。 “你家好干净整洁呀,看不出来,平常工作繁忙的你还有时间将家收拾得如此整洁,干净。”余长叹了一声。 “没,卫生和整理都是喊的保洁阿姨,她每周会定时过来,今天刚来过。”柴宁解释道。 余长心想也是,柴宁工作繁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些事上。 “别站着啊,过来坐。”柴宁再次催促道。 “那个。宁姐,可以用一下你家卫生间么?”余长有点尴尬,刚才和胖子啤酒喝多了,尿多。 “什么话,去吧,从这里往里走就是。”柴宁为余长走路。 放下手中的汤饺,余长道:“宁姐,你没吃饭,趁热先吃点东西。” 柴宁家的卫生间很干净,宛如刚刚装修好一般,通风也很顺畅,而从窗子看出去是阳台,而此时阳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内衣,有黑色,白色,红色,绿色......一看之下,余长瞬间热血上涌,一股热流从下盘袭来。 强制又艰难地撇开目光,不敢再多看。 “你脸怎么了?怎么红了?”柴宁显然还没有意识余长刚才所见。 余长尴尬一笑,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道:“没什么,应该是啤酒喝多了。” 待余长坐下后,柴宁吃了一个汤饺,道:“嗯,味道不错。来,喝,红酒养生,可以喝点。” 两人碰杯,余长轻抿了一口,道:“嗯,酒也不错。” “你懂红酒?” “不懂。但醒得不错,没有了涩,酸之味。”余长解释道。 “那是,醒了快两小时。” 醒了两个小时,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那说明柴宁一个人坐在这空腹喝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红酒。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宁姐,答应我,以后不可以空腹喝酒了,好么,对胃真的不好。”余长放下酒杯后真诚道。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见其眼中满是真诚以及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嘴角露出淡淡弧度,嗯了一声,又重重颔首。 酒一般不能喝杂,但也因人而异。 比如有些人喝了白酒,再喝啤酒,可以解酒,但喝了白酒再喝红酒,就容易醉,而余长先喝啤酒时已经有七分醉意,一路走来,清醒了很多,但依然还有五分醉意,此时再喝红酒。 半杯红酒下去,只觉醉意又来到七分。 柴宁继续倒酒,余长本不想要了,但又怕抚了柴宁兴致,只好舍命陪君子。 都说女人天生半斤酒,此言一点不虚,先前柴宁自己一个人已经喝了半瓶,现在吃了点汤饺喝了点鲜奶,还能再喝。 “知道你想抽烟,想抽便抽,看你憋得难受。” 余长微微一愕,和柴宁相处时,他尽可能不在柴宁身旁抽烟,因为她不喜烟味,但有烟瘾的人都知道,一般喝酒后,人体血液循环加快,对烟,准确的说对尼古丁的需求和依赖也会随之增加。 柴宁有着来自灵魂的洁癖,余长已经一次次突破她的底线,先前开她的车、触碰过她的手、抱喝醉了的她、和她同处一个房间、甚至一起泡温泉......而家应该是她的最后底线,从没有异性踏入过半步......今天的余长已经突破了她的底线,再在她家抽烟,始终不妥。 “不抽了,你不喜烟味,况且这里还是你家,我可以忍住。”余长虽然很想抽,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眼中似有幽怨,起身拿过一个纸杯,在纸杯中加了点水,放在余长旁边,又将厨房和餐厅的通风系统打开,道:“抽吧,我家的通风系统挺好。” 已经到这个份,余长也不再矫情,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半瓶红酒下去,余长已经有了九分醉意,抽完烟,将烟头扔进纸杯灭了,余长起身道:“晚了,我回去了。” 柴宁悠然看了一眼已经醉眼朦胧的余长道:“我家有空的房间,你醉了,就睡这里。” 闻言,余长深深看了柴宁一眼,朦胧之间,只觉柴宁额外之美。 月黑风高,单身男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好,并且今天余长一次次突破了柴宁的底线,此外公司还流传着两人的绯闻。 如果余长留下过夜,届时是不是会惹来更多麻烦,再则酒后乱那啥......最后会不会干柴烈火...... “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家,我说可以便可以。” 酒意上头,余长确实有点醉了,但意识还保持着清醒,道:“行,那我睡沙发,给我拿床被子就行。” 说完,不等柴宁回话,余长已经拖着醉意朝沙发走去并顺势躺了下去。 “别呀,去房间睡,这里会着凉的......” 柴宁讲了什么,余长已经听不见,他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余长呼吸均匀,有淡淡的鼾声传出,柴宁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从房间中拿出一床夏凉被给余长盖上。 想了想,似有哪里不妥,她又折身返回房间,拿了个枕头,将余长的头轻轻抬起,为他垫上。 余长睫毛修长,眉毛浓郁,鼻子坚挺,看着熟睡的余长,柴宁一时竟然呆了...... 第二天,余长醒来,柴宁已经在厨房忙碌。 “醒啦?” 余长嗯了一声,昨晚确实喝多了,准确说应该是喝杂了,喝了啤酒又喝了红酒。 “卫生间有新的毛巾、浴巾,牙刷这些洗漱用品,你可以先去洗个澡。” 闻言,余长微愣,刚想说话,目光却被阳台上晾着的男性衣服吸引了,柴宁不但为其准备了洗漱用品,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了? 柴宁该不会对自己那啥吧? 摇了摇头,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余长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余长愣神间,柴宁已经用撑衣杆,将为余长准备的衣服拿了下来,其中还包括了男性的内裤,递给余长道:“去洗吧,衣服是我让‘同城跑腿’送过来的,洗洗已经干了,我看了你的尺码,应该合适。” 衣服上残留着洗衣液的芬芳,并且已经完全干了,说明衣服昨晚就洗了,也就是说这些衣物,昨晚柴宁就为他准备好了,想到这里,余长心中一热。 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突破着柴宁的底线,再这样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没有矫情,说了声谢谢后,余长拿着衣服走向了卫生间。果然,毛巾、浴巾、牙膏牙刷、沐浴露......都是新的。 柴宁尾随其后,道:“这是拖鞋,四十四码的,应该够你穿了。” 余长再次道了声谢。 热水冲刷着余长的身体,顿觉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而这时余长在暗想:“为何柴宁对自己如此之好,不但留自己过夜,还为自己准备了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体贴如斯,这怎么看都像是刚刚恋爱同居的男女啊!” 想到这里,余长再次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洗好澡出来后,柴宁已经将早点准备好,有鸡蛋,热牛奶以及瘦肉粥...... 看着瘦肉粥,余长心道,看来她挺早就起来熬粥了。 “好丰盛啊,想不到宁姐还会做饭。”洗澡后,余长神清气爽,酒意也消失了大半,他尽可能保持着淡定的语气说道。 “随便做的,过来吃吧!” ...... “今天有什么安排没?”余长坐下后,柴宁打破了沉默道,今天的国庆的第一天。 余长抬头看了一眼柴宁,她淡妆轻抹,却神采依旧,道:“暂时没有?” “行,那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你的评价是坐车成长的有力保障。」 第四十八章 看车展 余长点了点头,并未问去哪。 原本他以为,和柴宁之间的隔阂需要很多解释方能消除,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心中先前演练过的诸多话术皆派不上用场。 这已经是第二次,余长和柴宁共处一室。 上一次柴宁喝醉了,余长在其房间陪了一夜,那次是因为工作,这次是余长喝醉了,在柴宁家睡了一夜,是因为确实醉了,准确来说是喝杂了,然后醉了。 “瘦肉皮蛋粥很不错,想不到宁姐还有下厨房的天赋。”余长喝了一口后不觉赞道。 “那是,上得天堂,下得厨房。”柴宁贝齿轻启,对于余长的赞美欣然笑纳。 柴宁淡妆轻裹,说明她很早便起床,化了淡妆,一般而言,不以素颜示人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没有自信,二是对别人的尊重。 接着,她又去了超市,当然食材极大可能是跑腿送来的,但不管如何她花费的心思不小,想到这里,余长只觉心中热热的。 为了做饭方便,她将三万青丝高高挽起,宛如初为人妇的小娇妻,白皙的耳朵在耳钉的衬托下愈发迷人。 从昨晚的表现,余长已经肯定,柴宁不介意公司的流言蜚语以及两人的绯闻,甚至余长有种错觉,柴宁希望这种绯闻的存在,当然,这仅是余长一厢情愿的感觉。 既然柴宁都已经放下芥蒂,疏通了两人的隔阂,余长一个大男子又有什么放不下,又何必芥蒂,庸人自扰。 想到这里,他狠狠喝了一大口粥,继续道:“待会儿去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柴宁故意吊起了余长的胃口。 “又来。”余长心中诽谤一句,却又暗自叹道:“不过,这才符合柴宁的性格。” ...... 吃完早餐,柴宁拒绝了余长主动刷碗的请求,收拾后,一个人走进了厨房。 余长四下打量了一番,道:“宁姐,可以四处走走,欣赏一下吗?” 柴宁幽怨的眼神撇了一眼余长,道:“什么话,难不成我家有金矿,不敢让人随便看?” “那倒不是,不过你是主人,在欣赏之前至少得征求你的同意吧?” “想看便看吧,你随便。” “真的?哪里都可以看?包括闺房?”余长故意试探着问道。 柴宁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看吧。” 余长:“......” 刚才柴宁忙着做早饭,沙发上的被子以及枕头还未收拾,此时余长才注意到那略带粉,又稍稍偏暗冷色调的枕头。 看其造型应该不是客房用的枕头,而是像柴宁自己用的。 她将自己用的枕头给自己枕了?她不介意?这一点都不像有洁癖的她啊! 余长走过去,将夏凉被折叠好,又将枕头放在叠好的被子上,而这时,余长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长发青丝,也最终确认了,这就是柴宁平常自己用的。 昨晚,她将自己贴身用的枕头给了自己,那她枕什么? 余长顿觉心中有数道水流同时流向心海,一时间他思绪飘飞,宛如庄周梦蝶,浮想联翩。 突然,伴随着碟子落地的声音,柴宁发出了‘啊’的一声,才将余长惊醒,他连忙跑过去,道:“怎么了宁姐?” 柴宁此时已经弯下腰,准备捡碎裂的碟子,余长一到厨房门口,顿时一抹绝美之浮白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宛如两只紧凑取暖的玉兔,余长一个激灵,连忙撇开目光。 “没事,不小心将碟子打碎了。” 余长上前一步,也弯下腰,道:“宁姐,我来吧,小心划到手。” 柴宁并未拒绝,缓缓起身,一股桂花香从她青丝中溢出,余长顿觉心神微荡,心海舒畅,不过手上却并未停止。 “扔垃圾桶就行,待会儿一起丢了。” 余长点点头,收拾完,起身看了柴宁那曼妙如水蛇的腰肢一眼,道:“那个......被子和枕头放哪里?” “没事,你去吧,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余长一笑,并未多语,点了点头,退出了厨房。 柴宁住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的格局,另外还有一个小书房,余长将两个次卧欣赏了一番,心中只有一个感觉:简约但不简单,低调却不失内涵,比较符合柴宁的个性。 其中有一间次卧,被柴宁专门装修成了衣帽间和化妆室,里面摆放的衣服、鞋子、包包、饰品琳琅满目,宛如商场,余长暗叹,这小妮子那么多衣服,鞋子......能穿得完吗? 再看化妆台,上面很多的化妆品余长都叫不出名字,但光说口红和唇彩的种类就不低于十种,并且大多是香奈儿、爱马仕、纪梵希以及阿玛尼等。 如果奢侈有段位,以目前余长的认知,柴宁就是奢侈的典范。 书房有一个大大的书柜,摆放了很多书籍,在书桌上还有一本未看完,夹着书签的书,想来柴宁也是极爱看书之人。 平常除了工作,她的私生活似乎挺单一,或许那时的她应该都在看书打发业余时间。 主卧的门是紧闭着的,虽然柴宁说可以随便看,但最终余长还是没有推开门,如果之前说房子是柴宁的隐私,那么在房子已经‘暴露’于余长面前时,闺房就成了她最后的隐私。 余长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触碰她那最后的自留地。 柴宁的房子是双面阳台,阳台上有许多多肉植物,长势还挺好。余长想得通为何柴宁喜欢养多肉,其中一个原因肯定是十天半个月才需要浇一次水,否则柴宁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出差,不能很好地照顾这些植物。 转了一圈后,余长在沙发坐下,而柴宁也刚好收拾完,看了余长一眼,再看向已经被余长折叠整齐的被子和枕头,脸色微微一红,道:“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出发。” 说完,柴宁抱着被子和枕头回了闺房,又出来朝着衣帽间走去。 这所谓的等一下,在余长传统的认知里面应该是五分钟,甚至五分钟以内,但这一等就足足二十分钟。 余长暗自惊讶,难道换件衣服需要那么长时间?不过,想想也释然,褚灵当初不也如此么?这或许是每个女生的通病,即使柴宁也不可避免。 当柴宁再次出现在余长眼前时,已经换了一套全新着装,粉色T恤搭配浅蓝色九分牛仔裤,清纯之光,她似乎再次补了妆容,看起来少了一分淡雅,多了一丝柔美,柳月眉也经精心雕琢,显得自然而不做作。 昨晚夜间,光线虽不是太好,不过余长可以肯定,柴宁今天的牛仔裤和昨天的不是同一条,但不管是哪条,穿着她的身上依然清新脱俗,宛如天工刻物,让人有倾倒之感。 柴宁看了余长一点,淡笑莞尔,却朝着卫生间走去,余长以为她要方便,回以淡淡微笑,却不曾想,不多会儿,卫生间就传来了洗衣机滚动的声响。 余长微微一愕,道:“糟了,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忘记装行李袋了,难不成被柴宁洗了?” 想到这,余长一个箭步朝卫生间走去,却见柴宁正在揉洗着小内裤,定睛一看,余长愣住,这不是自己的吗? 余长心中顿时如一道闪电劈过,极为尴尬,任他有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此时也不禁微红,高傲如柴宁,居然帮自己洗贴身之物,并且显得如此自然。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应该说传到公司,那岂不是要炸锅了,届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姐,那啥,我刚才......那个忘记收拾了,你怎么......给洗了,我应该自己带回宿舍洗的。”余长尴尬道,语言有些结巴。 柴宁背对着余长,青丝应垂下,余长看不见她的脸,但其实她的脸色已经红晕得犹如快滴水的苹果。 “不碍事,在哪里洗不是洗。”柴宁淡淡回应,尽可能表现得淡然自若。 余长心中道:都是洗,但不一样啊,你洗和我洗完全就是两码事,在你家洗和我带回宿舍洗更是两回事。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从柴宁手中抢过,道:“宁姐,还是我自己洗吧,你等我两分钟。” 柴宁也并未拒绝,后撤两步并未离去,就这样看着余长的背影,而此时的余长心中有数道情感交融在一起,当然,更多的还是尴尬。 既然都已经洗了,索性就在这里晾干再说吧,余长漂洗好后,随手拿了一根衣架,迅速晾起来,回头一看只见柴宁粉红的俏脸含笑正在看着自己。 她手中正在擦护手霜,见余长看着她,她道:“要擦么?” 余长僵硬地回应:“不擦了。” “你裤子和衣服待会儿办完事回来再晾吧,一会儿洗不好。” 余长回复道:“好吧。宁姐,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你如此照顾我,让我感觉自己没啥用。” 柴宁闻言扑哧一笑,道:“不许这么说自己。” ...... 空气清新,阳光柔和,十月的天空中蔚蓝如海,余长和柴宁来到楼下后才发现地上有很多碎散的礼花残渣,余长才想起,今天是国庆,昨晚凌晨很多人为了迎接国庆,炸了很多礼花和鞭炮。而他昨晚喝多了,睡着后,丝毫没听见任何的鞭炮声。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道:“昨晚很多人放礼花么?” 柴宁莞尔一笑,道:“嗯,挺多的,挺热闹。” “那你应该很晚才睡着吧?”余长问道。 因为他知道,一般而言,礼花从十二点开始,至少要放到凌晨两点后才会渐渐平息,而柴宁并未喝醉,估计一直到礼花放完才睡着的。 “也不算很晚。” 两人坐上车,柴宁考虑到余长昨晚喝醉酒,今天或许还未完全醒,因此并未让他驾车。 余长这次并未选择坐副驾,而是坐在后排,柴宁微讶,道:“你怎么不坐副驾了?” 余长道:“宁姐喜欢坐后排,我只是想看看坐后排是不是视野更好。” 柴宁娇笑一声,道:“哪有这种说法。” “话说,宁姐,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们到底去干嘛?” “去看车展。” 第四十九章 遇熟人 看车展?”余长微微蹙眉,在他的印象中,柴宁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为何会选择去看车展? 难不成她想换车? 想到这里,余长问道:“宁姐,你想换新车?” 柴宁轻轻点了点头,道:“有这个想法。” 她现在蒙迪欧已经开了三年多的时间,除了上次车祸磕坏了前保险杠,其它方面的车况皆还良好,为何就选择更换了呢? 不过,富婆的世界,一般人想象不了,余长也并未在此事上纠结,道:“宁姐,想要换辆什么车?” 柴宁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余长道:“还没有想好,看公司预算,总体而言,我比较中意奥迪。” 余长明白了,这是公司准备给柴宁换车。 柴宁现在开的蒙迪欧就是公司配的,已经跑了十万公里,从柴宁的身份地位分析,也是到改换的时候了。 政企部的赵永年初的时候就换了一辆宝马三系,而政企部的黄视通则开了一辆大众的途观高配版。 十一国庆,各大品牌的汽车厂商组织了大型的国庆车展,一般而言,如果厂家为了销量,在国庆期间会给出比平常更多的优惠活动,但也不一定,很多厂家以车展为噱头,采用饥饿营销的手段,有时价格不降反升。 时间尚早,但车展现场,已然非常热闹,可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人距离车展现场还有好几百米便只能找车位停下,需步行才能过去。 看着柴宁穿着高跟鞋,余长道:“宁姐,你穿着高跟鞋,能行吗?好几百米远呢。” 好几百米远只是停车地到车展现场,而进入车展同样需要步行。 柴宁手拿米白色包包,看了余长一眼,道:“怎么,我就这么弱不禁风?” “不是,我是怕你穿高跟鞋走路,待会儿脚疼。” “没事,走吧。我随身带了创可贴。” 车展现场车的种类非常之多,从几万元的面包车到几百万元的豪车都有,但余长知道,这些所谓的法拉利、兰博基尼、奥迪R8、迈凯伦、GT等都只是车展的噱头,为了博人眼球,吸引流量,估计能买的人少之又少,当然,能买得起豪车的人,都是见惯了世面之人,很小的概率会来逛车展。 总经理张天,年薪近百万,开的车也只是雷克萨斯LUX系列,当然,他的车子也是公司配置的,从价位而言,80多万的车也比较符合张天的形象和身份。 “宁姐,公司给你的预算是多少?知道预算,根据预算来选车,是不是显得更有目的性?”走了小半圈后,余长忍不住问道。 柴宁思索了一会儿道:“公司给的预算可以在50万左右,但车子主要是喜欢,超出预算也没事,多余的部分我个人可以自行承担。” 闻言,余长点点头,道:“既然宁姐中意奥迪,要不我们先去奥迪逛逛?” “嗯。”柴宁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走吧。” 奥迪、奔驰、宝马在中国的市场体量,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其中有多重因素,但最主要的因素莫过于,这些车的品牌拉力给足了开之人的面子和地位。 但余长个人的喜好比较倾向于德系车中的大众车以及日系车中的雷克萨斯和丰田。 对于奔驰、宝马、奥迪,余长并不感冒,在其看来,这些车的品牌拉力虽强,但是性价比却普遍不高,如果可以选择,余长极大的可能性不会从这三个品牌中选择,当然,车子更多的是服务于工作,因此需要视工作情况而定。 当然,如果柴宁不问,他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干扰了柴宁的选择。 奥迪车的展位比之其他的普通车的展位要大很多,也要高档很多,位置处于整个展馆的黄金地带,临近时就看见豪车区铺满了红地毯,周边用临时护栏围着。 里面有奥迪A8加长版,跑车奥迪R8,奥迪Q7,奥迪A7L等作为压轴车型,两人刚到,就有一名身穿西服的销售上前道:“美女,你们是来看车的吗?随便看,我们奥迪国庆期间有巨大优惠,大促销,可以了解一下。” 说完,递上了一张宣传彩页,余长替柴宁接过,道:“谢谢,我们先看看。” 这名销售似乎从柴宁的眼中看出了她极有可能属于潜在客户,一直跟在柴宁身后为其讲解各种车型。 如果从公司的预算来看,或许选择Q5L是最接近的配置,但是柴宁似乎不喜欢SUV类型的,那在这个价位可以选择的车就只有A6L和A5两款车型。 而A6L比较商务,同时车身过长,柴宁应该不喜欢,至于新款A5,从车身,流线,造型,长短而言可能比较适合柴宁,并且50万以内,A5可以配置豪华至尊版顶配了。 “美女喜欢SUV类型,还是轿车类型?”男销售见柴宁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一辆星空灰的奥迪A5上。 柴宁并未回复奥迪销售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余长,道:“你喜欢SUV还是轿车?” 余长一笑,道:“又不是我买车,不需要征求我意见,并且一般而言,男性和女性的审美不一,所以我的意见似乎没有参考价值,根据你喜欢的选择便是。” 柴宁又转身看向那辆A5道:“这辆车顶配办下来多少钱?” 4S店的销售有着自己销售话术,面对柴宁的问题,他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车辆的性价比,外观,优惠幅度等阐述,最后补充道:“美女,价格你放心,一定给你申请最高优惠,你可以先去车里体验一下。” 柴宁点头应道:“好。” 正准备过去时,只见一名穿着黑丝短裙的女子从A5驾驶室下来,此人身材高挑,不输柴宁,但妆容浓厚,瞬间失去了应有的美感。 看见此人,柴宁身形微顿,余长也愣了一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鑫科技的销售陈耳。 陈耳在元城的项目上和余长有过交锋,准确的说是和柴宁有过交锋,最后关系根深蒂固,有先入为主的她只抢到了最后一个900万的标段。 900万的标段,已然不错,但是相比道玄科技的1200万,少了300万,并且相比各方的关系支撑,道玄在元城总体是不如盛鑫的。 但在这样的局面下,依然被柴宁翻盘,打了陈耳一个措手不及。 陈耳也看到了柴宁,两人四目相对,仿佛西门吹雪见到叶孤城,分外眼红,但两人都将内心的情绪控制得非常好,只听陈耳轻笑一声,道:“哟,这不是道玄科技的柴大大嘛?怎么,你也来看车?” “也是,你那蒙迪欧呀,早就该换了,看着寒酸,怎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她将目光看向余长,又道:“这位小帅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等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元城,我没说错吧?” 余长礼貌性笑笑并未答话,柴宁道:“恭喜你啊,陈大总监,在元城拿到了一个标段。” 陈耳闻言,脸色微变,轻哼了一声,道:“柴宁,看来还是你有门道,被你拿了一个标段,就不知道你这个标段拿得干不干净?” 于陈耳的讽刺,柴宁仅是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不如我了?你的标段干不干净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的标段可是干干净净的。” “哼。”陈耳白了柴宁一眼,道:“干不干净你自己清楚,否则在元城你怎么可能抢我前面?” 盛鑫科技在元城有着深厚的关系底蕴,但在这种局面下,还被柴宁抢了一个标段,并且这个标段比之盛鑫科技金额还大,这对于陈耳以及陈耳背后的盛鑫科技而言,是奇耻大辱。 “怎么?输不起?元城不是你的自留地么?不是你们盛鑫的地盘么,这次崴了脚,没发挥好?还是你的龌龊勾当不起作用了?” 陈耳闻言,脸色一变,道:“柴宁,你少血口喷人,不到最后一刻中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少得意。” 柴宁冷哼一声,道:“你言下之意就是盛鑫想摘桃子?不过,也对,这种抢标的勾当,盛鑫又不是第一次做,上梁都不正,下梁哪有不歪的道理。” 柴宁的口齿伶俐,杀人诛心,余长在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就领教过,林静瑶就是被她怼得无言以对,脸色比之猪肝还难看。 再看此时的陈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胸脯起伏,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憋出一句话:“哼,我们走着瞧。” 说完,转身正欲走,柴宁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道:“少动怒,否则你脸上的粉容易掉,届时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如果刚才陈耳在爆发的边缘,那么此时柴宁的一句话,就让陈耳想死的心都有了,比能力,他不如柴宁,比美貌她也略输一筹。 看其气血翻滚,随时临近崩溃的边缘,柴宁却咄咄逼人,继续道:“你先前在元城不是很得意吗?不是看不起我们公司的销售吗?怎么,以现在的结果看,我说你是手下败将丝毫不为过吧?” 余长暗自心惊,柴宁这是为他护短啊,在李振海办公室,她都可以丝毫不顾忌,力挺余长,护犊子,何况眼前的陈耳,本就是竞争对手呢? 但是,在元城,关于和陈耳的言语交锋,余长从来没有向柴宁透露过呀,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一脸死灰,面容极有可能瞬间趿拉的陈耳,余长心中暗道,陈耳毕竟也是总监级人物,怎么被柴宁三言两语就怼得无地自容,城府和修养是不是太浅了点? 第五十章 原来有这样一个男子 陈耳已经临近抓狂的边缘,她的脸色比之当初的林静瑶好不了多少。 而就在这时,余长身后响起了一名男子的声音:“陈耳,宁宁,怎么是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闻言,余长转身看去,只见一名戴墨镜,身穿一身休闲装,身高比之余长也丝毫不遑多让的男子出现在几人身后。 此男子剑眉星目,菱角分明,眉宇间有几分豪气,见到几人,他摘下墨镜,而余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眼中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停留在柴宁身上。 看到此人的出现,陈耳脸色瞬间缓和下来,道:“正可,你怎么来了?” 来人名叫慕正可,三十岁左右年纪,和陈耳同属盛鑫科技,也是销售总监级别的人物,据说在盛鑫科技深得总经理赏识,曾经创造了多个盛鑫科技的纪录,为人谦逊却不失大气,在行业内小有口碑。 而柴宁闻声,连头都没回,冷冷道:“慕总监,请注意你的言辞,宁宁是你可以叫的吗?” 男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并不生气,看了一眼陈耳,道:“陈总监,怎么了?” 陈耳‘哼’了一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番,最后道:“好了,正可,不管这些了,我也不想和她计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看车的吗?其实公司早就应该给你换车了,你现在开的这辆已经开了快六年了吧?” 慕正可听完陈耳讲述,暗叹一口气,并未理会陈耳,走向柴宁,道:“宁宁,如果陈总监有何得罪之处,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 闻言,陈耳脸色瞬间苍白,全身气得发抖,道:“慕正可,该道歉的人是她,你怎么向她道歉,难道你眼里面只有她吗?她有什么好,性格孤僻,自诩清高,私下为了拿项目,不知干了什么龌龊勾当。” “闭嘴。”闻言,慕正可和余长异口同声。 余长微愕,如果陈耳针对的是他余长一人,他可以不和她计较,但是她对柴宁已经上升到人生攻击了,柴宁如此护他,他又怎能让她受委屈。 别人不知道,但余长清楚,不管是鹅城的项目还是元城的项目,柴宁所使用的都是正规的商业竞争手段,并未使用任何阴险手段,也并未干任何有损她形象之事。 反之陈耳,看其妆容以及个性,余长有理由怀疑她,在做项目的过程中,使用阴险狡诈,见不得光的手段。 而慕正可‘闭嘴’两个字几乎是吼出,陈耳闻言,双眼瞬间通红布满泪珠,随时都有可能滴落,嘴唇在嗡嗡抖动,已是苍白如纸,如那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 而回神的余长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慕正可看柴宁的目光,以及那眼中的袒护之意,他可以肯定,慕正可是柴宁的追求者之一。 当然,从柴宁刚才的回话中,似乎对这个名叫慕正可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好感。柴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看着顺心顺眼之人,她会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和风度,但对于她不喜欢,或者讨厌之人,从来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慕正可,她刚才辱我,凌我,你我同属一个公司,你非但不袒护我,拥护我,居然胳膊肘向外,偏袒这个女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对她?” 陈耳愤怒之下,再次回击,继续道:“你追了她三年,对她之好,人所共见,体贴如斯,关怀备至,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即使是个石头也应该唔热了吧?但是这三年她是怎么对你的,冷若无情,视而不见,将你的一片炙热之心随意践踏,你作为男人的尊严还剩多少?” 陈耳言辞犀利,让慕正可脸色一阵剧烈变化,她就差两个字没说出口:舔狗。 被陈耳如此一说,慕正可脸上有些挂不出,看着一脸愤恨的陈耳,冷冷道:“我对谁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你又何必掺和。” “哼!”陈耳冷笑一声,道:“我是不想掺和,只不过看着你如此作践自己,只觉得可怜而已。” 余长算是看明白了,慕正可、陈耳、柴宁似乎是三角关系。 慕正可喜欢柴宁,追了她三年,但柴宁不喜欢他,对他没感觉,否则早就在一起了,再不济柴宁也不至于用那种冷若冰霜的口气怼他。 陈耳喜欢慕正可,并暗中有主动投怀送抱之势头,但慕正可不喜欢她,否则同一个公司,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对。 于两人的对话,柴宁听在耳中,但情绪丝毫不受影响,道:“你们要吵就慢慢吵吧,余长,走。” 余长讪笑,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头,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和风度。 慕正可刚想上前拦截,却被陈耳抢先挡住,道:“看到了吧,她全程都没有看你一眼,难道你不觉得可悲么?” “陈耳,你让开,那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 看着几人刚才的争吵,4S店的销售人员已经目瞪口呆,仿佛看了一场史前的宫斗剧一般。 走出老远后,余长向后看了一眼,见慕正可并未追来,道:“他们没有追来。” 柴宁闻言,有意放慢了脚步。 余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柴宁又道:“宁姐,刚才那人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柴宁未置可否,并未回答余长的问题,余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即使柴宁不说,他也看清楚了。 这明摆着就是现实版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被陈耳这么一搅,柴宁已经没有了看奥迪车的兴致,甚至余长隐隐觉得,柴宁最后应该也不会再考虑购买奥迪。 因为陈耳那女人现在开着一辆奥迪A3,她不可能和陈耳一样,这是来自女性骨子里面的排外心理,别人已经开的,或者已经用的,一般都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何况两人还如仇人一般。 余长也清楚,或许刚才柴宁之所以如此怼陈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自己出气,为自己站台......加上之前怼林静瑶那次,这已经是她为他第二次如此。 柴宁还真是有护犊子心理,否则,余长觉得以柴宁的修养,总不至于让对方下不了台面。 接下来,两人又去了宝马车展厅,但全系车型看下来,柴宁都不喜欢。如果从价位的角度考虑,50万的预算,都已经可以考虑5系了。 两人最后来到了奔驰展厅,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奔驰的销售似乎铆足了劲儿,势必迎接开门红,因此给柴宁介绍时,极为热情,甚至有些谄媚。 看了全系车,50万左右预算的,符合的车型有两款,一款是轿车型的E系,一款是SUV的GLC系列。 两款车型的配置差不多,变速箱,音响系统,耗油,加速等都比较接近,但坐上去的感觉,E系比GLC系相对较好。 同时,柴宁也不喜欢SUV系列,故而在E系车型停留的时间比较久。 看着柴宁的架势,大有今天就要定下来的趋势,余长暗自提醒道:“宁姐,车展的价格不一定是最优惠的,没有必要非得今天定下来。” 柴宁购物向来眼疾手快,第一次给余长买表和衣服便是如此,喜欢的东西,从来不带一丝犹豫,余长提醒她,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做决定。 柴宁坐在驾驶室,看着LCD的大屏幕以及64种变色的氛围灯,听着那如天籁之音的柏林之声音响,她心动了。 “只要是喜欢的东西,价格相差不是太大无所谓。”柴宁小声回应了一句。 余长顿时无语,这得多有钱,才会想着如此败家。 奔驰的美女销售看出了柴宁对这车中意,开始口若悬河,舌绽金莲,讲解了该车的各项参数以及性能,同时抛出诱人的王炸,此车如果现在定,可以享受最高折扣优惠。 柴宁显然心动了,道:“这车都有什么颜色?” 美女销售道:“有北极白、贝母白、松石绿、曜岩黑、海岳蓝、石墨灰......美女,我觉得以你的气质,贝母白或者北极白都比较适合您。” 柴宁道:“有这些颜色的彩页或者照片么?当然,如果有现车,最好,毕竟照片看和实际看,会有所不同。” 此时放在柴宁面前的就是一辆贝母白的E系300,如美女销售所言,确实和柴宁的气质比较搭配,但是余长觉得还是少了一些典雅和高贵的感觉,毕竟这可是50万的车啊。 同时从柴宁的眼中,他可以看出,柴宁因为蒙迪欧是白色的原因,似乎不想再选择白色。 美女销售道:“目前公司现车只有曜石黑和贝母白,如果想了解其他颜色,只能先让你看图片。” 闻言,柴宁点了点头,道:“那就先看照片吧。” 不一会儿,美女销售拿着一台平板过来,点开后递到柴宁手中,道:“奔驰E系全系车型都在这里面,你可以自行选择。该系列车型支持,轮毂和内饰的选配。” 接过平板,柴宁回身看了一眼余长,道:“一起来看看?” 余长无奈点了点头,道:“行。” 两人一起看了一遍,柴宁转身又问余长:“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轮毂选择什么形状的,内饰什么颜色好看?” 余长有自己的喜好,不过他不想自己的想法干预了柴宁的选择,道:“这个得以宁姐为主,毕竟是你用车。” “没事,说说你的想法,我参考一下。” 余长想了想道:“外观颜色我觉得松石绿或者海岳蓝比较适合你,轮毂的话我觉得海星轮毂外加红色卡钳比较不错,至于内饰,我觉得圣特罗佩蓝和玛奇朵米色双拼比较能够体现该车带来的典雅和高贵,加之氛围灯的烘托,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柴宁闻言,贝齿轻启,悠然一笑,道:“嗯,不错,看来我们的审美比较接近。” 说完,柴宁不等余长回话,转身对美女销售道:“按照刚才他说的配置,核算一下价格。” 美女销售应声一笑,道:“嗯,好的。你男朋友可真有眼光,他选的配置非常符合你的气质呢。” 闻言,余长微微尴尬,而他看见柴宁白皙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却并未解释,他也不好得也没有必要非得向美女销售解释他不是她男朋友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 说定就定 美女销售说完便离开去计算价格了,柴宁和余长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在持续的时间不是太长,美女销售折身返回,开口道:“为了您更为直观了解,我还是这里算吧。” 柴宁轻抿一口茶,道:“我对价格不是太感兴趣,你和他说吧。”说完指了指余长。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本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停下,道:“行,那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把把关。” 十分钟后,美女销售核算出了最终价格,连同保险、购置税、上牌费在内,赠送脚垫和原厂膜,优惠后的价格是54.96万元。 看到这个数字,余长佯装不耐烦,看了美女销售一眼,道:“这个价格贵了,这不是国庆车展吗?怎么优惠力度还没有平时大。” 美女销售闻言,道:“帅哥,这个价格已经是优惠后的价格了,我也看出你们有购车的诚意,所以刚才已经和公司经理申请了最高优惠价。” “别忽悠我,这款车前期我已经上昆明了解过了,同款配置,全部核算下来也没有那么高。看来你没有诚意啊。” 余长根本就没去昆明看过车,如此说,完全就是诈美女销售。 果然,余长话音落下,美女销售脸色微微一变,但口中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余长再次不耐烦道:“今天是车展的第一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还没有开张吧,难道你们......不,准确的说是你,就不想抢一个开门红?” 美女销售闻言,故意伸了伸穿着黑丝超短的大长腿,让其尽可能暴露于余长眼前,娇声道:“嗯......我当然想要开门红,但价格已经最优惠了,再降真的没办法出了。” 说完,她故意高挺了一番胸脯,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应该对很多男子用过这招,并且百试不爽,要不是柴宁就在旁边,说不定她会直接凑过来,让余长更好的欣赏那初冬的雪白。 但显然,她用错了对象,余长装作没看见,欲起身,道:“看来你没有足够的诚意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宝马、奥迪展厅看一下吧,我见奥迪A6L和A5的价格优惠幅度好像挺大的......嗯,奥迪车似乎也适合女孩子开......” 说完,余长已经起身,眼神示意了柴宁一眼,柴宁也极为配合地站起身,巧妙的挡住了美女销售胸前的雪白。 而这时,美女销售终于着急了,放下了刚才的‘魅惑’之术,连忙歉然道:“别着急呀,帅哥,今天可以定下么?如果可以,我让我们部门总监亲自过来为二位服务。” 余长也做不了决定,看向柴宁,柴宁道:“如果价格合适,今天可以先交定金。” “好的,请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总监。” 不多会儿,一个身形肥硕的男子走来,见到余长和柴宁两人,连忙含笑说道:“是两位贵客想要买车吗?” 余长道:“嗯,有这个想法,但是你们的价格不够诚意呀!” 经理看了价格单一眼,道:“刚才我们的销售经理报的价格已经非常优惠了,这样吧,看在你们诚心想买的份上,我赠送两位一次免费保养。” 50多万的奔驰车,保养一次的价格在3000元左右,但实际成本可能1000元都不到。 余长心中冷笑,他知道4S店的门道,即使柴宁想买,他们价格的让步也是逐步降的,不可能一来便哗哗直下,但对方毕竟是总监,优惠的权限比销售经理大,余长也愿意陪他费一番口舌。 “我问过了,新车保险12000元贵了,最多9000元,这里可以节约3000元,上牌落户应该是你们提供的增值服务,收2000元没有必要,再则此车裸车价46.9万,仅优惠的6000元,没有力度,我觉得应该至少可以优惠15000元,如此合计,总共可以优惠20000元,总价52.96万元,包干价,能成就成,不能成我们就当交个朋友了。” 闻言,经理先是一怔,随即嘿嘿一笑,给余长递上一支烟,道:“看来兄弟对我们这行很熟悉呀。” “这倒没有,我对你们这行并不熟悉,但我有个朋友也是卖车的,我随便一问不就都清楚了。”余长点燃烟抽了一口说道。 “你那么能讲,应该也是从事销售行业的吧?”总监似乎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余长并不像一般客户那么好对付,换了一中谈判方式,和他拉起了家常。 余长也并未隐瞒,道:“嗯,我也是销售出身,不过我做的是项目型销售,和你们不太一样。” “只要是销售行业,都殊途同归,有共通之处。说实话,52.96万的包干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利润了。” “十一国庆车展才第一天,难道你不想迎接第一个开门红?如果我没猜错,车展期间你们应该有销量的考核吧?机会就摆在面前,能成,我们就交定金,现车到店后再来办理交尾款,不能成我们就去其他家看一下了,毕竟这才车展的第一天,说不定后面厂家为了冲量,优惠幅度更大呢?” 余长此话一出,总监的状态还算稳定,但旁边的美女娇躯微颤,被余长敏锐捕捉到。 总监哈哈一笑,道:“果然都是同行出生,不错,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对,看你为人豪爽,如果考虑贷款,52.96万的价格可以成交,但保养就赠送不了了。” 余长抬手制止,道:“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我再给你分析分析,相比于卖车的利润,其实你们应该更看重售后维护和保养的受益,毕竟它的利润更高。这个你不用否决,你们有你们的行规,我也不将话说死,就一句话:52.96万元,包含首保,就这么办。至于是否贷款,得看公司,毕竟车辆是要落户于公司。” 汽车销售行业,考虑贷款,4S店还有一定的利息分成,因此很多销售都会推荐客户贷款。 有些国产车为了刺激销量,有两年免息,甚至三年免息的巨大优惠,但宝马、奥迪、奔驰这些车不存在这种优惠。 因此,推荐客户贷款,有争取利润最大化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 总监欲言又止,最后哈哈大笑一声道:“哎,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看兄弟应该年轻,这口才确实了得,老哥我甘拜下风了,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就按照你说的办,52.96万元,赠送一次首保,开单吧。” 在余长的软磨硬泡之下,最终以52.96万的价格成交,交了1万元定金。 “车子要落成公司户,全款或贷款与否,需要沟通后给你答复。”余长解释道。 其实有能力的话,不贷款最好,因为如奔驰、宝马、奥迪这些车没有免息优惠,按照利率分析,贷款不划算。 至于是否贷款,那就是柴宁和张天商量的事了,余长不会替柴宁做决定。 柴宁会意,也不耽搁,当即拨通了张天的电话,说明了情况后便挂断了,对着销售总监道:“因为落公司户,不考虑贷款,全款,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届时车到,公司会全款汇到贵公司,届时贵公司再将我个人的押金还我。” 一切谈妥后,柴宁再也无心逛车展,道:“走吧,我们回去。” 余长欲言又止,柴宁会不会习惯了余长在一起,从而潜意识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余长知道,待会儿还要回柴宁家拿自己的衣服,当然,其实不着急于一时,但是他不确定以这种方式和柴宁相处,有没有越界的可能或倾向,亦或者两人都没发现,有些事情和举动其实已经越界。 说来也巧,两人出来时,又遇到了陈耳和慕正可,慕正可一眼便看见了柴宁,当即上前道:“看得怎么样?” 柴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出于礼貌性,道:“嗯,还行。” 陈耳撇了撇嘴,道:“一般的车入不了柴大大的眼吧,兴许只有奔驰宝马奥迪才能配得上你?” 陈耳已经恢复了常态,对于柴宁所言,言语中带有讽刺意味。 柴宁点点头,道:“嗯,这点你倒是没说错。” 因为已经定车,柴宁心情颇好,于对方的讽刺,也并未咄咄逼人。 先前的交锋中,陈耳吃瘪,现下想要拿回面子,只听她继续道:“那不知道柴大总监最后中意什么车呢?不如像姐姐一样,也选辆奥迪吧!如何?” 柴宁知道对方的意图,她想嘲讽柴宁找回面子的同时,又想在慕正可面前有所表现,但如果柴宁让其轻易如愿了,她就不是柴宁了。 “如果我也选择奥迪,岂不是和你一个层次了?你什么层次,我什么层次。”柴宁出言犀利,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既然对方不给她面子,她也绝对不会吃这个暗亏。 “你......”陈耳瞬间面红耳赤,因为陈耳确实开了辆奥迪A3,不过是老款的,以她的段位,公司目前想要为她换车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掏腰包。 曾经开奥迪的陈耳还炫耀自己的座驾,同时嘲笑柴宁的蒙迪欧,但是在几次的项目交锋中,柴宁让其知道,车子有时不过是外在的皮囊,真正的实力还在个人。 柴宁即使开蒙迪欧,也能轻易将陈耳甩在身后,元城项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快速收敛自己的怒火,陈耳道:“柴大总监看不上奥迪,那不知道选了什么车呢?选定了么,公司给的预算够不够呀?” 柴宁淡淡一笑道:“嗯,选好了,公司给的预算够的,选了个奔驰E300。” 闻言,陈耳脸色瞬间一变,奔驰E系列最便宜的是E260,那也要三十多万起步,而E300至少是四十万起步,陈耳没有想到道玄科技居然给了柴宁如此高的预算。 要知道,她现在开的奥迪A3才20多万的价位,奔驰E300整整是两辆奥迪A3,这如何让陈耳不嫉妒,不眼红。 而这时,慕正可突然道:“我有个朋友是奔驰4S店的销售经理,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可以拿到最低优惠价。” 柴宁面无表情,拒绝道:“不需要。” 在整体价位的基础上,余长已经将价格打下来,她非常满意,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竞争对手的人情,而且这个竞争对手对她追求了三年。 慕正可似乎没有想到柴宁的拒绝如此之坚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答,最后道:“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乐意效劳。” 见柴宁不回话,慕正可突然看向余长,道:“对了,这位跟着你的兄弟,看着有点眼生,是道玄新来的同事么?” 余长本想当个透明人,但慕正可见无话可说,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未等柴宁回答,他便抢先道:“嗯,你好,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之前在元城已经和陈总监见过。” “哦?”慕正可眉头轻蹙,道:“我听说,你们在元城拿了一个一千多万的标?” 余长看了一眼柴宁,道:“嗯,是的,和你们一样。” 慕正可自然知道元城的情况和标的归属,他如此问,有明知故问的嫌疑,又有没话找话的成分。 “嗯,很厉害。虽然我们是竞争对手,但作为同行业者,我始终相信,有竞争也会有合作。”慕正可的个人修养还是挺不错的。 而他说的那句话,似乎是说给柴宁听的,因为从慕正可的角度而言,他没有必要对着一个销售新人说这些话。 不过他的话,余长认可,【虽然同属不同的利益集团,在工作上是竞争对手,但从商人角度而言,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就如三国时期的魏蜀吴,虽然都是为了争地夺权,彼此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统一中原,三国实力有强有弱,但总体相当,最后魏蜀吴都没有成功消灭对方,被司马懿韬光养晦,夺得了天下。 所以,从公司角度而言,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看得见的竞争对手,而是潜在的,被忽略的人。 第五十二章 招待晚宴 说完了吗?”余长还未回话,柴宁抢先冷冷道,让慕正可的脸色瞬间微变,柴宁似是极为反感,不想听慕正可继续说下去。 慕正可脸色一凛,却连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道:“临近中午了,一起吃个饭,附近有一家柴火鸡味道不错。” 柴宁想都没想便拒绝了,道:“不了,谢谢。” 说完,眼神示意余长,道:“走吧。” 慕正可连续被柴宁挤兑,但依然尽可能保持着应有的涵养和风度,看了一眼余长道:“余长,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互留一下联系方式吧。” 余长本不想,但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拒绝,显得太不近人情,于是看了一眼柴宁后,还是和慕正可交换了联系方式。 而就在这时,余长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胖子打来的,他看了几人一眼,走到旁边接通道:“怎么了胖子?” “余长,太好了,你还活着啊。” “滚,什么话。” “昨晚见你一直没回宿舍,今早去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外面,吓得我赶紧给你打电话。” 余长并未走远,虽未开免提但胖子的声音很大,在场的几人隔着几米都能隐约听见,而刚才胖子说余长昨晚没回宿舍的话都被眼前的几人听入了耳中。 顿时,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尤其是慕正可,眉头紧蹙,眼神隐约可见的是讶然。 余长骂道:“滚你个臭嘴瓜子,你才死在了外面。我昨天回去得晚,今早出来得早,你个大懒猪睡到现在,肯定不知道我的行踪呀。” 闻言,慕正可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是这样吗?”显然胖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行了,胖子,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说完,也不等胖子回复,啪一声挂了电话。 而电话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进来,余长看了一眼,是鹅城的赵副,响了两声后,余长接通:“赵哥。” “余长,你在玉溪么?” “在呀,怎么了赵哥?” “晚上安排一下,一起吃个饭。” 余长微微一怔,不过随即答应下来,笑道:“赵哥那边几个人,我好安排。” 只听余长在电话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道:“行,那我安排好位置,发信息告知你”。 说完,挂断电话,转头看去,见几人神色稍显古怪地看着自己,余长道:“宁姐,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柴宁轻嗯了一声,并未向慕正可和陈耳打招呼,自顾自走了。 余长讪讪一笑,向两人挥了挥手,也尾随柴宁而去。 看着离开的两人,慕正可原本和煦的目光突然变得森然起来,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从不曾有过任何的男子,陪同或者出现在柴宁的生活中过。 即使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柴宁和手下之人,也仅是工作上的沟通和交流,她的生活向来独来独往,何曾有过男子进入过她的世界。 而当下,余长陪柴宁逛车展,两人一起来,一起去,并且两人的关系似乎超脱了普通的同事关系,这怎能不让追求了柴宁整整三年,依然无果的慕正可不心生妒忌和醋意。 如果让慕正可知道,余长不但出现在了柴宁的生活中,而且还在柴宁家过夜,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疯。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陈耳嘲笑一声,冷冷道:“看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对她有意,她对你无情,好残酷的结局。” 慕正可并未理会陈耳,冷冷看了她一眼,黑着脸离开,陈耳本想去追,但又停住,眼中渐渐噙满泪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又何止他慕正可一人。 ...... 余长没有想到,展会的第一天,柴宁就将车子定了,这速度,堪比买菜,不,甚至可以说比买菜还快。 不过想想,余长便释然了,以柴宁的性格,只要喜欢的东西,从来不拖泥带水,也从来不会刻意去考虑如何节约成本。 两人随便吃了点午饭,余长道:“宁姐,去你家拿了衣服,我就先回宿舍了,晚上鹅城的客户上来,需要陪他们吃饭。” 柴宁点了点头道:“我先送你回宿舍,衣服放我家晾干,什么时候都可以拿。” 余长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没能说出口,道:“行吧。” 送余长回到宿舍,柴宁道:“晚上少喝点。” 余长应了一声,本想邀请柴宁一起参加晚上的酒局,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以赵副的级别,她还没有资格让柴宁亲自陪同招待,虽然柴宁在气氛可能更好,效果更佳,但他想要保留柴宁‘高贵’的形象。 当然,如果余长邀请,柴宁一定会参加。 晚上的酒局,余长定了一家私房菜,方琳、宋雨佳等人都出去旅游了,杨轻洪陪女朋友,只能他和胖子两个人去,本来胖子不想去,最后被余长生拉硬拽拖着去的。 赵副带了几个朋友,都是政府部门的,职位和赵副不相上下,都属于副科级,余长和李铭尽可能服务好每一个人,并且想办法和他们打成一片,互留联系方式。 他们也是上来参观车展的,一天下来,累得不行。 余长问道:“看得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车型?” “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倒是有几款车型比较不错,但还没有决定......” 余长在酒桌上的控场能力和柴宁没办法比,但他尽可能说一些轻松,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尽可能让气氛更融洽。 这些人的关系目前可能暂时用不到,但后面谁也说不准,因此余长依然本着真诚对待每一个人的态度去和他们相处。 也因此,几杯酒下去后,他们都感受到了余长的真诚,都觉得余长是可交之人。 而酒到中旬,赵副说道:“鹅城住建局有个项目,你可以去跑跑,不过体量不大,也就三四十万。” 余长笑笑,道:“项目是有大小之分,但我不介意呀,蚂蚱也是肉嘛,我从来不嫌项目小。行,等国庆收假我去跑跑看。” 赵副给了余长鹅城住建局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让余长下去可以联系他们。赵副也只是和这些人熟,但还不到可以牵线搭桥的地步,故此,只能余长自己去跑,再则,三四十万的项目,赵副估计也不怎么感兴趣。 喝完酒,吃完饭,余长提议去唱歌,但几人都借口有事拒绝了,其实他们都有自知之明,没有项目,没有合作,哪来的人情世故,哪来的酒逢知己。 光从这点来看,余长也认为,这些人都比较识趣,日后可以相处。 当然,那时的中央八项规定已经出台,这些人也忧虑,万一在KTV被拍照,落人把柄,那就是政治上的一大污点,日后的仕途之路就难走了。 在体制内,爱惜自己的前途堪比爱惜的自己的身体,他们也不敢轻易闯红灯。 【奉献是相互的,利益也是彼此的,不管在工作中生活中都是如此,如果一个客户只知道一味地索取,而不想办法回报,可以当机立断,斩断联系;如果你只想一味让客户奉献,而不知道表示,一两次合作之后,你将永远失去这个客户。】 这是销售铁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酒局散了之后,李铭埋怨酒喝了不少,饭却没吃饱,无奈,余长又请他吃烧烤,李铭果然一点不客气,点了满满一桌。 “胖子,点那么多,你是想撑死吗?”余长看着满满一桌的烧烤,惊讶道。 李铭嘿嘿一笑,又让老板拿了几瓶啤酒过来,道:“你死了,你胖爷也不会死,刚才只顾着喝酒,饿死胖爷了。” 余长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你自己领会那种。 两人吃烧烤时,余长发了条信息给柴宁:“宁姐,吃了么?酒局结束,我和李铭在吃烧烤。” 柴宁回复道:“吃过了,需要我接送么?” 余长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最后还是道:“不用了,吃完,我和胖子打车回去挺方便。” 李铭虽然从不八卦,也不相信他和柴宁之间会有点什么,但如果柴宁出现在这里,并且还送两人回去,那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朝着那方面想,毕竟都是成年人,智商不存在问题,包括李铭。 李铭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连连签下单子,在公司站稳脚跟,只不过七窍之中,他的情窍似乎......不,根本没开。 “嗯。”柴宁回复了一句,接着又道:“明天我得上去一趟昆明。” 余长本想问她去干嘛,但话到嘴边又没能问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和生活,如果柴宁愿意讲,不用余长问,她也会告知,如果不愿意讲,即使余长问了,柴宁也会拒绝告诉他。 他已经了解了她的性格。 “好,开车注意安全。” 接下来的三天,余长都在宿舍看书,他比较喜欢中国的古代史,尤其是清朝、明朝、宋朝以及唐朝的历史。 清朝、明朝、宋朝和唐朝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朝代,各自有着独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特点,吸引了史学人员研究,同时这几个朝代对研究中国古代史,也有着深远的意义和作用。 余长之所以喜欢,是因为通过这些朝代的文化、经济、制度等基本可以窥探整个中国古代史的容貌,可以帮助他了解中国古代社会各阶层,不同阶段的现状和社会形态及属性,对他的工作和生活有一定的启示和帮助。 余长在宿舍窝了三天,将清朝的历史重新翻阅了一遍,加深了记忆。 清朝的十二位皇帝中,最出名的是康熙和乾隆,但余长最喜欢或者最敬佩的皇帝不是康熙,也不是乾隆,而是起着承上启下作用的雍正皇帝,哪怕雍正在位的时间仅有短短的十三年。 关于雍正的皇位得来是否光明正大的问题,一直是史学家津津乐道研究的课题,同时对雍正这个人皇位的得来,史学界一直持有两种观点。 一种观点,康熙本来要将皇位传给十四阿哥,而在康熙驾崩前,雍正连同尚书隆科多篡改了诏书,将十四阿哥改为了四阿哥,从而继位。 一种观点,康熙本就要传位给雍正,没有什么篡位之说。 余长个人比较赞成第二种观点。 康熙两立两废太子胤仁后,心灰意冷,为了防止这些皇子为了争夺皇位,骨肉相残的局面出现,将立储诏书写好,悬挂于乾清宫,等他驾崩后,才能打开诏书。 康熙采用这种方式立储的本意是不想看见骨肉相残,但最终还是出现了‘九子夺嫡’的局面,而晚年的康熙看着这种局面,痛心疾首,却又无力回天。 最终四阿哥胤禛即位,史称雍正皇帝。关于雍正篡改诏书的观点,后来被史学界证实是站不住脚的。 为什么? 因为清朝的诏书都是用满文和汉文同时书写,雍正光改汉文或者满文都不成立,因为字迹,笔画等都不一。 雍正皇帝是一名工作狂,在位的十三年,可谓殚精竭力,死而后已。有人说他是被累死的,余长比较认可这种观点。 据统计,雍正在位的十三年中,几乎每天工作的时间可以达到7个时辰,也就是我们说的十四个小时。 如此勤勉的皇帝,也为后面开创乾隆盛世奠定厚实的基础。 很多人对雍正的印象,可能停留在暴君层面,觉得他不念骨肉之情,荼毒手足,骨肉相残。 但余长认为,九子夺嫡意味着,在政治上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登基,雍正的下场也极有可能和那些被荼毒的皇子一样,甚至更惨。 雍正是军事家,政治家,他登基后加强吏治,设立军机处,改土归流,强化密折制度,摊丁入亩等.......这些改革对后世有着极大的启示作用。 没有他的承上启下,就没有后世所说的康乾盛世,这种观点,余长是认可的。 那啥......话题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 柴宁一去就是三天,没有联系余长,余长也没有联系她,但心中有所挂怀,在第四天的时候,余长问道:“宁姐,回玉溪了么?” “没,今晚或者明早。” 余长不知道柴宁上去昆明干嘛,她没有主动说,余长也不好主动问。 而在这期间,慕正可给余长打了两次电话,都是约余长一起吃饭,但都被余长以不在玉溪为借口拒绝了。 自己和慕正可仅是一面之缘,并且还是竞争对手,不管对方是何目的,在这个时候,他都不能答应对方的邀请。 一则是因为柴宁不待见对方,如果背着柴宁私底下和对方接触,柴宁知道后,始终不好; 二则对方和道玄毕竟是竞争大对手,余长属于道玄科技,虽然认可对方所说的,有竞争也会有合作,但余长的想法,不能代表公司的想法。 此外,慕正可约其吃饭,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柴宁,正因此,余长才更不能答应对方。 原本计划第二天才回来的柴宁,当晚就回来了,回到玉溪时,已经十一点多,发了条消息告诉余长:“刚回到玉溪。” 余长正在看书,并未第一时间看见信息,当准备洗漱睡觉时,已经十二点多,看了一眼,发现柴宁的信息是十一点多就发来的。 在纠结是今晚回复还是明晚回复时,柴宁再次发信息来:“没吃饭,饿。” 余长微微一怔,立即道:“不好意思,刚才看书,没注意信息,去吃点烧烤?” 柴宁应了一声,道:“不吃了,困。” 余长:“......” 见柴宁拒绝,余长又道:“家里面有牛奶没,喝点?”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柴宁迟迟没有回复,余长估计她可能睡着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柴宁的信息再次发来:“到你宿舍楼下了,下来。” 余长一愕,不是说困么,女生都如此矛盾吗?既饿又困,最终选择前者。不是说不吃了么?这女人心,海底针,还真猜不透。 没敢怠慢,余长换了身装备,轻手轻脚朝楼下而去,他不确定李铭睡了没有,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那么晚还出去吃烧烤,他定然会尾随,毕竟他对美食从来没有免疫力,如果让其知道这么晚了还和柴宁一起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五十三章 元城项目新变化 今晚的柴宁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将其身材突显得越发光彩袭人,让余长眼前一亮,绝美妆容不知是先前就已经装饰,还是为了和余长一起吃烧烤才刻意化的妆。 “不是说困了么?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坐进车后,余长笑道。 “嗯,本来很困的,但不知怎的,突然又不困了。” “想吃什么?”余长问道。 “去吃小龙虾吧。”想了想,柴宁道。 在祈盼湖不远处,有一家小龙虾非常不错,都是鲜虾,现时烹饪,并不是冰冻产品,故而生意不错,很多人慕名而去。 柴宁能吃辣,余长点了一盘中辣的小龙虾,特辣的他不敢点,不是她怕柴宁受不了,而是怕自己受不了。本来想询问柴宁是否喝点啤酒,但考虑到两人是开车来的,故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是铁律,不容践踏。 小龙虾上来后,见柴宁一时不动,余长问道:“怎么了,不想吃?” 柴宁摇了摇头,笑道:“没,看着味道挺不错。” 余长递上一次性手套,道:“小龙虾要用手拿着吃才有灵魂,用筷子夹就没有感觉了。” 柴宁道:“不都是吃到肚子里,有什么不一样?” 余长笑笑,道:“你看我。” 说完,余长拿了一只小龙虾,先砸吧砸吧吮吸了一口汤汁,然后整只放进嘴中,嘎嘣一声将坚硬的外壳咬碎,再次吮吸,去除外壳剥好后,放进嘴中,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最后在一次性手套上又吸了一番。 “看到没,就这样,才有灵魂和感觉。” 看着余长最后吮吸一次性塑料手套,柴宁柳眉轻蹙,嘟喃道:“你好恶心啊。” 余长笑笑,道:“这有什么,小时候吃辣条,没有手套,直接用手拿着,最后吃完,还将手指一起舔干净呢,对了,还有酸奶,喝完后,将上面的盖子拆开,舔一舔,不浪费一丝,这样才爽呀。” 听余长讲完,柴宁捂嘴娇笑起来,双脚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俏脸红晕,那模样像极了俏皮又美丽的动漫人物。 “别说了,怎么可以那么恶心?” 或许在柴宁看来这是恶心之举,亦或者她仅是说了玩,但在余长看来,这却是灵魂所在,没有了最后这个步棸,就少了那种感觉。 柴宁接过手套,拿起一只小龙虾,如余长刚才一般先用樱桃小嘴吮吸了一下,然后像模像样地剥壳,见她有些不熟练,余长叹了口气,拿过一个干净的盘子,将小龙虾一只只剥好放在里面。 “看你挺费劲,吃我剥好的吧。”说着,余长将盘子放到了她面前。 柴宁淡淡一笑,眼露星光,饶有深意的看了余长一眼道:“谢谢。” 当下也不客气,拿起筷子边吃,边吃便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余长点的是中辣,是为了满足柴宁的口味,而余长吃辣不如柴宁,因此差不多三分之二都剥给了柴宁,两人吃完小龙虾,已经一点多,余长道:“走吧。” 柴宁道:“吃饱喝足,没有睡意,我们去祈盼湖放礼花吧。” 余长微微一愕,见柴宁眼中兴致正浓,问道:“那么晚,去哪里买礼花。” 柴宁一笑,道:“我车里有。” 原来是早有准备呀,余长暗自感叹,不过现在是国庆假期,明天不用早起,晚睡也没关系,谁让柴宁有如此兴致? 夜幕下,祈盼湖的一个角落,两人点燃了烟花,随着火星滋滋划过,烟花升空而起,而祈盼湖也在烟花升空的瞬间被点亮,五彩斑斓的火树银花绽放在夜空,构筑了一道绚丽多彩的画卷。 柴宁看着冲天而起,犹如星辰在头顶炸开,看着这壮丽美景,她心中满是喜悦和惊叹,沉醉于这一瞬间的她显得极为美丽,身穿长裙的她犹如夜空之下的天使,将整个祈盼湖勾勒得如诗如画,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只留下的这一刻的美好。 夜风微漾,涟漪云波,礼花绽放的瞬间,好似两人的心紧紧凑在一起,只是那玉指似乎并未等来期待的温暖。 ...... 国庆假期过得很快,但和柴宁相处的这些天,让余长异常充实。上班的第一天,张天按照惯例组织召开了公司月度员工大会,安排部署十月份的工作。 会议结束后,张天将政企部总监黄视通喊到了办公室。 虽然此时的余长工作向柴宁汇报,但余长的人事关系依然隶属政企部,从张天办公室出来后,黄视通就黑着脸,将余长喊到了办公室。 余长坐下后,黄视通直接冷着脸问道:“张天是不是早就想解散政企部?” 余长闻言一愕,随口道:“我不知道呀。” 他确实不知道,他猜想张天可能要开除政企部的部分人,但从没听他说过要解散政企部。 政企部是稳定部门,有稳定的客源,有固定的市场,虽然数字并不显眼,但余长认为,张天不会解散。 黄视通如此问,难道张天和他说什么?即使如此,也不应该问自己吧?自己也就是个新兵蛋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黄视通见余长一脸淡然,气不打一处来,但极力控制着情绪道:“张天要开除政企部的五个人。” 余长道:“是吗,张总是总经理,他要如何做,是公司决策层的事,这好像和我没有关系吧?” 关于政企部秦霜几人,余长原本以为张天到年底才会处理,却不曾想,他的动作如此迅速,这说明他对政企部,对黄视通的工作已经相当不满。 想了想,余长觉得,什么时候开不是开,像秦霜等人,没有上进心,对金钱没有强烈的饥饿感,没有自己的销售终极目标,守着几个固定的客户,换吃等死,从公司的层面,这些人仿佛就像蛀虫,啃食着公司的资源,早就应该处理。 之所以拖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张天想给黄视通一个机会,看看在他的管理下,政企部能否变样,毕竟身为管理者,张天不会一棒子打死。 但结果,似乎令张天挺失望,黄视通对于政企部的管理,非但没有效益的提升,反而滋生了团队的惰性,在企业中,尤其对于创收的销售部门而言,这是极其危险的。 黄视通道:“我听说他之前找你谈过,也提过类似的话题?” 闻言,余长如实道:“张总将我喊道办公室,说了可能会成立新部门的事,这还是两个月前了,但他从没有和我提过要解散政企部之类的话。” 听完余长讲述,黄视通的脸色稍好一丝,继续道:“成立什么新部门?” 余长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只是他的想法,应该还没有完善的计划,后面两个月我一直忙着,张总也再没向我提过此事。” 关于让余长带头成立新部门的话,他自然不会也不可能告诉黄视通,而黄视通也不可能会想到,张天已经给予了余长莫大的期望。 后来,余长才得知事情的经过,张天将黄视通喊去办公室,严厉批评了他对部门的管理不善,也表达了对其下几人的强烈不满,最后没有征求黄视通的意见,直接开了包括秦霜在内的政企部的五人。 从黄视通办公室出来,余长见秦霜在哭泣,桌上已经摆满了纸巾,说明人事已经找她谈过话,余长动了怜悯之心,但最终还是并未去安慰她,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成年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秦霜来公司好几年了,可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但一直以来,工作上不思进取,碌碌无为,甚至影响了团队的战斗力,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用事实证明了,在体制内,如果你没有上进心,不思进取,那么迟早会被淘汰。 职场就是如此残酷,对谁也不例外。 员工懈怠会被公司除名,公司懈怠,会被市场除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希望秦霜他们经此一遭,在往后的人生道路上能吃一堑,长一智,树立正确的思想观,工作观。 十月份之后,柴宁开始忙碌起来,她手上有几个过千万的项目正在跟进,对于余长平常的工作汇报,她的回复都比较简介。 而元城的租赁项目,余长一直在跟进着,到了十月底,一切准备妥善,接下来便是等着招标了。 但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问题,元城县委书记因某些原因,被调离,去了人大,而县长和专职副书记为了争夺县委书记一职,疲于奔波,疏通打点一些关系。 县长属于县委二把手,政府口一把手,而专职副书记赵副书记属于三把手,再往后就是排名第四的常务副县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等人,从职务角度,两人都是县委常委,排名靠前,都有机会争夺县委书记一职。 两人在原任县委书记在时,属于一个阵营,两人的利益联盟配合得也比较不错,但县委书记离任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俗话说,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两人现下都为了更进一步,拼命疏通上层关系,使得这个项目已经进入招标环节,却迟迟定不下来。 按说,此事属于县长的本职工作,只需要他发话,自然有人去办理相关采购手续。 但是先前被县委书记摘了桃子,蛋糕分小,他获得的政绩本来就小了很多,现在书记已经去了人大,虽然人大主任也是常委,但是已经远离了权力的核心,如果现任县长想要翻盘,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此事经此一拖,就到了十二月份,而县长和赵副书记的最后竞争结果已经出来,经玉溪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县长升为书记,而赵副书记升为县长。 局面敲定后,原本同一阵营的两人,关系开始疏远,变成了两个不同的利益团体,但是政治讲究的是权力的平衡,如果权力的天平倾向于某一方,对于元城的施政而言都不是好事。 因此,从海市调任了一个副市长来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起到润滑和牵制作用。(注:海市的‘市’,属于未设区的市,不同于玉溪市,属于县级单位。) 在新一轮的常委会以及常委扩大会议上,两人围绕着自己的利益团体展开了一番较量,最后的结果如下。 第一、资金方海投资本因为已经于元城签订了租赁协议,作废合同意味着和前任县委书记彻底翻脸,因此资方不变。 第二、第一个包和第二个包的金额发生了变化,第一个包变成了1000万,第二包变成了3000万,这是权力的制衡带来的结果。 没变之前,第一个包是原任县委书记的,第二个包是现任县委书记的,既然他现在已经是一把手,那么谋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自然不在话下。而之所以保留第一个包,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能和原任书记闹掰,在政治上这是极其不成熟的表现。 毕竟对方虽去了人大,但依然是县委常委,从权力制衡的角度而言,日后还要配合,还需要拉拢,毕竟虽然县委书记管人事,但政口干部正常程序需要通过人大的人代会产生,人大主任依然有很大的权力和操作空间在人代会上给他使绊子,为了不让人大主任倾向于政口,变成政口,也就是现任赵县长的支系,他不得不将这个面子给原任,故此保留了1000万元这个包。 第三、余长的第三个包金额从1200万变成了1500万,而盛鑫科技的包最小,从800变成了500万。 这个结果是原赵副书记,现赵县长为柴宁争取的结果,不管对柴宁还是对余长都是一个极好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原先谁也没有想到,而这个结果一出,盛鑫科技的陈耳几乎连肺都气炸了。 本来第四个包要直接合并到其余几个包的,但是常委会有人反对,最后为了权力平衡,其它常委做出了让步,保留第四个包,但金额降为500万元。 陈耳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元城,先前就输柴宁一筹,此次的结果,再次狠狠打脸了陈耳,打脸了盛鑫科技。 此消息在公司传开,立马一片欢声笑语,所有人激动万分,就连先前被抢单子的赵永也难得过来向余长道贺。 在去年的时候,赵永负责的公检法部门,一个六百多万的单子被盛鑫科技截胡,虽然最后张天并未问责,但赵永的脸上依然挂不住,此次余长和柴宁在元城的胜利让其有种解恨之快感。 “余长,看不出来,你如此厉害,真特么解气,盛鑫这些小王八糕儿。”说完赵永丝毫不掩饰其内心的兴奋。 余长淡笑自如,道:“这都是柴总监和总公司林总监的功劳,我是奔着学习的目的去的。” 赵永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小子,进步不小,都开始会打官腔了。” 余长道:“赵总监谬赞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相比于黄视通,赵永的心胸更为广阔,最主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余长和其没有利益纠纷。 而黄视通作为部门总监,政企部的项目由柴宁指导或者协助余长完成,他脸上早就挂不住了,但在人前,他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无所谓,同时也丝毫不吝啬地表达了他对余长的认可。 但在余长看来,对方的认可和赞誉都因为开除秦霜等人的事情,显得多少有点虚假。 此项目在十二月初的时候正式挂网,十二月底时完成了招标,道玄科技以总公司的名义投标,最终以1488万顺利中得第三个标。 「关于国家的政体,机构,相应的职能部门,以及人代会,党委会的区别等,如果一一细讲,差不多可以开一本官场小说,但这些年官场小说比较敏感,尺度一定得拿捏到位,否则随时存在‘咔嚓’的一下。」 第五十四章 政府采购的几种常见方式 元城的项目实行的是公开招投标,这里需要提一下关于政府采购法规定的几种采购模式。 第一、公开招投标。公开招投标按照分类方式分为‘国内公开招投标’和‘国际公开招投标’,这里我们只涉及国内的采购,故以国内而言。政府采购法以及相关文件规定,针对政府单位和事业单位,货物类产品项目金额超过100万(这个上线金额在2018年以后变为了200万),则需要实行公开招投标。 公开招投标需要挂政府采购网,省采购网以及中国招标网等相关,挂网周期一般不小于21日历天。 公开招投标实行的是一轮报价,综合评分的招标模式,根据评标委员会评标打分,最后得分最高者为中标候选人。 第二、竞争性谈判,项目金额高于20万元低于100万元,并且采购类别单一,又属于政府采购集中采购目录的,可采用这种方式,比如某单位购买100台电脑,电脑作为单一产品,又属于政府集中采购目录,并且金额未超100万,便可使用这种采购方式。 竞争性谈判实行三轮报价,低价中标的模式。到2018年以后,实行两轮报价,低价中标。 竞争性谈判的原则是,第一轮报价后,需要进行资格审查,从商务资质,厂家授权,是否响应招标文件等方面进行审核,审核通过,则进入第二轮报价,如果审核不通过,则投标终止,无权参与第二轮,第三轮报价。 竞争性谈判的挂网时间不低于3个工作日,加上制作标书,开标周期不低于5个工作日。 第三、竞争性磋商,项目金额高于20万元低于100万元,并且采购类别复杂,产品有属于政府集中采购目录,也有属于非集中采购目录的,可采用这种采购模式。 竞争性磋商实行的是,三轮报价,综合评分,最后得分最高者为中标候选人。当然,2018年以后,将三轮报价变为两轮,即:两轮报价,综合得分最高者为中标候选人,这有点类似于公开招投标的采购模式,区别在于报价轮数。 竞争性磋商的挂网时间不允许少于5个工作日,加上报名、投标、公示等时间,时间一般不少于13日历天。 第四、询价采购。询价采购实行一轮报价,低价中标原则。这种采购方式一般适用于金额在20万以下的采购,当然金额大小,视各区域具体政策而有所不同,有些地方100万以下,属于政府采购目录,并且采购产品类目单一,也可以实行这种采购方式。 相比于前面三种采购方式,这种采购方式比较简单,快捷,当然,因为金额小,竞争也相对较小,但是这种类型的采购和竞争性谈判一样,在控标环节,并不一定好控标。 此外,还有‘单一来源采购’、‘分散采购’、‘集中采购’、‘邀请招标’以及2018年后出现的‘网上询价’、‘网上超市’等各种采购模式,当然,这些我们后面遇到具体的项目再细说。 不过,邀请招标,在这里先简单提一下,因为后面即将出现【邀请招标】的案例。 邀请招标需要满足以下三个条件: 1、项目技术复杂或有特殊要求,导致只有少量潜在投标人可供选择; 2、受自然地域环境限制,使得潜在投标人更为有限; 3、涉及国家安全、国家秘密或者抢险救灾,适宜招标但不便公开招标的情况。 【此外,对于某些特定情况,如国家重点建设项目或地方重点建设项目的邀请招标,可能需要得到国家的额外批准。而在一般情况下,招标人可以自行决定是否采用公开招标或邀请招标。】 总的一句话概括,便是:【依法必须公开招标的项目,因存在需求条件和市场供应的限制而无法实施公开招标,且符合法律规定条件情形的,经招标项目有关监督管理部门审批、核准或认定后,可以采用邀请招标方式。】 公开招投标、竞争性谈判、竞争性磋商是目前行业内使用最为广泛和普遍的三种采购模式。 但不管选择或者适用于哪种采购模式,依然离不开项目五控的核心要素,即:控制客户关系、控制方案参数、控制招标公司、控制评委、控制标书。 元城的项目,金额都超过了政府采购法规定的限定金额,因而四个包都实行了公开招投标。 在十月底的时候,鹅城矿业的网络建设和平台搭建的项目进入了尾声,宏观施工部分已经完成,进入了全面测试,调试环节。 在十一月初的时候,经过为期两周的测试,最终完成交付,在运行一个月无问题后,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完成了验收,并且顺利收回了合同规定的97%的货款,剩余的3%作为质保金,需要等到一年后才能支付。 自从上次接受了余长的小礼物后,鹅城矿业网安中心的李德明和余长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余长深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在几次试探后,余长还是向公司申请了一份报酬,在单独两人相处时,他悄悄递给了李德明。 李德明先是推辞了一番,后面悄然收下,道:“明年的二期、三期项目加油,你们第一期做得非常漂亮,第二期第三期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对你们比较有利。” 余长笑道:“那届时还得李主任多多帮忙,友情定然后补。” 李德明明白,故而点头,有些话不需要说明,他都懂。现在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感情,有时候需要通过物质的东西维系,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通过物质维系的客户关系,往往又是最为薄弱的,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个人的天性都有征求利益最大化的本性。 因此,销售员有时候存在的价值,便是将需要通过物质维系的关系,慢慢变为需要通过感情,通过交心维系。 魏翔虽然爱喝酒,爱看敦煌舞,喜欢黑丝大长腿......也接受了余长的小礼物,但涉及经济利益之类的,他都拒绝,用其话而言,他认可的是余长这个人,能够和他一起喝酒欣赏舞蹈,已经是人生一大快事,其余的就免了。 余长尝试了几次,魏翔都拒绝,道:“如果你还想和我处兄弟,就不要这样,否则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魏翔的态度坚决,余长不好再坚持,给她女儿买了玩具,逢年过节表示,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有些人和你相处,是为了利益交换,或者权力变现,而有些人和你相处,确实是因为你的为人和做事。 李德明属于前者,魏翔属于后者,他喜欢余长的为人,但也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而往往是如魏翔这种人,一旦认可了你,那就可能一辈子都会认可你。 利益捆绑的关系只是暂时的,彼此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互妥协,这是社会,尤其是商品化市场经济的常态。 鹅城矿业住建局有个项目,十月份的时候余长去跑了两次,也在赵副的介绍下,接触了采购方的几名负责人。 但是拜访下来的效果并不是太好。 此项目为【核心机房服务器和软件升级的项目】,总预算在42万元左右,在余长拜访前,已经有一家公司在跟进,并且这家公司和客户的关系以及粘性都不错,同时因为运维的原因,客户的需求,实际情况,痛点都十分熟悉,提出的解决方案,也符合客户的具体需求。 这样一个单子,一般竞争的供应商不会太多,而经过几次拜访,余长见暂时没有效果后,便选择性暂时放弃,打算处理完元城的事情再来跟进。 但在他想要继续跟进的时候,该项目已经挂网,余长并未让公司买招标文件,而是拖了一个朋友用其他公司买了招标文件,一看之下,见参数写得很死,采用竞争性磋商的采购方式,控标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单子的竞争。 但是这个标最后的结果出乎了余长的意外,中标的并不是原先这家公司,而是昆明的另外一家公司。 方案是原先这家公司提供的,但在第一轮时他们的标书就出现了问题,被当场踢出局,而昆明这家公司明显是来抢标,准确来说,是来碰运气的,但是这一碰,就中标了。 按说竞争性磋商的采购方式一般而言,都不容易被抢标,但是项目五控的第五控,【控制标书】出现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按此,甲方有权废标,终止采购,重新挂网,但是甲方并未这样做,因此便宜了昆明那家公司。 余长后来感叹,公司的项目五控,每一个环节都有其应有的价值和意义,有时候不管你前面做了多少工作,但是某一个环节出现错误或者疏漏,就会让你先前做的所有工作都付诸东流。 而有时候一个上千万的单子可能是一个销售人员花费了几年的时间跟进的,因某个环节出问题而前功尽弃,足以让一个销售人员万劫不复,一辈子的机遇和几年的财富都如流水。 所以,我们销售人员要切记,做项目,随时保持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思想状态并不一定都是坏事。 元城的项目在2014年12月份中标,但签合同、交付实施是在2015年,用了大概3个月的时间完成的交付。 按说,完成交付后,顶多一个月到两个月,资方就应该付款,但作为海投资本的资方一直到2015年的7月份才将货款打到总公司。 期间也出现了诸多事宜,总公司的商务部、余长、柴宁都做了一番努力,再次协调处理了资方的一些关系和利益后,才最终将款收回。 所以,任何一个偶然的背后或许都会存在必然,你不去做工作,不去梳理一些关系,哪里有一帆风顺的事。 关于业绩的划分,是划分于总公司,还是分公司,林静瑶出奇的没有争辩,这说明,在此事上,她向柴宁服软,不过最后总共司给予了林静瑶应有的奖励。 但将业绩和对应的提成都核算到了玉溪分公司。 而分公司的业绩划分,有一半划到了柴宁所带领的医疗部,有一半划到了余长所在的政企部。原本柴宁是不想要这部分业绩的,但在余长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笑纳了。 一个人要有感恩之心,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公司,甚至你的客户。 这个项目其实出力最小的是余长,而项目的重点和走向,都是柴宁和林静瑶使的力,即使将此项目业绩的80%划分给柴宁部门,余长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被浮云遮望眼,作为有着长远销售终极目标的人而言,从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而受到影响。 柴宁和张佳华具体跟进的几个项目,塔区医疗系统和澄市医疗系统的项目也顺利拿下。 不出意外,柴宁所在的医疗部,又是这年公司的销冠,全部门累计完成了2700多万销售额,回款金额也达到了2500万。 而到十二月底的时候,余长个人的业绩已经到了1500多万,不但是公司的销冠,同时也是公司的新人王,这让余长惶恐的同时,对销售之路再次坚定了无语乱比的信心。 没出意外,玉溪分公司,今年的业绩应该接近2个亿,比之上一年提升了将近30%,这是一个极为耀眼的数字,也是属于荣耀的时刻。 到了当年的十二月底,全公司业绩以及对应的回款统计出来后,最后的业绩定格在了1.8921亿元,这个数字一出,张天极为高兴,当晚请全体员工吃大闸蟹,人均六百元,全公司将近叁万元的花销,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往年,大理分公司的业绩一直仅次于昆明总公司,排在第二,但今年被玉溪分公司超了,可想而知张天有多么解气。 总公司董事长对此极为高兴,全公司今年的业绩已经超过了7个亿,比之去年提升了将近百分之二十,为了庆祝这伟大光荣的时刻,李振海决定年后开全体员工年会,而年会的地点定在了昆明。 往年,因为业绩稳定,上下浮动不大,各个分公司,并没有太大的亮点可以拿出炫耀,因此年会都是分公司自信安排和解决。而今年,李振海如此,似乎在传递一个信号,他对张天极为欣赏和认可。 「政府采购的方式,程序,步棸,规则......如果不是处于这个行业的,理解起来可能会比较吃力,我在写的时候,也尽可能精简,以免影响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张天意 张天开了政企部的5人后,一直没有补足人员,而政企部,包括余长在内,仅剩三人。 余长不确定此事黄视通有没有和张天沟通过,因为一直到次年的三月份,原有的老客户都是黄视通和钟云海在维系。 原本余长以为,黄视通会重新划分市场范围,毕竟现在政企也就三个人,余长的市场是元城、平城以及鹅城,而另外的地区的客户,光靠钟云海和黄视通是没办法维系过来,即使维系了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并且,总体而言,元、平、鹅三城,相比其他区域,确实落后太多,购买能力和其他区域相比,用贫瘠形容丝毫不为过。 但是一直到次年过完年,黄视通都没有重新划分市场的想法,余长不好主动提,因此此事便搁浅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公检法部的李铭,到年底的时候,完成的业绩是四百多万,而薛斌的效率一如既往地惊人,完成了六百多万,并且这些单子都是薛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超过百万的项目很少。 从产量的角度而言,薛斌和李铭都仿如销售机器,效率之高,让人折服,如果从这个角度而言,余长虽完成了一千多万,但其实不算什么。 方琳勉强达到了及格线,完成了三百二十万,至于宋雨佳则和李铭接近,宋雨佳鹅城教育局以及海市教育局的项目,基本撑起了她全年的销售业绩。 宋雨佳为人豪爽,虽然喜怒常挂脸上,但在不断的销售实践中,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销售之路,也就是我们说的,适用于个人的销售模式。 但公检法部门的杨轻洪完成的数字就不是太好看了。 年初定的任务是300万,似乎销售新人第一年定的都是这个数字,但是从九月份以后,一直到年底,杨轻洪都没有再出单,他完成的数字是212万元。 并且这212万,其中绝大部门都是赵永分给他的公司原有的老客户,他的数字和工作状态让赵永极为不满意。 所有的销售新人中,唯有杨轻洪没有完成公司或者部门年初既定的任务,这样让赵永脸上有些挂不住,和杨轻洪谈了几次话,但效果都不是太明显。 在十月中旬的时候,余长也和杨轻洪谈了一次。 “轻洪,爱情固然重要,但我们的立身之本依然在工作,我相信你也明白,这里是社会,不是校园,棒棒糖的爱情已经不存在,没有面包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公司有公司的竞争和考量,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规划和打算,我们毕竟是同事,也是朋友,还是舍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你需要尽快将精力放到销售工作上来。” “每个销售人员的表现,部门总监看着,公司高层也在看着,我们都是初入行,能够证明自己的除了业绩,别无它法。” “赵永能够将公司原有的一部门老客户分给你,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不像我,黄视通分给我的三个县市,都是贫瘠之地,今年能够出这些大单,于我而言,是侥幸,是运气......但我依然没有放弃努力,没有放弃成长。” 杨轻洪为人随和,甚至随意,余长所讲,他都懂,但是他似乎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一时无法自拔。 人们都说,陷入爱河的人是盲目的,在大学期间,杨轻洪就有过数次恋爱的经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而他和现女友的相处,虽然嘴上不说,但余长觉得两人长久不了。 两个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不同,可以有短暂的爱情,但是不可能会有美满的家庭。 当然,这些话,余长不会和杨轻洪说,即使说,也会拐弯告诉他。 那次的谈话后,后面的几个月,杨轻洪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似乎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销售工作也提不起太大的激情,时常迟到......一直到次年春节前,人事经理找他谈话,他才恍然大悟,但是为时已晚。 年前,人事经理让杨轻洪自行辞职,公司会按照规定给予应有的补偿,这时,杨轻洪才慌了。 而恰在此时,他的女朋友和他提出了分手,至于分手的原因,余长等人知晓一二,好像是女方脚踏两只船,而杨轻洪其实只是备胎之一。 一时间,杨轻洪变得颓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急速下滑,女朋友这件事在那之后,他没有再提,但大家都知道,她对他的伤害不小。 办理完离职,走之前,请了同来的几个新人一起吃饭,那晚他喝醉了,同时从他的自言自语中余长看得出他后悔了。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后悔的针水】,公司不养闲人,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买单,这次的错误或者刻骨铭心的经历,给他的打击和伤害不小,但未必是坏事,至少将其从悬崖边拉回,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 毕竟,大家都还年轻,只要对人生活依然抱有信心,那失去的一切可以再拿回来。 杨轻洪走的时候,拒绝了余长等人送其去车站的提议,用他的话说,不想大老爷们儿分离时,伤感。 杜海涛跳槽后,教育部总监一直没有补上,都是张天在暂行代管。其实教育部门有一个人是合适的,这个人叫迟仁厚。 池仁厚,来公司五年,业绩不是最突出的,但每年都有进步,与公司各部门人员的关系都不错。 同时,他也有一定的管理天赋和才能,按说如果杜海涛跳槽后,他是最有可能接替他位置的人,但不知张天出于什么考虑,这个位置一直没有补上。 迟仁厚对权力似乎也没有什么欲望,站好自己的岗位,干好自己的工作,各扫门前雪,似是在韬光养晦。 黄视通后面找了张天,是关于补充部门人员的事,张天的回答是,现在已经接近年底,即使补充也需要等年后再行安排。 张天没有问黄视通需要补充几人,说明他对黄视通依然存在着不满,而这些黄视通其实看得见。 黄视通身上有一个很大的有点,那就是他能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不急不躁,即使明知张天对其有意见,他面对张天时,依然谈笑自如,不卑不亢。 分公司有自主招聘人员的权力,也设置了相应的HR岗位,但一般而言,除非这人非常优秀,否则他都遵循总公司安排,由总公司HR招聘后分发下来。 关于政企部市场的划分,余长找过黄视通,黄视通也答应下次和张天碰面时,会和他交换意见,但是此次去找张天,他压根就没提。 余长无奈,但关于此事,又不能直接找张天,否则越权之嫌更大,也会让张天对其滋生异样眼光。 关于为何年后才考虑补充政企部人员,以及为何空闲教育组总监一职,余长一直想不通。 人事HR建议过张天,及时扶正一位部门总监,管理教育部门,但几次都被张天拒绝了:“不急,再等等。” 这一等,就到了2014年的春节后。 如果仅仅考虑教育组部门总监一人,公司适合的人至少有两个,先前提到的迟仁厚是一人,医疗卫生组的张佳华是一人。 但目前的局势看,张佳华虽然时常被柴宁训斥,但依然是她的得力干将,除非张佳华自己想走,否则柴宁不会轻易放人。 对于公司人事的考量,是张天需要思考的问题,余长对此不感兴趣,他唯一考虑的是,如果黄视通不重新分配蛋糕,那么对于明年如何跑鹅、平、元三地市场他已经没有了思路。 而2014年春节后,余长才明白了张天的意图,之所以迟迟不决定总监的人选,不是他没有合适的人,而是有些人早已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而迟迟没定,是他一直在考量这些人,只选最适合的,不选择资历最老的。 最后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选择的人既不是医疗卫生组的张佳华,也不是教育组的迟仁厚,而是公检法组的康帅。 康帅,和赵永一样,都是06年进公司的,来目前已经八年的时间,而他除了政企组,其他组他都待过。 康帅为人谦和,嘴角随时洋溢着笑容,但进公司8年,除了资历老点外,个人能力,相比迟仁厚稍弱一点,业绩也只能算平平。 不过,有一点,他在过的所有部门,都能和自己的直系上司搞好关系。 余长不明白为何张天不选择迟仁厚,而是选择了康帅,因为从个人能力,管理能力,迟仁厚应该比之康帅更为适合。 但,后面,余长就发现了康帅的才能,同时也暗自佩服,张天的识人用人能力。 康帅的个人能力不是很突出,但是他却能够紧密的团结部门的各个人员,诸如宋雨佳后面都对康帅赞不绝口。 康帅,名字中带着个‘帅’字,但人长得一般,个子不高,刚刚突破一米六的及格线。不过他在团队中,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精准,充当了润滑剂、出气筒、苦恼诉讼机、局势分析判断机等角色。 也因此,在14年的各部门市场销量的比拼中,他是为数不多,能够和柴宁抗衡的人,当然,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柴宁胜出。 一直到14年春节后,政企部补充人员,黄视通依然没有和张天提及为余长重新划分市场之事。 余长觉得无奈,但也并未流露任何的负面情绪,一如既往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政企部来了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两个男生分别叫周海,邹举,女生的名字有点特别,类似于电视剧或者小说里人物的名字,叫韩绫儿。 塔区、澄市、江城、华宁、海市等市场都划分给了三位新人,而余长依然守着三块贫瘠的土壤。 这种分配对于余长而言,是极其不公平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如此划分,具有很大的针对性。 黄视通在针对余长,并且是有理有据的针对。 柴宁原本打算直接和张天说此事,或者将余长直接调到医疗卫生部,但是都被余长拒绝了。 柴宁无奈,两人的相处,已经让她知道余长的个性,如果这个时候再为余长出头,极有可能让余长没有台阶可下,做实了有些人嘴中软饭男的称号。 因为余长获得了年度个人销冠以及最佳新人王,已经让部分老员工心中不忿,觉得余长配不上销冠的殊荣。 同时公司也传出,余长没有什么本事,没有多少能力,销售上也没有多大天赋,之所以获得销冠和新人王,无非就是女人的帮忙。 女人,指的自然是柴宁,而也因此,余长无形中就披上了软饭男的标签。 如果这个时候,柴宁再从中搅合,那么余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余长知道这些,但却没有想到,自己获得销冠以及新人王无形中让很多人‘记恨’上了自己。 而这种记恨是始于虚荣心作祟,要消除这种矛盾,唯一的途径就是再次证明自己。 但守着贫瘠的三地,想要再出大项目,拿到销冠几乎不可能,余长清楚,公司的高层也清楚,张天更清楚。 对于余长目前的市场划分,他不相信张天看不到,而张天之所以没有干涉黄视通关于市场的划分,极大的可能是在考量余长。 如果这个时候,柴宁提出重新为余长划分市场,或者直接将其调到医疗卫生部,张天考虑到柴宁的能力和影响力,一定会答应。 但如果那样,那么余长在张天心中的评价极大可能会大打折扣,因此,这个时候,他不能让柴宁为其出头,更不能主动去找张天。 【时间是沉淀一切的基础,奋斗是成就一个人的途径,而方式方法则是成就一个人的战略。市场很糟糕,但就此放弃希望,就等于放弃了高层对你的考量。】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雄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设立目标,树立信心,余长始终相信,胜利和美好终会不期而遇。 「本章修改了几遍,感觉还是不满意。」 第五十六章 分享几个案例 薛斌完成了六百多万,大部分单子虽小,但其中有个项目比较特别,可以拿出来分享。 之前,我们说过,在张天的市场划分里面,薛斌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因此他的市场是最广的。 公司所有的市场,只要没有人跑的,他报备公司后,都可以跑,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似乎充当着后备补遗力量的角色。 他跑得非常勤,同时出单的效率也非常之高,就拿2013年而言,他签订的合同总数接近60个,让余长暗自心惊的同时,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折服。 关于薛斌的身份,余长是从柴宁口中得知的,他是总公司薛副董的公子。 得知这一消息后,余长暗自心惊。 因为后面柴宁继续道:“薛副董是公司的股东,挂了公司副董事长的头衔,但不参与公司管理。他不但在09年的时候出资投资了道玄科技,同时还投资了其他诸多领域多达十多家公司。” 余长讶然:“这么说,薛斌是妥妥的富二代?” 柴宁道:“是的,不是一般富有。” “比你还富有么?”柴宁家境也非同一般,余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此事。 柴宁撇撇嘴,并未回答余长这个问题。 一般而言,出生于比较富裕的家庭,都不能太吃苦,也基本从事不了销售工作。 但是薛斌是个例外,从柴宁的讲述中,余长得知薛斌的家教很严苛,从小到大他从未享受过所谓的富二代应该享受的荣光和优渥,在高中毕业之后,家里面基本断了他的生活费和学费。 他念大学的所有费用,基本都是靠他自己双手赚来的,即使逢年过节,亲戚朋友,他父亲的合作伙伴给予的红包,压岁钱都会被母亲无情收缴,名其曰,替他存钱,实则是希望薛斌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属于他的东西。 薛斌从没有富二代的傲娇和优越感,反而为人极其低调,性格有时候虽然有点孤僻,但相处下来,只要走心,他都会接纳。 同时,他对大客户销售的理解是最为深刻的,比之李铭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不得当初他不用参加公司的新人培训和考核,原来他有这样的关系。”余长喃喃道。 “在这件事上,薛斌或许用了他父亲的关系,但从结果而言,并不一定是坏事。他不想隶属于任何部门,也是张天特许的,他不想受到任何束缚,只想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能力。” 对于薛斌,柴宁讲了很多,同时他也告知余长,薛斌此人的眼界在同龄之上,让余长可以和他多交流,沟通,没准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 也因柴宁的提醒,余长开始关注薛斌,而在薛斌签订的60多个合同中,有这样一个案例非常有价值,可以拿出来分享。 这是海市林业局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金额在50万元,为什么说这个项目特别? 2012年以后,国家开始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这个大背景下,森林防火、植被保护、稀有物种保护、退耕还林等成为林业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之一。 在建水和海市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山,被称为‘蚂蚁山’,此山临近海市,有一片自然森林保护区,其中植被物种高达六十多种,并且其中有两种植被,唯独中国独有,已经申遗,可谓植被中的黄金。 而此山向上是海市,向下是建水曲江,位于两县市交界的海市和建水又分属于玉溪和红河,因此在管理和协调上存在着一定的难度。 海市林业局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植被不被迫害,向上申请后,上面给予了专项资金,因此决定实行栅栏防护工程,即将这片区域的所有植被都用栅栏圈起来,距离植被地带20米的地方设置防火沟,然后在栅栏上安装监控摄像头,对全林域进行24小时防控。 摄像头大部分采用红外检测摄像头,有人或者动物靠近就会报警。 栅栏工程已经全面安装完毕,据说造价近千万,而监控系统也由当地电信出资,准备进场实施,因为此林域的面积接近1400亩,因此监控系统的造价也超过了千万,在海市林业局,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项目。 林域涉及面广,覆盖高,施工难度不小,因为户外施工,大多数采用光纤铺设的方式,增加成本不说,设备的取电也是一个大问题。 而在当时,全国供电中转设备厂家,比较出名的有金玉祥、施耐德、安泰等厂家,华为是后起之秀,主要针对弱电基站,因此当时还没有全面在市场推广。 因为涉及面广,考虑取电问题,因此需要购买电容中转设备,电容中转设备虽也在道玄科技的经营范围,但当时并不是强项,也不是主打产品,属于比较边缘的可有可无的产品。 之所以提及这个单子,是因为这个单子的利润做得非常之高,当时薛斌跑这个单子的时候,几乎没有竞争对手,可谓一马平川,也几乎没有多少阻力,顺理成章的就做进去了。 该项目,总共需要采用5台供电中转设备,每台设备的成本加上运费,施工费也就在25000元左右,但是薛斌翻了好几个倍,直接将每台的价格翻了四倍,报到了10万元每台。 林业局觉得几千万的大头都已经花在了前面,又怎会在乎这区区50万,也因此,这个项目并没有招标,直接与甲方签订了合同。 当然,这个项目的回款有点慢,一直到14年年底的时候才回的款,最主要的原因是,电信的施工进度慢的原因。 此项目作为公司典型,又高利润的项目,被张天拿到了全体员工大会分享,并且为了鼓励薛斌,除了公司正常的提成外,张天拿出10万元单独奖励了他。 钱不钱,我们先不讨论,但是张天此举,极大的激励的销售人员,在往后的项目中,尽可能做高效,高利润的项目。 项目的经过是这样的,薛斌跑海市的时候,从客户口中得知林业局有这样一个大项目,但他并未第一时间拜访客户,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项目现场。 而在项目现场,他刚好遇到了电信和业主甲方的人,而几人商讨的正是关于设备中转取电的问题。 余长上前悄悄在旁边听了几句,随后拿出烟准备发,这时客户说道:“这里是林业重地,不允许抽烟,你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薛斌连忙拿出名片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根据刚才几人谈的内容,道:“我们公司可以做取电中转设备,可以为贵单位提供解决方案。” 业主道:“项目的情况你了解了么?怎么就可以提供解决方案?造价多少钱?” 薛斌解释道:“来此之前,我就打听了项目的相关信息,林域总共1400多亩,呈现半圆长形,东边的取电塔距离林域两公里,可以和相关部门协调,从那里取电,然后分散到各个强电中转装置,再为对应的监控摄像头供电。” 说到这里,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至于造价,应该50万左右就能做下来。” 业主闻言,道:“真的50万就能做下来?既如此,你就出个方案,明天到单位来找我。” 就这样,薛斌当天就联系了厂家,讲了项目的概况,并连夜做出了方案,第二天就去找了业主方,经过业主方的讨论,这个方案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就这样,薛斌凭借着对销售商机的敏锐,轻松拿下了这个单子。 另外一个项目是方琳的,也可以拿出来分享。 方琳不同于宋雨佳,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比较腼腆,又有点呆萌的感觉,但她的眼睛特别明亮,让人第一眼看见,就会被她的眼睛吸引。 方琳身材娇小纤瘦,身高不足一米六,但爆发力不小,在江城的一个医疗卫生系统中,她几乎没有费多大力就拿下了一个四十多万的单子。 这个单子是这样的,江城妇幼保健院需要购买两台服务器,一台边界防火墙,一台超融合设备,以及数台交换机,总预算四十万出头。 在方琳跟进这个项目的时候,竞争对手已经跟进了快三个月,时不时就去客户那里游说,吹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表面上看,也似乎和客户抱了一团。 在此背景下,方琳进去,尤其是作为新人,一般而言,没有任何胜算,但是最终她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此项目。 项目复盘时,用她的话解释是,她没有做什么,客户就选择了她,至于为何选择她,连她一度都觉得郁闷,毕竟竞争对手,产品演示,商务公关,解决方案,客情关系都做在了前面。 后面方琳说,可能客户觉得竞争对手的形象过于邋遢,头发不打理,鼻毛不修剪,给人的感觉极为不好。 而反观方琳,因为受到柴宁的影响,她穿衣搭配,有自己的风格,这种风格往往给人眼前一亮,清新脱俗的感觉。 而客户似乎恰恰喜欢这种类型,因此最终将项目给了她。 所以从方琳的这个例子,我们知道,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和业务修养对客户的印象有多重要。 【勤奋是成功的基础,但不是必然,比勤奋更为重要的是一个人业务修养以及内在,外在形象。】 为此,我们也分析一下,在销售过程中,如何能够吸引客户,或者说如何能够‘镇住’客户,这些在销售兵法中有提及,但不够全面,根据销售经验结合自身领悟,有以下几点。 第一、用最少的时间,金钱,精力树立起一个大家最容易尊重和接纳的个人形象,比如男性销售员要穿西装出门,出门前,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发型,胡子,指甲,鼻毛等,而女性销售人员,最好化淡妆,喷一点淡淡的香水,穿一身得体的衣服,不一定非得职业装,但看起来需要正式一点,这是对客户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如此客户才能尊重你,接纳你。 第二、身上有一个比较显眼,能够快速吸引客户的地方。男性可以是一块表,你使用的手机等,女性可以带项链,耳钉或者美甲等。表作为男性的标配,是最容易吸引客户注意的,比如现在余长戴了一块将近两万元的表,就是柴宁为其选的,当然,西服也是。这也是为何,很多老板,创业之初宁愿租房子住,但也要买豪车,买豪表,穿名牌的原因。试问,谁不想和一个看起来成功的人交谈,将自己的形象包装成功,是成功的第一步。 第三、自信。有自信的人去到哪里都有能量,而这股能量往往可以影响或者传递给别人,也包括你的客户。自信可以让一个人说话有分量,可以让人跪服,也可以让客户对你另眼相看。因此销售人员,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场合,都要步履坚定,铿锵有力,展露笑容,抬头挺胸...... 有了以上这三点,按照销售段位划分,你基本就达成了‘利剑无意’的销售段位,这足有让一个普通菜鸟销售人员步入正轨。 销售兵法是想通的,做项目的方式方法也可能殊途同归,但每个销售员又是矛盾的独立体,因此最终每个销售人员都要形成自己的销售模式,也就是我们销售界所说的【销售之道】。 胖子李铭的眼光是极为敏锐的,一个项目他能很快分析出重点,以及针对这个重点,应该做的事情,也因此,他的出单效率也仅次于薛斌。 如果一个项目他分析后,觉得没有希望,他会果断放弃,不会在上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看,李铭似乎得了兵法真传,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成长到了销售段位的第二阶段‘重剑无锋’或者第三阶段‘软剑无常’。 如此比喻,似乎有失偏颇和公正,销售之道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时间和次数的积累。 李铭唯一不足的一点,便是个人形象,作为一个胖子,不管外在如何包装,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始终差强人意,而这就需要其他方面来进行补强,比如你的话术,你的知识面,你的眼界能否快速吸引或者镇住客户。 每个人都有短板,有的人天生口吃,有的人矮小,皮肤黝黑,有的人反应迟钝,但最终都成为了销售界的高手。 为什么? 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避开了自己的短板和不足,在其他方面补强自己。 「大客户销售的时间周期一般都比较漫长,文中涉及的部分案例,在真实环境中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和周期,但为了阅读体验,有些时间需要进行淡化或者修改。」 第五十七章 不期而来 从公司传出绯闻,到余长和柴宁消除隔阂,以往日的模式相处......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司的绯闻会逐渐消散,但一直到14年春节放假前夕,这些绯闻依然存在。 对于八卦之人,余长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一直被议论着,不管对柴宁,还是余长始终有一定的影响,毕竟都是有情感的动物,也是公司的一员,谁能无视它们的存在? 春节期间,余长回想了和柴宁从认识到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柴宁,如果说余长没有想法,或者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但余长自己评估不好,这种好感,更多的是来源于工作,还是源于生活,源于柴宁这个人,而不是她目前的身份。 同时,静心细想之后,余长觉得,柴宁对他应也有好感,否则不可能为余长做一系列的事,不可能一起泡温泉,不可能留余长在家中过夜,不可能帮余长准备早餐以及洗内物...... 后面余长了解到,在国庆期间,柴宁上去了昆明三天,那三天她其实是去相亲的,是家里安排的相亲活动,结果可想而知,柴宁只是为了给家里一个答案,走个过场,她八成没有一个看得上,甚至连对方的微信都懒得加。 柴宁对余长有好感,余长可以肯定,但他不能肯定的是,这种好感,是不是喜欢? 因为连他也评估不好,自己对柴宁的好感是依赖还是喜欢,抑或其他。 而这些答案,又需要时间去慢慢浮现。 但有一件事情,余长极为肯定,春节期间,只要自己一天不联系柴宁,听不到她的信息,就感觉像缺失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余长有些急躁和烦闷。 除夕之夜,柴宁发了一个朋友圈,配图不是丰盛的晚餐,也不是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而是一扇窗子,窗子之上有一个人侧身而坐,而窗外是皎洁的月亮孤单地悬挂于天际。 月光倾洒而下,明亮了房间,但窗台上的人儿显得如此之寂寥和惆怅,青丝抚乱,心中似充满了万般心事。 而配文确实李清照的一首词的第一句。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这是李清照为四年外出未归的丈夫赵明诚,所做的一首词,这首词表达了她对赵明诚的思念之情,以及她独守空房的孤寂难耐。 完整版的词是这样的: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借物表达心中思念之情,‘想你想得人都消瘦了,这或许是最为动人的情话吧。’柴宁仅截取了第一句,但余长或许知晓她此刻想表达的心境。 看到她这条朋友圈,余长并未选择点赞,而是拉开与她的聊天框,问道:“想谁呢,不好好吃饭过节,难不成真消瘦了?” 柴宁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随后附上了一张穿羽绒服在雪中微笑的照片,她的皓齿白如暮雪,交相辉映,唇红艳艳如二月枫叶,与夜幕白雪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她的身后是那辆崭新的奔驰E300。松绿色,和柴宁的气质很搭,此时白雪飘飘,已经覆盖了车身,但那耀眼的三叉戟便是其最直观的标志。 “怎么,将奔驰的‘三叉戟’拍得那么大,是想要炫富吗?” “本来就富,还用炫吗?” 余长想想也是,柴宁似乎从来不缺钱,到她的销售段位,干销售已经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一种工作状态,一种情怀。 柴宁从未向余长提及她的家庭情况,但余长侧听了一二,得知她家境不比薛斌家弱,但似乎挺复杂。而为何柴宁十九岁就参加工作,没有上大学,余长极为疑惑。 否则以她和薛斌的家庭情况,本科之后,读研究生,国外留学......甚至找一份比之现在更好的工作都应该不成问题。 “看你白白胖胖,裹得像粽子一样,并没有消瘦的迹象呀?”余长回复道。 柴宁发了一个嘟喃嘴的表情,道:“我真的胖了吗?” 女性,尤其是漂亮的女性都比较在意自己的体重和外在形象,柴宁自然也不列外。 “没,你没胖,是相机胖了。” 柴宁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随后问道:“你在哪?” “在家,陪爸妈看春晚。”这句话显得有点多余,不过余长还是回复道。 “很无聊吧?”柴宁道。 “嗯。是有点,你呢?” “在房间。” “不去看春晚,陪陪家人?” 提到家人,柴宁似乎挺反感,道:“他们不需要我陪,春晚都是些老掉牙,没意思。” 自从赵本山,宋丹丹退出了春晚舞台,似乎全国人民对春晚都失去了以往的期待,而赵宋两人退出春晚,是历史的必然,没有谁可以一直视常青树,长江后浪推前浪,新老更替的是必然法则。 提到柴宁的家人,余长并未继续往下问,柴宁的性格,如果她愿意说,即使余长不问,她也会说,如果不愿意,即使问了,也是白问。 柴宁似乎只有和余长聊天,才会表露出属于小女生的形象,在工作上,她一如既往都是高冷霸道女总裁的形象。 余长有时候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此时他想和她畅聊的冲动。 不错,余长心中此时想的人,确实只有她,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余长自不会说出心中之感,道:“什么时候回玉溪?” “再看吧,无聊就回。你呢?” 余长回应道:“我计划初五六回去。” “不是初十二才上班,为何回去那么早?” “不是要写15年销售计划么?在家没办法沉下心思。” 柴宁回复了简单的一句‘哦’后再没了下文。 初二的时候,余长家这里也降温了,天气变得非常冷,天空雾蒙蒙一片,白霜犹如天空洒下的银光,铺满了街道,田野以及树枝。 躺在床上的余长已经醒了,但是因为太冷的缘故,窝在被子里不想起床,而就在这时,余长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居然是柴宁打来的。 余长觉得奇怪,柴宁从没有那么早给他打过电话,难道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接听,道:“宁姐。” 柴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人声的还有车子转向灯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到你们村子了,怎么走?” 余长闻言一惊,差点从床上跳起,道:“我去,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是叫浦西村么?”柴宁娇笑一声道。 “是啊......宁姐,你真来我们村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余长已经顾不得冷,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手机的外音,飞速穿衣服。 “嗯,怎么,不欢迎么?” “哪能,求之不得,你到村口哪个位置?”余长边穿衣服边发出了皮带和铁扣碰撞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哪,这里有块牌子,上面写着浦西村。哦,对了,前面五十米的地方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浦西村供销合作联社。” 余长已经无比确定,柴宁真的到他们村子了,便道:“你一直往前开,大概400米左右,向左看,你可以看到一棵大榕树,然后左转进来,那里有块空地,车子可以停在那里,你在那里等我,我来接你。” 余长穿好衣服,推门而出,连忙去洗漱,而他的母亲张桂芬,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着急,从厨房中出来,道:“小长,那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那么着急?” 余长连忙回道:“我有个同事,不,一个朋友来了,我要去接她。” “那也不用着急,别忙,既然来了,跑不了。”张桂芬边摘菜边道,她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似是从未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着急过。 余长用了五分钟刷好牙,洗好脸,刮好胡子,当然连头发也一起洗了,但等不及吹干,便如一股风一般冲了出去。 “小长,你慢点,注意安全。” 余长家距离大榕树也就三四百米,拐个弯就到了,而当余长火急火燎地来到大榕树下时,柴宁已经从车里面出来,如夏天的荷花绽放般站在那里。 今天的她穿着一双白色的长筒皮靴直齐膝盖,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极光白的毛绒大衣,以及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的装束以及太过于亮丽,宛如月亮周围闪耀着烁烁星光的恒星,以至于村中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被她所吸引。 余长心中一阵激动,开口道:“宁姐,你真的来了?” 柴宁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余长心中甚是高兴,也极为激动,但还是疑惑道:“宁姐,怎么知道我家的?在我印象中,我似乎没告诉过你吧?” 闻言,柴宁幽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道:“你为了送我礼物,可以去人事那里查我的生日,难道就不允许我去查你家地址?” 余长一阵尴尬,当初余长为了送柴宁礼物有个噱头,故此有意去人事那里查看了她的档案,得知了她的生日,因此在生日之前将准备好的貔貅送给她,在生日当天带她去食堂吃了长寿面,还在祈盼湖散步时为其画了一幅肖像图。 而全程,余长都并未对柴宁说过一句生日快乐,但余长知道,那天的柴宁说不尽的开心,而或许也是因为那天,连柴宁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对余长的异样感觉从那一刻渐渐开始,并逐渐升温。 讪笑一声,道:“不管如何,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我爸妈见了你,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可是......” 说道这里,余长停顿了一会儿,道:“你家到这里,应该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吧,你不熟悉路况,开得更慢,是不是开了快三个小时的路程?这么说,你是不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柴宁笑笑,道:“你这是审问呐?还是询问?” 余长道嘿嘿一笑,道:“我哪敢审问,自然是询问了。” “没,我昨晚就到你们县城了。” 余长一愕,眼皮子不受控制抖一抖,心中满是震惊,道:“昨晚就到了,为何不联系我,早知道我昨晚就应该去县城接你的。” “昨晚来到县城已经很晚了,就开了家酒店随便住了一晚。” 现在是春节,气温很低,余长的家乡属于小县城,城里的酒店住宿条件没法和大城市相比,尤其是供暖措施并不是太理想。 “酒店多冷啊,昨晚冻坏了吧?”余长心中微微恻隐。 “没,我开了空调,不冷。” 两人几句闲聊之后,余长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等等。”说着,柴宁踏着白色的长筒靴走到了车尾,按了一下遥控,瞬时车门上扬,她接着道:“我给伯父伯母带来点东西,你来帮我。” 余长一乐,道:“你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 嘴上如是说着,但余长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柴宁带了很多的年货,说明她是提前计划好的,但来之前没有告知自己,兴许她是想给自己惊喜。 “都带了什么呀,那么沉?你是怎么搬上车的?” 柴宁将年货装在了一个箱子里,并封好,余长一眼看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挺沉。 “待会儿打开不就知道了?”柴宁笑笑,她的皓齿一如既往地白。 ...... 来到家门口时,余长的父母已经等在门口,见到柴宁,两老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以及欣喜。 柴宁见到两人,微笑着道:“叔叔阿姨,新年好。” 余长放下手中的箱子,道:“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柴宁,我的领导。” 张桂芳欣喜道:“快,请进屋,外面冷,小心着凉。” 进屋后,张桂芬连忙拉来凳子,道:“姑娘,你请坐。”说完,又去拉火炉,将其移到柴宁身前道:“冻坏了吧,快,烤烤手。” “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柴宁神色微微有点紧张。 余长笑道:“妈,你去忙吧,我来。” 余长的父亲余建军也道:“老婆子,你去煮饭吧,记得多弄几个菜,我这就去杀鸡。”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客气。” 张桂芬一笑,道:“你大老远顶着寒过来,是客人,自然得好生招待。对了姑娘,你喜欢吃什么?” 柴宁道:“阿姨,真不用客气,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张桂芬深深看了柴宁一眼,转身进厨房忙去了。 柴宁坐下,伸出白皙的玉指在火上烤了烤,顿时,暖意袭来,她微紧的心绪也随之放松下来。 余长递上瓜子和糖果,道:“先吃点糖果垫垫,我给你烤红薯吃。” 第五十八章 感情这东西 柴宁淡笑一声,象征性地抓了一两颗,而余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个红薯,道:“我家的红薯,可甜了可香了,你今天有口福。” 柴宁的家在大城市,长那么大似乎第一次来乡下,因此对余长的家格外好奇,左看右看,再看余长烤红薯的模样,娇笑一声道:“红薯是这样烤的么?” 只见余长将整个红薯放进燃尽却又带有热温的柴灰中,又将炭火覆盖在上面。 余长笑道:“城里有城里人烤法,乡下人有自己的烤法,不过城里的烤法不香,失去了红薯应有的香甜,你看我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原汁原味了” 将红薯埋于柴灰之下,有利于红薯本身均匀受温,同时柴灰有助于锁住红薯应有的香味,炭火之香可以完全融入其中,比之城里面采用电烤的方式,不是香甜多少倍。 当然,和红薯本身的质量密不可分,一般而言,红土或者黑土种植出来的红薯都比较甜,而沙土或者黏土就反之。 余长的家是老式的砖瓦房,支撑是用木头代替钢筋混泥土,里屋是客厅,两人所在的位置农村人称之为天井,在南方很多农村,根据地形都是这种设计。 柴宁缓缓点头,好奇地打量着余长的家,道:“你家的造型还挺新奇的!” “是吧,第一次见?”余长问道。 “嗯,以前去旅游,见过类似的建筑,但那都是给游客观看的,少了烟火气和人文情怀。” 余长道:“那是,总结得很到位。” ...... 余长家门口有一棵数十年的老树,风一吹,上面的银霜纷纷飘落,从房子的门缝中袭来,吹起了柴宁的青丝飘荡。 她下意识缩了缩娇躯,双腿并拢,背脊微挺。 余长一笑,道:“我们老家就是这样,以前盖房的时候为了通风方便,特意留了缝隙,夏天挺凉爽,但一到冬天,寒风飘进来,不习惯确实挺冷。” 柴宁嘴角挂笑,她穿着厚实的毛绒大衣,除了手脚有点冰,身体其实并不冷,看了一眼余长道:“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会不会惹叔叔阿姨不高兴?” 余长笑道:“怎么可能,我爸妈都是淳朴务实的农民出生,没有城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人来,他们别提有多高兴。”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着余长烤红薯的模样,柴宁有点想笑的冲动,但饶有深意看了一眼,还是忍住了,道:“你看你,烤个红薯,弄得到处是灰层。” 余长道:“没办法,老家都是烧柴火,有柴灰很正常。” 随着两天的聊天,柴宁心中的紧张和异样感渐渐消除,眸光落于鲜红的碳火之上,映入眼帘的是那漫天的星辰闪烁。 对于柴宁的到来,余长一家几口都异常开心,两老忙出忙进,在厨房中商量着如何做这菜,如何做那菜。 闻听两人的议论,柴宁微微一笑,道:“叔叔和阿姨,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余长应了一声,笑道:“那是,她俩是我们村的模范夫妻。” 说着将已经烤好的红薯从火炉中抽出,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掰开成两半,瞬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柴宁不禁叹道:“好香呀。” 余长放下其中一半,又将另外一半剥皮,用力吹了吹,又用纸巾包着递给柴宁,道:“饿坏了吧,来尝尝,小心烫。” 柴宁道:“谢谢。”说着接过红薯,轻轻咬了一口,叹道:“好香呀,确实比城里面烤得好吃。” 余长一乐道:“那是,都是自己家种的,喜欢你就多吃点。” 柴宁可能真的饿坏了,小半截红薯被她很快消灭,余长再次递上另外半截,柴宁用手中的纸擦了擦手,道:“不要了,吃不下了。” 余长知道柴宁的矜持,也没有再客气,自己剥皮后,三嘴两嘴便吃了下去。 按照农村的习俗,有客人到家里来,娘父母在餐桌上都会夹菜给客人,这是表示热情好客的意思,夹得越多,也就表示越热情。 余长没有强求柴宁再继续吃,是因为待会儿他的父母可能会轮番夹菜,现在如果柴宁吃饱了,待会儿吃不下,会有些尴尬。 吃下红薯,又烤了会儿火,寒意散去,柴宁起身,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余长道:“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柴宁脸色稍稍红晕,道:“第一次来你家,也不知道带什么,带了几瓶酒给叔叔,买了些补品给阿姨。” 看着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余长心中暗自咋舌,心道:“柴宁真的挺细心,这种细心应该是工作的经验带来的,所能做的几乎面面俱到,毫无挑剔。” “行,既然带了好酒,那待会儿尝尝。” 余长知道柴宁带的酒以及其他年货,价值都不便宜,但他也并未客气,柴宁对他的好,他会用另外的方式进行补偿。 不多会儿,余长的父母已经做好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张桂芬出来喊道:“姑娘,小长,吃饭了。” 余长笑笑,道:“走吧,洗手吃饭。” 说完余长从热水壶中倒出热水,道:“来洗洗,刚才吃红薯,将你手弄脏了。” 和余长的父母同处餐桌,柴宁稍稍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无关于工作和人生经验,反而如新媳妇第一次见公公婆婆那般,心中拘谨,羞之于色。 余长打开了一瓶柴宁带来的酒,是飞天茅台,年份是09年的,市场价格不便宜,应该在3000元左右。 当然,虽知酒的价值,但余长不可能在父母面前说出,那样两老反而会有心理压力。 “爸,今天我们喝这个。”又看了柴宁一眼,道:“一起喝点?” 柴宁脸色一红,道:“待会儿还要开车,酒不喝了,你陪叔叔喝点。” 余长还未说话,余建军便道:“开车,开什么车,大过年的,就在这里玩儿,虽然这不比城市里,但也不差。” 柴宁解释道:“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余长向柴宁使了个眼色,道:“喝点吧,今天就别走了。” 柴宁俏脸一下子红了,螓首微垂,欲言又止,而余长已经为她倒上了酒,又给自己的父亲倒了一杯,抬起杯子,道:“欢迎宁姐来我家做客,一起碰个杯,新年快乐,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一杯酒下去,柴宁原就红晕的俏脸更是泛起红莲,不出余长所料,余长的父母异常热情,给柴宁夹菜,恨不得将所有好吃好喝的都一股脑夹给她。 柴宁连连道谢,又不敢拂了两老的好意,没办法只能将目光投向余长,寻求他的帮助。 余长会意,道:“爸妈,你们不用客气,先让她吃些,你看你们夹那么多,碗都放不下了。” 李桂芬和余建军都是淳朴的农民,话也不多,只会用自己觉得好的方式对待柴宁。 柴宁的酒量余长知晓,800毫升的飞天茅台,即使柴宁喝下一整瓶,也不会醉,但喝完两杯之后,柴宁说什么也不肯再加。 余建军也并未劝酒,而是道:“来,喝点鸡汤,这是本地老母鸡,熬的汤和大城市不一样。” 说完,给柴宁打了一小碗,柴宁接过,道了谢,轻轻抿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道:“嗯,好鲜呀,这是野鸡么?从来没有喝过那么鲜的汤。” 闻言,几人笑笑,本地鸡和城里面人工饲养的饲料鸡,自然不一样,再加上用本地的井水小火熬炖,那汤汁自然鲜美。 “不但汤鲜,肉也不错,你尝尝这鸡腿。”说着李桂芬夹了一只鸡腿递给柴宁,又道:“姑娘,看你生得白净,但委实瘦了点,多吃点肉,好生补补。” 在两老面前,柴宁自不敢说自己胖了,而是接过余母的鸡腿,道了声谢,却没有第一时间动筷子。 “吃呀,姑娘,怎么停下来了?”李桂芬再次道。 “没,阿姨不用客气,我刚才吃了好多东西,先休息一下。”柴宁说完,向余长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如果柴宁将一整只鸡腿吃完,余长的父母不知还会夹什么好吃的给她,为了保持身材,极力控制着美食的诱惑,她不得不强制自己先停下,当然,她也似乎在刻意保持着作为一个女子应有的矜持。 而余长对于她求助的目光似未见一般,笑道:“爸,我敬你一个,这一年你们两老辛苦了。” 这餐饭吃得暖意融融,快乐满满,柴宁感觉,如此才是过年,如此才有家的韵味,而不是如她爸妈一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忙,言其所谓工作的事情放不下,其实苦那么多钱,但如果不开心,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饭后,余母李桂芬拒绝了柴宁帮其刷碗的请求,道:“儿子,刚吃饱,带姑娘去散散步。” 余母这是刻意为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余长应了一声,眼神示意柴宁,柴宁无奈,只得跟着余长出来,出门口,回身看了一眼,柴宁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好了,终于放松了。” 余长笑笑,道:“想不到,如宁姐这般阅历和世面,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柴宁脸色再次泛红,脑袋一扬,轻哼了一声道:“哼......我哪里紧张了。” “不紧张,你刚才为何一直脸红?”余长挑逗道。 柴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绝美俏脸,道:“胡说,我那是喝酒喝的。” “两杯酒可不是你的量呀,刚才喝了两杯,为何就不喝了?” 柴宁白了余长一眼道:“我怕届时吓到你爸妈,说这个姑娘是不是洪水猛兽,那么能喝?” 余长笑了,柴宁说完这话,自己也笑了。 “走吧,带你去家后山看看。” 余长家背靠着大山,那里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山顶,看了柴宁穿的长筒皮靴,道:“你的鞋子不知道会不会滑,要小心喃。” 路虽蜿蜒,但不算难走,柴宁的鞋子也不滑,余长想要乘机拉手的想法落空。 在山顶有一片竹林,竹子宛如人之大腿般粗细,犹如五层楼般高,看着密密麻麻,坚韧不拔,似是重叠在一起的竹林,伴随着风吹过,发出咔咔声响。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竹子?”柴宁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不由道。 “这些都是人工种植的凤尾竹,属于商品竹,成年后会被定期砍伐,销往外地。”余长解释道。 竹因其韧性和生长周期用途很广,如编制工艺品、制作乐器、景观、观赏等都是其用途,竹还未冒出土时,其笋作为食材可制作成多道美食。 竹的砍伐时间一般不定,根据用途,可在春季、秋季、冬季开采,夏季是竹子生长的高峰期,一般夏季不采竹。 此时深冬,春意还未袭来,地上满是铺满的干枯的竹叶,脚踩上面,软软的,如踩在棉絮上一般。 今日无阳光,虽已到中午,但绿色的竹叶上依然覆盖着一层白霜,而随风飘动的竹叶似乎在向大自然宣布,竹韧而坚挺,小小寒风不能让其弯曲。 在竹林的正中央,有一条被‘踩’出来的路,两人顺着小路一直向前,不时地交流着,此刻的惬意像极了初恋时的男女。 柴宁大老远来到浦西村,来给余长拜年,足以说明很多事情,而此刻的静谧,两人所营造的氛围,似乎是牵手最好的时机...... “宁姐......”余长从柴宁身后喊了一声,似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柴宁停顿下身形,却并未转身,她能清晰听到余长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道:“怎么了?”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而余长再未出声,回想着两人的过往,似乎在这一刻,余长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对柴宁的情感,早已超脱了工作之外......也不知在何时,他心中早已‘种’下一个她,而伴随着两人的‘浇灌’,这个她已然成形...... 余长停顿了一下,最终迈开了步子,朝着柴宁一步步走去,而伴随着余长的临近,柴宁的心跳也如余长的步伐一般,先是有节奏的跳动,最后却变成了杂乱的碰撞。 而她绝美的容颜,也因余长的临近变得粉红一片。 她似乎猜到了余长想要干什么,她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而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又充满着畏惧,一股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焦躁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螓首微垂,娇躯轻颤,相扣的十指,不断揉搓...... 余长临近,伸手,从后面将柴宁轻轻搂住,而伴随着余长双手与她的娇躯碰触,可以清晰感触到,柴宁纤瘦却曼妙的娇躯剧烈抖动了一下。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入销售行业十年时间,从10年前的销售小白,到如今小有收获,风雨无阻,是因毅力的坚持,还是确实热爱这份职业,都需要时间再次沉淀,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答案。」 第五十九章 中标供销合作联社 娇躯入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后,却如那九天温泉,化作了一股暖流,柔而无骨,沁入心海,在余长心底最深处荡起阵阵涟漪。 余长轻轻将头靠近柴宁耳垂,贪婪吮吸着独属她的芳香,而他厚重的喘息,丝丝入她耳,在其心魂深处泛起从未有过的异样感,此时的她脸色早已潮红一片,而心跳也如晨钟暮鼓般,在剧烈颤动着。 她享受着这种异样感,但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抗争,似要挣脱余长,但他厚实的双臂搂着她,就仿佛那捆天的铁链一般,任其如何努力,却不能挣脱分毫。 “你放开我。”身体用力挣脱,口中却发出了似蚊虫般的嘤咛声。 余长非但没放开,手上再次用力,将其抱得更紧,虽然隔着羊毛大衣,但余长依然能够清晰感觉到那藏于衣服下的曼妙玉体如棉絮般柔软。 而柴宁感受着那独属男性的阳刚之气,娇躯不受控制般化作了无骨的玉兔,仿佛要完全融化在那温暖的怀中...... 【竹林风吹瑟瑟声,静谧安详破竹闻,此刻仿若画中人,但愿君意婵娟晓。】 余长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紧紧搂着柴宁,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但柴宁没有反感,也仅是象征性挣脱了一番,他已然明白,她之心意,与他同出一辙。 两人就这样紧密接触着,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厚重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宁宁......我......” 这是余长第一次喊她‘宁宁’,这个称谓的改变,足以说明他接下来要讲什么。 柴宁道:“别,你别说,就这样.......” “不,我要说。”余长手臂下意识再次用力。 氛围的营造,气氛的烘托都已经达到了最理想状态,如果现在不说出口,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而就在这样一个神圣的时刻,柴宁的手机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而这铃声仿佛那寒冰之水,一瞬间将余长浇得个透心凉。 到嘴边的话,也被生生浇灭,手上也仿佛失去韧性的橡皮筋一般,松弛下来。 借此机会,柴宁连忙挣脱余长,潮红的脸色带着那幽怨的眼神,深看了余长一眼,便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而呆立原地的余长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心中早已有百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该死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 如此惬意之气氛,静谧之氛围,如此良辰美景,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扰乱,可想而知此刻余长的心情,他真恨不得直接拿起柴宁的手机,怒摔出去。 柴宁接完电话回来,星眸似在有意避开余长目光,不敢直视,而经此一遭,没有了刚才的气氛和氛围,压在心底的话,再难说出口。 这算这么回事嘛?余长在心中暗骂一句,任其脸皮再厚,脸上也一度尴尬得不行。 两人相视而立,都变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柴宁先打破了安静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辞别了余长爸妈,柴宁便驱车离开,任余长父母如何挽留,她再没多停留一刻。 柴宁的心,余长已知晓,而余长之意,柴宁也体会到了,既如此,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无两样,选择沉默,将有些话留于心底,从某个角度而言,似乎更好。 原本计划初六回去的余长,初五便回到了玉溪。 他不想在家待了,否则他父母仿佛调查户口一般,非得把柴宁的所有底细都扒拉个清楚。 从两老的态度中,余长看得出他们极为喜欢柴宁,但心中有所担忧,觉得余长始终配不上人家姑娘。 两老都是开明之人,两人的年龄差,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事,他们看着柴宁,仿佛要看出一朵花一般。 余长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俩老担心什么?” 李桂芬道:“你老妈是过来人,还能不清楚?妈从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就铁定知道,你俩有事。” 余长不得已,初五就回了玉溪,在宿舍吃了两天泡面,一直到初七员工食堂上班,他才吃上了一口热饭。 这次回家过年,余长和父母商量了一件事。 他们浦西村供销合作联社对外出租,余长和父母商量后,决定将其盘过来,开个小商店,卖点农村所需的百货,两老再不用栽田种地,风里来雨里去那么辛苦。 而供销合作联社这次租期截止到三月十五日,距离村里的意向性招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春节期间,余长带了点年货去了村支书家中做了简单的拜访,了解到一些信息。 此次招标村支书会实行意向性招标的方式,价高者获得经营权,经营有效期是三年,合同每年一签,租金一年一付。 前些年,国家对于供销合作联社的经营权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只要谁和村支书关系好,那么村支书想让谁干,谁就可以上。 但2008年以后,国家开始逐步整顿历史遗留的供销合作联社的问题,对其租赁经营权开始逐步规范化管理。 当然,这是好事,为有意愿经营的租户提供了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环境,大家凭借实力去竞争,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潜规则。 现在有意向竞争的村户已经有四家之多,而要参与这次的‘意向性招标’,首先需要先获得经营执照。 那时的工商管得还不严格,办理个体经营户的营业执照很容易,余长交代了父亲余建军,让其初八之后便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去县城工商管理局办理。 在村支书家中,余长得知了现在经营的那家租户三年前是以12550元的价格中标的,周期同样为三年,这三年中,刨除租金外,小赚不少,而接下来的经营权的争夺,对方也势在必得。 余建军还是有点担忧,道:“小长,对方有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能竞争得过人家吗?” 余长做了一年的大客户销售,相比村民,有着相对较为丰富的经验和手段,如果玩潜规则,余长拉不下那个脸去和村支书走关系,但是公平的竞争,他相信一定可以胜出。 “爸,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有把握,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先将营业执照办下来即可。” 余建军闻言,仿佛吃了定心丸,连忙答应下来。初八的他就去了县工商管理局,一天便办理完所有手续,三天后顺利拿到了经营执照。 而此时的余长已经回到公司,一个人窝在宿舍想接下来一年的工作计划。 从柴宁离开一直到现在,余长都没有主动联系她,而她也没有主动联系余长。 或许两人都需要时间彼此静静,思考接下来,如何对待对方,既然已经跨出了那一步,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心意,那么有些话是否非得表露,应都在其次。 而两人的相处一定会发生变化,至于如何变化,余长也预想不到。 2014年3月12日,关于浦西村供销合作联社经营权的竞标工作会议在浦西村村委会举行,参与竞标的总共有六户居民。 此意向性招标采取两轮报价的方式,此次开标,唱标的是村委会副主任,参与的有村支书以及村委会几名领导干部,而作为监督方,县供销合作联社派了一名工作人员参与。 按照原先的约定,第一轮报价,余长让其父亲报价13520元。不出余长的意料,第一轮价格出来后,余建军的价格最低,但他丝毫不见愁容。 在投标前,余长已经通过电话和自己的父亲沟通好,第一轮报价,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意图和价格趋势,因而可以在第二轮决胜局,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关于第二轮的价格,余建军有些担忧,因为余长报得太高了,生怕如此报价即使中标,交了租金后,也没有多少利润可以忙活。 但余长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余长说:“现在的村民经营的只有普通的商品,如果将经营权拿过来,将小孩玩的摇摇车、烟草、农药、烟花爆竹等经营起来,那么这些租金铁定能够赚回来的。” 至于办理烟草,农药以及烟花爆竹的经营许可证,余长让父亲不用担心,他会托人办理。 听了余长的话,余建军仿佛吃了定心丸,参照余长的建议,第二轮的时候将价格报到了32000元,差不多是现在经营三年的租金总和。这个价格一出,不光是村民,就连监委人员也吃了一惊。 问道:“余建军,你的价格是不是报错了?” 第一轮余建军报价13520元,第二轮直接报到32000元,而势在必得的那家,也就是目前尚且经营的那家也才报到了28500元,而这已经是他认为的最高价,不可能有人比他还高,因为在店中,他还有货品未处理,占据了地利,有经营的年限,他有人和,没有人还能比这价格更高,但没有想到的是,余建军,第二轮的价格直接碾压了他。 余建军憨厚老实,笑笑道:“我的价格确认无误,没有报错。” “老余,你这价格这样报,不会亏死吧?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竞标活动,可能不清楚,如果中标后,因为不能履约支付租金,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同时,你拉高了市场价格,这对市场整体不利呀。” 此人正是目前尚且在经营的余威松,大约四十岁年纪,如果浦西村按照字辈排名,还属于余建军的叔叔辈,他口中所述,虽不露痕迹,但充满了威胁之意。 一方面恐吓余建军如果乱报价,要负法律责任,另外,报那么高的价格,拉高了整体市场租金,有意向竞争的其他人会不自觉迁怒于他。 这些人所想,余长早已清楚,已经提前在电话中给余建军吃了定心丸,道:“爸,你不用担心,后面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面对着余威松的言语,余建军淡淡道:“我的价格没有报错,就是32000元。” 在现场,唱标人当场宣布了,余建军以32000元的价格中标,贴出告示在村委会公示一周没有问题后,签订合同。 得知这一消息,余长心中稍显激动,虽然早知结果,但还是为了父母高兴。 有了供销合作联社的租赁经营权,再不用担心父母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忙碌于乡间田野。 浦西村有一千多户人家,市场体量不小,而之所以选择供销合作联社是因为地段好,它的地段加上余长接下来打算多方经营的产品,这个租金值得。 中标之后,余建军面临了一个问题,家里面的积蓄足以支付租金,但付完租金后进货的钱却没有了。 而此时的余长已经拿到了去年的提成,全年的提成合计四十六万元,上了个税后还有四十四万元,零零散散用了一些后,手上还剩将近四十万元。 按照供销合作联社的规模,进货成本全部加起来,至少也要十万才够。 余建军本来打算去贷款,但是被余长制止了,目前的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没有好的贷款政策,不划算使用。 而余长的提成,轻松可以支撑起余建军的进货成本。 很快,余长便将整整十万元打在了余建军的卡上,道:“爸,你尽管去进货,烟草、农药以及烟花爆竹的经营许可证,我已经托人在办理。” 有了十万元,余建军就如吃了定心丸,准备先去做市场调研,毕竟先前没有做过类似的生意,余建军对于市场进货价没有明确的概念。 而就在这时,竞标失败的余威松找到了余建军,道:“老余,你看,这事弄的。这次毕竟是你中标,我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只是你看我店里的货,我没办法处理呀。” 余建军已经知晓了对方想要说什么,道:“你是想让我将你店里面的货盘过来?” 余威松也不藏着掖着,笑道:“都是本性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看着给个数?” 余建军看了一脸带笑的余威松,道:“可以,不过得先盘点一下货的数量,届时再估价,我不想亏,也不愿占你便宜。” 余威松最后答应下来,盘点了一下货,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个双方都愿意接受的价格,以21445元的价格,将余威松的货盘点下来。 这是双方都愿意接受的结果,中标公示期满后,李桂芬便入驻供销合作联社,以老板娘的姿态,开始了经营。 ...... 「龙年大运,洪福齐天,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发财发财发财。」 第六十章 张天的演讲 13年,余长仅做了鹅城经开区、鹅城矿业、元城租赁项目三个单子就基本完成了部门全年的销售额,同时一举夺得销冠以及年度新人王荣誉。 相比于李铭和薛斌的付出,余长的付出不算什么,但所取得的成绩却是耀眼的,尤其是在元、平、鹅三城采购能力相对偏弱的条件下。 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嗅觉很重要。 市场经济的道理告诉我们,一个人想将整个市场覆盖过来,需要投入不知多大的精力和时间,同时即使跑死累死,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兼顾到每一个客户。因此,对于销售人员而言,要选择性筛选优质客户,根据【采购时间,采购金额,采购能力】将客户至少划分为ABC三类,这就要求销售人员要有敏锐的嗅觉。所谓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可以事半功倍,对于销售工作同样如此【找对人,说对话,做对事】,事情便可成,仅此而已。 第二、关键机会的搏杀很重要。 不管是鄂城经开区的【网络安全项目】还是鄂城矿业的【三网合一】改造项目,都属于关键时刻的搏杀,搏杀的最后结果是余长的胜利。 搏杀,一般指关键时刻的搏杀,平常不要搏,如果时时刻刻都搏杀,只会让你一度沉浸于紧张之中而无所作为。但关键时刻要敢搏,成功则功成名就,失败则蛰伏,等待着机会的再一次来临。 而如何判断一个项目是否应该搏杀呢? 第一、客户有钱; 第二、客户有权; 第三、客户有需求。 鄂城矿业的项目就是如此,建设资金已经落实,客户有资金;而采购权限在鄂城矿业,因此所做的工作只需要围绕着鄂城矿业进行即可,当然,在此项目中,余长介入时,已经远落后于竞争对手,因此他取巧,采取浑水摸鱼的策略,有破釜沉舟的势头,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最终取得胜利。 但这种案例,一百个中,或许也不会有一个,按照2016年政府采购法的相关规定,投标人需严格响应招投标文件,如不满足,则视为【负偏离】,不允许参与投标。 如果这个项目放在2016年以后,那么毫无疑问,余长在唱标环节就将被踢出局,即使有人帮忙说话,也不可能迁就,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规则秩序之下运作,那叫阳谋,违背规则秩序运作,那叫阴谋,而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易忤逆规则,这也间接让阴谋论者无藏匿之地。 在做项目过程中,我们要尽可能使用‘阳谋’,而少用‘阴谋’,因为某一次的‘阴谋’极有可能将别人为之奋斗一辈子的饭碗给掀翻,同时阴谋也极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2014年,初十二,公司正式上班,张天再次按照公司惯例主持了全体员工大会,在会议上,他发表了题为《做一个感恩人,带领团队,奔向目标》。 张天演讲向来务实接地气,演讲主题也平平无奇,他从不讲虚的没用的,而是实实际际的干货,他的演讲总结下来一共三点。 第一、感恩,一个人要懂得感恩,以感恩之心对待每一个人; 感恩,首先要感恩公司,因为作为销售而言,在你没有出业绩,不能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是公司养活了你; 其次,要感恩客户,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有客户,我们什么也不是,不可能有缘分聚集于此,也不可能实现财富自由; 再次,要感恩同事,同样,在你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其实是同事养活了你。而你的项目,不可能一个人完成,需要公司几乎所有部门的配合,也因此,才成就了个人; 最后,要感谢我们的竞争对手,因为竞争对手的存在,一直激励着我们不断改变,不断成长,不断进步,是竞争对手的推动,才不至于让大家被‘温水煮青蛙’,慢慢耗死。 张天说:“别和我提什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鬼话,一个人,不管身处哪行哪业,都一定要有感恩之心,如果没有,那么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这个人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多大作为。同时,我也不希望我得团队中出现,或者存在着这样的人,大家共勉。” 第二、我们要建立一个怎样的团队? 张天道:“当我还是销售员时,我在想,我销售的最终之路在哪里?那时没有远大的目标,想的仅仅是努力完成业绩,不拖团队的后腿,不给团队抹黑;而当我是部门总监时,我考虑的是,如何带来团队创造佳绩,这里我强调一下,我指的是团队,而不是团队的个人,一个人的强,那不是真的强,只有团队的强,整体的强,才是真正的强,才能战无不胜。个人能力强,是销售员个人的体现,而团队能力强,则是销售总监对整个团队的映照;而当我成为总经理后,我考虑的,便是公司整体层面的事宜,上要给总公司交业绩,下要对得住这些辛苦奋斗在一线的兄弟们。” “所以,建立一个友爱、互助、高效的团队势在必行。任何人如果觉得自己异于常人,靠自己就可以独创天下,可以千里独行,这样的人,我劝你可以早点走,团队不需要这样的人,一个不友爱他人,自私自利的人是走不远的。对工作没有敬畏之心,对公司,对领导没有敬畏之心,混吃等死,没有对金钱的强烈饥饿感,这样的人,大家也看到了,去年已经处理了一批。” 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政企部,余长隶属政企部,虽然张天所言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黄视通,但毕竟作为政企部的一份子,他说出此话,还是让余长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至于黄视通,余长暗自讶异,张天已经将讽刺之言表露无疑,他却云淡风轻,于众人异样的眼光丝毫不以为意,这份心性,这等修养,岂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怪不得黄视通个人能力一般,却能在张天前任以及张天执政期间一直稳坐政企部销售总监的位置,除了那过人的‘忍’之能力外,宠辱不惊,临危不乱也是他的优点。 张天并未有刻意针对黄视通的意思,接着道:“在团队中,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个人的利益凌驾于团队的利益之上,如果在场还有对工作懈怠,敲钟当和尚,得过一天是一天,这样的人,我也希望你主动离开团队,我不希望你们的阴风邪气影响到团队,影响到公司。” 张天的话说得很重,有些话是对大家说的,但有些话,又是针对个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三、你人生的短期目标是什么? 说到第三个议题的时候,张天刻意喝了口水,环视了所有人一圈,接着道:“2014年正式来临,这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年份,2013年,在公司所有同仁的共同努力下,公司取得了耀眼和辉煌战绩,超越大理,成为地州公司第一,如此大家是不是满足了?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如果你满足了,或者得意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距离死亡不远了。” 说到这里,张天讲了羚羊和狮子都为奔跑活命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天蒙蒙亮,羚羊便开始了奔跑,而狮子也开始了奔跑。羚羊奔跑是为了活命,狮子奔跑也是为了活命。羚羊奔跑是为了不让狮子吃掉,而狮子奔跑是为了不被饿死。 社会是残酷的,职场同样如此,要想不被淘汰,唯有持之以恒的努力和奋斗,紧跟团队的目标和方向,不懈怠,因为懈怠了,你随时可能被除名。 “不管任何人,对待工作,除了应具有敬畏之心外,需要随时保持着如履深渊,如履薄冰的心态,同时保持虚怀若谷,空杯之心态,过去的辉煌再耀眼,那也是过去的,未来可期,那才是你们每个人都应该追寻的。” “2014年来临之际,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写一份计划书。我不需要你们写长远的,也不需要写不切实际,做不到,空有口号的,我希望你们立足自己的工作实际,写一份详细到可以实现的工作目标,工作计划,部门总监监督,限定时间提交,我会抽查。” 会议到此结束,黄视通黑着脸,一言不发回了办公室,啪一声将门关起来,不管在会议现场他如何镇定,但张天先前的严厉批评,让其心中火气难消。 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十分钟后,他打开门,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嘴角也一如既往地挂起了淡笑。 他所去的方向是张天的办公室...... 接下来政企部补充了三名人员,在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一个叫周定,一个叫邹举,还有一个叫韩绫儿。 而政企部重新划分了市场,除了余长依然负责元平鹅三城外,重新对包括塔区在内的九县市进行了划分。 余长觉得这样的分配结果对自己而言极为不公平,但也并未表露任何的负面情绪,同时也拒绝了柴宁为其找张天要一个说法或者直接将其调到医疗部的提议。 黄视通刻意针对余长,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相信张天看不到,既然张天看得到,却不干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张天在考验余长。 ...... 余长是2013年的公司销冠,当然指的是玉溪分公司,而不是集团公司,因为在总公司,有一个牛人,去年一个人完成将近四千万的业绩,可谓销售中的战斗机。 而余长的1500万的业绩在人家4000万面前,几乎不值一提。 当然,余长新人王的头衔在集团公司里也仅能排入前三,有一个红河分公司的新人,完成了2000万的业绩,成为本年度集团公司的名副其实的新人王。 年会定在了2月下旬第四周的周五、周六两天,而年会地点总公司定在了昆城大酒店。 总公司加上四个地州分公司,全体员工加在一起,差不多有300人,如此规模人数,自然需要一个较大的会议厅才能融得下。 往年的年会都是地州分公司自行召开,偶尔有几年,需要到总公司召开,一般时间也会压缩在一天。 而今年不但将时间增加到了两天,会议的内容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枯燥乏味,当然对大部分人而言,第一天的议题还是比较乏味。 第一天的议程大概是领导讲话,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各分公司总经理经讲话,主题也围绕着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中心点进行。 其他分公司的讲话都比较长,大约在10分钟到15分钟,而张天的讲话在所有总经理里面是相对比较另类的。 其余分公司的总经理,皆尽可能往好的方向讲,而张天却另辟蹊径,和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时讲话的时间也是所有人中最短的,只有不到五分钟。 他不强调个人的业绩以及玉溪分公司的荣耀,也没有任何胜利后的喜悦,而是淡然处之,先表达对集团公司的敬畏之心,再立足自身实际,争取来年再创辉煌。 张天的讲话虽短,却直戳人心,少了表面工作,而是实实际际剖析问题,并建设性提出解决方案,这反而让人拍手称快,赢得了热烈掌声。 第一天的会议的结尾,作为公司董事长,也是公司创始人的李振海作讲话,他表扬了玉溪分公司这年取得的成绩,同时也鼓励了其余分公司应加强自身和团队建设,坚持以恒奋斗,来年再创佳绩。 同时,也从集团公司层面表述了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方向,在五年内要实现销售额从目前的8个亿,到五年后,也就是2019年翻一番,达到16个亿。 作为董事长,他在会议上也强调,要将公司赚的钱,绝大多数用在员工福利的谋划上,用在集团公司的发展壮大上。 也强调,各分公司总经理,要敢用新人,起用新人,给他们大胆尝试的机会和可能。 同时,对于公司的老油条,蛀虫,死水等要本着公司核心利益不容侵犯的原则和前提,敢于开除,善于劝退。 在公司内部不搞圈子,不搞小文化,一切要以公司的切身利益为出发点。 李振海的讲话掷地有声,和上次所见不同,此时的他站在台上,不怒自威,有种来自骨子里的威严。 所有人的讲话,余长都认真听,认真记录,也认真思考,但是他发现即使如柴宁等人,听到最后,眉间也尽显疲惫,半靠椅子,玩起了手机。 自上次,柴宁去了余长家......一直到现在,年会的召开,余长和她之间都交流较少,两人虽然彼此知晓对方心意,但似乎有一层隔在两人之间的枷锁,还未能彻底去除。 「新年第一天,新年新气象,新年创辉煌,2024加油。」 第六十一章 年会 年会第一天的聚餐,同为新人却斩获集团公司新人王的红河分公司的李筱筱主动走向了余长,道:“你就是玉溪的余长吧。” 余长转身,只见李筱筱抬着一杯红酒,站立余长身后。 李筱筱身穿一身黑色七分裙,身材纤瘦但不失美感,一双墨蓝色高跟鞋搭配其淡雅的妆容,虽不算耀眼,但殷红的唇色却能让人第一时间记住她的容颜。 她的身高应该刚刚过一米六,比之柴宁稍矮一些,脸上也难掩年龄带来的稚嫩感以及那份未曾褪去的书生气。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力压总公司以及其他地州分公司将近六十名新人,斩获了集团公司新人王荣誉称号。 “你好,我是余长。”余长转身站起连忙笑着问好。 李筱筱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红河的李筱筱。” 余长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道:“嗯,今年的新人王,久仰大名。” 李筱筱笑笑,道:“什么新人王之类的称号都是虚的,我并不在意,今天玉溪的张总不是说了么,要始终保持虚怀若谷,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心态,过去的荣耀不算什么,未来可期才是我们应该追寻的。” 余长心道:“此女子记忆力居然如此之好,张天在会议上提的,她居然如此精准记了下来,并且能够几乎一字不差的表露,看来记忆力非凡的同时,实力真不容小觑。” 嘴上却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的记忆力如此之好,怪不得能成为销冠,我们这些玉溪公司的人,都望尘莫及,自愧不如呀。” 说着未等李筱筱再次说话,余长主动抬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道:“我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李筱筱淡笑一声,贝齿轻启,抿了一小口红酒,道:“哪里,你如此说便是折煞我了,我那所谓的业绩都是在公司领导和同事的协助下完成的,都是他们的功劳,我可不敢抢功,我只是运气好,遇到了如此好的公司政策,以及公司的领导。” 余长想,此人真不容小觑,都是新人,但字里行间,将说话的艺术体现得淋漓尽致,虽听起来像套话,但能够获得新人王,心中自然高兴甚至得意,却可以将这份自豪收敛得如此之好,说话间尽显谦卑,试想,作为领导,谁能不喜欢听? 李筱筱举杯道:“恭喜你们啊,获得了分公司第一,力压大理。” 余长和李铭,宋雨佳,方琳以及公司行政的几人坐一桌,此时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看着两人讲话。 余长不想让所有人如此看着自己,便道:“那都是领导有方,我们都是士兵,指哪里打哪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战友们。” 说着,余长为李筱筱一一介绍了在场的几人,余长不想让自己的光芒太盛,介绍同桌几人是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之一。 李筱筱也不做作,依次向每个人都敬了一口酒,临走时,主动留了余长的联系方式。 而李筱筱一走,李铭便凑过来,问道:“肠子,你小子什么情况?老实交代!” 余长白了他一眼,道:“滚,收起你那猥琐的眼神,我和她先前根本不认识,能有什么情况?” 说完这句话,见方琳,宋雨佳以及行政部的文晓娟等人都向余长投来了目光,一副你骗鬼去吧的表情。 余长再次解释,道:“真的,我跟她先前根本不认识,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方琳娇笑一声,道:“那为何她主动找你,而不是我们?” “这我哪知道?” 宋雨佳道:“我刚才见她看你眼神有点不一样,你们真的没什么?之前不认识?” 其实,说不认识,也不完全对,集团公司有个大群,大家平时都会在里面交流,一来二去,名字熟悉倒是真的,但天地良心,余长真的第一次见李筱筱真人。 “是呀,刚才她只加你微信,却没有留我们的,这说明什么?”行政部的文晓娟也跟着八卦了起来。 而几人说的这些话,都被坐在不远处的柴宁一丝不差听入了耳中,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丝丝醋意已经在心底缓缓滋生。 嘟喃了一下嘴巴,夹了一只大虾,狠狠咬了一口。 余长见几人开始八卦,余光瞟了一眼柴宁,刚好见到她一口将虾头咬下的画面,顿时一股凉意袭来。 “行了,行了,你们别八卦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此事打住,不许再说了。” 几人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时,又有一名女子朝着余长走来,道:“你应该就是玉溪分公司的余长吧?” 余长见来人三十多岁年纪,皮肤不算白皙,但却极为细腻,穿了一身超短职业裙,浅高跟,黑丝......连忙站起身说道:“你好,您是?” 来人青丝高挽,职业装加持,浓浓的职业味,只听她笑道:“我是曲靖分公司的祥云,祥林嫂的‘祥’。” 这个名字余长知晓,她是曲靖分公司教育部门的总监,为人的口碑良好在整个公司都有所传,她在集团群中相对比较活跃。而她这个姓比较少见,一般分布于广西一带。 余长再次和对方客气了一番,相互敬酒,互留联系方式后见方琳同桌等人目送着对方离开。 而就在祥云离开一刻,众人还未来得及质问余长,只见一名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艳妆浓抹,同样身穿职业装的女子走到了余长身后,开口便道:“余长。” 余长闻声而起,只见林静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见到她余长暗道不好,因为指不定她会提及关于元城租赁项目的事情。 柴宁为了余长,上来总公司和李振海,林静瑶叫板......一度弄得对方很难看,这事知晓的人极少,如果林静瑶此时提及此事,那么坐在一旁的柴宁一定会出头。 届时,可真是‘好戏登场’了。 只听林静瑶道:“恭喜你啊,余长。” “谢谢林总监,我敬你一个。”余长主动伸出酒杯。 本想余长主动伸手,林静瑶应该借坡卸驴,和余长碰杯,但是却听她道:“等等,这杯酒即使要敬,也应该是我先敬你。” 余长深知如果顺着林静瑶的话去做,一定会闹出一些事端,便道:“您是领导,哪有你敬我的道理,当然应该我敬你。” 林静瑶再次拒绝和余长碰杯,手缩了缩道:“今天是团聚局,哪有领导?再说,你属于玉溪,我属于昆明,我哪是你的领导,除非你来昆明?” 下套! 这是此时余长对林静瑶这句话的想法,而林静瑶这个问题,他又不能去回答,如果随口一说:“好呀,但就怕总公司我不要我。” 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就麻烦了,不但会无形中滋生一些职场矛盾,同时也会让张天对自己生出异样想法,认为自己有二心。 同时,她的余光看得见,不远处的柴宁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自己这边。 当然从集团角度而言,大家都属于一个公司,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斗士,但从利益角度而言,分公司和总公司之间还是得做一些区分,至少在人事上应该如此。 余长一笑道:“大家都属于一个集团,本就是一家,你自然是我的领导,我敬你是应该。再则,我初入行,是行业新人,你是行业的前辈,也理应我敬你。”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行业只敬畏强者,没有先入行后入行之说。这杯酒还是我敬你吧。” 余长有些无奈,不知为何林静瑶非得如此坚持。 两人一来二去,互不相让,最后余长实在不想再和林静瑶继续纠缠,便道:“林姐,要不这样,我们两互敬如何,否则让大家看着,我羞愧难当,你小抿一口,我先干为敬。” 说完,余长不等林静瑶说话,便将口中之酒一饮而尽。 而林静瑶见余长先干了,欲言又止,道:“余长,你是爽快人,这杯酒,我也干了,说完,将剩余半杯的红酒也一饮而尽。” 本以为这杯酒喝完,就没事了,但林静瑶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见余长旁边刚好有个空位,便准备坐下。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林静瑶身后响起:“林静瑶,既然酒已经喝完,还不走?你是想一个人挑战玉溪公司全员么?要知道我们玉溪人酒量可都不差哦!” 说话之人正是柴宁,只见她身穿湛蓝长裙如仙子般飘然而来,仙诀飘飘,似风中起舞的蝴蝶,又似那九幽之上漂流而下的清泉。 闻言,余长暗道:“糟了。” 柴宁和林静瑶本就不对付,见林静瑶刻意接近余长,敬酒后没有想走的意思,柴宁自然不会让林静瑶如意。 但是此事因为余长而起,如果柴宁和林静瑶在这里发生点什么,让全公司人怎么看余长? 脑门一发热,正想着如何善后的时候,柴宁突然走向林静瑶的侧边,并未理会余长,看着此桌的所有人道:“来,咱们玉溪的小伙伴,我敬大家一个,感谢你们这一年的付出,你们都很优秀。” 见柴宁敬酒,众人纷纷站起,争相和柴宁碰杯。 方琳道:“柴大大,感谢你这一年对我的指导和帮助。” “你很优秀,也很努力,继续加油。” 每个和柴宁碰杯的同事,柴宁都会和对方讲上一两句话,而唯独余长和林静瑶两人似乎显得很多余。而此时的余长是站着的,见柴宁没有和自己碰杯的意思,余长顿感尴尬无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而林静瑶似乎没事人一般,道:“既然柴总监向大家敬酒,那我就先告辞,待会儿再来敬大家。” 说完,踏着黑色高跟远去。 见她离开,余长的尴尬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柴宁和众人喝完酒,没有丝毫犹豫,将凳子拉过来,直接坐下,看都没看余长一眼。 余长也不好站着,只得缓缓坐下。 见柴宁和别人聊天,有说有笑,丝毫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余长心中嘟喃,柴宁这是怎么了? 不理自己了? 但好像自己似乎没做错什么吧? 和众人聊了一会儿,柴宁起身离开,而全程都没有理会余长,而在她离开后,众人的眼光纷纷看向余长。 余长此时脸色堪比黑炭。 看看余长,又看看柴宁离开的背影,李铭先问道:“肠子,你是不是得罪柴大大了?我和你说,如果你真得罪了她,赶紧跟她道歉,否则你‘小长’就有可能变‘大肠’。” 余长不知道如何解释,再说也没有必要解释吧?但是众人看自己,那眼神,怎么就那么欠呢? “滚犊子,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余长不理会众人,自顾自猛吃起来。 林静瑶后面再没来敬酒,不过宋雨佳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道:“余长,你和林总监早就认识?” 余长如实道:“元城的租赁项目,有过接触。” “可是,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很熟悉吧?”宋雨佳没有打算放过余长的意思。 余长冷着脸,道:“不是太熟,也就见过一两次。” 这句话,似乎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余长不知道如何说,这种事越描越黑,干脆选择沉默,不再解释。 李筱筱、祥云、林静瑶这几人,只有林静瑶见过一次,其余两人完全不认识,余长不知道对方为何主动过来敬自己酒,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却又听行政部的文晓娟道:“余长,你的女人缘好好哦。” 一石激起千层浪,文晓娟彻底拉开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八卦心理,就连在场的几位男同胞都被他们带了节奏,纷纷看向余长。 余长不得不解释道:“别瞎说,我哪有什么女人缘,我和她们真的不熟,你们爱信不信,这话题打住,吃菜吃菜。” 有了这个插曲,余长不想再多待下去,否则继续往下,指不定再出什么幺蛾子,草草吃完饭,悄悄潜回了房间。 「春节期间在家,鞭炮声、电视声、小娃吵闹嬉戏声......似乎码字都不在状态。」 第六十二章 生气了? 回到房间,余长郁闷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刷手机,但心中的烦躁没有得到缓解,他憋不住,发了条信息给柴宁,道:“怎么了?” “没。” 柴宁的回复很简洁。 “那怎么不理我?” “不是理了吗?” 余长:“......” “你那边结束了么?” ...... 半个小时过去了,柴宁依然没有回复余长信息,余长本想再次发信息,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去餐厅看一下。 而当她来到餐厅时,人员已经基本散去,工作人员正准备收拾,稀疏的几个人里面已经没有了柴宁的身影。 余长忍不住拨通了柴宁的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听,余长又发信息道:“你干嘛,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余长着急难耐,过了五分钟,柴宁终于回道:“忙。” “忙什么?”余长连忙问。 信息发过去了,但柴宁又不回复,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在忙,也不敢继续打电话,一个人走到了酒店后面的花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点燃了一支烟。 “我在酒店的后花园,你忙完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你不是女人缘挺好么?去找她们。”柴宁终于正常发了一条信息。 看到此信息,余长没有丝毫苦闷,而是不经意笑了,原来柴宁这是吃醋了,想不到她也会有吃醋的时候。 不过余长不确定,是不是以此事和她开开玩笑,逗逗她,看看她的反应。 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说不定柴宁此时既在气头上,又暗有醋意,一个拿捏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余长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过去,接着道:“怎么,我家宁宁吃醋了?” “谁是你家宁宁,别瞎说,再瞎说,割你舌头。” 余长会心一笑,从柴宁的回复中,他知道她仅仅吃醋,并未生气,当即道:“那你来呀,我在后花园等你,这里冷,多穿点。” 这条信息后,柴宁再没回复,过了十分钟,一个俏丽的人影出现在余长眼帘,柴宁已经换了着装,只见她一身长袍塑身大衣直齐膝盖,脚上踏着一双黑色长筒靴,手上戴了毛茸茸的红色手套。 见到余长,她站立原地,目光熠熠,一言不发,双手交叉,眼中暗露愠怒之色,余长知道她的愠怒是装出来的,当即起身,笑着道:“来啦?” “那么冷,你在这儿干嘛?”柴宁质问道。 余长道:“是呀,我的手都冻冰了,帮我捂捂?” “你想得美?”嘴上虽是如是说着,但还是摘下了手套递给余长。 余长并未去接,道:“还是你戴吧,我骗你的,我的肚子里面有三把火,一点都不冷。” “嗯,那就让火烧坏你的肚子,让你变成黑炭头。” “放心吧,红孩儿腹中有三昧真火,我肚中真情似火,烧不坏我的。” 闻言,柴宁脸色一阵红晕,俏脸露出难掩羞色,她似乎怕别人看见她和余长两人单独在此,眼神四下观看,刚想说话,余长知其意,却抢道:“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嗯!” 两人在酒店对面找了一家咖啡厅,外面寒冷异常,咖啡厅却温暖如春,柴宁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而余长仅要了一杯白开水,随即问道:“真吃醋了?” “哼!”柴宁轻哼了一声,撇眼不看余长。 余长暗道,毕竟是女人,不管在工作上如何强势,回归生活后,她依然是女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少女般的心性。 不过,这样的柴宁,是真实的柴宁,反而是余长最为乐见的。 余长伸手指天发誓,严肃道:“天地良心,我和她们真没什么!林静瑶和我的交流,也就停留在元城项目,除此之外再无交流。至于李筱筱和祥云,我第一次认识,人家好意敬酒,我不能拂了人家好意不是?再说,我和她们的交流都停留在客套话层面,哪有我和你一般。” “谁要你解释?” “好好,我不解释了,越解释越黑。” 柴宁佯装生气,嘟喃了小嘴,一会儿之后,便放下了心绪,而就在此时,她的脸再次红晕起来,看余长的眼神也似带有嗔怒,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余长打趣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柴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绝美俏脸,余长继续道:“不过,你脸红的模样愈发漂亮。” 余长这话说完,柴宁的脸色越发红晕,但露出洁白的玉齿,试问,作为女生,谁不愿听到别人说自己漂亮。 “油嘴滑舌。”柴宁嗔怒道。 自过年时在余长家后面的凤尾竹林,余长大胆搂抱了柴宁后,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柴宁和余长交流的都比较少。 这种少,似乎是因为两人突破了某一个界限,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但这种‘少’却是好事。 虽然追求柴宁的人很多,但她从未谈过恋爱,也应该从未有男性如此搂抱过她,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而此刻,静谧而温暖的咖啡厅,暖黄的灯光下,仅有两人,一切显得如此之和谐。 余长突然伸出手,拉起柴宁放在桌上那如玉般的手指,触之冰凉,宛如夏天之玉,道:“你的手应该凉吧,我帮你捂捂。” 余长的手一碰触到柴宁,柴宁身躯微微一荡,下意识向后伸了伸,却未能挣脱,随即道:“你放开,被别人看见呢。” “放心吧,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看见的。” 柴宁渐渐放松,任由余长紧握她如葱般的玉指,脸色绯红得犹如那阳光下的车厘子,红润却透亮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你不怕公司绯闻了?”柴宁问道。 “我从来没有怕过,倒是你。” “哼,天大地大,柴大大怕过什么?” “那刚刚我拉你手,你还怕?” 未等柴宁回答,柴宁突然用力挣脱了余长的大手,目光看向了门口处,而余长稍稍哑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体型修长的男子站在门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鑫科技的慕正可,追求了柴宁三年却依然无果之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盛鑫科技是玉溪本地企业,不像道玄科技一般,他来这里干嘛?余长不确定刚才自己和柴宁拉手,有没有被慕正可看见,他倒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柴宁是否会在意。 慕正可似乎也一眼看见了柴宁和余长两人,当即脸上堆笑,朝着两人走来,道:“宁宁,余长,怎么是你们?” 余长笑笑,解释道:“公司开年会,刚好聚完餐,喝了些酒,陪领导出来喝杯茶,醒醒酒。对了,你怎么也会来昆明?” 慕正可看了将目光移向一边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柴宁,道:“厂家有个产品介绍和交流会,公司让我带队参加,这不,也刚刚喝完酒,正准备喝点东西。” 余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柴宁,也不知现下这种情况,是否应该邀请慕正可一起坐下,但观柴宁意思,自然不想让他坐这里,只是慕正可有此意,柴宁不说话,自己直接拒绝不是太好。 便道:“我们坐了好一会儿了,正准备回去,明天还要开年会,有些资料需要准备。” 余长刚说完,柴宁便提包起身,看都没看慕正可道:“走了。” 看了一眼慕正可,见其眼中尽是尴尬,但脸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道:“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实在对不住啊。” 慕正可脸色微变,却又点了点头,道:“没事,毕竟你们还有事,就先去吧。” 余长表示了歉意,尾随柴宁离开。 而就在两人离开后,慕正可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阴沉起来,看着柴宁的背影,眼中尽露淫邪之意。 余长脸上虽尽可能表现的客套,心中却也将慕正可骂了十八遍,如此良辰美景,和柴宁好好的约会,被他如此轻易打破。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了兴致,回酒店后,先送柴宁回房间,柴宁拒绝了余长提出的去她房间喝杯茶的请求,果断关上了门。 第二天的年会内容,相比于第一天就有意思多了,早上九点开始是颁奖活动,余长作为玉溪分公司的个人销冠和最佳新人王,也有了上台领奖的机会,为其颁奖的是总公司的总经理关晓鹏。 关晓鹏从行政别而言,和张天一样,但总公司毕竟在天子脚下,无形中增加了职位的分量。 随后余长发表了获奖感言。 针对这类感言,余长原先并未有何经验,刚站上台的时候,也稍显紧张,但柴宁提醒了他,他在私底下做了些功课,故此,三分钟的感言还算中规中矩。 获奖感言似乎都有特定的公式,先感谢公司,感谢领导,感谢同事,随后总结自己的不足,最后表达自己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再创佳绩之类的话。 余长上台时,柴宁一直注视着他,满眼都充满了星光,而余长也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她,也因此在台上瞬间便散去了紧张感,娓娓道来,赢得喝彩一片。 颁奖过程因为要求每个人都讲三分钟左右的获奖感言,并且中途有抽奖活动和互动环节,因此一直到下午三点之后才完。 而休息了两个小时,五点开始,便是文艺汇演,公司这次并未像往年一样,要求地州公司出节目,而是花钱,请了专业的剧团前来表演。 有相声,有小品,有歌舞等,边吃饭,边欣赏文艺汇演,今晚的氛围比之昨晚要好了不少,在汇演结束前,也没有人前来敬酒,这种情况,余长乐见其所。 晚会结束后,张天带领公司总监级别以上管理层给总公司各层敬酒,这是职场文化,虽有时候只是过场,但有必要去做。 余长发信息告诉柴宁,敬酒的时候少喝点,不能喝醉,但不知柴宁是不是有意为之,到敬完所有人后,她已经喝下不少,小脸红扑扑,虽并未醉,但已有几分酒意。 待他们坐下时,昆明总公司总经理以及对应的领导班子,再次回敬,不过这次余长给柴宁发了警告的信息,道:“不许再多喝了,意思意思下。” 这次柴宁似乎挺听话,虽未回信息,但明显喝得少了。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柴宁顶着五分醉意先回了房间,余长先和同行几人一起回了房间后,又给柴宁发信息道:“有没有喝醉?难不难受,给你去买点醒酒汤?” 柴宁道:“嗯,如果有酸梅汤就更好了。” 余长一阵无语,都怪自己嘴欠,二月的昆明依旧比较冷,如此冷的天,哪里会有酸梅汤卖? 带上房门,余长生怕惊扰到别人,悄悄潜入电梯,朝一楼大厅而去,问了前台,酒店没有酸梅汤后,余长前往了不远处的商店,商店还在营业。 万幸商店中有酸梅汤卖,虽相比手工熬的,这瓶装的味道差得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柴宁住在十六楼,而余长住在十楼,从电梯上去十六楼,余长的房卡刷不了,只能发信息给柴宁:“酸梅汤买了,可我的房卡只能到十楼,你来十楼接我?” 过了一会儿柴宁回复道:“行,我下来拿。” 余长就站在电梯前,当电梯缓缓停下时,余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电梯门开,只见半醉的柴宁,凤眼微闭,任由如布般的长发遮挡了她的半边玉脸,她半靠电梯扶手,吐气如兰,道:“给我。” 余长淡淡一笑,冲入了电梯,未等柴宁有所反应,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其揽入怀中。 柴宁娇躯剧烈一颤,随即反应过来,试图挣开余长,但余长将其紧紧抱住,任由她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你放开,电梯里面有监控。” 余长闻言,反而搂得更紧,将头埋入她的青丝之中,一道淡雅之香传入鼻中,让人深为迷恋。 “有监控我也不怕。” 挣脱无果后,柴宁放弃了,小脸深红,嗪首埋于余长胸口,任由余长就这样紧抱着自己,娇躯却依然在不受控制般颤抖。 第六十三章 失利(1) 开完年会,2014年的工作正式开始,首先最忙的应属教育口,因为学校面临开学,不管从技术支持还是售后服务,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 宋雨佳连续出差三周,到学校正式开学,各方面的设备步入正常运行后,她的忙碌才得以稍稍缓解。 弱电信息化这个行业的业务,就是如此,只要产生了项目,也就产生了售后服务,就需要人力的投入,因此【以战养战】成为这个行业的必然。 当市场处于初始阶段,这个阶段拼的是公司实力、资金以及销售人员的素质,综合能力,而当市场达到饱和或者稳定,这个时候拼的更多的是服务层面,也就是售后力量的支撑。 2014年,教育口依然有大需求,平安校园二期建设,多媒体触控一体机在各县级城区学校逐步形成了需求。 触控一体机是大需求,市场体量将非常大,也是大趋势,各厂家针对这一市场需求,争相涌现,欲分这块蛋糕。 这仿佛是一次技术革命,从【电子白板】向【触控一体机】的过渡,而这个过渡至少将持续五年之久。 也就是说,在未来的这五年内,宋雨佳如果一直在教育口,那么她每年的业绩,都将得到保证。 做电子白板最强的厂家是【鸿合】,它从激光投影到电子白板,再到现在的触控一体机,经历了‘技术革命’的三次跳跃。 按说,这三次跳跃,将使其成功在市场站稳脚跟,但他们低估了触控一体机的崛起势头,速度之快,之迅猛让他们猝不及防,以至于在这块领域,他们从历史一哥,变成了二哥。 而将之超越的,不是别人,正是视源股份旗下的【希沃】这个品牌。 希沃这个品牌,凭借其敏锐的嗅觉,先发制人,在市场逐渐打出响声,同时也让市场最先认可,在【鸿合】等老牌厂家还未及反应时,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国各地采取【地推】的方式,深入到一线客户,也就是第一线使用者,进行演示,讲解,答疑,使用体验等,迅速建立了信任。 并且从产品质量、机子开机速度、使用体验、做工、科学性、分辨率等各方面,希沃都走在了前面,也因此,它的崛起成为了历史必然。 当然,在此环节中,人的因素不可避免,只有人的推动,好的产品才最终被市场认可,被人所熟知。 公司层面针对产品的选型,最开始时,并未选择希沃,也并未选择鸿合,而是选择了广州一个小厂的品牌,至于名字,在此涉及避讳因素,不再提及,以A产品代之。 也因品牌的选择出现了问题,才促成了公司和希沃达成的长期合作模式,当然,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商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后面为何公司又不与希沃合作,我们日后再谈。 这个项目是宋雨佳手上的一个项目,是某家学校要采购34台86寸的触控一体机,最开始时公司建议推A品牌,最后经过正常招标,也确是A品牌中标。 但A品牌在交付过程中,出现了重大问题,其PC模块盒与【屏显】不能很好兼容和连接,经过测试,触控也不能校准,出现失灵情况,外观层面也达不到触控一体机应有标准。 在种种原因综合下,客户对此极为不满意,强烈要求换品牌,迫于学校压力,公司层面,张天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此事。 按说,这个项目已经到这个阶段,应该废标,重新招标,但张天凭借着个人在采购系统,政府系统的关系,签署了产品变更协议,并未废标。 如果此项目废标,届时能否是公司中标另当别论,同时,因此事废标,对于公司而言,将是一大污点。 考虑社会各方影响,张天亲自出面,钻了一些空子,最终仅是变更了产品和协议。 当然最后变更的产品品牌就是【希沃】。 设备完美交付,顺利验收,客户满意,老师认可......也因此,从那时起公司便和【希沃】这个品牌或者有些人建立了不可分割的关系,这些都是后话,我们后面再说。 触控一体机成为了教育系统的大需求,2014年,宋雨佳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光是卖触控一体机就基本完成了全年的任务。 而余长上半年极为悲催,宋雨佳基本完成任务时,他几乎还颗粒无收。 余长依然负责元、平、鹅三县的政企市场,市场并不是没有需求,而是政企的两个单子,余长都连续失利,最终断送良机,造成上半年几乎颗粒无收。 项目一: 叶云飞,也就是赵良全的秘书,2014年3月份时,去了元城国土局任局长和局党委书记。从行政级别而言,看似属于平调,实则国土局局长是实权领导,手中有权限,比之秘书,当然更有利于个人的发展。 不管是柴宁还是余长,先前都和叶云飞接触过。叶云飞此人温煦谦和,有礼有节,余长当时就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一定会高升,但没有想到,速度会如此之快。 或许这是因为赵良全也升职,成为县长的原因。 叶云飞去了国土局任局长后,余长第一时间给他发去了祝贺信息,隔了一周后,便到了元城,去拜访了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谦逊,并未因为自己成为了局长而改变为人处世之风,见到余长的到来,他表现出应有的热情,亲自给余长倒了茶水。 “这次柴总监没和你一起下来么?”叶云飞笑着和余长开玩笑道。 余长知道叶云飞或许只是随口一问,但这个问题,他不能随意回答。他问及柴宁,说明希望柴宁一起下来看他,他称呼柴宁为‘柴总监’,在工作中是合理的。 而柴宁这段时间比较忙,暂时抽不开身下来,再者,自从上次在电梯中,余长抱了她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异常微妙。 不管是余长,还是柴宁,都暂时不想外界知晓两人的关系,因此不一起行动,从某个角度而言,是为了保护两人的关系,也规避一些忌讳。 因为公司有明确的规定,同一公司的两人不可以谈恋爱,如果真出现了恋爱的情况,那么其中一人要调离。 也就意味着,如果两人的关系被外界或者公司知晓,那么有一人必须离开玉溪分公司。 以柴宁的段位,估计只有可能入总公司,但如果是余长,那么去其他分公司的可能性比较大。 故此,两人都选择了隐藏两人的关系。 想了想,余长看着叶云飞,真诚道:“出来时,柴总监和我说了,让我先和您说声抱歉,她这段时间忙完,一定亲自下来看望您。” 叶云飞爽朗一笑,道:“客气什么,大大的日子,蓝蓝的天,什么时候都可以聚。” 接下来两人的谈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聊了大约二十分钟,余长觉得时间差不多,正准备起身告辞时,有一个人进来向叶云飞汇报工作。 此人名叫何飞,名字和叶云飞都有一个‘飞’字,他是国土局信息中心的主任,本来余长准备起身告辞的,但听到何飞说:“局长,这个项目目前还存在些问题,不管数据的迁移,还是模型的建立,都需要时间,最快要四月底才能招标。” ‘数据迁移’、‘模型建立’这两个关键词引起了余长的注意,本来他想告辞,但闻言却停下了。 只听叶云飞道:“技术层面我不懂,何主任多把把关,但尽可能争取时间,我们要用时间换空间。” 何飞应了一声,汇报了另外一些事情后,便告辞离去。 而何飞离开后,余长笑道:“局长,这是什么项目呀?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有没有参与的机会?” 闻言,叶云飞神色微凝,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随即笑道:“哎呀,怎么给忘记了?涉及建立模型我不确定你们能否可以做,但数据迁移涉及防火墙和服务器,你们应该可以。这样,具体的需求和建设方式我不是太清楚,你去找何飞,向他了解,我会打电话和他沟通。” 余长神色一喜,道了声谢,又讲了几句客套话后便离开。 离开之后,余长并未第一时间去找何飞,而是在走廊上抽了支烟,之所以如此,他一方面是想给叶云飞打电话给何飞的时间,一方面,他也需要在脑海中先演练一下话术。 叶云飞并未当着余长的面电话何飞,说明有些话不好当着余长讲,这也间接说明,两人的关系还不到位。 大约七八分钟,余长抽完烟,来到信息中心门口时,只见何飞戴着眼镜,皱眉在看图纸,听到余长敲门,他抬头看见余长道:“你好,你是道玄科技的?” 余长笑笑,走了进去,抽出一支印象烟递了过去,道:“是的,何主任,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 何飞如此问,说明刚才局长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并且电话中告知了公司的名字,至于名字是否告知,余长不是太清楚,不过不重要。 何飞接过烟点燃,顺便说道:“你请坐,我给你倒茶。” 余长连忙道:“感谢何主任,不过不用了,刚才在局长办公室喝多了,现在不想喝。” 闻言,何飞身形顿住,也并未坚持。 而余长一直观察何飞的表情变化,他想通过他在叶云飞办公室喝茶这事,判断何飞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判断叶云飞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何飞坐下,道:“听局长说,你们在弱电信息化这块做得不错?去年元城的租赁项目你们就做了一个包?” 余长道:“是的,都是领导给机会,我们才能有为咱元城服务的机会。不过这个项目,现在尚且在交付过程中,我如果没有记错,咱们国土局的安全等保设备防火墙和服务器应该是我们公司提供的,只不过这个项目去年十二月底中的标,中途又临近春节,因此要完全交付至少要到五月份左右。” 何飞点了点头,道:“是的,你们公司的张庆已经联系过我。” 余长道:“张庆是公司的项目经理之一,负责项目的把关和交付,有着很丰富的经验,何主任可以放心。” 何飞点了点头,见不说话,余长再次道:“何主任,既然此次租赁项目已经配备了二级等保安全设备,那为何我听局长说,你们还要购买防火墙和服务器呢?” 何飞停顿了一下,不过也并未隐瞒,道:“二级等保设备是针对国土局全设备监管的,而此次的服务器、防火墙等是针对不动产中心的。你也知道,合并之后,不动产中心单独办公,就连业务体系也是独立的,也因此,不动产中心的这些设备都需要单独的一套。” 闻言,余长瞬间明白了,便接着道:“网络安全设备,我们公司有着丰富的经验,也有成熟的工程师,这个项目,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合作一下,何主任,你觉得呢?” 既然局长已经介绍了余长以及公司给何飞,那么有些客套话就没有必要再赘述,直接抛出合作意向,看对方的答复便知,此项目的深浅。 何飞道:“当然可以考虑合作。” “此次采购的设备清单,以及具体如何做,何主任手上有相关的资料或者数据么?”余长乘胜追击。 余长本想,既然是局长介绍的,何飞应该会给余长清单,但是他失算了,只听何飞道:“具体的建设需求,以不动产中心那边为准,你可以去找一下不动产中心的罗主任。” 闻言,余长神色微凝,何飞这是在拒绝,将皮球踢给不动产中心啊! 何飞是整个国土局的信息中心主任,从技术层面而言,对此项目,肯定有着很大的话语权,并且刚才是他和局长去汇报的,说明此事是他经手,他有很大的控制权和决定权。 余长点了点头,道:“好的,我随后便去约罗主任,还想冒昧地问一句,此项目包含哪几个部分,总资金多少钱呢?” 何飞想了想,还是道:“这个项目涉及服务器、交换机、防火墙、数据平台、气体消防、虚拟化模版建立、精密空调等。至于总资金预算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 第六十四章 失利(2) 余长追问道:“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正式确定金额?” 何飞看了余长一眼,道:“可以这么说,最终的方案以及金额,以局党委会的讨论意见为主。” 余长瞬间明白,这是何飞的搪塞之词,两百万左右的项目,一般而言只要信息中心提出,并且局长同意,那么局党委会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国土局是大局,卖地、圈地、规划用地、检测评估用地等都是该局的一大收入,即使部分上缴财政,留下的节流资金足够庞大,这个项目资金在节流资金前宛如日月与星辉。 何飞如此说,说明他对余长依然抱有排斥心理,而之所以接见余长,并且愿意讲这些,全是为了给局长叶云飞一个交代。 而何飞,他定然有了自己的【意向方案】和【建设思路】,而这个项目方案已经有其他公司提供,并在跟进着。 余长点点头,道:“刚才听何主任提到,建立模型,我未能明白,这个【模型】指的是什么?” 何飞看了一眼余长,还是解释道:“不动产中心的数据冗杂,传统的统计模式造成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同时还存在着筛选难,不直观,效率低等因素。为此,有厂家提出了建立三维立体虚拟模型的统计方式,然后录入或者导入的信息可以直观显示。” 他说到这里,余长瞬间明白了,道:“也就是说,通过检索的方式,就能快速查到用户不动产的详细信息?” “是的,就是这样。” 余长在心中暗自评估,随即道:“那如此,光是这个虚拟平台软件搭配相关也业务,造价就应该不低于百万吧?” 虽然类似的业务道玄科技不能做,但是类似的案例余长见过,这种项目一般都是虚拟软件的定制开发,全国能做的厂家也就一两家。 因此,此类项目在招标类型上属于【单一来源】的采购方式。 “是的,造价在一百二十万左右。” 余长继续追问道:“那两个项目应该分开招标?一个是软件设备,应该是硬件设备?” “嗯,有这个打算,不过具体如何招标,我个人定不了,要以局党委会的意见为准。” 何飞讲话果然滴水不漏,但不出意外,应该如此,硬件设备要么实行【竞争性磋商】、要么实行【公开招投标】,这要看最终的预算金额。 背后一定已经有公司在运作了,但是从何飞这里应该问不到竞争对手的信息,余长只能另想它法。 余长继续道:“软件设备我司估计参与不了,硬件设备,我们公司有着丰富的案例和交付经验,何主任届时考虑一下我们?” 对于余长的问话,何飞眼中已经表露出了一丝的不耐烦,但是既然机会摆在眼前,不管如何,该问的,该获取的信息还是有必要了解。 何飞道:“嗯,我们欢迎所有有实力的公司参与此标,当然,从我们角度,我们自然希望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好的产品。” 何飞开始打起了官腔,余长知道再继续停留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再有用的信息,便道:“我听说这个项目下个月月底就会招标了?” 说完这句话,余长再次递上一根烟,但这次何飞并未接,余长知道,何飞是以这种方式下逐客令了。 “是的,刚才我向局长汇报,你也听见了,涉及数据的迁移,备份等都存在一些问题,要攻克这些难题,难关......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确实需要时间。” 余长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如果继续问下去,一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那么有些事情便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他计划先去一趟不动产中心,了解清楚项目的相关信息和具体细节后,再反过来拜访何飞,如此才会有效果。 想到这里,余长起身,道:“感谢何主任和我讲这些,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先告辞,下次再来拜访您。” ...... 离开国土局后,余长没有停留,打车直往不动产中心。 现在这个项目的情况如下: 1、局长叶云飞应该和信息中心主任何飞打过招呼,何飞为了买局长的面子,接待了余长,仅仅是履行了工作上的程序,何飞心里八成不想余长掺和此项目; 2、叶云飞虽然是一把手,从职位角度,他可以直接干预此项目,或者暗示何飞,让其和余长对接,向余长倾斜,但是明显对方并未如此做。 结合两点,只能说明一个事情,余长和叶云飞的关系还不到位。 按工作的程序,余长应该第一时间将此项目的相关信息向柴宁汇报,但余长心中暗自较劲,他不想过度依赖柴宁的力量,他想靠自己。 如此想着,他去不动产中心拜访了罗剑辉。 罗建辉是不动产中心的副主任,但代替主任,支持不动产中心的工作,也是分管中心机房业务的领导,虽然不是技术出生,但是对单位的业务,建设方向,思路等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毕竟是打着局长叶云飞和信息中心主任何飞的面子,罗建辉对余长比较客气,亲自带着他去了中心机房看了现有的设备。 去到中心机房,余长看到除了正常的不动产中心的设备,有一台服务器、一台数据交换机、一台防火墙比较新。 一看之下是安恒的产品,再看其余老设备,是【网安】的产品,两者不属于同一品牌。 余长问道:“罗主任,这里怎么有几台新设备?” 罗建辉道:“这是厂家的人放这里的,说是测试用。” 余长瞬间明白了,他的判断是对的,这个项目已经有人在跟进,并且跟进的程度不浅,但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司。 余长道:“罗主任知道是哪家公司么?” 罗建辉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人好像是何主任带来的,他比较清楚。” 他说的事‘好像’,如此说,明显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余长笑笑,道:“感谢罗主任,等下次我再拜访他时,我问他。” 罗建辉道:“包括你在内,现在这个项目已经有四家公司在跟进,不过何主任好像有所倾斜。” 他的话点到为止,余长已经全然明白,何飞有自己想要支持的公司,即使有局长授意,他也不可能轻易向余长倾斜,能够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 而局长叶云飞的态度尚不明确,想要获得他的亲口允诺支持,难度不小。 难道又要借助柴宁的力量么? 余长从心里面不想如此,但这个项目到此阶段如果不借助,似乎没有胜算。 到底该怎么办? 最后进行了一番挣扎,余长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尝试一番。 第二天,余长再次拜访了何飞,道:“何主任,昨天我已经拜访了罗主任,也了解到了相关的建设需求,我见现在已经有厂家的设备在测试,设备测试如果何主任还想看其他品牌的,我可以向公司申请!” 这句话是余长对何飞的试探,向通过何飞的回答更进一步了解他的倾向和想法。 果然,何飞直接拒绝道:“设备测试这块不用了,不管哪家的设备,从技术层面,应该都可以满足我们单位需求,你可以根据建设需求,配置一个方案。” 余长连忙应了一声道:“好的,何主任给我点时间,我大概三天就能完成方案。” 接下来余长加了何飞的微信和QQ,允诺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方案就传他。 当天,余长便联系了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同志,汇报清楚了项目概况,让对方联系厂家做出方案,余长在电话中和对方提了要求。 1、此项目因为落后竞争对手,要想取胜,价格上一定要有优势,因此要向厂家申请最低折扣价; 2、方案尽可能详尽和体现专业性,并且速度要尽可能快。 余长私底下和工程部以及技术部的同事,关系都不错,因此听到余长的方案需求,对方立马联系厂家,连夜出方案,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基本方案已经成型。 工程部传来了两个方案,都是成本价格。 第一个方案用的浪潮服务器+锐捷交换机+奇安信防火墙和网络安全产品,这个方案的成本在90万; 第二个方案用的戴尔服务器+华为交换机+天融信防火墙和网络安全产品,这个方案的成本在100万。 中间价格相差了十万,工程部已经在电话中告知余长,这是目前能够申请的最高折扣。 至于为何使用这两个组合,是因为其余的品牌如安恒、网安、360、深信服等品牌都已经被竞争对手报备,公司拿不到产品和价格。 余长详细看了两个方案,相差10万元成本不能说明什么,产品的差异和性能也不能由这十万元体现。 现下最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何飞的态度,或者说局长的态度。 如果局长叶云飞强势干预此项目,即使何飞是信息中心主任,也只能让路,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官场,只要懂点政治,都要遵循下级服从上级的铁律。 两个方案,余长最终向工程部的同事解释了一下,采用:浪潮+华为+天融信的方式,如此成本价控制在了96万左右,加上施工,人工,线材等,综合成本应该在100左右。 按照正常的市场报价,余长最终将报价改为158万元。 方案他并未传给何飞,而是打印装订好后,亲自送去了何飞办公室。而在门口,刚好有一人从何飞办公室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鑫科技的慕正可。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这个项目就是盛鑫操盘的,也是慕正可负责? 但是余长之前得知,慕正可主要负责江城、海市、塔区的市场,至于元城,应该是陈耳负责。 见到余长,慕正可也稍显讶异,不过却笑道:“余长,怎么是你?” 余长笑笑,道:“好巧,你也在这里。” 慕正可看了一眼何飞的办公室,又看了一眼余长道:“你也是找何主任?” 余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慕正可道:“既如此,你便去吧,我在一楼等你,待会儿聊聊。” 余长不好拒绝,只得应了一声。 将方案交给何飞,何飞仅是客套了几句,并未第一时间看,道:“我今天比较忙,方案就先放我这里吧,我等忙完又看。” “本来,我还想着给何主任讲解一下我司的设计方案,既然何主任忙着,那我就等改天再来拜访何主任了。” 何飞的眼睛看着屏幕,仅仅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余长,余长只得告辞离开,脸色稍显尴尬。 为了不让慕正可觉得,自己在何飞那里没能讲上两句话就离开,余长特意走了楼梯,并在每层楼都有意无意停留了一下。 他本想去找叶云飞,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如果叶云飞愿意帮他,那他直接会和何飞明说,何飞便不可能如此对待余长。 既然对方没说,即使现在去找,也无济于事,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弄得双方都尴尬。 当余长下来一楼时,已经差不多快半个小时过去,见到慕正可等在一楼,余长连忙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慕正可笑笑,如沐春风,笑容如骄阳,道:“没什么。临近中午了,一起找个地方坐坐?” 余长本不想答应,想想如果直接拒绝也不太好,刚好借此机会,也可以从慕正可那里了解一些信息,便道:“行啊,走吧。” 余长上了他的车,坐在了后排,慕正可开的是一辆老款的迈腾,新车的市场价格应该在二十八九万这个样子。 慕正可对元城似乎也不太熟,在手机上找了一个地方,便驱车而去。 在车上,慕正可直接道:“你也是来跑国土局的项目吧?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吧?” 余长看了一眼驾车的慕正可,不知对方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当即道:“嗯,这个项目我也是前两周才听说的,已经有竞争对手在运作,不会就是你吧?” 慕正可笑笑,道:“你这样说,我理解,毕竟元城属于盛鑫的地盘,但是我可以很诚恳地告诉你,这个项目不是盛鑫在运作,而是大通科技在运作。” “大通科技?”余长露出疑色,大通科技他听说过,和道玄一样,同属昆明的公司,以做软件起家的公司,基本不涉及硬件业务。 “是的,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一个做软件的公司,会涉及硬件业务?”慕正可道。 余长点点头,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疑惑。 第六十五章 失利(3) 慕正可带余长去的地方是一个阳光茶餐厅,环境优雅,装潢新颖,不管是约会,亦或者谈事情都是理想之地。 两人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慕正可给余长散了一支烟,他抽的是大支的大重九,市场价在100元每包。 既然提到烟,也顺便提一下,在云南,高档烟一般是以下几种:大重九、软礼印象、玉溪境界、红河道、钓鱼台。以上这几款烟,散卖每包的市场价可以在100元,再往下就是黑皮印象、玉溪和谐、红河V8、红河V6等。 当然除了这些市面上可以买到的香烟外,还有一种香烟在这些烟之上,那就是【特制香烟】,也叫【特供香烟】 这些香烟没有logo,也没有任何文字,外包装统一是一种颜色,余长有幸见过并抽过其中一种,那就是全身白皮包装的香烟。 抽的口感确实比之一般市面上的烟好,但这种烟,可遇不可求,没有深层的关系,想要弄到那简直白日做梦。 余长现在跑业务,视情况而定,一般包里面都会装三种不同的香烟,一种是二十多元一盒的软珍,这种烟很多情况都是自己抽,一种是四十多元的和谐或者六十多元的黑印象,这种烟适合第一次拜访客户,在分不清客户重要程度的时候使用,最后一种则会考虑软礼印象或者中华,这种香烟一般都会发给比较重要的客户或者关键人物。 至于大重九,在云南高端香烟中,应该是最出名,也是使用最为广泛的。但余长个人选择【软礼】,而不使用【大重九】,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相比于软礼,他不怎么喜欢大重九。 慕正可作为盛鑫科技的销售总监,职位和柴宁相当,不管是待遇还是销售经费都不是目前的余长可以比拟的,他对余长散这种香烟,一方面说明他的段位比余长高,另一方面,余长也引起了他的重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好奇。 毕竟,一个销售新人,能够轻易走入柴宁生活,会是一般人么? 不知那晚,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慕正可有没有看见余长拉柴宁的手,如果看见,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和余长相对而坐,那么说明此人城府之深,让人惊叹的同时,又不能不防备。 余长并未客气,接过香烟,直接点燃,又将打火机递给慕正可,慕正可却拒绝,道:“谢谢,我平时很少抽烟。” 余长一怔,看了慕正可一眼,想以此拉开话题,便道:“干我们销售这行的,不抽烟,或者少抽烟,很少见啊。” 慕正可一笑,道:“前两年抽得多,但后面因为一直咳嗽不止,不得已就减少烟量,一段时间后,嗓子不痒,也不怎么咳了,索性就戒了。” 余长闻言,点了点头,自己不抽烟,随手散给余长便是大重九,说明此人要么豁然,要么对于余长有所求。 2014年时,普通的销售人员,平均用烟的价格一般都是20元到40元之间,再往上,一般而言,不是销售人员可以承受的,毕竟在不出项目,拿到提成时,销售员的基本工资普遍低于其他部门。 余长道:“戒了好,能不抽便不抽,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不管余长还是慕正可都明白,作为一线销售员,戒烟几乎不可能,大家都知道,有时候【烟】或者【酒】确实不是好东西,但却能缩短销售员和客户之间的距离,快速建立起一些话题,是促成某个单子或者成交必不可少的催化剂。 两人闲聊了两分钟,慕正可先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当先道:“怎么样?这个项目成功的把握大不?” 慕正可指的,自然是元城国土局这个项目。 余长深看了慕正可一眼,想从他眼中看出些端倪,但慕正可双眼有神,目光坚定,透着真诚,没有哪怕一丝的虚情假意。 这说明,慕正可要么仅是随便问问,要么从他的段位而言,丝毫没有将余长当做对手,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这个项目,慕正可都没有把握。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问题,余长都得回答:“这个项目,我介入的晚,就目前而言,我没有任何的把握。” 慕正可道:“本来元城的市场不是我负责,这不,陈耳请了一个月的假,公司安排我先跟进,元城、鹅城、平城的市场。”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他讶异的不是陈耳请一个月的假,而是作为总监级别的慕正可亲自跟进这三地市场。 “你在公司应该是总监级别的吧?按说,跑这三地的市场应该分派给 慕正可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余长道:“说真的,公司如此安排,还真和贵公司有关。” 余长眉头轻蹙,显然不解,为何此事与道玄科技有关? 见余长疑惑,慕正可解释道:“还记得去年的租赁项目么?按说元城是盛鑫的地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最后却被道玄抢了单子,除此之外,去年陈耳在元城和平城还丢了两个单子,几个事情累加在一起,引起了老板的不满,这不,今年派我来亲自下来坐镇。” 余长知道,去年的租赁项目把陈耳气得不轻,却没想到居然引起了盛鑫老板的高度关注,不过对于盛鑫为何如此安排,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慕正可也在跑国土局的项目,想知道此时慕正可跑的进度如何。 “那你呢,国土局这个项目,现在如何?” 虽同为竞争对手,当然除了竞争对手这一层因素外,他和慕正可之间存在着另外一层关系——【情敌】 当然,慕正可可能会怀疑他和柴宁的关系,但不可能想得到两人已经彼此倾心,如若知晓,还能和余长坐在一起,云淡风轻般聊天,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慕正可此人太可怕了。】 慕正可道:“原先这块市场就不是我负责,我刚刚接手,今天你见到的何飞,我也是第二次见。此人太过滑头,并且已经和大通科技建立了密切关系,想要从他这里突破,显然时间不允许,再则,何飞也不可能会轻易摇摆。” 余长看其讲话真诚,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心中戒备稍缓,一个竞争对手能够和你坐在一起如此聊,说明对方善用【阳谋】,而不屑于使用【阴谋】。 当然,这只是余长的想法,并不代表最后的结果。 余长道:“是呀,我也见了何飞两次,但是效果都不是太好。那你有没有考虑找局长呢?” 这句话是余长故意试探慕正可的,想以此判断,盛鑫和现在的叶云飞有没有关系?而慕正可毕竟是行业的老人,余长的言外之意,他何尝听不出。 当即道:“我也想啊,但是盛鑫之前和局长没有任何关系,想牵线搭桥,临时抱佛脚,也不太现实,故此,我现在还没有去找过局长。” 慕正可接着道:“这个项目,最好的方式便是软件和硬件分包。软件部分不管了,毕竟和大通科技竞争软件部分,不是明智之举,但硬件部分得想办法让何飞吐出来。两个包都想揽入怀中,自然有人不同意。” 慕正可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懂的人,自然能听懂他话外之意,不能听懂也就当笑话了。 余长闻言,沉思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其中奥妙。 毕竟是盛鑫的顶梁柱,慕正可看问题比较透彻。 这就是销售兵法所言的【浑水摸鱼】,在落后竞争对手时,要想办法将水搅浑,从而浑水摸鱼。 至于如何将水搅浑,余长没有继续问慕正可,毕竟从实质意义而言,两人是竞争对手,不适合再问对方,另外,如果真如此问了,就显得销售段位太低了,即使慕正可愿意讲,也会在其心中将余长看低。 这时菜已经上齐,余长端起杯子,道:“下午还有工作,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和我说这些。” 慕正可爽朗一笑,道:“这有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虽是竞争对手,但我从来没有仇视过我的对手,反而一直尊重他们,也包括你。” 两人碰了一杯后,开始吃菜,慕正可道:“这次,柴总监没有和你一起下来跑市场?” 来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余长就知道,慕正可约自己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柴宁,至于工作,他似乎并未太当回事。 并且此时他用的称谓是‘柴总监’,而不是‘宁宁’,足见他说话还是挺有分寸和涵养。如果两人不是竞争关系,也不是【情敌】的关系,那么两人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余长吃了一口菜,随意道:“嗯,她毕竟是医疗部门的总监,这段时间比较忙,短期内如果没有大项目,应该不会下来了。” 余长的这句话表达了两个意思,一层意思:柴宁这段时间比较忙,二层意思:一百多万的小项目,柴宁不感兴趣,不会亲自前来。 慕正可自然能听懂余长的话外之意,不过并未介意,笑笑道:“嗯,每年年初,医疗部都比较忙,能理解。” 随即又道:“你应该经常和柴总监接触吧?你觉得她为人如何?” 早知道他会如此问,余长在心中已经想好了话术,道:“在生活中,我和柴总监接触的其实并不多,只知道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比较独立,至于工作中,她对手下要求严格,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因此,医疗部门,这几年,年年都取得了业绩第一。我有幸成为她手下的兵,跟她学习了很多东西,我挺感谢她。” “嗯。”慕正可点了点头,继续道:“她工作能力确实挺强,带兵也有一套。但就是不知道为何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生活如此独立呢?” 余长知道这句话是慕正可试探他的,他了解柴宁的性格和个性,却不能明说,道:“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 柴宁单身了那么多年,形成了独立的个性,在外界看来,也属正常,余长的回答没有毛病。 慕正可喝了杯茶,想了想还是道:“你知道吗?我追求了柴宁三年,为了她我可以离开盛鑫......但是三年的时间,她连正脸都没有看过我一眼,难道我就那么让她讨厌么?” 说完这句话,慕正可自嘲般笑笑,又喝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真的,慕正可为人应该比较正直,相比于柴宁的其他追求者,他的修养和素质应该相对算高的,而至于柴宁为何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他,而对自己这个菜鸟新人,可以说一无是处的人却百般之好,甚至有些事已经突破了余长原本对她的认知。 慕正可这个问题,余长不好回答,也不能正面回答,因为通过刚才的眼神交流,他一定不知道余长和柴宁之间的事。 和【情敌】议论她,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都不是善举。 但他的话题,又不能不回答,当即道:“我觉得你为人挺好的,但是感情这东西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个我就不好地去评论了,毕竟,从工作角度而言,她是我领导。” 慕正可似乎不死心,道:“上次我见你和她一起去车展,应该就是去定她现在开的这辆奔驰E300的吧?” 余长知道慕正可想问什么,道:“是啊,她电话我,说十分钟后来接我,我电话中没问干什么,只是照做了,后来她便带我去了车展。” “那上次在昆明咖啡厅那次呢?” 慕正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已经引起了余长一丝的不满,不过脸色并未表露,他现在有种想直接告诉他:“柴宁已经是我余长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的冲动,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他如此着急想要知道答案,无非就是想要弄清楚关于柴宁的一切。 想想,余长觉得慕正可在和柴宁的感情上,他其实挺可怜的,三年的付出都没能得到柴宁的一个正眼相看,这得有多失败...... 但话说回来,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该来时,会悄然而至,又水到渠成,但不来时,强求是强求不到的。 如果换做余长,任何一个女子,不要说追求了对方三年都还无果,只要半年无果,余长都会毫不客气的放弃。 【舔狗,于有些人而言,或许是一种自卑的享受】,但余长从没有想过做舔狗的想法,也因此,当初褚灵说分手,他没有任何挽留,也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虽然心中也有难掩的痛楚,但余长骨子里面的高傲不允许他如舔狗般去向感情卑躬屈膝。 第六十六章 失利(4) 余长笑笑,看了慕正可一眼,道:“那次也是巧合,在酒店门口我刚好遇到她,她说要去喝杯咖啡,问要不要一起,我想了想便答应了,后面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慕正可的脸色稍稍变暖,不管是车展还是咖啡厅的事情,余长都选择说谎,但这种谎言,对于余长而言并没有负罪感。 以目前的处境而言,慕正可暂时不知道余长和柴宁的关系比较好,而接下来柴宁应该会通过自己的方式,让慕正可彻底死心。 而届时,余长的谎言便不算是谎言。 因为余长从来没有讲过他没有和柴宁在一起,也从没有承诺过什么,对于慕正可而言,这不算是谎言,仅算善意之词。 当然,从刚才的交流,他对余长的判断也不可能朝着他和柴宁发生点什么的方向去,因为在慕正可的世界里面,柴宁连他这种人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对余长这个年龄比她小不说,还是初入社会的新人怎么样呢? 下午,回到酒店,余长一直在研究国土局出的方案,但通过中午和慕正可所谈,这个项目方案在这个项目中,似乎已经显得不重要。 国土局是有钱的单位,差价在几十万上下,很大程度都不太可能引起该单位的重点关注,因此,余长158万的报价,没有任何竞争力,反而从某种程度会拉低产品的档次。 因为中国人都有这种心理,【价钱贵的就是最好的。】,这种理念根深蒂固,存在于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不时显现。 慕正可的想法是将水搅浑,和柴宁去年操作租赁一项目一般,都想着浑水摸鱼,但如何将水搅浑,余长不知道慕正可会怎么做。 但余长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如果没有局长点名支持,基本没有胜率。 这种类型的项目,一般而言,服务器、防火墙以及交换机的参数基本就能控标,再则控制客户关系,控制招标公司,保证自己的标书在最后投标阶段不要出问题,一般都能顺利中标。 并且现在大通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将测试设备放于不动产中心机房进行演示,测试。已经搞定了何飞,余长再想从何飞身上发力,已经不可能。 突然间感觉好无力,仰躺在床上,想了一个下午,余长都没有能想法好的应对之法。销售行业,尤其是大客户销售,一般而言,不实行联合体投标,那么胜者有且只能有一个,这仿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后只能是最快,最厉害那匹马过去。 事情在第二天的时候便迎来了一定的转机,分管信息中心的国土局副局长杜连明提出,信息中心要在产品选型和服务质量方面把关,不能有交付设备的能力,但却没有售后服务的能力。 这句话暗指何飞倾向于大通科技,而大通科技是传统做软件出生的,在硬件交付方面没有经验。 当时何飞从杜连明办公室出来,脸就黑了,他已经知道,已经有人对他不满,在背后暗箱操作了。 杜连明毕竟是分管的直属领导,何飞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余长不知道这件事和慕正可有没有关系,但可以看出有人在背后使力了。 第三天的时候,余长是在酒店听到的何飞电话,在电话中,何飞说:“余经理,你有时间吗?过来局里讲解一下你的方案。” 余长闻言,暗自高兴,打车前往了国土局,来到何飞办公室时已经有两家公司的代表等在了何飞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 看到两个竞争对手的业务代表,余长微愣,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的报的价格虽然是市场价格,但是从这些设备的体量和售后服务而言,即使报到190万左右都不为过。” 余长先前报低价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采取低价抢标的策略,但看到竞争对手在此,他便知道,即使最后的方案能够入选,也定然会让竞争对手不满,因为从某个角度而言,这属于扰乱了市场价格。 不过既然价格已报,此时再反悔已无济于事,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道何飞通知了几家公司,但是慕正可没有再等待的行列中。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真正的高手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运作项目都是背后暗箱操作,从不放到台面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余长现在关注的,现在余长想的问题是,何飞让几家公司的代表一同来讲解方案,而不是错开,到底什么意思? 何飞如此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余长看向厂家另外两个销售代表时,他们也看向了余长。 其中一名穿制服,但领口未扣的男子走向余长,笑道:“哥们儿,你也是来讲解方案的么?” 余长点头应了一声,又道:“你们也是吧?” “是啊!”该男子微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走个过场,做做样子而已。” 余长主动递上一支烟,看了一眼何飞办公室,此时依稀能听到里面的讨论声传出,轻声道:“怎么说?为何只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 该男子接过余长手中烟,走到窗边点燃,这时另外一名男子也走过来,余长微微一笑,随即也递上一支烟。 通过后面交流,余长才知道两名男子,一名叫黄征,锡点科技的,是元城本地的经销商,而另一名叫刘鼐,和盛鑫科技一样,公司在玉溪塔区。 两人都介绍后,余长也不得不介绍,道:“我是道玄科技的。” 闻言,两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去年中标租赁项目之一的道玄科技?” 余长笑笑,并未隐瞒道:“嗯。不过去年的租赁项目都是领导的功劳,是他们身先士卒,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可不敢抢功。” 两人听后,皆笑笑,说了一堆道玄科技很厉害,公司前景不可限量,个人的发展也有前途可言之类的话。 一来二去,两支烟的功夫,三人都熟络起来。 黄征狠狠抽了一支烟后小声道:“何飞这老狗,早就和大通科技沆瀣一气,今天所谓的方案讲解,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迫于领导的压力,做样子给领导看的。” 刘鼐也道:“就是,这个项目如果局长或者更好级别的人不打招呼,即使有分管领导杜连明讲话,估计何飞也不会买账。看吧,今天我们来方案讲解,就是陪杀的,就是给杜连明一个交代。” 余长闻言,眉头紧锁,先不考虑为何几人素未谋面,一见面便和余长讲这些,从眼前的局势分析,确实极为不乐观。 “那这个项目,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任由他如此?” “闹!”黄征说了一个字,随即刘鼐点头表示同意,而余长有点不明白,又问道:“怎么闹?” 刘鼐说:“想办法将水搅浑,不让何飞得手,再不济,也不能让他的小九九轻易得逞。” 黄征补充道:“我的想法就一个,如果不能用公共参数,那我就投诉何飞在项目的运作过程中,暗箱操作,故弄玄虚,让诸多供应商陪杀,最后好处落到大通科技。” 刘鼐点头,道:“如果向局里面投诉不行,就向纪委投诉,我就不信他何飞有多大的胆子,可以横着走。” 余长闻言,脑瓜子嗡嗡直响,这两人的打法是不是太野了点,怎么感觉就像山大王一般,满身的痞气和匪气。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做法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这种做法始终有点损人不利己的感觉。 黄征道:“怎么样?兄弟,一起闹,闹翻天,将参数变为【公共参数】,届时咱们各自投标,谁能中,凭运气如何?”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看向余长,等待着余长的回复,余长随即笑笑道:“说真的,两位老哥,我只是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能否闹,我得向公司领导汇报,我做不了主。” 两人听后,神色微显失望,不过黄征道:“我们互留联系方式,私底下沟通,这里隔墙有耳,不好谈事。” 互加了联系方式,很快便轮到两人讲解,花费的时间不多,每个人五分钟左右就出来了,看得出,他们对何飞意见挺大,之所以去讲解方案,无非也是配合何飞走个过场而已。 随后,轮到余长,余长整理了一下着装,不管结果如何,讲解方案也是锻炼自己的一次机会,不管成与不成,余长都想好好表现一番。 和何飞的讲解过程,余长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和神色间的疲惫,不过余长还是从方案设计的原理、初衷、产品的选型、业务运行的适配程度等各方面进行了阐述。 同时,也提出,希望国土局能够以最优的价格,买到最适合不动产中心的产品。期间,何飞象征性提问了几个基础性问题,比如数据如何转移而保障数据的安全、平台建设后,硬件设备和软件设备如何更好衔接等。 这些都是相对比较基础的问题,余长皆一一作答,在这样的氛围下,大约二十分钟,余长的方案讲解便结束了。 何飞起身笑笑,主动伸出手和余长握手,道:“感谢余经理的讲解,你的业务功底很扎实,有种让我豁然开朗的感觉,怪不得能够中标元城去年的租赁项目,这说明道玄科技是很有实力的,我也期待着我们能够有合作。” 余长当然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客套话,心下想,这次的讲解过后,这个项目或许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如此,摔倒了也要想办法抓一把沙子。 便道:“我和我们公司也很期待能有机会继续为贵单位服务,毕竟租赁项目摆在眼前,虽然没有完成交付,但我们的交付能力定然不会让何主任失望。” 何飞道:“嗯,我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 余长道:“那如此,是否能给我们公司提供产品演示或者测试的机会?当然,如果何主任觉得我们设计的方案参数不错,是否可以考虑直接用我们的参数?” 闻言,何飞微微一愕,显然没有料到余长居然会如此直接提出这等要求,原本忽悠余长的话,此时看来,并不是没用,至少让余长顺着杆子往上爬。 何飞道:“我是对你们的方案参数很感兴趣呀,不过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信息中心主任,人微言轻,至于是否用你们的参数,只有上党委会,让诸多党委们去讨论和决策,我是做不了那个决定的。” 避开了产品演示或者测试这个话题,直接将决定方案参数的事情上升到党委会高度,显然何飞对能否提供产品演示,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但他不打算给余长机会,余长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道:“那产品演示呢?如果何主任可以提供一个测试的机会,我公司的实力一定会让何主任刮目相看的。” “产品测试和演示,前期考虑过,但目前考虑到时间的因素,我们党委决定不再进行繁琐的测试,因此,你的这个要求,我也没办法答应。” 何飞将话说到这个层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排斥和拒绝了,识趣的话应该立马缄口,但余长又道:“这么说,这个单子我们没有机会了?” 何飞又哈哈大笑一声,道:“我们招标是实行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只有资质符合的公司,我们都欢迎投标,机会摆在眼前,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就看你们能否抓住了。” 余长知道,现在的何飞已经是铁打的一块钢板,不可能轻易动摇了,这说明他和大通科技的关系确实不浅。 离开何飞办公室,余长的情绪有点低落,像刚才黄征和刘鼐所言,去举报何飞,这样,定能将此事搅黄,但余长虽为销售新人,却不屑于如此做。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想成为真正的销售高手,就要善用阳谋,而不使用阴谋。阴谋可以让人一时得意或者胜利,但是阳谋才是人间正道,以及一名合格的销售员应该追寻的王道。 「2月16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才有时间更新。」 第六十七章 失利(5) 按照项目节奏和【项目五控】,这个项目到如今的结局,可以说已经基本失控了,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项目五控,首先讲的是【控制客户关系】,如果客户关系都不能控制,哪来后面的【控制方案参数】、【控制招标公司】等。 从何飞办公室出来,余长依然心中不平,也不肯轻易认输。 他走向了局长叶云飞的办公室,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叶云飞不能明确支持他,他只能放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叶云飞刚好在办公室,见到余长,起身道:“是余长来了,快,进来坐吧。” 余长进去后,开口道:“局长,我来向你汇报下工作。” 叶云飞嗯了一声,还是礼貌性给余长倒了一杯水,这或许是他之前给赵良全当秘书养成的职业习惯,也或者是他的为人礼数。 “项目的事,我和何飞沟通了,让其和你对接,你们沟通得如何了?” 余长知道他给何飞打过招呼了,但话并未说满,也并未有指向性,如此问,或许只是给余长一个台阶下。 余长道:“这几天我都在和何主任对接方案的事宜,不过,事情并不太顺利。” “哦?”叶云飞轻咦了一声,接着道:“怎么说?” 三十六计中有一招叫【离间计】,这一招有时候同样适用于销售,但是不能轻易用,一个不好,反而会引火烧身,适得其反。 现在的余长不好判断,叶云飞是否知道何飞私底下已经在暗箱操作,和大通科技形成了某种阵营关系。 如果不知晓,余长使用【离间计】,或许还有点用。 但如果叶云飞明知何飞私底下的作为,却并不干预,余长如此说,便有点小人告状的意味,一个不好,不但会引起叶云飞的反感,而且还是让对方将自己看扁。 因此,余长有点不好开口,便道:“这个项目涉及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软件平台的建设,我们不行,因此不考虑参与,但硬件的实施、交付、运维等我们公司都有丰富的经验......现在的情况是,何主任似乎考虑软件和硬件都考虑同一家公司。” 余长这句话带有试探性的意味,同时已经含蓄地讲了何飞的打算,他相信叶云飞一定可以听懂。 叶云飞道:“嗯,你说这事,早上分管的副局长杜连明提了一下,我尊重他的意见,让其去和何飞沟通,这块毕竟我不专业。” 余长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虽为局长,毕竟初来乍到,来国土局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在工作上他会,也应该尊重原有的老同志的意见,这更利于后期他工作的开展,从某个角度而言,这是政治上的选择性‘妥协’。 既然已经明白了叶云飞的意思,余长觉得也没有必要再使【离间计】,因为一个不好,反而伤人伤己。 从叶云飞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又去了杜连明的办公室,杜连明四十岁左右年纪,比之叶云飞还稍长几岁,不知是否是少年白,这个年纪的他,头发已经白了快三分之一。 余长进门便道:“你好,杜局。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 杜连明说了句:“你好,有什么事吗?”,但人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当客户问你:“你有什么事吗?”,这是一个封闭性话题,如果回答不好,极有可能让这次的谈话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余长并未针对现在这个项目,而是针对去年的租赁项目先开口,他毕竟是分管的副局长,在来前,余长已经和公司的杨庆了解了项目的相关进展,因此本着汇报工作的方式拜访杜连明。 “是这样的,我司去年中标了元城的一个租赁项目,在对应的中标清单中,便有咱们国土局。针对这个项目,我想向您汇报一下进度。” 说到这个项目,杜连明眼睛微亮,但人依然仰躺在椅子上,并未动身,道:“嗯,你请说。” 余长道:“因为去年中标时,已经是十二月份,接着又临近春节,因此订货周期,发货周期都比往常要慢,咱们国土局的【等保项目】估计要等三月底才能完成交付。” “嗯,时间上我们可以等待,只要你们保质保量完成工作就行。” 余长点了点头,道:“杜局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完美交付,不给咱们国土局留任何隐患或者不满。” 余长话音刚落,杜连明便眉头稍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便道:“你们建设的等保项目会不会对下属单位的设备【兼容性】造成影响?” 闻言,余长一喜,心道:机会来了,成与不成,就看这次的拜访结果了。 嘴上说道:“杜局说的下属单位应该是不动产中心吧?” 杜连明轻嗯了一声,余长继续道:“软件是否兼容,我不敢给予局长肯定的回复,毕竟我司不是做软件出生,虽也做过一些简单的软件交付,但我们也不自吹,在软件上,我们确实不专业。至于是否兼容,我觉得专业做软件的公司可以给予回答,即使不能兼容,软件的部分也可以通过修改【代码】或者【脚本】的方式让其兼容。” “而针对不动产中心和国土局之间的硬件兼容性问题,我可以表述的观点是,如果同一厂家的产品,兼容性不会存在问题,如果厂家不同,即使参数相同,那么最好也经过测试才能上马,毕竟这涉及数据安全。” 余长已经将话讲得很明白,他相信杜连明一定可以听懂,就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做,是否邀请自己参与产品测试,只在他一念之间。 租赁项目的网络安全等保最终的品牌是【奇安信】,而余长报给何飞的方案选择的事【天融信】,两者是不同的厂家,其实从专业角度而言,兼容性不会存在问题,即使有问题,也只会是小问题,可以通过人为的方式解决。 而杜连明虽然是分管的副局长,但毕竟不是技术出生,他不可能考虑到这层,但涉及网络和数据安全,余长相信,只要杜连明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就一定会考虑兼容性品牌统一性问题。 杜连明想了想,主动道:“我局的不动产中心,现在刚好有个项目,涉及数据和网络安全。”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这个项目我知道,针对方案,我也和何主任沟通过了,不过,对于测试,何主任似乎有不同看法。” 杜连明没有接余长这话,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何飞的打算,同时从其眼神中,他也能够感受到他对何飞的不满。 “你和何主任沟通过就好,你的这些意见和建议很宝贵,我会和他沟通。” 余长知道,自己这次的拜访目的已经达到,该走了,便起身道:“杜局,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给我电话。” 杜连明接过名片,放入了键盘台,而余长清楚的看见,那里躺着三四张名片,这说明,已经有不同的销售员,来拜访过他。 就在余长离开后,杜连明抓起了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准备好设备,准备测试,我会向和飞打招呼,你直接和他对接,对,要保证和局里同一品牌。” 走出国土局,余长一直回想着刚才拜访叶云飞以及杜连明的过程,他觉得拜访的话术、目的以及结果都没有问题,但似乎还是没能抓住痛点和重点,也就是这个项目的成与否的关键点。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还有其他的客户需要拜访,并未纠结于国土局一个项目,而当第二周,他再次拜访不动产中心的主任罗建辉时,从他口中得知:除了之前的大通科技外,此时又有了一家公司参与了硬件设备的测试。 而测试的这家公司用的品牌,不是别的,正是【奇安信】。 得知这一消息,余长心中暗惊,说明上周拜访杜连明起到了效果,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租赁项目中标的正是【奇安信】,而现在这家公司用的正是这个品牌,说明,杜连明考虑到了兼容性的问题,力求品牌统一。 何飞迫于杜连明的压力,不得不让这家公司参与测试。 但就是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哪家? 余长问罗建辉,道:“罗主任知道这家公司的名字吗?” 罗建辉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也是何主任带过来,并亲自对接的。” 这个项目,余长选用的品牌是【天融信】,因为在此之前【奇安信】已经被报备,即使余长想选用,也已经不可能,因此最终才选择了天融信。 如果没有和某个厂家签署代理协议,那么厂家针对供应商一般采取报备制,也就是哪家公司先报备,就优先支持哪一家,余长得知这个项目,想要报备的时候,奇安信已经被报备。 当然,出于对供应的保护,余长从厂家那里也未能问到报备公司的名字。 而现在,奇安信的产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运作,但余长却没能探听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这个项目到这里,余长已经知道自己失败了,无力回天,做的一些事情,似乎为别人做了嫁衣,而一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潜在的操盘手是谁。 这个项目并未像何飞原先说的,要到四月底才招标,而是四月中旬就完成了招标,余长并没有买标书,因为参数不是自己的,关系支撑点不够,参与投标,除了扰乱市场正常秩序之外,毫无意义。 而中标的结果让余长大吃一惊。 软件中标的是大通科技,以119万元中标,而硬件中标的是盛鑫科技,以178万元中标。 看到这结果,余长顿觉口中干燥,心中一股强烈的不服和委屈袭上心头。他没有想到原来一直在背后操盘的是盛鑫科技,不,准确来说,是盛鑫科技的慕正可。 这个项目,慕正可仅和他有过一次交流,但那次慕正可透露的信息尽显真诚,他只是没有透露自己的关系支撑点是谁。 现在看来,原来慕正可的关系在分管的杜局长:杜连明,也是杜连明考虑的余长的提议,考虑品牌的兼容性和统一性,才在背后无意中推了慕正可一把。 县官不如现管,在这个项目上,局长叶云飞没有明显的倾向和干预,自然让分管的副局长,杜连明占据了很大的主动权,而慕正可的关系支点是杜连明,这不正好为其添加了助力么?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暗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应该向杜连明建议,反而为别人做了嫁衣,还傻不拉几地在没出中标结果前,不知对方是谁。 余长的心情极为难过,也极为失落,如果是陈耳操作这个项目成功了,或许他会难过,但不至于此。 但这个项目是慕正可运作的,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内,余长还是接受不了。 慕正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他的情敌,当然在情场他胜慕正可,但在工作上,他输给了慕正可,并且就这个项目而言,输得很彻底。 中标结果一出来,就连之前认识的刘鼐和黄征都极为吃惊,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原来盛鑫科技一直在背后运作这个项目,而几人在前面跑,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最后都成了别人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当天晚上,郁闷的余长主动约了黄征和刘鼐喝酒,三人的情绪似乎都不佳,不过黄征为人豪爽,也输得起,几杯酒下去后,此事基本就算揭过了。 而刘鼐也暗自摇头,道:“我早应该想到的,盛鑫科技在元城根深蒂固,有着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这个慕正可也是个高人,真正做到了浑水摸鱼。” “是呀,我之前还和慕正可见过,并交流了一番此项目的相关信息,我也应该想到的。” ...... 余长跟进元城国土局不动产中心项目失利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公司,公司的各种议论之声渐渐掀起。 诸如: “余长没什么本事,去年能够拿销冠和新人王,全凭女人的缘故。” “哼,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敬畏,以为市场那么容易吗?” “哎,人家就是女人缘好,你有吗?没有吧,没有就不要瞎逼逼。” “要是没有女人给她撑腰,他什么也不是。” “嘘,你们小声点,这些话我们私底下说说可以,可千万不能传到柴大大耳中,她的可怕大家有目共睹,否则我们不死也要掉层皮。” ...... 这些议论声中的女人,指的自然是柴宁,这些话他们私底下议论,自然不敢也不能让柴宁听见,不过却很快传入了余长耳中。 李铭那时看着一脸土黑的余长道:“肠子,不就是丢了一个项目么?没有必要,丢了,再跑回来,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余长真正在意的不是丢了这个项目,而是这些人背后议论的柴宁。 他也承认,去年能够获得销冠和新人王,全凭柴宁的支持和帮助,如果没有柴宁的鼎力相助,拿下元城租赁项目,这两项荣誉都不可能他的。 但,事实如此,他自己知晓和别人口中说出,在心理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第六十八章 看房,定房 在销售界,尤其是大客户销售,永远没有常胜将军,有胜必有败,这是铁律,也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对于元城国土局项目的失利,余长虽觉不甘,但在漫长的销售道路上,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一个人一直胜利,持续胜利,那还叫人吗? 叫“神”还差不多。 而且,一直胜利,会让一个人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从而无形之中为自己埋下祸根,但一次巨大的失败降临时,说不定会顶不住压力,从而被压垮粉碎。 相比于胜利的喜悦,失败有时候更利于一个人的成长,而这个失败的过程,恰恰是磨炼心性,重塑自身的过程。 余长不是输不起的人,对于此项目,如果唯一的不忿,应该是输给了慕正可,而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他居然不知道项目是由慕正可操盘。 这说明,余长和慕正可的销售段位还有很长的距离,而这样的距离只有通过不断的实践和努力去逐渐追逐和弥补。 虽然心中不甘和不忿,但最后得知了这一结果,余长还是发了条消息给慕正可,恭贺了一声,无论如何,这种胸怀应该保持,否则仇视竞争对手,就是仇视自己。 对于公司的闲言碎语,余长并未挂心,在职场,类似的情况太多,如果都要去计较,只会让个人的世界观变得越来越小。 但接着又有一个项目的再次失利,这就让余长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和销售水平了。 这是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监控系统项目,余长前期得到这个项目信息时,立马报备了【海康威视】。 但不同于其他厂家的是,海康威视的报备有先入为主的优势,但不是最终优势。意思就是,即使你报备了,厂家还会以不同的方案模板支持其他公司,谁最后能够推进去,挂网后的方案参数是谁的,厂家就【授权】支持谁。 武装押运公司属于国企,但支持私人持股,但控股权属于国家,也就是国家要控制至少51%以上的股份,剩余部分可以考虑私人持股。 武装押运公司的申办审核条件极为严格,因为涉及资金安全和防护安全,押运安全等直接会对人民的利益产生影响,私人不可能申报或者承接押运业务,只能寄托在国企的名下。 一般而言,类似的押运公司并不缺钱,因为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们属于垄断行业,服务于每个城市的银行系统,具有先天优势的定价权。 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监控建设,总预算在80万元左右,包括红外报警、边界感应、热量成图、体温感应、存储、视频、联网报警等业务。 余长最先跟进这个项目时,方案的报价是85万元,他跟进的对象是该企业的直属分管副总经理,类似于元城国土局的副局长杜连明。 期间,他和这个分管直属领导的关系处得不错,按照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而言,已经可以达到【约会】级别甚至朝着【信赖】级别发展。(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可以参考第二十七章) 迎来送往,吃喝拿要,娱乐、【友情后补】等,余长汇报了公司后,该花的钱花了,该承诺的也承诺了。 在方案对接和商务关系处理的过程中,一切都挺顺利,武装押运公司的总经理也并未管这事,交给了分管的直属副总负责。 但就在这个项目的关键阶段,总经理突然过问,并且要求直属副总采用B公司的方案。 原本这样一个单子,如果不是最后总经理突然过问,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在最后却被竞争对手翻盘了,余长前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最后方案参数被修改,投标时得不到厂家的【授权】支持,直接没办法参与投标。 如果第一个单子的失利是偶然,那么这个单子的失利就是必然了。 不管在哪个行业,哪个体制,一把手始终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关键点在于一把手是否真的想管。 竞争对手B公司搞定了武装押运公司的一把手,一把手亲自干预,即使余长搞定了分管的副总也只能让道。 元城国土局,局长叶云飞没有直接干预,交给了杜连明和何飞,最后中标的结果便可以看出,这是杜、何两人运作的结果。 而这也说明,余长和叶云飞的关系还不到位,因此没能力像B公司一般,让一把手直接干预。 是的,如果元城的项目,叶云飞强势干预,即使杜连明和何飞有自己的打算,也只能让道,这就是规矩。 而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项目,原先作为一把手的总经理没管,一直交给分管副总,但最后的时候一个过问,就将余长做的所有努力都浇灭。 这说明了什么? 1、客户关系很重要; 2、一把手,也就是我们说的决策层的关系很重要。 元城国土局,余长输在了客户关系,没有得到叶云飞的鼎力支持; 鹅城武装押运公司,余长也输在了客户关系,没有上下处理好决策层,准确地说是总经理的关系而导致最终失败。 所以,【销售界有这样一句话,作为一名销售员,或许你几年的努力,有时候也顶不过主要领导关键时候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经意的一个行为,可能让你几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也有可能让你丢掉一辈子的饭碗。】 而有的人,凭借得天独厚的客户关系的运作,轻松便可拿到别人为之付出几年的大单,这种情况公平么? 答案是否定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建立在固有的社会秩序上的。北上广不相信眼泪,销售界同样如此,这是弱肉强食的争夺,只有追逐和死亡,哪有同情和怜悯。 这两个单子加上一起,对余长的自信心形成了极大的打击,让其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适合或者适应大客户销售。 这个项目失利后,公司有些同事看余长的目光变了,从先前的欣赏变为了怀疑,甚至有人当着余长的面,也会暗讽几句,图口舌之快。 同时张天也找了余长谈了话,虽然言语中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余长自己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张天仅是了解余长跑这两个项目的具体细节,以此判断余长到底输在了哪里?最终听完余长的阐述,他笑着拍了拍余长的肩头,道:“没事,没有失败,何来成长,项目的失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希望你重拾信心,确认方向,设立目标。” 从张天的办公室出来后,余长一个人呆坐在工位上整整一个上午,而此时已经六月天,天气已经燥热难当。 办公室有空调,并不算太热,但汗水在他的思考和沉浸中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 ...... 这里需要提及一下,余长第一个项目失利是在四月份,而那次失利之后,柴宁并未针对此事找过余长,甚至连一句过问都没有。 余长知道,那是因为柴宁想把思考和成长的过程留给他自己,她也始终相信,余长一定会调整好失利后的状态,重新设立目标,树立信心。 而那时的柴宁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带着余长去看房。 2014年的时候,作为云南省第二大城市的玉溪,整体房价受到昆明的影响,有水涨船高之势头,但整体房价也仅4000多一平,当然,个别地理位置极佳的学期房已经炒到了6000多元一平。 余长2013年的提成全部加在一起,在45万元左右,在中标浦西村的供销合作联社后,余长拿了10万元给父亲余建军作为经营的初始资金,自己零散凑在一起还有20多万30万不到。 烟花爆竹、农药、烟草的经营许可证,余长托了同学关系,花费了四条大重九,请吃了两顿饭便顺利办下来。 当然,拿到证的那天,余长象征性包了几个红包。 有了这三个经营许可证,浦西村供销合作联社打开了销路,而对于农村而言,农药需求量极其,利润也挺高,凭借全年农药部分的收益,就基本能够和一年的租金持平。 而暗中,余长也建议父亲悄悄卖汽油和柴油,这部分的利润也不小,但存在一定的风险,要时刻注意。 除了这些之外,后期余长还会将农村种植所需的化肥也上线,当然,这需要时间谋划,不能一蹴而就。 还有与时俱进的一项,便是建立农村快递中转服务站,虽然利润薄,但数量大,也吸引了人气,不可小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2014年时,农村快递包裹中转站还未正式成型。 柴宁建议余长可以投资一套到两套房产,在未来五年内,抛出一套,而柴宁断言,这套一定赚钱。 余长剩余的提成,支付两套面积在100多平房产的首付还是没问题,但每个月的月供却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 因为按照公司的体制,销售人员的基本工资低于同等其他员工很多,而基本工资,仅仅够个人的生活开支,如果没有项目,就没有提成,没有提成如何能支付两套房子的月供? 借钱?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以余长的个性从不会考虑借钱,因为借钱会无形中形成一种依赖,而这种依赖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余长道:“那你呢?你应该很有钱吧?就不多考虑几套?” 柴宁笑笑,看了一眼眉色渐开的余长道:“我不需要。” 余长知道柴宁有钱,也知道她家有钱,也或许因为这种原因,她对于投资房产不感兴趣,也或许她对‘钱’本身都不感兴趣。 所谓的工作,仅仅是满足个人的精神上追求而已。 “行吧,知道你不缺钱。我们去哪里看?” “转几个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好的楼盘吧。” 两人花费了一个周末两天的时间,看了七八处楼盘,有在建的,也有竣工但未交房的,还有已经交房的。 余长暂时不考虑住,不在意是否是期房还是现房,他比较在意的是房子的房型、布局等。 看完后,余长并未像柴宁一般,立马做决定,而是拿着每个楼盘的户型问柴宁,道:“你觉得我们看的这几套户型如何?” 柴宁道:“这主要看你?” 余长笑笑,突然伸手紧握柴宁的手,道:“这有可能是我们以后的家,难道你不应该提提建议?” 闻言,柴宁脸色顿红,纤纤玉指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无果,深看了一眼余长,嗔怒道:“谁要和你是一家人。” 自年会之后,两人的关系再次得到了升华,在两人单独相处的生活中,余长会不时去拉柴宁的手。 她的手触之冰凉但极为柔软,葱一般的玉指每次都让余长有种赏心悦目,心灵激荡之感。 但,两人仅仅停留在拉手的层面,未敢越雷池半步。 而这似乎是一种暧昧却隐隐潜藏的关系,余长一直到现在都未向柴宁表白,两人似乎也从未真正确立了男女关系。 但两人都似乎享受这种感觉,在无人之时,心与心相交,手与手相触,这或许是两人都愿意也能接受的方式。 余长的手上再次用了点力,将柴宁的玉指握得更紧,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认真回答我。” 被余长如此拉着,柴宁俏脸的红晕更胜一筹,螓首微垂,道:“重点看下溪畔湖岸和万豪府邸吧,我觉得总体而言,这两个楼盘的地理位置和户型不错。” 余长道:“行,听你的。” “还不放开我,我手心都出汗了。”柴宁娇嗔一声道。 余长笑笑,将她的手放开,又将她的手捧起,手心朝向自己,伸出自己的袖子在她白如莲花般的掌心擦了擦,道:“嗯,给你擦好了,看看,多白呀......” 经过一周的考虑,余长最终选定了溪畔湖岸,只选了一套,面积在182平米,单价在4266元,合计:77.6万元,余长交了22万首付,月供3465元每月。 交房的时间在2015年年底,余长暂时没有考虑清楚,届时交房是否装修,只能到时候再看。 对于有些男人而言,有房便意味着有了安全感,而有了家庭则意味着归属和责任,余长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就意味着迈出了第一步,有了一定的安全感。 而这种安全感会让一个男人重新树立对工作以及生活的信心,柴宁虽然没说,但余长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在帮助余长,帮助他走出项目失利的心理阴影,重拾信心,轻装上阵,重新开始。 余长心中感动,柴宁的高情商经此一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第六十九章 平城的二级等保项目(1) 对于柴宁所为,余长心中是感动的。 柴宁在工作上强势,极为严苛,但这种雷厉风行似乎只针对其他人,对于余长,在工作上,她从舍不得多说一句重话。 哪怕余长连续丢了元城国土局以及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项目,柴宁对余长没有哪怕任何一句责备,反而用买房、看房的方式帮助余长重拾信心,树立目标,清除雾霾,一切重新来过。 柴宁越是如此,余长心中越是温暖,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销售之路。 宋雨佳上半年销售的【触控一体机】突破了一百台,要知道14年的时候触控一体机的市场需求才刚刚掀起,能够一口气卖出如此之多,一方面说明触控一体机确实是未来教育市场的趋势,另外也说明了宋雨佳个人的努力。 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格,卖出一百多台触控一体机,宋雨佳销售额就达到了将近四百万,此外平安校园二期数个项目相加,在2014年8月份的时候,总体销售额已经达到了近600万。 并且这个数字不是宋雨佳今年的终点,下半年的销售额不减反增,到年底时,她的销售额已经突破到了1100万。 而教育系统不光她一人爆发,同属教育组的其他同事,也如雨后春笋,在玉溪市场全面开花,全年下来总共卖出去的触控一体机达到了500台之多,光是一体机部分的销售额就达到了1500多万。 不出任何意外,教育组在2014年,获得了公司部门第一,而刚刚上任一年的教育组总监康帅也带领部门获得了当年的销冠,部门总业绩超过了3000万,超越了柴宁带领的医疗组。 余长不得不对张天的识人用人能力刮目相看,康帅的个人能力不突出,但带领团队确实有一套,教育组能获得销冠,和他的领导分不开。 而余长上半年丢了两个单子,但下半年还是奋勇直追,最后总的销售额定格在397万元。 余长2014年定的销售任务是350万。 之所以定这个数字,是因为2013年时作为新人的余长,销售任务定的是300万,按照每年15%的趋势递增,2014年定了350万属于合理范围。 虽然最终完成了年初定的销售额,但相比教育组以及其他部门的同事而言,这个数字显得不是太好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13年时,余长的销售额太过耀眼,达到了1500万,与14年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14年,余长只完成了397万的任务和他上半年丢的两个单子有很大的关系,而下半年完成了这个数字,从效率而言,不算低。 元城、平城、鹅城的市场相比其它区域而言,购买能力确实不行,这是由当地的经济、财政、预算支出等各方面的因素决定的,但13年做的鹅城矿业【三网合一】改造的项目,二期也在14年下半年上马,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第二期项目,余长再次将其拿下,最后的中标金额是178万元。 另外有一个项目值得提一下,那就是平城建设局的【网络安全等保项目】。 建设局,又称住建局,全称叫住房与城乡建设局,主要的职能是:主要职能包括保障城镇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需求、规范住房及城乡建设管理秩序、建立科学规范的工程建设标准体系、监督管理建筑市场、规范市场各方主体行为等。 和国土局一样,建设局也属于大局,是含金量较重的正科级单位。 这个项目是这样的,余长以扫街的方式拜访平城各政企行业的过程中,得知平城建设局有要建设网络安全等保的需求,并且资金已经落实。 既然资金落实,那不出意外,定然有很多竞争对手跟进此项目,余长先找了负责机房日常维护和管理的信息科的张工。 张工年近五十岁,因为身体有一些隐疾,两年前便主动申请调到了信息科,主要负责中心机房的日常管理和维护。 这份工作相对轻松,只要懂点技术,看得懂设备的运行,便能做好日常管理,至于运维,一般都有公司或者厂家在帮忙。 经过前面扫街式的拜访,余长和张工有过几面之缘,对方也能喊出余长的名字,此项目信息,余长就是从张工口中得知的。 那天,余长正常地拜访,给张工递了一支烟,张工接过烟,道:“走,楼顶抽去。” 机房重地,为了安全,一般不在里面抽烟,防止火灾,而中心机房就在四楼,从四楼上去就是楼顶,上去后,余长主动为他点燃烟,又给自己点燃。 张工抽了一口烟,将浓浓的烟吐出后道:“局里面准备做网络安全等保的项目了,资金已经审批下来,你可以去跟进一下。” 余长闻言,脸色微凝,道:“大概有多少的预算?” 张工道:“审批下来的资金是80万。” 闻言,余长微愣,网络安全等保的项目,先前余长便和张工进行过沟通,如果将:服务器、边界防火墙、网关、出入防火墙、核心交换机等计算在内,80万的预算显然不够。 余长道:“怎么这么少,这点资金应该做不了安全等保吧?” 元城建设局属于正科级范围,如果做等保,那么就一定要达到二级或者二级以上,而涉及二级等保的要求很广。 从运行的硬件设备、机房的整体温度、湿度、防火消防、装修、通风排气等都有着特定的要求,80万的预算只够买设备,如果考虑机房环境和其他设施,显然不够。 除此之外,等保评级,也需要费用,这部分费用虽不算大头,但也是建设方出。 按照二级等保的要求,结合建设局的实际情况,这个项目至少要到150万元才能做下来。 张工道:“现有的防火墙、网关、数据服务器、平台服务器、应用服务器等都还能用,暂时不考虑更换,只从机房的温度、湿度、通风、排气、消防、态势感知、环境监测、评测方面来做,80万元,勉强是可以做的。” 余长点了点头,建设局原有的硬件设备是2009年做的,按照设备使用最低年限6年的要求而言,显然还达不到报废的年限。但光有硬件设备,没有软件和环境设施等方面达标,是不能做二级等保评测的,即使评测也没办法审核通过。 现在80万元只做硬件设备之外的东西,那么这预算显然是够了。 余长抽了一口烟,问道:“机房原有的设备是哪家公司做的?” 张工道:“我调来信息科时,这些设备已经建设,是昆明的一家公司做的,具体名字我记不住,但他们的售后服务人员会定期来单位进行运维检查。” 余长道:“这么说,这家公司也会参与这个项目了?” 张工道:“嗯,自然会参与,并且他们有硬件设备先入为主的条件,同时做着一定的运维管理,有着很大的优势。” 余长点了点头,张工说得不错,但是也不绝对,最终还得看局里面的态度。 如果局长干预,就像武装押运公司的项目一样,要想办法搞定局长,否则没戏;如果局长不干预,交给分管领导或者信息科主任负责,那么就需要向元城国土局的项目一样,需要搞定这两个人。 余长知道,张工和他说这些,并且选择来楼顶谈,显然是暗中向余长传递信息的意思,而这种方式的传递,显然可以判断张工有一定的【需求】。 张工身体有隐疾,每个月都需要打针或者住院,这些费用每个月加在一起,虽然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但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他距离退休,至少还有五年的时间,现在又在信息科,平常在局里面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因此告知余长,显然想通过此项目获得一些个人需求。 如果在张工的协助和帮助下,此事能成,余长自然不会亏待他,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张工在此项目上能否说上话都还未知,因此,余长暂时不敢给予他任何实质性承诺。 想到这里,余长道:“这个项目局长、分管领导、信息科主任会不会管?” 张工已经抽完了手中的烟,将其掐灭,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我建议你都可以去拜一下码头。” 余长点头道:“嗯,感谢张工和我说这些,你放心,如果此事能成,我一定不会亏待了老哥,毕竟你如此帮我,我定然会感激。” 张工道:“我就是信息科的普通工作人员,身体有病,做不了什么事,也就负责机房的日常运行,此事我能否帮上忙都还不清楚,说这些为时尚早,不过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支持你。” 有了张工的这句承诺,余长心里放松了不少,接着他去拜访了分管的冯副局长,冯副局长对此事似乎不太上心,仅仅和余长交流的几句后,便将其打发了。 紧接着,余长又拜访了信息科的主任,主任是一名女性,叫邱蕴彤,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姣好,皮肤保养得不错,喜欢穿一身连衣长裙和高跟鞋,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关于香水,有这样一个说法。 第一、如果是年轻的女性,未结婚,喷浓厚的香水代表着‘求偶行为’; 第二、如果是已婚女性,喷浓厚的香水代表着期望获得别人的认同或者注意; 第三、如果是职场的女性,在工作时间喷香水,显然是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太满意,想继续往上爬。 而通过一个女人喜欢的香水味,就基本可以判断这个女人的性格,当然,这些是否是谬论尚且未知,不过,以余长现在的段位,显然不可能做到以香水判定一个人个性的地步。 柴宁也喷香水,但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也很柔和,只有近距离才能闻到。柴宁喜欢类似于百合、桂花、茉莉花香的香水味。 得知邱蕴彤喜欢喷香水,在咨询了方琳、宋雨佳几人后,在第二次的拜访中,余长特意给她带了一瓶香奈儿的香水。 邱蕴彤第一接见余长时很客气,但余长看得出她并不懂技术,但业务上还是懂一些。 第二次,当余长拿出香水时,她先是拒绝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的礼物我不能收。” 余长笑笑道:“邱姐,我知道你们的规定,但我觉得好鞍配好马,好闻的香水,也应该用在如你这般身上,才能体现其价值不是?” 在推来推去的几次软磨硬泡下,邱蕴彤终于接受了,不过她故作严肃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两次的拜访余长都并未提及太多关于此项目的事情,但她定然知道余长如此做的目的。 余长笑笑,道:“好,我听邱姐的,下不为例。” 离开了建设局后,余长给张工发信息道:“张工,今晚得空不?咱两喝一杯,就我们两个人。” 张工有隐疾,能喝酒,但不能喝得太多。 很快,他便回消息,道:“酒不喝了,茶可以。” 当晚余长定了一个私人茶室,喝了两泡茶,一是大红袍,一是正山小种。而从张工的口中,余长也确切得知了项目的具体建设需求。 第二天便让公司工程部和技术部同志做了一个与之相匹配的方案,先将方案传给了张工,他看了后,点头道:“嗯,你们的方案做得不错,等我有机会拿给邱科长先看看”。 第二周的周一,邱蕴彤发了条信息给余长,道:“你们的方案我看了,具体你和张工对接一下。” 余长一喜,这说明邱蕴彤的关系,他处理到位了,同时张工拿给她的方案,她也认可。 不过,余长心中还是没底,不知这个项目最后局长是否会干预,因此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去拜访局长。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决定拜访局长,他可不想再吃如元城国土和鹅城武装押运公司两个项目的亏。 局长姓李,三十多岁,年龄和叶云飞差不多,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之中透着一股书生气。 李局长的办公室门开着,余长敲了敲门框,道:“你好,李局。” 李局长抬头看了一眼余长道:“你好,请进。” 余长步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局长,道:“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做信息化这块的,不知是否打扰到李局,想占用您五分钟的时间,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李局长为人很客气,道:“嗯,你坐吧,有什么就说,谈不上汇报。” 余长道:“得知咱们建设局要做网络安全二级等保的项目,我找了邱科长她们了解了需求,根据咱们建设局的具体需求,做了一个方案。” 李局道:“这个项目我知道,可这你应该去找分管的冯局长,这事我不具体管。” 余长道:“冯副那里我已经汇报过了,这不,逐级来向您汇报了。” 这里,需要注意一点,在副局长面前,称呼对方,在无外人时,尽可能喊“某局长”。而不是“某副”,因为人都有虚荣心,谁不希望自己在仕途更上一层楼,谁不希望别人喊自己正职。 而现在余长向李局提及分管的冯副局长,就要带上“副”字,因为在一个单位,只能有一个“老大”,这个老大就是一把手,试想一下,你在一把手面前喊“冯局长”,让正职的李局长怎么想?怎么看? 闻听‘逐级汇报’几个字眼,李局嘴角笑笑,显然对余长的话术比较满意,余长心领神会,继续挑重点进行汇报,时间控制在五分钟。 和领导汇报工作,一般都是挑重点,将起因,过程尽可能简单,而将结果作为重点进行汇报。 试想一下,一个局长,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听你瞎掰? 余长说完后,李局道:“通过你的讲解,可以看出你准备得很充分,也很简明扼要,我理解了你们的建设思路,不错。” “感谢李局的夸奖,如果哪里说得不对,还望批评指正。” 第七十章 平城的二级等保项目(2) 李局长沉思片刻,随即笑道:“这样吧,具体的事宜你和信息科邱科长对接,我有时间,也会过问一下。” 闻言,余长心中稍喜,从李局长的眼中他看得出,就目前为止,李局长暂时没有直接干预此项目的意思,如此,他主抓邱蕴彤和张工,做两人的工作,很大程度可以提高胜算。 离开李局长办公室后,余长连忙联系了公司的工程部,让对方以设计的方案为起点,绘画【网络架构图】和【气体消防图】 邱蕴彤不懂技术,方案直接呈现,对方可能不能理解透彻,但如有图纸,再加上讲解,便直观多了。 当晚余长信息约邱蕴彤吃饭,但她借口照顾孩子婉拒了。 第二天的时候,工程部将绘制好的图纸传过来给余长,让他惊喜的是,除了余长要求的两份图纸外,工程部的同事根据建设局中心机房特点和规划用3Dax建模做了一份效果图,并渲染成型,可谓高端大气上档次。 拿到资料后,余长先自己看了一遍,熟悉之后又连忙将其发给了邱蕴彤,随即又以文字的形式解释了一遍。 邱蕴彤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回复信息道:“嗯,听你一说,我全然明白了,我看可行,传了一份给张工没?” 余长回复道:“暂时还没,如有需要我现在就传一份给他。” 邱蕴彤道:“好,你传一份给他,下午我也会征求他的意见,如果方案设计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以此呈现给领导。” 第二天早上,应该是周三,余长接到张工电话,让余长将设计方案、图纸、施工组织结构图以及3D效果图彩印出来并装订送到局里。 余长不敢怠慢,连忙找了一家打印店打印了五份,送到局里交给了张工。 张工道:“我这里留三份就行,一份给邱科长,一份给分管的冯副局长,一份我自己留着。” 余长道:“局长那里不需要送么?” 张工道:“这事属于冯副分管,我们局长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干预。当然,按照组织结构,这事要上局党委会,并由分管的冯副提出。” 余长道:“那我是否应该再去找一下冯副局长?” 张工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道:“冯副也不直接管这事,我见有好几家公司去找他,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 余长暗喜,上次自己去找他不也是这样的结果么? 如张工所说,说明冯副没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将此事的权限下放给了信息科,这对余长而言是好事。 一把手不管,分管的冯副也不管,这样看来,余长只需要牢牢抓住邱蕴彤和张工便基本成功了。 随即张工又道:“有时间,你可以去找一下人事司的杨奎,他负责采购招标的相关程序。” 建设局没有财计科之类的部门,因此政府采购的相关事宜由人事科分管,当然每个地方不同,也会出现工作职能划分不同的情况。 余长明白,并未直接搭话,道:“这么说,局里面选用我方案的可能性很大?” 张工未置可否,轻轻点了点头,道:“前提条件是没有人向局长打招呼。” 余长明白了“打招呼”的意思,就像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项目一样,余长前期使了很大力,跟进分管的副总经理,但最后因为竞争对手向总经理打招呼,使得余长前期做的所有工作都付诸东流,为别人做了嫁衣。 张工所言,确实不能排除这种情况,但以余长目前在平城的社会关系,想要通过其他人向局长打招呼并让局长买账,显然做不到,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只能在心中祈祷没有人向局长打招呼。 在政治场,我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有竞争对手认识县委或者更高级别领导,并让领导打招呼,出于很多方面的原因,李局长可能会买这个账,因此无奈干预项目,如此便可能让项目变为另外的结局。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官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不是你的分管领导,但职位比你高,向你打招呼说:“听说你们局里要采购这个项目,我刚好有个朋友是做这块的,我让他来和你对接,你看可以考虑不?” 试问,当出现这种情况,为了你的政治前途,你能不考虑,敢不考虑么?如果不考虑,可能无形中便将对方得罪,而当某一天涉及你的升迁时,对方刚好使坏,那么说不定你的政治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官场,一个成熟的官员,时刻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时刻谨慎小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到位,就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余长在销售的过程中慢慢知悉了这些要害,因此他最担心的便是有人打招呼,从而迫使局长不得不干预。 但销售界,尤其是大客户销售界就是如此,面对竞争对手,很多时候拼的就是客户关系,说白了就是上层的人脉关系。 而只有当双方都没有足够支撑改变战局的客户关系或者人脉时,拼的才是销售人员的综合素质和能力。 张工毕竟在体制内几十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明白,他说的话,余长也比较认同,叹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工狠狠吸了口烟,道:“所以,这个项目要抓紧时间,以防夜长梦多。” 余长道:“我该如何做?” 张工道:“我这里会马上找邱科长说此事,尽快推动,你也要使力。” 余长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张工和人事科的杨奎熟不?能否约一下饭局?” 张工看了余长一眼,道:“我尽量试试。” 离开张工的办公室,余长又去了邱蕴彤办公室做了简单的拜访,随后离开了建设局,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杨奎。 现在这个项目最后是否会选用自己的参数都还不知道,贸然去找不一定是好事。 当然,他也想看看张工是不是真的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约杨奎吃饭就是一个试探。 让余长意外的是,杨奎竟然真的答应了张工的邀请,当晚的饭局,张工还约了局里其他部门的同事,加上余长一共七人。 在酒桌上,张工仅喝了一个分酒器就没再喝了,但为了活跃气氛,找了各种话题和其他人说话。 余长忙着服务,又不停地敬酒,酒过三巡,大家都放松下来,玩在了一起。 两天后,周五,此项目正式上了局党委会,会上,冯副尊重了邱蕴彤提交的方案,并客观阐述,并没有任何阻力,方案便通过了。 得知这消息后,余长立马找了杨奎,因为有先前酒局开道,接下来工作的对接并没有太多问题,在余长的推荐下,选择了一家可控的招标公司。 该项目采用竞争性磋商的方式,挂网此项目,最后道玄去了三家公司,以79.6万元顺利中标。 相比于元城国土局和鹅城武装押运公司,这个项目可以说余长的运气比较好,仅仅是搞定了【使用层】和【操作层】,并未到【决策层和管理层】就搞定了此项目。 按照客户关系的分析,这种是运气好,如果分管副局长和局长干预此事,那么即使只是一个80万的项目,余长也将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处理更多的客户关系。 顺利中标后,邱蕴彤终于答应了余长吃饭的邀请,当晚的饭局,信息科基本三分之二的人都参与了,包括张工。 在酒桌上,当然讲一些高大尚,让人开心的话题,至于感谢之言,一切在酒中,大家都明白,都知晓,没有必要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 项目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便完成了交付,顺利收回款项,余长第一时间找到了张工,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后面,他又找了邱蕴彤,送了她一只迪奥的999口红。 吃水不忘挖井人,受人恩惠,要懂得表示,而感谢的方式要因人而异。 当然,在项目的实施工程中,余长隔三岔五便会找冯副局长和李局长汇报工作的进度,每次的时间都控制在5分钟以内。 如此一来,余长和两人的关系渐渐升温,同时余长的专业性以及为人处世,也让之前不苟言笑的风副局长重新认识了余长,并慢慢接纳了他。 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我们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要尽可能和每一个客户都搞好关系,而做客户关系,销售讲究【功夫在诗外】。 什么意思呢? 说的是一个人写诗的能力,不在于临场作诗的一瞬间,而是在平时的日积月累。 当发现一个单位的项目将要启动时,才去做客户关系,会让你有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而往往如此,项目成功的希望不大。 但将做客户关系放在平时未出项目时,就是【功夫在诗外】的具体体现,把握好拜访的节奏、频率......往往会事半功倍。 余长利用该项目的实施交付环节,巧妙去做客户关系,有了噱头,有了目的性,一切水到渠成。 【待会儿还有一章】 第七十一章 前往浦西村 四月中旬,余长丢了元城国土局的项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以释怀,这是他从事销售工作以来,丢的第一个项目。 五一假期来临时,柴宁问余长道:“五一假期准备回家么?” 柴宁之所以如此问,目的是希望余长散散心,重新调整一下状态。 余长道:“嗯,我想回去看看。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我让父亲承包了浦西村的供销合作联社,现在已经正式经营两个月了,我想回去看看,经营的情况如何。” 柴宁柳眉微动,如星辰般的瞳眸一转,道:“嗯,那回去看看吧,带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余长应道:“嗯,好,我一定带到。你呢,准备去哪?” 柴宁吸了口手中的奶茶,幽幽一叹,道:“暂时没想好,先在家囤一天。” 余长看了一眼柴宁,想了想道:“要不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闻言,柴宁脸色霎时红晕,撇了余长一眼,道:“如此,会不会让叔叔阿姨误会什么?” “误会?哪来的误会?如果你能去,他们别提有多高兴。”余长笑道。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余长说完这话,柴宁的耳根也随之红了起来。 虽然两人看似并未真正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但似乎彼此都习惯和喜欢对方存在在自己的生活和生命中,既如此,有些话是否说出口,其实便是次要。 第二天,余长再一次感受到了奔驰E300L驾驶带来的体验感,车里的内饰被柴宁简单搭配过,显得简约但不简单,车子自带香氛系统,比较高档,但香味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淡雅而不失情调的桂花香。 “毕竟是奔驰,驾驶体验感真不错。”余长由衷地笑道。 “是吧,既然你喜欢,那就努力成为销售总监吧,届时公司会为你量身配置一辆。”柴宁这次选择坐在副驾驶。 一双如玉般的白腿仿佛那筷子般修长却不失美感,主要是白皙的玉肤下,那若隐若现的青筋让人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闻言,余长脸色有点萎靡,柴宁是进入公司的第四年当上部门总监的,而自己的职业生涯才是第二年,又遇到了项目失利的情况,顿时他脸色有点阴云,不过很快调整好状态。 “好,我努力,不过我喜欢SUV。” 虽是如此说,但距离总监的位置还遥遥无期,余长也没敢奢望,只能踏实干好自己的工作,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公司。 至于成立新部门的事,张天在去年提过一次后,后面就没有再提,不知道张天出于何种考虑,但这种事,张天不提,余长不可能去问他。 虽然一个项目的失利让其有些萎靡,却不可能将其打倒,反而这次的失败会让其越战越勇,但是,以余长目前的能力,他有自信干好目前的销售工作,但还没有能力去管理一个团队。 “那你喜欢奔驰吗?”柴宁突然问道。 想了想,余长并未说喜欢与否,而是道:“奔驰看着挺霸气,但不适合我。” “为什么?” 余长并未解释,轻笑了一声,柴宁嘟喃了一下小嘴,道:“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奔驰有品牌拉力,从驾驶的体验感、舒适感、安全性、身位等都比较突出,但有些东西却没办法解释,余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说不出原因。 就像一个人喜欢保时捷,而不喜欢宝马,两种车都是好车,你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一般。 玉溪距离浦西村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并不着急回去,而是在服务区休息了半个小时,期间又吃了些零食。 “平常你不是不喜欢吃零食么?”余长问道。 “嗯,今天想吃。”说完,狠狠咬下一块牦牛肉干巴。 而就在这时,柴宁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两声,柴宁看了一眼,又看向余长,余长道:“慕正可发来的?” “哼,烦死了,真想把他拉黑。”柴宁嘟喃着小嘴,看得出,她似乎真的挺讨厌除了余长之外的男性,包括慕正可。 “别,咱们都是干销售的,还是留有余地比较好。”余长制止了柴宁想删对方的冲动。 虽然元城的项目被慕正可夺走,从心底里余长对慕正可有气,但大是大非他还是能分清。 柴宁已经明确拒绝了慕正可,表示两个人不可能,让慕正可死心,但慕正可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也不死心。 其实,柴宁直接可以告诉慕正可,她已经有男朋友,但如此一来,慕正可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最终知晓,和柴宁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余长。 而到那时,公司的人也会知晓两人的关系,那么按照公司的制度规定,两人中有一人要离开玉溪分公司。 两人都不想,也不愿,因此,柴宁才选择缄口,并未告诉慕正可。 “他好烦,我否已经无数次拒绝,他居然不死心,真像打不死的小强。” 余长笑笑,道:“他发了什么信息?”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见余长眼神中并没有怒意,便道:“他约我吃饭,还说一起看电影。” 闻言,余长笑笑,老一套的追求方式,这种方式对于别人或许管用,但对于柴宁这样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再怎么说,慕正可应该认识柴宁三年多了吧? 难道三年的时间,都没能让慕正可摸清楚柴宁的喜好?再怎么说,他也是盛鑫的销售总监啊,这点觉悟都没有? 还是在感情面前,慕正可是麻木的,七窍中的情窍不通? 爱情面前,哪里有什么心诚则磐石为开的说法,那都是自我安慰的措辞而已。茫茫人群中,相遇,相知,相处,感觉对了,就是对了,如果没感觉,那么一辈子也估计不会有。 “你直接告诉他你不在玉溪就行嘛。” “不行,如此说,他便问去了哪里,到时候更烦,直接选择无视。” “无视对方,是不是显得太......那啥......绝情了点?” 柴宁柳眉瞪了余长一眼,道:“难道你希望我多情?” 余长笑笑,道:“那倒不是,我喜欢你专一。” “哼,那不就行了。” 柴宁又看了一眼,最后只见她还是打字回应道:“谢谢,我回家了,不在玉溪。” 看到这条消息,余长心中一喜,难道柴宁已经将自己的家,当做她的家了么? 不知道后面慕正可又回复了什么信息,柴宁这次就真的选择无视了,再没回慕正可一个字。 接下来,柴宁又吃了块牦牛干巴,余长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有些心猿意马,拿出一张抽纸,趁柴宁不注意,一把拉过她的玉指,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吃东西都不小心,手指都弄脏了,我帮你擦擦。” 柴宁下意识挣脱,不过余长紧紧拉着,她没有机会,嗔怒道:“你又拉我的手,哼。” 余长得意一笑,他确实是因为想摸柴宁的手,才选择替她擦,但嘴上却道:“哪有,是你手脏了,我看不下去。” 瞪了余长一眼,柴宁欲想挣脱,但没能做到,道:“哼,那我自己来。” “别呀,再让我摸摸,你的手好白,好软,好柔和的。”余长恬不知耻的说了一句。 闻言,柴宁俏脸红晕,努力挣脱后,道:“哼,你当初是不是就这样摸你小女朋友手的?” 余长看了一眼嗔怒的柴宁,心中一笑,无论柴宁在工作上如何的成熟,但回归生活,回到感情,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学生,少女的娇羞和醋意依然存在。 “首先,我声明,是前女友,请阁下注意用词准确。再则,我承认,我是摸过她的手,也拉过她的手,但说实话,她的手确实没有你的手好摸。” “哼,登徒浪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信你。”柴宁瞪了余长一眼,又将目光撇向旁边,不去看余长。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不信。她的手虽也小巧,但有种厚实之感,而你的手温暖如玉,触之让人神魂激荡,忍不住有种想去呵护的冲动。” “哼,谁要你呵护。”说完,柴宁起身,朝着门外快速走去。 余长笑笑,也起身,道:“哎......那啥,别走啊,再让我摸摸。” ...... 因为在半路耽搁,来到浦西村时,已经临近中午,余长的母亲得知柴宁会一同前来,早已高兴地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 而在服务区吃了牦牛干巴,柴宁的胃口不佳,吃得不是太多,张桂芳道:“宁宁,怎么,不合胃口么?” 为了亲昵,余长的母亲直接称呼柴宁为‘宁宁’,而两个字从张桂芳口中说出,充满了母亲宠溺自己女儿的韵味。 “不是的阿姨,在半路吃了点东西,肚子不饿。”柴宁娇红着脸说道。 张桂芳也并未强求,而是撇了一眼海吃的余长道:“肠子,你吃慢点,别噎着。” 吃完饭,余长带着柴宁去了供销合作联社,从中标后到现在,已经营了快两个月的时间,货架上已经摆满了零零散散的商品,商品虽多,但都被张桂芳摆放得很整齐,上面也没有一点灰尘,宛如城里面的小超市一般。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再看看这次回来两老脸上已经渐渐散去的太阳纹,余长由衷高兴。 两老守着这商店,如果经营得善,那么不说赚多少钱,但维持生活,过点儿舒坦日子还是没问题。 而随同余长一同进入商店,柴宁瞬间便吸引了众多目光的注视。 看着柴宁的肤色,打扮,以及那白色的连衣束腰长裙,宛如20年前欣赏电视中赵雅芝演的白素贞,一时间,眼睛都快挪不开。 第七十二章 合作联社的经营 柴宁的肤色白皙,身形修长,高高盘起的秀发,一身白色连衣裙,宛如那莲池中静坐的仙子,在农村,瞬间成为了一道养眼却又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被众人如此注视,即使柴宁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免羞涩,看了一眼余长,螓首微垂,嘟喃道:“怎么全部人都看着我?” 余长笑笑,自然知道原因,嘴上却道:“那是因为你和你的妆容都太过耀眼,在农村,他们何时见过如此靓丽的人儿,自然不免被你吸引。”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哟,这是小长回来了呀?” 余长转身只见余威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余威松,年约四十多岁年纪,家中排行老三,但字辈较高,如果按照字辈排序,即使余长的父亲余建军也得喊他一声叔叔。 “嗯,五一放假几天。三阿公,你怎么来了?”按照辈分,他是余长的叔叔辈,但在浦西村都以“公”相称。 余威松在供销合作联社的项目竞标中输给了余长的父亲,后又将原本的货物以现金的形式抵扣给了余建军,虽然心中不爽,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只能接受。 余威松一笑,道:“原本这供销合作联社是我经营,这不,上次竞标输给了建军,但生意得照顾呀,我过来打几斤酒。” 闻言,余长才看到他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酒壶,大概可以装十斤的样子。 余长道:“三阿公,我帮你打吧!” 说完,接过余威松手中的酒壶,又道:“打满吗?” “嗯,打满。”余威松狠狠抽了一口手中几乎燃尽的香烟,看了一旁的柴宁一眼,笑道:“小长,你女朋友好漂亮呀!” 闻言,柴宁的脸色越发红晕,娇羞的模样仿佛那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等待着情郎上门提亲,余长边打酒边笑了笑,余光撇了柴宁一眼,并未回答。 柴宁的奔驰E300L泊停在不远处,此时很多人看着她的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村子里面的人都比较朴实淳朴,似乎从未见过那么好的车,故而一时间都极为好奇。 “三阿公,你的酒打好了,刚好十斤,五十五元。”余长将酒递给余威松说道。 村子里面喝的酒都是苞谷酒,是集市上拉回来卖的,成本价在五元,加上运费、油费等开支,一斤酒就赚几毛钱。 但浦西村一千多户人家,几乎每家都喝酒,因此量也不小,即使一斤酒只赚几毛,一天下来,还是能有近百元的收益。 商店的生意确实不错,陆陆续续,人来人往,余建军和张桂芳忙得里外跑,尽可能服务好每一位客户。 看着满目琳琅的商品,余长陷入了沉思,经营的商品多而杂,比之城里面的商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利润的有农药、烟花爆竹、汽油、柴油,但汽油和柴油毕竟属于不合规经营,只能躲着卖,同时随时有取缔和罚款的风险。 而烟草的利润比较稳定,但不是所有烟草都畅销,而每次定烟,烟草公司都会合理合规匹配不同类型的香烟种类,这些香烟种类有云南本地烟,也有省外烟。 自己留下销量好的烟草,而销量不好,或者直接没销量的省外烟,都需要及时处理,以盘活现金流。 在集市上有一个专门处理省外烟的老板,每周销不动的烟草,他都会回收。 当然,这部分烟草几乎赚不到钱,有时候还得亏本处理,否则现金流容易断裂。 供销合作联社的面积较大,后期余长想将农用化肥也一并经营,但这需要征求父母的意见。 “爸妈,平时你两老能忙得过来么?”余长请柴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后说道。 余建军道:“平时我和你妈都在,倒能应付,但只要我去集市或者城里进货时,你妈一个人就够呛。” 余长点头,随即道:“我有这样的想法,这里面积大,经营日用品并不能完全使用完,我想着后期逐渐是否将农用化肥卖起来?届时,请一到两个小工,这样也能分担一些你们的压力。” 还是得征求一下两老的建议,他想让两老赚钱,但不想让两老太忙,太累。 余建军眼睛一亮,道:“这个注意好,你老爸盘了一辈子田地,知道农用化肥的使用量,使用规格,和农药一起经营,销量肯定不错。” 余长点头,在合作联社的不远处,便是村诊所,诊所的生意很不错,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如果在联社的门口摆放几台摇摇车,基数虽小,一元钱一次,但体量可观。 “好,那就这么定了,化肥我不懂,老爸你张罗,前期的启动资金,我来出。” 余建军拒绝道:“不用,这两个月的经营,我和你妈也存了点钱,加上原本的积蓄,足够启动资金了。你现在买了房,每个月都需要还房贷,压力也不小。” 余长买房的事情,已经告诉了两老,两老支持,不过却问了一句:“小长,你以后就打算在玉溪定居了么?” 余长并未想好,或者,当下他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便随意回复:以后再看,现在先买了,以后如果涨价可以考虑卖。 两老都是农村思想,觉得房子买了,是用来住的,为何要卖,他们不解,不过却依然选择支持余长。 余长也并未坚持,道:“好,那我买几辆摇摇车放置在门口,吸引客源,带动零售小商品的销售。” 2014年时,农村还没像城里一般用电脑实行【入库】,【扫码】,【出库】等方式,因此都是采用现金交易。 再者,两老的知识文化水平低,余长不确定两人能否学会操作,因此这个想法暂时被他藏在了心里。 这时柴宁插话道:“这里距离乡镇集市也就十多公里,后期可以考虑让供应商配货,叔叔就不用那么辛苦,亲自去了。” 余长也点头,表示认同,但余建军道:“部分商品可以配送,但经营的产品多而杂,有些商品需要亲自去一趟才行,比如农药、大米等商品。自己去拉和配送,是两个价格,去一趟,如果车空着,就一并拉回来。” 这确实也是事实,供销合作联社经营的产品和城里面的超市性质不同,如果纯粹的超市,可以考虑配送,但经营的货品,多而杂,这种方式显然就目前而言,不太现实。 当晚,张桂芳又准备的丰富的晚餐,柴宁的到来,让两老十分高兴,虽并未问余长,两人确定关系没有,但两老都是过来人,从两人的彼此而视的目光中,他们已经看出了一些什么。 故而,对待柴宁,越发热情起来,仿佛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 而柴宁在两老的体贴关怀下,也渐渐释然,融入了余长的生活,融入那原本不应该属于她的世界。 当天晚上,柴宁回到张桂芳为其准备好的房间后,便关上了门,拒绝了去她房里,两人促膝长谈的想法。 住了一夜,第二天,两人便驱车离开。 商店经营得不错,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不需要余长操心什么,再则,难得假期,余长想单独多和柴宁处处,培养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第七十三章 凤麟古城的温情 余长发现,越是和柴宁相处得久,他的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但也停留在偶尔摸摸小手的地步,未敢更进一步。 柴宁对待下属,严格到苛刻的工作作风有意无意还是对余长有着一定的影响,或许也介于这种原因,余长才不敢越雷池半步。 走的时候,因为山路崎岖蜿蜒,还是余长开车,村中诸人目送,目光尽羡。 待车子消失在众人眼前,一名妇女拉着张桂芳的手道:“他家嫂子,你家小长可真长本事,我记得才毕业一年吧,就找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气,羡煞人了,什么时候给他们办酒席呀,届时我也好讨一杯喜酒喝。” 张桂芳笑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的年轻人谁说得清楚呢,看他们自己。” “他家嫂子,我可和你说啊,现在这社会,在外面找一个媳妇不容易,你可得让余长抓紧时间了,否则那么好的媳妇飞了,就不好找了。” “就是,你看那眼皮,那皮肤,那脸蛋,就像电视里的女明星一样,可惹人怜爱了。” 张桂芳无奈一笑,柴宁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为人有礼有节,各方面她都极为满意,但对于余长的感情,她和余建军都不会干预,一切尊重儿子的决定和感觉,再者,农村人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考虑门当户对的问题。 虽然两人现在看似不错,但涉及婚嫁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虽然余长并未提及柴宁的家庭情况,但从柴宁的言行举止,张桂芳能看出,她的家庭出生,定然不差。 而余长从小在农村土生土长,父母也当了一辈子农民,知识文化层次不高,家庭的悬殊,会让两人以后面临很大的现实问题,尤其是思想观念问题,而这些问题所衍生的,有时候便是两个家庭的矛盾。当然,这些话,张桂芳不会和余长说。 另一人手中拿着瓜子,磕了一颗,道:“谁说不是呢?你看那车,可贵哩,我家老头子说,那车至少要四十万起,我滴乖乖,在农村都可以盖一大栋混泥土房,还可以娶媳妇了。” ...... “去哪里?”柴宁从后视镜看了已经消失在眼帘中的人群说道。 余长淡淡一笑,玩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柴宁闻言脸色稍红,将脸撇向一边,嗔怒道:“哼,油嘴滑舌。” “是吗?那你帮我把油擦了吧!” 闻言,柴宁伸出玉手,在余长的肩膀上连打了三下,怒道:“让你贫嘴,再贫嘴,再贫嘴。” 余长作势一缩身子,道:“好好好,别打了,我开车呢,万一待会儿翻山沟里,我们两就成为浦西村最大的‘名人’了。” 柴宁停止了敲打,口中却娇哼一声,道:“那也怪你,谁让你贫嘴的。” 难得回来一趟,余长打算带柴宁逛逛古城,领略一番这片天的风土人情。 从浦西村到县城,大概四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余长都想各种方式逗柴宁,回归生活,柴宁难掩女子的娇羞和矜持,在余长逗弄下,时而脸红,时而又开怀大笑。 最后总结了一句话,道:“哼,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一肚子坏坏的水。” 余长讶异,一脸严肃道:“男人不是东西。” 柴宁轻哼一声,娇嗔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余长又道:“男人是人,是动物,但不是东西。来,让我摸摸你的小手。” ...... 县城叫凤麟县,古时又称‘埠头’或者‘大同’,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文化气息,步行其中,看着错中坐落的一排排古建筑,有种跨越时空,穿越千年,只为聆听她诉说这座城的沧海桑田。 凤麟古城和大理古城类似,但又有独属自己的特点,柴宁对古城的一切都极为好奇,这种好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想游遍新大陆,一窥全貌。 今天的柴宁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紧身牛仔裤,露出白皙的脖颈,牛仔裤将她修长的身型勾勒得惟妙惟肖,看着她宛如小孩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余长道:“走吧,去前面,我带你去吃小糖人。” 柴宁嘟喃了一下樱桃小嘴,柳眉轻蹙,道:“我不喜欢吃糖,伤牙。” 余长笑笑,道:“别忙着拒绝,待会尝尝再说。” 说完,余长顺势拉起柴宁的玉手,而这次柴宁出奇地没有挣脱,任由余长拉着,朝着一个幽长的小巷走去。 “你带我去哪,这里没人影,你该不会想干坏事吧?”说着手上略微挣扎了一下,随即又道:“我可警告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果你敢,我就喊了。” 闻言,余长一笑,被她逗乐了,手上一用力,将其拉过,只听柴宁娇呼一声,便已经被余长揽入怀中。 柴宁玉体娇软,触之仿佛一团柔软的棉花,虽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那衣服之下的玉体充满了弹性和柔和,吹弹可破的肌肤隔着衣服也刺激着余长的每一寸毛孔。而伴随着她的娇躯微颤,两人鼻息紧凑,只见柴宁脸色霎时红晕,吐气如兰,余长能够清晰闻到柴宁身上那股幽香袭来,顿时全身血液似被激荡开来。 “我就那么可怕吗?”余长搂着她,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咄咄逼人。 “你放开我,被人看见呢。”柴宁娇嗔道,但螓首已是不自觉地垂于余长胸前。 这样搂着她,确实很享受,如果可以,余长不想放开,但还是强忍着某些地方的悸动,笑道:“让我亲亲,就放开你。” 柴宁闻言,绝美的俏脸越发红晕,随即仿佛反应过来一般,用力一把推开了余长,道:“哼,登徒浪子,你想的美。” 凤麟古城有一家糖人做得特别好吃,不腻,不太甜,清脆,醇香,纯手工制作,老师傅手艺。 两人临近时,一股淡雅的麦芽糖香从不远处飘来,柴宁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好香呀!” 余长道:“那是,这家糖人店虽在巷子,但可出名了,很多人慕名而来,特别适合你。” 柴宁转身,看了一眼余长,脸色的红晕已经消散大半,但依然还有残留,道:“行吧,那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尝尝!” 两人来到糖人店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在那里,看着老师傅制作,有些人则拿出手机,不停拍摄和录制。一看之下,这些人大多是俩俩结对的情侣,柴宁便瞬间明白了余长的用意,但还是白了他一眼,女儿态尽显无疑。 第七十四章 柴宁心中有事 老伯,您好,我要两个糖人,要麦芽糖和木糖醇的组合,嗯,再加点蜂蜜。”轮到余长后,他蹲下身向正在做糖人的老者说道。 老者六十多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做了一辈子糖人,闻言,憨厚一笑,道:“好嘞,要什么图案?” 余长转身,看着有些呆萌的柴宁道:“宁宁,你想要什么图案?” 现在私底下,余长已经喊柴宁‘宁宁’,毫无违和感,虽然余长比柴宁小四岁,但她不排斥余长如此喊她。 当即,向前走了几步,也来到老伯身前,看着各种糖人图案,她目光欣喜,女儿态尽显,指着其中一个图案模型道:“嗯,来只小兔子吧!” “我要一只小马!”余长补充道。 老伯闻言,道:“好勒,小兔子糖人一份,小马一份。要什么口味的?” 余长这次并未征求柴宁的意见,道:“小兔子要清凉口味,小马要桂花香口味。” 老伯应了一声,将身前的几个盒子打开,里面有白砂糖、红糖、冰糖、麦芽糖、方糖、木糖醇、蜂蜜等,当然如白砂糖和冰糖等都是高温熬制好的粘稠液体,颜色宛如深色琥珀,晶莹透亮,美感十足。 只见他从其中三个盒子中分别打出一勺粘稠液体,又加了点粉末状的东西,放在一个模具盒子中搅了搅,又放在案板上,开始绘制小兔子的模型。 不多时,一只生动可爱,栩栩如生的‘小糖兔’便跃然成型,老伯用竹签往中间一插,再按实,递给余长,余长又递给柴宁,道:“来,尝尝。” 柴宁道:“会不会太甜?。” 余长笑笑,道:“用的是麦芽糖、木糖醇和蜂蜜的组合,放心吧,不会太甜,再者,热量低,也不容易发胖。” 麦芽糖和木糖醇都属于低糖,热量小,不容易引起血糖升高,入口清甜,混合着蜂蜜的香味,让人口舌生津。 柴宁接过余长手中的小兔子糖人打量了一番,并未下口,待另外一只糖人做好,余长拿过付完钱后,见柴宁还没动,便道:“吃啊,吃一口你就知道它的清甜了,一点不腻。” 说着,余长当即从糖人身上咬下一小块,砸吧了下嘴巴,入口即化,一股混合着蜂蜜清香的甘甜如那沙漠中的一缕清泉,从口中溢出,点了点头道:“嗯,真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 柴宁看着余长一脸享受的模样,柳眉轻蹙,露出狐疑之色,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糖人,象征性用芬芳小舌舔了一口,瞬时,她表情微动,两眼放光,喃喃道:“还真不错。” “是吧,我没骗你吧,这位老师傅做了一辈子的糖人,熬制糖原的过程做得很好,口碑广为流传,很多人慕名而来,为的便是一尝他的手艺。”余长看着柴宁一脸的满意,不由笑道。 “咔嚓!”柴宁轻咬下一口,送入口中,顿时一般清凉感袭来,她一怔,问道:“怎么有股淡淡的清凉感?” 余长道:“那是蜂蜜和薄荷粉混合的结果,入口便会有清凉感,让人神清气爽,我的桂花香口味,你尝尝?” 闻言,柴宁脸色微红,不过,看了余长一眼,并未拒绝余长已经递到她嘴边的小马糖人,在上面轻咬了小口,伴随着碎片入她口中,瞬时便化为涓涓清流,一股桂花幽香也在她玉口中绽放。 “怎么样?”余长问道。 柴宁点点头,道:“两种不同的味道,但都挺不错。” “是吧!”余长笑了笑,道:“让我尝尝你的。” 闻言,柴宁看了一眼余长,白皙的脸上却霎时升起一抹晕红,但最终还是将糖人送到余长嘴边。 余长当即一口咬在了柴宁刚才咬过的地方,柴宁一怔,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余长已经从原来的切口处咬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嗯,真不错。清甜、凉爽,一点不腻。”余长不由赞美道。 而柴宁看着余长一脸的享受,红晕已经覆盖了她的香颈,余长并未避讳柴宁咬过的地方......或者,这本就是余长故意为之,那岂不是说明两人通过这样的方式间接性接吻了? 一想到这里,柴宁绝美的脸庞越发楚楚动人,惹人不由遐想。 余长道:“宁宁,怎么了,你的脸怎么红了呢?” 柴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玉颊,低头似慌乱,却别过脸,跑开了。余长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自然知晓是因为刚刚自己咬了她原来咬过的地方,才让柴宁一时羞涩。 凤麟古城,顺着古道一直往前走,便是南城门,城门之高,宛如华山之巅,踏着青石阶向上,来到最顶部时,整个凤麟古道都能一览无余,郁郁葱葱的古树遮盖了一大片的凤麟古道,但依然掩饰不住那浓厚的历史人文气息。 此时阳光已过午后,落日前的余晖洒向城壁,也洒在两人脸上,享受着夏日前的微风,甚是让人心旷神怡。 而不时传出的钟声,仿佛晨钟暮鼓,回荡在人的心灵最深处,余晖斜影下,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并排落座于城楼顶部的石阶上,这一刻的静谧仿佛画中之人。 余长道:“待会儿想回玉溪,还是想去哪里?” 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凤麟的整体条件相对较差,也比较落后,住宿条件相比其他三四线城市差得多,她不确定柴宁能否适应,故此征询她的意见。 柴宁转身道:“凤麟还有哪里比较好玩?” 余长想了想,道:“可以玩的地方比较多,如果你有兴致,我陪你。” 柴宁饶有韵味般扫视了余长一眼,道:“嗯,那你便带路吧!” 两人回停车场提了车,朝着大宴塔的方向行去,此时余晖刚下,大宴塔别有番风味。 来到时大宴塔时,发现这里的人还不少,青翠的草坪上,两两成对,欣赏落日余晖,享受着零食带来的快感,偶尔还有音乐声传出......一片温情祥和。 “这里叫大宴塔,据说已有数百年历史,抗日战争时期,摧毁了一些古建筑,但整体还是保留了下来,近几年重新翻新,再次焕发出属于她的光芒。”看着柴宁心中有疑问,余长主动解释。 柴宁道:“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塔,用来干什么的?” 大宴塔一共七层,总高接近60米,据说是宋朝徽宗年间修建,是佛塔的象征,融合了印度佛教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别具一格,恢宏壮丽,是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余长淡然一笑,解释道:“据说是佛塔,是古代僧人修行所用。传言,僧人对佛法造诣每提升一层,那修行时便上一层,当达到最高层,第七层时,是为佛家的大圆满境界,又称涅盘境,这时的高僧领悟众生疾苦,又看破生死,超脱轮回。” 柴宁狐疑般看着余长,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余长摆了摆手道:“我骗你干嘛,再说你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我骗不了你的。” 柴宁笑笑,虽是如是说,但心中对余长的知识面之广充满了欣赏,泊好车后,下意识朝着大宴塔走去。 大宴塔周围用青石铺砌成井然有序,四方对称的台阶,而大宴塔正首方,一尊粗大的香炉摆放在那里,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火,飘出缕缕青烟,佛之气息也渐浓。 “怎么样,要不要烧一炷香?”余长问道。 柴宁嘟喃了一下嘴巴,道:“不信佛,不信鬼神,只信科学。” 余长道:“佛有佛心,鬼有鬼魂,神有神道,但有些事是科学也办法解释和解决的,佛之灵,在于虔诚,虔诚则灵,不诚则无。” 柴宁一笑,转身看了一眼余长,嘲讽道:“赶明儿不做销售了,我觉得你可以去算命,专门忽悠人,生意也会不错。” 余长笑笑,道:“是呀!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也是被我忽悠了?” 闻言,柴宁俏脸一红,瞪了余长一眼,嗔怒道:“说,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忽悠你的小前女友的?” 余长:“......” 又来,敢情‘前女友’这个梗过不去了,即使如柴宁这般冰清玉洁,也会不时以此为话题,打趣余长,说明她心中时有醋意。 而这种醋意,正是柴宁在意余长的另一种表现,余长欣然享受,但却假装生气道:“再提她,我可生气了。” 柴宁咄咄逼人,挺了挺峰峦道:“你敢?” 在柴宁面前,余长确实生不起哪怕一丝的气,当即气馁,摊了摊手,道:“你赢了。” 大宴塔前,是一片平坦的草坪,两人围着大宴塔走了一圈,累了,来到草坪上静坐,欣赏着天边的火烧云,看着那渐渐西下的红阳,微风浮动,吹动着柴宁的青丝乱舞,余长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看了一眼柴宁的侧脸,手指一动,拉着她的玉指,将其拉过,让其靠在自己的肩头,柴宁并未拒绝,轻轻枕下螓首,而余长的另一只手,从后面轻抚上她的香肩。 “肚子饿了么?”余长问道。 “不饿,余晖很漂亮,我要一眼不眨看着它,直到它完全消失。” 余长点点头,应了一声。 而不多时,柴宁居然闭上的眼睛,余长看着她微闭的双眼,那白皙的肌肤,宛如鬼斧神工的绝美脸庞,红润的香唇,仿如大自然最瑰丽之作。 余长下意识慢慢凑近,想要一抚她的玉唇,但在临近,就差一丝时,柴宁突然睁开眼睛,而余长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两人如此近距离接触,鼻息相触,余长能够清晰感受到她那吐气如兰的气息,以及剧烈颤动,不规则的心跳。 柴宁的脸色瞬间红起,如果此时此刻,余长强吻过去,即使柴宁想拒绝,余长也可得手,但最终余长还是放弃了。 柴宁在他临近时突然睁开眼睛,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她仿佛如那雪山之巅的雪莲,需要温情和细心呵护,哪怕一丝的浮动,都极有可能让其受到摧残。 余长连忙移开,任其脸皮再厚,也显得有些尴尬,悻悻道:“刚才我见你脸上有什么东西飞上去了,想帮你拿来着。” 柴宁莞尔,主动移开枕靠在余长肩头的脑袋,道:“天黑了,我们走吧!” 两人从大宴塔回来,余长带着柴宁吃了凤麟古城有名的特色美食,最后两人并未在凤麟居住,而是回了玉溪。 回去的时候,余长开车,柴宁选择坐后排,不多时,她便倚靠着睡去。这次余长可以肯定,她是真睡着了,一直到玉溪,快要下高速的时候才醒来。 睁开稍显迷离的双眼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又闭上眼,道:“到哪里了?” “下玉溪高速了。”余长看了一眼后视镜道。 “送我回去吧。”柴宁闭着眼说了一句后便再没声音。 将柴宁送回家,停好车,柴宁拖着有些疲惫的娇躯,挎着包朝家的方向走去,并未有邀请余长的意思。 看着她的背影,余长试探性道:“那我回去了?” “嗯。”柴宁仅仅应了一声,便进了电梯,并未有一丝想要邀请余长上去坐坐的想法。 柴宁心里有事,这是余长此时的想法。 天色已晚,如果换做往日,柴宁极有可能邀请余长上去坐坐,顺便也会留余长过夜,当然,余长依然睡沙发。 即使不邀请余长上去,也会悉心叮嘱余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之后告知一声的嘱咐。 但今天没有。 是因为她今天疲惫了么?抑或其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余长可以肯定柴宁心里一定有事,而她仿佛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挣扎。 但既然柴宁并未选择告知余长,他也不好得多问,回去的路上,余长想着和柴宁在一起的点滴,同样,他也想到了两人的未来。 但当想到这里时,两人之间仿佛如隔着一道山岳,只有翻越过去,才能知晓山岳之后的世界。 心中有点堵,一时间心中空空如也,仿佛失去了什么...... 而回到家的柴宁,将包扔向一边,在余长当初躺过的地方躺下,仿佛如此,能够感受到余长残留的温度一般。 第七十五章 烛光晚餐 回到家,余长还是忍不住发信息问道:“宁宁,你怎么了?” 柴宁仅回复了一个字:“没。” 余长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柴宁心中定然有事,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讲,余长也不想逼问。 “明天想去哪玩儿?”余长试着问道。 柴宁并未第一时间给予回复,过了大约十分钟,柴宁道:“哪儿也不想去了,就囤在家。” 余长心中猜想,是工作的事情么? 不可能,柴宁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之人,从不会将工作的烦恼带入生活。 是因为家里的事? 柴宁的家庭情况,余长并不完全熟知,只是隐约知道一些,如果是家庭的事情,他相信柴宁可以很快自己调整过来,自己也不便干预。 “那明天我过来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余长再次试探着问道。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柴宁再没回复,这一夜余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天蒙蒙亮,余长便起床,下楼跑了十余圈,出了一身汗后,心中突然道:“难道柴宁生我气了?” “我和柴宁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有拉手,有拥抱,看似已经确定了男女关系,但从始至终,我都从未表白,也没有除那只貔貅以及肖像画之外的任何礼物。难道她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掏出手机,见柴宁依然没有回复,不过他可以肯定,柴宁并不排斥自己去她家做饭,便道:“想吃什么?” 一夜过去,柴宁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和心绪,回复道:“起那么早么?” 余长回复:“我已经跑完步了。” “嗯,真厉害。”柴宁回复。 “那你怎么也起那么早?” “刚醒。”柴宁回复,她不想告诉余长,其实昨晚她一夜没睡好。 “早餐吃点豆浆和面皮,中午带你买菜,晚上给你做油焖大虾和生蚝,外加粉丝扇贝,可好?” 过了十分钟,柴宁回复,道:“好。” 半个小时后,余长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清爽的着装,买了两份豆浆,一份油条,一份面皮,打车来到柴宁家,敲响了她的房门。 柴宁开门时,头发似乎刚洗过并吹干,一股淡雅的幽香传入鼻中,让人为之一荡,再看她的衣领处褶皱,余长便肯定,昨晚柴宁并未洗澡,是今早起来才洗的。 余长看到素颜的柴宁,依然透着一股玉洁般的神息,当即笑道:“真香呀,刚洗过?” 柴宁淡雅一笑,让余长进来。 余长换了柴宁为他准备的拖鞋,道:“来,吃早点吧!” 嘴上虽如是说着,但却将早餐放在了进门的鞋柜上,却趁柴宁不注意,一把将她拉过,并揽入怀中。 柴宁娇喝一声,双手下意识去推余长,却被余长抱得更紧。余长一只手扶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香颈,横搂着让其娇躯和自己的胸膛完全贴合。 两轮柔软仿佛玉兔般顶着余长的胸腔,虽隔着衣服,但依然能清晰感觉到那遮掩下的宏伟和壮丽,而这也让余长全身的血液如决堤的河流般,疯狂涌动。 两人在这一瞬间都听到了彼此那不规则的剧烈心跳,柴宁娇躯剧烈颤动了一番,但渐渐便释然,玉臂下意识地也搂向余长健硕的腰肢,而玉颈也深埋于余长的下颚。 两人都闭上了眼睛,此刻无声胜有声,余长也再没进一步的动作,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温存...... 不知过了多久,柴宁睁开眼,呢喃了一句,道:“还不放开我?” 余长手上再次用力,抱得更紧,深吸了一口发间的芬芳,道:“不放,一辈子都不想放。” 柴宁轻锤了余长一下,嗔怒道:“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余长真的怕自己搂得太紧,弄疼了柴宁,微微松了一丝,道:“想完全将你融化进我怀中。” ...... 吃早餐的时候,柴宁的胃口似乎超级好,满满一杯豆浆,一份面皮,一份油条都被她消灭,吃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油腻的玉指,残留在嘴角的残渣,此刻的柴宁没有了哪怕一丝的淑女气息,余长看了一阵好笑,不过却取出纸巾,拉过她的手,先帮她擦了擦粉嫩的樱桃小嘴,又轻轻擦拭了一番玉指。 “造物主真不公平。”余长看着柴宁的玉指突然道。 柴宁眉色一蹙,想要收回玉指,却没能挣脱,似不明白余长为何如此说:“为什么?” 余长一笑,道:“你看啊,都是人,但为何造物主会将你的手指造得那么完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手指是我见过最美的。” 闻言,柴宁脸色微红,连忙用力挣脱自己那如凝脂般柔滑的玉指,道:“又骗人,你是故意想拉我的手是不是?” 这句话没毛病,余长也确实享受着拉柴宁手的那种微妙感。 不过嘴上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不过,确实,你的手真好摸,再让我摸摸。” 柴宁嗔怒,嘟喃起小嘴哼了一声,起身给余长倒了一杯水,道:“越来越放肆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那么色?” “是吗?”余长起身,想要再去抱柴宁,却被她躲开了,娇笑道:“抓不着,抓不着,哈哈!” 两人一番嬉戏打闹后,静坐在沙发上,聆听着悠扬的轻音乐,柴宁悄然枕靠在余长那厚实充满安全感的肩头,这一刻两人的心绪都被音乐所吸引,沉浸在静谧的世界中...... 时间在这种氛围下悄然而过,中午两人去了趟距离柴宁家不远的海鲜超市,买了扇贝、生蚝以及基围虾,平常柴宁不怎么做饭,因此对应的调料品、辅材也一并购买。 回来后,余长先用清水将海鲜分类浸泡,换了三次水后,走出厨房道:“晚上给你做海鲜大餐,我现在有点事,得先离开一下。” 柴宁疑惑,本想问要不要我陪你去,但话到嘴边还是道:“什么时候回来?” 余长道:“应该很快,你先午休一下。” 柴宁应了一声,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余长道:“回来的时候自己开门。” 余长出去了一圈,回来时已经五点多,柴宁刚刚起床,顶着蓬松的青丝出门,见余长已经回来,在厨房中忙碌,她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长转身看了一眼柴宁,道:“刚刚回来一会儿,见你房门关着,估计睡得挺沉,便没有喊你,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精神抖擞?” 柴宁点头应了一声,却道:“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见什么了?梦见我了么?”余长调侃道。 柴宁还真梦见他了,昨晚没睡好,这一觉她睡得很沉,梦中,她梦见余长带着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最后两人在梦中走散了,她拼命找,找呀找,就是找不到余长。 最终她被惊醒,才知道原来是个梦,此时看着余长在厨房忙碌,不知为何,柴宁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楚,瞳眸中布满了晶莹的泪珠,她主动走到余长身后,双手从余长腰间拂过,从后面搂着他,将自己的玉颊枕靠在她的后背,身体紧紧贴着他,闭上眼,感受着余长身体带来的温度,她充满了安全感。 余长的手刚才触碰了海鲜,不忍在这时去摸柴宁的手,便道:“怎么了,难不成做噩梦了?” 一直到现在,余长都不知道昨晚柴宁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很冷,但今天,又如那寒风中的企鹅,需要一个港湾倚靠和停留。 “没什么,就这样,借我五分钟。”柴宁呢喃道。 余长微微一愣,现下可以完全确定,柴宁心里确实有事,并且这事还不小,但她不愿告知余长,或许是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带给他。 “如果你愿意,不管多长时间都可以。” 说是五分钟,两分钟后,柴宁便松开了余长,突然娇笑道:“需要我帮你打下手吗?” 余长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柴宁,道:“不用,海鲜很腥,我不忍弄脏你的手,所以你静静等待便可。” “好吧!”柴宁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不多时,只见她拿着一大包薯片走过来,先自己吃了一块,又拿出一块塞给余长,道:“尝尝,这是进口的,味道不错。” 余长顺势张开嘴,咬了一口,嘎嘣脆,点了点头,道:“嗯,味道不错。” “是吧,无添加,非油炸。”柴宁又吃了块后道。 “你少吃点,否则待会吃海鲜,没有了口感。”余长提醒了柴宁。 柴宁应了一声,又吃了几块后便将薯片放下:“那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尝尝你的手艺。” “那你有口福了。去看会儿电视吧,马上就好了。” “不要,我就看着你做,还是你怕我偷师?学了你一身手艺?”柴宁调侃道。 余长耸了耸肩,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哪里还用得着偷师?” “我不,打铁需要本身硬,技多不压身,我学会了,以后也可以做给你吃。” 余长心中一暖,道:“好吧,那你可看清楚了,否则偷师不成反成恼。” 嘴上如是说着,但看着倚靠在厨房门口的柴宁,余长边做边将做的流程和步棸几乎一字不落地告知了柴宁。 两个人,三道菜,余长做了前期准备工作,半个小时的时间,三份造型各异,但让人食欲大增的海鲜盛宴便跃然桌上。 柴宁不喜拍照,但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余长道:“好了,坐吧,开始吃饭。” 柴宁美眸一转,道:“等等,我们开瓶红酒吧?海鲜配红酒,绝配!” 余长道:“那我就做个舍命君子?” 男女共处一室,红酒催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最容易发生些干柴烈火的事情,但柴宁不同,她的酒量挺好,比之余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余长想灌醉她,前提条件是先灌醉自己,所谓的酒后那啥......对于柴宁而言,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柴宁主动将自己灌醉,否则臆想电视剧里面那烛光之后,熠熠微光,红绸帐暖的情节,是不可能的。 开了一瓶红酒,两人各倒了半杯,又将剩余的倒入醒酒器,柴宁有些恼道:“早知道就应该提前醒的,现在才醒,不知醒到什么时候。” 余长一笑,道:“没事,边喝边醒,等喝好了,也就醒好了。” 闻言,柴宁扑哧一笑,道:“你讲了一个冷笑话,虽然不好笑,但为了配合你,我还是笑了。” 余长抬杯,道:“来碰一个。” 喝了一口红酒后,放下酒杯,余长戴起一次性手套,拿过一只虾,剥壳放在柴宁碗中,道:“来,尝尝我的手艺。” 柴宁应了一声,夹起剥好的虾放入口中,咀嚼了几口,连连点头,道:“好鲜嫩呀,一点不腥,好吃,你是怎么做的?” 余长笑道:“刚才你不是一直在偷师么?怎么,没偷成?” 闻言,柴宁美眸一瞪,道:“我对做饭没天赋。” “没事,勤能补拙,改天我手把手教你!” “不要,你会做就行,我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其实上次你粥熬得挺好的。”余长喝了一口红酒,砸吧嘴巴道。 上次,指的自然是余长喝醉睡沙发那次,那次柴宁的煎饼做得虽不怎么样,但粥确实熬得不错。 柴宁嬉笑一声,道:“都是网上看的,现学现卖。” “那说明很有天赋呀?”余长疑惑,随即又道:“难道你故意不想学会,是想依赖我不成?” 闻言,柴宁脸色微红,在红酒的熏陶下,她白皙似玉的肌肤越发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谁想依赖你了,别瞎说。我可是独立、特性、自我、完美的柴大大。”柴宁扬起下颚,微挺胸前的峰峦道。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调侃中,天色渐黑,柴宁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去到电视柜旁,一阵翻箱倒柜,最终从里面抽出两只白色蜡烛。 “刚才我便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它。”看着手中的蜡烛,柴宁自言自语道。 余长道:“这感情好,给我,我有打火机。” 蜡烛点燃,微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将柴宁的玉颜映照得仿佛那天桥之上的九天玄女,多了一分别样的美。 而就在这时,门铃突然被敲响,柴宁眉头一皱,心中微讶,这个时间段柴宁家的门从没被敲响过,她有些狐疑地看向余长,却只见他笑着起身,道:“我去开门!” 只听余长开门后,似乎和人交流了一两句,说了声谢谢,便关上了门,而当余长再次出现在她视线中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束大大的蓝色的玫瑰花。 柴宁心中一喜,却故作淡定,待余长走到她身前,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余长一脸严肃地看着柴宁,见其有些紧张,甚至忐忑,随即一笑,道:“送你的,希望你喜欢。” 柴宁站起身,俏脸红晕,接过蓝色玫瑰花,娇笑一声,道:“好大的玫瑰花,谢谢,我很喜欢。” 说完,露出一副女儿态,将玫瑰花捧在胸前,有些爱不释手。 中午余长出去,便是为柴宁选花,他不懂花语,在逛了几家鲜花店,咨询了老板的建议后,选择了这一束蓝色的玫瑰花。 红色玫瑰花虽好看,但似有有点俗气,而蓝色玫瑰花相对稀少,它的花语也是:珍贵和稀有,送给柴宁再合适不过。 “既然喜欢,你抱着玫瑰花,让我抱着你!”余长打趣道。 “不要。”说完柴宁不理余长,走到客厅,将整整一大束花放在了茶几上,随即生怕它倒了,还特意用东西拦着。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回到餐桌旁,见余长还站着,脸色微晕,但还是主动伸开双臂,轻抱了余长一下,待余长想要反手搂她时,她却适时挣脱开去。 第七十六章 体制斗争 五一节剩余的几天,余长都和柴宁腻在一起,但丝毫没感觉到腻,在她家住了两晚,当然,睡的都是沙发,柴宁的房门紧锁,余长想借口进去参观都被柴宁无情拒绝。 收假后的第一天会议,张天组织召开了员工收心工作会议,他强调了两点,敲打了一些部门吹歪风的员工: 第一、不希望公司存在歪风邪气,强调枪口应该一致对外,不应该对内,嘲讽别人,就是嘲弄自己。 这句话自然是针对公司部分员工背后议论余长项目失利的事,张天在会议上,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和敲打这部分人,让这些人面面相觑,心中一阵哆嗦。 而张天的话虽点到为止,但有些人听完后,脸都黑了。 张天所指,引起了柴宁的关注,她护犊子的心理,最后又演变成了一把火。 第二、全公司要继续保持高节奏,高效的工作方式,争取今年再拿地州第一。 尤其强调了教育口要大力发力,争取突破纪录,创造历史,康帅一直保持微笑,虽并未承诺,但也自信满满。 会议结束后,柴宁将张佳华和方琳叫到了办公室,一脸严肃,见两人坐下后便直接问道:“刚才张总所指,怎么回事?” 柴宁之威严,两人稍显惧意,但最后两人对视一眼,由张佳华开口道:“是这样的,余长元城的项目失利后,公司刮起了一阵阴风,意指余长没有什么能力,多亏您的照顾和帮助,去年才能拿了第一,今年没有您的帮助,截至目前为止,销售没有什么起色。” 张佳华话音刚落,柴宁怒意横生,不过作为总监的她虽然恼怒,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看着两人,道:“很多人都在议论?” 前面的几个月,柴宁一直忙着【塔区医疗系统平台】项目的事,此事她甚至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未听见,如果不是她敏感,今天的会议上张天提及,她还完全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张佳华道:“有一部分人议论,具体多少人,我们不是太清楚。” 柴宁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人,又道:“那你们呢?你们怎么想的?” 张佳华道:“销售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公司的销售,谁没有失利的时候?如果因为一两个单子的失利,就将一个人的能力定性,只能说明这些人鼠目寸光。再者,同为销售的我看得见余长的付出和努力,失利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振作起来,再创佳绩。” 方琳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我和余长同一时期进入公司,他是乐观开朗,想法独特,思维敏锐之人,我相信他一定会从失败中获取教训,很快成长起来。” 听完两人讲述,说明两人并未参与针对余长的‘歪风邪气’事件,柴宁脸色稍稍好了一分,道:“我的个性,你们都知道,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余长虽不是我们医疗部门,但既然公司将其划分给我,让我监督和负责他的工作,我就绝对不允许我的人,受到歪风邪气的影响,包括你们。” 柴宁的个性,两人都清楚,即使今天受影响的不是余长,而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她也一定会挺身而出,护住自己的兵,不让其受到委屈。 也正是因此,虽然柴宁对几人的工作极其苛刻和严格,但部门之人对她都肃然起敬,同时心底由衷佩服和敬仰。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你们去工作吧!” 两人对视一眼,离开后,柴宁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心中意有所指,但对于这件事,她需要理性处理,尤其是此事的处理,一定不能再次影响余长的心态和工作。 想通这些后,他朝着张天的办公室走去,在里面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方才离开,离开时,她脸上的雾霾已经消失殆尽。 而张佳华和方琳离开柴宁办公室后,方琳约余长去了公司的天台,将刚才在柴宁办公室的事告知了余长。 余长闻言,一脸的愕然和呆滞,他生怕柴宁一时情急,为了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如果真是那样,虽然解了一时之气,但很多人定然会因此记恨上余长,这不利于他在公司的发展,也不利于他处理好同事关系。 余长本想发条信息告知柴宁,自己很好,不用担心,方琳却继续道:“刚才柴大大很生气,去了张天办公室,现在还没出来呢!” “去张天办公室干什么?”余长皱眉问道。 方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八成是为你项目失利后,背后之人议论的事。” 余长道:“柴总监也真是,这种事情很正常,犯不着这样。谁还没有失利和失败的时候。” “话虽这样说,但以柴大大的护犊子的个性,此事不会轻易善终,不过,你不必担心,她去了张天办公室,而不是直接在群里骂人,说明她会冷静处理此事。” 听了方琳所言,余长心中稍稍放松,道:“但愿如此,我可不希望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让她得罪公司的一些人。” 方琳笑笑,道:“余长,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余长一愕,看了娇小的方琳一眼,显然不明白她话中之意,道:“羡慕我什么?” 方琳轻笑一声,道:“能有个人如此维护自己,力挺自己的人,难道不值得羡慕么?” 余长以为方琳知道了什么,他和柴宁的事情,在公司不能公开,至少就目前而言如此,但从方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应该不知道他和柴宁之间的事,当下便放心了很多。 “如果换做是你,柴总监也依然会力挺你,照顾你,她就是这样的护犊子性格,不允许自己手下的兵受到哪怕一丝的委屈和不公。” “嗯,你说得不错,我们都应该感恩有这样一个好领导。” 方琳身材娇小,但迸发出来的能量却很大,同时,在同进入的几个新人中,包括已经离职的杨轻洪,余长觉得方琳的销售领悟力应该是最差的,但是事实证明,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讲产品功底,她不如余长和李铭,如果讲个人装扮的外在形象,她不如宋雨佳,如果讲销售话术,她不如薛斌。 但就是这样的她,做出的业绩,却让人由衷佩服,她的身上仿佛有种魔力可以吸引客户,尤其是男客户。 让这些客户恨不得都想要照顾她的生意,也因此,在她销售之路上,似乎很少遇到挫折和失败,而她的个性一直很乐观开朗,似乎从来没有烦心事,没有烦恼。 方琳身材娇小而纤瘦,但浅浅的梨窝,加上白皙的肤色,看起来很可爱,仿佛电影龙猫中的小丽,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有一股瑞气,可以为她带来源源不断的好运。 如果从性格学和心理学的角度而言,这样的人一般想问题都不深入,停留在表面,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余长大吃一惊。 只听她道:“我听说,背后议论你这事,是有人专门在背后怂恿和支持的。” 闻言,余长一惊,不就是一个项目失利么?犯得着为了针对自己,唱这么一出戏? 再想想,如果方琳所言属实,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不会吧,我就一个小人物,多大点事,犯得着为此而刻意针对我?” 方琳左右看了看,见天台并没有其他人,道:“这事说出来,怕你不信,没准是你们部门的总监黄视通也说不定。” 闻言,余长只觉五雷轰顶,一股凉意席卷全身,如果方琳所述是真的,背后真有人怂恿,那么这个人是黄视通的概率确实很大。 但是黄视通为何要针对自己?虽然自己的工作向柴宁汇报,但向柴宁汇报的同时,也同样向他汇报,并且尽可能尊重他的决策和领导,即使受到市场划分不公平待遇,我也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同时我个人的业绩也属于政企部,这对黄视通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排挤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再者,他是销售总监,自己不过是个业务员,没有利益纷争,自己的工作向柴宁汇报,是公司的决定,他排挤自己,不就是对着张天干?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黄视通的背后支撑是分管的副总经理王国立,但王国立是分管行政的副总,即使两人合并在一起,也没有能力和张天叫板吧? 张天是公司的一把手,手握人事权和财权,如果两人和张天叫板,结局只有一个,必败无疑。 难道针对余长,只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张天领导的不满?但即使对张天不满,在职场,在一把手面前,你是条龙也得潜伏,是头虎也得趴着,这么浅显的道理,余长都能想得通,作为部门总监的黄视通怎么可能想不通? 和张天斗,如果讲结局,只有一条,那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突然,脑海中仿佛一道雷电劈过,如果王国立和黄视通针对的人不是张天,而是柴宁,那就另当别论了。 柴宁是总监,黄视通也是总监,两人分属不同部门,但行政级别一致,如果身为副总的王国立力挺黄视通针对柴宁,那么此事极有可能会让柴宁陷入不好境地。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道:“这事你我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否则只会惹来麻烦,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此事便上升到管理层斗争的层面了,不是我们这些小虾米可以参与的。” 方琳点头道:“放心吧,这话我只和你说,其他任何人我都没提,也不会提。” 余长放心,方琳不是嘴碎之人,她应该不会多事,但她告知自己这事,是为了自己好,当即向她道了声谢,从天台下去的时候,已经见柴宁已经从张天办公室出来。 余长刻意看了她一眼,见其脸色并未有何不妥,当即放下心来,回到工位后,给柴宁发了条信息,道:“我很好,我没事。” 柴宁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柴宁去找张天,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极有可能针对自己,他去找张天,自然是寻求张天的支持和力挺,张天自不必说,从私人情感,他会支持柴宁,从公司层面,会议上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余长并不知道张天之后如何处理此事,往后在公司再没听到奚落,嘲讽余长的声音,一切风平浪静,回归到了最初的感觉。 时间来到了九月份,余长依然有节奏地跑着三地市场,九月中旬的时候,在平城建设局张工的介绍下,余长又获知了一个项目信息,这个项目不大,也就二十多万。 这是平城农业局的一个项目,张工之所以知晓这个项目信息,是因为他有个同学兼朋友在农业局,叫林平,刚好负责这件事。 在张工的邀约下,余长安排了几次酒席和活动,交流下来后,对方觉得余长为人挺不错,便将项目方案交给他来出。 这是农业局中心机房和运维系统搬迁的工作,硬件涉及拼接屏、交换机、服务器、中央精密空调、操作台、硬盘录像机等的搬迁,使用的辅材对应的有光纤、网线、跳线、转接设备等。 而软件设备涉及数据的迁移和调试,稳定的评测和试运行,此外在经费预算足够的前提下,余长推荐在出口端增加一台防火墙,防护出口端的安全。 林平在农业局属于科室主任,他将余长的建议汇报分管领导后,并未遇到阻力,很快便同意了余长的方案,采取竞争性磋商的方式,最后以22.16万的价格中标。 项目金额相对较小,余长得来也比较容易,前后花费几千元的经费支出,轻而易举便得到了这个单子,这说明什么? 在销售的过程中,发展【向导】很重要,发展向导并真心和对方相处,有时候可以获得意外的收获。 张工作为余长在建设局的向导,协助完成了建设局的二级等保项目后,又帮余长介绍了这个单子,虽然金额小,利润也不高,但这是张工主动示好的一种态度,就如之前鹅城的赵副一般。 因此别人投桃报李,余长也会涌泉相报。 第七十七章 关于送礼 转眼中秋来临,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两节,中秋和春节,礼尚往来是标配,而送什么,怎么送,送了之后应起到何种效果,成为一个问题。 太普通的东西,你在送,你的竞争对手同样也会送,那么即使你送了,钱花了,但在一定时间内可能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太贵重的东西,你送,但对方不一定敢收,收了极有可能踩红线,触及一些底线。 余长个人是比较反感双节送礼,甚至一度觉得,双节送礼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钱,浪费资源,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余长觉得,送礼应如销售工作一般,讲究【功夫在诗外】。也就是说,即使要送,也应该在平常送,在双节来临时,不去凑那个热闹。 但在中国,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领导,你送了他礼物,他不一定记得,但如果你没送,他一定记得。】 这个现象怪异吧?确实挺怪异。 对于这种怪异现象,张天暂时也没办法,只能随波逐流。试想一下,道玄科技的业务基本覆盖整个玉溪市的各行各业,涉及的客户数不胜数,每次过节,花费的资金都在几十万上下,这样依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钱花费了,该有的效果并没有起到。 并且整体而言,从中央八项规定之后,关于送礼,越发成为一门高深的学问,有些礼,即使你想送,也不一定能送出去,你敢送,对方也不一定敢要。 而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有礼品开道,无论如何或多或少都会对客户关系的维系,销售工作的开展产生影响。 关于送礼,柴宁有着自己的心得,她送客户礼品,话术可以让客户觉得收了她的礼品,其实是在帮她解决难题,反而让柴宁欠对方人情,不接受,反而不好。 比如,有一次,柴宁托人从建水采购了一批红薯,红薯的价格大家都知道,很低,市面上也很常见,一点不稀奇,按说以柴宁的段位,送这样的东西,反而拉低了她的身价,但结果恰恰相反。 红薯到货后,她并未选择用精美的盒子装,而是选择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熟料袋子。 用精美的盒子装,有刻意包装之嫌,会让客户觉得你做作,而用普通的塑料袋,会让客户觉得你真诚,接地气,而能够显现出你淳朴并让客户欣然笑纳,那么送礼的话术就显得很重要。 比如: “领导,听说您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都累出了胃病,我专门托人从建水采购了一些红薯,据说经常吃可以养胃,我已经亲自把关,为您尝过了,味道确实不错,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带点来给您尝尝。” 柴宁的话术有几个重点,第一、得知领导因为工作劳累出胃病,柴宁关心对方的健康,这里体现出真切的关怀;第二、专门。代表着你对他的关怀和重视。 试问,作为领导,当你听到这样的话后,心里面会不会有点小感动?何况柴宁送的东西并不贵重,收了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又如: 面对一个女性客户时,这样说: “姐,一个朋友从建水给我带了点红薯,我尝过了,很香很甜,后面我从网上专门查了下吃红薯的好处,居然可以美容养颜,塑腰修身......那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迫不及待想带点来给你尝尝。” 试问,别人送柴宁的东西,柴宁吃过后,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她,作为客户,她能不敢动么?能不接受么? 再如: 面对老者,这个老者或许已经退休或者临近退休,比较注重养生,又可以这样说: “领导,听说您最近在养生,我特意去建水采购了一些山药和红薯,可以确定是无毒无公害的,据说采用打成泥、蒸煮等烹饪方式,对身体比较不错,我也好久没来看您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刚好过来看您。” 作为已经退休或者面临退休的老者,在位的能量渐渐远去,送他礼物之人定然不多,而在这时你还能想起他,并特意上门看望,虽然礼轻,但情意重,试问,如果是你,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着你,你心情是不是会变好?如果你还有点能量,是否会在恰当的时候帮忙说话? 在中国,普遍存在【人走茶凉】的现象,这种情况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传承影响的,很现实,但又不得不接受。 柴宁请客户吃饭,很多时候都会将邀约参与人员的权利交给被邀请这人,同时根据人数,在酒桌上,会多带一条烟,几瓶酒,甚至一些不太贵重的小礼物。 喝不完,抽不完的,也从来不带走,散场时,都分发给参与酒局的这些人,这让被邀请者倍有面子,同时小恩小惠,日积月累,柴宁的人脉便渐渐宽广起来。 现在体制内的很多人,都已经是吃惯见惯甚至拿惯,所以有些人已经麻木了,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该拿便拿,从不手软,但拿了之后,不办事,最后又发现,自己的圈子越来越薄,人脉也越来越小。 而恍然大悟时,又会回头主动献殷勤,这个时候,作为商人而言,只需要欣然接受便可,毕竟你是商人,别人主动,对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针对不同的客户群体,确实需要不同的礼物,这是对症下药,投其所好,而重点便在于你需要用心。 比如一个单位的副职领导,年纪三十多岁,已婚,有小孩。这样的客户,送他东西,根据实际情况可以考虑:加油卡、超市购物卡、洗车卡、保养卡、电影券等等,如果此人为比较正直,刻板,那么送礼时,可以针对他家小孩或者爱人,甚至老人。 具体如何针对,这要看业务员对此客户的了解程度,熟悉程度。 而这个客户如果想法比较大,在项目中可以帮助到你,那么更为贵重的礼品也可以考虑,甚至以项目而言,谈绝对值也不是不可。 送礼的东西很多,方式也可以有很多,但噱头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并且这个噱头,不能让你送礼的【客户】产生心理负担和压力。 因此,这便涉及销售员送礼时的这个【噱头】,一定要干练,简短,切忌言多,甚至送礼便是送礼,切忌在送礼时扯乱七八糟的话题,顶多说几句节日快乐,家庭幸福安康之类的祝福语便可。 针对如何送礼,公司有过专门的培训,但培训的内容毕竟是理论知识,真正到个人头上时,需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凝练话术。 当然,在大客户销售界也有这样的言论:关系不到,礼物不送,如果要送,就得用心到让客户没办法拒绝你。 薛斌手上有这样一个客户,每次薛斌送礼,不管讲多好的话术,这个客户就咬定一个原则:心意领了,但礼物坚决不要。 一般而言,如果客户都不要你的礼物,那么生意一般就不能做了,但恰恰相反,这个客户不要薛斌的礼品,但依然和薛斌保持合作。 后面余长才得知,这是薛斌的高明之处,每次去办公室拜访这个客户,他都会带一些小礼品,比如茶叶、零食、水果等。 而这些东西带去后,也不是给客户本人,而是放在这个客户的办公室,如果来人时,刚好可以招待别人。 这样,这个客户便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也可以欣然接受。 再则,知晓了这个客户的家庭情况后,买了小孩的礼物直接寄给这个客户,话术道:“我前段时间给我表姐家小孩买礼物时,刚好看到这个,我觉得比较适合你家小孩,有利于小脑开发......” 反正都已经买了,并且寄出去了,这时,大部分客户都不会拒绝,即使拒绝也会在收了礼物后,当面还给你,但这种可能性一般比较低,如果真到这步了,基本可以去买彩票了。 总之,送礼是一门学问,需要用心的同时,还会讲话。 比如元城的租赁项目,柴宁和余长一同去了大理,亲自选了观音菩提珠,又制作好后送给客户,换做你是客户,当得知别人如此用心对待自己时,是否会感动? 柴宁车子的后备箱,基本随时都是满的,里面除了有烟、酒、茶等这些标配外,还有玩具、手工品、零食、水之类的东西,随时可以满足业务过程中的大部分需求,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当然,以目前余长的条件,自然达不到柴宁的段位,也没有条件如此,但他有着自己送礼的心得和想法。 比如有一个客户,在交谈后得知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一年也就回来两次,而他的电脑屏幕还是他女儿八九岁时候的照片,说明这个客户很爱他的女儿,也十分思念她。 余长加了这个客户的微信和QQ,并从中获得了他女儿的照片,下次再去的时候,余长买了一个不算精美的相框,从他女儿的照片中,选择了一张比较不错的,在打印店精修后,又打印出来,装入相框,送给客户。 试问,如果你是客户,见到一个人如此用心对待自己后,你是否会考虑真心和对方相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心理上是否会考虑倾斜? 一个相框和一张照片,能花费多少钱?但对于客户而言,意义却完全不一样,真正体现了礼物虽轻,但情谊较重。 再则,李铭去拜访客户时,见天气炎热,会在楼底买一些冰水、冰棒、红牛、饮料等,提着去到客户办公室时,客户见他满头大汗,再看已经快要融化的冰棒,试想一下,即使你不想吃,但看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李铭,是否会被他这种不经意的行为感动? 销售界,有这样一句话,叫:切勿交浅言深。 这句话对于送礼,同样如此,所有送礼的过程其实是自我凝练和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我们需要做的是,采用什么样的话术,让客户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收下你的礼品,并从心里接受,在日后的行动中有所表现。 比如: “感谢大哥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关怀,临近春节,我从某某地方专门为大哥准备了点特产,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送过来。” 客户:“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销售员:“大哥,我也知道你们有着纪律规定,所以我也不敢害大哥,我就准备了点水果,带回去给小娃和嫂子尝尝。” 当然,送水果只是一个说法,如果说送水果,你真的就只送水果,那么可以毫无疑问,你在这个客户身上,连水果的钱都赚不回来。 一般而言,当你如此说时,如果客户关系还不错,一般不会拒绝,但如果依然还拒绝,那说明你和客户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送礼品的地步,这个时候两个处理方式。 第一种: “大哥,你看,如果你不方便拿的话,那我便放在您小区门口,写上我的电话和名字,你届时下班记着拿一下。” 之所以写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客户的名字,便是要让客户知晓,自己做事稳妥,考虑周全,不会轻易让客户有心理压力和负担。 第二种: 如果确实客户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拒绝之意,这时,不能硬塞,也不能再没完没了讲一堆,这样非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还会适得其反,引起客户对你的反感。 你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时间,比如周末,适当的时间,一般建议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之间,再次拨通客户电话,说明来意,尽可能表现出真诚。 如果客户依然还拒绝,便放弃,不要强求,也不要硬塞,也不要拉着客户没完没了说个不停。 有人为了送礼而送礼,在明知客户拒绝的情况下,还依然强塞,比如:“领导,东西已经放在你家楼下,你得空时去拿一下。” 如果客户处于拿于不拿的边缘,你如此做是对的,但客户如果已经明确拒绝,你还如此做,只会让客户产生心理压力,不利于后期工作的开展,而你就变成了为了送礼而送礼了。 送礼时,除了正常的祝福之外,切忌谈及关于工作的任何事情,除非是客户主动提及。送礼本身就是一种交换,但不能让客户觉得这是在交换,而是你真真切切的祝福。 关于送礼的经典例子还有很多,我们在后面的项目操作过程中再列举。但对于双节送礼,还是需要强调一点,如果可能,尽可能避开双节,如果非得在双节送,尽可能将时间提前,避免临近节日那几天,和其它人凑在了一个时间段。 此外,送礼虽是一个维系关系或者交换的过程,但要尽可能不让客户有心理压力和负担,这就需要看一个业务人员的个人修养和话术体系了。 最后,送礼的时机,节点以及轻重的把控也是一门学问,需要业务员根据实际情况去判断,尽可能将好钢都用在刀刃上。 第七十八章 五步推销法找女朋友 十一国庆前,张天请了两顿饭,一顿是请公司总监以上包括公司副总等管理层吃饭,那天柴宁喝了些酒,本来打算喊代驾的,但最终是余长帮她开了车,并送她回家。 第二顿饭是请包括部门总监在内的,公司各部门的销售代表吃饭,销售部门的四个部门的总监,加上黎思言都在。 张天工作时严格严肃,在公司常常冷着脸,但在酒桌上却是一个段子手,他的笑话常常能够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也在酒桌上,赵永见气氛不太活跃,便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老大可是高人,女朋友不计其数。” 张天闻言,并未生气,眉头一皱,道:“别瞎说。”停顿了一会儿,扫视了大家一圈,笑道:“其实......也不是很多。” 此话一出,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胖子李铭虽对男欢女爱的事情不敢兴趣,但却是第一个抢话道:“老大,我敬你一杯酒,可以告诉我,怎么找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开始打趣李铭,顿时笑成一团,余长打趣道:“胖子,别胡闹,单身比较适合你。” 李铭挺了挺肥硕的身躯,道:“胖爷虽然对所谓男欢女爱没有一丝兴趣,但这不妨碍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张天站起和李铭喝了这杯酒,随后放下酒杯,点上一支烟,道:“很简单呀!就用销售兵法衍生出的‘五步推销法’。” 李铭听后一头雾水,张天继续道:“第一、【寻找你的目标客户】。我们销售的各位同志,判断一个客户的标准是这个客户有没有采购需求。同样,找女朋友的标准是判断她有没有找男朋友的需求。” “如果你的目标客户暂时没有这个需求,那么不管你送鲜花,送礼品,请吃饭......甚至开法拉利去接她上下班......她或许都不会感兴趣,不能触及她的痛点,那么最后你除了做舔狗,还有什么用?而如果她的目标刚好有找男朋友的需求,那么用你的真诚,你的手段,方式方法去打动她,成功率是不是就很高了?” 李铭道:“老大,我可以判断一个客户有没有采购需求,但是我没办法判断一个女孩有没有找男朋友的需求啊?她总不能将‘想找男朋友’几个字写在脸上吧?” 闻言,大家一笑,张天道:“笨。赵永,你比较有经验,你告诉他。” 赵永道:“胖子,你想知道吗?我教你!” 胖子点了点头,道:“想啊,永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告诉我吧。” “那行,喝了这杯酒。”说完,赵永主动举杯,和李铭碰了一下,李铭道:“你随意,我干了。” 赵永喝后,笑笑道:“判断一个客户是否有采购的需求,主要看什么?” 李铭道:“当然是钱啊?没钱采购个毛线。” 赵永道:“对呀。但是有没有钱,是衡量其有没有采购能力的标准,却不是客户采购需求的痛点,它的痛点是,它确实有采购的需求,并且是刚需,那么客户是不是会想方设法去找钱要钱?找女朋友也一样,如果她有找男朋友的需求,她会从各方面表现出来,比如QQ空间,微信朋友圈,甚至穿衣打扮,使用的香水等等。” “再落实到具体的案例中,就是她是不是经常外出聚餐,聚会,参加酒局等各种活动,而不是下班后就囤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赵永如此一说,李铭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看向宋雨佳,笑道:“小雨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找男朋友的需求?” 宋雨佳脸色微红,不过却骂道:“胖子,别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我一切随缘,不强求。” 在所有的女性销售中,宋雨佳的打扮是最接近柴宁的,比之张佳华还更胜一筹。李铭闻听赵永所述,自然不敢拿柴宁打趣,便将目标指向了宋雨佳。 宋雨佳确实经常外出,参加酒局,聚会等私人活动,但这也不能证明她目前有找男朋友的需求,至少余长是这样认为的。 李铭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张天继续道:“第二、【接近你的目标客户】。当你发现你关注的这个女生有找男朋友的需求,你是不是会想法设法接近她?当然,就像我们接近我们的目标客户一般,第一次往往会很慎重,也很重要,因为第一印象对后面的结果发展影响很大。” “既然找到了喜欢的美女,知道了想要追求她就得接近她,那如何接近呢?很简单,找个幽默的、开玩笑的理由啊!比如:我去买冰淇淋,售卖冰淇淋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会说:“哇,好漂亮的冰淇淋。”那个女的嫣然一笑,我就问开这样的店在夏天应该很赚钱吧?这样,话题就打开了,便聊上了......” “既然有了话题,那么第三、【是不是要引起客户的兴趣】?从而吸引客户和你继续聊下去,或者发展下去?我们销售员开展销售活动的前提是客户有兴趣和你交谈,如果客户没兴趣,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武之地。对于女孩,同样如此,只有让她对你感兴趣,你们才能继续往下聊。那怎么引起一个女孩子的兴趣呢?这就需要你灵活去创造让女孩子对你感兴趣的方式方法了。比如:我以前做销售时,工资不怎么样,但穿得人模狗样,西服、皮鞋、手表......再加上一个干练却有神的发型。见到女孩,首先亮出自己的表,露出自己的微笑,是不是能很快吸引目标?当然这也不绝对,要适时而为,不能做作,否则极有可能落得一个作秀或者暴发户的标签。” “哇,老大,你说的这些很符合一个人。”李铭不知所谓,突然脑回路回转,冒出这样一句。 大家看向李铭,只见他看向余长,贼笑道:“余长就是老大口中说的西服、皮靴、手表......的人模狗样,但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呀?难不成,感情之伤,至今未愈?” 确实,接受了柴宁的建议后,现在的余长除了周末之外,都是皮靴、西服的造型装扮,因此张天只是举了一个例子,却被李铭当做对象来打趣。 被李铭这般打趣,余长一阵暗骂,这个胖子,非得将话题引到我身上。柴宁就坐在对面,两人的关系现在谁也不知道,李铭如是说,让余长有些不好接话。 这时方琳道:“胖子,别扯话题。余长人高又帅,如果想找女朋友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他目前不属于女性的目标客户,因为他没有那个需求。” 张天给了几人一点时间互相打趣,以活跃气氛,见几人停下后,他继续道:“第四、既然已经引起了目标的兴趣,那下一步当然是【激起目标的欲望】。” “销售员只有激起客户的潜在欲望,才能知道客户真正在意和关心的是什么,才能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那对于女孩子呢?同样如此,只有了解她内心真正的欲望,才能将她的欲望放大,顺势而为,你才有机会,你们才有可能。”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存在目标客户欲望不清晰等情况,这时便需要我们销售人员主动激发客户的愿望,从而为其树立一个欲望目标,那么朝着一个目标继续下去,岂不是就能成功了?” “第五、在了解目标对象的欲望后,顺势而为,【满足目标对象的欲望】,就这么简单。” “至于如何满足欲望,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说道这里,张天举杯,敬了大家一杯,随后看着几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一笑,解释道:“销售员通过激发,放大客户的欲望,从而对症下药,满足客户的需求,能赢得这个单子,而了解了女孩的欲望,尽可能满足她的需求,你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当然,前提是你需要了解清楚,女孩子的欲望尤其是深层欲望到底是什么?如果她的终极欲望是嫁个钻石王老五,那不好意思,只能和她说拜拜,我是屌丝,我现在很穷,满足不了她的欲望。” 张天的【五步推销法】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追求女孩子的过程就像销售推销的过程,殊途同归,最终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张天说完,大家一起敬了他一杯酒,随后话题再次回到了张天女朋友多这个话题上,但张天在适当的机会下掐断了这个话题。 “打住,别瞎说,影响我英明伟岸的形象,我以后可是要讨媳妇的人。” 张天看起来四十岁年纪,但实际年龄仅有三十六岁,前些年玩嗨了,直至现在都还不想成家。他有成家的条件,但似乎就目前为止,没有成家的想法,因此才被套上了一个女朋友多,不知道选择哪个结婚的标签。 酒局结束后,柴宁发信息问道:“张总说得好吧?” 余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柴宁为何如此问,不经思考便道:“嗯,果然是高人。” 柴宁继续道:“你深得其中精髓吧?” 余长:“......” 闻言,余长心中咯噔一下,刚才自己随意回复,引起了柴宁的不满,故而不得不解释道:“没,我连皮毛都尚未触及,否则,又怎么只有我家宁宁一人,岂不是天下佳丽满天飞了?” “哼!”柴宁就回复了一个字。 余长道:“放心吧,即使我深得精髓,也只会用在工作上。” “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长:“......” 国庆七天,柴宁一个人去了趟北京,一是为了开会,二是为了找在北京工作的闺蜜一聚。余长本想死皮赖脸跟去,但被柴宁坚决否定了。 无奈,余长只能囤在宿舍休养生息,而李铭这个国庆居然也外出游玩了,出奇地没有喊余长一起。 余长觉得有问题,期间打了电话给他,但被李铭三言两语打发了,余长无奈,只能一个人躲着吃泡面。 余长拍了一张吃泡面的照片发给柴宁,柴宁回复了几个字,道:“那么可怜?” “是呀,无人疼,无人爱,真的很可爱。” 柴宁回复了一个大笑的表情,随即又道:“我不在,你随意。刚好,趁机试试张总的五步推销法是否管用?” 余长:“......” 张天是一个极其自律之人,排除私生活不言,在工作上,他有一种对于本职工作的担当,也有身为老大应有的责任心。而或许就是这种精神,使得他极具个人魅力,同时也是成功男人的标配。 国庆之后的十一月份,出现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塔区的教育系统【融资租赁】项目,类似于元城的融资租赁项目,但这个项目隶属于教育系统,本应由康帅带领部门人员去跑,但康帅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将此项目跑下来,故而找到了张天,寻求他的帮忙。 对于康帅提出的要求,张天并未第一时间应允,而是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后,对康帅说:“这个项目我可以抓一抓,你们部门具体哪个在负责?” 康帅道:“按照片区划分,这个项目应该是唐小清负责。” 唐小清,来公司四年,一直负责教育系统,跑过江城、海市、安市、塔区等地,因此对教育系统极为熟悉,但她个人能力并不突出,至少没有如张佳华一般突出,但她为人随和,来公司四年,人缘挺好,从没听说和谁有过任何的口舌之争。 张天道:“这个项目挺大,基本涵盖了塔区教育系统的半壁江山,值得全力一争。这样吧,分两条线走,第一条,你带领唐小清按照正常的节奏跑着,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跑着,我们随时信息沟通。” 康帅得知张天愿意亲自挂帅负责此项目,心中自然欣喜万分,随即道:“好的,老大,我们全力配合你大杀一次。” 张天道:“又忘记我和你们说的了?做项目一定要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想法,要有居安思危,患得患失的感觉,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重视对手的想法。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切忌不可得意忘形。” 「本书3月1日上架,上架当天三更。喜欢的朋友收藏起来,感谢!!!」 第七十九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1) 张天经常将:【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挂在嘴边。他做事常喜欢在事物的萌芽阶段便开始控制,这样,当‘冬天’来临时,因为有了早期的控制和防备,才不至于陷入被动。 从康帅口中得知塔区教育系统的【融资】项目时,他并未第一时间行动,而是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想了整整两天,在笔记本上圈圈画画了很多东西。 张天常用销售工作的四步法来要求自己,也要求 第一、树立销售目标。 张天既然同意了康帅的请求,那么他此时的销售目标便是全力以赴将此项目拿下。目标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专注而可怕,如果足够专注,即使一个小石头也可以砸死一个巨人,而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将时间浪费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是因为我们没有清晰的目标,也没有足够专注的对象,最后一事无成,虚度光阴。 第二、找出实现目标的方式方法。 张天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两天,为的就是计划此战该如何打,制定对应的策略和具体实施的战术,虽然不明白张天接下来会如何做,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的方式方法和一般人,应该不太一样。 第三、既然找到了实现目标的方法,那接下来,便是拼命去做。 有句话说,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不管如何,既然接受了这个单子,张天定然会全力以赴,负责到底,这是一种责任心,也是一种担当精神,也是张天能如此成功的标签之一。 第四、在实施过程中及时检讨,及时修正,奋力前行。 针对大客户销售,没有任何人的销售之道,或者销售模式从开始到结尾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实践中,根据项目情况,随时修正和改进,也唯有如此,很多时候才能笑到最后。 所有这些想通后,张天将余长喊到办公室,先是一阵嘘寒问暖,随即又谈及余长在元城、平城、鹅城三地的工作情况。 余长也并未避讳,选择性说了一些,不过尽可能朝着积极乐观的方向去说,他不屑于在这种时候向张天告黄视通的状。 张天是过来人,余长说得乐观,但张天依然知道,三地的市场,基本油尽灯枯,没有什么肥水了,如果一直将余长放在那里,浪费了时间,浪费了人才,是极不明智之举。 张天主动给余长递上一支烟,笑道:“塔区教育系统有个项目,我估计需要花费将近半年的时间去做这个项目,你和我一起跑跑?” 余长微微一惊,塔区教育系统属于康帅团队的地盘,自己是政企部的,他为何会邀请自己参加,而不是别人?自己现在已经被公司有些人暗中贴上了软饭男的标签,如果答应了张天,是否会将自己再次推到风口浪尖? 再者,如果陪同一起跑这个项目,那么自己的市场怎么办?再说,以张天的能力和实力,自己陪他一起跑能做什么? 见余长迟疑,张天似乎早就猜到余长心中所想一般,笑道:“这个项目分两条线走,第一条,康帅和唐小清跑,另一条线则由我带队。此外,陪我一起跑,不会影响你维系元、平、鹅三地的客户关系。” 张天如此说,余长心中微微放松一丝,只听他道:“元、平、鹅三地的市场也就那样了,基本油尽灯枯,榨不出什么好东西。” 余长心道:张天如此说,说明他是知晓自己在三地跑的市场情况的,并且对于黄视通不改变政企市场格局,让自己继续负责三地的市场,张天也应该是默许的。而之所以不干涉黄视通对政企部市场的划分,很大程度应该是为了团队的稳定,有点类似于‘各扫门前雪’的韵味。但最近这段时间,黄视通早出晚归,余长看他心思似乎已经不在工作上,每天的奔波为的都只是自己的私事,部门其他同志向他汇报工作,他也完全不在状态,自己是否有必要向张天提一提?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能看见的,张天定然也能看见,自己又何必多事? 现在,张天主动抛出橄榄枝,让自己陪同他跑,完全是给自己成长和历练的机会,他在照顾自己啊,如果自己拒绝,错过了这样的机会,那实在太可惜了。 “好,张总,我答应。” “具体的项目情况这里有份文字性资料,是康帅和唐小清整理的,你先拿回去看下,我需要你时,会提前和你讲,这个项目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去运作,因此也不急于一时。” 从张天办公室出来,余长详细地看了张天给的资料。 这个项目是这样的: 塔区教育局需要以【融资租赁】的方式采购价值5000万左右的教育信息化设备。设备包括触控一体机678台,广播系统11套,精品录播系统14套,电脑1785台,阅卷系统11套,计算机学生机房860个点,合计金额超过5000万。 这些设备用于覆盖塔区的教育系统,基本每家学校都能覆盖齐全。 但这里面少了监控和网络两部分,余长不知为何会少了这两部分,但也并未直接问,他现在的这些问题,在后面跑项目的过程中,都能一一得到解答。 这个项目的建设主体是:塔区教育局,主要涉及人有局长、分管副局长、电教主任和副主任等。而承建主体是:塔区财政局,涉及人员有局长、分管副局长、国资科科长等。决策层则是:塔区区委,包括但不限于区委书记、区长等常委。 再往下,成立了专家团体,团体人员从塔区各学校中抽取信息中心老师组成,教育局电教室主任任组长,副主任任副局长,组成11人的团体,对产品的选型、市场定价、性能测试等把关。 这个项目类似于元城的租赁项目,但从产品而言,比之元城稍复杂一些,同时,因涉及教育系统使用,关乎教育安全和教育质量,这是大事,因此在产品的选型阶段,区委都比较关注。 目前参与的厂家阵容极其庞大,所有厂家加起来足有数百家之多,因此电教室每天都人满为患,产品资料,宣传彩页摆放得到处都是,仿佛赶集一般。 看完资料,余长了解了该项目的基本情况,有着元城的先例,这个项目理解起来并不难,该项目的重点,对于厂家而言是如何将自己的产品垫进去,而对于公司而言,自然是能做此项目。 但是在这份资料中,并未提及该项目会采用的采购方式。 元城采用的是分包,【公开招投标】的方式,而不出意外,塔区的这个项目,也应该如此,但最后的采购方式却超乎了余长的意料,这个我们后面的章节再说。 余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柴宁,并询问应该如何配合张天,柴宁回复道:“晚上请我吃饭,就告诉你。” 余长一笑,道:“吃饭还不简单,想吃什么?” 柴宁想了想,回复道:“吃什么无所谓。”主要是和谁一起吃。 “行,那就去了望塔顶吃西餐,吹吹冬季来临前的最后一场秋风也挺不错。” ...... 当晚柴宁说道:“张总的销售手段向来以‘奇’着称。” 余长疑惑问道:“怎么理解?” 张天跑项目,余长不是第一次见识,当初的鹅城教育系统的一期校园监控系统,宋雨佳的单子,就是在张天的操作下中标的。 当时时间紧,任务重,又因杜海涛离职去了竞争对手公司,将张天彻底惹毛,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生生从竞争对手口中,撕下一块肉。 但项目是如何操作的,一直到现在,余长都还不清楚,张天也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及此事。 柴宁道:“简单理解,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余长讶异,道:“难道这两天他不急于去跑,而是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为的就是想奇招?” 柴宁点了点头,吃了块甜品,放下勺子,道:“应该是,我和他共事多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那接下来我可以做点什么,应该做点什么?” 柴宁想了想,道:“康帅为人豪爽,有胸襟和气度,但这毕竟是教育系统的项目,我建议你主动去和他提提此事。” 余长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放心吧,我会处理的,不过,张天让我协助他跑此项目,这事我是否应该向黄视通提提?” 柴宁摇了摇头,又吃了口布丁,道:“不用了,他马上走人了。” 余长一惊,道:“为什么?” 黄视通要走?这个决定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这段时间的反常,正是因为他要走,所以无心工作,早出晚归,为的是找下一家落脚地? 黄视通来公司七八年的时间,虽然能力不是最强的,但在这块领域中有着自己的人脉和关系,他的离开会不会在一定时间内,对公司的市场造成威胁? 杜海涛的例子摆在眼前,无论承认与否,他的离开,在某一时间段内,对公司的市场确实造成不小的损失。 柴宁饶有深意般看了余长一眼,道:“不光他要走,王国立也要走,还有财务总监。” 这次余长彻底震惊了,他来公司已经两年多,公司的人事关系在张天的管理下,一直很稳定,近几年,除了去年杜海涛的离职,几乎没有管理层干部离职的。 但现在居然一走就是三个,并且三个都属于管理层,一个副总,两个总监,这在玉溪分公司的历史上似乎从来没有过吧? 如果走了一个黄视通对公司的市场维系存在威胁,那么毫不意外地讲,三个管理层的离开,对玉溪公司而言,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张天为何要如此干脆利落地处理三人? “难道当初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余长如是想着。 黄视通针对余长,在公司让人暗讽、嘲笑、奚落余长,为的是针对柴宁,而背后支撑的高层便是王国立。 而柴宁的后台是张天,因此,这不是简单的个人行为,而是公司内部的斗争,以王国立为首的黄视通,针对余长,剑指柴宁,以此挑衅张天。 张天在工作上是强势的,他怎么可能让人挑衅他的威严和地位,结果可想而知,以王国立为首的几人落败。 这种结果似乎也超出了王国立的意料之外,他也没有想到一件普通的针对性事件,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体制内部斗争,而斗争的结果是他们必走的结局。 而三人中,王国立此刻应该追悔莫及,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巴掌吧? 王国立是张天从总公司申请调下来的,并着重培养,一手提拔为行政副总,并且为其逐步树威,在管理层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的个人能力并不突出,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张天一手栽培的结果,现下出现这种结果,张天心中应该也怒不可遏吧?毕竟自己一手提拔之人,居然会是一只离心的狮子。 “怎么那么多人要走?”余长疑惑问道。 柴宁解释,道:“没有什么,只是他们挑战了张总的权威,张总让他们滚蛋而已。” 余长道:“张总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如果事情不是太大,他应该能原谅和容忍吧?” “如果是其他事,张总是会包容,但此事不行,不管他们是一时兴起,还是被猪肉蒙了心,最后的结果确实是挑战了张总的威严和权威,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张总原谅的。” “三人都了解张天的性格,他可以接受你的懒惰、你的小心思,个人小利益......但绝对不能接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柴宁道:“具体的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现在的你最主要的是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和你都没有关系。” 她越是如此说,余长越发觉得此事和自己有关,但既然柴宁选择缄口,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一定会真相大白,自己也会最终知晓事情的始末。 “行吧,那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应该如何配合张总跑此项目?” 第八十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2) 其实没什么,张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当然,尽可能发挥主观能动性,通过这个项目,希望你能学到他身上的全局观。” 余长道:“经常听张总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怎么理解?” 柴宁道:“这就好比一个人的销售段位,如何提升销售段位?我采用逆推的方式推演一下你就明白了。” “第一、一个项目100%中标的基础是什么?是你要能控制全局,所以你要懂得什么是全局,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便是如此,简单理解,针对项目本身而言,只需要记住【项目五控】,并且熟练运用就行,但很多时候,做一个项目,尤其是大金额项目,往往比较复杂,涉及的人与人的关系也很深,因此只有看清全局,才能理清方向,才能少走弯路。” “第二、知道全局的前提是你要知道什么是【局部】,局部涉及推荐人、导向人、相关影响人、决策人、拍板人等。在整体格局中,有时候任何的一个局部环节都可能对全局产生影响,从而导致全局结果不同,因此作为全局的组成部分,局部有时也显得很重要。” “第三、知道局部的前提是你要能搞定上诉这些人,如果搞不定这些人,那么就看不到局部,看不到局部就看不到全局,那么这个项目就会失控,因为大项目中,操盘手在竞争比较激烈时,会尽可能将局势搞复杂。” “第四、搞定人的前提是:1、你要善于鉴人,对症下药,投其所好;2、你要敏感,凡事七分信任,三分怀疑;3、你要想办法拉近与客户的距离,只有距离近了,才能谈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是你对此事件的判断依据。” “第五、要有上诉第四条的能力,你就需要:1、多跑客户,量变才能引起质变,因此销售新人,前期数量的积累是成长的关键,当然量的积累不一定引起质变;2、要善于反思和总结,并不断提高和改进。” “掌握以上五条后,就基本达到了纵观全局的阶段,销售段位也就随之提高,但这几条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日积月累和不断总结反思的结果。” 听后,余长深深点头,柴宁学历虽然低,但能到如今的地位,和她的努力分不开,但更多的是对销售的悟性,而悟性这种东西,更多时候都是靠不断的试错,犯错,总结,反思得来。 产品培训时,黎思言最后总结的那句话,用来做柴宁此话的总结,就比较合适。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从字面意思,余长完全理解柴宁的意思,但真正理解并融会贯通,没有长此以往的日积月累和实践,哪有那么容易达到的。 第二天,余长上班便去找了康帅,并主动给对方散了一支烟。 对于他的到来,康帅有些讶异,道:“稀客呀余长,怎么想得起来我们部门逛逛?” 余长扫视了一圈工位,见宋雨佳也在,礼貌性向她打了招呼,回答道:“康总,都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早应该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康帅笑笑,点燃烟,抽了一口,道:“你我分属不同部门,汇报个毛线啊,少来这些官话套话,来坐吧!” 余长坐下和康帅闲聊了几句,康帅个人的能力没有赵永、柴宁等人突出,但从部门整体格局和文化而言,是公司目前为止最为和谐的。 他身上有种能力,这种能力仿佛润滑剂和胶水,可以很好地调动部门同志积极性的同时,也能如胶水般将大家牢牢凝固在一起,也因此,教育部爆发出强有力的战斗力,在今年超越医疗部,获得部门的冠军。 张天说过,一个总监,有时看的不是他的业务能力有多突出,而是看这人的全局观,利益观,以及个人的价值观。当然,也不能太菜,否则难以服众。 作为总监,有一项重要的责任便是尽一切可能团结部门的所有同志。个人的能力再强,放在团队中,也不算强,但如果团队和谐和团结,那么爆发出的能量之强便是真的强了。 康帅似乎深得要领,因此他很少计较个人利益得失,更多的将精力放在了部门同事的团结上。 “你们是今年的销冠,我业绩垫底,想过来沾沾你们的斗气,不知康总是否介意?”余长打趣道。 康帅笑笑,指着余长道:“你这个余长,部门能够取得这些业绩,一方面是因为市场所需,我们刚好占了天时,一方面则是大家努力的成果,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我可没那么大的能力,不敢贪功啊!” 康帅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和利益得失,一心都放在团队的整体利益之上,也因此,当得知塔区教育系统租赁项目他自己搞不定时,第一时间找到了张天,寻求他的帮忙。 余长道:“听说最近在跑塔区的融资租赁项目?” 康帅微微讶然,饶有深意般看了余长一眼,坦率道:“是呀,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个项目,具体是唐小清负责,是她的项目。” 余长点了点头,坦诚道:“嗯,昨天张总让我去他办公室,我是那时得知的。并且张总说,这个项目他打算亲自挂帅,让我给他打下手。” 闻言,康帅一惊,随即眉头一皱,刚要说话,余长回复道:“康总,先声明,我没有抢饭碗的意思,只是张总提出此事,我不想错过如此好学习的机会,便答应了。” 康帅爽朗一笑,道:“既然是张总的决策,我自然无条件支持。先前我向他汇报,他说分两条腿走路,第一条,让我协助唐小清按照正常的节奏跑,第二条便是张总按照自己的设想跑。” 康帅说道这里,一个娇滴滴的人影从远处走来,一身休闲装,淡妆,浅高跟,披散着齐肩的秀发,手捧一个可爱的瓷杯,见到余长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挂上了微笑,向余长打了招呼。 “康总监,你找我吗?”唐小清道。 康帅示意她坐下,随即道:“我想找你了解一下融资租赁项目的情况,刚好余长也在,一起听听吧!” 闻言,唐小清心中疑惑,为何汇报工作要当着余长的面,而康帅不得已,只能将先前余长所言,解释了一番。 听后,唐小清点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悦之色,道:“真好,如果这个项目有康总、老大以及余长的参与,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 余长笑道:“唐姐,可别这么说我,我协助张总,完全就是打下手,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的。项目属于教育组,届时如果成了,我也不敢贪一分功劳。” 之所以如此说,余长是想表明一个态度,他是本着学习的心态去的,可不会抢教育组的业绩,不会抢属于唐小清的东西。 唐小清闻言,心里一喜,寒暄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到了项目上。而余长也拿出了随身的本子,开始有认真记录起来。 从她的口述中,余长得知了以下信息: 第一、产品选型的专家委员会已经基本成型、分别从当地的中小学选取了九名评委,加上教育局的正副电教主任,一共十一人,电教正副主任分别任正副组长。 第二、厂家的人,最近这段时间跑得比较凶猛。触控一体机目前强有力的厂家有鸿合、希沃、中电、熊猫等;电脑PC的厂家有:联想、惠普、戴尔、长城、鸿基等;广播系统有:ITC、湖山、迪士普、云乐、亚巡等,阅卷系统有:懂你教育、好知了教育、阅田教育、七彩虹教育等;精品录播有中庆、奥威亚、中联视讯、文香等,至于计算机机房则有:锐捷、联想、升腾、海创、青葡萄等。 第三、表面看厂家的关系集中在电教和定品牌的评委中,但有些厂家也将目光放在了当地的经销商,其中锐捷、希沃、ITC、联想等厂家已经来公司找过相关负责人,包括产品总监黎思言。 第四、目前此项目打招呼的人比较多,区委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因此让教育局抓紧时间和进度,尽快确定品牌和型号,但从教育局得知此事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快。 第五、盘根错节的关系,让这个项目变得复杂起来,教育局电教室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一面是产品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塔区教育信息化的质量和后期的使用,一面则是有领导不断打招呼,不得不去应对。 第六、目前省外和省内的供应商都有人在跑此项目,数量不少,但具体的公司名称,唐小清有待核实。 第七、竞争的资方一共两家,一家叫【天润资本】,一家叫【汇鑫资本】。 第八、唐小清和教育局电教正副主任的关系都不错,可以得到一些消息,但就目前而言,局势比较混乱,暂时不能得知,哪些厂家会胜出。 第九、为了直观判断产品的性能,经过专家组的讨论,最后决定采取测试的方式,每一系列产品邀请五家公司进行演示,具体时间和对应的邀请名单,暂时还没定。 说到这里,康帅问:“时间和名单什么时候可以定下来?” 唐小清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会随时关注着。” 康帅又问:“融资租赁项目的玩法有很多种,有没有弄清楚这个项目最后会怎么玩?” 康帅问的问题,也是余长想问的,如果像元城一样的方式,那么余长会在适合的时机发表自己的看法。 只听唐小清说:“还是没有,资方没有确定,确定资方后才会确定具体的采购模式吧?” 说道这里,康帅看了一眼余长,道:“余长,去年元城的租赁项目和现在这个应该有相似之处吧,你给我们分享一下元城的项目?” 余长略微思考,便将项目从前期到中期,又到后期的全部经过讲了一遍,同时也提及柴宁是如何控制常委的一些人员,如何将水搅浑,最后又如何因势利导等。 康帅道:“柴大大果然是高人,她的段位应该不比老大低,我们都应该向她学习。” 几人点头,余长道:“厂家看中的是自己的产品能否进入该项目,而我们目前的重点是,如何拿下这个项目,选用哪家的产品对我们从本质而言不重要,只要保障公司利益便可。” 康帅道:“嗯,不错。只是现在资方尚且确认不了,因此采购的方式也不能明确。” 唐小清道:“目前我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些,我会随时和客户保持沟通,如果有什么新变化,我们随时交流。” 余长插话道:“就目前的局势看来,天润资本和汇鑫资本哪家胜出的可能性比较大?” 唐小清想了想,喝了一口手中的水,道:“我的分析不一定准确,但就我的了解和认知而言,汇鑫资本胜出的概率应该比较大。” “为什么?”余长追问道。 “汇鑫和高层的关系比较不错,尤其和区委书记的关系据说挺好。但这只是我的感觉,不一定准确,因为天润给出的让利比汇鑫丰厚,对应的利息也比汇鑫低了不少。” “目前,我们有接触过资方了吗?”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当初柴宁操作元城项目时,对应的资方都有过接触。 唐小清却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再者,以我的段位而言,目前接触资方,反而不利于局势的发展。但如果张总出面了,那么效果就另当别论了。” 唐小清所言,余长和康帅都清楚。和资方谈条件,职位对等显得很重要,不管是融创资本的刘总,抑或是海投资本的王总,都是柴宁托人协调才上的,以她的段位,可以支撑这层关系,但相比于段位,有人介绍,可以减少很多磨合。 从康帅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去了黎思言办公室,而看着余长离开,唐小清笑道:“康总,张总为何要带余长,他属于政企组,而我们是教育组,即使要有人协助老大打下手,从教育组选择岂不是更好?” 康帅眼睛微眯,思索了一番却笑道:“老大的决定,我们就不去臆测了,对于此项目全力以赴便好。” 来到黎思言办公室,余长道:“言姐,在忙吗?” 有元城租赁项目成功的经历,黎思言对余长熟悉了很多,喝过几次酒后,觉得余长为人谦逊好爽,因此对余长的的态度很好,虽然说话嗓门依然脱不了东北的口音,但比之对别人,对余长,她温柔得多。 “余长来了?快,进来坐。” 黎思言给余长泡了一杯茶,坐下问道:“找我有啥事,直说。” 余长将自己作为下手,协助张总跑项目的事情又说了遍,并且将刚才和康帅、唐小清交流的信息也选择性说了一些。 黎思言听后,道:“最近几天有好几个厂家的人都来找过我,当然,也去找了老大,不过老大对此事目前还未有结论,因此厂家这些人我也只是拖着。” 余长问了一句:“言姐,如元城那般想办法再干一票?” 如元城那般,想办法将自己代理的产品推进去,不但可以增加公司收入,也可以增加个人和部门收入,这样的事关系到产品部的利益,黎思言应该上心才对。 黎思言看了余长一眼,道:“嗯,有这个想法,但老大想法未定,我暂时还没提,这事暂时不急,等老大缓缓。” 黎思言的一切想法都建立在张天的允许之下,也就是所谓的公司规则之下,如果张天同意,他相信,以黎思言的性子,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处理这事。 第一卷初入商海第八十一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3) .其实这次张天一并处理了财务总监黄韵香,从某个角度而言,是为了黎思言站台。 产品部门不同于销售部,不是产出部门,但配合销售完成项目,新人培训,公司产品和案例宣传,联络厂家的关系等都是产品部门的工作。 而这些工作,避免不了,会有费用的产生,但总公司对于这类费用的核准报销还没有完善的体制。 因此,财务总监黄韵香针对这部分费用,常卡着,不允核准报销。按说,公司的一把手是张天,部门总监虽有部分权力受于总部,但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应一味忤逆总经理。 从集团董事长李振海的角度而言,张天是他的封疆大吏,从公司管理的角度,他会尊重张天对玉溪分公司的控制权和领导权,否则张天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开展。 而财务总监从总公司派下去,最重要的目的是规范公司财务管理,同时起到应有的监督作用,而不是顶着总经理干,在不触犯集团底线的基础上,她应该首先支持和力挺总经理张天。 黄韵香并未认清自己的位置,也并未真正领会总公司授命于她的真正目的是更好践行公司财务管理制度,而不是制造矛盾。 同时,她作为财务总监,应该履行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和王国立、黄视通等人沆瀣一气。 这种行为,从小的方面讲叫“小团体”,从大的方面讲叫“拉帮结派”,张天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也不能容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挑战他的权威,挑战他对公司的领导权。 三人,一个副总,一个财务总监,一个政企部总监,都走后,财务总监的人选由总公司物色并补齐,至于副总和政企部总监,总部会尊重张天的意见。 黄韵香走后,黎思言的处境相对会好很多,至少应该不会再出现针尖对麦芒的情况。 而这是黎思言喜闻乐见的,因此从她角度而言,越发敬佩张天的魄力和领导力。 目前这个项目,张天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和打算,至于是否签厂家代理,黎思言不急,张天也不急,至少目前为止如此。 时间过了一周,塔区教育局成立的专家小组的工作没有实质性进展,而这时张天行动了。 他将余长喊到办公室,道:“今天开始行动,你准备一下,等下我们去区委。” 余长不知道应该准备什么资料或者拜访前准备,但从元城的项目中,他从柴宁身上学到的东西给予了他灵感。 重新汇总了从唐小清那里获得的信息,并融入自己的思考。 下午,两人驾车来到了区委。 似乎提前已经有了预约,张天带余长来到一个副区长办公室,副区长姓普,张天并未称呼职位,而直接以普大哥相称。 “大哥,塔区教育系统这个项目,现在什么情况了?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从张天的问话中可以看出,张天和此人之前便认识,并且有着一定的关系。 普副区长道:“这个要看教育专家小组的进展,产品选型如果确定下来,那么应该会很快,区里计划在明年五月份前将所有工作做完。” 现在十二月初,距离明年五月份之前,差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张天接着问道:“两家资方,选择哪家的可能性比较大?” 普副区长摇摇头,道:“就目前为止,还不太清楚。这要看两个老大怎么想。” 两个老大指的自然是党口一把手区委书记和政口一把手区长,两家资方,天润资本和汇鑫资本分属两个一把手,天润是区委书记的引入的,而汇鑫则是区长引入的。 “向书记对此的态度是否强硬?”张天继续问道。 普副区长看了一旁的余长一眼,道:“这个现在不好说。但这毕竟属于政口的事情,程区长应该会据理力争。” 说道这里,张天并未再继续往下问,而是道:“怎么样?晚上聚聚?” 普副以这几天事多拒绝了,不过这在意料之中。 随后,张天又带余长拜访了县委办主任魏东来,看得出他之前和张天也认识。 张天只问了他一个核心问题,类似于之前问普副区长:一把手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如何? 魏东来毕竟在县委办公室,讲话相比普副含蓄得多:“马上到换届了,而老大已经干了两届,不可能再连任了。” 区委书记已经干了两届,到一年后的换届,要么升上去,到市委任职,要么就退居二线去人大或者政协。 而现在的一把手区委书记刚满五十岁,还有机会再争取一下,更近一步。 因此,区委书记全力争取此项目,将此项目的政绩揽入怀中,增加上升的筹码。 魏东来如此说,张天便明白了,接下来的话题都是闲聊,针对此项目的信息量不是太大。 接下来张天又带余长去了政府办,政府办的李勋是张天的高中同学,但李勋不在权力圈,因此知晓的信息有限,不过在无人时,将自己掌握的信息都告知了张天。 从区委政府出来,张天打了一个电话:“老哥,晚上得空不,我安排一下,聚聚?” 也不知那人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接着张天连说几个好字后便挂了,看了下表,见已经四点多,对余长说:“走,我们去趟教育局。” 在去的路上,余长问道:“张总,书记应该会全力争取这个项目吧?” 张天点头,道:“嗯,目前而言如此,并且区长应该会为书记让道。” 余长疑惑,道:“为何?” “你想啊!如果书记走了或者上升了,接下来谁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位置?” 余长道:“现任区长和第一专职副书记都有希望!” “那如果程区长主动示好,给向书记抛出橄榄枝呢?” 余长瞬间明白,道:“这是政治交换?” 张天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余长还是疑问,既然都知道书记要走,那不管是高升还是去人大政协养老,对区长都没有影响吧?如果上面有意让区长升区委书记,那么有这个政绩亮点,对区长不是更有利? 再者,区委书记的任命权在玉溪市委,并不在当地,因此向书记似乎不能决定程区长的命运吧? 显然,对于政治这东西,余长的领悟依然停留在初级阶段,后面的结果证明了张天的全局观以及在现在的余长看来,那高深莫测的操作方式。 两人来到教育局时,唐小清已经等在了教育局门口。 下车后,张天问道:“老曾在吧?” 老曾指的自然是教育局局长,曾庆阳。 “嗯,刚刚确认过,在的。”唐小清回答。 张天道:“老曾那里我去就行,你带着余长去分管副局长和电教那里走一圈。” 唐小清见张天进了局长办公室后问道:“你们去政府那边的情况如何?” 余长如实回答,道:“拜访了副区长,县委和政委的一些人,但张总和客户谈事的思维让我有点跟不上。” 唐小清闻言笑笑,道:“张总就是这样,思维天马行空,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别具一格......慢慢你就习惯了。” 接下来,唐小清带着余长先去了分管的副局长办公室,但见那里已经有三四人在等候,看模样似乎都是厂家之人就暂时退了出来。 接着又去了电教室,但那里的人更多,在电教室旁边有一间会议室,此时里面烟雾缭绕,从学校抽取出的专家小组成员此时正在其中喝茶,抽烟,聊天。 而会议桌上摆满了各个厂家的产品资料和宣传手册。 唐小清和这些人都基本认识,一一打了招呼,见几人面前都摆放着零散的各种品牌的香烟,余长并未掏出烟来散。 此时一个厂家的人正在和其中几个老师讲解自己的产品,余长观察了几人,可以看得出,他们的眉色之间都显露了疲惫,显然有些不耐烦。 余长在想,如果换做自己,当面临这种情况,他会适时停止产品的讲解,转而采用【顾问式】的问答模式。 看厂家之人的穿着和眉色间的稚嫩之气,看得出,显然应该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对于大客户销售显然还不得要领。 这种模式的拜访,最容易被客户忽悠,时间花费了,应有的效果却达不到。因为他不能通过自己的业务能力“镇住”客户,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他还没有达到【利剑无意】的销售境界。 【勤奋是成功的基础,但不是成功的必然。】比勤奋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业务修养。 试想一下,大街上,看到乞丐可怜,我们或许会给乞丐钱,但试问一下,我们会和乞丐交流么?即使交流了,会有效果么?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你们是不同的人,从本质而言,频道不对,价值观不符,不可能强融在一起。 人性都有这种心理,敬畏强者,羡慕成功人士,因此销售员要努力包装自己,不管从穿着亦或者言谈举止。这样,客户才会敬重你,才愿意和你交谈。 厂家这人被三言两语打发了,不是余长的主场,他也不适合插话,只听唐小清说道:“老师,你们好辛苦啊,产品选型,琳琅满目,多不胜举,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厂家。” 唐小清似乎挺喜欢用成语。 其中一人听后,道:“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塔区学校能够用上最好的产品?这点辛苦又算什么?” 唐小清见众人的茶杯中,水已经空了,并且旁边就有一个热壶,当即起身,拿了水壶,给每个人都续上水,接着道:“经过那么多天的比对,能够进入测试环节的厂家应该差不多定了吧?” 其中一人道:“比对了一些,也基本可以确定一些,但涉及的产品众多,一时半会儿还定不了。” 话到这里,唐小清并未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道:“各位老师还是得适时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从办公室出来,见电教室依然人满为患,唐小清简单和电教室正副主任打招呼后,便带余长离开。 而来到三楼时,也刚好见张天从曾庆阳办公室出来,并在办公室门口和张天握了手,这个举动可以看出,曾局长和张天的关系应该比较不错。 回去的车上,张天问唐小清:“电教室那里如何?” 唐小清回答:“人满为患,车水马龙,仿佛赶集。” 张天笑笑,道:“小唐最近的文学修养有上升。” 唐小清道:“那都是受老大的影响。” 张天淡笑,欣然接受了这个彩虹屁。 经过今天的拜访,余长心中有些疑问,但目前他掌握的信息不是太全,也不知张天的目标和方向,因此他选择暂时缄口不问。 在余长看来,道玄科技作为供应商,不管县委最后决定哪家资方来垫资这个项目,只要道玄能中标,那都无所谓。 既如此,为何张天今天的拜访,他在县委办公室的侧重点是哪家资方能胜出,或者说是一二把手的博弈,哪个最后胜利呢? 以道玄科技在塔区教育局的人脉基础,和对应的厂家签订代理协议,并通过自己的关系,将厂家的产品垫进去,不是能获利更多? 再者,对应的采购方式,决定权在县委,按说应该朝着采购方式的确定去努力,但今天张天带余长拜访县委最主要的目的仅仅是了解哪个资方会胜出,这就让余长有些不解了。 余长完全不明白张天要做什么。 当晚,张天约了财政局分管国资科的副局长一起吃饭,在酒局上,这位分管国资科的牛副局长自己先开口道:“这个项目可能和一般的融资租赁项目不同,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县委开会。” 张天问道:“有什么不同?” 牛副局长道:“可能直接不过采购,而是资方从厂家那里购买产品后,直接租赁给塔区政府,租赁期满后,又象征性签订固定资产转移合同,从而转移这些产品。” 张天点点头,道:“那产品选型的模式应该不会变吧?” “这个应该不会变,产品选型要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否则存在着不可控的风险。” 酒局结束后,张天又约了一个朋友喝茶,这个朋友是政府综合办的副主任,也是现任区长的秘书,叫张吉祥。 因为秘书的工作时间都是以自己服务的领导的工作而定,因此约吃饭不现实,只有等领导休息后,才能出来,故而喝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吉祥口风比较紧,这或许是干秘书的通病,之前元城的叶云飞也是如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底线把控得很严实。 张吉祥愿意出来,是买张天的面子,但从他口中并未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关于程区长是否能上,他从眼神中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明天3月1日就正式上架了,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但明天三更保底,分别是早中晚。」 第八十二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4) 余长终于知道五一劳动节时,从凤麟古城回来后的那晚,柴宁仿佛突然变了个人,那是因为她被催婚了,准确来说是被逼着去相亲。 而柴宁之所以情绪低落,对待余长的言语之中似带冰冷,是因为她看不到和余长的未来,而第二天允许余长去她家并为她做了烛光晚餐,也欣然接受余长送的玫瑰花,是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终是正视自己的内心,哪怕无法预知她和余长的结局。 第二天,余长再次陪张天去了财政局,回来后,见一个年约五十左右,但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端庄大方,身穿旗袍,神色和柴宁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从她办公室走出来。 后面张佳华告诉余长:那是柴宁的母亲。 而离开时,柴母的脸色不是太好,仿佛黑云覆天,怒满乾坤,风雨即将来临。 余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柴母为何会来公司,但看柴母离开时的脸色,他连忙发了条信息给柴宁:“没事吧?” “没,烦。”柴宁回复。 后面余长从张佳华口中得知,柴母是来逼婚的,准确来说是逼柴宁去相亲。 柴母介绍的相亲对象有官二代、富二代、海归、也有各行各业的翘楚,家境殷实,和柴宁家可谓门当户对。 但是被柴宁严词拒绝,说什么也不愿去,并让柴母以后不要管她的事。当然,她也并未告知柴母,她已经有男朋友的消息。 对此,余长可以理解,也赞同,毕竟两人目前从某个角度而言,属于地下恋情,如果告知柴母她有男朋友,那么柴母定然逼问是谁,届时即使柴宁想隐瞒,但纸始终包不住火,迟早会被八卦之人看出端倪,届时公司之人也会知晓,也就意味着两人中,有一人要离开玉溪分公司,因此选择缄口保密,对目前的两人都好。 “晚上带你去湖边散步?”余长得知了事情原委,提议道。 过了许久,柴宁回复了一个字:“好。” 祈盼湖,寒风凛凛,吹得波涛踏踏作响,初冬时节,寒风带来了阵阵寒意。 取下自己的外衣,为柴宁披上道:“穿上吧,否则冻感冒。” “那你怎么办?”柴宁本想拒绝,但被余长强硬披上并拉好拉链后,她还是问道。 “放心吧,我身体强壮,不容易感冒。再说,里面不是还穿着毛衣和保暖内衣吗,没事。” 两人行走在夜幕之下,因为冬天,行人稀少,灯光稍显昏暗,余长不自觉拉上了柴宁的小手,柴宁也并未拒绝。 她的手触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余长手上不禁用了用力,着急道:“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柴宁淡笑婉儿,任由微风拂面,脸颊生晕道:“我的手向来如此。” “怪不得你体质不好,太冰了,让我给你捂捂。”说着,不管柴宁是否同意,将她的玉指捧于手心,用力哈了口气,又搓了搓。 柴宁顿时羞得脸色娇艳欲滴,星眸灿若星辰,寒风中,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怎么样,热乎一些了么?”揉搓了几分钟后,余长问道。 “嗯。”被余长的大手来回揉搓,柴宁确实感到了暖意,以感到了一股有内心深处散发出的爱意,轻点螓首,呢喃道。 “听说,被父母逼婚了?”柴宁的玉指暖和下来后,余长问道。 柴宁闻言,眉色一变,挣脱余长的手,侧身道:“哼,她太烦人了。” 余长道:“从父母的角度,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没什么,大不了过段时间,你告诉他们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柴宁认真审视了一下余长,道:“你是认真的?” 余长看着柴宁的美眸,微微一愕,一时不明白,柴宁说的‘认真’指的是对这段感情的认真,还是将两人的关系告知父母的认真。 “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的关系被外界知晓,是迟早的事情,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搞地下工作吧?” ‘地下工作’几个字将柴宁逗乐了,娇笑一声,道:“你做好准备了?” 余长微微一叹,诚实道:“说实话,确实还没做好准备。” “嗯,我也没有。” 如果对外界宣布,虽然两人都可以正面应对来自外界的压力,但也意味着两人不能再在一起工作和生活,那便成了异地恋,而对于异地恋,两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也还没想好,因此此事就此搁下。 不过,在那之后,听柴宁说,柴母对她的逼迫始终没有减少,这不禁激起了余长的醋意,但当下他的工作是配合张天跑塔区项目,因此醋意并未有机会爆发。 在唐小清的讲述中,专家评委在产品选型过程中,形成了几个不同的派别,至少三个。经历了元城租赁项目的洗礼,对于这种情况,余长能理解。 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统一思想的可能性不高,除非上层强势干预,同时涉及的产品系列相对较多,即使玩平衡,大家雨露均沾也丝毫不为过。 而张天在拜访了几次区委后,终于同意黎思言签订产品代理协议的请求,不过并不是所有产品都签了,而仅签了【希沃】和【联想】。 希沃是触控一体机的厂家,而联想则是电脑的厂家,至于阅卷系统,广播系统,计算机机房、精品录播等,张天暂时没有签订的意向。 而当这个口子放开,众多厂家得知希沃和联想已经和道玄科技签订了代理协议后,纷纷上门找黎思言和张天。 其中就包括了录播系统厂家翰博尔,以及计算机机房厂家锐捷。 不过张天并未松口,厂家这些人找黎思言也没什么效果。 接下来的一周,唐小清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电教室,如果有什么新消息和变化,会及时传递回公司。 这天,唐小清火急火燎地回来,告知了大家一个消息,她在电教室碰到盛鑫科技的人了。 对于这个消息,余长不意外,康帅也不意外,这个项目巨大,竞争对手何止盛鑫科技一家,昆明的公司,甚至省外的公司都纷纷介入,目前知晓的已有数十家,都通过各种手段,疏通教育局和区委的关系,欲想从中分一杯羹。 唐小清有些气喘,喝了一整杯水后才道:“目前的专家小组已经初步分裂成三派,一派肯定支持我们,但其中一派明显支持了盛鑫科技,今天盛鑫带去的两个厂家,分别是做【计算机机房的锐捷】以及做【精品录播系统的翰博尔】,得到了几位专家的好评,支持之意很明显。”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道:“锐捷和翰博尔不是之前都来公司找过张总和黎思言么?见和我们签不了代理协议,反手就去找盛鑫科技了?” 唐小清道:“我估计是这样的,并且你知道吗?余长,这次带他们去教育局的不是别人,正是慕正可。” “什么?”余长心中微荡,接着道:“慕正可不是负责政企行业么?什么时候来负责教育行业了?” 唐小清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知他私底下做了什么工作,专家评委中,有几人居然替他说好话。” 盛鑫科技在玉溪市场的强项在公检法和政企行业,在教育系统的关系,显然不如道玄科技,并且慕正可之前一直负责政企行业,他是什么时候布的局,又是什么时候渗透进教育系统,并获得专家明显支持的? 有着元城国土局项目失败的案例,让余长不得不谨慎,慕正可做项目,做工作,就喜欢玩隐藏在暗中的模式,也正因为如此,元城国土局的项目一直到挂网,余长都不知道,到底哪家公司在背后操控。 如果最后不是盛鑫中标,而是找了一家【枪手】公司中标,那么说不定,一直到现在,余长依然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余长道:“慕正可此人目光如炬,手段毒辣,并且喜欢捕猎者的姿态潜藏在暗处操作,此事我们需要向张总汇报一下。” 余长说完这话,看向康帅,他毕竟是教育部门总监,由他来向张天汇报,显得正式一些。 康帅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我同意,我这就去找老大。小清,你和我一起。” 两人离开后,余长陷入了沉思,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让他对慕正可此人不得不防,同时他也有必要提醒唐小清做事,说话一定要注意,否则说不定,她刚说的话,转身就传到了慕正可耳中。 同时,慕正可的能力,余长也不得不佩服,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原因,盛鑫科技才让慕正可来负责此项目的吧。 但余长顿时又有些苦恼,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弄清楚张天的全局观到底是什么?他的每一步走得都看似偏离了项目的本身。 那么在听取唐小清和康帅的汇报后,张天会是何反应,接下来会如何做呢? 「今天正式上架,求月票,求支持。」 第八十三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5) 听完康帅和唐小清的汇报,张天没有丝毫的慌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唐小清道:“老大,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着急?” 张天道:“宠辱不惊,遇事不乱,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冷静。如果一个慕正可就让你们如此忌惮,慌张,乱了阵脚,那么只能说明你们在气势上已经弱于对方,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的就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被张天如此数落,两人非但没有脸色难看,反而心中落了一分,张天的实力,两人都甚为敬佩,既然张天已经如是说,那么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在他的布局谋划中。 唐小清道:“老大,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天道:“按照正常的工作模式和工作节奏走就行,不用担心,产品选型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每个系列产品会选出至少五家进行测试,等着进入测试再说,没事,不用惊慌。” 想了想,张天拿起手中的电话,打给了黎思言,说道:“思言,广播系统签订【ITC】、精品录播系统签订【奥威亚】、计算机机房签订【升腾】。嗯,尽快办理,利益最大化......不,不用,阅卷系统你看着办就行。” 黎思言的速度非常之快,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和厂家谈妥,并签订了代理合同,并且承诺,如果产品推进去,厂家以3%-8%作为返点。 因为涉及产品系列金额和体量不一,因此返点也不尽相同,加上此次签订的代理合同,道玄科技一共签订了五个品牌。 这五个品牌分别是:【联想】的电脑、【升腾】的学生机房、【奥威亚】的精品录播、【ITC】的广播系统以及【希沃】的触控一体机。 至于阅卷系统,虽然张天让黎思言看着办,但最后黎思言并未和任何一家厂家签订合同。 代理合同签订后,似乎军心得到了稳定,唐小清按部就班进行工作,偶尔也会请专家评委吃饭,娱乐,康帅和教育组的同事陪同,当然,余长并未参与张天的酒局时,也陪同了两次。 从教育系统各学校选出的专家评委每天面临着几十个厂家,确实容易精神疲惫,同时,这段时间因为众人都对他们恭敬和巴结,因此他们仿佛有种高高在上,舍我其谁的感觉。 在娱乐时玩开了,尺度有点大,不得不将唐小清和宋雨佳等女同志请退,喊了几个陪酒小妹,由余长、康帅以及教育组的几个男同事陪同。 当晚,钱烧了不少,余长看着肉疼。心中道:“为人师表,也是这副嘴脸,那尺度极大的一幕幕和老师这份光荣的职业丝毫扯不上半点关系,哎,人心不古。” 接下来的几周,张天依然周旋于区委和区政府,有时会带上余长,有时候又是他一个人出马。 这天,余长终于忍不住道:“张总,我司既然已经签订了代理产品,那么将产品推进去,无论如何我们都能获利,就不会输,而区委不管选择哪家资方,对我们应该没有太大影响吧?” 财政局牛副局长之前说过,这个项目极有可能不进行招标,而是直接采用产品租赁的方式,如果不招标,也就意味着没有道玄什么事?即使要具体的实施落地,也应该找教育局,而不应每天来区委混吧? 张天笑笑,道:“嗯,你说得对,只要能推入代理的产品,我们就能获利,但推产品的事情有销售部和产品部,我不需要去操太多的心。至于我为何天天往区委跑,我现在不告诉你,你自己看,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悟出点东西。” 他如此说,越发让余长莫名其妙,同时心里的疑惑倍增。张天一直找的都是区委和区政府的相关部门,也从没有和资方接触,因此他的目标在资方的可能性比较小。 但这个项目虽是区委区政府主导,但产品选型的权力在教育局,在专家小组呀,天天往区委区政府跑,到底有什么用? 余长问道:“我有个问题,张总,为何一开始,不选定品牌,然后主推发力,不给竞争对手机会,而是等到盛鑫科技和【锐捷】以及【翰博尔】签订代理合同后,我们才签订呢?” 张天道:“你和黎思言交流过,她没有告诉你?” 余长微微一愕,心道:难道两人一开始便计划什么?而黎思言对自己有隐瞒? “我确实不知道,只听她说,你不急,她便不急。” 张天呵呵一笑,道:“她口风倒是紧。你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商人的本质是逐利,而首要目标是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余长点头,道:“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确实应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但这和签订代理协议有什么关系?” 张天耐心解释道:“锐捷和翰博尔之前来找过我,被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给出的诱惑不够,锐捷给了3%,奥威亚给了5%,而对应的【升腾】和【奥威亚】分别给了5%和7%,如此,你明白了吧?” 闻言,余长有种瞬间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张天不是不愿意签订代理合同,而是以【时间换空间】,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至于不给竞争对手机会,这事我还真做不到。事物的发展都有其应有的规律,可以人为干预,加快事物的发展,但不能干预,让事物不发展。我们不能也阻止不了竞争对手,这是市场客官规律。” 但余长还是问道:“那不怕他们在此期间,和其他竞争对手提前签订了合同么?” 张天道:“你去过教育局,厂家也应该见过不少,产品琳琅满目,举不胜举,他们如果和其他人签订了,我们再重新找品牌就是了,愿意和道玄科技签订代理协议的厂家数不胜数。再者,厂家之人不是傻子,他们有着自己的考量,他们也深知道玄科技在玉溪教育市场的关系和地位,因此在我没有明确拒绝他们之前,他们不敢随意找其他人签订。” “那万一我们代理的产品没能推进去怎么办?”余长心中还有点打鼓,见识过唐小清在教育局的关系,但这种关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在利益面前很有可能会妥协,并且现在这个项目盛鑫科技已经介入,带队之人还是慕正可。 并且唐小清说,此时的专家小组成员已经分离成三波人马,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考量,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极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动摇。 张天依然表现得云淡风轻,似开玩笑道:“如果没能推入其中,那我就拿康帅和唐小清是问。” 好,既然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将自己代理的产品推入该项目中,那么这又和张天常常跑区委有什么关系呢? 目前这个项目的格局已经基本清楚: 第一、最后与资方签订合同的部门是教育局; 第二、租赁费用的支付由财政局代为支付; 第三、此项目极有可能不招投标。 在这种背景下,主要工作难道不是全力搞定专家小组,尽最大努力推入代理的产品? 余长道:“张总,可能我个人的道行太浅,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天天往区委跑。” 张天笑笑,并未解释,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穿过区政府办公区B栋,来到C栋后,顺着电梯,一直向上,来到了五楼,一直往最里间,靠东向阳的办公室走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区长办公室几个大字。 余长心中微凛,心道:“难道今天张天要见的人是区长不成?”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张天突然停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发型,随后便敲响了区长办公室的门。 第八十四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6) 余长真没有想到,张天此次来拜访的,居然是实权二把手正处级的塔区区长,想当初,即使柴宁操作元城的租赁项目,也从来没有找过一二把手,最高的级别就是专职副书记,也就是三把手。 但这个项目就目前来看,区别于元城的租赁项目,是否找一二把手的区别应该不大吧? 来开门的是一位身穿制服,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年岁约三十五六的年轻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和张天一起喝茶的区长秘书,张吉祥。见到张天,张吉祥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张总来了呀,请进。” 往日相处,张吉祥都称呼张天为:大天,这似乎是张天的外号,但此时是工作时间,因此张吉祥称呼张天为‘张总’完全没毛病。 余长尾随张天进去,张吉祥先让两人坐下,道:“程区长还在忙,得有几分钟,你们先坐一会儿。” 说着,给两人倒上茶。 这时余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区长的办公室真大,两人坐的沙发前摆放着一张办工桌,上面有便利贴,几种不同的笔记本,铅笔,钢笔,红笔等,一看便知这应该是张吉祥的办公桌。 而在这间办公室的侧边有一道门,此时门帘虚掩着,穿过那道门,进去之后,应该就是区长办公的地方。 而另一边,则有一道看似新装的木门,木门侧边挂着一幅字画,写的是《岳阳楼记》中的两句,第一句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第二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余长猜测那道门后可能是区长的书房,很多领导都有练毛笔字的习惯,越是职位高的人,越是如此。 余长大学的专业是美术,在书法造诣上小有成就,区长写的是小篆,但不管区长的字写得如何,他可没有傻到去点评。 因为里面就是区长办公室的缘故,因此几人交谈的声音显得轻柔得多,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张吉祥起身,抬着水壶朝里面走去。 两分钟后,他来到那扇门的门口,说道:“张总,程区长有请。” 张天点点头,道:“余长,待会儿你和吉祥聊聊。” 余长点头应了一声,便见张天起身,再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看了一眼擦得锃亮的皮靴,便步履坚定地朝着区长办公室走去。 微笑可以传染,自信也可以传染,张天眼中的自信,此刻影响着余长,虽不知张天找区长谈什么,但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定然和塔区教育融资项目有关。 并且谈的层面之高,定然超出项目本身,是目前的余长暂时不能理解,或者不能参与的。 在官场有这样一句话:王者伐道、政者伐交、兵者伐谋,当官讲究政治智慧,同时和区长这种级别的领导交流对话,也是一门技术活,博大精深,深奥无比。 如果有幸目睹张天和程区长谈话,那是再好不过,但现下自然不可能,张天并未带余长去,极有可能两人所谈,涉及私密,不便外人知晓。 这从张天进去,张吉祥退出便可以看出。 张吉祥出来后,给余长添上水,笑道:“小长年岁应该不大吧?” 余长道:“大学毕业就来公司了,已经两年半。” 张吉祥笑笑,似乎对余长的回答挺满意,道:“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么?” 余长道:“张总和公司的前辈对我挺照顾,我学到了很多校园里面学不到的东西。” 张吉祥闻言,微叹一口气,道:“说到大学生活,还真是怀念啊,转眼已经过去十多年的时间了。” 此话一出,两人的话题便聊开了,余长饶有兴致地道:“张秘的大学在哪里上的?” 张吉祥道:“我在省外念的大学,毕业后考公回到了云南。” 余长道:“那个年代能去省外念大学,说明张秘的成绩定然非常好。” 张吉祥道:“我是笨拙估值呆板的理科男,也就理科那点东西强一点,其它就不行了。” 闻言,余长微微一惊,理科出生,居然一步步坐到了区长秘书的位置,这和他的努力和付出定然分不开。 秘书岗位,不但要求个人外观形象要过得去,同时要懂得应变,灵活,而最重要的是要有很深的文字功底,能写出一些针对性较强的文章。 作为理科出生的张吉祥,能够走到如今的位置,天赋和悟性是其一,同时和他个人对官场政治的理解以及辛勤的努力分不开,想到这里,余长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而是日复一日的努力,总结,纠错,痛苦,改错.......的结果,张吉祥身体力行,用其亲身经历证明了,万事皆有可能。 余长道:“张秘好厉害,真应该向您学习。” 张吉祥笑道:“向我学习什么呀,马上奔四的人,还一事无成。” 看着张吉祥,见其仅是随口一说,但‘一事无成’几个字,让余长看到了他眼底深处表露出的对现下这个职位的不满,至少可以看出,他极力想要改变下现状。 余长道小声道:“据说马上换届了,如果一切顺利,张秘岂不是水涨船高。” 闻言,张吉祥神色微微一紧,余长不确定这句话是否会对张吉祥内心形成冲击,而张吉祥看了一眼里屋,又看了一眼门口,道:“兄弟,这话可不能说。” 余长点了点头,又小声道:“明白了,只是在我们外人看来都知道这次是机会,你们体制里应该没有谁不清楚吧。” 张吉祥掐断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手表,起身提起水壶朝区长办公室走去。 余长回想自己刚才的谈吐是否过于突兀,但从张天口中了解,以及张吉祥自己的表露来看,他的话应该不为过。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区长办公室,谨防隔墙有耳,被其它人听去,因此张吉祥才表现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两分钟后,张吉祥再次回来,这次两人的话题都无关痛痒,全程张吉祥未问余长关于项目的事情,余长也再没提及关于换届的事。 两人的话题转向了轻松愉悦的大学生活。 谈到大学生活,张吉祥似乎挺怀念,怀念那时的人和那时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那段时光充满了朴实和纯真。 虽然张吉祥并未提及关于现在的工作的情况,但余长可以看出,他之所以怀念那时,是因为官场充满了尔虞我诈,钩心斗角,和那时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天和程区长,大概谈了四十分钟,期间张吉祥起身进去添了两次水,最后一次,张天和张吉祥是一起从区长办公室出来的。 出来时,张天面容红润,脸色间充满了笑意,余长便知,他此次和程区长的谈话比较顺利,也比较满意。 四十分钟这个时间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要知道作为区长,日理万机,工作都是很忙的,即使会见下属领导,一般的谈话时间都控制在二十分钟以内。但程区长能抽出一节课的时间和张天交谈,说明张天所谈引起了区长的共鸣,甚至认同,这是极其了不起的。 当然,余长也可以看出,此次的谈话是张吉祥悉心安排的结果,如果没有他或许张天不能如此顺利约到区长,也不可能聊那么长时间。 和张吉祥握手告别时,可以看出张天眼中对张吉祥充满了感激,带着余长离开了区长办公室,坐电梯向下,张天一直缄口未言,一直来到车中,才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和张秘聊得还算开心吧?” 余长一笑,回应道:“嗯,挺开心的,聊了很多话题。” 张天坐上了副驾驶,道:“嗯,我也不错,你来开车,我听首歌。” 看得出,和程区长聊完后,张天的情绪挺高,口中跟随着音乐伴奏,也哼了起来。 开着车的余长很想问,张天进去了四十分钟,到底和程区长谈了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张天说过,让余长自己看,或许是想考验余长的悟性。 而余长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此次张天找程区长谈的事情一定和塔区教育融资项目有关,但他也可以肯定,以张天的高度和段位,定然不会谈项目本身。 两人离开后,程区长将张吉祥喊道办公室:吉祥,你联系一下财政局毛局长,安排个时间,我见见他。再告知教育局曾局长一声,传达我的意思,具体你可以和张总对接一下。 张吉祥不敢多问,但心中已然明白了程区长的意思,应了一声后,退出办公室,紧接着便去抓放在桌子上的座机,准备打给财政局局长毛宝昌,但转念一想,还是先打给了教育局局长曾庆阳道:“曾局长,区长已经点头,后续工作道玄的张天会和您对接。” 接着又用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张天:搞定。 张天看了信息一笑,转身道:“走,我们回公司。” 「今天上架,上架的第三更,如果各位看官觉得写得还可以,欢迎订阅,也动动小手,给本书投票,拜谢。」 第八十五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7) 回到公司,张天将余长、唐小清以及康帅喊到了办公室,说道:“以最快的时间告知专家小组中我们的人,我们签订的代理品牌是哪些,在第一轮测试中,务必将我们的代理的所有品牌推入备选品牌中。明天我会和局长曾庆阳碰面,测试的时间会很快定下来,应该会在元旦之后的第一周。” 产品测试每个系列产品至少进入五家,因此将道玄科技代理的产品推入第一轮基本没有任何阻力和压力,但以防万一,唐小清和康帅都不敢怠慢,点头应允下来。 临近12月底,今天张天有件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那就是王国立、黄视通以及黄韵香的送别晚宴。 公司有这样的规定,在公司入职满三年,离职时,公司都会招待一餐送别宴,余长很赞同这种做法,集中体现了人性化。 几人毕竟在公司那么多年,虽然在体制斗争中失败,但临走了,也应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至少张天心中如此想。 张天见康帅和唐小清离开,道:“晚上的送别会,几个部门的总监都会参与,你也参与一下。” 余长不知为何张天会让自己参加,按说这种规格的送别会,都是管理层的事,但既然张天已经开口,余长便答应下来。 当晚的酒宴安排在仙湖首座,一家规格较高的餐厅,装潢偏地中海风格,但在任何一个包间,都能一眼看见不远处的祈盼湖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翻滚起的浪涛。 对于余长出席此次酒宴,黄视通眼神中似有讶异,不过却一闪而逝,隐藏得很好。 在酒桌上,张天淡然自若,微笑应对,话语中和神情中都表现出了不舍,但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在体制内,在职场中,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在你没有足够能力和实力时,不要轻易挑战一把手的权威,哪怕这种挑战仅仅是一个试探。 张天对三人说的话虽免不了有官方成分,但都浸入着感情,和黄视通碰杯喝酒时说道:“视通,感谢这八年来你为公司的付出,我代表公司敬你一杯酒,八年呐,那是抗战的时间,我们一路走过,有过低潮,低谷,失落......但更多的是我们曾经一起奋战的每一刻,以及成功时的喜悦和成就感......我相信这也应该是你人生中的宝贵财富,希望你能带着这些财富,在往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走得远,走得好。” 张天有些煽情的话语,让黄视通眼睛渐红,黄视通是最早一批来玉溪分公司的,曾和张天一起并肩作战,他的个人能力并不突出,但几年下来,深受张天熏陶和影响,在个人能力和带领团队方面的能力也逐渐见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张天孜孜不倦的批评教育,就没有黄视通的今天,从他那见红和稍显哽咽的话语中,便能看出,此时的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会有后悔的针水。 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付出应有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在某段时间内,你可能承受和接受不了。 黄视通调整了情绪和哽咽的声音,先自己喝了一杯,随后又倒了一杯,说道:“感谢老大这些年的教诲,我永远铭记于心,这是我在道玄这八年的生涯中,最为宝贵的财富,我会带着它,指引我往后的生活和工作。” 到了黄韵香,张天虽没有如对黄视通那般的煽情,但依然诚恳道:“黄姐,你比我大,不管在工作中或者生活中,我对你,都以姐相称,你是长辈,我从心里面一直是敬重你的呀......同样,感谢你来玉溪这四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以及那逝去的青春,我相信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依然能够找到属于你的位置。” 黄韵香来玉溪前,曾任职总公司,在总公司待了两年多,后主动申请调往玉溪,这一待就是四年。排除某些原因,黄韵香的工作其实做得挺好,也天生适合干财务工作,她对数字敏感,对账务的收支,入库,出库......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并给出合理化或者建设性建议。 黄韵香虽然离开玉溪,但并未离开道玄,而是回到总部任职,这对于黄韵香而言,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后面余长才知道,这是黄韵香主动向总部争取的结果,总部也同意了她的请求,为什么呢? 从黄韵香的角度而言,她始终维护集团公司的财务和管理制度,虽然因此和地州公司产生了分歧和矛盾,但并未违反集团公司的规定,如果说她来玉溪任职的这四年中,唯一的错,那就是被黄视通和王国立拉下水,一起挑战了张天的权威。 作为这场斗争的失败者,黄韵香必须离开玉溪分公司,但张天还没有必要非得将她赶尽杀绝,逼迫她离开道玄集团。 而黄韵香凭借自己的本事,能够留任集团公司,那是她的个人能力,张天不会说什么。 再者,黄韵香说的也是实话,她的工作都是建立在集团公司财务制度基础之上,如果因为此次体制斗争的失败,就让她彻底卷铺盖走人,那么以后从总部派下来的人,还有谁能维护集团公司的财务制度? 总部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为了不寒了大家的心,因此接受了她再次回到总部任职的要求。 到了王国立,张天的脸色一沉,可以看出,作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对王国立失望透顶,同时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如果没有王国立的支持,即使黄视通有气,也不可能撒到张天的头上来,王国立被黄视通忽悠了,可谓智商、情商皆不在线,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种在张天看来,大逆不道之举。 后面余长才知道,事件发生后,王国立已经找张天当面承认了错误,并深深忏悔自己的过错。 而那次之后,张天似乎原谅了他,通过总部的关系,将其调到了曲靖分公司,职位不变,依然任行政副总。 而张天痛心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是,他忘记了自己如今的成就和地位是怎么来的?是张天倾入了大量心血为他谋划而来的呀! 但最终却变成了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作为张天,能不痛心疾首? 能够为他安排曲靖分公司的岗位,已经是张天对他最大的仁慈和恩赐,作为奔四,能力不突出的中年男人,王国立心中充满了感恩,在和张天的碰杯中,声音一度哽咽到说不下去。 “国立,我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到了曲靖分公司,配合好新的领导,做好本职工作,希望你在曲靖能获得突破和新的成长。” 张天敬完酒后,便是公司的老同志轮番敬酒,当晚,三人都喝醉了,酒到深处,王国立和黄视通都声泪俱下,暗自不舍和后悔...... 三人第二天便离开了公司,一周也就是元旦之后,总部安排了新的财务总监下来任职。她叫白冰,是道玄科技历史上最为年轻的销售总监,个子不高,似乎不到一米六,但学历挺高,是国家985院校毕业的研究生,有中级会计师资格证以及初级注册会计师证。 在2015年时,注册会计师很吃香,证书的含金量也挺重,同时她的学历也是整个玉溪分公司中最高的。 至于政企部总监和行政副总这两个职位,总部将任免权交给了张天,但张天并不着急,一直到春节前夕都未任免,也并未表露任何从公司内部提拔的意向,而空缺的这段时间,政企部和行政副总的工作都由他暂为代理。 言归正传,回到项目本身,第二天,张天带着余长一同拜访了教育局局长曾庆阳,两人约见的地方是一家比较私密的茶馆。 张天和余长进门刚刚坐下,曾庆阳便到了,余长坐在了泡茶的位置征询了两人的意见后,泡了09年的大红袍。 而两人抽起了烟,曾庆阳的烟瘾似乎挺大,一支接着一支,不多时,房间中便烟雾缭绕。 几句寒暄后,张天开口道:“老曾,测试的时间就定在元旦之后吧!这样,准备测试样品的时间也相对充分一些。” 上次张天去过一趟教育局,找过曾庆阳,但余长不知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老曾”相称的地步。 曾庆阳狠狠吸了一口,道:“行,我明天开个会,通知下去,就放在元旦之后的第一周。” 张天淡笑一声,也点燃一支烟,道:“是否可以考虑在元旦前一天再通知?” 曾庆阳看了张天一眼,瞬间明白了张天的言外之意。 张天如此,是以空间换时间,让有些发货慢的厂家或者供应商措手不及。 曾庆阳喝了几口茶水后,又点燃一根烟,道:“老大那边怎么样?” 他口中的老大,指的自然是程区长,张天嘴角一动,道:“不出意外,应该要上。” 曾庆阳点了点头,表示心中明了,而余长心中疑惑横生,张天的意思是下一次的换届,程区长要上吗? 如果程区长要上,也就意味着向书记要走,走的话有两条路,一是去往玉溪市委,升一级,任职玉溪副市长,副厅级;二是去人大或者政协,平调,依然是正处,要么升一格,解决副厅职级和待遇问题,但没有了实权。 不管哪种方式,对程区长似乎都没有影响,他从区长升到区委书记,职级没变,但权力范围不同,算是升了半级。 曾庆阳看了余长一眼,见他在认真为两人泡茶,神态自若,端坐如松,道:“向书记现在什么想法?” 张天道:“如果可以,当然是更上一层。” 如果要解决向书记玉溪市副市长的职位问题,那就需要等到人代会,而要解决程区长的书记职位,要等到党代会。 但不同于向书记的是,程区长可以以代理书记的名义先主持工作,党代会便只是了时间和程序问题。 「上架第四更,欢迎订阅,作者也需要你手中那宝贵的票票。」 第八十六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8) 这里顺便提一下,副市长、区长等属于政府职位,正常渠道,这些职位的产生需要通过人代会(即:XXX区 县 市人民代表大会),而书记的职务属于党的机关,正常情况,它的产生需要通过党代会。 余长稍显讶异,他不知道原来张天和曾庆阳的关系已经熟悉到可以谈论政治的地步。 但余长心中微紧的是,难道张天想以商人的角度去干涉政治?要知道在中国,历久便有士农工商的排列,在这一排列中,商人位居最后,地位是最低的。 而以商人的身份干涉政治,显然不成熟,也不是明智之举,再者,张天何德何能,可以干涉到政治层面的抉择? 曾庆阳道:“此项目呢,向书记是什么想法?” 张天并未接话,笑道:“你个老曾,是不是想套我的话,你在体系内,应该比我更清楚的呀。” 曾庆阳是塔区教育局局长,是大局,属于正科级单位,得知塔区区委的一些事情和决定,他的消息应该比之张天更为灵通才对。 曾庆阳接下来的回答,解答了余长心中的疑问,只听他道:“换届选举,区委的任职在市委,你在市委不是有人么?” 余长心中微讶,曾庆阳所述,完全超出了他对张天的认知,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张天市委有人,那至少也应该是市委常委,能够决定塔区区委人事格局的人。 张天或许没有能力干预区委的人事工作,但市委有人,是否可以说明他可以第一时间获取信息,提前知道些什么,也正因为如此,区长才和他谈了近四十分钟?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对张天越发敬佩了三分,同时一个不成熟的设想在余长心中升起,那就是张天的全局观,以及他这段时间为何持续往区委跑的原因。 张天哈哈一笑,道:“八字没一撇的事,这谁能说得准。” 两人接下来的谈话都打起了官腔,但余长捕捉到了一些不同的韵味。教育融资这个项目现任的向书记和程区长都想争夺,这从两人分别带资方进入便可看得出。 而张天找了程区长,并和他谈了四十分钟,是否涉及站位问题,也就是说,张天已经决定向程区长靠拢? 张天之前说过,如果程区长能够顺利上升,成为区委书记,那么此项目带来的政绩,他或许会考虑让给向书记。 既然会让给向书记,那么从商人的角度,张天去找的人不应该是向书记吗? “据说塔区尊宁街道办的主任也要退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法?”张天开口询问。 尊宁街道办虽然是正科级单位,但近几年的主任任职却是副处级,可谓高配,并且极有可能成为区委常委,因此这个位置对很多人都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曾庆阳却笑道:“我服从组织安排,指哪打哪。” “你在教育系统也有五年了吧?也该挪动一下位置了。” 曾庆阳微叹一口气,道:“到明年六月份,刚好满五年。” 喝完茶,张天建议去吃烧烤,但曾庆阳以三高拒绝了张天的邀请,回去的时候,张天自己开车,余长借口想走走,便没有坐张天的车。 见张天走后,余长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柴宁,道:“喝了好多茶,想走走。” 柴宁回复:“你在哪?” “品园居。” “好,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余长想了想,却道:“不用了,想走走,我走路到你那里,大约二十分钟......想见见你。” 柴宁回复道:“好,等你。” 昨晚的送别宴,走的三人都喝醉了,柴宁也喝了不少,今早上班时整个人还处于昏沉状态,下午她没来公司,调休了。 余长问道:“怎么样,身体缓和过来一些了么?” 柴宁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随后又道:“下午美美睡了一觉,满血复活。” 走路的这个过程中,余长开始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张天的种种行为,从区委区政府、财政局到教育局,张天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项目本身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余长心中有所设想,但依然想不通张天到底想干什么,张天让他自己看,但余长自认为悟性不差,但依然悟不出张天种种偏离项目本身的行为到底想干什么?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这是张天经常挂在嘴边的座右铭,但张天针对此项目的全局观到底是什么?他是如何谋划和看待全局的。 余长仿佛掉进了一个圆形的枯井之中,被井边的一片叶子遮住了眼睛,可谓一叶障目,又迷雾重重,看不透,也想不通张天的全局到底是什么。 他可以肯定柴宁一定知晓张天的布局,但这事他又不好问柴宁,即使问了估计她还是不会说。 心中稍显烦闷,顿时,感觉自己在张天面前就仿佛一只没有羽毛的小鸟。 而让余长心中忐忑的是,昨晚的送别宴,张天指名让自己参与,并强调公司部门总监以上的人员都会参与。 “张天此话是否在暗示什么?亦或者只是张天随口一说,并不是我所想一般。” “如果张天有意提拔自己,自然是好事,但转念又想,以我目前的能力和实力,还不足以提拔任用,即使提拔了,自己也没有那个自信。” 在教育局有曾庆阳这层关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公司代理的产品,不说全部,但至少体量较大的几样可以入围,并最终被选定成为合作品牌。 从这个层面而言,张天已经成功了一半,而无论哪家资方最后胜出,对于道玄科技都没有实质性影响。 如果按照余长个人的想法,接下来应该找资方接触,并谈及相关的交付事宜。在这个行业,交付的费用一般在占整体金额的5%-10%,如果按照5000万的体量,那施工交付就在250万到500万之间啊,排除成本之后,对于道玄而言,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余长觉得,如果张天的大局观没有问题,最后一定会这样,而至于张天考虑得更深远,更全面的问题,目前的余长是没办法考虑到了。 转眼,已经来到了柴宁小区楼下,余长一直低头走路并思考,并未看见,在不远处的灯光下,已经站立着一个俏丽的人儿,正是柴宁,只见她身穿一身貂皮白色大衣和一双毛绒绒的保暖鞋,戴着一条浅绿色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白皙的额头和那如星辰般的瞳眸映照在灯光之下。 “怎么在这儿,这么冷!”余长抬头看到柴宁等候在寒风中,心中一暖,却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柴宁嘻嘻一笑,道:“我穿着貂皮大衣,可暖和,一点不冷,倒是你,冷吗。” 余长本想说不冷,但话到嘴边,却道:“嗯,很冷,需要抱抱取暖。” 柴宁娇嗔一声,道:“不要。”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条灰色围巾递给余长道:“快,裹起来。” 余长微微一愕,接过柴宁递过来的围巾,上面残留着柴宁的体温和淡淡芬芳,再看向她的美眸,只见她眼中似有星光闪耀,余长便明白,柴宁将围巾放在怀中,捂热了等待余长的到来。 心中一热,道了声谢,将围巾套在脖颈上,却一点不雅观,柴宁撇了一眼,看不下去,走过来,踮起小脚,为余长整理,余长却一把搂住她的蛮腰,埋入自己怀中,一时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两颗心跳动得厉害。 暖黄的灯光下,此时人烟稀少,柴宁依偎在余长怀中,将头枕靠在他的肩头,享受着此时的静谧。 和柴宁相处,余长一直保持一个习惯,那就是生活中尽可能不去谈关于工作的任何事情,但今晚他还是忍不住道:“昨晚的酒局,为何张总让我出席。在酒桌上我感到了一丝尴尬。” 柴宁娇笑一声,将头从余长厚实宽大的肩膀离开,凝视着余长的眼睛,打趣道:“你脸皮那么厚,还会害羞,还会尴尬?” 其实昨晚的酒局上余长坐立不安,言语较少,柴宁已经看出了他的尴尬,见余长不说话,道:“张总挺欣赏你的,让你参加,自然是想你和大家打成一团。” 那是打成一团么?打成一团是团队建设,为了更好的工作输出,昨晚那是送别宴好吧! 但余长知道这是柴宁在变向安慰自己,让自己放松,不必介怀和在意,便跳开这个话题道:“今晚张总见了教育局曾庆阳,虽没谈项目的细节,但又感觉什么都谈妥了。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销售段位高的人的工作方式么?” 柴宁点点头,道:“张总的全局观很强,在这块上,我自是不如他的。他办事你就放心吧,有些事情你现在可能不懂,但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激灵,很快就会明白的。” 余长彻底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谈关于工作的事,便道:“喝了很多茶水,去吃点东西?” “嗯,这个提议不错,走吧!” “去之前,再让我抱抱,我冷......” 第八十七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9) 元旦放假的当天下午,塔区教育局局长曾庆阳将分管电教的副局长,电教室主任,电教室副主任喊到了自己办公室。 先对电教主任陈海斌说道:“陈主任,经过近两个月的筛选和排查,产品选型的工作进展如何了?” 陈海斌年约五十岁左右,做电教室主任已经快十年,头发已经泛白,身材高大却有点瘦,背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佝偻,但一双眼睛显得有神,道:“经过专家小组两个月的选型工作,对市面产品已经有了全面了解,初步的产品选型已经可以定下来。” 曾庆阳给几人都散了支烟,道:“此次的产品选型关系到咱们塔区教育系统未来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产品使用体验感,好的产品可以为塔区的教育添加助力,也不能花费了那么多钱,却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因此一定要把好这个关,我们都要对塔区三万多师生负责呀。” 陈海斌道:“是,局长。具体的工作一直由小波在负责,我也随时监督,不敢有丝毫马虎。” 小波,全名历小波,电教室副主任,三十多岁年纪,技术出身,话少,但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曾庆阳接着道:“大家都辛苦了,但接下来还要继续奋战,坚持到最后一刻。晓洲,你也要做好产品选型的全盘把关工作。” 晓洲,全名杨晓洲,是区委派来的挂职干部,曾庆阳安排了电教让他管理,虽然他不是技术出身,也不懂相关的产品和专业知识,但在这两个月和厂家的接触中,他也获益匪浅。 只听他道:“好的,局长。这两个月我和陈主任他们学习了很多,弥补了我在这方面的空白和不足,我会按照局长部署和指示,做好把关工作,有何情况,随时向您报告。” 曾庆阳点了点头,对于几人的回答,心中稍显满意,接着道:“对了,之前陈主任提出的产品测试这个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陈海斌看了曾庆阳一眼,道:“前期因为没做到全面了解和熟知,产品测试如果立即上马可能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但现在不同了,经过专家小组的比对、参数比照等从众多品牌中,将每一系列产品筛选了近10种,都可以进入测试环节。” 曾庆阳道:“嗯,这样挺好。我看这样吧,今天就通知各个可以进入测试环节的厂家,让他们准备好测试产品,元旦之后的第一周接着搭建测试环境,开始测试。” 闻言,陈海斌心头微微一动,本想说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却听曾庆阳接着道:“区委区政府已经催促了我好几次,此事不宜再拖了,需要尽快上马。再者,你们下去再商量一下,如果产品过多,可能会极大地占用咱们各个学校信息中心老师的时间,这不利于他们开展自己的本职工作。能减少的便减少一些,这个你们可以商讨一下,以你们的意见为主。” 知道局长已经定了调子,陈海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副局长杨晓洲,见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能答应下来。 见三人准备离开,曾庆阳又道:“对了,产品测试这个环节,最好形成书面报告,让小组成员签字,万一届时区委有人要看,我们有理有据,也好应对。” 杨晓洲道:“好的,局长,这个过程我会跟踪,同时也认真学习。” 三人离开后,曾庆阳陷入了沉思,陈海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连同学校的几个计算机老师谋划着自己的利益,他何尝不知,但制度和程序之下,他不能把陈海斌怎么样,同时也不能明显表露出他袒护道玄的想法。 三人走后,曾庆阳将办公室主任苏芊喊到办公室,递了一张纸条给她,说道:“电教产品选型的事,刚才我已经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你看下这纸条上的名单,然后去处理一下这件事,要保证测试环节,这五家品牌都能进入其中。” 苏芊作为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位置相当于秘书,但正科级单位不配置秘书,但她干着秘书应该干的工作。 对于局长曾庆阳的交代,这位刚刚过三十岁的年轻办公室主任不敢怠慢,点头道:“好的,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处理。此外,上面有很多人打过招呼,推荐了一些品牌。” 闻言,曾庆阳揉了揉脑袋,一阵头大,沉思了一番,道:“是呀,上面盯的人太多了,我们压力很大,工作不好做呀......这样吧,上面打过招呼的,你看情况也选几个品牌一起交给陈海斌吧,这样,我们也有个交代。” 其实来找曾庆阳打招呼的领导很多,甚至有些能够从某些方面影响到他的政治生涯,他不得不给予对方响应,在前面就暗示过陈海波了,并让他开了口子。 但这种事情,口子只要一开,就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堵都堵不住,不得已,他只能将工作推到办公室,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巴结联络苏芊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 让苏芊筛选一部分一同交给电教,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但从政治站位的角度而言,他必须和现任程区长保持在同一条线上,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因为他才是真正能够决定他政治命运的人。 当天下午,唐小清就接到了历小波的电话通知,让准备测试产品,于元旦后在塔区第一高级中学搭建测试环境,开始测试。 唐小清答应下来,其实在一周前,张天已经让她和黎思言对接设备发货事宜,此时部分设备的样品已经发到公司仓库,暂时没到的样品,这两天也会陆续到位,等元旦收假,便可第一时间带去搭建。 张天这不经意的以时间换空间的一招让有些厂家有点措手不及,抱怨漫天,明天就是元旦,面临放假,此时才通知,厂家需要走流程,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但抱怨归抱怨,这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因此不得不和总公司沟通,加班走流程,将对应的样品以最快的速度寄出来。 当然,也有部分厂家选择了放弃,因为明天放假,现在才通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显有阴谋的韵味,早就有人在布局。 元旦张天约了玉溪市委的一个领导去了南平海钓鱼,一去就是三天,回来上班第一天主持会议前,见他脸颊和手背都被寒风吹裂了。 赵永打趣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放假三天,感觉你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张天笑笑,道:“没办法,苦逼的人,苦逼的命,为了工作,豁出去了。” 几个女生也适时打趣道:“老大,你还是趁早找个媳妇吧,你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了,如果家中有女人,你外出时,会为你准备手套,护手霜,防晒霜,唇膏等生活用品,不至于让你这么狼狈。” 说完,大家笑作一团,张天也不在意大家以此和他开玩笑,但会议开始时,他便严肃了起来,只听他道: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塔区教育融资项目,测试环节已经定下来,时间就在后天,对应的销售和销售负责人要和客户对接好相应工作,工程部和技术部配合搭建测试环境,产品部连同厂家的产品经理,做好相应的答疑和讲解工作。” “这将是我司春节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大家千万不能懈怠,不能拖了后腿,要齐头并进,全力以赴。” 说完,又对销售部几人说道:“这段时间,可以准备烧钱了,各负责人做好关键时刻的搏杀工作,千万不能掉链子。” 销售工作是讲究节奏和频率的,花钱同样也讲究节奏,这种大项目持续的时间和战线一般都很长,如果一开始步入此项目就没完没了地烧钱,那不管你的经费如何充裕,也经不起糟蹋。 根据项目的采购时间,可以判断你需要花费在这个客户身上的时间、频率以及金钱,不管你前期花费了多长的时间和金钱,但如果一个客户马上就要订货了,而这段时间你刚好不在,那么这个单子毫无疑问,你将会丢。 这就好比一场足球赛,你领先了前面的八十分钟,但在最后短短几分钟内松懈的话,极有可能被对手翻盘。 因为你没有出现在客户那里,而竞争对手每天守着,只要竞争对手稍稍使点小手段,你就死翘翘了,已经煮着的鸭子也会飞走。 因此,作为销售,尤其是成熟的销售,根据一个项目的进展,要能合理分配好自己拜访客户的频率和时间,甚至金钱。 张天经验丰富,深谙此道,在会议上特意强调,也是为了万一,因此不管是康帅还是唐小清都心领神会,明白其中之意。 张天继续道:“所有测试产品都应该到齐了吧?我建议先在公司搭建起来测试和熟悉一下,和厂家的售前人员进行全面沟通,避免届时临场应对出洋相。” 第八十八章 塔区教育融资项目(10) 产品在公司通过工程部和技术部配合着厂家的技术搭建并测试后,没有什么问题,第三天,几人按照电教的要求,来到塔区第一高级中学的室内篮球场,搭建起了对应的测试环境。 各个系列的产品,参与测试的厂家足有五六十家之多,因为前期这些小组成员已经了解过对应的产品参数,因此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全面看完,并连夜形成了对应的书面报告。 书面报告出来后,电教室主任并未让小组成员第一时间签字,而是拿着报告找到了分管的副局长杨晓洲,道:“领导,测试已经完毕,对应的报告已经生成,小组成员还未签字,我想着,先让您过目。” 杨晓洲接过厚厚一沓报告,每家公司的测试报告一共两页,前面一页是表格的形式,采取打分制,后一页则是文字性的总结。 看了一眼后,杨晓洲道:“陈主任,你们辛苦了,这份报告我先看一下,有什么,我们随时沟通。” 杨晓洲看完报告后,找到了局长曾庆阳,并有意将评分较高的放在了前面,曾庆阳翻看了一下,虽然还有所不足,但总体还算满意。 “嗯,咱们电教和专家小组做的工作总体不错,这样吧,在报告上签字的事情再稍稍缓一步,你等我消息。” 杨晓洲应了一声,退出局长曾庆阳的办公室,他是挂职干部,此类项目中,虽然诱惑很多,也很大,但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他不敢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因此对于局长的要求和想法,他都会尽可能满足。 而在产品测试的过程中,区委那边也有了新动作,向书记组织召开常委会,针对塔区教育融资项目资金方的事情放在了常委会上讨论。 他先是问了列席常委会的财政局局长毛宝昌,道:“毛局长,关于资方,前期财政局应该做了相应的了解和谈判,你说说看,哪几家资方给出的条件比较符合塔区的利益。” 毛宝昌显然没料到,一上来,书记没有任何铺垫就点他的名,不过他镇定道:“书记,区长还有各位领导,经过财政局前期的了解和谈判,截止目前,有三家资方给出的条件比较符合塔区的利益,分别是天润资本、汇鑫资本以及亚伦资本。” 听到亚伦资本几个字,向书记显然微微一愣,不过却道:“嗯,都说说看,这三家资本方都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毛宝昌环视了一圈众人,道:“根据我们塔区教育的实际需求,三家公司都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第一、天润资本在满足所有采购所需的基础上,收取的利息是3.5%,但开出的条件是五年,也就是说,每年连本带利需要支付1110万元,五年合计的利息是550万;第二、汇鑫资本,收取的利息是2.5%,时间是三年,每年连本带利需要支付1792万,三年合计的利息是375万;第三、亚伦资本,收取的利息是3%,时间是四年,每年连本代利需要支付1400万,四年合计利息是600万。” 毛宝昌的话音落下,针对三家资本方,其实孰优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不过如果非得选,其实选择哪家都只是利益站位不同,针对有着四十万人口并且工业较强的塔区而言,相差几百万的数字对塔区整体经济根本造不成多大影响。 只不过让向书记意外的是,除了天润资本和汇鑫资本外,居然多出了一家【亚伦资本】,并且亚伦资本开出的条件并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而事先,毛宝昌居然没有向他这个一把手汇报,他对此前的工作一无所知。 见众人不语,毛宝昌继续说道:“不过,教育局曾局长之前提出的关于运维管理和服务的事情,三家资本方中,只有亚伦资本给予了回复。” 毛宝昌所述,接下来大家关于产品的运维管理和服务展开了讨论,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信息化产品,售后和运维服务比较重要,直接关系到产品使用的体验感和全区教职工师生的教学效率,因此众位常委都提议需要将运维和服务纳入其中考虑。 闻言,向书记脸色变了,毛宝昌暗中做的这些事,他完全不知道,感觉自己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同时再次局面下,他也陷入到了被动。 毛宝昌继续道:“亚伦资本给出的四年所产生的费用和利息,包括四年的运维和服务费用在内,也就是说,不需要咋们塔区政府再出一毛钱。总体情况就是这些,我的汇报完毕,还请各位领导讨论决定。” 针对全区,四年的运费和服务费用,每年不低于60万元,四年也就是240万元,甚至更多。 这事前期曾庆阳提交了文字性方案,向书记看过,并和资方暗中沟通过,但资方的意思,如果将这部分费用核算在内,费用定然水涨船高。 也因此,向书记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想从区政府经费中,单独拿出一部分钱,立项进行招标,由中标的公司进行运维和服务。 但现在毛宝昌所述打乱了他的计划和想法。 向书记心中一凛,如果常委会上接着讨论,那结论定然会选择亚伦资本,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因此未等众人说话,他便道:“我看是不是这样,三家资本方中亚伦资本考虑到了运维和服务相关事宜,这显然符合塔区教育系统的整体利益,但为了进一步浓缩成本,保障塔区的整体利益,我看是不是再找另外两家资方进一步商榷?” 向书记此话一出,常委们都选择了缄口不言,他们显然知道,如果按照这种情况讨论下去,今天举手表决的结果定然是亚伦资本胜出,而这种局面是向书记不想也不愿看到的。 但在换届年,对于可能上去,也可能下去的向书记而言,众人都不得不在心中重新考量自己的政治站位问题,因为在政治场,有时候就是这样现实和残酷,人走茶凉是常态,极有可能前一分钟还是盟友的几人,下一分钟就分崩离析,临阵倒戈,这种事在政治场屡见不鲜,也因此,向书记感觉常委会他极有可能失控,因此未等众人表态,他便着急跳出来定调子。 见众人不语,低头沉闷,也不表态,也不发表看法,程区长笑道:“我赞同向书记的提议,为了进一步浓缩成本,将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争取塔区更大利益,宝昌同志,你就再进一步和资方沟通吧,我们下次常委会再讨论。” 作为塔区一二把手的向书记和程区长都已经讲话,其余常委也没有反对的必要,因为这个项目本就是两个一二把手在暗中过招。 这次的常委会就在程区长的支持中,落下了帷幕,而离开时,可以看见向书记的脸色黑得仿佛煤炭。 此消息传到余长耳中,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而得知这一消息后,余长问张天道:“张总,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亚伦资本?” 张天笑笑,道:“亚伦资本一直存在呀!” 余长道:“可我知晓的消息,一直只有天润资本和汇鑫资本呀,难道......”说到这里,余长微愣,看向张天道:“难道亚伦资本是您引入的?” 张天点头淡笑,算是承认。 “可是,为何要引入亚伦资本呢?程区长之前不是一直支持汇鑫资本么?” 张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并未解释,道:“慢慢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余长败下阵来,张天引入了亚伦资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余长这段时间几乎都跟着他,从没见他和亚伦资本接触过呀! 难道在约见塔区程区长的时候就已经定了? 但是程区长自己带入的资本方不是汇鑫资本么?既然已经有了一家汇鑫资本,又为何同意张天引入亚伦资本呢? 引入亚伦资本的目的是什么?并且在最后的常委会上程区长表示支持向书记的提议,如果引入亚伦资本是为了彻底打压向书记,那在常委会上,程书记完全可以乘胜攻击,不给向书记机会呀! 此时的余长,仿佛脑袋里面进了水,完全想不透这些大佬到底在玩什么。 那次的常委会后,似乎关于资本方的事情暂时陷入了停滞阶段,一直到15年的春节前都没有具体的答案,关于此事上常委会的事情,向书记也暂时未提。 而经过产品第一阶段的测试,评分前五的厂家已经出来,和道玄科技签订代理协议的五家厂家都顺利通过了第一阶段的测试,并且总体评分都不低。 而盛鑫科技代理的锐捷和翰博尔,以及对应的音箱系统厂家湖山也同样进入了其中,此外,总体评分排名靠前的还有戴尔、惠普、懂你教育、迪士普、鸿合等厂家。 但第一轮的名单出来后,教育局电教室的相关工作也暂时陷入了停滞状态,余长猜测极大的可能和原因是常委会上的变故。 如果不能确定资方,那么教育局的下一步工作确实不好开展。而这段时间,又会给入围厂家活动的时间和空间,这对道玄科技而言,不是好事。 因为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占线越长,出现变故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但张天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带着余长往区委跑,但除了闲聊和喝茶,并未有实质性的谈判进展。 时间转眼临近春节,春节的问候和拜访对于维系客户关系很有必要,春节前两周,余长便跑往负责的三地市场,招呼客户吃饭,联络感情,当然还有春节的礼品问候等。 第八十九章 海南之行 张天在区委区政府活动的时候,竞争对手,包括盛鑫科技在内也并未闲着。 慕正可在测试结束的当天晚上便找到了电教室主任陈海斌,两人一起喝茶,谈了近两个多小时,似乎达成了某种口头协定。 测试入围的产品中,盛鑫科技代理的锐捷、翰博尔、湖山以及鸿合都顺利进入其中,评分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居于中间,这似乎是慕正可或者说陈海斌故意为之。 但入围,并不代表着最后的胜利。 每个系列产品,最后能够胜出的,只能有一家,教育局一般情况下,不可能选用两种品牌,因此,虽进入围名单,但慕正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后来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连忙通过公司的关系,几经辗转,约见了财政局局长毛宝昌。 余长不知财政局局长毛宝昌和慕正可等人谈了什么,只知会见结束后,慕正可连夜跑到了玉溪市委,并在那里待了足足三天。 紧接着,又听说跑了趟昆明,回来后,几乎每天都会跑趟区委区政府。 产品入围的名单已经出来,但最终的胜者只能有一家,因此,关于最终决定要哪个品牌,哪个厂家的产品,教育局从局长到专家小组成员,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做。 临近春节前的几天,慕正可陌拜了教育局局长曾庆阳,并谈了半个多小时,据说慕正可有备而去,裤包中已经塞了足以让曾庆阳沉沦的东西。 但拜访的结果似乎不是太好,接着慕正可又拜访了分管电教的副局长杨晓洲,但杨晓洲以自己虽分管电教,但具体工作由电教负责,不干涉电教和专家小组成员的专业意见,让其去找电教和专家小组拒绝了他。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慕正可仿佛一头精力旺盛的公牛,游走在专家小组成员和电教之间,工作时间会去电教走一圈,工作时间之外,会私下约见各个专家评委。 而对于慕正可的一系列动作,张天虽未表现出蔑视或者不屑之色,但也丝毫不慌,反而减少自己在区委区政府的活动,渐渐隐身,变成黑夜中站在最后方制高点的捕猎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着张天一脸淡定的神情,以及他思考时习惯性摸着鼻梁的动作,余长虽心中不解,但却也心平下来,那是一种潜意识里面的信任。 今年的春节并未下雪,春节期间,余长虽在家过年,但心中一直想着两件事,第一件事自然是塔区教育融资项目的事情,对于这个项目,余长慢慢似乎已经捕捉到一些东西,但却又仿佛灵光一闪,刚捕捉到一丝痕迹时又悄然消失不见;第二件事,自然是柴宁。 本来柴宁邀请余长大年三十当天就去海南旅游,孤男寡女同行......诱惑很大,但余长觉得一年下来,陪父母的时间本就少,即使去也要等到过完春节,至少等到初二,柴宁欣然应允了。 机票是柴宁订的,初二的下午,余长坐车来到凤麟古城时,柴宁已经到了,她是专程来接他的。 两人驱车,直接奔赴了昆明长水机场,检票进入候机厅后,一名身穿超短制服的靓丽女子将两人引到一个VIP候机厅。 里面安静,隔音挺好,玻璃门一关,就基本听不到外面吵闹的声音,空调也挺暖和,进来后,身上的凉意马上消失不见。 而真皮沙发的触感仿佛躺在了席梦思之上,让人直接想躺平。 两人刚坐下,美女服务员便上前说道:“尊敬的VIP贵宾,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五十分钟,两位可在这里休息片刻,登机前,会有专人为两位服务。对了,两位贵宾,需要喝点什么?” 柴宁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露出那白皙如雪的脖颈,道:“给我一杯咖啡,加奶,加蜂蜜。” “好的。”美女服务员应了一声,转头道:“那先生您呢?” 余长本不想要,但想到这是VIP才有的待遇,不要白不要,便道:“给我一杯绿茶吧!” “好的,两位贵宾请稍等。”说完,便扭动着那让人销魂的水蛇腰走了出去,有柴宁在侧,虽然惹眼,但也强制撇开眼睛,不敢多看。 待美女服务员离开后,余长翘起二郎腿,道:“这VIP候机厅真是奢侈,服务也很到位,花了不少钱吧?” 柴宁凝视了余长一眼,下意识将双腿并拢,娇嫩的玉指杵着香颊笑道:“怎么,第一次?” 余长意味深长一笑,眯着眼睛道:“和你的第一次。” 闻言,柴宁脸色微晕,瞪了余长一眼,嘟起樱桃小嘴,道:“你又开始贫。” 和柴宁相处的时间久后,余长会下意识贫嘴,逗弄她,并且余长发现,以前只要随便逗弄,柴宁立马脸色娇红,仿佛那成熟的蜜桃,让人恨不得想在上面咬上一口,但随着余长的次数多了之后,他发现,柴宁似乎慢慢具有了免疫力,对于余长不经意的逗弄,已经不会如当初那般的羞涩。 “难道不是么?第一次一起去旅游,第一次候机,待会儿还要第一次打......不,坐飞机......当然,还会有很多第一次。”余长笑道。 闻言,柴宁的脸彻底红了,仿佛心中憋着笑意,尤其听到“打”字的时候,更是升起了一丝愠怒,狠狠瞪了余长一眼。 看着柴宁那娇艳欲滴的小脸,余长继续道:“海南,我长那么大还没去过呢!没想到第一次去就和一个大美女,真好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哼,以后我一个人去,不等你了,也不带你了。”柴宁哼了一声,似是生气,属于女孩子独属的微表情也溢于言表。 闻言,余长瞪眼说道:“那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万一你被哪个帅哥拐跑了,我找谁哭去?” “哼,你重找一个不就行了?大家不都说你是大帅哥吗?找一个比我年轻的应该很容易吧!” 柴宁这句话似乎带着醋意,一时间将余长逗乐了,不过却强忍住笑意,道:“是吗,你也觉得我帅是吧?那说明你不吃亏,嘿嘿。” “哼,我亏大发了。” 余长并未理会这句话,自言自语道:“不过,找一个容易,但要找一个如宁宁这般漂亮、贤惠、温良、善解人衣......不,善解人意......的人儿,我余长这辈子,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哼,天下女子万万千,比我漂亮的多不胜数,你会找不到?”柴宁依然保持着愠怒。 余长道:“是呀,后宫佳丽......不是,那啥......弱水三千,我却独取一瓢饮。” “哼,还敢贫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经常有很多女孩子给你这个‘单身’男发信息吧?” “咦,你什么时候偷看我手机的,老实交代,否则家法侍候!” 说着,余长便准备起身,去抓柴宁的玉指,却在这时,玻璃门开,服务员端着咖啡喝茶水走了进来,让余长的计谋没有得逞。 柴宁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红晕的玉颊稍稍缓和,待服务员出去后,嗔怒道:“好了,不许再贫嘴了,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道:“那我抽烟去了啊!” “哼,你爱抽不抽,抽死你得了。” “放心吧,烟,抽不死我,即使抽死,也应该是皮鞭之类的......” “我真不理你了!” 余长哈哈大笑一声,留下低头喝咖啡不理自己的柴宁,走出了VIP候机厅,去指定的地方抽烟区了。 即使是VIP候机厅也不能随便抽烟,在机场,抽烟都要去指定的地点才行。 五分钟后,余长回来,脸色有些惊悚和讶异,仿佛做某种见不得人的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 进门后,柴宁仅是看了他一眼,依然不理会,余长却走到柴宁身前端下,道:“宁宁,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 柴宁柳眉轻蹙,道:“谁?” “杨轻洪,并且他好像和我们一趟航班。”余长邹眉道。 闻言,柴宁神色微微一紧,道:“他知道我们一起么?” “我没告诉他,但如果同乘一趟航班,应该会很快知道。” “那我改航班。”说着,柴宁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点开APP,不过余长伸手遮住了她的手机屏幕,道:“算了,别改了,改航班浪费时间不说,还要浪费很多钱。他离开公司已经一年多了,我们之前同住一个宿舍,离开后和我联系都少,遑论他人,即使他发现我们在一起,应该也不是多舌之人。” “真的可以?”柴宁有些狐疑地看着余长,余长道:“实在不行,届时我和他强调一下,我们是地下恋情,暂时不便让外人知晓,不过他还带了一个女朋友。” 杨轻洪似乎从来不缺女朋友,在余长的认知中,他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杨轻洪的出现,让两人都有了种郁郁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做了‘偷鸡摸狗’之事,生怕别人知晓一般。 但很快,服务员便进来,说道:“两位贵宾,请带好个人物品,做好准备,五分钟后便可登机。” 第九十章 海景房大床房 有些事情就像墨菲定律,越怕什么,也就越会发生什么,这在万界都似乎通用。 登机有VIP通道,享受最后登机优待,虽同乘一趟航班,本以为不会再和杨轻洪相遇,但事实并非如此。 没有想到,杨轻洪和其女友买的也是商务舱,余长两人最后进入时,只见杨轻洪戴着墨镜,正闭目养神,口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旁边身材妖娆,装束浓艳的女子聊着天。 见到余长的出现,杨轻洪微微一怔,随即摘下墨镜道:“余长?”而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目光瞬间被余长身后那道娇影吸引,几乎是从坐椅上跳起来,道:“柴......柴大大!” 看到余长如果杨轻洪是惊喜,那么看到柴宁,不,准确来说,是看到柴宁和余长一起,那么他此时的表情便是惊悚加劲爆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杨轻洪也不可能想到,和余长一起,在他口中以女朋友相称之人,居然是道玄科技,人见人畏的冷血总监‘柴大大’! 刚才在吸烟区,虽得知杨轻洪和两人是同一航班,但余长并未问是经济舱还是商务舱,但猜想对方应该是经济舱,却没想到,杨轻洪买的也是商务舱。 闻言,余长和柴宁皆微微一怔,余长随即反应过来道:“轻洪,真巧,你们也坐这?” 而柴宁虽戴着墨镜,但眼神似是在闪躲,但商务舱相对狭小的空间已经没有了她的遁形之地,不得不打招呼道:“真巧。” 杨轻洪站起身,有些木讷地看着两人,一时间感觉脑回路崩塌,心中至少百余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柴宁是道玄玉溪分公司的第一美人,准确来说是第一冰山美人,杨轻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这样一个让人退避三舍,不敢直视的冰山美人,居然成了余长的女朋友,这尼玛......在杨轻洪看来,比电视剧都还要狗血十倍。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向来以独立、铁血、冷若冰霜......相称的道玄第一美人,居然和余长这个臭屌丝男出现在一起,并且看两人进来时的言行举止,分明爱慕难舍,情浓意浓,活生生一副爱河缠绵的模样啊~~ 疯了,一定是疯了。 杨轻洪心中如是想着,一时间却不知该坐还是该站着。 “怎么了,轻洪,你坐呀,真没想到,一年多不见,再见却是在飞机上,你说这缘分,真是......” 余长所言,杨轻洪大部分都未听进去,他依然处于震惊和惊悚之中,直到他身旁的美女拉了他一把,才将他拉回现实。 眼神复杂地看了余长一眼,道:“是......是呀,真巧......那啥,我来帮你吧!” 说着不等余长拒绝,连忙将他手中的行李箱抢过来扛起,放入头顶的行李架上,准备去接柴宁的行李箱时,余长已经顺手将她的行李箱也一并放入了其中。 墨镜下的柴宁,尽可能表现得淡然自若,但依然难掩内心的尴尬,同时,心底莫名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激动,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仿佛她和余长的感情不想被外人所知,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抗拒着,隐隐期待,想让人知晓她和余长已经在一起。 坐下后,杨轻洪身旁的美女先打破沉默,问道:“轻洪,这两位是?” 杨轻洪心中微舒了口气,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这位是柴宁......柴总监,这位是余长,我以前的舍友。”说完,转身看着身边的美女道:“这是我女朋友尤景然。” 姓“尤”,看其装扮和那裸露的双肩,鲜红如血的性感嘴唇,高耸却半露的胸脯,果然是尤物,余长心中一阵诽谤,杨轻洪找女朋友的标准似乎都是朝着“激情澎湃,夜夜笙歌”的方向而去,根本不计这段感情的结果和后果。 不过,这是杨轻洪自己的事,余长自不会去说什么,这时,却听尤景然红唇微张道:“你们好,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长从她眼中,可以捕捉到说出此话后,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羡慕之意。 对方说起了客套话,余长也不得不回应,昧着良心说道:“你和轻洪也很般配。” 说出这话,余长自己都有种作呕之感,他虽然不想干预杨轻洪的事,但可以肯定两人定然长不了,两人在一起除了肉体之欢,没有任何的般配感,反而充满了浓浓的违和感。 随后几人便有一句没一句交流了起来,从交流中得知,杨轻洪从道玄离职后,休息了三个月,随后又去了一家科技类公司,但被公司分派到了大理市场,而他现任女朋友就是在大理的“红尘”一条街认识的。 问及此次海南之行的安排,余长看向柴宁,正准备征询她的意见,却听尤景然道:“要不我们结伴同行?这样旅途也更有意思些。” 余长本想拒绝,但看沉默的柴宁,并未有拒绝意思,再看杨轻洪,便答应下来:“也好。” 下了飞机,余长问杨轻洪预定酒店没有,杨轻洪说:“还没有,你们定了吗?” 余长看向柴宁,见其低头在手机上查找攻略,没有插话的意思,有些尴尬道:“也还没定。” 杨轻洪道:“正好,我知道一家星级海景酒店不错,180度的海景大床房,我有个大学同学在那上班,现在预定应该来得及。” 看着柴宁一副你自己做决定的模样,余长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了。” 杨轻洪闻言,一笑:“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腼腆了?” 几人是从昆明长水机场直达三亚的,飞机在三亚凤凰机场着落。在云南还是冬季,来到三亚却变成了初夏,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天空中雾蒙蒙见不到太阳,但依然有丝丝的燥热感传来。 杨轻洪并未征求余长的意见,打通他大学同学的电话后,就预定了两间海景大床房。 几人打车赶往酒店,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就有点尴尬了。 柴宁明显害羞,却为了估计余长的面子,尽可能掩饰,而余长也有说不出的尴尬,心中道:早知道就自己订了。 转而又心中一喜,道:杨轻洪真是过来人,懂整......自己和柴宁在一起一年了,还没有机会......这不正合我意么? 杨轻洪似乎看出了余长和柴宁的尴尬,和尤景然顺利办理完入住后,对余长说道:“余长,到你们了,我们先去放行李,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大厅见,一起去尝尝这里的海鲜大虾。” 余长应了一声,见两人离开,看了一脸娇羞的柴宁,淡淡道:“要不,我重新开一间。” 柴宁娇羞得仿佛那盛开在寒风中的雪莲花,美眸轻轻凝视了一眼余长,并未出声,余长却转身问道:“那个,你好,还有海景房么?再开一间。” “不好意思,先生,今日的房间已经全部售罄。” 这就有点尴尬了,一时间余长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柴宁轻轻戳了余长的后背一下,转身却见柴宁低着螓首,手中紧握着身份证,并且一副欲递给余长的架势。 余长瞬间明白,伸手接过柴宁的身份证,并在她的玉指上蹭了一下,转身对服务人员道:“那行吧,就一间。” 两人的房间在C区,和杨轻洪两人的B区在不同的方向,办理完入住,余长拉着自己和柴宁的行李箱走在前面,而柴宁踏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临近房间,余长心中一热,仿佛一股热流从脚底席卷而上,直冲天灵盖,而他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后的柴宁,心脏在剧烈而又不规则地跳动着。 转身看去时,只见她已经羞得俏脸红晕,却为了掩饰,将头深埋于围巾之下。 开了房门,余长站在门口,道:“宁宁,进去吧!” 似乎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柴宁终于松了口气,迈开脚步缓慢进入房间,而余长尾随进入,当房间门关闭的一刻,他能清晰感觉到柴宁的娇躯微微一颤。 海景房很大,电动窗帘拉开,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蔚蓝如天空,浪花拍打着岸边礁石,发出‘狂浪’之声。 看此海景,柴宁心绪瞬间松弛,丢下自己随身的包包,蹬下鞋子,赤着脚打开落地窗,小跑了出去,张开双臂,闭上美眸,尽情享受着带有丝丝腥味的空气,尽情地呼吸着。 余长一乐,弯下腰将柴宁的鞋子拎起放入鞋柜,又将自己的鞋子褪去,穿上一次性的,又手提着另外一双走向柴宁。 “来,宁宁,穿上鞋子,你看你,赤着脚多不像话。” “真美啊!”再次深吸了一口空气,柴宁感叹道。 “是吧!”余长应了一声,双手从后面搂住了柴宁纤细如笋的蛮腰。 柴宁娇躯微微一震,却并未挣脱,任由余长搂着,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以及那海浪的乐章。 从身后看着柴宁的玉耳以及玉耳之下的白皙,余长忍不住想狠狠亲一口,最好留下一个红草莓,但想到万事应该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强忍着冲动放弃了。 「相比于工作部分,生活部分有点不好写,但为了后续的故事情节,又不得不去写。」 第九十一章 酒醉的柴宁 “宁宁,去洗澡吧!怕晚了,杨轻洪他们等得着急。”嘴上虽如是说着,但余长知道以杨轻洪的兽性,应该不会太快,至少还要缠绵一段时间。 柴宁闻言,转身挣脱余长的怀抱,轻嗯了一声,随即又道:“不可以偷看,否则挖你眼珠,哼。” 余长一乐,看着柴宁已经没入浴池的背影,心道:“自己和她在一起也一年多了,连小嘴都还没有亲过,顶多停留在拥抱和拉拉小手的段位,是否应该进一步发展了?柴宁没有恋爱经验,又极为含蓄和羞涩,那是否自己应该更主动一点,更大胆一些?” 想到这,浴室已经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想到那水流之下的玉体应如鬼斧神工般的完美,余长一时有种血气上涌,兽性爆发,想冲入其中将其就地正法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心猿意马一下可以,如果真冲进去,柴宁估计真会拿花洒打破他的狗头。 或许是因为余长在外的缘故,柴宁洗澡的时间并不长,仅十分钟左右便听到花洒的水流声停止,再过了两分钟,只见一个小脑袋探出浴室门,湿漉漉的头发,透着氤氲的香气,只听她有些羞涩道:“你要洗么?” 余长一笑,道:“当然,我很快的。” 说着余长就要走过去,却听柴宁道:“等等,你别过来,我还没换好衣服。” 闻言,余长身形顿住,不过打趣道:“刚好,让我欣赏一番美景!” 柴宁瞪了余长一眼,啪一声关闭了浴室门,五分钟之后,柴宁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披散着湿漉却已经不滴水的青丝出现在余长身前,发间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余长忍不住想要去搂抱她,她却后退几步,娇嗔道:“停,不许过来,不许欺负我。” 余长无奈,我欺负过你吗?有吗? “你想哪里去了,我开浴室门。”说完此话的时候,余长刚好走到柴宁身前,趁柴宁一个不注意,将其一把拉过,伴随着柴宁的一声娇呼,她曼妙的娇躯已经融入余长怀中,余长将头深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 “你......你赖皮......你放开我,我头发还湿着呢!”被余长紧紧搂着,紧贴她胸前的柔软,柴宁仿佛有种窒息感,如电流席卷全身,让自己瞬间没有了丝毫气力,整个人好似都要融化进余长那厚实又宽大的怀中一般。 不知被余长如此紧搂了多久,才将她缓缓放开,而她的脚步却在放开的刹那出现了一时的飘忽,余长一把拉住她,又双手捧起她那洁白如玉,不施粉黛,又仿若鬼斧神雕般的玉颊,彼此的喘息在此刻变得凝重起来。 一种出于本能的行为,余长朝着那红润的樱桃小嘴慢慢靠近......而就在余长的嘴唇即将覆盖那绝美樱唇时,柴宁似乎从刚才的恍惚中惊醒,一把推开余长,嗔怒道:“哼,你又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余长道:“你是我女朋友,我抱抱你应该不过分吧?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美人在侧,我还能做那柳下惠,坐怀不乱,岂不是太假了......” “哼,总之不行。好了,你去洗吧,我去吹头发,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五分钟后,余长光着上身出现在柴宁身后,而从镜子中看见余长,柴宁转身,随即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随即闭上眼睛,道:“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快将衣服穿好,羞死人了......” 余长一笑,道:“又不是没见过,这有什么?” 闻言,柴宁瞬间想起在弥勒,两人一起泡温泉时,早已“赤”身相见,顿时羞得玉颊一片酡红。 “那也不行,快穿衣服!” 余长道:“好好好,想不到我家宁宁如此生羞,你看你,脸都红了,好像那成熟的蜜桃......好想咬一口。” “不许轻薄,否则我不理你了,哼......” 边说着余长边从打开行李箱从中拿出衣服,而柴宁紧闭的双眼却在余长拿衣服的刹那悄然睁开一条缝,看到余长那麦色的肌肤,强壮而有力透着浓浓阳刚之气的身躯......一时间,柴宁只觉脸上说不出的发烫。 果然如余长猜测的一般,当两人来到一楼大厅时,杨轻洪和尤景然还未到,余长一想便知,两人肯定趁此空隙激情澎湃,巫山云雨了一番。 而柴宁娇羞的脸色已经恢复,道:“我们先坐会儿,我估计杨轻洪他们还有一会儿。” 柴宁道:“他们不是先去了么?怎么比我们还慢!” 余长有意逗她,便道:“估计他们做了些除了洗澡之外的其他事吧!” 此话一出,柴宁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俏脸再次羞红,愠怒道:“哼,果然,我闺蜜说得对,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长:“......” “你闺蜜说的不对,男人真不是东西......话说,你哪个闺蜜说的,改天带我认识认识,我给她上一课。” “哼,你想得美。我闺蜜说了,让我小心提防,防火防盗防色狼。” ...... 杨轻洪和尤景然出现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杨轻洪神色间那亏空后的疲惫以及尤景然那残留耳际的红晕。 “余长,你们怎么那么快?”杨轻洪没心没肺说了一句。 余长闻言,暗骂了一句白痴,快个毛线,老子什么也没做,能不快吗? “我们也刚到,走吧,去吃饭。” 来三亚,一定要尝尝海鲜盛宴,这里的帝王蟹、基围虾、三文鱼、生蚝、大海螺......都不错,如果来一次,不能好好品尝一番,确实有点遗憾。 酒店的二楼餐厅就有海鲜盛宴,但杨轻洪觉得酒店的不地道,价格也不适中,在咨询了他酒店工作的同学后,几人打车来到了一家当地有名的自助海鲜馆要了一个靠窗的雅座。 留下两女后,余长和杨轻洪去取食物,这时杨轻洪贼笑道:“刺激呀,余长,你小子居然将柴大大这个冰山美人搞定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激情澎湃?我靠......刺激得要死啦!” 余长白了杨轻洪一眼,道:“滚,我和柴宁两情相悦,相敬如宾,才没有你说的那些龌龊事。” “这么说,还没有吃到水蜜桃?哎,看来你不知葡萄是甜还是酸啊!要不,兄弟今晚帮你一把?让你今晚就得逞?” 闻言,说实话,余长有些心动,不过却摇摇头,道:“你顾好你自己吧,我讲究水到渠成,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世上哪有什么水到渠成的事,你是男人,你得主动,懂吗?待会儿喝酒,我帮你灌醉她,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小子了。” 杨轻洪的粗犷和豪放,有时余长有点接受不了,但他的提议,余长并未反对,算是默认了。 但是他真的低估了柴宁的酒量,当晚的酒桌上,杨轻洪将自己彻底灌醉,回去的时候舌头已经打颤,整个人昏昏沉沉,靠着副驾驶就睡着了,一直到酒店才醒转过来,一把搂着尤景然的水蛇腰和两人告别后就歪歪沉沉走了。 而今晚的柴宁在杨轻洪轮番进攻下,也喝了不少酒,此时下车吹了些风,酒意上头,也显现出了醉态,余长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递给柴宁道:“来,喝点水,醒醒酒。” 柴宁接过矿泉水,却不小心将水撒了出来,见状余长连忙接过,并伸手搀扶着她的小蛮腰,道:“站稳,我来喂你。” 柴宁喝了一口水后整个娇躯仿佛没有了骨头一般,朝着余长的怀中靠去,余长连忙将其扶稳,道:“走,我们回房间。” 柴宁娇躯虽然高挑,但体重很轻,不过,醉酒之后的她仿佛那水蛇无腰一般,显得挺沉,余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搀扶到房间后,轻轻放在床上,柴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是真醉了。 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难掩柴宁那近乎完美的娇躯,看着那在暖黄灯光下,白皙却散发着无尽诱惑的玉腿,略施粉黛,却仿佛大自然最纯净的容颜,均匀的呼吸下,胸前那几欲挣破牢笼的玉兔,一时间让余长口干舌燥,兽血沸腾,鼻血几欲喷薄而出......心中一个邪恶之念涌起,是否今晚就将柴宁就地正法...... 柴宁的琼鼻和玉齿应该是柴宁身上最为吸引余长的地方,她的琼鼻仿佛大自然最杰出的作品,余长不自觉地在上面轻轻刮了一下,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均匀,嘴角淡笑,余长猜测她应该睡去了,心中邪恶之念隐下......抚摸着她的三万青丝,有的只是无尽的怜爱。 将她的鞋带解开,轻轻褪下她的高跟鞋,欣赏了她的玉趾一番,最终不舍般将其藏入被子中,又将她轻轻挪动了下位置,让她睡在床中间。 做完这一切,将房间的灯光调暗,走到了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第九十二章 褚灵 洗漱完毕,余长躺在柴宁身旁,欣赏着她的绝世容颜,一时间没忍住,最终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嘬了一口,酒意袭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余长醒来时,感觉自己的右臂正处于两团柔软中间,那棉弹感仿佛一团棉花贴身般舒服,余长下意识动了动手掌,将整只手掌覆于玉兔之上,似乎觉得不过瘾,下意识又在上面揉捏了一下,瞬时,Q弹绵软感盈满手掌...... 而余长也下意识惊醒,却发现,似乎也在同一时间惊醒的柴宁此时满脸愠怒,脸色绯红地看着自己,而自己的邪恶之手,正停留在她的玉轮之上,并且将其生生捏得变了一个形状......再看下方,自己的右腿居然搭在柴宁的玉腿之上,此时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正顶着对方。 这一发现让余长有种万念俱灰之感,连忙快速却又艰难般移开邪恶之爪,又将自己的大腿放下,看着愤怒的柴宁,道:“宁宁,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睡梦中潜意识的行为,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你......你居然摸我那里,对我做那种事......你!”柴宁俏脸憋得酡红一片,但口中之话更多的是羞涩以一种难以启齿之感,而并未真正生气。 “宁宁,你要相信我,这真是本能行为,真不是有意的。”余长强装镇定,下体下意识做出一个防护动作,解释道。 柴宁似怒满乾坤,却没有一脚将余长踢开,五指紧紧捏紧被子,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道:“手感如何?” 余长的嘴角一阵剧烈的抽搐,看着柴宁的眼神,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怯怯道:“感觉挺好!” 闻言,柴宁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余长连忙起身跳下床道:“宁宁,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真想对你怎么样,昨晚我就那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柴宁下意识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再掀起被子看了一眼,确认自己的衣服是昨晚那件后,脸上羞涩,嘴角却淡笑,放下被子,盖住自己那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两只玉兔,装出嗔怒道:“哼......没经过我的同意,居然睡到了我的床上,我今天一天都不理你!” 闻言,余长暗自松了一口气,贼笑一声,试探着问道:“真不理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昨晚我也不是故意想睡上面,只是仰躺着欣赏你熟睡的模样,一时痴迷......不知不自觉就睡着了。” “哼,狡辩也没用,反正我今天就是不理你。” “好啦,宁宁,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上床......和你睡,更不该那啥......摸你那里,要不......你也捏我一下?” 闻言,柴宁瞬间脸红,用被子将自己的整张俏脸都盖住,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余长道:“好,我去洗澡,从里面看不到你换衣服,等我洗好,你也换好了。” 说完,柴宁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在里面一通翻找,道:“哼,我先洗。” “要不一起洗,节约时间,节约用水用电?” “不......你想得美,谁不知你打什么歪主意!”柴宁抱着更换的衣服跑进了浴室,碰一声关上了门,似乎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看着柴宁没入,余长转身时,只见她未关合的行李箱边角露出了一条黑色蕾丝......顿时,余长只觉全身血脉一阵暴涌。 而浴室中的柴宁,脸色异样,全身似有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并未让她排斥,反而在心底的最深处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也不应该有的期待感。 半个多小时后,酒店一楼大厅,杨轻洪和尤景然已经等候在那里,杨轻洪双眼布满了血丝,眼圈周围氤氲着一丝黑气,整个人有些萎靡,脸色稍显苍白,明显一副阳气过度亏损的表现。反观尤景然,神采奕奕,目中生光,似某种欲望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看到余长和柴宁出现,当即笑道:“你们终于来啦,我们走吧!” 看着杨轻洪的模样,余长有种想笑的冲动,有些东西不能当饭吃,适可而止便可,杨轻洪倒好,一夜把自己弄得仿佛僵尸一般。 几人吃过早点后,坐着酒店安排的观光车前往海边,今天几人的计划是,沙滩潜游、摩托艇、海边垂钓、阳光浴......如果时间充裕,几人打算租赁一辆小型游艇出海海钓观光。 今天的天气相比于昨天额外之好,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海水中,整个天际都呈现出蔚蓝之色,海水清澈如明镜,鱼翔浅底,白沙如月,海风椰林,如梦幻境......几人来到海边沙滩时,已经有诸多情侣光着脚丫,手拉手漫步在海滩之上,吹着海风,享受着晨光,整幅画卷显得协和而温馨。 在杨轻洪的建议下,几人决定先享受一番早晨的阳光浴,十二点的时候集合吃午餐,之后一起乘坐摩托艇。 余长同意了他的建议,见杨轻洪和尤景然手拉手,嬉笑着走远后,余长回身一笑,道:“宁宁,我们也走吧!” 却见柴宁不理会余长,自己朝着海边走去。 “宁宁,等等我!话说,你该不会真的不理我吧?”余长一副委屈的模样,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当‘舔狗’,跟随柴宁身后。 退去鞋子,踩着沙滩,任由海水吹打着脚丫,这种感觉确实挺舒服,几番嬉戏和打闹后,余长终于如愿以偿拉上了柴宁的小手,但她脸上假装而出的愠怒却并未彻底退去。 晨阳初升,不管已被海风吹乱的青丝,在嬉闹中似乎两人都在此刻获得了难得的放松。 吃过午餐后,几人换了装备,来到摩托艇租赁处,询问了价格后,余长和杨轻洪分别租赁了一辆,先上去试了一圈后,将摩托艇停在柴宁身前,道:“宁宁,上来,我带你去兜风。” 柴宁有些畏惧道:“安全不,我有点怕。” 嘴上如此说着,却在余长的帮助下,已经登上了摩托艇,余长道:“抱紧我就没事。” 柴宁穿着鹅黄色的短裤,将白皙如雪的玉腿裸露外面,不知引来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她略微犹豫,双臂便搂住的余长的腰,将自己的胸脯紧紧贴着余长,玉颈紧枕靠着余长的后背。 “坐稳了,我们出发。” “嗯!” 伴随着摩托艇加油的声响,飞快朝着海面驶去,在海面犁出道道白色浪花,余长道:“怎么样,刺激不?” 风很大,海浪也很大,柴宁刚张口,海风便趁虚而入,她不得不加大分贝道:“刺激。” 驾驶一段时间后,余长便熟悉了摩托艇的操控,在海面上做起了各种高难度动作,惊得柴宁口中娇声连连,双臂将余长抱得更紧。 半个小时后,余长停下摩托艇,而柴宁下来时,感觉自己的双腿有点发虚,似是失重般的感觉,余长连忙搀扶着她不堪一握的蛮腰,道:“没事吧!” “没事,第一次坐摩托艇,挺好玩儿!” “那还继续玩不?” 柴宁摇了摇头,道:“不玩儿了,心脏受不了,我们去玩其他的吧。” 接下来几人玩了潜水,让余长想不到的是,柴宁的游泳功底挺好,入水后仿佛那活泼的泥鳅般,又如电影中的美人鱼,在水中尽情地释放自我,而杨轻洪似乎水性不是太好,玩了一会儿后,连喝了两口海水便怎么说都不愿再玩。 而余长和柴宁两人在水底尽情的游玩,仿佛鱼翔浅底,不胜惬意,透明的海水,仿佛一层膜,却依然掩饰不了柴宁那黄色的比基尼下让人随时可能血脉喷张的傲然丰满。 接着几人又进行了海钓,坐直升机欣赏整个三亚的海景,一天便这样结束,几人都比较开心,也极为充实。 第二天的时候,杨轻洪提出去海洋馆,但柴宁想去蜈支洲岛,余长便回应道:“轻洪,我看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分开行动,各玩各的。” 杨轻洪道:“嗯,这样也好,不过我们决定先退房,去了海洋馆后我们可能计划直接去天堂森林公园,今晚计划住在那边。” 杨轻洪似乎也看出了几人一起行动,始终存在着些许不方便,余长同样如此认为,便道:“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各自行动,后会有期。” 不过,分别前,余长将杨轻洪单独喊到一旁,说道:“轻洪,我和柴宁的关系暂时不想被外界所知,尤其是公司,如果一旦得知,就意味着有一人要离开,我可不想搞异地恋,所以还请你帮忙保密。” 杨轻洪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肠子,我心中有数。话说,昨晚哥们儿可是豁出老命帮你了,怎么样,刺激不?是不是激情澎湃?” 余长:“......” 分别后,余长和柴宁坐着大轮船前往了蜈支洲岛,来海南,蜈支洲岛作为5A级景区是必去之地。 蜈支洲岛最早记录于光绪年间,当时的游方道人吴华寻觅海南诸岛,希冀获得修身之地,来到蜈支洲岛,发现这里天水相接,风光旖旎和山水间的万千气象,认为这里乃修身的绝佳之地,便结庐而居,蜈支洲岛也因此得名。 此岛,宛如大自然的杰作,矗立在碧海之中,独领风骚。阳光洒落在岛屿上,金色的光芒与蔚蓝的海水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宏大而震撼的画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岛上的植被繁茂,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五彩斑斓的花朵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远处海鸥的鸣叫,构成一曲天籁之音。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和花草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踏上蜈支洲岛,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的世界。 岛上的每一处景致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魔法。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让人忘却尘世的纷扰,沉醉于这片美丽的天地之间。 两人享受着这份美好与安详,却不曾想,在这里,余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也仿佛受到了魔法的牵动,第一时间也见到了拉手的两人。 此人玲珑小巧,稍显纤瘦(参照第一章的描写),身高不足一米六,但眼神中早已褪去了校园的青涩,多了一分成熟与睿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余长在一起一千多个日夜的女孩——褚灵。 第九十三章 过往 尝距离毕业已经两年半的时间,也意味着,余长和褚灵分手已经快三年了。 万事无常,余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在海南的蜈支洲岛会碰到这个和他在一起一千多个日夜,却又因价值观,世界观......不同而分手的女孩——褚灵。 褚灵身穿一身休闲装,淡妆轻裹,模样并未有多大变化,但神色和眼中早已退去了属于校园的稚嫩和青涩,多了一分坦然和自信。 分手的两年多的时间里,两人仅联系了两次,一次是褚灵回来昆明,约余长昆明一聚,但被余长拒绝了,至于另外一次,则是在微信上询问了余长这两年的近况。 对于在这里遇到余长,褚灵也极为讶异,当先开口,道:“余长,怎么是你?” 余长苦笑一声,这该死又莫名其妙的缘分呀,大千世界何其之大,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相遇,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呀,真巧啊!”余长淡淡回应。 而此时,褚灵的目光被余长身旁一身紧身休闲装的柴宁所吸引,下意识问道:“这位是?” 本想隐瞒,但心想又觉没必要,再者,为了让柴宁心安,便道:“这位是我女朋友,柴宁!” 接着又转身看了一眼彼此看着对方的柴宁,道:“这位是褚灵。” 闻言,余长清晰感觉到褚灵的神色微微一变,不过仅仅一闪即逝,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褚灵是高傲之人,是那种与生俱来,骨子里面就高傲,并不会为任何人放低自己姿态,即使和余长恋爱时也不能的她,此时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异样感。 这种感觉仿佛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自己遗忘在某地,却在不经意间被别人捡到,并奉为挚爱的失落感。 而柴宁听到褚灵二字,眸光撇向余长,随即又转回褚灵身上,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似乎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彼此。 最后褚灵嘻嘻一笑,先打破沉默,主动上前,伸出玉指道:“你好,我是褚灵。” “柴宁。”柴宁也伸出了手和对方象征性碰了一下。 褚灵看向余长,接着道:“你女朋友很漂亮,很有气质,你们很般配,郎才女貌,你好有福气。” 余长本想着如何回应褚灵,却被柴宁抢先一步道:“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闻言,褚灵眸光微动,似乎一种强烈的好胜心从心底油然而生,而柴宁同样如此,在工作上强势的柴宁,很大程度会将这种强势带到生活中,何况此时面对的是余长昔日的旧情人。 只听褚灵淡笑一声,看向余长淡笑道:“两年多不见,看来你过得挺好呀!” 余长淡笑一声,道:“嗯,还行吧,你呢?在上海一切顺利吧!” 褚灵向前迈了一步,道:“魔都充满了诱惑,却极有可能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说不上好,但一切还算顺利。” “这就好。”余长挤出几个字。 褚灵看了两人一眼道:“我请你们吃饭吧!” 余长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听一旁的柴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好呀,那就却之不恭了。” 余长一愕,眉头深凝,看着一脸淡然,眼中却似有战意燃起的柴宁,他的心中在打鼓。 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何况一个是昔日的情人,一个是现在的归属,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那狗屁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蜈支洲岛上有家餐馆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褚灵本是随意一说,却不曾想柴宁答应得如此干脆。 柴宁代替余长回应道:“好。” 说完,柴宁当先朝前走去,只留一脸尴尬,内心打鼓的余长呆立原地,他脑袋飞速运转,在考虑,如果待会儿两人言语相向,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哪怕再怎么不愿相信和承认,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却极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至少考虑大家都能够有台阶下,不要弄得彼此太过尴尬。 幸亏杨轻洪今天没在场,否则不嫌事大的他估计有好戏看了,再加上他女朋友尤景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言两语的刺激下,说不定两人真有可能爆发战火。 几人找了一家岛上的自助餐厅,随便拿了点果汁饮料以及甜品便坐下了,余长心中忐忑不安,每次去取食物都是快去快回,生怕两人针锋相对,闹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褚灵最先打破了沉默,道:“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余长看了柴宁一眼,见她将回答的机会留给自己,便道:“嗯,大概有一年多了。你呢,有没有找男朋友?” 后半句说出,只见柴宁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下余长,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你还关心着人家的感情啊! 褚灵苦涩一笑道:“分手后,我一直单身。” 余长觉得不应再牵扯和两人有关的话题,接下来便主动将话题延伸到工作,为何来此旅游?大学同学等,尽可能不让气氛太过尴尬。 但他的这些话题都仿佛没有任何的营养一般,感觉有点生硬,在一问一答中变成了尬聊。 最后褚灵又将话题转到柴宁身上,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朋友介绍还是?” 柴宁喝了一口果汁,道:“我们是同事。” 闻言,褚灵眼睛微动,那眼神仿佛在说,果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原来如此,祝贺你们啊!” 接下来两人慢慢进入节奏,而话题出奇地朝着有关余长的方向发展,诸如褚灵口中,余长的性格,大学时候的生活,和老师同学之间的关系等。 最后褚灵要将话题转到两人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在一起时,余长打断道:“别光顾着聊天,吃点东西吧。” 却不曾想,柴宁对两人,准确来说对余长的过往很感兴趣,道:“嗯,说说看,那时的他是怎么样的?你们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褚灵嘴角露出淡笑,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只听她道:“那时的他很腼腆,很内向,在一起上课,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不敢翘课,不敢讲小话,甚至连坐姿都是端正如松,生怕老师责怪......偶尔有女生主动找他讲话,他都会脸红。” “在校园时,他似乎只有两个兴趣爱好,运动和看书。别人在打游戏,他在看书,别人出去小聚,狂欢,社交......他还是在看书。当别人还在沉睡,享受睡梦的美好,他却已经跑步或者打球回来,又很自律地学习和看书,仿佛和同龄人不在一个频道或者世界。” “周末大家相约去出去玩,但他从来不去,有着自己的计划和规划,做起了兼职,发传单、做家教、超市导购员、阅读书刊推销员、志愿者......” 柴宁听得很认真,不过,这时看了一眼低头的余长,打断道:“那说明他校园生活挺充实呀,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褚灵饶有深意看了余长一眼,脸色却泛起了红晕,接着道:“有一次下课,下了很大的雨,我没有带伞,又着急回宿舍,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雨伞递给了我。而他......” 说到这里,褚灵停顿了一下,似乎勾起了当时的回忆,心中万千感慨,接着又道:“而他像个傻子一般,冒着倾盆大雨,朝雨中跑去。” 柴宁娇笑一声,看了余长一眼,道:“世上真有那么傻的人么?难道不能等到雨小一些再走?” 余长一脸尴尬,却不知如何回应。 “据说后来他回到宿舍,全身的衣服连同书包中的课本都湿透了,活生生一副落汤鸡......后来我还他雨伞,并主动找他聊天,给他带早点,为他去食堂排队打饭,参与他的兼职......这一来二去,我们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这么说,是你主动追的他?”柴宁饶有兴致地问道。 褚灵也不避讳,更没有难以启齿的尴尬,道:“嗯,可以这么说。刚开始在一起,他都不敢拉我的手,更不敢有其他觊觎之想法,不过慢慢地,他似乎也萌芽出一些东西,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句话,似乎是褚灵故意刺激柴宁一般,听完后,柴宁狠狠瞪了余长一眼,接着又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分的手?” 余长打断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吃饭,吃饭。” 对于柴宁的问题,褚灵也没再选择回答,而是道:“他是我们班的课代表,书法学,国画都有相当的造诣......是老师眼中的骄子,三好学生,毕业时系主任还有让他留校的打算,不过后来阴差阳错,这个名额被别人顶替了。” “那时的我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明白了,都是关系。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关系决定一切,没有后台,没有人脉,没有关系,啥也不是。” “或许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选择从事销售工作的吧,毕竟通过销售,可以建立自己的人脉,自己的关系。” 柴宁疑惑,看向余长问道:“建立人脉和关系,不应该去考公么?” 余长一笑,道:“我是想考,但实力不允许呀!” 其实当时的余长并没有考公的打算和想法,2012年是考公行列的竞争并没有十年后般白热化,特定岗位的招考,余长的专业有很大的机会,但他毅然选择了销售工作,问及理由,却也显得不是太重要。 第九十四章 初吻 两人聊的时间很长,也很投入,但出奇的,并未爆发出如电视剧中的那针尖对麦芒的狗血剧情,如此,余长的心稍落。 即使提及关于自己过往的一些糗事,只要两人不发生矛盾,那便只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了,反正最后尴尬的只有自己一人。 从自助餐厅出来时,两人都彼此心有灵犀般主动提出加对方微信,而这波操作让余长心头微微一紧,却又找不出不让两人加的理由。 两人该不会从微信好友,转而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吧? 如果真那样,就真的变成电视剧都不敢演的狗血剧情了。 并未选择再和余长和柴宁两人同行,褚灵离开时,看了余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光,不过最终却高傲地远去,这才符合她的个性,余长心中彻底松了口气,暗道:终于走了,再不走,我都要尬死。 褚灵离开后,柴宁一个人走向了海边,两手交叉覆于胸前,似不经意挤弄着胸前的丰满。 看着海波荡漾,浪涛叠叠,任由微风吹乱着她的青丝,她的眼中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微光。 余长上前,从身后将她轻轻搂住,大手覆于她的脐眼处,将下颚搭在她的肩头,道:“怎么了,宁宁,听了我的过往,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柴宁的双手主动缠上余长的双手,似很认真地问了一句,道:“余长,你觉得我们以后的结局会怎样?” 闻言,余长心底咯噔一下,柴宁向来是自信,从容之人,虽然工作上强势,但生活中充满了细腻以及不为人知的温柔,对待和余长这份感情也充斥着从未有过的虔诚和珍惜。 但从她口中说出此话,说明,她对和余长的感情不是完全自信的,至少在她看来,似乎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结局...... 而有这种想法,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给不了余长承诺,而余长同样如此,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爱情,可甜,可咸,可淡......但最终需要考虑现实。 余长和褚灵的结局,让柴宁有些神伤和担忧,而这种担忧却又是她对这段感情珍视的表现。 余长给不了柴宁承诺,但此时他知道,必须给柴宁一个态度,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 松开柴宁,扶着她的香肩,将她缓缓转过,看着她闪烁如星辰般的眸光以及那绝美的俏脸上映现的淡淡落寞,他双手捧着她的玉颊,神情变得笃定而认真,道:“宁宁,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但我对待这段感情的认真,丝毫不比你少,我极力用心想要照顾你,呵护你......生怕你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我不知我能否做到,不让彼此受到伤害,不过,我却依然悉心维系和经营着属于我们的爱情......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也希望你对我有信心,好么?” 听着余长深情却又无比认真的自语,柴宁星眸雾现,任由余长就这样捧着自己的脸,娇躯微微颤动,仿佛余长所述,是这世间最美也最真诚的告白,而此时的她内心早已感动得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泪珠滑落,宛如冰莲滴水。 这是余长第一次见柴宁流泪,心中无比疼惜和怜爱,在余晖之下,海浪声之中,他的双唇慢慢靠近,最终轻轻覆在了那娇嫩欲滴,却又需极力呵护的玉唇之上。 柴宁娇躯微颤,双手下意识搂过余长,和他紧紧相贴,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化入余长怀中...... 她的唇瓣触之冰凉却极为柔软,带有丝丝的颤抖,却又生硬地迎合着余长,仿佛要以此来表达她的爱意...... 柔软如一片细腻而轻盈的羽毛拂过心海,余长忍不住伸出舌尖,朝着那期盼已久的香舌深处探去。 柴宁紧闭双眸,泪痕浅现,任由余长那有些狂野的舌尖袭来,在她的那唇线分明的玉瓣之上辗转流连后朝着深处探去.....这一刹那,仿佛时间停止,只有两个人的心跳沉重而有力地在海边回荡。 黄昏之下,两人许久方才分开,而分开之时,两人似乎都带起了沉重的窒息感,唇分,却不舍那甜蜜后的温存,倚靠在余长怀中,酡红的玉颊分明在诉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 不知过了多久,柴宁突然脑回路回转道:“老实交代,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亲吻褚灵的?” 这是感情中的封闭性话题,余长知道很多女生,甚至包括柴宁也会很重视自己的第一次,同时联想着对方是不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内心可能会计较,同时也会蕴藏醋意,打破砂锅也非得问出一些所以然来。 这应该是独属女孩的特权,以此来慰藉心灵的平衡。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余长耸了耸肩,道:“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哼!”柴宁重重哼了一句,嘟喃着仿若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将余长一把推开,道:“果然,我闺蜜说得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吃干抹净,不认账。” 余长一笑,却严肃道:“吃干抹净?你哪里学来的虎狼之词,这词怎能从你优雅的口中说出?这与你典雅,高贵,冰清玉洁的形象极为不符,切忌,以后莫要再说这种惊世骇俗的虎狼之词。” 闻言,柴宁眼中银光流转,脸上实在绷不住,扑哧一声,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娇笑声:“你不是艺术类专业么?什么时候有这文字功底?” “刚才不是说了么?看书是我的爱好,专业不影响我现在从事的工作,就如不会影响着我对文学的热爱。” “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刚才的问题。”柴宁醒悟,指着余长问道。 余长装傻充愣,道:“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不知道……” 说着一把拉过柴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玉唇上狠狠嘬了一口,舌尖准备再次趁虚而入时,被柴宁一把拦住,娇嗔道:“你……你赖皮。” “赖什么皮?”说完,伸手去挠柴宁曼妙得不堪一握的腰部,她奇痒难耐,连忙挣脱,边躲避余长,边发出咯咯咯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后面两人手拉手,在嬉戏打闹中畅游了蜈支洲岛,回到酒店时,天色已晚,今天的两人都很开心,也很充实,当然,也有点淡淡的疲惫,只不过褚灵的出现打乱了两人原本的旅游计划,让原本今天便可去的海洋公园,热带雨林只能拖到明天。 回到大堂,柴宁停住脚步道:“今天有空房了,你自己去开一间。” 余长连忙拒绝,道:“别啊,那么大个房间,你自己住太浪费,再说你一个人住,在这省外之地,万一晚上有坏人潜入室内......我担心你的安危,还是让我留下来保护你吧!我很厉害的,你看看我这肱二头肌......” 说完,还掀起自己的袖子,让自己的肱二头肌完全展露。 柴宁撇了一眼,边朝房间走去,边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酒店安保很好,哪有什么坏人?” 余长道:“哪有,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那啥,别走啊,大不了我睡沙发……” “行,你自己说的,你睡沙发。” “别呀,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想让我睡沙发,昨晚我们不都一起睡了吗?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那就应该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天再睡一起也没事,你放心,我很乖的……不会再故意摸……” “住嘴,再说,连沙发都不让你睡。” 余长只好乖乖闭嘴:“……” 回房间后,两人依偎在阳台的椅子上,听着不远处的海水翻滚声,轻抚着柴宁的腰肢,温存得你侬我侬,但柴宁却怎么也不让余长再亲她。 “来,乖乖的,让我再亲一口,就一口。”余长没皮没脸道。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哼…休想…”柴宁挣脱,说什么也不让余长得逞。 口中如此说着,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被余长得逞,将她按在那平躺着享受阳光浴的沙发上,他的舌尖再次在那生津溢香,仿若蜜糖般的津海深处一阵捣鼓,弄得柴宁娇喘嘘嘘,全身仿佛没有了哪怕一块娇骨…… 第九十五章 新媒体部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起去了海洋馆,热带雨林,南山文化旅游区等景点,最后一天去了天涯海角,并在那里留下了纪念。 两人一共在海南住了五晚,余长每天都睡沙发,但每天早晨醒来时,柴宁都会发现余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在了她的身旁,同盖着同一床被子,有时自己依偎在他的怀中,有时又被他怜惜般搂着,内心充满了甜蜜,却又忍不住对余长一通数落…... 而余长皆以梦游为借口,蒙混过关。 当然,余长的手偶尔不老实,虽上次隔着衣服,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的手会悄悄伸入那从未被探索,从未人知的隐秘地带......但每次即将要得逞时,却被柴宁狠狠抓住,说什么也不让他再进一步。 回到昆明,两人又住了一夜,期间柴宁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 后来余长才知道,原来柴宁回了趟家。 柴宁回家不告诉余长,或者不带余长一起,他心中有些苦涩和难受,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 他知道,以目前两人的现状,她的家人一定不会认可,也不可能接受,或许正因如此,柴宁才未选择告知余长。 想到这层原因,余长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丝,回来的当晚柴宁主动依偎在余长怀中,将玉颊紧贴余长胸口,蜷缩着身体,仿佛一只受伤的精灵。 虽没问,但余长猜测,应该又和她母亲吵架了。 回到玉溪,调整了两天,便正式开年上班。 张天让人买了一串很长的鞭炮点燃,足足响了五分钟才停止,空气中弥漫了大片的硝烟,但却将开年的气氛烘托得高涨。 在会议上,张天按照惯例做了收假收心讲话,主题主要有两个: 其一:新的一年,公司全员要卯足干劲,撸起袖子加油干,争取再创辉煌; 14年有教育组和医疗组的爆发,玉溪分公司在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销售业绩依然位居地州公司第一,而这年位居第二的则是红河分公司,这让张天有点意外,因为往年红河分公司都是垫底,今年居然破天荒般超越了曲靖和大理。 在会议上,张天道: “过去的辉煌与成就再怎么耀眼和夺目都是过去的,从这一刻起,我们又需要忘记过去,轻装上阵,怀有空杯思想,从去年的成就或者失落中走出,总结不足,披挂上阵。” “13年我们是地州第一,14年我们依然是地州第一,15年,我相信在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下,我坚信我们依然还能取得第一,为了这三连冠,为了这一伟大而宏远的目标,为了这份荣誉,我希望大家立足当下,展望未来,树立目标,坚定信心,然后义无反顾地去奋斗,还是那句话,【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奋斗到最后一刻,拼搏到无能为力......15年,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其二:依然强调团队作战的重要性。 “一个人的强不算强,整体的强才是真正的强,一双筷子容易折断,十双筷子却折不断,大家始终要遵循和认同公司的核心价值观,坚持客户第一,团队协作,突显我司的优点和战力。”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公司是【铁打的营盘】,而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公司的【兵】,我不敢保证永远和在座各位既是同事,又是朋友,但如果你不足够努力,那么我们就只能成为【朋友】,所有员工要珍惜目前的工作机会,力求向上,不被淘汰。” “大浪淘沙,方能显真才,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二八黄金定律】告诉我们,有且只有20%的人能够站在金字塔顶端,而80%的人只能成为底座,支撑起那20%的人,公司和我个人都希望各位朝着那20%奋勇前行。” 说完这两点,张天喝了口水,脸上的严肃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微笑,说道:“大家都知道去年年底,公司有三位老员工,准确来说是管理层离职,而今天,我们又迎来了两位新员工。” “第一位,白冰,公司财务总监,拥有研究生学历,持有中级会计师资格证和初级注册会计师资格证,是玉溪分公司目前为止,学历最高的,大家鼓掌欢迎。” 说完,众人鼓掌,不约而同看向了白冰所在的位置,只见她身穿黑色制服,头戴蓝色边框眼镜缓缓站起向众人问好,并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她有点腼腆,声音特别甜,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肤色相比柴宁不算白皙,但眼镜之下的一双杏目尤为吸引人的注意。 “第二位,原锐海科技的部门总监罗乾,在锐海七年,一直在销售部门,对公检法以及政企行业比较熟悉,也有较深的人脉资源,个人也在行业内大有名气,经考察,上报总公司后,拟任玉溪分公司销售副总,分管销售部,原公司销售副总马良拟任行政副总。” 张天话音落下,没有提前得知消息的众人都微微侧目,看向罗乾,罗乾个子不高,头发也渐渐显露‘绝顶聪明’的势头,但面相谦逊,眼神锐利,脸上写满着阅历和智慧。 而众人有些讶异的是,张天为何将原销售副总马良调整去分管行政? 要知道马良基本是前后一同和张天来玉溪分公司开疆拓土的,可谓最老的一批工臣,他为人低调,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仿佛随时在韬光养晦,他的销售能力虽然没有张天强,但也不弱。 不过看马良的神色,他似乎对张天这一安排挺满意。 公司被锐海科技挖走了杜海涛,张天又从锐海科技挖来了罗乾,可谓解气。 罗乾站起和众人打了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他的介绍有些意思,开场就用文言文:“承蒙张总和各位同仁之厚爱,甚感荣幸。于张总之领导下,吾必尽心竭力,偕同众同仁,共创新辉煌,不负所托。” 众人鼓掌欢迎后,张天喝了口水,继续道:“经考察和研究,现决定医疗部张佳华同志拟任政企部总监,试用期三个月。希望佳华向公司的各位前辈学习,尽快补足短板,接过大旗,扛起政企部的一片天。” 张佳华站起来和大家打了招呼,并说道:“感谢张总以及柴大大的厚爱与信任,我一定努力向各位前辈学习,尽快补足短板,不负公司所托,带领政企部创造佳绩。” 可以看得出,她应该是提前知晓了此消息,因此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和穿着相对正式的着装。 引入新人才,在年前,余长便有此猜测,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天居然将入行六年的张佳华提拔为政企部的总监。 这应该是柴宁推荐的结果,否则张天想动医疗部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至少私底下,张天也要给柴宁三分薄面。 再者,张佳华去做政企部总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佳华的个人能力在柴宁的引领下比较突出,对抗已经离职的黄视通,有很大的优势。 黄视通在公司那么多年,去到新公司后,公司原有的老客户一定会被带走一部分,至少一段时间内如此,而张佳华身上有很强的冲劲,闯劲以及不时冒出的【神之一手】刚好可以对付黄视通这种老成固化的对手。 会议结束后,张天和新任的副总罗乾,两个总监例行了谈话,随后将余长喊到了办公室。 余长微觉讶异,不知张天喊自己的目的,不过也并未多想,敲响了张天的门。 销售业绩又是地州第一,人马补齐,团队的战斗力将持续攀升,今天的他显得特别高兴,余长进入办公室,他就给余长散了一支烟,并将打火机主动递给他。 余长拒绝,掏出柴宁送的zeeo打火机点燃,却听张天笑道:“哟,小伙子不错,打火机挺时髦的。” 见张天开玩笑,余长也笑道:“怎么,张总喜欢,赶明儿我送张总一个。” 和柴宁一样,进公司两年,但他称呼张天,一直以‘张总’相称,而不是称呼‘老大’,不过张天对此并不介意。 “别,我的手中留不住东西,你今天送了我,明天我就不知遗落在哪个角落,白白糟践了好东西。” 两人一阵寒暄后,张天也点燃一支烟,道:“近两年,我观察和调查了一下,新媒体领域在逐渐升起并壮大,市场对专业音响、LED屏、摄像录像直播、专业灯光等需求逐步增大,这是一块市场空缺,我打算成立新的部门,这个部门就叫:新媒体部。”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张总说得不错,市场对这块的需求逐年增加,而专业做这块的企业,大多集中在昆明或者省外,地州公司中,拥有核心集成交付能力的公司目前尚未成熟。” 张天点头,对余长的回答挺满意,道:“不错,看来你有所了解。此外,这块领域因为刚刚掀起,产品利润可观,平均比之传统设备的利润点至少要在10%以上。”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见余长只是点头认同,张天问道。 余长微微一惊,难道张天是想将自己调到新媒体部吗? 不过,作为公司的一员,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作为一个一个销售员最基本的素养之一。 “我服从公司安排,没有异议。”余长口上如此说道,心中却想:柴宁应该早就知道此消息,为何不提前告知自己一声,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转而又想,柴宁的站位没有问题,她很好地平衡了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尽可能不将工作带入生活,也不让生活影响到工作。 还是一年多以前,张天找过余长谈话,就有成立新部门的想法,也就说那时的张天已经开始谋划此事,可见其全局观和眼光是何等的睿智和毒辣。 第九十六章 市场局面 从这点而言,不得不敬佩张天的全局观之长远,目光之睿智,嗅觉之灵敏,一年多以前便将此事放在心上,经过一年的沉淀和调查,最终决定成立新部门。 可见,张天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谋定后动。 只听他继续道:“我的想法是将你、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调往新媒体部,暂时由你任组长,带领队员,将这块的市场做起来。” 其他人余长并不意外,但对方琳也调往新媒体部,余长有些意外,张佳华刚调去了政企部,现在如果方琳也去了新媒体部,那柴宁岂不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医疗部加上柴宁一共七人,如果走了两人,那么意味着两人原来负责的市场将由别人补上。 医疗部对公司而言是大部,扛起了公司的业绩大旗,再者有柴宁这层关系,张天应该更重视医疗部才对。 市区和塔区的市场,柴宁可以照看一二,但方琳的市场如澄市和海市都不在市区,即使柴宁的精力再丰富,也兼顾不了这两地的市场,除非招人。 但招人,培训、培养需要时间和过程,这段时间极有可能出现真空期,让竞争对手趁虚而入。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将张佳华和方琳的市场打散后分配给另外的四人。 但这无形中增加了另外几人的工作压力,同时,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老客户的维系出了问题,对医疗部而言,情况不妙。 余长考虑的这些,张天不可能考虑不到,只听他继续道:“柴总监那边,我已经和她提前沟通过,她没有意见。” 既然柴宁没有意见,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柴宁答应张天,说明她有应对之策,既如此,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我服从安排,指哪打哪!我同意去新媒体部。” 接下来,刚升任销售副总的罗乾分别找了各个部门总监谈话,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并承诺自己初来乍到,一定配合好各个总监的工作。 接着,罗乾又找了李铭、薛斌、方琳、宋雨佳谈话,前面三人都表示没问题,服从公司安排,但宋雨佳却犹豫了。 后来她找到张天,说:自己想待在教育组,舍不得那些客户,希望张总能应允。 张天同意了宋雨佳的请求。 宋雨佳14年做得很不错,完成了一千多万的销售业绩,一举斩获公司的销冠和新人王称号。 或许也因尝到甜头,因此,才不愿离开教育组,试想一下,自己的工作刚刚取得了显目的成效,却在这时要将自己调离,换做谁,都应该不会乐意。 当然,作为销售,如果要成长,要进步,那么一定要想办法跳出舒适圈,去开荒,去触碰那些难啃的骨头,攻克难攻的堡垒。 李铭无所谓,他相信自己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而薛斌,前面两年都没有组织,他的工作一直是张天直接负责,现在找到了组织,也欣然答应。 至于方琳,她思考得并不深,相比于其他人,她有时考虑问题比较表面化,不过既然柴宁都同意了,她便答应去新媒体部。 接下来的两周,余长和张佳华对接,完成了鹅城、元城、平城的市场交接,将手中的客户,以及对应的客户信息都给了张佳华。 这些都是公司的资源,并不属于个人,余长不能,也没有必要将其捂在手中。有些人觉得,客户是自己跑出来的,这些客户理应属于个人,因为如果交出了客户资源,销售总监掌握了客户信息,那么随时可找人取代你的位置。 这样想,其实也并不错,但是如果你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够被别人轻而易举取代,那只能说明你的价值,还不足引起公司的重视,这是你个人的问题。 张天在会议上宣布新媒体部正式成立,余长任组长,对,是组长,并不是总监。新媒体部刚成立,谁也无法预测新媒体的几人能够将其带到何种高度,并且初成立,处于孵化阶段,后面是怎样的结果和情况尚且未知,因此仅以组长命名比较合适。 当然,从余长个人角度而言,他自认为还没有担任总监的实力和资历,因此,以组长命名,带领大家一起开拓新市场,比较符合。 宋雨佳发了短信告知余长,说了些抱歉之类的话,余长一笑应答,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并未因宋雨佳拒绝来新媒体部而对她有异样眼光。 方琳离开医疗部后,柴宁暂时接过了原本张佳华的市场,并将方琳的市场分发给了剩余的四人,而相比于往年,她也变得忙碌起来。 新媒体部成立后,就意味着市场的重新划分,余长自告奋勇,说:“我来公司两年,一直负责元城、鹅城、平城的市场,因此我自告奋勇,也暂时负责这三地吧。” 李铭一听,眉头微动,道:“肠子,这样划分,你会不会太吃亏,要知道,这三地加起来,也可能不如其他地区的一两个县市。” 对于胖子李铭依然称呼自己“肠子”,余长并不介意,解释道:“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吃什么亏呀。” “行吧,那我没意见。” 经过余长的划分,将澄市和海市划分给了方琳,因为在医疗部,她原本就负责这两地,因此业务领域虽变了,但市场主体没变。 而将华宁和江区划分给了李铭,将塔区和易门划分给了薛斌。几人对这个市场划分都没有意见,便就此定下来。 定下后,余长第一次组织召开了部门会议,在会议上他说:“新媒体部正式成立,我们是第一批成员,是开疆拓土,跳出舒适圈的第一批人,我们要做好榜样,同时做出成绩,不负公司所托,我暂时任组长,就先听听大家对这块领域的想法。” 胖子李铭最先道:“我原先负责公检法,在智慧法庭、智慧司法、智慧执法等项目中,或多或少接触过诸如LED彩屏、音响系统等,对这块领域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只是我现在不明白一点,我们的市场主体是什么?我们针对哪些行业,涉及哪些领域?” 余长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李铭的疑惑,但并未直接解答,而是看向方琳,道:“方琳,你也说说。” 方琳道:“胖子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此外,打个比方,如果我负责的区域刚好有客户需要采购LED彩屏,但如果按照行业划分,这个客户又属于教育组,那么这个业绩如何划分,项目如何配合?” “嗯。”余长点点头,道:“这些问题,待会儿我都会为大家解答,现在先听听薛斌的看法。” 薛斌向来话少,但他看问题的角度往往和一般人不同,只听他道:“对我而言,业绩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公司的业绩。” 方琳插话道:“那是你不缺钱,我们就不行,我可是对金钱充满着强烈的饥饿感呀!” 薛斌只是笑笑,接着道:“就如李铭说的一样,市场主体还是需要划分清楚,否则容易乱,也抓不住重点,这对工作的开展不是好事。此外,我们的定位,方向,目标也应该有清晰的规划,否则无从下手。” 余长看了几人一眼,合上笔记本道:“刚才你们说的疑问,同样是我的疑问,在开会之前,我和张总以及分管销售部的罗总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沟通,达成一些意见。” “第一,市场有重合,业务也会有重合,刚才方琳所说,如果涉及负责片区和业务重合,那么当然是相互配合,先拿下项目,至于项目拿下后,业绩如何划分,张总和罗总是这样说的:项目提成划分给个人,谁先跟的项目,就是谁的,但总业绩需要划分到新媒体部。” “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比如李铭负责华宁的某家学校要采购一块LED彩屏和一套音响系统,而李铭又属于教育组,这时作为新媒体部的方琳配合李铭共同完成了这个项目,那么这个项目的提成依然按照新媒体部的标准算给李铭,但这个项目的业绩就得划分给方琳,准确来说,是划分给新媒体部。” 新媒体部是新成立的部门,张总和罗总都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从项目业绩划分就可看出。 李铭道:“那方琳的提成呢?毕竟在这个项目中,她也配合了,也出了力。” 这应该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毕竟作为销售,谁不关心自己的钱。 余长道:“我知道大家都关心钱,我也关心,不过新媒体部刚刚成立,张总说先观察几个月再确定提成方式,大家都知道张总的为人,只要大家努力,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余长说的是实话,几人都感同身受,纷纷点头。 “至于市场主体划分,涉及行业,领域等,新媒体部将是所有部门中最广的,从政府单位,企事业单位,到各行民营企业都会有相应的需求。” “只不过我们还是得以着政企,企事业单位为主,民营企业等为辅。” 方琳道:“政企行业和政企部市场重合,教育行业和教育部重合,这样,我们的市场主体变小了。” “嗯。”余长点头表示认同,道:“但公司之前并未涉及或少有涉及的领域,我们刚好可以补缺。比如当地的电视台,融媒体中心,旅游局,宣传部,广电局等。” 第九十七章 搅局 接下来的两周,李铭,薛斌,方琳几人都去做市场调研去了,而余长交接元、鹅,平三地市场后,又与唐小清去了一趟塔区教育局。 陈海斌的态度相比上次似乎冷淡了很多,唐小清和他的对话,他回复最多的是“嗯,哦,好”之类的词,【并且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双手交叉,一副慵懒的模样】,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是心理排斥和不耐烦的表现。 余长知道,这是因为陈海斌被竞争对手做工作,甚至搞定了,达成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利益共同关系。 而事实确实如此,在后来的专家小组讨论会上,他有意倾向慕正可公司盛鑫科技代理的产品,并让专家小组讨论一下,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意图。 而关于第一轮测试入围的产品带有专家小组签字的名单在年前已经送到了局长曾庆阳手中。 但曾庆阳迟迟未动,期间陈海斌向他汇报工作时,问道:“局长,第一轮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你看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下一步工作自然是从入围的厂家中选取每个系列对应的产品,这是最为关键的环节。 曾庆阳道:“塔区区委区政府目前正在和资方谈,我估计快了,等那边有消息,就着手下一步工作。关于产品选型测试的结果,我已经和区长汇报过了。” 局长只说汇报过了,却不提汇报的结果,陈海斌不好直接问局长,至少要讲政治,心里虽然着急,却也只能干等。 而慕正可一直没有闲着,他通过自己和公司的关系,期间向曾庆阳示好的同时也暗中施压,当然施压的还包括其他竞争对手,但这些压力都被曾庆阳扛住了。 这些信息是第二次张天和曾庆阳密谈的时候,曾庆阳透露的。 曾庆阳说:“大天,需要抓紧速度了,否则迟则生变。” 张天说:“二把手不急,我们急也没用。再说现在最急的应该是一把手。这可是他在塔区的最后一个项目啊,年底就换届了,何去何从,他比谁都着急。” “天润资本到底怎么说,他们不是一把手的人吗?上次常委会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怎么还谈不拢?” 至于为何还没谈拢,张天也不知道,不过张天认为天润资本和一把手的关系也还没有到同盟阶段,或者天润资本也在博弈,那就是对于一把手向书记能否更进一步,还不甚了然,因此以时间换空间,尽可能拖延。 一周后,财政局的局长毛宝昌传出一个消息,该项目决定不招标,采用资方报价加造价核定的方式。 造价核定,就是委托造价公司对该项目的各系列产品进行核价,看是否超过正常的市场价格。 其实,造价核定就是走个过场,无非就是将该项目的程序从采购环节,法律层面合理化和规范化。 得知这一消息后,慕正可做出了一件事,他让第一轮测试淘汰,或者直接未能进入测试的有些厂家打电话给财政局和教育局。 这就是所谓的搅局,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搅混乱,想以此来浑水摸鱼。 说实话,从策略的角度而言,当发现自己落后竞争对手时进行搅局,将水搅浑,浑水摸鱼,是正确的,但是他用错了对象。 财政局的毛宝昌和教育局的曾庆阳都扛住了压力,并且经曾庆阳之手,张天得知了慕正可的一系列操作,张天暂时选择隐身,变成了那黑暗中制高点的捕猎者。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慕正可可以轻易击败余长,张天可以击败他,说明余长和张天的段位犹如天壤之别,要走的路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可以明确一点,张天和曾庆阳已经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天领先现在所有的竞争对手,因此他站在前面,手握一把刀,借刀杀人,第一轮产品测试就是他的牛刀初试。 余长开始有点明白张天的布局了,他通过政治利益交换的方式,将曾庆阳拉到了自己的阵营,并且在这期间,他很好的把控了一些政治层面的东西,避免曾庆阳倒戈。 至于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利益交换,目前的余长暂时未知,只能等时间给予答案。 见浑水摸鱼的策略没有效果,慕正可又采取了其他方式,游说专家评委,给电教主任陈海斌施压。 陈海斌也是头大,和局长汇报,得到的结果让他不要着急,让他觉得一把利刃戳到了韧性和弹性极好的棉花之上,没有丝毫效果。 而得知了局长曾庆阳的意图,分管电教的副局长杨晓洲选择韬光养晦,找他做工作,游说的人,他一律推给了电教。 这就让陈海斌愈发郁闷,有力无处使,只能干着急并且还得疲于应付各种厂家。 不过虽然没有陈海斌的支持,但电教副主任,技术出生的历小波以及一波评委至少是支持道玄科技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支持唐小清的。 这样的处境又过了两周,这两周中,余长跑了一趟元、平、鹅,并拜访了原有的老客户,掌握了一些信息,联络到一些人后,他找到了当地的广电局。 广电局分管着当地的电视台、广播台、文化中心、融媒体中心等,因此由上而下,从这里寻找市场的突破口,就是他接下里要做的工作。 他的拜访以传递思想为主,将LED屏加音响的宣传方式,作为广电局未来五年对外宣传的方式和手段,同时强调,这是未来几年的趋势。 而此时的小视频已经逐渐掀起,诸如某音,某手等作为最早的一批小视频平台,已经吸引了不少流量。 张天犀利地捕捉到了这块市场的前景将是未来十年的趋势,而作为传统信息科技起家的道玄科技,朝这块领域布局,渗透,联动起各行各业,因此便有了新媒体部。 平城广电局分管的副局长是一名女性,叫黄玉英,年龄已经过了四十岁,人到中年,微微有点发福,但对新东西,新事物很感兴趣。 当余长拜访她,并向她宣传LED屏加音响作为对外宣传的手段,有着很大的前景时,她来了兴趣,问道:“这种宣传方式造价会不会太高,专业性强不强,普通人能不能操作?” 余长并未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随身拿出了厂家给的案例图和视频,道:“局长,你看,这是案例视频,LED屏可以作为单位的脸面,传播和展现单位的硕果,文化,成绩,当然,国家的政策,制度,思想等也可在上面直观显示。” “这种传播方式的覆盖面很广,也很大,是未来至少五年的趋势。至于造价,相比于它的效果和作用,一块屏的造价不算什么,再者它的操作性很简单,只要会用电脑,就会使用这套设备。” “并且,除此之外,在单位的报告厅,也同样可以做一块,用于颁奖、会议、晚会等等,将起到很好的效果。” 余长可以明显看出,黄玉英听到这里时有些心动了,她接着问道:“那你刚才提到的融媒体和小视频的结合又是什么?” 余长道:“现在的平城融媒体中心,以前应该叫平城电视台,主要业务包括电视台和电视广播电台。但说实话,随着现在智能手机的掀起,网上小视频的逐步渗透,这种传统的传播方式已经慢慢退出历史舞台,受众群体变得越来越少。” “而如果采取融媒体和网上小视频平台联动结合的方式,成立官方宣传号,将平城的一些东西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播出去,是否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受众群体也将增大。” 黄玉英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这样吧,你稍等一下,我将负责融媒体相关的负责人喊来,一起聊聊。” 抓起手边的电话,她打了几个电话后道:“稍等一下,他们马上过来。” 余长点头,接着又道:“因此,拥有相应的设备可以和小视频平台连接联动,再培养专业的人才,那么咱们平城广电局是否会走在整个玉溪前面?” 五分钟后,负责融媒体设备、外口宣传、渠道扩散等几个负责人都来了,余长又将刚才对黄玉英说的话再次阐述了一遍。 几人都纷纷点头,其中一人说道:“我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奈何局里经费有限,咱们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融媒体中心这几年都是自负盈亏,随着新的宣传方式的掀起,老的传播方式,比如收音台,电视台,广播台每年的广告投放一年比一年少,这几年都处于亏本状态,如果不是财政补助,根本没办法运营了。” 黄玉英听得很认真,听后,他总结道:“大家先讨论和现在的小视频平台合作,成立官方号,作为网上传播和宣传的手段和方式是否可行?至于钱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如果大家觉得这种方式不错,挺新颖,有创意,有价值,那么我去要钱,即使不能一次性到位,我们也逐步将其纳入建设行列,逐渐完成。” 听了黄玉英的承诺,来的几人都比较激动,其中一人道:“小视频是未来几年的趋势,这一点我敢肯定,并且通过小视频衍生出的产品,诸如直播卖货等,虽然目前暂时不被大众接受,但未来几年一定会成为趋势。” “嗯,说得对。如果平城广电局走在前面,那么从大的方面而言,将是一个样板,直接影响和推动着玉溪各县区的在这块的投入和发展。” 当天的谈话非常愉快,除了融媒体中心之外,余长又不耐其烦地阐述了关于LED屏、音响系统、灯光系统外加专业的摄像设备等,并说:“我司在玉溪分公司已经搭建了相应的样板间,我诚邀给位到我公司考察。” 张天对新媒体部工作的支持力度确实很大,当初余长提出搭建样板间的时候,张天丝毫不犹豫就决定了,安排人装修,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样板间的装修和搭建,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闻言,黄玉英有些激动道:“既然你们公司已经有样板间,那就太好了,这事我和局里请示汇报一下后给你答复。” 第九十八章 原来如此 这件事没有任何阻力就定了下来,局长廖启明支持黄玉英的工作,让她带队上去考察,并强调要好好学习,将硕果带回来。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余长告知了销售副总罗乾,罗乾很重视,协调后安排了公司的商务车下去接了几人上来。 带队的是副局长黄玉英以及分管融媒体中心主任陈潇,来到公司后,罗乾亲自接待,余长陪同,产品部的王欣怡负责全面讲解,技术部的张庆负责技术答疑。 公司的样板间,LED彩屏采用的是艾比森的P3.5间距的屏体,不管从色彩、亮度、饱和度、分辨率、流畅度等各方面都非常不错,仿佛置身于大型电影院中,着实惊讶了来的众人,让他们忍不住纷纷拿出手机进行拍照。 而音响设备使用的是JBL和BOSS的组合,线阵音响、低音、台唇音响、返听用的是JBL,全频、专业、高音音响用的是BOSS,调音台用的是24路的雅马哈,降噪用的是国产天眼视通,这种组合效果非常之好。音响一起,伴随着LED屏呈现的效果,让这次考察的众人都纷纷惊叹,沉浸在时而炸裂,时而绵柔,时而又如涓涓流水的音响氛围之中,一时间有些激动和震撼。 接下来众人又参观了专业的直播,录播,摄像设备,同样眼前一亮,心中隐隐期待。 样板参观结束后,黄玉英道:“余经理,等下周你抽时间下来一趟,给我们广电总局做个方案预算和规划,这件事你就和陈潇对接。” 余长心中欣喜,连忙承诺下来。 当晚,罗乾安排了酒宴,并陪同,这天是周五,明天不上班,大家都放得开,在酒局上,这位销售副总展现了他的控场能力和酒量,大家都喝得很开心,酒局的效果非常好。 酒局结束后,公司给几人安排了星级酒店:玉喜大酒店,余长全程陪同,直至将黄玉英送回房间。 第二天,公司安排了车辆,余长陪同几人在玉溪游玩了一圈,走的时候,又是公司商务车送,在商务车上,余长准备了玉溪的特产和一些礼品,每个人都有份。 黄玉英本不想接受,但考虑到那么多人一起同来,挺辛苦,空手回去她没有什么意见,但别人或许会有想法,便欣然笑纳了。 第二周,余长和工程部的李军一同出差平城,测量了从广电局到融媒体中心的报告厅,演播厅,户外等。 测量结束后,李军回了公司,并告知余长,三天左右就可以出一个全面可行的方案。 余长道:“嗯,我们需要考虑长远一些,针对融媒体中心,要考虑后期与网络小视频平台的对接。” 李军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接下来,余长又以同样的宣传方式跑了鹅城和元城,在鹅城一切顺利,相关的领导和负责人对这种方式都比较感兴趣,但在元城,余长遭遇了阻力。 其中一个观点是这样的,网络小视频平台只是昙花一现,玩的是资本运作,掀不起太大的波澜,时间也长久不了。坚持元城的融媒体中心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尽快从目前的困局中走出来。 余长心中暗骂白痴,不过却也并未去反驳对方的话。 他知道,新事物,新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快速接受和认可的,从上到下都需要这个过程,而这个过程有时又只能通过时间去慢慢沉淀。 三天后方案出来,余长带着李军再次去了平城广电局,找到了黄玉英,这次下来余长专门带了一个红谷的卡包,想着待会儿谈完,送给黄玉英。 黄玉英对两人都很客气,亲自给两人倒了茶水,说道:“效率真高,几天的时间,方案就出来了?” 当然,经过带队考察,黄玉英也认识和认可了道玄科技的实力。 余长点点头,打起了官腔道:“领导交代的任务和工作,我们哪敢怠慢。方案一出来了,我们就想第一时间向领导您汇报一下。” 黄玉英道:“行,不过我今天早上还有个会议,因此时间需要控制在四十分钟以内。” 说完这句话,她又打电话喊来相关的负责人,不过陈潇在外办事,未能参与。 来的几人原本就支持这个事情,又有考察样板间,酒宴,以及离开时的小礼品,几人对余长的态度都挺好,在征求了黄玉英是否可以在办公室抽烟后,主动给余长散了烟。 主要的汇报工作由李军来做,余长作为补充,仅从销售层面给予回答,几人都听得认真,其中提出很多疑问,李军皆从专业的角度详细回答。 方案讲解的过程,效果非常之好。 这个方案涉及平城广电局报告厅和户外门头一块彩屏和一套音响,融媒体中心与网络视频平台连接的服务器和防火墙,以及一套完整的摄像、直播、录播设备。 考虑的广电局的经费,余长特意将三块方案分开报:LED屏和音响部分的造价是97万元,涉及融媒体中心与视频平台对接的数据安全的服务器和防火墙是35万元,摄像机、录像机、摄像头等全系产品是46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黄玉英脸色微微一动,道:“嗯,价格倒是不贵。如果是这样,分两期来做这个项目,应该没有问题。大家讨论一下,拿出一个文字性方案,届时我找局长汇报此事。” 在这样的氛围下,这个方案讲解圆满结束,但目前广电局没有钱,需要去化缘才能运作此项目,因此此项目暂时动不了。 转眼,时间来到15年的三月中旬,而塔区的区委区政府也最终定下了资本方——天润资本。最终资本方是天润资本超乎了一些人的意料之外,其中就包括余长。 在他的分析和判断里面,张天引入亚伦资本,为的就是连同汇鑫资本打压天宇资本,从而乱中取胜,可是他有点想当然了。 也一直到现在,余长才终于明白了张天的布局。 一开始,张天就强调过,这个项目从政治站位的角度,程区长会将这个项目让给向书记。 但是如何让,是一个问题,是一个政治利益问题。 如果直接放弃争夺,将政绩让给一把手,那么作为一把手的向书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是自己争取的结果,不会念程区长的情,但是如果引入新的资本,也就是【亚伦资本】,并让亚伦资本开出一个诱惑力极强的条件,以此给向书记施压,并在常委会上表示支持向书记。 那么这份人情就变得水到渠成了,向书记也会感激程区长,这就是政治利益的交换问题。 而接下来,向书记和天润资本谈判,最终的条件虽然没有亚伦好,但是差距也在缩小,从塔区人民的利益而言,这是好事,是程区长希望看到的。 至于天润和亚伦的条件差距不是很大的情况,只要常委会上程区长优先表示支持,那么其他常委也不会反对,毕竟一二把手都同意了,再反对,只会自讨没趣,也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 而这个过程中,程区长放弃了汇鑫资本,和张天谈后引入亚伦资本,委实是一招妙棋,很好地化解矛盾之后,又起到了政治上应有的效果,可谓一箭双雕。 资本方确定是天润资本后,具体的工作,涉及交付和运维,向书记便不再过问,交给了政府,也就是程区长,这也体现了投桃报李的政治微妙。 向书记想要的政绩已经拿到,心满意足,而交付和具体实施毕竟是政府的职责,他不便干预,不能越界,因此接下来就是程区长的工作。 接下来,程区长将财政局局长毛宝昌、教育局局长曾庆阳喊到办公室,部署了下一步工作。 第一、尽快确定产品选型,并和资方天润资本洽谈; 第二、将交付和运维掌握在信得过的人手中; 第三、这项工作必须在四月清明节前完成。 两人都心领神会,按照区长部署,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而到这时,余长才终于明白了张天的全局观是什么。 张天要的不仅仅是将自己代理的产品推入其中,而是想要将交付、运维服务一并拿过来,一锅端,彻底稳固塔区教育系统的市场。 因此,在全面分析了塔区的区委政府现状和未来的政治的政治格局后,他选择了站队,站到了程区长的阵营中,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玉溪市委的关系,给予了程区长应有的承诺。 程区长心领神会,和张天面谈后,引入了‘枪手’——亚伦资本,连同汇鑫资本给向书记施压,最后又表示支持书记,向书记投桃报李,将具体的工作交给了区政府,这样一来,作为这个项目的操盘手,区政府自然将道玄科技推荐给资本方,让张天直接和对方对话。 这也解释了当初为何张天从不和资本方接触,一直到现在,一切浮出水面才接触的原因。 高手就是高手,余长由衷佩服,同时通过这个操作,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当晚,张天组局,参与的有天润资本的蒋总等三人,财政局毛宝昌,以及分管国资科的牛副局长,教育局有曾庆阳,分管电教的杨晓洲,公司之人,张天考虑后,带了余长、唐小清。 此外,区长秘书张吉祥也参与了酒局,他的参与,代表的是区长,表明的是一个立场,一种态度,资方的人都是人精,自然心领神会,明白其中韵味。 酒局上的谈话非常融洽和和谐,张天的控场能力很高,几乎做到了面面俱到,大家都很开心。 项目到这里,基本就算定型了。 接下来曾庆阳开了局党委会,在党委会上,他先传达了区委区政府的决议,同时也表扬了这段时间为产品选型工作做出努力的电教室和专家小组成员。 要求分管的副局长杨晓洲做好把关工作,将产品选型尽快定下来。 本以为此事一切顺利,到现在已经是筷子上的肉了,但在接下来的产品选型,又出现了纰漏。 第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在党委会上,曾庆阳道:“晓洲同志,这个项目你具体去抓一抓,尽快确定产品。” 杨晓洲应承下来后,找到陈海斌传达了局长的意思,接着,陈海斌召集电教室人员和专家小组成员开会,经过会议讨论确定了以下产品: 触控一体机选择【鸿合】,电脑PC选择【戴尔】,精品录播系统选择【翰博尔】,阅卷系统选择【七田阳光】,广播系统选择【湖山】,计算机机房选择【锐捷】。 这个结果出来后杨晓洲首先傻眼了,心中愤怒,但不能爆发,局长已经交代得很清楚,自己也向陈海斌暗示得很清楚,但最后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杨晓洲按捺住自己的怒火,道:“陈主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陈海斌一脸淡然,道:“专家小组毕竟有11人,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也左右不了最后结果呀!” 杨晓洲很气愤,但看着会议结果上,大家的签字,他也不能说什么,接着他将会议结果拿给曾庆阳看了后,曾庆阳也傻眼了,将决议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这个陈海斌,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一结果,杨晓洲也很意外和愤怒,局长的意图在那晚参与张天组织的酒局时,他已经心领神会,并且也暗示了陈海斌,但是出现这样的结果,让他始料未及。 杨晓洲想,曾庆阳此时的愤怒,针对的可能不止陈海斌一人,同样还包括自己,是自己办事不力才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和局面。 此外,暗示陈海斌的何止杨晓洲一人,通过办公室主任,曾庆阳也暗示了陈海斌,但结果居然没有一家是道玄科技代理的产品,这让曾庆阳如何不怒。 曾庆阳并未公布这个会议结果,但专家小组成员已经将结果传达给了厂家之人,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在结果出来后,有些专家评委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彻底扭转了局面。会议结果出来三天后,纪委工作人员找到了曾庆阳,说道:“我们收到举报,贵单位电教室主任陈海斌私下与供应商,厂家接触,存在权钱交易的可能,我们今天是来找他谈话的。” 曾庆阳心中一喜,嘴上却说道:“不可能吧?海斌同志当电教室主任已经十年时间,一直兢兢业业,在业内,教育系统的口碑一直不错,尤其在学校端,更是美誉不断,他怎么可能存在权钱交易呢?不过,作为局长,我是支持纪委工作的,局里以我为代表,会全力配合纪委的工作。” 陈海斌被纪委问话,带去了专门的房间,这一消息在教育系统不胫而走,短短几天便传得沸沸扬扬。 而曾庆阳以陈海斌无论是否有问题,但都不适合再继续主持电教的工作为由,将财基科的李珣调到了电教,暂代主任职务,主持全面工作。 余长一直到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使用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告发了陈海斌,但效果却出奇的好,也彻底扭转了局面。 陈海斌被纪委谈话,让专家小组成员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原先还一脸喜悦和得意,现在一个个脸黑得比猪肝还难看。 李珣过去主持工作,开会的时候便道:“陈主任被纪委带去谈话,不管是否存在问题,但之前的产品选型会议结果只能作废,现在我们需要重新评定,希望大家认真负责,对全区的老师和孩子们负责。” 众人噤若寒蝉,原先冒头的几人,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这时作为技术出身的历小波道:“对产品负责就是对全区的孩子负责,我们要秉持初心,选择最适合塔区教育的产品。” 李珣点点头,道:“嗯,既然小波已经说到这里,那么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吧,你们是专业人士,我是门外汉......但我临危受命,要对大家负责,同时也对局长负责。” 来之前,李珣已经深刻理解了局长的意思,此话也间接表明他的立场。 李珣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懂,原本有着自己小九九的专家评委也只能无奈放下自己的私心,认真评估,合理发表建议。 经过会议讨论,最终将产品选型定了下来,触控一体机选择的是【希沃】,电脑PC选择的是【联想】,阅卷系统没变,依然是【七田阳光】,精品录播系统选择了【奥威亚】,广播系统选择了【ITC】,计算机机房选择了【升腾】。 这个结果出来后,原先被选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厂家之人顿时傻眼,同时向教育局提出了抗议,但李珣拿着会议结果和签字,强硬回复,顶住了压力。 此事经历了两周的时间,厂家之人觉得再继续抗议下去,只会是浪费时间,同时还会彻底得罪塔区教育系统甚至玉溪教育系统,因此最终选择了退出。 得知会议的结果,曾庆阳面色不变,心中却早已欣喜,道:“既然是大家会议的结果,那么我作为局长肯定支持,也必须支持。在微信公众号和局官网发布这一消息吧!” 产品选型的事情经历了诸多风波,最终定了下来,慕正可自知无力回天,便也退出。 这一战,他输得彻底,败得彻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却输给了张天。 而至于慕正可如此干脆退出的主要原因,或许和陈海斌被带去问话有着很大的关系。 陈海斌被问话,但事实上,并未有何问题,即使存在权钱交易,也还在酝酿之中,并未真正达成。不过,他还是被吓得不轻,从纪委出来后,请了半个月的假,之后主动提出调离教育局,去了老干局养老。 余长感叹,这招釜底抽薪之计确实高明,不管是谁告发了陈海斌,但以此,瞬间扭转战局,可谓道玄科技和对应的厂家都愿意看到的结果。 虽然选定的产品中,不全是道玄代理的产品,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大家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接下来,张天和资方天润的蒋总进行了两次洽谈,最终确定,交付实施7%个点,也就是350万元,而运维管理四年,每年50万元,共200万元,两项合计就是550万元。 而此时余长终于明白了张天的全局观,以及那作为领导者锐利的目光。 他一开始就是这样谋划的,将项目的实施交付拿到公司,为的是工程部的全体同志,让他们有活可干,有更多的钱可拿;而运维管理则是为了技术部;至于产品,为的就是产品部了。 得知此次项目选定的大部分是公司代理的产品,黎思言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天请了公司所有员工吃饭,花了将近5000元,但她丝毫不觉得肉疼。 毕竟,此次项目落地后,从此项目中,她和部门成员,都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收入。 张天从一开始,就站在了该项目的制高点,成为顶级的捕猎者。而期间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情,此时看来都有很大的用意。 找财政局牛副局长,为的是此项目的采购程序的合理化和规范化;找张吉祥为的是约见程区长,并达成共同约定。 而余长想,如果没有和程区长达成某种约定,可能后面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张天极有可能另辟蹊径,重新制定策略。 而得知了程区长的想法,曾庆阳自然支持,毕竟接下来的换届可是涉及自己的政治前途,他也只能站位,那么根据塔区的政治生态环境和未来趋势,选择站在程区长这边是最佳选择。 而期间,张天联络了玉溪市委的领导,并陪对方去钓鱼,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程区长在后面的换届中铺路,至于张天能干预和做到何种程度,这些都是秘密了,张天不会拿出来分享,只能自己去猜测。 接下来的工作一切顺利,入选的厂家纷纷和天润资本谈话,最终确定了产品金额。产品金额出来后,资方将整体报价交给了财政局,财政局牛副局长委托造价公司,对这份报价进行了核准,形成书面报告。 报告公示七天,无异议后,天润资本和塔区教育局签订了项目合同,合同金额包含四年的利息在内一共5325万元。 四月中旬的时候,道玄和天润资本签订了施工交付合同、产品运费服务合同。 接下来便是厂家准备产品,在六月初的时候全系列发货,在七月初的时候,道玄科技安排施工队进场实施,安排了六个施工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此项目的交付工作。 九月下旬国庆节来临前,试运行一个半月没有问题,厂家顺利收到了天润资本的款项,公司也收到了厂家给予的返点以及施工交付的350万元,以及第一年运维服务的费用50万元。 「这个项目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五万字,终于讲完。其实在现实中,这个项目远比作者阐述的更复杂,但为了规避有些东西和利害关系,只能从简了,总体而言,应该不影响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来自王欣怡的反常 我们将时间回到三月中旬。 新媒体部确立后,最先出成绩的是薛斌。 他负责的塔区市场的宣传委,找他买了一部佳能相机,一部索尼摄像机,部分直播设备以及相应的配件。 这些都是专业性比较高的设备,市场价不低,薛斌这几样设备就卖了将近50万元。 其中专业的佳能相机,带四组镜头加机身的价格到了16万元,摄像机的价格到了14万元,专业直播设备的价格到了10万元,加上对应的专业配件,总项目接近50万元。 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消息,同时也振奋了新媒体部的士气。 李铭调侃道:“薛斌,你真是天才,不显山不漏水,就做了一个项目,真他娘的厉害。” 薛斌相对内向,但为人沉稳却不失大气,考虑问题或许这两年深受张天影响,很多时候的观点都很犀利,很深入。 薛斌淡笑回应:“都是运气好,不过这种设备的利润都做得不高。50万的项目,利润才有10万元。” 余长笑道,发了一支烟道:“这种类型的产品就是这样,市场价格越来越透明化,10万的利润已经是20%的毛利了,你就知足吧。” 薛斌出单,大家都很高兴,余长提议吃饭庆祝一下,薛斌欣然答应请客,去吃重庆火锅。 四月份的有一天,产品部的王欣怡突然发信息给余长,说:“余长,晚上有空么?” 余长来公司两年多,产品部接触最多的就是黎思言和范海,而王欣怡,虽然彼此认识,但交际较少,甚至除了当初产品知识培训时,都没讲过几次话,余长不知她为何如此问。 不过,今晚余长答应了柴宁,下班后去打网球,他可不想失约,便道:“晚上约了朋友一起打球,怎么了?” 王欣怡回复了一个‘哦’字便没有下文,余长又道:“什么事,你说吧!” 这条信息发过去后,余长可以看到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但过了几分钟,王欣怡仅仅发来几个字:“也没什么事,你有事就算了。” 过了两周左右,一个周五的下午,王欣怡又发了条信息来:“余长,今晚还约朋友打球不?” 当天的余长并没有什么安排,但按照惯例,下班后,他会去买菜,然后去到柴宁家给她做饭,吃完饭两人可能一起看一部电影,也会一起去散步...... 王欣怡已经邀约了余长两次,余长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事和自己说,虽然两人之前的交集并不多,但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如果需要帮忙,余长也会欣然伸出援助之手。 想了想便道:“晚上暂时没有安排,怎么了?” 王欣怡道:“如果没有什么安排,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看到这条消息,余长心中疑惑,第一感觉就是王欣怡确实有事需要自己帮忙,否则直接在说便是,没有必要请自己吃饭。 但是吃饭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柴宁误会他和其他女孩之间有什么,当然,他也相信不会有什么,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敢轻易触碰这条线。 便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不用客气,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如果在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力而为。” 王欣怡似乎鼓起勇气说道:“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定了飞海餐厅,一起吧,届时再说。” 余长:“……” 想了想,还是不能拒绝人家的请求,便先发了条消息给柴宁:“产品部王欣怡晚上邀请我一起吃饭,我感觉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本想拒绝,但她说在电话中不好说。” “那你就答应她呗!”柴宁回复道。 余长一笑道:“我和其他女孩子单独相处,你就不吃醋?” 柴宁回应了一个打屁屁的表情,随后道:“如果什么醋都吃,那岂不是要酸死?” “那我答应她了啊?” “嗯。” 余长并未第一时间给王欣怡回信息,想了想还是给柴宁发道:“晚上我过来。” “你想得美。” “我有钥匙。” “我从里面反锁。” 余长:“……” 自从海南回来后,两人的关系再次得到了升华,柴宁将自己的初吻给了余长,并和他同枕共眠后,依然不改娇羞的常态。 而余长的胆子却因为已经得逞一些东西,变得胆大了起来。 每临周末,下班后都会去买菜,然后带到柴宁家为她做饭……最后不管柴宁是否同意,又会死皮赖脸地在她家留宿。 留宿也就算了,他已经不睡沙发,而是死皮赖脸地钻进了柴宁的被子。 也是那次,余长深深感受到了柴宁床铺的舒适,被子的舒服以及那带着柴宁体香的枕头的软绵。 不过,柴宁一直牢牢守护着自己的防线,不让余长更进一步。 而余长想要作祟时,柴宁都会假装生气,余长便不敢再进一步,当然亲亲嘴,摸摸小手是常态,至于柴宁睡着后,余长做了些什么,只有他知道了。 …… 最后余长答应了王欣怡的邀约,下班后回宿舍换了身干净的休闲服打车来到约定的餐厅时,王欣怡已经等候在那里。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七分裙,特意打扮了一番,将发鬓梳理到后面耳根处,仿佛电视剧的女主相亲的模样,而她的嘴唇樱红,明显上了唇彩。 见到余长到来,她连忙微笑起身,露出一排皓齿道:“余长,你来啦!” 余长应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王欣怡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先喝杯水。” 余长抬起喝了一口,道:“其实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大家在一起共事,能帮的我一定帮。” 王欣怡嘻嘻一笑,点了点头,道:“嗯。想吃什么?” 余长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吃餐饭到不起哪里,便道:“我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王欣怡点了三菜一汤,趁着未上菜的间隙,他好生打量了一番王欣怡。 发现她的妆容应该特意化的,但余长有些郁闷,往常的她上班虽然也化妆,但从未化得那么精致,为了和自己吃饭,有必要化那么精致的妆容吗? 王欣怡的肤色也挺白,两只胳膊露在外面,仿佛雪藕一般洁白,但个子不算高,应该是刚刚过了一米六,比余长早一年多来公司,当初余长等人产品知识培训时,她讲教育口的产品偏多,也是那时余长和王欣怡交流得较多,当然,全部是关于工作的。 因为她负责教育口产品,而余长来公司两年一直在政企部,因此和范海对接的比较多,和她几乎没有太多交集,无非就是平常的公司聚会和集体活动。 如果要说余长对王欣怡印象最深的,那应该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普通话又很标准,像播音员,甚至比一些地方电视台播音员的声音都标准。 而此时坐在余长对面的王欣怡,感觉看他的目光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余长也说不清楚。 感觉有些尴尬,余长将目光撇向了四周,发现这个餐厅的生意挺好,偌大的空间的桌椅上,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可能是临近周末的原因,有很多人都是男女结对。 这一发现,让原本就有些尴尬的余长愈发坐立不安,心中不禁暗自揣测王欣怡邀请自己来这种地方吃饭的真正目的。 王欣怡道:“想喝点什么?果汁,亦或者喝点红酒?” 余长微微一愕,心道,如果让柴宁知道自己和其他女孩单独在一起喝红酒,那还得了,便道:“喝点果汁吧!” 王欣怡点了一扎热的玉米汁。 上来后,主动倒了一杯给余长,说道:“你们干销售的平常应酬多,喝酒也不少,就不喝冰的了,伤胃,喝点这玉米汁,热的养胃,味道应该不错。” 余长道:“谢谢啊!” 尝了一口,不是太甜,味道确实不错,喝到胃里挺舒服,余长想着改天也给柴宁打点喝喝,她的胃也不好,应该多养养。 上菜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为了不太尴尬和冷场,余长主动找了一些话题,毕竟是干销售的,接触面广,聊天话题信手拈来。 而每次余长讲话,她发现王欣怡都认真地看着自己,仿佛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这让余长终于确定,王欣怡今天真的有点反常。 “恭喜你啊,去了新媒体部,还担任了组长。”王欣怡抬起杯子,以饮料代酒,主动敬了余长一杯。 余长一笑,道:“恭喜什么呀,我们几人是去开荒的,能否开出一片天都还是问题。” 王欣怡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要知道作为销售新人的你,前年就拿了销冠和新人王。” 「第一卷完,下一章就是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这差事不能同意 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余长抬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道:“吃饱了,味道不错。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 闻言,王欣怡脸上可见一抹红晕缓缓升起,看了余长一眼,深呼吸,似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道:“我父母催婚,能不能......当我几天男朋友?” 闻言,余长口中的水差点喷出,双眼瞪大,看着王欣怡,见她神情认真,似不是开玩笑。 余长心中道:这不是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吗?怎么发生在了现实生活中,还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男朋友这是随便当就可以当的吗? 如果答应了,说不定弄巧成拙,公司之人瞬间就会知道,那么届时他如何向柴宁交代,又如何面对公司同仁? 再说,他和柴宁已经恋爱,虽然搞的是‘地下工作’,目前公司暂时没有人知晓,但迟早有一天会公开。 只是目前两人都还没有做好异地恋的准备,因此才选择隐藏的。 王欣怡说完,螓首深垂,仿佛要将整颗脑袋埋到餐桌之下,耳根处的红晕清晰可见,双指也因紧张,仅仅相扣,余长却认真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了。” 王欣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并不死心,接着道:“是假的,都是为了应付家里人的催婚,如果我不带男朋友回去让他们见一见,他们会无休止干扰我的生活,给我安排数不清的相亲活动。” 难道,这就是大龄剩女的悲哀吗?柴宁同样存在着被家里人催婚的困惑,因此,王欣怡说出此话,他还是比较能体会,同时也带有丝丝同情。 只是,这种事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让自己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再者,退一万步讲,这种事即使答应,也必须经过柴宁的同意,可是,柴宁会同意么?一个女人,即使再豁达,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孩手拉手去见父母吧? 即使柴宁同意,余长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余长道:“嗯,我知道被父母催婚的感受,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这种事情,真没办法帮啊!先不说我们是同事,如果我真的答应你了,以后公司人知晓,还不知再背后怎么说我们,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这影响你的清誉啊!” “我不怕!”王欣怡说了三个字。 余长:“......” “按说如你这般优秀和漂亮的女孩,追求的人应该很多,找一个适合的男朋友应该不难吧?怎么,是不想恋爱,还是要求太高?”余长不想扯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道。 “那你......喜欢我吗?”王欣怡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仿佛丢下自己的自尊,为的只是一个答案,这让余长的心里剧烈咯噔一下。 心道:“难道她喜欢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余长否定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来公司两年多,和她的交集更多都是停留在产品培训阶段,那时她是讲师,自己是学员。 再往后,余长分到政企部,开始跑市场,两人几乎几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并且两人的微信都是一年前才加的,加了之后也没聊过几句话,所谓的喜欢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再者,余长虽然自信,但还没有自恋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地步。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王欣怡病急乱投医,最终将自己定为目标,毕竟在她眼里,现在的余长可是单身。 叹了一口气,看着王欣怡有些期待又似惊慌的目光,他不想将话说得太死,也不能去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便道:“这事我以前从未经历过,我需要时间消化,就先这样吧!或者......公司有很多单身男同事,可以找他们问问?” 说完后半段话,余长想给自己一巴掌,心里可以这样想,但是这样说出来,有点伤人的自尊,尤其对面还是一个女孩。 而王欣怡似乎为了掩饰尴尬,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余长立马朝柴宁家而去,来到门前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轻轻敲了门,很快柴宁就来开门。 见到余长柴宁瞪了她一眼,打趣道:“不是和美女吃饭么?这么快结束了?” 余长一笑,准备去抱柴宁,却被她拒绝了,无奈,只好道:“一直想着我家宁宁,食之无味,便草草结束了。” 柴宁轻哼一声,道:“哼,花言巧语,又贫嘴。” 余长脱下鞋子,却没去穿拖鞋,走向柴宁道:“吃了么,没吃我给你 “先穿鞋,像什么话?二流子?”说着绕过余长,给他去拿拖鞋。 “宁宁家的地板比我的脸还要干净,我舔一下都可以......穿什么拖鞋,来,让我抱抱,一个星期没抱你了,可想死我了。” 柴宁连忙闪开,嗔怒道:“你好恶心......是不是这段时间给你点阳光就开始灿烂了,说话越发大胆。” “嗯,即使灿烂也只对我家宁宁一人。”说完又去搂柴宁,这次她没有拒绝,却道:“一股汗臭味,臭死了,还不快去洗澡。” 吃过饭后,余长步行而来,身上流了点细汗,但出门吃饭前他才洗的澡,换的衣服,不至于臭吧,说着他凑到自己的腋下闻了闻,道:“好大一股男银味,一点不臭呀!” 柴宁挣脱余长的臂膀,转过身来,嘴角淡笑,似有深情,道:“她说了吗,约你吃饭的目的?” 余长微叹一口气,在柴宁的惊呼声中,将她公主抱起,手掌触碰她光滑如凝脂的玉腿,神魂一阵激荡,走向沙发,又将她轻轻放下,很认真,很诚恳将和王欣怡的经过说了一番。 话音落下,只听柴宁扑哧一笑,道:“答应呀,这是好事,你怎么不答应呢?” 余长耸了耸肩,道:“我哪敢呀,先不说我有没有那种想法,即使有,我也必须征求我家宁宁的同意才行。” “哼,为什么征求我的同意?你想答应那是你的事,并且这是美事一件,说不好还能擦出火花。”柴宁将目光撇向一旁,不看余长有些灼热的目光。 余长突然如猛虎扑狼一般将柴宁扑倒,嘴巴凑近,呼吸着柴宁玉体的芬芳,感受着她那瞬间不规则跳动的心跳声,道:“怎么?吃醋了......当然关你的事了,我可是你男朋友呀!” 说完,不等柴宁反应,便亲了上去...... 一阵温存之后,柴宁道:“真有点饿了,想吃番茄鸡蛋煮粉条。” 这句话说完,柴宁的小腹处传来了‘咕’的一声响,余长一笑,道:“听出来了,肚子都在抗议了。你呀,都说了要好好吃饭,你看看你......你胃本就不好,再这样下去,胃病愈发严重。” 言语中虽充满了责备之意,但余长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进入了厨房翻箱倒柜起来。 不多时,一碗让人食欲大增的番茄鸡蛋煮粉条便被抬上来,柴宁闻了一口,道:“好香呀!”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 “哼,看把你臭美的。” 柴宁用筷子夹起一根长长的粉条,放在红润的嘴唇边吹了吹,便张口喂了进去,粉条犹如水蛇一般,在柴宁的吸力下,一溜烟进入到了她的口中,咀嚼了几下,赞叹道:“嗯,味道真不错。” 半个小时后,柴宁吃完了整整一碗粉条,可能是太饿了,最后还喝了几大口汤,放下筷子,心满意足道:“舒服多了。” 余长拿了抽纸,准备给她擦嘴,柴宁却道:“我自己来,我还不是老太婆,不需要服务得那么周到。” 余长笑笑,道:“既如此,以后你自己煮面,自力更生?” “我不。”随即嬉笑一声,露出洁白的玉齿,道:“就喜欢吃你煮的。” 余长伸手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嗯,你这个彩虹屁我就欣然笑纳了。” 吃完粉条,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热播的是由胡歌和宋轶主演的电视剧《伪装者》,此时正播放到胡歌和宋轶亲吻的画面。 柴宁玉手蒙眼,抖动了一下香肩,羞涩道:“快进,快进,羞死人了。” 余长一笑,伸手去拉开她的玉手,凑了过去,道:“要不,我们也试试,现学现卖?” “不要......”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余长堵住了玉口,口中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似要挣脱,但无果后便主动搂上余长,欲拒还迎般主动起来,香舌搅动,相互缠绕,津液翻滚......仿佛一股炽热之焰缓缓升起。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都进入到了忘我状态,娇喘声、呢喃声渐渐弥漫......余长的手轻轻滑动,穿过白色的T恤衫,抚摸在柴宁那光滑柔嫩仿佛婴儿般的小腹上。 柴宁顿时一怔,双臂用力,将余长抱得更紧。 余长在小腹周围游走了一圈,缓缓向上,朝着高峰地带前行,而就在余长临近高峰,就要冲破隔离,一探美景时,柴宁仿佛瞬间惊醒,唇瓣分离,玉手紧紧拉着余长的手腕,不让他更进一步。 眼神迷离,我见犹怜,口中轻若蚊虫的声音道:“不可以,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又一次失败,余长心中郁闷,一阵骂娘,何时才可以突破那道防线,成就正果? 轻笑一声,又在柴宁的玉唇上轻轻一吻,道:“嗯,没事,我等你......” 「第二卷开启。」 第一百零二章 这是表白吗?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都冷静下来,柴宁低下头,眼中带有复杂之色,而脸上有些歉意,道:“余长,对不起。” 看着楚楚动人的柴宁,联想到她的矜持,余长刚才的不甘化作了深情暖意,微微一笑,将柴宁搂过,让其枕靠在自己肩头。 “这有什么对不起,都怪我,太心急了,即使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我说。” 柴宁主动拉起了余长厚实的大手,道:“再给我点时间,好么!” 闻言,余长心头一热,全身仿佛一股热流划过,道:“不管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也愿意等。” 两人再次一番温存,之后,柴宁轻声道:“要不你就答应帮王欣怡那个忙吧。毕竟我们处于地下恋情,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帮她也理所当然。” 余长有些生气,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人可以有慈爱和怜悯之心,但也看用在什么地方,如果换做其他事情,即使再难,我也会想方设法去帮助,但这事不同,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引火烧身,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时候公司怎么看我,你又会怎么看我。我可以当做无事人一样么?不能,因此这种事在矛头还没出现时,就将其掐断是最好的选择。” 柴宁一笑,道:“话说,她是不是真喜欢上你了?” 余长也一乐呵,开玩笑道:“我自认为长得帅,应该挺吸引人,那句话怎么说的,对,挺让人上头......但还不至于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我是自信,但还没自恋到那个程度。” “万一是真的呢?”女人的第六感让柴宁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我进公司两年多,和她的交集都很少,说她喜欢我,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即使是真的,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你就忘了哥吧,哥只想是个传说,不想当铁锅。” 听完,柴宁扑哧一笑,道:“你还真是个自恋狂。” “怎么样,是不是被这个自恋狂深深迷住?欲罢不能?” “臭美。” ...... 周末又陪柴宁腻歪了两天,周日回到宿舍,李铭质问道:“余长,你这两天干嘛去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闻言,余长心里咯噔一下,道:“说什么鬼话!怎么,你找哥有事?” “我倒没事,我才懒得管你,只是有美女找你,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后面我打你电话,也显示关机。” 周末的时候余长的电话在某一段时间确实选择了关机,那是因为他不想有人打扰他和柴宁的甜蜜时光,但美女找我?谁会找我? “谁找我呀?” “产品部的美女王欣怡。” “什么?她找我干嘛?”余长眉头低沉,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呀,只问你在不在,我说周五出去就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后来我打电话也显示关机,她就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余长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待会儿我发信给她,问她什么事。” “嗯,你自己看着办,我估计人家是喜欢上你了,主动送上门来。”李铭挑衅道,虽然李铭根本不关心男女之事,但在张天讲了五步推销法找女朋友之后,他自认在这方面逐渐开窍。 “切,别瞎说,我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喜欢个毛线呀!” 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道:“难不成这小妮子真喜欢上自己了?如果真是那样,可就糟糕了,自己有必要掐断这种念头......对,大不了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女朋友。” “懒得管你,走了,哥去睡觉了,天下唯有美食和睡觉不可辜负!” 回到房间,先洗了澡,翻开书准备看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给王欣怡发了条信息,不管怎么说,她主动来找自己,出于礼数自己也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听李铭说,你周末来找我了?” 过了几分钟,王欣怡回信息道:“嗯,但你不在,电话也不通。” 余长想了想,还是决定撒谎,道:“我去了趟山区,可能那里没有信号。” 还好,这句话说出后,王欣怡并未问去山区干嘛之类的话,否则余长可能还得继续撒谎,而是道:“那现在回来了吗?” “嗯,刚刚到宿舍。” 这条信息发完,见王欣怡迟迟不回信息,余长便关上手机,开始看书,看了一会儿,他又拿起手机给柴宁发了条信息,道:“已经回到宿舍,洗好澡,看下书。” 过了五分钟,柴宁回复道:“我在做瑜伽。” 说完,还发了张自拍的瑜伽照。 瑜伽照中,柴宁的身材被紧身的瑜伽服勾勒得惟妙惟肖,瑜伽服的颜色是余长最喜欢的粉色,淡雅而清晰,上方波涛汹涌却又仿佛鬼斧神工刻画一般,下方曼妙的腰肢仿佛那盛开的百合花,仿佛让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美绝人寰的色彩。 高高盘起的秀发,几缕青丝在汗水的浸透下,紧贴着她的玉颊,红晕的玉颊显得越发楚楚动人,余长心头一热,忍不住道:“瑜伽服真好看,好想看看瑜伽服 柴宁选择沉默,而王欣怡的信息发来,道:“明早晨会后可以去天台聊聊么?” 一时间,余长不知如何回复,心中万千思绪涌起,最终他还是坚决道:“如果是关于你说的那件事,实在抱歉啊,这个忙我真的没办法帮。” 王欣怡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又发了条爆炸性的消息,道:“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么?我可以追你!” 看着这消息,余长差点从桌椅上跳起来,难道真被柴宁猜对了,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但想想这事就不靠谱,自己和她认识两年多,连谈话的知心朋友都算不上,何来感情,何来喜欢。 但她这个问题不能不回答,又怕伤害到对方,还不能暴露自己现在已经和柴宁在一起的事实,余长差点将头发抓掉了,最后只能委婉回复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工作,还没有考虑个人感情的事情。” 加上这句,余长今晚已经连续向她说了两次谎,说实话,还是有着负罪感和来自心灵的自责,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余长这样安慰着自己。 “嗯,没事,可以慢慢来,我可以等的。” 完了,彻底完了。 电视剧中的狗血桥段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天下怎么会有那么狗血的事情,自己两个善意的谎言非但没有让王欣怡退却,反而让她更进一步。 她可以等,这是表白吗? 余长深知,一个女孩子要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并且王欣怡的性格也不属于御姐类型,敢爱敢恨那种。 她说出这话,真的让余长陷入了被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难道告诉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祝你早日找到白马王子,这样说会不会太伤人的自尊?毕竟人家还是女孩子。” “或者说,你等吧,你等到海枯石烂,我这个臭石头也不会开花?” “我们不适合,你别等了,等了也不会有结果?” ...... 抓狂了一夜,余长始终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也不知这一消息是否应该告知柴宁,如果告知,余长可以肯定,她定然会吃醋,甚至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如果不告知,自己天天被王欣怡在背后猛追,又不是个办法。 想到这里,余长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王欣怡谈谈,当面谈,这样对双方都负责。 “晨会后,阳台见。” 王欣怡仅发了一个字:“好。” 今天的晨会是销售副总罗乾主持,但在会议上,罗乾讲了什么,余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会议结束后,他将笔记本拿回工位,并朝着阳台走去,而此时王欣怡已经等候在那里。 只见今天的她身穿一身黑色制服,脖颈处围着一条时髦的丝巾,扎了一个高马尾,的加持,确实充满了杀伤力。 她红唇娇艳,嘴角淡笑,但眼眸通红,似乎没睡好的模样,手中捧着一杯热牛奶,见到余长出现,她当先道:“你还没吃早点吧,这是牛奶,还热着,你喝点。” 余长本不想接,但看着对方诚恳的表情,不想负了她的好意,便接过说道:“谢谢。” 但余长并未喝,将其放到一旁的护栏上,掏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浑浊的烟气。 王欣怡突然道:“余长,你抽烟的姿势真帅。” 余长差点没将手中已经点燃的香烟揉成一团,然后直接塞入嘴中吃下去。 这妮子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被家人逼婚到魔障了?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腼腆含蓄之人,为何这两天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如此主动,如此直白和裸露...... 再次深吸一口烟,又将烟头掐灭,道:“我想,有些事,我们应该说清楚。” 王欣怡淡笑莞尔,道:“嗯,我也有话对你说。” 第一百零三章 受伤的女孩 余长道:“好,那你先说。” 王欣怡想了想,鼓足了勇气道:“余长,我已经都知道了。” 余长疑惑,同时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知道了自己和柴宁的关系?自己和柴宁约会时被她看到了? “你知道了......什么?”余长心中打鼓,怯怯道。 王欣怡向前走了一步,道:“李铭都告诉我你的恋爱史了,大学的时候你谈了一个女朋友,在一起三年,毕业后她去了上海,后来你们就分手了。” “李铭说,你受了伤害,所以毕业后一直不想谈恋爱。你受伤害,说明你对这份感情付出了真情真心,但我要说的是,人都要往前看,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害。” 当然,王欣怡还有一句话没说,【治疗感情之伤,最快的方式是投入一段新的恋情】,但不一定是最有效的。 余长一脸的懵逼,私下聚餐时,酒后他确实向李铭,杨轻洪等人提过自己的恋爱史,但和褚灵分手后,自己很快便走了出来。 哪里有什么恋爱伤,自己毕业后没找女朋友,到了李铭嘴中就被他解读为受了感情的伤了? 这个李铭,真是的,回头一定痛扁他的肥肉一顿! 王欣怡眸中带光,似同情,也似感动,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余长,你知道吗?两年前,你进公司时,我就关注你了。” 啥? 闻言,余长一脸懵逼,脑回路有点不够用。 两年前她就注意自己了,而自己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瞎说的吧? “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安踏的运动鞋,蓝色的T恤......脸上难掩稚嫩和青涩。但在产品培训中,你格外的认真和专注,不懂的地方,你也不怕别人嘲笑,非要问个明白,眼中充满了斗气,一股从骨子里面透露而出的,不服输的劲儿。” 余长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但觉那时的情景在自己记忆里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模糊,而王欣怡居然还记得,说明她确实从那时起就开始关注自己。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时我就在想,这样专注的一个人,注定他的销售之路一定可以走得很远,也会很好。事实也证明如此,第一年,你被分到了公司最不被看好的市场,但是,你却一举斩获公司的销冠和新人王,虽然大家都在议论,你取得这些荣耀的背后是因为有人帮忙,你能获得如此殊荣,那是因为他们的帮忙的原因。” “但是我知道,这同样和你的努力分不开,在那年的年会,很多人其他分公司的人都想来认识你,和你交流,你并未因为自己获得此殊荣而骄傲,而自满,待人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和礼貌,而也是那时开始,原本显现在你脸上的稚嫩和青涩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睿智和成熟。” “第二年,上半年你连丢两个项目,基本颗粒无收,公司之人议论纷纷,有嘲笑,有奚落,有异样眼光......我知道你那时的压力很大,我几度想要主动安慰你,但最后你凭借强大的心脏,顶住了压力,不忘初心,完成了自己的业绩,这些我都看在眼中。” 闻听王欣怡所言,余长心中一热,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从心底滋生,鼻子也有种酸酸的感觉。 那段时间确实是自己最难受,也是最黑暗的时间。 柴宁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自己走出了彷徨,重拾信心,轻装上阵...... 而眼前的王欣怡,自己从未正式在意过的女孩,居然可以将自己的这些事记得那么清楚,这足以说明她确实早就关注和注意自己了。 “你很专注,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记得有一次,你上楼,而我刚好下楼,我和你打招呼,但你都没理会......我原先觉得你是故意的,亦或者假装听不见,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你在专注地想事情,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余长叹了一口气,好像确实有这样一回事情,便道:“对不起啊。” “我不怪你,反而很欣赏。你不知道,一个男孩子的专注对一个女孩子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有多强。” 余长:“......” “那时我们还没加微信,我没有主动加你,你也不会想着主动去加别人。我那时重新申请了一个QQ号,加你好友,但都被你拒绝了。当时我就在想,你一定是一个很专一的人。” 她讲到这里,余长终于明白,也相信,从两年前她就开始关注着自己了,因为当时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反复加他QQ,余长询问是谁,对方也不回答,就是反复加,最后余长直接将对方拉黑了。 “后来有一次,公司聚餐,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在酒桌上我喝多了,需要提前先走,当时是雨佳送的我,临走时,你为我打车,生怕我喝酒后着凉,还将自己的外衣给了我,同时嘱咐雨佳一定把我安全送到家。后面衣服是我让雨佳还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余长点了点头,心头却有些沉重,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那之后,我主动来到你的工位,加了你的微信,那时我的心砰砰乱跳,我也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脸色发烫,有种想立马走开的冲动。你很少,或者几乎不发朋友圈,但每天睡觉前,我都会习惯性点开,看一看,甚至有时候会对着你的微信头像发呆......这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习惯。” “我默默地看着你,在远方,在某个角落里,在你背后......但似乎你从来没有注意到我,我将这些原因都归结于你对工作太过投入和专注,因此并未注意到我的存在。” “同时,我也在想,能够这样看着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就已经挺好了。只是后来,被父母催婚,催相亲,我才终于沉下心,正视自己的感觉和内心。你知道吗,第一次鼓起了平生莫大的勇气想请你吃饭,但被你拒绝了,第二次,我同样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甚至放下了自己的脸皮和自尊......不过,你答应了。” “我很开心,很激动,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以及感受到那早已红的发烫的脸颊。那天我特意化了妆容,我认为化得很美......但是,在吃饭时,你都不多看我一眼,我还自恋的认为你是不好意思。” “而我几乎放下了所有的脸皮和尊严,提出让你当我几天男朋友,我知道这是一个奢侈又无理的想法,也是一个飞蛾扑火般的决定。这很突然,也很荒谬,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拒绝得如此坚决和干脆。” 说到这里,王欣怡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泫然而下。 余长嘴唇嗡动,面对着王欣怡诚恳发自肺腑的真情告白,他心中感动的同时,心脏剧烈一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话几乎从喉咙中挤出:“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对你造成了伤害,也不知道你的用心,对不起。” 如果余长没有和柴宁在一起,听到这些真情告白,无论如何余长都会考虑和对方相处,彼此给对方一个机会,去培养和经营一段新的感情。 但现在不能,他已经有了柴宁,同时,他也深爱着她,柴宁同样如此。 面对王欣怡的真情流露,余长心中满是感动,但感动不是感情的全部,感动也不等于爱情。 她擦了擦泪水,继续道:“我不愿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一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因此经过一夜的思考,我最终选择去你宿舍找你。” “但得知的消息却是,你不在宿舍,周五出去后就没有回来,期间李铭打了你的电话也没有接通,你知道吗?那时我充满了担忧和牵挂......不过,最终你回来了,并且还主动给我发了信息,我很开心......” “我说我愿意等你,可以等你,这些都是肺腑之言,是我几乎放弃了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自尊才说出这些话的。我不奢求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说出这些后,我反而全身轻松,心中瞬间豁然。” 说完,她的眼泪再次如断线的珠子般流下,余长被她讲述所感,眼睛也微微红润,只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他不知道,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关注着他。 现在,无论余长说什么,都无疑是在她已经形成的伤口上撒盐,让她愈发难过。 告诉她自己已经和柴宁在一起一年多了,并且周末自己没回来,就是和柴宁腻在一起,那么她会如何想,是否能接受这种现实? 如果自己再次拒绝,是否彻底将她的自尊放在脚底践踏,直至稀碎...... 此生,余长感觉从未如此被动过,王欣怡的话确实深深震撼和感动了余长,他不忍再继续伤害她,但又不能不伤害她。 或许伤害的至深之处,便是新生,便是豁然...... 「深情的告白,我自己写的时候,有了强烈的代入感,自己都有些感动得想要流泪了,不知大家是否有所感触?是否也有一个女孩,曾经为了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断线的珠子 欣怡,你说的这些我很感动,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背后关注和注视着我......但今天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余长的声音有些沉重,但却字斟句酌。 王欣怡擦干眼角的泪水,凝视着余长,沙哑道:“嗯,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余长叹了一口气,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绪,道:“其实,我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了女朋友。” “什么?” 闻言,王欣怡一脸不可置信,但看着余长认真却又严肃的表情,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依然不愿相信。 在王欣怡看来,余长的生活就是公司、市场、宿舍三点一线,从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他已经恋爱的蛛丝马迹。 “没错,我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恋爱,只是为了不被人所知,我们选择隐瞒了恋情,搞起了所谓的地下恋。” 听到这里,王欣怡的脑子飞快运转,无论再怎么不敢相信,她还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种她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哗的一声,直流而下,滴在水泥石板上消失不见,这一幕是如此的凄凉和让人心碎......她的嘴唇颤抖,鼻子酸楚,梨花带雨中,却是一时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我不忍伤害你,也无意冒犯你的尊严,但今天你的深情流露,我又怎敢再隐瞒半分。你猜得没错,她是公司的人,也因此我们才选择隐瞒,并未公开,因为一旦公开,也就意味着,我们之中,将有一个人离开公司,我们都没有做好异地恋的准备,因此......” 说到这里,王欣怡已经哽咽得眼眸通红,泫然落泪,余长恨不得上前去替她擦拭,或者给她一个拥抱,慰藉她受伤的心灵,但是他不能。 “她是谁,可以告诉我吗?”王欣怡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却又带着哽咽的声音道。 余长惆怅,嘴角微动,似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最终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道:“柴宁。” 柴宁两个字宛如晴天霹雳,落入她耳中,让她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而泪水终是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她痛哭流涕,余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也能明白真情付出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以及那还未曾开始,就已经碎裂的爱情。 好残酷! 余长无意冒犯,却不知已在无形中伤害了这样一个女孩。 任由眼泪不受控制般滑落,余长不能安慰她,她也需要一次彻底的眼泪来终结心中那期盼已久却最终碎裂的幻想。 破茧成蝶是痛苦,也是历练和成长,每个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许久之后,王欣怡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道:“恭喜你们,也祝福你们。” 余长深看了她一眼,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 “对不起啊,我真的无意冒犯,却在无形中,伤害了你......甚至践踏了你的自尊。” 听到这句话,王欣怡似乎放下了内心深处沉重的包袱,尽可能控制着让眼泪不再流下,最后挤出几个字,道:“说出了心里话,舒服多了,也彻底释然了,我没有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是柴大大,但我依然觉得你们很般配,真心祝福你们。” 余长还想说什么,却见王欣怡继续道:“放心吧,我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直到你们愿意公开......” 说完这句话,不等余长回应,王欣怡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似不愿余长再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她转身小跑着快速消失在阳台。 而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余长陷入了一阵的惆怅,点燃一支烟,看着那尚有余温的牛奶,他的心底五味杂陈...... 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柴宁? 想了许久,余长终是打算隐瞒,已经伤害和践踏了王欣怡的自尊,他不想更多的人知晓此事,包括柴宁,就在自己这里断了吧......希望她能尽快走出,重拾属于自己的生活,以及那对爱情憧憬的信心。 此时的塔区教育融资项目已经有了最终的结果,后续的工作会由唐小清以及产品部黎思言等人处理,自己跟随张天跑这个项目,也算彻底结束。 回想了张天操盘此项目的全部过程,余长一字一句在本子上记录,并写下自己的感触和感言,视作珍宝,指引着自己前行。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余长跑了平城、鹅城、元城所有可能用到新媒体设备的单位,以宣传为主,跑下来的情况有好有坏。 不过,通过一个多月马不停蹄地跑,余长对新媒体的工作有了新的感悟。 未来的传统科技公司要逐步和软件端融合,纯粹的硬件已经不能满足市场需求以及日新月异的市场变化。 而与软件的融合,现在的小视频平台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只是这个契机如何抓,他的心里没谱,当然,更多的是意识还并不到位。 但是,小视频的崛起,至少在未来五年,已经是不可逆的势头。这是顺应市场客观规律的,也是社会发展的产物。 现在公司的传统业务,都是从A端到B端,再到C端。 A端是厂家,具有产品的研发、生产、交付功能; B端属于代理商或者经销商,道玄科技就是传统意义上的B端,至于C端,则是客户。 通过ABC端,我们就能看出,其实作为经销商的道玄科技,其实真正的竞争力,不是产品的竞争,而是人的竞争。 再往细处说,是销售人员、产品人员、工程人员、技术人员等综合素质和业务能力的竞争,而市场的日新月异和诡异多变,都极有可能让这样的一个公司失去竞争力。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员工,特洛伊城的崩塌也只需一只木马。】 这不管在哪个行业都存在,因此传统意义上以人为核心的竞争,在未来而言其实是不牢固的,也是极其不稳定的。 五一收假后,方琳负责的市场出单,卖了一块16平方,P4.0的LED彩屏外加音响设备,礼堂椅设备,项目总额在47万元。 五月下旬的时候,李铭卖了一块LED屏,一套音响设备,项目总额29万元。 六月初的时候,薛斌又出单,他以同样的方式卖了一套设备给易门宣传委,总金额在41万元,而余长负责的平城广电局资金到位,进入到了招标环节。 不过,因为到位的资金仅有90万元,因此这个项目只能分两期来做,经过客户的内部讨论,最终决定,优先做外屏和报告厅内屏。 之所以如此决定,是因为这两块屏都是单位的门面,可以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能够让来视察的领导第一眼看见,为日后申请资金提供便利和噱头。 项目在六月下旬的时候招标,有一家公司来抢标,但是因为参数和评委都控制得挺好,有惊无险地将这个项目以88.6万元的价格拿下。 这个项目拿下后,增加了个人和部门的信心,同时也让其他部门的同事看到这块领域的发展势头。 因此在跑客户过程中,也纷纷以此项目为案例推荐,没过多久,宋雨佳负责的鹅城一中就采购了一块面积在47个平方,总造价在67万元的彩屏。 当然,这个项目,按照公司规定,提成核算给宋雨佳个人,而项目业绩暂时划分到了新媒体部。 接着,类似的项目又如雨后春笋,政企部的周定,邹举,韩灵儿,教育部的唐小清,康帅也相继在负责的区域做了一套音响和LED彩屏,几人的项目金额合计超过了120万元。 公检法司的赵永也明白张天的用意和方向,用行动表现出支持,在公检法司对应的项目中,也带入了新媒体部的设备和产品。 当然,为了支持和响应余长的工作,柴宁负责的市第一人民医院也采购了四块彩屏,每块屏的面积大概在10个平方左右,但价格卖得很高,超过了70万。 七月份之后,李铭和薛斌提出,将领域渗透到私有企业,比如酒店,建材市场,培训机构,KTV等。 余长答应也支持,到了八月份的时候,两人又相继出单,两人全年累计已经超过了近200万的销售额。 看到这一消息,张天很高兴,在月度会议上重点表扬了新媒体部和部门人员。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公司的整体格局,以及张天的年初规划都付诸东流。 第一百零五章 离别(1) 八月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柴宁需要离开玉溪分公司。 当得知这一消息后,仿若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余长的心脏上,让他瞬间呆麻的同时,心脏骤然一紧,剧烈的刺痛感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 两人的恋情被人知晓了,告了张天那里,张天原不相信,亲自找来柴宁问话,最终柴宁承认了这个事实,并提出自己离开,余长留下。 张天发了很大的火,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柴宁发火。 “在一起多久了?”抑制住心中的火气,张天冷静下来后,板着脸淡淡道。 柴宁也淡淡回应,道:“快两年了。” 张天愕然,似是在回想两年前的事一般,随即眉头微皱,道:“是从元城的租赁项目之后?” 柴宁回应:“嗯。那年的春节后。” “隐藏得很好。”张天语气有些冷淡。 柴宁似根本不在意张天的语气,道:“不都是公司这不人性化的规定给害的?” 公司这个规定,这些年不知拆散了多少情侣,也不知有多少优秀的人才流失。 张天尽可能控制眼中的怒气,道:“你应该提前和我讲的,至少不会打乱一些计划,让你我都陷入被动。” “和你讲有用?讲了就不用离开玉溪,你能包庇?届时落得个包庇罪,你何去何从?亦或者告诉你,但你假装不知道?这不是你的性格。” 张天牙齿紧咬,强烈控制着心底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怒火。柴宁进公司后,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同时也在她身上投入了不知多少精力,此时已经成为了公司的顶梁柱,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同时在张天心中,一直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疼爱,即使哪里做错了,或者不到位,都不忍说哪怕一句。 但因为公司的规定,因为感情,她不得不离开,这让张天陷入了被动,年初的规划,需要人执行,但柴宁一走,所有的规划都不作数,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是,柴宁的性格张天清楚,那么多年一直保持单身,追求的优秀者不乏少数,但她从来不屑多看一眼......最终选择了余长,和他在一起两年,却紧紧守护这个秘密,甚至都不告诉张天,从这点来看,两人是真爱,至少张天可以肯定柴宁是深爱余长的。 两人相爱,从私人感情而言,张天应该高兴和欣慰,甚至应该祝福他们。 想到这里,张天微叹一口气,语气也有所平和,道:“公司的规定确实不太人性化,但你我亲如兄妹,我甚至都不忍骂你一句,说你一丝,在你心中就是这么看哥哥的?” 从私人感情而言,以柴宁的个性,如果公司有一人让他敬佩和甘愿屈居其下,那么这个人就是张天,也只会是张天。 张天如此说,让柴宁心里有些动容,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幕,眼角有些微红,却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 “在公司那么多年,得益于你的照顾和扶持,我才有今天,对这点,我很感动,也很感激。在我心里,也一直将你当做哥哥一般看待,但我也深知你的处境,因此在此事上选择不告诉你,对你反而最好。” 确实,即使告诉了张天,对于集团公司的规定,他也有心无力,同时,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私自包庇余长和柴宁两人。 公司的这个规定确实不太人性化,张天这几年去总部开会,不止一次提出,应该废除这个规定,但总部包括李振海都不同意。 这个规定从某个角度而言,确实维护了公司的整体利益,但这些年,这个规定同样不知拆散了多少情侣,同时也不知让公司流失了多少人才,可谓有利有弊。 眼前的柴宁和余长也即将受到这个制度的考验,当然,这对于两人而言,也是爱情的考验。 但是,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成年人的爱情,又有多少能够经受住距离、空间以及时间的考验最终修成正果? 看着即将离开的柴宁,张天心中不忍,也充满了不舍。 “我舍不得你。”张天诚恳道。 “余长留下,比我更好。”柴宁回应,眼神中似带有恳求的韵味。 “想好了?”张天问道。 “嗯,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想好了。”柴宁脸露坚决。 张天无奈叹了口气,一时间陷入沉默,原本从不在柴宁面前抽烟的他,也不自觉地掏出一根烟点上,久久才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似看到张天心情的沉重,又感这些年他为自己的照顾、扶持甚至无底线的包容,柴宁淡淡一笑,道:“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相见。” 闻言,张天却摇摇头,他自然明白柴宁所说的很快会相见是什么意思。 总部的总经理关晓鹏已经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八年,算算时间也该动了,但张天在玉溪沉浸那么多年,从心理层面而言,他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感情,不舍离开。 况且,盯着总部总经理位置的,除了大理和曲靖的总经理外,还有红河的总经理,这几人在分公司任职的时间都不短了,如果需要调整,全部都可以调整,但如何调整,涉及的人事关系冗杂,是一个很大,又很头疼的问题。 去年年会的时候,董事长李振海便已经和张天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张天婉言拒绝了李振海让其上去替代关晓鹏位置的这一想法,此时李振海已经在物色或者已经物色好了这个位置的人选了吧? “去争一争,机会很大的,李振海这些年不是一直很看好你,视若己出,他对你,就如你对我一般。”柴宁委婉道,他知道张天心中所想,不过她还是由衷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再说吧,你去到总公司之后有何打算?” 早在两年前,总公司就有意让柴宁去总部公司,任职销售副总,分管销售部,但柴宁拒绝了,现在的总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刚刚任职两年,并且成绩斐然,总公司定然不会为了柴宁,轻易将对方换掉。 而总部的市场局面,部门总监也处于饱和状态,柴宁去到总公司,去哪个部门?亦或者分管哪块的工作? 让她作为普通的销售人员,去跑一线?这显然不太现实。 因此,她上去后的处境会很尴尬,也因此,相比于柴宁,张天从心理层面希望走的人是余长,而不是她。 “公司怎么安排,就怎样吧,我无所谓。” 甚至在某一刻,她已经有了辞职的想法......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柴宁辞职的消息一传出,在市场上将引起一阵狂风般的混乱,竞争对手必然纷纷抛出橄榄枝,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愿将其招揽而来。 当然,辞职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不到迫不得已,作为对爱情都如此专一的她,自然不会轻易提出。 “行,这个事我知道了,等我想想,接着我会和总公司说这事,你也做好思想准备,和工作交接的准备。” 离开张天的办公室,柴宁反而多了一份释然,仿佛心底一直压着的石头被掀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两人的事情,就如炸弹一般,瞬息之间就在公司炸开成为有史以来最爆炸性的新闻。 有些人惊叹,有些人呆立,有些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当然,也有人暗自窃喜。 除了早已知晓两人关系的王欣怡,公司所有人都似乎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是真的吗?柴大大真的和余长谈恋爱了?” “应该是真的,刚才老大已经找柴大大谈话了,我见柴大大刚出来,回办公室了,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我靠,这个消息太特么劲爆了!话说余长这小子能耐呀,居然将冰霜美人拿下?” “怎么,你也想试试?” 刚才说话那人全身一缩,打了个冷战,用力摇了摇头。 “话说,公司有规定,如果同一个公司的人恋爱,那么至少有一人要离开,你们说到底会是谁呢?” “谁知道呢,不过余长走的可能性比较高吧,毕竟柴宁可是老大的左膀右臂。” “不对,我听说柴宁自己主动提出调离,将余长留下,老大已经答应了。” “我靠,余长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可以得到冰山第一美人的青睐,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气运?” “老牛吃嫩草就是爽啊......” 老牛指的是柴宁,因为她比余长年长四岁。 “滚,冰山美人是谁都可以消受得了的么?还没消受怕就被冻成一块冰雕了!” 嘶—— 众人联想到柴宁那随时挂着的仿若冰霜的脸,不禁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别议论了,要吸取黄视通的教训,否则言多必失,老大届时不饶人,将你们开除!” 几人闻言,虽然心中万般难耐,但却又不得不选择沉默,按捺住这种心情。 回到办公桌后,柴宁坐在熟悉的桌椅上,一阵失魂落魄,而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她从沉浸中回神,道:“进来。” 进来之人是已为政企部门总监的张佳华,她一脸愕然地看着有些落寞的柴宁,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第一百零六章 离别(2) 还是柴宁先开的口,道:“佳华,我们在一起共事快六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张佳华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说你和余长……” 柴宁微舒一口气,就知道她会这样问,淡淡道:“是真的,我和余长确实在谈恋爱,并且在一起已经快两年。” 面对昔日自己一把手培养出来的徒弟,柴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从别人口中听说是一回事,柴宁亲口讲出来又是一回事。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柴宁亲口承认后,张佳华一时间还是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双眸瞪大,呆呆打量着柴宁,仿佛一股陌生感袭来,这是自己的师傅,自己所熟知的柴宁吗? 柴宁破天荒一笑,道:“怎么?很惊讶,觉得我不应该谈恋爱?” 张佳华有些结巴,连忙否认道:“不……不是……只是……只是完全没想到……” “嗯,我们选择隐瞒,所以你没想到很正常,不光是你……所有人包括张总也如此。”其实柴宁也在怀疑,到底是谁告发了他们。 张佳华现在心中万般不是滋味,本来知道了柴宁恋爱,她应该高兴并由衷祝福,但此刻的她看着一脸神伤却极力掩饰的柴宁,她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许久之后,张佳华才道:“听他们说,你要走了?” “嗯,公司的规定你也知道。我主动要求走的。” “可是,我舍不得你。”张佳华诚恳道。 柴宁却释然般淡笑,道:“是啊,我也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个自己工作了快九年的地方。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在一起呢?” 转而又道:“佳华,你长大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很高兴……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但我们依然在同一个集团公司,还可以再见……并且那时就可以以朋友,或者闺蜜的方式相处,这不是挺好么?” “真的可以吗?”张佳华眼眶湿润,这是这些年以来柴宁说出的最为柔情,也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一句话。 柴宁的这些变化都是受了爱情的影响么?亦或者受到了余长的影响? “当然,周末、节假日,我会下来看你们的。” 张佳华喜极而泣,转而又擦去泪水,道:“那总公司那边定了么?什么时候走,允许我请你吃饭,当做送别。” “应该很快会定下来。好啊,届时我请大家。” …… 从柴宁办公室出来,张佳华难掩心中的失落,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而从公司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的宋雨佳、方琳、李铭、薛斌……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铭最不相信,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余长怎么可能和柴大大那冰山……不,大美女在一起?” 宋雨佳道:“刚才已经落实了,千真万确,并且两人在一起已经两年。” 李铭哑然,瞪大眯缝般眼睛道:“这么说,岂不是搞了两年的地下工作?而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余长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怪不得……美女找他,他都无动于衷,原来早就和冰……和柴大大在一起了。” “美女找他?”方琳等人都震惊,问道:“什么美女找他?” 李铭撇了众人一眼,看看周围无人,便小声道:“产品部,产品部的王欣怡亲自去宿舍找他,但他没在,那时我就郁闷......原来周末余长手机关机,不回宿舍是因为和柴宁腻歪在一起呀!” 这又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方琳道:“王欣怡去找余长,可能是有事吧,因为他电话打不通,才选择去宿舍找他,这又能说明什么?” 宋雨佳闻言,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连忙摇摇头。 李铭继续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问了许多和余长有关的事情......包括余长大学时候的恋爱史以及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你都告诉她了?”宋雨佳插话道。 “是呀,余长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余长受了感情的伤......这些不都是公开的秘密吗?我们都知道呀!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没有回答王欣怡,因为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宋雨佳眉头深锁,在公司,她和王欣怡的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但最近两个月,王欣怡仿佛变了一个人般,时而发呆,时而出神,时而暗自神伤......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连宋雨佳约她逛街,她好几次都拒绝了。 听李铭讲,宋雨佳想到了一种荒谬的可能,而这种可能让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欣怡。”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如一股风般冲了出去。 薛斌并未参与众人的讨论,但得知柴宁要离开公司,他心中也露出了淡淡的不舍,这是一种惜才的感觉。 余长拜访完客户,还没有回到公司,便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想的不是柴宁自己主动提出离开,而是到底是谁发现了两人的关系,并且向公司告发了? 知道的人只有三个,杨轻洪、王欣怡以及褚灵? 杨轻洪告发的么?不可能,他不是嘴碎之人,并且承诺自己,定然保守秘密。 是王欣怡么? 也不可能,那天在阳台之上,她离开时确实很伤心,但余长可以肯定,她定然不会去告发自己。 是褚灵么? 自己现在和她已经分手,并且在海南相遇时,她和柴宁聊得很好,并且由衷祝福,也不应该是她,如果她要告发,也不应该等到现在,再说,公司她除了认识柴宁,也不认识其他人呀。 那么还会是谁呢? 余长的脑子中一团糟,他并未选择回公司,而是去到了柴宁的家,掏出钥匙打开门,在沙发上躺下沉思了很长时间,最后发了条消息给柴宁:“我回来了,不去公司了,现在在你家。”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柴宁回来,一开门便扑入余长怀中,将他搂得很紧很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他一般。 接着,柴宁放开余长,主动凑近,贝齿轻启,亲了上去,她变得很主动,也很狂野......香舌疯狂卷动和汲取着......她伸手环搂住余长充满肌肉弹性的腰,玉指深入其中,温良的玉指在余长的后背部不停地摩擦,很生硬却很狂野,随后掀起了余长的衣服,主动去解余长的腰带,欲将其全部退去...... 她的手法很生硬,却很坚决......余长连忙挣开,双手紧握她的玉臂,还未等余长说话,她的玉唇便再次凑过来,口中说道:“余长,你要了我吧!” 说完,再次去解余长的衣服,但被余长制止了。 如果换做往日,柴宁如此说,他定然瞬间兽血沸腾,彻底沉沦......但现在不同,看着柴宁迷蒙的双眼,以及那挂在眼角,未曾干涸的泪痕,余长满是疼爱和怜惜,此时却生不起任何的邪恶之念。 “宁宁,别这样,好么?” “余长,要了我!”柴宁嘤咛一声,再次表现出狂野般的索取,去亲吻余长。 余长连忙挣脱,道:“宁宁,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好么?” 柴宁停止了动作,眸光迷离,似带有淡淡的失望,道:“你不想要我?” 余长轻抚她的青丝,满眼的疼爱和怜惜,连忙道:“不是的,宁宁,我想要你,永远都想......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轻抚着柴宁,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余长坐在她的对面,眼神变得很诚恳而严肃。 “宁宁,我知道,我们的爱情,迟早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但却没有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被发现,意味着分离,但分离我们的只是时间和空间,却不能分离我们彼此的心,希望你对自己有信心,对我有信心,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好么?” “还记得在海南时,我说过,对于我们的爱情,我给予不了你任何承诺,但我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我会悉心和用心经营好我们的爱情,我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你很美,美到让我窒息,美到甚至让我一度觉得不真实,仿佛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之中,永远不想醒来。” “我想要你,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这样想,你可以理解为淫邪、浪荡亦或者其它,但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我心中确实如此。” “但是,我也尊重你,我说好了会等你,等你做好准备的那天,我们彻底将心交由对方,我希望的是这样的画面。” “现在的我们都面临着考验,公司同事的目光,外界的质疑,甚至家庭的压力。但这些我都不怕,我相信你同样如此,因此,我们一起勇敢面对,一起共担,好么?” 听着余长深情却又认真地诉说,柴宁心中满是感动和柔情,眼泪不经意地流了下来,她主动依偎在余长怀中,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一般,此时无声胜有声,再说多余的哪怕一个字,都是对这份甜蜜的亵渎。 第一百零七章 离别(3) 柴宁枕卧在余长怀中,将纤葱般的玉指放在余长的胸口,仿佛要深刻感受余长的每一次心跳声,而余长环搂他,将手放在她那宛如水蛇般的细腰处,轻轻摩挲着,手感细腻润滑,说不出的绵柔,但此时余长感受到的却是柴宁那发自心底的浓浓爱意。 在柴宁那白皙却有饱满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又将鼻子埋于他那三万青丝之中,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气味完全留住一般。 柴宁缓缓起身,挪动了下娇躯,玉指在余长的脸上划过,眼中浓浓爱意却在下一刻化作了洪流般的热吻,主动迎了上去。 而两人的热吻也让他们彻底忘却了离别前的感伤,有的只有彼此心田深处,那不舍的期盼...... 全身热流袭来,余长只觉一种酥麻感席卷全身,下意识将柴宁抱紧,双手环腰,让她和自己紧紧相贴。 蛮腰不堪一握,触之仿佛羊脂玉,滑而不腻,而这触碰,如电流刺激着柴宁,让她将余长抱得更紧。 顺着近乎完美的曲线缓缓向上,这一刻似充满了期待,又似紧张得不能呼吸,当余长的手触碰到那蕾丝花边时,可以明显感觉到柴宁的娇躯微微一颤,喘息声明显厚重了起来,不过她并未制止。 而当那光滑如玉的后背之上,金属卡扣分离时,柴宁只觉一种酥软和解脱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余长停下动作,两人唇分,彼此看着对方,那浓浓的爱意,以及春华之感映现在彼此的瞳眸之中。 “可以么?”余长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充满了阳刚之气。 回应他的是柴宁的主动和那绵柔如水的扭动。 余长放下了心魔,也放下了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鸿沟,双手微微颤抖,却也终是攀上了那魂牵梦绕的高峰。 伴随着一声嘤咛之声,柴宁仿佛化作了无骨的天使,柔如水,却又甜似蜜糖,玉唇愈发主动的迎合着。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将其放开,又本能地将她公主抱起,朝着她的闺房缓缓走去,将其轻轻平放在床榻之上,看着眼中柔情似水,楚楚动人,却又如皓月一般的完美娇躯,余长满脸怜爱,心中热流却如洪水般袭来,玉扣轻解......终于,他轻轻覆了上去...... (此处省略三万字。) 明月高悬,柔和的光芒宛如白沙般,透出窗子的缝隙,在两人的头顶上方,形成一条光剑。 依偎在余长怀中的柴宁此时娇躯不受控制般的微微颤抖,卷曲的玉体,瑟瑟抖动,似激动,也似完全超脱后的释然和满足...... 余长轻吻了她的额头,心中甚是歉疚,柴宁毕竟初经人道,刚才洪流过猛,一时没收住,弄疼了柴宁,不由歉意道:“对不起,宁宁。” 柴宁并未回答,而是在他怀中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脑袋往他怀中微微一拱,想换一个愈加舒适的姿势。 凝望着窗台上的白月光,沉浸在这种静谧的安详之中,两人的心彻底连在一起。温存了一个小时,两人都有了些许饿意。 余长道:“宁宁,我给你煮碗面吧!” “嗯。”轻轻应了一声,却并不松开紧搂的手。 余长欲起身时,她才不舍地放开,淡淡一笑,余长道:“要按时吃饭,否则容易得胃病,我这就去 煮了两碗面,看着挺有食欲,柴宁从闺房中出来时,脚步明显有些踉跄,余长连忙搀扶,道:“慢点。” 柴宁坐下后,玉颊残留着未曾散去的红晕,却没有了丝毫娇羞感,仿佛初为人妇,有的只是幸福和满足。 她并未第一时间动筷子,蓬松的青丝下,洋溢得满眼的星河灿烂。 “我想喝点红酒。” 余长微微一愕,随即道:“一碗面,配红酒?” “嗯!” “要不我弄点下酒菜?亦或者喊点外卖?” “不用,就一碗面,一杯红酒,挺好。” “好,你等我。”余长连忙打开上次并没有喝完的半瓶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均匀地分为两份。 做完这些,余长觉得还差点什么,随即又从柜子中拿出了两根并未点完的蜡烛,掏出打火机点燃,放在餐台上,又将厨房的灯熄灭,自言自语道:“好了,这下有点感觉了,吃吧,先填饱肚子再喝酒,否则伤胃。” 烛光晚餐。 蜡烛的光和月光重叠在一起,皆映照在两人的脸庞上,此时的柴宁满脸溢出的都是浓浓的幸福感。 余长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剥好皮,放在了碗底,柴宁用筷子一搅拌,就如开盲盒一般,两颗玉白的鸡蛋出现在她碗中。 余长一笑,道:“特意给你煮的,吃吧!” “两个太多了,我吃不下!”说完,夹了一个给余长,接着道:“你也吃,也补补......” 余长心中一喜,吃啥补啥吗? 吃过饭后,两人喝着红酒,彼此凝望,爱意便渐渐浓了起来,不过刚刚才经过一番巫山云雨,虽然余长心中燃起战火,却也怜惜地看着柴宁,不忍再伤害半分。 第二天,两人一起上班。 既然公司之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反而更好。 而公司之人看到两人一同出现,并且从彼此眼中散发的爱意,便知,昨天大家议论的都是真的。 虽然极为震撼,但眼见为实,也不得不接受,不过更多的人还是羡慕嫉妒恨,以及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上班之后,余长主动去了张天办公室,他心中怀有歉疚,但关乎爱情,更关乎柴宁,他做的一切隐瞒,都不后悔。 “张总!”余长喊了一声。 “坐吧!”今天的张天脸色稍显憔悴,没有了往日的神光,眼神中似有责怪之意,却也并未发火。 余长坐下,张天却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起身,两人沉默相对,竟是彼此都不说话。 最终还是张天先开的口,道:“柴宁主动提出调离。” 余长微叹一口气,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 “你可知道,她是我的左膀右臂,是一手悉心栽培起来的鬼才?” “我知道,张总,你心有不甘,但我与她是真的爱情,我不后悔,宁宁也如此。” “几年前公司便欲将其调到总部,担任销售副总一职,可为了我,为了留在玉溪,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张天说的这些,余长都知道,准确来说,公司所有人都知道。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你对宁宁的恩情,她和我说过,也铭记于心,她说你就像她的哥哥一般,对她包容、容忍甚至溺爱......但我相信,相比于将其留在你身边,你更希望看到的,应该是她幸福吧!” “你给不了她承诺。”张天突然冷声道。 “对,我是给不了她承诺,至少现在给不了。但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她也这样认为。” “你们还将面临时间、空间以及来自家庭的考验,我相信时间和空间不能阻断你们,但来自家庭的考验你想过么?” 余长沉默了。 他确实考虑过来自柴宁家庭的压力和那层级上的负压感,并且这种压力将如潮水一般倾覆而来,极有可能让余长压得透不过气来。 但他依然相信,真心相爱的两人定能顶住这种压力。 两人的关系在公司传开,那么很快,柴宁的父母也会知晓。她的父母毫无疑问定然会反对两人在一起,届时他将面临着极大的考验,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知道,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希望这些负压不要将你压垮!” “我相信我能挺过去。” “希望如此。同时,我也希望她的离开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张总放心,我能拎得清轻重,将工作和生活分开。” 说到这里,张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来到余长身前坐下,道:“虽然惋惜,但我还是真心祝福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 余长见张天语气缓和,也淡淡一笑,道:“有张总的祝福,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 从张总的办公室离开,也不去顾忌众人的眼光,回到工位后,开始梳理当天的工作。 别人议论无可厚非,也不可能管住他们的嘴,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这些所谓的流言都会随风而散。 柴宁的调令和职位任免安排很快就下来了,她被调往总务,暂任李振海董事长的助理,这应该是张天为其争取的最好的结果了。 柴宁无所谓,便答应下来。 时间很仓促,仅有两周的时间,柴宁在接下来的两周都马不停蹄地交接工作,交接客户,而代替柴宁的人是张天从总部申请的,从曲靖分公司调来,不过要等一个月后才能上任,因此交接客户时,暂由销售副总罗乾代替。 转眼,两周的时间悄然而过,柴宁离职前,张天组织了欢送晚宴,当晚余长并未参加。而后面两天是周末,张佳华请客吃饭,喊了新媒体部和医疗部所有人,加上余长,一起为柴宁举行了欢送会。 此时的柴宁一身轻松,嘴角挂笑,神态怡然,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和冰冷,主动拉着余长的手,仿佛那沉浸在花海中的少女。 在酒桌上,柴宁也是一改往日状态,主动和在座的所有人一一敬酒,并且说了一些宽慰人心,努力工作,下次下来再聚之类的话。 她的角色转变很快,她说的这些话都站在了身为余长女朋友的角度去说的,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众人都惊讶,但也发现,真实的柴宁竟是如此之美,如此平易近人...... 最后到张佳华时,两人深情相拥,一饮而尽...... 也是从那时起,似乎很多人都才开始真正认识柴宁,没有想到工作中如此严苛,雷厉风行的她,在放下所有包袱后,居然是如此甜美的女孩...... 周末,两人缠绵了两天,周日的下午,在余长不舍的目光中,柴宁驾驶着奔驰E300L踏上了前往总部的路。 第一百零八章 新的开始 闙柴宁走了,似乎带走了一些东西,也似乎什么也没带走。 星创大厦A栋16楼,董事长李振海的办公室。 此时一名身穿职业装,身姿婀娜,美轮美奂的女子正端庄坐着,她身前摆着一杯香茶,茶香四溢,带起的雾气回荡在这片空间。 李振海星眉剑目,脸上已经渐露的皱纹没能掩盖住他脸上的自信以及眼中流露的浓浓自信。 他在绝美女子身前缓缓坐下,道:“宁宁,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你盼来了。” 没错,这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是柴宁,此时的她脸色淡然,喜怒不形于色,淡淡开口道:“为什么招助理?你不是不亲自跑业务很久了么?” 对于柴宁的答话方式,李振海并不意外,同时也不介意,耐心解释道:“那不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助理么?这不,你来了,我准备大干一场。” 在柴宁的记忆中,这似乎是近几年柴宁第二次进入李振海办公室,但两次的到来,恍若绝尘,虽目的不同,原因却也有相似之处,第一次是来找李振海吵架的,为的是余长,为其鸣不平,为其站台;第二次来,也是为了余长,当然是为了他能够留在玉溪分公司。 “做你的助理,比我合适的人多的是,我的性格比较适合一线,去拼去闯去杀!”柴宁淡淡回应,但眸中的精光却丝毫不掩饰。 李振海哈哈一笑,接着道:“助理可以有很多,但你柴宁却只有一个,既然来了,便尽快适应吧!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岗位,都会散发出让人惊叹的光芒。” 当李振海的助理意味着什么,柴宁自然清楚,如果她有野心,以她的个人能力,未来培养成为分公司,甚至总公司的总经理都不为过。 柴宁点点头,道:“放心,既然来了,我知道资金该干什么。” 李振海道:“那是自然,这点我相信你。对了,你男朋友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找我的余长么?” 柴宁眼神微动,看着李振海,道:“张总不都告诉你了,还需要我重复一遍?” 李振海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嗯,你俩挺般配,我支持你们年轻人寻找和追求自己的爱情。改天他什么时候上来,我亲自请你们吃饭。” 转而一想,沉眉道:“对了,这件事,柴总和王总都知道了吗?” 柴总,自是柴宁的父亲柴远达,问鼎润滑油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而王总自然是柴宁的母亲王玉琴,德班物流昆明分公司办事处的总经理。 提到两人,柴宁脸色微变,道:“我自己的事,为何要让他们知道。” 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柴宁知道,这种事情,定然隐瞒不了,即使李振海缄口不说,在总部认识她父母的人大有人在,消息定然不胫而走,他们知晓是必然的事。 李振海道:“柴总的性格我清楚,他不会过度干预你的感情,只是王总这些年似乎一直都在为你感情的事情发愁,这件事......” 说到这里,李振海并未再继续说下去,柴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眼露凶意道:“如果她敢找余长的麻烦,我就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李振海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打圆场,道:“宁宁,你说过了啊!不可以这样,她毕竟是你亲生母亲。要不有时间我组个局,你们两人好好谈谈......” “不用了,我和她没有什么好谈的!” 李振海一脸的尴尬,又继续道:“余长这小伙子我虽只见过一面,但看得出,他非常不错,我是支持你的。但是呀,宁宁,你们的爱情如果不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和支持,注定长久不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成熟和理性地看待这事。” 李振海所说,柴宁何尝不知,也正因此,她才不愿意和王玉琴谈,至少目前,她不想谈......她要保护余长,要让他在自己的保护下先成长起来再说。 现在谈,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对余长更是一种打击和伤害,同时,她也相信,即使没有了自己在身边的余长也可以很快成长起来,她愿意等。 “李叔,这事谢了,但我需要时间,余长也需要时间。” 这是为数不多的,柴宁称呼李振海为李叔,这声‘李叔’让李振海惊讶和欣喜的同时,也在他心底升起了阵阵暖意。 同时,从她的眼神中,李振海也看得出,她对余长这小子的爱是真的,只是为此,她将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好。”李振海说道,随即又道:“我这里暂时不忙,是不是先给你放几天假,先休息,调整一下?” “不用了,我状态很好,不需要调整。” ...... 与此同时,分管销售部的罗乾也将余长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主动笑着给余长散了一支烟。 罗乾自来公司这半年,和各个部门经理的关系处理得很不错,同时对他的工作也很支持,相比于之前的马良,似乎他更适合销售副总这个职位。 “罗总,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余长当先开口道。 罗乾一笑,主动伸出手,准备给余长点烟,却被余长拒绝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罗乾道:“做吧,随便聊聊。” 余长也不拘束,坐了下来,只听罗乾感叹一声,道:“新媒体部成立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都是你作为组长,组织有方呀。” 看了一脸笑意的罗乾一眼,余长也道:“是罗总领导有方,同时给予了我工作莫大的支持,也因此,我们部门才能取得一些小成绩,当然,这也离不开部门全体小伙伴的付出以及其他部门的支持。” 既然你给我打官腔,那我也给你打官腔。 罗乾呵呵一笑,指着余长道:“哎呀,怪不得张总说你是个人才,你看,光说话就能俘获人心,不是人才是什么。” “罗总谬赞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哪敢有半句虚假。” 寒暄过后,罗乾道:“这段时间,新媒体的整体市场情况如何,对于这块领域的发展,是否有想法,有方向了?” 回到正题,余长也认真起来,掐断烟头,说道:“新媒体部目前的定位是拾遗补阙,但在原先市场的基础上,我们扩展了领域范围,比如酒店,家装建材等。新媒体部现在涉及的领域和业务会和其他部门有所重合,业绩算在新媒体部,销售提成算给个人,个人自不会有何意见,但几个部门总监心里面有想法呀!” 罗乾一阵沉思,眉头稍皱,道:“那依你看,如何处理?” 余长摊了摊手道:“罗总,这事问我不对。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业绩算在新媒体部,我自然喜闻乐见,我们部门的所有同志同样如此认为。因此,这个问题,可能问其他部门总监比较合适,毕竟这涉及他们的切身利益。” 罗乾哈哈一笑,道:“都说你余长了得,光是你说的这几句话就能看出,确实不错,名不虚传呀。” “罗总,谬赞了,你这样说,我有压力,尾巴也容易翘高。” 罗乾又是一笑,接着道:“新媒体部是新成立的部门,张总任命你为组长,说明他对你是很信任的,我也相信你带着部门的同志,一定能创造辉煌。” 余长道:“有公司和领导的支持,我们干起活也会更卖力。” 罗乾笑笑,道:“关于新媒体部提成核算我和张总已经交换了意见,目前初步达成了统一。” 余长道:“嗯,那提成如何提?” 新媒体部已经成立半年,部门的所有人都已经出了项目和业绩,但是截止现在还一分钱的提成都没有拿到。 部门的人虽然并未说什么,但是作为组长,余长有必要关心这个问题。 新媒体成立之初,因是新成立的部门,公司并未下达销售任务。 但如果按照往年个人的体量而言,几人今年的业绩相加,累计完成的部门业绩不应低于1200万元。 罗乾道:“按照毛利的10%进行提成,此外,如果今年截至12月31日前,能够完成1400万的部门业绩,那么额外奖励2%作为部门整体提成。” 闻言,余长眉头一皱道:“我有点不明白。比如教育组的宋雨佳做了一个新媒体类型70万的项目,这个项目的提成按照公司规定,她将提走3%,也就是21000元,但是在此项目中,同样有新媒体部的人参与其中,那新媒体部按照70万这个项目毛利的10%提成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毛利如何核算?” 罗乾知道余长一定会这样问,便道:“比如这个项目是70万,总体成本,包含设备成本,施工成本,物流运输成本,出差成本等,减去这些后就是此项目的毛利,但这个项目的业绩归于新媒体部后,总体成本就需要将宋雨佳的提成21000元核算在内。” 余长一惊,道:“那这样,岂不是有可能我们部门负责的同志的提成比宋雨佳还高?” 宋雨佳70万的项目,总体成本在40万多点,即使将她的提成核算在内,顶多也是43万元,那么还剩余27万的毛利,对应负责的新媒体部的同志岂不是可以获得27000元的提成报酬。 如此,宋雨佳心里会舒服么?会平衡么? 似乎看出了余长的疑惑,罗乾继续解释道:“新媒体部毕竟是新成立的部门,公司应给予大力支持,这也是张总的而意见。至于其它同志是否会有想法,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做工作。而对于你,是带领全体成员,完成公司的市场拓新。” 第一百零九章 温情 ) u001e u0007从罗乾的办公室出来,余长将公司的这个决定告知了部门的所有成员,大家都很高兴,同时也激发了他们心底的斗志。 李铭挺着肥硕的身躯哈哈大笑一声,道:“哈哈,真不错,我就说,跟着余长这个大帅哥,有肉吃,这回你们信了吧!” 余长瞪了他一眼,严肃道:“胖子,别净说些大实话......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帅。” 众人笑成一团,这种氛围也极大消散了柴宁走后,余长内心无尽的空虚感。 方琳闻言,拿过计算器,开始计算这段时间自己的提成,只听啪啪啪加了一串数字后,她美眸瞪大,惊呼道:“天哪,这么说,我半年的提成就可以拿将近10万元?公司对我们是不是太好了?” 李铭嘲讽道:“哼......10万元就把你嘚瑟的,也不看看薛斌,半年的提成都快可以买辆宝马了。” 对于李铭的嘲讽,方琳也不生气,道:“我哪能跟薛斌比,人家的销售天赋之高,我小女子只能望而兴叹啊!” 余长打断了众人的相互调侃,继续道:“此外,公司定了全年的任务,那就是截止年底,如果部门业绩能够突破到1400万元,那么公司单独拿出2%奖励部门。” 这次,方琳的脑子转得最快,只听她道:“2%,也就是28万元?我的天哪......” 余长点点头,道:“是的,你没算错。” 闻言,众人都很高兴,即使一直不说话的薛斌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现在距离年底还有4个月的时间,大家都要加油,都要努力,争取完成1400万,届时拿到公司的这部分奖励。” ...... 余长和柴宁恋爱的事情在行业内也飞快传开,身处行业的慕正可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一消息。 而此时的他脸色阴沉得仿佛吃了一坨大便一般。 而陈果此时双手插兜,站立在他前面,冷嘲道:“哼,真没想到啊,我们慕大总监心心念念,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都在想着的大美人居然和比自己小四岁的奶油小生谈了恋爱。” 见慕正可低着头,也不给予回应,陈国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啧啧啧,说来还真是讽刺呀,你追了她整整四年,掏心掏肺,都换不来她对你正眼相看,却转头投入了那小子的怀中。看来,有些人还是真是可怜呀!” 此时的慕正可,脸色仿佛一潭死水,眼中却凶光大放,仿佛要杀人一般,但陈果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嘲讽道:“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柴宁,背地里居然是一个欲求不满的表子。” ‘婊子’两个字彻底激怒了慕正可,只见他狠狠一拍桌子,严声喝道:“闭嘴,你说够了没有?” 闻言,陈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放纵,道:“哼,我说的有错吗?慕正可,你追求了她四年,付出了真情和真心,但她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却翻身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好上了,这不是欲求不满是什么?这不是下作是什么?” “我和她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滚!”慕正可双拳紧握,眼中的凶光仿佛要杀人一般,看得陈果有些心底发毛。 本还想说什么,但慕正可再次严厉喝道:“滚。” “哼!有什么大不了,受了感情的伤,被愚弄的人是你,你却将怒火发在我身上,你凭什么,慕正可,我告诉你,老娘是得不到你,但你不也是可怜人吗?你同样是个小丑,自以为是的小丑。” 丢下这句话,陈果摔门而去,只留脸黑得犹如猪肝一般的慕正可怔在那里。 慕正可肺都快气炸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想不通,也接受不了如柴宁这般冰清玉洁,眼高于顶的一个人,居然和余长一个臭小子裹在了一起。 余长到底何德何能....... 一股浓浓的恨意从他的眼底快速滋生,越来越浓,随之又变成了深深的妒忌之意。 ....... 柴宁从玉溪调往昆明,是王玉琴一直的心愿,他不止一次和李振海提过此事,但李振海本着尊重柴宁的想法和意愿的原则,将此事一拖再拖。而现在柴宁终于到了昆明总部,王玉琴的心愿终于实现,心中压着的石头也彻底放下。 自今年年初,她和柴宁吵架后,母女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好,这将近半年的时间,母女两人基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的王玉琴却显得异常高兴,当然,高兴的仅仅是柴宁愿意来昆明总部,而不是她交了男朋友,在王玉琴眼中,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柴宁不愿相亲而找的挡箭牌而已。 本来,母女俩已经暗斗了很长时间,但今天的王玉琴显得异常高兴,主动拨通了柴宁的电话,道:“宁宁,晚上下班回来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猪排火腿炖红豆。” 柴宁神色有些不耐烦,但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工作挺忙,没时间。” 王玉琴笑笑,道:“妈已经给你李叔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今天不忙。回来一趟吧,妈快半年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柴宁嘴角一动,却又听王玉琴继续道:“奶奶也挺想你。” 终于,听到奶奶两个字后,柴宁动容了,沉默了一下,随即回应道:“好,我下班后回来。” 下班后,柴宁驾车先去了趟超市,给奶奶买了点东西,便驱车往家赶去。 其实,以柴宁的家庭,什么都不缺,只不过,她想以此,来表达对奶奶的爱而已。 柴宁家坐落在南山别墅群,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基本都是整个云南省有头有脸的人物。 别墅富丽堂皇,却透着浓厚的铜臭味和所谓上层社会的庸俗感,柴宁极为反感,但这里毕竟住着,从小对她百般疼爱的奶奶,她也只能收敛内心的反感,步入家门。 进入家门,就看到了身系围裙,正在忙碌的王玉琴,看到柴宁回来,王玉琴连忙凑上来,道:“宁宁这么快就到了,先休息会儿,换身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其实,家里有保姆,也有专门的厨师,王玉琴没有必要自己下厨,但知道她下厨是为了自己,柴宁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应了一声,便道:“我去看奶奶。” “奶奶在二楼。对了,宁宁,爸爸今晚也回来,刚好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一下。” 有些疲惫,换了鞋子后,柴宁坐电梯来到二楼,靠西的阳台,此时一个两鬓斑白,手持拐杖,身坐轮椅的老人正看着天边,好似欣赏着落日的余晖。 见到这个老人,柴宁露出了微笑,道:“奶奶,我回来了。” 说完,蹦蹦跳跳来到老人身前端下,伸手紧握老人有些冰凉的双手。 老人的眼眸稍显浑浊,但在看清来人后,难得的一笑,有些激动的抓着柴宁的手道:“宁宁,是宁宁,我的宁宁真的回来了?” “是我,奶奶,我回来了,好久不见你,好想你呀,抱抱。”说完,也不等老人说什么,便轻轻抱了一下。 “哎哟,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嘴中虽如是说着,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以及一股浓烈的溺爱。 “奶奶,宁宁好想你哟!”柴宁将头枕靠在老人的双腿上,一副撒娇的模样,她此时的模样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不知是不是会惊掉下巴。 “奶奶也好想你。”老人抚摸着柴宁的手,无比怜爱,又道:“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回家看看奶奶。” “对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我现在来昆明工作了,以后就可以常常来看你了。”柴宁放下了所有的心绪,无比高兴。 “真的?太好了。不过呀,年轻人还是以事业为主,奶奶很好,不用常常回来。”老人抚摸着靠在自己腿上的柴宁,仿佛想到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那么大了。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了,要是当初不发生那事,你也何必离家出走,放弃念大学,放弃出国的机会。” “算了,奶奶,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很好,很幸福也很满足。” 老人我微叹一口气,道:“你妈玉琴,话虽多,但良心不坏,你也没有必要和她一般计较,都是一家人,抹不去的是那亲情。” “嗯,奶奶,我听你的,你真好。” 抚摸着柴宁的秀发,看着她嘴角洋溢的从未有过的微笑,老人道:“宁宁,告诉奶奶,是不是找到另一半了?” 柴宁微微一怔,随即道:“咦,奶奶,你会算命么?否则怎么知道呢?” 老人一笑,道:“这还用算,你脸上不都写着了么?” 柴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玉颊,道:“嘻嘻,有那么明显么?” “奶奶不反对,不管是否门当户对,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奶奶就喜欢,赶明儿带回来给奶奶看看,是怎样的小伙子,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宁宁。” “奶奶......”柴宁脸色娇羞,撒娇道:“等再过段时间吧,你也知道我妈那人,如果带回来,闹个鸡飞狗跳都不为过。” “哼,有奶奶在,我看谁敢!”老人用拐杖在地面狠狠一跺,以此来表达她对柴宁的维护之意。 “算了,不说这些了,奶奶,太阳落山了,我们回去了,否则待会儿着凉。” 第一百一十章 家庭文化 柴宁推着轮椅,乘坐电梯来到一楼时,柴远达已经回来了,见到两人,他先问道:“宁宁提前一步到了呀。” “嗯。”柴宁应了一声,并未喊父亲。 柴远达和柴宁的父女感情不算太好,也不算差,柴宁十八岁步入社会后,柴远达就很少管她了,不过除了个人感情的事情,这些年,柴宁也并未让柴远达操任何的心。 当然,关于柴宁感情的事情,他也从未过问,一直是王玉琴在操持所谓的相亲、联谊等活动。 此时看着一脸笑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柴宁,柴远达心底涌起自责感,顿觉这些年对不住柴宁,给她的陪伴和呵护太少,并未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他已经从李振海口中得知柴宁已经调往总部工作,同时也得知了她在玉溪谈了一个男朋友。 这时,王玉琴解下围裙,道:“吃饭啦!都是些家常菜,快来,宁宁,有你最爱吃的腊排骨火腿肉炖红豆,青蒜炒腊肉。” 柴宁搀扶着奶奶坐下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她将筷子递给奶奶道:“奶奶,吃饭吧!” “远达,你要不要喝酒?”王玉琴问道。 柴远达看了一眼柴宁,道:“宁宁,好久不见你回来,难得回来一趟,要不今晚陪爸爸喝两杯?” 还未等柴宁回答,王玉琴先道:“如果宁宁喝,那我也陪你喝两杯。” 柴宁不想拂了父亲的面子,便点了点头。 王玉琴一笑:“刘婶儿,快拿红酒来,远达,你就喝白酒吧,上次那瓶飞天还没有喝完,丢了可惜,放着又占位置,今天刚好,把它喝了,赶明儿刘婶儿好处理。” 王玉琴如此说,让柴远达心情甚好,便主动将自己的酒斟满,道:“好,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畅饮一番。” 刘婶儿拿出红酒,给柴宁先倒了半杯,却听王玉琴笑道:“刘婶儿,满上。” 酒倒好后,柴远达提了一杯,道:“今天宁宁回来很高兴,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真是不错,来,干一杯。” 柴宁奶奶却道:“远达,先吃点菜再喝,空腹喝,伤胃。” “妈,没事,今天宁宁回来,我高兴。”说完,一小杯酒便一饮而尽。 随即王玉琴又道:“宁宁,妈妈敬你一杯,上次是妈妈不对,妈妈给你道歉。” 柴宁正想回答,却听柴远达砸吧了下嘴巴,道:“一家人,道什么歉,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我夫妻三十年,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么,何况你们是母女。” 柴宁象征性和王玉琴碰了一杯,喝了一口,又转身道:“奶奶,我敬你一杯,我喝酒,你喝点水,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哎哟,宁宁,你少喝点,酒喝多了不好。” “没事的,奶奶,我会控制好量。” 在这样的氛围下,这顿饭吃得挺不错,酒过三巡,柴远达说道:“宁宁,我听你李叔说,你在玉溪交了个男朋友?” 闻言,王玉琴也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柴宁,等待着她的回复,柴宁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道:“嗯。” 王玉琴闻听此言,却露出了一脸的不屑,道:“宁宁,妈妈知道不应该给你不停地安排相亲,是妈妈不对,但你也不能为了拒绝妈妈的好意,随便找个人就当男朋友吧?” 柴宁脸色微微一冷,道:“我没有随便,我很认真。” 王玉琴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柴远达制止了,道:“嗯,我听你李叔说,是你之前在玉溪的同事?” 柴宁没有否认,点点头,柴远达继续道:“我们大家都鼓励你谈感情,谈一份自己喜欢的爱情,不管如何,爸爸支持你。” 他说完这话,王玉琴瞪了他一眼,却是一笑,道:“嗯,那宁宁,他是哪里人呢?家里怎么样?和咋们门当户对吗?” “他是哪里人重要吗?家庭情况如何重要吗?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你天天就知道门当户对。我知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不要拿你所谓的要求来束缚我。” 一时间,火药味渐浓。 王玉琴脸色稍显难看,不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反驳道:“宁宁,你要相信妈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谈恋爱不讲究什么,男欢女爱就行,但以后结了婚,如果门不当户不对,就会引发文化,习俗等摩擦,进而影响到价值观,人生观,这对你们的感情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妈妈是过来人,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妈妈不忍心看着你以后受伤而浑然不知。” “在你们看来,门户之见就那么重要?我们凭借自己的手赚钱,能养活自己,也有信心共筑一个家庭,将家庭经营好,我也相信,我们的爱情能够让我们抛离你所谓的门户之见。” “那这样吧,赶明儿你将他带回来让爸妈,还有奶奶看看,让爸妈给你把把关。”见自己的女儿态度坚决,王玉琴一时间不能说服他,便游说道。 “不需要,我们过得很好,我们的感情,你们老一辈也不用管。” 柴宁最反感的就是她妈这种事事把关,以自己为中心,构建所谓门当户对的上层文化。 “宁宁,不是妈说你,以你的条件以及爸妈在圈子里面的影响力,什么样的男孩子找不到,为何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我的消息无误,他应该也是干销售的吧?” “干销售能有什么前途,一辈子只能为别人打工,为了车贷、房贷、柴米油盐......风里来雨里去,苦得要死,身体累垮了,还赚不来几个钱。” “我再说一次,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和谁在一起,你们不用管,顾好你们自己就行。我有我的生活和追求,销售虽苦,但我也是干销售出生的,难道凭借自己的双手奋斗,得来自己想要的生活,在你们眼中就变成了低人一等?” 王玉琴有些气节,不过仍然不死心,继续道:“宁宁,你不一样,即使哪天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后还有爸妈为你撑起一片天。但是普通人怎么行?一个人塌了,全家就都塌了。” “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东西,都会凭借自己的手去争取。” 说完这句话,柴宁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 奶奶道:“宁宁已经是大人了,她的事情由她去吧,只要她喜欢,奶奶就喜欢,只要是她想要的,奶奶就支持。” 闻言,柴宁脸色变缓,道:“奶奶,对不起,刚才情绪有点激动了。” 这时柴远达也道:“这件事就这样吧,宁宁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追求,随她去吧。” 王玉琴又狠狠瞪了柴远达一眼,却见他不看自己,而是向柴宁敬酒,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接下来她也并未再说任何反对或者关于两人的话题,而是一个念头和计划已经在她脑海中渐渐形成。 酒后,柴宁回到了房间,关上门,拨通了余长的视频电话,这也是第一次,柴宁在自己家中给余长开视频。 视频接通,余长微微讶然,道:“你这是在哪里?” “在家。今天我妈喊我回来吃饭,本不想回来的,后面因为想奶奶,就回来了。” “嗯,和伯母的关系缓和一些了么?” “还好吧,就是话太多了,好烦。” 余长笑笑道:“代我向他们问好。对了,在上面工作还适应么?” “嗯,挺好。就是太想某人......” 余长也道:“我也是,这个周末我上来看你。” 柴宁眼眸微动,却道:“还是我下来吧,我开车方便些。” ...... 挂断视频后,余长陷入了沉思,从刚才柴宁的表情中,他可以清晰感觉到,柴宁回家并不开心,至于为何如此,他不便多问,但他猜测十有八九是关于自己的。 想到这里,余长暗自握紧拳头,心道:要抓紧时间努力奋斗呀,否则宁宁面临的压力将越来越大。 第一百一十一章 鹅城四中的项目(1) 九月学校开学,宋雨佳手中就获得了一个项目信息,这个项目来自鹅城四中,计划采购一块40多个平方的LED彩屏、一套音响、一套灯光以及700多个观摩椅,外加一套摄像机、相机。 宋雨佳找到了余长,道:“余长,鹅城四中有个新媒体类项目,我们一起跑吧!” 从她口中获悉了项目信息后,余长答应了她的请求,道:“这个项目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雨佳说:“这个项目目前已经有公司给学校做了方案预算,昆明的一家公司给的。总金额预算在255万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一惊,道:“鹅城四中有那么多钱?” 宋雨佳叹了口气,道:“没有啊,这不,正在写申请向教育局和政府要么?” 从宋雨佳口中,余长得知,鹅城四中就是一个普教类学校,学生人数3000人左右,按照现行的【生均公用经费】补助标准,每个学生每年补助标准是850元,一年就是255万元,再加每个学生的【住宿费补助】200元,也就是60万元,全年合计的经费也就315万元。 这些费用中,用于水电、安保、绿化、维修修缮等的费用加在一起不会少于200万元,此外,老师的外出培训、出差、实习人员工资,外聘专业水电工人的工资等加在一起每年不会少于60万元。 也就是说,按照这个费用标准,如果没有上级补助,光靠学校自筹经费,那么想做此项目,至少需要分5年才能付清。 如果预算金额在250万元,加上五年的利息,至少应到280万元。 那么鹅城四中至少需要6年才能付清全款。 供应商没有冤大头,运营商如中移动,中电信也没有冤大头。这也就意味着这个项目如果没有上级部门的支持,至少是部分支持,那么这个项目估计应该没人会垫资去做这个项目。 钱不到位的事情,现在很少有公司再去触碰,所谓的方案预算无非就是想先占个‘坑’。 “教育局或者政府审批这部分资金的可能性大否?”余长问出心中疑惑。 宋雨佳道:“现在的鹅城教育局局长黄庆隆对四中的工作比较支持,但奈何局里的经费也捉襟见肘,局长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政府那边,估计得黄局长亲自出面才能有点希望。” 余长道:“你和黄庆隆的关系如何?” 宋雨佳道:“做了几个鹅城的项目,我每个项目都会找他汇报,一来二去还算熟悉,也在一起吃过一两次饭。他原本在乡镇干乡长,是去年的10月份才来的教育局,我看他也想在教育系统干出点成绩。” 余长又道:“学校那边前期拜访过了么?情况如何?” 宋雨佳道:“学校的校长、分管的副校长、总务主任、负责的计算机老师我都做过了拜访,一来二去,关系也处得不错,学校让我先出一套预算方案,只是因为资金不到位,方案我一直压着没报。” 余长道:“那现在的重点就是钱的问题。鹅城常委那边我有认识的人,但关系还不到位......要不我们先去拜访局长,探一探口风,我再电话或者过去拜访?” 宋雨佳道:“嗯,可以。我约一下黄局长,看看他在否。” 说完,宋雨佳便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而余长想到了鹅城的原宣传部副部长,现在的常务副县长陈同鑫。 他是柴宁的关系,如果柴宁还在,可以直接通过柴宁约他吃饭,然后在将黄庆隆喊出来,组一个局,200多万的项目,只要在酒桌上提出,以鹅城的财政情况,即使再难,作为常务副县长的陈同鑫应该会买账。 即使不能解决全部费用,但至少也可以解决其中一部分。 但现在柴宁去了昆明任职,就不是太方便了。一方面余长不想一味依赖柴宁,一方面他还不完全清楚这个项目接下来的走向。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又涌起对柴宁的无尽思念。 这时,宋雨佳已经打完电话,对余长道:“黄局长下午三点得空,我们三点过去拜访他。” 接下来两人针对此项目又交换了些意见,做了些拜访前准备工作,下午两点五十,准时来到教育局。 见到局长后,宋雨佳主动介绍了余长给黄庆隆认识,接着宋雨佳从包包中拿出一小瓶药,说道:“黄局长,这是大象皮碾碎成粉后的胃药,你冲水喝,对治疗老胃病很好,上次就听说您胃不好,这次特意给您带来。” 宋雨佳这个举动让余长微微吃惊,不过随即放松下来,在办公室,尤其有别人在时,是切记不能拿任何东西的,毕竟公家场合,隔墙有耳,很多人都会异常谨慎。 但是,如胃药这些东西,不存在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不会介意。 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小小一瓶胃药就构成了收受贿赂的依据,结果也确实如此,见到宋雨佳手中的胃药,可以看出黄庆隆面露喜色,眼里也闪过丝丝感动,客套了一番,又表扬了宋雨佳做事心细。 如果一个人很在乎你,很细心,也很用心的关心着你,是问,不管这个人是否抱有其他目的,你心底是否真的难以接受? 几句客套话以后,黄局长主动说道:“学校的资金申请,局里已经收到,涉及的金额虽不算大,但局里今年没有对应的经费预算节流,因此,局里面挤不出太过的经费给予支持,大头只能从政府那边想办法。” 宋雨佳略作思考,道:“我听学校负责领导说,他们已经以学校的名义向政府申请款项,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局长,我是这样想,你看是否妥当?以局里的名义向政府申请,如此,是否会好点,成功率是否高点?” 对于宋雨佳这个问题,黄庆隆显然不是太感冒,他虽然对四中的工作比较支持,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四中的这个申请也不是太热心。 支持四中校长的工作是一回事,但以教育局的名义去政府要钱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教育系统是大单位,鹅城有数十家学校,如果每家学校都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且由教育局牵头去向政府要钱,那么局长每天为了这些事要被烦死; 第二、或许是学校的负责人和教育局领导的关系走得不是太近,局长不想以教育局的名义去帮助四中要这些钱。 那么接下来还是得拜访学校,听听学校的想法。 只听黄庆隆说道:“去年年底,为了今年顺利建盖鹅城一小新校区、凤凰小学、天晨小学......已经向政府要了不少【非专经费】,政府为了支持教育系统的工作,给予了很大支持和帮助,但今年,估计是不行了。” 局长讲话很客气,对宋雨佳的印象和感觉也挺不错,说话也显露真诚,但从他这里并未得到太好的消息。 从教育局出来后,余长道:“是否再约下学校的校长,我们看看他对此事的态度?” 宋雨佳应承下来,打了电话约了学校的校长:郭成亮。 两人来到四中时,距离和校长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便先去了总务处,找了负责办理采购程序的总务主任张永林以及计算机老师张成才。 两人都姓‘张’,从总务主任张永林那里得知,他们向政府申请的资金被驳回了,至于驳回的原因则是因为鹅城目前的财政也捉襟见肘,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即使要拿,也要等年底重新做预算,明年再考虑。 至于计算机老师张成才,则并未透露什么有用信息,仅说了句,上面怎么安排, 来到校长的办公室,他刚刚上课回来,见其手指上还残留着粉笔的粉末,宋雨佳吃惊道:“校长,你那么忙,还要上课呀?” 郭成亮笑了笑,道:“校长只是职位,却不是本职,本职还是老师呀,不上课,很多思维,知识点,以及日益变化的新东西都接触不到,就容易落伍,跟不上变化,那如何带领我们广大的师资队伍进步呢。” 说完,他让两人先坐会儿,自己去洗了洗手。 待他洗好手,坐下后,宋雨佳道:“学校的日常管理本就繁琐,占用校长的很多时间,还亲力亲为给学生上课,确实很辛苦?” “没办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含蓄了几句,郭成亮主动将话题引导向了正题,他道:“我们向局里打的申请被口头驳回了,局里也没有对应的经费预算,至于政府那边,也被书面驳回了,这个项目估计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做了。” 围绕着这个经费的问题,两人和郭成亮交换了一些意见,但都不是太成熟。 离开校长的办公室,余长说道:“从今天的拜访情况来看,就如刚才校长所言,估计一时半儿上不了马。” 宋雨佳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嗯,估计真是这样了。” 但是余长心中还是稍有不甘,马上就年底了,距离新媒体部的1400万元还差将近400万,如果这个项目能够成功落地,那么今年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年底的时候,新媒体部的人都有一笔2%的额外收入。 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走正常的渠道估计是没办法要到钱了,而这个项目不需要政府全额出资,如果教育局能够解决50左右,政府能够解决100左右,加上学校的生均公用经费结余,这个项目就可以干。 而要钱,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财政局局长或者鹅城县长,亦或者分管教育的常务副县长陈同鑫。 作为分管教育的常务副县长,在合理的职权范围内倾斜,划拨百余万对陈同鑫而言,应该不难。难就难在不经过柴宁,如何和陈同鑫搭上线,又让他买账? 第一百一十二章 鹅城四中的项目(2) o两人回到酒店,余长躺在床上给柴宁发了条信息,但见其迟迟未回,估计在忙着,余长便想到了赵副,赵副全名赵德胜,以前是副科级,在改革委,现在已经是正科级,在鹅城农业局当局长,不过和余长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农业局有适合余长做的项目,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余长。 余长打了个电话道:“老哥,今晚有约么?我刚刚到鹅城,晚上一起喝点?” 赵德胜很客气,道:“晚上是有约,不过,既然你下来了,我可以推了这边的应酬。” 想了想,赵德胜又道:“对了,这边四个人,如果你那边人数不多,要不就凑一桌,都是熟人。” 余长道:“我这边就两人。” “那好,既然如此,就凑一桌了,人多也热闹点。时间地点我待会儿发你。” 挂断电话,赵德胜的信息就发来,余长回复后又将信息转发给宋雨佳,道:“晚上一起吃饭,约了农业局局长。” 宋雨佳精心打扮了一番,喷了点香水,换了套休闲长裙穿着,两人便打车前往了约见的地点。 两人到的时候,赵德胜几人已经到了,见到余长,赵德胜连忙起身主动握手,给足了余长面子,道:“余老弟,算算时间,你怕好几个月没来看我了。” 余长看了众人一圈,身体微躬,道:“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我检讨,待会儿我自罚一杯?” 赵德胜的目光转移道余长身后,身穿长裙,打扮靓丽的宋雨佳道:“这位美女是?” 余长解释道:“这是我同事宋雨佳,负责鹅城教育市场的。” 赵德胜主动伸手和宋雨佳一握,接着道:“来,都坐吧,别站着了。” 相比于上次见到赵德胜,此次再见,他明显胖了很多,或者是因为当上了农业局局长,每天酒肉不断,发福了。 当晚的酒宴气氛很畅快和谐,似乎有美女在场的原因,几个大老爷们儿都很激情,主动敬酒,并且尽可能表现出怜香惜玉,偏偏有礼的风度。 酒宴结束后,送走了其他人,余长单独将赵德胜拉到一旁说道:“老哥,我这次下来准备跑鹅城四中的项目,但是经费有点问题,你在县委那边有没有人。” 说着,余长介绍了项目的整体情况,并将教育局和四中目前面临的难点一一告知。 赵德胜听后,拍了拍余长的肩膀道:“这个项目要找县长或者分管常务副县长,不过我约他们不太好约,这样吧,我明天约财政局局长看看,他和我是党校同一期的同学,比较熟悉。” 余长连忙感激,道:“那就静候老哥佳音了。” 接下来余长提议去泡个澡或者唱个歌,但都被赵副拒绝了,说:“今天老婆子回来,我得早点回去。” 赵德胜的司机在此时也恰好到了,余长拒绝了让赵德胜送的要求,道:“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不劳烦老哥了。” 赵德胜也没有客气,挺着发福的身躯上了车,和两人挥手后便离开。 见车辆远去,宋雨佳道:“刚才喝了好多酒,现在好渴,走吧,我请你喝果汁。”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店,宋雨佳要了一份西瓜汁,余长则要了一杯柠檬水。 静坐了一会儿,宋雨佳似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余长,咬着吸管道:“你和王欣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她哭得好伤心。整个人都变了。” 余长心中微微愕然,不过随即想到宋雨佳和王欣怡的私交不错,便也释然,道:“我无心也无意冒犯,却在无形中伤害了她,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宋雨佳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看着她如此伤心和难过,我心里也不忍,毕竟你也知道,我和她以闺蜜相处。” 余长不知如何接话,只听宋雨佳继续道:“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和柴大大居然在一起两年多,隐瞒得真好。不过,说实在的,你们确实般配,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 余长淡淡道:“公司的规定你也知道,不隐瞒也就意味着分离,意味着异地恋,当时的我们都没有做好异地恋的准备。” “但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被大家知道了。” 宋雨佳道:“被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刚好,异地恋也是对你们感情的一种考验。” 余长点了点头,道:“如果有必要,带我向王欣怡说一声抱歉。”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赵德胜回电话道:“晚上约了财政局局长李国栋,看看,你是否约其他人?” 余长心中一喜道:“感谢老哥,我想想给你回复,我来安排。” “不用,地点我已经定好,你只需告诉我人数即可。” 挂了电话,余长将此消息告知了宋雨佳,她想了想道:“那我约黄庆隆看看?” “嗯,我看可以。” 宋雨佳成功约到了教育局局长黄庆隆,随后黄庆隆又回复,带着四中的校长郭成亮一起。 晚上的酒宴定在了一个山庄的包间之中,格局仿古,有点类似于江南的庭院,赵德胜那边有四人,其中有一名女性,和余长这边的四人刚好形成【对等接待】的模式。 坐下后,余长给几人散烟,赵德胜给他介绍了几人,财政局局长李国栋,另外一位男性是赵德胜在发改委时候的同事,现在鹅城经开办任主任,也是正科级,至于赵德胜带的那位美女,则是鹅城广播电台的副台长曾萍,副科级,不过余长跑了几次鹅城广电局和融媒体中心都没见过她。 在场的人当中,如果不算余长和宋雨佳,从体制内职位的角度而言,四中的校长郭成亮是最小的,但端茶倒水的工作由宋雨佳和曾萍负责。 菜上齐,在赵德胜、李国栋、黄庆隆等几个正科级的几番推辞和谦虚后,还是由赵德胜开杯,他道:“今天我们是老朋友相聚,一定要吃好喝好,来,第一杯,先干了。” 这句话没毛病,但余长觉得作为组局的东道主,赵德胜这句开场白水平不是太高。 不过众人都并未介意,喝完第一杯后,大家开始吃菜,随即便你来我往,开始轮次敬酒。 几番敬酒后,赵德胜觉得酒虽喝了,但是气氛不是太好,便提议道:“这酒光这么喝,没劲。” 曾萍笑笑,手杵着下颚,娇声道:“那赵局想怎么喝?” 赵德胜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吧,大家轮流讲个笑话,如果好笑,大家都笑了,笑的人就喝一杯,如果没笑,讲的人喝一杯,如何?” 曾萍道:“赵局,我笑点低,那岂不是每个人讲,我都得喝?” 赵德胜又道:“没事,小萍妹子,你喝不了的哥哥帮着你喝。” 黄庆隆道:“那讲不出来的呢?” 赵德胜道:“那自然也是罚一杯。” 这个话题是赵德胜提出,今天又是他组的局,大家都很配合,买了他的账,接着赵德胜道:“国栋在这方面是高手,要不由他先来?” 财政局局长李国栋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也不推辞,将自己的酒倒满,做好了待会儿众人不笑,喝酒的准备。 只听他道:“话说,有这么一件事,一天小明去上学,老师在课堂上就提问他,小明:你知道女人怀孕和萝卜生虫有什么共同点么?小明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共同点,急得两脸通红。老师生气,怒道:你连女人怀孕和萝卜生虫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回去问问你爹,你爹肯定知道。” “小明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通,回到家问他爹,他爹也一时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共同点,这时只听小明妈妈狠狠瞪了小明父亲一眼,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亏你还读了两年书,看来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点不假。怀孕的女人和生虫的萝卜的共同点,当然都是拔晚了呀。” 李国栋说到这里,众人一阵疑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笑话的笑点在哪里? 只听他继续道:“女人怀孕是因为拔晚了,精虫进去了,而萝卜生虫也是因为拔晚了,菜虫进去了。” 他说到这里,众人才明白过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而宋雨佳毕竟是女性,又年少不经事,一时间两脸发红。 曾萍嗔怒道:“李局果然是高手,听了怪让人家害羞,这杯酒我敬你,小妹先干了,哥哥请随意。” 李国栋本想一口喝了,酒到嘴边,听曾萍如此说,便调戏道:“欸......妹子,可不能随意,否者精虫就进去了。” 说完,一饮而尽。众人又是一阵畅笑。 接着,轮到赵德胜讲,只听他道:“有一天,油腻的小明下班回家,经过粉红区域,这时有一个妹妹站到门口,说:哥哥,进来洗头吧,这里提供24小时洗头服务哦。” 这是对红灯区现状的描述,也没有什么笑点呀? 见众人都不笑,看着自己,赵德胜又道:“洗大头洗小头都可以哦!” 说完,众人都明白了话中的大头和小头之意,曾萍也被赵德胜这裸露的黄色笑话雷得两腮通红,而宋雨佳更是感觉有种无地自容之感,手指在 但这种场合,如果借故去卫生间,又有可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两人毕竟是生意人,什么样的客户都会遇到,只是宋雨佳似乎第一次遇见如此裸露将黄色笑话放在酒桌上的。 这个笑话,男同志都笑了,宋雨佳憋着没笑,自己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却听赵德胜道:“欸,小佳美女,怎么,不好笑么?怎么就你一个人没笑?” 此时的宋雨佳已经羞得两面通红,余长只好替她解释,道:“小女孩以前没遇到如此大阵仗,一时脸红了。” 赵德胜嘿嘿一笑说:“慢慢的也就好了,来,小佳,我单独敬你一个,酒喝下去了,也就放开了。” 接着就轮到曾萍讲,她道:“你们的笑话太露骨了,不过也挺好笑,我也讲过关于男人的笑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鹅城四中项目(3) 曾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丰腴,透着成熟的女人韵味,几杯酒下去,红晕的脸颊,越发透露着她的风情万种。 只听她道:“有一对姐妹有一天逛街,谈到男人的问题,一人就说,我不找男人,男人什么鸟用都没有,另一人一笑,打趣说:你不找男人,连鸟都没有用的。” 这个笑话很简短,不过在场的所有男性都笑了,曾萍挺会来事,以这样的方式证明男人的重要性,给足了在座所有男人面子。 众人都心领神会喝了一杯,宋雨佳有些不胜酒力,便偷偷藏了一杯,不过众人都在兴头上,并未注意她藏杯。 接着就轮到了教育局局长黄庆隆,只见他想了想,却只是摇头,说:“要不,我还是自罚一杯吧!” 众人都不乐意,赵德胜道:“黄局干过乡长,现在干教育局局长,本姓中也带有这个字,说一个让大家解解馋,岂不是信手拈来?” 赵德胜如此一说,其他人也相继附合,黄庆隆拗不过,抽了一口烟,又掐灭道:“有位穷书生发奋读书,就在自己的房门前写下对联以自励,上联是【睡草屋闭户演字】,下联是【卧脚塌弄笛声腾】,横批【甘从天命】。有一天,一个河南人路过此地,见到这幅对联就心生好奇,用他的家乡话大声地念了起来【谁操我屁股眼子】,【我叫他弄得生疼】......呦,还有横批!不过这次他给念反了:将甘从天命】念成了【明天重干!】” 黄庆隆这个笑话一出,众人都是捧腹大笑,一时间上气不接下气,而宋雨佳被这个笑话弄得面红耳赤,实在没能忍住,起身去了卫生间。 待她回来时,脸色恢复了一些,不过眼中的羞涩和尴尬之感却未能完全褪去。 李国栋见宋雨佳坐下,借着黄庆隆的段子,用河南话道:“刚才小佳妹子没笑,其他人全笑了,来,大家都往‘眼子’里喂一个。” 接下来经开区主任徐华东,也讲了一个,有三人笑了,其余人没笑,他似乎感觉没面子,主动抬杯和笑的三人碰了一杯。 后面几人都讲了一个,最后就只剩下轮到余长和宋雨佳,余长深知宋雨佳肯定不会讲,即使心里有段子,也不能在这个场合讲出来。 但两人都不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同时,他也想和大家打成一片,故而也讲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猜字谜,道:“我旁边的小佳定然是讲不了的,我也不知道几个段子,就在几位老哥面前讲个字谜吧。话说,中国最牛X的汉字是哪个?” 众人想了想,曾萍最先道:“这个典故我有印象,应该是‘昊’字吧?” 赵德胜不知这个典故,便问:“哪个号?怎么就成最牛X的汉字了?” 一时没说话的四中校长郭成亮道:“应该是上面一个‘日’, 说完,李国栋和赵德胜同时拍腿,道:“哎呀,说得对,说得对,这个连天都能日确实是最牛X的汉字。” 见有人猜对了,余长喝了一杯酒,又道:“这次曾姐不可提醒,否则我就要喝醉了。” 说完,看了一眼众人,又道:“中国最裸露的汉字是哪个?” 曾萍听完,自顾自咯咯咯笑了起来,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知这个典故,便沉眉思考。 思索了一番后,见众人还是不知到底是哪个字,曾萍便忍不住道:“老弟,来姐姐陪你喝一个,我实在忍不住要说了。” 碰完这杯酒,曾萍笑道:“当然是‘昆’字呀,昆明的昆,昆虫的昆。” 众人随即反应过来,尽皆哈哈大笑,瞬间明白了裸露二字的含义。 而宋雨佳狠狠掐了余长一下,让其刺激得想大叫一声的同时,也有些脸红。 当晚的酒局在这种段子的加持下效果很好,酒宴结束后,余长提议去唱歌,黄庆隆、曾萍、徐华东等人都借口有事,说改天。 而财政局的李国栋本来要走的,但被赵德胜死死拉着,说:“我们党校的同学今晚不尽兴。说着提议要去泡澡。” 而这时宋雨佳恰好买完单走出来,余长知道赵德胜这是为他创造机会,便对宋雨佳说:“雨佳,我们待会儿还有事,你先回酒店休息。” 宋雨佳狠狠瞪了余长一眼,眼中之意似乎在说:你们应该是要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和几人告别后宋雨佳先打车回了酒店,而三人则打车前往了星河神殿,要了一个包间。 包间刚好三人位,赵德胜在中间,李国栋在里面,余长临近门口。 三人要了个299的套餐,三人的想法都一致,嘴上黄就行了,身体可不能黄。 赵德胜开口道:“国栋,这是我兄弟,再隆重介绍一下,昆明道玄科技的余长。” 其实今晚的酒局,黄庆隆在场,李国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道:“老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事情,目前而言,可能有点难度。” 赵德胜猛吸一口烟道:“你我兄弟,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直说。” 李国栋说:“现在鹅城的财政情况也是捉襟见肘,并且这个项目今年没有年初资金预算,要腾挪那么多钱不容易呀!除非,这部分钱是用于教育教学质量提升改造的,还有希望。” 说着李国栋又解释了,七月份的时候市委来了一笔专用经费,这笔专用经费是用于“教育教学质量和目标”提升的,如果想办法让四中的这个采购项目和这笔经费挂上勾,那么找分管的常务副县长陈同鑫还有一定希望。 闻言,赵德胜看向余长,余长想了想道:“不知道教育教学质量提升改造涉及哪些方面?这部分经费大概有多少?” 李国栋说:“比如教学创新、师资队伍培训和提升,教学质量补缺等。这是专项经费,玉溪市委总共给了200万元。” 200万如果都能用于四中,加上教育局的资助以及学校自留经费的结余,这个项目应该绰绰有余了。 但是,余长虽没负责过教育系统,但也清楚,专项经费的重要性,很多时候不会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知道了李国栋和赵德胜的关系不错后,余长也不客套,直接问道:“这事有没有打擦边球的可能?” 李国栋沉默了一下,道:“理论上可以,但需得过常务陈副县长那关。” 余长道:“常务副县长是不是原来的宣传副部长陈同鑫?” 李国栋道:“兄弟认识我们陈常务?” 余长本想点头,但话到嘴边却道:“有过几面之缘,但谈不上熟悉。” 李国栋道:“也不瞒老兄,如果陈县长那里没有问题,财政局可以拨款100万元左右,教育局黄庆隆那里应该能够挤出四五十万左右,再加上学校的生均公用经费的结余部分,剩余的部分明年逐步解决,这样,两百多万的项目垫资一两年,应该有企业愿意垫。” 得知了这一信息,余长已经认清了方向,后面几人便是进行享受按摩带来的放松。 当然,赵德胜和李国栋的对话打过关于体制内的斗争,余长也因此,对鹅城的政治格局有了一定的了解。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多,余长问宋雨佳睡了没有,宋雨佳道:“哼......” 余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道:“怎么了?这是?” “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宋雨佳回复。 又来,难道女生都喜欢这句话么?柴宁说过,现在宋雨佳也说。 “不都是逢场作戏么?你认真了?认真你就输了!” 宋雨佳发了一个白眼过来,余长想了想道:“这个项目有了新机会,困了没,不困就过来谈十分钟。” 五分钟之后,宋雨佳里面穿着睡衣,外面裹着一个睡袍过来了,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余长将房门虚掩,并未关实。 宋雨佳道:“有了什么新机会?” 余长将今晚李国栋阐述的讲了一番,随即道:“道理是这样,但是怎么和教育教学质量相结合呢?再有,我们和常务副县长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即使汇报也应该由局长带着学校的校长去汇报吧?” “嗯,所以明天还得约见郭成亮,和他讲讲这事,有了想法后,再去找局长。” 谈完了工作的事情,又闲聊了几句,宋雨佳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说道:“走了,困了。” 临近门口,她又重重哼了一句,道:“你们这些男人好污,黄色段子是信手拈来,要不是为了工作,我都恨不得直接走人。” 余长:“......” 第二天,约见了郭成亮,讲了此事,他思考了一番后将分管教研的副校长田丽丽喊到办公室,问了一些关于学校教育教学质量提升考核和师资力量提升计划的相关事宜。 完了,将县政府那边的意见和想法和她说了,她说:“完全支持学校的工作,如果需要配合,我全力支持。”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发了条信息给柴宁:“忙吗?” 昨晚因为太晚,回去后余长并未联系柴宁。 “还好,怎么了吗?”柴宁回复道。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你想我吗?” “上班时间,好好工作。” 余长淡淡一笑,道:“宣传部副部长陈同鑫现在成了常务副县长,稳稳的四把手。” “嗯,我知道呀,怎么了吗?” “有个项目,需要向他汇报一下工作,你看是否方便约他?” 十多分钟后,柴宁回复道:“这个星期怕都没有时间了,要下周,下周约好时间我告诉你。” 接着余长和宋雨佳又去了趟教育局,将李国栋昨晚说的想法向黄庆隆汇报了一下,黄庆隆认为既然都是用在教育系统的,那用在哪家学校都一样,鼓励两人可以通过关系去接触一下。 从黄庆隆的回答中,余长敏锐捕捉到,身为教育局局长的他,早就知道这200专用经费的事,但之前并未告知两人,也没向四中的郭成亮提及,这说明他另有想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速之客 这个周末柴宁因为手头有事,并未下来玉溪,也拒绝了余长上去找她的打算,周六余长去了她家帮她浇了花水,又打扫了卫生。 做完这些,余长躺在柴宁的床上,闻着淡雅的香气以及柴宁留下的温香发呆。 转眼,时间来到周一,正常的晨会和周例会结束后,余长回到自己的工位时,接听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道:“你好,我是柴宁的母亲王玉琴,下午两点,我在新城路的上岛咖啡等你,我们谈谈。” 说完这句话,还未等余长回应,对方便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余长有些想骂娘的冲动。 柴宁的母亲? 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她找自己一定和柴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准确来说,应该是和两人的爱情有着莫大的关系。 余长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他心中早已想好了对应的话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毛线。 下午向人事经理请了半天假,余长如约来到上岛咖啡,在二楼一个靠窗的座椅上看了一个中年少妇,她身穿一身紧身旗袍,年近五十,但皮肤保养得好,肤色也和柴宁一般,白皙的仿佛玉藕。 神色和柴宁有着几分相似,不用猜,便知此人便是柴宁的母亲王玉琴。 余长看向她时,她也看向了余长,随之,看着身材高大,剑眉醒目,气宇轩昂,眼神中透着自信和深邃的余长,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余长走近先开口道:“你好,阿姨,我是余长。” 王玉琴看了一眼卡座,淡淡道:“坐吧!” 余长解开西服的扣子,缓缓坐下,看着打量自己的王玉琴,道:“不知阿姨找我有什么事?” 王玉琴也不废话,道:“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余长心中清楚,但还是问道:“我不知道,还请阿姨明示。” “宁宁是我唯一的女儿,追求她的各行各业翘楚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和花言巧语,让她和你在一起,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以我们柴家的地位和身段,你无论从哪些方面讲都配不上她,我希望你离开她。” 余长微微一愕,虽然猜到了王玉琴此行的目的,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不过他面色如常,摇了摇头,道:“抱歉,阿姨,我们两情相悦,彼此倾心,你说的要求我做不到。同时,我也并未用任何手段,也没有花言巧语。” “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差距。” 自知之明几个字让余长心底的怒火升腾而起,如果对方不是柴宁的母亲,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破口大骂了,但现在他只能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一旦发怒,非但不能解决认识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对方越发看扁自己。 “我知道宁宁家身世显赫,而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如果非得这样对比,我家确实没办法和你家相比。但是,爱情和家室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么?为何要以物质去衡量爱情,为何要让好好的一段感情充满了铜臭味?我和宁宁在一起,是真心相爱,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奋斗和努力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也是我们所追求的。” 王玉琴见余长丝毫不示弱,心里的怒气也被激发,道:“哼......创造想要的生活?笑话,你能给她什么?一日三餐,还是车贷房贷,亦或者柴米油盐?再者,你站在了什么样的高度,说出了这些话?就凭你现在一个销售经理?你知道吗?有些东西并不是有想法有信心就可以做到的,现实残酷,还请你多看路。” “销售经理怎么了?我不去偷,不去抢,凭借自己的努力打拼,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都是快乐的。同时,你所谓的家世显赫?这样的生活和家庭氛围是宁宁想要和追求的么?你了解自己的女儿么?你懂她需要和想要的是什么?阿姨,我敬你是宁宁的母亲,对你礼敬有佳,但是,请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我实施批判,你没有这个资格。” 余长这句话一出,可以明显看得出王玉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胸脯不停地起伏,可以听见银牙紧咬的咯咯声。 “你......你......” 王玉琴连说了两个‘你’字,都没能说出一句话,余长接着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余长刚要起身,王玉琴又道:“我可以让你从道玄科技消失,也可以让你在这个行业找不到任何工作,不要怀疑我有那样的能力和实力。” 听了这句话,余长笑了,摇了摇头,道:“你这是威胁我么?” 王玉琴看着余长有些火辣却又几近冷静的眼睛,也不甘示弱,道:“我就是威胁你,怎么了?” 余长道:“这就是上层圈子人的素质?充满了满身的铜臭味和尖酸,站在所谓实力的制高点对普通人实施审判?我不怀疑你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我也不怀疑你会这样做?但那是你的事,你尽管去做好了。” 王玉琴见来硬的不行,便强烈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沉声道:“说吧,需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的女儿?” 闻言,余长笑了,笑得很冷,也很讽刺,道:“你这是在可怜我?在你眼里,爱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你女儿的幸福可以用充满腐朽味的金钱来衡量?怪不得宁宁说你们这些人充满满身的铜臭味,除了有钱,什么也没有?你们才是最可怜,最穷的人。” “你是宁宁的母亲,但你了解宁宁么?知道她想要什么,想追求什么?你不知道,你只会用你所谓世俗和上层社会的目光,站在你虚构的所谓道德的制高点,大放厥词。怪不得宁宁不愿回家,不愿和你们相处,你们除了给予她血缘之外,你们给她什么?” 余长的话居然让身为柴宁母亲的王玉琴居然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她开心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不开心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们是否照顾过她哪怕完整的一天?她的童年,你们是否给予过她应有的爱?为什么宁宁十八岁之后就自己出来打拼,奋斗,自力更生,以你们的家世,她有必要么?没有!” “但是她宁愿出来吃苦,也不愿在那个家再继续待下去,不愿意你给她安排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相亲,联谊......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吗?她对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充满了鄙视和不屑,对你们这种审判世俗的眼光充满了深深的憎恶。” 余长说完这些,只觉心中一阵放松,而王玉琴的脸色则是阴晴变化,全身都被余长刚才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胸中的怒火几乎如火山般随时都有可能彻底迸发。 说完,冷冷看了王玉琴一眼,不待她有任何回应,便毅然决然离开,这里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身后传出王玉琴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余长冷笑回应,出了上岛咖啡,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虽然刚才骂得痛快,但心中却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舒畅,反而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呼吸艰难。 但王玉琴来找自己这事,他不能告诉柴宁,本来她和母亲王玉琴的关系就不好,如果因为这事,让母女俩反目成仇,这不是余长想看和愿意到的。 并且,有些压力,就应该男人独自去承受,去面对;有些痛苦也只能男人自己慢慢咽下。 回到公司,余长拉了一张凳子在窗台处不停地抽烟,而这时柴宁发了条信息给余长:“陈县长明天下午两点半有时间,不过只有15分钟左右,所以估计你们需要尽可能精要和简洁。” 余长仅回复了一个‘嗯’字。 柴宁似乎通过这个字感知到了余长心情不佳,便道:“怎么了?” 余长不知怎么回复,过了五分钟,掐灭手中的烟,道:“没,刚才在忙。那行,我和宋雨佳商量一下,明天下去拜访他。” “嗯,需要什么帮忙随时和我说。” “好。” “这个周末下来看你,等我。” “好。” 被王玉琴一扰,整个下午余长都没有了工作的兴致,在公司浑浑噩噩混到了下班,他发信息给李铭和薛斌,约他们喝酒。 李铭一听有美食便欣然答应,而薛斌道:“你俩先去,我下班有点事,晚点来。” 余长和李铭正准备一起走,却见到方琳走来,道:“你俩鬼鬼祟祟想去干嘛?” 李铭道:“吃肉,你去吗?” 方琳道:“当然了,你们两个,要不是被我逮着,是不是不准备带我?” 李铭道:“除了我,就你能吃,带了你,我怕你和我抢食。”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见常务副县长 第二天,余长和宋雨佳两人来到了鹅城,在下午拜访陈副县长前,两人都需要做些准备工作。 至少应找四中校长郭成亮了解清楚学校的教育教学目标的规划和方向是什么。 来到四中,校长出去开安全会议了,并不在学校,是分管教研的副校长田丽丽接待的两人。 田丽丽说:“学校的教育目标一直是打造全省一流的本地院校以及二级甲等高中院校。” 宋雨佳问:“全省一流和二级甲等是什么意思?” 田丽丽解释:“全省一流指:教学水平、学科能力、师资力量都达到云南省最低要求和标准。而二级甲等的第一个条件是拥有三年或以上的学制,这个我们没问题,在此基础上,要做到教学水平、设施设备、校园文化、师资力量、教育环境等都达到省教育厅下发文件的最低参考标准。” 听到这里,宋雨佳又问:“设施设备包含哪些,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田丽丽接下来从校园安全设备、教师办公设备、教学用设备等方面进行了讲解,并指出需达到了标准。 听后,宋雨佳道:“如此,整个鹅城目前能够达到二级甲等的学校只有鹅城一中么?” 田丽丽点头,道:“一中是鹅城重点高中院校,是政府、政绩、政策、试点的重点单位,有社会优势,环境和政策等优势,确实不是我们暂时能相比的。” 宋雨佳又道:“这样看来,购买LED屏、音响设备、舞台灯光、摄像机、相机等这些也应该属于教学设施设备的一部分呀,向上申请资金的时候这些是否说清楚?” 说完这句话宋雨佳觉得有点不妥,这事是学校校办和总务的事情,分管教研的田丽丽应该不清楚。 果然她道:“这个具体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了解清楚这些信息后,两人心中有了底,出了学校,两人交流了接下来的拜访对策,同时演练对应的话术后回酒店休整了一下,便去往了鹅城政府。 在去的路上,宋雨佳道:“中午我查了一下,针对教育系统,云南省在两年前就已经提出了‘教育教学薄弱环节改造’,‘优质教育资源定点倾斜’等教育战略。并且前面两年在迪庆、香格里拉、普洱、楚雄、昭通等地试点,这是国家大方向的教育教学目标,云南省教育厅红头文件中提及,预计用3-5年的时间,完成全云南省教学薄弱环节改造,明年极有可能针对红河、版纳、临沧等地完成第二批的改造,这是个大项目。” 余长对教育行业不是太了解,便道:“玉溪、大理、曲靖、昆明这些地方并未包含在内吗?” 宋雨佳摇摇头,道:“这几地应该会放在最后,毕竟这些地方都是整个云南省相对而言最发达的地方,政府有限薄弱环节改造,也优先最贫困的区域改造。” 两人来到陈副县长的办公室门口,相互看了一眼,整理了着装,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只听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请进。” 两人拜访陈副县长并未通过他的秘书,而是通过柴宁的预约,因此见到两人时,陈副县长先看了下手表,便知余长两人来此的目的。 “是柴宁介绍的吧?来,请坐。”陈副县长先开的口,似是随意一句话,但听在耳中,似是为了买柴宁的面子。 “你好,陈县长,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柴宁的同事,这位是我的同事宋雨佳。”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余长介绍完,陈副县长接过名片,又看向打扮靓丽,身着清纯的宋雨佳,眼中有精光闪过,道:“嗯,我记得你,我们见过。” 余长心道:“果然,中年男人对美女都没有免疫力。”嘴上却客套道:“陈县长还记得我,不甚荣幸。” 两人坐下后,便有人给他们倒上茶,两人象征性喝了一口,陈同鑫道:“不知今天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在销售中又是一个封闭性话题,不过好在两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足以应付。 只听余长笑道:“陈县长,是这样的,鹅城四中计划采购报告厅相应的教育教学设施设备,我们正在跟这个项目,但学校和教育局都没钱,得知市委下发了一笔专项经费,用于教育教学设施提升改造的,我们就想,看看这笔经费是否有用在四中的可能性。” 余长可以将报告厅的设备加上了“教育教学设备”几个字。 本来宋雨佳建议余长委婉含蓄点,不用那么直接,但余长觉得,这次的机会是柴宁争取的,在约见前,陈同鑫已经大概知晓了两人拜访他的目的。 从政治体制的角度而言,这事应该由教育局局长或者四中的校长来找他,这样才能形成上下级对话,余长两人直接找他本身从程序上就是不合理的,既然本身就不合理,那按照常理出牌极有可能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对于此事,黄庆隆显然不愿意伸头,而郭成亮见局长不动,自己也不能动,余长心念自己年底部门的任务,因此也不考虑所谓的程序是否合理了。 陈同鑫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余长说话如此直接,不过他见过大风大浪,又觉得余长不是体制内的人,便不计较,道:“鹅城四中的这个事情我了解一些,他们采购的设备不符合文件要求。” 两人对视一眼,宋雨佳道:“陈县长,据我了解,鹅城四中的报告厅是新建的,应该是现在鹅城教育系统最大的报告厅,如果这个报告厅建设好,那么后面教育系统举办大型教学交流活动,学术探讨、县级的公开课,都可选择在这里,据我了解,咱们鹅城现在应该还没有可以满足县级以上公开课的条件,四中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余长补充道:“四中的报告厅足足可以容纳二千人,并且内设篮球场,教育系统的篮球赛,排球赛等体育交流活动都可以在里面进行。一个报告厅就可以满足学术交流、县级公开课、体育活动等功能,可谓一举多得。” 陈同鑫听了两人的话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眉头微皱,仿佛陷入了沉思,道:“这个项目包含了哪些设备,全部投入需要多少钱?” 宋雨佳道:“包含了P4.0的LED彩屏47个平方,一套音响设备,一套灯光设备以及专业的摄像机,以及700多个礼堂椅。总共的造价在两百多万。” 听到这个数字,陈同鑫微微一愕,道:“需要那么多?” 宋雨佳笑笑,似乎有意将自己的白牙和红唇展露在陈同鑫面前,道:“四中的报告厅,我们去看了现场,选型的设施设备不是市面上最好的,但足以满足教育系统的需求,从长远的角度和其产生的效益而言,两百多万的投资不算多,但,如果经费预算有限,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 陈同鑫道:“嗯,这件事,我明白了,我下周会去四中搞个调研,先看看再说。” 得到这个回答,两人都有些意外,知道机会来了,成与不成就看这次。 宋雨佳道:“嗯,感谢陈县长,不知下周什么时候会过去呢?如果不嫌弃我,届时我配合着方案讲解,为陈县长解答。” 陈同鑫呵呵一笑,心中在想,这女娃子虽然没到柴宁的火候,但挺会抓住时机,便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道:“下周安排个时间,我们去四中搞调研,教育局局长黄庆隆和副局长沈飞陪同。” 得到这个准确的回答,两人都喜出望外,对应的调研通知很快便能传到学校,具体的时间可以向学校打听清楚,没有必要问陈同鑫。 两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心中演练多遍的话术在此刻也没有再说的必要。 正事谈完,余长胆子大了起来,道:“陈县长,柴总监下来时特意交代,要代她向您问好,为表敬意,今晚由我们两人招待您,可好?” 陈同鑫客套了一番,道:“改天吧,今天有事,挤不出时间了。” 两人陪着陈同鑫聊闲聊了几句,见有人找他,两人便留下名片,告辞离开。 出了鹅城政府大门,宋雨佳在余长的肩膀上重重啪了一下,道:“余长,你太厉害了,刚才见陈县长,你都不知道我差点紧张得说话都打颤。” 余长笑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不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么?难不成还会吃了你?” “所以才说你厉害,一点不慌!”宋雨佳笑道:“为表谢意,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余长却道:“将这个消息告诉黄庆隆和郭成亮,在约他两吃饭,看看行否?” 宋雨佳点头道:“是哦,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当晚,宋雨佳没约到局长黄庆隆,但是约到了四中校长郭成亮,郭成亮带了田丽丽以及另外两位女老师。 当晚的酒桌上,只有郭成亮和余长两位男士,就形成中众星捧月的架势,而郭成亮就成为了今晚的主角。 美女在侧,只要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高兴,何况今天郭成亮是主角,在场之人都在捧他,因此,几个分酒器下去,渐渐便来了酒意,在酒桌上和余长开始称兄道弟,一番酒话在所难免。 酒局散时,四斤白酒全部见底,余长已有了八分醉意,只觉上下眼皮打架,舌头打结,脚下不听使唤,如果不是宋雨佳搀扶,随时都可能倒下。 而反观郭成亮,同样如此,在几个美女老师的搀扶下,勉强才上了车。 待几人离开后,宋雨佳也打了一辆车,在司机大哥的帮忙下才将余长扶上车,宋雨佳怒道:“余长,你该减肥了,怎么那么重!” 说完这句话,宋雨佳下意识朝着余长的肚子看去,只见那里平坦如柏油路,没有丝毫的赘肉,而且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和所谓的胖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壮还差不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酒店前台小哥的帮忙下,才将余长扛回房间,放下时,他已经沉沉睡去,宋雨佳深深看了他一眼,见其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难掩的英气,不知为何,宋雨佳一时间竟然呆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考察 第二周的周四,陈同鑫带队调研了鹅城四中,鹅城政府来了四个人,教育局来了四个人,学校正副职领导陪同,从学校安全设施、办公设备、教育教学目标、师资力量、校园文化等全方位进行了调研和了解。 在考察过程中,负责各个板块讲解的四中校长郭成亮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报告厅的建设上。 陈同鑫借坡下驴,提出,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眼这个全县教育系统最大的室内报告厅。 四中的报告厅,与其说是报告厅,不如说是体育馆,它集报告厅、体育馆、全县公开课等功能为一体,从行业角度而言,这类建筑属于第四代建筑。 四中的报告厅装修是包含在土建项目中,此时已经竣工验收交付一年多,但因经费的问题,设施设备未能补上,因此一直未能用起来。 陈同鑫表示,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大力建设了这么大的一个报告厅,不用起来,委实浪费。 这时郭成亮道:“县长,我也想啊,只是学校经费有限,暂时没能力建设起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个报告厅建设起来并投入使用,那么全县的很多教研活动,学术活动等都可以在这里搞,当然,还包括县级层面的晚会,大型会议等,可以做成咱们鹅城的标杆和样板工程。” 郭成亮讲话还是挺有水平,虽然只字未提要钱的事,但句句话都和钱脱不了干系。 陈同鑫只是看,也不表态,不时点点头,待全部看完后,他转身看向教育局局长黄庆隆,道:“庆隆,这几年省厅提倡要实行【教育均衡发展】,虽不能做到齐头并进,但也不能落下一个呀!要让全县师生都能享受到教育均衡发展带来的成果。” “陈县长说的是,师资力量建设、教育均衡发展一直都是教育局工作的方向和重点,省厅前年就已经下文,局里也有了对应的规划和计划,改天我单独向领导汇报。” 黄庆隆并未将话完全说直白,但陈同鑫心领神会般点点头,看了报告厅的一眼,道:“我觉得这个报告厅可以搞,你觉得呢?庆隆同志?” “嗯,我赞同陈县长的意见,这么大的报告厅,如果不能投入使用,对教育系统而言是一种资源浪费。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针对此事,我和郭校长已经商讨过多次,也探讨过对应的方案,只是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陈同鑫哈哈一笑,指着黄庆隆道:“你这个庆隆同志,这是想抓住时机向我要钱呀?” 黄庆隆道:“陈县长一直深寄教育,重视教育,关怀教育,鹅城教育系统能够取得如今的成绩,离不开陈县长的支持和关怀。” 陈同鑫欣然接受了这个彩虹屁,背着双手,道:“报告厅全部建设起来,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这时,郭成亮上前一步道:“我们前期让行业专家做了相应的方案预算,全部建设下来,采用满足和适合教育系统使用的设备,总金额应该在250万左右。” 因为这个数字余长两人在拜访陈同鑫时已经告知,因此听到他的话,陈同鑫并不惊讶,点了点头,道:“如果今年年底前完成这个项目,局里和学校分别可以拿出多少钱?” 黄庆隆知道,陈同鑫心动了,或者说余长和宋雨佳两人之前做的工作起到了效果,也暗示了政府会出一定的钱,便道:“局里挤挤,应该可以出50万元左右。” 郭成亮也道:“学校今年最多可以挤出40万元左右。” 陈同鑫点点头:“这么说,即使政府出100万,加上局里和学校也才190万,也还有60万的缺口呀,不能付清款项,不知道有没有公司愿意接手这活?” 这时郭成同示意宋雨佳,宋雨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穿着长裙,踏着高跟鞋走到几人身前,道:“如果明年内能够解决剩余的资金,我们公司愿意来垫资做这个项目。” 话到这里,这个项目基本成了,陈同鑫道:“那好,我回去向李县长汇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将一百万拨给四中,另外一百万给一中。”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黄庆隆提出晚上安排晚宴,庆祝一下,但陈同鑫借口有事拒绝了,当天考察完,大家相继离去。 宋雨佳约黄庆隆吃饭,黄庆隆却说:大家都挺熟悉了,没有必要,改天吧! 事情在第二天周五,就有了新消息,鹅城政府同意了陈副县长的请求,拨款100万给四中用于报告厅建设。 而当晚柴宁约到了陈同鑫,她从昆明赶到鹅城,陪陈同鑫吃了顿饭,余长和宋雨佳陪同。 为了不被陈同鑫知晓余长和柴宁两人的关系,因此,两人在酒桌上并未有太过亲密的动作。 酒宴结束后,柴宁拒绝了陈同鑫的挽留说:“有事,今晚还要赶回昆明。” 其实当晚回去的只有宋雨佳,而余长和柴宁在鹅城开了房间,留宿了一夜,有了第一次偷吃禁果,两人再没了那层隔膜,又两周不见,甚是想念,当夜,一番巫山云雨,激情澎湃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天,两人回到玉溪,又足不出户,在柴宁家腻歪了两天一夜,周日的下午,在余长不舍的目光中,柴宁才踏上了回昆明的路。 第二周,宋雨佳和余长再次找到黄庆隆,黄庆隆表示了感谢,说:“如果没有你们帮忙,这100万落不到四中,报告厅的建设就遥遥无期。” 宋雨佳道:“这都是陈县长对教育局的支持,同时,黄局抓住了机会,陈同鑫买局长的面子,我们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这事,确实是陈同鑫帮了忙。 但是不管是余长还是宋雨佳都清楚,如果背后没有柴宁的暗中使力,这个项目没有那么容易。 所谓的去四中调研考察,无非就是一个噱头,陈县长只是将想要拨款给四中这个由头和程序,合理化,合法化。 寒暄了几句,宋雨佳道:“剩余的100万拨给一中,黄局是否方便引荐一下?” 黄庆隆自然明白宋雨佳的言外之意,看了她一眼,掏出电话就打给了一中的尹作林校长。 体制内,讲话真的讲究艺术,两句话就让尹作林明白了言外之意。 挂断电话,黄庆隆道:“一中那边,我已经打招呼,具体你们去和尹作林谈。对了,四中的五十万,我会尽快安排,具体你们和学校对接。” 表示感谢,两人告辞后,便去了一中,有黄庆隆引路,两人拜访尹作林的过程比较顺利,对两人也并未有任何的排斥心理,喊了分管的副校长和总务主任到办公室,介绍了两人。 随后,有人泡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100万这事上,张永林让分管的何副校长说想法,何副校长说:“学校的监控是06年校区建设的时候就安装的,到目前为止,已经快10年,图像已经不清晰,线路老化,信号时断时有,严重影响着学校的校园安全监督、管理和取证。” 尹作林点头道:“如果将这100万用于做校园监控,够不够。” 何副校长道:“这个只是我初步的想法,具体的预算金额,目前还不清楚,需要找专业的公司实地勘察,做出预算之后才清楚。” 宋雨佳抓住时机,道:“这个忙,我们可以帮。我们先对一中校园进行实地勘察,并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对应的方案预算。” 尹作林道:“那好,辛苦你们,具体事宜,你们和何副校长对接。” 从张永林办公室出来后,宋雨佳电话了公司在鹅城的技术,让其过来一中一趟,接着又和何副校长对接了具体事宜,随后何副校长安排了总务主任赵金鹏以及计算机老师杨启峰陪同余长几人对校园进行了实际勘察。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得出了基本数据。 当夜,技术的同志加班,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基本的预算就已经出来,因为摄像头点位已经超过200个,为了保证硬盘录像机不出现宕机的情况,建议搭建:服务器平台,包括流媒体服务器、平台服务器、存储服务器,以网络平台的方式管理。 这个预算总价在145万元,张永林看到这个预算后,并不是太惊讶,道:“预算不算高,我原则上同意这个建设模式。” 既然校长已经发话,那后面基本就没有了阻力,在经过学校党委会研究决定后,采用了这一方案。 这个项目是通过四中的项目衍生出来的,因为陈同鑫买了柴宁的面子,因此产生了后续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局长黄庆隆做了个顺水人情,一中的校长尹作林也买了教育局的面子。 而四中的项目,宋雨佳结合现场,和公司工程部交流后,将报告厅的总预算定在了246万元,校长郭成亮没有意见,但是到了计算机老师张成才那里,就遇到了一定的阻力。 原先提供方案那家公司和计算机老师关系比较不错,私下也应该达成了某种约定,因此针对宋雨佳提供的方案,对方一味挑刺,拖延时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消息 张成才是一个小眼睛男人,让人一看之下便有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以权谋私的想法。 四中报告厅的方案在前面的对接中,都没有问题,但到了张成才这里,他对技术参数、性能、型号甚至品牌提出了质疑。 宋雨佳解释了将近一个上午,都未能说服对方,从张成才办公室出来,余长可以看出此时的宋雨佳满肚子都是火气。 余长道:“他无非就是想要点东西,就是不知道他的胃口。” 宋雨佳余怒未消,道:“哼......这样的小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项目,我直接懒得理他,你不知道,刚才我想直接去校长那里告他的状。” 余长抽出一支烟点燃,耐心劝解道:“我们是销售,不管什么样的局面,什么样的客户都会遇到,但我们不能意气用事,毕竟我们的本质是为了项目,为了钱。” 疏导了一下,宋雨佳的怒气渐渐消了,她何尝不知余长说的都是真理,只是一时间心中难以平愤而已。 接下来,宋雨佳单独约了张成才喝茶,并允诺了一定的好处,当晚两人谈得很畅快。 当然,余长一直没有问宋雨佳允诺了对方什么,这是属于销售自己的秘密,虽然和宋雨佳关系挺好,但他也不会直接去问。 接下来招标的相关流程和程序,都比较顺利,四中的项目以242万元中标,一中的监控项目以138万元中标。 鹅城的两个项目都顺利做成,其中鹅城四中报告厅的项目在12月31日前顺利交付,并按合同约定回收了账款。 当然,这个项目的业绩按照公司规定,算在了新媒体部,对应的提成核算给宋雨佳。 但鹅城一中的监控项目因为涉及广,施工复杂,并且不能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活动,因此项目周期拖得比较长,一直到16年的3月份才完成交付并验收。 15年年底,经过余长、薛斌、李铭、方琳四人的努力,顺利完成了公司定的1400万业绩,顺利拿到了2%的公司奖励。 但涉及这2%的奖励划分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余长的意思是平均分,每人分7万元。 李铭提出了反对意见,说:“划分市场的时候,肠子认领了最不好的鹅城、平城、元城市场,这对你本身就不公平,如果最后的奖励还平分,对你更不公平。” 余长笑笑,道:“我无所谓,部门的整体业绩本就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平分体现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李铭道:“不行,我不同意。” 一直不说话的薛斌也道:“你是新媒体部的组长,按说怎么分由你定就行,我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李铭说得对,我们希望的是公平,对你公平。毕竟你是新媒体部的组长,市场划分你就吃亏了,不能让你在收益上再吃亏。” 方琳道:“我没有意见,听大家的。” 最终在几人的商量下,余长拿了9万元,其余三人每人6万元。 这件事定了后,余长找到了财务总监白冰,将部门分配方案告诉了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拿的钱不同,上的税收不同,白冰从公司员工的利益考量,合理规避一些税收,但该上的税还是得上,毕竟,道玄是大公司,是大企业,不同于地方小企业。 从财务室出来后,张天叫住了余长:“余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张天眼睛有些发红,神色也尽显沧桑和憔悴,眼睛发红,不明所以,余长问了一句:“怎么了,张总,没休息好么?” 张天抬头看了余长一眼,眼中显露歉意,余长有些莫名其妙,却听张天问道:“新媒体部今年完成得不错。” 余长道:“都是公司给予了政策上的支持,新媒体部才能有点微不足道的成绩,这是大家的功劳,我不可不敢抢功。” 寒暄了几句后,张天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发,最终开口道:“集团公司做出安排了,让我交接工作,明年三月一号到总公司任职。” 闻言,余长一惊,心中猜想难道张天的神色憔悴和这件事有关?张天不想去总部任职,因此才没休息好? 三年的相处,余长对张天,又敬又畏,当然更多的是感激。 按说张天能到总部任职,那至少也是集团副总,亦或者总经理,余长应该为他高兴,但是闻听此消息,他却高兴不起来。 三年以来,张天因为对他的帮助和指导,才让他能够如此快速地成长和进步,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但,余长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张天曾经说过,自己虽是大家的领导,但谁也说不好,是否会在大家之前离开,这是市场规律,也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谁也说不好。 虽不舍,但余长仍然道:“到总部任职,是升职,我们都应该为你感到高兴。” “关晓鹏任集团副总,我去接替他的位置,大理和曲靖不变,红河的总经理李度来玉溪接替我的位置,昆明公司副总杨峻宇到红河任总经理。” 余长心中微微一惊,来道玄科技三年,这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大的人事调整。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在各地任职的总经理,时间都不短了,从总部考虑公司利益的角度而言,早就到该调整的时候。 见余长不说话,张天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至于你,董事长李振海特意交代,让你去红河任教育部门的总监。” 闻听此言,余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天,心中疑惑横生,不禁问道:“我在玉溪干得好好的,总部为何要将我调到红河?” 要知道红河相对而言是四个分公司中最弱的,并且路途遥远,即使乘坐火车,从昆明出发,也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总部为何要将自己调到红河? 并且张天所言,这似乎是董事长的亲自指示? 自己去红河任教育组总监,看似升了,但去到那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没有资源,没有客户,没有一同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起都需要重新开始。 跑了三年市场,余长成长了很多,但依然深知,重新开荒,难度之大,只有亲身体会才明白。 张天道:“或许是总部看上了你身上的韧性和毅力,想要重点培养你。” 重点培养我? 余长心中冷笑:“将自己调到红河,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刚才张天强调了这是董事长的意思,自己一个小小的销售员,有必要让董事长亲自发话? 怎么可能? 这件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只有我一个人调去红河吗?”余长问道。 张天道:“玉溪分公司基本被打散重建了,王欣怡主动申请回了大理,毕竟那里距离家近,薛斌和李铭上去昆明总公司,范海去曲靖,工程部张庆去大理。” 听到张天如此说,余长心中稍稍舒服一点,不过依然问道:“总部为何要将玉溪的团队打散重建?” 张天道:“这是总部的事,你以后慢慢就明白了。如果我仍然在玉溪,那么总部不会轻易大动我的人马,但我现在要去昆明,总部想动玉溪顺理成章。” 余长心里不排斥去红河,入职的第一天,他就做好了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准备,当然在可选条件下,自然也不会选择去红河。 因为去了红河,余长和柴宁见面就越发的困难了,本来玉溪已经不方便,去到红河,说不定两人个把月才能见一次。 并且不管是谁迁就谁,时间长了,都会累,都会疲惫。 这无形中又是对两人爱情的重大考验。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疑惑,将自己调去红河,到底是出于公司战略考量还是有意为之?是想在空间和时间上尽可能地分离他和柴宁?还是纯粹只想给自己压压担子? 销售始终要奉行一条规则,想要快速成长就得跳出舒适圈,去啃难啃的骨头,去攻克不可能攻下的山头。 但相比于个人的成长,他更希望离柴宁近一点,便问道:“对于我的调整,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听后,张天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争取过了,但现在已经定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除非你辞职。” 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余长想过辞职,但这种临阵退缩不是余长的个性,辞职后自己在玉溪随便找一家公司上班还是比较容易,但这样反而会被柴宁的父母看扁。 等等,想到这里,余长心中一惊,暗道:难道将自己发配到红河就是王玉琴在背后操作的结果?否则自己虾兵蟹将一个,有必要李振海亲自发话? 退一万步讲,在红河本地提拔一个教育组总监,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偏偏选中自己? 那天王玉琴约见余长,余长对她出言不逊,最后走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会让余长后悔。 难道因为这样,她才通过李振海将自己发配到红河?从空间上尽可能隔绝余长和柴宁,在时间上考验两人,想到这里余长似乎明白了一切。 不过,余长并未因此泄气,反而眼中闪过一道坚定不移的光芒。 “想要以这种方式将我们分开?哼,我偏不让你们如意,非但如此,我还要你们眼睁睁看着我们如何缔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生活。” “我服从公司安排。” 得到余长的回复,张天眼露惊讶,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显然,他没有想到余长如此干脆就答应了去红河。 「就要去红河的市场,在那里,余长将面临从未有过的挑战,公司斗争、团队排挤、市场疲软、客户野蛮......看余长如何斗智斗勇,披荆斩棘,缔造神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远走 将余长调到红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柴宁耳中,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李振海,冷着脸愤怒道:“为何将余长调到红河?” 余长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玉溪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市场刚有点起色,却要将余长调到红河,并且是李振海亲自交代的张天,这让柴宁脸上难掩愤怒和不忿。 李振海并不意外柴宁会来找自己,如果她不来,反而会让李振海觉得不正常,早已想好了说辞,只听他道:“今年的人员调整是集团公司的决定,是近五年来,公司人员结构最大的一次调整,涉及的并非余长一人,很多人都调整了。” “你知道我和余长的关系,为何将他调到那么远的地方?”显然,李振海的说辞并不能让柴宁信服。 李振海耐心解释道:“将余长调整到红河,只是权宜之计,并且他调到红河,是升职了,去干部门总监,又不是被发配了,你慌什么?” “再说,现在从昆明下去红河,不管是坐火车还是开车,都挺方便,无非就是时间长了点......你自己就是干销售出身的,难道时间的长短能成为阻碍你们感情的因素?还是你们对彼此都没有信心?” “张天找余长谈过话,他已经答应去红河,这说明,对待你们的爱情,他非但没有被空间和距离所压倒,反而坚定了信心,否则,他完全可以选择辞职。” 闻言,柴宁的脸色稍稍缓和,道:“这件事,是不是王玉琴找了你?” 李振海心中一怔,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道:“我虽和你父亲母亲私交不错,但道玄集团是我的公司,人事调整是公司决策层,人事部共同决定的,这和你母亲有什么关系?不要疑神疑鬼的,余长这小伙子非常不错,我很看好他,去了红河任职,公司打算给他配一辆车。” 柴宁心中的愤恨和疑虑并未彻底消除,但既然余长都答应了,她再和李振海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大不了过一年半载,想办法将其调来昆明总公司,自己卸任董事长助理,下去玉溪干总经理。 如此想,柴宁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道:“这件事最好别和她有关,否则我和她没完。” 看着柴宁离开,李振海眉角一抖,心中暗道:幸亏自己咬死这是公司的决定,否则让其知道王玉琴找过自己,岂不是要将天捅破? 想了想,李振海又觉得:余长是自己的员工,从本质而言,作为集团的老大,应该维护自己员工的切身利益,仅为了买王玉琴一个面子,将余长调去红河,将他和宁宁分开,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出了李振海的办公室,柴宁第一时间打了余长电话,余长心底虽有失落,但声音尽可能表现得正常,这让柴宁反而觉得有点不正常,问道:“你在哪?” “我在公司!”余长回应。 “下班回家等我!” 挂断柴宁的电话,余长陷入了沉思,即使提拔自己,也完全可以在本地提拔,偏偏将自己调去红河,这摆明了是王玉琴在背后推手的结果。 但是这些事自己知道可以,能告诉柴宁吗? 自然不能。 否则,即使辞职,选择离开道玄科技,以柴宁的个性也一定会选择和余长一同去红河。 如果两人都能去红河,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但在这个行业,柴宁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倾入了将近10年的心血,余长自不愿看到柴宁从头再来,再陪着自己吃苦受累。 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无论再苦再累都没关系,但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陪着自己吃苦受累? 回到柴宁家中,余长躺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未来,不知不觉间却是睡了过去。直到听到敲门声,余长才惊醒过来,去开门,见到柴宁楚楚动人,又似一汪清泉的瞳眸,余长顿觉心中阴霾消散,她定定看着自己,红唇微翘,他一把将柴宁搂入怀中。 两人彼此紧紧拥抱,相互抚摸,顿时激情上涌,自是一番激情澎湃,红绸帐暖...... 事毕,两人都很累,但心中各有心事,却是一时间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余长换了姿势,抚摸着柴宁的三千秀发,说道:“没事,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隔离我们的无非是时间和空间,但我依然相信阻断不了我们的爱情。” 蠕动了一下娇躯,让自己光滑如玉的肌肤和余长贴得更紧,感受着他身上越来越成熟的阳刚之气,道:“嗯,我相信。” “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好么?届时我亲自去你家提亲,想办法说服他们,我们都结婚。”余长深情流露,一字一句道。 “当然,即使他们不同意,我们也结婚,我相信,凭借着我们自己的努力,依然能够构建属于我们的家庭和幸福。” “嗯。”看着余长真诚却无比坚定的承诺,心中的郁结也似乎在此刻彻底放下,听到期待已久的真情,她心中满是感动。 搂着余长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轻轻抚摸着他,仿佛要以此来慰藉他的心灵。 情到浓时,又少不了一番巫山云雨。 两次结束,两人都很疲惫,却都很满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真心相爱的两人分离。 “红河的人事关系,总体比较复杂,内斗很严重,即使杨峻宇过去,也不一定能够很快搞定。你去了之后,为人处世要低调内敛,和总经理杨峻宇保持统一战线,统一思想。” 余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毕竟在公司混了三年,体制内的那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想了想,柴宁还是道:“你现在应该也知道黄视通等人是怎么离开公司的了吧?黄视通将矛头指向你,在公司阴阳怪气,煽风点火,为的是想将你赶走......而这种行为,间接将矛盾引到我身上,我原先还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张天在会议上提出此事,我才知晓。” “我后面找了张天,并逼迫张天将黄视通调离或者开除,张天自然买我的账,说:毕竟在公司那么多年,应该给他们个机会,我先找他们谈,能谈妥,留下,如不行,就让他们一起滚蛋。后面张天找了黄视通和王国立,含蓄地提了此事,并做出了警告,但后面黄视通等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后面的结果你都知道了吧?” “所以,总经理是公司一把手,在总部不干预分公司人事的时候,总经理是老大,拥有最高话语权这点希望你能理解,并尽可能和总经理保持统一思想和行动。” 听柴宁讲,余长终于知道了黄视通事件的前因后果,心中惊涛骇浪的同时,又无尽唏嘘,搂着柴宁再次亲吻了一下,道:“放心吧,我为人不算差,我会尽可能想办法和总经理保持一致。” 柴宁继续道:“杨峻宇原先在总公司担任副总,没有一把手的经验,因此,刚开始下去他遇到阻力和困难在所难免,但是他这人很聪明,会很快适应和调整,同时他也是只老虎,如果有些人将他当做病猫,那么等他醒来时,这些人必死。” 第二天一早,柴宁就回了昆明。 自始至终,余长都没有向柴宁提及当初王玉琴找过自己的事情。他知道,有些压力自己必须去面对,也必须去承受,告诉了她,将会极大地影响她和王玉琴的母女关系,这不是余长愿意看到的。 方琳和宋雨佳并未被调离,依然留在了玉溪分公司,余长临走前,暂时将公司的客户和业务都交给了方琳,具体如何分配,只能等总经理上任后,才能决定。 对于分离,宋雨佳和方琳毕竟是女性,又是一起进入公司的,心中难免不舍,离别宴会充满了感伤,两人都不禁落泪,但人和人的缘分就是如此,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遇到哪些人,也不知道哪些人会悄然从你身边离开,因此哪怕你的身边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为你的朋友,也要珍惜和珍视。 薛斌表面淡然,但心中依然有着不舍,当晚也喝了很多酒,而李铭却是没心没肺道:“嘿嘿,胖爷终于实现去昆明的梦想,妹子们,胖爷在昆明等你们,希望你们早日上来和胖爷团聚。” 此时,余长在玉溪买的房子已经交房一个月,已经拿到了钥匙,并且去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本计划交房就装修,但世事多变,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调到红河,因此装修的念头暂时放下了。 张天离开前,请了全公司的所有人吃饭,真情流露表达了对玉溪,对公司所有人的不舍,很少喝醉的他,那天却将自己灌醉了。 就要分别,在离开时,余长主动邀请了王欣怡吃饭,她迟迟未回消息,本以为她会拒绝的,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虽然无心也无意,但从结果而言,余长确实伤害了王欣怡,即将分别,在离别之际,给这段缘分一个圆满的句号,心无牵挂上路,也不失为一种释然和解脱。 了望塔,临湖而坐,包间中充满了静谧和温馨,淡淡的音乐声似吹走了两人心中的烦恼。 “打算哪天去报到?”最终还是王欣怡首先开口。 余长道:“计划2月28号过去,3月1号正式去报到。你呢?” “我26号的就走了。” “嗯,挺好。” “我去了大理,不在产品部了。” “为什么?” “我主动向公司申请,调去销售部,我要干销售......公司同意了我的申请。” “销售很苦,很难......” “我知道,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怕。” “嗯,我们是朋友,我也做了三年的销售,有一定的经验,虽然分离两地,但如果遇到工作上的问题,需要我帮助,随时可以说。” 王欣怡的神色微动,眼中似有感动和不舍,深深看了余长一眼,似释然,也似彷徨,但更多的是那如逝去青春的惋惜...... 「马上就要切换地图,待我想想,玉溪的市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公司 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设立在蒙城,也是红河州的州府所在地。 来之前,余长上网查了有关红河州的一些资料。 红河州和大理州一样,都属于少数民族自治州,据说民风彪悍,少数民族狂野,全州有十三个县市,地域广,地势复杂,少数民族种类繁多,人口分布呈现小杂居,大聚居的模式。 红河州和玉溪市都同属地级市,当然从B格而言,玉溪的市委书记要比红河州州委书记高半截,因为在16年以前,玉溪市委书记和昆明市委书记一样,都是云南省省委常委,属于副部级低配。 但16年以后,曲靖成为了云南省第二大城市,因此玉溪市委书记慢慢被挤出了省委常委行列,但从经济、文化、政治等各方面而言,在云南省依然名列前茅。 而红河州相对而言,弱了很多。 不过,红河州从09年以后,发展速度也非常迅猛惊人,从十年前的GDP倒数,渐渐爬升,到了16年时,在全省已经可以排入前八。 蒙城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以【贲古】命名,到了明朝,确认为蒙自郡,隶属临安府。 因为州政府设立在蒙城的原因,政策、资金、资源倾斜等,近十年,蒙城的经济发展非常之快,一度排到了全州前三,仅落后旧锡市和远化市。 当然,14年以后被勒武市(弥勒)赶超,但依然能稳居红河州第四名。 6月28日,周六,余长来到蒙城,按照往常的习惯,买了一份地图,花了两天时间,将蒙城所有的公交车都坐了一遍,参照着地图,对蒙自做了大概的了解,熟记几条主干道和标志性道路。 周一,余长正式到道玄科技红河州分公司报到。 总经理杨峻宇已经提前一周到来,并和上一任总经理李度做好了交接工作,余长离开玉溪时,李度已经到玉溪就任。 得知余长到来后,杨峻宇表现得很热情,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亲自接待了余长,并将他带到人事处报到。 在来之前,余长从柴宁口中就已经了解了关于杨峻宇的一些信息,人们都习惯称呼他为:潇洒哥。 他脸上随时挂笑,待人亲和,看似人畜无害,毫无领导架子,但柴宁对他的评价是:他是一头沉睡的笑面虎,千万不能将他当作病猫看待,否者他醒来时,你将后悔莫及。 有了柴宁的告诫,余长对待这位红河的总经理带了几分敬意,道:“杨总,不需要客气,我自己去报到就行了。” 杨峻宇哈哈一笑,道:“走吧,别客气,报到完,待会儿我们开个全体员工大会,大家先认识一下。” 人事处负责入职信息录入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年纪和余长相仿,叫林艳,因为余长本是公司老员工,相应的资料,公司系统中都有,因此入职办理,速度很快。 在人事处领了自己的工牌,杨峻宇又带领余长到了行政部,介绍了行政部经理许玲给他认识。 许玲,年纪应该比余长稍大一点,来公司五年,一直在行政部工作,负责公司日常事务和招投标工作,去年十月份才升任行政部经理,包含她在内,她 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杨峻宇让许玲发通知:八点四十,全体员工开会。 接着杨峻宇又带着余长去了销售部教育组,道:“余长,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你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开完会,再逐一认识你部门的人员,这事我会交代了林艳。” 说完这句话,杨峻宇走了。 余长看着十个平方左右的单间,有一张一米四左右的办公桌,以及桌子前的皮质沙发,沙发旁有一扇窗子,采光很好,并且还有空调,他心里很满意。 八点三十五,带着本子步入会场,看着会议室人头攒动,余长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自己该坐哪里? 而这时人事部的林艳走过来,声音中带有敬意,道:“余总监,你先坐景兰姐旁边吧!” 余长表示了感谢,林艳说完带着他走到了一个女子身前,这名女子身材高挑,比之柴宁都应该略高一点,但从妆容和面相便能看出,应该在三十五六岁,不过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紧身的工作装,抹了淡淡的口红,别有一番风味。 林艳道:“景兰姐,闵总监离开后,这个位置一直空着,就让余总监先坐这里吧!” 景兰,全名李景兰,来公司之前,余长便做了一些了解,因此知道她,她是政企行业总监。 李景兰淡淡一笑,并未回应,未置可否。 林艳亲自为余长拉开椅子,余长连忙道:“不用,我自己来,谢谢。” 坐下后,见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没有会议开始前的严肃,余长心道:“相比于玉溪分公司,红河分公司的纪律性不行呀,怪不得在四个分公司中,业绩年年垫底,没有纪律性,如何有战斗力?看来杨峻宇要掌握红河分公司的权力,并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地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想着,总经理杨峻宇缓缓步入会场,他面带微笑,眼露喜色。见他到来,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才渐渐平息下去,但依然还有一两个人仿佛无视杨峻宇一般,还在讲着悄悄话。 不得已,杨峻宇坐下后干咳了两声,会议室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余长连忙将手机关静音,并轻轻放在桌子上。 杨峻宇环视了众人一圈,准备讲话。 相比于张天的会议开场白,杨峻宇的开场白有点平和,也似乎没有总经理应有的气势和霸气。 杨峻宇一开场便笑着说道:“截止今天,我们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人马已经全部备齐,玉溪的余长今天正式报到,成为红河分公司的一员,同时他也将接替闵昊,任教育组总监一职。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闻言,余长连忙站起,含笑向众人微微鞠躬,但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总经理说鼓掌,但鼓掌之人除了行政部门、商务部和人事部门,其它部门居然没有一个人鼓掌。 整个公司那么多人,居然有那么多人不买杨峻宇的账,或者说对自己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看来,杨峻宇这个总经理不好当,而自己这个教育组总监也不好干呀。 但是如果不能快速树立权威,掌握公司的主动权,员工的思想就不能统一,没有统一的思想,何来统一的步伐,团队又怎会出战斗力?工作又该如何开展? 尴尬一笑,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余长悻悻坐下,悄悄撇了一眼杨峻宇,只见他始终面带微笑,对这种尴尬局面丝毫不以为意。 接着,杨峻宇提到了全年的任务目标,市场拓新,市场目标,客户管理,纪律性等方面的议题,但认真听讲,积极响应之人少之又少。 余长悄悄扫视了一圈众人,很多人眼中似有不屑,似有排斥,也有无所谓,一副摆烂的模样。 红河分公司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如此,那我分管的教育行业也不会有多好,想到这里余长头皮一阵发麻。 不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杨峻宇已经来红河一周了,为何不利于自己手中的权力烧一烧?打击某些老鼠,树立第一个标杆? 不过能到总经理这个位置的岂是常人,或许杨峻宇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自己只需要牢记和总经理始终保持统一思想即可。 杨峻宇话说完,问道:“今天的会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人回答,气氛沉默到冷漠。 杨峻宇道:“好,既然大家没有补充的,那今天的会议……”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等等,去年年底,李总答应给工程部新增一辆工程车,此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虽换了总经理,但这事还是要落实。” 说话之人是分管后勤的副总经理,付鸣海。 他的口气丝毫不像在跟总经理说话,反而带有要挟的味道,从这点便可以看出,他一点没将新任总经理杨峻宇放在眼里。 并且当着那么多人说出这种话,丝毫不给杨峻宇面子,如果杨峻宇不能当场解决或给予承诺,那么将很难下台。 杨峻宇眉毛轻轻一抖,嘴上却依旧挂笑,淡淡道:“鸣海,这具体怎么一回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付鸣海自顾自掏出一支烟,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点燃,狠狠吸了一口,道:“公司业务和市场扩充,原先的三辆工程车已经不能满足业务服务需求,去年年底上一任总经理李度就答应,今年翻过年来就增加一辆,但现在都已经三月份了,还一直没有落实,我希望这事尽快处理。” 说完,又吸了一口烟。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张天身上,张天一定会走过去抢过他的烟头,塞到他的老门头上,并且给对方一巴掌。 但是杨峻宇不同,他似乎没看见一般,认真听着付鸣海讲述。 这时行政部经理许玲道:“付总,会场禁止吸烟,还请你将烟头熄灭。” 付鸣海似乎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又狠狠吸一口,将其丢到脚下,一脚踩灭,动作粗鲁,完全就像没文化的二百五。 “总体而言就是这些,希望你尽快落实,否则工程部的工作没办法开展。”付鸣海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声‘杨总’,这个买车的请求从他口中说出,变成了要求,仿佛上级命令下级。 接着,分管行政的副总汪东来也道:“按照往年,三月份公司要组织一次大型团建,也是开年后的第一次大团建,经费申请我已经提交了,还请杨总尽快批准。” 虽然汪东来口中称呼‘杨总’,但从口气依然可以看出,他对杨峻宇不屑一顾,丝毫不给面子。 杨峻宇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嘴角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未消失,听两人讲完,他淡淡道:“其他同志还有问题吗?有的话一并提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 有个部门总监似乎要讲话,但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他便忍了下来。 见会场没有人再提要求,杨峻宇合上笔记本,道:“好,既然大家没有要补充的,那我便说说吧!” 「新地图开始。」 第一百二十章 格局 杨峻宇道:“付总提交的购车申请,放在我办公桌上,我已经看到了,只是有个疑问,为何一辆工程车,价格会到12万元呢?” 虽然分公司总经理,对分公司的财权有着90%以上的权力,但财权也受到了总部财权制度的约束和制约,总部对公司的用车有着相应的规定,其中工程用车和技术用车,价格就不能超过5万元。 针对杨峻宇的问题,付鸣海本不想回答,但想了想,却道:“总公司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几年总部很少干预分公司的财权。再说,价格便宜的工程车没几年就出问题,大小问题不断,修理的费用高昂,与其如此,还不如买辆价格过得去,质量好的,这样,开起来安全系数上升了不说,也不容易坏。” 闻听付鸣海所言,余长暗骂一句白痴,总公司规定的5万元的工程车已经很好了好吗?其他的同类型公司有多少公司能够达到道玄科技这种标准? 玉溪分公司一共有4辆工程车,没有任何一辆超过5万元,余长到玉溪分公司三年,负责的同事很爱护,从没听说有何大问题,甚至连磕碰摩擦都很少,怎么到了付鸣海口中,就变成了事故车,变成了次品? 车辆的安全性和性能主要看车辆的负责人是否爱护,和所谓的价格根本不成正比,付鸣海这种要求,在制度层面根本站不住脚,但他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员工大会上提出,这是摆明了不给杨峻宇任何面子。 这些道理余长懂,他相信杨峻宇自然也清楚,只听他道:“公司工程部一共有三辆车,去年的维修费用多少?” 财务总监是贾青鸾看了一眼手机,似乎在翻找对应的信息,只听她道:“工程部三辆车,维修费加上每年四次保养的费用,已经超过了8万元。” 这个数字一出,让余长心中一惊,三辆车,8万元,相当于每辆车接近3万元,这个数字是极其不正常的,也是极为不合理的。 杨峻宇眉头稍皱,道:“多少公里保养一次,为何费用会那么高?” 贾青鸾对数字似乎很敏感,翻找了手机,很快将三辆车每次保养维修的时间,费用、公里数一一阐述。 余长听到4000公里保养一次的时候,就知道,其中一定有猫腻,必然存在回扣或者返点。 杨峻宇又道:“往年,每年都是如此么?” 贾青鸾放下手机,道:“嗯,近三年,基本每年都如此,数据相差不大,但逐年呈现上升趋势。” 杨峻宇点点头,依然面带微笑,道:“好,我知道了。付总,12万的购车申请,我在这里给不了审批承诺,但我尽量向总部申请,给我点时间,你看可好?当然,即使审批不了那么高的金额,但我依然会履行之前李总给大家的承诺,会尽快配一辆车给工程部,毕竟,工作才是最主要的嘛,不能因为车辆影响到大家的工作。” 见杨峻宇如此说,付鸣海也未再纠缠,今天本来就是要通过此事给杨峻宇一个下马威,见他说话的语气服软,也不再刁难,点了点头。 而余长心中不忿,杨峻宇毕竟是公司老大,这样不合理的要求,直接可以将锅甩给总部,直接拒绝付鸣海的要求,但他并未这样做,语气中也带有服软之意,这让余长不禁对他有些失望。 而接下来是团建费用的事情,有了付鸣海在前刁难,行政副总汪东来胆子大了起来,只听他道:“我的想法是将团建定在本周六,时间紧,任务重,很多工作都还没有着手准备,还希望尽快审批经费申请。” 杨俊宇道:“嗯,这次的团建多少钱?” 汪东来想都没想,就说道:“先预支一万五,不够我私人先垫上,届时拿发票报销。” 闻言,余长心中又是一惊,他不清楚红河这边的团建如何搞?但如果参照玉溪的标准,四十多个人的公司团建,即使往高标准来讲,每个人撑死200元的餐标,也就是8000多元足矣。 但汪东来口中却说出了一万五,这基本是玉溪的两倍,什么样的标准,需要那么多钱? 余长心中道: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说的就是红河这般鸟人。业绩年年垫底,花起钱来眉头都不皱一下,高消费,高标准,花钱如流水......李度将红河分公司带成这种模样,也真让人无语。希望在玉溪,他能管理好那里的团队,毕竟,那里是自己梦开始的地方,自己对那里有感情。 杨峻宇道:“嗯,都安排了哪些活动呢?” 余长本以为一万五的标准,应该有新意,但从汪东来口中说出,也无非就是游戏,娱乐,吃饭,唱歌......这些活动没有丝毫新意,可有可无,花那么多钱,没有回扣,打死余长都不信。 杨峻宇看了一眼汪东来,道:“这样吧,汪总,我第一年来红河任职,为了有个纪念意义,我个人掏5000元,你给公司所有人都准备一个小礼物,价值在100偏上一小点,至于具体的东西,你们行政部门商量着办。此外,你说的一万五的标准,这次就按照你说的办,待会儿开完会,我就签字。” 杨峻宇说到这里,汪东来应承下来,目的达到,心中难掩喜色。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见众人不说话,杨峻宇站起身,首先离开的会议室。 而让余长稍显尴尬的是,众人都纷纷离开,居然没有任何一个领导层留下和自己打招呼。 见众人离开,行政部许玲走过来,说道:“余总监,办公用品待会儿我认领核对后送到你办公室,不知道我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余长尴尬稍解,含笑道了声谢,道:“暂时没有了,如果有,届时我再麻烦你。” 许玲离开后,林艳走了过来,道:“余总监,我带你去教育组,介绍大家给你认识。” 余长点了点头,跟随着林艳朝着教育组走去,教育组的工位上坐着四人,一男三女,林艳一一介绍。 雷小小、任倾晨、周瑾钰、陆怀西。 几人见到余长,也只是象征性打了招呼,并未表现出应有的热情和期待,便自个玩起了手机。 余长暗想,这些人的状态和当初黄视通管理的政企部何其相似,如果在玉溪,以这些人的状态,迟早被张天开除,待人接物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还如何能跑好客户? 但是,在红河,余长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都不确定杨峻宇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控制和掌握红河分公司的权力。 不过,第一天上班,余长也并未计较这些,他知道红河分公司出现这种情况,是一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现象,是从上而下的。 要改变这种局面,也需要从上到下,如果上面都理不顺,那么不管自己如何做, 简单交流了几句,余长回到了办公室,思考着公司的现状,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应该如何开展。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余长微微一惊,一时没想起来对方名字。 只见这名女子身穿制服,背负双手,微挺胸膛,笑道:“余总监,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余长仿佛恍然大悟,道:“你是李筱筱?” 李筱筱娇笑一声,道:“余总监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 在前年的年会上,李筱筱主动来向余长敬酒,并留了自己的微信,只是快两年,自己基本没和她聊过,也没再见面。 此时相见,听到她的声音,余长便想了起来,因为她的声音稍稍有点特别,淡淡的沙哑中带有一定的磁性,有点类似于明星周迅。 余长起身笑道:“当然记得,我们不是有微信么。快请坐!” 李筱筱坐下,余长准备给她倒水,却发现自己第一天来,纸杯在哪里都没能找到。李筱筱笑道:“余总监不用客气,我就是过来认认路,坐一会儿就走。” 余长作罢,陪她坐下,道:“你属于哪个部门?” 李筱筱神色稍显黯然道:“我现在属于公检法司组。” 余长随意赞道:“嗯,公检法司组挺不错,这几年的需求量应该不小。” 李筱筱却道:“好什么呀?哪有你们教育组好,我们总监就是一个老妖婆,天天就知道折磨我。” 余长心中微惊,李筱筱同余长一样,都是一个批次进入公司的,并且前年她还拿了全集团的新人王和名副其实的销冠。 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会得到公司的重用和培养,可为何她脸色之中满是愁容呢?并且听她之言,和部门总监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但余长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否则极有可能立足未稳就先得罪了人,便道:“我们的工作有时确实不好干。” “你不知道,冯敏来了之后,重新调整市场,将我已经打下江山划分给了其它几人,而将整个红河州最贫瘠的三地划分给了我,我是欲哭无泪,差点都想辞职了。” 冯敏,公检法司组总监,去年刚升任总监,升任后,将麻阳、常春、红元三地的市场划分给了李筱筱,让她的业绩瞬间一落千丈。 从李筱筱的讲述中,余长得知,重新划分市场后,她不止一次找过前任总经理李度,但李度都以尊重分管副总和部门总监的意见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的境遇和自己当初是何等相似,看着眼中含泪的她,余长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同情之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构筑爱巢 )]余长道:“公司如此安排,可能有公司自己的考量吧?” 他说的是公司,而不说冯敏,他初来乍到,还没完全摸清楚红河分公司的格局和人事关系,说话不能具有针对性,否则祸从口出,一个不好极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哼......考量个屁,她就是看不惯我业绩年年突出,故意将我支走,让其他人接手,无非就是其他人偶尔小恩小惠,送她点东西么?我李筱筱虽不是男儿,但也不屑于做那胯下之事。” 听李筱筱讲完,余长心中一惊,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此时门开着,再想起身去关门反而会被有心之人猜忌。 但李筱筱不分时间地点,在自己的办公室说另外一个总监的坏话,不管从任何一个方面而言,都是极其不适合的。 想到这里,余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牵扯,便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以后会慢慢好的。” 李筱筱仿佛没有听懂一般,道:“哼,新来了一个总经理,也是个孬种,汪东来和付鸣海三言两语就让他软了,我估计,红河分公司没有前途了。” 余长心中一惊,连忙制止,道:“这话不能说,影响团结。” 在余长的印象中,李筱筱的交际能力,业务能力都挺突出,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呀! 自己和她并不熟,找上自己不说,一上来就是公司人员的家长里短,传播的满满都是负能量,这不像余长认识的她。 余长生怕她再继续说个没完没了,道:“这样吧,今天下班我请你吃饭,你选个地方,我们届时再聊。” 李筱筱微叹一口气,不过,神色一喜道:“你初来乍到,还是我请你吧,定好位置告诉你。” 闲聊了几句,终于将李筱筱送走,余长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李筱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不改变这种性格脾性,还要继续吃亏。 不过,请她吃饭虽是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但从她口中,余长也想深入了解关于红河分公司的人员情况。 本来计划和教育组的各位销售员开个会,但想想,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清楚,还是等等,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斗,等全面了解清楚后再行动可能比较好。 想到这里,余长拿着笔记本和包中的黑印象起身,朝着分管销售部副总经理栗明的办公室走去。 自己初为销售总监,但脱离了玉溪市场,来到一个新的市场,对一切都还不熟悉,趁此机会,先去拜拜码头,搏得对方一个印象比较好。 栗明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鼠标有节奏的点击着屏幕,对于站在门外的余长,他根本没注意到,余长敲了敲门,栗明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余长,眼神中带着惊讶,不过嘴上却说道:“余总监?请进。” 余长笑着进门,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在栗明办公桌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烟,抽出一支,递给栗明,道:“栗总,请抽烟。” 栗明接过余长的烟,又顺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点燃香烟,道:“余总监找我有什么事?” 余长笑道:“栗总,我刚来公司,对公司各项业务和工作都不熟悉,今天特来听栗总教诲。” 栗明看了余长一眼,吐出口中的烟丝,道:“你刚来,不用那么着急的嘛!先适应一周,再说业务的事情都行。” 嘴上虽如此说着,但余长能感受到栗明眼底一闪而逝的喜色,这种喜色仿佛是对余长懂事的表露,便道:“笨鸟先飞,快鞭打慢牛,我这人比较笨,适应能力不够强,所以提前一步比较好。” 栗明嘴角淡笑,口中却道:“教育组今年的任务是1000万,比去年增加了100万,你要加油,带领部门的人员完成。” 1000万? 按照这几年教育系统的采购需求,这个销售任务会不会太低了点?教育组加上余长在内一共5个人,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就200万,这个业绩在玉溪根本不够看。 宋雨佳一个人就基本可以扛起红河分公司一个部门的业绩,这是不是太讽刺了点? 余长不知红河的市场格局如何,但也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下来,重重点头,道:“我一定努力,那每位销售员的任务是否划分了呢?” “这个还没有,闵昊去年十二月底就离职了,翻年后,总体任务和部门任务已经定了,但划分到个人头上的还没定,这事你和教育组的开会,商量着来定就行!” 栗明的言外之意是将部门定任务的权力给自己,让自己看着办,这是不是表明自己这个马头拜对了? 余长答应下来,又闲聊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便告辞离开。 看着余长离开的背影,栗明眉头紧缩,手扶下颚,喃喃道:“这余长看着不错,丝毫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傲气和轻浮嘛!” 本计划去一趟杨峻宇办公室汇报工作,但行政部的许玲道:“余总监,办公用品已经放在你桌上。” 余长道了声谢,只听她继续道:“余总监现在得空吗?如果得空,我带你去看看宿舍,距离公司不远,走路也就5分钟。” 想了想,等回来再去找杨峻宇,便道:“嗯,好,你前面带路。” 两人下楼,朝着宿舍走去,从许玲口中,余长得知,员工宿舍是公司租的民用自建房,公司员工众多,一共租了三层。 普通员工,两人一间,部门经理及总监以上,都是一个独立的单间。 虽是民用房,但居然安装了电梯,外部装修也不错,这让余长微微讶异,来到四楼,许玲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靠边上的房间,道:“余总监,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以前是闵总监住,他离职后,我安排保洁打扫过了,床铺被褥这些都是新的,你自己买点生活用品便可居住。” 余长看了一眼,采光,通风都不错,便道:“通网吗?” 许玲道:“通的。公司提供住宿,提供网络,但水费和电费需要自理。” 余长道:“嗯,这个没问题。” 许玲继续道:“四个部门总监都是住在这一层,你对面是冯总监住,隔壁李总监住,还有那间,则是夏总监住。” 李总监,自然是政企行业的李景兰,而冯总监,则是冯敏,至于夏总监,则是医疗行业的夏海。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斜对面的那间,那间的门和余长这几间稍稍有点不同。 走道两米左右,对面住的是公检法组冯敏,自己一个人住在她的对面倒是没什么,但万一柴宁下来看自己,隔音是否妥当?总不能每次她下来自己都带着她去开房间吧? 想了想,余长道:“还有其他空余的房间吗?” 许玲似乎看出了余长的不满意,便解释道:“五楼还有一间空房间,四十多个平方,不过,好久没人住了,也没有安排人打扫。” 余长道:“我们去看看?如果可以,我自己出钱,喊人来打扫。” 许玲带着余长来到五楼,这里的采光和四楼差不多,但是视野却比四楼好了很多,打开房门,只闻一股霉气扑鼻而来,里面长满了飞丝,地下满是灰层,看得出确实好久没人住了。 但这个房间相比四楼那个,似乎宽敞了很多,摆一张床后还可以摆一套书桌,在书桌背后还可以弄一个简易的健身房,摆放一些比较小的健身器材。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这里不错,又是端头房,我就住这里吧!只不过,需要你帮忙联系一下保洁,我初来乍到不熟悉,钱我自己来出。” 余长知道自己在红河这里一住将是好几年,看了卫生间,洗簌台都陈旧和破裂了,他让保洁将房间里面的东西包括窗帘等全部搬空,一点没留,又让许玲联系人将卫生间已经发黄的冲水桶,生锈的洗簌台,水龙头,花洒,破碎的镜子等全部换掉。 做完这些,余长觉得还有点不够,看着已经发黄的墙面,转身道:“这样吧,这两天我先住酒店,你帮忙联系下做硅藻泥壁纸的人,让他们来帮忙贴一圈硅藻泥壁纸,嗯......贴两米的高度就行,颜色要素一点,淡一点。” 许玲有些奇怪,皱眉看着余长,他不得不解释,道:“这一住,应该会是好几年,我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也不讲究,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也要考虑人家来了之后的感受不是?她有淡淡的洁癖......” 许玲闻言,豁然开朗,一笑,道:“怪不得你不愿意住在四楼,非要一个人住五楼,原来如此。” “你放心,硅藻泥贴纸、窗帘、冲水桶、花洒、镜子、洗簌台等等这些我都会帮忙处理好,两天左右足够了。” 余长又道:“至于床铺,我下午自己去家居城看一下,你给我个地址就行。” 保洁阿姨很负责,很认真,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房间打扫了好几遍,一看之下干干净净,将玻璃也擦得一尘不染。 当天下午,许玲招呼工人进场施工,当余长从家居城回来时,硅藻泥壁纸已经贴好,选的颜色很符合余长的喜好。 再看卫生间和洗漱台,也已经焕然一新。 许玲道:“今天可以做的基本已经弄完,窗帘要到明天,毕竟要根据窗子尺寸订做。” 余长感激道:“嗯,效率已经很高了,谢谢。” 这时,送床、衣柜、书桌的人已经到来,进门后看了一眼,询问了余长的意见后,便开始安装。 余长则走到楼道和许玲聊起了天,只听许玲道:“看不出来,余总监还是一个暖男,对女朋友真好。” 余长也不谦虚,道:“那是,女朋友只有一个,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许玲娇笑一声,不过随即沉下笑容,看着余长欲言又止,余长看出了她心中有话,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没事。” 许玲纠结了一番,最终道:“我听公司有些人说,你在红河待不长。” 余长微微一愣,本想问她是谁说的,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如果许玲有所顾忌,不愿意说,自己会让她难堪,便笑着说道:“放心吧,能够将我余长打倒的只有我自己,别人不能轻易将我打倒。”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河分公司的水 安装师傅的速度很快,仅一个小时就将衣柜、床铺、书桌、床头柜等全部装完,因是新品,余长走时,将窗子打开通风,消散甲醛的异味。 回到酒店准备洗澡,就接到了李筱筱的电话,说:吃饭的地点已经订好,位置发微信了。 余长打开看了一眼,距离四公里,不算远,回了条信息,洗了澡,换了一身休闲装,便朝着指定的地点而去。 余长来到指定的地点时,李筱筱已经点好菜,她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点了蒙城本地的几个特色菜,你将就着尝尝?” 余长笑道:“谢谢,我不忌口,什么都能吃。” 相比于早上在自己办公室,此时的李筱筱情绪似乎平复了很多,她的言谈举止也似乎恢复了正常智商状态。 难道那句话是对的? 女人愤怒时,智商等于零,甚至是负数。 余长道:“谢谢啊,来公司报到的第一天,你就请我吃饭,这个比较具有纪念意义。” 李筱筱淡笑一声,她化了淡妆,换下了工作装,穿了一套合体的休闲服,道:“今天估计杨总忙着,否则应该有个欢迎酒宴,不过,你放心,跑不了,这两天杨总就应该会组织。” 这种形式主义,余长并不在意,便淡淡道:“欢迎酒宴之类的我倒不是太在意,只是觉得来红河,和我在玉溪,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和心境。” 看了余长一眼,李筱筱道:“有什么不同吗?” 余长觉得刚才这句话不应该说,但一时没收住口,现在不得不解释,道:“感受的话,红河比玉溪热,并且是燥热,全身感觉粘粘的,至于心境,我刚来红河,对市场,公司,同事等都不熟悉,工作暂时不好开展。” 李筱筱是聪明人,从余长的后半句就猜出了余长的言外之意,她道:“公司的人事关系很混乱,如果杨总不能尽快理清公司从上到下的一些东西,你的工作确实不好开展。” 果然,正常情况下,李筱筱的智商是很高的,一眼就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不过她接着道:“公司历史遗留问题都是李度留下的,杨总想要彻底掌握红河的局面,不容易,也需要时间。” 余长见周围无人,便放下了顾虑道:“分管行政和后勤的两位副总,在公司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吧?” 李筱筱道:“嗯,两人都是李度一手提拔起来的,没多大本事,个人能力也不突出,但很会巴结李度,同时每天钻研的不是如何将工作干好,而是以权谋私,贪图一些大家都看得见的小便宜。” 余长道:“既然会巴结人,为何在今早的会议上,故意让杨总难堪?” “哼,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付鸣海和汪东来沆瀣一气,无非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杨总一个下马威,让杨总的火烧不起来。以往每次团建的经费都在八千到1万,汪东来提出一万五的要求,并且活动内容没变,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付鸣海,他自然也知道总公司的规定,不可能审批12万元的购车申请,他是想买两辆车,其中一辆,他想私用。” 闻言,余长微微一惊,将公司的车辆据为己有,私用,这是很大很严重的问题,属于企业内的贪腐问题,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将自己送进监狱,付鸣海是傻子吗?居然如此大胆。 嘴上却说:“既如此,这两人,如果杨总想动他们,应该很容易吧?毕竟,总经理对公司的人事权,在总部不干预的情况下,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李筱筱吸了一口果汁,此时服务员正准备上菜,她便打住。 待菜上齐后,她才继续道:“如果是其他人,杨总想动,总部应该不会说什么,但这两人和李度关系密切,并且,据说他们手上掌握了李度的一些东西,而李度仿佛被他们卡住脖子,因此,极力想保他们,现在刚刚升任集团副总的关晓鹏和李度有十多年的感情,关系密切,所以杨总想动这两人,不容易呀。” 闻听此言,余长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两人掌握了李度的一些东西?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李度极力想要保全两人,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涉及李度的利益,甚至这些年在红河分公司经营过程中,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如果两人掌握的这些东西公之于众,那么李度极有可能身败名裂,甚至有牢狱之灾,而关晓鹏作为公司副总,又是公司股东,虽然占比不大,但在股东会上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在付鸣海和汪东来没有公开这些东西之前,想要保全李度,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杨峻宇原就是关晓鹏的手下,在他手下工作三年多,和关晓鹏的关系也不错。红河的这些情况,作为总经理的杨峻宇下来红河任职前就应该清楚。 虽然对分公司的人事权有绝对话语权,但程序上需要通过总部审批,因此,想动付鸣海和汪东来,确实不是那么容易。 李筱筱继续道:“这两人虽然一个分管后勤,一个分管行政,但却时常插手其他部门的工作,拉帮结派,钩心斗角,传播歪风邪气......李度被人掐住了七寸,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李度走了,两人接下来将更加肆无忌惮。” 闻言,余长只觉一阵头大,对于这样的人,他没有任何好感,让他去巴结这两人,处理好关系,他自认做不到,也不屑为之。 但如果不能控制住这两人,让他们如搅屎棍一样在公司乱搅,那么杨峻宇的总经理将变得名存实亡。 余长道:“那栗明呢?他也是公司副总,分管销售部,有没有和这两人?” 李筱筱自然知道余长想问什么,也不藏着,道:“栗明就是一个老油条,左右讨好,不轻易得罪谁,即使付鸣海干预了销售部的工作,他也是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抗,好听点说叫韬光养晦,往不好的方向说叫‘软男’。” “在杨总下来前,付鸣海就想争取红河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并且为此跑了很多趟昆明,李度也积极在为他活动,但最后并未成功,被杨总截胡,付鸣海心中不忿,也不屑,因此在会议上为难他在所难免。” 听到这里,余长只觉红河的水好深,怪不得业绩年年垫底,除了管理松散之外,更多的人想的不是如何干好工作,而是拉帮结派,钩心斗角。 这种情况,在张天手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也不允许发生。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度任总经理,自己都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如何让 张天工作很强势,而他强势的前提条件之一便是他是一个很‘正’的人,没有以权谋私,没有蝇营狗苟,让人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正因为张天的强势,玉溪分公司的团队氛围一直很好,偶尔有点矛盾和摩擦,也仅仅处于青萍之末,便被掐灭。 余长不知道杨峻宇接下来会如何做,因为换作余长,以现在的段位,想要收拾红河的烂摊子,绝对不可能。 如果动用一切手段,强势处理付鸣海和汪东来,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必须得到总部的支持,而这个人李振海最为合适,可是李振海会支持杨峻宇吗? 红河的情况,李振海作为董事长,必然知晓,至少知悉一部分。但在过去的几年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足以说明,他不想以董事长的身份干预。 此外,如果公开处理这两人,那必然间接将集团副总关晓鹏彻底得罪,当然,还包括李度。 柴宁说,杨峻宇是一头沉睡的老虎,让自己坚定不移站在他这边,但如何站位,杨峻宇接下来会如何做,他一点都不清楚。 只能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了。 自己分管教育组,本计划着尽快和大家开会,确定销售目标和销售任务,但现在想来,还得再等等,至少要对公司有了一定的了解,开这个会才会有意义。 并且,余长可以明确感受到,教育组的几人对自己这个空降而来的销售总监是持排斥态度的,如果自己没有对红河市场有一定的了解和熟知,这个会议开起来效果和意义都不大。 余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红河的市场充满了荆棘,要让市场运行进入正轨,处理好人事关系是重点。” 李筱筱也微叹口气,道:“接下来就要看杨总会如何出招了,毕竟他的第一把火还没能烧起来。” “那其余人呢?”既然李筱筱已经开口,索性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筱筱道:“李景兰虽然表面冷淡,但为人还算比较‘正’,她不善于,或者说不屑于和公司有些人同流合污,夏海是付鸣海的人,至于冯敏,她八面玲珑,看上去和谁都关系好,实则她和汪东来私下走得很近。” 余长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道:“那行政经理和人事经理呢?” 李筱筱继续道:“许玲是汪东来分管,但对分管后勤的付鸣海颇有微词,今天会议上,付鸣海当众抽烟,许玲不就提出抗议了么?至于人事经理童炳春,基本不干事,能混则混,事情基本交给林艳,他个人和李景兰一样,保持中立,也不选择站位。” 接下来,李筱筱又讲了很多关于市场,项目,招标公司,友商,合作伙伴,商务部,产品部等诸多信息,听了她的讲述,余长对红河分公司基本有了全面了解,但深入了解还是得靠自己去接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全面了解和适应 听了李筱筱的介绍,他已经基本全面了解了公司的人事结构和状态,而这些是杨峻宇关心的事情,他掺和不了,也不能掺和,他只要在心理和行动层面和杨峻宇保持一致,支持他就行了。 回到酒店,感觉身上粘糊糊的,又洗了次澡,告知了柴宁自己已经安顿好的消息后,余长便拿出笔记本,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第一、销售部教育组包含余长在内,一共5人,两男三女; 第二、公司给教育组定的任务是1000万元,如果平均分配,划分到每个人头上就是200万元,如果余长不扛任务,另外四人分,那么每人平均250万元; 第三、从网上查找知悉,红河州一共十三个县市,比玉溪整整多了5个县市,地域广,距离远,少数民族自治,民风野且彪悍。如:西岭、常春、红元等县市的单程都需要2-3个小时; 第四、从政府采购网历年的中标信息可知,红河分公司在边遥、岸渠、平召、蒙城、埠头、屏冉等县的业务覆盖还可以,但此外的县市就相对薄弱很多,基本没有相应的中标信息; 第五、公司人事格局相对复杂,如果总经理不能自上而下理清人事关系,掌握公司的领导权和控制权,那么教育组的工作不好开展,即使开展, 第六、从许玲口中得知,公司很多人对自己这个空降而来的总监有着排斥心理,甚至敌对心理。如此,暗中定会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得小心应对,同时尽可能搞好与每个同事的关系。 以上几个问题,重点是第五条,市场的占有率可以通过人的因素逐步弥补,人与人的关系也可以通过时间逐渐融合,但如果杨峻宇不能尽快控制公司,树立自己权威,那自己也不能很好管理好教育组。 想到今早会议,两个副总汪东来和付鸣海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式,逼迫杨峻宇妥协,余长就觉得一阵头大。 如果用以前的心态看,总经理具有绝对的人事权和财权,这些人忤逆杨峻宇,那么直接劝退或者开除就行。 但听了李筱筱的全面讲解后,余长的心态变了,从红河的市场格局以及公司的稳定而言,这些人只能疏,而不能堵,因为极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开除这些人,非但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人员流失,对公司造成损失。 即使要开除,也要等红河的市场彻底稳定,杨峻宇能够彻底控制市场局面,才能考虑这些人的去留问题。 第二天上班,余长就去找了总经理杨峻宇,对方依然面带微笑,似乎红河的市场局面和公司人事关系对他没造成丝毫影响。 见到余长他很热情,亲自给余长倒了水,坐下后第一句便问:“怎么样?还适应吧?” 余长看着他笑容满面,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再联想到柴宁的告诫,他是一只笑面虎,便觉得心底微带寒意,道:“嗯,挺适应的,只是气温比之玉溪稍微有点高。” 杨峻宇道:“蒙城的气温不算高,等你什么时候去岸渠和麻阳这两个县才知道什么是热,那种热简直就是将人放在蒸笼里蒸一般,热得可以让人崩溃。” 余长道:“我听说过这两个地方,但还没有机会去过,真有那么热吗?” “以前在玉溪工作,没有机会,现在来红河了,定然有机会的。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余长客气道:“我刚刚过来,两眼一抹黑,对公司的市场不甚了解,也没有成熟的想法,我是想过来和杨总交换一下意见和看法。” 杨峻宇道:“栗总分管销售部,和他碰头没有?” “昨天我去找过他,他说不急,让我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说。”余长老实回答。 杨峻宇闻言,哈哈大笑,道:“我也刚来一个星期,很多东西都还在适应着,他说得对,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说,我们要打持久仗,不是一两天就能有方向和目标的,慢慢来,这事急不得。” 杨峻宇说的是实情,也是实话。看来从他这里暂时得不到好的指示,闲聊了几句,准备起身告辞。 杨峻宇却说道:“现在我们人马配齐了,今天搞个欢迎仪式。下午一起吃饭,待会儿我让许玲下发通知,管理层最好都参与一下。” 余长注意到他话中说的是:管理层最好都参与一下,而不是管理层都必须参与。 几个字的不同,字意完全不同,余长心中不禁打鼓,杨峻宇身上的书生气太重,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来自公司,来自团队的压力。 从杨峻宇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去了商务部,商务部经理是谷芮,余长道:“谷经理,我想看一下公司历年签的合同,方便吗?” 谷芮正在吃早点,看到余长,她眼中闪过轻视,不过却指着对面的文件柜道:“可以,都在那里,你去找吧!如果需要带走,需要到我这里签字。” 余长应了一声,打开文件柜,从其中找了13年,14年,15年的合同和验收报告出来,道:“我先看这三年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完,我就先带走,看完后,我再归还。” 谷芮翻出一个登记表,让余长登记后,便自顾自吃起了自己的早点,不再理会余长。 余长也打消了和对方继续交流的想法,拿着合同和验收单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便翻看了一份合同,觉得不妥,又去了财务部,找到了财务总监贾青鸾。 “我想要一下教育组近几年的应收款表,你看方便吗?” 贾青鸾见来人是余长,便将目光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道:“已经发到了总监群,你自己去下载就行。” 总监群? 余长微微愕然,自己入职两天,公司人员的微信只加了杨峻宇、许玲和林艳的,其他人的还没加,也没有人拉自己入群呀! 余长问道:“总监群谁是群主,我现在还没入群。” 贾青鸾点开总监群看了一眼,道:“你先加我微信,我拉你进群。” 说完,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余长掏出手机,加了贾青鸾的微信,随后她将余长拉入群中。 余长看了一眼,群中有三个副总、四个总监,一个财务总监,一个总经理。 而消息界面是空白,他道:“我刚刚进群,消息是空白,麻烦你再发一次。” 自己入群,没有人欢迎,也没有人讲话,仿佛一个透明人,看来公司之人对自己没有多少好感,甚至对自己冷漠呀,自己想要立足,还是得尽快带领教育组出成绩才行。 回到办公室,总监群杨峻宇发了一个欢迎的文字,但没有人响应,余长也象征性响应了杨峻宇,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连上网,并登录微信,点开应收款表看了下,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心头一震。 教育组的应收款怎么那么多? 足足有四百多万,并且这些款,有些已经是三年前的了,为何到现在还迟迟没有收回? 看着这些数字,余长默默记在心中,同时又翻开对应的合同看了下,发现按照合同约定,这些款早就可以收了,但为何一直没有收回,其中有什么原因? 余长将这些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 待全部看完,余长只觉得一阵头大,这些应收款都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变成死账坏账,这对公司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余长暗道:看来,自己上任的第一件事,不是带领团队出业绩,而是应该处理好这些应收款。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行政经理许玲走过来道:“余总监,窗帘今早已经安装好了,你可以去看一下,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余长对许玲有一定的好感,她对工作认真负责,也似乎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并未和其他人同流合污。 “嗯,我觉得暂时应该没有了,谢谢你。”说到这里,余长看了一眼,道:“下班了,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为我忙前忙后。” 许玲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去食堂,约了姐妹,想去外面吃面。这都是分内的事,不用谢。” 昨天中午,余长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下,并不知公司食堂在哪,便道:“嗯,那好。食堂在哪,我去食堂随便吃点。” 相比于玉溪而言,红河的员工食堂差了很多,不光味道不行,就连卫生,菜品等都差得多。 在食堂,遇到了政企部总监李景兰,但她仅仅是微笑示意,并未和余长打招呼,余长随便打了两个菜,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暗中观察着公司的众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欢迎晚宴 吃完饭余长回宿舍看了一圈,对各方面都比较满意,还特意拍了小视频给柴宁,又特意道:“我重新装整了一下,都是新的,你下来找我,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 柴宁回复了一个脸红又可爱的表情。 下午,余长特意去了另外三位总监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但只有医疗部总监夏海在办公室。 夏海一看就是个老烟民,对余长的到来,行为举止显得很热情,但眼中却淡然如水。 看来李筱筱说的没错,夏海是付鸣海的人,付鸣海对自己这个空降而来的总监不感冒,因此夏海虽然表现得热情,但难掩排斥和不屑。 余长递了一支黑印象,说道:“我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要向夏总监请教,还请不吝赐教呀!” 夏海道:“好说,好说。” 余长也掏出一根烟点燃,道:“夏总监是红河本地人吗?” 夏海道:“嗯,红河远化人。” 余长又道:“在公司应该好多年了吧?” 夏海又机械式回答:“嗯,七年了。” 两人的对话都是一问一答,夏海用机械式的回答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余长心道:这样聊下去没有意思。 随便寒暄了一两句后,便起身告辞。 离开后,余长去了人事部,找了林艳,从她那里拿到了关于教育组四人的人事资料,看了一眼后,说道:“这几份资料我可以带走吗?” 林艳道:“这个需要向童经理报告一下?” 她口中的童经理,指的自然是人事经理童炳春,余长道:“他人呢?” 林艳道:“出去办事了,估计一时半儿回不来,这样吧,我电话和他说一声。” 说着抓起桌上的电话给童炳春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林艳将余长想带走几人资料的事告知了童炳春,不知他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林艳连说几声好后便挂断了。 “童经理说可以带走,但看完后需要尽快归还。” “好的,没问题,最迟明早就可以归还。” 从人事部出来后,余长又去了财务部找到了财务总监贾青鸾道:“我们咱们教育组的四位同志近三年完成的业绩以及对应的市场资料,你这里有吗?” 贾青鸾依然不咸不淡回应了一句,随后从电脑上打开一份表格看了下,又关闭表格,点开微信,将其发给了余长。 “已经发给你了,你查收一下。” 余长道了谢,拿着资料,又回到了办公室,认认真真查看了起来。 雷小小,四川人,来公司四年,负责平召和岸渠两县市场,近三年的产出是几人中最高的,介于300万到400万之间; 任倾晨,红河本地人,负责旧锡和西岭两县,近三年的产出是最低的,三年加起来的业绩还不足四百万; 周瑾钰负责埠头和屏冉两县,业绩中规中矩,每年的产出数字基本平衡; 陆怀西负责蒙城本地市场,产出仅次于雷小小,并且从几人的资料中,余长得知,陆怀西是从技术转销售的,来公司六年,做了四年技术,两年前才转的销售。 红河总共十三个县市,几人负责的区域加起来仅7个,另外还有六县市的市场处于空白,没有覆盖,也就是说,将近还有一半的市场处于待开发状态。 看完几人的资料,再看这几年的产出以及对应的市场覆盖,余长叹了口气,暗道:红河这样的市场局面和产出不行呀! 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如何开展,转眼便到了下班时间,这时总监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赫然是吃饭的地点和时间。 整理了办公桌上的资料,带上门,余长走出去时刚好遇到杨峻宇下楼,他笑着道:“余长,我们一起吧,我有车。” 余长应了一声,尾随杨峻宇一起下楼。 杨峻宇开了一辆白色的大众迈腾,这车不像新的,应该是他在总公司时候就配的。 余长道:“杨总,是否需要我驾驶?” 杨峻宇笑笑道:“不用,你刚来,对蒙城,你不如我熟悉。” 余长选择坐在了副驾驶,上车后,杨峻宇便打开了空调和音乐,接着道:“怎么样,这两天工作下来,有什么感悟?” 余长看了杨峻宇一眼,如实回答,道:“不说其他,光说我们部门,存在的问题不小,并且这些问题想要解决,不是一两天的问题。” 杨峻宇点了点头,道:“嗯,说一下,存在哪些问题?” 余长从应收款、市场覆盖率、个人产出比等几方面向杨峻宇进行了阐述,不过对于团队自身存在的问题,他并没有提。 杨峻宇微叹一口气,不过依然挂笑,道:“嗯,你说的这些确实是问题,并且想要解决,也得慢慢来,不能一蹴而就。” 余长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表态和站位,也不失为一种先入为主的方式,便道:“嗯,我的工作都建立在公司的总体管理和把控下,我个人是坚决拥护总经办的决议和指示的。” 同时,余长也想通过这样的表态,来试探杨峻宇的个人对红河分公司的下一步动作和想法,不过他稍稍有点失望,杨峻宇似乎并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道:“嗯,你这样想挺好,对于红河市场,我们都是新人,慢慢适应,一起加油。” 转眼,吃饭的地方便到了,许玲定了一家农家菜,走进里面,充满了烟火气息,杨峻宇赞道:“嗯,这地方不错,走吧,在202包间。” 两人来到时,有几人已经到了,其中有李景兰、冯敏、童炳春、贾青鸾、谷芮以及许玲。 而三位副总,付鸣海、栗明、汪东来以及总监夏海、冯敏还没有到。 见到两人到来,在场的几人都象征性起身,杨峻宇笑道:“大家都坐,不用客气。” 随即,由许玲给杨峻宇安排了正中的主位,又安排余长坐在杨峻宇旁边,余长连忙拒绝道:“不行,我初来乍到,怎能坐那里,我就做这里,待会儿上菜,好为大家服务。” 杨峻宇笑道:“相比于红河的小伙伴们,今天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上菜的道理,来,过来这里坐。” 余长还是拒绝,这点分寸和底线还是得保持,红河分公司本就混乱,如果因为座次的问题闹出一些不必要的矛盾,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在余长的坚持下,坐到了三位副总的下方,临近李景兰的位置。 左边是人事经理童炳春,右边是政企部总监李景兰,这种座次不是最好的,但按照今天的接待规格,应该是最适合自己的。 几人坐下后,杨峻宇找了几个话题和大家聊天,他嘴角随时挂笑,丝毫没有总经理的威严,有几人附和,也有几人自顾自玩着手机。 不多时,夏海、冯敏以及汪东来一同到来,杨峻宇问道:“付总呢?怎么没一起来。” 汪东来解释道:“老付那边有酒局,让我们先吃,不用管他,他如果结束得早,届时过来喝一杯。” 余长心道:看来付鸣海极其不看好自己和杨总呀,如果是有安排,那么至少也应该提前向总经理请假吧? 这种先斩后奏,完全就是不将总经理放在眼中的表现。 再说,这是新公司成员组建后的第一次欢迎宴会,有什么事能比这更重要?付鸣海这是刻意为之,余长猜想应该是购车申请总部未同意的结果,他想借此给杨峻宇一些脸色。 对于付鸣海不能到来,杨峻宇似乎不以为意,招呼几人坐下。 而就在这时,分管销售的副总栗明也进入包间,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不好意思啊,诸位,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杨峻宇淡笑,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都坐,让服务员接着上菜吧,栗明,来,坐我旁边,今晚我们好好喝一顿。” 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菜就基本上齐。 杨峻宇道:“大家都想喝什么酒?” 众人陷入了沉默,最后栗明道:“我看男同胞都喝白酒,女同胞有选择权,红酒和白酒,二选一。” 最后大家同意了这个提议。 很快,酒上了,男同胞面前都用分酒器倒了一杯,而女同胞则开了两瓶红酒,倒入了醒酒器中。 这时汪东来道:“两瓶红酒怎么够,四瓶,直接开四瓶,先开好醒着。” 冯敏笑着接话道:“汪总这是想帮我们灌醉的节奏呀?大家都清楚你的酒量,待会儿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汪东来也笑着回应,道:“我不会喝红酒,但也知道红酒应该提前醒,这样才够劲,以小敏敏的酒量,我怎么是你的对手?应该是你饶了老衲才对。” 在几人说笑和打趣中,酒局还未开始,氛围便渲染起来。 酒宴正式开始,杨峻宇抬起大杯分酒器,这一举动让余长吓了一跳,难道杨峻宇一来就想搞一个大杯? 要知道这个分酒器满杯可足足有二两,一口气下去,不胜酒力的岂不是就要倒下? 汪东来惊讶站起身,却面色不变道:“杨总,你可别吓我,我有三高,这一杯下去,还得了?” 杨峻宇笑道:“没来公司之前,我就听说汪总的酒量在公司可是排第一呀,在红河的圈子里都很有名,今天汪总无论如何也要让我见识见识。” 这时许玲吆喝道:“嗯,汪总的酒量在公司是‘酒精考验’的,我初入公司时就听说,汪总一个人可以喝三斤白酒。” 汪东来哈哈大笑,指着许玲说道:“嘿,许玲小妮子,可别瞎说,其实......也没那么多。” 杨峻宇笑道:“红河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相信汪总的酒量,公司的团建,集体活动等可都一直都是汪总在主持呀。” 杨峻宇的言外之意,汪东来自然知晓,本周的团建经费一万五千元,今早杨峻宇已经审批,汪东来挺高兴,借此机会也要给杨峻宇一些面子,便道: “好,既然杨总都提议了,那我响应。”说着,汪东来指着其余各人说道:“你们也不能掉链子呀,美女随意,男同胞都干了。” 李景兰却不干了,道:“男同胞都干了,我们几个小女子怎能随意,我们也响应号召。” 她特意将干杯的‘干’念成了第四声,又将‘随意’二字咬得挺重,这是酒局未开始,就要上黄段子的节奏呀。 在杨峻宇的提议下,众人的附和下,这第一杯酒,所有的男同胞都一个干了下去,而这酒一入喉咙,余长只觉得喉咙火辣一片,随即腹中传出了翻浆蹈海般的呕吐感,不过他强忍着深呼吸了几下,便慢慢压了下去。 “我去......这酒好烈,多少度呀?” 「新地图,新公司的前面这几章可能比较无聊,但这是当初的作者初为部门总监时的真实写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大家分享。对于喝酒,如果做过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的朋友应该很清楚,喝酒是业务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就是所谓的“酒精考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酒桌文化 见几位男同胞喝白酒都干了,喝红酒的女同胞除了许玲,其余几人也响应了总经理号召,也都干了。 许玲见汪东来指着自己,抢话道:“汪总知道我酒量的,如果干了,我就醉了,我已经出过一次丑,汪总就饶了小女子吧?” 汪东来一大杯就喝下去,面色不变,缓了一口气,道:“嗯,就饶了你吧,你是知道的,东来哥哥向来怜香惜玉。” 众人哈哈一笑,缓过一口气后开始吃菜。 栗明的酒量不如汪东来,足足缓了三分钟,才开口说道:“余长,这是红河焖锅酒,酒度很高,足有60度。” 闻言,余长一笑,道:“怪不得,一杯下去,我感觉自己已经醉了。” 栗明摆了摆手道:“那怎么行?杨总是新总经理,你是新部门总监,按照红河的规矩,今晚你两人都要‘酒精考验’。” 杨峻宇的酒量也确实不错,二两酒一口气下去,依然面色不变,听了栗明的话,抢先道:“好呀,既然栗总提议,那就由我先来吧!” 说完,从分酒器中倒入小杯,道:“我先敬栗总。” “杨总,你饶了我吧!我不胜酒力。” “唉,那怎么行,酒精考验在座每人都有份,在座之人,你最为年长,从你起头没毛病。再说,既然是酒精考验,我和余长是考生,你们就是考师。” 栗明无奈只能抬起杯和杨峻宇碰了碰,一口喝下。 接着,杨峻宇似乎想要掌握主动权,不给其它几位男同胞休息的机会,随即向汪东来、夏海、童炳春等人发起了进攻。 一轮之后,杨峻宇至少半斤酒下肚,但依旧生龙活虎,这让在场之人不禁刮目相看。 栗明也是半斤酒下去,声音有些打结,却依旧打趣道:“怪不得杨总能够升任总经理,大家看看杨总这酒量就知道呀,酒量就是工作量,看来这话不假。” 汪东来撸了撸袖子附和道:“是呀,栗明说得对。刚才是杨总敬我们,现在到我们敬杨总了。杨总既然说了我们是考师,那就由我先来打个头炮,来杨总,这杯酒,我敬你。” 杨峻宇也是来者不拒,站起身和汪东来碰了下后,一口闷了下去。 接着,夏海、童炳春等人也接连跟上,不多时,又是一个分酒器下去,杨峻宇的面色终于有了点变化,眼神也渐显迷离,不过却依然保持常态。 大家见杨峻宇已经连续喝了很多,有意让他休息调整一下,便在汪东来的提议下,对余长发起了进攻。 余长也豪爽,本着醉就醉的想法,来者不拒,将所有人都喝过一圈后,又主动抬杯,从夏海开始回敬。 夏海酒量在几人中应该较浅,考生就余长和杨峻宇两人,人数上不占优势,所以本着先从薄弱环节进攻的战略,对夏海先猛攻一番。 “夏总监,初来乍到,不吝赐教呀,杨总说了,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了啊!” 说完,余长喝了下去,只见夏海脸色已经酡红一片,眼神也渐渐迷离,说话舌头有点打颤,显然快不行了。 接着,余长又主动回敬了李景兰、冯敏两位总监,完后又朝着童炳春、谷芮等人发起了进攻。 【酒确实是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的催化剂,每个人都是半斤多酒下肚后,话题便起来,关系也慢慢拉近。】 【虽然知道酒桌上的关系拉近不代表工作上的关系拉近,但从开端而言,这是好事。】 当晚,大部分人都喝醉了。 即使喝红酒的女同胞,也在冯敏的带动下,起了节奏,最后也都有七分醉意,在酒桌上就唱起了少数民族的歌谣。 余长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却知,有民谣带动气氛,节奏感就上来了。 汪东来的酒量确实好,他应该喝了一斤多,但依然生龙活虎,拉着杨峻宇就要‘猜拳’。 猜拳在红河本地叫‘划拳’,余长听说过,知道怎么玩,但水平不高。 杨峻宇似乎早有准备,汪东来提议,他撸起袖子,便道:“行,那东来先当庄。” 酒后,杨峻宇拉近了和汪东来的关系,也不再以‘汪总’相称,而是亲切地喊了‘东来’。 汪东来喜欢划拳,但水平似乎不怎么行,亦或者他是故意放水,三局两胜,又三局两胜都输给了杨峻宇。 汪东来最后自己喝了一杯,道:“看不出来,杨总的划拳技术这么好?” 杨峻宇笑笑,点燃一根烟道:“东来,你不知道,在来红河任职前,我可是专门学了两个月呀,可是交了不少‘学费’。” 这里所谓的‘学费’指的是喝了不少酒。 汪东来气势高昂,打过一圈后,轮到余长,余长道:“汪总,我知道怎么玩,但水平很臭,你可要让着我呀。” 三局两胜,最终余长胜了一局,输了两局,喝了一杯后,道:“看来拳风相克,我是无论如何也划不过汪总了。” “小伙子拳力不错,酒精考验,你也能成为高手,有前途,哈哈!” 女生知道汪东来的拳风,便避其锋芒,玩了“手头剪刀布”、“小蜜蜂”、“十五二十”等游戏,最终都取得了胜利,汪东来连喝了好几杯后说道:“看来怜香惜玉的结果是,快乐给了你们,酒我自己喝了,醉留给了身体。” 冯敏起身道:“汪总酒量我们都清楚,这点酒算得了什么?不过,这酒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喝了,来,我敬你一个,有酒一起喝,有酒一起醉。” 汪东来嘿嘿一笑,加了一句:“还有,有床一起睡。” 众人笑作一团,冯敏笑道:“汪总有老婆,如花似玉的小娇妻,我们这等残花败柳可不敢有任何想法。” 汪东来摆摆手,又道:“你没听说过吗?女人如酒,越久越甘醇。” 李景兰也起身主动敬了一个,道:“汪总这话我爱听,谁叫岁月不饶人,我已经变成老酒,却一点不甘醇。” 汪东来哈哈一笑道:“景兰是公司最有韵味的,甘甜与否,我没尝过,不知道......不过,要是当初你给我机会,我哪还想什么小娇妻。来,这杯酒东哥敬你,算是敬给我们逝去的青春。” 李景兰却不喝,玉指蒙杯,带着几分醉意道:“青春易去,好的男人也都成了别人的,汪总这杯酒敬青春,我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的。” 汪东来笑道:“你已经有了女儿,女儿都上小学了,还有什么不满足?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原来李景兰已经有了女儿,现在正在读四年级,而她本人因为理念,价值观等多方面的原因,在三年前已经和前夫离婚。 不过,想想也正常,李景兰已经三十五六岁,早应该成家生子,而汪东来和他的年纪相仿,也在情理之中。 看得出,李景兰有些醉了,她道:“要男人干什么,什么鸟用没有。” 闻言,余长不禁想起了在玉溪时,曾萍说的那个笑话:没有男人,你连鸟都没有用的。 李景兰继续道:“这杯酒,我敬汪总,也敬自己,单身万岁。” 说完,正欲干杯,商务部的谷芮突然站起身,道:“既然是单身万岁,那我也陪一个,不想臭男人,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原来谷芮和李景兰一样,都是离婚的女人。 有这样一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在婚姻中,不管因为何种原因离婚,那么责任都是双方的,不可能仅有一方的责任。 她们口中所言,将所有离婚的责任都归于男人,这是极其不对的,也并未认识到作为一个女人,在这段婚姻中,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李景兰和谷芮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瞬间变成了现场直播“男人批评会”。将男人说得一无是处,其实大家都明白,她们越是如此说,说明内心对男人的渴望越强烈。 终于汪东来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道:“行了,这杯酒我敬两位单身的美女,我先干了,两位随意。” 余长想:李景兰这女人,看着冰冰冷冷的,不苟言笑,也不喜交际,却不曾想,喝了酒之后是这样一个样子,这样的女人内心往往都是寂寞的。 和汪东来喝完,李景兰又找上了夏海和童炳春,几杯红酒下去,酒劲上涌,终于成功将自己放倒,成为了第一个倒下的人。 最后由贾青鸾和许玲两人将其送回家,再返回来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夏海倒了,童炳春倒了,栗明倒了。 最后只剩杨峻宇、汪东来,余长三人苦苦支撑。 而酒到深处,很多平时不能讲的话,也逐渐从汪东来口中透露出来。 诸如付鸣海想当总经理,医疗部的王臣羽想当教育组总监,但杨峻宇和余长的到来,打乱了付鸣海的计划,他怀恨在心,因此杨峻宇一来就摆架子,耍手段,为的是想要灭杨峻宇的威风。 而余长将王臣羽三个字记在了脑海中,在他的印象中,他没有和这人有过任何接触,通过名字,也想不起对方的容貌,不过,既然有了准备,很快便会知晓。 当晚酒局散时,夏海本要送了汪东来,但自己都醉得一塌糊涂,便由童炳春先送了栗明,再送汪东来,而余长则送杨峻宇。 将杨峻宇扶上出租车时,他已经睡着,到了目的地后,他又强睁开眼,一锤一拐下车,余长道:“杨总,我扶你上去吧!” 哪知杨峻宇道:“没事,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行!” 余长微微一怔,听其说话的口气,难道他依然没有彻底醉?要知道今晚喝的酒,没有两斤,也相差无几了吧? 杨峻宇的酒量未免太好了一点? 看着他走路还算正常,余长转身又上了出租车,回到酒店,没有洗澡,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柴宁打个视频电话,却发现已经是凌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教育组第一次会议 早晨醒来时,余长只觉得全身酸软,头痛欲裂,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六点四十,强撑着身体起床,拉开窗子看了一眼,虽然并未全亮,但天边已有一抹鱼肚白。 脱下昨天的衣服,去卫生间狠狠冲了一番热水澡后,余长顿觉全身舒爽,酒意也散去六分。 重新穿戴整齐后,余长下楼掏出手机导航,朝着公司走去,时间还早,八点前到公司完全来得及。 来到公司,距离上班时间八点还有十分钟,负责值班的保安大叔已经开门,但来的人少之又少,见到余长透着一大股酒气,主动笑着递上一支烟,道:“昨晚喝多了吧?” 余长点点头,也不嫌弃对方的烟劣质,接过点燃抽了一口后,却见李筱筱和另外一位女同事从不远处走来。 见到余长,道:“余总监,还没吃早点吧,这份给你。听说你们昨晚都喝醉了,喝点粥,有助于醒酒。” 现在的余长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没有丝毫的食欲,不过也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接过道了声谢,打卡后,朝着办公室走去。 一直到上班,夏海和付鸣海都没来,问了之后才知道两人都喝醉了,今早请假。 余长通知了教育组的人,八点三十分开会,会议消息是由陆怀西通知的。 八点半,余长准时到了会议室,却发现除了任倾晨和陆怀西,雷小小和周瑾钰还没有来。 余长一言不发,坐了下去,看着两人。 不多时,任倾晨和周瑾钰从外面走了进来,口中还在咀嚼着东西,显然是未咽下去的早点。 余长想:这样的组织纪律,如何会有战斗力,红河的团队就像一盘散沙,看来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呀,不过,面对这样的局面,自己也不能‘烧火’,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以职位和手中的权力强压,只会适得其反,非但带不好团队,反而会增加他们的厌恶和排斥心理。 待人齐了后,余长开口道:“今天我们开一个销售会议,也正式认识一下。” 说完这句话余长科技停顿了一下,见众人未置一言,便继续道:“这两天,我对咱们团队之人,负责的市场,近三年的产出都做了相应的了解,当然,还包括近三年的应收款。” “你们对自己负责的市场以及对应的产出还满意吗?”余长开场之后,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问道。 几人都不说话,余长点名道:“怀西,你先说说吧!” 陆怀西显然没料到余长一上来就点自己的名,不过略作思考后,说道:“我主要负责蒙城市场的城区和乡镇,每年的产出在三百万左右,我个人还算满意。” 余长淡然而笑,一个销售最可怕的是对自己的处境满意,这种情况就如温水煮青蛙,会消磨掉销售员的意志和锐气,满足当下,意味着不能成长,不能进步。 没有居安思危的心态,没有未雨绸缪想法,没有空杯的思想......当一个较大的挑战来临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陆怀西这样的人将被一击压垮。 “也就是说,除了基本工资,你每年可以从公司拿到九万元左右的提成?” 陆怀西点了点头。 余长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了解过,其他分公司负责教育系统的同事,他们每年的产出是多少,又可以拿到多少提成?” 陆怀西摇了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 余长又问道:“那你对现在的市场和自己能拿到的提成还满意吗?” 陆怀西不知余长到底意欲何为,不过还是点头说道:“嗯,相对而言,我还是挺满意的,每年的产出和收入都相对固定。” 听陆怀西说完,余长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在玉溪时,有个负责教育系统的同事,她一个人,全年的产出接近两千万,一个项目就基本是你一年的销售额,一个人的业绩产出就是你们四个人一年的产出还多。” “她前年和去年,从公司拿到的提成接近80万元,以红河的房价计算,相当于两套房子,你们敢想象吗?” 闻言,不光是陆怀西,就连另外三名女销售都顿时眼睛冒光,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要怀疑我说的数字真假,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前年玉溪市场,光是教育组就完成了接近三千万,按照人均分,就是每人将近600万的产出,是红河的三倍还多。” 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余长看到了她们的渴望,但渴望是一回事,能否获得又是另外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是否付诸行动,空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余长接着道:“你们是否想更进一步呢?提高自己的销售水平,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创造更多的业绩?拿到更多的钱?” 这时任倾晨说道:“余总监,那你在玉溪市场完成了多少呢?” 余长淡然而笑,自然知道对方想问什么,道:“第一年,大家都应该清楚,毕竟年会在昆明开的,我上台领了奖。第一年,我完成了1500万元,第二年完成了390万元,第三年开拓新市场,完成了412万元。” 任倾晨嘴角冷笑,口中却道:“我听说,第一年你之所以能够完成1500万的销售业绩,是因为有人帮忙,如果没有人帮忙,你不可能完成那么多。” 余长不怒,反而笑笑,道:“那李筱筱呢?她第一年完成的比我还多,全靠她个人的能力吗?” “那是个怪人。”周瑾钰说了一句。 “怎么怪了,说来听听。”余长也不着急,接着周瑾钰的问题问道。 周瑾钰想了想,道:“她就是野牛,是牲口,仿佛不会累,不会疲惫......当然,他第一年的业绩之所以如此之好,除了运气成分之外,还有已经离职的闵昊对她的帮助,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业绩。” 余长道:“团队之中,相互配合,相互帮助,一起将项目拿下,这很正常呀!” 周瑾钰道:“是很正常,但这不能证明李筱筱的能力就很强,现在冯敏任总监,更换了她的市场后,她不就落下来了?去年还差点没有完成业绩。” 余长一阵无语,这些人只看到别人不好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别人的优点,就这?如何成长和进步? 不过余长也没有生气,因为现在生气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这些人安居一隅的想法和心理由来已久,不是一次或者两三次会议就能解决的,要让他们设立目标,树立信心,勇往直前冲锋陷阵,一是需要时间,而是需要一种团队的狼性文化。 而幼狼成长都需要经历忍饥挨饿,面临死亡抉择等多重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狼,才能有狼之魂和狼性。 余长继续道:“我第一年之所以完成了1500万的业绩,确实和公司团队的帮助分不开,但团队和公司愿意帮你的前提条件之一是,你要有项目信息,并且有对应的执行方案,如果这些都没有,天上会掉馅饼吗?不会,所以,对于我们销售人员而言,不但要跑得勤,同时还要有敏锐的嗅觉。” “试问一下,即使贵人相助你,但你自己本身不成气候,那么当机遇来临时,你能抓住吗?我相信你们心中都有答案,不用说出来,自己知晓就好。” “我在玉溪的第二年表现确实不佳,当年七月份之前,我连续丢了两个项目,这两个项目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300万,而当年我完成了390万,都是7月份之后到12月年底前完成的,并且这些单子都是一个个凑起来的。” “至于第三年,公司将我安排到了新媒体部,我带着另外三人,开拓新市场,很苦,很累,但最终,凭借着我们的四人的努力,最终还是完成了1400万的业绩。” “大家都应该清楚,开拓新市场的难度有多大,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披荆斩棘,给公司提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所以,事在人为,只要敢想,并为自己的想法设立具体可行的方式方法,没有什么事是我们完不成的。” “我知道大家对我这个空降而来的总监不感冒,甚至有排斥心理。但是,我希望大家认清楚一个和自己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问题,和则双赢,裂则双败,如果我的存在阻碍了大家的工作,阻碍的大家发财,那么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就会向公司请辞。” “但如果你们对销售工作还有期望和期待,不满足当下,那么就请你们相信自己,也给我一个带领你们更上一层的机会。” 几人听后,都沉默了下去,最后余长见几人都不说话,又道:“大客户销售是有规律可循的,大家想不想突破自我,完成更多的业绩,拿到更多的钱?” 几人眼睛都一亮,道:“当然想啊!” 任倾晨继续说道:“做销售就是为了钱,谁不想赚更多的钱,不想赚钱是傻子吧?” 余长笑笑,她说的固然没错,但是按照销售段位的四个阶段划分,当达到了后面两个阶段的时候,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次要,因为那时的他们已经不缺钱,或者不用通过某个具体的项目来获得钱,做项目全凭追求和实现自我价值。 “那好。”说完,余长起身,走到几人面前,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小纸条,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赚钱,赚更多的钱,那么先将自己想赚多少钱的目标写在这张纸条上。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都在纸条上写了一个数字。 陆怀西写的是30万,任倾晨写的是100万,周瑾钰写的是50万,雷小小写的是60万。 看到这些数字,余长心中想笑,但却再次起身,又给每人发了一张小纸条,道:“好,再写一个数字,按照公司的提成制度,大家想拿到这些钱,需要完成多少的业绩?” 闻言,众人一愣,随即任倾晨脸色微红,道:“余总监,我刚才的数字是随便写的,我可不可以重写?” 余长道:“怎么?不相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拿到100万的提成?” 任倾晨道:“确实只是想想,就目前而言,绝对不可能。” 最后余长将纸条交给了她,她重新改了个数字,将100万改成了20万元。 第二次将纸条收上来,不过这次余长看也没看,又给四人发了一张纸条,道:“好,既然大家都已经清楚,完成对应的业绩,才可以拿到对应的提成,那么现在请大家写下实现目标的途径,以结果为导向,写出三条以上的方式方法。” 闻言,众人齐齐抓脑壳,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幻想变成了空想。 十分钟后,几人交上了纸条,余长一看,顿时心中一阵好笑,也不知道前任是怎么带团队的,让眼前的四人连最基本的逻辑关系都没能搞清楚。 但现在自己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他随手抓起任倾晨写的,说道:“我们就以任倾晨写的为例,来分析一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二八黄金法则 接下来,余长给四人讲了五部推销法的故事,几人听后,都道:“余总监,这是哪里来的销售兵法,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东西?” 余长笑笑:“这是我在玉溪时,前辈们总结的,是销售兵法的其中一部分,我们部门有群吗?大家将我拉进去,我分享给大家。” 周瑾钰道:“有的,不过我建议重新建一个,闵昊虽然离开了公司,但一直没退群。” 余长道:“那好,我们面对面建群。” 群建好后,余长将销售兵法的六招二十四式发到了群中,不过余长强调道:“这是在玉溪工作时的销售兵法,也称指导性资料,正是有了它的指导,玉溪的小伙伴们才能在两三年的时间内进步神速,我相信你们只要理论结合实际也可以做到,不过这个资料暂时不外传,等我咨询公司高层后,再考虑是否全面开放的问题。” 几人都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外传的。” 余长又接着道:“大家先停一停,我们以任倾晨作为分析对象,找到实现目标,拿到对应提成的方式方法。” 通过刚才的交流,余长明显感觉到几人对他的排斥心理在渐渐减少,这是一个良好的兆头。 “任倾晨的目标是20万元的提成。那么要拿到这20万的提成,按照公司的提成制度,是不是应该要完成至少600万的销售业绩?” 众人都点了点头。 “任倾晨负责的是哪里的市场?” 任倾晨回答:“我负责旧锡和西岭两个县市。” “总共有多少家学校?”余长问道。 “具体多少家我不清楚,但两县市加在一起,至少应该有五六十家。” 余长笑道:“好,按照近两年教育市场的采购需求,两个县市的市场足以支撑起你600万的销售业绩,但按照兵法中的【黄金二八定律】,百分之八十的业绩需要靠百分之二十的重点客户实现。你手上有没有采购能力强,资金充裕,客户关系又比较好的客户?” 任倾晨回答:“有倒是有,不过关系还不到位,和我们公司有合作,但深度不够。比如西岭一中,西岭一小,旧锡八中和旧锡一中,旧锡一小二小等。这些学校每年都至少会有60万到160万的采购。” 余长笑笑,道:“如果这几家学校80%的设备都找你采购,你一年的销售业绩是不是可以轻松完成?” 任倾晨神色一喜,不过随即黯然下去,道:“想着挺不错,但哪有那么容易?” 余长接着道:“嗯,当然,刚才我说的是夸张了点,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目标和方向,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付诸行动?按照五部推销法去逐一落实?不管多好的方式方法,如果不能运用到实际工作,那都是理论成果,也就是一堆废纸。”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做大客户销售,有时候时间周期和战线都很长,如果没有清晰的目标和方向,销售员容易疲惫,同时也不容易抓住重点。而【黄金二八定律】很好地为我们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指导。我们参照这个定律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用在那些采购能力强,产出比大的客户,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旧锡和西岭有五六十家客户,按照二八黄金定律,如果其中有20%是你的重点客户,也就是10家左右,如果这十家客户中,采购的80%是找你,那么完成600万,完全没有问题,而你要做的应该是多跑,多听,多接触,提升客户关系,增进客情......了解客户后,获取采购信息,又参照【项目五控】去一一落实,最后中标。” 余长所讲几人都点头认同,但在几人听来,似乎偏于理论化,余长看出了几人表情中的意思,接着又问任倾晨,有没有最近一到两个月会有采购的客户,拿出一两个,我亲自陪着你跑一跑。 任倾晨闻言一喜,说:“有,旧锡一中要采购一批触控一体机和一套计算机机房,总预算在50万元,还有旧锡四中要进行网络改造,总价在32万元。” 余长道:“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就亲自陪你跑跑这两个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任倾晨显然没有意料到余长如此干脆利落,便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余长道:“那好,就明天吧。待会儿开完会,我们再讨论一下具体的拜访方案,我也需要全面了解客户的相关信息。” 接下来余长给了众人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先看销售兵法,不懂的可以随时提问,当然,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提问。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他们自身存在的问题,由来已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弭和解决的,而余长也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任倾晨旧锡一中和旧锡四中的项目拿下,以这种方式【烧起】自己作为部门总监后的第一把火,也为自己树立总监的威信和威严。 会议结束后,余长将任倾晨留下,道:“触控一体机,红河推广的是哪个牌子?学校现在有没有触控一体机?是什么牌子的?” 余长答应陪任倾晨一起跑客户,让她很高兴,这至少说明了她对销售工作还是有所期待的。 “学校目前用的机子品牌是希沃的,厂家实行报备制,哪家公司提供最终的投标参数,厂家就支持谁,前期我已经和希沃的销售对接过,也给我一版参数,但对方同时也给了旧锡当地公司另外一版参数。” 余长点了点头,明白这是有竞争对手存在,并且从【地利】角度而言,当地公司比道玄有着地理优势。 “价格方面呢?” 任倾晨回答:“因为学校前期已经采购过一批,因此价格基本恒定,我们公司和竞争对手的报价都基本差不多。” “这样看来,竞争对手在售后服务的【响应】时间上,比我占据优势。” 任倾晨道:“不光如此,他们和客户的关系也比我们好,尤其是和分管的后勤的副校长之间的关系密切。” 余长心中微叹一口气,嘴上却说道:“这么说,这个项目挑战性不小。” 接着,余长又问了关于计算机机房的相关问题,任倾晨都一一回答。 从她的回答中,余长记下了几个字:希沃、锐捷、升腾。 初步分析,既然学校前期已经用了希沃品牌的触控一体机,那么为了保障使用的便利性和产品的统一性,更改品牌的可能性几乎不大。 既然触控一体机的品牌不会变更。 那么【人】将成为这个项目成败与否的关键。希沃有着良好的售后服务链,不管哪家公司做,对售后都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既如此,搞定人,就能搞定这个项目。 但如何搞定人呢? 从任倾晨的口中,余长得知了以下消息。 1、在任倾晨跟进这个项目前,就有本地的一家公司在跟进这个项目,并且当地的这家公司和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关系很密切,从前期和这个副校长的沟通中知晓,对方向竞争对手倾斜度比较高; 2、原先学校用的这批设备,就是当地这家公司供的货,有着先入为主的优势; 3、任倾晨和负责技术的老师关系比较不错,但这个老师人微言轻,对于给哪家做说不上话; 4、学校的校长,也就是一把手,不管这事,去找他的厂家和公司,都被推给了分管后勤的副校长。 听了这些消息,余长暗道:自己在没有打探清楚任何消息时就答应下来,陪任倾晨跑这个项目有些草率了,按照项目五控而言,这个项目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竞争对手掌握了客户关系,又有先入为主的优势,很难再翻盘。 但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就必须全力以赴。 当晚,余长想了很多方式方法,甚至有想向柴宁或者张天求助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一个人要成长和进步,必须独当一面,放弃依赖。 第二天,去到公司,余长问任倾晨道:“今天我们去拜访客户,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任倾晨想了想,道:“产品资料、宣传彩页、方案预算这些都准备好了。” 余长想了想道:“除了这些呢?” 任倾晨很干脆说没有了。 余长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前任是怎么带的团队,连拜访前最基本的准备工作都不能充分做好,何谈将项目拿下? 想了想,他还是耐心提示道:“公司类似案例的中标通知书和合同、照片、图片或者PPT等这些都有准备吧?” 任倾晨眼前一亮,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类似案例的中标通知书和合同呢?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商务部复印一份。” 说完,不等余长再提醒便火急火燎朝着商务部而去,余长只能摇头,暗道:算了,慢慢来吧。 回到办公室,余长将笔记本电脑放入包中,又将自己的名片、香烟、打火机、口香糖、湿纸巾等放入侧包中。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任倾晨敲响门,说道:“余总监,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来到旧锡一中,在门卫处被保安拦了下来,任倾晨连忙解释说道:“你好,大叔,我们是道玄科技的,来找信息中心的计算机老师,叶茂林。” 说着,任倾晨连忙掏出了电话,打给了叶茂林,电话接通说明来意后,只听一男子的声音说道:“将电话拿给保安。” 任倾晨将电话递给保安,保安确认后,又让两人登记,顺利进入了学校。 余长道:“待会儿你和叶老师先交流,我先看,有必要时我会插话。” 见到叶茂林,他给两人倒了茶,寒暄了几句,任倾晨道:“叶老师,触控一体机和计算机机房现在什么情况了呀?” 任倾晨以这样的方式开场没毛病。 叶茂林看了余长一眼,接过余长递过来的烟道:“还是之前的情况,这件事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还得找马副校长。” 在拜访前,余长便从任倾晨口中得知了该校分管后勤的马副校长和竞争对手关系密切,此时叶茂林所言,和先前一样,说明这段时间任倾晨在此项目上并未有任何进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引起一把手的兴趣 听两人的对话,余长觉得这个计算机老师确实不能在项目中提供帮助。不管是计算机机房还是触控一体机,在技术论证和方案参数部分都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说,这个计算机老师在这个项目中基本没有了话语权。 闲聊了十多分钟后,两人告辞离开,余长道:“我们去拜访马副校长,听听他怎么说?” 两人并未预约,而是直接朝着马副校长的办公室走去,他刚好在,此时正在接电话,见到任倾晨和余长到来,他讲了两句后便挂断了。 热情道:“哟,是任经理来呀,快请进,进来坐。” 对方很客气,说明任倾晨和对方的客户关系不到位,按照客户关系发展的几个阶段,应该仅处于【认识】阶段,甚至都达不到【约会】层面,这让余长很是心忧。 【在客户那里,客户对你越是客气,说明对方越是将你当做客人对待,也间接说明了,与客户的关系不到位。】 要知道做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要时刻本着先做人,后做事的原则,与客户打成一片。 如果客户将你当作外人看待,那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项目必丢。 接下来,从任倾晨和马副校长交流中,可以看出任倾晨对业务还是比较熟悉,讲到产品和案例也能游刃有余,但却没能抓住或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点。 余长不得不打断任倾晨继续将话题集中在产品上,便道:“你好,马校长,不知道贵单位这个项目大概什么时候会采购呢?” 马副校长也并未隐瞒,道:“学校计划本学期放假前完成相应的招标工作,待学生放假后进场安装。” 余长道:“那就说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现在的电子产品更新很快,说不定到学校采购的时候已经出新品了。” 余长抛出了一个诱惑,那就是【新品】。 现在从项目本身而言,已经落后竞争对手,要以时间换空间,想办法浑水摸鱼。 果然,余长讲完这句话后,马副校长神色微变,显然余长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只听他道:“到时候真的会出新品么?这个我得和叶老师沟通一些,让他随时保持着和厂家沟通,如果出新品那是最好,学校既然花了钱,自然要买最新的产品。” 余长又接着问道:“贵校本次计划采购触控一体机和学生机房,是打算统包采购还是分包采购呢?” 马副校长想了想,直言道:“触控一体机和学生机房虽然都是教学产品,但采购目录不一,统包的可能性不高,应该会采用分包的形式。” 得知两个项目不会统包,余长心里稍稍有底,又聊了几句,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递给马副校长,道:“马校长,这是我的名片。我刚从玉溪调来红河,分管教育行业。欢迎马校长来我们公司考察啊。” 马校长客气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道:“嗯,有机会,可以去的。” “公司有专门接送的商务车,如果确定好时间,公司届时可以安排车辆来接。”余长补充说道。 告别了马校长,离开他的办公室,任倾晨本想讲话,但被余长制止了。 有些话只能私底下讲,在客户单位,尤其是公开场合,要注意隔墙有耳,一个不经意的疏忽极有可能断送原先所做的一切。 到了校门外,余长才问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仅仅五分钟的交流,我就想走了?” 任倾晨点头。 余长解释道:“人,最忌讳交浅言深。如果交情不到,说一些只有关系到位后才说的话,那叫浅薄,这样非但不能引起客户对你的兴趣,反而会对你产生防备心理,客户对你只要有了防备心理,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完了,你在这个客户身上将颗粒无收。” “很多销售人员拜访了客户一两次,就邀请客户吃饭,娱乐活动,并允诺给予回扣,那是幼稚行为,关系不到,试问客户敢信你吗?” “一个销售人员说话要有三种限制,用来规范说话的范围和深度。” “第一、说话要说给懂的人听,有需要的人听,否则即使你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第二、有些话时机未到就提前说了,那叫浅薄叫轻浮,有些话应该说而不说,那叫误事,不懂得抓住时机;第三、在客户办公室永远说光明正大的话,永远不能在客户办公室窃窃私语,同样,到了私底下,如果你还说在办公室套话,那就是愚蠢了。” “见人说话要谨慎,口风要紧,凡事只讲三分,保留七分,因为你不知道听你说话的人和你的竞争对手是什么关系。” 任倾晨眉头轻蹙,听着余长讲解,她似乎明白了,又似疑惑,问道:“那刚才为何强调去公司考察呢?” 余长继续解释道:“第一、一般客户都知道去公司考察意味着什么。从客户关系的几个阶段而言,同意考察,就基本达到了约会层面,而客户愿意出来,就属于私下活动,私下活动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你都清楚了吧?第二、我强调公司有车,届时可以安排接送,这是暗示对方,我司有专车有实力。试想一下,从人的心理层面而言,谁不愿意和成功者或者强大的公司往来?” “当然,刚才我说的都只是套话,就目前而言,马副校长是不可能去公司考察的,并且从他的言行和举止我已经可以基本判断,他和我们的竞争对手关系不错,这样的项目得出奇招了,否则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输基本已成定局。” 任倾晨疑惑问道:“出什么奇招?” “这个等明天再告诉你,今晚我们在这里留宿一夜,演练一下拜访要领,明天你再去拜访马副校长,而我去找一把手郑校长。” 当晚余长上网查了关于这个学校的相关资料以及一把手郑校长的相关履历和资料。 第二天,两人分工协作,按照余长的交代,任倾晨去找了马副校长,而余长则敲响了郑校长的办公室门。 “请进!”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同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余长,接着又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余长笑笑,走了进去,递上名片道:“你好,郑校长,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来贵校谈触控一体机项目和计算机机房项目的。” 郑校长似不想接,但见余长双手递上,他最后还是接了,说道:“学校采购这块是马校长负责,你们去找他对接就行。” 这种类型的拒绝余长经历过很多次,有着丰富的经验,只听他道:“嗯,马副校长那里有我 余长如此说表明一个观点,马校长是副职,拜访他由相对对等】拜访。 余长的言外之意,郑校长自然听得懂,他放下手中的笔,合上笔记本,道:“嗯,那你说说,我刚好也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余长不急不忙,看了对方电脑旁边的烟灰缸一眼,递上一支黑印象,说道:“听说咱们旧锡一中可是州属的重点中学?” 郑校长身形威武,不苟言笑,但还是接过余长递的香烟放在笔记本旁,却不点燃,说道:“嗯,领导抬爱旧锡一中才取得了微薄成就。” “应该是咱们旧锡一中这些年的教学质量,升学率,师资力量都比较好,现在旧锡一中在整个红河州都很出名,这是郑校长领导有方呀。” 余长不声不响啪了一个彩虹屁。 郑校长谦虚了几句,气氛有所缓和,余长见时间差不多,说道:“教室显示设备从【激光投影白板】过渡到现在的【触控一体机】用了将近十年,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产品出现,并且速度之快,可能会超过我们的想象。” “在这个过程中,老师对新产品的认知、接受、使用到形成习惯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郑校长一听,似乎来了兴趣,点燃了刚才余长发的那只烟,道:“是呀,我们采购的第一批触控一体机,有些老师是持反对态度的,尤其是一些老教师,他们的接受能力,适应能力不如年轻老师,并且多年形成的教学习惯,一时间也不能改变。” 余长道:“郑校长,这种情况很正常,毕竟从已经使用多年的教学习惯转变到新的教学模式,对于老师的接受和适应都是一种考验,也需要时间,不过可以采取某种噱头,缩短时间,提高老师的积极性和自主学习和适应的能力。” “什么噱头?”郑校长问。 “组织对应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郑校长应该知道,触控一体机相比于传统的激光投影,最大的优势无非就是显示的【分辨率】以及对应的【电子白板软件】。先以校级的方式划分小组展开角逐,择优选出优秀的老师,在这个过程中,从学校层面可以设置对应的奖项,甚至可以将这份荣誉纳入【教师职称晋级】的评定标准,这样可以很大程度调动老师的积极性,也鼓励老师去自主学习,快速适应,并结合自己所想巧妙运用在教学中。” 【电子白板】技能运用比赛这个方法是昨晚余长查看了红河这一两年的采购而想出的。 现在的很多供应商注重的是搞好客户关系,然后将产品卖给学校,从而赚取产品的差价,但触控一体机的售后服务体系越来越完善,在此基础上,如果仅考虑赚差价,确实想办法搞定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但作为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道玄科技,采用传统搞定人的方式显然不行。 “选出校级优秀老师后,可以进行全县的比赛。当然,全县的比赛,应该由教育局牵头并组织,我也相信,在触控一体机已经成为学校【教学场景运用常规模式】的基础上,教育局会同意这种方式的。” “后期,当校级比赛和县级比赛都成熟后,可以上升为州级比赛,当然,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先说校级比赛,我公司可以给贵校提供的服务有:1、联合对应厂家全程支持此次比赛,采用导播、录播或者直播的方式将老师比赛的内容全部录制并剪辑下来;2、提供比赛所需的奖品和资金。” 余长说到这里,他知道郑校长已经来了兴趣,有了兴趣,那后面的事就比较好说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钩”住客户 nt听余长讲完,郑校长来了兴趣,熄灭手中的香烟,又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支递给余长,道:“嗯,你这个想法很好,也具有可操作性,但老师自学提升速度会不会太慢了?还有,比赛的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余长接过香烟,拿在手中并未点燃,道:“在比赛前,针对老师的个人提升,可以先安排一场培训,这事我们可以来协调,由厂家的【星级讲师】驻场讲解和培训,利用一周左右的时间,将电子白板软件的所有功能都摸透,在灵活运用到学科教学中。至于比赛的时间,这个以学校的意见为主,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假期或者周末。” 厂家一到两个人驻场一个星期,配合着学校老师将【电子白板】所有的功能摸透并熟练运用,接下来就是老师根据自己的教学习惯和特点,将这些功能灵活巧妙运用在课堂之中。 郑校长点了点头,主动将火机递给了余长,余长道了谢,接过火机也点燃抽了一口,只听他继续说道:“嗯,比赛的事可行,届时我向局里申请一下,从教育局抽取几个专家评委连同学校的几个管理层,组成评委小组。” 余长道:“嗯,这个可以,显得更正式,规模更大,影响更广一点。同时,我还有个建议,老师比赛讲课的过程也可以让学生听和看。” “据我了解,目前【咱们一中】配置触控一体机的班级只有高三年级,老师比赛的过程可以通过直播的方式直接投屏到班级的触控一体机上,让学生观摩,而对于高一和高二年级的同学,这次没有条件,但以后如果建设好【学生云机房】,那么通过云机房学生也可以进行观摩和学习。” 余长又抛出了【云机房】的建设理念,这又勾起了郑校长的兴趣,只听他说道:“你的意思是,采用网络的形式就可以将老师比赛的过程全校投放,让学生都能参与?” 余长道:“是的,但据我了解,咱们学校的计算机机房目前采用的是传统模式,极域软件管控的方式,暂时不支持远程投屏,但如果建设【云机房】,搭建服务器,采用网络的形式就可以实现。和触控一体机一样,云机房的建设也成为了目前市场的趋势。” 郑校长点了点头,道:“很好,这个假期学校就计划采购学生机房,这件事我后面找马副校长了解一下,如果如你所言,云机房成为了市场的趋势,那么我们一中应该紧跟潮流才对。” 郑校长如此说,余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为了更进一步勾起他的兴趣,余长继续道:“目前触控一体机厂家的软件技术还不算成熟,但已经趋近于成熟,在未来的一年左右,如果厂家推出了【云平台】软件,那么对于学校而言,将有很大的利处。” “哦?什么云平台?”郑校长问道。 “厂家针对每台触控一体机建立统一的ID认证,推出对应的【班级管理大师】和【集控软件管理】,班级管理大师就是每个班级一个账号,这个账号的管理者是老师,而成员是学生,通过这个软件,班级的任课老师可以通过电脑或者手机直接发布消息,这些消息包括但不限于作业、通知、教学资料、名师讲堂等。学生在班级自习时,登录班级的账号,就可以获取对应的资源,实现自主学习的目的。” “至于集控软件,则主要针对学校触控一体机的统一管理和服务。比如有些班级忘记关机或者长时间开机,负责的计算机老师在自己的电脑上可以实现远程关机的目的。同时,最重要的一点,通过集控软件,可以在后台清晰地看见班级对触控一体机的使用情况。比如:使用的时间、使用的内容、展现的成果等都可以通过集控软件实现。” 听了余长讲解,郑校长眼睛一亮,道:“嗯,当初选择触控一体机替代激光电子白板时还有人反对,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说正确的。看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话是正确的。” 余长继续道:“在未来的几年,教室还可实现常态化录播教学的方式。什么意思呢?就是在教室里面安装常态化录播设备,将老师正常上课的视频录制下来,和刚才说【集中管理平台】相结合,将对应的资源上传到上面。这样,针对不同的知识点,如果有同学没能理解或者没有掌握,可以随时打开一体机,观看老师的讲解回放,这更利于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也很大程度上可以减少老师的精力和时间投入,不用再以传统的方式一一指导。” “当然,这些应该至少是三年后的事情,但有了这个目标,前期学校在这方面的投入便可有计划有目的地进行,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资金投入,将钱都花到刀刃上。” 余长的话让郑校长陷入了沉思,余长没有打断他,因为他需要时间思考,最后只听郑校长道:“电子产品辅助教学已经成为当下或者未来的趋势,你说的这些让我眼前一亮,看来我们学校不光要走在前面,而且要走得好,走出榜样,走出标杆。” 接下来余长又和对方闲聊了几句,看得出,郑校长身系教育,心怀教育,一心想搞好教育工作,同时刚才所讲,也彻底激发了他的兴趣。 按照【五部推销法】,激起了客户的兴趣,后面的工作将会更好的开展,同时,对于争取一中这个项目,余长的信心也倍增。 余长又将话题引回来,道:“当然,目前的第一步是学校老师的比赛,我相信,如果这个比赛成功举办,旧锡的其他学校也会争相效仿,这对旧锡教育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郑校长想了想,道:“嗯,你说得不错,这件事我尽快开个校党委会,确定下来这个事情后再说吧。” 余长补充道:“嗯,好。老师们只管比赛,我司提供对应的直播、录播、导播设备以及后期的剪辑工作,将每位老师的视频单独分档。” 郑校长对比赛的事情很感兴趣,也显得很上心,和余长交流了几句后,将教研组的负责老师喊了上来。 她是教研组的组长,也是学校分管教研的副校长,叫李玉。 见她到来,余长又将刚才的话阐述了一遍,她眼前一亮,道:“嗯,这个办法好,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奈何没有对应的经费预算,不能很好地调动老师的工作积极性。” 郑校长也笑道:“嗯,李副,现在可以了,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搞。接下来的具体工作你可以和余总交流一下,既然计划搞,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搞好,搞出特色,搞出效果。” 谈话结束时,余长加了郑校长和李玉的微信。 在这个谈话过程中,余长从头到尾都没有谈及关于项目的任何一个字,但是他相信,郑校长一定知道余长之所以绕这么大一个“弯”的真正目的。 出来后,余长又和分管教研的李玉沟通了十分钟,下楼时,任倾晨已经等候在那里,脸色正常,无悲无喜,余长就知道她今天的拜访和昨天一样,应该没有太大的进展和效果。 见到余长她问道:“余总监,怎么样?” 余长一笑,道:“嗯,效果很好。” “怎么好了?” 接着,余长将拜访郑校长和李玉的经过阐述了一遍,任倾晨眼前一亮,神色渐喜,啪了一个巴掌,道:“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余长笑笑,道:“这应该是个人经验问题。” 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还得感谢宋雨佳,在玉溪时,余长陪着宋雨佳跑项目,就听她说过,采用这样的方式,最后获得了学校的认可,最终拿下了项目。 这个项目和宋雨佳当时的情况何其相似,余长套用了这个模式,自然也成功引起了郑校长的兴趣。 对于一把手,你和他谈产品、谈价格、谈服务......都没有用,要能通过学校的整体情况,挖掘出对方的痛点,引起对方的兴趣才是王道。 旧锡一中是州属重点中学,作为校长的他定然在意学校教学质量的提升,师资力量的建设,而触控一体机的使用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如果学校的老师都能够熟练掌握触控一体机的运用,并用在教学上,对旧锡一中而言,是一种提高,同时也走在了其他学校的前面,这是郑校长愿意和想要看到的。 任倾晨两眼放光,看着余长,眼底多了一丝的敬畏之情,只听余长继续道:“我发条短信给郑校长,你现在联系厂家沟通相关的事宜,沟通好,下周一我们去找分管教研的副校长李玉。” 任倾晨却是眉头轻蹙,反问道:“不是才刚刚拜访完?为什么要发信息给郑校长?”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课件比赛 对于任倾晨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余长只觉得一阵无语,但是他知道金字塔的建成不是一两天完成的,便耐心问道:“你知道普通销售员和优秀销售员有什么区别吗?” 任倾晨道:“普通销售员水平和能力一般,而优秀销售员很厉害!” 余长:“......” 一阵无语,余长解释道:“很多普通的销售人员不知道如何快速拉近客户关系,感觉优秀的销售员也没做什么事呀?怎么就能快速和客户拉近关系,并建立合作呢?比如,很多销售人员拜访完客户就回去了,甚至连招呼都不打,这如何让客户记住你,并喜欢你呢?” “一个成熟的销售,应该在拜访完后,主动给客户发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告诉客户自己已经离开,感谢对方的招待,下次再来拜访时,请他吃饭,亦或者什么时候到了公司所在地,来公司坐坐之类的。因为有了对应的信息铺垫,因此你下次再来拜访他时,就不会显得突兀,从心理层面也能让客户快速接纳你。” “而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让客户重新回忆起你的样子和你拜访他时所讲的内容;第二、不管客户是否回复你,但可以肯定,客户接到你这样的慰问信息,心情定然是高兴的,毕竟你在心里惦记着他,想着他;第三、证明你的素质较高,区别于其他的销售人员,有礼有节;第四、这也是“钩”住客户的一种小手段。即使这个客户这次不能支持你,给予你项目做,但有下次,说不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不至于中断了联系,这样看来,你的销售机会不是又多了一点?” 任倾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余长所言表示认同。 “有的销售人员喜欢逢年过节的时候电话或者信息问候,试问,你这样想,其他人也这样想,并且这样做。客户看到满天飞的信息,他会认真看吗?同时能感受到你的真诚吗?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方式,我个人不建议,【功夫在诗外】,我个人更赞成平时的点滴积累。” “与其这样做,不如将拜访客户的时间周期都记录在笔记本上,每隔一段时间翻看一下,并且算好时间,简单问候一下。这样长时间保持联系,到客户有需要的时候,自然能够轻松联系上。” “所谓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不张扬,不做作,不显摆就将事情做好,这样你就领先竞争对手了。那么项目获胜的希望是不是更大了一些?” 闻听余长所言,任倾晨的小脑袋不住地捣鼓,同时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说道:“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感觉过去的两年的销售工作都白干了。” 余长淡然一笑,道:“没事,我们都年轻,只要有信心,有目标,有正确的思路,并付诸行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任倾晨又道:“但是对于如何‘引诱’客户,也就是你说的‘钩’,我还是不能很好掌握要领,我应该怎么做呢?” 余长耐心解释道:“要想勾住客户,首先你要了解客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准确来说,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只有针对性下药,才能马到成功,水到渠成。客户是无限的,但总结而言,客户一般都有以下几种性格。” “第一、喜欢讲的——我们称之为活泼型。” “第二、喜欢听的——我们称之为懦弱型。” “第三、冷静分析的——我们称之为利益型。” “第四、有不耐烦听你说而打断你的——我们称之为权力型。” “一般而言,活泼型的人,追求瞩目和别人的喝彩,担心失去关注,反而会受到对应的约束。” “懦弱型的人,追求平稳和被人接受,担心突然的变化,反感突然或强行与之接触。” “利益型的人,做事追求极致,一丝不苟,认真负责,担心被别人评论或者非议,反而容易盲目从事。” “至于权力型,追求支配地位与高效,担心被强迫,被命令,反而优柔寡断。” “一般而言,通过和客户的沟通就能基本判断客户是什么类型的人,当然,人是复杂的动物,因此往往同一个人,可能在不同的时间,场合呈现出不同的性格特点,也可能是几种性格的结合。因此,根据我们的判断采取不同的方式‘钩’住他。” “针对活泼型的人,我们要让他多说,我们只需做一个聆听者,并且听了之后对他的观点表示肯定和支持,哪怕是错的,亦或者不合理的,也明确支持,让其高兴,这就是所谓的‘戴高帽子’,所谓的捧人。” “针对懦弱型的人,不急于迫切获得他的认可和信赖,而是应该润物细无声般地走入他的内心,帮他树立一个目标,诱导他做出决定,这样的人,前期以谈感情为主,工作为辅。一般而言,懦弱型的人,只要认可了你,那么就基本会一辈子都认可你,这种认可也是在几种性格特点中,相对牢靠的。” “利益型的人,要向其提供缜密的计划或者方案,以干练的形象示人,遵守规则,履行承诺。同时,平时也不忘小恩小惠,见面有礼,成为这种性格特点的长项。” “权力型的人,采用开门见山的方式,承认对方是领导,将其捧高,坚持他是对的,多与之沟通,多以汇报的方式阐述你的想法,让对方感受到你对他的尊重,对他权力的认可和服从。”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钩。有了钩,我们还得有“饵”,比如刚才说的,拜访万客户,给对方发条信息。” “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就建好的,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只有日积月累,从小事做起,才能滴水成河。” “当然,这样的方式也是阳光的,即使别人知道了,也形成不了诟病!我们做项目,做大客户销售,有一个宗旨,那就是投其所好,一般而言,如果能做到投其所好,那么事情就基本成了80%。” 说完这些,他留有时间给任倾晨思考,自己则编辑了短信分别发给了郑校长和李玉。 做完这一切,余长又道:“现在我们先去趟教育局,拜访一下电教老师,至于分管的副局长,我们下周再去拜访。” 任倾晨又问:“为何将拜访分管的副局长安排在下周?” 余长心中无奈,嘴上却也耐心解释道:“今天对郑校长的拜访效果很好,我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向上汇报关于举办比赛的相关情况。我们现在去显得突兀和程序不合理,但下周,校长已经汇报了此事,我们再介入就顺理成章了。” 任倾晨想通了这些,连忙约见了电教室主任。接着两人坐车前往教育局,在车上,任倾晨开始电话厂家的售前人员,讲了关于学校计划举办校内比赛的事。 厂家之人表示支持,确定好时间,可随时配合。 两人来到教育局,在一楼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形象,才上了楼拜访了电教主任李夕明,并指出有意联动厂家在旧锡县内举办“电子白板运用”比赛的相关事宜。 李夕明听后也是眼前一亮,表示支持,但具体的工作需要向分管领导汇报。 从李夕明办公室出来,两人又去了教科处,教科处属于教育教研部门,类似的比赛,他们肯定会鼎力支持,因此提前介入,拜个马头,不是坏事。 教科处科长阮金容,是一个四十多月的女性,听了两人的讲解,她道:“如果旧锡一中举办成功,完全可以向全县推广,这是好事,学校那边定了没有,比赛什么时候举办?” 余长道:“今天我拜访了郑校长,说了此事,校长很重视,分管教研的李玉副校长也很支持,只是时间没能定下来,需要等学校党委会讨论。” 阮金容说:“嗯,那就等学校定下来再说。” 正说着,她的电话响了,特意给余长看了一眼,只见是李玉打来的,在电话中李玉说了此事,并且让教育局届时出几个评委。 阮金容很高兴,道:“嗯,这没问题,刚好也趁此机会让教科处的同志们下去实地调研一下,开创新的教学增长模式。” 从她办公室出来,余长对任倾晨说道:“打个电话给厂家的销售,说这次的比赛活动是我司提出的,并且具体工作是我们在做。如果有其他公司针对同一个学校,提出同类型的要求,希望他们拒绝。不能我们在前面跑,而后被竞争对手在背后摘了桃子。” 任倾晨这次明白了,不用余长过多解释,便拨打了厂家销售的电话,花了十多分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厂家的销售也给出了承诺,道:“项目还是老原则,谁写进去的招标参数就支持谁,但此次比赛的活动,独家支持你们。” 有了厂家的承诺,两人都很高兴,余长又对任倾晨说道:“马上周末了,周六团建,你估计没有时间,周日吧,你抽时间去挑选几份礼物,一份是为一中副校长李玉准备的,一份是为教科处科长阮金容准备的。” 任倾晨答应了下来,道:“你没听说吗,公司团建延后了。” 余长微微讶异,道:“资金申请不是已经审批了吗?怎么延后了呢?” 任倾晨瞳眸微动,道:“这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杨总经理的意思。” 余长哦了一声,心中在想:杨峻宇为何要将团建延后呢?虽不知杨峻宇这样做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事情应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章 电子白板运用比赛 对于任倾晨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余长只觉得一阵无语,但是他知道金字塔的建成不是一两天完成的,便耐心问道:“你知道普通销售员和优秀销售员有什么区别吗?” 任倾晨道:“普通销售员水平和能力一般,而优秀销售员很厉害!” 余长:“......” 一阵无语,余长解释道:“很多普通的销售人员不知道如何快速拉近客户关系,感觉优秀的销售员也没做什么事呀?怎么就能快速和客户拉近关系,并建立合作呢?比如,很多销售人员拜访完客户就回去了,甚至连招呼都不打,这如何让客户记住你,并喜欢你呢?” “一个成熟的销售,应该在拜访完后,主动给客户发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告诉客户自己已经离开,感谢对方的招待,下次再来拜访时,请他吃饭,亦或者什么时候到了公司所在地,来公司坐坐之类的。因为有了对应的信息铺垫,因此你下次再来拜访他时,就不会显得突兀,从心理层面也能让客户快速接纳你。” “而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让客户重新回忆起你的样子和你拜访他时所讲的内容;第二、不管客户是否回复你,但可以肯定,客户接到你这样的慰问信息,心情定然是高兴的,毕竟你在心里惦记着他,想着他;第三、证明你的素质较高,区别于其他的销售人员,有礼有节;第四、这也是“钩”住客户的一种小手段。即使这个客户这次不能支持你,给予你项目做,但有下次,说不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不至于中断了联系,这样看来,你的销售机会不是又多了一点?” 任倾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余长所言表示认同。 “有的销售人员喜欢逢年过节的时候电话或者信息问候,试问,你这样想,其他人也这样想,并且这样做。客户看到满天飞的信息,他会认真看吗?同时能感受到你的真诚吗?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方式,我个人不建议,【功夫在诗外】,我个人更赞成平时的点滴积累。” “与其这样做,不如将拜访客户的时间周期都记录在笔记本上,每隔一段时间翻看一下,并且算好时间,简单问候一下。这样长时间保持联系,到客户有需要的时候,自然能够轻松联系上。” “所谓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不张扬,不做作,不显摆就将事情做好,这样你就领先竞争对手了。那么项目获胜的希望是不是更大了一些?” 闻听余长所言,任倾晨的小脑袋不住地捣鼓,同时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说道:“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感觉过去的两年的销售工作都白干了。” 余长淡然一笑,道:“没事,我们都年轻,只要有信心,有目标,有正确的思路,并付诸行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任倾晨又道:“但是对于如何‘引诱’客户,也就是你说的‘钩’,我还是不能很好掌握要领,我应该怎么做呢?” 余长耐心解释道:“要想勾住客户,首先你要了解客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准确来说,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只有针对性下药,才能马到成功,水到渠成。客户是无限的,但总结而言,客户一般都有以下几种性格。” “第一、喜欢讲的——我们称之为活泼型。” “第二、喜欢听的——我们称之为懦弱型。” “第三、冷静分析的——我们称之为利益型。” “第四、有不耐烦听你说而打断你的——我们称之为权力型。” “一般而言,活泼型的人,追求瞩目和别人的喝彩,担心失去关注,反而会受到对应的约束。” “懦弱型的人,追求平稳和被人接受,担心突然的变化,反感突然或强行与之接触。” “利益型的人,做事追求极致,一丝不苟,认真负责,担心被别人评论或者非议,反而容易盲目从事。” “至于权力型,追求支配地位与高效,担心被强迫,被命令,反而优柔寡断。” “一般而言,通过和客户的沟通就能基本判断客户是什么类型的人,当然,人是复杂的动物,因此往往同一个人,可能在不同的时间,场合呈现出不同的性格特点,也可能是几种性格的结合。因此,根据我们的判断采取不同的方式‘钩’住他。” “针对活泼型的人,我们要让他多说,我们只需做一个聆听者,并且听了之后对他的观点表示肯定和支持,哪怕是错的,亦或者不合理的,也明确支持,让其高兴,这就是所谓的‘戴高帽子’,所谓的捧人。” “针对懦弱型的人,不急于迫切获得他的认可和信赖,而是应该润物细无声般地走入他的内心,帮他树立一个目标,诱导他做出决定,这样的人,前期以谈感情为主,工作为辅。一般而言,懦弱型的人,只要认可了你,那么就基本会一辈子都认可你,这种认可也是在几种性格特点中,相对牢靠的。” “利益型的人,要向其提供缜密的计划或者方案,以干练的形象示人,遵守规则,履行承诺。同时,平时也不忘小恩小惠,见面有礼,成为这种性格特点的长项。” “权力型的人,采用开门见山的方式,承认对方是领导,将其捧高,坚持他是对的,多与之沟通,多以汇报的方式阐述你的想法,让对方感受到你对他的尊重,对他权力的认可和服从。”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钩。有了钩,我们还得有“饵”,比如刚才说的,拜访万客户,给对方发条信息。” “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就建好的,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只有日积月累,从小事做起,才能滴水成河。” “当然,这样的方式也是阳光的,即使别人知道了,也形成不了诟病!我们做项目,做大客户销售,有一个宗旨,那就是投其所好,一般而言,如果能做到投其所好,那么事情就基本成了80%。” 说完这些,他留有时间给任倾晨思考,自己则编辑了短信分别发给了郑校长和李玉。 做完这一切,余长又道:“现在我们先去趟教育局,拜访一下电教老师,至于分管的副局长,我们下周再去拜访。” 任倾晨又问:“为何将拜访分管的副局长安排在下周?” 余长心中无奈,嘴上却也耐心解释道:“今天对郑校长的拜访效果很好,我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向上汇报关于举办比赛的相关情况。我们现在去显得突兀和程序不合理,但下周,校长已经汇报了此事,我们再介入就顺理成章了。” 任倾晨想通了这些,连忙约见了电教室主任。接着两人坐车前往教育局,在车上,任倾晨开始电话厂家的售前人员,讲了关于学校计划举办校内比赛的事。 厂家之人表示支持,确定好时间,可随时配合。 两人来到教育局,在一楼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形象,才上了楼拜访了电教主任李夕明,并指出有意联动厂家在旧锡县内举办“电子白板运用”比赛的相关事宜。 李夕明听后也是眼前一亮,表示支持,但具体的工作需要向分管领导汇报。 从李夕明办公室出来,两人又去了教科处,教科处属于教育教研部门,类似的比赛,他们肯定会鼎力支持,因此提前介入,拜个马头,不是坏事。 教科处科长阮金容,是一个四十多月的女性,听了两人的讲解,她道:“如果旧锡一中举办成功,完全可以向全县推广,这是好事,学校那边定了没有,比赛什么时候举办?” 余长道:“今天我拜访了郑校长,说了此事,校长很重视,分管教研的李玉副校长也很支持,只是时间没能定下来,需要等学校党委会讨论。” 阮金容说:“嗯,那就等学校定下来再说。” 正说着,她的电话响了,特意给余长看了一眼,只见是李玉打来的,在电话中李玉说了此事,并且让教育局届时出几个评委。 阮金容很高兴,道:“嗯,这没问题,刚好也趁此机会让教科处的同志们下去实地调研一下,开创新的教学增长模式。” 从她办公室出来,余长对任倾晨说道:“打个电话给厂家的销售,说这次的比赛活动是我司提出的,并且具体工作是我们在做。如果有其他公司针对同一个学校,提出同类型的要求,希望他们拒绝。不能我们在前面跑,而后被竞争对手在背后摘了桃子。” 任倾晨这次明白了,不用余长过多解释,便拨打了厂家销售的电话,花了十多分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厂家的销售也给出了承诺,道:“项目还是老原则,谁写进去的招标参数就支持谁,但此次比赛的活动,独家支持你们。” 有了厂家的承诺,两人都很高兴,余长又对任倾晨说道:“马上周末了,周六团建,你估计没有时间,周日吧,你抽时间去挑选几份礼物,一份是为一中副校长李玉准备的,一份是为教科处科长阮金容准备的。” 任倾晨答应了下来,道:“你没听说吗,公司团建延后了。” 余长微微讶异,道:“资金申请不是已经审批了吗?怎么延后了呢?” 任倾晨瞳眸微动,道:“这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杨总经理的意思。” 余长哦了一声,心中在想:杨峻宇为何要将团建延后呢?虽不知杨峻宇这样做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事情应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付鸣海开火 因为周六不团建的原因,当天,余长终于搬进了公司的宿舍,他的行李是从玉溪打包发来的,整整四大箱,其中两箱是衣服裤子,另外两箱是他平时喜欢读的书籍。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床铺铺好,又将书一一摆好,余长又觉得还差电风扇和茶具,便在京东上下了单。 做完这些,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像极了一个小家,余长心满意足,给柴宁开了视频,告知自己已经彻底安定下来。柴宁在视频中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说了下周就下来看余长。 周末无所事事,余长周六下午花了半天逛了一圈蒙城后,便开始投身到工作中,他重新评估了公司教育组的人员情况以及对应的市场情况,写出对应的心得和想法。 同时,又花时间对公司未曾覆盖的几个县市进行了网上调研,其中,弥勒和远化暂时不考虑覆盖,因为这两地都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些竞争对手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想要介入,极其困难,没有必要用鸡蛋去碰石头。 但麻阳、常春、红元这三个县市近几年没有大的采购,当地的经销商也不强势,国家对应的【薄改】项目马上下来,政策和资金上将有很大的优势,在未来的一到两年内,这几个县市会有大作为,可以重点抓一抓。 但如何抓,余长心里暂时没底,考虑了公司教育组目前的几人都不适合这三块的教育市场,出场初步决定,自己亲自来抓,亲自跑一跑。 但跑之前,摆在眼前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先理清内务,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只有教育组全面走向正规,才能腾出时间和精力去跑市场。 周一,公司正常的周例会,参与人员是公司总监以上的管理层,这样的会议,来红河后余长是第一次参加,选择坐在靠后的位置。 在会议上,总经理杨峻宇提出了销售部门要快马加鞭,尽快出业绩,各部门总监要监督好,带好头,管理好团队。 有了上周公司的欢迎酒宴,公司管理层的众人对这位新上任的总经理有了新的认识,会议也相对融洽了很多,当然除了一个人,付鸣海。 上周付鸣海提出的购车计划被总部驳回了,其实,这件事不用告知总部,杨峻宇便可拒绝,但他最终还是按照程序向总部提交了申请,但最终被驳回。 驳回的不是这份申请,而是付鸣海的面子,此时的他黑着脸,坐在栗明的旁边,一言不发。 部门经理和总监按照程序汇报了上周的工作以及本周的工作计划,最后轮到付鸣海时,只听他说道:“我没有什么汇报的。” 一句话让会议陷入了沉默,同时杨峻宇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杨峻宇嘴角依然挂笑,说道:“嗯,好,各部门按照计划开展工作吧,散会。” “等等。”杨峻宇已经宣布散会,但付鸣海突然出声,这让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他刚才不是说:没有什么汇报的吗? 现在突然提出,这摆明了不按照总经理杨峻宇的节奏走呀,这是要公开开火的节奏吗? 杨峻宇停住要走的身形,道:“嗯,付总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付鸣海眼中带火,但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我听说,购车申请总部没有审批?” 杨峻宇摊了摊手,笑道:“嗯,被总部驳回了,原因是标准太高,资金太大,不建议采购。” 付鸣海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那就按照集团的标准来,但采购两辆。工程车其中一辆已经不行了,每年的维修费用较高,将这辆卖了,采购两辆新的。这样,工程车总共四辆,刚好达到每个销售部一辆的标准。” 听了付鸣海所言,余长心道:“这才是付鸣海一开始的真实目的吧!他的愠怒应该是装出来的,明知道12万元的购车标准总部不可能审批。先以这样的方式给杨峻宇出一个难题,试探杨峻宇的底线,接着又为自己找个台阶,那就是采购两辆,总价基本没变,但变向地将一辆车变为了两辆。” 杨峻宇的脸上依然挂笑,看了参会的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付鸣海身上,问道:“嗯,这辆车用了几年了?采购的时候是多少钱?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行的呢?” 他连问了三个问题,口气却极为平淡,仿佛是在咨询,而非反问。 付鸣海不假思索,道:“采购的时候应该是四万八,全部办下来五万五左右,已经用了四年了,不行的原因是水箱冷却系统有问题,不能正常散热,同时方向的传动轴也有问题,影响着安全驾驶。” 余长心中一阵诽谤:玉溪的一辆工程车用六七年都没有什么问题,红河的车只用了四年就有问题,这都是管理的问题,也是使用人员的问题,不爱惜公司的财产造成的结果。 听了付鸣海所言,杨峻宇沉默了一下,随即看向财务总监贾青鸾,道:“青鸾,刚才付总说的这辆车,每年的维修费用是不是几辆车里面最高的?” 自从上次迎新宴会见识过杨峻宇的酒量以及酒后的镇定后,贾青鸾对他的态度有了一定的改观,她道:“嗯,付总说的这辆车的维修费用确实是目前三辆车中最高的,加上保养、保险、维修,每年的费用已经超过了叁万元。” 杨峻宇闻言,点了点头,道:“嗯,既如此,那这辆车现在卖还能值多少钱?” 付鸣海抢先道:“前期我已经找人问过,二手车商回收的话,大概在9000元左右。” 杨峻宇笑笑,低头思索了几秒,道:“既然每年产生的费用那么高,那就卖了吧,重新买一辆。” “杨总,我说的是两辆。” 这应该是付鸣海第一次称呼杨峻宇为‘杨总’,他的口气生硬,似乎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杨峻宇却道:“我上周查看了一下四个销售部门的业绩,发现教育组的业绩是最差的,并且应收款较多,极有可能存在死账坏账的情况。公司原先三辆就能暂时满足需求,这样吧,等教育组出业绩或者将往年的应收款收得差不多再考虑一辆。” 闻言,余长心中一怔,他不明白为何杨峻宇要将问题抛给教育组,抛给教育组也就抛给了自己,这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呀! 杨峻宇为何这么做? 余长一想,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其中关键,杨峻宇针对的不是自己,毕竟自己来红河才一个星期,对教育组的工作情况还未彻底摸透和掌握。 杨峻宇针对的是分管销售的栗明,同时也暗指已经离职的,也就是前任教育组总监闵昊。 付鸣海和汪东来是一条线的,而栗明属于老油条,既不和两人走得近,也不疏远两人,属于中间派。 杨峻宇这样说,是想分化付鸣海和栗明,他这是逼着栗明向他站队呀。 余长心中暗道一声妙。 对于空降而来的杨峻宇,想要彻底拉拢或者分化付鸣海和汪东来,显然不现实,但分管销售部栗明属于中间派,趁此机会分化付鸣海和栗明的同时,又逼迫栗明不得不站队,这是杨峻宇出的第一招,也是一招妙棋。 只听付鸣海道:“老栗,怎么说?杨总已经发话,销售部有没有信心?”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闵昊在任时,虽是教育组总监,却是付鸣海的人,教育组出现这样的烂摊子和付鸣海本人脱不了干系,但从明面上而言,这是销售部的工作,即使大家知道内情,但帽子扣下来时,也只能由栗明挡着。 栗明果然是老狐狸,只听他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我赞同杨总的意见,原本三辆工程已经能满足使用需求,就等教育组的摊子理顺,出一定的成绩再考虑第四辆吧!” 而栗明如此说,最终的问题又集中在了余长身上,毕竟现在他是教育组总监,有责任收拾这个烂摊子。 杨峻宇的目光看向余长,淡笑一声,道:“余长,你是玉溪过来的总监,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你而起,但现在作为教育组总监,你有责任处理后这些陈年旧账,你有没有信心?” 余长知道,轮到自己表态了,便说道:“嗯,起因虽不是因我而起,但我现在确实有责任去处理这些事情,我有责任,同时也有信心,希望公司给我一定的时间。” 既然已经表态,那么付海明的算盘暂时落空,不过他并未愤怒,看了余长一眼,道:“好,既然余总监已经表态,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会议结束,余长回到办公室,回想着刚才的会议过程,余长暗道:付鸣海似乎想要逼走自己呀。自己得努力了,不出业绩,站不住脚,迟早要被排挤走。 杨峻宇将问题引到教育组,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拉拢自己和他保持同一个站队,但自己不是已经表露心声了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教育组“旧账” 深入想一想,余长似乎明白了,杨峻宇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大家:余长是我杨峻宇的人,你们休想对余长动歪心思。 想通这些,余长掏出电话打给了陆怀西,销售部教育组开会。 十分钟后,余长步入会议室,这次出奇的,大家都没有迟到,而任倾晨嘴角挂笑,眼中似有期待般看着余长。 这个会议,余长主要听取了上周大家的工作情况,同时也通过几人的汇报,逐步掌握和了解几人负责市场的情况。 待几人汇报结束,余长总结了一番,让几人先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继续工作。 说完这些,余长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教育组今年的销售任务是1000万,这周是我来红河任职的第二周,我对大家负责的市场,以及对应的市场情况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今天我们就来分配一下任务吧,大家先来认领一下自己的任务,哪位同志先来说一说?” 几人沉默下去,都没有说话,余长扫视了众人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一直凝视着自己的任倾晨身上,说道:“倾晨,你先来说说吧!” 任倾晨微微一笑,说道:“余总监,我去年认领的任务是185万元,我最终完成的业绩是211万元,我今年就增长10%吧,我认领235万元。” 余长点了点头,他看得出,也感受得到,自己上周陪着任倾晨跑了两天,又不厌其烦地传授她很多东西,她对自己的看法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改变。 “怀西,你呢?” 陆怀西想了想,道:“我去年的任务是240万元,最终完成的业绩是264万元,我今年也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10%吧,265万元。” 接着,余长又问了雷小小和周瑾钰,两人认领的任务分别是220万和190万元。 四人合计才910万元,距离1000万的底线还差90万元。 余长看了众人一圈,道:“距离公司定的任务还差90万元,有没有哪位同志自告奋勇,扛起这90万的空缺?” 没有人讲话,就连任倾晨也似乎没有信心,玉指微微一握,似是在思考,也似在纠结。 最终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余长本想说:就你们认领这个任务,还想拿几十万的提成,做梦吧。 但话到嘴边,他却说道:“嗯,好,任务目标就先按照你们认领的定吧。90万元的缺口,我来扛。” 余长说出这句话,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有吃惊,也有不解。 “是不是觉得部门总监不应该扛任务,只要监督和带领你们完成公司定的任务就行?” 众人都点了点头。 余长解释道:“首先,销售总监的本职工作还是销售,虽然带领你们完成公司既定的销售目标,我可以拿到对应的奖励,但是我明确地告诉大家,公司1000万的任务目标,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不止于此。” “其次,公司现在还有好几个县市未曾覆盖,国家级的薄改项目前两年在其它地州已经开始,而今年红河也必然会有,具体哪些县市我不清楚。但如常春、远化、红元、屏冉、岸渠、边遥等地一定会有,我想争取一下。” 余长说出这一番话,众人都很吃惊,他们似乎没有想到浴场的目标居然如此之远大和深远。 同时,从雷小小和周瑾钰眼中,他也能看出那一闪即逝的轻蔑和暗讽。 打铁还靠自身硬。 【说一千,道一万,不去实际干一干。】 余长知道,只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能让他们闭嘴。 任务认领完毕,余长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每个人的任务,接着他又道:“现在我们来说说教育组应收款的事情吧!” 本来应收款的事情,余长还想再拖一拖,等自己全面掌握教育组后再处理,但是今早的周例会既然已经提了这个事情,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提前。 “刚才的周例会上也提了这个事情,我上周也核对了每一项应收款,发现最长的应收款已经有五年,最短的也有三年。对照相应的合同,发现这些款早就可以收了,但是迟迟没能收回,谁能告诉我一下,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众人再次低头沉默下去,就连任倾晨,也是如此,余长看出了,针对这些应收款,他们似乎有心理压力,甚至有难言之隐。 见众人不讲话,余长又不得不点名,道:“倾晨,你说说吧。” 任倾晨微微一愣,眼神微紧,欲言又止。 余长鼓励道:“没事,畅所欲言吧,我们对事不对人,只针对事情的本身。” 受到鼓励,任倾晨没在犹豫,微舒一口气,说道:“教育组一共600多万的应收款,其实和我们在场的几人关系都不大。其中100多万是前任总监闵昊手上产生的,而200多万则是通过闵昊在付总的手上间接产生的,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万则是由各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闻言,余长微微一惊,心道:闵昊手上产生和通过闵昊之手在付鸣海手上间接产生?这是什么意思?闵昊已经离职,难道离职前这些应收款不交接亦或者不收回,公司就轻易允许他走吗? “倾晨,我听得不是太清楚,你能具体说说吗?” 任倾晨想了想,既然都已经开口,索性就托盘而出吧,想了想,看着应收款表,说道:“比如兴海教育培训机构的应收款,这个项目做了办公设备、监控、网络以及广播,还有课桌椅,办公家具,总共80多万,已经是2014年的事情了。这个项目在闵昊手上交付,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分钱都没能收回,一直拖到现在。” 余长心中疑惑,打开对应的合同看了一眼,合同签署的支付方式是:验收后支付95%的货款,剩余的5%满一年后支付。 那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迟迟未能收回呢? “是因为什么原因呢?”余长继续问道。 任倾晨却道:“这事具体得问一下付总了。” 余长又不解,道:“这事不是闵昊负责交付的吗?怎么又和付总扯上关系?” 任倾晨脸色稍变,心中似乎在纠结,余长看得出来他有难言之隐,便道:“嗯,那其他的呢?” 在这个问题上,余长并未纠结,让任倾晨的脸色稍稍缓和,只听她继续道:“类似的项目还有很多,比如私立学校英武小学、英华小学、警星中学、智科高中等都是类似的情况。” 听了任倾晨所述,余长觉得这事其中有猫腻,自己也有点大意了,这事应该私底下问就对了,在没有了解和掌握清楚事情始末的情况下,就组织召开会议,显得草率了。 想到这里,余长道:“嗯,行吧。应收款的事情就先这样吧,放一放,缓一缓。” 后面余长部署了相应的销售工作后,便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他给任倾晨发了条信息:“倾晨,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任倾晨回复:“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准备好拜访资料,20分钟后出发。” 20分钟后,任倾晨主动上门,道:“余总监,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坐车朝着旧锡而去。 在车上,余长先开口,道:“刚才不方便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任倾晨微叹一口气,说道:“兴海培训机构法人不是付鸣海,但实际上就是付鸣海的公司。” 这一消息让余长心中一惊,道:“还有这样的事?但即使是他的公司,通过道玄科技供了货给他的培训机构,货物已经交付完毕,正常验收后,该付的款也没有理由拖着不付呀!” 任倾晨道:“当初交付项目的时候是闵昊负责,交付的办公设备中有一台复印机和两台电脑都出现了问题,付鸣海因此拒绝验收,因此一直拖到了现在。” 余长眉头一皱,产品,尤其是电子产品出问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出了问题,维修就行,如果不能维修,更换产品就行,为何以此原因拖着迟迟不验收呢?再怎么说,付鸣海也是公司的人,还是公司的管理层,带头如此胡作非为,当初身为总经理的力度难道不知道吗? “这件事当时的总经理李度不知道吗?”余长问道。 “当然知道,只不过李度被掐了脖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程序上,将事情推脱给了教育组的闵昊,而闵昊又是付鸣海的人,其中是否涉及利益交换,谁也不知晓,但闵昊就一直压着,能拖就拖,能不处理就不处理,因此,三拖两不拖,就到了现在。” 余长稍稍明白一点其中的玄妙了,李度是总经理,但是他自己的屁眼都不干净,自己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付鸣海掌握在手中,被付鸣海卡住了七寸,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这笔款一直挂在了公司的应收款账户上。 公司有着严格的财务制度,并且这笔款金额不小,李度或者付鸣海想要通过个人的手段,“红冲”这个款项显然不现实,因此选择摆烂应该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这件事不知杨峻宇是否已经知晓,自己有必要和他碰头说说此事。 余长又问:“那诸如私立学校这些验收款呢,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问题不小 任倾晨道:“几家私立学校的情况和兴海培训机构差不多,项目的交付和验收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学校以没钱为由拖着不付。之所以如此,和闵昊以及付鸣海依然脱不了干系。” 余长又道:“怎么和他们两人都关系?”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的啊,不一定是事实。据说付鸣海在这几家私立学校都有股份。” 闻言,余长心下一紧,瞬间便明白了,付鸣海这是顶风作案,薅道玄科技的羊毛不说,还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这种行为极其可耻。 幸亏总部的眼睛是雪亮的,并未让他当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否则红河分公司在他手里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 余长不确定,杨峻宇是否知晓这些情况,但分管销售部的栗明以及公司的一些老员工铁定知道,自己确实有必要和杨峻宇碰碰头,说明这些情况。 问题已经出了,并且出在教育组,余长现在已为部门总监,有责任,也有义务扛起这些压力,履行自己的职责。 想到这里,余长又问道:“既然他们都不履行合同约定,那为何不将已经安装的设备拆回来?以这种方式逼迫学校买单?” 任倾晨微叹了一口气,道:“项目起初,客户答应得很好,态度也很真诚,说:现在暂时没钱,希望公司宽限一下,等收起了学费,会立马支付,同时也愿意支付一定的违约金和资金占用费。这事当时李度是默许的,因此此事就拖了下来,但教育组并未中断催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催,但每次都会被各种理由给搪塞回来。这一拖,就是一年多。” “设备安装使用满一年后,对方的态度便强硬了起来。已经使用满一年的设备,即使你去拆,对方也不怕,你只要一拆,对方就立马会喊人重新进场施工安装新的设备,并且那么多的设备,拆回来如何处理?卖吗?二手的产品,谁还要呢?个人承担吗?谁有这样的能力将这些设备逐一消化?” “因此,公司就变得进退两难,教育组的催收工作根本没办法开展,因此,这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余长瞬间明白了,这是所谓的客户“拖延”战术,拖满一年后,态度又变得强硬,这必然和付鸣海等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是他一手策划和指使的。 “公司有明确和严格的财务制度,既然正常的催收不能解决问题,那为何不走法律途径呢?”余长又问道。 任倾晨道:“李度和付鸣海都不发话,?” 余长一阵无语和咬牙启齿,这些人就是公司的蛀虫,是公司的败类。 “几家私立学校加上兴海培训机构的应收款就占了三分之二,不算资金占用费,利息,产品折旧,售后服务等人工成本,光是这几年就对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些情况,前任总经理,李度应该清楚,难道就任由付鸣海胡作非为,他一点不管?” “哼......”任倾晨哼了一声,随即冷笑道:“说不定,李度也是几家私立学校的股东,他们私底下早就沆瀣一气,用公司的资源,办自己的事情,谋求个人利益了。” 余长再度震惊,同时也掀起了滔天巨浪,暗道:如果真如任倾晨所言,那么李度这是明目张胆的损害公司的利益呀。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公司总经理,又凭什么可以带领公司的团队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东西和本性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改都改不掉。 李度去了玉溪,说不定又要祸害一方,将张天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毁坏得一无是处。 李度和付鸣海所为,难道总部不知晓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有着相对成熟的财务体制,红河教育组如此大金额的应收款没能收回来,早应该引起了总部的关注。 但是,几年下来,非但没有追究,反而相安无事,还升了职,将李度调到了玉溪任总经理。 即使李度在总部有现任的副董事长关晓鹏关照,但也不可能在李振海手下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吧?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总部的财务制度下,李度出了关晓鹏外还有人,并且这个人可以保证他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余长后背一凉,早先在会议上杨峻宇提出,解决教育组验收款问题,并且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其中一个目的是想让自己朝他靠拢,而另外一个目的,何尝不是将自己当枪使呢? 让自己打头阵,即使败了,自己走人,也不能从大局上影响到杨峻宇的位置,也不能左右红河分公司的大局。 如果成功了,那皆大欢喜,杨峻宇的第一步棋成功。 而栗明定然已经悟透了其中的玄妙,因此在会议上,表明态度支持杨峻宇的同时,又将锅甩给了自己。 栗明果然是老油条,而杨峻宇似乎也在用着一些看似不太高明的手段。 但是。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既然这些应收款和付鸣海都脱不了干系,那为何早上杨峻宇提出解决这部分应收款时,他丝毫不慌呢? 非但不慌,反而持支持态度? 难道,付鸣海原有的想法就是不看好自己,认定自己根本不可能收回这些款,因此即使放任自己去蹦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届时不能收回款,又可以给自己扣一顶帽子,同时,极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将自己排挤走? 再联想栗明的表态,这哪里是向杨峻宇靠拢,分明是悄无声息地给自己小鞋穿呀! 不懂的人还以为他的表态是向杨峻宇靠拢,懂的人才知道,这是暗中支持付鸣海,并且通过此事,又将自己挪回到中立的位置,两边都沾,但两边都不讨好。 栗明这人,果真是个老狐狸,老油条。 但是,不管事实如何,既然自己承诺了,就一定要想方设法解决这一问题,而这一问题的关键还是杨峻宇,只有他支持和力挺自己,自己才能使得上力,否则,自己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根本没有实力和付鸣海等人对抗。 职场真是充满荆棘和风险。 当初张天曾经说过,职场也要讲政治,也随时充满了不尽的斗争。懂的人,随时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懂的人,感觉风平浪静。 现在的余长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沉含义了。 “公司的这些应收款,过去的一两年,总部有没有派人下来审查过呢?”余长问道。 任倾晨想了想,道:“我记得前年和去年都分别来了一次,但时间不长,走走过场,待了一两天就回去了,我记得来的时候,全程都是付鸣海陪同,游山玩水,享受美食,商场购物......可谓空手而来,满载而去。” 余长心中讶然,看来毒瘤不光红河分公司存在,就连总部也被渗透了,那么至少说明,李度和付鸣海的关系渗透的不光是总部的关晓鹏一人,极有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各个部门。 而董事长李振海极有可能被蒙在鼓里,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他充分尊重地州分公司总经理对分公司的领导权,同时从整个集团而言,这些属于小事,应该还没到李振海那里,就被 余长又问道:“既然下来审查了,最后总部是否给出了相应的回应呢?比如态度或者建议?” “总部的回复仅有一个意思:让红河分公司尽快沟通协调,尽快处理。” “没啦?”余长问道。 任倾晨回答:“嗯,没有了,就这么简单。” 余长:“......” 红河的这种情况,在张天手中定然不会存在,也不可能允许其存在,但在红河居然出现了如此多的毒瘤,危及了公司的财产安全和员工稳定,李度身为前任总经理,难辞其咎。 自己既然已经承诺下来,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将应收款的事情处理好,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行,那就依托总部的力量,他相信,有着柴宁和张天的关系,李振海一定会支持,那就在自己手里,将这些毒瘤都剔除吧。 让余长和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是,他的这个决定将在整个集团掀起滔天巨浪和剧烈动荡。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意外之喜 算了这些事情目前不是最主要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 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拿下项目才是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而眼前的契机和机会就是旧锡一中和旧锡四中。 旧锡一中是【触控一体机和学生机房】,旧锡四中是【网络建设】。 今天,需要拜访几个人,一中分管教研的副校长李玉,教育局分管电教的副局长,以及教科处科长阮金容。 之所以拜访阮金容,并为其准备了小礼物,是因为她是教科处科长,工作涉及旧锡的各个学校,余长考虑的不是这个项目,而是为了布局,为了后面旧锡的教育市场。 试问一下,如果一中此次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能够成功举办,那么后面的学校是否会争相效仿,直至全县的比赛,而届时,教育局需要一个带头人,而这个人,不出意外,只会是教科处,因此提前布局,提前介入,搞好关系,乃布局之要领也。 两人去了旧锡教育局,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刚好在办公室,两人敲门进入,说明了来意。 这位副局长微微惊讶,不过随即淡定下来,道:“嗯,早上一中的郑卫国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了此事,这事我是赞成的,也是支持的。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影响到正常的教学,不能影响学生正常上课。” 副局长姓邓,全名已经写在门口工牌上,叫邓一初,分管电教、信访、招办、民族和宗教,说话也干脆,一来便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和立场。 余长给对方发了一支烟,道:“我的想法和邓局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建议学校将此次的课件比赛放到假期或者周末,这样,老师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另外则是效果会相对更好。” 接着,余长又表明了自己站在厂家立场,如果一中此次的比赛成功,希望通过教育局的影响,在全县范围内推广,让老师们快速掌握【电子白板】的运用。 邓一初表示支持,同时强调具体和学校对接和联系。 从他办公室出来后,两人并未选择去教科处,而是选择去了旧锡一中,在旧锡一中,两人先拜访了分管教研的李玉。 李玉说:“今早已经开过校党委会,已经初步同意了【电子白板】运用比赛,并且将时间定在四月份,清明节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余长想了想,学校总共有300多老师,这次是学校第一次举办校级的“技能”大赛,两天的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似乎看出了余长心中有疑惑,李玉继续道:“学校总共三个年级,涉及367位老师,除去音体美老师和技工人员外还有217人,考虑到即将退休的老教师不用参与等问题,最后可以参与此次比赛的老师人数应该在182人左右。学校决定以学科和年级的方式进行划分。如高三年级:英语组、语文组、数学组等,高二,高一同样如此。” 闻言,余长心中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目前高一和高二年级没有一体机,如果所有高一高二年级的老师都报名参加,那实战演练时,他们将面临没有机子的情况,这是一个大问题。 “据我了解,咱们学校现在只有高三年级有一体机,高二和高一暂时没有,如果所有老师都报名参加,那届时,高一高二年级的老师使用一体机怎么办?” 李玉道:“嗯,这个问题我们也想到了,所以刚刚郑校长已经找马副校长去商量这事了。” 余长微微一凛,心中暗道:校长的意思不会是想让马副校长接着办理采购手续,购买一体机,尽快安装好吧? 如果这个节点,竞争对手提出,可以先发来给学校安装使用,再进行招标,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道:“找马副校长商量什么?” 李玉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余长觉得不能再等了,便道:“倾晨,你陪李校长聊一下。”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他便飞速朝着郑卫国办公室跑去。郑卫国的办公室在五楼,李玉办公室在三楼,余长飞速向上,三步跨作两步来到郑卫国办公室门口时,只见马副校长正在打着电话。 电话的内容正是关于一体机的事情。 见到余长,郑卫国微微一惊,不过神色却难掩的一喜,而这时马副校长挂了电话说道:“校长,刚才已经对接,这事有难度,主要是怕届时控制不好,万一丢标就麻烦了。” 郑卫国似没听到马副校长所说一般,对着余长打招呼道:“是余总来了呀,进来坐吧!” 见到余长,马副校长稍显吃惊,同时神色一紧。 余长缓了一口气,走进办公室,给两人分别散了一支烟,笑道:“两位领导这是怎么了?神情如此严肃?” 马副校长一言不发,郑卫国却笑道:“早上经过学校党委会研究,将【电子白板】技能运用提升比赛的时间定在四月份清明节后的第一个周末,但现在涉及一个现实问题,高三年级的老师有设备用了,但是高一和高二的老师没有设备用,这对于参赛的老师不公平呀。” 从李玉那里,余长已经得知了此消息,并且已经知晓了参赛的老师人数,看了一眼神色不悦的马副校长,转而道:“这个简单呀,以最快的速度将设备发来,安装起来就行了。” 马副校长道:“哪有那么容易,走完采购程序,招完标,签完合同发货,安装,最快都要到三月底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余长看了一眼郑卫国,说道:“如果现在发货,那么最快五天就可以到货,然后用两天的时间进行安装,下周二三之前就可以正常用起来。” “哦?”闻言,郑卫国神色一喜,坐直了身体,问道:“余总的言下之意是你们可以发货?” 余长解释道:“类似的案例,我在玉溪时也遇到过。学校教学刚需是重中之重,为了学校的教学需求,我们和学校商量后,采取了打擦边球的策略。那就是办理采购程序和发货安装同步进行,这样设备安装好时,也进入了采购程序。” 马校长打断道:“哪有那么容易,万一最后中标的不是提前供货的公司,那届时的责任谁来负?” 余长笑道:“如果双方配合得当,出现这种意外的可能性很小。政府采购虽然采用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但大家都知道,其实事情的导向和结局都是靠人去操作的。” 郑校长似乎不懂采购的相关程序,便问道:“如果要保证提前供货和中标是同一家公司,需要进行哪些操作?” 余长也不避讳,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并且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如果不抓住,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第一、方案参数选用我们公司提供的;第二、评标公司选用熟悉和可控的;第三、评委评标前和招标公司提前沟通好,让他们和评委打招呼;第四、参与评标的甲方代表全力支持我们,在评标会上要敢讲敢说。” 余长这句话说出,可以明显看出马副校长神色微微一变,但郑卫国听后,却是神色一喜,看向马副校长道:“天行,你觉得余总说得如何?” 马天行想了想,道:“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我分管后勤,从售后保障和服务的角度而言,我的个人建议是本地化解决。我记得你们公司应该在蒙城吧,蒙城距离这里20多公里,售后服务的响应上,相比旧锡本地的公司要慢了很多。” 余长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马天行已经和竞争对手达成了某些协议和承诺,现在自己突然跳出来搅局,打乱了他的计划,自然引起了他的不满。 所谓的售后服务,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希沃触控一体机的售后服务体系已经很完善,即使道玄科技在蒙城,有些小问题,也能远程解决,不需要跑到现场。 涉及需要跑到现场,从蒙城上来旧锡,顶多也就是30分钟的事情,耽搁这点时间,对客户的使用和教学而言,形成不了实质性影响。 “我们公司在旧锡片区专门配备了两名技术人员,基本可以做到30分钟内响应,因此售后服务不是问题。同时,大问题,如果我们不能解决,厂家之人也会协助我们处理,毕竟现在触控一体机的售后服务体系已经相对完善。” 郑卫国补充说道:“我校也有专门的计算机老师,售后服务的技能始终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面,一般而言,电子设备前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多数问题都集中在质保期满,也就是三年以后。所以打铁需要本身硬,基本常见的问题,还是要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中,纯粹依托供应商或者厂家都是不现实的。” 既然校长都已经这样说,马天行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拨弄手机,似有不甘。 郑卫国又看向余长道:“这样吧,这个项目学校就交由你处理了,总共20台,高一年级10台,高二年级10台,以最快的速度发货并在下周三前完成安装。具体的事情你和马副校长对接。” “对了,厂家的售前和技术服务人员什么时候可以驻场学校?”将主要事情盖棺定论后,郑卫国又问道。 余长想了想道:“校长,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你看是否妥当?第一、明后天厂家的培训师就会进场1人,先进行大体的,全面的了解和讲解,针对是课余的所有老师;第二、设备发来,并安装好后,厂家再派遣两人进场,进行一对一运用指导,为期两周。” 郑卫国口中念念有词,想了想道:“嗯,我看这个方案可行,就这么办吧,具体的事情你和分管的李玉对接。” 事情到这里就算基本定论,余长心中万喜,原本学校本学期只计划采购10台,但因为有了余长提出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将采购的数量从10台提升到了20台。 从郑卫国办公室离开后,余长尾随马天行去了办公室,看得出马天行神色不悦,想想也正常,已经在马天行碗里面的肉,却被余长生生抢了过来,他能有好脸色才怪。但校长已经有了定论,他想要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只听他说道:“既然已经定了,你们就尽快发货,同时,我们也谈谈价格吧,毕竟我办理采购程序,要有对应的采购预算。” 余长不知先前任倾晨报的价格是多少,便含糊道:“马校长看着办吧,只要符合正常的市场价格就行。” 马天行并未回复,转身点开了任倾晨和他的聊天记录,上面的报价赫然是28500元一台,包含机子、黑板、软件以及对应的PC。 “你们的报价是28500元,还能再少吗?”马天行问道。 余长想,玉溪的价格大概在29000元左右,和红河相差不多,给马天行又散了一支烟,以缓解他心中的不甘,道:“这个价格基本是市场价了,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考虑投标以及对应的程序产生的费用,马校长就按照这个价格申报?投标时我们让价500元,也就是单价28000元。”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全光网络项目 马天行“嗯”了一声,也没再和余长杀价,他之所考虑不讲价,极有可能是为后面的【空缺】照顾本地那家公司,毕竟这次即使采购了20台,后面差不多还有30台左右的空缺。 如果这次采购的价格如果太低,以后的采购标准只会和这次一样,或者比这次低,这样间接损害了这家公司的利益。 这是马天行不愿也不想看到的。 从马天行办公室出来,余长又回到三楼李玉办公室,此时只见她和任倾晨在聊着工作之外的事情,心中道:任倾晨这小妮子对销售也不是没有天赋,只不过带她的人没有带好。 和李玉沟通具体的培训事宜以及和她传达了刚才校长的指示后,两人便离开了。 来到校门外,余长还未说话,任倾晨便问道:“余总监,怎么样了?” 余长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道:“好险,不过成了。你联系公司,让公司对照着方案参数,尽快发货,买双份物流费用,以最快的速度发20台触控一体机,地址就是旧锡一中。” 任倾晨神色一喜,同时又带着惊讶道:“什么,真成了?可是......不是还没有招标吗?怎么可能那么快?” 余长不得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只听得任倾晨拍了拍高耸又不时浮动的胸脯,道:“果然好险,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根本把握不住这样的机会......你也太厉害了吧,才拜访了郑校长两次,就将这个项目搞定了。” 这个项目如果不是在从李玉口中听出了端倪,并立刻跑去校长办公室,说不定,现在已经与这个项目失之交臂,而前期所做的规划和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看得出任倾晨对此时的余长有了崇拜之情,当然更多的是内心的激动。 余长谦虚道:“这次是意外,更多的是运气成分,差点就和这个项目说‘拜拜’了。还得感谢竞争对手,如果竞争对手承诺先安装,再办采购程序,我们就完了,没有任何的机会,所谓的【电子白板】比赛针对此次的项目而言,也显得毫无意义,为别人做了嫁衣。” 任倾晨沉静下激动的心情后,先电话告知了商务经理谷芮这个消息,不知对方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任倾晨说:“谷经理说了,这事要先和杨总沟通,杨总同意后,才能办理发货程序。” 余长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个项目我亲自打给杨总,你现在联系厂家的人,对接关于驻场培训和指导的一系列事宜。” 余长打通了杨峻宇的电话,听完余长所讲,杨峻宇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余长仅来红河一周的时间,就拿下了一个项目,哪怕这个项目就程序而言不规范。 但作为总经理的杨峻宇必需支持,便道:“好,这事我接着和谷芮讲,以最快的速度发货。余长,你做得很好,继续加油。” 挂断电话后,任倾晨也和厂家之人沟通完毕,道:“已经对接好了,厂家的售前周三进场,具体届时我会和李副校长对接了。” 做完这些,余长再次掏出一支烟,针对整个项目回想了一遍,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复盘。 在这个项目中,如果不是自己刚好来一中,又刚好听说此消息,跑到校长那里,真的就和这个项目失之交臂了! 以他目前的判断,他觉得郑卫国主动找他询问项目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两人才见面一次,他更多的可能是会让马天行联系自己,但马天行联系自己,又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自己如果给了马天行承诺,那么对方转头,极有可能将余长的承诺告知竞争对手,最后的结果还是逼迫着竞争对手妥协,自己没有落得什么好处,最终还给竞争对手做了嫁衣。 所以,机会和机遇,有时候讲运气,有时候又讲机缘,而与机会和机缘相匹配的是,作为一个销售员,要时刻有所准备,要有窥斑见豹,一叶知秋般的嗅觉。 否则,今天的场合如果自己不能当机立断,采取请示汇报再做决定,极有可能会让客户看扁。 希望自己的先斩后奏没给杨峻宇带来不悦。 “走吧,我们去四中转一趟。”余长提议道,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又道:“你约一下李玉副校长,晚上一起吃饭。” 给李玉准备的小礼物,因为在办公室,不方便拿出,便一直放在了余长的手提包中。 值得高兴的是,在任倾晨的软磨硬泡之下,李玉最终答应出来吃饭,余长又道:“你以探讨的名义,邀请教科所的阮科长,就说和李玉副校长一起探讨一下关于教育教学质量提升和实际运用的相关事宜。” 不出意外,阮金容科长也答应了赴约。 两人来到旧锡四中,校长和分管的副校长都不在学校,两人找了分管的计算机老师。 同时也谈了项目的相关事宜。 旧锡四中是坝区学校,生源相比于一中稍微差了一些,以前是六年制初高中,但最近几年办成了全日制高中,和一中一样都是高一到高三,但生源相对少了一些,仅有2000人左右。 计算机老师姓张,叫张成柯,小眼睛,看起来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一见到任倾晨,眼神中就露出了淡淡的猥亵之意。 余长从“面相”上判断,这种类型的人,属于贪图小便宜、小恩小惠,但不敢讲话,没有坚定的立场,同时,也属于有色心没有色胆的类型。 果然,从任倾晨和他的交流中,余长就感知到了这点。 只听他道:“学校计划假期来做,但如何做,怎么做现在还没有定。” 任倾晨说道:“那什么时候会定呢?” 余长觉得任倾晨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不过成长和蜕变都需要经历一些过程和风雨,他也不着急。 “这个具体还不知道,学校还没有开会讨论。” 对方说话之时,一直有意无意盯着任倾晨的胸口看。 任倾晨身高比柴宁稍矮一点,肤色也没有柴宁白皙,但她的身材比例还是挺好的,尤其是薄纱之下,胸前那若隐若现的雪鸾,犹如呼之欲出,含苞待放的莲花,惹人热血上涌。 任倾晨接下来又问了一些不着边际,和项目不相关的问题,余长觉得没意义,便插话道:“张老师,咱们四中的网络建设,计划采用传统模式还是现在市面上最新的‘全光建设’模式呢?” 张成柯眼中露出了一丝的不耐烦,看了一眼余长,道:“传统模式和你说的什么全光模式有什么区别吗?” 对方的表情余长尽收眼底,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传统模式采用【网线交换机】的传输模式,而全光则采用【光纤加分光器以及ONU的传输模式】。两者都能实现网络的正常传输和运用,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全光模式比传统模式要快,丢包率也相对低得多。” 张成柯毕竟是计算机专业,余长一讲,他就明白,问道:“那造价呢?” 余长道:“在前面两三年,造价是全光模式要稍高一些,但近两年技术普及后,全光模式和传统模式的造价已经很接近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向学校建议的。” 不管是余长还是任倾晨都知道,对方的这句话带有明显的忽悠和敷衍之意,余长觉得再聊下去意义不大,向任倾晨使了个眼色后,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来到门外面,余长道:“这个项目还是要找校长或者分管的副校长,张成柯这里使不上力。” 任倾晨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嗯,校长明早应该会回来了,我们明早去找校长。” 余长应了一声,看了下表,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还有其他客户需要拜访吗?” 任倾晨一笑,露出一口皓齿,笑道:“今天我很高兴,脑子里面很激动,我不想拜访客户了,我知道旧锡有一家冰淇淋很好吃,为了表达谢意,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余长看了一眼憨笑的任倾晨,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己,便也打趣道:“不说后面的计算机项目,光这次的触控一体机项目就有58万元,一根冰淇淋就将我打发了?” 任倾晨闻言,又是一笑,歪着脑壳,说道:“那要怎么感谢,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 余长哈哈一笑,道:“你别逗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咦?我听说你女朋友是集团公司董事长李振海的助理?曾经也是玉溪分公司的第一美人?” “你听谁说的?” 任倾晨的消息之灵通,超过了余长的想象。 “我有个姐妹在昆明公司上班,行政岗位,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走吧,车来了,去吃冰淇淋。” ...... 当晚的饭局氛围很好,任倾晨本人也很有社交天赋,和李玉和阮金容都相谈甚欢,几人聊了工作,又从工作聊到生活,增进了彼此的了解。 原本李玉和阮金容都不喝酒,但在任倾晨的邀约下,三人喝了整整一瓶红酒,饭局结束时,三人都稍稍有了些醉意。 而余长陪她们喝了两瓶二两的‘兰益松’,刚好到状态。 分别时,任倾晨将两人各自的礼物都给了对方,包装很精美,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看得出,任倾晨确实很用心。 两人打车离开后,任倾晨回身看了余长一眼,道:“余总监,谢谢你。” 余长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谢指的是一中项目的事情,便笑道:“不用客气,分内之事。” “虽然才跟了你几天,但这几天从你身上学习了好多东西,我感觉我过去几年白干了......有句话说得好,有能力的男人让人向往,有能力,有实力的男人让人神往......而有能力又有颜值的男人让人着迷。” 余长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喝醉了,走吧,回酒店,做明天的工作计划。”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论网络建设理念 回到酒店后,余长做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 从任倾晨口中,余长已经得知,在她给四中提交【网络建设】方案之前,已经有一家公司报过方案,价格比任倾晨报的高了5万元。 在这种类型的项目中,几万元的差价造不成什么影响,主要还是看人。 任倾晨报的是【传统网络】建设的方案,也因此,在今天的拜访中,余长才提出了【全光】的概念。 从客户关系分析,现在报价的这家公司和客户的关系也不见得很好,顶多和计算机老师张成柯的关系不错,因此,选择走【上层】路线的策略是对的。 详细看了任倾晨报给客户的方案,余长很快便有了灵感。 从方案中可以看出,学校总体的网络点位在340个左右,其中包含了【网络广播点位】和【纯网络点位】,不包括【校园监控点位】。 之所以不包含监控点位,是因为校园监控往往涉及【室内点位】和【室外点位】相结合的情况,总体的【网络架构】相对于广播稍复杂一些。 这次学校的经费仅能满足【网络改造】,因此只需要在核心部分留够足够的【端口】便可。 想通了这些,余长对明天的拜访有了明确的计划。 他打算给学校画一个大饼,将网络、广播、监控等糅合成一套系统,而依托网络运行的广播和监控,在网络项目先行的情况下,就有了先天条件。 第二天,两人九点一刻,准时来到了学校,并未给校长打电话,而是直接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有时候,这样做,显得很不礼貌,但如果提前电话预约,说明来意,一般而言都会被校长拒绝或者打发给分管副校长,从而起不到一针见血的效果。 对于两人的到来,校长稍显讶异,不过既然已经登门,出于礼貌,还是邀请了两人坐下。 两人在此前,已经商量了,此次拜访校长,余长主讲,任倾晨补充。 校长姓郭,叫郭城宇,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不抽烟,可能为了显得更加成熟与干练,特意留了胡子,不过,胡子并未影响到他作为校长和老师的形象,反而多了一丝亲近感。 寒暄客套了开场白后,余长直戳要害,道:“校长,听说贵单位要进行网络改造,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就网络改造的相关事宜和您交换下意见,耽搁你15分钟左右的时间。” 郭城宇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道:“嗯,是有这么回事,你请说。” 余长道:“校园网络建设将涉及学校未来的方方面面,包括教室、办公室、食堂、宿舍监管区、老师宿舍等,当然,也包括与之相配的监控系统、广播系统、宿舍管理系统、食堂售饭系统等。这些系统都将依托于学校的综合网络建设。” “因为涉及面广而多,因此,底层的网络架构建设显得尤为重要。在此之前,我们和计算机张老师沟通过,交换了一些意见。学校因为经费的问题,对学校的信息化投入将逐年逐步进行,而信息化改造,【网络架构】是底层逻辑,只有网络基础搭好了,后面的改造诸如监控、广播等才能很好地进行,同时网络做好了,也能很大程度节约学校的资金。” “网络建设相当于修路,那么我们需要考虑的是,修普通的路还是修高速路。普通的路,后面在上面跑的‘车’速度慢,数量少,而顾名思义,高速路与之相反。” 余长的讲述虽然有专业名词,但举例子后一般人都能听懂,包括郭城宇,只见他不时点头,似是对余长所言表示赞同。 余长看了一眼郭城宇的表情,接着道:“因此,我们就需要根据学校的业务需求,考虑到底是修建高速路,还是修建普通的路。我个人建议是修建高速路,因为这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郭城宇听到这里,说道:“修高速路和修普通路,造价如何,如果经费相差太大,超出了学校的预算,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退而求其次。” 余长知道如果对方对自己说的感兴趣了,定然会有此一问,便道:“修高速路的核心在核心层的交换机,只有核心层的成本会增高,其他方面不变,甚至还有可精简成本。比如将【汇聚交换机】和【楼层接入交换机】的配置降低,剔除一些不必要,冗余的功能,将这部分节约下来的成本,用在核心端,这样,成本并未增加多少,但为学校后期的建设提供了方便,实际上,从长远角度而言,节约了成本。” 其实,今天拜访校长,从【销售对口】的角度而言,不应该和校长讲太过专业的东西,这些话术更多的应该和懂技术的人交流,比如计算机老师。 但余长为了给郭城宇一个直观的印象以及对网络概念的综合理解,才说出这一番话。 而听到这里,郭城宇掏出手机,打通电话道:“成柯,你上来我这里一下。” 挂断电话后,郭城宇笑道:“两位稍等一会儿,我让负责技术的老师一起来听听,这样更利于讨论。” 不多时,张成柯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余长两人,他眼露讶异,却很好地掩饰了。 “成柯,过来坐,我们一起听听这两位专家对网络的理解和讲解,我刚才听了些,感觉挺有意思。” 张成柯坐下,几人闲聊几句后,余长又将话题引入正题,将刚才自己的理解和建设理念再次阐述了一遍。 张成柯听完后,问道:“汇聚和楼层的交换机减配?如果减配了,对应的业务是否能跟得上,是否会存在宕机的情况?” 余长抿嘴淡淡一笑,本来这些技术的东西,昨天在张成柯办公室完全可以讲,但当时对方并未将余长两人当回事,因此昨天余长选择缄口,今天在校长办公室,张成柯的态度发生了180度改变,现在来讨论这些事情,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嗯,张老师的担忧是正常的,我们的设计理念,剔除的是冗余的功能,并不改变交换机的本质功能。比如,楼层接入交换机不用带【读写功能】和【VLAN功能】,即使需要带,也不用全部的楼层交换机都带,根据项目的使用数量,如果剔除这两个功能,总体而言,这里可以节约将近2万元的成本,再加上汇聚交换机部分可以节约3万元,总共可以节约5万元,如果将节约下来的5万元,用在核心交换机上,岂不是初步达到了我们刚才所说的高速路的修建。” “高速路修好了,不管要在上面跑什么业务,都能轻车熟路,畅通无阻。” 余长的观点是正确的,即使张成柯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面定然是认可的。 只见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同样在认真聆听的校长,问道:“核心交换机的建设也需要逐步进行,因为现在我们跑的业务只有网络,而不涉及其他业务,如果一次性投入,委实没有必要。” 余长认同般点了点头,道:“嗯,张老师说得对。但是,基础要搭好,比如对应的【网络模块】可以根据业务需求增加而逐步增加,但底层的【地基】需要先搭好。比如:交换机的扩容板块4口和8口,就有很大区别,我们没有必要一次性将所有口增加满,但留有空间,选择8口,对学校后面的业务扩展有着极大帮助。” “嗯,看来余总很专业呀,比我这个技术出生的老师考虑得都到位。”张成柯自嘲般道。 余长笑笑,谦虚道:“我是半路出家,哪能和张老师的专业性相比。只不过类似的项目我们交付过很多,有着充足的实践经验,我只是将这些年项目过程中的经验和大家分享而已。” 后面两人又在校长的眼皮底下交流了很多技术性问题,余长看出了对方的不快,或者眼底的不耐烦,但考虑到这里是校长办公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大约过了20分钟,已经续了一次水,余长主动道:“从学校的角度考虑,我们提供的建设理念和建设思路大体就是这些,当然,如果还有更好的想法,我们依然可以交流和探讨。” 校长听后,笑着总结道:“今天听你们一讲,我感觉自己上了一堂课,这堂课有意义,有价值,我了解了新的领域,学习了新的东西。更多,更深层的东西,你们下去再交换意见吧,我相信,有这么多人为咱们学校的网络建设保驾护航,我校的这个项目一定可以达到最优。” 从校长的办公室离开后,余长两人尾随着张成柯一起下楼,在下楼的过程中,余长一直观察着对方。 见对方低头沉思,面无表情,也不主动讲话,余长猜想对方心中应该是进行利益平衡,或者说如何谋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刚才的建设理念和思路其实并不是最新的,也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适合学校的。 但这类型的想法在行业内很简单,道玄科技可以做,其他同类型的公司也可以做,并且说不定还能比道玄做得更好。 因此,关于方案的选型,参数的核定,重点还是在张成柯这里。 「涉及专有名字和行业术语,作者尽可能精简,尽可能以通俗易懂的话阐述。感谢支持,不胜感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成柯的意 在张成柯办公室坐了五分钟,见有人找他,两人便告辞。 离开他的办公室后,任倾晨终于忍不住,道:“余总监,你怎么那么厉害?听你讲到技术方面,我感觉你是技术员,而不是销售员,但我观察你对客户的心理把控,言谈举止,抓重点,又觉得深不可测......我感觉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前面几年跑销售,我似乎都是用脸皮贴着去的,没有任何的专业性可言......你好强,好厉害,只是太打击人了,我一直在维系的客户,还不如你的一次拜访和一次谈判。” 看得出,任倾晨确实有些气馁,不过,这也很正常,能够认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现在明白我开会时和你们说的了吧?销售员首先要认清楚自己的段位,当自己处于低段位,也就是【利剑无意】时,要多跑,积累量,量变才能引起质变。” “至于技术层面,这个需要时间,需要有意识去深入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那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金字塔也不是一两天建成的,慢慢来吧!” 任倾晨笑道:“要是你能一直陪我跑客户,就太好了。” 余长白了她一眼,道:“你想的美,旧锡市场我暂时就陪你跑一中和四中,不管结果如何,我下一步工作,都将暂时转移到应收款的回收上。” 闻言,任倾晨神色稍显黯然,不过随即又道:“你真决定处理应收款的事情?” 余长重重点了点头,道:“避不开,逃不过,只能顶上。” “那你要碰壁和吃亏了。”任倾晨随意道。 “怎么,你想看我的笑话?”余长神色稍凛道。 “我哪敢呀,只是......我不笑话你,但公司一定有人等着看笑话。不过,我支持你,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义不容辞,哪怕要让我去碰壁......谁叫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呢!” 余长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道:“这样,你发条信息给张成柯,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看看他的态度。” 任倾晨闻言,连忙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而余长观察着她,见她眉头渐渐紧锁,嘴角还露出了不屑之色,便问道:“怎么了?” 任倾晨哼了一声,道:“这个张成柯就是一老色B,他答应吃饭,但只能我和她两个人,你说他是不是老色胚?” 余长轻笑一声,同为男人,自然明白张成柯单独约见任倾晨的意思,便道:“嗯,没事,你就答应他呗,我在背后给你保驾护航,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任倾晨小嘴嘟喃,眼中似有怒意,道:“这样的人让我恶心,要不是工作需要,我直接不想理他。你不知道,每次我拜访他,他那色眯眯的眼睛老是盯着......人家那里看。” 说完最后几个字,见任倾晨俏脸微红。 余长自然明白她说的“那里”指的是任倾晨那宏伟的雪鸾,说实在的,从总体而言,第一眼见到任倾晨,应该很多人都会被她那高耸胸脯所吸引,毕竟相比身体的其他地方,那里委实过于明显和惹眼。 “嗯,我们销售面对的客户众多,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保护好自己。在这方面,一般建议不单独行动,在和这样的客户单独约见前,一定要告知公司的人,再者,这种约见,无论如何......不管客户如何糖衣炮弹,也不能让自己喝醉,要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只要人清醒,别人就不能有机可乘。” 任倾晨微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我都知道。那怎么办?答应他了?” 余长点头,道:“嗯,答应他,但你一定要带着目的去。直接就跟他说,选择你的方案,用你的参数,看他怎么回复,同时也直接试探他,这个项目成了,他想要多少?最好能有个绝对值。” “那如果这两个问题他都不答应或者不开口呢?” “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让他做出承诺,否则他单独约见你,除了他占了便宜,对于你也就失去应有的意义了。” 张成柯约吃饭的地方是一条商业街的二楼卡段雅座,余长在不远处点了一份西餐,透过玻璃窗子,刚好可以看见两人所在的位置,只不过距离较远,看不清两人,更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张成柯点了酒,并要求任倾晨陪他喝。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也是漫长的,余长给柴宁开了视频,她挂断了,过了好一会儿,柴宁才回过电话。 电话中,她的声音稍显疲惫。 余长问她:“怎么了,感觉你好疲惫的样子。” “助理的工作不适合我。” 余长笑笑,道:“我们家宁宁那么聪明,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你么?” “总部还在开股东会,李振海主持会议,讨论扩充市场的事情。公司极有可能在楚雄、迪庆、版纳、临沧等地开设分公司。” 闻言,余长微微一惊,不过随即释然,以道玄科技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和市场占有率,在这些地方开设分公司,更有利于业务的开展。 但是,有一个问题,道玄科技这几年的人才储备做得不是太好,如果这几地都开设分公司,那么谁去负责呢? 难不成临时招人,临时组建团队? 如果真这样,这几地的团队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成熟,而这个过程需要烧很多钱。 “一次性要开设那么多分公司么?” 柴宁幽幽一叹,道:“李振海的意思是,快刀斩乱麻,既然要烧钱,索性就彻底点,道玄科技有着成熟的管理制度和理念,几个分公司同时成立也不会对公司造成脱节影响,而有股东提出,逐步成立,有过渡过程,比较利于新公司的发展。” 余长心中暗道:两种观点都没有错,就看公司的资金了。股东考虑的是资金风险,而李振海考虑的是一气呵成。 “这些是股东们的事情,我就不发表意见了。这周你下来么?想你了。” 电话中传来柴宁娇笑的声音,道:“嗯,这周我坐火车下来,你来车站接我。” 挂断电话后,余长陷入了沉思,如果股东会通过了成立新公司的决议,那么谁去负责呢? 如果不考虑柴宁个人的意愿,她必然会成为李振海的候选人之一,因为从资历,业务能力等各方面而言,柴宁都比较合适。 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九点,但任倾晨和张成柯的酒局还未结束。余长不清楚任倾晨的酒量,生怕她为了目的,真将自己喝醉了,便发了条信息道:“怎么样,快结束了么?” 目光穿过黑夜,能够依稀看见任倾晨,只见她杵着下颚,似有醉意,而对面的张成柯似乎在自言自语。 余长觉得酒局到现在这个阶段,如果还没有结果,那么再往下,也大概率不会有好的结果。 这时,任倾晨看了一下手机,仅发了两个字:“醉了。” 余长道:“别喝了,如果目的不能达成,我们再想办法,适可而止,尽快结束吧!”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任倾晨的电话打来,而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两人已经离席,便起身接通道:“喂。” 电话中没有传来任倾晨的声音,却响起了窸窸窣窣以及张成柯的声音,道:“要不去唱歌吧?我们就这个项目再深入讨论一下。” 任倾晨道:“张哥,我喝醉了,改天吧!我要回酒店睡觉。” 张成柯道:“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明天我再去办公室拜访你,届时我们再讨论。” 余长的手机一直贴着耳朵,可以明显听出,任倾晨的声音已经沙哑,带着至少七分醉意,而张成柯生龙活虎,丝毫没有醉态。 余长对张成柯的判断是:有色心没有色胆。 他单独约见任倾晨无非就是想要获得利益,趁此机会沾点便宜而已。 但却听电话中的张成柯道:“如果要讨论就今晚吧,明天我忙,没有时间。” 听到这里,余长眉头一紧,难道自己对张成柯的判断有误?他既有色心也有色胆? 这句话后,便传来了任倾晨的声音:“张哥,你别这样......我......自己能走。既然张哥明天忙,那我......改天再约你吧!” “过了今晚,我可能就没有时间了,要知道,现在的项目竞争激烈呀,错过了可能就错过了。” 这是张成柯给任倾晨上眼药了。 余长知道轮到自己出马了,他可不想任倾晨为了项目,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同时也不知道张成柯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可以明显感觉到任倾晨神色微松,而张成柯却是一脸讶然,正准备去搀扶任倾晨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 余长道:“张老师,好巧呀,你们也在这片吃饭。今天我约了教育局教科处的阮科长吃饭,就在对面,刚刚结束。阮科长刚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需要支持 张成柯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余总也在这里,那就由你送任经理回酒店了。” 傻子都知道,余长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刻意为之,不是所谓的“好巧”。 说完这话,张成柯礼貌性和两人告别,打了一辆车,上了车,没入了黑夜,他的目的和计划因为余长的出现而彻底落空。 看着张成柯消失,余长转身看向已经带有醉态的任倾晨,道:“喝了多少?” 任倾晨美眸微荡,歪歪倒倒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角落,扶着墙,做出了欲呕吐的架势,不过最后也仅干呕了几声,并未吐出。 “走吧,回酒店。”说完,余长伸手去搀扶她的手臂,又朝对面不远处招了招手,不多会儿,一辆车出租车开到了两人身前。 余长搀扶着任倾晨上车,看她娇躯无力,本想坐副驾的余长最终还是选择了坐后排。 这个情景何其相似,柴宁喝醉后,也是余长送她回的酒店,并在椅子上躺了一夜,也守了她一夜。 而此时的任倾晨虽并未彻底宿醉,但也有了七分醉意,眼神稍显朦胧,声音沙哑而断断续续,自言自语道:“张成柯就是一坨屎,一坨大狗屎。”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道:“你醉了,一切先回酒店再说。” 还好,吃饭的地方距离酒店不是太远,出租车司机左绕右绕,不多时,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看了任倾晨一眼,见她紧闭双眸,伸手晃了晃她的手臂,连忙道:“哎,到酒店了,先别睡。” 付了款,连忙搀扶任倾晨下车,朝着酒店而去,幸亏只是七分醉,要是彻底醉了,将她扛回去要费一番力。 任倾晨的身高比柴宁稍矮一点,但体格稍硕,骨骼稍大,属于那种微胖的女生,目测体重应该超过55公斤。 回到房间,余长将其放倒躺在床上,问道:“要不要喝水?” 任倾晨吐字不清,也不知说了什么,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和酒精做着激烈的斗争。 余长摇了摇头,还是给她倒了杯水,放到了床头柜。 做完这一切,余长道:“你休息,我回房间了啊!” 任倾晨似‘嗯’了一声,抬手在空中做出挥手告别的动作。 待余长的步子远去,房门被扣上的声音传来,一直紧闭双眼的任倾晨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淡笑,也不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余长绕着酒店周边走了一圈,并买了早点回来,任倾晨才起床,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如果在公司,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任倾晨估计要迟到了。 不过,在外出差,又因昨晚喝多了酒,余长也并未以公司的规章制度去要求她。 余长敲门,任倾晨开门,见到余长手中提着早点,她稍显惊讶,道:“起那么早的吗?” 余长道:“嗯,习惯了,六点五十就起床了,已经绕着周边走了一圈。给,这是早点,你昨晚喝了酒,吃点稀饭和鸡蛋。” “谢谢。”任倾晨挤出一丝笑容道。 “我们八点四十一楼集合,今天再去一趟一中,对接好厂家驻场和赞助的事情,我就回蒙城了。” 闻言,任倾晨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和淡淡不舍。 当然,这种不舍是工作上对余长的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依赖感。 八点四十,任倾晨准时下楼,今天的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搭配磨砂蓝的高跟皮靴,再加上一副精致的妆容,似和昨天判若两人,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见到余长已经等待在大堂,任倾晨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余总,让你久等了。” 余长看了任倾晨一眼,又看了看表,也不着急起身,道:“还有点时间,来说说昨天的情况吧。” 任倾晨闻言,在余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便向余长款款道来。 她的声音带有不忿,眼神带有怒意和不屑,道:“张成柯就是一二百五,你说的两个事情,昨天我都直接问他了,但他选择回避,根本不想谈这件事情。” 从她的讲述中,余长得知,原来昨天的酒局,张成柯知道任倾晨是带着目的去的,因此只要任倾晨一提到工作的事情,他便扯开话题,有意回避,不正面回答。 还一味地向任倾晨敬酒,也因此,在他的猛轰之下,不胜酒力的任倾晨差点被他喝醉。 任倾晨本不想喝,转念一想,兴许喝了酒对方便会说,也因此,配合着对方喝了整整半瓶多红酒。 但是她低估了张成柯的酒量,自己七分醉的时候,对方面色如常,丝毫没有醉态,也因此她果断放弃了喝最后一杯酒的打算。 虽然有余长守护,张成柯定然不能将她怎么样,但她也不傻,既然已经知道即使喝到最后,张成柯都不会正视项目的事情,为何还要继续喝? 后面的事情,余长都知道了,微叹一口气道:“行吧,这个项目就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针对四中现在这个项目,余长虽然为学校提供了良好的建设思路,这种思路得到了校长的认可,但这种似乎却不能成为控标因素,因此面对张成柯的小人嘴脸,他暂时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接着,两人去了旧锡一中,来到校门口时,厂家的培训师已经到了,等候在门口,是一个娇小的女孩,皮肤白皙,身穿一套职业装,但依然难掩脸上的稚嫩和青涩,年岁和余长两人应该不相上下,甚至稍小一两岁。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余长才知道对方名叫:李丹,是希沃的三星培训师。 希沃的培训师从低到高,分为一星到五星,三星培训师处于中上游,对于年龄稍小的李丹而言,已经很不错。 几人一起找了李玉,并对接了一系列培训和指导相关事宜。 学校已经提前下发通知,告知了培训时间,因此当李玉带着几人来到报告厅大会议室时,那里已经人头攒动,坐满了人。 接下来的两小时,都是培训的时间,任倾晨配合着讲师,拍照,录像,现场答疑等工作。 而这期间,余长再次去找了校长郑卫国,并向他汇报了触控一体机已经发货的相关事宜。 本来余长想就此机会和他谈谈【学生机房】的项目,但想想,决定还是先忍忍,以时间换空间,如果【电子白板】运用比赛能够顺利进行,那么届时才谈此事,将更有利于成功。 接着余长又询问关于赞助的具体数字等,郑卫国含蓄不答,余长便承诺提供2万元的奖品资助,郑卫国欣然答应,并让具体事宜和李玉对接便可。 中午的时候,学校留了几人在食堂吃饭,李玉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陪同。 下午,培训继续,任倾晨全程参与。 交代了相关事宜后并嘱咐两人做好相应的答疑工作后,余长离开了旧锡,赶回蒙城。 在回去的车上,余长复盘了四中网络改造项目拜访过程中的问题,然后思考如何搞定计算机老师张成柯。 余长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判断,从面相而言,张成柯眉目遮障,圆眸小眼睛,眼神飘忽,一般不敢直视别人,这样的人往往胆子比较小,并且逐利是他们的天性,只要有利可图,便能打开这些人的心扉。 但余长似乎判断错了,从任倾晨的讲述中得知,张成柯是有老婆的,并且似乎很怕自己的老婆。 既然如此,应该不敢对任倾晨有何觊觎之心才对,但从昨晚的表现来看,张成柯确实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任倾晨抛出的诱惑。 三十多万的网络改造项目,如果放在玉溪,根本就是蚂蚱腿上的一点肉,可有可无,但现在不一样,身处红河市场的余长,极力需要业绩和项目证明自己,同时,也让教育组的几人信服。 唯有如此,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才好开展,才能更好地带领他们,试问如果自己没有实力让他们信服,他们会心甘情愿服从自己的管理吗? 答案是否定的,人的天性都是敬畏强者,蔑视弱者,任何人都不例外。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余长对教育组的应收款工作有了一定的想法,但这些想法都需要总经理杨峻宇的支持和肯定才能实施。 因此,回到公司后,余长第一时间去了杨峻宇办公室,他刚好在,见到余长客气道:“一周多点就拿下五十多万的项目,余长,你很了不起呀。” 余长谦虚道:“这个项目,运气成分比较重。” 杨峻宇站起身拍了拍余长的肩膀,笑道:“很好,我已经让行政部将这个消息发到了公司群里,这种事情必须大力表扬和宣传。”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现在已经是教育组总监,虽然还没有显着的成绩,但按理也应该配一辆车给你,标准就参照其他几位总监的吧!” 配车给余长这事,是总部亲自承诺的,即使不承诺,按照公司的管理原则,总监以上的领导都会配置相应的座驾,以更好地服务工作。 余长想了想,道:“暂时再等等吧,我想等教育组的应收款处理得差不多再考虑这事。” 看了余长一眼,杨峻宇便明白了余长的心中所想,笑道:“嗯,你有你的考虑,那行,就以你的意见为准。” 余长发了一支烟,闲聊了几句后,将话题引到了应收款上。 「状态奇差,有没有作者和我一样,整体思路清晰,但在电脑前,几个小时写不出几个字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催收碰壁 杨总,关于教育组验收款的相关事宜,我已经初步了解和调查,有了一定的想法,但这些想法的实现,需要你的支持和肯定。” 余长也不客气,直接单刀直入。 杨峻宇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淡淡道:“嗯,说说看,需要什么支持?” 余长相信,教育组应收款是什么情况,杨峻宇必然已经知晓,否则也不会在周一的会议上提出处理教育组应收款的相关事宜。 知晓了事情的原委,现在细细品来,隐约可以猜得到,这极有可能是杨峻宇向付鸣海发起的第一战,而自己作为枪手,要打响第一枪,而这第一枪,余长相信,杨峻宇定然会支持自己。 就是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支持自己。 “对于教育组的应收款,我相信杨总应该有了全面了解,这些应收款采用常规的催收已经起不到任何效果,我需要另辟蹊径,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而这必然会得罪一些人,或者触及某些人的利益,我需要杨总始终力挺我。” 闻言,杨峻宇神色微凛,不过嘴角依然挂笑,道:“嗯,我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支持你的工作是我的分内之事。你尽管按照你的方式方法去催收,只要不影响公司团结,不触犯公司利益,我都力挺你。” 余长点了点头,杨峻宇嘴上如此说着,但从他的眼神中,余长看出了一丝的犹豫,不过他还是说道:“我的计划是先从兴海培训机构入手,合同有明确的规定,验收合格够支付95%的货款,剩余5%满一年后支付。客户有责任,也有义务全额支付我们货款,并且支付一定的违约金。” 杨峻宇眉头低垂,拨弄了一下手指,似是在思考,突然他抬头,看了一眼余长,笑道:“听说现在的董事长助理柴宁是你女朋友?” 余长不知道杨峻宇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杨峻宇又意味深长一笑道:“你看,这样是否可行?通过柴助理,向董事长李振海提及此事,让他老人家知晓,这样,即使后面出现不测,大家都有所准备,你也不会受到牵连。” 闻言,余长一阵无语。 这种方式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确实是一招自保或者留有后路的选择,哪怕因为应收款的事情闹出一系列的事情,有李振海在背后撑腰,即使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也能明哲保身。 但是,余长觉得这是红河分公司的事情,是总经理杨峻宇分内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为何非要通过总部,通过总部的一把手,董事长李振海? 想到这里,余长对杨峻宇稍稍有点失望。 柴宁口中,杨峻宇是笑面虎,也是一只沉睡的老虎。 但现在的观察来看,这是什么老虎嘛,分明就是一只怕事的“猫”。 不过嘴上余长却应道:“嗯,如果杨总觉得有必要,我找机会和柴助提提此事。” 涉及工作,余长称呼柴宁为“柴助”,这也向杨峻宇间接表明,自己会公事公办,不带个人色彩。 杨峻宇笑道:“这样最好,如果有了总部和我的全力支持,你就放开去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给兜着,如果我兜不住,不是还有总部嘛。” 原来杨峻宇是这样想的,余长突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己刚才似乎有点误会了他。 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余长,也给他自己上一道保险,同时,作为关晓鹏曾经的下属,以这样的方式处理,届时也可以向关晓鹏交代,将责任推给余长,推给董事长李振海。 毕竟教育组的应收款和李度脱不了干系,而李度又和关晓鹏关系密切,如果总部的李振海参与了此事,那就不是杨峻宇一个人的事情了,关晓鹏即使知道,也不能将杨峻宇怎么样。 “好,有杨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会全力以赴。” 离开杨峻宇办公室,余长又去了栗明办公室。 栗明是老狐狸,是老油条,余长和他讲话的方式需要变一变,进门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先散烟和闲聊。 栗明起身笑道:“公司余总监,刚来公司一周多的时间,就完成了五十多万的业绩,真是后生可畏呀。” 余长又谦虚客套了一番,随后又闲聊了几句,余长问道:“周一,杨总提出处理教育组应收款的事情,我刚来公司不久,对公司各方面的情况掌握得不是太深。针对教育组应收款的事情,我想听听栗总的指导,我该怎么办,从哪里入手呢?” 余长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说出此话后,栗明的神色稍稍一紧,不过还是道:“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催收,我作为分管销售部的副总,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余长心中冷笑,栗明果然是老狐狸,老油条,说话满嘴漏油,嘴上却是信誓旦旦,如果你真有心,真会全力支持,这些应收款何故拖了那么多年都没能解决。 你这分明就是不想得罪付鸣海,不想得罪李度,老好人做多了也就变成老油条了。 余长笑道:“嗯,感谢领导支持,有你这句话我的信心就充足多了,你放心吧,催收过程中,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向栗总汇报,寻求栗总的指导和帮助。” 余长估计将“指导”和“帮助”两个字咬得挺重。既然你给我打马虎眼,说官话套话,那我就打蛇顺杆上。 栗明神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你作为部门总监,很多事情都有决定权,没有必要事事向我汇报,我相信你是成熟的销售,也相信你能成为合格的销售总监。” “嗯,我相信在栗总的关怀和帮助下,我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销售总监,但我初来乍到,经验稍显浅薄,因此,还希望栗总不吝指导呀。” 余长就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将栗明拖下水,看你还怎么隔山观虎斗,当所谓的吃瓜群众。 栗明的脸色微微一冷,看了一眼笑意正浓的余长道:“嗯,既然余总监都已经如此说,那我就说说我个人的想法,第一、道玄科技在红河教育系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应收款的催收不能影响公司的整体利益和市场影响;第二、催收过程要注意方式方法,切忌使用暴力或者非常规手段,在必要时要选择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第三、催收工作要有计划,有目的地进行。” 栗明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更多的都是官话套话,这些应收款本就已经影响到了公司的整体利益,收不回钱,还谈什么市场影响,谈什么市场地位,狗屁都不是。 再者,现在是法治社会,暴力催收那是地下势力干的事情,自己还没有蠢到去触碰法律的底线,那是莽汉匹夫干的事情,自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岂可如此为之。 非常规手段?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些款用常规手段可以收回,哪里还轮得到自己,前任岂不是早就已经收回了? 不过,得到栗明如此回答,不管如何,从哪个方面讲,都是好事,便道:“嗯,我谨记栗总教诲,并以这三条作为我催收工作的重点和出发点。” 栗明心中一阵诽谤,同时对余长这个新任的销售总监有了新的想法,他隐隐觉得余长这人,不好忽悠,也不好对付,如果放任其成长下去,几年后,自己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栗明在红河经营了数年,虽然在公司保持中立,但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利益团体,余长的成长,从某个方面而言,将从根本上威胁到他的个人利益。 从栗明办公室离开后,余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回想了一番刚才和杨峻宇、栗明的交流过程,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便掏出手机,准备告知柴宁此事,但想想,最终还是决定先缓缓。 余长不打算完全照着杨峻宇的思路走,而是想自己先跑一遍,如果遇到阻力,连杨峻宇都不能解决,届时再告知柴宁,届时就让李振海介入吧。 当然,余长也想象得到,如果董事长李振海介入,那么将在集团内部掀起山崩地裂般的巨大动荡。 余长瞟了一眼教育组工位,见只有周瑾钰一人在工位上坐着,便走过去问道:“雷小小和陆怀西呢?” 周瑾钰此时也已经知晓了任倾晨在余长的帮助下拿下了旧锡一中触控一体机项目的事情,眼神之中对余长这位新任的总监多了一丝敬畏之情。 “雷小小出差了,陆怀西去给客户讲解方案了。”周瑾钰如实回答。 余长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手上有事情吗?” 周瑾钰道:“我刚刚在做一个方案,已经做好传给客户了,暂时没有太重要的事情。” 余长看了周瑾钰一眼,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了改观,便道:“那行,跟我走,我带你去催收账款。” 第一百四十章 霸气收款 周瑾钰闻言,眉脚一动,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余长的要求。 余长准备好对应的合同、交付资料、签收记录等复印件,提上包,便朝公司楼下而去。 两人下楼时,周瑾钰问道:“余总监,我听说,你协助倾晨完成了旧锡一中20台触控一体机的逆风翻盘?” 余长回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嗯,不过这个项目运气成分比较重,差点就丢了。” 周瑾钰点了点头,没在深入询问这个话题,又道:“我们先去收哪家?” “兴海培训机构!” “什么?” 闻言,周瑾钰的身形顿住,同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余长问道:“怎么了吗?” 周瑾钰回神,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没有人,便小声说道:“余总监难道不知道兴海培训机构背后的老板是谁吗?” 既然她如此问,说明她也知晓情况,余长也不再隐瞒,道:“知道呀,不就是公司的副总付鸣海吗?” 周瑾钰一怔,道:“既然知道,你还去收这家?” 余长本想说:就是要先收这家,看看付鸣海会如何应对,作为公司的高层,顶风作案,非但不维护公司全体员工的利益,反而公然损害公司利益,这样的人,不配成为公司的副总。 但话到嘴边,却说道:“这些应收款都大同小异,从哪家开始都差不多,兴海培训机构距离公司不远,就先去这家吧。” 说完,正准备走,但周瑾钰却面露犹豫,余长看出了她的担忧,便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一个人去了。” 周瑾钰似乎挣扎和纠结了一番,最后咬咬牙,道:“余总监,我熟悉路,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三月的红河,春之初始,气温怡人,想象中的灼热感还没有到来,两人步行了大约十五分钟,就来到了兴海培训机构门前。 此时一名身穿制服的女士上前客气说道:“两位,你们好,你们是来报名培训的么?我们兴海培训机构提供成人高考、事业单位、公务员考试等培训。” 在来之前,余长便查到了兴海培训机构的法人叫付新竹,但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老板,便试探着道:“你好,我们找付总。” 闻言,这名女子神色稍稍一变,不过随即道:“我们付总今天不在,如果两位有什么话需要转达,可以告知我,待付总回来,我第一时间转达。” 余长并未顺着她的话而去,而是道:“那付总什么时候回来?是否方便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两位朋友来找他叙叙旧。” 那名女子凝视着余长,见其神色严肃,不苟言笑,心中稍显犹豫。 不过想到老板交代过,只要来找付新竹的,如果没有电话预约,一律拒绝,概不相见,这名女子便来了自信,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平时付总很忙,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们都不敢给他打电话,如果你们想见他,还请给他打电话吧!” 闻言,余长神色一凛,知道眼前这名女子口风严谨,极有可能是付新竹刻意交代过,便也不为难她,转身在茶几旁坐下,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付新竹的电话在公司有备案,余长轻而易举就能拿到。 电话响了三声后,对面响起了略带沙哑的声音,似乎在睡觉突然被人吵醒一般。 “喂,你好,哪位!” 余长也沉声说道:“你好,付总!我是道玄科技教育组新任总监余长,今天特意来谈谈贵单位欠我司工程款的事。” 闻言付新竹微微一怔,在电话那头坐直了身体道:“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事,在外出差,暂时还回来不了。” 余长当然知道这是付新竹的掩饰之词,也不生气,道:“那付总什么时候回来,能否给一个准确的时间呢?” 自己先礼后兵,如果对方不识趣,就休怪自己翻脸了。 付新竹打马虎眼道:“现在还确定不了,等我确定了,届时再电话告知你。” 余长心中暗道:届时你会给我打电话?鬼才相信你! 余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付总应该也知道,贵单位欠我司的工程款已经三年,按照合同约定,早应该支付,关于这笔款,付总能否给个明确的时间,什么时候可以支付?” 付新竹也不慌,应付道:“这件事等我回蒙城,再具体商量吧!我这边现在忙着,就先不说了呀,不好意思。” 说完,不等余长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而挂断电话后,付新竹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付鸣海,此时的付鸣海正约着几人在打麻将,今天他已经输了六千多,此时心情正郁闷着,接到付新竹的电话,他没好气道: “什么事情?” 付新竹在电话中说道:“刚才有个人电话我,说是道玄科技教育组新任的总监,叫余长,过来收款,想见我,被我拒绝了。” 付鸣海神色一动,不过轻哼一声,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以为他是谁?由他去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付新竹道:“他的口气很严肃,看着也不像愣头青,他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付鸣海没好气道:“有我在,你怕个毛线球,一个毛头小子就吓到你了?废物!” “有大哥在,我自然不怕,只是担心他瞎胡闹,影响了机构的声誉和形象。” 付鸣海今天输钱,心情本就不好,闻言,不耐烦道:“行了,先这样吧,我明天找人给他上点眼药。” 说完,不等付新竹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而余长这边被付新竹拒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坐在茶几上,手指敲打着茶几桌面,眉头紧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大约过了五分钟,余长再次掏出电话拨给了付新竹,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挂断了,余长接着打,又被挂断。 一直打了三个,付新竹才带着怒意接通电话吼道:“都说了我在外地出差,正忙着,你小子不停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余长冷冷道:“我不管你在忙什么,但贵单位欠我公司款,我名正言顺来收款,今天无论如何,付总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第一、付总何时回来,我们可以见面详谈;第二、不见面也行,这笔款什么时候可以支付,我需要付总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复。如果付总不能回答我这两个问题,那么我今天就在贵单位喝茶了。” “哦,对了,如果你做不了决定,我还是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打电话沟通,总之,我今天必须要一个回复。”余长补充说道。 付新竹闻言,心头咯噔一下,心道:难不成这小子已经知道了兴海培训机构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付鸣海? 周瑾钰听着余长讲话,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双目瞪大,死死盯着余长,只见余长眼神冰冷,说完后不等付新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总监,这样催收会不会.....太那啥?” 周瑾钰本来想说,会不会得罪了付鸣海,但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不过余长自然能够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也不回答,转身看向刚才的女子,道:“你好,美女,可以给我们倒杯水吗?谢谢。” 那名女子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付新竹脾气火爆,她从没有见人敢和自己的老板如此说话,整个人被余长身上的气势吓到。 连忙应声,断断续续道:“好......好的,两位......贵客稍......稍等。” 这边的付新竹被余长挂断电话,正可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气得他差点将手中的手机摔出去,口中怒道:“狗日的臭小子,居然敢威胁老子?” 口中虽然骂着,但还是立马拨通了付鸣海的电话,在电话中将余长的原话讲了一遍,只听付鸣海哗了一下将所有麻将推倒,怒道:“他特么的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了?谁给他的胆子,真是胆大包天,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就告诉他,他想坐就坐,想留就留,我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付鸣海电话中骂的虽然是余长,但听在耳中,却感觉是在骂付新竹,顿时他脸都黑了,并且还只能点头应付,不过又补充道:“老大,我不担心他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但如果一直待在机构里,我担心对我们的生意和声誉造成不好影响啊。” 闻言,付鸣海也似乎冷静了下来,道:“这样,你就答应他后天和他见面,先拖一下,然后后天又放他的鸽子,我现在先想下对策,看怎么收拾这小子。” 挂断电话后,付新竹给余长回过来电话,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改变,并约定后天见他。 既然对方也好言相向,余长的态度也缓和下来,说道:“好,那后天,也就是周五的早上九点半,我再登门拜访,我希望届时付总不要再被琐事缠身,又说出一通改时间的理由。” 挂断电话后,付新竹肺都气炸了,从前几天和付鸣海聚餐时,他就已经知晓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教育组来了一个新总监,从玉溪调过来的。 当时在酒桌上,付鸣海对这个新总监余长不屑一顾,甚至都没有放在眼中,说道:“担心什么,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但现在想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从余长的口气和气势中,付新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王八之气”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付鸣海的计策 这边的付鸣海挂断了付新竹的电话后,沉思一会儿后拨通了李度的电话,问道:“之前在玉溪,现在来红河的这个余长有什么背景吗?” 电话中的李度听了付鸣海提问,眉头轻蹙,悠悠道:“没什么背景呀,12年来的公司,之前在玉溪一直在张天手下工作,据说销售能力不错,张天离开时,极力向总部推荐,将余长扶持成总监。” 付鸣海眉头一皱说道:“就这些?” 李度也稍显讶异道:“就这些呀,怎么了吗?” 付鸣海将余长今天去催收账款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度闻言,叹了一口气道:“鸣海,兴海的款已经欠了三年,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都已经够意思了,该付就付吧!” 却不料,付鸣海闻言,急道:“八十万,我现在哪有那么多钱,你是知道的,我这些年的家底都投出去了,现在连本金都还没有收回,我拿什么给他?” 李度闻言,嘴角一撇,眼中满是蔑视,轻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付鸣海口中的没钱,便扯开话题道:“不过,我听说,将余长调去红河是董事长亲自交代的。” “为什么?”跨县市的调任是总部决定的事情,付鸣海自然知道总部的决定,但却不清楚这事和李振海有关系。 一般而言,部门总监跨区域调任的情况很少,余长属于特例,付鸣海原本就奇怪为何总部会从玉溪调一个部门总监过来,此时再听李度一讲,付鸣海心中疑惑更甚。 “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是太清楚,但我听说李振海的助理柴宁正在和余长搞男女朋友?” 闻言,付鸣海一惊,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不清楚,你在总部不也有认识的人吗?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李度怂恿道。 付鸣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凛,同时道:“我不确定这小子现在是否知道我们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并且通过柴助理的口捅到李振海口中,那就糟糕了。” 说完这句话,付鸣海觉得有必要给李度上上眼药,补充道:“要知道,这几件事情都和你有莫大的关系,要是我出了事情,你估计也不好过呀!” 付鸣海的言外之意便是: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你李度想抛下我付鸣海,一个人跑路,门都没有。 在李度离任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后,已经从三家私立学校退了股份,在这事上没有给自己留下把柄,但之前做的事情,付鸣海参与了,他手中也有李度的证据,因此,才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李度。 李度闻言,眼中冒火,恨不得大骂付鸣海一顿,但他知道,就目前为止,他确实不能撇清和付鸣海的关系,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后悔,要是自己当初不听信付鸣海的蛊惑,贪图利益,现在哪里会授人以柄。 “堵不如疏,压不如放,鸣海,笼络人心,不是你最擅长的吗?请他吃顿饭,许诺一定的好处不就搞定了?当初的闵昊,你不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搞定的吗?” 付鸣海闻言,微叹一口气,淡淡道:“行,听你的。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余长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来红河两周不到,余长并未来得及记下付鸣海的电话,所以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他打来的。 “喂,你好!”余长接起电话,客气道。 “喂,你好,是余总监吗?我是付鸣海!”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前脚自己才刚给付新竹打了电话,后脚付鸣海就打来电话,余长一时间不知对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便道: “你好,付总,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响起了爽朗的笑声,道:“我听说,余总监在旧锡一中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今晚有没有时间呀,让做哥哥的做东给你庆祝一下?上周迎新晚会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事没能参与,实在可惜了,今晚余总监一定要给我这个弥补的机会呀!” 在电话中付鸣海有意识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讲话也极为含蓄,没有了刚才训斥付新竹的严厉。 余长知道付鸣海的这个电话不怀好意,原以为他会威胁自己,却不曾想,他居然要邀请自己吃饭。 但是,这个饭局余长知道,付鸣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长猜测,付鸣海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笼络自己,亦或者说服自己,不要管兴海应收款的事情,这样的饭局自己能参与吗? 答案是否定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应收款没有任何起色,便被付鸣海忽悠,那后面的工作还如何开展? 再者,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因为一餐饭就授人以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好意思啊,付总,我今晚已经有约了,提前答应了对方,现在拒绝不太好。付总的心意我领了,非常感谢,改天......改天我请客,邀请付总好好喝两杯。” 付鸣海心中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嘴上却说道:“嗯,余总监的话我记下了,那就改天,改天我们抽时间再聚。” 付鸣海没有想到余长拒绝了,并且拒绝得如此干脆,从这点付鸣海就能判断出:第一、余长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约他吃饭的目的;第二、余长是铁了心要处理应收款的事情。 如果余长光身独汉一枚,即使有杨峻宇的支持,付鸣海也丝毫不畏惧,但从李度口中得知了他和柴宁的关系,事情就不一样了,并且在打电话前,他已经从总部落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付鸣海和李度属于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在总部的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关系网,通过这些关系网可以合理规避公司的一些财务制度或者审计制度,钻了空子,薅道玄科技的羊毛,但是这些都需要建立在董事长李振海不知晓的情况下。 李振海是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如果他知晓了情况并认真起来,收拾李度、付鸣海等人也就是一句话事情。 届时,即使其他股东反对,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李振海对人事关系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包括关晓鹏在内,不可能有股东会为付鸣海和李度讲话。 并且,李度和付鸣海不光通过这样的方式损害公司利益,最大的诟病是,两人曾经通过公司的账户,转移了资金,虽然这些资金对整个道玄集团而言,九牛一毛,但却足够将两人都送进监狱。 想到这里,付鸣海后背有些发凉,口中默念道:“不行,不能放任事情就此下去,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解决兴海的应收款。但兴海的应收款解决了,私立学校的应收款呢?” “要知道三家私立学校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呀,李度和自己曾经允诺了三家私立学校的大股东,这些设备允许学校免费使用六年,也正因此,对方才答应自己入股,如果现在余长去搅局,对方肯定不同意,届时,此事极有可能被捅破,这个臭瓜子壳将丢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就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将这种矛头遏制在萌芽状态,不行就先拖着余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离职手续......可是,自己倾尽那么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吗?不行,不能辞职,余长再怎么有背景,也不过是年轻人,年轻人能够经得起糖衣炮弹、美色美酒的诱惑吗?” 想到这里,付鸣海心中有了打算,也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只要能将余长也拉下水,在红河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峻宇? 从付鸣海的角度,他八成就没有将杨峻宇当回事,在他看来,杨峻宇就是一只病猫,一只软蛋。 至于如何将余长拉下水,付鸣海又陷入了沉思,不多时他的脸上露出了鬼魅般的笑容...... 只见付鸣海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道:“准备两饼‘新茶’。”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笼络策略? 从兴海培训机构出来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了表,余长想:去几家私立学校,人家八成下班了,去了也见不到人,没什么用,索性就明天去吧。 来的时候,周瑾钰在前面带路,回去的时候,周瑾钰尾随余长身后,看着余长高大的背影,她眼底深处的震惊还未彻底散去。 在余长之前,并不是没有人来催收过款,包括她也曾陪闵昊来过,但闵昊仅仅是走个过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如余长这般强势和霸气,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这是做好了捅破天或者彻底开罪付鸣海的准备了呀! 眼神之中略带复杂,因为在此之前,有人告诉她,这个从玉溪过来的总监适应不了红河的节奏和工作,很快就会被调离,当时的周瑾钰也在心中默认了这种观点。 但很快,她就的这种想法就受到了冲击。 仅仅陪着任倾晨拜访了两次客户,就顺利拿下了一个将近六十万的项目,这叫不能适应红河的市场节奏? 从余长口中说出,这个项目更多的是因为运气,但做销售的人都知道,运气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没有实力,如何抓住机会,没有对应的销售经验,又如何实现逆风翻盘? 今日,又采用看似强势,却很有效果的催款方式,不懂的人觉得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这样的方式得罪了背后的付鸣海,但身临其境,周瑾钰深深震惊,她从余长的眼中看到了那种不惧任何艰难和阻力,决心要把这件事做好的决绝。 这种精神让周瑾钰深深折服和惊叹,同时也摧毁了她心中原本对余长的定位和认知。 但这种震惊和冲击,她需要时间去消化......不过,从余长那坚定的眼神,她心中已经有个声音告诉他,说不定余长将真的有能力解决教育组验收款的事情。 回到公司,已经下班,余长看向周瑾钰道:“下班了,回去休息吧?” 周瑾钰闻言,回应道:“余总监还不走吗?” 余长微叹道:“明天计划去这几家私立学校去催收,我得做些准备工作和了解。” 闻言,周瑾钰神色微紧,嘴角微动,似是在挣扎,不过最后她长舒一口气,笑道:“那我陪余总监加班吧?我对这几家私立学校做过一定的了解,应该可以帮到余总监。” 余长闻言,神色一喜,道:“那就太好了。” 接下来,周瑾钰分别给余长讲了三家私立学校的概况,从她的口述中得知以下情况: 第一、智科高中2014年时,和公司采购了12台触控一体机和一批电脑,总金额48万元,按照合同约定2014年12月31日前需要付清全款,公司有对应的合同、验收单、交货清单等相关的资料,手续齐全。 这个项目是在闵昊的手上产生,至今已经三年,但是一分钱还没有收回。 学校的性质是私人集中募股制,学校的法人叫【陆智坤】,也是此私立学校的最大股东,该学校是三年高中制,一共有12个班级,600余人学生。 在智科高中就读的大部分是省外人,是蒙城一中、二中、三中没能录取的学生,也因此学校的生源不是太好,往年取得的高考成绩也一般,社会关注度一般。 第二、英华小学的情况和智科高中差不多,但学生数量却不少,有足足800余学生,2013年向公司采购了一批电脑以及办公用品,如打印机,复印机等,总金额在36万元,同样的合同,验收单,交货清单等都齐全,距今快有四年,依然是一分钱还没有收到。 学校的老板,也是法人是省外人,打着办教学的名义,其实走了政策的漏洞,低价向政府拿了门面和铺面,又租赁出去,光是靠路边铺面的租金,每年就有几十万。 此外,私立学校的【生均公用经费】的补助标准和公立学校一样,都是每个学生每年850元左右,800名学生,光是这部分的费用每年就有将近七十万元。 第三、警星学校。相比于前面两家,这家的学校性质稍有不同。警星学校是一家中专类定向职业学校,是初中毕业,未能考取高中的一部分学生。 学校有将近500学生,其中问题少年不少,这部分学生长期缺少家庭的关怀和父母的爱,比较叛逆。 同时,学校管理比较松散,采取放牛式的管理方式,常有打架、斗殴、早恋、翻墙、逃学等情况出现。 据说,有一次发生了群体性斗殴事件,有数名学生受伤,还有一人重度残疾,此事件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公安局介入,但最后却以赔钱等方式解决,相关的责任人,责任领导并未受到追责。 这家学校在2012年时,向公司采购了一套监控系统,一套广播系统,一套网络系统,总金额在72万元。 不同于另外两家的是,这家学校已经支付过14万元的合同金额,也就是说,现在还差公司58万元。 还有其它另外几所学校,周瑾钰也一一向余长讲述,余长决定先催收这三家学校,因此,另外几家我们后面再赘述。 听完后,余长问道:“你对这几家学校的相关信息怎么那么清楚?” 周瑾钰也不隐瞒,道:“在闵昊手上时,我曾经配合着他工作过一段时间,因此对这些信息相对熟悉。” 余长点点头,道:“嗯,很好。我现在对这三家已经基本了解,明天就从这三家学校开始催收。” 周瑾钰嘴角一动,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余长,却道:“智科高中和英华学校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警星学校有个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周瑾钰也不隐瞒,道:“据说警星学校的老板王猛是混社会的,在业内传着他的诸多劣迹,还有传言,他曾经强奸了数名学校的学生。” “什么?” 闻言,余长坐直了身体,满脸惊愕。 “强奸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警察不管吗?” 周瑾钰抛出的这枚炸弹,将余长雷得不轻,自十七大之后,国家重点打击黑恶势力犯罪,到16年时,全国的黑恶势力已经基本被肃清,即使暗藏地下的漏网之鱼也不敢再猖獗。 但从她口中得知王猛非但是混社会的,还强奸了女学生,并且,不止一个,这样的畜生,还打着教育的牌子,办起了教育,真是给教育系统抹黑,玷污了老师这份神圣的职业,真是岂有此理。 周瑾钰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不过听说这件事最后被压下去了,学校暗中赔付了一笔钱,此事并未进一步激化,也没有惊动所谓的警察,就草草了结。” 余长咬牙切齿,虽然明知对方是混社会的,但却没有动摇他收款的决心,现在是法治社会,自己在法律约定的范围内,合情合理收款,既是对方有背景,余长也不怕。 “没事,我答应处理教育组应收款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不管遇到何种困难和阻力,我都会全力以赴。” 第二天,余长带上了相应的资料,准备出去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余长的办公室门口。 见余长要出去,来人笑着道:“余总监这是要出呀?” 看见来人,余长微微一愣,随即也挂笑说道:“是呀,付总,公司安排了催收任务,我得抓紧时间呀,否则迟一天收回,对公司利益的损害就多一天,同时,副总分管的工程部车辆就不能很快解决,也间接影响了工程部同志的工作呀。” 不错,来人正是公司分管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副总,付鸣海。 此时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杯茶水,满脸带笑,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如果不细看,觉得此人还有点风雅之感,不过,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种风雅被他肥硕的啤酒肚以及眼中的狡黠给彻底掩盖。 付鸣海呵呵一笑,道:“催收工作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不急于一时嘛!工程部的车确实不够,但目前想想办法,还是能克服一二。” 余长知道付鸣海话中有话,也知道他亲自登门拜访的目的,便道:“嗯,付总说得对。对了,不知今天付总亲自登门,有何吩咐,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尽管吩咐,在我的能力和职权范围不会推脱。” 余长一来就强调了“工作”和“职权范围”两个词,表明自己的工作是建立在职权范围内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同时,也是以这种方式提醒付鸣海,你想游说我,笼络我亦或者给我上眼药,不好意思,这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也不属于我的能力范围,我只能秉公办事。 付鸣海脸上依然带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的不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来便被余长猜到了目的,并且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表明了立场,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同时,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人。 “吩咐不敢当,毕竟我虽是公司副总,但却不分管销售部。我今天来,只不过有个小小请求。” 付鸣海使了一招以退为进,将余长口中的‘要求’,变成了自己口中‘请求’。 余长本不想理会他,但转念一想,先听听付鸣海会出什么招,再应对岂不是更利于自己的成长和掌握付鸣海的脾性? “付总是公司的元老,也分管工程部、技术部多年,是行业的前辈,说‘请求’折煞我了,直接吩咐就好,哟......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刚才一直顾着讲话了......付总,快请进,进来坐。” 付鸣海淡然一笑,也不客气,走了进来在余长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仿佛这里就是自己的办公室一般。 余长给他的杯子续了点水后却并未选择坐沙发,而是拖过一颗凳子,坐下,摆出一副下级向上级汇报的架势道:“付总,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吧,我洗耳恭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阴招 虽然猜不到付鸣海会如何游说自己,但余长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付鸣海说什么,坚守自己的底线,坚持自己的原则,本着维护公司利益的原则,不要受到他糖衣炮弹的轰击。 付鸣海笑笑,喝了一口茶水,道:“是这样的,我昨晚已经快睡了,但突然有个堂弟打电话给我......我这堂弟在蒙城开了一家培训机构,几年前从公司采购了一些办公设备和教学设备,总金额大概在80万元......” 余长懒得听他讲故事,便打断道:“付总说的是兴海培训机构的付新竹吧?我昨天去催收了,他没在,我打了电话给他。” 付鸣海故作惊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是呀,正是这臭小子。就是他打电话给我哭诉,说:兴海这几年没有生源,管理不当,年年亏损,入不敷出,说暂时没有能力偿还欠我们公司的应收款。” “我说不行,这笔款已经欠公司那么长时间了,不管你是砸锅卖铁,还是卖血,也要给我尽快解决这事。” 说完这句话,付鸣海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后者心中冷笑:付鸣海呀付鸣海,你可真够无耻的呀,不过你既然一个人就唱上了双簧,那我索性就陪你演演戏吧! 余长淡笑道:“可是昨天我去那里时,发现生意挺不错的呀?前台电话不断,上门咨询的也不乏少数,只要好好抓住这些准客户资源,不至于入不敷出吧?” 付鸣海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道:“我这堂弟不懂管理,前两年类似的机构比较少,竞争不是太激烈,确实赚了些钱,可赚钱后,人就飘了,天天花天酒地,一味挥霍,又胡乱投资......他在电话中向我哭诉,现在机构就是一个空壳,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实在没有能力偿还欠款。” 余长心中暗道:所谓的花天酒地,肆意挥霍,胡乱投资......指的是你自己吧?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不见你有任何的愧疚感和负罪感,真是无耻至极。 脸上却故作皱眉,道:“哎,那怎么办呀,我一个新人,刚来红河,公司又给下派了收款这个任务,如果不能处理好,届时公司高层,包括付总会怎么看我?我在红河还能混得下去吗?要知道,会议上,付总也是支持处理应收款的事情呀。” 付鸣海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余长已经朝着自己设下的陷阱一步步靠近。 付鸣海笑道:“当然,这是公司做的决定,我定然双手赞成,哪怕这个客户是我的堂弟也不能例外。” 余长闻言,虚心问道:“既然如此,付总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况且对方还是你堂弟,就给我这个新人支支招?” 付鸣海脸上已经有了笑意,但却故作严肃道:“我不是销售出身,哪里有什么经验,只不过从我的角度而言,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哪怕对方是我堂弟,也不例外。如果不行就将卖的设备全部搬走,我看他急不急,我看他还还不还钱?” 余长心中冷笑,付鸣海这是借机给自己使阴招呀,要是自己不懂其中的调调,岂不是要被你忽悠了? 这些设备如果搬回公司,付新竹立马毁约,马上就安排另外的公司供货,届时,非但免费用了公司的设备三年,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不付款。 不过脸上神情饶有沉思,嘴上却说道:“付总的建议似乎挺不错,不失为一种方法啊?” 付鸣海却沉声道:“我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具体处理,还得以余总监的意见为主。” 这时余长皱眉,道:“既然付新竹是付总的堂弟,那我有个不情之请,明早我约了付新竹谈这事,要不届时付总给我去撑撑腰,支持下我的工作?如此,有些话也可以敞开了放在台面上讲?” 付鸣海的表情僵住,他没有想到,眼见马上就要掉入自己圈套的余长,却突然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提出让自己陪他去兴海机构,你做梦吧,我怎么可能陪你去。 “对方虽然是我堂弟,但这涉及销售的相关工作,不属于我分管,我陪你去,名不正言不顺,有越位之嫌,即使要去也应该是栗明陪你去。刚才只是我的个人建议,当然,我的原则还是尽可能收款,毕竟工程部的车辆还等着这些应收款呢。” 红河分公司偌大的公司,想提一辆5万元的面包车,还需要等我的应收款?我去你大爷的,你个无耻老贼,真当我余长是傻子吗? 余长笑道:“也是,我能理解付总的处境,不过刚才你给我的建议,我很感谢,待会儿我就向栗总汇报此事,如果可以,明天请他陪我一起去找付新竹谈判,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这句话,余长看了付鸣海一眼,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栗明这个老狐狸,老油条躲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陪他去,也不能在思想和行动上给予他支持。 付鸣海见自己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又补充道:“嗯,不过,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这样吧,待会儿我就打电话给付新竹这憨货,让他最好认真严肃对待此事,否则定让他没有好果子吃。” 余长赞成般点点头,突然眉头一皱,问道:“对了,付总,你刚才的建议我觉得很好,但我有个疑问......那就是这些设备如果届时真的拆回来了,该如何处理?当做废品还是二手来卖?不管哪种方式,对公司都是一种损失呀!” 闻言,付鸣海一愣,神情瞬时尬住,自己使了个小阴招,居然被余长如此轻易就识破,原以为余长中招了,却不曾想,他突然来这么一个反问,将他的小阴招瞬间化解。 付鸣海笑了,不过笑得有些尴尬,说不定他此时已经在心中骂自己是大傻逼了,最后却道:“这个就得问栗明的意见了,毕竟从职位上,他才是分管销售部的副总。” 左一个栗明,右一个栗明,栗明是你家的狗吗? 余长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付鸣海,沉声道:“付总,我这里有个想法,你看是否可行?如果付新竹真的没有钱支付这笔工程款,那么我就向公司申请派遣一个财务过去,直接坐在兴海培训机构的一楼上班,来一名学员,收一人的费用......这样的方式,虽然回款慢,也会耗费一定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但有总比没有好,你觉得呢?付总。” 既然你给我玩阴的,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付鸣海闻言,脸都绿了,同时一股怒气在肺中快要炸开,原以为余长掉入了陷阱,却不曾想这小子居然在逗老子玩?但他不能生气,也不能发火,否则就刚好着了余长的道了。 如果自己真的同意余长从公司派遣财务去兴海科技蹲守,那么不管是将脸丢到了姥姥家,同时也是将自己的脸皮放在余长脚下,让他肆无忌惮的践踏呀。 快速收敛心中的怒气,付鸣海点点头,表示认同,嘴上却道:“这个方法我觉得挺好,不过具体还是得和付新竹这臭小子商量。我看这样吧,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我来组局,将付新竹喊出来,我们酒桌上谈,最好能将此事完美解决。” 余长脸色略带犹豫,他知道对方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付鸣海又补充道:“余总监奉命收款是本职工作,一起吃个便饭,商量一下,免得伤了和气,这应该不过分吧?再说,我本质的出发点是为了更好地处理这笔验收款的事情。” 余长一笑,暗道:付鸣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使什么阴招,不过你既然开口了,那我就陪你继续演戏吧,否则,你一个人表演,岂不是太无聊了? “好,既然付总盛情邀约,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闻言,付鸣海欣喜:我还以为你小子油盐不进呢,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晚上定好位置,我通知你。” 付鸣海离开后,余长陷入了沉思,这时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笔,上面有一个按钮,同时屏幕显示“正在录音中”。 余长将录音笔关闭,这次虽然没有录到有用的信息,但从付鸣海刚才的讲述中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通过付鸣海的登门,余长就判断出了,付鸣海对自己昨天“霸气”上门催收的方式产生了忌惮,虽暂时不知为何付鸣海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但可以判断,这里面必然有鬼。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款阻力 余长从办公室出来时,周瑾钰正在工位上忙着,不过抬头看了眼余长,余长笑笑回应,眼神告知她,今天的收款工作自己一个人去了,不带她了。 不带她是因为余长此次催收极有可能陷入公司与公司,公司与外界的某种斗争的漩涡,余长觉得周瑾钰为人还不错,不想她因此受到排挤或者牵连。 余长的计划是先去智科高中,再去英华学校,最后去警星职业学校。 来到智科高中时,门卫拦住了他,他不得已,散了一支烟后,又使出忽悠级“销售手段”,成功混入其中。 按照校园指示,余长很快就找到了校长陆智坤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四楼,门开着,余长在门口一眼便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个子不高,又显瘦弱的中年男人。 看其装束便是智科高中校长,也是最大的股东陆智坤无疑了。 见到一米八的余长,陆智坤下意识抬头,神情微愣,一股淡淡的威压袭来,挂断电话后,还是客气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余长走进办公室,客气地递上自己的名片,说道:“你好,陆校,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 听到余长自报家门,陆智坤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喜色,连忙起身接过余长的名片,并主动伸手和余长握手。 “你好,余总监,久仰大名呀!请坐,不知今天来寒舍有什么指教呀?” 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余长基本可以判断,他应该是提前知晓自己会到来,因此脸露喜色,却一点不惊讶,同时称呼下意识带上了‘余总监’几个字。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行踪一定是付鸣海告知了他。 余长坐下,陆智坤亲自给余长泡了一杯茶,也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来表明自己强势的一种姿态,等待着余长回答。 余长也不拖拉,直接道:“陆校,2014年公司供了一批设备给贵校,合同总金额48万元整,之后正常验收并投入使用,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但贵单位一直没有支付我公司货款,我今天是来要款的。” 陆智坤闻言,眉头稍皱,道:“还有这回事?我后面让财务查查。” 余长却不顺着他的话走,而是从包中掏出了合同、验收单、还有交付清单,上面有学校负责人签字以及盖了学校的公章。 “该带的资料我都带来了,陆校可以看下。”说完,将资料递给了陆智坤。 陆智坤伸手接过,假装有模有样看了起来。 余长也不着急,等着他看完,看他怎么说?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陆智坤合上相应的资料,又还给余长,道:“嗯,这事我知道了,不过分管采购的是我们学校的黄副校长,这事的前因后果我不是太清楚,你可以去找他。” 余长知道这是对方的踢皮球战术,便道:“我看这样吧,陆校长打电话给他以及相应的负责人,让他们一起来你办公室,这样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闻言,陆智坤神色一凛,却道:“学校很忙,平常要是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我们很少组织大家聚在一起,我虽然是校长,但也不能随意干涉其他人的工作呀。” 余长一阵无语,对你来说货款自然是小事,你们巴不得一直拖着不付,但对于我或者公司而言,这是大事,在【现金为王】的时代,于公而言哪怕一分钱也要争取。 不过来之前,他早就做好了应对各种被搪塞,推脱,踢皮球的准备,道:“陆校这么说,说明这笔款对于学校来说是小事,或者不当回事了?既然如此,陆校就给财务打个电话,直接给我们付款吧,毕竟我们的发票14年就开出来了。” 见陆智坤不答,余长又补充道:“或者我现在直接去喊财务过来?毕竟财务室就在陆校的办公室对面。” 陆智坤神色一变,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继续敷衍道:“发票的支付,需要经过多个部门签字才能生效,我的印象中,不记得我签过你们公司的发票。” 发票三年前就已经开出来送到了学校,并且道玄科技按照增值税税点标准已经缴纳了对应的增值税,这笔发票送到学校后,学校可以抵扣相应的税收,也可以做固定资产审核和入账,陆智坤不知道?骗鬼去吧,我余长岂是那么好忽悠的? 余长道:“那就让财务拿出这张发票,陆校给相应的负责人打电话通知,我去一一找他们,如果找不到公司有备案,也有记录,实在不行,我让公司财务重新打印出一份,送来学校?” 余长直接堵死了陆智坤接下的路,他没有想到余长如此难缠,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在余长来之前,付鸣海就打了电话给他,说公司有个愣头青要来收款,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忽悠余长,只要这次忽悠过了,下次付鸣海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按照合同的约定,总金额是48万元,按照逾期增收2%的违约金,学校一共应该支付道玄科技48.96万元。 “如果之前便送过给学校,那我想不用重新打印了。我们学校的发票是会计在管理和审核,她今天在外办事刚好不在学校,等她回来,我第一时间问问她情况。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就不留你了。” 余长知道这是对方的搪塞之词,也是逐客令,不过他似乎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一般,道:“收款就是我的工作,我不忙,陆校如果有会,尽管去就是了,我在你办公室坐着等你回来,等你会议开完,会计也应该回来了。” 陆智坤神色一紧,心中那个骂娘,付鸣海不是说很好忽悠吗?哪里好忽悠了,这分明是牛皮糖呀! 这个项目的前因后果,作为校长的陆智坤完全知道,并参与了其中。 付鸣海和李度曾经答应过陆智坤,这48万元的设备免费送给学校使用六年,并且中途不收任何的资金占用费和利息,前提条件是支持两人入股智科高中。 陆智坤算了一笔账后答应了两人的要求,并且每年都会按时给两人分红,已经连续分了三年。 前段时间,李度说被总部调去了玉溪,要退股,陆智坤也并未说什么就答应了对方,将李度当初入股的50万元原封不动退还给了对方。 这50万元是这学期开学才收上来的学费和各种费用,退还了李度的50万元以及学校的各项开销之后,智科高中的账面上现在比脸还要干净,他拿什么付给余长。 私立学校也有生均公用经费补助,但那笔费用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来,先不说有没有的问题,即使有,他也不可能支付这笔款。 “我的办公室不是太方便,还请余总监先回去吧,等会计和相关责任人回来,我询问清楚情况无误后就马上给余总监回电话。” 陆智坤说完此话,站起身,做出了逐客的举动。 而余长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直接道:“陆校,公司派我出来收款,我就要对公司负责,针对这笔款,我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我才会走,要不然,陆校就报警吧!” 陆智坤此时心中郁结的怒火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心中却骂道:这个狗日的付鸣海,不是说这小子很好对付吗?这哪里是好对付,分明就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还威胁老子,让老子报警,如果报警,老子的学校就彻底出名了,届时大家都知道我陆智坤就是老赖,是被你这狗日的付鸣海拉下水的老赖。 眼中带怒,脸上不忿,陆智坤极力克制着自己满腔的怒气往肚子里面咽,嘴上道:“这样吧,我承诺余总监,在明日下班前一定给你一个明确的回复,这样总行了吧?” 余长想了想,初来乍到,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既然对方已经承诺,那便借坡下驴道:“行,就听陆校的,我就先走了,静候佳音。” 余长离开后,陆智坤差点没将手中的杯子摔碎,他立马拨通了付鸣海的电话,对他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而付鸣海自知理亏,虽然陆智坤骂得难听,却也只能忍着。 “陆校长,息怒息怒,你放心吧,我付鸣海保证,过了今晚,这小子再不会找你的麻烦。” “最好如此,这批设备免费给我们学校使用六年,可是你和李度共同答应的,我也答应了你们入股智科,这三年来,我可是从来没有拖欠过一分钱的分红呀!我希望付总处理好这事。” “陆校长就放宽心吧,今晚我约了他吃饭,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过了今晚,他就是我们阵营的人,届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挂断电话后,付鸣海色厉内荏,他还是低估了余长,有些想法太过想当然了,不过他依然坚定,只要晚上余长肯出来应酬,自己就一定能够有办法对付他,并将他彻底拿下。 为此付鸣海专门准备了“两饼新茶”,所谓新茶,其实指的是“月场”女子,只是为了避讳有些东西,用“新茶”代替而已。 余长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不相信在这些“月场”女子的猛攻之下,他能明哲保身,经受住诱惑,只要有这件把柄在自己手中,那余长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要知道,当初他就是用这招彻底将闵昊收入自己麾下的,他相信这招对余长同样适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酒“局” 似乎是付鸣海提前和英华学校和警星学校打过招呼,余长去了这两家学校都没有见到负责人,遑论校长。 除了这三家学校外,周瑾钰也向余长介绍了其他学校的应收款情况,其中有一家叫英吉利小学,在闵昊的手上给该学校供了一批设备,合同总价25万元,学校正常的验收,并支付了80%的货款。 这80%的货款中,其中第一次支付了50%,第二次支付了15%,第三次也就是去年支付了15%,现在还剩下20%未能支付。 这家私立学校仅有200余人,四个班,只有一到四年级,余长找到校长时,对方说道:“嗯,闵总监答应过我们,五年内支付完成,今年我已经做了预算,支付你们10%,也就是25000元,明年再支付剩余的25000元。” 余长道:“但是合同里面不是这样写的呀!合同上约定,产品交付验收后支付80%,剩余的20%满一年后支付完毕。如果按照合同约定,贵单位已经违约了。” 这个校长姓孔,余长不知道他的全名,只听他道:“这我不管,反正闵昊是这么答应我的。” 余长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着急,道:“孔校当时和闵昊签过相应付款协议或者合同的补充协议吗?” 孔校长摇了摇头,冷冷道:“没有。” 余长道:“那可能不行,现在闵昊已经离职了,那他当时口头的承诺就不作数了,现在我来负责,我只能按照合同的约定处理,还希望孔校理解。” 孔校长却道:“他答应过的,我不管他是否离职,反正我今年只能支付25000元,你们爱要不要。” 见对方耍起了无赖,余长并不生气,道:“要不孔总给闵昊打个电话,如果是当时他承诺的,并且现在他依然认此事,那就依孔校长的意思,今年先付10%,剩余的10%明年支付。” 闵昊虽然已经离职,但公司还压着他将近五千元的工资,如果这是闵昊私底下的个人意愿,余长完全可以将此事告知杨峻宇,并让杨峻宇处理,是继续压着闵昊的工资,还是从这五千元中直接扣除对应的资金占用费。 这个孔校长并未当着余长的面打电话,但可以确定他后面一定和闵昊沟通过了,剩余的5万元,后面一次性支付给了公司,这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而余长也将收款中遇到的情况,据实向杨峻宇汇报了,杨峻宇只说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催收,公司压闵昊的五千元,如果在他手上产生的应收款不能正常回收,公司是不会支付他这五千元的。” 接着,余长程序性向栗明汇报了情况,栗明仅嗯了一声,说:知道了,便没有了下文。 余长知道栗明不会给予自己帮助,他之所以汇报工作,只是履行工作的程序而已。 一天的催收工作结束,余长对教育组的应收款有了新的看法,有些项目确实和已经离职的闵昊有关,但有些项目却是被逼迫的,而逼迫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李度和付鸣海。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闵昊才选择辞职的。 换做是谁,即使是余长,也会想着辞职,这些没收的应收款,仿佛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而爆炸后的结果极有可能触及他自己,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闵昊辞职可谓明哲保身的做法。 ....... 付鸣海准时将今晚吃饭的地点发了过来,下班后,余长见周瑾钰还没走,便问道:“今晚和公司付总有个酒局,你要不要一起参与?” 听到‘公司付总’几个字,周瑾钰神情为之一愣,接着却摇摇头,道:“我今晚有事,参与不了,不好意思。” 余长知道周瑾钰的顾忌,也没有强迫她,道:“那行,我一个人去吧!” 本来余长想邀请栗明去的,但想到栗明这个老狐狸铁定以各种方式拒绝,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回宿舍冲了凉水澡,换了一身休闲装后,余长朝着指定的地点而去。 而余长来到时,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是付鸣海,坐正中间,而他的左边空着一个位置。 下方坐着一名男子,神色和付鸣海有几分相似,余长猜想这人应该就是付新竹了。 见到余长出现,付鸣海站起身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教育组总监,余总监。” 付鸣海说完,他旁边的男子站起来主动伸出手,说道:“原来你就是余总监,真是气宇轩昂,年轻有为,百闻不如一见呀!” 余长象征性和对方握了手,说道:“你好,你应该是兴海的付总吧?” 付新竹赔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余长,来,过来我旁边坐,这个位置是特意给你留的。”付鸣海说道。 看了那个位置一眼,余长心中排斥,嘴上却说道:“大家都是长辈,这个位置我坐不合适,这样吧,我就临门而坐,这样待会也方便为各位前辈服务。” 付鸣海没有想到,工作的时候一脸严肃的余长,生活中却是如此随意和识趣,这不禁让他对今晚拿下余长多了一分信心。 “那怎么行?英雄不问出处,余总监年轻有为,今天又是贵客,自然应该坐这个位置。服务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干,放心吧,待会儿自有人服务。” 余长还是不愿意坐那个位置,否则日后定然会被人后面讲闲话,说他和付鸣海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最后在他的坚持下,隔了一个座位,余长再往下坐了一个,而此时的局面是上面空了一个位,次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而就在几人坐定后,门口出现了两道靓丽的身影,打扮得浓妆艳抹,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传来,从外形看有一种风尘女子的感觉。 见到两人,付鸣海神色一喜,哈哈一笑道:“两位美女,你们可迟到了呀,待会儿要罚酒......快,过来,坐在我们余大帅哥旁边。” 两个美女看了余长一眼,也不客气,口中娇声娇气道:“是,小女子全凭海哥哥做主。” 一句‘海哥哥’听得余长一阵作呕,不过也不好做出排斥心理,他已经猜到了付鸣海的意图,但不能点破,既然对方摆了鸿门宴,那自己就项庄舞剑,陪他演演戏好了。 只是在自己的谦虚之下,居然弄巧成拙,让两个女的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上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后面又来了一位女子,不过这女子看着挺淑女和文静,身穿一身橘黄色连衣裙,淡妆相宜,相比于前面两女的浓妆艳抹,多了三分清新脱俗之美。 从她进门,余长便注意到她眼底的神色,似乎挺不愿参与类似的酒局。 此时只有付新竹下手方还空着一个位置,最后在付新竹的激励邀约下,不得不坐在了他的下方,为了掩饰尴尬,抬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不经意看向了余长。 看到余长被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围在中间,顿时眼底升起了一抹浓浓的厌恶感,随即撇开目光,再不看余长一眼。 不多时,人就坐满,开始上菜,总共四男三女,七个人。 付鸣海见菜上得差不多,灭了手上的烟,站起身,道:“来,今天我们欢迎新朋友,也是我们道玄科技的总监余长。第一杯酒,干了。” 余长心中诽谤:谁特么和你这种垃圾是朋友? 第一杯酒在付鸣海的提议下,众人都干了,不过最后来的这位美女仅仅是抹了下嘴皮便放下了,并未喝。 而这一举动被付鸣海看见了,佯怒道:“欸,清雅妹子,你这就不对了,都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难不成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不能入了你的眼,让你都不愿和我们喝酒?” 原来这名女子叫清雅,从她的眼底,余长得到了答案,她确实不愿意喝,甚至对在座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有着说不出的厌恶和排斥。 “是呀,杨清雅同志,你这就不对了。这样吧,这杯酒你新竹哥哥,单独敬你,我们也认识和共事那么多年了,当哥哥的敬你一杯酒,你该不会拒绝吧?” 原来她和付新竹是同事? 这么说,这个文静素雅的美女是兴海培训机构的?是付新竹的下属? 如果真是如此,就说得通了,杨清雅不愿意参加这样的酒局,她应该是被付新竹逼迫来的,同时,她应该很少应酬,或者很少接触社会,因此不能很好地掩饰那在眼底深处对众人的或者对这种环境的厌恶。 杨清雅不得已,最后在付新竹的语言猛攻下,一口气闷了下去,顿时脸色变红了起来。 余长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杨清雅不胜酒力,顶多一个分酒器就会不省人事,而让她醉应该是付新竹今晚的目的之一。 想通这点,余长对付新竹这个败类,越发的厌恶,当然,酒桌上,这种厌恶余长并不会表现出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酒桌手段 杨清雅一杯酒喝下去后,俏脸立马红晕起来,并且神颜之间略带痛苦之色,看得出,她确实不胜酒力,这一杯酒,她应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咽下的。 余长不清楚为何今晚自己会注意杨清雅的一举一动,但看着杨清雅,他生出了不忍之情。 余长自己都不知,这种“不忍”从何而来,又因何生出,但这却是余长此刻内心深处的独白。 付鸣海见众人都喝下了第一杯,甚是高兴,哈哈大笑一声,随即道:“大家都吃菜,吃菜。” 付鸣海刻意介绍了今晚的菜系,但余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目光不时撇向杨清雅,思绪也在她晕红的俏脸上渐渐停驻。 不行,绝对不行! 余长心中如是想着,如果杨清雅这样的女子被付新竹灌醉,并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于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而言,将是一种缺憾......亦或者是一种不能接受的缺失。 想到这里,余长主动敬酒,他抬杯,主动道:“感谢付总组局,我一个初来红河的新人,不胜惶恐......这杯酒,我敬付总。” 付鸣海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他今晚兴致很高,道:“我们余总监敬酒,我付某人自然要喝的,只是,我得强调一个问题,在公司你我有职位之别,保持公司称谓无可厚非,但今晚......我们是朋友局,我想兄弟定然也不愿一口一个付总挂在嘴边......我提议,按年龄,我们以兄和弟相称,再无职位之别,如何?” 余长知晓付鸣海的用意,他想以这样的方式拉近自己与他们的距离,便道:“就听海哥的,我们兄弟相称,只不过......这杯酒,我敬海哥,略表盛情,我先干为敬。” 余长知晓付鸣海的用意,不等他再说后面的话,便一口气先干了。 付鸣海想继续往下说的话,也仿佛卡在了喉咙深处,说不出一个字,看了已经一饮而尽的余长一眼,他也没有耽搁,一口气喝了一杯下去。 接下来,在付鸣海的眼神授意下,众人开始轮番向余长敬酒。 付鸣海的目的是想将余长彻底灌醉,但喝着喝着,付鸣海有了新的想法,或者对余长,有了新的认知。 余长的酒量似乎超出了付鸣海的认知,他没有想到余长的酒量居然如此之猛,两个分酒器下去,依然面不改色,谈笑自如,不失态,言语之间,也有礼有节,丝毫没有乱了方寸。 这让付鸣海讶异的同时,也激起了今晚彻底将余长灌醉的想法。 紧接着,坐在余长上方的女子开始敬酒,她真实名字,余长无从知晓,只听付鸣海说,她叫“迪迪”。 迪迪站起身,露出连衣旗袍下雪白的大腿,微佝身形下,那硕大的雪白一览无遗,似是随意而为,又似刻意为之,在余长眼前不停晃动。 “余大帅哥,迪迪姐敬你一杯酒。在来之前,付总就说,今晚有个大帅哥,一米八的大个,可谓人中龙凤,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实话,姐姐一看之下,芳心乱动,差点不能自已......这杯酒,你可无论如何都要喝呀!” 余长知道这两名女子是付鸣海的特意安排,为的就是对付自己,便道:“美女赏酒,哪有不喝的道理.......来,咱们一起‘干’了”。 “干”这个字,既可以是第一声,也可以是第四声,不同的发音,有不同的意思,余长初来红河市场,还未彻底搞明白红河的民风和习俗,但他刻意将这个‘干’字变为了第四声,迎着对方的目的而去。 被称为‘迪迪’的女子闻言,非但没有任何的羞耻,反而呵呵大笑,将自己的娇躯往余长身前凑了凑,肥硕的胸脯差点顶到余长的手臂,说道:“哟,小帅哥你好会讲,一两句话就让姐姐爱上了你......拨弄得人家的心坎‘怦怦’乱跳呢!来,咱们这杯酒就互‘干’。” 喝完这杯酒后,付鸣海的笑容更甚,在他看来,今晚的余长沉沦那是时间和技巧的问题。 管你狗屁的教育组总监,管你和集团董事长助理如何恋爱......今晚之后,你就是我付鸣海的人,届时我付鸣海......只手遮天。 此时的付鸣海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局面,也似乎看到了自己掌握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指日可待的狂喜。 在付鸣海的眼神示意之下,坐在余长下方的女子也举起了酒杯,相比于坐在上位的女子,这个被称为‘香香’的女子愈发狂躁,她直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余长的大腿上,不停抚摸,并且手指如水蛇一般,径直向上,似有直捣龙门之势。 余长故作惊讶,制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道:“香香美女,别......别这样,我是黄毛小子,经不起你这样的挑逗......我可受不了。” 这句话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唯独杨清雅眼中的不屑和鄙夷更甚。 被称为香香的女子在余长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娇躯酥软,匍匐向前,带着‘骚气’的声音道:“见到帅哥,人家的身体都软了呢。这杯酒,余大帅哥,无论如何都要陪人家喝了。” 余长将大腿往里一伸,避开了对方再进一步,道:“酒,自然要喝,我不胜酒力......香香美女可别把我喝醉了......否则岂不是无趣?” 说完这句话,不等此女再说什么,便一饮而尽。 香香娇笑一声,掩嘴道:“帅哥,你好生猛......小女子都差点被你吓到了,奴家喜欢温柔,可不喜欢暴力......” 余长心中诽谤:老子见到你都想吐,不就是陪你们演戏吗?你们会,我余长也会。 闻言,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杨清雅,见对方低头,似乎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又似不屑看自己哪怕一眼。 余长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衅,便道:“先喝酒......温柔还是暴力,我可说不准。” 在余长的劝慰下,这名被称作香香的女子也是一饮而尽。 接下来,还不等余长缓口气,付新竹便道:“没想到,原来余总监如此年轻。长得帅不说,酒量还如此之好,性情如此威猛.......这杯酒,我敬余总监,我先干为敬,余总监随意便可。” 所谓的随意,其实,一定不能随意,否则,自己将被晾在太阳之下炙烤,被这些人冠以虚名不说,还落下个虚伪的标签。 余长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付总敬酒,我哪能随意,你干,我也干。” 干了这杯酒,余长表现出疲态和醉态,双眼朦胧,似乎不胜酒力,付鸣海见状,道:“大家先吃点菜,让余长兄弟先休息一下......即使是个牛,也得休息......可经不住如此‘操’呀!” 付鸣海将“操”咬得极重,似要通过这个字表达今晚的意图。 余长吃了几口菜,不等众人反应,便抬起酒杯,道:“这杯酒,我敬新竹大哥,大哥......我也是打工的,应收款的事情,要帮帮老弟呀!” 讲出此话,余长已经略带醉态,但付新竹和付鸣海都是一惊,两人在余长抽烟的间隙交换了一下眼神,付新竹随即呵呵一笑,道:“兄弟,这杯酒,我敬你,我们今晚开心为主......你放心,作为哥哥,我一定尽力配合你。” 付新竹这句话已经有点似是而非,余长心中一阵诽谤,你个狗日的付新竹,想套我,门都没有。 两人喝完一杯之后,付鸣海又接上,说道:“余长兄弟,这杯酒我敬你,上次我有事没能参与你的欢迎宴会,今晚这杯酒就当我敬你了......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尽在酒中。” 余长也不打马虎眼,喝下这杯后,另外几人又开始敬酒,余长来者不拒,见众人敬过一圈后,他已经表现出了醉态。 众人都敬了酒,唯独杨清雅,她一直低头吃菜,也不主动敬酒,见余长和众人沆瀣一气,她眼中的鄙夷和厌恶更甚。 付鸣海低估了余长的酒量,他没有想到余长的酒量如此了得。 几番轮敬之下,余长至少七两酒下去,除了眼神朦胧之外,依然保持着相对镇定。 在付鸣海的受益下,被称为“香香”和“迪迪”的两名女子又开始炮轰余长,期间,两女的动作越发放肆,而为了配合付鸣海和付新竹表演,余长看似已经迷失了自我。 两女轮敬之后,余长一如猛虎,再次向付鸣海发起了进攻,这次他没有用小杯子,而是用了大杯子。 “副总,感谢你的盛情,这杯酒我敬你。” 看着余长抬起了大杯,付鸣海吓了一跳,道:“兄弟,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这杯酒下去,哥哥可就醉了。” 余长眼神稍显朦胧,口齿已经不清,故作醉态道:“那不行,我不倒,付总怎能?我知道付总酒量,在公司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一杯酒,无论如何,我都要敬你。” 付鸣海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兄弟的酒量如此了得,今天真让我见识到了.......不过,这杯酒,你就饶了哥哥吧......我是真的不行了。” 付新竹闻言,接过话,道:“今晚,余长兄弟和清雅还没有喝过酒呢?这杯酒应该你两先喝。” 「作者想将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酒桌文化写得尽可能详尽一点。」 第一百四十七章 醉态不忘初衷 C付新竹此话一出,众人开始附和,尤其是迪迪吸了一口烟,吐出烟丝道:“对,杨美女还没有和余大帅哥喝过,这不公平......余大帅哥,你可要雨露均沾呀!” 余长心想:看来付新竹也不是傻子,眼看自己要拿付鸣海开刀,他立马转移了话题,将‘矛盾’引到了自己和杨清雅身上,这招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高明的,于此,也可以看出付新竹是酒场老手。 “算了吧,我看这位美女不胜酒力!你们可别把人家喝醉了。”撇了一眼杨清雅,余长悠然道。 此话不说还好,他的话音落下,其余几人开始吆喝反对,香香更是站起身喝道:“不行,不行......我亲自给余大帅哥倒酒,竹哥哥,你也别闲着,给旁边的美女倒酒呀!” 余长可以明显感觉到,杨清雅此时脸色羞红一片,眼中满是羞色,似也带着淡淡的泪光,但对于和自己喝酒,她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排斥和反感。 最后在几人的怂恿下,两人都倒了满杯。 正准备碰杯时,迪迪吆喝道:“不行,这酒如此喝没有意思。” 闻言,众人附和道:“那要怎么喝才有意思?” “起码要喝交杯酒,对......就喝交杯酒。”迪迪不嫌事大,倡议道。 此提议一出,众人鼓掌,表示赞同,而余长却道:“那不行,交杯酒岂能随便喝,我随便可以......人家美女不能随便呀!” 说完这句话,余长目光轻撇杨清雅,只见她脸上红晕不减,不知是真的害羞,还是因为酒精的麻痹。 付新竹看了一眼杨清雅也吆喝道:“对,交杯酒。又不是‘交’其它的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杯酒,哪有随便不随便的,你说是吧,清雅?” 一丝不悦从杨清雅眼中闪过,但如先前一般,她似乎没有强烈排斥这种喝酒方式,亦或者没有排斥和余长以这种方式喝酒。 但两人所坐的位置刚好是正对面,如果要喝交杯酒,意味着两人中有一人要起身,走到对面,否则够不着呀! 让杨清雅走过来,似乎不太可能,可自己舔着脸皮走过去,也似乎不是自己的为人处世风格......主要是现在余长从杨清雅的神情中判断不出,对方是否愿意。 而就在这时,坐在下方的香香已经主动起身,扭着硕大的屁股,让开了通道,口中吆喝道:“站起来吧,余大帅哥?姐姐已经给你让开道了!” 有些东西是随便“站起来”就能“战”的吗? 余长看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了俏脸通红,眸中带有隐隐泪光的杨清雅一眼,道:“大家就饶了我吧......我喝醉了,站不起来了!” “不行,不行!” 余长此话一出,迪迪和香香两人都是不约而同来搀扶余长的手臂,几乎将胸脯都贴在了余长的手臂上,口中说道:“既然弟弟站不起来,那姐姐来帮你吧!” 浓浓的香水味充斥着余长的鼻子,他心底升起一阵厌恶,刚要反驳,却见对面的杨清雅已经抬着杯子起身,三两步跨到了余长身前,脸上似带羞涩,又似鄙夷中带有厌恶,说道:“余总,我敬你吧!” 杨清雅的这一举动,让余长百思不得其解,从她红晕的俏脸上也看不出答案,最后余长将这一切归结于对方想要尽快结束有关自己的话题,故此才主动起身走来。 两女见势放开了余长,余长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也站起身,准备和她碰杯,周围却传来了:交杯,交杯......的吆喝声。 余长感觉有点骑虎难下,便抬头目视着杨清雅,声音亲和道:“可以吗?” 对方并未说话,瞳眸微抬,看了余长一眼后将抬酒的手臂轻轻往上一扬,做出了某种姿态。她的手臂高抬,算是同意了和余长喝交杯酒,因为穿过手臂的空隙,余长的手刚好可以穿过去,而不至于触碰到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余长也没再犹豫,否则这些人还不知道想出什么花样折磨自己,便顺势穿过杨清雅的手臂,呈现交杯之势。 临近对方,虽然酒意上头,但余长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清香,不同于柴宁的淡雅,她身上的香水味带着淡淡的甜,也似带着淡淡的苦。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喜欢略带甜香水味的女性,一般都阳光,可爱,奔放亦或者心底深处有一支可能会被燃起的火苗,而这火苗一旦点燃,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做出一些超乎常人认知的举动。 而甜中之所以带苦,则是因为她的体味所致,这样的人,一般排斥社交,排斥与异性接触,但其实她们的内心往往是空虚的,渴望获得认可,也渴望寻求真爱......而当某个契机到来,这样的“苦”便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奔放中的狂野。 如果这句话说得不错,那岂不是说明眼前的杨清雅内心其实是空虚的......期望找到真爱? 或者说,她的内心其实是奔放和狂野的,只是深藏内心深处的火苗从未被点燃而已。 这么说,她应该还没有男朋友? 看其相貌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举动,余长确信应该没有,甚至和柴宁当初和自己在一起时一般,都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是何滋味! 淡香入魂,余长心魂微怔,身体下意识靠近了一丝,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谢谢!” 说完这句话,余长一饮而尽,而对方也顺势喝下后,脸上顿时露出痛苦之色,仿佛吞了毒药一般......看来杨清雅不会喝酒,或者说很少喝酒,故而才出现这种痛苦之色。 交杯完毕,两人都不约而同抽出手,在众人鼓掌吆喝和打趣中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刚刚坐下,迪迪便道:“不行,我也要喝交杯酒!你叫余长是吧?哪里长呀?” 余长一阵无语,和杨清雅喝交杯酒,自己心甘情愿,和你......老子今晚闻你一晚臭香水味,都想吐了。 嘴上却是哈哈一笑,道:“美女......你还是饶了我吧,再这样喝下去,大家都看我表演了!” 余长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和她喝了,那另外的香香定然如此要求,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众人眼前的猴子,给他们现场表现猴戏? 迪迪似乎并不明白余长话中之意,撒娇想要往余长身上凑,不过付鸣海打断道:“迪迪美女,余大帅哥哪里都长,待会有的是机会亲自检验,余总监刚刚喝完,就让他先休息一下。” 付鸣海为余长解围后,迪迪并未再过多纠缠,喝酒氛围也渐缓,众人开始唠起家常和逸闻趣事。 而接下来的酒局,不知是不是错觉,余长感觉对面的杨清雅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少了厌恶,多了一丝不解。 按说刚才的交杯酒,作为男性的余长应该主动,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了余长的意料,他没有想到杨清雅居然主动来到自己身前。 而自己之所以不主动是因为,他不能判断对方是否介意或者排斥和自己喝交杯酒,如果对方排斥,那自己舔着脸去,有点强人所难,让自己没面子的同时,也会让对方愈发排斥自己,亦或者难堪。 间隔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红河本地称之为打“酒司令”,不多时,桌上的几瓶酒已经见底,而此时的余长在众人的轮番敬酒下,已经差不多一斤酒下去,双眼朦胧,吞吐着烟丝,显然一副醉态。 付鸣海见余长已经有了醉态,不想在酒桌上就将余长彻底放倒,那样太无趣,也达不到自己的终极目的,便提议道:“我看大家都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去吼两首,嗨一下,缓一下酒气,醒醒酒。” 众人都没有拒绝,而杨清雅却出奇地看向余长,似乎等待着他的回答。 虽然一斤酒下去,余长依然保持清醒,但装出了醉态,道:“不......不行了,我......醉了,回家休息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迪迪道:“那怎么行,没有余大帅哥参与,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刚才海哥说,你哪里都长,我还没有亲自检验呢,怎么能让你跑?” 香香也接话道:“就是,我也很想知道......并且还没有听余大帅哥唱过歌呢,姐姐很好奇,你就满足姐姐的好奇心吧!” 余长心道:我满足你妈,你个贱货! 嘴上却道:“我......不会唱歌,还是......算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你们去吧。” 付新竹道:“哎,这我就不信了......余总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如此年轻就能胜任红河分公司的部门总监,铁定有两把刷子和过人能力,余总说不会唱歌......大伙的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付鸣海狠狠抽了一口烟,也补充道:“是呀,大家都很期待,余总监就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吧?” 余长见这些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便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道:“要去唱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请客。” 众人刚要反驳,却听余长看向付新竹继续道:“不过,付总,在唱歌之前,我们.....是否将......欠款的事情......谈妥?如此,大家没有了......心理包袱,也能玩的......开心?” 付鸣海和付新竹闻言,脸色都是一变,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场面瞬间陷入尴尬。 两人以为,余长今晚喝得开心,左右有美女相伴,又喝了一斤多酒,早已将货款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却不料,余长呈现醉态,心里却和明镜似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做局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而付新竹最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兄弟放心,刚才我已经说了,此事一定积极配合,并且不让兄弟为难。只不过,这事我们明天再说吧,今晚,我们开心为主,高兴为主,兄弟意下如何?” 余长是销售出生,自然明白付新竹心里的小九九,也明白付鸣海提议去唱歌的真正目的。 去了KTV,带颜色的项目不少,灯红酒绿之地,一个不好,极有可能被付鸣海留下证据,成为自己的软肋,他手中的证据。 但余长目前暂时也不想彻底得罪付新竹和付鸣海,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处理教育组应收款的事情,兴海培训机构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对后面几家私立学校将有莫大好处。 但是,付鸣海能够心甘情愿给自己结清兴海的应收款吗? 答案是否定的,除非,今晚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 当然,喝酒之后说的话,第二天可以完全不作数,可以死皮赖脸顶着,但余长却刚好可以抓住这点来进行反击,毕竟他怀中的录音笔可是一直录着音呢。 见余长低头抽烟,俨然一副醉态,付新竹有些尴尬,看了身旁的杨清雅一眼,随即似乎抓到了某个契机,道:“清雅,你去吗?” 付新竹问出此话,众人都看向了杨清雅,而杨清雅闭口不言,抬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刚才他的问话一般。 场面陷入了尴尬,付新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时付鸣海不得不跳出来圆场,怒骂道:“付新竹,我也是公司的一员,虽然我不分管销售部,但这笔款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经欠公司三年了,不算你的利息和资金暂用费就算好的了,赶紧的,抓紧时间,立马处理......即使不能立马处理,你今天也必须给余总监一个承诺。” 余长心中暗笑,两人接下来要准备唱双簧了。 付鸣海的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即使没钱,也要给余长一个承诺,一个能让余长可以交差的承诺,二是这笔款不管拖多长时间,也不能算利息和资金占用费,更不能算违约金。 果然,闻言,付新竹一张脸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听他道:“大哥,我也想啊,只是兴海这两年亏损严重,入不敷出......当然,这些都是因为我管理不善造成的,我难辞其咎......我检讨,我总结......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钱给余总监呀!”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付新竹说完此话后,他身旁的杨清雅露出了不屑之色,而这一幕被余长巧妙地捕捉在眼中。 这说明,兴海有钱,付新竹只是以这作为借口,不想付钱而已。 “哼......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是砸锅卖铁还是借高利贷,今天必须给余总监一个交代。”付鸣海喝了口茶水后怒骂道。 付新竹立马道:“大哥,我也想,但是我需要时间呀!”说完这句话,又看向余长,道:“余总监,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这笔款,即使不能一次性处理,我也会给余总监一个交代。” 余长抬头,淡淡一笑,略带醉态道:“嗯,那付总觉得多长时间合适呢?” 付新竹看向了付鸣海,接着道:“三个月,余总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余长立马道:“不行。三个月太长了,我没法向公司交代,最多一个月。” 付新竹再次看向付鸣海,而这次却是付鸣海说道:“好,我就替这混小子答应余总监了,就一个月。” 付鸣海答应的如此干脆超出了余长的意料,刚想说话,却听付鸣海继续道:“既然已经说定,那今天是不是这样?否则在座的大家都看着我们,老皮老脸的,委实难堪了一点。” 余长也知道,如果继续咄咄逼人,极有可能适得其反,非但讨不到好处,反而激怒了付鸣海等人,便点头道:“既然付总都如此承诺了,这个面子我一定要给,那就说好了,一个月,将欠公司的款全部结清。也希望付总理解一下我的苦衷,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付新竹满意一笑,道:“那是,兄弟有难处,做哥哥的心里明白,既然话已经说到位了,那我们就去唱歌吧,今晚不醉不归,我们接下来只讲兄弟情义......不讲生意往来。” 而此时的付鸣海,眼睛微眯成一条缝,心中暗道:哼......一个月,你做梦去吧,今晚两个美女坐在你身边,左拥右抱的情景我早已让人录下,待会儿去到KTV,我再上点猛药,今晚就将你彻底拿下,去你大爷的一个月。 余长最终答应了众人去KTV。 翡翠明珠是蒙城当地数一数二的KTV,装潢复古中带有典雅和高贵,服务人员清一色的是青春靓丽,身材妖娆的年轻美女。 身穿紧身工作服,黑色高跟鞋,黑色的三分超短裙,将身材勾勒得宛如水蛇一般,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本来浓妆艳抹的众人,反而多了一丝妩媚。 余长虽然一斤酒下去,呈现出了醉态,但大脑意识一直保持着理性,他知道付鸣海和付新竹邀他去KTV一定另有所图,并且这种目的是针对自己的,但目前的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去KTV不想喝酒,或者说不想喝醉被别人逮到机会,抓到某些把柄,那么有两个途径,第一就是成为当晚的麦霸,并且唱得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让众人尴尬到连酒都不想敬自己......第二就是喊完麦之后,一口气敬一圈酒,然后一个人走到沙发角落,一分钟不要耽搁,倒头就睡,然后再趁众人不注意跑到卫生间去呕吐......接着,便悄悄离开。】 这样做既可以避免少喝酒,也可以避免自己的一些言行举止被有目的之人大做文章。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杨清雅最后居然也答应了去KTV,这出乎了余长的意料,同时对这个喜欢带甜香水味的女子升起了一丝兴趣,暗自打量了她一眼,见其酒意上脸后,再没了刚才的娇羞和不适。 付新竹进入KTV,仿佛变成了二百五进城,满满的暴发户,流氓样,吆五喝六定了一个豪华大包的同时,不忘在那名司仪小姐的翘股上狠狠一拍,惊得对方“啊”的一声,差点一巴掌甩去。 而进入KTV包间后,看着里面的环境和灯光,杨清雅似乎有些拘束起来,而付新竹将手搭在余长的肩头,道:“兄弟,我们虽然第一次见,但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豪爽,不做作,够朋友......” 付新竹已经有了醉态,余长可以判断对方并不是装的,便也道:“感谢竹哥,今天我请客,尽情嗨皮。” 付新竹抬手制止道:“那怎么行,兄弟初来乍到,哪有让你请的道理......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就放心玩吧!待会儿会来几个妹子,兄弟看上哪个尽管带走便是。” 而恰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一名服务人员推着装满啤酒的小推车进入,而后面跟着两名女子。 两女打扮得妖艳妩媚,紧身的短裙几乎已经到了大腿根,而紧身的T恤也丝毫不吝啬般展露着里面的高耸......一见到付新竹,两女眼睛发亮,仿佛见到了财神爷般,直接朝着付新竹的怀中拱去,口中哥哥,哥哥般念着,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见付新竹和两女嗨起来,余长连忙起身,带着九分醉意,走到点歌台,点了一首《精忠报国》便一个人狂嗨了起来。 当他犹如杀猪般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彻底响起时,在场的众人都呆了,场面瞬间陷入了尴尬,而余长站立大屏幕前,虽然并未看背后,却依然能感受到众人憋着想要笑却不能笑的痛苦表情。 仿佛浑然天成,自我陶醉于那超度鬼神一般的歌唱中,余长丝毫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无奈之下,被称为香香的美女拿起了另外一只话筒陪余长唱,她的目的是想要纠正余长的歌音,但试了三句后,她强烈憋住笑意,随即放下了话筒,再唱不下去。 余长的声音仿佛超度亡灵,又仿佛来自地狱的呐喊,雷得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一首曲毕,余长似乎还不过瘾,接着又唱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如果刚才的精忠报国是超度亡灵,那么此时的向天再借五百年生生被他唱出了想死的冲动。 借五百年? 听了余长的歌,老子一秒都不想借了。 在痛苦之中,众人硬生生憋着想死的冲动听完了这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曲末,迪迪切了歌,随即拿起了话筒。 而余长转身,扫视了众人一眼,拖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身体,走到付鸣海身前,此时的付鸣海还没有从刚才想死的冲动中彻底缓过神,一脸的尬死样。 “海哥,这杯酒我敬你,感谢海哥的照顾。” 说完,不等付鸣海说什么,他便一口将满满一整杯啤酒喝了下去,接着他又倒了第二杯,说道:“竹哥,这杯酒我敬你,感谢竹哥的支持,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依然不等付新竹说什么,便一口闷了下去。 接下来,余长又以同样的方式敬了迪迪和香香,以及另外一位今晚一起喝酒的男同胞,最后余长又敬了后来进来的两位女的。 除了坐在角落里的杨清雅,全部敬完后,余长丝毫没有违和感,没有做作,倒头就睡,而他睡的地方距离杨清雅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看见余长倒下,付鸣海眉头轻皱,将香香叫到自己身边,凑在她的耳朵旁,说道:“今晚,我就将他交给你了,事情办成,我给你一万......记得,一定要录视频。” 香香看了已经如烂泥般睡在沙发上的余长一眼,摸了摸付鸣海的肥硕的啤酒肚,娇笑道:“放心吧,海哥,我一定完成任务。” 第一百四十九章 跟踪狂? 余长虽然仰躺在沙发的角落,闭着眼睛,但他并没有睡着,意识反而异常清醒,耳朵听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众人都陷入了狂欢,很少有人再注意自己,即使偶尔看一眼,也顶多确定自己是否安然睡着。 可以明显感觉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杨清雅在某个时段瞟向自己,并且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随后,她便悄然离开。 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缘故,她的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包括今晚带有目的性的付新竹。 付鸣海和付新竹已经玩嗨了,左拥右抱,肆意放纵,杨清雅什么时候离开,浑然不知。 而余长见时间差不多,突然睁开眼,艰难起身,做出欲吐模样,拖着酒醉的身体,朝着卫生间疯狂跑去。 而被称为香香的女子紧随其后,想要进入卫生间,为余长“服务”,但她刚临近卫生间门口余长便从里面关了门,并且反锁了。 随即传来了余长狂吐的声音。 香香掩鼻,做出一副厌恶状,嘴中却娇声道:“余大帅哥,需要我帮忙吗?” 余长没有回应她,她又喊了几声,除了偶尔传来余长干呕的声音,并无其它,她等了几分钟,显得有些不耐烦,便小走回到了付鸣海身边。 “怎么样了?”付鸣海问了一句。 “应该是喝醉了,现在在里面狂吐呢!”香香回应道。 “今晚,你给我盯紧他,可不能让他跑了,否则一切前功尽弃,待会儿他出来,立马灌酒,懂吗?” “放心吧,海哥,我和迪迪今晚一定将他拿下。” “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就在对面的鸿程大酒店402。” 付鸣海交代完,又和旁边的美女寻欢作乐去了,手掌在对方身上不断游移,而等候的香香和付新竹喝了一杯酒,见几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又折身返回了卫生间,敲了敲门,说道:“余大帅哥,你还好吗?” 笃笃笃! 又敲了几声,见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以为余长在卫生间直接睡着了,下意识推了门,这一推不要紧,门被她哐啷一声直接推开,而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散发着恶臭的空气,哪里有余长的半分身影。 见状,香香神色一急,立马跑出房间喝道:“海哥,余......余长不见了。” “什么?”付鸣海闻言立马放下话筒,随即关闭了音乐,场面陷入了沉静,他的眼神变得阴狠,喝道:“不是在卫生间吗,怎么不见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余长的电话,却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又拨了两次,显示依然是关机。 付鸣海顿感自己被耍,心中怒气升腾而起,暴怒道:“让你好好盯着他,别让他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找?” 香香闻言,脸色变得难看,但不敢耽搁,踏着高跟鞋,快速朝着一楼追去。 而不管是一楼大厅,或者外面早已没有了余长的身影。 香香跑到前台,问道:“有没有见到一米八大个的男子刚才下来?” 前台闻言,出声询问道:“你说的是三楼包房春夏秋冬的客人吗?” 香香神色一喜,道:“嗯,就是他!” 前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道:“嗯,刚才他下来,结了两千元的账,走了。” “走了?往哪里走了?”香香言语中带有急切。 前台歉意说道:“只看到他出门,不知道他往哪里走了。” 香香再次跑出门外,四下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半点身影。 原来,余长虽然一直在卫生间,但却依然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趁香香不注意,悄悄溜出卫生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待众人回神时,他已经付了款,离开了KTV。 还得感谢众人定的包间,这个包间的格局,卫生间刚好在进门的左手边,而唱歌的位置则是进门的右手边,中间是一条过道,如果不刻意关注,是看不到有人离开的,也因此杨清雅才如此轻易离开而没有引起众人注意。 之所以选择付款,是因为余长不想让付鸣海留下关于自己的任何把柄,他已经猜到了付鸣海今晚的目的,那就是想方设法将自己放倒,然后利用迪迪和香香制造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以此掐住自己的软肋。 如此一来,所谓的收款便成了空谈,余长有把柄在对方手中,再想收款,已然不可能,除非换人。 再者,付鸣海可以以此要挟,将自己排挤出红河市场,提拔他信得过的人接替教育组总监的位置。 付鸣海打了一手好算盘,用心险恶,人人得而诛之,却不料,不经意的一个疏忽,将余长给放走了,此次之后,再想实施类似的计划已然不可能。 当香香胆怯地回到付鸣海身边,讲述了一番经过后,付鸣海怒不可遏,将酒杯摔得粉碎,怒道:“饭桶,吃屎吧你,看个人都看不住,你说你还能干嘛?” 香香被付鸣海如此怒骂,却一点不敢不生气,解释道:“我见他喝得烂醉,原以为不可能那么快出来,却没有想到......”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付鸣海打断了:“够了,没用的东西!” 付新竹见自己的大哥如此生气,也没有了继续嗨皮的兴致,走到香香面前,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道:“哼,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老子滚。” 余长这条大鱼被放走,众人都没有了娱乐的兴致,付新竹打完香香后,看向自己的大哥,道:“大哥,那接下来怎么办?” 付鸣海心中火气未消,见付新竹往枪口上凑,怒道:“你问我,我问谁,白痴,你也是废物。” 付新竹悻悻撇嘴,不敢讲话,众人就这样静静看着付鸣海。 大约过了五分钟,付鸣海火气渐消,道:“走吧,这事再从长计议,想不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却如此滑头,敢耍老子,老子定让他后悔。” 而此时的付新竹才发现,一同离开的还有杨清雅,便吃惊道:“杨清雅呢?这贱妮子是不是和余长那狗日的一起离开的?” 付新竹此言像极了流氓地痞,再没有了刚才的翩翩风度。 迪迪胆怯道:“她好像先走的,并没有和余长一起......” ...... 离开KTV后,余长并未走有光亮的地方,而是穿过了一条约50米左右的绿茵,又穿过了中央公园的草坪,朝着主干道而去,期间他躲在黑暗处,看到了追出来的香香,四下看了后,又折身返回。 来到路边,余长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没人跟来后,心下放松,经过刚才的一番呕吐,此时余长已经清醒了很多。 抽出一支烟点燃,却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一道倩影的裙摆随风而起,看她左右张望的模样,应该是在等车。 余长看到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余长,随即神色一紧,眼中露出一抹惊慌,当先开口道:“你跟踪我?”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余长离开的杨清雅,此时的她眼中满是警惕,她以为余长是跟踪狂,一路跟踪自己来到这里。 余长抽了一口烟,嘴角无奈一笑,不过还是解释道:“我说这是偶然,你信吗?” 杨清雅神色警惕,下意识将随身的包往怀里抱去,心中诽谤:我信你个鬼!你个跟踪狂! 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不过余长现在懒得解释,看一眼空荡荡的街头,道:“这里应该不好打车,还是滴滴吧!” 说完,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连忙开机,捣鼓了一番,不理会对自己依然带着警惕的杨清雅。 不多时,余长的车先到了,拉开后门,当先上车,正在车子要走之际,他突然将头伸出窗外,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名片,道:“看得出来,你并不适应在付新竹那里工作,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要尝试销售工作,可以给我打电话。” 杨清雅心中警惕稍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余长的名片。 余长已经有了醉态,递出名片,不再多看杨清雅一眼,招呼司机驾车离去。 而看着余长的车消失在眼帘,杨清雅又看了一眼手中那带着淡淡余温的名片,柳眉轻蹙,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五十章 路堵陆智坤 第二天,余长一如既往早早起床,冲了一个凉水澡后,朝着公司而去,路上见到卖王婆饼,便买了一份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价格也挺实惠。 来到办公室没多久,便有一道人影黑着脸朝着余长的办公室而来,见到来人,余长挤出一丝笑容,道:“付总,我正烧水,你来得刚好,一起喝杯茶?” 付鸣海见余长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一般,顿觉心头的怒火没处发泄,他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口中却道:“余总监,昨晚不厚道呀!” 余长闻言,露出疑惑之色,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啊,付总,昨晚喝醉了,断片了,生怕自己出丑,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就走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回去之后还吐了一地,早上被恶臭熏醒,连拖了三遍地板才来上班。” 说完,余长主动递上了一支烟,见付鸣海接过,却抬手指着自己道:“都说了,昨晚应该当哥哥的请客,你却将账结了,你这是摆明了看不起你海哥呀?” 付鸣海的称谓依然保持着昨晚喝酒时的状态,余长知道对方想以此和自己套近乎,拉近距离,便笑笑道:“海哥和竹哥昨晚承诺一个月内将欠公司的款结清,你对我的工作如此支持,请客是应该的,何况,我初来乍到,以后还有好多地方需要海哥多多照顾呀。” 付鸣海闻言,脸色一变,余长的话一点没毛病,生生将他想说的话挤在心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现在的付鸣海依旧满腔怒火,他承诺了几个私立学校的校长,昨晚一定将余长拿下,并彻底收服......但却没有想到,最后被他溜了,让付鸣海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余长已经表明了昨晚的歉意,付鸣海虽然愠怒难消,却不好再为难他。 便笑道:“昨晚兄弟玩得不开心,不如今晚继续?今晚说好了,哥哥买单,你可千万不可以抢着买了啊!” 余长笑笑,但歉意道:“嗯,感谢付总盛情。不过,我看只能改天了,今晚有位贵客下来红河,我得招呼她,不方便了。” “那正好呀,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喊着一起嗨皮,也一并认识一下!”付鸣海抽了一口烟提议道。 “她下来应该很晚了,不太方便。”余长回应道,态度显得坚定而坚决。 柴宁已经和余长说好了,今天下班后就从昆明坐火车下来,坐的是七点的车,来到红河都已经快十一点。 付鸣海见余长态度坚决,也没再强求,道:“那行,改天,改天一定要赏脸呀。” 接着,又闲聊了几句,还没等余长泡好茶,付鸣海便离开了。 而回去的路上,付鸣海突然定住了身形,身体下意识一惊,回身看了一眼余长的办公室,心道:这臭小子说的客人,该不会是他在昆明的女友,也就是李振海的助理柴宁吧? 心中疑惑,但既然已经出来,又不好再舔着脸回去询问余长,他便快速回到了办公室,锁上了门,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道:“今晚你派人给我盯住余长,看他和什么人在一起。” 付鸣海离开后,余长将周瑾钰喊到了办公室,问道:“蒙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推荐一下。” 周瑾钰淡淡一笑,道:“怎么,余总监周末想逛逛?” 余长轻嗯了一声,面带笑意和期待。 自从余长带周瑾钰去兴海霸气催款,再看刚才付鸣海黑色脸离开的模样,她对余长多了三分好奇,也多了五分敬畏。 “吃的,玩的有很多,待会儿我整理一下,微信发你呗。”周瑾钰道。 余长应了一声,道:“好,那就多谢了。” 周瑾钰离开,余长开始思考今天的工作,昨天催收几家私立学校受阻,几个学校的负责人,除了见到智科高中的校长外,另外两家的负责人都没能见到。 而如果今天继续采用陌拜的方式,结果估计和昨天一样。 但是,智科高中的校长陆智坤昨天承诺,今天给自己一个交代,既然如此,今天还是从这里寻求突破口吧! 付鸣海刚打完电话,便又有电话进来,来电让他有些心惊,想了数声都没有接听,最后在对方即将挂断时,他才接通道:“陆校,你好。” 陆智坤在电话那头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付鸣海老脸一黑,说道:“昨晚出了点纰漏,让这小子给跑了。” “跑了?怎么跑了?付鸣海,你该不会忽悠老子的吧?”陆智坤声音中带起了怒意。 不得已,付鸣海又将昨晚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却只听陆智坤警告道:“具体过程我不管,我只要结果,这小子昨天我见了,不是善茬,你最好立马给我处理好,昨天无奈答应今天下班前给他一个交代,你可不要让我为难呀?” 付鸣海只能忍下心中的火气,道:“陆校稍等,我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处理。” “你最好给我处理好,否则大家都不好过。”说完这话,陆智坤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付鸣海恨不得将身前的茶杯摔碎,但考虑这里是公司,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昨晚非但没能让余长跳入自己设下的陷阱,反而在他的强迫下,承诺一个月内解决兴海应收款的事情。 想到这里,付鸣海恨不得也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如此,昨晚就应该打太极......等等,难道这小子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套路他,因此......故意装醉,趁机离开? 如果真是如此,这狗日的臭小子心思也太可怕了点吧?他才多大年纪? 早上,余长按照应收款表的先后顺序,跑了部分单位,但效果都不是太好,虽然其中有几家承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并同意签下保证书,但体量较小,相比于三家私立学校和兴海,这些都是小头,实质性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下午上班,余长便拨打了陆智坤的电话,陆智坤并没有接,过了一个小时,见对方还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消息,余长便再次拨打了过去,这次对方直接干脆利落挂断了。 余长猜想对方应该是故意挂断自己的电话,便也不耽搁,收拾了资料,直接朝智科高中走去。 值班门卫依然是昨天那人,见到余长,对方神色微紧,余长还没有开口,对方便道:“校长不在学校,今天学校内有集体活动,外人不能入内。” 余长有些意外,但还是掏出一支烟,递给对方,但让他讶异的是,对方并没有接余长的烟。 余长是销售出身,如果门卫没有被人特意强调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低,看着这名保安的脸色,余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大叔,应该是有人强调了不让我进去的吧!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工作职责所在,我也不为难你,这烟你还是抽吧,我对你没有目的。” 保安自然不明白余长心中的小九九,看了余长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接过烟点燃,抽了起来,也不再理会余长。 而余长走到不远处,门口的树荫下蹲下,掏出手机玩着。 见保安抽完一支烟,余长再次上前,又递出一支,道:“大叔,继续抽。” 对方连连摆手,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接余长递过来的香烟。 余长也不为难他,随便闲聊了两句,又走到树荫下蹲下,这次他准备编辑短信发给陆智坤。 而这时,保安说道:“早上有人交代,让不能放你进去。” 余长抬头,看了一眼保安,说道:“是校长安排的吧?” 保安没有否认,喝了口水,算是承认。 “那行,谢谢你啊,大叔,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忙你的。” “校长出去了,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保安善意提醒。 余长眉头一皱,心中暗骂一声,却也一时无可奈何,恰在此时,柴宁的电话打来:“余长,我是七点的火车,大概十点半到车站。” “嗯,知道啦!届时我去火车站接你,对了,列车上的东西不好吃,你最好在上车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你到了带你去蒙城的夜市逛逛,我已经提前做好攻略啦!” 周瑾钰已经将蒙城攻略发来给余长,很详细,看得出,周瑾钰费了一番心思,而余长根据她发的内容,在刚才已经列出了至少两条以上的路线。 “一顿不吃饿不死啦。”柴宁带上了女儿态,说实话,相比于这种女儿态,余长更喜欢柴宁对外人冰冷,但对自己御姐般的呵护。 “不行,要按时吃饭,否则伤胃。”余长声音中带起了严肃。 柴宁淡淡一笑,道:“好,听你的。” 挂断电话,突然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6从不远处驶向校门口,而余长视力极佳,远远便看见了开车之人不是智科高中的校长陆智坤还是谁? 余长没有任何顾忌,立马冲过去,在门禁杆抬起来的一刻突然冲到了车前,看着车中的陆智坤,眼神严肃,已经带有怒意。 陆智坤刚想轰油门,却见一道身影出现在车前,刚想骂一句“想死啊”,却见来人是余长,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余长走到车窗前,陆智坤不得不摇下车窗,说道:“怎么是你?” 余长道:“怎么不能是我?” “昨天陆校答应我,今天给我一个明确回复,今天陆校该不会推诿了吧?”余长也不计较对方不接自己电话,上来就直戳正题。 陆智坤眼神游离,似要打马虎眼,余长又补充道:“大家都是敞亮人,有些解决不了问题的说辞陆校就不必说了。” 陆智坤无奈,叹了口气,道:“事情我已经落实清楚了,确实有这样一笔款,一直没有支付给贵公司,但,学校现在没钱呀!” 余长冷冷一笑,道:“偌大一个学校,没有这区区50万元,说出来谁信?” 陆智坤道:“我说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直接去问财务。本学期的生均公用经费还没有下来,这不,前两天才刚刚发了老师的工资,现在学校的账面上比我的脸还要干净。” 陆智坤并没有提及李度退股的事情。 余长不想和对方废话,道:“那就是陆校的事情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需要一个明确的回复,什么时候可以汇款?” 陆智坤见余长软硬不吃,拦在自己车前,影响委实不好,心中火气渐升,暗骂付鸣海办事不力的同时,也对余长道:“这笔账我认着,但学校的账户现在没钱,一时半会儿,我拿不出钱,就这样吧,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团队小聚 余长也不想和对方打马虎眼,道:“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之前公司有些人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但现在红河分公司换了总经理,也由我亲自催收这笔款,我希望陆校能够重视这个问题,并且和平解决,这样对我们,对学校都好,毕竟智科高中如果出现负面新闻,对贵校的招生可是极其不利的。” 陆智坤没有想到余长这个一米八的愣头青居然敢威胁自己,顿时火气上涌,恨不得隔窗一拳挥出,但最后看着余长健硕的身躯,威武的身形,只能悻悻作罢。 不过余长的最后一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中,刺激到了他身体的某根神经,私立学校不同于公立学校,当然公立学校也有竞争,但相比而言,私立学校的竞争更甚。 对于私立学校而言,生源和数量是学校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没有生源,就没有收入,没有经费,何来办学,一切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余长来之前便调查过智科高中的竞争对手,庆阳高中和海投高中,这两所私立中学成立皆在智科高中之后,但最近几年有勃然爆发之势,虽然总体而言,依然弱于智科高中,但假以时日,不容小觑。 而这也是身为校长和投资人的陆智坤最后担心和在意的,如果因为欠款的事情闹出负面新闻,对于智科高中而言,将得不偿失。 “你给我点时间,我开个会商量一下!”陆智坤最后服了软,憋出这样一句话。 余长道:“多长时间?我愿意给陆校时间,但我需要具体的付款时间。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希望陆校正视这个问题,不要忽悠我,我余某人虽然初来红河,但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我不希望陆校将我的仁厚当做欺骗的资本。” 陆智坤想了想,道:“下周一,下周一前给你一个明确的回复。” 余长冷冷一笑,道:“昨天,陆校就说今天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复,今天你已经食言了,这次我姑且不计较,但我希望下周一陆校能够说话算话,毕竟你可是一校之长呀! 陆智坤最后哼了一声,猛踩油门走了,他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而看着对方的车身消失在眼前,余长眼睛微眯,略有所思......他依然不相信陆智坤会信守承诺,承诺这种东西就如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目前的局面,从陆智坤这里打开缺口似乎是最接近胜利的,余长必须雷厉风行,寸步不让,坚持到底,收款的阻力超过了他的想象,如果他软弱下来,那这几天所做的工作都将前功尽弃,而后面的工作将无从开展。 余长回到办公室时,付鸣海正在办公室坐着,此时的他脸色黑得仿佛猪肝,就在刚才,他又被陆智坤狠狠教育了一顿,并且放出话,说:如果付鸣海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用他在智科高中的股份充当公司的欠款。 这直接损害了付鸣海的核心利益,他哪里忍受得了,也再不顾及任何影响,直接将喝水的杯子怒摔出去。 见到这一幕,余长淡然而笑,主动上前询问道:“怎么了,付总,谁惹你生气了?” 狠狠瞪了余长一眼,付鸣海肺都快气炸了,谁惹我生气?不就是你狗日的臭小子吗?但这些话他自然不能说出,只能强行忍住,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最后挤出三个字:“没什么!” 余长笑道:“付总,来抽支烟,消消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一定要和我说啊,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在我的能力和职权范围内,我一定不会推辞。” 说完这句话后,余长返回了办公室,而任倾晨等人也已经回来,见时间还早,便召集了几人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上,余长听取了众人对本周工作的总结和汇报,在汇报中,任倾晨显得神采飞扬,对于拿下旧锡一中的触控一体项目显得尤为兴奋,同时对组织学校培训的事情极为热心,她这几天都陪着厂家的培训师驻场学校,和学校上上下下的老师关系处理得不错。 而其它几人也说自己本周的工作情况,可圈可点,但余长不着急现在就点出几人工作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事情的发展都需要一个循序渐渐的过程,几人身上的陋习由来已久,想要消除,只能慢慢疏导,不能一蹴而就。 不过通过这个会议,余长对几人负责的市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同时在本子上写下了三个字【可深挖】。 不错,几人负责的市场并未饱和,依然有着很大的潜力,可以深挖需求,余长打算过度一下,等应收款的事宜有了起色,便着手几人市场的深挖问题。 会议结束后,任倾晨提议请大家吃饭,毕竟开年就拿下了一个将近六十万的项目,她极为兴奋和高兴。 余长想,柴宁十点多才到,吃饭不影响去接她,便道:“还是我请大家吧,来红河两周了,都还没有机会聚聚,今晚刚好。” 几人欣然答应,最后在三个女生的讨论下,定了一家老鸭火锅。 这家老鸭火锅是江川人开的,据说是一家将近二十年的老店,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辣了点。 余长吃了一块后,连忙喝了一口啤酒,问道:“你们都那么能吃辣吗?” 陆怀西见余长满脸被辣得通红,笑道:“红河这边的人都很能吃辣,余总监入乡随俗,慢慢就习惯了。” 除了雷小小,几人都喝了酒,原本有一定的距离和陌生感,但几杯酒下去,就拉近了距离,所以说,在中国,酒是好东西,它可以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能点燃气氛。 在酒桌上,众人都好奇,余长是如何抓住机会,拿下旧锡一中的项目,余长已经和任倾晨交流过,便将这个机会留给了她。 只听她添油加醋,说得神乎其神,语毕,余长笑道:“主要还是运气,当然,还有就是个人的经验,如果当时我没有从李玉给的信息中,窥斑见豹想到项目的走向,或许这个项目就丢了,而我们做的所谓的校级电子白板运用比赛也将显得毫无意义。” “所以说,对于我们销售人员而言,有时候努力很重要,跑客户的数量积累很重要,但更多时候,我们要有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因此,在工作的过程中,总结很重要,复盘很重要。” “当时我进玉溪分公司时,我的部门总监每天都要求我总结,复盘......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成长得如此之快,腿勤是大客户销售的基础,但不是能够取得成功的必然,大家都加油吧,慢慢来......来,这杯酒我敬大家,希望大家今年都能超额完成自己的销售任务,拿到属于自己的提成。” 任倾晨附和道:“这杯酒应该是我们敬你,尤其是我,原本对于自己今年的任务还没有信心,不过有余老大在侧指导和监督,我顿觉信心倍增。” 余长欣然接受了这个彩虹屁,和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众人似乎都一阵和气,彼此交流,渐渐交心,这对于余长掌握教育组而言是好事,也是一种好的苗头和势头。 但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雷小小,不过,雷小小心中所想,余长大概能猜得出一个所以然,据说她认定之人没能成为教育组总监,因此虽然余长展现了自己实力的冰山一角,依然不能彻底让她信服。 而对于这种情况,余长习以为常,一些嘴巴上的话术都没有任何意义,唯有不断地用实力碾压和石锤雷小小的心灵,才能让她真正接受和认可自己。 当然,如果因为自己介入成为教育组总监,从而影响到她的工作,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余长不建议将她除名,自己的团队必须自己说了算。 因为对于团队而言,余长需要的是一群战斗的狮子,而不需要一只离心的狼。 众人都很高兴也很期待周末的到来,因此便敞开了喝,但余长还要去车站接柴宁,便在九点半的时候提议收杯,结束了当天的酒局。 出门和众人告别,余长便打了车去往火车站,而这时两个黑夜中的男子一前一后上了一辆面包车,随即其中一人拨通了电话,说道:“老板,那小子已经聚餐结束,打车朝着车站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去接人。” 电话那头说道:“跟紧点,给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听我号令,现在老大很生气,今晚极有可能要教训教训这臭小子,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届时让他知道红河的水有多‘红’。” ...... 余长来到火车站时,时间刚好十点,而月台内传出了列车到站的声音,余长立马拨通了柴宁的手机。 “宁宁,你到了吗?我已经等候在外面,你出来后,往广场走,就能看见我......我站在石板上,一眼就能认出。” “嗯,知道啦,等我一会儿,马上出来。”电话中响起了柴宁悦耳的声音。 不多时,柴宁拉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穿着一条湛蓝的七分裙出现在余长的视野中,余长从石板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飞速来到了柴宁身前,没经过她的同意和允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原地转了三个圈圈后才将她放下。 柴宁娇喝一声,在空中发出咯咯般如百灵鸟的笑声,口中却说道:“那么多人呢,你也不害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群架 余长想要亲吻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没有勇气做出电视剧中看似浪漫,实则狗血的画面。 “我们怎么回去?”柴宁娇笑一声问道。 余长一只手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拉起了柴宁的玉指,道:“我们打车回去。”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后,便上了车,而黑夜中面包车上的两名男子将抽完的烟头丢出窗外,发了一条信息。 “那小子已经接到人,应该是他的相好。” “好,跟紧,千万别丢了。”对方发来了一条信息。 两人启动面包车,缓缓跟上了余长两人的车,而两人此时坐在后排,柴宁的玉颈枕靠在余长肩头,诉说着相思之苦,不胜惬意,丝毫不会想到,此时后面有人跟着他们。 后面的面包车中,一名男子说道:“妈的,这小子的那妞,可真水灵,肤白貌美,身材顶天,要是老子能摸一下,死都愿意。” “滚,你个混球,又精虫上脑了吧,要是没处释放,晚上回去自己撸去,别耽误了老子赚钱。” “话说,这票如果能成,咱俩每人可以分一万,届时去好好潇洒一顿?老子差不多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开车的男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对方的提议。 “不过,要不要再摇两人,这小子人高马大的,我们两人能行吗?” “行,先看他们去哪,届时再摇两个附近的兄弟过来。” 从火车站去到城区,通常需要半个小时时间,因为夜间车辆减少,二十多分钟就进入了城区。 柴宁看着路灯的柔光以及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气息,道:“我们现在去哪?” “你应该饿了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我们再回宿舍,对了,你想吃什么?” 柴宁想了想,道:“蒙城有什么特色,我们去尝尝?” 余长想了想,本想说,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但话到嘴边,却道:“我们去蒙城美食城,届时再看想吃什么!” 交代了开车师傅一声,大约过了十分钟,车子缓缓停下,而隔着老远,就有一股浓烈的油烟味扑鼻而来,烟味中不乏烤肉香味。 虽然下车时柴宁眉头微邹,但闻到肉香,还是来了兴致,道:“这里和大理一样?” 跑玉溪元城项目时,两人去过大理下关的夜市,因此触景生情,见到蒙城的美食城,就想到了大理的下关,那时的两人彼此情愫暗生,但还没有在一起。 “外观可能大同小异,但吃的应该有所区别,毕竟不同水土,美食也有差异。” “那我们吃什么?” “先走一圈看看,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太清楚。” 两人走入美食城后,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刚才出租车所在的位置,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道:“他们进美食城了,要不要通知老板?” “我先观察一会儿再说!他们应该是来吃东西的,你现在去摇人。” 五分钟之后,其中一人说道:“人我已经摇好了,待会儿会有四名弟兄过来,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就能坐享其成,嘿嘿.......真特么爽。” ‘啪’,这名男子拍了一巴掌手臂,骂道:“妈的,死蚊子......看着别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老子的肉体却要在这里喂蚊子......要不,我们也去整两瓶?” “他们什么时候来?再等等吧,我们最好在暗处。” “两人的照片我已经发给对方,他们刚好在附近,应该很快能来。” 余长和柴宁一进入美食城,商铺的老板们便争相邀请,清一色都是同样的邀客话术:帅哥美女,想吃点什么,进来坐。 两人不为所动,一直向前走,发现一家清真的烧烤生意火爆,并且菜系丰富,余长建议道:“要不,就在这样尝尝?” 柴宁一笑道:“客随主便。” 最后两人在这家店坐下,点了一份炒螺丝,一份烤牛尾巴,一份炒卷粉,两份果汁,因为刚才吃江川鸭还没有消化,此时肚子还在胀着,余长没有多少食欲。 而牛尾上桌后,两人都微微惊讶,好大的一盘。 “看着味道不错,来,尝尝!”说着,余长夹了一根牛尾放入柴宁碗中,又将一次性手套递给柴宁。 牛尾颜色金黄,烤好后,洒了椒盐,闻起来挺香,柴宁也不忌讳,轻咬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嗯,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两人边吃边讨论着蒙城的风土人情,甚为惬意,而就在这时,四名凶神恶煞男子在两人旁边的桌上坐下,其中一名男子坐下后“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狗日的,要不是那小子今晚跑得快,我非卸了他的胳膊,妈的。” 说完,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动作野蛮,粗鲁,肮脏......余长和柴宁见状,瞬间便没有了食欲。 两人交换了眼神,余长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带柴宁来吃东西,居然遇到了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 “大哥,你别生气,下次如果再见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是呀,点菜点菜,......老板,一盘小龙虾,一盘螺蛳,一盘牛尾,一件啤酒。” 面包车中,一人说道:“他们已经来了,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等着看好戏吧!” 这时另一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嗯,刚刚老板已经明确回复,干他......但不要闹出人命。” 另一人点了点头,发了一条消息给四人中带头的混混:“可以行动。” 收到明确指示,带头之人目光下意识撇向余长和柴宁两人,当几人见到柴宁那绝艳之姿时,微微一惊,眼中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淫邪之意。 此时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对照了照片,说道:“老大,就是这小子。”说着还将手机递给对方确认了一眼。 此时啤酒已经上桌,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带头之人的示意下,其中一人拉开一瓶啤酒,站起身走到余长两人中间,道:“美女,长得不赖呀,来......陪哥哥喝杯酒!” 来人光着膀子一身纹身,柴宁眉头微皱,表情厌恶,轻撇对方一眼便移开目光,余长接话道:“不好意思,我们不喝酒。”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余长的话一般,自顾自倒了一杯啤酒,“啪”一下放在柴宁身前道:“美女,你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余长眼神微冷,看了眼这个手臂上满是纹身的混混一眼,道:“我说了,我们不喝酒。” 却见那混混又“啪”的一下将满杯的啤酒直接砸在了桌上,泡沫涌出,酒水四溢,洒在了两人刚吃了没几口的美食上,口中怒道:“老子和你说话了吗?老子和这位美女说话,你小子识相的话就给我滚。” 余长眼神冷了下去,柴宁虽惊,但丝毫不惧,放下筷子,道:“余长,我们走吧!” 说完就要起身,纹身男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道:“哎,美女,没喝酒就想走?你这是不给我们哥几个面子呀!” 余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身,悄然挡在了柴宁身前,却听柴宁怒道:“你们是谁,我凭什么给你们面子?起开,好狗不挡道。” 柴宁虽然初来红河,面对几个小混混却没有丝毫胆怯。 这句话不说还好,她一说出口,另外的三个小混混立马拍桌站起,其中带头的一人怒道:“嘿......小娘皮,你知道哥几个是谁吗?哥几个请你喝酒,那是给你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余长见状,道:“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我们现在要走,请你们让开。” 而余长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人拿起了一瓶啤酒,啪的一声砸在地上,酒水四散,玻璃碎渣飞溅,吓得余长身后的柴宁惊呼一声。 “哼,给脸不要脸。”带头混混怒骂一句,接着又开了一瓶啤酒,道:“要走可以,吹了这瓶酒,就放你走......不过,你身后的小娘皮得留下,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余长直接选择无视,拉着柴宁,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混混,正欲要走,却听那人道:“嘿,这小子给脸不要脸,哥几个,干他!” 说完,不等其余几人反应,当先抄起一瓶啤酒向余长砸来,余长连忙躲避开,这瓶酒再次砸在了地上。 而紧接着,这名混混紧握双拳,飞快前冲,当空朝着余长的面门砸来,余长一把推开柴宁,手臂下意识去挡下了对方这一击,而这时,另外三人也冲过来,从前后左右包围了余长。 看来今晚这架是非打不可了,一人面对四人,即使余长一米八的大个,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小子,你胆子不小呀,居然敢推我兄弟,我二狗的兄弟,岂是你想推就想推的?”带头混混怒骂,接着又道:“给我兄弟道歉,然后自扇两个耳光就放你离开,否者今晚别想善了。” 余长知道今晚这架是非打不可了,自己处于弱势,必须先发制人,想到这里,看准了其中一名相对比较精瘦的男子,一拳挥了过去,那人没想到余长会突然对自己发动攻击,这一拳过来,他避让不及,余长的拳头狠狠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只听“哎哟”一声,这名精瘦男子捂脸狂叫,瞬时,鼻血都出来了,而余长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抬腿又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的肋骨,面门,脑壳一顿猛揍。 另外几人见到这一幕都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余长敢动手,更没有想到,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恨。 那名小弟在余长的猛轰之下,轰然倒地,似是晕死过去,又似在晕死中疼醒,捂着肚子,不停呻吟,余长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再次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而另外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三人一起上,朝着余长猛轰过来......三人的拳头落在了余长的后背众多地方,但余长丝毫没有避让,直到倒地的小弟,彻底晕死过去,余长才转身对着三人一顿拼命般的乱拳伺候。 在这个过程中,一瓶啤酒狠狠砸中了余长的脑袋,瞬时,鲜血流出,但余长却丝毫不在意,仿佛化身拼命三郎般,没有丝毫畏惧,迎着众人,乱拳挥出......鲜血流下,染红了他的脸和他的衣服,他的眼神变得狰狞,紧咬牙齿,一时间却是打得众人连连后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警局笔录 看着余长不怕死的劲以及那倒地晕死过去的兄弟,三个都露出了胆寒之色,他们没有想到余长打起架来居然会如此疯狂,如此不计后果。 而此时的柴宁美眸圆瞪,绝美的脸颊已经被吓得没有了血色,她忘记了报警,口中只是不断地发出呐喊。 而躲在不远处的两个小混混,看到满脸是血,却和三人互殴狂揍的画面,也被吓傻了。 其中一人竞争之余也脸露后怕,道:“糟糕,警察来了。” 话音落下,警笛声响起,群架的几人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名混混想跑,但看着倒地不起的小弟,待要去搀扶他时,五名警察“唰唰唰”从警车中鱼贯而出,转眼就已经到来众人身前,将几人彻底包围。 而看到几人停止打架,柴宁当先冲入其中,一把拉住手背上已经裂开一道缝,头上鲜血还在流的余长,满脸的焦急和心忧,眼泪流出,玉唇不受控制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余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伤口,艰难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 “把他们都给我拷起来。”带队警察怒喝一声,手中的电棒在滋滋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警察立马将几人拷起,而这时看着倒地晕死过去的小弟,这名带队的警察眉头一皱,说道:“是谁打的他?” 余长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道:“我打的。” 刚才余长和三人互殴的画面,这名警察已经远远看见,心中暗惊,却没有见到余长将这名小弟打倒的画面,故此才有一问。 打架是讲究技巧的,余长以一敌多,没有任何胜算,因此他只能找看起来相对最弱的,在众人都还不及反应的同时,对他发起猛攻,将其彻底打倒,这样既可以起到威慑作用,也可以减少自己的敌对压力。 带队警察喝道:“为什么打架?” 这几名混混,带队警察都认识,是这一带的刺头,三天两头惹事,已经去警局喝过几次茶,属于惯犯,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几人为什么打架。 不过,为了配合警察调查,余长还是简要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带队警察听完后,眉头一皱,看向为首的混混道:“二狗,又是你。” 被称为二狗的混混耸了耸肩,面对警察丝毫不惧,做出一脸无辜样道:“警察同志,不关我们事呀,是他先动手的,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带队警察哼了一声,道:“二狗,你什么德行,老子一清二楚,别想狡辩,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带走。” 这时,倒地的小弟也醒转过来,本想装死逃过一劫,却被其中一名警察直接拉起衣领:“我知道你小子醒了,给我起来,再敢装死,踢爆你老二。” 在“哎哟哎哟”的呻吟声中,倒地的这名小弟起身,怒骂道:“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呀......要是你们再来晚一点,我就要被这小子打死了。” “哼,蛇皮,少在这儿给我装模作样,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吧!全部带走。” 在众多吃瓜群众的目送下,几人都被带上了警车,而后带队警察又转身看向柴宁,道:“你也去一趟城西派出所,配合着做一下笔录.......警车坐不下了,你自己打车过去。” 看着众人被带走,再联想到刚才余长几人互殴的画面,此时躲在面包车中的两名男子已经被吓傻,震惊过后,迅速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他们口中的老板。 那边闻言,惊道:“什么,爆发了冲突......还有一人直接被那小子扳倒?被带去警局了?那你们在哪?” 男子在电话中解释了一番,那边道:“行了,老鼠,没你们什么事了,回去吧,这件事你们最好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安排的,钱我会一分不少转给你。” 说完这名被两人称为“老板”的男子挂断电话,接着打通了付鸣海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付鸣海已经准备就寝,听到这一消息,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道:“你个狗日的付新竹,不是让你安排人教训一番,让他知道厉害就行了吗?怎么闹出了流血事件?” 两名男子口中的“老板”就是付新竹,今天他得到付鸣海的指示,派人监视余长,看他和什么人接触,并借机教训余长一番,因此付新竹才安排了老鼠一路尾随和跟踪,适时教训余长一番,却没有想到老鼠居然摇来了二狗等人,三言两语就找余长的麻烦。 二狗等人是这片的小混混,三天两头惹事,经常端局子,最主要的是他们有后台。 而让付新竹震惊的是,余长打架居然如此生猛,比之拼命三郎还要猛。 付鸣海给付新竹的指示是,安排人跟踪,机会合适就教训一下余长,让他不要太得意,而付新竹派去的两人都是小混混,小打小闹可以,但真的火拼起来,在二狗等人面前,显然不够看。 原本他觉得对付一个余长,两人足矣,但没有想到,打起架来,余长如此狠绝和凶猛。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只听两名混混讲,付新竹还是吃惊不已。 “这事你先别管了,派出的两人,口风一定要紧,绝对不能说出这事是我们指使的,该给的钱,就给吧.......城西派出所我有人,待会儿我过问下。”付鸣海交代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付鸣海陷入了沉思,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余长,出出心中的恶气,却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到这步。 想到这里,付鸣海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说了一通,但核心意思只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城西派出所,询问室。 余长和柴宁配合着警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在笔录上签了字。 而另外的房间中,二狗几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对于警局,是他们常来之地,因此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甚至连一丁点怕的感觉都没有。 “我都说了,是那小子先动手的,我们兄弟几人是正当防卫,不关我们的事呀!你看,我兄弟都被他打晕了,现在头还晕着呢,说不定已经得了脑震荡,我也挨了那小子几记闷拳......我现在申请就医,做一个全面检查,还请警察同志快一点。” “二狗,如果不是你们招惹对方在先,对方会动手?” 二狗摊了摊手,道:“警察同志,冤枉呀,我们只是好心请那小娘皮喝杯酒,却没想到对方丝毫不给面子,一上来就揍我兄弟,我们真的是正当防卫。” “哼,二狗,你什么狗屁德行,不用我多说。如果不悔过自新,你们就等着拘役吧!” 二狗还想反驳,但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门开,一名身穿花格裳,身材高大,肥胖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该男子手戴金表,留了山羊胡,不怒自威。 看到此人的出现,二狗等人先是一惊,随即立马谄媚道:“锋哥。” 该男子冷冷看了几人一眼,几人被看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只听这名被称为锋哥的男子道:“废物,四人打一人都打不过,还出来混?趁早给老子滚蛋!” 二狗一急,道:“不是的,锋哥,那小子使阴招......” “够了......事情已经摆平,收拾一下滚吧!丢人现眼。” 丢下这样一句话,这名男子转身就走,而他恰巧路过余长和柴宁所在的审讯室,这时门刚刚开,他便见到了满脸是血的余长以及坐在他身旁,满脸担忧和心疼,却不胜绝美的柴宁,眼前一亮,下意识停下脚步。 只听审讯警察道:“好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后续如果需要传话,再回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余长和柴宁对视一眼,道了声谢,起身朝门外走去,却和二狗口中的“锋哥”正面对上,这时锋哥说道:“你就是今晚和二狗他们打架的小子?” 余长不认识几人,但看其妆容,并且在警局来去自如,猜想对方应该是几人的头头,不过他也不怯场,道:“不错,就是我。” 锋哥微微淡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余长,道:“嗯,很好。那帮羔子该揍,揍得好。” 丢下这句话,眼神再次轻瞟了一眼余长身后的柴宁,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而就在这时,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和锋哥正面相遇。 来人正是付鸣海,从付新竹的口述中,他已经知道,余长今晚去接的人是名女性,而此前得知余长的女朋友是集团董事长李振海的助理,他便立马想到了柴宁。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他暗悔不已,如果早知道余长和柴宁在一起,付鸣海无论如何也不会安排人动手,毕竟柴宁是李振海的助理,此事极有可能惊动李振海。 虽然自己可以一口咬定,这事和自己无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彻查起来,届时自己将难辞其咎。 因此一分钟没有耽搁,便立马赶来,却不曾想,和锋哥正面遇到。 “锋哥,怎么是你?”付鸣海眼中露出惊讶也带有隐隐担忧。 而锋哥看了一眼付鸣海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眉头微皱,道:“你的人?” 付鸣海不得不解释,将余长是公司同事,也是公司教育组总监的事情说了一遍,锋哥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付鸣海眼中带有胆怯之色,心惊之余,问道:“难不成,今晚他是和锋哥......” “不是我,是手下的几个废物。” 锋哥说完这句话,四人刚好从询问室出来,听到“废物”两个字,脸色顿时变得比屎还难看。 付鸣海看了几人一眼,这几人他也认识,不得不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锋哥,别介意,走,带上兄弟们,我请大家搓一顿。” 锋哥看了身后几人一眼,道:“不了,既然是你公司员工,他们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离开,而四名小混混也是尾随离开了派出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振海介入 见几人离开,付鸣海连忙上前,脸上带着担忧之色道:“余长,你们没事吧?” 余长苦笑一声,道:“没事,付总怎么来了?” 付鸣海刚要解释,拉着余长手的柴宁却不满道:“怎么没事,都流血了,走,赶紧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付鸣海闻言,看向柴宁,露出询问之色,余长解释道:“这位是我女朋友,柴宁。” 付鸣海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随即解释道:“我在城西派出所有人,刚才有人电话,说你打架,还受了伤,被拉来派出所了,让我过来看一眼,却没有想到,真是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和几个小混混起了冲突?” 余长不得不解释一番,付鸣海听后,道:“赶紧先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开着车,我送你们过去吧,这里不好打车。” 两人最后同意了付鸣海的提议,离开派出所,去蒙城第一人民医院,挂了急诊科,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并缝合了头上的伤口,这个过程付鸣海全程陪同,显得极为热心。 检查完毕,付鸣海提议道:“有些结果要天亮才会出来了,你们先回去休息,等天亮再说。” 回去的时候,余长两人选择了打车,并没有再让付鸣海送。 刚才在医院,虽然余长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但是衣服上的却依然残留着血渍,看着余长,柴宁心中无比绞痛,歉意道:“对不起啊,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他们打架。” 余长手指在柴宁的琼鼻之上轻轻一刮,道:“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男朋友,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我有点奇怪。” 柴宁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说道:“怎么了吗?” 余长眉头深皱,道:“刚才在派出所,我说了我是道玄科技的,但联系方式却留了总经理杨峻宇的电话,但来的人不是杨峻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反而是付鸣海,你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付鸣海本对我有意见,今晚不管是在派出所还是医院,都全程陪同,并且显得极为热情,这本就不正常,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原本对你厌恶或者不喜之人,突然对你如此上心和热情?只有一个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付鸣海心虚。” 柴宁闻言,柳眉也是轻蹙,脸色变得冰冷,道:“你的意思是,付鸣海早知道此事,或者说在你录笔录之前就知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和付鸣海有关?” 余长看了窗外一眼,又微叹一口气,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他在派出所有人,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派出所,才能来得如此之快......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可是,他为什么会提前知晓此事呢?”柴宁喃喃自语,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道:“难道说,今晚的小混混是付鸣海安排的?” ....... 此时,一个夜总会的包间中,被称为锋哥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而他前面站立着四名男子,正是二狗等人。 此时气氛肃然,锋哥摇晃着手里的红酒,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四人看着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锋哥,身体一阵哆嗦,几人经常打架,也经常进警局,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在今晚和余长打架之前,他们还打了另外一架。 他们没有想到锋哥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不得不回答。 “锋哥,这件事我们是受了老鼠的委托。”二狗悻悻道。 “老鼠?” “不错,在城南一片混的老鼠和鸡腿......”接着,二狗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么说,老鼠和鸡腿两人也是受人委托?”锋哥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淡淡道。 “这事我没问,不过想来应该是,刚才拨打两人的电话,都已经关机了......我猜想我们在现场开火的时候,他们就躲在不远处看着,见我们被带走,两人闪退,并关机,不想牵连此事。” 锋哥听后,微微一叹,道:“看来是有人要对付这小子,这件事你们后面了解一下吧,是什么人?” 二狗连连答应,话毕,又似乎想到了今晚打架的场面,道:“不过,锋哥,那小子是真的猛,打起架来就是一只疯狗,根本不要命......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打架策略是对的。” 锋哥淡淡道:“嗯,一上来先发制人,放倒你们一人,在心理上有威慑作用,在行动上减少了敌对压力,策略不错,如果换做我,我也会这样做。” 几人陷入了沉默,锋哥如此说,其实也打了几人的脸,四人打一人,却被余长占据了上风,这对于他们混社会的地痞而言,是一种耻辱。 见几人心有不甘,锋哥猜到了对方心中的不服,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找那小子的麻烦。” 几人心中不服,却欲言又止,锋哥道:“二狗,我知道你不服气,但说实话,放你一个人和对方单挑,你有胜的把握吗?” 二狗脸色瞬间变幻,仿佛霜打的茄子,一个字说不出来。 “就这样吧,你们也别在这杵着了,该休息休息,该检查检查。” 几人离开后,锋哥手抬酒杯,手指敲着黑色的玻璃台面,陷入了沉思...... 在医院打了破伤风针,余长和柴宁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但经过今晚的事件,以及刚才的猜测,两人一时间都没有了睡意。 宿舍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充满了温馨如家的感觉,但此时的柴宁却无意欣赏和感受余长的用心。 伸出玉指,将余长的衣服慢慢褪去直接丢到了垃圾桶,在刚才的打架中,余长的西服和衬衣都被撕裂。 “洗洗缝补一下还可以穿。” “不,明天我给你买新的,这件不要了。” 余长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下,借助灯光,柴宁才看到余长的后背此时早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一时间,眼泪在眸中打滚,说不出的心疼。 玉指轻触,余长下意识吸了一口凉气,柴宁连忙移开玉指,道:“很疼吧?先去洗澡,待会儿我给你擦药。” 余长的头上留下了一条一公分的伤口,刚才在医院缝了两针,现在没有再流血,因为在头发浓郁部位,缝补的时候也没有刮了多少毛发,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拆线。 因此,除了洗澡不能碰水外,倒也没什么,至于手上,虽然裂开了一条缝,但并未缝针,仅仅消毒包扎了一下,三两天就能拆。 考虑到余长的不方便,最后柴宁换了短裤睡衣挽起秀发步入浴室,亲自为余长洗了澡,并擦拭了身体,最后上药后,两人才相拥沉沉睡去,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两人都没有了那方面的欲望,只有无比的疼惜和珍惜。 第二天,天刚亮,柴宁便悄悄挣脱余长的怀抱,拿着手机走出门外,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 在昨晚的交谈中,余长将自己下来后的工作情况,公司人事结构,收款阻力等告知了柴宁,本来他不愿和柴宁谈工作,但看着柴宁担忧的目光,他最后选择和盘托出。 柴宁听后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红河的市场和公司的人事结构居然如此混乱,也奇怪杨峻宇下来后,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而关于教育组应收款的事情,作为董事长助理的柴宁,如果不是余长告知,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晓。 她不知道,意味着李振海也不知道,亦或者知道一些,但不全面。 柴宁觉得,如果李振海不干预红河分公司,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红河的市场和人事结构,将是杨峻宇执政的最大阻力,同时余长的工作也将受到各种钳制和制约。 拨通李振海的电话,对方很奇怪,道:“宁宁,那么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去红河去找你的小男朋友了?” 柴宁轻哼一声,道:“李董事长,我希望你亲自下来看看红河的情况。” 李振海微微一怔,问红河怎么了? 柴宁将余长昨晚说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同时也告知了余长昨晚为了保护自己被打的情况。 李振海闻言一惊,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余长缝了几针。” “严重吗?”李振海的声音中带有真切的关怀。 “废话,都缝针了,还不严重?” 李振海:“......” “人没事就好......简直岂有此理,我现在立马给杨峻宇打电话,红河市场交给他,他是怎么干工作的?” 红河分公司,教育组存在着如此多的应收款,超乎了李振海的意料,他知道红河有一些死账烂账,但没有想到金额居然如此之大。 字。如果不是柴宁的讲述,他到现在依然还被蒙在鼓里。 以现在李振海所处的位置和个人修养,已经很少有人有事再让他轻易生气,但柴宁的讲述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心底的怒火,这件事他决定介入,并严肃处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董事长莅临 柴宁打完电话,回到房间,余长已经睁开了眼睛,道:“怎么起那么早。” 说完这句话,余长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一动之下,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柴宁连忙上前搀扶,道:“别乱动。” “刚才给谁打电话了?”余长问道。 “李振海。” “都告诉他了。” “嗯。” 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情,余长还暂时不想告知柴宁红河的应收款情况以及相应的人事结构,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处理,去适应,但发生了昨晚的事情,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付鸣海等人就是公司的毒瘤,红河分公司想要发展,想要取得好的成绩,就必需剔除这些毒瘤,而剔除这些毒瘤,最有效,最快的方式就是董事长李振海的介入。 两人起床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显示除了肌肉拉伤外,并无大碍,这让柴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余长为两人做的攻略“蒙城景点两日游”也宣布熄火。 两人从医院出来,一辆白色的迈腾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口,两人上了车,柴宁一言不发,而余长却道:“杨总,你怎么亲自来了?” “检查结果如何?”杨峻宇没有回答余长的问题。 “没什么事,都是轻伤。” “嗯,你先休息两天吧!刚才李董事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他周一下来。” 至于李振海下来干什么,后面的话杨峻宇没有再说,但余长能猜得到李振海此次下来的意图。 他准备干涉红河分公司的人事结构了......这也间接说明,李振海对红河分公司的工作和现状极其不满,亦或者对杨峻宇下来主持工作极为不满。 而作为当事人,虽然这件事不是余长向李振海告的密,但却也和他分不开。 余长不确定杨峻宇是否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意见,但联想到当初在杨峻宇办公室时,他曾提及,让余长通过柴宁间接告知李振海红河的应收款事宜,便又放下心来。 杨峻宇和柴宁在昆明总公司时就认识,但见柴宁冷脸看着自己,杨峻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余长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出现事情,他这个总经理今早才得知。 余长看出了杨峻宇的尴尬,便找话题道:“杨总,吃过早点了吗?” “还没有来得及!” 余长笑道:“正好,我听任倾晨他们说,团山有家牛肉米线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 杨峻宇答应下来,调出导航,朝着团山而去。 这家的牛肉米线生意火爆,人头攒动,排了很长的队伍。 因为余长是病号的原因,排队的事情总不能让柴宁去,便只能杨峻宇去了,趁此机会,余长道:“我过来后,杨总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红河的市场情况和人事结构由来已久,即使杨峻宇想处理,也不是一两天可以解决的,这件事不怪他。” 柴宁自然明白余长如此说的目的,是让她不要冷脸对杨峻宇,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待杨峻宇回来后,柴宁的态度有所改变,三人边吃边聊,气氛便好了很多。 这家牛肉米线味道确实不错,可能柴宁因为昨晚没吃多少东西的原因,破天荒吃了两碗米线,并连喝了好几口汤,口中不住赞叹。 几人刚吃完米线,付鸣海的电话就打来,在电话中,付鸣海问及了检查的结果,余长虽然已经猜测到此事和付鸣海脱不了干系,但还是在电话中耐心讲了检查报告的结果。 付鸣海在电话那头微叹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挂断电话后,柴宁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杨峻宇微微一怔,眉头紧蹙,却并未更深层次询问。 余长暂时也不想将自己猜测此事和付鸣海有关的想法告知杨峻宇,便也选择了缄口。 吃过早点后,杨峻宇亲自送余长两人回了宿舍。 杨峻宇也住公司的宿舍,只不过他住三楼,是作为总经理特有的权力,临别时杨峻宇邀请柴宁晚上一起吃饭。 柴宁看了一眼余长后回复:“下午再说吧!” 回到宿舍,两人彼此谈了会儿话,便倦意上头,拉上窗帘,将手机调整为震动,沉沉睡去。 当两人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两点。 醒来后的余长除了伤口隐隐阵痛外,整个人已经满血复活,他的手不自觉抚上了柴宁的雪鸾,温柔却带有节奏般揉捏着。 柴宁娇呼一声,玉掌按住了余长的大手,嗔怒道:“都受伤了,还不老实?” 余长笑笑,将身体往她凑了凑,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重重亲了一口,道:“不就是脑壳和手臂受了点伤么?不影响其他地方的发挥!” 说完,他的咸猪手挣脱玉指,再次在柴宁玉体上有节奏地游移起来......一时间氛围氤氲,带起了荷尔蒙的味道...... 因为考虑到余长受伤,动作不宜过大的原因,柴宁破天荒选择了主动......一番巫山云雨,自不在话下。 得到彻底释放后,体力消耗,两人都有了饿意,换了着装,两人下楼找了蒙城一家比较有名的小吃点了烤豆腐、凉卷粉以及肉串随便对付了一番。 下午,余长拒绝了杨峻宇邀请吃饭的好意,当然,邀请吃饭的还有付鸣海,但都被余长以身体不便为由拒绝了。 余长自然清楚,两人邀请自己吃饭,买的是董事长助理,柴宁的面子,一尽地主之谊,柴宁不想和两人接触,自己便“病号”的方式拒绝。 两人在房间中腻歪了一个下午,晚上两人去逛了街,柴宁带余长去阿玛施试了几套衣服,最后挑中了一套休闲西服,接着两人又看了电影。 这是余长第一次陪柴宁看电影,却没想到地点居然是在红河。 看完电影,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两人因为中午睡得比较多,暂时都没有困意,便讲起了情话,诉说着爱情的甜美以及相思之苦......情到浓时,又少不了一番激情澎湃。 李振海周一早上十点准时来到了红河,并由尾随而来的集团副董事长,韩飞林通知了杨峻宇。 杨峻宇得知了此消息后,立马下楼迎接。 因为事先并未通知其他人的原因,在得知董事长李振海到来后,不管是付鸣海,汪东来亦或者栗明都极为震惊,尤其是付鸣海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心脏剧烈一跳,脸色狂变,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而恰在此时,行政部经理许玲在管理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公司部门经理和总监以上管理层十点半在会议室开会,会议主持:杨峻宇,特别参与人员:集团董事长李振海,副董事长韩飞林,董事长助理柴宁。 这一消息让全公司的管理层都陷入了不解,他们很多人还不知道余长那晚打架并受伤,以及李振海已经知晓了红河应收款以及人事结构的情况,因而包括栗明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和不解。 十点二十五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出奇的是,这次没有任何一个人迟到,会场一改往日的疲态,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此时,总经理位置下方的左右两个位置都空着,原本那是付鸣海和栗明的位置,但得知了李振海参与会议后,两人都向下挪动一个位置。 十点半,在杨峻宇的带领下,李振海、韩飞林以及柴宁四人一同步入会场,李振海当仁不让坐在了原本总经理杨峻宇的位置,而作为会议支持人的杨峻宇坐在了右手边,韩飞林坐在左手边。 至于柴宁,在看了余长一眼后,淡淡一笑,选择坐在了他的身后。 这样的座次安排没有问题,也比较符合众人的身份职位排序,李振海步入会场后,一直冷着脸,众人都不知道是否应该鼓掌,但见其直接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众人都识趣地选择了缄默。 董事长亲自莅临地州分公司指导工作的情况,在近几年已经变得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都是由分管的副董事长代替。 在玉溪三年,余长的印象中,李振海只来过一次,并且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足以说明李振海的时间之珍贵。 像这种特意下来红河分公司的情况,应该是近五年中的第一次,并且很多人不知道李振海来的目的和原因,因此心中都在打鼓。 会议开始,李振海坐在总经理的位置,冷着脸,一言不发,不怒自威,扫视了众人一圈,众人心中都微微寒颤。 最后只听李振海说道:“杨总,开始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雷霆手段(上) 杨俊宇接过话头,也并未搞所谓的欢迎仪式。 按照会议流程,每个人都汇报了上周的工作情况,汇报一改往日的简洁和疲态,每个人都尽可能详尽和认真,甚至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包括付鸣海亦是如此。 只见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并就工作上遇到的问题,避重就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想法,并指出,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希望会议讨论一下之类的话。 汇报完毕后,付鸣海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李振海,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但李振海保持原来的姿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连表情都看不出丝毫变化。 余长心中一阵暗骂:看不出来,这狗日的付鸣海,表面功夫还是挺了得的。 待轮到余长汇报时,李振海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等余长汇报完。 李振海插话道:“应收款按照合同规定,由财务部电话或者上门催收即可,你作为销售,又是部门总监,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产出上。” 他的这句话语调极为平淡,但听在付鸣海等人耳中却如天降巨雷,让他的心脏骤然一颤。 余长停顿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如实回答道:“这些款情况比较特殊,因此经公司行政例会决定,由我亲自去催收。” 李振海眉头一蹙,略微一想,沉声道:“那催收的情况如何?” 余长摇了摇头,道:“不是太理想。” “哦?那你具体说说吧,这些款如何特殊?又遇到什么阻力?为何不太理想?” 李振海的话音落下,付鸣海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好。 现在的他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董事长李振海下来红河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此之前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在得知李振海下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李度,李度又联系了关晓鹏,但两人对此也毫不知情,也被蒙在鼓里。 也就是说,李振海此行,很少有人知晓,或者说知晓之人故意隐瞒……这足以说明李振海下来红河分公司,抱着极大的目的。 而想到这种情况,不管是李度还是付鸣海瞬间变成了惊弓之鸟,隐隐担忧着最不愿也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因为他们本就夹着屎,不干净。 “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看了一眼余长,杨峻宇说道。 余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在董事长面前,这件事由杨峻宇亲自汇报再好不过。 第一不会将余长推到风口浪尖,第二从程序而言,也符合工作上的汇报程序。 李振海目光看向杨振宇,只听杨峻宇道:“因为这些应收款主要存在教育组,并且时间由来已久,已经超过了合同正常的付款时间,按照流程,由财务催收已经不太合适……而余长是新任教育组总监,经过会议讨论,由他接手,相对合适。” 闻言,李振海却不慌不忙道:“应收款表呢,拿一份给我。” 财务总监贾青鸾早有准备,闻言,她起身,将教育组的应收款表交到了李振海身前,还有对应的合同。 李振海翻开,仔细看了起来,而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而付鸣海的心脏也随着李振海的眉头紧锁,不规则地剧烈跳动起来。 “怎么还有三四年前的应收款?并且金额如此之大?” 说出这句话,李振海的声音中已经带有怒意,如果不是刻意压制,说不定现在已经拍案而起。 李振海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笔验收款,对贾青鸾道:“你将这笔款,对应的合同找出来。” 贾青鸾不敢耽搁,立马一通翻找,将对应的合同找出,并翻开,放在了李振海面前。 这一看,李振海眉头皱得越深,而付鸣海已经满头大汗,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因为付鸣海通过余光瞟向合同时,惊讶地发现,李振海正在看的合同不是其它单位,正是兴海培训机构的,因为这个合同付鸣海亲自接手,因此他一看之下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谁能告诉我兴海培训机构这80万的应收款是怎么回事?” 果然,付鸣海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难看,大脑飞速运转,却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2013年10月签订的合同,2014年1月份完成交付,正常情况2014年四月份前应该收回此款,但为何这笔款过去了三年,却一分钱没有收回来?” 李振海心中已经无比震怒,眼中带火,当然更多的应该不是没能收回此款的惊怒,而是一种被可能的平静和镇定。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带着来自李振海眼中的寒意,竟是一时间无人答话。 见无人答话,李振海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道:“此事发生在李度任职期间的吧?你们谁能给他打电话,我想亲自问问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这让李振海似乎又想到了某种可能,扫视了众人一圈,他强忍怒气,道:“谁是分管销售部的负责人?” 他说的是负责人,而不说副总,几个字的差别,已经透露出了他对红河人事结构的极度不满。 众人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了栗明,栗明这个老油条,老狐狸,本想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没有想到李振海会将第一矛头指向自己。 但栗明不得不表态,说道:“董事长,我是分管销售的栗明。” 李振海轻哼一声,指了指应收款表,在上面敲了敲道:“那你应该清楚这个项目,说吧!” 从众人的沉默中,李振海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调调,他身经百战,一手创立公司到现在,这些人的小九九如何能瞒过他。 栗明脸色微变,但面对李振海的提问又不能不回答,不敢不回答。 “负责这些项目具体落实销售负责人已经离职,虽然这些项目我未具体经手,但我毕竟属于分管领导,出现这些欠款,我难辞其咎……” 栗明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振海打断了,道:“你确实难辞其咎,甚至是严重失职......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检讨的,更不是听你揽责的,我只想听事情的本身,你就具体说说,为何会出现那么长时间的应收款没有收回的情况,这些款现在是能收还是不能收?” 栗明一时哑住,李振海的问话太过突然,不,准确来说,是来红河分公司太过突然,因此,就是栗明是老油条,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其实对于这些应收款,红河分公司所有人都基本清楚,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嘴上说出来是一回事。 看着栗明的脸色阴晴不定,半天憋不出半个字,李振海憋在心里的火气愈盛,他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们都成哑巴了?一锤打不出半个冷屁,好,很好......” 就在这时,柴宁已经拨通了李度的电话,只见她边走向李振海边道:“李总,董事长要和你通话,你稍等。” 李振海接过电话,看了一眼,确认是李度便怒道:“李度,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红河出现如此多的应收款,并且有些时间长达三四年之久,你任职期间为何不上报,为何一直捂着?如果我今天不下来红河分公司调研,你是不是想要一辈子瞒着我这个董事长?” “你管理红河分公司八年,这八年业绩年年垫底不说,屁股上抹了屎,你却连屎都擦不干净,你还有脸任玉溪分公司总经理?” 不知道李度在对面说了什么,但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脸色定然如生吞了苍蝇一般难看,只听李振海打断他道:“别和我说这些废话,我不想听,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些事情你有没有能力处理,如果没有,我亲自来处理。” 说完这句话后,不等李度再说什么,李振海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扫视了众人一圈,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欺上瞒下,瞒天过海,你们一个个真当我李振海是傻子吗?” 很多人的脸色变得都很难看,尤其是付鸣海和汪东来两人。 刚才李振海和李度的通话,两人一个字不落听在耳中,如果李振海亲自处理此事,那么结果必然不可能仅仅是催回应收款那么简单,红河分公司的人事结构将发生地动山摇般的变化。 从李振海带着分管人事的集团公司副总裁一起下来,众人便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 此时的付鸣海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但却为了争取主动,不得不开口,说道:“董事长,你好,我是公司分管工程部和技术部的付鸣海。” “刚才董事长提及的这笔款和我有一定的关系,兴海培训机构是我堂弟开办的,虽然我和兴海培训本身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有亲戚关系,当初这笔业务还是我牵的线。” “哦?”李振海闻言,面露疑惑,继而又道:“既然如此,在业务发生后的几年,你是否帮助过公司想办法,积极配合公司催收这部分款呢?” 付鸣海感觉李振海的言语稍显缓和,心中微叹一口气后,继续解释道:“嗯,在此期间,我不止一次配合过公司催收,但效果都不是太好......直到最近一次,余总监催收,才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兴海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付新竹已经承诺了余总监,在一个月之类支付完公司的欠款,并且参照签署的合同模板,兴海培训机构会支付相应的违约金,这件事余总监可以作证。” 余长心道:表面是承诺过一个月之内付清,但压根没提违约金的事情好吧?不过,付鸣海果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三言两语化解此事的同时,又将自己牵扯其中。不过,在自己面前付鸣海可以作假甚至耍赖,但是这些话当着公司所有管理层说出来,就说明此笔验收款,在一个月内肯定可以收回。 余长也不得不表态,道:“在付总的帮助下,兴海的付新竹承诺了一个月之内会付清应收款,这事我可以作证。” 付鸣海向余长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不过余长置若罔闻,他如此说,并不是为了帮助付鸣海,仅仅是陈述一些事实而已。 而对于付鸣海,相信后面还有好戏等着他,千万别以为,如此,他就能安然着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雷霆手段(下) 闻言,李振海道:“好,就一个月,这笔款如果一个月内无法收回,我拿你们试问。” 接着李振海又用手指敲了敲放在桌上的应收款表,道:“那你再继续说说,智科高中的这笔款又是怎么回事?” 智科高中的应收款是48万元,从时间而言,情况和兴海培训机构极为相似。 余长接过话头:“这笔款上周我催了两次,对方负责人承诺今天之内给予最终回复。” 李振海点了点头,拿起应收款表,接着又指出了英华学校,警星学校等诸多金额较大的应收款。 余长都一一回复,如实回答了上周的催收情况。 待将所有超过10万元的应收款梳理了一遍后,他将应收款表直接甩在桌子上,以此表示心中的极度不满。 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沉默了足足三分钟,似乎强压心中的怒气,又似以这种沉默营造某种威严,最后道:“真是让我惊讶呀!在我李振海的眼皮底下,你们居然欺上瞒下,试图瞒天过海,如果今天我不下来红河,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红河分公司是不是想搞独立王国?是不是想一直薅集团公司的羊毛?继续损害集团公司的利益?以李度为首的管理层,在公司的运营和管理中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我居然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们一个个难辞其咎,罄竹难书。” 说完,他冷冷看了众人一眼,看得有些人心里发毛,冷汗直流。 “通过这几笔应收款的事情,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李振海太过于信任大家,太过于放权了,或者说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将我李振海放在眼中。” 这句话李振海说得极为平淡,但听在某些人耳中却如那寒冰直刺心海深处,一股极重寒流瞬间席卷全身。 “我原则上充分尊重分公司总经理对分公司的绝对领导权,近十年中,我从不主动干预分公司的具体事务......却没有想到,我的不干预,变成了你们欺瞒,欺骗我的理由。” “这种行为属于什么?从公司的角度而言,是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你们不配你们所处的位置,不配公司给你们的高额工资和所享受的各种待遇。” “好,很好......既然你们如此自以为是,那也休怪我李振海不客气。韩飞林,你是分管集团人事的副董事长,你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飞林闻言,抬起头,似乎早有准备,道:“按照集团公司的用人标准和原则,触犯公司人事相关条例者都应即刻免除相应职务,并有责任和义务配合公司完成相应的弥补和补救措施,不得推诿,在事情处理期间,不得辞职,调离,申请病假等,否则保留一切可能的法律追究。” “好!”韩飞林的声音刚落下,李振海便开口,道:“以五星级事件在全集团通报,以儆效尤,免去玉溪分公司总经理李度职务,取消其相应待遇,并配合红河分公司处理相应应收款工作,直至全部解决;免去红河分公司销售副总栗明职务,取消其对应待遇,并配合红河分公司处理相应应收款工作,涉及人事相关工作,以韩飞林通报为准。此外,红河分公司,所有管理层,部门经理以上,在处理完这些应收款之前,工资减半,并取消当年绩效。” 李振海的声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李振海不动则已,一动便如此雷厉风行,使出了如此雷霆手段。 “五星级事件”在公司属于极大事件,既可以是喜报,也可以是公司的重大人事变动或者发展发向的重大决定,余长来公司三年,这是第二次听到五星级事件几个字,上一次五星级事件是玉溪分公司超越大理分公司,业绩取得了地州分公司第一。 在场的很多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当然,更多的人下意识朝付鸣海投去了仇视的目光,这些所谓的应收款都和付鸣海、李度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李振海的宣布中,他反而没有受到波及,受牵连的却是栗明。 这让有些人觉得不公,但都知趣地缄口不言,选择了沉默。 因为付鸣海等人的原因,所有管理层都受到了处罚,最直接的损失就是工资薪酬待遇,这对于已经有家有室,并且偿还着车贷房贷的员工而言,是一种沉重的经济打击。 其中,最直接,或者说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商务经理谷芮,行政经理许玲,人事经理童炳春以及财务经理贾青鸾。 这几人的收入相比于三位副总,相比于销售总监是最少的,如果工资减半,扣除本年度绩效,那收入基本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甚至连房贷,车贷都成问题。 而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付鸣海和李度等人,是因为这些人胡作非为,损公利私......才让众人受到牵连,而付鸣海却在此事件中,没有受到处罚,这让很多人心中意难平,但在董事长面前,却又一时间敢怒不敢言。 而相比于几人那不忿的眼神,夏海、冯敏以及李景兰的脸色相对好得多,似乎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亦或者所谓的工资减半,扣除年度绩效,对几人没有多大影响,毕竟销售本就不看固定工资吃饭。 韩飞林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董事长的决定,随即又出声问道:“那玉溪的市场由谁去接管?” 李振海想了想,没有说出自己的建议,而是道:“你让集团人事部先拟定一个方案吧!至于红河,销售部的分管工作就暂由杨峻宇来主持吧,其余暂时不变!” “其余暂时不变”几个字说出,作为行政部经理的许玲突然看向李振海,似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董事长,我有话说。” “哦?”众人震惊,而李振海也微微讶异,不过却没有阻止对方,说道:“嗯,有什么话,你说吧!” 许玲脸色微微潮红,似乎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不过她长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后,道:“我觉得董事长的处罚,对我们不公平。” 一直没有说话的汪东来突然抬头,他是分管行政部的副总经理,只听他微带怒意道:“许玲,这是董事长的决定,服从安排,不许插口。” 李振海眉头轻蹙,却制止了汪东来,道:“这位同志,你叫什么?我的处罚怎么不公平了?”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李振海身上勃然而发,许玲眼神晃动,玉指下意识捏紧,最后却紧咬银牙,继续道: “董事长,你好,我叫许玲,是红河分公司的行政经理,平常负责公司的日用品采购,协助总经办处理日常事务,以及最主要的招投标工作等。” “我之所以觉得不公平,是因为这些应收款和我们部分人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们拿着固定的工资,好好工作只为期待着年底的绩效来养家糊口.....而你直接取消了我们的绩效,扣减了我们一半的工资,我觉得不合理,也不公平。” “我已经成家,身上背负着车贷,房贷......如果直接如此处罚,那我直接没办法生存,也没有办法继续好好工作。如果应收款这事和我有关,那如此处罚,甚至更严重的处罚,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此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觉得这样处理,至少......对我极为不公平。” “并且,如董事长刚才所言,我觉得于我而言,不存在所谓的欺瞒和欺骗,因为按照公司的汇报原则,我的工作是直接向分管行政部的汪总汇报,间接向总经理汇报,而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向董事长您汇报的地步。” “我自认为我进公司的这几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恪尽职守,工作上有小的疏忽,但从来没有大的纰漏,但是因为某些人犯了错,就要让我一同承担,我不服气......当然,如果因为我说出这些肺腑之言而迁怒董事长,影响到您的权威,我自愿主动辞职。” 许玲说完这些话时,脸色已经娇红一片,最后的言语,声音因为不忿的原因,已经有些颤抖。 而众人都被许玲的这番话雷得面面相觑,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平常任劳任怨,工作认真细致,却不善言谈的许玲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言语,吃惊的同时,也纷纷朝李振海投去了目光,想看他接下来如何处理。 而当许玲的言语中提到了“某些人”的时候,付鸣海,汪东来,谷芮、夏海等人都为之一颤,心脏剧烈一震。 而汪东来却道:“许玲,这是董事长的决定,你有什么话,会议结束后,可以单独找我聊。” 许玲闻言,看了汪东来一眼,却是冷冷一笑,似乎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彻底豁出去了,道:“找你汇报?找你汇报有用吗?公司的存在的情况你知我知,大家知,我找你汇报过多少次,但有哪怕一次你正视过这些问题吗?” “没有,你从来没有,非但不重视,反而助纣为虐,沆瀣一气,汪总,你以为这些事,我们都不知道吗?” “住口,休得胡言!”汪东来大急,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连忙制止了许玲继续往下说。 而余长心中暗叹,真是天助我也,原还找不到理由,向李振海提及付鸣海,李度,汪东来等人的恶行,却没有想到许玲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忿,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助攻。 李振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眉头深皱,看了汪东来一眼,又回身看向许玲,道:“不要制止她,让她继续说。” 「没有存稿,今天扫墓,抽时间码的字。不过,我想,当你看到这里时,今天的第二章已经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行 u000e许玲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淡淡道:“董事长,我的话说完了。” 李振海略微思考,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同时,也觉得我刚才的决定似乎过于草率和冲动了......既然如此,你就说说看,你话里的‘某些人’指的是谁?我记住你了,你叫许玲,你尽管放心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解聘你。” 李振海此言一出,付鸣海和汪东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冷汗哗哗直流,并向许玲投去了警告的目光,有了李振海撑腰,许玲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直接选择无视。 她已经做好的辞职的准备,索性豁出一切,也再没有任何顾忌,说道:“据我所知,兴海、智科高中、警星学校、英华学校这些应收款都和付总以及玉溪的李总有着莫大的关系,是因为他们的纵容才让这些款数年的时间都没能收回,直接或者间接损害了公司的利益,这些在公司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说到这里,她扫视了一圈众人,道:“在座的各位,你们敢说这些款的具体情况你们不清楚?哼......你们非但清楚,还选择包庇和隐瞒,以你们在公司的地位和身份,完全可以将这些事汇报给董事长,但......你们没有,非但没有,有些人反而纵容,沆瀣一气,甚至参与其中。” 许玲的话仿佛在众人头顶响起了惊天炸雷,任谁也没有想到,平常温良恭俭,服从安排和领导,从不多言的许玲居然在董事长面前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语。 很多人脸瞬间黑了下来,难看得仿佛吞了数百只苍蝇,而付鸣海脸色阴黑,脸上暴怒,差点连肺都快要气炸了。 只听付鸣海怒道:“许玲,不要胡言乱语,这些应收款是公司的整体失误造成的,不是个人行为,怎么能和个人牵扯上关系?” 就在刚刚,付鸣海在李振海通报处罚决定后,已经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主动坦白一个月之内收回兴海应收款躲过了一劫,却不曾想,在最后的关口,许玲居然会跳出来,并且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将公司的阴暗面,或者说将他付鸣海的“罪行”彻底暴露在李振海面前。 许玲冷冷一笑,道:“据我所知,不,准确来说,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兴海培训机构背后的老板,其实就是你付鸣海。你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用公司的产品为自己谋利,以产品质量为由,拒不付款......但是,产品真的有质量问题吗?没有,这不过是你所谓的说辞罢了。” 付鸣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许玲的话怼得哑口无言。 许玲说的这些在红河分公司确实是公开的秘密,公司管理层以上的人员,基本都知道,也包括了后进的余长和杨峻宇两人。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并且是当着集团公司的一把手,董事长李振海的面说出来,那就更是另外一回事了。 付鸣海只觉五雷轰顶,头晕目眩,同时心海中的愤怒仿佛打满气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 “许玲,休得胡言,兴海培训机构的老板是付新竹,是我的堂弟,虽然我们是亲戚关系,但从无任何经济上的往来,我也从来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兴海培训机构背后的老板。” 许玲却没有就此停口的意思,轻笑一声,道:“付总既如此说,那你是否敢将自己名下的银行卡交由银行查悉呢?毕竟,一切以事实为准。” 付鸣海没有想到许玲居然如此口齿伶俐和心思缜密,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而就是这短暂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李振海答案。 付鸣海刚想说什么,李振海却出声制止了,道:“够了,不用解释了。” “不,董事长,我要解释,如果我不能解释,如何证我清白,我不允许别人污蔑我,我也不愿意扛着这个罪名。” 李振海眼神变得冰冷,说道:“行,既如此,那我便听听你的解释。” 付鸣海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道:“如刚才许玲所言,我可以交出的我名下的银行卡让银行查阅流水,以证我的清白,但如果最后的结果证明我是清白的,没有和兴海有任何关系,那该当如何?” 他的话音落下,许玲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被付鸣海的气势以及那言语中满满的自信所影响,她无比确信付鸣海就是兴海培训机构背后的老板,但如果他名下的银行卡查了之后真的没有问题,那么自己该当如何? 许玲一时间陷入了犹豫。 余长心想:这不过是付鸣海的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垂死挣扎罢了。付鸣海的银行卡只要一查,毫无疑问百分百有问题。 见许玲一时间不说话,想来是自己的气势压倒了对方,付鸣海脸上渐渐流露出得意之色。 李振海看了许玲一眼,道:“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今天我以董事长的身份为你撑腰,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许玲俏脸憋得通红,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似乎在寻求帮助? 火已经点燃,这火能否烧起来,最后能不能彻底烧毁毒瘤,就看有些人的态度了,余长向杨峻宇投去目光。 这个时候,杨峻宇如果能为许玲站台,表示支持,那么今天这把火铁定能够烧起来,借此除去了一个毒瘤,更利于他掌管红河的市场,但让余长失望的是,他端坐如松,低头看着笔记本,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为何杨峻宇还一言不发,难道他想看着如此好的机会就此失去? 要知道,如果此次被付鸣海成功逃脱,那么往后杨峻宇的工作将极难开展,同时,许玲在公司也铁定不能再待下去,这对于许玲而言,将是沉重的打击。 就在余长心中不忿,准备豁出去,出声帮助许玲的时候,余长没有想到了一个人突然开口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栗明。 众人都极为震惊,包括余长,因为在众人的认知中,栗明属于老油条,老狐狸,一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着明哲保身,韬光养晦的理念,从来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但今天他居然开口了。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便明白了栗明如此做的内含。 刚才李振海已经宣布了公司的人事调整,其中就包含了他栗明,栗明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个人能力不算突出,免去了他的职务也就等同于失去了这份工作,如果失去这份工作,那么想要换一家公司,获得等同于如今的地位和收入,对于栗明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决定搏一搏,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经营数年的关系和人脉,他决定豁出去了。 只听他道:“刚才付总说的这件事很简单,如果银行查了你名下的所有银行卡和兴海培训机构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许玲引咎辞职,反之,则希望付总给公司,也给董事长一个交代。” 付鸣海闻言,脸色一黑,眼中满是仇恨和暴怒,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的栗明在这关键时刻会给自己凌空一脚,并且这一脚恰到好处,极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栗明似并未感受到付鸣海那杀人般的眼神,继续道:“据我所知,付总不光和兴海培训机构有关系,应收款表中的智科高中、英华学校、警星学校等都和付总有着莫大的关系吧?” 李振海看向付鸣海,满脸不可置信,只见他脸色难看,冷汗从额头上直冒而出,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不过经过刚才的冲动,他决定暂时不忙着做出决策。 “刚才栗明说的都是真的吗?”李振海的声音平淡,却如那九霄之雷,轰击在付鸣海的心脏上,让他整个人都骤然一紧。 “不,不是真的......我,我没有......我和这几家学校没有任何关系。” 付鸣海因为紧张的原因,说出的话已经有些结巴。 栗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决定彻底豁出,他决定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把,道:“据我所知,你在这几家学校都有股份,而其中智科高中让你入股的条件之一便是,供给这家学校的设备,免费让学校使用六年。也就是说,欠公司的货款,六年后才用支付,并且是免息,免违约金的,我没有说错吧。” 此话一出,就连李振海也是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想到了红河存在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原本以为更多的是关于应收款的,到不了他的层面,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有想到公司的管理层,副总级别的干部,居然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以权谋私,这是李振海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柴宁在周六的电话中仅说了关于红河应收款的相关情况以及余长受伤的猜测,没有想到红河分公司的毒瘤已经如此严重,如此之深。 与此同时,李振海也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种上下勾结的可能......如果没有原先的一把手,李度的支持和默许,凭借付鸣海一人岂能暗度陈仓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而这种可能又让他想到了另外一种极为可悲的现实,那就是李度也极有可能参与到了此事件中,并且极有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不好意思,清明扫墓,更新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势已去 _想到这种可悲的现实和可能,李振海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不久前,集团总部会议已经通过了扩充公司的版图,在普洱、临沧、楚雄、版纳四地成立新公司的相关事宜,虽然有部分股东保留了意见,但总体却通过了。 如果现在红河出了极其严重的人事结构问题,那么新公司的成立必然会延后,也会重新放在股东会上讨论。 也一直到现在,李振海才恍然大悟,这些年,集团公司的人才储备其实做得并不是太好,或者说对人员结构的管控和管理,他李振海已经失控了。 而失控最为明显的后果就是:腐败的滋生、权力的膨胀、忘却了初心...... 这些年以来,李振海已经很少过问具体的事务和工作,更多的时候,他都将精力花在了财务管理和人事结构的宏观建设上。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花费精力和时间最多的两项工作,非但没有取得傲人的成绩,反而漏洞百出,问题重重,这仿佛一条带刺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耳光。 李振海一手创立道玄科技,从一线一步步走来,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因此在有些事情上,只要不是太过火,他一般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没有想到,他的这种放风筝的行为非但没有改变公司的风气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滋生了一些人的腐败行为,让他们在集团公司的制度下,公然做出有损公司整体利益的行为,并且选择欺上瞒下,上通下气,暗度陈仓,当真可恨至极。 “栗明,你休得胡说,血口喷人。你说的这些完全是子虚乌有,根本没有的事......董事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付鸣海的自我辩驳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无力。 栗明轻哼一声,既然选择开口,他定然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目的,不将付鸣海彻底拉下马,那等待着他的结果,并不会比付鸣海好。 “子虚乌有?付鸣海,看来不到黄河你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完,栗明从怀中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而这个音频中出现的声音赫然是付鸣海如何和外界勾结,如何谋划,损害公司的利益的交流过程。 听完后,付鸣海脸上变得青白,汗水溢满额头,整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般微微颤抖起来。 “付鸣海,这段录音的真实性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不要试图辩驳和怀疑这段录音的真实性,那样只会让你显得极其可悲和可怜。”栗明火上加油说道。 如果刚才许玲和栗明所述,已经压倒了付鸣海这只骆驼,那此时栗明的录音就是将他这只骆驼彻底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再没有任何可辩驳的余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栗明什么时候留了这样一手?自己这些事已经做得极为隐秘和隐晦,他是怎么知道的?”付鸣海心中不断问着自己,脸上却露出了怪异的扭曲,他目露凶光,仿佛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栗明。 在今天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会出事,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如此之快落于马下……这仿佛虚幻,充满了不真实感,让付鸣海一时间无法接受和相信。 “栗明,你好卑鄙,无耻,下作……”付鸣海震怒之极,死死盯着栗明骂道。 回应他的是栗明不屑一顾的眼神。 李振海闻言,心中虽然震怒,但极尽可能收敛情绪,沉声静气,最后缓缓道:“坦白从宽,我希望涉及利益相关的个人,能够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公司不想一巴掌拍死,也愿意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你们能把握住。” 李振海已经明白了一切,这句话是说给付鸣海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付鸣海眼中目光复杂,似是挣扎,又似快要泄气,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他没有想到,也从来不会想到,将自己踢下去的居然是栗明和许玲,这两个在他认知和了解范围内,完全不可能的两个人。 但是他错了,过于异想天开和自以为是了。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许玲说出那些话,一切的出发点,并不是非得将付鸣海揪下神坛,更多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以及心中那仅存的正义感和不忿。 而真正将自己的罪行彻底暴露于众人眼前的是栗明,这个老狐狸,这个平日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老油条。 付鸣海暗恨不已,其实在近三年,他有无数方式方法将栗明弄走,但最后他心软了,也正是因为他自认为所谓的“怜悯”彻底将他踢下神坛。 接下来,如果李振海安排人彻查,毫无意外,一切将被彻底揪出,而自己将极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现下,为自己赎罪的最佳途径就是李振海口中的“坦白从宽”,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尽可能洗清自己的罪责。 付鸣海准备彻底豁出去,便也道:“董事长,栗明任职公司销售副总四年,但成绩平平,能力一般,红河分公司的业绩年年垫底,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不懂得团结同志,力争上游,干好工作,每天都是所谓的韬光养晦,不得罪任何人,也不牵扯任何的公司斗争......这样的人,有时候,比之所谓的‘蛀虫’更为可恶和可怕。” 付鸣海的声音落下后,栗明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是干净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经济问题......但付鸣海所言,也大部分是事实,正是因为他的个人能力和性格的原因,红河分公司的业绩才年年垫底,他不思进取,混吃等死,想的只是如何更好的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和利益,可谓鼠目寸光。 栗明刚想要辩驳,付鸣海没有给他机会,道:“董事长,我坦白,我和李度两人都入股了几家私立学校,但这一切都是李度的注意,我是被他怂恿的,我冤枉啊,董事长要为我做主。” “李度看好现在私立教育机构的市场前景,因此以利益妥协的方式将我拖入其中,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我才入股这几家私立学校的,真的和我无关。” 李振海冷冷道:“这么说,你和李度两人都入股了私立学校,而入股的前提就是以利益交换的方式,用公司资金,购买设备,并免费给这些单位使用?” 付鸣海道:“是的,董事长,公司除了我和李度外,还有汪东来,不过汪东来因为个人资金有限,仅仅入股了英华学校。” 汪东来心头猛的一惊,他想到了这种可能,本以为可以侥幸逃脱一劫,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不能如愿。 他闭上眼睛,无视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算是默认了付鸣海所言。 李振海啪的一声重重拍打在桌子上,最后却是长舒一口气,心中早已愤怒万分,但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火气,而这时贾青鸾的脸色也是一阵青和白,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主动向董事长交代一些事情? 因为这些事情只要一暴露,不管是李度还是杜明海都将面临检察机关的问责,极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但现在的情况,如果不主动交代,届时董事长派总部财团下来查近几年的账目,届时也是纸包不住火,李度等人私挪公司资金的事情也将彻底暴露,而自己也极有可能落得个包庇罪。 想到这里,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站立在董事长身旁,为李振海整理合同对应每笔应收款。 似乎看出了贾青鸾的变化,李振海回身看了她一眼,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贾青鸾紧咬双唇,脸色难看,下意识道:“没......没有!” 栗明却道:“贾经理,你就如实交代吧,都到这个时候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事,你只是执行者,并不是始作俑者,和你没有关系,在董事长面前交代,也是坦白从宽的表现,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被栗明如此怂恿和鼓励,贾青鸾似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执念,抬头,看了李振海一眼道:“近五年中,李度从公司账户以借款,招待费,客户维系费等方式从公司前后拿走了220万元,累计次数21次。” “什么?”任李振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时,也被深深震惊,他双目瞪大,一脸不可置信。 最后咬牙一字一句道:“李度拿走了这些资金事后有归还吗?亦或者有对应的发票报销凭证吗?” 贾青鸾不敢隐瞒,摇了摇头,道:“没有。” “一点都没有?” “没有,李度在外消费的应酬费用,从来不自己付钱,而是签字后,公司的财务上门结账。”贾青鸾如实交代。 “好啊,好啊!”李振海连说了两个‘好啊’,随即自嘲般笑了起来,笑容阴森之中带着诡异,又似极度的不忿。 本想问,李度拿了这些资金后干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通下气,你们一个个真是好样的,红河的市场真是让我李振海大开眼界呀,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为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事情到这里,后面的即使不说,李振海也已经知晓了基本全部的事实,而这些事实让李振海心寒的同时,又痛心疾首。 “休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全员参会。韩飞林,你和柴助协调配合,以最快的时间拿出一个处理结果,杨峻宇,杨总,我们去你办公室聊聊吧!” 说完,便当先离开的会议室,显然,可以看得出,当李振海喊出‘杨总’时,内心是如何的不满和气愤。 李度到死都不会想到,他会如此之快被付鸣海告发,也不会想到,付鸣海为了明哲保身,将他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第一百六十章 落幕(上) 李振海回到杨峻宇的办公室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向站立自己身前,一脸尴尬的杨峻宇道:“坐吧,我们的大杨总。” “大杨总”几个字,让杨峻宇浑身一个激灵,勉强抑制住尴尬道:“我向董事长检讨,站着比较舒服点。” 李振海抽了一口烟,没好气道:“检讨?你大杨总不是做得很好吗?有什么检讨的?要是这趟我不下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杨峻宇后背冷汗直冒,但不得不强装镇定道:“我来红河的时间不长,对各方面的情况还未能彻底摸清和掌握,深怕疏忽误会了某些同志给集团带来损失,因此,这段时间我仅是暗中调查,我想待我彻底了解和掌握后,再亲自向董事长汇报。” 听了杨俊宇的话,李振海的脸色好了一丝,不过面容依然冷峻,让人不寒而栗,只听他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和关晓鹏有没有关系?” 杨峻宇有些意外,不解地看了李振海一眼,不知为何在此事上他会特意提及关晓鹏,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董事长应该也知悉现任的集团副总裁关晓鹏和李度的关系比较好,私交较为密切,因为李度出现了问题,他才想第一时间确认此事是否和关晓鹏有关。 想到这些,杨俊宇如实交代:“据我了解和现在掌握的信息,除了李度、付鸣海、汪东来直接参与外,其余人没发现直接参与的证据。” 杨峻宇说话还挺有技巧,并未直接提及关晓鹏的名字,但却回答了李振海的问题。 “没有就好。”李振海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说完这句话,李振海只顾着大口大口抽烟,却不再问任何问题,这让站着的杨峻宇越发尴尬的同时,又摸不清李振海心中所想。 “搞清楚了吗?余长打架受伤的事情?” 杨峻宇想了想,道:“这件事我私下调查过,也和余长交换过意见,他的想法和我一致,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过,至于何人所为,目前只是猜测,没有定论。” 这个问题,李振海并未再接着往下问,抽完一支烟后,韩飞林进来了,看到站立李振海身前的杨峻宇,不知为何,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幸灾乐祸之色。 “董事长,经过初步讨论和研究,已经有了初步处理方案。” “说吧!” 韩飞林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道:“第一、人事上免除付鸣海,汪东来,李度,栗明职务,具体由谁接替,再进一步研究;第二、总部务财团即日起入驻红河分公司,查阅审计近五年的账目;第三、集团法务驻场,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李振海听后,点了点头,道:“这三点我原则上同意,我再补充一点,为了防止狗急跳墙。建议采取有效可行措施。” 韩飞林道:“刚才柴助已经报警,警察会很快到来,及时控制付鸣海和汪东来,配合公司法务调查取证后察。” “相应的程序要处理得当,合规合法。” 韩飞林点了点头,道:“只是有个问题,李度远在玉溪,要第一时间控制有点难度。” “让公司法务以最快的时间给当地公安局发传真立案,以最快的速度控制,防止对方潜逃。” 韩飞林连声答应,待他出去后,李振海道:“虽然你来红河的时间不长,但关于接下来的人事任免还是会尊重你的部分意见。你以书面形式报给总部吧!” 闻言,杨峻宇心中暗喜,李振海如此说,说明他并未放弃杨振宇,也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给他一次机会。 交代完这些后,约定的会议时间到了,当李振海和杨峻宇步入会场时,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会议开始后,韩飞林代表集团宣布了刚才的决定,而幻想有一丝自我救赎机会的付鸣海在宣布被免去公司职务,并需要配合公司法务进行经济核查后,他整个人都愣了,随即脸上阴晴变化,之后变得扭曲,又变得不忿起来。 “我辞职,我付鸣海主动申请辞职,我为何要配合法务,你们没有这样的权利,我告你们。”因为愤怒和恐惧的原因,付鸣海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同时,冲动取代了心中仅有的理性,变成了泼妇骂街般的愚蠢。 说完这句话后,付鸣海当即起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去,而就在这时,门恰好被推开,有两名身穿制服的男子走入,领队的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盖有鲜红公章的纸,说道:“谁是付鸣海?”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付鸣海,两名警察已经明白了,上前立马将付鸣海控制住,而付鸣海因为恐惧的原因,口中暴怒道:“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有资格告你们,你们是哪个分局的,领导是谁,我要和他对话......” 两人都没有理会他,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纸宣布道:“接道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法务传真,怀疑付鸣海任职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副总经理期间,极有可能存在经济犯罪问题......我局决定立案侦查......” 该警察宣读了拘捕令的相关内容,最后道:“我局按照相关法律管理条例作出以下决定......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正式拘役付鸣海......付鸣海需要按照道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相关规定和要求,配合公司调查和审计公司相关账务......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请律师,但现在我们需要将你带走......” 说完,两人在付鸣海的恐惧和反抗中被带走,而此时的汪东来已经被吓得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冷汗直冒,身躯都瑟瑟抖动起来。 待付鸣海被带走后,韩飞林继续宣布了关于李度、栗明、汪东来的免职报告。 栗明和汪东来听后,仿佛泄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 会议结束了,众人离开后,李振海单独留下了栗明和汪东来,他给两人散了一只烟,看着汪东来道:“在公司任职的同志,集团总部并不反对在外投资,而投资的前提是,不能损害公司的利益,汪东来,你作为公司的管理层,知情不报,为虎作伥,这是免你职位的最主要原因。” 说完,他又看向栗明,道:“你也一样。” 看了两人阴晴不定的脸色,李振海继续道:“你们在公司多年,为公司效力,付出了辛酸和时间,没有功劳也绝对有苦劳,公司也不想做得太绝......愿意给你们两人三个月的时间思考,这三个月中,工资减半,绩效扣减。如果三个月后,你们依然还愿意留在公司,公司愿意考虑你们新职位和新工作,当然......如果不愿意,在红河分公司的账务审计清楚,确认和你们没有关系后,你们便可辞职离开。” 李振海的这一番话给了两人新的希望,两人都深知,这是李振海给两人最后的机会,也是那内心深处最后的仁慈所致,便重重点头,几乎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积极配合总部调查和审计。” 付鸣海被带去警局的当天下午,公司的法务团队全面介入,没有熬到48小时,他便全部交代出来,包括这几年如何和李度勾结,如何损害公司利益,又如何在公司排除异己等等。 而当天晚上,玉溪警方在李度家中将其捕获,并带去了警局问话,总部的法务团队也接连介入。 逮捕李度时,他显得极为淡定,面色苍白,但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亦或者得知了付鸣海被逮捕后,放弃了妄图逃跑的念头。 在警局,李度交代了一切。 但他交代的和付鸣海交代的有所出入,或者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李度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自己是被付鸣海蛊惑后拉下水的,他暗恨不已,一直在想办法脱身,但一直到调任玉溪后才有机会......因此最后退出了几家私立学校股东的位置,同时也坦白,自己挪用的资金就是用于入股私立学校的,本着坦白从宽的道理,会如数归还公司资金的同时,支付对应的资金占用费,希望自己的坦白能够得到从宽处理。 而付鸣海站在自己的角度,说李度没有钱入股私立学校,因此挪用公款,并且为了防止自己的阴谋和秘密不被发现或者告发,将自己拉下水。其中,还列举了李度的多项罪状......在阐述的过程中,表达了自己的忏悔之意,同时希望法院念在自己是从犯,不是主犯,并坦白的前提下,对自己从轻处理。 最后,经过玉溪警方和红河警方的协调,连夜将李度押解往红河,两人单面对峙,又在公司法务,局机关相关通知的配合下,两人原形毕露,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李度之前阐述,基本符合事实,而付鸣海本着从轻处理,却谎话连篇,颠倒黑白,欺瞒警察,罪加一等。 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幕(下) 付鸣海直到最后一刻都还抱有一丝侥幸,却不曾想,这种愚蠢的想法非但没能救他,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对付鸣海审讯的第二天,他自知已无力回天,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彻底坦白,声泪俱下,表情到位,演技是相当的炸裂......但无论如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因为李度和付鸣海的供述,智科高中、警星学校、英华学校等诸多学校的负责人都以配合经济审查等为理由,被邀请到警局喝茶,而几人见李度和付鸣海已经被抓,也没有丝毫隐瞒,再没有任何侥幸,将两人如何游说,如何谋划,又如何入股等诸多事情托盘而出。 此外,也因为此事,几家学校的负责人再没抱任何侥幸,从局里出来后,为了尽快撇清此事,回学校,便第一时间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欠款,也剔除了李度和付鸣海的股东身份。 当然,有一家学校除外,这家学校就是警星学校。 从周瑾钰的口中,余长知道这家学校的校长,也是学校的老板王猛,有着黑恶历史和涉黑背景,而对方之所以不付款,给的理由是,学校现在暂时没钱,申请将欠款58万元的支付时间延后半年。 公司法务介入后,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后,同意了对方提出的要求,宽限了欠款支付时间,将时间调整到了十一国庆节之前付清全款。 却不曾想,当那个时间到来时,已经置身事外的余长,再次被卷入这笔款的收缴中,又因此,催生了一系列的事件...... 就在付鸣海被警察带走后,兴海培训机构名义上的负责人付新竹彻底慌了,为了明哲保身,也为了全身而退,他主动去了警局自首,交代了上周六晚,他安排人暗中对余长下手,并造成打架斗殴事件,并将此事的幕后指使付鸣海给供了出来。 付鸣海没有想到,自己堂弟在最关键的时刻居然会出卖自己,将自己供出来,而这件事也从经济案件上升为经济和刑事案件相结合,等待付鸣海的将是那冰冷的监狱。 交代了所有事情,从警局出来后,付新竹第一时间变卖了兴海培训机构,解散了原有团队,支付了道玄科技欠款。 此事,到这里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之后,付新竹又被再次抓捕,最后因为教唆他人犯罪等罪行,判处了有期徒刑六个月。 因为余长介入催收,间接触犯了付鸣海的利益,他一怒之下,暗中派人欲教训一番余长,不曾想,余长打起架来不要命,非但没有讨得好处,反而落人口实,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又因为余长的受伤,直接惊动了公司的董事长李振海,李振海下来本只想处理经济相关事宜,却不曾想,一个经济案件揪出了背后的刑事案件,同时也引起了红河分公司的人事结构大地震。 下午,集团总部以五星级事件通报了红河分公司人事结构和经济上的相关问题和处理结果。 此事在整个集团掀起了轩然大波,仿佛地动山摇般敲击着很多人的心灵深处。 最后,涉及经济案件的李度,以挪用公款为己用等罪行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偿还公司的款项和资金占用费。 而付鸣海因为涉及经济和刑事双重案件,并且悔过态度不佳,欺瞒欺骗,多次更改口供,毫无严谨性,对法律毫无敬畏之心,多重罪状联合执行,判处了有期徒刑四年零八个月。 此事,是道玄科技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经济案件,因为有这次的事件,往后李振海痛下决心,建立了相对完善的财务监管制度,人事任免制度,为道玄科技的再一次腾飞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 李振海在红河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处理完事情后,他和韩飞林,柴宁三人返回了昆明。 付鸣海被抓后,红河分公司的很多人噤若寒蝉,提心吊胆,其中就包含了医疗部总监夏海和公检法总监冯敏两人。 这两人在过去的几年中,或多或少和付鸣海等人有着私下联系,甚至有一定的经济或者利益往来,表面上也一直站在付鸣海等人的队伍中。 付鸣海被抓后,两人都已经无心工作,每天脸色阴沉,心神不聚,仿佛惊弓之鸟,在最后付鸣海被判刑后,两人松了一口长久以来憋在胸口的郁气,彻底放松下来。 但夏海并未再停留,向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公司也并未阻拦,同意了他的辞职申请。 至于冯敏,此事件后,她仿佛变了个人,全身心投入工作,全心全意向着杨峻宇靠拢,早请示晚汇报,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 至于李景兰此人,一直都保持着镇定和沉稳,公司发生的这些事并未影响到她的工作,她依然坚守本职工作,坚守岗位,做好政企行业的工作。 付鸣海和李度被抓,栗明和汪东来被免职后,不管是红河分公司,亦或者玉溪分公司,诸多职位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其中,玉溪分公司暂由销售副总经理罗乾暂替总经理,主持玉溪分公司的全面日常工作。 而红河的几个位置都暂时空缺了出来,由杨峻宇暂时负责分管原先三个副总的工作,而栗明和汪东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仿佛变成了透明人,每天除了按时上下班之外,已经基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但夏海离开后,医疗部总监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医疗部是公司的重要产出部门,总监的这个位置很重要,但杨峻宇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便自己亲自负责管理。 原先李振海宣布的管理层所有人工资减半,扣除当年绩效的决定也被收回,红河分公司现有员工,除了汪东来和付鸣海受到影响外,其余人都没有受到波及。 而受伤的余长经过一周的修整后,开始投入到全新的工作中。 剩余的欠款,余长并未再直接负责,而是交给了红河分公司的财务和集团公司的法务,在两个部门的配合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公司教育组的应收款基本收回,并且就此机会,清理了公司的死账坏账,让红河分公司轻装上阵,重新起航。 旧锡一中的触控一体机准时到位,任倾晨和工程部沟通后,进场安装,用了两天,按时完成安装交付工作后,又协调厂家培训师驻场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培训。 而交付工作完成后的一周多的时间,旧锡一中的采购程序也顺利办理下来,正常挂网,因为前期提前供货的原因,在制作标书时,许玲负责的行政部极为认真和谨慎,标书审查了很多遍,最后没有任何意外,红河分公司以58万元整顺利中标。 而旧锡一中在四月份清明之后进行的【电子白板】比赛,在教育局相关领导以及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下,取得了空前胜利,为旧锡教育市场开辟了一条教师的提升之路。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电话 旧锡一中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取得极好的效果后,旧锡县其他学校也开始争相效仿,一时间,关于触控一体机的技能运用和提升在旧锡县掀起了一波波高浪。 尘埃落定后,余长和任倾晨再次找到了旧锡一中的校长郑卫国,他很高兴,对余长和任倾晨不吝赞美之词,同时也为道玄科技赞助的2万元比赛经费表示了感谢。 当晚,余长邀请郑卫国一起吃饭,他欣然答应,学校陪同人员有分管教研的副校长李玉以及 考虑到【相对对等】接待的原则,余长电话让周瑾钰、路华西以及公检法部门的李筱筱赶来旧锡参与酒局,雷小小因为在外出差,未能赶回。 当晚的酒局甚是融洽和放松,余长和任倾晨分坐在了郑卫国的两边,期间余长和他就此次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的得失交换了意见和想法,并就学校的师资队伍力量的提升进行了一番探讨。 余长道:“校长,此次的比赛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旧锡一中此次成功举办电子白板运用比赛,为旧锡的其他学校树立了标杆,也为后面的县级比赛和州级比赛提供了基础条件,在日后的教学过程中,如果需要我们服务,我们不会拖后腿,会随时跟上。” “我是这样想的,接下来我想找教育局的相关领导提关于全县电子白板运用比赛的相关事宜,对应的活动经费会由厂家和我们承办方共同承担,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老师们都能高效,快速掌握触控一体机的相关功能,并且熟练运用在教学之中,提高教学质量和升学率,让电子化产品更好地服务于教学。” 郑卫国很赞同余长的想法,和余长碰了一杯酒后,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我很支持,期待县级比赛能够成功举办,让全县的老师们都能享受电子化设备带来的裨益。” 当晚的酒局,余长团队的几人表现都极为不错,包括李筱筱,这让郑卫国等人眼睛一亮的同时,又不禁感叹后生可畏。 酒过三巡,余长今晚有意提及关于计算机机房建设的事情,便将话题引了过来,道:“校长,我敬你一杯,感谢贵校的信任和支持。” 郑卫国心情甚好,来者不拒,道:“嗯,你们的施工效率,配合态度,高效的服务很好,大家都很满意,值得信赖。” 而这时,任倾晨也抬杯道:“这杯酒,我买个码,陪校长喝一个,校长既然觉得我们做得不错,要不将学校计算机机房的建设也交给我们了?我们保证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余长心道:任倾晨这小妮子挺会来事的,能抓住重点,日后多加引导和培养,前途不可限量。 闻言,郑卫国却是哈哈一笑,道:“做了一个58万的项目,还不知足?” 任倾晨带起了撒娇的语态,道:“这要多感谢校长给口饭吃,但就项目而言,多多益善,我可是来者不拒......况且,我今年的销售任务还没有着落呢!” 当着学校随同的几人,郑卫国并未给出肯定的答复,但眼中已有了认可的神色,接下来,周瑾钰和李筱筱又分别敬了酒,讲了些溢美之词,只听得郑校长心情大好。 当晚酒局散时,每个人都喝得挺开心,郑校长因为考虑到个人影响,拒绝了余长等人提出的唱歌的邀请,不过却给了余长肯定,道:“欢迎常来办公室坐坐。” 虽为年轻人,但余长的有些观点和看法引起了郑卫国的共鸣,他对余长打心底里欣赏。 送走了几人,见时间还早,余长道:“大家想回蒙城,还是继续在旧锡玩玩?” 几人明天都还有其他工作,最后只有任倾晨考虑留下,临走前,余长特意交代,让任倾晨接着就去找郑卫国。 任倾晨欣然答应,道:“好,我明天就去拜访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学生机房项目拿下。” “嗯,加油,去的时候,别忘记带点随身小礼物。这段时间也别忘了抽时间拜访四中,四中的网络项目如果可以拿下,可谓皆大欢喜。不过,从张成柯那里找突破口估计不行了,我的个人建议还是找校长和分管后勤的副校长。” 留下任倾晨,余长和几人离开,回到了蒙城。 回到蒙城后,已经晚上十点,和几人分别,回到宿舍洗了澡,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最后传出一个女声,道:“你好,余总。” “嗯,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在电话中听不出对方是谁,但还是余长客气应答,没有丝毫不耐烦。 “我是杨清雅。”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是谁,最后恍然大悟,杨清雅,不就是兴海培训机构的员工吗? 付鸣海被抓后,兴海培训机构解散,里面的大部分员工面临失业后重新择业的问题。 一起喝酒那天晚上,余长‘潜逃’后,意外遇到了杨清雅,并将自己的名片交给了她,并告知如果想要干销售工作,可以打电话给自己。 想到这里,余长问道:“嗯,你好,有什么事吗?” 听得出杨清雅的声音有些紧张,不过最后还是道:“你上次说的事情......如果想从事销售工作可以找你......只是,我这样的人适合做销售吗?” 这句话余长不知道如何回答,从销售员评估的角度而言,以现在杨清雅的性格和脾性,亦或者认知,确实不适合从事大客户销售这份工作。 虽说没有天生就适合干销售的人,销售手段,技巧,能力等都可以通过后天培养,但通过性格特点和脾性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的销售之路可以走多远。 并且大客户销售充满了荆棘和苦难,最重要的是坚持以及咽下那常人无法忍受的辛酸,那晚余长不知自己为何会给杨清雅名片,并说出:如果想干销售工作,可以找自己的话。 但现在对方既然已经主动找上门,说明对自己,心中存有期望,也不宜打击对方的自信心和积极性,便说道:“没有谁天生适合干销售工作,没有尝试过,又有谁知道呢?” 杨清雅似乎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道:“嗯,可以见见你吗?” 余长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便说道:“嗯,可以,明早八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你可以加我微信,地址我微信发你。” 挂断电话后,余长陷入了沉思,兴海培训机构解散后,杨清雅应该是一时没有去处,也正因为如此,她或者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才打电话给自己的。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给她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向公司推荐一下,公司也不会阻拦。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配车 第二天上班,杨清雅果然准时找到了余长。 今天的她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清纯中带有成熟韵味,身穿一条紧身束胸的七分裙,将其身材勾勒得惟妙惟肖。 她的香水没变,还是那种带甜的香水味道,余长闻过,很是熟悉。 余长请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寒暄几句后开口道:“你之前在兴海从事什么工作?” 杨清雅眼神微动,似乎提及‘兴海’两个字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如实交代,道:“我在兴海负责内勤和行政工作,比如招生简章的编辑和下发,微信公众号的维系,日常办公用品的采购和分发等。” 余长点了点头,继续道:“在此之前,你了解过销售这份工作吗?” 杨清雅摇了摇头,道:“没有,基本可以说一无所知。不过,兴海之前负责招生的销售,无非就是发传单,贴海报,找当地的人事局,喝酒应酬等。” 余长心中想笑,杨清雅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销售工作的内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对销售工作基本一无所知。 “那你反对或者反感酒局和应酬吗?”那晚付新竹带她去,可以明显感受到她与酒局的众人有种格格不入的距离感,因此才这样问。 而酒局和应酬,在大客户销售过程中必不可少,酒局和应酬不一定可以直接带来项目,但没有酒局和应酬的润滑,想要在销售工作中持续输入,取得良好成绩,基本不可能。 杨清雅柳眉稍蹙,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我不反对酒局和应酬,但我酒量不好,一般而言,一个分酒器就晕了......同时,我又觉得自己世界和认知很小,感觉和众人有种格格不入的距离感。当然,如果有老色狼,咸猪手,老色批......我就会极为反感和排斥。” 闻言,余长想到了和她喝过的交杯酒,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余长感觉那晚的她并未真正排斥和自己喝交杯酒,否则也不会主动起身来到自己身前。 “销售之路充满了荆棘和苦难,用佛家之言阐述:销售就是一场历练,是修行的过程......尤其是大客户销售,很多时候都不能一蹴而就,立竿见影,有些销售人员有时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跟进一个单子,这个时间周期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一两年,如此,你能耐得住寂寞,扛得住压力吗?” 杨清雅闻言,没有任何犹豫道:“吃苦受累我不怕,但我对销售工作一窍不通,不知能否坚持下去。” 她的眼中带有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极度不自信的表现。 余长有意让她试试,便道:“你先试试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坚持下来,你就留下,如果坚持不了,去留自如。” “真的可以吗?”杨清雅神色一喜,如高峰般的峰峦一阵起伏,似乎不太确信自己如此之快便被录取了。 余长心中却是想:杨清雅为人挺不错,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就让她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届时再看公司是否有适合她的岗位。 “嗯,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现在就带你去人事部报道?” 杨清雅点了点头,下意识从包中掏出镜子照了照,余长心中暗笑,却没有制止。 随后余长带着她去了人事部,和童炳春说明了情况,对方让林艳负责,填写了表格和基本情况。 而这时,余长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说了两个‘好’字,交代了杨清雅和林艳一声后,便朝着杨峻宇的办公室走去。 电话是杨峻宇打来的,让余长去他办公室一趟。 这次公司的内部“战役”中,杨峻宇成为了最大的胜利者,他几乎没有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便坐享其成,成功稳住了自己总经理的位置,同时剔除付鸣海等毒瘤。 现在的人事关系很微妙和谐,如果杨峻宇真的有能力,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相信红河的市场一定可以取得极大的飞跃和进步。 敲响了杨峻宇的门,杨峻宇道:“进来。” 见来人是余长,杨峻宇连忙微笑起身,邀请余长在沙发上坐下,并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说实话,在这场职场的战役中,余长对杨峻宇颇有微词和失望,如果最后时刻不是许玲的自我反击,说不定现在会是另外一个局面,而伸头者极有可能是自己。 但相比而言,那时的杨峻宇自我反击是最为合适的,毕竟他是总经理,也更能通过这种方式,树立自己在红河分公司的权威。 但是,他并未这样做,以余长现在的段位依然想不通,那时的杨峻宇为何选择沉默。 “杨总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心中有意见,但表面功夫还得过得去,便掏出一只烟递给杨峻宇后说道。 “先坐,喝杯茶,聊几分钟。” 杨峻宇为余长倒的是一杯绿茶,开水冲开后,水中的叶子变身鲜嫩的枝叶,透过玻璃杯子,看起来活灵活现,余长品尝了一口,甚是甘甜,不由赞叹道:“嗯,好茶。” 杨峻宇哈哈一笑,道:“明前茶,朋友送了两盒,待会儿你带一盒回去喝。” 余长并未拒绝,将刚才带杨清雅去人事部报道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杨峻宇道:“嗯,这件事你做主就行,能用就留着,不能用你自己看着办。” 闲聊了几句后,杨峻宇道:“教育组的应收款已经收得差不多,也是时候给你配一辆车了。” 这件事,之前杨峻宇便提过,但余长以自己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委婉拒绝了,说等应收款处理得差不多再考虑。 余长本以为应收款的处理不会如此之快,却没有想到,自己意外打架受伤,董事长的介入,加快了应收款处理的进程,并以此为契机,剔除了公司的毒瘤,让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为了工作更好地开展,自己确实需要一辆车了,但至于会为自己配置什么车,余长心里没底。 因为现在的杨峻宇开的车也才是一辆总价值20左右的迈腾,而自己作为手下,车子的配置不应该比杨峻宇高才对。 不过想到其余的几个行业总监的车子价值普遍在25-35万之间,余长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此外还有一个情况,夏海原先开的车是一辆吉普的自由光,30多万,开了八万公里,现在他离职了,车子便空闲了下来。 杨峻宇该不会让自己用这辆车吧? 对于车子,其实余长没有过多的要求和想法,即使价格低一点,但只要能满足工作所需,他无所谓。 但对于别人用过的车子,余长心理上是排斥的,这倒不是因为有洁癖,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排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市场考量 杨峻宇似乎看出了余长心中所想,笑道:“总部交代,总监级别车辆不允许超过40万元,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自由选择。” 余长微微讶异,问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杨总开的车也才20万不到。” 杨峻宇却洒脱笑道:“这辆车已经跟了我五年,也是公司配的,现在开了10万公里,我一直极为爱护,保养得挺好,我目前的工作对车子的要求不是太高,如果红河市场出成绩了,总部会为我考虑的,现在先满足你们一线的工作人员,毕竟相比而言,你们才是前方听得见炮火声的战斗者。” 闻言,余长明白了。 如杨峻宇所言,如果红河出成绩,总部定然会为杨峻宇考虑的。 毕竟,张天之前开的车是一辆雷克萨斯,总价值接近90万元,而被抓前的李度开了一辆宝马的五系,价值接近80万元。 按照这个标准,如果红河出成绩,届时为杨峻宇配置的车定然不会低于这个配置标准,甚至更高,这就需要看红河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了。 “好,我想想吧,周末抽时间,去逛逛,我对车子不是太了解。” “嗯,看好之后和我说,我让财务去办理相应的手续。” 带着杨峻宇的明前茶,从他办公室出来时,杨清雅等候在余长办公室门口,见到余长到来,她仿佛已经进入了角色,道:“余总监好。” 余长笑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来,进来坐吧!” 按照公司的流程,接下来余长应该将杨清雅暂时丢给产品部,学习产品知识,但想了想,对于杨清雅,他想尝试另外的方法。 【销售之路有千万条,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余长想尝试为杨清雅量身定制一套适合的销售之‘道’。 想到这里,余长给产品总监黄静怡打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对方表示:“听从销售总监安排,不过关于产品培训和学习事宜,如果需要产品部介入,会随时待命。” 黄静怡是产品部总监,从行政级别而言,和自己一样,但说话之中,对余长带有三分敬意,这让余长对她的好感倍增。 对于杨清雅的工作,在刚才灵光一现间,余长已经有了想法,挂断了黄静怡的电话后,余长将没有出差的周瑾钰喊来了办公室。 “瑾钰,这位是教育组新来的同事,杨清雅。”余长介绍道。 虽然微觉吃惊,但周瑾钰还是礼貌性和杨清雅握了握手,表示了欢迎。 “我刚才想了想,本周就让杨清雅跟着你,后面几周又安排任倾晨、陆怀西等人带她......先让她看你怎么拜访客户,有一定的基础后,我再来带她。” 闻言,周瑾钰眼神一动,道:“余总监,我行吗?我自己都是半吊子,如何能带人?” 余长知道周瑾钰心中的不自信,将杨清雅安排给她带,有两层意思,第一,让杨清雅尽快熟知公司的销售是干什么,如何干的;第二,对带人的人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比如周瑾钰。 “当然,不要忘了,你也是老销售人员,是经过公司严格培训后被录用的,你也有着自己的销售模式和销售之路。” 得到了余长的鼓励,周瑾钰欣然答应下来,道:“嗯,既然余总监如此说,那我服从安排,只是过段时间还需要请余总监帮忙。”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余长展现出来的能力,周瑾钰对余长已经逐渐信赖和信服。 她手上现在有一个单子,涉及埠头县全县“数字教学提升”的项目,第一期的总金额在280万元左右,涉及埠头县城区七家学校。 但这个单子靠周瑾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拿下,因此在见识到余长的个人能力后,她将主意打到了余长的身上。 对于这个项目,前期周瑾钰的工作汇报中,余长已经得知,便问道:“你说的是埠头县数字化教学提升的项目吧?这个项目你先跟进,我会全力配合你跑。” 得到余长的肯定答复,周瑾钰显得斗志昂扬,激情满满,汇报了近期的工作计划后,便带着杨清雅离开。 相比而言,杨清雅的年纪比几人都稍大一点,和柴宁差不多,二十八九岁这个样子,之前没有从事过销售工作,以现在这个年纪入行,面临的挑战不小,这需要她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和寂寥。 就在余长沉思间,任倾晨的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中任倾晨汇报道:“余总监,旧锡一中的计算机机房项目成了,校长让接着出方案,预算控制在35万元以内,60个点位,具体的技术参数让和计算机老师叶林茂对接。” 余长闻言,也来了兴致道:“嗯,很好,那就联系技术部出方案,接着对接。” 其实,这个项目在昨晚的酒局上,校长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给予了肯定的回复,因此余长并不是太惊讶。 “马副校长那里会不会形成阻力?”任倾晨还是有点担忧。 余长道:“有阻力是正常的,但既然校长已经承诺了,他应该不至于忤逆校长的意思,你私下处理一下,“药”可以下重一点,缓和一下关系。” 在电话中,余长又强调一些方向性的指导意见,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余长又想起了旧锡四中的网络建设项目,想到了张成柯的无耻,想到了任倾晨遇到的阻力,他决心想办法,一定要将这个项目拿下。 随后,余长又开始思考教育组的市场格局。 从人员配备上,目前部门的人员,除了刚刚进来的杨清雅,其余人都有自己的市场,而教育组现在可以开拓的市场还有很多。 这其中就包括了麻阳、常春以及红元的市场,这三地的市场目前还是空白,并且随着【国家薄改项目】的推出,【义务教育均衡目标】的提出,这三地作为整个红河州最为贫穷的边疆县市,将成为众多竞争对手争相追逐和较量的市场。 而自己初来红河市场一个多月,仅仅从查阅以及和别人的交流中掌握了一些基本情况。 原本这三县,余长打算亲自跑的,但就目前而言,任倾晨、陆怀西、周瑾钰以及雷小小的市场还没有彻底稳定,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挖掘,如果自己亲自去跑这三地的市场,那么将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兼顾这几人,这种一味追求业绩的方式,不利于团队的整体建设,也极易造成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局面出现。 想到这里,余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冯敏手下,公检法行业的李筱筱。 李筱筱本就负责这三地的公检法市场,对这三地有着地理和人文上的了解,如果她能来教育组,那么让她继续负责这三地,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筱筱除了有时候性格比较冲动,口风不太紧外,个人的能力还是比较突出,对销售工作也有着自己的感悟和理解。 以她现在和冯敏的关系,估计在公检法组不会有多大的建树,如果将她调来教育组,她应该会欣然接受,但如果要调她,需要经过总经理杨峻宇的同意才行。 如果自己开口,杨峻宇应该会卖自己这个面子,但这必然会间接得罪了冯敏,在有办法可想的情况下,余长暂时不想这么做。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余长对冯敏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此人见风使舵,心胸狭隘,媚上欺下......同时,也自私自利,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认准公司所谓的“大头”,之前以付鸣海为中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很少将不相干的人放在眼中,可谓中国小女人中的典型。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付鸣海倒下后,她第一时间向杨峻宇投诚,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余长现在判断不了杨峻宇对冯敏的态度,因此如果要调李筱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但是,如果这事是李筱筱自己提出,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即使冯敏记恨自己,也无从下手,毕竟这是李筱筱自己的决定和申请。 想到这里,余长给李筱筱发了条信息,道:“晚上有事没?我请你吃饭。” 李筱筱很快回复,道:“余大总监请吃饭,自然有时间,吃什么?” “去吃老谭火锅。” “余总监不是不能吃辣?” “入乡随俗,慢慢习惯和适应。” ...... 和李筱筱交流完后,余长又想到了日后对杨清雅的安排,公司教育组的市场空缺,除了刚才说的三县之外。 红河分公司对高校的业务并未涉及和覆盖,其中包括一所全日制本科大学,一所职业卫校以及刚刚成立的职教园区。 职教园区目前一共有三所职业技术中专类学校,分别是州农校,州财校以及师范类专科学校。 三所学校在同一个园区办公和教学,财务独立,采购也独立。 如果能够将这五所高校拿下,那对教育组而言,每年将有固定的增量和业绩输出。 这几所学校每年的采购皆不少,五所学校加起来,每年都有超过一千万的产出,按照【二八黄金定律】,如果能够拿下其中80%的业务,对于红河分公司教育组而言,将产生质的飞跃。 第一百六十五章 挖墙脚 B想通这些之后,余长有了方向和目标,心情大悦。 当天下午他没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便抽空去了趟红河当地的4S店逛了一圈,看了奔驰,宝马以及奥迪,预算足够,但车型和外观都不能如意。 接着余长又看了丰田,大众以及福特,还有沃尔沃。 经过试乘试驾和综合对比,余长初步有了中意的车型,那就是16款的大众途昂,裸车价36万多,40万内落地没有问题。 不过考虑到不宜如此快做出决定,免得让杨峻宇觉得自己心急,便暂时隐了下来。 下班后余长直接去往了吃饭的地方,吃火锅味道很重,提前洗澡换衣服,回宿舍后又得重新洗,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前往。 两人点了一个小锅麻辣和四瓶冰啤酒,两杯酒下去后,余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李筱筱闻言,眼前一亮,虽然负责的依然是同样的市场,但相比于在冯敏手下工作,她更乐意来余长的团队。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李筱筱看到了教育组的团队氛围越来越融洽,爆发的都是满满的正能量,这和领导者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也相信余长的为人比较正直,刚正不阿,同时也懂得将团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会像冯敏一样,媚上欺下,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便答应下来,决定亲自去找杨峻宇说此事。 第二天,李筱筱便火急火燎地找杨峻宇说了此事,杨峻宇虽然吃惊,但尊重销售人员的个人意志,并未过多阻拦便同意了此事,让其交接完手上的工作之后便可以去教育组报到。 而冯敏得知此事后,在办公室一个人生闷气,给余长发了信息,道:“余总监,不厚道呀。” 余长故意装傻,道:“怎么了,冯姐?” “公然挖墙脚,挖到姐姐头上来了!” “误会呀,冯姐,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这事,要不,我找杨总说说,拒绝李筱筱算了,毕竟他一直在公检法,来了教育组不一定能够适应呀!” 闻言,冯敏在办公室肺都快要气炸了,杨峻宇已经同意了,你去在找杨峻宇提,有毛线作用?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这件事情之后,冯敏开始对余长产生了敌意,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在未来的过程中却给余长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一周之后,李筱筱顺利交接完公检法的工作,正式来教育组报到,报到的当天,余长以部门总监的名义,给李筱筱和杨清雅开了欢迎宴,组织了一个羊蝎子火锅。 经过一周的熟悉和了解,杨清雅对销售工作有了初步的认知和了解,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很不错的开头。 在当晚的酒局上,杨清雅第一个主动敬酒,道:“余总监,感谢你愿意收纳我,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便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杯,眼中满是真诚和感激,以及在领导面前自低三分的姿态。 余长闻言心头也是一热,但挥了挥手,让杨清雅坐下喝,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也是可以在一起工作和生活的小伙伴,在工作上,因为职务之别,大家喊我余总监,无可厚非,但在生活中,大家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不用拘束,也不必讲所谓的条条框框。” 喝了这杯酒后,杨清雅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李筱筱打趣道:“清雅姐,怎么一杯酒就红了,是因为和老大喝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害羞?不过你红脸的样子真好看,粉嫩粉嫩的,我虽然是女生,都忍不住要上去咬一口......来,我再敬你一杯,再红一点了更好看。” 被李筱筱如此打趣,杨清雅的俏脸越发红润,不过也敞开了心扉和李筱筱再次碰杯,豪爽的一口闷下。 接着,众人开始互相轮敬,一时间话题打开,其乐融融,气氛很是活跃,而相比于几个女生的高昂情绪,余长和陆怀西感觉瞬间成为了陪衬......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不假。 被几人敬过一圈,又主动回敬了一圈后,杨清雅的脸色变得潮红起来,香艳欲滴,仿佛要滴水,也因为喝得快,喝得猛,此时已经带上了七分醉意,朦胧的双眸间,顾盼生辉。 余长不得不出言制止,道:“明天虽然是周末,但你们要适可而止呀?枪口要对外,不能对内,放倒客户才是真,放倒自己人或者自己将自己放倒就不太好了。” 余长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的抑制作用,“周末”两个字反而成了催化剂,几人彻底喝开了,最先倒下的是杨清雅,她喝了两个分酒器后,便趴在了桌子上。 不过,上周末杨清雅已经搬到了公司的员工宿舍,即使醉了,几人也可以相互照应,便也没有太多担心。 想做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不说酒量需要有多好,但是至少得过得去,这也算是出师前的锻炼吧!看着杨清雅,余长如是想着。 第二个倒下的是任倾晨,因为在旧锡一中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她异常兴奋和高兴,仿佛忘记了所有烦恼,斗志昂扬,仿佛要主动将自己放倒,感谢余长的同时,放出一片豪言壮语后,趴在桌子上,彻底沉寂下去。 两人倒下,余长不得不制止周瑾钰和雷小小,李筱筱三人继续拼酒,结束了当天的酒宴。 但回去的时候就苦了陆怀西和余长了,经过分工,陆怀西背任倾晨,余长背杨清雅上了出租车。 好在公司的员工宿舍有楼梯,否则余长和陆怀西非得累死。 杨清雅的身躯瘫软,但充满了柔性中的爆发力,余长的手掌一触之下,传来了厚实的弹性,峰峦顶着余长的后背,余长可以清晰感觉到,两只玉兔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在各自的窝中左右摇晃。 待终于将杨清雅放在床上后,余长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看了一眼杨清雅,一时间却被她黑丝下的修长玉腿所吸引,不敢多看,转身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李筱筱说:“那啥,你帮她脱鞋......照顾她睡下,我去看看倾晨。” 李筱筱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去解杨清雅胸前几欲撑爆的扣子,余长干咽了一口唾沫,逃离了现场。 任倾晨就住在隔壁,看了她一眼,见并无大碍后,余长和几人交代了一声,便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余长准时起床,就收到了杨清雅的信息:“余总监,昨晚谢谢你啊!” 余长回复道:“醒啦?” “嗯,醒了,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那就多睡会儿,我去跑步,待会儿给你们带早点。” 换上运动装,余长绕着蒙城南湖跑了一圈后,给每个人都带了一份早点,因为考虑到昨晚几人都喝了不少酒,早点都是粥、鸡蛋、小笼包以及豆浆之类的,当然,还选择性带了几瓶热牛奶。 余长本想第一时间去敲杨清雅的门,毕竟今早她第一个联系自己,人的心理会有先入为主的倾向,但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引起误会,便敲响了陆怀西的门。 陆怀西来开门时,还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睡眼蓬松,显然是刚刚被自己的敲门声惊醒。 “老大,你怎么起那么早?”看着余长手中的早点,陆怀西揉了揉眼睛道。 “习惯了,给你们带了早点,想吃什么,自己挑吧!” 陆怀西象征性地拿了一个鸡蛋和一杯豆浆,道:“感谢老大,向老大学习,向老大看齐......我继续睡觉了。” 对于剩下的几名女生,余长并未选择敲门,而是在群里发了条消息,道:“给你们带了早点,速来领取,过时不候。”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回应他,站在走廊上,余长一阵尴尬,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去时,杨清雅发来了信息,道:“感谢余总监,在哪里领取?” “走道。”余长回应了两个字。 过了一会儿,杨清雅的门打开,从中露出一个黑脑袋以及一双黑色的瞳眸,低垂的胸领处,一片春光若隐若现,披散着头发,湿漉漉的,没有化妆,素颜......看到余长,她连忙走出,道:“感谢余总监。” “想吃什么,自己挑选吧!” 杨清雅挑选了一份小笼包和一瓶热牛奶。 余长又道:“我估计这几个懒虫一会儿不会醒来,要不就先放你那里?让她们醒后过来拿,我待会儿有事情要出去。” 杨清雅点头应了一声,洗发露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道:“余总监要去办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余长本想说不用,但想到柴宁这周有事没能下来,今天去提车,一个人去显得太过无趣便道:“公司给配的车今天可以提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可以一起去。” 杨清雅闻言,神色一喜,道:“嗯,我要去,去见见余总监的座驾。” “那行,我回去冲个澡,半个小时后出发,有没有问题?” “没有!” 余长走后,杨清雅挥舞了一下拳头,显得比余长还要激动,顾不得其他,她连忙敲响了昨晚和自己一样都喝醉了的任倾晨的房门,看着她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整个人绵软无力,头发仿佛电视剧中的女鬼,杨清雅还是耐着性子,将余长要去提车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任倾晨听后全身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睛,只听任倾晨道:“老大提车,自然要去给老大捧场,起床,洗漱,拉粑粑、化妆,黑丝,太阳镜,美美的衣服......来茨沟......沟沟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喜提座驾 半个小时后,余长下楼,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几名女子一惊,几人清一色墨镜,口红深度异于往常,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细看之下才看出这几人分别是杨清雅、任倾晨、周瑾钰、李筱筱。 见到几人,余长笑道:“小懒虫们......给你们带的早点都吃了吗?” 任倾晨:“老大喜提新车,一时高兴,没了食欲。” “你是昨晚酒喝多了吧?” 周瑾钰:“吃了一口。” 李筱筱:“我消灭干净了。” 杨清雅并未回应,余长道:“看你们的表情和打扮,怎么感觉比我还激动?” 任倾晨笑道:“那是自然,毕竟这车虽是配给老大,但从名誉上讲隶属教育组,我也有一份......至少有个轮子。” “打扮得如此青春靓丽外加时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组建了相亲团,要带你们去相亲。”余长打趣道。 周瑾钰回应道:“美女同台,回头率爆满,我们这是给你免费当车模,怎么样,很嗨很给力吧?” 余长:“......” “陆怀西和雷小小呢?” “陆怀西还在睡着,应该不是对提车没有兴趣,而是对我们几位大美女免疫......小小去医院了看望病人了。” “行,那走吧,徒步还是打车?” “从这里去4S店,有五公里,我们都穿着‘恨天高’,如果走路,你会将徒步变成‘屠杀’。” 五个人,最终打了两辆出租车,艳阳高照,独属于红河的灼热感已经悄然降临,车窗下,微风习习,将手伸出窗外,风已经带了热意,今天的几人都极为兴奋,在出租车上差点就开启了私人派对。 来到4S店,几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4S店的美女销售,在这几人面前都显得自行惭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4S店搞活动,特意请来的车模。 办理对应的手续和交接,都是几个美女共同处理的,余长乐得个清闲,只负责签字和按手印,化身成了万花丛中的一根草,惹人羡慕嫉妒恨,真想给他一拳方才能解心头不忿。 办理完所有手续,正式交车,四女争相与车合影,啪啪啪一段操作下,才心满意足。 拍完照,几个美女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跳上车,就要驾驶,而余长被强行按在了副驾驶。 只听任倾晨道:“我先来,我先来。” 坐在副驾驶的余长一脸担忧,道:“行不行,不行别逞能啊?” “我是老司机!”任倾晨不忿地说了一句,挺直胸口,准备系安全带。 余长一阵诽谤:老司机’是贬义词好吧,能随便说的吗? 看着任倾晨的傲人高耸就要和方向盘亲密接触,余长突然想起了某音上那句“你要给方向盘喂奶啊!”的笑话,一时间强忍着笑意,脸色憋得难看。 “老大,你怎么了?脸色......”任倾晨仿佛想起了什么,嗔怒道:“老大,你眼睛往哪里看......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心思吧?” 余长耸耸肩,道:“哪能,你老大是有女朋友的人......再说,我也不敢呀!” ‘卡嗒’一声,安全带入扣,点火、进挡、放手刹......一顿操作行云流水,没有想到任倾晨还真有驾驶经验。 “走了啊,坐好坐好,系好安全,出了安全事故,概不负责。” 车子很平稳地驶上了环城高速,任倾晨逐渐给油,车速提了起来,而李筱筱已经通过手机蓝牙连接了车子,关窗,一首悠扬的音乐响起...... 余长一时间沉浸在音乐的曼妙旋律中,却听李筱筱道:“不行,不行,音响效果不行,一点都嗨不起来......老大,开去把音响改了吧!” 余长基本没有音乐细胞,听不出音响好坏,在他听来,觉得这音响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将就着听吧,刚提的新车,就要给它动手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接着李筱筱放了一首《为爱疯狂》,跟着DJ的节奏,除了杨清雅外,几人都扭动起了腰肢,细股有节奏扭动,仿佛在给座椅盖章。 余长没好气道:“倾晨,你给我认真点,我的身家性命和安全可都在一个人身上啊。” 回应余长的是一个“剪刀杀”眼神,随后任倾晨愈发狂欢起来,这模样一点不像昨晚喝醉的样子。 女汉子,统统都是女汉子。 余长诽谤了一句,见众人如此狂嗨,又见任倾晨开得四平八稳,便索性知趣地闭上了眼睛。 任倾晨之后,李筱筱和周瑾钰也试乘试驾了一段,而杨清雅虽然拿到驾照的时间不短,但碰车的次数少,因此她没敢尝试。 绕着蒙城环城高速跑了一圈,油箱见底,但几女都不尽兴,索性又加满了油,跑了趟远化市。 再次回到蒙城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到了中午饭时间。 余长本不想带几人一起去吃小吃,但被她们强硬逼着去了。 一个男人,带着四个浓妆修饰,青春靓丽的女子出现在公众视野,难免惹人遐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余长是那啥...... 但最后没办法,余长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吃过午饭,几女要去逛街,余长将她们送到商场,约定好来接的时间后,便一个人驾车朝着环城路而去,刚才都是三女驾驶,他自己的车都没有机会碰过。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余长想到柴宁,想到了上次她下来时因为自己受伤而主动的狂野,一时间心潮澎湃,热血上头,想要直接朝昆明开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拨通柴宁的视频,余长道:“在干嘛呢?” 柴宁却是眼前一亮:“新车提到了?” 余长应了一声,并未告知,不但提了新车,还被三女轮番驾驶的事情。 “刚提到,还没有适应车况。” “慢慢就好了。” 闲聊了几分钟,在柴宁的不舍中,最终挂断了视频,在视频的结尾,余长告诉柴宁,下周,也就是五一劳动节上去看柴宁。 柴宁很期待般点了点头,道:“嗯,等你。” 周末轻松而写意,周六的晚上,因为余长喜提新车的原因,又被团队的几人狠狠宰了一顿。 周一,正常的行政例会,正常的部门会议。 马上临近五一,接下来的一周,余长陪着陆怀西将其所负责的片区都跑了一遍,和任倾晨当初一样,面对客户,陆怀西熟练有余,但重点的拿捏不是很到位。 这需要时间慢慢磨炼和纠正。 这天,陆怀西带余长拜访了蒙城三中,蒙城三中本学期计划采购5台86寸的触控一体机以及36台电脑,项目预算总金额在34万元左右。 两人找到了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刘春明。 见到余长两人,刘春明很热情,但从他的眼神中,余长可以看出,这种热情更多的是客套。 在客户单位,如果客户对你客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客户关系不到位】,你还没有真正走入客户的世界,反之则相反。 果然,接下来谈到项目的事情,刘春明便有意无意转移话题,陆怀西正面问话,对方仅是侧面回答。 闲聊了几句,余长示意陆怀西走人,这样的谈话没有效率,也没有意义。 从刘春明办公室出来后,余长道:“你给刘春明发条信息,就说我晚上邀请他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陆怀西照做了,但被拒绝了,这在余长的意料之内,不过余长并不气馁,想了想,道:“你和总务主任的关系怎么样?” “总务主任在项目中基本讲不上话,都是刘春明负责统筹和安排,总务只是履行程序。” 陆怀西有些气馁,刚才他本想在余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但结果却差强人意,余长看出了他情绪低落,道:“没事,销售工作就是如此,慢慢来,不急。” “那和校长呢?” “采购的事情校长基本不管,只要符合对应的流程和采购程序,校长一般不过问。” “刘春明和哪家供应商的关系比较好?” 陆怀西想了想,道:“听说他的小舅子也是做这块生意的,他任职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后,有意无意地向他的小舅子倾斜。” 余长心想:刘春明的情况和旧锡一中马副校长的情况类似呀!这样就难办了。校长不管事、总务没权利,刘春明不待见,心理有所倾斜......而这个项目都是通用产品,没有技术含量,从产品上体现不出差异化,任何一家供应商都可以做。 除了找校长这条路,余长暂时也没有好的思路。 接下来,陆怀西带着余长走访了蒙城的诸多学校,值得欣慰的是,不是所有的客户都不待见他,有些客户和他的关系还是比较到位的,学校的采购信息,也基本不隐瞒告诉了两人。 有些客户关系之所以不到位,是因为拜访的次数少,质量低,拜访的方式不对,没能引起客户的共鸣,这些在后面不断的拜访和磨合中可以逐渐消除。 第一百六十七章 销售之术‘奇’ 对于蒙城三中的项目,余长有想要拿下的意思,当晚回到宿舍,余长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项目。 参照销售兵法,这项目应该采用销售之术中的“奇招”,否则,正常的跟进应该没有任何效果。 而如何体现“奇”呢? 余长想到了《战国策》里面“蔡泽见范雎”的故事。 蔡泽原本是燕国人,自认学富五车,雄辩一方,天下之事了然于胸中,出师后,向众多大小诸侯谋求差事,都被拒绝,郁郁寡欢,在赵国时,还被驱逐,流亡于韩魏两国,中途听说秦国的秦相范雎重用郑安平和王稽等人,但因为两人犯下重罪,范雎觉得自己举贤有问题,便惭愧不已。 听后,蔡泽决定西进入秦,拜见当时的秦昭王,便散布谣言道:“我乃燕国纵横奇才蔡泽,此次入秦,将取代范雎的位置,成为秦国的新相国。” 范雎听后,很是气恼,便派人将蔡泽带来。 蔡泽见到秦国相国范雎居然不行礼,只是拱拱手,眼中满是蔑视,谈吐间倨傲无礼,便气愤道:“听说阁下曾放出豪言,要取代我的位置?” 蔡泽道:“不错。” 范雎听后,强忍怒气,道:“那我倒要听听,你如何取代我的位置?” 蔡泽道:“唉,阁下为什么这样见识迟钝呢?即使是四季的转移,也是本着‘功成身退’的自然法则。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手脚都很健康,耳朵也很灵敏,眼睛也很明亮,内心像圣人一样贤智,这不是每个人殷切期望吗?” 接下来,蔡泽讲了伍子胥、商鞅、吴起、伯夷等人的故事,以此告知范雎,功成身退乃自然法则,切勿因为贪图权力,做那兔死狗烹,鸟绝弓藏之事。 那样的结局将凄惨无比。 范雎听后,吓出了一身冷汗,道:“先生说得太有道理了。”便邀请蔡泽入宾座,奉为上宾。 过了几天,范雎上朝,向秦昭王举荐了蔡泽,说:此人雄才伟略,极能善辩,臣阅人无数,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 这激起了秦昭王的兴趣,召见了蔡泽,蔡泽抓住了这次被召见的机会,成功引起了秦昭王的兴趣,拜为客卿,最后任其为丞相。 而后,范雎称病不朝,慢慢退居幕后,可谓功成身退,落得一个好的归属。 而蔡泽也在秦国施展了自己的才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获得了丞相之职位,可谓‘春风一夜入屠苏’,达到了人生巅峰。 这就是销售之术的“奇”啊。 蔡泽从范雎的鼎盛之中,看到了盛极必衰的道理,因此巧妙抓住机会,采用逆向思维,以忠言逆耳之势,成功勾起了范雎的兴趣。 通过这个故事,我们知道,通过销售“奇”术,连丞相的职位都可以得到,何况我们小小的销售呢。 蒙城三中采购的产品是通用产品,从产品上体现不出“奇”,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差异化,因此只能在销售员身上体现。 而销售员如何体现“奇”是能否成功引起客户兴趣的关键。 前期陆怀西已经找了刘春明,效果甚微,想要在他身上取得效果,几乎不可能,因此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想办法引起校长的关注和注意。 但如何引起校长的关注和注意,现在的余长也没有更好的策略和方法,决定先见一面再说。 第二天,余长和陆怀西再次去了蒙城三中,顺利见到了赵校长。 进门之前,余长就扫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对他办公桌的朝向,物品和植物的摆放了然于胸。 没有过多交流,余长仅仅是递了一张名片,并告知对方,自己是干什么的。 销售过程忌讳交浅言深,并且对方是一把手,和他谈产品,没有任何意义,待了三分钟,余长和陆怀西就准备离去。 就在起身之际,余长道:“赵校,建议您换一下办公桌的位置,将植物横移五个身位,这样说不定你的胃病能够得到一定的缓解。” 赵校长微微愕然,似乎来了兴趣,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余长的一句话成功勾起了对方的兴趣,不过他并未着急回答,看了一眼摆放在风口处的植物,以及临窗而坐的赵校长,说道:“从乾坤八卦角度而言,校长所坐位置属于坎位,坎位属水临风,看似通风,空气良好,但坎位背离,水性甚重,没有了支撑,因此久而久之,水气入体,便影响到了脾胃。” 其实,余长哪里知道赵校有胃病,都是猜的。 但他的猜测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像赵校这类人,每天的应酬不断,加之学校工作的临时性和不确定性,每天按时吃饭的可能性比较小,有胃病很正常。 此外,一般而言,脸色红中带紫,这样的人一般肝都不好,而脸色白中带青,尤其是眼角带青,这样的人脾胃一般不好,从赵校的脸色看,他明显属于后者。 余长的“谬论”瞬间引起了赵校的兴趣,只听他道:“来,余总监,过来坐,我们具体聊聊,我这个办工作应该怎么布置?” 余长没有客气,顺势坐下,赵校安排人给两人倒了茶,喝了一口,道:“坎位不适合赵校,但如果从坎位搬到离位,就会好很多。离位属火,背有靠山,火之驱害,于赵校的身体有裨益。而绿植,五行属木,将绿植搬离五个身位后,刚好处于坎位和兑位上方,看似与离位相克,实则与离位形成了相生之势。” 从赵校办公室出来后,陆怀西一脸吃惊,道:“老大,你怎么懂得那么多?把校长的唬得一愣一愣的。” 余长笑笑,道:“我说我刚才所言都是胡乱说的,你信吗?” 陆怀西脑袋捣鼓般摇了摇,道:“我刚才查资料了,离位属火,坎位属水,兑位属泽。这些都是对的,怎么能瞎编乱造呢?” “这些当然是真的,如果没有这点基础就敢胡乱说,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我指的胡乱说,是指赵校有胃病这事,一般像他们这样的人,有胃病的概率很大。” “那关于桌椅的位置,和绿植的摆放呢?”陆怀西依然存有疑惑。 余长不得不解释道:“原本他临窗而坐,夏天炎热,风一吹看似舒爽,实则最容易寒气侵入,给人体内造成湿气,久而久之这种病症就会呈现在脸上。” “而之所以搬到离位,是因为那里背靠一面实墙,从心理层面分析,这属于有了倚靠和靠山,人的心情自然会大好,情绪也容易稳定,心情好了,很多病就会慢慢好了,这是心理的暗示作用。” “至于绿植,也是一样,这是对应校长搬离后的位置的,试想一下,你低头工作,抬头第一眼就能看见一盆绿色的植物,心情会不会大好?” 听了余长的解释,陆怀西仿佛大梦初醒,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老大真的是胡编乱扯却带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糊弄校长的?” 余长笑笑,不再作答,留给陆怀西思考的时间。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赵校长就安排人按照余长所言,搬了办公桌,书柜以及绿植的方位。 “老大,你没有和校长谈业务,这个项目我们还有救吗?” 余长心中道:“陆怀西的水平依然停留在为了项目而谈项目的阶段,他要成长,还需要经历很多东西呀。” 嘴上却是说道:“这样吧,你去准备点山楂还有象皮粉。” “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 余长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大象皮对治疗长久积累的胃病有很好的效果,至于三楂水,长时间喝,对肝脏,脾脏有保护作用......对了,再采买一点蜂蜜,最好是初春时节的野生桂花蜜。” 陆怀西点点头,道:“山楂和桂花蜜都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大象是保护动物,我去哪里找这玩意儿?” “大象是保护动物,但用于药引,药店会有卖,都是合乎法律和具有专门的销售许可证的,你可以去看看,如果找不到,我再想办法。” 离开蒙城三中,余长回了公司,而陆怀西急切地去采购这几样礼品。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陆怀西报了两罐山楂和两瓶蜂蜜放在余长的办公桌上,看着他满头大汗,余长问道:“买这么多?” “老大,象皮没有买到。山楂和桂花蜜买了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赵校,你平常喝酒也不少,也要保护好身体。” 闻言余长心中一热,欣然笑纳,陆怀西智商不咋滴,情商却挺高的。 “先不忙着给赵校,等五一之后再送。” “为什么?”陆怀西心里想着趁热打铁。 余长解释道:“五一之后可以有个噱头,比如五一去哪里玩,然后特意买的,这样在赵校听来,觉得你很用心,容易感动,礼轻情意重,客户关系就是这样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棋’入局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再次陪着陆怀西拜访了他片区的其它客户。 因为蒙城三中取得良好的拜访效果,陆怀西显得激情而亢奋。 在余长的悉心指导下,他拜访客户的水平也有了很明显的提升,拜访风格也有所转变。 这天,陆怀西带余长去了一所名为澜文中心校的校点。 该中心校一共有六个校点,分属澜文镇东北和西南两个方位,全校学生接近4000人,全年生均公用经费300多万,扣除保安保洁、水电以及其他费用支出后,每年可以用来采购的经费在100万左右,属于陆怀西手中的A类客户。 该校年初的时候做了相应资金预算,计划在本年度改造六校点的广播、监控以及网络,总预算在134万,学校计划第一年支付100万,第二年支付剩余的34万。 这种项目也算相对优质项目,第一年可以将本金收回,第二年的基本是利润,也不存在资金占用费和垫资的情况。 在陆怀西的介绍中,余长初步了解了该项目的情况。 目前跟进这个项目的,包括道玄科技在内,一共有三家公司。 和其他学校不同,这个项目需要开学校的校委会讨论后才能决定给哪家公司来做,而负责对接的计算机老师郭彪和陆怀西的关系比较不错。 也是从郭彪这里,陆怀西得知了另外两家公司的报价,相差不大,方案的设计也大同小异。 这意味着,在校委会上选择哪个方案,那么哪家公司就可能中标。 而这个问题现在的关键就在校长和校委会成员。 校委会是整体表决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如果校长足够强势,有了明显的倾向,那私底下做好工作,会议上便只需要走个流程和过场。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校长刚刚上任三个月不到,对学校各方面的情况还未完全知悉和掌握,和和统一思想,在校委会上想要搞一言堂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三家公司中,采用哪家的方案,目前形势不明朗。 而从陆怀西口中得知,计算机老师郭彪会将三份方案都呈现给校委会讨论,如果校委会咨询意见,郭彪承诺会力推道玄科技的方案,但其他人也有着自己的利益考量。 陆怀西带余长拜访的第一个人就是郭彪,见陆怀西和对方交流了几句后没能触及项目重点,余长插话道:“郭老师,这个项目大概什么时候会启动?” 郭老师接过余长递过来的烟,道:“我估计啊,不一定准确,可能会在学校暑假前完成招标,假期进行施工。” 余长连忙表示感谢,道:“感谢郭老师,你的意见对我的帮助太大了。” 100多万的工程,涉及六家校点,工期长,线路复杂,调试难度不小,也唯有暑假施工才能在不影响学校正常教学的情况下完成。 因此,虽为郭彪的猜测,但十有八九会是真的。 “学校校委会可能会出现几种不同的声音?”余长继续问道。 郭彪欲言又止,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质版方案,言下之意就是三种以内。 余长笑笑,瞬间明白,又道:“郭老师觉得争取到谁的支持,对我们而言胜率比较大?”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而郭彪的回复也极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余长拜访的重点。 郭彪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道:“新校长上任不足三个月,上任之前,学校的工作一直是书记在主持。” 郭彪说到这里,余长便瞬间意会,连忙表示感谢,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陆怀西离开。 出了门,陆怀西的情绪显得有点低落,他拜访了郭老师数十次,但每次都没能抓住重点,而余长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流,就基本掌握了项目的方向和接下来工作的重点。 余长鼓励他道:“没事,慢慢学,慢慢改,大客户销售并不是一天就可以成长起来的,知道自己的不足,然后去下工夫,相信你很快就能产生质的飞跃。” 接着,两人在走道上抽了一支烟,余长思考了一番后,便朝着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陆怀西说:“书记姓佴,叫佴鼎。临近退休,看似很少管学校的事务,实则一些重点的工作,他心里面和明镜似的......对了,他有个爱好,极为喜欢下象棋。” 闻言,余长顿了顿,神色微讶道:“水平如何?” 陆怀西道:“听说水平挺高,在学校圈子里面有一定的名气。” 余长闻言笑笑,道:“如此,我们便有了敲门砖了,走,看我怎么表演。” 敲响佴书记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正在对着电脑,翻看着一本象棋宝典《梅花谱》,见到余长两人,他仅是抬了抬头,道:“有什么事吗?” 说完,目光又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对两人的到来显得极为冷淡,甚至都不愿意起身。 两人就这样在门口呆立了几秒,余长突然开口道:“佴书记,听说你挺喜欢下象棋,我今天是特意闻讯赶来,想和佴书记切磋两盘,不知道佴书记有没有兴趣?” 闻言,佴鼎眉头微皱,终于有了反应,看向门口的余长两人道:“你会下棋?什么水平?” “电脑评测业九不到,应该属于县级水平。” 余长讲话钻了空子,业九不到,可以理解为业八,距离业九不远,也可以理解为业三业四业五。 而所谓的县级水平,那也要分哪里的县,如果是凤麟县,人口10万的小县城,余长倒是极有可能是县级水平,但如果放在六十万人口的蒙城,说县级水平,就有点大言不惭了。 余长的话音落下,佴书记终于来了兴趣,看向余长,合上了梅花谱,道:“看不出来呀,小伙子挺自信的。” 余长笑笑,主动走了进去,来到佴书记的办公桌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道:“佴书记,这是我的名片......你这是在研究梅花谱吗?” “哦?小伙子知道梅花谱?”佴书记的兴趣被余长的几句话激了起来。 “下象棋的人都应该知道吧,梅花谱主重‘车和炮’的组合击杀,所谓沿河十八打,将军拉下马,金鹏十八变,招招要人命,说的就是梅花谱的精髓。” 佴书记眼睛一亮,接过余长的名片看了一眼,道:“看来余总对象棋确实有研究,那就来下两盘。” 象棋在茶几上摆开,余长也不客气,执红先手,不知道对方的路数,第一局采用了飞相局。 飞相局注重沉稳、防守以及多变的布局,是象棋大咖王天一的成名之局。 看到余长使用飞相局,佴书记顺势架起了中炮,余长屏风马,对方盘头马......十余招之后,渐渐出棋,余长一只车巡河,一只车占肋,形成了攻守兼备的局面。 佴书记感觉到了压力,中路冲兵,打算采用连环马配合中炮逐渐推进,恰在此时,余长一炮压底,封住了对方的车路。 没有仁慈,余长后马盘头而上,配合着前炮,形成掎角之势,继续走了十余个回合,佴书记见大子被封住,进攻之势已去,便投子认负了。 “小伙子,棋风犀利呀!” 余长客套了几句,给佴书记发了烟,并为其点燃,道:“承让承让。” 第二盘,佴书记谨慎了很多,落子速度也有所减缓,这盘棋下了将近一个小时,佴书记连续抽了四只烟后,凭借一只兵,一只车,一只炮取得了胜利。 佴书记道:“畅快,畅快......真是后生可畏呀。” 余长也客气道:“佴书记宝刀未老,其实在体力上,我占了便宜。” 两人都没有开始第三盘的意思,但余长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他对象棋确实痴迷,便道:“佴书记,这眼看就要下班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一起聊聊象棋,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岂不是一件美事?” 佴书记眼神微动,看了余长一眼,见其态度真诚,道:“那好,不过我喊几个朋友,他们也挺热爱象棋,吃完饭,晚上接着下。” 余长欣然答应下来。 陆怀西对蒙城比较熟,定桌子的事情就交给了他,最后他定了蒙城的水陆空餐厅。 余长和陆怀西先去的餐厅,趁佴书记和他的朋友还没有到,余长让陆怀西去准备象棋,质量要最好的,最好是实木大子,具有收藏意义。 陆怀西去办理了,余长一个人坐在包厢内,待会儿的话题定然离不开象棋,他趁此机会,开始查阅关于象棋的诸多资料,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将佴书记彻底搞定。 佴书记来的时候带了三位朋友,听他介绍,都是象棋的爱好者,或者近乎痴迷的棋迷。 几人步入餐厅包厢,开始聊天,话题都离不开象棋本身,余长刚才查阅了相关资料,对象棋有了更多的了解,因此和几人的话题比较投缘,氛围很好。 菜上好的时候,陆怀西也回来了,他的怀中抱了一个紫檀木做的精美盒子,一看便知里面定然是象棋无疑了。 佴书记看到陆怀西怀中的象棋,眼睛一亮,面部有了期待,这都被余长捕捉在眼中。 酒局开始后,佴书记给余长介绍了来的三人,都是蒙城象棋协会的,其中一人还是市级冠军,一看之下,高深莫测,棋力不浅。 因为大家心里都想着下棋,奇痒难耐,因此每个人仅仅喝了两个分解器便停下了。 余长招呼在水陆空的四楼单独要了一个包间,让服务员泡了茶后,棋局正式开始。 第一百六十九章 销售之道,投其所好 陆怀西买的象棋确实精美并且有很高的收藏价值,用的都是黑禾木,上面的字迹也是精雕细刻并镀金的,档次很高,后来余长询问才知道,陆怀西花了将近三千元,并且还和老板杀了一番价后才拿下的。 不过,为了100多万的项目,只要能拿下,叁仟多的象棋算不了什么。 棋局摆开,余长故作谦虚,道:“几位大哥先下,我先观摩一番,学习点套路。” 但佴书记却不允许,笑道:“你小子贼精,如果套路都让你摸清了,谁还下得过你?” 余长无奈只能坐下,几人约定,采用车轮战的方式,就是一盘定胜负,谁输,谁就下,按顺序轮到下一个人。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名头发稀松的老头,他先手,一上来就架起了雷公炮,攻势很猛,但雷公炮有个弱点,那就是怕快车,如果车占肋,补齐士象,再让连环马居中抵抗,雷公炮就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余长深知其中精髓,因此经过一番抵抗之后,对方攻势减弱,余长急冲中兵,趁机用双车挺马盘河而上,不多几步,就出现了卧槽马和拐角马的势头。 又走了数招,对方见大势已去,便投子认负了,口中笑道:“这水平,服了。” 另外一位上来的时候,就显得谨慎得多,采用了飞相局,过宫炮和屏风马的组合,走棋没有漏招,可谓滴水不漏,但攻势不足,余长一时也无奈,只能和对方消耗子力。 最后双方经过一番消耗后,余长是一兵一马一炮,而对方的是双马双兵的局面。 这个局面,就看谁的进攻速度快了。 最后余长凭借着敢死兵,直捣黄龙,先对方一步,最后取得了胜利。 第三局,便轮到了那位众人口中的市级冠军,对方先手,一上来便采用了瞎眼狗,车出七路的走法,配合中炮的布局,出车速度很快,仅仅走了十余个回合,余长就感觉到了压力。 果然不愧是市级冠军,比起自己这个半吊子,确实高明了很多。 这局没有任何意外,余长苦撑了三十个回合后败北。 正当余长要下台,换佴书记上时,佴书记道:“余总,再下一盘。” “那我岂不是坏了规矩?”余长笑笑。 “这盘算是你替我的,不算坏了规矩。” 余长趁机说道:“既然佴书记将我当做自己人,我便不客气了。” 两人的第二局开始,余长先手,采用了梅花谱中的沿河十八打策略,金鹏十八变,变变要人命...... 但是对方显然对梅花谱也有研究,余长基本按照棋谱的最佳策略运子,而对方居然也能一招不漏地应对,最终通过双方的耗子比拼,第二局以平局结束。 第二局结束后,余长正准备下场,但另外三人喝道:“这两年,圈内很少有人能和老杜下平手了,再来一盘。” 拗不过几人的坚持,余长舔着脸皮再次开局,对面的杜老呵呵一笑,道:“刚才是平局,这局还是你先手。” 余长给众人散了一圈烟,调整了一下状态,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余长走出了一个惊天飞局,一个歪相直飞边门,杜老看了一眼,微微讶异,道:“小伙子这是要走八卦阵?” 余长笑笑,算是回答! 八卦阵,在象棋界混的朋友都知道,这是一代象棋宗师胡荣华的成名作,之后很多人争相模仿和研究,将【八卦阵】吹得神乎其神。 余长选八卦阵开局,并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提高大家的兴致和激情。 果然,接下来,余长的八卦阵初步成型,众人都惊呼出声,连连赞叹道:“余总不但熟知梅花谱,看来对八卦阵的精髓也掌握得很透彻呀?” “掌握精髓应该差得远,只不过记得八卦阵怎么走而已。” 这盘的精彩程度相比于前面两盘,变化更为巧妙,攻守兼备却不时冒出神来之笔,让人连连叫好,最后在对方的一个疏忽下,余长前炮落底,形成强杀之势。 对方拍了一下大腿,道:“哎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位杜老观察了双方的局面,沉思了两分钟,见已经无力回天,便投子认负了。 余长看得出来,杜老在中盘的时候让了自己两步,也因此,让自己抢了先手,便道:“感谢杜老赐教,和您下棋,学到了很多。” 接下来,余长下桌,佴书记和杜老下了一盘也被斩于马下,但他丝毫没有因为失败而泄气,反而斗志愈发高昂。 当晚,几人边下棋边抽烟,一直完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 结束时,杜书记心情大好,在余长的示意下,陆怀西已经收好了棋子,装在了精致的木盒中。 送几人下楼后,余长将手中的象棋递给了佴书记,而对方也看出了象棋的价值,说什么也不愿意要。 两人推辞了一番,余长道:“佴书记,你我一见如故,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小兄弟,这棋就当我做兄弟的放在哥哥那里,等什么时候机会合适了,我再来找你下棋。” 最后,在余长的软磨硬泡下,佴书记终于收下了象棋。 送走了几人,余长心情畅快,陆怀西却是在一旁,仿佛生病的小猫,余长打趣道:“怎么了,怀西?” “老大,你第一次和客户见面,就能很快GT到对方的痛点,并且投其所好,而我拜访了佴书记不下五次,但五次加起来,还没有你一次十分之一的效果,真是太打击人了。” 余长笑笑,道:“知道差距不一定是坏事,这说明你还想着成长和进步。” 见陆怀西情绪低落,余长继续道:“销售之道其实很简单,投其所好,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在合适的机会下讲合适的话。先想办法和我们广大的客户成为朋友,再谈生意,这样做起来的客户关系是最为稳定和牢固的,犹如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 “你跟了我几天,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不用灰心,不用泄气,知道自己的不足,不断改进,我相信你很快可以成长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继续陪着陆怀西拜访,经过自己的引导和循循善诱,陆怀西的进步神速,激情满满。 大客户销售很多时候没有捷径,但却有缩短里程的方式方法,有了合适的目标,正确的方向,再为此付诸行动,多少都能成功。 只是,每个人对销售的悟性不同,理解不一,因此达到的高度也不尽相同。 澜文中心校的项目,竞争对手不是很强大,和客户的关系也没有达到同盟阶段,五一之后,余长隔三岔五就去找佴书记下棋。 在连续下了一周后,佴书记终于将话题引导到了项目上,问道:“余总,你应该挺忙的吧,也不用天天来找我下棋,我的棋力总体不如你。” 余长呵呵一笑,散了烟后,道:“我喜欢下棋,追求的无非是个畅快,和佴书记下棋可以拓宽思路,也是一种享受。” 佴书记笑笑,点燃烟道:“知道你是为了项目的事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五月底的时候,学校针对此项目正式召开校务会,在会议上,由郭彪提交了三份方案并就三份方案分别进行了阐述。 似乎是因为佴书记私底下做了工作的原因,当郭彪阐述完毕时,佴书记指出,道玄科技的方案最为符合学校的实际需求,建议用道玄科技的方案招标的时候,没有人反对,包括新任的校长。 这个项目就这样成了,陆怀西原本以为会是竞争激烈的角逐,已经做好的杀价,让价的准备,却不曾想,最后的结果,变成了一家独大。 让价只能获得一时的订单,但通过合理有效的方式去做客户关系,却可以建立长远长久的合作关系,一味的杀价和让价是三流销售人员才会去考虑的事情。 六月招标的时候,陆怀西的这个项目最终以135万的价格中标,这个项目中标后,陆怀西高兴之余请客吃饭,在当天的酒桌上,很少喝醉的他,最终将自己放倒,抱着余长,仿佛抱着菩萨,惹得部门的其他女同志一阵鄙夷和白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们说过,三流的销售谈产品,二流的销售小谈产品,大谈关系,而一流的销售基本不谈产品。 这个项目中,从郭彪那里得知项目的【核心人物】后,余长借机采用‘一棋入局’的方式,成功引起了佴书记的注意,从而打入他的朋友圈,他的内心,最终基本在娱乐之间,就将该项目拿下,这是陆怀西在此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在后面的销售历程上,陆怀西的进步神速,也掌握了销售的窍门,每天激情昂扬,斗志满满,最终在年底的时候,取得了不错的销售业绩。 第一百七十章 思念如潮 sh五一,余长驾驶着自己的新车去往了昆明。 有人说途昂车身笨重,外观木讷且呆板,没有线条的圆润之美,但余长却觉得途昂稳重,操控性灵活,入弯向心力稳健,在这个价位,比之奥迪Q5L,奔驰GLC260L余长个人觉得强了很多。 用了两个半小时,车子稳稳下了高速,入了昆明环城路,按照柴宁给的导航,又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到了指定的地方。 而柴宁已经等候在楼下,见到余长云G牌照的车缓缓驶来,她挥舞着玉臂,绝美的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余长也看见了身穿白色T恤,紧身牛仔裤等候在小区门口的柴宁,一时间思念之情溢满心头,摇下窗子,慢慢来到她身前,道:“你怎么等在这里了,也不怕太阳晒黑了你?” “怕你找不到路。”柴宁娇笑一声,拉开了一侧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然后主动搂住了余长的脖子,给了余长一个蜻蜓点水般的香吻。 余长反手就要搂住她,却被她趁势躲开。 “车子真不错,挺宽敞的。”柴宁打量了一番,赞叹道。 “嗯,还不错,我挺满意......我们现在去哪?”余长问道。 “先去停车,回家洗个澡,然后带你去吃午饭。” “洗澡”两个字引起了余长的无限遐想,眼神下意识朝着那傲人的峰峦瞟去。 看了眼身后高耸入云的房子,道:“你住这里?不是有员工宿舍吗?” 这不是余长第一次来看柴宁,上次来时,柴宁还住员工宿舍,她是什么时候搬的家,怎么没和自己说? “嗯,刚搬来不久,想着给你惊喜,就没提前告诉你。” 余长心头一热,并未任何责怪之色,道:“指路,我们去停车......然后洗澡。” 在柴宁的指引下,余长将车停到了地下室二层,又从地下室坐着电梯来到了十六楼。 余长忍不住赞叹:“住得真高,不怕恐高吗?” “天高地阔,柴大大怕过什么?”柴宁自我打趣道。 “那倒也是。” 到了十六楼,柴宁直接指纹开锁,余长道:“哟,不错呀,挺先进时髦的。” 柴宁说给余长惊喜,虽然余长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步入房间时,真的被惊讶到了,这是一个大平层,足有180多个平方。 在昆明,并且是二环以内的中心地段,这180平的房子应该好好几百万吧! 是柴宁买的,还是租的,余长没好意思问出口。 “那么大,你一个人能住下吗?” 余长进门后,也顾不上换鞋,便四下打量,布局和装饰和玉溪原本柴宁住的房子如出一辙,比较符合她的个性和性格特点。 尤其是那超大的客厅,以及那超70寸的大电视,瞬间有种进入电影院的感觉。 “这不,你来了嘛!”柴宁笑着回应。 沙发被收拾得很整齐,纤尘不染,南北向,落地窗,前后通风,视野开阔......这不光是豪宅,还是好宅呀。 那么大的空间,却只有三个房间,其中最大的房间成了柴宁的闺房,可能受到了余长的影响,她将书房也安置在了卧室,书架上象征性摆放了基本还没有拆封的书籍,另外两间分别是衣帽间和健身房,里面摆着瑜伽垫,瑜伽球以及跑步机等。 看外观,清一色都是新的,似乎还没有来得及使用。 而柴宁的衣帽间,仿佛一个小型商场,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余长随意拉开一个抽屉,却发现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内内’和‘罩罩’,一时间,气血上涌。 “不许看。”柴宁轻打了余长的咸猪手,顺势合上了抽屉。 “怎么样?惊喜吧!”柴宁双手交叉,放于小腹处,娇笑着说道。 “很惊喜,很意外......有必要那么豪横吗?” 柴宁嘴角微动,道:“住公司宿舍,你每次上来都不是太方便,并且你知道的,我衣服多,公司的空间根本不够我放置衣服,何况我向来喜欢定制的超大豪华大床。” “怎么,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从床上掉下来?”余长如是说,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两人在办那事的时候,喜欢勤换体位和姿势,也因此一米八的大床时常不够两人折腾。 难道柴宁在主卧定制了一个超两米的大床,是为了满足两人所需? 余长如是想着,一双玉臂已经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而胸前的两轮饱满也死死顶住了他的后背。 一时间,余长只觉全身热流涌动,转身将柴宁紧紧搂入怀中,在她的玉唇上深深一吻,舌头也在柴宁‘呜呜’声中直捣而入,疯狂地吮吸着那期盼已久的香甜。 情到浓时,余长伸手探入,在那光洁如玉的后背上一阵游走后巧妙解开扣子,在那傲人的峰峦上一阵暴力揉捏后,又紧搂柴宁,朝着超两米的大床上倒去。 许久未见,两人的动作都狂野而火热,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宣泄那深深的相思之苦。 激昂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都疲惫倒下。 在柴宁已经溢满香汗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宁宁,我好想你。” 回应他的是柴宁的拥抱和久久的不舍。 又温存了十多分钟,余长邀请柴宁一起洗澡,却被柴宁无情拒绝了。 “才不要,我先洗,不许偷看!” 柴宁为余长准备了衣服和生活用品,极为细心和温馨,余长不但感受到了柴宁的爱,还感受到家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两人如大部分情侣一般,手挽着手一起出门,温馨而惹人羡慕。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逛了商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两人都显得疲惫,但顶不住对彼此的深深思念,再次一番巫山云雨,激情澎湃后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华灯初上,余长道:“这一觉怎么睡得那么沉?转眼天就黑了。” 柴宁嘤咛了一声,睁开睡眼蓬松的玉眼看了一眼,喃喃道:“时间那么快的么?就过了一天,很是不舍。” 说完,又往余长怀中挤了挤,仿佛那嗷嗷待哺的小绵羊。 余长明白她话中的蕴意,低头亲了一口,道:“嗯,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总是那么快!” 彼此温存后,柴宁终于醒来,睁开眼睛,幸福地躺在余长怀中,喃喃道:“余长,明天跟我回家看奶奶,好吗?” 余长微微一怔,他想过无数次去柴宁家的画面,却没有想到柴宁如此突然说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见柴宁蠕动了一下身躯,将自己玉体和余长贴得更近,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不过,不用怕,明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家里只有奶奶和几个佣人,就回去看看奶奶,完了,我们就离开。” 余长放下了心绪,因为柴宁母亲的原因,他心中一直有芥蒂,当初柴宁母亲说的话,依然历历在目,因此余长始终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自惭形秽和自卑。 而这些,虽然余长一直没说,但聪明如柴宁,自然知晓余长心中所想。 “好,那我们今晚去买点礼物,明天带去给奶奶。” “不用,家里面什么也不缺,只要我们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奶奶已经催了我好多次,让我带你回去让她看看,她想得紧,三天两头就提这事。” “那不行,第一次去见奶奶,怎能空手而去,我知道你家什么也不缺,但我也需要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敬意。” 柴宁没再阻拦,当晚,两人逛了一圈超市,又去了几家礼品店,都没能找到适合礼物。 途经一家玉石店的时候,余长抱着看看的想法进入其中。 这一看不要紧,玉石中一块雕刻着观音的玉牌吸引了余长的注意,拿在手中,温暖舒适,柔而不腻,玉质虽然谈不上上乘,但带有肉眼可见的糯种纹路,又有淡淡的冰种趋向,却让余长挺满意。 转身问柴宁,道:“宁宁,你觉得这块玉怎么样?” 柴宁接过玉牌,打量抚摸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嗯,感觉不错,奶奶应该会喜欢。” “好,那就它了。老板,这个多少钱?可以刷卡吗?” 老板笑意很浓,连连夸赞余长眼光了得,道:“这块名叫‘观音祈福’,有纳福保平安,破灾厄的寓意,如果是送长辈,在合适不过。” “行,就说多少钱吧?”余长很干脆。 老板犹豫了一下,道:“看你很喜欢,就给你个友情价吧,18888元。” 闻言,余长眉头稍皱,对玉石,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这块玉的价格不值一万八,本想还价,但考虑到这是送柴宁奶奶,最主要的寓意是祈福求平安,便索性不还价,毕竟玉有价,而情无价,道:“好,刷卡。” 说完,余长拿出了银行卡,却被柴宁挡住了,抢过余长手中的银行卡,道:“老板,你这是想昧着良心赚钱呀?” 第一百七十一章 意料之外 老板闻言,脸色微变,却镇定道:“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昧着良心赚钱了?” 柴宁轻哼一声,道:“别欺负我们不懂行,这块玉虽然手感,外观极佳,但水种却很一般,你居然要18888元,这不是昧着良心是什么?” 老板显然没有料到柴宁对玉石居然也有一定的了解,便也不解释,道:“那美女觉得多少钱合适?” 余长的砍价策略是,横砍一刀,看对方脸色,如果低了,慢慢往上加,如果够了,对方有的赚,自己也不亏。 和余长在一起后,柴宁深谙此道,便开口道:“9999元。” 老板闻言,道:“美女,哪有砍价横切一刀的,9999元,我这块玉就亏了,根本没得赚。” 余长从他眼神中已经捕捉到了信息,这块玉按照9999元卖,对方也不亏,但这礼物毕竟是自己送柴宁奶奶,不便出口。 只听柴宁道:“亏了?老板,做生意,讲究你来我往,细水长流,横财是长久不了的,就这个数字,既吉利,也符合玉的价值。” 老板本想在争辩一番,但看到一对情侣又进入店中,也不再废话,道:“好,就依你,不过这个价格可开不了发票。” 余长道:“谢谢,不用开票。” 从玉石店出来后,余长忍不住问道:“我家宁宁买东西不是从来不还价么,怎么今天如此生猛?” 柴宁娇笑一声,乐道:“我不还价,是不想浪费口舌,也不在乎那点钱......但这可是你的钱,不能让你白白做了冤大头吧?” 第二天,柴宁上了余长的车,余长道:“开我的车?” “嗯,就开你的。” 余长心想,40多万的车,并且是大众,虽然整体价值和柴宁的奔驰E系差不多,但品牌拉力上弱了很多,柴宁家境殷实,豪车定然不少,会不会因为车的问题,让对方对自己有另类看法。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余长的这个想法是多余的。 按照柴宁指引,两人上了环城高速,开了半个小时,又朝着南山别墅群而去,这里别墅林立,远离喧嚣,植被覆盖率极高,并且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是云南省有头有脸的人物。 沿着干净的柏油路一路向上,不多时,富丽堂皇的别墅群映入眼帘。 用柴宁的话说:这里充满了浓重的铜臭味以及那所谓上层社会的庸俗感。 而对于余长而言,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震撼。 不多时,车子稳稳停在了一个硕大的别墅门口,柴宁解开安全带,道:“停车,熄火,我们到了。” 余长心中微微忐忑,应了一声,下车后,打量了一番这仿佛小庄园般的别墅,转身从后备箱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礼品。 而柴宁下车后,便如精灵般朝里小跑而去,口中念叨道:“奶奶,奶奶......我回来啦!” 人未至,声先到,不等柴宁自己开门,刘婶儿已经开了门,道:“是小姐回来了呀?” 柴宁问了一句:“奶奶呢?”说完,不等刘婶儿回答,看向身后的余长,道:“余长,快来。” “奶奶在卧室,我这就推她出来,要是知道小姐回来,奶奶一定很高兴。”得知柴宁回来,刘婶儿也极为激动,转身进去了别墅。 而柴宁却转身,看着手中提着东西,脸色略带忐忑的余长,主动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道:“走吧,我们去见奶奶。” 柴宁就是这样的人,对待外人,冰冷得犹如那寒风中的雪莲花,而对待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她依然是那快乐如精灵般的小女孩,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又多了一丝调皮。 两人进入别墅后,刘婶儿已经推着奶奶走了出来,见到柴宁,奶奶激动道:“宁宁,你回来啦?” “嗯,奶奶......”说完,柴宁主动上前,俯下身,和老人来了一个热情拥抱。 “好,好,回来就好......你轻点,我这老骨头要被你抱散架了。” 和柴宁亲热了一会儿,老人的目光落在了余长身上,下意识打量了起来,道:“宁宁,这位是?” 柴宁从喜悦中回神,又回到余长身边,玉指挽着余长,将脑袋枕靠在余长肩头,道:“奶奶,这就是我先前和您提过的余长,余长这是奶奶。” 余长微微鞠躬,道:“奶奶好。” “好好。”看着柴宁如小女孩般枕靠在余长肩头,脸上带笑,眼中流溢的满是幸福,奶奶心领神会,连说了两个好字。 “刘婶儿,去做饭吧,多做几个菜,对了,宁宁喜欢吃腊肉炒蒜条和红豆炖腊排骨。” “好勒,姥姥你们唠会儿,我这就去准备。” 柴宁推着老人来到客厅,又招呼余长坐下,从礼品包中,拿出了昨晚买的玉佩,道:“奶奶,这是余长给你买的礼物,祈福观音,祝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无妄无灾。” 说完,也不等奶奶回应,便将它戴在了奶奶身上,而奶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余长身上,看着身形魁梧,气宇轩昂的余长,奶奶嘴上满是笑意,心里甚是满意。 “小长,你就是宁宁的男朋友?”奶奶问道。 余长连忙点头,笑道:“是的,奶奶。” 虽然明知,但得到了准确的回复,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浓。 接下来,奶奶主动握住了余长的手,问了余长家里的情况,余长如实相告,他原本以为在听到自己的家庭结构后,奶奶会失望,但奶奶非但没有,反而说道:“寒门出贵子......只要你和宁宁好好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余长心头一热,重重点了点头,看向柴宁,心中忐忑烟消云散,眼中对柴宁的爱意更浓。 听柴宁说过,她奶奶开明,没有任何的门户之见,今日一见,比之想象中更要开明得多。 吃饭的时候,奶奶也极为热情,几乎将想得到的,家里面好吃的摆上了餐桌,一个劲招呼余长要多吃。 柴宁小嘴嘟喃,不满道:“奶奶,你怎么不让我多吃,一个劲只顾着余长!” 奶奶暖心一笑,要不是手脚不方便,都恨不得亲自给余长夹菜,道:“好,宁宁,你也多吃点,今天刘婶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这顿饭虽然仅有三个人,却吃得其乐融融,轻松无比。 吃完饭,奶奶又拉着余长说话,问的都是要保重身体,工作中少劳累之类的话题,完全没有将余长当做外人,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自己的亲孙子。 余长的爷爷奶奶过世得早,他基本没有关于两老的印象,见奶奶对自己视若己出,余长心头一热,对奶奶也甚是敬爱。 聊了一会儿后,两人便想起身回城,但耐不住奶奶的热情,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要着急走,等晚上吃了饭再回去。” 两人彼此交流了眼神,在奶奶满眼的期待中,最终同意留了下来。 奶奶有午睡的习惯,又聊了一会儿后,柴宁推着轮椅进入卧室,在里面停留了好一会儿没出来。 余长猜想,柴宁应该和奶奶在聊天,而聊天的内容不便自己听见。 一时无聊,便打量起柴宁家来。 装潢金碧辉煌,多了一丝豪横,少了一丝烟火气,各种陈设价值皆不凡,尤其是那显目的酒柜更是透露着所谓上层文化的社会属性,一道蜿蜒着扶摇直上的楼梯仿佛一条不归路直通二楼。 余长心中暗自排斥,在这样家庭中成长起来的柴宁非但没有沾上一丝的铜臭腐蚀,反而清新脱俗,不染纤尘的同时,心中和自己一样,也极力排斥着这种腐朽。 不多会儿,柴宁出来。 “奶奶睡下了?”余长问道。 柴宁应了一声,道:“带你转转?” 其实余长没有兴趣,但考虑到这样坐着也怪尴尬,便答应下来,顺着楼梯向上,转了二楼,又去三楼,从三楼阳台直看而去,白云朵朵,滇池之水仿佛九幽之海的碧涛,荡漾着独属于它的芳华,空气清新,远离喧嚣,从居住的体验感而言,这里确实不错。 最后去了柴宁的闺房。 原本以为清月石溪,柴宁50平米的闺房已经足够豪华和奢侈,却不曾想,贫穷真的可以限制一个人的想象,柴宁的这间闺房足有100平方,陈设典雅也极为整齐,电动窗帘、语音灯孔、智能家居空调和通风系统等应有尽有,可谓典雅和现代社会属性的完美结合。 这里毕竟不独属于柴宁,因此两人在柴宁的闺房待的时间并不长。 两人下楼,正准备去外面转转,突闻一阵急促的汽车声由远及近,不多时,汽车稳稳停下,而后是熄火关门声,随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哒哒声向两人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从对方眼中都猜到了来人是谁,眼中难免淡淡的慌张,而就在这时,随着密码锁解开,一名身穿高跟长裙,头发高高挽起,肤色白皙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两人眼帘,六目相对,三人同时一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始终得面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柴宁的母亲王玉琴。 昨晚听柴宁说,她母亲和父亲都出差了,暂时回不来,也因此,余长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起来看奶奶。 却不曾想,两人回来不足四个小时,王玉琴便回来了。 见到余长,王玉琴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余长便肯定,自己来的消息定然被人告知了王玉琴,而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刘婶儿。 虽然惊讶,但柴宁还是喊了一声‘妈’,而王玉琴看了柴宁一眼后,目光落在拉着柴宁玉指的余长身上,顿时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言,柴宁柳眉微微一蹙,心中的第一反应便是:余长和自己的母亲见过? 虽然心中稍显慌乱,但余长依然没有松开柴宁的手,淡淡道:“我陪宁宁回来看奶奶。” “那是宁宁的奶奶,不是你奶奶,请不要自以为是,对号入座。”王玉琴目光冰冷,对余长充满了排斥。 而王玉琴的这句话也让柴宁彻底明白,自己的母亲和余长在此之前便见过了。 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见的? 为何自己一无所知,余长也从来没有提过。 见王玉琴眼神冰冷,言语中没有丝毫敬意,余长也冷冷道:“奶奶待见我,我便敬她,这和她是谁的奶奶没有关系。” 被余长反驳,王玉琴顿觉没面子,心中的火气也在腾腾往上升:“既然看了,就请你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说完不再看余长,而是看向柴宁,脸上的冰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温情,道:“宁宁,回来了怎么也不和妈说一声,要不是你刘婶儿告诉妈,妈还不知道......这不,得知你回来,妈坐了最快的飞机赶回来,晚上妈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告诉妈妈......不过你爸今晚赶不回来了。” 柴宁脸上原本的幸福和快乐因为王玉琴的几句话彻底冰冷了下去,看了立于原地的余长一眼,冷冷问道:“你之前去找过余长?” 王玉琴的性格,作为女儿的柴宁自然知晓,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到了,现在质问王玉琴,只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回复。 王玉琴却道:“宁宁,怎么和妈说话呢?” “我问你,之前是不是找过余长?” 王玉琴一时语噻,并未回答,余长却淡淡道:“伯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找过就是找过,没找过就是没找过......既然伯母不欢迎我,我走便是。” 说完,余长挣脱柴宁的玉指,转身就要向外走去,却听柴宁道:“等等,余长,她什么时候找的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柴宁这句话中,似乎带起了一丝的责怪,余长不想解释,却见柴宁从后面拉住了自己的手,玉指微动,在余长的手掌上轻轻一划,尽显温情。 “不错,我找了他,我让他离开你,他不配和我的女儿在一起,但这小敬酒不吃吃罚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还敢顶撞我,他以为他是谁?我王玉琴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忤逆的吗?”见自己的女儿仿佛倒贴般主动去拉余长的手,王玉琴眼中火气更甚。 闻言,柴宁的脸色越发冰冷,道:“我说过,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感情,你又凭什么去找余长?配与不配我说了算,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宁,我可是你妈,我干涉你的感情怎么了?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质问你妈?” “外人?”柴宁冷冷一笑,道:“在我心里,余长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比而言,你们才是外人......从小到大,你们除了给我这身皮囊和在你们眼中所谓的显贵出生之外,你们给过我什么?” “我需要爱,需要陪伴,需要童年,需要照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家,名其曰赚钱养家,让我以后的生活更好?但是,你们问过我,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吗?” “没有,你们从来没有,你们都在自以为是地将你们的理念强压给我,我告诉你,王玉琴,我不需要,不需要......” 柴宁的声音中带有愤怒和这些年的委屈,眼中泪光点点,盈满瞳眸,娇躯也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余长下意识用力握紧她的玉指。 王玉琴见自己的女儿暴怒,脸色虽然难看,心中怒气却因为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而减了下去,道:“宁宁,妈说了,妈欠你的,以后妈都会慢慢弥补,不要生气了,好吗,一家人,总不能一见面就争吵吧?”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我也说了,我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我自己的生活自己选择,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感情和生活。” “宁宁。”闻言,王玉琴急了,看向余长道:“这小子有什么好?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如此?” 未等柴宁再反驳,王玉琴再次冷冷道:“小子,放开我女儿的手,现在从我家离开,立刻马上!” 柴宁冷冷一哼,将余长的手拉得更紧,道:“走,余长,我们一起走,这个家我再也不想待了。” 而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奶奶的声音,她的声音不大,但似有魔性一般传入王玉琴耳中,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玉琴,来者是客,何况小长还是宁宁的心仪对象,我这个糟老婆子很喜欢,你这嘴脸,和泼妇骂街有什么两样,哪里有半点名门望族的修养?” 闻言,王玉琴脸色一变,转身看去,只见奶奶坐着轮椅,手持拐杖,脸上不苟言笑,但一双眼睛却如刀子般盯着王玉琴。 王玉琴全身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妈,不是的,我刚才一激动,有点口无遮拦了,妈,您别见外。” 奶奶根本不理会王玉琴,看向柴宁道:“宁宁,奶奶说了,你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奶奶支持你,如果有些人要反对和干预,那还是等我这个老太婆死了再说吧!” 奶奶将‘死’字咬得很重,说完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上一跺,柴宁闻言,连忙走到奶奶身前,俯下身,道:“奶奶,别提那个字,多不吉利,奶奶别生气,您一定可以一直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奶奶怜爱般摸了摸柴宁的秀发,道:“放心吧,奶奶还没有看到你成家,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去?你们走吧,在这个家待着你们也不自在,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妈!”见奶奶如此说,王玉琴心中着急,连忙出声喝止。 奶奶看都没她一眼,道:“刘婶儿,刘婶儿......” 刚才柴宁和母亲的争吵她一字不落听在耳中,心中大急,她没有想到原来夫人和余长有矛盾,两人之前还见过,彼此不待见,此时听到老太君喊自己,暗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颤巍巍来到奶奶身前,道:“老.....老太君。” “哼!”奶奶哼了一声,道:“记住你的职责,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他人做主。” 她这句话虽然呵斥刘婶儿,但却是说给王玉琴听的,闻言,王玉琴的脸色一阵的阴晴变幻,别提有多难看。 刘婶儿早已吓得不知所以,她原本想着柴宁好不容易回来,想让母女相见,缓和矛盾,也借机让王玉琴审视一番未来的女婿,却不曾想,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吓得跪了下去,低头道:“老太君,我知道错了,还请你责罚。” 奶奶却斥责道:“起来,别跪着,我的画像还没有挂起来,这也不是封建社会,你跪什么?” 刘婶儿闻言,看了王玉琴一眼,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这时余长开口了,道:“奶奶,感谢您对我和宁宁感情的认可,宁宁敬你,爱你,我也同样如此,我走了,有机会再来看您。” 说完,余长挣脱了柴宁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过了五分钟,只听一声剧烈的关门声,柴宁眼中含泪,从里面走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余长开得很慢,却依然保持着平稳。 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视剧中的狗血爱情故事......得不到祝福的爱情和婚姻是不可能美满的。 柴宁和余长虽然都认为,从经济上,两人自力更生,不需要靠父母,但真正到了结合的那一步,如果没有老人的祝福,婚姻不可能幸福。 或许柴宁可以不在意,但作为男人的余长,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余长爱柴宁,这种爱有时候似乎超脱了现实,也就是所谓的为了柴宁,可以付出一切的感性。 “她什么时候找的你?” 最终还是柴宁先开的口。 余长原本选择隐瞒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柴宁和王玉琴的母女关系越发恶化,但今天的情况让他始料未及。 “去年在玉溪的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在责怪我吗?” 柴宁闻言,微微一怔,眸光闪烁,这是余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顿时只觉淡淡的陌生感袭来。 两人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情的考验 回到清月石溪,柴宁家中,两人才紧紧相拥在一起。 “对不起。”柴宁说道。 “对不起。”余长说道。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似心有灵犀般,柴宁将余长抱得很紧很紧,仿佛要融入他的怀中一般。 “我不知道我妈会去找你。” “我也没选择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我选择了隐瞒。” “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 两唇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 “宁宁。”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仿佛小猫般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柴宁,余长喊出这两个字,心情却显得沉重无比。 “嗯。”柴宁的声音中带着嘤咛之感。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真的会美满吗?”余长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只要你心不变,我至死不渝。” 这是爱情的承诺,也是爱情的宣言......是柴宁为了余长,说出的最为暖心之语。 两人互相依偎,一时无语,时间在这种沉默中流逝,而聪慧的柴宁在静谧中的某一刻,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而这让她几乎从余长的怀中跳起来。 “怎么了?”余长明显吓了一跳。 “没什么!”柴宁摇了摇头,再次在余长怀中躺平。 余长知道柴宁心中一定有事,自己也一样,因此并未选择追问。 就在刚刚聪慧的柴宁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将余长从玉溪调到最远的红河,是否和自己的母亲王玉琴有关系,因为王玉琴和李振海早已熟知,如果借机将余长调离玉溪,距离更远,想从空间上隔绝自己和余长,以王玉琴的个性,完全有这种可能。 但关于王玉琴和李振海的关系,余长不知道,也正因为如此,刚刚柴宁才选择隐瞒。 这件事自己必须搞清楚,但又不能让余长知道,否则影响到余长的工作和心境,对他的发展不利。 两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醒来是,余长只觉周身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柴宁的身影,而厨房中传出了一阵冬瓜排骨汤和羊汤锅的香味。 见到余长起身,柴宁道:“醒啦?” “我怎么睡得那么沉?” “呵呵,说明你内心挺放松,这挺好。我做了冬瓜排骨汤和羊汤锅,马上好了,要不要先洗个澡?” 余长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柴宁纤细却弹性十足的腰肢,道:“现在先吃美食,等晚上再和你一起洗。” 柴宁并未拒绝,转身在余长怀中拱了拱,道:“马上好了,要不要开一瓶酒?” “那再好不过,适当饮酒有利于激情澎湃......” ...... 两人喝了一整瓶红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荷尔蒙疯狂溢散,大战一番后才一起洗的澡......洗澡之时,年轻气盛的两人,在酒精的麻痹下,又狠狠体验了一把刺激。 第三天,两人去了附近的景点,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简直就是去受罪,一天下来,原本的好心情反倒因为挤人肉饼干变得疲惫不堪。 “好累呀,五一出行,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主要不是看去哪里,而是看和谁一起。”柴宁揉了揉自己的玉腿道。 “嗯,总结得很到位。来,我帮你揉揉吧,我的手法可好了。” “不要,你揉着揉着就使坏......啊......痒!” 在柴宁的娇呼声中,余长将柴宁压在了身下,刚想使坏,柴宁道:“出了很多汗,臭死了,先去洗澡......” “那行,一起吧!” “我不,一起洗,你又要使坏!” 在柴宁的娇呼声中,余长将其公主抱起,朝着浴室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都没有选择出行,在家腻歪了两天,不过,第四天的下午,余长想,好不容易上来一次,礼应请张天等人吃个饭,便在征询了柴宁的意见后给张天打去了电话。 他没有出去玩儿,也在昆明,接到余长的电话,张天数落道:“你小子终于舍得给老大打电话了,还以为陷入爱情漩涡,将老大给忘记了呢!” 余长笑笑,道:“哪能,这不,我刚好上来昆明,就问老大得空不,晚上一起喝顿酒。” 张天欣然答应,接着,余长又给李铭,薛斌打了电话,两人都在昆明,得知余长请吃饭,肉食不限量,李铭和薛斌都欣然答应。 不知道方琳和宋雨佳这段时间在玉溪如何?自从调去红河,和两人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会不会也在昆明?想到这里,余长便也尝试着打了过去,想不到,两人在大理旅游,不过已经坐上了回昆明的列车。 余长一乐笑道:“那正好,我也在昆明,晚上喊了老大一起吃饭,你们能准时到吧?” 方琳明显有点激动,道:“当然,我们中午两点就到了。太好了,两个多月没见你们了,不知道你们变成什么样了?” “有鼻子有耳朵,体重不变......但是更帅了,现在是稳稳的帅锅一枚!”余长在电话中开玩笑道。 “有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余大总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恋了?” “对了,你们到了需要我去车站接你们吗?”余长撇开话题。 “不用,我们就拉了一个行李箱,预订的酒店有专车服务,我们直接去酒店,你将吃饭的地址发来,我们准时到。” 专车接送的酒店价格不低,两人在玉溪出了成绩后,拿到了不菲的提成,经济情况提升了很多,因此花起钱来也毫无压力感。 打完电话,将晚上吃饭的事情告诉了柴宁,柴宁点头同意,一曲夫唱妇随即将上演。 吃饭的地点是柴宁预定的,档次不算好,也不低,比较符合余长的身份,不浮夸,从这点来看就知道柴宁极其善解人意。 吃饭的时候,胖子李铭是第一个到的,一见面便问:“嘿......这些人怎么回事,吃饭不积极,脑壳怕是有问题?”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方琳和宋雨佳便出现在他的身后,嗔怒道:“胖子,你说谁的脑壳有问题。” 李铭转身,看到两位‘姑奶奶’嗔怒地看着自己,脖颈处的话顿时被生生咽了回去,道:“方琳,宋雨佳,两个月不见,你们好像越发漂亮了......有男朋友了吗?” 听到漂亮两字,两人都为之一乐,但听到‘有男朋友了吗?’几个字后,方琳胸脯起伏,怒目而视,道:“胖子,你找打。” 说着就伸手在李铭肥硕的肥肉上一顿拍打,直疼得李铭哇哇大叫:“肠子,救命啊!快让你媳妇管管方琳这小妮子,太不像话了......” 不说还好,此话一落,宋雨佳也加入了战场,打得李铭连连闪躲,抱头鼠窜,甚是狼狈。 柴宁也难得一笑:“她们现在可不归我管。” 几人一阵打骂和玩乐后,余长嘲笑道:“胖子,祸从口出,让你小子嘴硬,这回见识到什么是彪悍了吧?” “对不起,两位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众人笑作一团,而就在此时,张天和薛斌也到了,看到众人便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们一个个乐的仿佛盛开的花儿。” “老大,刚才她们打我......我不是盛开的花儿,我是被揍烂了的卤蛋!”李铭指着方琳和宋雨佳向张天告状。 张天哈哈一笑,将头一撇,道:“这事不归我管,你自行解决。” 几人一番嬉戏打闹后,便坐了下来,相互嘘寒问暖,互问近况,不胜惬意。 李铭却突然道:“好你个肠子,见色忘友,上来昆明那么多天了,现在才联系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宋雨佳嘲讽道:“余长和柴大大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能请你吃饭,已是给了莫大的面子,胖子,你就知足吧!” 闻言,李铭看向两人,眼睛眯成一条缝,贼笑道:“嘿嘿,还真是,郎情妾意,夫唱妇随,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李铭一直对柴宁有着来自灵魂的惧意,但自从她和余长在一起,并且不经意流露出柔情的一面时,他现在已经不再惧怕。 当然,相比而言,他也不敢如像方琳、宋雨佳那般和柴宁开玩笑。 方琳又啪了他一巴掌,道:“胖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什么叫:涝的涝死,旱的旱死,真难听。” 李铭却道:“难道不是吗?除了余长和柴大大,你们哪个不是旱粑粑!” 这句话说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天身上,暗觉不妥,张天女朋友不少,但还没有成家,如此说,不是将他也一起带入了吗? 随即有补充道:“当然,不包括张老大,毕竟老大女朋友数不胜数。” 又遭到方琳的一番暴揍后,菜已经上齐,李铭看着满满一大桌的肉,也选择了闭嘴,选择性问了一句:可以开动了吗?胖爷早就饿了,便开始海吃起来。 几人开了两瓶泸州老窖,两个月不见,都异常开心,除了宋雨佳这几天不方便外,其他人都选择了喝酒。 当晚,大家都喝得挺开心,最后在不舍中才散去。 第五天的下午,余长在柴宁的深深不舍中,踏上了回红河的归途。 几天的巫山云雨,任余长年轻气盛,身体也难免疲惫,但精神却是异常的亢奋,两人在一起的几天尝试了不同的动作,不同的地点,位置......而这些以前从未尝试过的体验深深刺激着余长的神经。 而就在余长离开后,柴宁从不舍中回神,第一时间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李董事长,王玉琴是不是找过你,让你将余长调离玉溪,去往最远的红河?” 闻言,李振海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柴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此问,不过他却淡然道:“将余长调到玉溪,是因为他适合那个岗位,远是远了点,但这是提拔,也是公司的决策,我虽然认识你母亲,但也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不考虑公司的整体发展吧?” “最好如此!”说完,柴宁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振海暗道:好险,幸亏自己的演技还过得去,否则非得露馅不可。 接着柴宁又拨通了王玉琴的电话,对自己的女儿主动给自己,王玉琴显得异常兴奋,前两日的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道:“宁宁,怎么想起来给妈打电话了?” 却听柴宁道:“你为何让李振海,将余长调到红河?” 闻言,一脸笑意的王玉琴顿时尬住,停顿了一会儿后才道:“李董事长都告诉你了?你听妈说,妈这样都是为了你好,那小子真的不适合你......只要你和他分手,找什么样的,妈都支持你......” 王玉琴后面的话柴宁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她的长篇唠叨中,柴宁果断挂断了电话,眼中显出迷离以及难掩的愤怒。 这件事果然和王玉琴有关......难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难道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干涉别人的生死? 对王玉琴,此时的柴宁极度失望。 而就在柴宁挂断电话后,王玉琴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道:“老李,你不是答应我,将余长调到红河是事情要隐瞒,不能告诉柴宁吗?你怎么说漏嘴了?” 李振海闻言,一怔,道:“王总,我没有呀!刚才柴宁打电话给我,我一口咬定这是公司行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似乎相信了呀!” 听到这里,王玉琴明白了,自己被柴宁诈了,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心中暗自不安,但却没有丝毫悔意。 挂断电话后的柴宁一阵的失神,但最终却银牙紧咬,暗道:哼,王玉琴,你想以这种方式拆散我和余长,做梦去吧! 她相信即使她和余长的爱情出问题,也不会因为距离,距离隔绝的是空间,却从来不是两颗彼此相依的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事结构和全面开始 五一之后上班的第一天,公司迎来了几位新同事,几位新同事中,一位叫张翔,一位叫陶全,这两个人需要强调一下。 张翔,原曲靖分公司部门总监,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来此之前,任职过曲靖分公司政企行业总监,公检法部门总监等。 经总公司的考察,拟任为红河分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试用期三个月。 当然,据小道消息说,张翔是杨峻宇向总部推荐的,总部为了杨峻宇的工作更好的开展,同意了他的申请。 张翔和杨峻宇都是04年同一批次进的道玄科技的,后来张翔去了曲靖,而杨峻宇留在了昆明总公司,不过两人一直保持着往来和不错的关系,因此此次借机会,杨峻宇向总部推荐了他。 而陶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原大理教育组总监,调到红河,接替夏海,任职公检法部门总监,属于平调,没有试用期。 据说,陶全是自己主动向总部申请调来红河分公司的,因为他的媳妇在弥勒六中当老师,两人已经结婚,并且有一个儿子,常年分居两地,给生活和家庭带来诸多不便,而调来红河后,从蒙城到弥勒,仅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保证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至于栗明和汪东来,两人被调去了总部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深造学习。 此外,李景兰和冯敏的部门也补充了部分人员。 正常的欢迎仪式后,总经理杨峻宇开始布置五月份的工作,因为行政副总和后勤副总依然没能补齐,因此杨峻宇依然亲自分管着这两部分的工作。 会议结束时,杨峻宇说道:“我看,就将几位新同事的欢迎仪式和公司的团建结合在一起,一起搞吧!” 余长三月份进的公司,现在已经五月份,整整两个月过去,原本汪东来在任时提出的团建计划又被杨峻宇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延,后面汪东来又被免职,因此公司团建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 现在,公司已经没有了异样的声音,也没有人再可以威胁到杨峻宇的总经理地位,此时提出团建和新人欢迎仪式相结合,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会议结束后,余长按照公司指示,给部门成员开了销售会议,在会议上,余长听取了每个人关于五月份的工作计划,然后给出了建议和指示。 “怀西,记得本周内将给蒙城三中赵校长的蜂蜜和山楂送到他手中,对了,象皮粉找到了吗?” 陆怀西笑道:“我托朋友在楚雄找到了,真是万幸。” “这三样东西,分两次给。”余长建议道。 通过前段时间跟在余长身边学习,他已经深刻领会了余长口中分两次给的含义,便点头答应下来。 一次性给,和分为两次给,虽然东西相同,但站在销售的角度而言,意义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余长又问了任倾晨在个旧跑市场的情况,任倾晨讲述了关于旧锡四中网络项目的进展,余长听后陷入沉思。 五一前和五一的这段时间,余长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旧锡四中网络项目建设的事情,校长郭城宇虽然对余长先前提出的网络建设理念很感兴趣,但具体的事务却没有插手,交给了计算机老师张成柯。 在前段时间,任倾晨拜访了负责办理采购程序的总务主任以及分管后勤的副校长,但效果甚微,基本没有起到什么推动作用。 而综合分析之后,重点还是在计算机老师张成柯身上,只是如何搞定张成柯成为了目前余长以及任倾晨都面临的问题。 李筱筱来教育组已经三周,她所负责的麻阳、常春以及红元三县市的教育市场,已经基本被她跑过一圈,从她的阐述中,三周的时间,覆盖率居然达到了恐怖的40%,这是极其难得的。 勤奋不一定有最好的结果,却是一切的基础。 李筱筱用了三周的时间,基本掌握了这三地教育市场的现状、痛点、需求等。 拜访三县市的教育局时,也准确得知了今年三地都会有【薄改项目】,针对的是三县市的【信息化基础应用投入】。 当然这只是第一期,紧接着会有第二期,第三期甚至更多。 不过薄改第一期项目在省上招标,地州分公司参与不了,这个薄改项目由省教育厅电教室负责,财管厅负责执行,涉及这三个县市,总包1.2亿,每个县市一个小包,常春3000万,麻阳4600万,红元4300万,道玄科技总部,总经理张天已经安排对应的销售总监和销售人员在跟进。 三个包,只要能够拿下其中任意一个包,对道玄科技都是极大的胜利,张天刚刚上去昆明任职总经理,急切需要业绩证明自己的执政能力,因此这三个包张天必争其一。 而从李筱筱的汇报中余长得知,麻阳今年全县将采用统采的方式采购246台触控一体机,总预算在680万左右,这个项目是块肥肉,也是一个强有力的标杆,和张天一样,余长也急切需要一个具有代表意义的项目来证明自己,因此这个项目余长也必争。 至于常春和红元,同样有采购需求,但资金预算暂不明确,我们这里先不谈。 李筱筱手中的这个680万元的项目,已经有数家公司在跟进,其中还有一家公司,余长比较熟悉,那就是锐海科技。 在玉溪市场时,余长和锐海科技有竞争,在项目上碰到过几次,其中鹅城的融资项目的一个分包,两千多万就是锐海科技中的标。 锐海科技在云南的整体实力和道玄科技在伯仲之间,两家公司都是老牌公司,唯一的不同就是,锐海科技并未设立地州分公司,而且,这家公司一般而言,只盯着大项目,对于一些可有可无,亦或者没有战略意义的项目,他们一般不参与。 现在的情况,锐海科技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李筱筱还在刺探项目信息时,锐海科技的人已经和教育局的相关负责人在联络感情了。 这个局面对道玄,准确来说,对余长和李筱筱而言,极其不利。 余长心中暗自后悔,如果自己刚来任职时,就将李筱筱调来教育组,并入驻对应的市场,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虽然已经落后竞争对手,但是这个项目必争,一定要拼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 会议结束后,余长单独将李筱筱留下,商讨关于麻阳这个项目接下来的策略。 针对触控一体机,目前道玄科技可以推的有两个品牌,一个是【希沃】,一个是【鸿合】。 这两个品牌都属于大品牌,具有一定的市场占有量和市场影响力。 此前,李筱筱已经联系了希沃的厂家,得到的回复和之前旧锡一中20台的项目一致,那就是:最终教育局选用哪家公司的方案,厂家就授权支持哪家公司。 而鸿合厂家之人已经同时在支持着不下于五家公司,因此婉拒了道玄科技要方案的请求。 也就是说,道玄科技目前而言,只能主推【希沃】这个品牌了。 而厂家之人成为了裁判,那就是最后看方案决定胜负。 李筱筱仅仅拜访了麻阳教育局相关的负责人两三次,除了掌握这些采购信息外,和客户的关系也仅仅处于【认识】阶段,余长决定先和李筱筱跑一次看看。 接着,余长让李筱筱开始做相应的准备工作,而他也在笔记本上开始谋划该项目的策略。 不多时,周瑾钰敲开了门。 在刚才的工作汇报中,她也讲述了关于埠头县城区几所学校【数字教学提升】的项目,该项目280万的预算,资金已经到位。 同样,甲方,也就是我们说的牵头主体依然是埠头县教育局,而该项目涉及主要人物有,教育局局长,分管副局长,电教室以及负责采购办理的财计科(有些地方叫财股科)。 类似的项目,红河分公司没有先例。 而同样,想要拿下这个项目,同样需要搞定客户关系。 周瑾钰进来后便直接说道:“余总监,埠头的项目,我想让你帮我一起跑跑。” 余长微叹一口气道:“好,刚才从你的工作汇报中,我对项目的基本情况已经清楚,涉及采购的相关负责人中,哪个和你的关系比较好?” 周瑾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如实交代:“和我关系相对比较好的是财计科的科长【牛通达】。” 余长眉头微微一皱,财计科在整个采购流程中,处于具体采购手续的办理和招投标的相关工作。 说实话,这个科室是整个采购环节中,最没有用的,他们只负责执行,不参与项目具体的角逐和讨论。 因为,方案的确定需要通过电教室,而采用的哪家的方案,具体是分管电教室的副局长负责,而如果局长干预,副局长一般而言都只会服从一把手局长的命令。 余长不想打击周瑾钰,便道:“你做好相应的拜访准备,我这周内抽时间和你跑一趟。” 得到了余长准确的回复,周瑾钰高兴地离开,而余长却因此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中。 「这章,包括接下来的几章都会比较无聊,但还是尽可能用心,尽力将之写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手麻阳 周一的下午,余长开着车和李筱筱一起出差麻阳县。 从蒙城出发,到麻阳,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因为余长对路况不熟悉,因此开了足足两个小时。 从蒙城出发经过旧锡,直下麻阳,一路都是下坡,海拔越来越低,气温也越来越高,余长看了一下今日气温,最高温已经达到了恐怖的39摄氏度,吓了一跳,道:“气温怎么那么高?” 说着将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低了三度。 李筱筱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道:“嗯,麻阳和暗渠是整个红河州最热的地方,海拔低,尤其是麻阳县城,四面环山,不通风,白天最高温时在城里,仿佛在蒸笼中蒸烤,一般人可受不了。不过我有经验,我已经准备了藿香正气水和十滴水,要是你中暑了,就喝一瓶。” “我在玉溪元城待过一段时间,对气温的适应性还行,不过这里比那里还热,你说得对,除了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销售人员,一般人可真是受不了。” 两人来到麻阳时,已经下午四点,余长问道:“你和涉及这个项目的谁比较熟,看看能否约吃饭?” 李筱筱如实交代,道:“教育局的副局长和电教室我拜访过,并留了微信,但要约副局长和电教室主任,目前估计还不行,不过电教室的小林美女和我比较投缘,我们加了微信,经常在微信上聊天,不过小林就是电教室的普通工作人员,知晓一些项目信息,但在项目上帮不上忙。” “嗯,没事,先约她吃饭。” 李筱筱紧接着便给对方发了信息,对方回复得很快:“我晚上倒是没事......不过,项目上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啊!” 李筱筱回复:“没事,我知道你帮不了我,我们聚聚,只讲感情,不讲工作。” 过了五分钟,对方回复了信息,道:“那行,我带一个朋友,县委的。” 在余长的要求下,李筱筱开了麻阳最好的酒店,不同于蒙城,麻阳最好的酒店就是准四星级,还达不到四星级。 在酒店休整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前往吃饭的地方,不多时,小林带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到来。 从介绍中,余长得知,小伙名叫李航,是县委办公室综合科的工作人员,平常负责写写稿子,研究领导的讲话稿,国家的大方向政策等。 四个人都是年轻人,因此在一起吃饭便没有什么压力,聊得很开心。 天气热,每个人都喝了几瓶冰啤酒,却没有丝毫醉意,小林抬杯敬了李筱筱一杯,说道:“这件事真的没办法帮到你啊!” 李筱筱道:“我知道你没办法帮我,所以不要有任何压力,我们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喝喝酒岂不是挺好。” 两人喝了一杯后,小林感叹道:“这件事是我们科室老大亲自负责,今晚还有公司约他吃饭呢。” 李筱筱随口一问,道:“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小林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锐海科技,昆明的公司。” 其实她不说,余长已经猜到了,锐海科技目前应该是两人目前最大的阻力。电教主任能够出去和对方吃饭,说明关系已经极其不浅。 余长随口一问,道:“这个项目局长不管吗?” 这是一个试探性问话,其实局长是否管,不身处其中,不一定知晓,因为局长名义上不管,实则可能在私底下暗箱操作,当初在玉溪塔区,陪张天跑项目的时候,塔区教育局局长就是如此。 所有找他的人,他都推给了分管的副局长,而所有找分管副局长的,都被推给了电教。 而电教室虽然对方案的选型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但最终决定由哪家公司来做,需要听局长的,这就有点类似于三角关系,如果没有一定的大客户销售经验,极有可能被忽悠得团团转。 小林想了想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不过所有去找他的人,都被推给了电教室。” 果然,和余长猜测的别无二致,这个项目虽然金额不大,但局长参与的可能性比较大,就是不知道锐海科技和局长的关系如何? “锐海科技和局长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没有和我们科室老大好。”她说的科室老大指的自然是电教室主任,田文境。 “局长的履历你是否清楚?” 这次回答余长的是县委办的李航,只听他道:“局长文野,以前是沙拉乡的乡长,去年才调任成为教育局局长的。” 乡长和县局局长都是正科级,虽然看似平调,但教育局在县局之中,属于大局,也是实权单位,因此,其实是升了半格。 接下来,李航又讲了很多关于局长文野的相关事情。 文野,原本是老师出身,写文章功底不错,在县刊上发表过文章,一次偶然的机会,借调县政府办综合科,一去就是一年半,解决了副科级,后面外放,当过麻阳逢春乡的副乡长,建设局副局长,沙拉乡乡长直到现在的教育局局长。 今晚的酒局收获不小,酒局散时,或许是因为气候热挥发快的原因,几人都没有醉意。 回到酒店洗了澡,余长对这个项目已经有了方向,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搞定局长文野,唯有如此,才能少走弯路,才能实现弯道超车,才有机会成功。 余长将自己第二天的拜访计划告诉了李筱筱,然后道:“做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死缠烂打的准备。” 李筱筱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余长的策略,但是还是郑重答应下来。 相比于部门的其他同事,李筱筱是最有销售天赋的,也能很快抓住重点,抓住主要矛盾。 唯一的不足或许就是她口风不是太严谨,有时讲话不经大脑,过于随意,不过在余长批评了几次后,也慢慢改了很多。 第二天,九点,两人来到了教育局文野局长办公室门口时,那里已经等候了两人,和余长一样,都穿着西装,衣着看上去让人挺舒服,不过或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并未打领带。 来红河两个月,余长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红河的销售员,普遍都不喜欢打领带,久而久之,或许受到了地域文化的影响,余长偶尔有几次也并未打领带。 对于竞争对手余长并不排斥,在等候之时主动向对方问好,几句简单的交流后才知道眼前的两人都是厂家的,都是触控一体的厂家,一家叫【熊猫】,一家叫【维度】。 余长也告知了自己公司的信息,并加了对方微信,约定有时间来公司坐坐。 两人进去的时候,余长特意看了表,两人在局长办公室中都没有超过五分钟便被打发出来。 终于,轮到余长和李筱筱,厂家之人投来了鼓励的眼光,类似于传销团队喊口号一般。 两人进门,便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或许是今天的接待比较多的原因,他脸上略显疲惫和不耐烦,但还是主动向余长两人问好。 李筱筱主动递上名片,并做了自我介绍,文局长很客气,很有礼节,虽然并未给两人倒水,还是认真听李筱筱讲述。 在李筱筱的讲述中,还特意讲了四月份在旧锡一中中标的20台触控一体机,并拿出合同给局长看了一眼。 余长心道:李筱筱还懂得借力使力,不错。 局长看合同的时候,李筱筱并未讲话,余长看了文局长一眼,适时插话,将旧锡一中如何举办电子白板运用比赛来提高老师的教学运用水平的事一一告知。 听到这里,文局长突然眼睛一亮,来了兴趣,问道:“你的意思是,先以点举办比赛,再通过点辐射线,通过线辐射面?” 余长含笑说道:“是的,局长,旧锡一中的比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目前旧锡教育组已经在组织策划关于全县的比赛,这个事情,我们公司也参与,为教育局相关负责部门协调处理比赛的各种环节。” 文局长听后,感叹道:“嗯,触控一体机已经成为了未来几年的趋势,我们麻阳县已经落后了,到目前为止,全县的触控一体机加在一起还不足40台。” 余长也趁机说道:“咱们麻阳这次不是要采购200多台了吗?如果届时落地,并且组织老师们学习应用,将触控一体机的功能彻底开发出来,用于教学,我相信咱们麻阳的教育教学水平,将会上去一个台阶。” 和文局长的谈话很成功,足足谈了十二分钟,是厂家之人的两倍还多,这是一个很好的势头,并且离开时,余长和李筱筱都成功加了文局长的微信。 离开下楼,余长给文局长发了条信息,道:文局长,感谢您的接待,我第一次来麻阳,你是我在麻阳认识的第一位领导,我很珍惜这种缘分,欢迎您来蒙城我司考察啊! 文局长最后回了个表情,是个握手的姿势。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抓主要矛盾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两人又去了电教室主任办公室,从和对方的简单交流中,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眼神飘忽,心不在焉,口是心非,答非所问,再联想到昨晚他和竞争对手锐海科技一起吃饭,便知,电教主任【田文境】极大的可能已经被竞争对手搞定了,并达成了某种承诺。 聊了几分钟,余长见继续交谈意义不大,便示意李筱筱走人。 出来后,两人又去了分管电教室的副局长【王勇】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开着,但人不在,两人等了五分钟,只见一名挺着肥硕肚子的男子从卫生间中一锤一拐走出。 看其脸色,微显痛苦,走路也不自然,在其办公室坐下时,余长刻意观察了他,发现他坐下时动作很轻。 余长有两个猜测,要么痛风犯了,要么痔疮犯了。 痛风之人,一般而言,骨节,关节处都会肿胀和鼓起,仿佛内裹砬块,伴随而来的疼痛让人极难忍受,而痔疮,内痔相对好处理,如果是外痔,那么犯病时,确实很痛苦,加之麻阳的气候本就潮湿暴热,一不小心,外痔就可能磨破,那“酸辣粉”感觉可是真要人命的。 在玉溪时,李铭也经常犯病,而他用的一款西药叫马应龙痔疮膏,效果来得很快,但治标不治本,后来他去看了中医,开了中药,煮水冲服和外用,一个月左右,痔疮就消减了下去,往后很少再听他说痔疮复发。 闲聊了几句,余长直接问道:“王局,您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舒服?” 王勇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避讳,说道:“哎,这几天酒喝多了,痔疮又犯了。” 很多人犯痔疮很难启齿,但十男九痔,很多人都有,近几年包括女性,得痔疮的也越来越多。 痔疮的形成,有外在因素和内在因素,比如办公室久坐、长期食用辛辣食品,长期抽烟饮酒,长期熬夜等都是痔疮形成的原因。 因此,便有了“痔疮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的说法。 “哦?有用药了吗?”余长关怀说道。 “用了,效果甚微,老毛病了。” 从和王勇的交流中得知,原来十年前他已经做过一次痔疮手术,五六年都没有再犯,但三年前,痔疮又开始了,那之后基本每次犯都用药,也不敢再去做手术了。 余长默默记下了这个事情,等交流完出来后,第一时间给胖子李铭打了电话,道:“胖子,你现在痔疮还犯吗?” 李铭打趣道:“怎么,肠子,你想我的痔疮了吗?” “滚,讲正事!”余长骂了一句,随后李铭告知了现在已经很少犯病的情况。 “你那药哪里开的,还记得吗?” “当然,一个老中医那里,有十多种药材......一个疗程分四个阶段,每个阶段一个星期......” “行了,别废话了,把电话给我。” “怎么?肠子,你也犯痔疮了?” “滚......一个客户!” 很快,李铭发来了一个电话,余长顺势拨打了过去,问道:“您好,请问是黄医生吗?我是你的老客户......现在不在玉溪工作了,痔疮药可以外包发快递吗?” 黄医生很客气,在电话中给予了肯定的回复,并加了余长的微信,主动要了余长的地址。 “黄医生,你帮我发一个疗程的,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一个疗程就是一个月,分为四个阶段,是外敷和内服相结合的治疗模式,总共的费用是920元,余长直接转了1000元给对方,道:“感谢黄医生,我急用,你接着帮我发一下。” 速度很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余长就收到了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装了整整一个月的药,刻意打开看了一眼,药被分作了十个小包,每个小包可以反复煮三天,还有一瓶外敷的药。 余长让李筱筱联系王勇副局长,说明了情况。 王勇在电话中说:“心意领了,但这是老病了,尝试过很多方式,很多药,但大都没有用。” 李筱筱在电话中以胖子李铭举例,说了情况,最后王勇还是收下了,并让放到指定位置。 这是一个很小的举动,但王勇看出了李筱筱的用心,心里很是感动,加之他用药之后,痔疮确实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第二次再拜访的时候,王勇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观,主动给李筱筱泡茶,为了表示感谢,还请李筱筱吃饭,当然,最后结账时,钱还是李筱筱付的。 在后面和王勇的相处中,李筱筱每次见王勇都会带点小礼物,不贵重,但很显用心。 在几次的交流和相处之后,王勇心理上彻底接纳了李筱筱,并且从他口中得知这个项目最后需要局长点头,这和余长原本的猜测如出一辙,如果局长那里没有问题,王勇明确表示可以支持道玄科技,李筱筱也暗中给予了对方应有的承诺。 或许是因为王勇打过招呼的原因,后面李筱筱再拜访电教室主任的田文境的时候,他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可谓川戏中的变脸。 但这些都是表面的,田文境和竞争对手锐海科技依然保持着私下的私密接触。 重点在局长,要想办法搞定局长,这是余长给李筱筱的指示。 但如何搞定,有时候需要时间,有时候又需要机遇,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都需要。 五月下旬的一天,王勇通过微信的方式告知了李筱筱,局长文野将于周五的上去蒙城州委党校开会。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筱筱第一时间找到了余长,余长听后,笑道:“机会来了,就按照我之前和你说的,死缠烂打。” “如何死缠烂打?”李筱筱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给你几点意见,第一、联系局长,确认是否需要公司派车接送?态度尽可能热情,尽可能促成接送;第二、对方上来之后,除了开会的时间,将其饮食、起居、娱乐等全方位安排妥当,除了睡觉,全天陪同,需要公司同事协同配合的话,我会让部门人员配合;第三、如果上述两条做到了,促成来公司考察,毕竟眼见为实,只有亲自来看,才知道公司的实力,也才会对你放心。” 李筱筱领命而去,最后局长文野以局里有车为由,并未答应李筱筱的接送请求,不过在李筱筱的软磨硬泡下,文野局长最终答应一起吃晚饭。 晚饭安排在国泰大酒店,是规格相当不错的海鲜盛宴,当晚余长让陆怀西准备了两件,也就是12瓶茅台,5条大重九。 一同前来的有麻阳教育局【办公室主任黄海冰,副局长陈泰,副局长王勇,局长文野。】 来之前,余长就让李筱筱给几人定了蒙城最好酒店的房间,都是单间。 安排得非常到位,因此在酒局开始后,看着桌上的飞天茅台以及那数条大重九,局长文野显得极为主动和热情。 余长安排了陆怀西待会儿驾车,因此他没有参与酒局,团队参与酒局的有余长,李筱筱,任倾晨,周瑾钰以及杨清雅。 红河的地域习俗,喝酒有开杯和收杯的说法,按照宾客习俗,应该是宴请的一方开杯,而酒宴上最为德高望重或者地位最高的一方收杯,但也不一定,因人而异。 余长和文野邻坐,让其开杯,但文野却笑道:“那不行,开杯的人要买单,我今天可不做冤大头。” 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不过这样一句话,就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好了起来,在几番推辞后,最终还是余长开杯。 余长站起来说道:“感谢文大哥给予机会,携麻阳教育局领导班子莅临蒙城,今晚我们开怀畅饮,开杯酒,我携公司团队之人给各位大哥敬酒。” 所有人都喝下第一杯。 文野一口闷下去后,砸了砸嘴巴,道:“余总年轻有为,团队还有如此多漂亮美女,看来今晚要喝醉了。” 李筱筱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接话道:“文局长的酒量,我们大家都早有耳闻,那可是麻阳都可以排得上名的名人呀!来,这杯酒,我敬你,感谢文哥。” 文野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却是来者不拒,每次都是满杯一口闷,不带一丝犹豫。 接着,周瑾钰和任倾晨也轮番敬酒,按照座次,从文野开始,依次往下,最后是办公室主任。 果然,有女孩子在场的酒局,一般而言,气氛都比较活跃,你来我往,两瓶飞天茅台就见底。 而文野已经三个分酒器下去,却是面不改色,见所有人都已经敬过自己酒,他又主动回敬了一圈,这圈下来,一个分酒器又见底。 喝酒讲究节奏,一般主动比之被动,要少喝很多酒,因为被动极有可能被罚酒,但余长带的几人都深谙此道,因此在有礼有节间,不卑不亢,收放自如,却也赢得了文野等人刮目相看。 这场酒局很成功,在酒桌上,没有任何人提关于项目的任何事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最后酒局结束时,八个人已经喝了整整六瓶茅台。 第一百七十七章 项目转折 收杯酒由文野总结,这符合规矩,毕竟在场之人,他的职务最高,相比于余长的开杯酒,文野的收杯讲话,就显得高明得多,这也刺激着余长在日后的酒局中,不断改进和提高。 酒宴结束,余长主动提议去唱歌,文野推辞了一番,但看得出兴致挺浓,余长便借机说:“已经安排好了,文哥要赏脸啊!” 文野也并未再推辞,答应下来。 除了陆怀西,众人都去了KTV,在KTV中,公司的女同志都围绕着几人活动,诸如服务之类的全程代劳,并未让KTV的服务生插手。 而李筱筱借机也和文野合唱了几首歌,看不出来,李筱筱的唱歌功底挺不错,声音清脆而甜美,一首知心爱人,惊讶全场,也让文野眼睛一亮,身心大悦。 而余长不会唱歌,便主动和随同的几个副职聊天,尽可能不冷落或者怠慢到任何一个人。 等唱歌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多,余长提议去吃烧烤,吼了一晚上,刚才在酒局上也没吃饭,大家都有了饿意,便答应下来。 在任倾晨的建议下,几人去了蒙城最大也最有名的“今夜沉醉”烧烤,点了几样有名的特色小吃,诸如:油炸鳝鱼、海贝、鸡腰子煮韭菜汤、龙火蝎子、蜂蛹、蝉蛹等。 在文野的建议下,女同胞随意,几个男同胞又喝了两杯泡酒,等烧烤结束将几人送回酒店时,已经快两点。 余长主动拉着文野的手说道:“大哥,十六楼可以泡脚,兄弟安排一下?” 文野眼中有兴致,但可以看出他确实已经疲惫和酒意上头了,便说道:“后面再说吧,明天还要开会,早点休息。” 余长已经安排陆怀西将剩余的六瓶飞天茅台以及四条大重九放在了局长的车中,并且这个动作有意让他看见。 文野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连番拒绝,但在余长等人的坚持下,最后还是笑纳了。 回到家,余长复盘了今晚的整个过程,分管后勤的副局长王勇有意无意在帮道玄科技说话,这明显可以感受出来,但是办公室主任黄海冰对自己显然有敌意。 他见机行事,时常看文野的眼神,因此,可以判断,黄海冰是文野的亲系。 但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推断以及对余长等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极有可能是竞争对手锐海科技的人,说不定几人今晚的活动,已经传到了竞争对手耳中。 今晚的酒局,全部的消费加起来,已经超过了4万元,是余长来红河任职后,第一次如此大手笔,不过,为了这个项目,4万元值得,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够拿下这个680万元的项目。 第二天,八点,李筱筱就等在了酒店楼下,她双眼通红,显然睡眠不足,不过,为了项目,为了工作,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 看到李筱筱早早就等候在酒店,文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便道:“多不好意思,你本来可以睡个美容觉。” 李筱筱笑着回应,道:“昨晚可能酒不够,没能睡着,今晚再继续战斗。” 几人闲聊几句,李筱筱带文野等人吃过早点,又亲自送到州委党校,便马不停蹄准备安排午饭,文野在十一点的时候回复:让不用安排午饭了。 或许是因为不忍抚了李筱筱的好意和热情,文野又回复道:中午你和我们一起去吃。 据李筱筱后来汇报,中午是一个做校服生意的老板请的客,和文野不熟,但和 当天晚上,又有人请客吃饭,李筱筱舔着脸皮跟着去了,当晚她没有喝酒,全程做好服务工作,端茶倒水,可谓无微不至。 这个项目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因为李筱筱在烧钱,在服务和跟进,竞争对手同样如此。 虽然方式方法不一定相同,但起到的效果大同小异。 而文野毕竟只是正科级领导,在这种被簇拥,被众星捧月的环境下,极能感受到权力带来的意义,因此,享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迟迟做不了决定。 而事情的真正转机出现在周日的早上,文野等人周五的上来,周六开会,李筱筱全程陪同,周日8点,她再次准时等在了酒店。 文野见到李筱筱,道:“筱筱,我们去医院看个病人,就打算回麻阳了,这两天感谢你陪同和照顾,下来麻阳再联系。”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文野已经不再喊李筱筱‘李经理’,而是亲切地喊上了‘筱筱’,称呼上的改变,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李筱筱笑道:“今天周日,我没有什么事,就让我在陪陪局长吧!” 文野不好拒绝,只能默许。 后来,李筱筱还真死皮赖脸跟着去了医院,医院的病人是文野的老领导,对他有提拔之恩,见面,两人便聊上了,从两人的聊天中,得知老领导还没有吃过早点。 文野想要安排办公室主任黄海冰去处理,但李筱筱自己将这份差事抢了下来。 趁着几人聊天的时间,李筱筱去医院的食堂买了一碗新鲜的瘦肉粥,以及摆放着各种水果的拼盘,还顺便带了几瓶矿泉水,并且主动送到了老领导身前。 老领导看着李筱筱做的这些,没有做作,也没有刻意讨好之意,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从容,心里很感动。 老领导现在已经退休,平日里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人走茶凉的悲哀,但从李筱筱的举动中,他感受到了用心,便夸了几句。 老领导夸李筱筱,其实也是变相地夸文野懂得知恩图报,这让身为局长的文野很是受用。 或许,正是这个举动让文野下定了决心,最后,将这个项目给李筱筱来做。 看完老领导,本来文野便打算回麻阳,却主动提出了去公司考察的事情,李筱筱立马将此事告知了余长,余长得知后,不敢怠慢,立马回公司准备。 待几人来到时,余长团队几人都已经等候在门口。 看到周末,余长带领的团队还如此团结,召之即来,态度诚恳而热情,文野不安的心也彻底定了下来。 随后,在余长的带领下,几人参观了公司的样板间,看了摆放在荣誉墙上公司的案例等等,边参观余长边讲解,只听得文野连连点头。 待参观结束,李筱筱早已泡好了茶,几人入座,互聊了四十分钟后,又在公司旁的餐馆简单吃了中午饭,喝了两杯酒后,几人才回了麻阳县。 后来,竞争对手锐海科技依然没有放弃,通过各种方式游说文野以及坚定决心,投桃报李,不改初衷。 项目六月中旬完成招标,道玄科技以688万的价格中标。 此标一中,全部门,全公司都沸腾起来,李筱筱也凭借这个项目,再次回到众人的视野之中,回到公司层面认可的高度。 中标后,李筱筱请客吃饭,当晚除了部门人员外,还有总经理杨峻宇以及分管销售的副总张翔。 在酒桌上,李筱筱感谢了团队,感谢了公司,最后感谢了余长,并承诺会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总结这个项目,余长前期陪同李筱筱的数次拜访起到了基础性作用,正是因为有了基础,得知文野上来开会时,才会同意一起吃饭,否则,不熟悉,不认识......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 而在此招待过程中,余长报备了杨峻宇,花了大价钱,直接两件飞天茅台外加对应的香烟作为铺垫,让客户见识到公司的大气和豪爽。 有时候公司的大气和豪爽就是公司实力的一部分。 至于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余长口中所谓的‘死缠烂打’战术,正是因为李筱筱全程陪同,并且用了真心才最终感动了文野,让其下定决定将这个项目交给道玄科技。 所以我们销售界常说【风起于青萍之末,却能形成飓风,而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扇一扇翅膀,就能引起大西洋上的台风。】 蝴蝶效应在销售界同样存在和适用,因此我们销售人员在大客户销售中,一定要善于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并注重一切看似不重要的事情和细节,这样说不定,你就能在万军从中杀出一条不同之路。 很多时候,销售做的一些事情看似微不足道,但往往是这些小事,最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用心,是否真心,是否值得继续交往。 这个项目的利润可观,但相比于利润的本身,这个项目的本身更具有标志性意义,是道玄科技插在麻阳县的一面旗帜,标志着道玄科技在这片土壤上正式开出了第一朵花。 后面还有二期,还有三期,如果局长不换,即使他需要考虑平衡,拿出一部分项目倾斜竞争对手,但至少李筱筱在这个过程中还能再分一杯羹,可谓一举多得,走一步,看十步。 后来的事实也确实证明如此,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第一百七十八章 埠头项目 M u0017]我们将时间回转到五月后的第一周,余长陪李筱筱在麻阳教育局各部门负拜访了两天后,去了埠头县。 埠头县是周瑾钰的地盘,从前面她的工作汇报中,得知了一个项目信息,那就是埠头县【数字教学提升】的项目,这个项目涉及埠头县城区的几家学校,总预算资金额在280万元,资金确定已经落实到位。 这个项目是这样的,城区的几家学校需要引入一套数字教学管理系统,这个系统的软件模块包括但不限于:学生授课,老师备课,课前,课中,课后,作业,习题,纠错等诸多模块。 而这些软件需要无缝、安全、无延时运行,则需要对应的硬件设备给予支撑,因此涉及的硬件设备有:存储,可视化监控,服务器,防火墙,防泄密系统,安全威胁监测,AES补齐杀毒短板以及对应的WiFi设备。 这个项目的牵头方和招标主体是埠头县教育局,资金的来源包括两部分,城区各家学校统筹的生均公用经费占比60%,大概170万,教育局统筹经费110万左右。 在前面,周瑾钰已经拜访过教育局的相关负责人,不过和她关系处得不错的仅有负责采购程序办理的财基科科长牛通达。 但牛通达仅仅负责项目采购的程序合理化,合法化,在前期的项目对接中,基本没有什么作用。 和麻阳的项目一样,涉及的人员依然包括:局长,分管的副局长,电教室主任,此外因为涉及教学和教研,教科处也参与该项目中。 因为软件部分需要具体落地于学校使用,因此关于软件的优劣好坏,学校有着极大的发言权。 不同于硬件,软件如果不能适用学校的教学,本着提高学校教学质量,科学化,程序化管理,那么软件买来就是一块废铁,不......连废铁都算不上,因为软件不同于硬件,软件是看得见,但摸不着的东西。 能够满足【数字化教学】项目的厂家很多,其中广州青鹿、北京小羊、深圳木坤、成都荣华等都是该项目的有力竞争者。 相比于软件部分,硬件部分的要求不是太高,只要参数能够满足需求,选择哪个品牌区别不大。 硬件和软件计划分作两个包来招标,其中软件部分200万元,硬件部分80万元。余长原本的计划只想参与硬件标,但到了埠头县,见到北京小羊的销售经理和周瑾钰在一起后,余长决定在软件部分也冲刺一下。 来到埠头县的时候,周瑾钰等候在约定的地点,和她同行的还有另外一名女子,后面通过介绍,得知是北京小羊的销售林丹。 林丹皮肤很白,北方人,和柴宁有的一比,但身高应该不超过一米六,和褚灵差不多。 她留了遮住额头的平刘海,扎起了小马尾,涂了淡淡的口红和化了淡妆,给人的感觉不够成熟,略显稚嫩,但给人的第一感觉挺好。 见到余长,林丹显得很热情,主动伸出手道:“余总监,你好,久仰大名呀。” “嗯,你好,林经理。”余长也伸出手,象征性和对方握了握。 正值午饭时间,几人找了个餐馆,边吃边聊。 从林丹的介绍中,余长得知了这个项目另外的一些信息: 1、目前参与的软件厂家中,有小羊、青鹿、木坤以及荣华。其中青鹿和木坤的势头很大,相对而言,小羊就弱了很多; 2、厂家的产品在教育局,学校两端都已经过了测试,褒贬不一,反馈意见也不尽相同,但如果按照打分制,那么木坤第一、青鹿第二,而小羊仅仅能够排到第三亦或者第四; 3、本地有一家供应商叫乾达科技,和学校的关系很好,客户关系做得很到位,在教育局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属于强有力的竞争者,这家公司代理的产品木坤目前也排在第一。 听完之后,余长道:“这个项目的招标主体是教育局,因此重点工作还得放在教育局各相关负责人身上。” 其实,这句话针对硬件标而言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针对软件标却不完全正确。 周瑾钰点了点头,道:“现在学校反馈下来的意见不一,褒贬不一,各有优劣,但按照排名,可能选择木坤和青鹿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到这里,林丹表情略显暗淡,可以看出,在余长来之前,她已经去拜访过教育局的相关负责人,而效果并不是太好。 厂家的主要工作应该在学校端,通过产品演示获得客户的认可,如果学校选定了产品,教育局很大程度会尊重学校的选择,反之则相反,因此从厂家角度而言,目前跑教育局的质量和效率,不如跑学校。 当然,这些话余长不会当着林丹的面说出,毕竟,从现在的局势看,如果想要争取软件部分这个标,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道玄科技已经和北京小羊联合在了一起。 软件部分,有着绝对的控标‘点’,如果教育局确定选用哪个厂家的产品,那么这个项目基本就定了。即使想要抢标都不可能,除非选用【公参】,否则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机会。 “这个项目涉及的学校中,哪家学校的发言权或者影响力最大?” 周瑾钰想了想,道:“如果讲影响力,当然是埠头县第一小学,这所小学,基本全部是公务员系统和教育系统的子女,不管是学校的校园建设、师资力量、教学水平亦或者政府的资金政策倾斜,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往下就是埠头四小和埠头三小。” 余长点了点头,看向林丹道:“前期小羊的产品去过哪几家学校演示过?” 林丹道:“我们得知这个项目的时间比较晚,仅仅去了埠头二小和埠头希望小学。” 周瑾钰补充道:“埠头二小属于城郊学校,相比于一小,影响力弱了很多,也因此,演示完后,小羊的排名不是太高,至于希望小学,完全属于搭了此次项目的春风,基本没有话语权。” 余长又继续问道:“二小的老师对小羊的产品反馈如何?” 李丹如实回答:“有些老师觉得可以,有些老师觉得操作上过于繁琐,不够简便。”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余长打气道:“每个产品都有优劣,产品本身不是问题,最主要的还是人的问题。” 余长接下来问了拜访教育局局长的情况,周瑾钰回答说:“我仅找过一次局长,但没有两分钟就被打发了,说这事他不管,让我去找电教室和学校,他只要程序合理合法,公平公开公正。” 闻言,余长心想:周瑾钰身材可以,化了装,穿了时尚的衣服让人感觉赏心悦目,但被局长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足见这个局长对美女似乎不太感冒。 “局长多大年纪?” 周瑾钰道:“大概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已经灰白。” 余长点了点头,继续吃菜,对于这样的客户,一时间他也没有好的方法。 待吃完饭,余长道:“下午我们先去拜访电教室主任,我暂时也没有好的策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午两点半,三人准时来到电教室,电教室主任叫【杨福林】,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像是个小老头,头发稀松间有几根白头发,身材娇小,见到人高马大的余长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色彩。 周瑾钰介绍了余长,又介绍了电教室主任,两人礼貌性握手。 接下来,几人便开始聊天,从杨福林的口中得知:产品最终是用于学校,因此,关于产品,教育局会充分尊重各学校试用后反馈上来的意见。 余长便问道:“教育局最终会选择一个品牌,还是从反馈上来的结果选择多个品牌?” 杨福林看了余长一眼,悠悠道:“为了保障售后服务,为了方便统一管理,只会选择一个品牌。” 如果这个消息准确,那么小羊基本没有了希望,因为在前面的演示中,小羊已经落后木坤和青鹿。 “据说,此次参与演示的品牌很多,学校的意见也不统一,如此,怎么选择统一品牌呢?” 杨福林道:“届时,我们会从各学校挑选一到两名老师参与打分,哪个厂家的分数最高,就用哪个厂家的品牌。” 这个消息很重要,听了杨福林所言,余长心中已经明白该项目的走向。 如果不能搞定局长,或者在局长不干预此项目的情况下,小羊基本没有了胜利的希望。 学校端的演示已经基本结束,现在要争取小羊去其它学校演示都成了问题,因为各家学校心中都有了自己想要或者中意的品牌。 接着,余长又问了关于硬件设备的事情,杨福林表示:只要参数指标能达到,我们会选择价格最低,性价比最高的产品。 “这么说,硬件设备会采用公共参数?” 杨福林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公共参数意味着在同等情况下,价格最低者将具有极大的优势,说白了,硬件标拼的就是价格。 从杨福林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告诉两人:“看来软件标要形成竞争力,要争取进入另外几家学校一一演示。” 林丹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但前期试过了,都被学校以各种方式拒绝了。” 听到这里,余长觉得这个项目悬了,在没有客户关系,没有上层领导介绍的情况下,这个项目基本没有什么希望了。 “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们现在先去一趟埠头二小。”小羊的产品在埠头二小演示过,看着期待感十足的两人,余长打算亲自拜访一番学校的负责人,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没有想到,在埠头二小分管教研的副校长办公室,三人遇到了竞争对手乾达科技的人。 乾达科技来了两人,都是年纪和余长差不多的年轻男子,见到余长带着两位美女,其中一人眼神一亮,随即又变为了警惕。 分管教研的副校长罗萍也没有见过这种两个厂家相遇的情况,但还是热情邀请几人在办公室坐下。 竞争对手,其中一人叫王霖,一上来便和罗萍主动套近乎,并开始讲产品知识,说他们公司代理的产品如何之好,如何厉害,获得了一小、三小等学校的认可。 从王霖的讲解中,余长也知道了,乾达科技此次推荐的产品正是综合排名第一的木坤,而随同王霖一起来的,正是木坤厂家的销售。 「今天保底四更,这是第一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搞定竞争对手 对于王霖在分管教研的副校长罗萍面前夸夸其谈,口若悬河,余长等人不发一言,仅仅是认真聆听,其中林丹几次想要插话,都被余长眼神制止了。 待王霖说完,罗萍提了一个问题:“项目由教育局招标,这件事已经定了,作为使用方,学校自然想要最好最适合的产品,不过,有一个问题,项目落地后,关于如何尽快让老师们适应这套系统,并运用教学,有没有好的建议。” 另外一名男子,也就是木坤厂家之人,叫杜彬,只听他说:“如果我们有幸能够中标,届时,公司将派对应的产品运营师入驻学校,每家学校一到两人,为期三个月,直到系统完全用于学校教学,对应的使用老师完全掌握。” 这自然是最好的方式,驻场的效果可以实现一对一辅导,类似于旧锡一中电子白板运用比赛时,厂家之人驻场一对一辅导一样。 交流了几句,王霖和杜彬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说话,罗萍转身看向周瑾钰和林丹,道:“小羊的产品我们已经试用过,效果挺不错的,也符合学校的实际需求,只是,招标主体在教育局,这个我们无能无力呀。” 罗萍的这句话落下,可以明显看得出木坤厂家的杜彬神色大喜,仿佛项目已经是囊中之物,触手可得。 周瑾钰和林丹并未解释,仅仅是淡淡一笑,有竞争对手在场,两人听从了余长的指示,闭口不提项目的事情。 几人坐了几分钟,便离开了罗萍的办公室,又去了校长的办公室,校长仅仅给了一个指示:这个事情由学校的罗萍副校长负责,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只需去找她。 三人离开校长办公室,来到校门口,王霖和杜彬还没有出来,余长示意两人等一下。 大约过了10分钟,王霖两人出来了,一脸笑意,仿佛胜利者的姿态,见到余长等人站在在门口,眼神微微讶异,也闪过了一丝警惕之色。 余长主动上前打招呼,笑道:“兄弟,我是道玄科技的余长,认识一下呗。” 说着,主动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两人,两人眼神中的警惕不减,不过还是礼貌性接过,只听杜彬道:“原来是道玄科技的余总监,幸会幸会。” 道玄科技在云南省的名声,作为厂家之人,定然有所耳闻,并且,作为销售,不管你是当地的运营商,经销商还是厂家的销售,没有永远的竞争对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时候,在竞争中也会有合作,这个项目没有合作,在其他项目中说不定也会有。 树敌不如交友,因此,作为厂家,顺便插柳,日后自然好相见。 给两人都散了一支烟,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主动加了对方的微信后,余长带着两个美女离开。 回到酒店,临近下班的时候,余长主动联系王霖道:“王经理,教育局这个项目你们跟进得很好呀!” 王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还行吧,主要是客户对产品的认可。” 余长想了想,又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坐坐,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我始终相信,竞争中,也会有合作。” 对方拒绝了,这在意料之中,不过余长并不气馁,道:“嗯,有时间来蒙城道玄科技坐坐呀。” 这当然是客套话,不过王霖却回复道:“嗯,有时间一定。道玄科技可是大公司呀!” 闻言,余长知道话题来了,便趁机道:“乾达科技在埠头做得也挺好的呀,行业内,知名度很高!” 却听王霖回复道:“屁,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负债累累......老板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不按时发提成不说,还以各种名义克扣销售员的提成和奖金。” 余长敏锐捕捉到了王霖对自家公司或者对老板的不满,但是按照正常的情况,即使再不满,也不应该随便说出来吧? 何况自己还是他的竞争对手。 亦或者是感觉到自己向一个不熟悉的竞争对手发牢骚委实不妥,王霖讲到这里后,便停止了继续往下讲。 听了王霖的牢骚,余长便有了一个不成熟的策略,既然王霖对乾达科技已经不满,何不借此机会利用一番。 “那可能是财务管理制度存在着问题,需要逐步改进。道玄科技从来没有出现拖欠提成和奖金的情况,都是按时发放。” 王霖回了两个字,但透露着羡慕:“真好。” 过了五分钟,王霖似乎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又主动问道:“余总,你们销售员的提成是多少呀?” 按说每个公司的提成都是公司的秘密,不过余长为了取得对方的好感,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也没有隐瞒道:“我们的提成是销售额的3%个点,此外还有高温补贴,出差补贴,交通补贴以及岗位补贴等,当然,入职一年,有五险,入职两年有公积金,入职三年并且处于领导岗位还有企业年金。” 余长的这句话明显引起了王霖的兴趣,他发了个吃惊的表情,余长乘胜追击,道:“并且,总公司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在楚雄、临沧、版纳、普洱、迪庆等地开设分公司,只是现在人手不足,兄弟如果有合适的人,可以帮忙推荐,我们公司的推荐费很不错的。” 原本这句话,余长想要试探对方,但对方听完这个消息后,没有再回复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白天陪着周瑾钰拜访客户,下午下班后会邀请王霖吃饭,在拒绝了两次后,第三次终于答应出来吃饭了。 吃饭只有余长和王霖两个人,见到王霖时,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余长便问道:“怎么了,兄弟?看你愁眉苦脸的!” 王霖撇了撇嘴,道:“我们老板就是专门敲诈员工的资本家,太气人了。” 余长给对方散了一支烟,道:“嗯,老板都大同小异吧!” “屁,我后面私底下查了你们公司的资料,你们的老板绝对不会克扣员工工资和提成,也不会让上交客户资料。” 这倒也是实话,道玄科技,客户的管理都在销售员或者部门经理手中,一般而言老板不会干预,至少在玉溪时,张天没有干预,现在来红河了杨峻宇和分管销售的副总张翔也没有干预。 对于销售而言,最有价值的无非就是源源不断为公司创造收益,而最没有价值的就是上交自己的客户资料。 因为客户资料一上交,意味着老板随时可以找人取代你的位置,弃之如糟粕,将你随时舍弃。 听他如此说,余长明显感受到了他对现在公司或者老板的不满,等菜上来,余长主动点了一瓶茅粮酒,给对方倒了一杯,说道:“这里距离玉溪不远,有没有兴趣去玉溪工作?我就是从玉溪调来红河的,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忙引荐,待遇不错。” 听余长抛出的橄榄枝,王霖的眼睛明显一亮,不过却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道:“这件事再说吧。” 接下来两人开始边吃边聊。 或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一瓶酒足有一斤,但很快就被两人消灭了,却仅有四分醉意。而借着酒意,王霖也无意中向余长透露了一些关于项目的事情。 回到酒店,余长开始回忆今天和王霖的交流过程和内容。 从王霖的讲述中,获得了以下消息: 1、他和乾达科技的老板已经有了矛盾,并且这个矛盾不浅,在这个项目中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但如何利用还得看下一步王霖的情况; 2、其实木坤的产品也不见得多好,无非是乾达销售员,也就是王霖的影响力以及先入为主的优势; 3、埠头一小,埠头三小,埠头四小的客户和王霖的关系都不错,如果有王霖的引荐,所不定小羊的产品可以进入这几家学校演示; 4、王霖和教育局电教室主任已经认识了快5年,那时的杨福达还是电教室的普通工作人员,王霖便和他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因此当杨福林坐上电教室的位置后,也对王霖也信任有佳。 接下来,余长和两位美女游走于教育局和采购的几家学校中,但拜访的效果都不是太好,其中三小和四小明确拒绝了演示的请求,而一小,虽然并未明确拒绝,但从拜访中可以看出,对小羊的产品,兴趣不大。 就在余长打算放弃这个项目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五月下旬的最后一周,王霖主动打电话来,说:和老板彻底闹翻了。 余长问及原因才知:王霖的家人生病,需要一万块的医药费,向老板支钱,但乾达的老板以各种方式推脱,硬是不给支一分钱。 正因如此,王霖刚刚和老板大吵了一架,并彻底闹翻。 余长知道他打这个电话过来的意思,道:“嗯,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之前我说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其实,余长完全可以将他介绍来红河分公司,但如此做容易引人诟病,去其它部门,他不一定适应,而自己的部门目前人马齐备,也暂时不需要人。 王霖在电话那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如果余总愿意帮忙,将我安排到玉溪分公司,那么这个项目我愿意帮忙。” 这句话直接成为了项目走向的标志。 从前面的聊天中,余长已经得知,王霖是曲江人,从玉溪回家也就五十分钟的车程,再者,他刚刚和女朋友分手不久,也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余长欣然答应,并嘱咐对方,项目没有眉目前,暂时不要辞职,防止打草惊动了乾达老板。 这是一个交换,王霖自然明白余长的言外之意。 第一百八十章 做‘服务员’也可以拿下项目 六月上旬凭借王霖的关系,小羊的产品顺利进入到埠头一小、三小、四小演示,并疏通了上下关系,接着,又在他的帮助下,疏通了电教室的关系。 当然,这个阶段产生的一系列费用,都是余长先垫付的,在项目没有最终落地前,他暂时不打算向公司支钱。 看得出,王霖之前做的客户关系比较扎实,和这些客户的关系都比较不错,在他的帮助下,小羊的产品经过一系列的演示和答疑,顺利被各家学校和电教室认可。(具体的操作细节,如果完结后写番外,再讲了,这里暂不讲操作细节)。 待这些关系都没有问题后,王霖果断向公司提出了辞职,而直到此刻,乾达的老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好言相劝,极力挽留,但王霖去意已决,任其如何挽留,如何花言巧语也无济于事。 木坤的人在项目挂网并看到参数后,彻底傻眼了,原本以为已经是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到嘴的肉就这样飞走了。 厂家的杜冰气愤不已,第一时间质问王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王霖直接回复:他已经从乾达离职,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去问乾达的老板。 项目在六月下旬招标,最后没有意外,软件项目,道玄科技以198万元的高价中标,而硬件设备选用的是公参,虽然有很多竞争对手,但在财基科牛通达的帮助下,硬件设备也以68万元的价格中标。 这个项目在接下来的几年,都成为了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典型项目,被各分公司津津乐道,参考和模仿。 而余长本人也因为操作埠头和麻阳的两个项目成功,成功在红河分公司站稳了脚跟,同时,也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可,当然......也有人因此妒忌如脓。 这个项目余长介入时,已经落后竞争对手太多,并且客户关系不到位,按照正常的项目流程推断,这个项目基本上没有了任何希望。 但余长很好地抓住了竞争对手的弱点,并对症下药,将其挖到自己的公司的同时,还将项目一并带了过来,这件事在各地州分公司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王霖去玉溪报到前,将自己埠头的客户关系全部交给了周瑾钰,而周瑾钰也凭借埠头的客户关系,在后面的销售工作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牛了,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一间咖啡厅,周瑾钰满眼都是崇拜的眼神。 余长笑道:“打住,马屁就不要拍了,希望你从这个项目中能够学到些对你销售之路有用的东西。” 林丹也由衷道:“余总,我以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的帮忙......没有没有你,小羊连进入演示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中标。” 余长抬起奶茶和对方碰了一下,手指却不小心触碰到对方,道:“后面有机会继续合作。” 项目结束后,余长将王霖应得的信封交给他,里面是整整5万元钱。 王霖推脱道:“不用,余总能够将我介绍到玉溪,我已经很感激。” “介绍归介绍,但这提成是你应得的,别嫌少,收下吧!” 在几番推辞中,王霖最终收下了这笔属于他的钱。 拿下埠头县原本已经不可能拿下的项目,不但激发了团队的士气,也开拓了众人的视野,同时很多人对余长都升起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当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因为余长的带领,教育组的强势崛起,让他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七月初的时候,王霖入职玉溪分公司,去的时候,余长送的他,并且亲自带到了代总经理罗乾面前。 见到余长,罗乾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热情和态度,亲自协调,最后将王霖分配到了康帅的教育组。 原本,李度出事后,总部想从昆明派一人到玉溪当总经理,主持玉溪分公司的工作,但看到这两个月主持玉溪工作的罗乾有条不紊的节奏,便让罗乾先以代总经理的方式主持着玉溪分公司的工作。 因为公司已经明确考虑扩张,成立其它地州的分公司,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因此这种安排,也比较符合公司发展的需求和方向。 李度和付鸣海等人的事件后,李振海加强了公司的人事结构管理,并出台了诸多关于人才成长和培养的相关政策和计划,这些政策和计划在未来的几年内为公司培养了诸多管理层人才。 罗乾想要留余长吃晚饭,但余长借口有事拒绝了。 如果留下吃晚饭,那么必然喝酒,喝了酒不能开车,需要住一夜,明天才能回去,虽然杨峻宇并未规定总监在职期间必须汇报工作,但如果余长留下和罗乾吃饭,此事日后说不定会传到杨峻宇耳中。 虽然都同属一个公司,吃顿饭无伤大雅,但现在的余长毕竟属于红河分公司,和玉溪分公司的罗乾走得近,毕竟容易落人口舌。 回到红河的第二天一上班,杨清雅便很激动地来告诉余长,她出项目了。 询问之后才知,她在职教园区出了一个19万的项目。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几乎要跳起来,余长笑道:“客户采购些什么东西?19万元?” 杨清雅道:“采购一批用于直播的音响,灯光,手机支架,提词器,电脑以及平板,对了,还有一套正版的音视频剪辑软件。” “厉害呀,两个月就出业绩了,加油!合同签订了吗?” “打算今天早上去签订。”杨清雅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难掩的激动和欣喜。 杨清雅跑职教园区快已经快两个月,终于出单,实现了零突破,这是个很好的势头,余长有意鼓励她,便问道:“给我讲讲,这个项目怎么拿下的?” 杨清雅摊了摊手便说:“我没有销售经验,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按你说的,认准了采购负责人,每天有事没事就去他办公室坐坐,然后帮他打扫卫生,抹桌子,浇浇花水,带早点等这些小事。然后昨天下午他拿了一张表给我,让我询表上的价格,我询了,并咨询了其他同事如何报价,报过去之后,他连价格都没谈,就让我今早去签订合同。” 余长笑笑,道:“看来,做‘服务员’也能签订合同,真厉害,这是个良好的开头,继续加油。你现在才刚刚入门,不要好高骛远,先从小单做起,这对你反而是好事,稳扎稳打,不容易迷失自己。” 杨清雅高兴地去和商务经理谷芮对接合同的细节去了。 有时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别人没做,或者不屑于做,你做了,更能打动客户,更能获得客户的认可 在后面的几个月中,杨清雅继续保持着这种作风,每天有事无事就去客户那里,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带点水果拼盘过去,和客户边吃边聊天,在余长的提醒下,周末的时候主动约客户去爬山、郊游、露营、聚会等。 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做法,很快打入了客户的圈子,和客户打成了一团,以至于在一年多以后,她的销售额在部门之中,已经足可以排入前三。 通过这种方式,在后面杨清雅又出了几个小单子,余长清楚记得,一个是8万元,一个是11万元,还有另外一个是17万元,全部合同加起来在16年9月份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55万的销售额。 虽然都是小单子,但足以看出,客户对杨清雅的认可和信任。 做好了小事,赢得了客户的放心和信任,才能将大项目交给你。 而这些,并不是杨清雅的终点,仅仅是起点而已。 2016年10月份,职教园区和高等院校突击花钱,想要花完当年的预算,杨清雅凭借着“服务员”的身份,在职教园区拿下了一个机房项目,总共110个点,总金额90万元左右,又以同样的方式,拿下了蒙城学院的一个项目,总金额已经超过了100万元。 而到当年年底,结算单的时候,杨清雅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了200万,这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哗然,而她也凭借这个数字,成功引起了总经理杨峻宇的关注。 看不出来,杨清雅很有做客户关系的天赋,一经点拨就上道,很快能走进客户的圈子,获得客户的认可......但也有一个短板,那就是她对产品知识的接受能力比较弱,亦或者缺少根筋。 为此,余长在年底的时候,特意协调了产品部的黄静怡带了她两个月,苦学产品知识,死记重点,在17年春节后,她迎来了二次腾飞。 「第三更。」 第一百八十一章 蒙城一中的监控项目 w u0015余长刚来公司的时候,工程部和技术部的员工,工作态度和工作效率和在玉溪时确实没办法比,后来付鸣海出事,原本付鸣海分管的工程部被杨峻宇处理了几个人,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现在留下这些,都服从公司组织和安排的,在工作上不敢再有拖延和怠慢,因此公司的服务口碑也得到了极大的好评,从某种意义上为销售员创造了销售的空间。 每年的十月份到年底的十二月份,是教育系统采购的高峰期,因为当年预算的资金需要花完,否则被财政统筹审计收回去后,次年大概率不会再返回,因此,年底一般都会迎来各单位的突击花钱的高峰期。 上半年,路华西给蒙城三中的赵校送了两次小礼物,一次是山楂和桂花蜜,一次是象皮粉。 因为这两个小礼物,陆怀西顺利拿下了蒙城三中37万的项目。 事情是这样的,在陆怀西送校长东西后的某一天,赵校长突然将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刘春明喊到办公室,说:“学校电脑和触控一体机设备的项目现在什么情况了?” 刘春明不明白为何校长突然问起采购单的事情,因为以往校长从来不过问采购的事情,但既然校长问话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现在方案和价格已经基本核定,过一下学校党委会会议,就能进入招标流程。” 赵校长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道:“你觉得道玄科技这家公司怎么样?售后服务,技术服务各方面能否满足学校要求?” 刘春明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校长要如此问,但也不敢含糊,实话实说道:“我校和道玄科技有过合作,他们的服务态度和效率还是挺不错的。” 赵校笑了笑,继续道:“学校这次的这个项目,他们参与报方案了吗?” 听到这里,刘春明哪里还不明白校长的意思,便道:“报了,我觉得他们的方案也挺不错的,符合学校的实际需求,价格也相对公道。” 赵校‘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刘春明,见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随即道:“好了,春明,没有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从赵校办公室出来后,刘春明暗自琢磨了一番刚才校长的问话,便明白了其中奥妙,校长如此问话,明显是想将这个项目交给道玄科技去做。 虽然不明白道玄科技做了什么,让校长直接开口干预此项目,但对于校长的意思,他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同时他也深知【大大的日子,蓝蓝的天】的道理,这次虽然没能让和自己有关系的公司进入,但后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接着刘春明联系了陆怀西,并让他到学校,讨论所报方案的细节和价格。 陆怀西喜出望外,但本着余长的交代,不轻易让步的原则,最后和学校敲定以37.98万的价格进行招标,最后以37.16万的价格中标。 回到公司后,陆怀西连忙将此消息告知了余长,便由衷道:“老大,真服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这个项目根本落不到我的头上。” 余长笑笑,主动给了陆怀西一支烟,道:“嗯,继续加油。对了,澜文中心校的项目也接着需要招标了吧?” “嗯,是的,今早我去了学校见到了佴书记,他说让你什么时候得空,再约几盘象棋。” 余长吸了一口烟,道:“没问题,等过两天我组织一次。” 最后澜文中心校的网络监控广播改造项目以及三中的触控一体机电脑项目,都顺利拿下,截至当年9月份的时候,凭借着两个项目,陆怀西全年的销售额已经完成,但这个数字不是他当年的终点。 在当年的下半年,蒙城一中出了一个项目,全校的校园监控改造,总预算在148万元。 我们接下来,将重点介绍一下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的采购信息,余长并不是从陆怀西这里得知的,而是来源于蒙城教育局电教室。 在空余之时,余长将主要精力集中在高层,其中就包括了蒙城教育局。 蒙城毕竟是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大本营,蒙城的市场直接或者间接决定着红河分公司的命脉,因此,教育局的客户关系,余长亲自在抓。 得知这个消息后,余长问陆怀西,道:“蒙城一中要计划改造校园监控系统,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时值10月,陆怀西似乎已经被提前完成销售业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道:“这个项目我不知道呀!” 余长继续问:“学校那边有关系吗?” 陆怀西道:“和我关系稍好一点的只有计算机中心主任,【韩平】韩老师。” “他能讲得上话吗?” 陆怀西想了想,道:“应该可以,我们公司和蒙城一中有合作,学校采购的很多方案都需要经过韩老师的手,当然,近几年蒙城一中基本没有招标的项目,都是20万以内的小项目。” “好,你做一下拜访计划,明天我陪你去拜访一下韩老师,摸一摸具体的情况再说。” 第二天,余长从蒙城教育局得到了明确的消息,州上给了蒙城一中90万的经费,而加上自筹部分的60万,将用这笔钱来改造学校的监控系统。 蒙城一中有3000多学生,每年的生均公用经费大概在300万左右,自筹60万左右的经费没有丝毫压力,同时一中也是蒙城的重点高中,不管对外还是对内,都是蒙城政府的标志和脸面。 也因此,蒙城政府对一中的政策和资金倾斜是所有高中院校中最好的。 余长和陆怀西两人找到了计算机中心主任韩平。 韩平是一个老烟民,一天基本可以抽两包烟,一口白牙也被烟熏得蜡黄,不过他为人很客气,见两人到来,主动给两人搬了椅子,并泡了茶水。 几番寒暄过后,陆怀西直接询问道:“韩老师,这个项目接着就会做吗?” 韩平点了点头,道:“学校已经开过党委会,明确这个项目要做,并且要求快速招标,以最快的方式进行。” 陆怀西拍了拍胸脯,笑道:“那挺好,做校园监控系统,我们很专业,假期中刚刚在澜文中心校落地了一个监控广播网络项目,总价也超过了100万元......我们公司给贵校出一个方案吧?” 韩平并未拒绝,点了点头,道:“嗯,可以,你们可以就学校的进行全方位踩点和勘察,然后设计一套适合于学校的方案。” 从前面已经得知了学校的预算经费在148万元,而这个数字怎么来的? 肯定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已经有人,并且应该是专门的人为学校做了一版方案参数,而这个预算就是对方给的,并且从某种意义上,学校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个预算。 陆怀西继续问道:“嗯,好,我接着着手准备,预算价,控制在150万以内吗?有没有特殊要求?” 韩平点了点头,道:“嗯,控制在150万以内。至于其他要求倒是有几点,第一、显示端全部用LCD的拼接屏;第二、重点部位,如校门口,宿舍口,食堂口等部位实现90天24小时无码流缩减存储;第三、方案要有详细的网络架构拓扑图以及监控点位分布图,第四、辅材的选择要尽可能用最好的,光纤线路可以用24芯的,就不用12芯,网线全部用超六类千兆网线。” 这三点要求都不是太难,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以道玄科技的技术水平,都能完成,陆怀西看了余长一眼后,点头答应下来。 设计方案不是关键,也不是重点,只要有过类似交付经验的公司,都能设计,即使没有,找人,找枪手,也同样可以设计。 项目的重点在于,这个项目是谁说了算? 余长见陆怀西一时不知道问什么,便又掏出一支烟递给韩平,并主动为其点上,道:“韩老师,现在这个项目,大概有几家公司在跟进?” 得知这个项目的信息后,余长让陆怀西第一时间报备了厂家,并且从厂家那边隐晦的透露中,两人已经知道,在此之前,已经有三家公司报备了。 监控选型,道玄科技选用的一直是【海康威视】,而海康威视的策略是,客户最后选用的是哪家公司推荐的方案,就支持谁,因此报备后,仅仅知晓竞争对手存在,并不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而之所以如此问韩平,余长是想判断韩平会不会讲实话,只听他道:“目前已经有两三家公司在跟进了。” 韩平讲了实话,余长接下来又试探性问了关于项目谁说了算的问题。 虽然韩平说得隐晦,但通过交流,余长得知了,在方案参数的选型上,学校很大的可能性会尊重韩平的意见。 这也就意味着,韩平对于选用哪家的方案参数有着极大的话语权。 但这样的大项目,超过100万,光靠搞定一个计算机中心主任,余长始终觉得不妥,并且,从陆怀西和韩平的交流中,余长可以明确感受到,他和韩平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在韩平的办公室坐了四十分钟,眼见交流的已经差不多,两人承诺会以最快的速度设计方案后便起身告辞。 出来后,余长道:“你去买两条,不,买四条黑印象和两饼09年左右的普洱大树茶。近两天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韩老师手中。” 陆怀西心领神会,接下来,他联系了技术部和工程部的同事,开始游走于学校的各个角落,开始全面踩点和勘察,设计方案。 而余长并未参与这个环节,他紧接着去了旧锡县。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倾晨的眼泪 上半年,任倾晨拿下了旧锡一中的两个项目,一个是触控一体机,一个是计算机机房。 这两个项目加在一起接近100万,于任倾晨而言,是对她销售自信心极大的刺激和鼓励,但旧锡四中的网络改造项目,任倾晨丢了。 准确来说,她努力了争取了,余长也一并陪同想办法,想策略,但最终还是没能搞定计算机老师张成柯,因此这个项目最后没能成功。 任倾晨丢了这个项目,有点气馁,但销售员,尤其是做大客户销售的销售员,哪里有常胜将军,有胜利,就会有失败,要保持着永远打不死的心态,才能在销售之路上抗住压力,顶住不公和不忿,才能一路走下去,走得更远。 对于这个项目的失利,余长也挺郁闷,能够想的方式方法都想了,并且也去做了,但最后还是没能搞定张成柯。 张成柯确实如余长判断,就是中国式典型小男人的代表。 事后,余长安慰任倾晨道:“丢了便丢了,项目是做不完的,不要因为这样一个项目影响到你的自信心,像张成柯这种人能遇到一次是意外,再遇到第二次就可以去买彩票了。” 任倾晨回应道:“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忿,尤其是,最后他还假惺惺地让我去投标......最后另外一家公司中标了,他又说:真可惜呀,就差了几分,下次努力,我们学校还是哼期待与你们公司合作的......老大,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真想给他一拳,打爆这小男人的眼睛。” 余长笑笑,道:“没事了,四中这种类型的客户也不一定是最优质客户,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重点客户上。” 那件事之后,或多或少,任倾晨的自信心受到了影响,再者,余长不可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因此在接下来的临西小学的项目中,她再次失利。 临西小学要采购12台触控一体机,任倾晨和学校谈妥的单价是27000元,总金额预算在32.4万元,原本已经确定了采用我司的参数,并且已经交到了招标公司。 从项目五控的角度而言,这个项目到这个环节已经基本没有了问题,但意外还是出现了。 竞争对手不知道采用了何种手段,将我司的招标参数改得面目全非,而也因此,我司直接没有了参与投标的权力。 参数不是我司提供的,厂家只认参数,不认前期的付出。 任倾晨心中不忿,和触控一体机的厂家争吵了一番,但最后依然无果,厂家都是些有奶就是娘的东西。 打铁还是得靠本身硬,千万不能将希望寄托厂家,也不能期待和厂家之人能够形成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和厂家的关系,仅仅保持在相互利用和利益共享阶段就行,不能和厂家谈感情,也不能讲所谓的江湖规矩。 余长安慰了一番任倾晨,并且从心理层面对她进行了开导,但是效果甚微,也因此,这段时间,任倾晨的工作状态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余长决定上去旧锡,陪陪任倾晨,疏导一番她受伤脆弱的心灵。当然,对于销售而言,所有的安慰和鼓励,都不及帮助对方拿下一个有价值,有意义的项目来得重要。 见到余长时,任倾晨正端在一棵树下,此时的她,瞳眸通红,眼中含泪,精致的妆容,也因为眼泪弄得不成样子,如瀑布般的青丝被风吹乱,见到他余长心道:“看来,她的自信心确实受到了影响,而女孩子顶不住这种压力,眼泪似乎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不过余长转念又想:做大客户销售本就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能够面对挑战,顶住压力,坦然面对不公,欣然接受磨炼。看来任倾晨需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这未必是坏事,雏鹰要成为翱翔天空的雄鹰,本就要经历一番常人难以想象的洗礼,唯有如此,铁才能成钢,雏鹰才能成为雄鹰。 “倾晨,怎么了?风太大了吗?把你好看的秀发都吹乱了。”余长下车,递上一张纸巾,开玩笑说道。 见到余长,任倾晨强忍泪水,嘴唇嗡动,如果不顾及任何其它,说不定此时她已经扑到余长怀中。 “谢谢。我没事,只是想宣泄一下。”任倾晨擦了擦泪痕,说道。 余长极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便道:“宣泄的方式有很多种,眼泪只是其中最常见,却不一定是最好的一种。” 任倾晨扑哧一笑,强忍收回泪水,道:“那什么才是最好的?” 余长摊了摊手,道:“比如逛街,比如美食,比如一场电影......再比如,一个可以让你避风的男朋友。” 任倾晨闻言,看向余长,瞬间来了兴趣,道:“只可惜,老大已经有女朋友,还是集团公司的第一美人,不然,勉为其难找老大当男朋友,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余长笑笑,知道对方是开玩笑,便道:“但这不影响我陪你逛街,吃饭,看电影......当然,前提条件是你有这种需要。” 余长含笑间的三言两语,就让任倾晨堵在心口的巨石松动了许多,她含笑道:“行,既然老大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你请客啊......” 上了车,任倾晨的心情仿佛发生了180度的变化,她拉开遮阳镜,开始勾勒眉毛,补妆,涂抹唇彩...... “不用化得那么精致,除了我,没人会嘲笑你的。”余长打趣道。 任倾晨看向余长,脸色微微一红,轻哼了一声,道:“刚才一时没忍住,流了几行泪,被你看见了,将之当做打趣我的借口和理由,如果再不精妆细裹,还不被你嘲笑死?” 补了妆,整理了那垂直如瀑布又烫染得如马尾般的秀发,精致如精灵般的任倾晨再次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了任倾晨一眼,见其情绪好了很多,便主动问道:“先吃饭还是先逛街?” “先逛街,消耗体力,腾空肚子后再海吃一顿,减肥?去他大爷的......” 余长笑笑,第一次听任倾晨说粗话,不过此言一出,她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 旧锡县,商业街。 果然,逛街购物治百病,至少这句话适用于大部分女性。 一段操作猛如虎。 夏天,好看的衣服对女性,尤其是爱美的女性而言,确实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两人足足逛了两个小时,任倾晨一口气买了三条裙子,一套化妆品,一双高跟鞋......结束时,她意犹未尽,却耐不住接下来的美食诱惑,否则,余长猜想,任倾晨还可以继续逛两个小时。 “逛街狂购的感觉真爽。” “钱包可不这么认为!” “放心吧,我单身,能养活自己。” “我更希望你养好自己。” ...... “肚子饿了,走吧,狂吃一顿。” “想吃什么,我请客!” “等我想想,吃什么最贵,既然老大请客,可不能轻易放过你......嘻嘻!!” 最后架不住火锅对任倾晨的巨大吸引,两人顶着夏日后的烈阳炎热,去了一家重庆老火锅,牛腩、虾滑、腌牛肉、耗儿鱼、黄辣丁......基本可以点的都点了一份。 “点那么多,能吃完吗?” “怎么,老大心疼钱了?”任倾晨心情转好,打趣了一句。 “那倒不是,我就怕吃不完浪费了。” “放心吧,我挺能吃的。” “你意思是,先前一起吃饭,你一直装淑女,吃个半饱?” 任倾晨嘻嘻一笑,并未回应,不过算是承认。 很快,菜品上桌,看着滚烫的油锅,余长的额头开始溢汗,任倾晨却是扎起高马尾,准备大战一场。 哗哗哗,将所有能下锅的菜品全部下锅,一顿翻煮后,任倾晨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余长也被她带了节奏,尝了尝,味道确实很地道。 “感谢老大赐予美食和时间,我以饮料代酒,敬老大一杯。” 吃火锅的时间差不多接近逛街的时间,两人都胀到吃不下,方才停下。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多了吧?”余长递上一张纸巾道。 “嗯,不错,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任倾晨做了一个超人挺胸的动作。 “那好,既如此,我们聊几分钟工作?” 任倾晨擦了擦玉唇,又拿出唇彩涂抹了一番道:“嗯,好,不过我们去金湖边吧!边散步边聊,顺便消化一下,太胀了。” 两人离开,朝着金湖而去,这里距离金湖不远,大概一公里,两人步行差不多十分钟就到。 去的路上,余长主动问道:“教育组这边的关系梳理得如何?” 见余长谈工作,任倾晨也开始认真起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电教室主任,副主任以及分管的副局长的工作,当然,局长我也去找过几次,但他对此事不是太上心,让我去和副局长对接就行。” 上半年受到旧锡一中的影响,城区的多家学校都已经自行组织了电子白板的运用比赛,但下半年关于县级的比赛,迟迟未能上马,究其原因还是教育组的组织有问题。 旧锡教育局教科处的阮科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任倾晨的关系已经处得非常不错,但她主要分管教研和教学,思考问题站在整个教育系统的高度。 并且类似于全县这样的比赛,不是一两个部门就可以协调去做的,需要领导授意和支持的同时,也需要教育局各部门以及学校端的通力配合。 阮科长在积极促成此事,但其他部门的反响平平,不排斥,但也不主动,这让阮科长的工作委实不好开展。 任倾晨继续道:“不过,这件事现在已经有眉目来,教育局已经下发了通知,11月份,也就是州庆后的第一个周末举办全县比赛,为期两天,每个学校出3到6名代表,小学和中学分开,分为小学组和中学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还得拜访一把手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这挺好,全程跟进,想办法做好这件事情,这对你以后开展旧锡的市场很有裨益。” 任倾晨自然能够明白此话的含义,点了点头,道:“嗯,我努力。” “项目和市场是讲究布局和节奏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希望你明白。同时,大客户销售很多时候本就是孤独和寂寞的,只有忍受常人所不能,才能成长,才能获得别人无法企及的东西。” 其实,道理任倾晨都明白,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自我净化和调整。 当晚,陪任倾晨走了一圈金湖,又将其送回酒店,余长才回了蒙城。 后来,在任倾晨的组织下,在厂家和教育局的通力配合下,旧锡县全县的【电子白板运用比赛】顺利进行,也因此,任倾晨比赛组织过程和比赛中认识了很多的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而这些客户资源让她在旧锡市场站稳了脚跟。 第二天上班,余长将陆怀西喊到自己的办公室,询问了蒙城一中踩点和勘察的情况。 陆怀西道:“昨天用了四个小时,将学校可能涉及的点位全部勘察完毕,总数在364个点,按照学校的要求,总预算控制在150万以内没有问题。方案技术部已经在做,我交代了技术部以最快的速度出方案,应该两天左右就可以出来。” “韩老师哪里处理了么?”余长问道。 陆怀西点了点头,道:“嗯,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处理了。” 这多少有点出乎余长的意料,原本他以为韩老师会推辞一番,至少不会如此轻易接受,但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笑纳了,这让余长心中不禁打鼓,对韩平进行了一番心理剖析。 陆怀西在送东西,竞争对手说不定也在送。 如果韩平都来者不拒,那岂不是说陆怀西送了也是白送,没有任何的作用?而如果这个判断准确,那只能说明韩老师的胃口实在太大了。 “他有和你透露项目的其他信息吗?”余长心底有点患得患失,还是开口问道。 陆怀西点了点头,道:“嗯,说了一些。他说:他这里没有问题,只要学校不反对,他会全力支持。” 全力支持和独家支持,两个字的差别,但意思完全不一样,学校不反对?学校代表的又是哪些人? “没啦?”余长讶异问道。 “没了!” 余长一阵无语,礼送了,但陆怀西却没有从韩平口中获得更多有用消息。这个项目表面看风平浪静,但越是这样的项目越是暗流涌动。 如果按照陆怀西所言,只需要搞定韩平就行,但余长隐隐觉得,这个项目还是得找更高级别的领导才把稳。 “先以最快的速度将方案设计出来再说,对了,方案出来后,发一份我先看下。” 陆怀西离开后,余长暗想:这段时间陆怀西跑项目,拜访客户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总体而言,容易自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也不利于他的成长,得找机会再敲打敲打。 接下来,余长去了分管销售部的副总经理张翔的办公室,汇报了近期的工作。 张翔毕竟是销售出身,并且销售能力极为不错,至少,比之栗明强了很多,很多工作的事情,也能给出具有建设性的建议和想法,不搪塞,不推诿。 同时,他从曲靖过来,为的就是支持杨峻宇的工作,杨峻宇对他有提拔之恩,因此显得极为上心和热情,对待每位来汇报工作的总监,他总是认真聆听,在笔记本上仔细记录,并参与讨论,如何将销售的工作做到极致。 这足以说明,张翔是个上进的人,他并未因为升官而志得意满。 过了两天,蒙城一中的监控方案出来了,从效率而言,挺不错。 陆怀西将方案传来,余长打开认真看了起来。 方案包括文字部分、表格预算、点位表、整体效果图以及网络拓扑图。 选型的核心交换机采用了华为的7703系列,千兆交换机,扩展槽有六个,光口24个,电口48个,这个型号性价比挺高,价格也相对合适,完全能够满足客户需求。 选材部分也严格按照客户的要求,选用了最好的。 方案基本没有问题,只是在一些细节部分,余长给了陆怀西一些建议,陆怀西修改后,便打印出来,送去给了韩平。 在去之前,余长交代,让陆怀西今晚约韩平单独吃饭,并且将需要咨询和询问的问题一一告知他。 第二天,陆怀西再次来到余长的办公室,汇报了昨天和韩平交流的情况。 “老大,韩老师昨天透露了,让我去找总务主任刘兵老师。” “嗯,后来你去找了吗?”余长点燃一根烟,问道。 “找了,但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他说:他只负责办理采购程序,方案的事情让我和韩老师对接就行。” 余长眉头微邹,道:“还记得项目五控吗?” 陆怀西想了想,道:“记得,控制方案参数,控制客户关系,控制代理机构,控制标书,控制评委。” “那你现在达到哪步了?” 陆怀西脸色微变,道:“目前连第一步,控制方案参数都还没能达到。” “韩平对我司设计的方案持什么态度?”余长继续问道。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说再细细看看再说。” 余长耐心道:“这几天,你就天天去盯着韩平,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告诉我,包括竞争对手。” 接下来的几天,陆怀西听从了余长的建议,基本形影不离的待在韩平老师办公室在,在第三天的一个下午,恰巧遇到了一家竞争对手,他是来提交方案的,并且很专业地为韩平讲解了方案设计的初衷,原理以及之所以如此设计的理念。 “这就是差距,知道你和竞争对手的差距了吧?” 陆怀西脸色萎靡下去,坦白道:“嗯,前面几年,对产品支持的功底确实不够深,现在认识到差距了,我一定会加强学习,向老大看齐。” 临近周末,陆怀西又邀请了韩平喝了一顿酒,对方没有拒绝,欣然赴约。 从这点可以看出,陆怀西在做韩平客户关系的时候,竞争对手应该在做其他人的关系,亦或者,暂时处于停顿状态。 第二周,周一,余长隐隐感觉不妙,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便将陆怀西喊道自己的办公室,说道:“你这周做个计划,去拜访校长和分管后勤的副校长,这个项目,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陆怀西看着余长严肃的表情,并未说什么,欣然领命而去。 余长之所以不安,是因为他想起了在玉溪是,元城国土局的项目,作为操盘手的慕正可就是在暗中操控,一直到项目挂网,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是谁操控的项目,包括余长。 这个项目的失败给了余长极大的冲击,也因此他时刻铭记于心。 而此时蒙城一中的项目和当初国土局的项目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那就是表面看来太平静了,这是极其不自然的。 一百多万的项目,按说,竞争应该很激烈,韩平的办公室每天都应该人满为患,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作为方案设计参数把关的计算机老师,门可罗雀,这是极其不自然的,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竞争对手要么私底下,在陆怀西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工作,要么竞争对手已经在做韩平之上,领导的工作了。 如此大的项目,按照学校的流程而言,应该要过党委会,但党委会只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功夫在党委会之外,并且应该在一把手,校长手中。 想到这里,余长再次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告知了陆怀西,让其尽快去拜访学校更高层的领导。 此事,又过了两天,陆怀西神情着急地找到余长,道:“老大,很多人去找了校长,我听说还有竞争对手是州上的领导直接和学校打了招呼,同时现任的蒙城教育局局长,刘昆也介绍了一家公司去了学校。” 闻言,余长心中暗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超过100万的项目,类似的供应商中,谁人不馋,谁不想做? “那你拜访校长了吗?校长怎么说?” 陆怀西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拜访了,一中的校长挺亲和的,在谈话中她透露了三点信息,第一、学校的要求是尽可能选用本地化的供应商,这样能够保证售后服务;第二、学校选用的品牌需要是市场排名前三位的,这个我们满足,毕竟排名前三的就是海康、大华、宇视,而我们选用的是海康威视的方案。第三、需要在蒙城教育系统内有过类似的,成功落地并交付的项目。” 听后,余长笑道:“这很好呀,校长的三个要求,我们都能满足,如果不考虑竞争对手,我还以为这三点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呢!” “但是......” 一般而言,但是后面的才是重点。 “但是,校长也明确说了,关于产品的技术把关,交由专业的团队,也就是韩老师,而这个项目已经过了校党委会,下次再开会时,更多的是针对方案的可研性进行专业性讨论,如果没有问题,那么选出最适合学校的方案进行招标。” “技术部设计的方案我看了,没有问题,可以满足学校的需求。”余长云淡风轻道。 但陆怀西却有些着急道:“老大,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客户已经在研讨我们竞争对手的方案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鬣狗变成落水狗 u001e“研究竞争对手的方案很正常呀,都有哪些竞争对手,打听清楚了吗?”余长点燃一支烟,悠悠说道。 陆怀西也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燃道:“教育局局长刘昆介绍的那家,叫做尚云科技,州上领导介绍的那家叫金海科技,这两家中,第一家是蒙城本地公司,第二家和我们一样是省上的公司,虽然在蒙城并未开设分公司,但他们在蒙城本地也有售后服务机构,能够满足学校校长提出的三点要求。”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尚云科技和金海科技了?”余长吐出一口烟淡淡道。 “没错,并且,这两家公司都领先我们。尚云科技推荐的是大华的产品,金海科技推荐的是宇视的产品。” 听到这里,余长想了想,拨通了蒙城教育局电教室主任【宁远】的电话,问道:“宁主任,我之前和您聊过的,在教育局搭建监控管理平台,对教育系统的校园监控实行监管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宁远道:“记得呀,怎么了?” 余长沉声继续道:“现在蒙城很多学校使用的监控都是模拟信号的,如果以后考虑在教育局搭建监控管理平台,那么是否意味着,在教育局中心机房的前端统一品牌,比较有利于教育局对各学校的监管。毕竟各个厂家之间,设备和数据的兼容性还不能完全达到100%的兼容标准。” 宁远想了想,回应道:“嗯,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但今年局里面没有对应的预算,即使要做,也只能等明年再看。” 余长暗想:如果此事等到明年,那么蒙城一中的项目就黄了,届时,不管教育局是否搭建监控管理平台,对这个项目都没有任何意义。 余长现在的重点是蒙城一中的项目,这个项目对蒙城以后的教育市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些宁远都清楚。 在前面的几次交谈中,余长已经和宁远规划了蒙城教育市场监控系统的宏观蓝图。 那就是在教育局中心机房搭建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可以通过网络的形式对全县的各学校进行监控画面的实时监控。 而监控平台使用哪个厂家的产品,在日后蒙城的教育系统这个厂家将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也就是制定规则的权利。 “宁主任,你看这样可否,我现在接着和厂家协调,让厂家先提供设备供教育系统使用,教育局不需要出钱,前提条件是需要通过教育局的影响性,向先使用【海康威视】的产品?” 在教育局搭建监控管理平台,大概需要的资金接近80万元,如果余长的这个设想可以实现,那么为教育局节约了这部分资金外。 而对厂家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表面上看花了80万元搭建平台,实际上成为了规则的制定方,这个规则可以让别的厂家进入,也可以不让别的厂家进入,理由很多,多不胜举。 厂家之人早就谋划这个事情,定然会答应。 宁远在电话中表达了对这件事的兴趣,不过此事还得向局里面汇报,他让余长先和厂家沟通,不管局里是否答应,都希望厂家那边首先有个明确的态度。 挂断电话后,余长拨通了海康威视厂家负责人万思远的电话,将刚才和宁远沟通的事情说了一遍,万思远说:“余总,我现在距离你们公司不远,我立马过来,我们见面谈。” 大约十多分钟后,万思远过来了,手中还提着小吃,一见面便笑着道:“余总,我随便带了点吃的,天气炎热,尝尝。” “万经理太客气了。”余长应了一声,邀请万思远坐下,让陆怀西给他倒了杯水,又将刚才和宁远沟通的情况说了一遍,万思远略微沉思,便道:“我们在其他省份有过类似的成功的交付案例,这件事情可行,当然,按照流程,我需要和大区经理报备一下。” 海康威视是传统做监控类设备起家的,一度成为了行业内的第一,并且近几年的增量极为恐怖。 当然,随着公司的蓬勃发展,海康威视的产品也开始多元化发展。 其中,此次在教育局搭建【监控管理平台】的设备,如LCD拼接屏、流媒体服务器、平台服务器、存储服务器、对应的平台管理软件等,都是海康威视自己的产品。 接着万思远和大区总监打了电话,汇报了此事,大区总监并未多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来,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需要和蒙城教育局签订一个象征性协议。 大家都知道这个协议意味着什么,如果协议生效,那么往后的几年,蒙城教育系统用的监控设备就大部分只能用海康威视的了。 对,这里说的是大部分,而不是所有。 其中,比如标准化考场和高考考场里面的监控摄像头就不是海康威视的,而在中国能够满足标准化考场的监控厂家,只有两家,成都佳发和北京海容,这个我们后面会讲到,这里先提及一下。 这是一块肥肉,同时,不管对于厂家还是对于道玄科技,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和厂家沟通没有问题后,第二天,余长又亲自去找了电教室主任宁远。 “宁主任,我和厂家已经沟通过,厂家也同意了,免费为教育系统搭建监控管理平台,但需要签订一个协议。” 宁远闻言,道:“我和分管的赵副局长汇报了此事,他原则上同意,但此事涉及面广,兹事体大,需要先和局长汇报,如果局长同意了,再上党委会讨论。” 接着,余长又以‘厂家代言人’的身份,拜访了分管的赵副局长,从和赵副局长的沟通中,可以看出,他对此事感兴趣,但如何向局长汇报,他暂时没有想好。 此事因为直接涉及蒙城一中的监控项目,余长等不及赵副局长的拖延,从他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去找了教育局局长刘昆。 余长和刘昆见过几面,对方能够喊出余长的名字,见面寒暄了几句,余长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完后,刘昆眉头深锁,道:“现在政府采购实行公开招标方式,采购方没有资格定品牌,定型号,也不能明目张胆直接告诉学校,以后你们采购监控就用某个品牌,这不符合市场竞争,也不符合采购程序。” 刘局长的担忧,余长早已想到,同时也为此做了话术演练,道:“局长,您的担忧是正常的,但你这些担忧都不是问题。第一、教育局只需要通过电教室向学校传达,教育局准备搭建监控管理平台,未来将要对学校的监控系统进行监管和查看;第二、为了保障设备的兼容性,统一品牌是最好的选择,这项工作不需要教育局出面,由我们和厂家去做就行;第三、这个平台的搭建对教育局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并且这是厂家免费提供,局里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话虽这样说,但余长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此事能成,他会让宁远以电教室主任的身份向下传达一种理念,那就是以后学校采购监控设备,需要和教育局的监控管理平台保持无缝衔接的兼容性。 而如何保障兼容性,那就是选择海康威视的产品。 只要这个理念传达到位,生意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届时道玄科技再以代理商的身份和厂家签订代理协议,那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蒙城教育系统80%以上的监控类项目将被道玄科技垄断。 余长解答了局长的担忧,让刘昆来了兴趣,虽然并未当场承诺什么,但他眼中的喜色足以说明一切。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和电教室以及分管的副局长碰个头,商讨一下这事。”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招围魏救赵的策略在见完局长后的第二天,就被竞争对手尚云科技知晓了,并以同样的方式和局长刘昆谈判,此外,还承诺,将设备原本的质保三年提升到了四年,同时除了为教育局搭建平台外,还免费帮教育局将现有的模拟监控系统全部改造成数字监控。 这个诱惑不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余长愣了一下,心中一阵骂娘,暗道太无耻了,没想到自己想出来的策略那么快就被竞争对手窃取了,这只能说明,教育局有竞争对手的内鬼。 而这个内鬼,说不定就是刘昆本人。 不过,余长也并不泄气,他早已经想好了策略,和电教室主任沟通后,他提出:做产品测试和演示的方略。 16年的时候,海康威视的产品已经可以达到400万高清像素的分辨率,并且已经极为成熟,同时还有200万星光级设备,都能实现国标V的标准,而此时的大华监控,大部分产品还处于国标IV的标准。 余长提出演示和测试的几个标准: 1、测试的监控设备需要全系达到国标V; 2、像素需要大于或等于400像素亦或者同类产品能够达到要求的星光级产品; 3、为了保证良好的兼容性,前端设备和后端设备都需要是统一品牌。 不说前两条,光是第三条就能卡住大华和宇视两个厂家,因为大华和宇视的后端设备,普遍使用的都是‘浪潮’和‘戴尔’,没能像海康一样,实现前后端的品牌统一。 这个方案有理有据,同时,也符合未来教育系统的切身利益,宁远向局长刘昆讲解后,刘昆知道有礼,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后面的测试,完全按照余长提出的这个标准进行,而能够完全满足的仅有海康威视一家。 因为教育局搭建平台的事情,原本蒙城一中计划2016年11月份要完成招标的项目,不得不往后拖延,这一拖,就到了12月份。 尚云科技入驻蒙城一中是局长刘昆介绍的,人情到了,但能否把握那就是尚云科技的事情了。 从测试的过程局长没有干预,足可以看出尚云科技和局长的关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而他介绍了尚云科技给蒙城一中,也让其参与了产品测试,说不定仅仅是还一个不为人知的人情。 测试完毕,大华和宇视不满足测试要求,退出。 而此时,尚云科技转身抛弃了大华,找到了海康威视,这也让余长才真正见识到了对方的无耻和无下限。 对方打着局长刘昆的名义,说此项目是局长介绍的,威胁厂家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个项目上支持尚云科技。 厂家之人本着不得罪任何一个供应商的原则,和对方打起了太极拳。 余长听后,只是笑笑,道:“暗中捕猎的鬣狗真的很可耻。不用理会他们,教育局这边的测试和演示已经有了结果,即使局长支持他们,但在最后的结果面前,局长也不可能强行干涉。” 说道这里,余长看向万思远,又补充了一句,道:“他们既然打着局长旗号,那你就告诉他们,让局长亲自给你打电话或者约谈,否则你只能支持在前面做了工作的供应商,那就是我们道玄科技。” 刘昆人还年轻,对教育工作也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思路,同时,他来教育系统的时间不长,才一年多,他也想在教育系统干出一番成绩,不可能因为一个项目,就置教育系统的利益而不顾,同时,也不可能将支持尚云科技的话,直接拿到台面上,拿到局党委会来讲。 海康威视的万思远最后下定了决心,以此项目报备了为由,拒绝了尚云科技提出的不合理要求。 方案是余长提出的,也是余长在前后协调工作,如果就这样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摘了桃子,那以后还怎么混?传出去,岂不成了行业内的笑话? 厂家之人深知此事的过程,因此最终定了调子,独家授权道玄科技处理教育局监控平台的搭建。 而蒙城一中的项目,道玄科技推的本就是海康威视,对方没有不支持或者过河拆桥的理由。 教育局的事情有了着落后,陆怀西去找了韩平,说明了此事,而余长和厂家的万思远直接去找了学校的校长。 校长年约50,临近退休的年纪,但干工作踏实,创新,拼搏奋进......在他的带领下,蒙城一中近些年的升学率,学生素质,师资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一度跃居红河州前四,仅次于埠头一中,武勒庆来中学以及远化一中。 同时,校长对教育局的工作极为拥护和支持。 在余长说明了教育局平台搭建的事情后,他立马拨通了韩平的电话,说道:“韩主任,教育局监控平台搭建的事情似乎有眉目了,你了解了没有?” 韩平在电话中回复,道:“早上和电教室的宁主任沟通了,监控平台采用的是【海康威视】的设备,建议我们为了后续能够完美兼容教育局的平台,也采用相同的产品。” 校长道:“提供给我们学校的方案中,有海康威视的吗?预算价多少?是否符合学校的切身需求?” 电话那头的韩平一一解答,给予了肯定的回复,最后补充道:“设备选型没有问题,都是目前市面上最新的产品型号。同时,从学校的大方向考虑,在辅材部分,我选用了最好的,千兆级的。” “嗯,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别省。既然教育局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那就提交方案上党委会吧,讨论之后没有问题,就接着交由总务尽快进行招标。速度要快,否则超过12月31日,一切就来不及了。” 就这样,这个项目到这里基本成了。 余长通过围魏救赵的方式,成功说服了客户选用海康威视的产品。 总务老师新上任,对于招标工作的流程不是太熟悉,因为校长直接点头,因此陆怀西和总务何老师的对接没有任何阻力。 招标公司是道玄科技推荐的,是和道玄的长期合作对象,这种项目对方自然不敢大意。 对方的负责人和公司的商务部许玲等人认真核对了方案参数和评分规则,因为项目未超200万,因此最后采取了竞争性磋商的方式。 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核定了参数和评分规则,并且通过招标公司初步掌握了会去评标的评委中的三人。 一般而言,竞争性磋商的评委是5人,其中经济评委1人,纪律评委1人,专业评委2人,至于第5人则是从学校产生。 正常情况下,类似的项目,学校一般去两人,一人是甲方代表,负责项目的各事项的处理,一人则是参与评标的评委,但一般而言,学校参与评标的这名评委,只参与打分,不参与讨论。 不过,在评标存在不同分歧,需要甲方时,他会站出来,象征性指定想要中标的公司,当然,这些都是内幕,参与过大项目招投标工作的人都知晓。 一般而言,在开标前,评标公司都会和学校的代表以及评委沟通或者示意,以保证评标会的和谐和意见统一。 这里需要提一下,这个项目,当时招标时,有三家公司来抢标,而抢标前,有两家公司先后质疑。 质疑的方向有两点: 1、方案参数具有明显的指向性,属于内定,不符合公平、公正、公开的投标规则; 2、评分规则的分数项指标具有极大的主观性,不符合招标主观分数和客观分数1:1的要求。 这些都是小儿科的质疑方式,根本触及不到核心,招标公司在挂网前,早已审核多遍,因此对于这封质疑函,给予了有理有据的书面答复。 后来,这两家公司见质疑不成,便采用了低价抢标的策略,在投标时,一家报价98万元,一家报价101万元,低于预算价将近50万元。 如果这样的标都能让抢标的两家公司中了,那么评委的颜面将会扫地。 评委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在评标时,虽然这两家公司取得了极高的价格分,但在主观部分的分值就低了很多。 最后,没有意外,道玄科技成为了蒙城一中校园监控项目的第一中标候选人。 中标之后是公示。 2016年的时候,公示期是7个日历天,而到了2018年改为了公示5天,到2019年改为公示不少于1天。 公示期间,这两家公司又以评标不公平为由,开始质疑,并且将质疑函直接交到了蒙城县纪委。 质疑函的内容是:怀疑这个项目暗中勾结,破坏了市场竞争秩序,破坏了公平公正公开的投标原则,要就纪委介入,查阅标书,重新评标,否则保留向上一级继续质疑的意见。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还不小。 纪委的人后来真的介入了,找专业人员重新审阅了标书,和打分表,根据客观,主观的核定量,重新计算得分。 最后的结果还是道玄科技中标,并且评标表上,还盖了相应公章,以示处理。 而纪委知道这两家公司在此之前已经连续对此标质疑了两次,便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最后定性:这两家供应商以低于预算价40多万元的方式恶意低价抢标,破坏市场正常秩序,破坏市场价格体系,扰乱评委评标,给予警告,如果还有下次,将拉入黑名单,三年内不允许参与招投标工作。 最后,这两家公司萎了,不敢再进行任何方式的质疑。 这个项目公示期满,陆怀西拿到了中标通知书的那一刻,仿佛如神一般看着余长,由衷赞叹道:“老大,你真的太厉害了......如果没有你,这个项目由我单独操作,那么铁定废了......不可能落到我的手中。” “废话少说,请客!” 教育组的各位同事,在余长的带领下,渐渐形成了超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中标超过50万的项目就请部门吃饭,如果超过100万的项目,就请部门之外,包括行政,财务,销售副总,总经办吃饭。 而陆怀西中标项目后也从来不吝啬,澜文中心校的项目他请了一次,这次中标蒙城一中,他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嗯,我请大家吃羊肉火锅,不限量供应,吃饱喝足为止。” 「这几天的写作状态出奇差,晚上睡不好,早上起来,整个人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头晕目眩,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不知道同为作者的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但遇到这种状态,如何调节自己?评论区讨论。」 第一百八十五章 警星应收款被拒支付 u0006x2016年国庆节前,教育组原有的应收款已经基本收回,之所以说基本,是因为还有一家学校未能按照约定,支付款项,这家学校就是警星学校。 警星学校和公司签订的合同金额是72万元,前面几年支付了14万,在付鸣海和李度暴雷前,还欠公司58万元。 后来付鸣海和李度出事,公司财务和总部的法务介入,针对警星学校不能及时支付款项的事情,给予了回复,并签订了相应的补充协议,补充协议对支付时间再次做了说明和解释,约定在2016年10月国庆节前全部支付完毕。 但国庆节已经来临,警星学校迟迟没有动静,负责催收工作的财务总监贾青鸾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好的结果。 对方称:再多宽限几天,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 这一拖,就到了十月中旬,但每次电话对方亦或者上门催收,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 这不禁让贾青鸾起了疑惑,就连已经基本置身事外的余长也觉得对方想通过这种方式搞‘拖延战术’。 这天,财务总监贾青鸾又拨打了一次电话,得到的回复和之前如出一辙,无奈之下找到余长,道:“余总监,警星学校的款项到现在还没有支付,能否帮忙想想办法?” 余长刚刚进公司时,贾青鸾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对余长勉强还算照顾,主动拉余长进群,主动打印应收款表等都让余长记在心中。 按说,从公司的决定而言,这件事情已经和余长没有了关系,那是公司财务和总公司法务的事情,余长完全可以推脱,但贾青鸾找上门,说明除了通过总部法务向警星学校发‘传票’的方式,其它方式估计已经行不通。 余长邀请贾青鸾坐下,耐心道:“警星学校怎么说?公司已经给了足够的诚意,宽限了半年的时间,怎么还迟迟不支付?” 贾青鸾悠悠叹了一口气,神色间略显着急,道:“每次打电话或者去学校,对方都以各种理由推延,拖延,说让再缓缓,但又不明确具体时间。” 自从余长带领教育组做出了一定的成绩,彻底稳固了自己在红河分公司的地位后,贾青鸾看余长的目光已经从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深沉,同时也带起了几分敬意。 余长暗道:贾青鸾毕竟是财务出身,不懂得职场的一些弯弯绕绕,这明显是被客户忽悠了。 嘴上却说道:“那直接拿出后面签订的延期支付补充协议给对方看呀?指出,这是双方签订的补充协议,具有法律效应,双方都应该遵守,如果再不支付,那就只能再让总部的法务介入了。” “余总,这些话,我不敢讲。”听了余长的话后,贾青鸾怯怯说道。 余长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贾青鸾的心理,警星学校最大的股东王猛是混社会出生的,余长从周瑾钰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而贾青鸾在红河工作的时间不短,周瑾钰知道王猛的出身,她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正因为如此,一直在公司从事财务工作的她明显没有对应的社会经验,不敢得罪警星学校,亦或者不敢得罪混社会出身的王猛。 余长笑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贾青鸾看了余长一眼,道:“我暂时不想通过总公司法务给对方发传票,我想让余总监帮我一起去看看。” 余长明白贾青鸾心中的担忧,因为只要一发传票,意味着彻底撕破脸皮,想了想,也没有推辞,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果自己能够帮助贾青鸾办成此事,她应该会感激自己,在日后的工作中,对自己比较有利,便答应下来,道:“行,我下午刚好没事,可以陪你去一趟。” 得到肯定的回复,贾青鸾高兴地去做准备工作了。 下午,两人带着合同和盖着鲜章的补充协议,驱车前往了警星学校,进学校前,可以明显感觉到贾青鸾神色紧张,眼中满是忐忑和不安。 余长鼓励道:“我们是来收款的,按照合同,按照协议,合理合法,不用紧张,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这里也毕竟是学校,没能敢拿我们怎么样。” 虽然得到了余长的安慰,但贾青鸾依然难掩慌张之色,余长也只是笑笑,当先走在了前面。 相比公立学校而言,要进入私立学校就容易得多,一般而言,只需要做好登记,保安就会让你进去,如果没有特殊安排和要求,基本不会询问你来学校的目的。 两人顺利进入学校,朝着王猛的办公室走去,学校的最大股东,也是警星学校的法人王猛,余长还没有见过。 准确来说,上次来的时候没能见到对方,而后付鸣海和李度的事情暴雷,随后就由总公司法务和公司财务去处理应收款的事情,余长就没有在参与其中,而是将精力和时间转移到了销售工作上。 来到校长办公室,有两名男子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惬意地闲聊着,一人身穿黄色T恤,休闲牛仔裤的中年男子正在给对面穿着花格裳的男子泡茶,顺手还递上一支烟,极为享受地抽着。 见到余长两人,身穿花格裳的男子微微一怔,表情略显震惊。 而余长同样如此,这名身穿花格裳的男子余长认识,几个月前在蒙城城西派出所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晚来保释二狗等人的锋哥。 身穿黄色T恤的王猛也看向了余长,刚好开口询问两人来干什么,但见到他身后的贾青鸾,瞬间便明白过来,脸色一变,沉声道:“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款的事情我们学校已经在积极筹备,让你们再宽限些时间。” 见对方脸色冷了下去,余长也不示弱,道:“你就是王校长吧?按照合同以及合同后签订的协议,贵方已经超期了,我们在合同的基础上已经宽限了半年的时间,这足够显示我司的诚意了,希望王校理解。” 王猛见余长面对自己丝毫没有怯场的迹象,又道:“我知道,但筹款需要时间。” 余长看了一眼锋哥,见其饶有兴致般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继续道:“既如此,还请王校将话说开,让我们都做一个明白人。宽限一些时间也不是不可,但希望王校能够给一个准确的时间,这样,我们回公司也好交代。” 王猛明显不想给任何承诺,便敷衍道:“这个时间我现在说不准,等筹的差不多,我再通知你们公司。” “王校,我从事这份工作已经快四年,已经不是小白,希望在此事上你不要忽悠我,也不要以各种方式拖延。” 余长的这句话说完,可以明显看到王猛了脸色沉了下去,如果此时没有考虑到办公室还有客人,说不定他已经暴跳而起。 “当初贵校提出,让我们公司宽限半年时间,我公司考虑到事情的本身,已经给予了贵校最大的诚意,协议中明确写着,今年国庆前支付完毕,但直到现在,已经超期了快一个月,贵校非但并未支付我司一分钱,而且还一再以各种理由搪塞和拖延,我想这不应该是贵校的诚意吧?” 王猛压根没有想到,余长居然敢如此和他说话,一时间怒火中烧,狠狠咬牙,道:“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面对对方眼中的怒火和气势,余长丝毫不胆怯,道:“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在就事论事的说明事情的本身,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收款,我希望王校能够带有诚意面对这件事情,也希望王校能够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余长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王猛是否邀请自己坐下,便直接坐在了王猛斜对面的沙发上,而贾青鸾不敢坐,站立余长身后,看着他和王猛居然如此说话,好似针尖对麦芒,小脸早已吓得发白,身躯也下意识往后缩去。 王猛闻言,眯眼看了一眼余长,冷冷笑道:“小子,你来催款之前,是否打探过我的身份?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余长自然知道王猛是混社会的,但如果因此怯场,那么想要将这笔款收回,将变得遥遥无期,甚至根本不可能,再者传出去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不管王校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按照正常的,合规的程序收回贵校欠我司的工程款。” “既然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先打听清楚再来和我讲话,我现在明确告诉你,钱,我没有,即使有,我也不会给你。” 闻言,余长的脸色也冷了下去,道:“对待贵校,我司已经先礼后兵,既然王校不愿意支付这笔款,那就只能让公司的法务给贵校发传票了。” 听了这话,王猛不怒反乐,笑道:“小子,你的威胁对我没用,传票也没用,即使去法院打官司也没用,再者这场官司,我王某人不一定就会输!” “这么说,王校是铁了心想做老赖了?” 说完这句话,余长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几句话的交谈,他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和王猛纠缠下去,只有通过法律的途径才能解决此事。 而就在这时,一直并未说话的锋哥淡淡一笑,看向余长,道:“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锋哥称呼余长为‘兄弟’,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也超出了王猛的预料,闻言,余长脸色稍稍缓和,道:“锋哥好。” 而这句话让王猛的脸色微变,看向锋哥,道:“锋哥,你认识这小子?” “算是认识吧,之前在城西派出所有过一面之缘。”锋哥抽了一口烟,淡淡道。 “王校,话我已经带到,我的意见就是公司的意见,希望我们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要因为这笔款而伤了和气。” 说完这句话后,余长朝锋哥点了点头,起身便带着贾青鸾离开。 而见两人离开后,王猛忍不住问道:“锋哥为何会认识这小子?” 锋哥闻言,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将付鸣海找人对付这小子,摇人的时候刚好摇到自己的手下,在那场群殴中,非但没有落到好处,反而因此牵扯出一系列事情,将自己送进了监狱。 期间,又重点描述了余长如何一打四,将二狗等人打得落花流水。 听完后,王猛神情骇然,满脸的不可置信,道:“这么说,这小子打起架来根本不要命?” 「今天的状态稍稍回暖。第一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终支付 何止是不要命,面对我手下长期混社会,有着丰富打架经验的混混,还需要策略和胆量。” 说着,锋哥又将余长和四人打架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番,最后道:“老猛,你和我都是混出来的,前些年,我们一起打过的架比你玩过的女人还多吧?如果现在的你面对四个人,可以有策略,但还有那样的胆量吗?” 闻言,王猛沉默了,如果换做10年前,他当然有这样的锐气和勇气,但成家之后,上有老下有小,他的心性已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已经没有当初混社会时的胆量了。 锋哥见王猛不说话,继续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和你年轻时候的影子,那时候的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受伤,也不怕流血,更不怕死......但现在呢?现在的我们都死不起呀!上有老下有小,你我都明白,但说句难听的话,死了媳妇要被别人睡,而小孩又要被别人打!” “所以,老猛,承认吧!属于我们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发展市场经济奔小康,走上致富道路的社会。” “见到他仿佛见到了年轻时候的我们,我并没有想着拿他怎么样,只是有些缅怀那段岁月而已......也因此,虽然最后在派出所解决了这件事,手下之人依然愤愤不平,对他还有想法,但后面,我并未再让手下的人找他麻烦。” 听闻锋哥所言,王猛也升起了同感,暗自点了点头。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的思维也需要与时俱进,顺应市场经济的发展,这不,这几年你转行办这个专科学校,我逐渐转型做了商贸和服务业,不就很成功吗?” “你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长期处于社会的黑暗处,并不是好事,对孩子而言,为了他们的健康成长,这也是不能提及的糗事,正因为我们心中都有能量,都达成了共识,最主要的是有了家,才有了现在的良好局面。” “锋哥,我明白了。”王猛沉声说道。 “欠人家多少钱,欠了多长时间了?”锋哥询问道。 “总共72万元,已经支付了14万元,现在还欠58万元,已经欠了三年多了。”王猛如实回答。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何况已经欠了那么多年,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等到对方的传票送到,再想办法处理?” “你现在是办学校,也是办企业,要注重社会的影响,注重个人身份,否则得不偿失,已经因为精虫上脑吃过一次亏,难道还想再栽一次?” 锋哥口中的栽跟头,王猛自然记忆犹新,他指的是几年前,刚刚创办警星学校时,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学校的生源络绎不绝,也因此,王猛在赚了些钱后彻底飘了。 一天晚上,他喝醉酒回学校住,见到一个女生正上完厕所出来,便趁着酒精的麻痹,将这个女生强行拉到了自己的宿舍。 其实,他拉这个女生的时候,这个女生也认出了他就是警星学校的校长,在半推半就之间,就从了王猛。 但那晚,两人互拉以及这名女子进入学校的画面被学校的其它人看见了,并在校内校外快速传播开来,而这个女生顶不住压力,便借口以强奸的罪名将王猛告发了。 被告发后那段时间段,学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包括王猛个人,一时间负面新闻满天飞,退学的很多,一时间对生源造成了极大影响。 而那件事最后是锋哥出面,帮忙协调处理的,也因此,才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但依然对学校的风评等形成了不小的影响。 那件事,对王猛而言是血的教训,家庭也因此在那段时间内受到了影响,当然,最后他处理了家庭问题,同时也彻底学乖了,再不会因为酒精的麻痹,一时冲动就控制不住下半身。 这件事是锋哥帮的忙,王猛心底一直感激,因此,锋哥提出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的时候,王猛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犹豫。 不过,为了自己的尊严和形象,他第二天才让财务联系的贾青鸾,并且承诺十个工作日内完成所有欠款的支付,其中还包括对应的资金占用费和违约金,累计60.68万元。 再说到余长和贾青鸾从王猛的办公室出来后,贾青鸾的娇躯依然在颤抖,银牙不受控制打颤,余长不得不安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家都生活在社会主义的阳光下,王猛以前是混社会的,这点我清楚,但他办学校,就是他洗白上岸的举措,因此不用担心他会报复。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有法律的保护,怕什么?” 贾青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勉强缓和脸色,道:“我......从没有想过,余总监居然敢和对方......如此讲话。”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以后接触多了,慢慢你就明白了。走吧,回公司,如果五个工作日内,对方还没有任何动静,就联系总部的法务,给他们传票。” 第二天,贾青鸾就接到了警星学校财务的电话,告知了十个工作日之内支付全部款项的事情。 贾青鸾激动地找到余长,将此消息告知了他,并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没希望了,但想不到余总监出马,一下子就解决了我半个多月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太好了。为了表示感谢,如果今晚余总监没有安排,我请你吃饭。” 从这件事之后,贾青鸾对余长的态度发生了360度的改观,同时也从心底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举个例子,财务报销,其他人都需要排队,但教育组的报销却不需要,尤其是余长的报销,是整个公司最快的,基本可以说秒到。 人都是这样,敬畏强者,蔑视弱者,在各行各业,每个人之间,这句话都通用。 这件事到这里已经完了,教育组的欠款也全部收了回来,轻装上阵,不管对财务部门还是教育组的余长,心情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像警星这类的客户,余长想着,永远不会再和对方合作,也不会再和王猛这样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但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就像墨菲定律,你越不想什么,有时候就恰巧会发生什么。 余长和锋哥以及王猛的交集并未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十月国庆的时候,余长和柴宁去了一趟北京,在那里第一见到了柴宁口中的闺蜜,唐小黎。 唐小黎是做自媒体和融媒体的,签约了一家名为‘鼎和’的公司,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高管,据说年薪已经超过了7位数。 她长得挺漂亮,但打扮比之柴宁,要妖艳得多,柴宁是清纯中的浑然天成,而唐小黎是刻意装扮下的风姿妩媚。 不是说美女的闺蜜一般都是丑女吗? 看来电视剧里面的剧情真的挺狗血,通过反差感,无下限突出女主。 毫不夸张地讲,柴宁和唐小黎两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当然,相比于唐小黎的妖艳,以及那浓厚的香水味,柴宁的清水芙蓉,以及那谪仙般的优雅,更为吸引余长。 见到余长,唐小黎饶有兴致,请了两人吃饭,在饭桌上,她道:“小弟弟,长得可真帅呀!气宇不凡,剑眉星目,身材也棒棒,满身的肌肉线条,难怪我家嫁不出去的宁宁会看上你,姐姐都为你这身肌肉痴迷呢!” “滚!谁嫁不出去了?”余长脸色稍红,不知如何回应,柴宁却抢先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这是我男人,你休想打歪主意。” “哟!宁宁,这是吃醋了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过去的三十年,这应该是第一次吧?看来,宁宁被情所困,陷得不浅呀!” “去你的骚狐狸,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柴宁说完,主动伸手搂住了余长的胳膊,将头枕靠了过来。 “哎呀呀,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就别在我面前撒狗粮了,酸死老娘了。” “酸的就是你,你个小骚狐狸。” 余长没有想到柴宁和唐小黎如此随和,平日里从未听她说过的话,此时说出,却是如此信手拈来。 这反倒让余长有点放不开,在两个大龄美女面前,自己仿佛变身成了红楼梦里面那拘谨的刘姥姥进大观园。 余长一时无语,只顾低头吃饭,两女却是你一言,我一语,成就了一出好戏。 不时地,两人又将话题引到了余长身上,看着余长提拔的身材,唐小黎道:“对了,弟弟,你和宁宁那啥了吗?” 余长自然知道唐小黎口中的‘那啥’代表着什么,看向柴宁,只见她神色间微红,表情略显不自然,却在极力掩饰,便道:“吃饭吃饭,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不便第三人知道!” “嘻嘻!”唐小黎闻言娇笑出声,继续道:“说出来让姐姐听听嘛,人家可是好多年没碰男人了!” 一直到后来,余长都没有想通,为何人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会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好了,小骚狐狸,我和余长早就同居了,你不要再问了,再问我可撕烂你的嘴。”在柴宁的怒目之下,唐小黎在娇笑声中,终于跳过了这个话题。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内部矛盾 两人在北京玩了四天,住了三夜,终于回到昆明,这还是在余长的极力催促下,柴宁临时改的机票。 余长有点受不了柴宁的闺蜜唐小黎了,丝毫没有将余长当外人,也没有任何一点男女之别。 堂而皇之的在余长在场的场合,讨论女性的内衣尺寸,胸围大小......甚至于更离谱的是最后还讲到了某国的男优,还能说出具体的名字。 如果再不回来,余长都要汗颜死。 这也让余长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女性所谓的‘闺蜜’圈子。 “对不起呀,唐小黎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回到昆明,看着眉色之间稍显疲惫和无奈的余长,柴宁主动搂着他的胳膊解释道。 余长无奈笑笑,道:“没事了,我不在意她的性格,只是觉得你们讨论某些问题时,我在现场觉得尴尬......当然,尴尬的是我。” “我也挺尴尬的......”柴宁的声音细若游丝。 余长笑笑,手指轻轻碰了下她鲜红欲滴的玉唇,道:“刚好,今晚我们可以就你们讨论的话题展开实际探索和教学。” ...... 十一国庆之后,总部最终决定先在楚雄、普洱、版纳三地开设分公司,在前面几个月的准备中,已经基本配齐了这三地的人马。 有应届毕业生,也有通过猎头公司挖来的人才。 当然,应届毕业生一般都是行政岗位或者如当初的余长一样,跑一线的销售人员,而通过猎头公司挖来的人才,自然成为了公司的管理层。 国庆之后,三地先后开业,作为总经理的杨峻宇带着销售部副总经理张翔,出差三周,亲临了三地,名为协同筹办开业仪式,实则借此机会玩了三周。 到十月下旬的时候,三地的分公司相继开业,宾朋满座,相对高调,礼花齐鸣,一时间,朋友圈,小视频都有关于三地开业的照片和视频。 新市场的开拓,难度不小,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因此,在三地开业之前,董事长给所有人做了演讲,大体意思是:新市场意味着新机遇,公司新的增长,所有新市场的负责人,都将成为开疆拓土的功臣,我希望大家抓住时代赋予的机遇,砥砺前行......管理层,是新公司的中流砥柱,既要低头拉车,埋头苦干,也要抬头看路,认清方向。 三地分公司顺利开业,迎来了新的挑战。 这里也顺便提一下,派去总部学习的栗明和汪东来两人。栗明被分配到了楚雄分公司,而汪东来去了版纳分公司。 两人都是公司的老员工,对公司而言,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振海拿下李度和付鸣海之后,并未选择一巴掌打死,而是给了两人机会。 而两人也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服从公司的安排和调剂,去到新的岗位后,奋达图强,斗志昂扬,每天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卖力付出......也在后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得到了公司的认可。 ...... 红河分公司,教育组,在余长的指导下,销售人员对客户关系的把控,提升了一个大台阶,都有了明显的进步,但有个一人除外,这个人似乎不太合群,亦或者对余长一直有着发自心底的成见。 这个人就是雷小小! 她负责边遥和岸渠两县,自余长到来红河后,从未寻求过余长的帮忙,也从未主动汇报过片区的工作情况。 不过,她手上也出了几个项目,金额不算大,但勉强能过去。 其实余长不介意她不向自己汇报工作亦或者非要寻求自己的帮助,他介意的是,从周瑾钰的口中得知了,雷小小有什么事直接去找了政企部总监冯敏以及销售副总经理张翔。 冯敏分管政企部,虽然同属于销售部,但小组不同,行业不同,分工不同,雷小小不向自己的部门直属领导汇报,而去找了冯敏和张翔,这显然有越界之嫌。 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官场,这都是大忌,一旦触犯意味着彻底开罪一些人。 这件事引起了余长心中的不满,当然,余长本着服务工作,团结同事,不激化内部矛盾的原则,将这种不满藏于心中,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新任医疗部门总监陶全主动找到了余长,说:“余长,你们部门的雷小小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问我,我们部门还收不收人?” 余长微微一愕,道:“她什么时候找的你?” 陶全却没有顺着余长的问话往下说,而是道:“我听说,她不光找了我,还找了李景兰和冯敏。” 陶全的话让余长有些难堪了,自己部门的人主动去找别的总监寻求跳槽,而自己一无所知,突然间有了一种下不了台的感觉。 “询问的都是同样的事情?”余长沉声道。 “听说都是。不过,李景兰很干脆就拒绝了,而冯敏的部门前段时间刚刚补充了人员,现在也暂时不缺人,所以才找到了我。” 余长道:“那你的意思呢,你的部门好像还缺人。” 陶全深看了余长一眼,见其眼中平淡如水,便道:“这不,我来征求你的意见了吗?如果余总不反对,我自然愿意收人,但我管理团队的方式,不知道她能否受得了?” 叫不醒装睡的人,宁可要一条狗,也不能要一头离心的狮子,既然雷小小已经不愿在教育组继续待下去,那么就让她去吧,强扭的瓜不甜,低情绪下的工作状态,创造不了激情,也出不了大单。 “我没有意见,但陶总监得给我时间,让我物色新人,同时也做好市场的交接。” 嘴上虽然如是说着,但第二周的周一,余长就喊来了雷小小,开口直接就道:“你的事情,陶总监已经和我说了,我同意,也尊重你的选择。接下来你就和任倾晨做好工作上的交接吧,等交接完毕,你就可以去医疗组报到。” “感谢余总监。”雷小小最后还是道了一声谢。 其实,本来余长计划让杨清雅接替雷小小的市场的,但后面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杨清雅很勤奋,近半年的时间成长很快,但是她的销售段位总体而言,还弱于部门的其它人。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实践和成长,如果将两县市直接交给她,对她而言,非但不是好事,反而会让她在巨压之下,无法成长或者夭折。 接下来的两周,任倾晨陪着雷小小跑了一圈岸渠县和边遥县,将手上的客户做了相应的交接之后,便收拾了行李去了医疗部报到。 而余长也让人事部开始物色着适合岸渠和边遥两县的销售人员,提出了对应的要求:最好有大客户销售的经验,男女不限。 暂时让任倾晨接手,这只是权宜之计。 任倾晨负责旧锡和西岭两县已经占用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所谓贪多嚼不烂,如果将这两县市都交给她负责,会将她压垮。 一直到了十一月份,都没有能够招到合适的销售人员,有几个余长亲自进行了面试,但结果都不能如意。 还是那句话,余长想要一条忠心的狗,而不想要一头离心的狮子。 个人能力不需要太强,但这个人一定要注重团队,以团队的利益为第一要务,要有长远的目标,而不是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自私自利,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这样的人,余长不需要,同时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团队中出现这样的人。 既然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索性就暂时让任倾晨先兼顾着,期间涉及的有些工作,余长也会协助任倾晨亲自处理。 时间到了十二月份。 之前我们说过,麻阳、常春、红元三地今年有省上的薄改项目,而张天一直在跟进着这个项目,要么安排人拜访对接,要么如余长一样,陪着销售人员拜访。 在他的操控下,顺利拿下了其中的一个分包,这个包不是原先预定的麻阳县,而是红元县。 总金额预算是4300万元,最后以4250万元顺利中标。 这个项目创造了集团公司2016年的最大中标金额,张天也凭借操作此标,在总公司成功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和威严。 这个案列,我们会在本书完结后的番外具体来写,很经典,值得分享。但在这里毕竟不是主线,因此就此略过。 自从李筱筱来了教育组,冯敏就对余长有着极大的成见,而且这种成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冯敏之前的靠山是付鸣海和汪东来,这两人,一人进了监狱,一人去了版纳,她的靠山倒了之后,她立马转身向杨峻宇投诚。 杨峻宇毕竟是总经理,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于冯敏的投诚,他欣然接受了下来。 而冯敏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拍马溜须那是一把好手,能够很快的抓住杨峻宇这个整个公司的中心矛盾。 对待杨峻宇的态度,不管大事小事,都是早请示晚汇报,也因此,杨峻宇欣然享受着权力带来的美好感觉的同时,也从心理层面接纳了她。 第一百八十八章 矛盾已经不可逆 hFt相比于公检法组总监李景兰,冯敏的身材娇小很多,皮肤稍黑,小腹也因为生过孩子的原因,稍显浮肿。 不过她的牙齿生得挺齐也极白,基本掩盖了身体其它地方的不足之处,同时,和其它大部分女性一样,冯敏每天都化妆,涂抹红艳至极的口红,以及换不同款式的衣服,但看得出,她穿的大多是A货,不是真正的名牌。 她脸上白皙的妆容和稍显黝黑的脖颈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夏天的时候,整个肩头和脖颈露出来,让人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和适应。 在公司,冯敏是话痨,不管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人场合,她的话向来是最多的,有时候说话也丝毫不控制方寸以及顾及别人的感受。 或许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拉拢和同事的关系,和同事如朋友一般打成一片。 余长极其受不了这种性格,或许这也是她离婚的原因之一,当然,离婚的原因我们不去剖析,但可以肯定的是,离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虽然余长从未在公开场合说过,但心中却暗想:从男人的角度而言,和冯敏这样的人谈恋爱勉强可行,但过日子,她应该不是很多男人心中适合的对象,这种类型的女人不适合做媳妇。 这种女人趋炎附势,利欲熏心,一切以个人利益为中心,不重团队,不重集体利益,主抓中心矛盾的杨峻宇,更多的也只是为自己服务,为自己的利益加固一层强有力的保障。 这天,冯敏如往常一样,上去杨峻宇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今天的她身穿一身露肩的白色七分裙,后背上的豆豆如满天星一般紧紧贴在上面,涂抹着浓艳的口红和厚厚的粉底,同时带着一股五米开外就能闻见的刺鼻香水味。 “杨总,晚上我约了星宇集团的副董事长一起吃饭,需要杨总的支持。” 杨峻宇看着浓妆艳抹的冯敏,道:“星宇集团?” “嗯,上次和你提过的。星宇集团要在蒙城的新经开区投入大概4000亩左右的厂房,作为红河州第三大物流集散基地,仅次于远化和大屯,届时厂区的监控,网络以及门禁道闸等都有采购需求,据初步估计,总造价可能超过400万元。” “这个项目确定要落地了吗?”杨峻宇问道,下意识将头轻轻移开,以免刺鼻的香水味让人头晕。 “嗯,已经确定了,星宇集团和蒙城政府已经签订了合同,计划在今年的12月份中旬后开工。” “好,既如此,我就陪你去会会这个星宇集团的副总裁。” 见杨峻宇答应下来,冯敏露出了象征性的微笑,随后又向杨峻宇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想法后,准备离开。 这时,杨峻宇又叫住了她,问道:“经开区这个项目,你有多大把握?” 正准备起身的冯敏又坐下,道:“没到最后一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杨总如果出席今晚的酒宴,将增加极大的几率,毕竟这个副总裁就是分管采购的,杨总出席是给足了他面子。” 杨峻宇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马屁。 冯敏看了杨峻宇一眼,借机说道:“杨总,我负责的部门一有什么事,老是来麻烦你,你会不会觉得烦呀?我见其它部门总监很少来麻烦你!” 她口中意有所指,这句话明显是针对余长所说的,但平心而论,余长和其销售部门的同事,现在接触的客户暂时都还没有必要到杨峻宇非得站台的地步。 当然,也包括今晚的酒宴,冯敏凭借着总监的身份,和对方的副董事长相处,完全够格,但她非得搬出杨峻宇作为她的后盾,不是她没有能力,而是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杨峻宇获得存在感,同时满足那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虚荣心。 冯敏抓人心果然有一套,而正是这种无下限,目的性极强的操作,让余长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大。 不过,显然杨峻宇挺吃这套,同时也明白冯敏话中之意有所指,不过,为了整体的团结,他还是笑道:“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如果一线有需要,我自然应该挺身而出。” 话虽如此说,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大家都了解了杨峻宇的性格,他是一个把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所谓的面子看得极重之人。 从其对公司的某些决策来说,就是如此,宁愿公司某个项目上不赚钱,也要维护好所谓的上层关系。 而这些所谓的上层关系,一般而言,就是巴结上政府的某些领导。 但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代社会,不能形成利益共同体,哪里有永恒的盟友,有的只不过是利益维系的关系而已。 再者,对方在政体,你在商界,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想要以商人的角度和处于官场之人形成同等对话的地位,并且获得同样的尊重,怎么可能? 在中国,自古便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士’排在第一,而‘商’排在最后,从这里就已经区分了两个团体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影响,哪能是个人的能力和财力强压后就能轻而易举平等对话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社会主义社会,但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已经影响了中国数千年,想要改变,在未来的数百年说不定有这样的可能,但就目前而言,根本不可能,也不现实。 为了讨得某些领导的开心和认可,杨峻宇一般都会在酒后放出豪言壮语,而结果就是要花钱去买这所谓的‘一言九鼎’。 酒醒后暗自后悔,但从来不思整改,这个陋习极其不好,但却没有人反驳,不是不敢,是不想,其中就包括余长。 因为,自从付鸣海等人下台后,杨峻宇彻底掌握了红河分公司的权力,也稳固了自己总经理的地位。 同时,他也慢慢展露了自己的执政理念。 那就是一言九鼎和说一不二,从不允许公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忤逆他的思想,忤逆他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在某一个时间内是错误的。 也因此,余长慢慢地偏离了柴宁当初给的建议,那就是始终和杨峻宇在行动和思想上保持一致,这也间接造成了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真到爆发的那一刻,压得余长差点喘不过气。 此外,又因为冯敏长时间在杨峻宇身前吹风,让杨峻宇也渐渐对余长有了新的想法,当然,这些想法就目前而言,仅仅是萌发阶段。 从杨峻宇的办公室出来后,冯敏嘴角挂笑,看了一眼余长的办公室,眼中露出得意之色,而专心于工作的余长,此时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冯敏已经和他玩起了职场手段。 杨峻宇已经成家,但他媳妇不在身边,常年带着孩子在昆明,因此,杨峻宇长时间都处于单身状态。 而冯敏不但工作上和杨峻宇走得近,就连生活中,也是如此,而杨峻宇欣然享受着这种被人拥护和服务的感觉,丝毫不注意自己总经理的形象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口舌。 冯敏仿佛跟屁虫,就连去食堂吃饭,也基本选择和杨峻宇同去同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这种情况,渐渐引起了公司众人的猜测和遐想,余长不愿参合这类事的讨论,但或多或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何况,此时的冯敏已经离婚,是单身状态,这种非议就越演越甚。 但作为单身女人的冯敏从来不注意这些负面影响,她的行为在杨峻宇欣然接受中,变得越来越超乎底线。 余长从没有将冯敏当做敌人,除了挖李筱筱过来教育组这事,也从来没有哪里得罪过她,但自从李筱筱来教育组后,她对余长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明显将余长当做了敌人看待。 刚开始,余长还不觉得,直到有一次,冯敏请吃饭,邀请了公司所有管理层的成员,但唯独没有邀请余长,余长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因为当时他正陪着周瑾钰在埠头县出差,回来不了,没有邀请自己很正常,但后面几次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就不得不引起余长的猜想了。 职场如战场,余长不想参与任何形式的体制斗争,只想干好自己的工作,带好自己的团队,但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参与,就不会自己找上门的,比如这事,就是如此。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余长终于意识到,冯敏是通过这种方式公开和自己的矛盾,而这种矛盾随着她自己的宣传,公司的传播,渐渐变得不可逆起来,再没有了可能调和的可能性。 第一百八十九章 联络关系的象棋比赛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周末,余长配合着陆怀西组织了一次象棋比赛。 自从上次见识到余长的棋力之后,澜文中心校的佴书记便念念不忘,心痒难耐,已经多次向陆怀西提及。 为了满足佴书记的欲望,在征询了公司杨峻宇的意见后组织了这次象棋比赛,并设置了对应的奖项和奖品。 有了奖品的吸引,佴书记自是满满激情,举双手赞成,邀请了教育系统将近30人参与了此次活动。 比赛是一个噱头,但通过这个噱头,可以去做客户关系,并且这种类型的客户关系犹如润物细无声,水到渠成,可以很快达到了【约会】级别。 下棋的地点和吃饭娱乐都安排在了一个山庄类型的农家乐,前期的工作都是陆怀西去准备的,对此,他显得极为激情。 周六早上八点半,所有人都到齐。 所有人在农家乐的客厅中先坐下,背着小蜜蜂的任倾晨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深蓝色高跟,打扮得犹如电视剧中参加晚会的女主。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比赛规则和对应的赛程。 “所有参与此次比赛的老师,大家早上好,我是此次活动的主持人任倾晨...... “考虑到时间问题,此次比赛采用市级赛制的10分钟局,每走一步增加三秒的步时,时间走完,未能分出胜负,则时间用完一方为负。” “此次报名参赛者一共32人,共分为四个小组, 接下来,任倾晨开始宣布第一轮小组赛的名单。 其实,原先报名的人数只有30人,但30人,按照两两划分,就会出现有人轮空的情况,这不利于比赛的公平性。 所以后来余长拉着公检法部的陶全参与了比赛,陶全的水平一般,说得好听一点,是重在参与,说得不好听一点,叫凑人数。 小组名单宣布完后,任倾晨继续道:“小组赛第一轮一共下七盘,排名前二的两名选手进入下一轮。” 32人的参赛人数,分为四组,每组8人,也就是说,每人需要和小组成员下7局,根据得分高低和排名,评定能否进入下一轮。 “比赛规则,胜利一方得2分,负方得0分,平局则各得1分。好了, 随着任倾晨的声音下落,各个参赛队伍按照名字一一落座,开始了比赛。 原本余长抱着凑数的念头,想要放水,不过转念一想,此次比赛是公司组织的,意义重大,虽然没花多少钱,但如果随意就放水,在第一轮就输掉所有比赛,显得对此次活动不尊重,对比赛和对手不尊重,因此,余长便打算第一轮认真一下。 何况,此次比赛,销售部副总张翔,总经理杨峻宇也来了,在两位直属领导面前,赛出能力,赛出水平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教育组所有同事自然都来了,而此外,有一人的出现出乎了余长的意外,那就是李景兰。 余长没有想到她会来,不过还是客气地和她打了招呼,步入了赛场。 因为比赛规则大家都懂,同时,又都是教育系统的人,因此不需要裁判,每个人都不会为了成绩耍赖,也不会因为没有裁判争得面红耳赤。 第一轮第一局余长的对手是蒙城三小的一个中年老师,对方拿到了先手,余长微笑地和对方握手后,对方便开始走。 对方开局中炮,攻势明显,但对棋谱应该没有研究,全凭感觉在走,漏洞百出,但为了不杀对方的锐气,也让对方有台阶下,余长还是耐着性子和对方走了三十多个回合,直到对方丢了双车,才投子认负。 “承让了!”胜利后,余长又主动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前面五局,对手都没能给余长造成任何压力,很轻松就将对手斩于马下,直到第六局开始,余长才感到了压力。 余长此这次面对的是蒙城四小的老师,年龄和佴书记相仿,都是临近退休的年纪,大家都称呼他为朱老师。 开局是余长先手,因为不知道对方深浅,余长采用了飞象盘头马,巡河炮的开局,而对方走的是中炮屏风马的开局。 走了十几个回合,余长渐渐感到了压力,对方的棋招,虽然没有凛冽的攻势,却是环环相扣,基本上是棋谱上的最佳招法。 “朱老师,你水平挺厉害呀!”为了缓和紧张感,余长和对方微笑交流。 虽然采用市级比赛规则,但毕竟不是专业比赛,就随和得多,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娱乐,因此,比赛并未规定不可以讲话和交流,只要双方遵守基本的行棋规则,其它无所谓。 “小伙子也不错呀,所谓拳怕少壮,今天可是遇到对手了。”朱老师暗暗抹了一把汗也回应道。 余长挺车战擂,对方调整中炮后起象补强,形成双炮拦车的防守势头,走了几步,余长也没有太好的进攻路线,便采用消耗子力的方式。 最后两人都只剩下了一车一马和一车一炮,而双方都士象齐全,最后两人握手言和,各得一分。 如果严格按照国家级或者国际的比赛规则,那么和棋黑胜,但此次采用市级标准,为了不伤和气,做了一定的规则修改。 最后一局,余长再次轻松拿下,和刚才的朱老师以并列小组第一的名次顺利进入到下一局。 而此时,陶全的第一轮也已经全部下完,从任倾晨那里得知了,陶全七战七败,此时黑着脸,一个人在抽闷烟。 余长走过去,笑道:“怎么了陶总?” 对方回头看了一眼,又递上一根烟,道:“没什么,比赛消耗过大,抽支烟缓解一下。” 余长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道:“怎么样?教育系统都是卧虎藏龙的吧?” “嗯,主要是我太菜了。” 余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重在参与,重在娱乐。” 两人抽完一支烟,准备转身时,余长看到李景兰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为数不多还未结束的两人下棋,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将胸部的丰满挤弄得更加高耸。 难道李景兰也懂棋? 这也是她此次不请自来的原因? 余长下意识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李景兰,客气道:“李总监也懂棋?” 对方看了余长一眼,微微带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又将目光落于棋盘之上,此时已经是最后关头,双方既在抢时间,也在随时准备攻杀。 看得出,下棋的两人都很紧张,棋力也在伯仲之间,局面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余长看了两分钟,其中一人突然道:“嘿嘿,老董,我赢了。” 话音落下,他的车直接落底将军,老董帅向上,挂角马配合将军,无解......老董想了三十秒,见无力回天,便投子认负。 “老董,今天是我运气好,我们的棋力都在伯仲之间。” “算你老杨厉害,我是精力不济了,否则定杀你个落花流水。” “嘿嘿,下次,下次吧,这次我进第二轮了,你没有机会了。” 很遗憾,老董名列小组第三,遗憾淘汰,不过他的脸色并未有太多变化,也没有丝毫不甘,长舒了一口气就离开的棋盘。 第一轮比赛是早上九点开始,现在已经死十二点多了,在第一轮所有比赛结束后,任倾晨宣布吃午饭。 因为下午还有比赛,顺利进入第二轮的没有喝酒,被淘汰的象征性喝了两杯,杨峻宇和张翔是吃瓜群众,同时又是余长的领导,因此最后由陆怀西和余长陪他们喝了两杯。 下午,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 早上的第一轮比赛,根据小组赛的排名,积分前两位进入第二轮小组赛。 第二轮八人,一共分为两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人,轮流下三盘,中间休息四十分钟,然后进入第三轮的最终冠亚季军以及第四名的争夺。 第二轮,余长的压力相对大了很多,但他还是连赢了三盘,最终顺利进入到了第三轮。 这时,杨峻宇和张翔走过来,道:“想不懂余长你的象棋水平如此之高,真是厉害呀!” 余长笑笑回应道:“重在娱乐而已,只要能通过这种方式促进客户关系,我觉得挺值。” 两人就想听余长说这句话,便笑道:“第三轮继续加油,争取拿个好名次。”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佴书记也进入了第三轮,这也意味着,不管如何,他最差也可以拿到个第四名。 佴书记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老佴也能进入第三轮。” 旁边几人道贺和奉承,休息了一番,大家吃了点水果和点心后,第三轮开始时已经四点多。 第三轮一共四人进入,其中有蒙城四小的朱老师,澜文中心校的佴书记,余长,以及另外一位年纪比余长稍稍年长五六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是蒙城二小的老师,代老师。 代老师的棋力很高,面对朱老师和佴书记,基本处于碾压式的节奏,轻松就取得了胜利。 而代老师面对余长时,感到了一丝压力,从佴书记的介绍中,余长才得知,人家是蒙城象棋协会的副会长,棋力水平已经达到了业九的水准。 余长现在已经不怎么下棋了,水平停留在了大学时期的业八后期水准。 因此虽然给代老师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最终没有任何意外,余长还是败北。 三人都输给了代老师,没有意外,今天的冠军就是他,而另外的两盘,余长其中一盘输给了朱老师,另外一盘则赢了佴书记,因此最终的排名是代老师冠军,朱老师亚军,余长季军,而佴书记第四名。 这个名次已经让佴书记很满意,虽然第三轮他连输三局,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祝贺呀,小代,想不到你的棋力又比上次高明了许多,我可是真的甘拜下风了。”代老师获得冠军后,佴书记由衷赞美到。 代老师含蓄了几句,目光看向余长,道:“听佴书记说我还不信,真没有想到,余总的棋力如此之高。” 余长笑笑,道:“我是野路子出身,工作之后就很少认真钻研了,哪能和代老师,朱老师你们相比。” “年轻人,能够有这样的棋力,已经让我望尘莫及了,如果加以认真训练,日后定能成大器呀!”朱老师也由衷赞叹。 和几人客套了几句,互加了微信后,余长说道:“待会儿晚宴,然后是颁奖仪式,今天大家开心,一定多喝几杯呀!” 几人都欣然答应下来,余长便去找其他人聊天了。 通过一天的接触,余长基本能喊出这三十人的姓氏,而陆怀西也不错,本着有缝就钻的原则,将所有来的老师的微信都加了一遍。 这些都是教育系统的准客户,虽然不一定全部的人都对陆怀西的工作有帮助,但日后谁有说得清楚呢? 因此,提前铺路,百利而无一害。 晚上,大家都很高兴,也极为激动,参赛的32人,每人都有奖品,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对生活很实用,比如参与奖有优盘,充电宝以及鼠标键盘等,根据每个人的需求,自由选择一种礼品。 晚宴时,坐了四桌,大家都很放松,因此喝酒以后尽兴起来,颁奖的工作,余长交给了总经理杨峻宇和副总经理张翔。 第一名的奖金有三千元,第二名两千元,第三名一千元,第四名伍佰元,同时,每人还赠送了一个4T的移动硬盘和一套家用音响。 余长名列第三,拿到了1000元。 喝酒时,余长带着杨峻宇和张翔主动敬酒,敬到佴书记时,他端着满杯起身,含笑道:“余总,这样的比赛我喜欢,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组织呀,让整个教育系统的老师都参与进来。” 余长连连称是,随后隆重介绍了杨峻宇和张翔,道:“这两位都是我的领导,总经理杨总,副总经理张总。” 接下来,杨峻宇和张翔抬着大杯,在每桌都敬了一杯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吃了几口菜后,佴书记又带队,过来回敬,这是酒桌文化,礼尚往来,佴书记毕竟是过来人,懂得酒桌文化的精髓。 张翔的酒量不是太好,几杯下去后已经面红如桃,不能再喝。 众人也没有拘酒,而是本着随意和开心,根据自己的酒量量力而行,饶是如此,酒局结束时,张翔还是喝了半斤多下去,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如果不是陶全搀扶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杨峻宇安排了公司的车辆,将每位老师都送回去后,今天的活动才算正式结束,看了一眼张翔,道:“刚才酒喝多了,没吃饱,我们去吃点烧烤,陶全,你打车先将张翔送回去,我发定位给你,你再过来。” 在杨峻宇的建议下,众人又去吃了烧烤摊,烧烤摆上后,杨峻宇又给每人倒了一杯酒,道:“刚才不尽兴的同志,现在可以放开了,今晚难得放松,明天可以睡个懒觉。” 刚才在酒桌上李景兰也喝了几口酒,但她的酒量不是太好,并未敢主动敬酒,现在面对的都是本公司的人,她就放开了,主动敬起了酒。 敬完杨峻宇后,李景兰看向余长,道:“余总监,我敬你,想不到你的象棋水平如此之高,深藏不漏。” 余长客气回应道:“在高手面前,只能算一般吧,毕竟野路子出生,并未经过专业训练。” “改天教教我呗,我对象棋挺感兴趣的。”李景兰微眯双眼,悠悠道。 “可以呀,改天交流交流。”余长和李景兰碰杯,喝了一口。 中国象棋,其实在中国,尤其是在民间极为盛行,基本每个男同志都能走上几步,亦或者看得懂,而正是这种文化和习俗,推动了中国象棋走向了国际舞台,被国际上正式承认,纳入了奥林匹克运动会。 李景兰作为部门总监,平时其实话很少,但作为销售出身的她却有着自己的销售之道,三十多岁的她,虽然脸上带了淡淡的鱼尾纹,但身材和皮肤却保持得相对较好。 喝酒之后,脸色红晕,眼神迷离......这种中年少妇,对有些男人而言,有着不小的杀伤力,同时也别有一番风味。 陆怀西也主动给余长敬酒,道:“感谢老大,如果没有老大的支持,蒙城的市场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余长却没有抬杯,道:“哎,怀西,这可不行,这杯酒,你应该先敬老大的老大。” ‘老大的老大’指的自然是杨峻宇,余长如此说,一是表明态度,公司的真正老大的是杨峻宇,另一层意思则有捧杨峻宇的意思。 陆怀西恍然大悟,转身,双手举杯站起身向杨峻宇道:“让我想想,老大的老大应该喊什么?喊老大爷吗?” 此话一出众人笑作一团,杨峻宇也笑道:“喊什么都行,你怎么喊,我就怎么答应。” 最后针对这个问题,两人展开了讨论,一不小心,将酒洒到了一旁的李景兰身上,只听她啊了一声,随后便也开玩笑道:“陆怀西同学,这是要敬杨总酒,还是要喂我酒。” 此时的李景兰眼睛微眯,吐气如兰,俏脸红如桃花,甚是妩媚,尤其是胸前的饱满,比之任倾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长暗想:李景兰平时看似冷冰冰的,话也挺少,没想到喝酒后如此放得开,这是天生尤物的标准呀,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离婚。 没有想到,陆怀西敬杨总这杯酒,他最后一口干了,杨峻宇吓了一跳,圆眼一瞪,道:“怀西,你这是要将我的军呀?” 路华西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才道:“我干杯,表明诚意,老大爷,你随意,随意就行。” 杨峻宇也丝毫不怂,道:“嘿,红河的小伙子就是豪爽,我虽然是昆明人,但也不认怂,我也干了。” 在众人的鼓掌中,杨峻宇还真的干下了这杯酒。 几人吃过烧烤,便各自回了宿舍,半路上陆怀西没能坚持到宿舍就彻底吐了,吐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最后还是余长和陶全两人将其扛回的宿舍。 余长当时就暗想:不行,教育组还得招一位男同事,否则,下次再喝醉,没有其他男同胞,自己一个人可扛不动他。 陆怀西躺倒床上,哼了几句便沉沉睡去,余长给他盖了被子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睡觉前,余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有很多未读信息,其中有佴书记的信息:“余总,我马上就退休了,在退休之前,尽力帮你认识一些教育系统的客户。” 余长回了信息,表示了真诚的感谢。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可了你,就会全心全意为你考虑,将你当做自己人,当做朋友和兄弟。 而后又有一条信息,是李景兰发来的,这让余长微微讶异,因为来公司半年多了,两人虽然在前面已经加了微信,但这是第一次,李景兰主动给自己发短信,打开一看。 “余总监,带团队可真有一套,向你学习。” 余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余长带团队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和准则,那就是一切以团队的利益为中心。 人可以有私欲,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能认清重点,也一定要有团队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想法。 李景兰这句话应该是今天见识了余长团队的和谐和融洽后,有感而发的。李景兰也是部门总监,带团队也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余长不敢随便臆测,只是觉得相比教育组而言,少了一些和谐,却多了一些凶狠。 当然,这里说的凶狠,指的是工作上的凶狠,是一种狼性文化,而这种狼性文化恰恰又是目前余长的团队缺少的。 余长正在积极地培养这种狼性文化,但这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拔苗助长。 想到这里,余长回应道:“李总监团队的狼性文化也值得我们学习呀!” 第一百九十章 李景兰的雅妆 余长原本以为发完这条信息后,聊天就算结束了,不曾想李景兰又发了条信息来:“余总监这是在讽刺我吗?教育局今年在你的带领下,增量是去年的一倍还多呀!你才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楷模。” 教育组去年完成了900万,今年定的销售目标是1000万,但在教育组全体成员的努力下,截至11月,已经超过了2000万。 这个数字既是荣耀,也是对余长能力的认可,李景兰说的这句话没毛病。 “李总监谬赞了。”余长谦虚回了一句,准备睡觉。 “余总监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单独向你请教。” 余长微微皱眉,在他一直的印象中,李景兰一直沉默寡言,不喜言笑……也从不会主动找自己聊天,自己来红河分公司半年多,两人仅仅保持着工作上的彼此尊重,相遇也仅仅是微笑示意,交流极少。 这也造成了两人微信互加半年,聊天框却还是一片空白的原因。 余长不知道为何今晚李景兰会主动找自己聊天,也不明白为何她会主动邀请自己吃饭,不过大家都是同事,也可以成为朋友,余长不反对别人的主动示好。 “李总监是公司的前辈,即使吃饭也应该是我请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六点,台北帮厨,不见不散。” 和李景兰聊了几句,余长瞬间没有了睡意,便下意识打开了李景兰的朋友圈。 李景兰偶尔也发朋友圈,她发的内容,大多和时尚以及穿着有关。 余长向下滑动浏览着,一组图文吸引了他的注意。 图片是身穿长裙,扎着高马尾的李景兰站立在夕阳下的草坪上,仰头闭眼,享受着落日余晖,手臂伸出,玉指向天,刚好将红红的余阳捧于手心……微风浮动,裙摆飘摇,带起她脸边的青丝窜动。 而图文写的是【梦想摘星,即使最后一无所获,也不至于满手污泥。】 这句话引起了余长的共鸣,他下意识点了赞,一分钟后,却见一条消息发来。 余长点开,正是李景兰,只见她道:“余总监还没睡呀,在看我朋友圈?” “嗯,文案很好!”余长由衷赞叹。 “随便发的,难登大雅。” “照片也拍得不错,很有意境。” “嘻嘻!”李景兰发了个笑意中含羞的表情,道:“是吧!我也这么认为。” 这句带有自恋韵味的话让余长一时不知如何回复,正思考着,李景兰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不过,老了,脸上起了皱纹。” “年岁不能掩饰你的成熟韵味,你依然是公司最靓的一朵花。” “真会说话,但哪能和余总监的女朋友相比,那可是整个道玄数一数二的美人。” 余长:“……” 柴宁很美,远近闻名,毋庸置疑,李景兰如此说,余长只觉得心中美美的,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和你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考虑结婚?届时可一定要邀请姐姐呀!”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一道思绪从脑海响起,他承诺过柴宁,不管她的家人如何反对,两年后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完整的家。 但上次去柴宁家后,余长的心海涌起淡淡的犹豫,同时一道声音不时地他脑海中回荡。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和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从家庭结构而言,柴宁家和自己家完全是两个极端。 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柴宁的父母是社会的中上层。 不管从文化,理念,习俗,圈子……等各方面都没有哪怕一丝的融合性。 从个人角度而言,柴宁的母亲王玉琴坚决反对两人的爱情,甚至从骨子里看不起余长这类人,而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通过余长做什么就能改变。 王玉琴说话难听,但却极为现实,从某个角度而言,余长确实就是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余长还是柴宁,彼此对对方的感情都是真的,也极深,同时,柴宁也从未介意过余长的家庭和出生。 如果不考虑家庭层面,余长和柴宁的结合确实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但组成新的家庭,并不意味着和两边的老人脱离关系,这不现实,也不可能,毕竟血浓于水。 婚姻已经成了两个人接下来需要面对或者放在台面上的问题。 柴宁已经30岁冒头,而余长也已经26岁,自己可以再等等,但柴宁还能再等吗? 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柴宁嘴上没说,但余长能从她的柔情和眼神中感受到那满满的期待。 现在李景兰问起,余长也瞬间有了想要结婚,尽快和柴宁组成一个新家的冲动。 “应该快了吧!放心,届时定然少不了你的喜酒。” “那我就先记下了,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互道晚安,余长却没有了睡意,深深的思念以及那内心深处的纠结席卷心头。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余长放弃了联系柴宁的念头,找了一部电影,看着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余长起身,如往常一般换了运动服朝楼下走去。 不管睡得多晚,亦或者多累,他一直坚持着跑步的习惯。 在电梯口,余长遇到了李景兰,她手里提着一杯豆浆、一个鸡蛋和一个煎包。 李景兰披散着头发,麻棕色的头发如海浪般翻滚而下,遮住了她一半的秀脸。 见到彼此,两人都微微哑然,如果换作往常,李景兰顶多和余长微笑示意,而今天她却先开口道:“早点,要吃吗?” 余长摆了摆手,道:“你好早呀!” “嗯,上了年纪,睡不着了。你这是要去跑步吗?” 其实余长一直有跑步这习惯,公司基本所有人知道,当然也包括李景兰,她如此问,无非是刻意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嗯,昨晚喝了不少酒,跑跑步,出身汗才会舒服。” “嗯,去吧,记得今晚的约定。” 余长点点头,进了电梯,心中暗道:为何李景兰对自己的性情和态度会突然发生改变?这一点不像她的性格,让人有些想不通。 其实,李景兰离婚后,有自己的房子,但她很多时候都习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回去浇浇花,打扫一下卫生。 十一月的红河,气候已微凉,原本毒辣的太阳已如同过了中年,步入老年的男子,再没有了暴烈,多了一丝柔和。 余长围着南湖跑了两圈,出了一身臭汗,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和放松。 吃过早点,回到宿舍,洗了澡,和柴宁开了个视频,聊了会天,余长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的变化如那雨后春笋,一天一个样,如果不时刻逼迫着自己不停地充电,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 这个社会,牛叉的人很多,但最为可怕的是,比你牛叉的人,比你还努力。 下午,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影响,余长并未和李景兰同行,而是一个人打车去了台北帮厨。 到了后,余长上了约定的二楼,等了五分钟,一阵高跟鞋的踏踏声,由远及近。 余长下意识一看,正是身穿一身连衣黑色长裙李景兰,正踏着一双银白色高跟鞋缓缓走来。 今天的她不同以往,似乎刻意化了个雅妆,显得脱尘而脱俗,清新而雅致,一头刚刚洗过并吹干的波浪长发肆意飘动。 她的耳垂上带着一对如精灵般的吊坠,搭配着白金项链,仿佛电视剧中的霸道女总裁莅临晚会现场。 临近时一阵幽兰花香袭来,近眼一看,琼鼻玉立,肤如凝脂,樱红嘴唇透着一股成熟少妇的性感与妩媚。 “李总监,今天可真漂亮,完全一副女王范。”余长笑着由衷赞叹,主动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很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李景兰微微淡笑,贝齿轻起,吐气如兰,道:“谢谢夸奖,说明两个小时没白花。” 余长不怎么能理解女孩可以为了变美,花两个小时去精心化妆,就如女孩不能理解男孩,为了快乐可以顶着烈日钓一天的鱼一样。 “想吃点什么?”余长主动问道。 “黑椒牛排吧,八分熟。” 余长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随即店里的菜品弹了出来。 余长看了李景兰一眼,只见她眉如柳叶,眸如灿星。 “其它的呢?” “其它你看着办吧!合理点就行,我食量不是太大。” 余长点了一份原味牛排,甜品和水果,随后又问道:“要不要开瓶红酒?” 李景兰微微淡笑,道:“我酒量不好,只能喝两杯。” 最后余长点了一瓶黑瓶装的09年的云南干红至尊版。 市场价两百多,但进了西餐厅,价格就几乎翻了一个倍,将近五百元。 不过,余长没有肉疼的感觉,开心比较重要。 云南干红原产于云南弥勒,根据酒的年份和选材质量,价格也有所差别,最便宜的有三四十元,最贵的可以达到叁万元每瓶,开瓶有戏言称:一念天堂,一念平民的比喻。 当然,叁万元每瓶的葡萄酒,市面上基本见不到,只要极少数红酒爱好收藏者才会拥有。 余长开的黑瓶干红至尊版,在红河的市面上已经拿得出手,同时,相比于同等价位的国外酒而言,干红的在糖分、浓稠度、均匀度等都要略胜一筹,在红酒中,云南干红是余长的钟爱。 第一百九十一章 论管理之道 云南干红通过冰镇的方式醒酒,可以让红酒的口感达到最佳,服务员为两人开了一瓶,问道:“全部倒入醒酒器吗?” 余长点了点头,看向李景兰,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嗯,全部倒进去吧,我们慢慢聊,慢慢喝。” 随着红酒倒入醒酒器,轻微的酒香溢散开来,余长笑道:“嗯,酒香挺浓的,不过我们等几分钟,冰镇一会儿,等酒分子全部沉淀后,再倒入杯中,这样口感相对更好。” “看来余总监对红酒很有研究呀?”李景兰难得一笑说道。 余长却摇摇头,道:“半吊子,连入门级都算不上。” 牛排上桌,余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开动,先吃几口垫垫再喝酒。” 所谓的西餐,无非就是吃出一个优雅,让别人看着你挺有文化,其实,从心底,余长是不喜欢西餐的。 李景兰切了一块,很优雅地放入口中,咀嚼了几口,赞叹道:“嗯,台北帮厨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错。” 余长笑笑,也吃了一块,却笑道:“我这是原味的,对方给我配了咖喱和番茄酱,其实......要是能够有点酱油小米辣更好。” 这句话逗得李景兰噗嗤一笑,道:“这是西餐,怎么,你想当中餐小摊来吃?” 余长道:“可能我骨子里比较俗,享受或者适应不了这种所谓的西方文化的内涵。” “那可惜了,早知道,带你去刷重庆火锅。”李景兰眉色微动道。 余长呵呵一笑,道:“那再好不过,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味道相当炸裂,下次有机会可以去尝尝。”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余总监,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赐予美食,不甚荣幸。”李景兰抬起手中红酒杯,言外之意就是让余长待会儿买单。 “应该是我敬你,来,李总监,我初来乍到,如果工作中有什么不道之处,还请你见谅呀。” 李景兰闻言,却是轻轻一缩,收回放于空中的手臂,并未和余长碰杯,而是将酒杯抬高,透过红酒的鲜红浓稠,看向余长,喃喃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你来红河的时间不长,但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团队的带领,更是有着独到之处,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今天应该是余长真正意义上重新认识李景兰,也是第一次两人单独相处,在答应这餐饭之前,余长就想,李景兰邀请自己吃饭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相信,对方一定有目的,否则以李景兰的性格和脾性,定然不会主动邀请自己,平时话很少的她,今天却主动引导话题,这更加证明了余长的猜测。 不过,余长来公司半年多,现在公司已经有了新的矛盾滋生,而自己需要彻底站稳脚跟,那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自然是上策,而对于李景兰的主动示好,余长自不会反对。 想了想,余长谦虚道:“李总监真的谬赞了,我第一次当总监,很多东西和方式方法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中途犯了很多错,都是血的教训呀!如果能有李总监这样的人,给我这个新人一些指导,我相信我可以成长得很快。” 李景兰主动伸杯,道:“余总监就不要谦虚了,来,这杯酒我真诚敬你,同时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余长也伸手和对方碰杯,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两人碰杯,各自小酌了一口,余长道:“请教真的不敢当,李总监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我了,有什么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 李景兰看了余长一眼,眸若灿星,不知是不是余长的错觉,她的眼神中居然带着淡淡的幽怨。 “第一个问题:余总监是怎么带团队的?怎么用半年的时间就将部门人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还爆发出了原本从未有过的爆发力?” 可以看出李景兰的这个问题是有感而发,来红河半年,教育组的几人从最初的冷漠排斥到渐渐接纳和认可,又到最终的臣服和信赖,这都是余长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后被慢慢认可的。 陪任倾晨拿下旧锡一中原本已经不可能的单子,最终获得了她的认可和信赖,帮助陆怀西搞定蒙城三中和澜文中心校的项目,也让他彻底臣服,而周瑾钰则是搞定了竞争对手,从而顺利拿下了埠头县的项目,让她真正崇拜自己。 余长的威信是一步步树立起来的,这些他自己能感受到。 而或许,让整个部门,甚至公司绝大多数人对自己改观的,应该是自己的霸气催款,同时因为自己的原因,一举揪出了付鸣海和李度等毒瘤。 虽然李振海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看似和余长没有任何牵扯,但内部的人都知道,付鸣海和李度的落马和余长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杨峻宇彻底掌握了红河的局面后,开始有意无意提防着余长。 当然,可能事实并不是如此,这些只是余长的主观感受和判断。 看着李景兰期待的眼神,余长也由衷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高招,无非就是和他们像朋友一样相处,打成一片,陪着他们跑市场,然后尽心尽力帮助他们拿项目......下班后,经常组织聚会聚餐等娱乐活动,慢慢地大家就走在了一起,也彼此接纳了对方。” 余长说的都是真话,教育组的几人,年纪都相仿,话题也投机,下班后,组织在办公室打打牌,玩玩手机,借此机会,余长让每个人对自己跑客户,跑项目的过程进行复盘。 久而久之,大家的销售水平便慢慢提升了,同时,余长也鼓励大家对金钱一定要充满饥饿感,用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灌输,因此团队一改往日的疲态,都争先恐后地积极地去拓展自己片区的业务。 负能量会相互影响和传递,而正能量同样如此,因为余长的循循善诱,才造成了教育组现在和谐的氛围和局面。 但总体而言,教育组的人,包括余长,成长的空间还很大,正是有了空间和差距,才让团队的他们现在每天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将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客户身上。 当然,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原因,目前团队的人,除了余长,都没有谈恋爱,因此理所当然的可以将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李景兰闻言,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道:“余总监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和团队的距离太远了,或许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团队现在的现状。来,我再敬你一杯,以后向你学下,多和团队之人靠近。” 余长笑笑,道:“李总监的团队,销售业绩一直稳居公司第一,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你们还是第一吧?” 公检法组是红河分公司的强项,李景兰任职部门总监,这几年带领着团队,销售业绩一直稳居几个部门中的第一。 李景兰却微微一叹,道:“过去三年,销售业绩虽然稳居第一,但连续三年,每年的增量已经不超过10%了,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市场饱和了,没有了新的拓展空间;第二、大家对销售工作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激情,满足现下,满足现有客户和业绩。” “这两种情况,显然第一种不符合,因为公司除了目前已经占领的市场,麻阳、常春、红元、远化、弥勒等都还可以拓展,但团队没人愿意再去跑新的客户了,说实话,我现在被琐事缠身,也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激情,对于销售人员而言,这是很可怕的。” “至于第二个原因,我觉得比较符合目前我的团队,包括我自己。我自己都没有了激情,遑论团队他人。所谓火车快不快,全靠车头带,车头出了问题,火车自然跑不快。也正因如此,才要向余总监学习呀。” 看得出,李景兰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同时她确实也意识到了团队的问题所在,不过看得出,她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力求上进,否则今天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讲这些。 每个团队都有自己的弱点和不足,余长的团队,目前有了市场目标和方向,但狼性还不够,对金钱的饥饿感还不足,整体的销售人员素质和水平也有待提升,包括余长自己。 而团队的成长又需要时间,拔苗助长显然不现实,因此余长也不急。 至于李景兰的团队,团队已经趋向于成熟,大家都形成了自己的销售之道,也有了稳定的客户群体,守着这些客户,每年都基本有几十万的收入,换做一般人都应该会知足。 “李总监如此说,说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意识到问题,本身就说明了可以通过方式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有时候需要机遇,有时候又需要时间,而有时候则又需要融入新鲜血液或者混血,我相信李总监一定可以找到适合的方式方法。” 余长一针见血的建议,让李景兰眼睛一亮,尤其是听到新鲜血液几个字后,更是如此,只听她点点头道:“余总监的话,引起了我的共鸣,来,为了这份难得的共鸣,我们干一杯。” 余长微微淡笑,也并未选择拒绝,抬杯和李景兰碰了之后,一饮而尽。 一杯酒红酒下去,李景兰的脖颈处开始升起红霞,搭配着她的雅妆,在暖黄的灯光下,别有一番风韵。 「第二卷马上就要完了,按现在的节奏,本书已经写了一半。其实,本书如果完全按照小说的模式,可以采用伏笔,矛盾,反转等多种手法,但那又会让此书少了一些真实感,多了一些元素色彩,因此作者更多的是叙述,分享,希望能和一些读者引起共鸣。」 第一百九十二章 酒醉的她 余长知道李景兰主动邀请自己有目的,因此,所言所述尽可能显现真诚,免得落得个虚伪的标签。 同时,他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拉近和李景兰之间的关系,不说搏得对方的好感,但至少不让对方厌恶自己。 现在公司的格局已经基本明朗,他和冯敏存在的矛盾已经成型,估计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可以调和的可能。 而在四位总监中,陶全刚来,属于亲民派,不得罪谁,又不和谁走得太近,而李景兰则属于独立派,原先从不和别的总监多去少来,很多时候都保持着独立的个性和独立的工作方式。 现在她主动示好,抛出橄榄枝,余长自然愿意也期待和她的关系更近一步,当然,这种关系指的是工作。 在职场上有这样的说法,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是因为利益的趋向临时组建的。 一杯红酒下去,李景兰俏脸渐渐红润,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尤其是她的身材比例保持得很好,前凸后翘,小腹平坦而充满线条美,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女性。 李景兰喝完这一杯后,凝视着印有唇印的酒杯,似是在思考,也似在平复这杯酒带来的后劲,余长站起身,很绅士地拿过醒酒器,道:“李总监,我再给你倒一杯。” 李景兰并未犹豫,双手扶杯伸了过来,称呼也发生了改变,只听她喃喃道:“谢谢弟弟,你的一席话让我茅塞断开,我们组确实需要新鲜的血液融入了。” 余长微微淡笑,也转变了称呼道:“李姐,这只是我个人的薄见,难登大雅,不到之处,还请海涵。” 一杯酒之后,话题开了,李景兰一改往日的沉默和冷峻,主动寻找了话题和余长聊了起来,期间,一改常态,不时微笑,露出那白皙如玉的皓齿,和之前余长认识的她判若两人。 当然,两人毕竟第一次私底下单独相处,聊的更多的话题都是关于工作的,并未涉及太多的生活话题。 在这样的惬意氛围之下,一瓶红酒很快便见底。 李景兰的食量确实不大,一盘牛肉,她仅仅吃了五分之三,就再也吃不下,这不是为了保持身材亦或者矜持刻意为之,而是真的吃不下了。 喝过红酒的人都清楚,红酒的后劲很大,因此喝红酒如果采用海喝的方式,一般都极容易醉。 而在酒局结束的时候,这条真理得到了证实。 李景兰眼睛微眯,眼神朦胧,娇红的双颊,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娇嫩欲滴,而她的整个身躯似若无骨一般瘫软在了西餐桌上,而她胸前的两轮丰满,也被餐桌挤压得欲脱困而出。 “李姐,你喝醉了么?”余长眉头微蹙,问道。 和李景兰在一起喝酒不止这一次,第一次见她醉酒是公司的欢迎仪式,那晚她和谷芮、冯敏等人都喝醉了,最后还是贾青鸾和许玲将她们送回的家。 而昨晚,李景兰并未喝多,但也喝了足足两杯,应该有三两酒,虽然有七分醉意,但整个人还算清醒。 今天两人仅喝了一瓶红酒,如果按照一人一半计算,也和昨天的三两酒差不多。 不过,可能刚才的第一杯喝猛了,加之红酒的后坐力较强,因此李景兰已经出现了朦胧醉态。 “哎,我这酒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老了,不服不行呀!”李景兰趴在桌上,呢喃道。 此时天色已黑,月华初现,余长不想李景兰在这里彻底醉倒,因此便道:“李姐,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站起身,走到李景兰身前,主动伸手挽住她的玉臂,轻轻用力,却发现李景兰纹丝不动,而她的眼神已经朦胧,眼白处血丝浮现,酒意上头,似乎随时都有彻底睡去的可能。 “李姐,别睡,这里距离宿舍不远,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打车。” 看着李景兰的模样,余长心里微微犹豫,她随时可能沉睡不醒,而自己和她毕竟有男女之别,如果直接抱她或者背她,被人看到始终不好,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对她始终有嫌隙之感,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行走,似乎已经不现实。 内心挣扎了一番,余长最终将她的玉臂横于自己的肩头,一只手拉着她的玉掌,一只手环搂着她的腰肢,轻轻用力便将她撑起。 “李姐,我搀扶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回宿舍。” 却听李景兰幽幽道:“我不回宿舍,我要回家,瀚海冰城。” 余长应了一声,道:“好,我们先下楼。” 说完,当先迈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景兰往楼下而去。 下了楼,付了款出门,刚好一辆出租车路过,余长伸手,对方停了下来,余长顺势将其搀扶上车,又拉了拉她的裙摆,盖住她黑丝下的玉腿,告诉出租车司机道:“师傅,瀚海冰城。” 车子缓缓驶动,而李景兰此时已经彻底闭上了双眼,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去,吐气中伴随着红酒的浓烈香味。 余长本想喊醒她,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她睡几分钟,到目的地后醒了就自己能走了。 在车子的晃动下,李景兰将脑袋枕靠在了余长的肩头,似乎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倾斜了过来,波浪般的秀发低垂而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余长没法拒绝她的枕靠,便立直了身体,让她尽可能舒坦。 大约十五分钟,车子缓缓停下,师傅转身看向两人,说道:“到了。” 余长肩头微微一耸,道:“李姐,李姐,到了,醒醒。” 而李景兰依然闭着眉线修饰过的双眼,声音轻盈而无力,呢喃道:“26栋1单元1702。” 余长又伸手晃了晃她,说:“好,李姐,我们下车吧,我送你回去!” 但李景兰依然纹丝不动,余长无奈,看了一眼开车师傅,道:“师傅,麻烦你进入小区,26栋,谢谢。” 出租车司机微微犹豫,不过再次启动了车子,进入了小区。 进去后,绕着小区开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26栋,余长道:“李姐,你醒醒,已经到26栋了。” 但李景兰依然紧闭双眼,余长无奈,付了钱,道了谢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将李景兰搀扶下车,而她的身躯娇软,绵柔无力,几乎躺倒在了余长怀中。 看了一眼26栋一单元的字样,余长身躯微微下躬,让李景兰直接躺倒在自己的背上。 丰轮和余长的后背相触,让血气方刚的余长微微荡神,不过也没有再犹豫,双手向后环住她黑丝裹着的玉腿,起身用力,朝着单元门走去。 进入电梯,按了17楼,电梯缓缓而上,很快就到了,出了电梯,找到1702,却见上面是指纹锁,余长想了想,侧头说道:“李姐,到你家了,需要你指纹解锁,你醒醒,伸手解开。” 却听李景兰嗯嗯了两声,却没有动静,余长无奈,只得弯下腰,一只手依然环住她的黑丝玉腿,一只手拉住她的食指,朝着指纹锁按去,还好,她的玉指轻轻触碰到指纹锁便听到一声脆响,门也应声而开。 余长推开了房门,里面一片漆黑,余长犹豫了一会儿,是在这里喊醒她还是直接进入其中,将她放下后再说? 犹豫了一会儿,余长道:我行得端,站得直,怕个毛线。 想到这里,余长直接推门而入,凭借着走廊上微弱灯光找到了开关的位置,按下后,客厅中瞬间通明。 步入客厅,余长环视了一圈,见三个房间的门都关着,余长放弃了直接将其送入房间的打算,走到沙发旁,将其缓缓放下。 而就在放下的一瞬间,黑裙下的精致玉腿之间,露出一点白皙,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么,余长不小心看了一眼,顿觉血气上涌,连忙撇开目光,四处寻找着可以遮挡的衣物。 还好,距离沙发不远处,整齐地放置着一床毯子,余长拿起,将其平铺开,盖住了她的玉腿和娇躯。 做完这一切,再次看向李景兰,只见她呼吸均匀,双眼紧闭,两轮丰满在呼吸之下,有节奏地起伏着。 “十一月的红河,昼夜温差较大,她睡这里,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着凉?但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直接将她送入房间,显得有些失礼。”余长如是想着,目光却开始打量起李景兰的家。 和柴宁的家一样,李景兰的家也整齐如一,干净得纤尘不染,只是装修风格稍稍不同。 有人说,通过一个人的喜欢的颜色就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色彩。 柴宁喜欢冷色调,因此家里的装饰都偏冷,也因此,柴宁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高冷中带有不容侵犯的高贵。 而李景兰的家,却是暖色调,是那种让人看起来挺舒服的色彩。 “想不到李景兰平时沉默寡言,不喜言笑,内心却是火热型的。” 掏出手机给李景兰发了条信息:“李姐,未经允许不敢私入你闺房,便只能将你放在沙发上了,我先走了,勿怪。” 发完这条消息,看了沉睡中的李景兰一眼,余长便关了灯,离开的她的家。 第一百九十三章 市场分析 从李景兰的家中出来,余长暗松了一口气,心海处的血气翻滚也被渐渐压了下去。 来到一楼,余长确认了一下方向,掏出手机,给柴宁开了一个视频,将今晚的事情选择性说了一遍。 只听柴宁娇笑一声,道:“你不用给我报备的,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余长内心倍感温暖。 马上临近州庆,余长想了想道:“我们州庆放假五天,届时我上来看你。” 柴宁嗯了一声,眼神和容颜中尽显期待和思念。 这个视频两人开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直到余长的手机传来电量过低的提示后,两人才在不舍中挂断视频。 回到宿舍,洗漱好,准备看书学习,又忍不住好奇,点开了和李景兰的聊天记录,见自己发的消息没有回应,便又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余长又被她朋友圈的一句话吸引,这句话是这样写的:【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 这是当下的网络流行语,梦醒时的后面应该是‘见你’,但李景兰选择了将这两个字隐去,显然是刻意为之。 通过这条朋友圈,不知是不是错觉,余长觉得李景兰其实很孤独,甚至在孤独之上还有难以诉说的寂寞。 当然,这只是余长的猜测...... 周一六点半,余长准时收到了李景兰的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余长能够感受到这两个字的分量,也能感受到此时李景兰的心情,便回道:“应该的,不客气,昨晚没有冷到吧?” “没,挺好!醒时凌晨三点,我进了卧室。” “嗯,那就好,我去跑步了,待会儿公司见。” 回完这条信息,李景兰再没回应,余长换了衣服,在宿舍楼下跑了五圈,直到身上有了细密的汗水,他才回宿舍洗澡洗漱。 按照公司正常的要求和会议制度,周一都要召开行政例会,即使杨峻宇不在,也会由销售副总张翔组织召开,但今天杨峻宇和张翔两人都有事,便让行政部通知,今天的行政例会取消。 行政例会取消,但余长部门的销售会议却正常召开。 在会议上,余长听取了几人上周的工作汇报以及本周的工作计划,临近年底,项目已经基本成型,一般而言,不会再有新的项目产生。 因此,接下来一个月的重点工作是加快现在正在施工的项目,并且完成验收工作,顺利回款。 “各个销售负责人要协调好工程部的同事,加快施工进度,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交付工作,并组织验收。陆怀西,你蒙城一中的项目估计要到二月底才能完成施工了吧?” 陆怀西点了点头,道:“是的,老大。不过已经和学校沟通好了,在下个月,也就是12月25号前,学校可以提前支付我司80%的货款。” 余长笑道:“很好,这是客户对我们信任的一种表现,你要监督好工程施工,对接好各个环节和各项工作,保证施工的顺利高效进行。” “好。学校之所以愿意支付80%的货款,是因为年底财政统筹审计,学校担心这部分钱被收回去后,下一年不知何时才会反补回来,因此经过沟通才答应支付我司80%的货款。” 余长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李筱筱,道:“我们部门今年最大的项目是李筱筱的680万元,同时,今年,整个部门的销售额也是去年的两倍还多,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不能骄傲自满,要始终保持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思想......需要再接再厉,在我们的齐心努力下,众志成城,我相信我们团队还可以创造更多,更大的辉煌。” 销售会议结束后,余长回到了办公室,泡了一杯茶水,点燃一根烟,开始思考着2017年的工作计划。 2016年,虽然李筱筱在麻阳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和耀眼的数字,但从市场覆盖和关系的稳定性而言,还远远不够。 此外,2016年李筱筱在常春和红元两地的市场基本颗粒无收。 从市场战略的角度而言,这是极其不正常的,也不是余长想要看到的局面。 想到这里,余长将李筱筱喊来办公室,说道:“筱筱,明年继续努力,希望你在常春和红元两县的市场都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李筱筱凭借麻阳的一个项目便获得了今年的部门第一,心情大好,拍着胸脯便答应下来,道:“老大,放心吧,明年我一定再接再厉,不负所托。” 接着,余长又找了任倾晨过来谈话,鼓励道:“倾晨,今年在旧锡市场,你的客户关系提升非常不错,通过县级比赛的方式,将很多客户关系都囊入了手中,大大增加了效率......希望你明年再接再厉,数字只是暂时的,客户关系却可以恒久远,希望你始终不忘初衷,以客户关系建设为中心。” 任倾晨点了点头,却嘟喃着小嘴道:“今年我是教育组的最后一名,感觉好没脸。” “不是还有杨清雅吗?” “她?她不一样,她毕竟半路入职,并且入职时还是职场新人,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200多万的业绩,已经让我们这些老员工脸上无光,望尘莫及了。” 任倾晨今年的业绩主要集中在旧锡县,在西岭基本没有产出,但她今年的客户关系做得比较扎实,按照这种节奏下去,余长可以完全肯定,在未来不远,她一定可以取得耀眼的成绩。 余长笑道:“没事,刚我说了,数字不能代表什么,我们的核心依然是客户关系,得客户关系则得市场,得市场则得天下......那么你的业绩还会远吗?” 得到了余长的鼓励和支持,任倾晨眉色间瞬间露出喜色,她就是这样的人,很容易伤感,却又很容易突然高兴和兴奋。 任倾晨离开后,杨清雅主动来了余长的办公室,她以前一直喊余长总监,毕竟她的岁数比余长稍大,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改口喊‘老大’了。 “老大,我来主动找你汇报工作。”杨清雅进门便开口说道。 余长笑笑,掐灭手中的香烟,道:“嗯,我也正想找你,你主动来,态度很好,坐吧。” 杨清雅年长余长两岁,但职场从来不通过年龄论资排辈,所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 杨清雅坐下后,余长鼓励到:“清雅,你今年做得非常好,明年要继续努力呀!” 通过余长的指导,杨清雅自己的不懈努力,她完成了两百多万的业绩,虽然仅次于任倾晨,排在了最后一名,但她半路入职,又是面对全新的客户群体,能够取得这份业绩,这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杨清雅目露坚定,重重点头,道:“放心吧,老大,我一定努力,同时感谢你一路来的照顾,这是一个小礼物,知道你喜欢看书,送你的。” 说完,只见她拿出一个盒子,在盒子上清晰写着‘梅兰竹菊’四个字,余长忍不住打量,问道:“这是什么?” 杨清雅帮余长拆开,道:“这是书签,我想着你用得到。” “嗯,谢谢,这个礼物适合我。”余长收下了杨清雅的礼物,随后又和她闲聊了几句,又引导了正题。 “清雅,你的产品知识始终是你的薄弱环节,从现在开始到明年的三月份之前,我希望你恶补产品知识,我已经和产品部的黄静怡打过招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没有太重要的工作,就去找她补齐短板吧!我希望明年三月份,你再次上战场时,能够让我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从杨清雅的眼神中,余长能感受到她的斗志,只见她重重点了点头,挺直了娇躯,胸口的纽扣差点被那如玉兔般的峰峦撑爆。 在公司的几名女性中,任倾晨、杨清雅以及李景兰的胸围尺寸应该是最接近的,都是傲人般的高峰。 看到那傲人峰峦,余长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李景兰,自己背着她时,那充满绵柔和韧性的峰峦毫无顾忌地顶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一时心猿意马,血气翻滚。 连忙撇开目光,道:“你去吧,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遇到任何事情,任何难题,我们都可以沟通和交流,我们既是同事,也可以成为朋友。” 杨清雅离开后,余长本来想找周瑾钰谈谈,但突然想到原本雷小小负责的市场,现在一直还没有解决人选的问题,便拨通了人事经理童炳春的电话:“童经理,方便吗?过来找你抽支烟!” 童炳春回应道:“我暂时没事,不过还是我来你办公室吧,我这里毕竟还有女同胞,在我办公室抽烟始终不好。” 林艳和童炳春隶属公司的人事部,两人同处一个办公室,林艳已经成家,最近听说她计划要小孩了,童炳春便有意克制了,为了林艳的健康,便不再在办公室抽烟。 童炳春到来,余长主动递上一支烟,说道:“欢迎童经理莅临寒舍指导工作呀!” “我哪敢指导,我是负荆请罪来了!”童炳春抽了一支烟笑道。 在余长的判断中,童炳春平时话很少,但喝酒之后话又挺多,属于典型的闷骚男。 刚刚进入公司时,童炳春和余长仅仅保持着工作上的交流,但自从余长带领团队,创造夺目业绩后,童炳春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敬畏强者,蔑视弱者的定律在作祟吧! “童经理说的什么话,我这里风大,可别折煞了我呀!” “余总监让人事部招人,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没能为教育组招到合适的人,我不应该负荆请罪吗?” 余长笑笑,吸一口烟,又吐出烟丝道:“销售人员的招聘不同于其它部门,宁缺毋滥呀,宁愿空着,也不能随便招一人便顶上吧?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要求太高了。” 和童炳春相互客套了几句,余长正言道:“不过,话说回来,还希望童经理随时帮我留意呀,我原本觉得这个岗位男女不限,但通过周六那晚,陆怀西喝醉了,我和陶全扛着他回宿舍,我突然改变了想法,还是招一个男同志吧,否则下次他喝醉了,我真扛不动他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网红孵化项目 童炳春点了点头,道:“好的,余总监,我会尽快招聘。” 抽完一支烟,童炳春告辞离开,而余长拨通了周瑾钰的电话,下半年,她埠头市场做得挺不错,接连开花,虽然都是小单,但这也间接提升了她的士气。 “老大,你找我?”周瑾钰敲了敲门,问道。 “嗯,过来坐,聊聊工作。”余长指着桌前的椅子说道。 余长有一个习惯,如果是闲聊,不是太严肃,一般都会选择坐沙发,而如果聊工作,需要严肃,就会选择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此时,周瑾钰心中稍显忐忑,坐下后,两只圆圆的眼睛盯着余长,等待他说话。 “今年埠头市场做得不错,但屏冉县基本颗粒无收,这说明你工作的时间分配有问题,你需要合理规划自己的市场和时间。” 周瑾钰点了点头,道:“嗯,老大,我知道。我在后面的工作中合理规划,逐步改进。” “埠头今年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客户关系整体薄弱,还需要继续努力,尤其是城区和坝区的客户,要花时间,下重力气去维系。要始终相信那句话,时间花在哪里,产出就在哪里。工作上有任何事情,我们随时可以交流。” 周瑾钰道:“我感觉自己没有销售天赋,有时候容易气累,有时候又容易迷茫。” “既然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相比,没有销售天赋,那就更得努力,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以此来缩短和别人的差距。气累是因为你骨子里不自信,而不自信源于你对未知事物的茫然,因此遇到挫折便容易泄气,而泄气之后的结果就是迷茫和散堕。” “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方法,然后付诸行动,当一个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会慢慢变得自信起来,而自信是可以传染的,希望其他同志身上的斗志和自信可以慢慢影响到你。” 余长自信自己也是乐观和自信之人,但很奇怪,他身上亦或者其他销售人员身上好的气质和自信并未影响到周瑾钰。 是她不爱学习吗? 是她和其他销售人员关系不融洽吗? 都不是! 周瑾钰很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圈子中,虽然和同事们相处得很好和融洽,在公司有万金油的‘美誉’,但她很多时候就是一根筋,似乎已经适应了某种工作和生活状态,不愿也不想去改变。 正因如此,余长才想在适合的时候,适时地敲打她一番。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说的就是周瑾钰这类人,余长不希望她因为在埠头县取得一定的成绩而沾沾自喜,忘乎所以。 “知道了,老大,我努力,同时,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尝试着慢慢改变。”周瑾钰并未因为余长说话严厉而心生畏惧,郑重承诺,这点让余长暗自赞赏,说明她并不畏惧市场带来的挑战。 见效果已经达到,余长的口吻稍稍松弛了一些,继续道:“平时多学习,多总结,少刷剧,少刷小视频,那种无聊的肥皂剧和小视频很大程度上会消弭一个人的意志和斗志,希望你明白这点。” “嗯,老大,自从上次你提醒后,我已经减少了。同时,也将作息规律调整过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熬夜了。” “这就好,这才是我们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又和周瑾钰聊了几句,余长才让她离开,经过他的开导和鼓励,可以明显看出周瑾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而她整个人也变得极为轻松。 这种状态如果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对工作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余长找教育组的每个人都谈了话,便临近下班,而这时,陆怀西敲响了门,将脑袋探进来看了一眼,道:“老大,我有个事情想和你汇报。” “什么事,你说吧!”余长合上笔记本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做空调设备的,他手上现在有个项目,据说300多万,他找了我,想让我协助他跑这个项目。” 看了陆怀西一眼,余长知道他是来征求自己的意见。 其实,余长并不反对销售人员从事本职工作以外的事情,顺便赚点外快,但前提条件是不能影响主营业务和核心工作。 “那你去呗!”余长点燃一支烟道。 只见路华西面露难色,道:“我是想去,但我的实力不允许呀!” 余长笑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一起?” “如果老大能答应,自然再好不过。我朋友承诺了,如果事情成了,按照销售额的20%给予报酬。” 余长微微讶异,按照300万计算,20%就是60万,现在的空调设备那么赚钱的吗? 余长并未身处这个行业,因此对空调的利润和市场行情并不知晓。 同时,他也不在乎这点钱。 成为部门总监后,每个月扣除五险一金和企业年金后,余长还能拿到6000元,加上对应的绩效奖励,余长今年的收入应该会超过40个W。 这些钱已经足够他将房贷全部还清并支付日常花销了。 不过,这个项目余长还真有点感兴趣,便问道:“这个项目什么情况?” 陆怀西见余长非但没有反对,还主动询问项目情况,便清了清嗓子,一一道来。 原来,岸渠县由政府牵头,正在建盖了一个【网红】孵化基地,该基地建成后,可以同时容纳将近600人进行直播。 而岸渠县和麻阳一样,是红河州最热的地方,因此空调成为了必选。 按照陆怀西的讲述,这次将计划采购150多台的中央空调,造价的总预算价在312万元左右。 “既然是网红基地,并且需要同时容纳和支持600人直播,那定然会用到网络设备,这个项目的具体情况,你了解过了吗?” 虽然余长是教育组总监,但是公司并未规定,教育组的人不可以跑政企行业亦或者开发新的客户资源,当然,从尊重工作的角度,应该向总经理报备。 陆怀西道:“我了解一些情况,网络和监控设备已经包含在土建中,现在基本定了......据说弱电项目造价已经超过了千万,我们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按说岸渠的这个项目,应该是冯敏负责的部门销售去跑,但在公司正常的例会中,从未听冯敏提及任何关于此项目的信息,说明她的人并未在跑这个项目,既然如此,余长和陆怀西去跑,理所当然。 “总包是哪家公司?”余长问道。 “据说是山东高速。这个网红孵化基地是岸渠政府和山东高速的战略合作项目,山东高速出钱,政府出力,出人。据说工程总造价在2.1个亿,为了表达诚意,岸渠政府划拨了一块临近越南和中国边界,面积在200亩左右的地给山东高速,市场估值也接近2亿元。” “此外,现在很多人都看好这个网红孵化基地,因为以后正式运营起来后,它不光仅仅辐射红河州,极有可能还会辐射到越南,因为越南和岸渠仅仅相隔一条红河。在一带一路的大背景倡议下,岸渠政府增加了出入境办理部门,更好地为越南民众来华学习提供了便利。” 听陆怀西说到这里,余长来了兴趣,来红河半年多了,他还从来没有去过岸渠县,借此机会,也可以趁此机会下去走走逛逛。 近两年,小视频平台如火箭升空般迅速崛起,并且势头之猛,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两年前,余长在玉溪时就看好小视频平台,通过直播,视频的方式,可以很快传递和分享信息。 现在,直播的方式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而通过直播衍生出来的带货,也成为了新的购物模式。 而政府也需要传递信息、政策、政绩等,因此小视频的传播方式也被某些地方纳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岸渠县就是其中之一。 “嗯,这个项目听起来不错。你朋友做的是哪个品牌?” “我朋友做的是奥克斯。” “奥克斯?”在余长的认知中,做空调厉害的厂家有格力和海尔,近几年,美的和海信也有所涉足,并且有了崛起之势。 但奥克斯,在余长的认知中,他对这个品牌没有任何印象。 似乎看出了余长的疑虑,陆怀西主动解释道:“奥克斯空调成立于1994年,在过去二十年里,在行业内,业绩一直排在前五。但是奥克斯的优势是工程机,而不像格力和海尔一样是家用机,因此,老大你没听说过奥克斯很正常。” “不过,我可以拍着胸脯承诺,奥克斯工程机的中央空调一定没有问题,并且相比海尔和格力,在价格上有很大的优势。” 余长点了点头,相信了他的说辞,接着又问道:“现在这个项目是什么情况?都有哪些竞争对手?” 陆怀西道:“据我所知,目前参与此项目竞争的品牌,不低于10家,其中海尔、格力、海信、长虹、西门子是这个项目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闻言,余长微微哑然,道:“竞争对手那么,内卷得如此厉害吗?” “是呀,竞争很激烈。” “这个项目需要通过招标吗?你朋友在这个项目中,有哪些客户关系?”余长问出了重点,只有确定这些后,才能判断是否答应跑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是总包分包,预算、造价、图纸等是总包确定的,因此由总包也就是山东高速招标。我朋友和总包方的一个项目经理见过,关系还可以,同时和设计院也有着联系。” “嗯,听你这么说,这个项目可以跑跑,但是,按照公司管理制度,这个事情,我得和杨总通下气。” 陆怀西兴致高昂,道:“老大出马,定然可以马到成功。” 余长却笑笑,道:“别抱太大期望,否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完这句话后,余长朝着杨峻宇的办公室走去,此时已经下班,但杨峻宇的办公室门还开着,证明他在办公室。 敲了敲门,余长道:“杨总。” “余长?怎么了?”杨总刚刚准备合上电脑起身。 “岸渠县有个网红孵化基地的项目,我想去看看,但这个项目按照公司部门划分,属于政企行业,所以想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听后,杨峻宇微微犹豫,余长又将项目的情况选择性说了一下,当然,其中隐去了真实目的。 跑对应的网络项目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跑中央空调项目,但这事不好和杨峻宇明说。 听后,杨峻宇幽幽道:“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去跑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雇佣打单 从杨峻宇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回了办公室,一进门,陆怀西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而他沉声严肃道:“这个事情,杨总同意了,但是,需要保密,除了我们两人,不要对外人说起。” “明白,老大,放心吧,我一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陆怀西拍了拍胸脯承诺道。 “晚上约你朋友,见个面,当面详谈。” 陆怀西立马拨通了电话,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对方连连答应下来。 “老大,我朋友说安排吃饭,边吃边聊。” “吃饭先免了,喝茶吧!喝茶利于谈事情。” 最后确定晚上八点,在缘聚阁喝茶。 做完这一切,陆怀西显得极为亢奋,道:“感谢老大,为了略表诚意,我请老大去食堂吃饭。” 余长白了他一眼,道:“铁公鸡,去食堂还用你请吗?走!” 下午,余长写了本年度工作总结,又结合实际情况,规划了明年的工作计划,做完这一切后,开车去了4S店保养。 在保养时,余长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查阅关于奥克斯这个空调品牌,以及恶补空调相关方面的产品知识。 经过一个小时的查阅,余长对奥克斯这个品牌以及空调相关方面的知识有了一定的了解。 奥克斯集团,正如陆怀西所言,成立于1994年,是一家专业制造和生产空调的厂家,经过20多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是中国排名前五的品牌,奥克斯的业务不光涉及国内,在海外,如美洲、欧洲、澳洲等地都有分厂,这足以说明这个公司的实力挺强。 而之所以没有太大的知名度,以至于余长刚听见这三个字时感到很陌生,是因为,奥克斯的强项主要集中在中央空调和工程机。 而相对而言,奥克斯的中央空调和工程机的技术还领先或者优于海尔和格力。 经过初步的了解,余长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更详细的产品方案,百度上搜不到,便只能打电话给陆怀西道:“让你朋友发一些空调的相关产品资料和方案过来,我看下。” 过了五分钟,陆怀西发了几个PPT以及表格过来。 PPT自不用说,肯定是关于奥克斯空调的产品资料以及一些对应的参数,而表格应该是之前做过的项目的预算报价单。 余长优先打开了表格,浏览了一遍,又随便点开了一个PPT。 通过了解,余长了解到:空调根据外观分为中央空调、柜式空调、立式空调、壁挂空调等,同时根据其覆盖面积,划分了对应的功率,这个功率用P表示。 而根据用途和环境,又将空调分为了工程机和家用机,顾名思义,我们平常家里面所用的就是家用机,而如酒店,写字楼里面所用的则是工程机。 工程机的特点是:功率高、稳定性好,性能选材优良,厂家的质保一般可以在五年。 而家用机的功率稍低,一般低于5P,厂家给的质保也只在3年。 同等功率的空调,工程机比之家用机价格要高很多,通过这点余长便可以分析出,工程机的利润高,这也是陆怀西的朋友愿意拿出20%作为佣金的原因。 此外,对中央空调也有所区分,区分为风管机和压缩机比如大型写字楼,酒店以及现在这个网红孵化基地所使用的是中央空调中的压缩机。 压缩机可以很大的节约使用空间,但对电压负载要求极高,需要380V的高压五向电。 根据对应的功率,一般而言,一台压缩机可以带载8-10台前端设备,而压缩机一般都选择放在中心强电机房。 当余长看完所有的PPT后,车子已经保养好,收起手机,呼出一口浊气,余长有了几分自信。 晚上八点,余长和陆怀西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在陆怀西的介绍中,余长得知了他的朋友也姓‘陆’,叫陆浩,年纪和余长相仿,身高只有一米六多点,但体重估计已经超过了160斤,是名副其实的胖子。 “你好,余总,久仰大名,我是怀西的朋友。”说着,陆浩主动伸出手和余长握了握。 “你好,陆总,情况怀西已经和我说了,我基本了解,但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余总请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浩知道余长是来帮他的,显得很热情,主动邀请余长坐下,并且拒绝了茶司的服务,亲自为余长泡上了大红袍。 “空调属于强电设备,它的图纸规划由总包设计还是设计院设计?”余长喝了一口茶后说道。 听余长如此问,陆浩就知道余长是专业人员,便道:“总包专业人员负责强电图纸的设计,而设计院负责图纸的审核。” 余长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这个项目,你自己跑,有几成把握?” 其实,余长的言外之意是,这个项目你陆浩的客户关系如何,但为了不让对方太过难堪,便换了说辞。 其实不问,余长也知道,对方应该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否则也不会求助到余长。 陆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个项目竞争激烈,并且格力、海尔、西门子这些都有很强的品牌拉力,并且已经走在前面,所以我现在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这个项目由谁说了算?”余长问出了重点。 陆浩也没有隐瞒,道:“如果总包经理不干预,那么项目经理或者分管采购的经理就可以说了算。” 早上的时候,陆怀西就说过,这个项目总造价2.1个亿。而300万的空调项目,在这个大项目面前就如日月与萤火,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土建项目上,一般设置总包经理,项目经理,采购经理以及对应的财务和其它人员。 其中总包经理是最大的,管着整个项目部的所有人和事,而采购经理由项目经理具体分管。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在总包经理不干预的情况下,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就可以说了算。 “那你和项目经理以及采购经理的关系怎么样?” 余长问完这句话,可以看出陆浩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诚恳说道:“说实话,我已经托关系和这两人见过面,但关系仅仅停留在认识阶段。” 根据客户关系的四个阶段划分,认识是客户关系的最基础阶段,如果不能到约会级别,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这个项目届时应该会采取招标的采购方式吧?招标方是山东高速?” “是的,政府只出人和出力,涉及钱的所有事情都是山东高速说了算。” “那项目大概什么时候会采购?” 余长问出这句话,可以看得出陆浩眼中露出着急之色,只听他道:“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之内就会采购。山东高速到年底要扎账,空调项目,网络监控项目属于今年的预算和计划,因此今年内会完成对应的采购程序。” “这么说,时间很紧呀!”余长感叹到。 “是呀,我是无能为力了,所以才求助余总。余总,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干,期间产生的费用全部算我的,另外,我之前的承诺依然算数,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感念余总的情义。” 这句话让余长心中听着舒服,对陆浩的好感也上升了很多,看得出陆浩是性情中人,也是干事之人,否则如此年纪就自己开了一个空调店,并且代理了一个品牌,没有实力,没有资历和财力怎么能行。 而陆浩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余长也需要表态了,道:“听你讲完,这个项目我也没有把握,我只能努力尝试。” “谢谢。”陆浩合十感谢,又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成与不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接下来,几人又对竞争对手进行了分析,综合之后,目前排在前面的强有力竞争对手有:格力、海尔、海信、西门子以及长虹。 据说这几家品牌在岸渠政府都有关系,通过政府的关系,将他们介绍了给了业主,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总包方。 坐了一个小时,余长见时间差不多,便道:“这个项目我需要做下计划,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确定了时间,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哦,对了,将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的联系方式发我。” 陆浩主动加了余长的微信,并将两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余长,补充道:“对了,余总,我们需要签订一个合同吗?” 余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陆怀西,笑道:“不用了,陆怀西的朋友,我信得过。” 其实,如果事情真的成了,那么自己在总包方那里将有自己的关系,他不怕陆浩耍赖,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制约对方。 “不过。”余长又补充说道:“行业规则,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只负责打项目中标,不负责对应的交付工作,所以佣金在中标后的5个工作日就需要到位。” 陆浩连忙承诺,道:“行业规则我清楚,放心吧,余总,我陆浩说到做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前往岸渠 L回到宿舍,打开笔记本,写下项目经理、采购经理、总包副总几个字后,又用笔将这几个字圈起来,这是余长一直保持着的习惯。 决定跑一个项目之前,余长都会对涉及这个项目的人和事进行全面分析,只有基本了解后,才会动身。 第二天,余长和陆浩驱车前往了岸渠县,并未带上陆怀西。 余长没带陆怀西一同前去有两点原因: 第一、这个项目本身打着跑网络项目的名义去跑空调项目,因此,人去多了容易引起公司有些人的刻意关注; 第二、余长不想因为岸渠的这个项目,影响到陆怀西的本职工作,他的本职工作依然是维系好蒙城教育系统的客户。 来到岸渠,陆浩掏出昨晚加印的名片递给余长,上面赫然写着:奥克斯集团驻云南办总监。 写什么余长觉得无所谓,只要不要写‘太监’就行。 两人先拜访了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通过这两个人的拜访,可以看出陆浩之前确实做了一些工作,只不过,工作似乎不太到位。 以至于,两人见到陆浩时,要想几秒才能想起他的名字,这一度让陆浩有些难堪。 分别和两人交谈了十多分钟,出来时,余长低头沉思,陆浩想要说话,但见余长眉头紧锁,便选择了闭口。 走到大门口时,余长道:“这个项目很悬,陆总的前期工作不是太到位呀!” 为了不让陆浩极度难堪,余长的言辞相对和气了很多,不过,饶是如此,此时的陆浩,脸还是红了。 “嗯,我的工作确实做得不到位,所以才请余总帮忙。”陆浩诚恳道。 从刚才和项目经理以及采购经理的交谈中,余长得知了一些在陆浩那里并未了解到的信息。 比如: 1、这个项目的评分规则将由至少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商务标,一个是技术标。其中商务标一般占比50%至70%,技术标占比30%左右。 2、项目经理负责这个项目的大方向,具体采购的各项事宜交给采购经理去办理,但挂网要通过商务部门,而评标则由山东高速集团的商务部和技术部抽取人组成。 3、采购经理负责项目采购程序的合理合法,且公平公正公开,但由谁中标,很大程度和评标委员会相关,而评标委员会一般就从商务部,技术部以及其它综合部门产生,采购经理和项目经理不参与评标。 4、当然,采购经理有提交方案参数给技术部审核的权限。因此,很多厂家之人都盯着采购经理。当然,采购经理提交的方案参数,技术部一般不做更改。 也就是说,陆浩前期仅仅跑了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的关系,并未涉足商务部和技术部,所以按照这个比例,在这个项目中,他做的工作连20%都没到。 “我们先去找商务部的负责人吧!”余长建议道。 “为什么找商务部?”陆浩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余长一阵汗颜,却又不得不将评分规则涉及的相关事宜和他讲了一遍,听后,陆浩道:“商务部负责人是杨工,我之前见过一次。” 余长看了陆浩一眼,道:“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去。” 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这条线估计在短期内,已经走不通了,通过刚才的交流,可以很肯定,这两人都已经被竞争对手做了很多工作,这种情况下,正确的策略应该避其锋芒,采取‘曲线救国’策略。 来到杨工办公室的时候,见到里面有人,余长和陆浩不得不在门口等候,同时悄悄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在里面的销售人员已经和商务杨工对接着中标后的交付事宜,听到这里,陆浩的脸都绿了,但又不得不在余长面前尽可能表现出镇定。 最后这名销售人员和杨工要了名片,杨工也没有推辞,拉开抽屉,从中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给了对方。 这名销售人员出来时,见到余长两人,但仅仅是一瞥目光,就仰着头走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看他的样子,余长心中就来了气,暗道:“太狂了点吧?” 进入杨工办公室,可以明显看出杨工的脸上有淡淡的疲惫之色,余长掏出烟递给对方,杨工看了余长一眼,稍显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接过,放在桌上,并未点燃。 “你们是?”杨工眉头微皱问道。 余长连忙微笑,掏出自己的名片,道:“你好,杨工,我是奥克斯空调云南办事处总监。” 杨工接过名片,仅仅是嗯了一下,双手交叉,放于肥硕的肚皮上,明显一副应付的态度。 接下来,余长说明了来意,并做了简单的产品介绍,只听杨工说:“嗯,我知道了,以后有需要再联系吧!” 这是明显的拒绝之意,以后会联系才怪!如果是销售小白,说不定就会顺着杨工的话而去,简单交流几句后,就离开。 但余长代表奥克斯,代表陆浩来跑这个项目,现在的工作进展相比于竞争对手,已经处于落后阶段,如果轻易离开,那么今天的拜访将无任何意义。 “杨工,我们抱着很大的诚意来,想要参与贵单位的空调项目,希望杨工给予支持呀!”余长又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对方却连连摆手拒绝。 “招标的事情你们需要去找技术部和采购部,我这里是商务部,你找我没用。”杨工的拒绝之意很明显。 余长笑笑,继续道:“嗯,杨工,我待会儿就会去技术部,我初次来岸渠,认识你很高兴,可以要一张你的名片吗?” 杨工拒绝了,说道:“给你名片也没用,奥克斯这个品牌我听过,但你们的产品不在我们集团公司供应商目录里,同时,你们品牌,在我们集团内没有业绩,所以这次没机会合作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听到这里,余长脸色微凛,看向陆浩,只见他也一片茫然,便知陆浩压根就没摸清内部情况。 余长感觉自己有种被耍的感觉,不过还是镇定道:“杨工,你的意思是,只有入围供应商目录才有资格参与投标吗?” 杨工点点头,算是默认。 余长又问道:“那如何才能进入供应商目录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杨工清楚,但是因为和余长两人不熟悉,所以并未告知两人入围的条件。 余长又要了一次杨工的名片,但这个杨工硬是不给,余长突然有些恼火,一向低调的他很郁闷。 他想,即使摔倒了也要抓起一把沙子,如果就这样灰溜溜走了,那就真的太丢人了。 “杨工,我来这里,不是向您推销产品,推销产品有公司的销售员去做。我来,只是向您宣传一下我们的产品,传达我们产品一些先进理念。在你看来,我们没有入围你们的供应商目录,在贵单位也没有业绩,是个典型的弱者。但是,杨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相信你一定会是个见证历史的人,在未来的不远,我们一定可以进入你们的供应目录,并形成合作。” 见我的态度有些硬,杨工微微叹气,道:“我这人就是这样,性格直,你别介意,我不希望你们跑来跑去还是零,浪费了时间和精力,你们公司在我们集团没有业绩,我们商务部确实没有办法和你们谈。” “杨工,不要紧,在家用领域,奥克斯可能确实没有办法和格力、海尔、西门子等大牌相比,但在工程机领域,在国内或者国际市场,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们奥克斯认第二,没有哪家公司敢认第一。” 杨工难得一笑,看到了余长眼中的自信。 之前我们说过,自信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染的,余长坚定的眼神给了杨工力量,让他和余长又聊了五六分钟,而通过这次交流,余长终于将项目的脉络基本摸清。 最后临走的时候,余长再次向杨工要名片,或许是被余长身上的能量气场所感染,这次对方没有拒绝,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名片,并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上面,递给余长。 “我也希望你们公司能够发展壮大,期待我们有机会合作。” 从杨工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和陆浩都不轻松,要拿下这个项目,有很多路要走,有更多部门需要公关。 “陆总,看来你之前的工作基本处于游离状态,根本没有触及重点呀!”余长掏出一支烟点燃,说道。 陆浩被余长这句话说得脸红,但又不得不接话,道:“余总说得对,我之前做的所有工作都不及余总做一次。” 余长也没有教训他的打算。 通过刚才的交流,余长已经了解到,想要入围供应商目录,有两个方式: 1、在山东高速集团有业绩,就可以进入入围目录,才能拿到招标文件,但这是个死循环,连招标文件都拿不到,如何投标?如何中标?又如何有业绩?这个方法明显行不通。 2、通过业主的推荐信介绍,签字盖章后,交给商务部,商务部将奥克斯的相关信息录入山东高速的集团管理平台并公示3天,这样就有资格拿到招标文件,就能参与投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借力打力 u而有资格推荐的人有分管技术部的副总,集团的副总裁以及分包的副总经理。 集团副总裁一般只在项目上挂个名头,基本不来项目部,而分包的副总不是技术出身,不懂技术,一般也不会推荐。 那么机会就只有在分管技术的副总身上了。 现在的局面是,竞争对手很强大,既有上面的关系,也有 而现在的奥克斯连入围资格都还成问题。 陆浩作为奥克斯在蒙城的代理,是懂销售的,否则这几年怎么做起来?但他在这个项目上似乎早就偏离了方向,或者他依然对余长有所保留,并未全盘托出。 想到这里,余长决定单干,不带陆浩了。 本来看在陆怀西的面子上,余长打算带带陆浩,让他参与项目中,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基本帮不上什么忙了。 同时,余长猜测他对自己依然有所保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余长心里有郁结,不想带他了。 “陆总,你是怀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但我还是得强调一下,这个项目根据我们之前的约定,如果成功了,我有20%的佣金,而这部分佣金包含这个项目过程中产生的所有费用。” 陆浩道:“佣金是佣金,但商务应酬过程中产生的商务费用,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陆浩愿意承担......” 余长打断了他,道:“你给的佣金已经足够高了,商务费用等,不需要你再承担。同时,如果这个项目最后没能成,产生的费用我也不会找你报账。但是,希望陆总遵守约定,中标后的五个工作日内,佣金要确保到账。” 陆浩有些不明白,余长讲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还是点头承诺道:“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陆浩承诺的事情,一定办到。” 余长微松一口气,道:“好,接下来这个项目,我要单独跑,陆总有事情就先回蒙城吧。” 陆浩微微一愕,刚要说话,余长又道:“陆总应该是没办法了才选择找外援吧?既然如此,就希望陆总将这个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吧,因为你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最后陆浩答应了余长的要求,当天下午就回了蒙城。 而当天下午,余长在酒店的房间中徘徊了整整一个下午,最终他还是打算将第一步棋下在杨工身上。 同时,余长在想,如果将杨工拿下,那么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呢?在采购中,他或许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对于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余长而言,这应该是一盏指路明灯吧? 杨工,表情一看之下严肃、冷漠,对待新销售员,讲话的冲气也很重,是典型的骄横型性格,喜欢随便找个理由就将销售员打发走。 但往往这样的人,内心都是孤独的,同时祈望获得别人的认可和认同。 而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定然已经在做上层的关系,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杨工,杨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内心肯定有想法。 想到这里,余长发了一条信息给杨工,说道:“杨工,你好,我是早上拜访您的奥克斯的余长,我第一次来岸渠,诚心想要交你这个朋友,晚上一个人吃饭挺无聊,诚邀杨工一起出来喝一杯,刚好有件事情想向您请教。” 过了五六分钟,余长收到杨工的回复,道:“有什么事情就来办公室说吧。” 邀请杨工一起吃饭的事情泡汤,不过,这在余长的意料之内,他响应了杨工的要求,立马驱车去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余长,杨工微微一愕,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有点事情想要向您请教。”余长诚恳道。 “你说。” “早上你和我说的两种获得招标文件资格的途径,我分析了一下,目前只有第二种方式适合我们,但对应的,需要走哪些程序呢?” 杨工的办公室没人,同时也看出了余长的用心,便道:“有资格推荐的就是我早上说的三人,你可以去找他们,如果说服他们推荐,你去技术部领取表格登记,然后拿给推荐人签字盖章后拿来给我就行。” “当然,还有一个方式拿到我们的招标文件。”杨工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集团每年都会举行供应商资格选拔,当然,选拔的时候也需要推荐,推荐后进入审查名单,公司会组织人去你们厂里考核,确认资格没问题后,就会认为合格,就能进入供应商目录。不过,今年的供应商选拔已经结束了,只能到明年......不过,我们暂时也不考虑增加新的供应商了,现在的供应商太多,我们还计划删减几个呢。” 余长道了谢,道:“看来只有采取推荐的方式了。感谢杨工和我说这些,你为我接下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 “每个来拜访我的销售,想要进入我们集团的厂家,我都和他们这样说。”王工笑笑,看了一眼表。 余长知道他看表的意思,便道:“杨工,差不多下班了,晚上一起喝两杯?” “不了,谢谢,我晚上有事。” 十一月的岸渠,气候还是很热,随便动动就是满头大汗,从杨工办公室出来后,余长一个人走在中越大桥的长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 从和杨工的交流中,余长已经知道,分管技术的副总姓王,是一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下个月就要招标了,如果走正常的公关和拜访,时间上很大可能已经来不及,但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王总身上,并且需要快速建立起关系,获得他的认可,顺利拿到推荐信,这样才能有资格参与投标。 很明显,想要搞定技术王总,需要一个快刀手销售员。 想到这里,余长想起了柴宁,柴宁可以快速和一个客户建立起关系,并将对方搞定,但这个项目,余长不想要柴宁的帮忙。 还有一个人适合,这个人就是玉溪的销售,方琳。 方琳这人很奇特,感觉没有自己的销售之道,但却能很快得到客户的认可,迅速建立起客户关系。 没有犹豫,余长拨通了方琳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了一番,方琳道:“我行吗?” 余长肯定道:“当然,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只有你出马才有希望了。” 临近年底,方琳的工作也不忙,见余长诚邀自己,她还是挺动心,便道:“我这里没问题,但需要罗总同意才行。” 接着余长又打通了罗乾的电话,说道:“罗总,我手上有个项目,需要方琳的支持,能否借我几天?” 罗乾笑道:“我这里没问题,只要方琳同意。” 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余长再次拨通了方琳的电话,道:“罗总那里没问题,你现在就买车票,从玉溪直接坐火车下来岸渠,我去车站接你。” 方琳坐着当晚七点半的火车下来,来到岸渠时已经十点半,余长接到她,并陪她吃了点东西,回到酒店后,余长开始详细介绍这个项目的概况。 经过分工,余长去和采购经理,项目经理周旋,而方琳则去找技术王总,将其搞定,并拿到推荐信。 当晚,方琳虽然舟车劳顿,但还是恶补了产品相关方面的知识。 第二天上午,方琳买了两盒精美的年前茶,就去了王总办公室。 见到一身雅装,面容清秀中带有几分灵气的方琳,王总显得很客气,主动邀请方琳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王总,你真亲切。”方琳由衷赞美,露出一排如月般皓齿。 王总被方琳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模棱两可,微微一怔,看着微笑的方琳,狐疑道:“怎么亲切了?” “我刚才在一楼看见了王总和希望小学小朋友的合照,看起来就很亲切,很慈祥,就像用心呵护自己子女的父亲一般。”方琳诚恳说道。 听了这句话后,王总喜笑颜开,谦虚了两句,方琳继续道:“不但亲切,而且还很厉害呢!” “听说这个项目是岸渠县政府的重点项目,山东高速为岸渠政府建盖网红孵化基地,正是响应了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具体表现,排除了中国和越南的两国之别,为现在和以后的两国民众谋福利。这都是王总领导有方呀!” 王总客气道:“哪里哪里,这都是集团公司领导有方,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方琳趁此机会递上昨晚加印的名片,道:“王总,我是奥克斯空调在云南办事处的代表,听说贵单位要采购空调设备,特来向王总宣传宣传。我们的产品确实不错,公司也很重视这个项目,所以特意让我来负责。我呢,昨晚坐火车从昆明赶下来,就想参加咱们集团这次的采购项目。” 说完,方琳将火车票在手中晃了晃,歪着脑袋,露出可爱模样,这种微笑和模样对有爱心的中年王总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只见王总看了一眼名片,顺手放下,道:“我们欢迎有实力的厂家来参与我们的项目投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方琳的优势 我公司的空调设备外机采用大功率机箱,每台主机可以带载8-10台设备,这样既可以节约使用空间,150台空调差不多可以节约127%的使用空间,又可以节约能耗,按照150台核算,每台空调,每个月可以节约26.5元,150台设备,每年可以节约将近五万元。” 这些产品特点和优势都是方琳昨晚恶补的,面对技术出身的王总,和对方讨论技术方面的相关知识,这是对症下药,一般可以引起对方的共鸣,也因此,方琳说这段话是刻意为之,同时,说话时,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总。 方琳讲话时,王总一直在翻看方琳给的产品资料,她的话音落下,王总神色一喜,道:“哦?这是新技术呀!” 方琳继续说道:“现在国内已经有几个厂家可以使用类似技术了,但功率负载都低于我们,我们每台带载是8-10台,其它厂家最多只能到7台,这是我们的核心优势,所以特意向王总宣传一下我们的产品,希望获得您的支持。” 其实,这样的技术在国内并不稀奇,很多厂家之所以并未优先推荐这种技术,其实是因为外机太重太大,运输成本、安装成本都很高,同时,散热相比小型机而言,也不是太好。 王总笑道:“好产品,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方琳娇笑一声,正准备接话,突然来了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一进门便和王总寒暄起来,丝毫不顾及王总的对面,端庄优雅坐着的方琳。 王总随意应付了几句,但那几人并未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王总便看向眸中镇定的方琳,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你可以去 方琳站起身,微微鞠躬,道:“好的,王总,感谢你的接待,和你聊天很愉快。” 离开的时候,方琳有意将精美茶盒放在了那里,王总也并未提醒她带走,出来后,她和余长在一楼碰头。 她将刚才的拜访情况和余长简略说了一遍,余长点点头,道:“嗯,这次的拜访效果很不错。” “嗯,我也这么认为。”方琳娇笑一声,露出女儿态道。 接下来,两人开始商量第二天的拜访计划以及细节...... 方琳去拜访王总的时候,余长也没有闲着,找到了商务部的杨工,暗示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关系,正在做相应的工作,如果最后顺利拿到推荐信,希望杨工可以为奥克斯开一下绿灯。 对于余长的讲述,杨工眼中满是惊疑,他心中打起了问号,但看余长认真的表情和态度,他又相信了三分。 “好,如果你们能顺利拿到推荐信,我会第一时间将你们公司的信息录入供应商目录。” 第二天早上八点,方琳准时等候在了王总办公室门口,当王总看见方琳时,心中微微惊讶,而方琳当先开口,笑道:“王总,我给您带了早点,有稀饭和鸡蛋。” “谢谢,小姑娘太客气了。”王总边说着,边打开了办公室门,然后邀请方琳进去。 方琳也不客气,跟随着王总,进入了办公室,在昨天的同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贴身短裙,一件湛蓝色的冰丝衫,给人一种清新凉快的感觉。 “王总,我给您剥鸡蛋,你经常应酬,要注意养胃,喝点粥,吃点鸡蛋比较不错。”话音落下时,她已经剥好鸡蛋递给了王总。 “谢谢,小姑娘真细心。”王总赞叹了一句,还是接过方琳给鸡蛋咬了一口。 看着王总吃起了早点,方琳环视了一圈王总的办公室,这是她一如既往的习惯,去到一个地方,都会观察环境,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的眼力劲儿。 “王总,您先吃,我给你烧水泡茶。”说完,便点开了茶几上的自动按钮开关,只听水声哗哗传来,方琳又起身,拿了抹布,将王总茶几上的灰层轻轻擦拭干净。 她的这段操作灵巧而自然,丝毫没有做作的意思,这也赢得了王总的几分好感。 见王总吃得差不多,方琳便主动道:“对了,王总,昨天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到不错,技术也挺好......但是,我们现在被一件事情卡住了。” 王总说:“哦?被什么卡住了?” 方琳笑道:“供应处说,我们没有在供应商目录里,届时不能给我们招标文件,我们就不能参与投标。问了商务部的杨工才知道,要进入供应商目录,需要有推荐信,而且需要推荐人签字盖章才有效。” 咽下最后一口早点,王总说:“这样啊,你去三楼找项目技管部的钱工,让他给你办。” 方琳深深鞠躬,道:“感谢王总,我待会儿就去。” 陪着王总闲聊了十多分钟,方琳离开,从四楼的楼梯下来,找到了技管部的钱工,说:“你好,钱工,我是王总介绍来的,需要你帮我办理一下,供应商入围申请表。” 钱工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可能常年从事技术工作,头发已经稀疏,可以明显看到头发下的有些发红的头皮,听方琳这么说,他露出了惊讶,问道:“王总真让你来找我拿申请表?” “是呀,钱工,千真万确。如果没有王总的同意,我哪里敢来找你呀。”方琳笑着解释。 “王总是技术出身,喜欢新产品,新技术,他推荐来的厂家一般在技术层面都不错。”钱工边说着边拿申请表交给了方琳,继续道:“在上面填写公司名字,纳税人识别号,公司代码等。弄完后,你去找王总签字,他不签字,我这里可不敢给你盖章。” “好嘞!”方琳应了一声,电话了余长将陆浩的营业执照和厂家的营业执照都发了过来,她认真核对,很快便按照要求,填写完成。 方琳拿着申请表,再次敲响了王总的门,说道:“王总,申请表我已经拿到,相应的信息我也填好,不过需要你给签个字。” 说完,方琳递上申请表,王总大致瞟了一眼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弄完后,方琳再次表达了感谢,找到了钱工,钱工稍稍有些吃惊,多看了方琳一眼,他或许没有想到,方琳可以如此之快就拿到王总的签字。 钱工盖了公章,然后递还给方琳,道:“你去找商务部的杨工,让他帮你录入系统,公示三天,你们就进入供应商目录了。” 方琳的效率非常高,这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从钱工办公室出来,她立马联系了余长,告知了事情的原委。 余长倍感高兴,手臂在空中狠狠挥舞了一下,道:“你等我,我在项目部,我现在就过来和你汇合。” 和方琳汇合,看了那盖着鲜红公章的申请表,余长顿感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杨工。” 两人来到了杨工办公室,当他看到那申请表上鲜红的公章时,表情中难掩惊讶。 看了一眼,道:“这里还差几个人签字,麻烦你们跑一趟,去外务部,招商部找相关负责人签字。” 方琳笑道:“杨工,那么麻烦吗?” “是呀,公司大了就是这样,没办法。签完字后,拿来给我,我接着帮你们录入,不出意外,州庆之后,你们就能入围供应商目录。” 出了杨工办公室,两人跑了一趟外务部和招商部,并找了相应的负责人签字,不过,余长道:“今天先不忙,你明天再送去给杨工。” 方琳疑惑道:“我送吗?” “嗯,你送。”余长接着又道:“你觉得杨工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搞定他?” 方琳略微思索,道:“初见很傲,但沟通也还好。老总都能搞定,何况一个杨工。” “那好。我和杨工的关系短期内只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项目虽然我们有了参与投标的资格,但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行,杨工我来搞定,大方向你来把关。”方琳承诺下来。 “嗯,通过杨工的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项目会在12月中旬左右招标,扣除州庆的假期,我们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做工作。而评标委员会不出意外是7人。我们现在的关系支撑是杨工,先努力做通他的关系再说。” “对了,这个项目的佣金是20%,我拿出15%,作为所有的商务活动经费。” 方琳一喜,道:“真有钱可以拿啊?” “当然,总不能让你当免费劳动力吧!” “那行,我后面和杨工谈了再说,不过,我个人拿2个点就行。” 余长同意的她的建议,近一年多,方琳在玉溪市场干得风生水起,她已经不缺钱了。 将搞定杨工的工作交给方琳后,余长去了信息部,虽然网络和监控的项目已经基本定了,此次参与不了投标,但他还是想了解一下项目的情况,以及是哪个厂家的设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高级猎手 一般而言,大客户销售,从建立客户关系再到有合作,需要很长时间铺垫,很多次数的拜访。 但有时又需要打破常规,采取出其不意的策略。 而方琳的优势就是快刀手,她人其实没有多漂亮,当然,是相对而言,至少容颜和气质上,她弱于宋雨佳和张佳华。 但就是这样的她,客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会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并且可以和客户快速建立起关系,获得客户的认可。 这是方琳独一无二的优势。 第二天,方琳将申请表拿给了杨工,并亲自看着他将信息录入系统中并提交审核,做完这一切,方琳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从杨工的办公室出来后,方琳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给杨工打了电话,说道:“王工,您好,我是刚才拜访你的方琳。我们余总监有事先走了,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岸渠,杨工下班后可以陪我一起吃个饭吗?我刚好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什么事情呀?在电话中说吧,我晚上有事情。”面对女孩子,尤其是清纯可爱中略带几分迷人气质的女孩子的主动邀约,一般人很难抗拒,从杨工的回答中,他已经显露犹豫,不过还是拒绝。 “就是这个项目的事情呀!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推荐书,可以说正式入围了供应商目录,有资格参与投标了。” “技术部有王总以及钱工他们支持,现在就只差咱们商务部了。杨工,我今天一见你,就觉得你是性情中人,直爽,豁达,真诚......因此,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对你们企业不熟悉,但我又想拿下这个单子。” “所以,我想请杨工帮我做这个项目,你帮我做通商务部的工作,毕竟届时的评委,商务部可是占据了好几个名额。请你放心,你帮我,我会按照行规办事的。” 说到这里,杨工犹豫了,方琳接着道:“杨工,十一月,有些凉了,今天我们去中越大桥边境喝碗羊汤锅,暖暖胃,还可以欣赏一番边境风景。” “不了吧!太麻烦了。”杨工道,但推辞中已经来了兴趣。 方琳见有机会,趁势说道:“不麻烦,早已耳闻岸渠的羊汤锅肉鲜味美,今天机会难得,日后,我回了玉溪,就再难吃到了。我一个人去吃没意思,两个人才融洽,杨工就别推辞了,下班的时候我来单位接你?” 杨工微微松了口气,道:“不用了,直接在那边遇吧!我到了给你电话。” 当天晚上,方琳五点半就来到了中越边境大桥,一家名为李广羊汤锅的店,并通过微信,将地址发给了杨工。 六点半左右,杨工准时来到,方琳亲自下去迎接他,并且伸手拿过他的公文包,拎在手中,这一切做得极为自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菜上来后,方琳给杨工盛上一碗,放了点韭菜,又给自己盛上,喝了一口,道:“哇,味道太鲜了,真好喝。杨工,你也喝。” “是吧?你真会选地方,这家羊汤锅很出名的,我来过几次。”见方琳喝得开心,杨工也放松了情绪。 此时,中越边境中央,河水翻滚起叠叠浪花,河风迎面吹来,为两人的饭局增添了不少的舒适感和惬意。 两人边吃边聊,方琳感知到杨工放松了下来,再没芥蒂后,放下勺子,道:“杨工,这个项目,我这边可以拿出八个点。你帮我搞定商务部参与评标的所有人,技术部我去处理,如果能够同时获得商务部和技术部的支持,这个项目我们有80%的概率拿下。” 听到八个点,杨工眼前一亮,但尽量克制着情绪道:“我尽量去试试,但不保证可以成功。” 方琳说:“机会从来没有100%,我们做的努力,只是让成功的概率增加而已。杨工,你尽管努力,事后,我定会重重感谢。” “行,那我就试试。” 看出了杨工虽然承诺,但神色之间略带犹豫,方琳道:“杨工,我们第一次合作,你可能会觉得我不够真诚,这样,我给你写张欠条,事成之后,按照承诺兑现。欠条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着,方琳从包中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很认真地写了起来,写好后,双手递给杨工,杨工略微看了一眼,把纸条对折两次,放入了包中。 不需要说明什么,这个动作就可以证明杨工的态度了。 接下来的几天,方琳游走在技术部的各个办公室,和他们有说有笑,很快打成了一片。 而余长拜访了信息部,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但也有获得了一些信息。 从信息部得知了这个项目的监控设备预算书中用的是【霍尼韦尔】这个品牌的参数,而网络部分用的是【锐捷】,这两个项目是一个整包,总预算差不多一千万元。 从项目的角度而言,一千万的项目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现在的局势想要逆转,难于登天,最主要的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霍尼韦尔相比海康、大华、宇视而言,属于小品牌,小厂家,但不能说他们的质量不行。 有时候产品的优劣好坏,和是否是大厂没有直接联系,有很多大厂家和小厂家委托代工的工厂都是同一家,技术也类似,只是LOGO和外观有差异而已。 这个项目和空调项目不一样,这个项目的设备选定参数之后,基本可以控标,即使你有资格参与投标,但面对里面的控标参数,商务资质,性能参数等基本可以将你卡死,即使低价抢标,也没有任何优势,因此去了也白去。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现在竞争对手同样很多,因此不管是霍尼韦尔还是锐捷都不敢将参数写得太死,否则遭到质疑,得不偿失,而这对于有些厂家而言,是可以争取一下的,比如海康和宇视。 当然,余长也随时做好搏一把的准备。 这个弱电项目的程序和空调项目的程序都一样,那就是:方案参数通过信息部审核,然后交给商务部,最后商务部挂内网招标。 当然,选用哪家的方案参数,目前还是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说了算,因此这两人还是比较关键。 后面两天,余长游走在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之间,也试图约两人吃饭,但都被对方拒绝,男性在这方面,和女性相比,确实有着很大的劣势。 余长想要采用佣金的方式和对方谈,但机会始终不合适,并且,可以明确肯定,这两人已经有众多竞争对手在跟进,并且承诺的佣金都不低,如此余长暂时放弃了和两人谈佣金的想法。 临近州庆,余长道:“红河州有州庆的说法,放假五天,所以你可以暂时先回玉溪,等收假后再下来。” 方琳幽幽一叹,道:“真好。玉溪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假期。” “要不你也休息几天,我和罗总讲,他大概率不知道红河放假,以为你和我还在配合着打项目。” 说出这句话后,余长暗自后悔,也骂自己愚蠢,这是欺骗,钻空子,这样的话怎么能和方琳说呢! 方琳道:“别了,我回去几天,刚好维系一下老客户的关系,等收假,我再回来。” 第二天,余长将她送到了火车站,目送她进入月台后才离开。 州庆上去昆明找柴宁,余长不想开车了,打算乘坐火车上去,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回趟蒙城。 来岸渠快一周,也不知道教育组几人的工作状态如何。 自己的团队余长清楚,他在公司一个样,不在公司又是另外一个样,人都是有惰性的,别相信所谓的响鼓不用重锤之类的屁话。 至少这句话对余长的团队不管用。 在适时的时候,表扬和敲打要齐头并进,松弛有度。 回到公司,余长发现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部门的几人都正常工作,并且松懈,几乎早出晚归,将时间都花费在了客户身上。 见部门没有人,余长去了杨峻宇的办公室,见到余长,杨峻宇问道:“余长回来了?” 余长点了点头,道:“这不,马上就放州庆了吗, 接下来杨峻宇询问了在很悬呀,不过我还在积极处理中,下个月中旬就招标了,成与不成就州庆后的第一周了。” 杨峻宇很少问及项目的细节,闲聊了几句,问道:“州庆有什么安排?” 这正是余长来找杨峻宇的目的,州庆他想上去昆明,并且想去看望一下张天,毕竟他是余长的老领导,余长的成长和他有着莫大的恩情。 同时,借此机会,余长想要请教张天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但现在余长和张天毕竟属于不同的利益团体,余长公然去找张天,如果被杨峻宇知道,说不定会有麻烦。 经过这段时间的人和事,余长随时告诫自己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因此他说道:“红河州放假,但昆明不放假,趁着州庆这段时间,我想去昆明总公司学习一下。” 第两百章 风起于青萍 杨峻宇眼神微动,这让余长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不过最后只听他笑道:“你是想女朋友了吧?” 余长呵呵一笑,表示无异议。 “也好,去总部学习一下,将那里的成果带回来,和大家分享。”杨峻宇同意了余长的想法。 “不敢不敢,杨总就是从总公司出来的,跟着你学习已经可以触及精华,我哪里还敢班门弄斧。我只是觉得我自身的性格和工作节奏有点慢,想去昆明感受一下那里的工作节奏。” 说完这句话,杨峻宇的脸色才算放松下来。 又闲聊了几句,余长告辞离开。 看着余长离开的背影,杨峻宇陷入了沉思,他现在已经是红河名副其实的老大,无人再可以触及他的地位,挑战他的尊严。 但耳边风容易让一个人多想,冯敏适时在杨峻宇的耳边吹风,说余长的不好,说多了,杨峻宇心中就会刻意留意。 因此,对余长,杨峻宇已经在潜意识中多了一个心眼儿。 不过,杨峻宇始终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他心道:“余长这人很聪明,也很懂职场规则,同时,也从来不在背后说任何人的不好,这是他这个年纪难能可贵的东西,再观察看看吧!” 出了杨峻宇的门,余长又去销售副总张翔那里散了一支烟,简单了汇报了近期的销售工作后,回到了办公室。 而此时,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上面贴了一张卡片,余长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余长弟弟,感谢那晚你送姐姐回家。”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便知道这是李景兰送自己的礼物,忍不住好奇,拆开一看,是一盏精美的台灯,下意识按下了开关,瞬间,一股柔和的光芒散发出来,虽然是白天,但给人的感觉很柔和和温暖。 关闭台灯,余长拿出手机,给李景兰发了一条信息,道:“感谢李姐,礼物我很喜欢,笑纳了。” 李景兰很快回信息,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去你办公室又没见人,就放桌上了。” “刚刚去了两位领导的办公室汇报了工作。” “真是听话的孩子。”李景兰回了这样一句。 余长:“......” 难道自己在李景兰眼中是个孩子?自己表现出的成熟难道没有让李景兰感受到? 正想着,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是许玲,只听她道:“余总监,刚才杨总和我说,你州庆要上去昆明总公司学习?”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心里却在思考,这件事不是正常工作范围内的事,不应该经过公司行政部门,但为何杨峻宇要告知许玲,并且让许玲来找自己呢? “杨总说,这段时间算你出差,出差标准和补贴按照公司的规定执行,同时,他也强调,让余总监做好相应的笔录,回来后,由你主持会议,分享学习心得。” 听到这句话,余长心中一凛,本来这只是私事,余长之所以选择和杨峻宇汇报,是因为万一总公司有人将自己去找张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之后给自己留下后患。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主动汇报和被知晓,在职场,完全是两个概念。 却没有想到,杨峻宇居然上纲上线,将这件私事变成了公家之事,这就让余长有点下不来台了。 同时,杨峻宇这样做,很可能也是想借此机会监督自己吧?否则,他不直接向自己表明态度,反而让许玲来传达这事。 “好。”余长应了一声,道:“过半个小时,你和总公司的行政部联系一下,最好让总公司发一个邀请函,这样比较好。” 许玲点头答应后,走出了办公室。 而余长将门关上,立马拨通张天的电话,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张天沉默了半晌,说道:“行,这事我接着和行政部联系,给你发一个邀请函。既然对公,就要公事公办。” 打完这个电话,余长又以信息的方式告知了柴宁,但过了十多分钟,她都没有回信息,余长知道她在忙,索性又点开了李景兰的聊天框,回复道:“我已经成人啦,不是孩子了。” 就这样,和李景兰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十多分钟,柴宁终于回了信息,道:“杨峻宇这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监视你,你有什么事情得罪他了吗?” 余长只觉模棱两可,自己对杨峻宇一直保持着敬畏和尊重,从来没有表现出忤逆情绪,得罪他?又从何说起? 难道真的是冯敏吹了耳边风,久而久之,影响了杨峻宇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浮现出冯敏的嘴脸,心中一阵作呕,但还是回复了柴宁,道:“没有呀,我们上下级关系一直融洽。” “估计你借着来总公司学习的理由去找张天,引起了杨峻宇的不满。他在总公司有耳目,借此机会监视你,同时,也是对你的一种考验。” 余长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已经告知了张总,总不能收回吧!” “没事,你就按照正常流程上来吧,只要我在道玄一天,没人可以拿你怎么办!” 这句话让余长心中一暖,有人罩着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我放假就上来了,这次不开车,坐火车。届时,你到车站接我。” “嗯,定了时间告诉我,我现在忙着,就先不聊了。” 柴宁成为董事长的助理后,比之前当总监忙了很多,时间上也失去了自由,但是她的成长速度是有目共睹的。 本来开设分公司时,李振海有意将其任命为某个新开分公司的总经理,但是都被柴宁无情拒绝了,这一度让李振海没有面子,却不能将她怎么样,只能暗暗咬牙。 柴宁的性格有时候确实冲了点,但人心的善良是掩盖不住的,同时,对自己人,不管对错,都拼命护短,或许她身上的这一点,也是深深吸引余长的原因之一。 杨峻宇办公室,许玲站立在他的对面,说道:“杨总,刚才接到总公司行政的邀请,邀请余总监州庆期间上去昆明学习,为期四天。” 杨峻宇听后微微皱眉,道:“总部发出的邀请是你提出的还是总部主动的?” “是总部主动的,我去了余总监办公室通知了你的决定,回来办公室没多久,就收到了总部的邀请函。” “哦?”杨峻宇眉色一动,若有所思,不过看向许玲,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吧。” 许玲离开后,杨峻宇暗自嘀咕了一句:“看来余长这小子不但聪明,心思也极为缜密,假以时日,定然是一方霸主呀!” 让余长没有预料到的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滋生了后来的诸多事情,而这也印证了那句话:风起于青萍之末,但又可以席卷大西洋海面,爆发一场剧烈海啸。 放假前的下午,余长给教育组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交代州庆期间玩的开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最后打算打车去火车站,直接前往昆明,却在这时收到了李景兰的信息:“你几点的火车,我待会儿刚好去火车站接人。” “六点五十。”余长并未隐瞒。 “那正好,下班随便吃点东西,我顺路送你。” 余长想了想,答应了对方,李景兰的座驾是一辆白色奔驰GLB200,市场价三十万出头,也是她升任部门总监后配置的车。 两人去了一家冒菜馆,点了两人份,李景兰主动道:“今天我请客,想吃中辣还是特辣?” 余长微微汗颜,他不是太能吃辣,但初来红河时就发现,这边的人挺能吃辣,还记得第一次吃红河焖鸭,就辣得余长连连摇头,一股脑直灌水,此时李景兰再次提起,他只能无奈道:“微微辣可以吗?” 李景兰一笑,道:“这家的冒菜不错,但如果吃微微辣,体现不出它的灵魂,中辣吧!” 话音落下,也没有征询余长的意见,便在上面中辣的位置打了勾。 点好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有找到话题,感觉挺尴尬,余长便主动问道:“李姐,这次州庆怎么安排?” 李景兰幽幽一叹,道:“陪女儿几天,然后带她出去转转。” 从公司其它人的口中,余长已经得知,李景兰婚后育有一女,现在已经四岁多,念着蒙城最好的幼儿园。 离婚时,李景兰除了婚前财产一套房子和部分现金,可谓净身出户,女儿抚养权和婚后房产都留给了前夫。 余长本想问,她为什么离婚?但想到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熟到那个阶段,同时,如此问极有可能让对方尴尬,便忍住了。 “挺好,有时候,眼界比金钱重要。”余长的内心深处一直赞成有空便带着孩子出去各地转转看看。 “嗯,这句话总结得挺好。”李景兰刚说完这句话,余长却发现她的脸色一变,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朝着余长的身后看去。 「第二卷完」 第两百零一章 前夫,矛盾 看到李景兰脸色微变,目光看向自己的背后,余长也下意识向后看去。 只见一名身高和余长差不多,眉宇间有三分英气,身穿一身西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子出现在视线中,而此时,这名男子的身旁,是一名穿着连衣碎花裙,打扮稍显妖艳的女子挽着这名男子的手臂。 余长看向这名男子时,这名男子也看向了两人,脸色微露惊容,不过很快便平和下来,挣脱开女子挽着的手臂,主动走到两人身前,道:“真巧呀,李景兰,你也在这里?” 李景兰却是直接没有搭理他,将目光撇开,尽量平复脸色,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名男子并未因此尴尬,看了余长一眼,道:“李景兰,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谁?你男朋友吗?” 余长刚想解释,却见李景兰的脖颈处,因为这名男子的一句话变得瞬间发红,脸色尴尬,而她高耸的胸脯在不规则地起伏着。 “陈少松,这不关你的事,请你滚开。”李景兰色厉内荏,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骂出了‘滚’字。 不用想,余长基本猜到了这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子,应该就是李景兰的前夫。 “嘿嘿。”那名男子笑了一下,道:“李景兰,我们毕竟已经离婚,你要谈恋爱,尽管谈就是了,我不反对。再怎么说,我们曾经可是一家人,你是囡囡的母亲,剪不断的是为人父母的责任和牵绊,不要一见面就将我当做仇人嘛。” “以前是我瞎了眼......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会尽量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但不要将我和你混作一谈,我觉得恶心。” ‘恶心’两个字让陈少松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道:“都过去了几年了,李景兰,我们毕竟曾经真心相爱过,你还是放不下,还在恨我,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说过,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曾经的过往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就当我的青春给了狗......现在,我们要吃饭,请你离开。” 就在这时,陈少松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女子尖酸的声音:“哟,这是哪个老女人呀?怎么敢和我老公如此说话?” 话音落下,这名女子已经来到陈少松的身旁,主动挽住了他的手,继续道:“少松,这该不会就是你那前妻吧?” 陈少松并未理会这名女子,下意识挣脱对方搂着的手臂。 而这名女子似乎根本不在意陈少松的这个举动,目光落在了余长身上,道:“哟,小帅哥,长得真不赖呀,人高马大,清秀俊朗......只是对面这种老女人,你是否消受得起呢?我听我老公说,李景兰是性冷淡,根本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如若不是这样,我家少松又怎么会出去寻花问柳,又怎么会离婚呢?” “性冷淡”三个字,让李景兰的脸色变得铁青,同时,一种难以启齿的屈辱跃然脸上,让李景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闭嘴!”陈少松脸色也是一变,出声呵斥道。 “不过......”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目光再次看向李景兰,道:“还真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遇到少松,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我和你说啊,少松那方面很强的,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是,可惜了,你无福消受。” “我说你够了。”陈少松终于暴怒,恶狠狠瞪着这名女子。 女子轻哼一声,停止了继续往下说,但抱着双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虽然李景兰已经三十多岁,比眼前的女子年长,但从气质、身材、容颜等各方面都甩这名尖酸刻薄的女子十条街。 看到李景兰的第一眼,这名年轻女子心中便升起了妒意,又知道她是陈少松的前妻后,妒意变成了深深的仇视。 “余长,我们走。”说完,李景兰提着包当即起身,正准备要走,却被年轻女子拦住了去路。 “哎,难得相遇,别走呀!我们再聊聊!” “我不认识你,没什么好聊的,起开。”李景兰尽量控制着自己随时都可能决堤的情绪。 “呵呵,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你是少松的前妻,我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我们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很性福!”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要走,请你让开。” 余长可以理解此时李景兰的尴尬,他也尾随起身,正准备走,却听女子说道:“怎么,怕了?找到了相好,就急不可耐要去巫山云雨了吗?不过,你的冷淡可以满足这位小帅哥吗?可不要勉强自己呀!” 本来这是李景兰的事,准确来说是她和前夫陈少松的私事,余长选择沉默是因为不想掺和其中,给自己滋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见这名女子咄咄逼人,出言污秽,他实在忍不住了。 “飞机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女子闻言,脸色一变,气道:“你说谁是飞机场?” “谁是飞机场就说谁!”余长冷冷回应。 女子气急,下意识看了眼李景兰那高耸的丰满,又看向自己刚刚隆起的小山丘,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转身看向陈少松,在地上狠狠一跺脚,道:“老公,这小子欺负我,刚才他说的你都听见了,快让你兄弟摇人,今天我就要收拾这小子。” “算了,让他们离开。”陈少松看了一眼李景兰,眼神复杂。 “离开?”女子一愣,怒道:“陈少松,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女人被这小子言语折辱,你却让我放他们离开?行......陈少松,你个大软男,你行......既然你不摇人,我自己来。” 说完,掏出电话,就要打电话,却被陈少松一把夺过,顺势将她拉开,让出一条道,冷言道:“李萍,你够了。” 陈少松的这一举动让李萍微微讶然,随即心底越发升腾而起怒不可遏的怒意,骂道:“陈少松,你......你居然吼我?你居然吼我?” 接下来,两人开始争吵起来,趁此机会,余长的李景兰准备悄悄离开,却听李萍喊道:“你们不可以走,不可以。” “好狗不挡道,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看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现在,请你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余长见李萍双手伸开,挡住了自己和李景兰的去路,声音冷了下去。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今天得罪了老娘,想离开?做梦!” 余长暗自冷笑:“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如果再不让开,就休怪我用强了。” “你敢?”李萍怒目,但丝毫不惧,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而此时,店里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几人吸引了过来,余长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伸手一拉,再一甩,可能没有控制好力量,直接将李萍摔倒在地,磕到了桌椅的一角。 只见她脸色瞬间变幻,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哼着,口中骂道:“陈少松,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女人被人欺负了,你还无动于衷......你,你根本不配是男人。” 陈少松的第一反应是去搀扶李萍,却被她一把甩开,抢过陈少松的手机,又转向余长道:“小子,我现在就摇人,今天,你休想踏出这道门。” 听到这里,余长冷冷一笑,也不着急走了,找了一颗椅子坐下,目光变得凶狠,道:“辱人者,人恒辱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力,让我出不了这道门。” 此时李萍的电话已经拨通,带着哭腔道:“大哥,我被人欺负了......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呀......我在天南路八公冒菜馆......呜呜” 电话挂断后,李萍瞬间变脸,刚才的哭腔突变成狠辣,这种速度和表演,川剧变脸都只能甘拜下风,狠狠瞪了余长一眼,道:“我大哥就在附近,小子,你死定了。” 余长丝毫不惧,嘴角挂笑,却听李景兰着急道:“余长,我们走吧!” “走,想走?”李萍冷笑一声,道:“现在想走,晚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让这小子跪下给姑奶奶磕头道歉,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们离开。” “算了,萍萍,让他们离开吧!”陈少松淡淡道,声音中带有讨好之意。 “废物,陈少松,你就是个窝囊废,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还袖手旁观,你给我闭嘴。”李萍现在很生气,已经丝毫不给陈少松面子。 而此时,李景兰才反应过来,正准备掏出手机报警,却听门口的大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两名男子一摇一摆走了进来。 “是谁,是谁欺负我妹子?”为首之人一进来,便大声呵斥。 而李萍见到进来的两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小跑到其中一人身前,指着余长的位置,道:“大哥,就是这小子,他刚才推我。” 这名男子顺着李萍所指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的瞳孔骤缩,露出了耗子见了猫的表情。 「第三卷开启。」 第两百零二章 对不起 这名男子看向余长的时候,余长也看清楚了他,余长微微一愣,而这名男子却是脸色剧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狗。 当初在美食城和余长打架的二狗。 那晚之事,二狗依然历历在目,余长的狠绝和毒辣,给二狗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及心底那不断滋生的魔障。 余长打起架来不要命,那晚四人围殴一人,最后还吃了亏,想到这些事,二狗觉得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锋哥已经发了话,让二狗等人以后不要再找余长麻烦。 但世界真的很小,二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李萍口中欺负她的男子,居然就是余长。 “是你?”二狗当先出声道。 “嗯,是我,二狗,还想打架吗?”余长淡淡问道,嘴角挂笑,但看在二狗眼中很是瘆人。 “今天你们只有两个人,不管群殴还是单挑,你们都不占优势哦?想要打架,就得摇人。” 二狗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兄弟别误会,锋哥交代了......放心吧,以后我二狗再也不会找兄弟的麻烦。” 见二狗脸色骤变,连连摆手,引起了李萍的不满,只听她道:“二狗哥,你怎么了,这小子刚才推我,还出言侮辱,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二狗狠狠瞪了李萍一眼,怒道:“闭嘴。” 李萍娇躯微颤,看着几人,她实在不明白二狗为何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这一点不像李萍印象中在老城区一带可以横着走的二狗。 “兄弟,都是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二狗的言语稍显谄媚。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余长站起身,淡淡道。 “当然,兄弟尽管走,这小妮子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训她,兄弟放心。”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余长撇了一眼李萍,转身看向李景兰,道:“我们走吧!” “站住,小子,你推了我,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李萍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演变。 余长站住身形,转身冷冷道:“我说了,辱人者,人恒辱之,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不珍惜呀!” 听余长这么说,二狗哪里还不明白余长的话中之意,只见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李萍脸上。 啪!一声脆响仿佛九天惊雷。 而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大大的巴掌印清晰地印在了李萍的脸上。 这一巴掌二狗用了很大的力,扇得李萍七荤八素,一阵眩晕。 “贱人,我让你闭嘴,你耳朵聋了吗?是不是我太给你脸了?”二狗怒骂道。 李萍捂着脸,眼中含泪,脸色煞白,嘴唇颤动,却不敢哭出声来,用一种可怜又惧怕的目光看着二狗,一时间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讲。 余长和李景兰走了,但他们的背影在李萍眼中化为了无尽的屈辱以及狠厉的仇恨。 而二狗看着离开的两人,微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每次见他带的女人都不一样......我草,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狗屎运。” 想到这里,他看向被自己玩弄过多次的李萍,又看了看离开的李景兰,一时间,兴致全无,寡淡而无味。 出了门,李景兰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微松了一口气。 余长看了下表,道:“不好意思啊,害你没吃成饭。” 李景兰看向余长,此时的她只觉得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男子身影是如此的伟岸和高大。 眼中布满血丝,李景兰强忍着流泪的冲动,道:“对不起!” 余长笑笑,道:“这有什么?不怪你,和你没关系。吃饭,我估计时间来不及了,我到火车上随便对付一点吧!” 李景兰也看了下表,经过这番闹腾,她也没有了食欲,便道:“走吧,上车,我送你。” 余长拒绝道:“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吧!” 李景兰坚持要送,理由依然是去火车站接人,最后余长也没有推辞,坐在了后排。 从蒙城城区到火车站,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时间上来得及,因此李景兰开得不是太快。 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找不到话题。 最后还是李景兰先打破了这种沉默,道:“刚才那女人说得不错,我确实是性冷淡,也因如此,才造成了我婚姻的悲剧。” 这句话余长不好插口,也不好回应,现代社会,性冷淡已经成为了常态,成为了年轻或者中年夫妻的感情危机。 但将婚姻的失败直接归结于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余长个人不赞同这种观点。 任何一对夫妻的结合,都是前辈子修来的缘分,缘分深,一生相伴,相敬如宾......缘分浅,中途离婚,各奔东西。 而之所以有性冷淡这种病,从外界因素而言,都是生活和工作的压力造成的,源于自身内在因素的情况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可以通过情趣慢慢克服和治疗。 “后来,我才知道,我怀孕期间,月子期间,哺乳期间......他都在外面找人解决那方面的需求......后来有一次,我们同房,事后我起了怀疑,和他大吵了一架,并死拉着他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不出所料,我就是被他传染的。” “那时的我感觉天崩地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倒了......后来,我平复了心绪,提出了离婚......他极力挽留,但我最终依然没有动摇哪怕一分。” “离婚后,女儿跟了他,房产和存款都留给了女儿,我除了瀚海冰城的房产,可谓净身出户。” “我恨他,同时,也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是性冷淡,那结局会不会不同?” 余长接话道:“婚姻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很多,你说的或许只是其中的一条,并且起到了导火索而已。” “我和陈少松曾经是真心相爱的,至少从我的角度,我是爱他的......但,我这种人,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有精神洁癖......我不可能在知道了他和别的女人有染后,还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般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做不到。” 从刚才李景兰看陈少松的眼神,余长就知道。只有当初爱得有多深,见到陈少松时,恨才会有多深。 “当然,我觉得这段婚姻可惜,但我也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的女儿,大人的事,最终受牵连的还是无辜和懵懂的她。” “本来,从女儿的角度,离婚后,他重找一个,只要可以照顾女儿,不亏待和虐待女儿,我是支持的,毕竟,我想让女儿尽可能快乐成长,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家。” “但是,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说到这里,李景兰的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流,又似决堤般,根本止不住。 一个女人,不管外表如何坚强,但内心深处,同样期盼有人呵护,有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余长此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李景兰尽情地哭了一会儿,为她递上了纸。 “你说刚才的女人,骄横无礼,自大狂妄......这样的女人,如果和他结婚,会对我的女儿好半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李景兰的这句话引起了余长的共鸣,说得再难听点,那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一个母亲。 但事已至此,余长只希望陈少松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能和李萍这样的女人尽快撇清关系。 哭了一会儿,李景兰的抽泣声停止,擦干了泪痕,也不忙着补妆,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余长道:“没有,我从不这样认为,只是我不知怎么安慰。” “哈哈!”李景兰突然尬笑了一声,继续道:“将这些话说出来,心情松了很多,谢谢,如果刚才没有你,我今天估计要遭殃。” “现在是法治社会,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我们要相信警察。”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小混混。他叫二狗,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余长想了想,还是将上次在美食城打架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付鸣海在中间操控这件事,李景兰闻言,道:“弟弟那么猛的吗?” 这句话有歧义,余长一时间不好搭话,只能淡淡一笑。 “你会不会觉得我以前太冷太淡了。”李景兰情绪恢复正常后,问了这样一句。 余长本想说是,但话到嘴边却道:“之前不了解你的经历,现在了解了,我能理解你。” “谢谢!”李景兰由衷地说了一句。 车子行径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火车站。 “一路顺风,在车上随便吃点。”李景兰主动道。 “好。州庆快乐。” 李景兰眸光微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余长,你要小心冯敏这人。” 余长闻言,微微一愕,身形顿住,心道:“难道李景兰已经听说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会提醒自己......如此看来冯敏在杨峻宇身旁吹耳边风的传言确实不虚,公司之人应该很多都知晓了。” 点了点头,余长表示知道了,和李景兰象征性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进入了检票台。 看着余长消失的背影,李景兰眼中难掩复杂之色,呆立原处,直到听到后面的汽车鸣笛声,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驶离原地,消失在眼帘。 第两百零三章 和张天的交谈 余长顺利坐上车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将刚才李景兰的事情抛之脑后,告知了柴宁,自己已经上车后,便在列车的驶动下,缓缓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玉溪站,只觉得肚子中传来一阵咕咕声,恰好列车上的售货员正推着车行来,余长看了眼,随便买了个面包对付。 刷了一阵手机,信号时好时坏,体验感不是太好,余长便果断锁屏,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九点一刻,列车缓缓停下,而柴宁的电话也在准时打来。 “你从西二门出,然后乘坐电梯下负二层,我车停那里,你一出来,就能见到我。” 余长应了一声,尾随众人依次出了车厢,按照柴宁电话中的指引,乘坐电梯来到了负二层。 电梯门刚开,一道倩影便出现在余长眼帘。 今天的柴宁穿了一件蓝色毛尼风衣,一条牛仔贴身短裙,一双长筒高跟鞋,白皙柔嫩的玉腿之上,是那惹人遐想的黑丝。 她难得扎了高马尾,额头雪白,樱唇动人,看来既清纯,又有着无限的杀伤力。 见到余长,她立马扑身而来,投入余长怀抱,任由胸前的丰满死死顶住余长的心口。 余长也觉心中一暖,反手将其抱住,在她如雪般的额头上重重一亲,道:“让你等久了吧?” “没,我才到了一会儿。你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 “我都行,不挑食。” 两人几乎是拥抱着上了车才恋恋不舍分开,最后柴宁带着余长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水煮店。 吃过东西,两人按捺不住对彼此的思念,驱车直往家赶,回到家,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燥热之火和相思之苦,一番深情亲吻。 正当余长想要乘势而上时,柴宁推开了他,道:“先洗澡。” “好呀,一起吧!”说完,在柴宁的惊呼声中,余长将柴宁抱入了浴室。 四十多分钟后,在柴宁的娇喘声中......余长关闭了浴室的水龙头,顺势拿着一条浴巾为柴宁擦拭那如梦如幻般的酮体。 从浴室出来后,两人换上了睡衣,彼此搂着,在沙发上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思念之煎熬,情到深处,难免又一次风雨来袭...... 第二天,余长陪着柴宁去了公司,不过上楼梯时,两人乘坐的并不是同一部。 昆明总公司和集团总部都在A座16楼,但中间有隔断,不能直接通行,因此,即使张天要找董事长汇报工作,也需要从16楼乘4号电梯下来一楼,又从一楼乘坐3号电梯上去。 当然,也可以选择步行,那就需要从16楼走到15楼,又通过另外一个通道上到16楼。 余长觉得有点繁琐,为何不让装修公司打通中间,这样不是就能提高效率,节约时间了? 不是时候昆明的生活节奏和工作节奏都很快吗? “你乘坐4号电梯,我乘坐3号电梯,中午见,我们去吃荷包饭。”柴宁说了一声,便穿着职业装走入了三号电梯。 余长点了点头,也进入了4号电梯,顺势按下16楼,电梯缓缓向上,不多时,便到了。 总公司在开年会时,余长已经来过,因此对于这里的布局不算陌生,也知道张天的办公室所在。 从电梯出来后,余长直接朝着张天的办公室走去,但迎门却和薛斌遇上。 见到余长薛斌满脸惊讶,问道:“余长,你怎么来了?” 薛斌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上来总公司学习的事情,估计薛斌长期在外跑销售,行政部并未告知他这一消息。 余长笑笑,说道:“我来找张总聊聊,会在总公司待四天。” 州庆是五天,张天让行政部发文时写的是四天,一是为了给余长一天的休息时间,二是今天刚好周二。 薛斌下意识看了张天的办公室一眼,道:“嗯,张总应该在,你去吧,我的工位在那里,待会儿来找我。” 随即又道:“胖子应该还没来,估计又要迟到了。” 昆明总公司同样提供员工宿舍,但是不同于红河和玉溪,距离总公司差不多有三公里,如果正常步行的话,需要差不多40分钟才能走到。 胖子李铭的体格,自然不可能走路,那会要了他的命,但打车,遇到高峰期也不好打......因此,迟到变成了常态。 余长惊讶道:“昆明九点才上班,胖子还迟到?” “是呀,这个胖子,除了吃就是睡,没办法,他这个月估计得扣款1000元。”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李铭满头大汗从电梯中窜出,正要去打卡机上打卡,却被打开机语音告知:不好意思,你已错过打卡时间。 胖子郁闷转头,却和余长四目相对,胖子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余长无疑后,道:“嘿,肠子,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一个箭步袭来,在余长的胸口狠狠击了一下,道:“上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今早来,我说什么也起早十分钟,也不至于迟到了。” “胖子,你迟到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被扣钱很爽吧!”余长打趣道。 胖子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想呀,奈何起来不来啊!” 三人闲聊了几句,约定从张总办公室出来又聊后,余长便朝着张天的办公室走去。 见到余长到来,张天喜色颜开,连忙邀请余长进去坐,而此时的张天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拭着办公桌,这是他一直的习惯,即使来了昆明,还是没改变。 “张总,好久不见,你依然还是保持着在玉溪时候的习惯呀!” “没办法,很多年的习惯,适应了,不用改。来,过来坐。”张天邀请余长坐下,此时一名身穿制服的女子走了进来,给余长奉上一杯香茗。 “谢谢!”余长道了一声谢,那名女子仅仅淡笑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张天和余长开始闲聊起来,嘘寒问暖,自不可少。 “怎么样,去了红河半年多,还适应吧?”张天主动掏出烟递给余长说道。 “嗯,还好。就是相比昆明,红河要热得多,蚊子也特毒,被咬上一口,夸张点说可以肿小拇指大小的包包。” 张天哈哈一笑,道:“蒙城有三毒,我听说过,分别是:蚊子毒、太阳毒以及婆娘毒。前两个我可以理解,这最后一个怎么解释。” 余长笑笑,这三毒他自然也听说过,便解释道:“蒙城的婆娘都是女汉子,吵架厉害,出口泼辣......因此才有了毒这一比喻。” 张天哈哈笑笑,道:“原来如此。对了,听说你负责的教育组今天完成的业绩不错?” 余长谦虚道:“还行吧,比去年稍微好点。” “你就谦虚吧,我听说今年完成的任务是去年的一倍还多,这不得了呀!” “张总的消息挺灵通的。都是以前张总带得好,我成了搬运机,将张总身上的精华搬运给了现在的小伙伴。” 张天又是一阵大笑,欣然笑纳了余长的这个马屁。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余长将话题引导了正题,问道:“张总有没有山东高速上层的客户资源?” 闻言,张天微微皱眉,道:“山东高速?怎么了?” 余长并未隐瞒,将岸渠网红孵化基地的项目说了一番,听后,张天微叹道:“暂时没有,不过我给你找找看,但是时间挺紧,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不一定来得及呀。” “没事,这个项目我们介入得晚,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尽可能挣扎一下。” 岸渠的弱电项目,找项目经理和采购经理估计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这次上来,既是看望张天,也想过通过张天这条线,看能否和山东高速的高层搭上关系。 这事昨晚他也和柴宁说了,柴宁建议和张天说说此事。 张天点了点头,道:“行,晚点给你回复。到年底了,昆明的事情也相对较少,这几天如果你想要感受昆明的工作氛围和节奏,可以和李铭以及薛斌一起跑跑客户。” 余长应了一声,道:“嗯,我正有此想法。” 在办公室没有意思,只有到了一线,才能听得见炮火声,才能真正了解昆明的工作节奏。 “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喊上宁宁......虽然我们同在一层楼,但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好,晚上我喊上她。” 余长还想询问一些问题,但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看到余长,这名女子微微一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静瑶。 李静瑶原来是昆明政企部的行业总监,现在已经上升为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是张天的得力干将。 柴宁和林静瑶的销售段位和实力,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两人因为一些事情,一直不对付。 见到余长,林静瑶表现出热情,道:“余总监,你上来啦?” 余长点了点头,应道:“刚刚到。” 不管是否因为柴宁,但从心底,余长其实并不讨厌林静瑶,对她也没有任何看法,只是两人虽然有微信,但沟通的极少而已。 随便寒暄了几句,见林静瑶要和张天谈工作,余长便起身,道:“张总,你们聊,我去找薛斌和李铭。” 告辞离开后,余长找到了李铭和薛斌,两人看到余长,道:“和张总聊完了?” 余长点点头,给两人散了一支烟,两人接过,却听薛斌道:“走,我们去吸烟室。昆明不同玉溪,办公室不可以抽烟,当然,张总办公室是例外。” 第二百零四章 昆明节奏 三人边抽烟,边闲聊,从聊天中,余长得知了,薛斌现在隶属政企部门,而李铭则是公检法部的。 两人都已经是成熟的销售,不管身处哪个行业,都能游刃有余,行业会变,但大客户销售的方式方法殊途同归。 “胖子,今年完成了多少任务?” 胖子嘿嘿一笑,脸上难掩喜悦之色,道:“不多不多,就一千多。”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微微一愕,道:“我靠,这还不多,红河三个销售员才能顶你一个。” “那是,也不看胖爷是什么人!”胖子李铭甚是得意,一点不懂谦虚。 “你呢,薛斌?” “今年政企行业不好做......”薛斌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铭打断:“切......薛斌,你还不好做,都完成一千五百万了,并且你后面还有一个大单,如果成了,两千万,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吓了一跳,昆明的政企行业如此生猛的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昆明的市场自然要比地州市场有着更多的机会和优势,当然竞争也极其激烈。 薛斌和李铭三月份才上来的昆明,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客户资源到数字的折现,说明背后付出了比之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辛酸。 “厉害,我们地州还真应该向你们学习。”余长由衷赞叹道。 李铭狠狠吸了一口烟,抢话道:“想学吗?胖爷教你呀......正好,我今天要去跑客户,你陪我一起吧!” “正好,我要在总公司待4天,这4天时间,由你们分配,我服从安排。” 听到4天这个数字,两人都是神色一喜,胖子道:“那正好,前面两天你陪我,后面两天你陪薛斌。” 余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训斥声:“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闻言,三人都是微微一愕,只听李铭压下声音道:“薛斌的顶头上司又在骂人了。” 余长看向薛斌,只见他淡定如初,并且因此而色变。 “薛斌,这是什么情况?”余长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是我们的部门总监,叫齐寒,完美主义者。”薛斌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娘们儿泼辣,刁钻,追求完美......一言不合就开骂,比玉溪的黎思言可猛多了。”李铭插话道。 “不过,她都是见人说话,凌下媚上,可从来不敢骂薛斌。” 余长可以理解李铭这句话的意思,薛斌的老子是道玄的股东,虽然不参与公司管理,但挂职集团副总裁职务,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齐寒脾气再火爆,也懂得分寸,可不敢拿薛斌开刀。 “胖子,别乱说,齐总监耳朵很尖,隔老远都能听见。”薛斌眼中有明显的惧意。 李铭悻悻缩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几人抽完了烟,回到办公室工位,齐寒还在训斥一名男员工,不过声音分贝小了很多,见余长几人到来,她眼神微露讶异,言语也缓和了些,道:“拿去重做,带上脑子,今天睡觉前提交。” 那名男子连连点头,随后逃一样离开。 薛斌带着余长主动来到齐寒面前,介绍道:“齐总监,这是红河教育组的余长。” “嗯,听张总说了,欢迎。”说着,象征性伸出手和余长握了握,不冷不淡。 “后面两天,我会带着余长一起跑客户。”薛斌开口道。 齐寒看了一眼余长,面色不动,道:“嗯,去吧!” 聊了几句,两人告辞离开,而李铭依然等候在外,见两人出来,李铭暗松一口气,说道:“肠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走吧,陪我去见客户。” 胖子李铭今天要带余长拜访的客户是五华区的检察院。 虽然余长从来未涉足公检法行业,但对这块的领域不陌生。公检法,字面意思泛指就是公安局、检察院、法院。 当然,从公司业务角度而言,公检法还包括下辖的各个部门和单位。 根据中国的体制,这一局两院,从下到上,分为县级、市级、省级以及中央的最高公、最高检、最高法。 拿法院举例,县级法院,我们也经常称初级人民法院,它的一把手,也就是院长,行政级别是副处级,相当于副县长,检察院的院长也是如此,但同级的公安局局长有可能是正科级,也有可能是正处级。 如果县级的公安局局长由县委的政法委书记兼任,则是正处级,而如果不兼任,则是正科级,区别很大。 类似的情况,再往上,市公安局局长可能是正厅,也有可能是正处,以此类推。 而检察院和法院,以此类推,则是副厅、副部...... 按说县局级,一般的配置都是正科,而按照这个推测,法院和检察院也应该是正科级单位,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涉及国家的公务员体制下的行政级别分析了。 因为公检法是同时受到当地人民政府和上一级同类公检法的双重领导,因此职位配置高于同级的县局级单位,这能理解,依次往上同样如此。 今天李铭带余长拜访的客户是五华区的法院,五华区属于昆明市管辖,因此五华区其实是县级单位,而它的一把手的行政级别是副处级。 昆明市以及各区的【智慧法庭】、【AI分析系统】、【测谎系统】、【保密系统】等都走在了全省的前列,同时需求每年递增,经费充足,因此公检法也是近几年的肥缺,竞争相当激烈。 李铭分别带余长跑了副院长、信息科、安全科、保密科等部门,看得出,李铭平时的工作做得挺踏实,和这些科室主任的关系都不错。 有什么项目信息基本都会告诉李铭,而获取信息后,李铭会准确分析出重点,制定拜访策略,用最快的方法处理商务关系,因此的他的成单率还是比较高。 而李铭拜访客户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背着一个和他的身材极其不相配的双肩背包,里面零零散散装了很多小礼品。 比如优盘、鼠标、鼠标垫、USB集线器等,见到客户,就拿出来送。 这些小东西都不值什么钱,但有时却很管用,客户收下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同时对李铭的拜访起到了润滑和推动作用。 从法院出来,已经临近中午,柴宁电话打来,余长歉意告知了不能赶回一起吃午饭,柴宁虽然略显失望,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两人去小吃店随意吃点东西,便坐上了前往官渡区的公交车,直到这时,余长才真正感受到了昆明的节奏,可谓马不停蹄,争分夺秒。 “胖子,官渡区不是下午两点半才上班,我们有必要去那么早吗?”余长好奇问道。 “昆明不同于地州,地州的节奏慢,时间上没必要精打细算,但昆明不一样,现在看来时间还早,但其实去到官渡区,又打车去到客户那里,差不多也是客户上班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计划好时间,遇到堵车,那么时间将是往常的两倍,去到那里,客户都快下班了,还拜访个毛线球。” “同时,现在也是午休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在车上把午觉对付了,这样一到站,我们就能立马进入工作模式。” 余长心中暗暗感叹,但却没有睡意,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陷入了遐思,而李铭此时已经打起了有节奏的呼噜声。 不得不佩服胖子的状态,前一分钟还在讲话,后一分钟就能入睡。 看来也只有胖子这样的人能适应昆明的节奏了,换做自己,还真的适应不了。 这个时间段是午休期间,路上并未堵车,两人乘坐了四十多分钟,李铭准时醒来,看向余长道:“肠子,你没午睡一下?” 余长干笑一声,道:“我睡不着。” 能睡着才怪,李铭的呼噜声仿佛天边的闷雷,有节奏地响了整整四十分钟,惹得全车之人都投来目光,余长尴尬的同时,又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众人的目光。 “还有一个站就到了,做好战斗准备。”李铭如此说着,挥了一拳,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舞。 才来昆明半年的时间,李铭就和在玉溪时判若两人,余长被李铭这种士气影响,心中不禁感叹:“如果红河的团队都有李铭这种战斗力和战斗精神,那拿下部门第一,分公司销冠指日可待。看来,回去后,要将这些精神灌输给团队的小伙伴们。” 下了公交车,看了一眼时间,李铭道:“时间足够,距离目的地一公里,今天不打车了,我们步行。” “你这体格,行不行?” “张老板说过,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他也建议让我减肥了,否则血压居高不下,影响健康,我觉得说得挺有道理。” “既然如此,你早上为何不走路上班?减肥有两个绝招,第一、管得住嘴,少吃;第二、迈得开腿。” “算了,我努力迈开腿,但你休想让我管住嘴,辛辛苦苦工作,不就是为了一日四餐吗?如果连嘴都需要管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余长一阵无语,话说得不错,但用在李铭身上就显得有些牵强附会。 第二百零五章 搭线有望 下午两人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拜访了官渡区的法院、检察院以及公安局,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后,已经是五点多钟。 结束一天的拜访工作,胖子李铭明显松了一口气,道:“今天的工作计划终于完成了,走吧,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铭本来上车就想睡觉,却接到了张天的电话,精神为之一振,清了清嗓子,道:“胖子,你和余长在一起吗?” “在的,老板,余长今天陪我跑客户。”李铭认真道。 “喊上薛斌,晚上一起吃饭,为余长接风,定在金居阁,时间上晚上七点。” 胖子李铭听有免费的晚餐,兴致自然很高,连连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又告知薛斌吃饭的事情。 “嘿,跟着肠子有饭吃,真不错。”通知了薛斌后,胖子感叹道。 两人坐车刚进入西山区,柴宁的电话便打来,询问两人在哪? 余长说:“刚刚到公司附近。” “那行,我在公司地下停车场等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吃饭。” 余长看了李铭一眼,见其对自己和柴宁电话,并无太大兴趣,便道:“好。” 下了车,李铭很识趣地回了宿舍,临走前道:“待会儿我和薛斌自己过去,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按照指引,来到地下停车场,一眼便见到了柴宁的奔驰停在那里,车里已经亮起了氛围灯,响起了轻快的音乐,见到余长,柴宁放下手机,道:“来啦?” 余长应了一声,坐上了副驾驶。 “怎么样?这就是昆明的节奏,还适应吗?” 余长想了想,道:“嗯,还行吧,省城太大,很多时间都花费在路程上,节奏很快,但工作的效率不见得比地州高。” 柴宁也是从玉溪出来的,对此深有体会,道:“确实如此,相比于省城,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习惯地州那种安静、安逸的生活和工作。” 回到家,两人都洗了澡,换了休闲装,便朝着指定的金居阁而去。 “今晚张总喊了哪些人?”余长忍不住问道。 柴宁脱口道:“大部分你都认识。” 两人来到餐厅时,已经六点五十,上了指定的包厢,薛斌、李铭等人已经坐在里面,而另外有三人,其中两人余长认识,分别是林静瑶和齐寒,而另外一人是一名男性,余长并未见过。 见到余长和柴宁几乎是牵着手进来,几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而余长看到林静瑶时,目光下意识看向柴宁,见其面色不变,当即放下心来,不过心中暗道:难道林静瑶和柴宁的矛盾已经消除了? “肠子,来,过来,今晚你坐张老板下方。” 而就在这时,张天也刚好到来,见到众人,笑道:“你们都到啦,挺早,坐吧!” 说完,当先走向了主位,随即看向余长道:“余长,今晚你和宁宁就别坐一起了,省得待会儿有吃不完的狗粮。” 这句话说完后,众人都笑作一团,气氛也就轻松了很多。 最后,张天安排余长坐在了他的左下方,安排了柴宁坐在了他的右下方。 这种座次安排比较合理。 虽然余长也是总监,但从地州和昆明的差距而言,他总监的含金量比之在场的三人稍低了很多,不过他远来是客,坐在次席,紧临张天是合理的。 至于柴宁,她现在是董事长助理,坐右下方第一次位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坐定后,张天分别介绍了三位部门总监,又将余长介绍给三人认识,从他的介绍中,余长得知了那名男子叫唐小州,是医疗部总监。 听到这个名字,余长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识看向柴宁,柴宁淡淡一笑,道:“同姓而已,没有任何关系。” 柴宁北京的闺蜜叫唐小黎,和眼前的男子唐小州仅仅一个字之差,难怪会引起余长的疑虑。 介绍完三人,张天补充道:“我们还有两位总监今天都有应酬,事先已经安排,不能参与了,后面再慢慢认识。” 地州一般都有四个部门,分别是公检法、医疗、教育以及政企,但张天在玉溪成立新媒体部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后,将这种模式复制到了昆明。 他来昆明任职没多久,就成立了新媒体部。 接下来,开始上菜,这家餐馆的上菜速度非常之快,不多时,就上了满满一大桌美味菜肴,只看得胖子连连流口水,但他也有分寸,张天不开杯,他自然不敢动筷子。 张天在这家餐馆有存酒,看得出他今天比较高兴,拿了四瓶清香型的泸州老窖上桌,道:“明天还要工作,今晚总量控制四瓶。” 张天开杯后,众人吃了几口菜,便开始互敬,本来柴宁不打算喝酒的,但张天却提议道:“今天男朋友上来,难得高兴,你不喝酒,今晚的酒局难免失色。” 最后在张天的建议下,柴宁也抬起了酒杯。 李铭见柴宁抬起酒杯,主动站起身,挺直肥胖的身躯,道:“肠子,柴大大,那啥......这杯酒,胖子敬你们,祝你们激情澎湃,波涛汹涌,海浪滚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众人的笑声中被余长打断了:“停停停,胖子,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让你平时多读书,你却天天养猪。” 李铭嘿嘿一笑,接着又道:“那好,祝你们早日喜结连理,同气连枝,好合百年,贵子早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相忘于江湖,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听着李铭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祝贺词,余长一阵无语,但众人都笑作一团,气氛也就好了很多。 和李铭喝了一杯,余长并未停止,开始主动敬酒,按照敬酒惯用的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的划分,因为坐在张天的左下方,他便采取了逆时针的敬酒方式。 先敬了张天,隔开柴宁后,又敬了唐小州,薛斌,齐寒,胖子,最后到和自己邻坐的林静瑶。 “林总监,认识你好几年了,今天才真正有机会正式坐下一起喝酒,这杯酒我敬你。” 林静瑶闻言,却不动,娇笑一声,道:“我的眼睛可是很尖,按照顺序,你应该先敬柴助,可不能因为你们是两口子,而将她忽略了哦!” 闻言,余长看向柴宁,见其目光淡定如初,星眸带光,于林静瑶的建议并未排斥,余长心中暗道:难道柴宁和林静瑶的关系缓和了?心中如是想着,但余长却有意维护柴宁,便道:“喝自然是要喝的,不过这杯酒我先敬你,我最后敬她!” 林静瑶却是不依不饶,道:“那怎么行?于公,从行政级别,她的职位仅次于张老大,于私,她是你朝朝念念的人儿,理应先敬她!” 因为涉及柴宁,李铭也没敢起哄,而这句话让余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却见柴宁主动站起身,端起杯子走到余长身边,道:“余长,这杯酒我们俩一起敬林总监吧!” 林静瑶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推辞,却将自己的酒满上,而张天这时也起身,道:“你们磨来磨去,酒都被你们焐热了,这样,我买个码,我们四人一起喝。” 在张天的建议下,四人都是满杯干了。 余长敬了一圈,刚吃两口菜,其他人便有序朝余长敬酒,敬酒词无非都是欢迎来昆明指导工作,或者祝福他和柴宁两人的话术。 对于前面一种敬酒词,余长自然要谦虚含蓄一番,表示自己是张总带出来的兵,自己是上来学习的,哪有资格指导之类的话。 几圈下来,两瓶一斤的泸州老窖已经见底,第一回合算是结束。 趁此机会,张天对余长悄悄说道:“山东高速我搭上了线,我有一个同学在山东高速,现在是迪庆到香格里拉路段项目的项目经理,明晚我约了他一起吃饭,届时一起,但不敢保证红河那边他能说上话。” 迪庆到香格里拉这个路段余长在微信公众号上听说过,那可是造价10多个亿的单项四车道高速路。 能够成为这样一个路段的项目经理,说明张天的这个同学挺牛叉的,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感谢张总。需要我如何配合?”余长询问道。 “不用,明天见面再说。” 接下来,余长趁着众人互相敬酒的空隙,将暗渠弱电项目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番,包括现在的目标参数,参与的厂家,以及工作难以推进的阻力等等。 听后,张天询问道:“如果你推?推什么品牌?” 余长早已想好了说辞,道:“网络用华为,监控用海康。” 张天点了点头,余长补充一句,道:“利润比粗略合计应该在45%左右。” 看了一眼余长,张天表示知道了,就再未提及关于此项目的任何事情。 接下来众人聊感情,聊生活,当然也会聊工作。 很多人都是喝酒的前一个样,喝了酒之后一个样,早上齐寒凶神恶煞训斥下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此时的齐寒在酒桌上却显得极为主动,同时对待同级的几人亦或者张天,她的讲话方式完全变了一个样,完全难以将她现在的表现和早上的画面联系到一起。 看着她的做作,余长想起了早上李铭说的,齐寒这人是个凌下媚上的角色,这种人和红河的冯敏何其相似。 第二百零六章 不抱太大希望 四瓶泸州老窖喝完,当晚的酒宴结束。 走的时候,开车的几人都喊了代驾,柴宁的车可以带李铭和薛斌,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拒绝了,在贼笑嘻嘻中打车走了。 坐上车,柴宁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和张总嘀咕什么呢?” 余长将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张总明晚约了山东高速的一位项目经理,据说是他的同学,现在负责迪拉高速路段。” 柴宁点头,道:“那说不定此人可以起到作用。” 其实,昨天余长和柴宁说了此事之后,今天柴宁便已经通过董事长李振海的关系和山东高速的一位副总搭上线,只是余长已经通过张天联系到项目经理,因此柴宁暂选择不告诉余长。 回到家洗漱了一番,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彼此的抚摸中行了一番男女之事,便在疲惫之下拥抱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按时上班。 余长再次陪着胖子李铭跑了他负责的片区,和昨天一样,李铭对自己的工作计划有着明确且严格的要求,那就是当天的拜访计划一定要想办法完成,不能出现拖拉的情况。 这让余长暗自吃惊,想不到生活中如此拖拉的胖子,在工作上却是如此自律和坚持。 因为考虑到晚上余长和张天还有应酬,因此四点多便结束了拜访,打车回到公司时,已经五点多,临近下班。 而就在这时,张天的电话打来:“回来了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去到张天办公室,见桌子上放了两饼精美的好茶,四条大重九,以及四瓶手提袋装的飞天茅台。 粗略计算,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两万元,甚至更多,尤其是两饼茶,不能衡量其价值。 “坐,我们聊几分钟。”张天见余长进来,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向沙发。 余长坐下后,张天散了一支烟,道:“这个项目,你的权限范围应该在3%个点吧?” 余长自然明白张天这句话的意思,关于佣金集团公司根据职位以及项目情况有着宏观的规定,销售员的权限是1%个点,销售总监是3%,销售副总是5%,而总经理是8%,如果超过这个标准,则需要由财务部上报集团,并提出申请和理由,只有集团审批之后,才能执行,当然,一般情况下,总部都会过审。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根据规定,我只有这个权限。” “关于项目佣金,前期和杨峻宇沟通过了吗?”张天又问。 “暂时还没有,因为这个项目我暂时看不到希望,因此并未提及此事。”余长如实回答。 张天之所以问佣金的事,说明事情有一定希望,但现在这个阶段,余长暂时不便向杨峻宇申请,一方面,现在是假期,另一方面,自己现在在昆明,说不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杨峻宇的眼线范围内。 如果自己提出申请,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会知晓自己和张天在一起,并且一起去见了甲方之人,虽然同属一个集团,张天也曾经是余长的领导,但在职场,目前两人属于相对不同的利益群体,和张天走得近,这可是职场大忌。 张天似乎明白了余长心中所想,道:“行,我知道了,待会儿见招拆招吧!我这同学现在毕竟属于迪拉路段项目经理,和岸渠项目属于两个独立的项目,即使平等对话,作为项目经理,也顶多和岸渠的项目经理对话,不一定有希望。” 说完这句话,张天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礼品上,又接着道:“车钥匙给你,你将这些东西放我车的后备箱。” “张总将发票给我,我报销后转你。” “不用,这些是公司原先采购的,现在已经归库和入了成本,没必要再麻烦。” 余长也没有再坚持,拿着礼品,乘坐着电梯,来到负一楼,将东西放在了车上,又给柴宁发了信息:“今晚和张总去应酬,对方是山东高速的一个项目经理。” 柴宁道:“好,需要接送,随时电话我,少喝点酒,否则晚上不许亲我......” 余长会心一笑,道:“知道了,洗白白等我。” 等候了十多分钟,张天下来了。余长驾车,按照导航提示朝着既定目标开去。 在车上,张天说道:“我以5%作为谈判依据,成与不成都是这个标准,不再多了。” 余长明白张天的意思,如果比这个比例更高,就需要惊动销售副总或者总经理,而张天为余长办此事,不想引起杨峻宇更多的关注和臆测,因此提出了这个比例。 这个点不算高,也不低,即使先斩后奏也在余长的可控范围之内,算是一种对余长的变向保护策略。 想到这里,余长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提着东西来到雅间时,已经有一男一女在那里聊天,男的身材微胖,肤色黝黑,似乎是长期在项目工地的缘故,他的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太阳斑。 而这名男子身边,是一名肤色白皙,打扮靓丽,优雅中带有一丝妩媚的年轻女子,和男子形成鲜明对比,两人眉目传情,余长便是两人必然有着某些关系,甚至交易。 见到张天两人,这名男子率先起身,道:“大天,你终于来了!请我吃饭,你还迟到,待会儿自罚三杯。” 房间26度的空调温度很适中,但两人坐定后,还是选择将外衣退去,张天主动掏出烟,递给该男子,道:“好好好,我也不解释,待会儿自罚就是。对了,大平,我们快十年没见了吧?” 这名男子的全名叫王平,是张天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去北方念书,后来进入了山东高速,为人机灵和懂事,从基层而起,通过一步步的努力和奋斗,几年前终于成为了项目经理。 如山东高速这样的大企业,项目经理是一个相当不得了的职位,项目上的事情基本是项目经理说了算。 因此,承包方,材料方,施工费,供应方......都会尽可能巴结项目经理,礼尚往来,三天一小送,半月一大送,随时吃喝不断......这些都是项目上屡见不鲜的事。 试问一下,如果项目经理故意刁难一下,说这里不合格,那里不标准,那么不管是施工方还是材料方,你的工作都将很难开展。 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王平眼中难掩得意以及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人情世故他也懂得,同时,他也是张天的同学,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没有必要非得炫耀,当然,即使炫耀也懂得隐晦。 “是呀,大天,2007年聚了一次,到现在快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王平狠狠吸了一口烟后感叹道。 接下来,两人互相介绍了身边之人,从王平的介绍中,余长知道了这名打扮优雅,肤色白皙的女子是做绿化和土石方的,和她的打扮一样,她的名字中也带了个雅字,叫刁雅。 在高速路上,别小看了绿化和土石方项目,所谓滴水成河,积少成多,10个亿的高速路,绿化和土石方用量可不小,不可小算,并且,一般而言,这种类型的项目,能报得上价,利润非常可观。 接下来几人开始边吃边聊,不过以张天和王平为中心,余长和刁雅选择性聆听并做好相应的服务工作。 在酒桌上,张天没有谈及关于项目的任何信息,聊的都是过往,青春以及现在的处境等,当然,中间自然少不了相互恭维之语。 四个人喝了两瓶茅台,酒局散时,张天将手放在王平的肩头,当先走在前面聊着天,而余长和刁雅则走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目光和心绪却是集中在张天两人身上。 余长知道,今天的目的,现在所讲才是重点。 结了账,几人乘坐电梯下了地下室。 这时王平才皱眉说道:“这件事我不敢保证,不过我尽力一试。” 张天道:“嗯,那我就先谢了。” “你和我,谁跟谁,那么客气。” “如果不能改变现有参数和采购标准,那就想办法让我们入围,能够有资格参与投标。”张天继续补充道。 弱电标不同于空调标。 所谓的入围,指的是将参数尽可能写成公参,然后有资格参与投标,然后在投标环节来角逐胜负,这就需要努力搞定评标的评委。 “好,我尽量。” 最后,在王平的客套中,张天将几条烟,几瓶酒还有那两饼茶放在了王平的路虎车后备箱。 王平搂着刁雅的腰上了车,临上车前,还在她那滚圆的肥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余长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中不禁感叹,现在做生意都那么赤裸了吗?自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团队用肉体交换生意的事情出现。 两人走后,张天回神,道:“该讲的已经讲了,就看后面几天他的工作了。” 余长点了点头,其实心中对王平已经没有了好感,同时也没有报太大希望,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张天喊了代驾,将余长送回柴宁的住处后,才离开。 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和霓虹灯光,张天摸了摸额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柴宁主动给余长递上热乎乎的毛巾,又给余长泡了一杯蜂蜜水,道:“事情谈得怎么样?”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不过我感觉不能抱有太多期待。当然,我能感受到,张总定然也能感受到。” 柴宁眸光微动,欲言又止,最后道:“总得需要一定时间和过程,再看吧!” 第二百零七章 重新搭线 接下来的两天,余长陪着薛斌跑了政企行业的市场,让他感触颇深,因为余长本就是从政企行业出来的,对政企领域了解较深。 薛斌负责政企行业,区域和胖子大同小异,但客户群体却要多了很多,相比于玉溪市场,也杂乱得多,按照二八黄金定律,要从这种杂乱的客户群体中,提取出20%的优质客户,极其不容易。 薛斌上来昆明后,公司给他分配了部分一直在合作的老客户,但这些老客户并不能满足薛斌的对销售业绩的野心,因此在来昆明的这半年的时间内,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酸和努力,开拓新市场,开拓新客户,最后的业绩突破了一千五百万。 当然,这些业绩都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也有他老爹的帮助,但没有努力,哪来运气,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薛斌跑客户的效率和速度比之李铭要高很多。 他老爹给他配了一台城市越野汉兰达,因此薛斌不用等公交车,也不用坐地铁,在效率上就优先李铭。 同时,薛斌的销售风格,余长很清楚。 薛斌平时话不多,但身上一个很大的优点是,他对销售的嗅觉敏锐性很高,并且能够很快提炼重点,重点攻击,最后拿下项目......这种优点值得学习。 第四天的下午,张天将余长喊到了办公室,道:“事情不是太顺利,不过王平已经打过招呼,收假后你再去找岸渠具体的项目负责人,就是项目经理,有王平的推荐和介绍,对方应该至少会给点面子。” 这个结果在余长的意料之内,刚想问:那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办?但话到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张天不让余长报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有去无回,极有可能打水漂。 看来这个项目没有希望了,余长如是想着,嘴上却道:“好,收假后,我再下去一趟,只要想办法将参数乱成公参,投标时,我们还有机会。” 弱电项目,参数变成公参,将会出现厂家火拼的局面,也就是我们说的杀价格战,将利润降得很低,产品也会出现优劣,这种情况不管是对厂家、用户、甲方、亦或者对供应商都是极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行,这事就先这样吧。”张天抽出一支烟点燃,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余长,心中其实挺欣慰,道:“杨峻宇毕竟是公司的一把手,要始终和他搞好关系,不能发生矛盾,至少不能有影响到工作的矛盾。” 面对张天,余长心中有着九分以上的信任,便将冯敏等人吹耳边风,从而影响到杨峻宇对自己看法和观念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天笑笑,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它暂且不用管,也不用放在心上。看清一件事情很容易,但看清一个人有时候需要时间,杨峻宇虽然是一把手,但上任时间不长,有些事有些人也需要时间去看清。” 张天的言外之意是给杨峻宇一点时间,他自然就会明白冯敏是一个人怎样的人,而这个过程中,余长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履行好职位赋予的责任和义务就行。 这些道理余长都懂,不过得到张天的指导,他心里还是莫名开心,心想:杨峻宇年长张天几岁,但从个人段位和修养而言,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呀。 从张天办公室出来,已经临近下班,他来昆明四天,跑了四天的市场,感受到了跑市场的节奏,也观察了公司整体的风貌和精神状态,感触颇深。 当晚,他和柴宁终于吃上了烛光晚餐,惬意而放松的环境下,两人聊了很长很长的天。 看出了余长心中的不甘,柴宁主动开口道:“李振海认识山东高速驻云南办的副总经理,已经搭上线,这个项目李振海很感兴趣,下周他可能会陪同这位副总经理去一趟岸渠。” 余长闻言,一喜,道:“项目的事情你和董事长说了?” 柴宁点点头,道:“嗯,说了,这事或许还有机会。” “那届时你会陪同一起下来吗?” 柴宁深看了余长一眼,道:“怎么?你想我下来?” “当然,求之不得。” “届时再看吧,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就陪同他一起下来。” 眼见事情还有转机,余长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主动端起酒杯,道:“感谢我家宁宁,这杯酒我敬你。” “那么客气吗?”柴宁娇笑一声,却也抬起酒杯和余长轻轻碰了一下。 “当然,仪式感还是得有。” 两人共饮了一杯,余长伸手拉住柴宁的玉指,将她往前一拉,在她那红润却散发着红酒暗香的玉唇上重重一亲,道:“嗯,真甜。” 在红酒的刺激下,又因羞涩,柴宁的脸色晕红如桃,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魔力。 余长明天就要离开,柴宁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的不舍是如此之剧烈。 当晚,在酒精的刺激下,两人尽情释放,疯狂索取,浓稠帐暖......散发着的是那青春的荷尔蒙气息。 第二天是周末,陪柴宁逛了一天,下午的时候,柴宁将余长送到车站,在不舍中,目送着余长离开。 进入月台等候区,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是李景兰发来的,上面写道:“余长,你是今天回来吗?几点的车?” “刚刚进入月台等候,大概晚上六点半到蒙城。”余长回复道。 “好,一路顺风。” 随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余长便听到了可以入站的提示音,他连忙起身,确认车票信息后,尾随大部队,有序排队,顺利上车。 在车上,余长开始回想这四天在总部的所得,心中不禁一片感慨。 李铭、薛斌都是和余长一起进入公司的,但两人去了昆明,改变了原本的工作节奏,很快适应,成长和进步都很大,从陪同两人拜访的几天中,余长也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又对比自己现在的状态,心中一阵唏嘘,暗道:地州的节奏和昆明确实有差异,怪不得杨峻宇刚下来红河任职的时候觉得工作节奏太慢,看来都是有感而发,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铭和薛斌目前的状态和能力,已经有了胜任地州分公司总监一职,只是张天到昆明总公司时间不久,自己的团队和人马还未彻底建立起来,应该暂时不会放人,当然,李铭和薛斌似乎也挺满意目前的状态。 在列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列车已经到埠头站。 这一觉余长睡得很舒服,醒来时,感觉整个人这几天的配备都一扫而空。 有人说,有些东西不能当饭吃,看来所言不错。 昨晚,耐不住短暂的相处后就即将分离,两人疯狂释放和索取,精力都极大的损耗,这一觉,仿佛养精蓄锐,滋养身心,将亏空的元气彻底补了回来。 列车刚刚开出埠头车站,就收到了李景兰的信息:“我来车站接你,已经到了,你出站后联系我。” 余长本想拒绝,但见对方已经到车站,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仅回复了一个字:“好。” 从埠头站到蒙城站仅需要半个小时,不多会儿,列车便缓缓停下,而李景兰的信息再次发来:“出站后,右走50米,停车场就能看见我的车。” 这条信息余长没有回复,而是告知柴宁自己已经顺利到达蒙城,出站后下意识朝着右边看去,只见戴着墨镜,身穿一身贴身白色连衣长裙李景兰打着伞站立在人群中央。 见到余长,李景兰当即挥挥手,道:“这里。” 李景兰化了一个雅妆,红润的嘴唇极为魔性和性感,临近时,一股暗香飘来,余长当先道:“李姐,太麻烦你了,谢谢你来接我。” “客气啥,上车吧!” 这时余长才注意到李景兰穿着一双墨蓝磨砂的高跟鞋,身高直逼自己,不禁道:“你就穿着高跟鞋开车?” 李景兰微微一怔,看向自己白皙的脚踝,下意识缩了缩,道:“我车里有拖鞋,开车的时候换拖鞋,下车就换高跟。” 余长微叹一口气,一阵无奈,心道:“穿高跟和拖鞋都不符合驾驶规则,柴宁有时会这样,李景兰也如此......难道女生都这样?” 上了车,空调的暖意袭来,李景兰启动车后,问道:“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上次害你没吃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圆上。” 余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开口道:“那行,重庆老火锅。” 行了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已经七点多,此时正是火锅店生意火爆的时候,一进店,就有一股火锅香扑面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点了两人锅和几个特色菜后,开始聊起天,待锅底鼎沸,两人下入菜肴,李景兰问道:“要不要喝点?” 余长本想拒绝,但吃火锅,不喝两瓶啤酒似乎说不过去,便道:“嗯,来两瓶冰镇啤酒。” 李景兰表现得极为主动和热情,主动为余长添加蘸料,倒了啤酒,又夹菜给余长,让他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种热情。 “李姐,不用客气,我自己来,你也吃。” 李景兰莞尔一笑,放下筷子,主动抬杯,道:“这杯酒我敬你,感谢那天你为我解围。” 客套了一番,和李景兰碰杯,一杯酒下去,顿感全身舒爽,毛孔中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第二百零八章 录用应届毕业生 吃完火锅,腹中胀得厉害,余长想走走,便道:“李姐,我自己走路回去,不用送了,再说你也喝了酒,喊代驾麻烦,不如明天再来开。” “行,今晚我也回宿舍住,一起吧!” 两人惬意行走在灯光之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尽是城市喧嚣和忙碌,因为都喝了几瓶酒,话匣子也就打开。 李景兰问起了余长去昆明的感受,余长也并未有太多保留,一一告知,只听得李景兰连连点头。 不多会儿,就到了,两人挥手告别。 回到宿舍,余长和柴宁开了视频,便开始做俯卧撑和锻炼腹肌,今早没有跑步,他感觉全身难受。 有人说,跑步这项运动会让人上瘾,余长觉得说得挺有道理,因为昨晚的过度消耗,今早余长也没有选择跑步这项剧烈运动。 一番锻炼后,余长已经满头大汗,洗了澡,感觉全身放松,说不出话的舒爽。 打开台灯,余长开始总结这些天的收获,并将重点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随后又电话告知方琳,让其明天下午坐车下来,余长去岸渠火车站接她。 方琳在电话中说好,不过明天她手上有事情,要坐最晚的火车。 第二天,正常上班,杨峻宇主持了节假日后的收心工作会议,会议按照流程进行,结束时,他的目光看向余长,道:“余长,去了昆明四天,有什么收获吗?和大家分享一下。” 余长早有准备,拿出笔记本,看了一眼提纲,便将这几天的心得娓娓道来,言真意切,字字珠玑,只听得会议上向来不说话的李景兰连连点头。 其实,余长所述,昨晚李景兰已经听了一遍,她此时点头,仅仅是配合余长而已,这是一种态度的转变,准确来说,是对余长态度的转变。 见李景兰点头,杨峻宇注意到了她,问道:“景兰,你觉得余总监分享得如何?” 平时的李景兰仅仅是淡妆修饰,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她都选择化精致的雅妆,让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同时会议上很少发言的她,也一改常态,变得积极而主动。 只听她道:“余总监所言,言真意切,昆明的工作节奏和精神确实值得地州学习。当然,地州有着地州的优势,那就是每天客户拜访的数量和效率比之昆明要高很多,这是地域优势,如果我们融合昆明的这种精神和节奏,并结合红河的实际情况,相信我们的团队可以爆发出极大的能量。” 李景兰话音落下,杨峻宇表扬道:“景兰说得很好,我赞同这种观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合地域的实际情况,我相信我们的团队作战能力可以再上一个台阶。我看这样吧,余长辛苦一下,将这几天所见所闻,形成文字报告,分享在群里,给大家学习和参阅。” 余长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接着杨峻宇又强调了几点,便散会。 回到办公室,陆怀西便找了过来,一开口便道:“老大,岸渠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余长闻言,便知这是陆浩委托陆怀西来打探情况来了,也没有隐瞒,道:“你告诉陆总,这个项目现在有了新的进展,成功率提高了很多。” “对了,老大,听说你去昆明学习了四天?” 余长点点头,道:“嗯,怎么了?” 陆怀西道:“老大,公司现在有人在传,你借上去昆明学习的机会,和昆明总公司的张总经理私底下接触。” “是呀,有接触,这很正常呀,怎么了?” 陆怀西欲言又止,余长看出了他的纠结,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他们传言,老大你这是在给自己铺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离开红河分公司,去昆明总公司。” 闻言,余长心中微微一凛,不过很快平复下来,道:“那你呢?你怎么认为的?” 陆怀西想了想,道:“我刚听到时,也如此觉得,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至少,目前而言,暂时不可能。”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余长掏出一支烟,递给陆怀西,让他放开了讲。 “老大,你虽然目前在公司站稳了脚跟,教育组也在你的带领下,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你来红河的时间不长,不管是你亦或总部都应该暂时不会考虑将你调离,同时,我相信老大有着自己的计划和打算,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抛下我们。” 余长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分析得挺好。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昆明张总接触,更多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我不会轻易离开红河,至少在近几年内如此,这点你可以放心。” “老大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我待会儿就告诉团队的其它人这个消息,省得她们提心吊胆,患得患失。” 陆怀西离开后,余长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看来有这些人真不嫌事大,空穴来风,子虚乌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在中国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流言蜚语有时候真是太恐怖了。 不过,他始终牢记张天所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去议论,不去解释,用时间等待真相。 十点半的时候,余长组织召开了部门会议,听取了几人汇报本周的工作计划,并根据每个人的计划做出了工作上的部署。 做完这一切,童炳春打来电话说:“公司有一个人来面试销售,男性,看着不错,要不你亲自来观摩观摩?” 余长道:“童经理如果觉得适合,那说明你这关过了,这样吧,你让他到我办公室,我亲自面试他。” 挂断电话过了五分钟,办公室门被敲响,只见一名身穿泛白牛仔裤,蓝色T恤的男子出现在眼帘。 看到此人,余长微微讶异,此人的形象和自己当初毕业时何其相似?这不禁引起了余长心灵深处的共鸣。 “你好,请问是余总监吗?” “我是,你是面试者吗?来,进来坐吧!” “你好,余总监,我叫林东方,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 闻言,余长微微讶异,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也就是说林东方今年的7月份就毕业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4个月,难不成这四个月他一直在找工作? “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余长虽然心中有疑惑,还是强忍好奇问道。 “我是蒙城学院毕业的。”说着,李东方递上了自己的简历,余长看了一眼基本信息后,下意识看向了工作经历。 只见工作经历那里写着:2016年7月-2016年11月,就职于蒙城学院学生发展中心档案管理委员会。 看到这里,余长微微讶异,道:“蒙城学院学生发展中心?” 李东方连忙解释,道:“就是学院的学生发展档案管理中心,我大学期间就一直在这个部门兼职,毕业后,因为手上一直有事情并未处理完,也没有合适的学生接手,因此我就一直兼职到了这个月月初。” 闻言,余长点点头,恍然大悟,道:“那说明你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什么想要从事销售这份工作?” 李东方目光似乎不敢直视余长,这是初入社会才会有的胆怯,余长深有体会,只听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给自己打气。 “因为销售的准入门槛低,但却有很大挑战性,最能锻炼自己......最主要的是,销售是所有行业中相对而言,来钱最快的职业,我需要钱......所以,我选择了销售行业。” 闻听此言,余长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涛,眼前的林东方,他从事销售的理由和自己四年前何其相似。 光从这点,余长便能判断出,林东方对金钱充满了饥饿感,既然如此,不用多说,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在销售之路上定能取得不菲的成绩。 林东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余长已经决定,录用林东方此人,不过他还想继续试探一下,林东方能否承受住压力,便道:“销售之路,尤其是大客户销售,充满了无尽的坎坷和荆棘,也有无尽的辛酸和痛苦,同时还要能顶得住压力,披荆斩棘,战胜挫折和困难,这些你能做得到吗?” 林东方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面试之前,我就已经想通了,对于我们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而言,想要获得更多,就需要付出更多,同时也需要承受更多,余总监放心,我是农村出身的,从小吃苦长大,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扛得住。” 余长看着林东方的眼睛,见其自信不足,但双眸清澈,不染瑕疵,仿佛一块等待雕琢的璞玉,便道:“很好,你被录取了,找人事部办理入职后就来找我。” 林东方没有想到余长如此干脆利落就录用了自己,一时欣喜,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连连鞠躬点头道谢。 “去吧,我在办公室等你。”余长招了招手,让其去找童炳春办理入职。 第二百零九章 董事长要莅临岸渠 过了三十分钟,林东方小跑着来到余长办公室,青涩的外表下难掩激动之色,道:“余总监,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感谢您录用我。” 余长笑笑,指着椅子道:“坐吧,我们聊聊。” 接下来余长问了些林东方的基本情况,从两人的对话中,余长得知了林东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出身农村,为了读大学,贷了四年的助学贷款,欠银行2.4万元。 这也是林东方选择做销售的原因之一,他想通过销售,凭借自己的努力,尽快将银行的欠款还清,而不是依靠父母。 这一点引起了余长的认同,曾几何时,他和眼前的林东方何其之相似?自己进公司,遇到了好领导,遇到了好的团队,在他们的悉心栽培、指导、帮助加上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应有的幸运。 如果林东方肯努力,肯吃苦,对销售有悟性,自己也将不遗余力,将自己所学在他身上延续下去,当然,这也包括团队的所有人,不仅仅针对林东方。 林东方大学的专业是政治与国际经济学,在交流中,余长可以感受到林东方的专业知识功底挺扎实的,对国家政体、国体、社会主义基本矛盾、上层建筑、市场计划经济客观规律和社会主义体制如何相结合等都能一一回答,并有一定的个人看法。 对于他这个年纪而言,这些个人观点难能可贵,余长对他的好感和期望增加了几分。 余长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当初和他一样初入社会时的雄心壮志,奋斗之决心,心中稍暖,喊来陆怀西,道:“这位是林东方,我们部门刚刚入职的同事。接下来的一周你先带他跑跑,让他知道我们销售具体是干什么的,如何干?等有了初步了解,你再打印一份销售兵法给他,让他自己先领悟一番。” 销售兵法原先在红河分公司并未公开,仅仅是教育组内部传阅,但后来雷小小离开时,将这份资料带走,最后被大家所知,因此理所当然就成为了公司的公有财产,在公司的四个销售部门一一传阅。 余长自然不介意,这本来就属于道玄科技的东西,原先不分享,是因为公开后可能会引起一部分的人的不屑,因此才选择暂时隐藏下来。 陆怀西连连点头答应,又道:“关于产品知识呢?” “先熟悉情况后再说吧,杨清雅的弱项也是产品知识,这段时间她正在恶补和充电。林东方对我们的工作流程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再去学习产品知识,这可能会相对好点。” 交代了几句,陆怀西便准备带着林东方离开,余长却补充道:“我们团队都有入职欢迎仪式的传统,前提条件是你在我们这个团队能够待下去。虽然你做销售的出发点很好,我也认同,但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不合适,也会毫不犹豫将你辞退,希望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当然,如果你能留下来,并且获得我的认可,那么我亲自为你主持欢迎仪式。” 林东方显然被余长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震惊到,不过他眼神坚定,余长的话非但未让他退避,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猎猎熊焰。 对于林东方的到来,陆怀西极有好感,教育组仅有他和余长两名男性,造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林东方的到来刚好弥补了这个缺陷,并且林东方虽然外表青涩,但极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好感。 做完这些,临近下班,吃了午饭,余长回宿舍补了午觉,洗了脏衣物,差不多临近下午四点才从蒙城出发,赶往岸渠。 在车上,余长纠结要不要将李振海可能会下来岸渠的事情告诉杨峻宇? 如果告诉了,杨峻宇出于对李振海的接待考虑,可能会随同前往,如果这样,那么他邀请方琳下来一起打空调项目的事情就极有可能会暴露。 这是余长不愿看到的。 但如果不告诉,届时杨峻宇知道李振海到了岸渠,并且为的是弱电项目的事情,是否又会反过来怪罪余长?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余长还是决定先电话柴宁,道:“宁宁,董事长下来岸渠的事情确定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可能近几天就会确定,确定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事告诉杨峻宇?”余长雇佣打单的事情,余长隐瞒了所有人,但唯独告诉了柴宁。 柴宁沉默了几秒钟,道:“暂时先别告诉,如果李振海确定了时间,我再告诉你,实在不行,你届时再告知也不晚。” 有了柴宁的支持,余长放松了很多,开着车,点开听书软件,上了前往岸渠的高速。 六点半,余长来到了岸渠,联系方琳后,得知她才刚刚坐上火车,八点半才能到岸渠。 上次来没有时间,这次下来余长见时间充裕,便开车绕着岸渠周边逛了一圈,几乎将整个城区和坝区都逛了一遍。 八点多钟,余长前往了火车站,等候了十多分钟后,接到了方琳的电话:“余长,我已经到了。” “你出门后往前走100米就能见到我,我手里拿着一个红灯的荧光棒。” 不多时,方琳拉着一个粗大厚实的行李箱,出现在余长视线,余长连忙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挺沉,便问道:“怎么,想要大干一场?” 方琳娇笑一声,道:“下来一次太不容易,不成功,便成仁......这次说什么也要将这个项目拿下。” “行,一起加油。走吧,带你去吃饭。” 两人找了一家岸渠的特色餐馆,点了一份荷叶包饭,一份岸渠小卷粉,一盘猪头肉。 “这是岸渠的特色,尝尝,味道如何。” 方琳肚子显然早就饿了,尝了一口岸渠小卷粉,道:“嗯,味道挺不错,感觉有越南特色。” “你说得不错,岸渠小卷粉有着越南的特色,因为这道美食,最先就是从越南引进的,经过中国人自己的改进改良,形成了适合中国人口味的美食。”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酒店,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虽然杨工已经答应了两人会努力搞定空调标的评委,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不到最后,两人都必须保持精神和状态的高度集中,同时也必须保持患得患失的销售心理。 第二天一早,余长就收到了柴宁的信息,道:“李振海确定今天下来,你不用担心,他会亲自和杨峻宇沟通了,也不准备让杨峻宇参与。不过,他很忙,说不定今晚下来,接着就会连夜赶回昆明,新公司成立已经有段时间,他接下来的工作是视察这些新成立的分公司。” 余长道:“你和他一起下来吗?” “嗯,一起下来,加上司机,我们一共六人,还有山东高速驻云南办的祝总以及他的助理。” “嗯,那晚餐应该如何安排,我好提前准备。” “待会儿上车,我落实好又告诉你!” 余长发了定位给柴宁,从昆明下来岸渠,420公里,开车需要四个半小时。李振海的座驾是迈巴赫的S480的四人座,总共是六人,说明至少开了两辆车。 和柴宁发完信息,余长告知了方琳这一消息,只听她惊讶道:“董事长和柴大大见到我,会不会?” “放心吧,不会,我已经和柴宁提前沟通过了,你是下来协助我跑网络和监控项目的。不过我们打空调单这个事情不能和董事长透露。” 方琳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连连点头答应,吃着道玄的饭,却做着道玄之外所谓割马草的事情,作为董事长的李振海,即使胸襟再怎么开阔,也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通过这件事情,余长也暗自后悔,要不是因为陆怀西的原因,自己也不会答应这样的差使,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早上方琳去拜访了杨工,给他带了礼物,和杨工聊了一天早上,因为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成为了同一阵营的朋友,所以,也就放开了聊。 而余长也并未闲着,游走于信息部和技术部中,获取更多竞争对手的资料。 中午的时候,柴宁的信息发来:“山东高速的祝总已经联系了 “对方都有哪些人参加?” “带总字之类的应该都会给面子,都会参加。” 听到这里,余长微微一愕,心道:“那技术部的王总是否也会参加?如果参加,届时遇到方琳,提起空调的事情,岂不是露馅了?届时不光自己受牵连,就连方琳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告知方琳,说:“晚上有饭局,但王总可能会去,你就不要参加了,届时我解释。” 方琳如释重负,道:“我正忧心这事,不用参与我就放心了。” 第二百一十章 项目可成 董事长李振海来到岸渠时,已经下午五点,十一月底的岸渠依然燥热难耐,他一下车,便感叹天气炎热,一点没有入冬之迹象。 李振海的座驾是迈巴赫S480,而祝总的座驾是一辆纪念旗舰版的路虎揽胜,两辆车的价值都超过了200个W。 车子稳稳停在了岸渠最好的五星级国际酒店-滨江国际大酒店,余长等候在车中,而山东高速岸渠项目部的各位负责人已经等候在酒店门口,见祝总的车子稳稳停下,当先有一人上前为其开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项目部的副总经理朱明生,他此时微躬身躯,一脸媚笑。 “欢迎祝总莅临岸渠网红基地项目部视察。” 从行政级别而言,朱明生是岸渠项目的具体负责人,也就是此项目一把手,而祝总是云南办副董,是省级二把手,行政级别比之朱明生高出至少三个等级。 山东高速一共来了九人,加上岸渠政府的各级官员,足足有十三人之多。 祝总下车后,看了众人一圈,眉头一紧,道:“不是说了,我此次下来是非正式走访,咋搞那么大阵仗?” 朱明生闻言,冷汗直冒,不过还是硬着脸皮说道:“祝总下来一次极为难得,同志们都抱着聆听和学习的心态而来。” 这句话显然有拍马屁之嫌,不过祝总也并未再说什么,这时一名带着无框眼镜的男子走过来,朱明生立马介绍,道:“祝总,这位是岸渠政府的常务周副县长。” 祝总主动伸手,微笑道:“你好,周县长,感谢贵县对我集团的支持和配合呀!” 其实,从职位对等的角度,祝总完全可以和岸渠政府的一二把手直接对话,但此次祝总下来匆忙,并未提前通知,因此,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在开会,不能亲自来迎接祝总。 对此,祝总似乎不太在意,和常务副县长,也就是岸渠政府的二把手周县长握手后,转身将站在自己身后的李振海介绍给了周县长以及朱明生等人。 几人寒暄了几句,便朝着酒店大堂走去。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在中国,党指挥枪,党领导人民。因此县委书记既是党口的一把手,也是领导班子的班长。而县长的头衔一般是县长兼县委副书记,再往下是县委专职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县委秘书长,组织、宣传、统战、人大、政协等。当然,这个排序因地而异会出现不同,但总体而言县委书记、县长、专职副书记的排序不变。】 几人进入酒店后,柴宁四下张望,很远就看见了余长的车,吐了吐舌头,一副女儿态,算是打招呼。 余长暂时不便下车,在车里挥舞着手和柴宁打招呼,柴宁会心一笑,露出迷人风姿,尾随众人进入了大堂。 工作人员早已安排了房间,将李振海和柴宁先带到房间休息,而祝总和项目部各级领导进入了会议室。 在会议上,祝总听取了各部门人员汇报了项目的进展和情况。 听后,祝总总结道:“这个项目不管对岸渠政府还是对山东高速都有着重大战略意义,是政企合作的新型模式,各项目负责人要始终和岸渠党委政府保持统一战线,积极沟通,协调配合,高质量,高效率完成该项目的交付。” 常务周副县长会上也指出:“岸渠政府将在党委的领导和支持下与山东高速保持紧密沟通,团结协作,确保项目的顺利实施和交付,更好地惠及岸渠人民。” 祝总接着道:“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重于泰山,高于一切,各项目负责人要时刻警钟长鸣,切实保护好施工安全、人民安全......” 接下来,在朱明生的带领和周副县长的陪同下,祝总视察了项目工地,提出了几点建设意见。 当一切完毕,已是下午六点多钟。 周副县长当先开口,道:“祝总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略备薄酒,是先回酒店休息,还是直接过去?” 祝总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还是直接过去吧。对了,明生,酒店还有我的几位朋友,你安排人去接一下。” 朱明生自然明白祝总口中的朋友,指的是李振海等人,当下也不敢怠慢,安排了项目经理,向小品亲自去接。 来到酒店,当向小品见到余长和李振海等人在一起时,微微一惊,同时明白了今日祝总下来视察的真正目的,他心中微紧,却又不得不收敛心绪,主动上前和李振海、柴宁以及余长握手。 “你好,向经理,我们又见面了。”余长笑着主动道。 “你好,余......总!” 寒暄了几句,众人各自上车,向小品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起来。 “余总和李振海是同一家公司,而李振海是祝总的朋友,那么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弱电项目,可是......这种类型的项目,如祝总这样的身份一般不管......既然不管,为何还要带李振海等人亲自下来?” “哎,答案已经很明确了,看来这个项目前期所有人的计划都落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有了祝总的暗示,没有人再会阻拦,也没有人敢不给祝总面子。” “早知道有这层关系,余长这小子来拜访自己时,为什么不说清楚,如果说清楚,自己对他的态度就应该好点,希望他不要计较吧!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别人一年甚至几年的努力,都不及关键人物的一个暗示,关键时刻的凌空一脚呀!” ...... 余长第一次坐李振海的迈巴赫,并且在柴宁的极力坚持下,他和董事长李振海坐在了后排,不得不说,豪车坐着就是舒服,后排是航空座椅,几乎可以躺下,空调凉爽,座椅通风透气,极为舒适。 车子启动后,余长不得不为自己解释,道:“柴助,你让我坐后排可真是折煞我了。” 柴宁娇笑一声,美眸看向李振海,余光却不离余长,只听她道:“私下场合没有那么多讲究,李董事长也不计较这些,对吧,李叔。” ‘李叔’两个字听得李振海心花怒放,笑道:“宁宁说得对,非正式场合,哪有那么多讲究。” 接下来李振海主动问道:“你上次的伤好了吧?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谢董事长关心,早就好了,后面我去复查过,没有留下后遗症。” “没有就好。我听说你今年带领团队,业绩完成得不错,是去年的整整两倍还多。” 余长谦虚道:“都是公司领导方向指得好,我只是按照公司的既定方略执行。” 李振海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余长一眼,道:“谦虚谨慎,不卑不亢,小伙子挺不错。” 余长并未接这个话题,而是道:“感谢此次董事长为我站台,有了您的支持,这个项目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柴宁插话道:“当然,一千万的项目,李叔出面都还不能搞定,岂不是太丢脸了。” 可以明显感觉到,柴宁说出这句话后,李振海嘴角的肌肉剧烈一抽,不过却指着柴宁笑道:“你这小妮子,激将法用得挺好。不过,为了你这小男朋友,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呀,否则,这个项目我只需要电话一声便可搞定,哪里用得着亲自跑一趟。” 柴宁看了余长一眼,嘻嘻一笑,道:“李叔不是要视察工作吗?刚好借此机会,视察一下,身处一线的同志,是如何开展工作的,你不是常说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吗?” 李振海哈哈大笑,心情甚是畅快,道:“我就是从一线一步步起家的,岂能不知一线同志们是如何工作的?你这是想男朋友了,非得拉着我这把老骨头来给你当灯泡。” 柴宁娇笑一声,低头否认,声若蚊虫,道:“我哪有......” 而余长也终于明白,李振海陪同祝总一同下来,原来是柴宁促成的,想到这里,余长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柴宁就是这样的人,为你好,为你考虑一切,但又不会主动告诉你,她是如何对你好的。 车子行进了大约十分钟,临近江边,前面的车速慢慢停了下来,最终,前方带路的车子在一家规模和档次极高的饭店停车场停下。柴宁下车主动给李振海开门,而余长下车一眼便见到了祝总等候在了那里。 见到李振海,祝总主动道:“老李,我们先到一步了。” 李振海哈哈一笑,道:“没让祝总久等就好。” 见两人的聊天如此随意,项目经理向小品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完完全全消失殆尽。 他已经和至少三家公司私下达成了协议,不低于5%的协议,但祝总的介入,将他的美梦彻底击碎了。 但,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自己的发展,他不得不妥协,这就是职务所赋予的权力,即使在职场,这条铁律同样适用。 第二百一十一章 滋生不满 我们经常听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决定政治,其实,在中国目前的社会形态和气质下,应该反过来理解,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 中国是熟人社会,是人情世故的社会,有人,有关系,有人脉基本可以决定大部分事情。 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将近五十年,中国经历了两种经济形式和结构,第一种是外贸经济,第二种是房地产经济,而即将要经历的是第三种经济形态,那就是国债经济。 国债经济这种模式的衍生是在目前经济贫乏,全世界经济内驱力不足的情况下应运而生的,符合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 中国的国债经济模式,符合世界大趋势,大主流,也符合一带一路的宏伟蓝图和目标。 【关于中国这三种经济模式和形态的分析,在完结后的番外中会选择性讲述,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期待。】 当晚的酒宴官方得多,但出于礼节,常务周副县长主动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敬了酒,中途,县委书记和县长先后来敬酒,但并未坐下,仅仅和祝总交流几句后便离开。 官场之人,喝酒走场是常态,祝总身处国企职场高位,自然明白。 并且书记和县长先后过来敬酒,从待客之道上,已是给足了祝总面子。 酒宴散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祝总和助理返回了昆明,临行前,祝总将项目副总朱明生和向小品喊到车前,低声道:“李总这人不错,你们可以深入交流。” 这句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朱明生连连答应,道:“放心,祝总的朋友,我们怎敢怠慢。” 在柴宁的极力邀请和坚持下,李振海最终决定在岸渠住一夜,酒宴散后,朱明生拉着李振海去喝茶,而柴宁和余长忙中偷闲,去中越边境逛了一圈。 “事情基本已经成了,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余长点点头,道:“嗯,我知道。” 柴宁拉着余长的手臂,将脑袋枕靠在她的肩头,甚是不舍,许久后,她似想起了什么,道:“明天李振海要去视察红河分公司,接着顺路去楚雄,这周我都会陪着他跑,我们估计要到12月份以后才能再次见面了。” 余长看出了柴宁眼中的不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前面就是中越大桥吗?”柴宁第一次来岸渠,问出了心中疑惑。 “嗯,从这条桥过去,对面就是越南的老街。” “有机会真想过去看看,从来没有去过越南呢。” “嗯,今年春节可以考虑。越南的沙巴、下龙湾等旅游景点据说不错。” ...... 两人逛了一圈,回到酒店时,李振海已经回到了房间,柴宁敲响了他的房门,道:“李叔,今晚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吗?” 李振海见柴宁身后站着余长,也并未邀请两人进入房间,道:“事情基本成了,余长,接下来你去找项目副总朱明生以及项目经理向小品。” 余长点头答应,有了李振海今天的站台,事情不成那可就丢脸了。 交代了几句,李振海便关门休息。 而站立走道上的两人,见事情已成,看着彼此,心中滋生起了熊熊烈火,为了不打扰李振海休息,余长带柴宁回了自己的酒店。 自己住的酒店迎宾酒店距离滨海国际酒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回到酒店,干柴烈火,青春气息迸发,自然难免一番巫山云雨。 第二天,陪着李振海吃了早点,目送几人离开,余长便去了项目部,找到了向小品。 昨天,向小品的直属上司朱明生已经强调:“采用道玄科技的方案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招标,不能出错,这是政治任务。” 向小品自然不敢怠慢,让余长按照图纸要求,接着设计方案。 事情在向小品这里就可以办成,但余长还是找了朱明生,简略做了汇报。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采购经理陈志勇,觉得郁闷无比,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别人跟踪了一年的项目,被中途插进来的竞争对手如此轻易就撬动了。 ...... 用了大概三天的时间,在周五的时候,技术部就做出了完整的方案,总价1067万元,并且经过余长的审核,基本没有问题后,传给了向小品。 向小品拿着方案亲自来到了技术部,和技术总工沟通了此事,技术总工自然明白作为项目经理亲自过来,并且亲自交代意味着什么,也不敢怠慢,经过一天的审核,没有问题后,方案参数便核定了下来。 “李工,这个项目祝总打了招呼,在挂网之前还需要保密,防止很多人厂家狗急跳墙呀!” “向工放心,我老李知道轻重,会严格保密的。” 其实,在此之前,来找项目副总朱明生以及项目经理向小品的公司已经不低于十家,并且两人都和其中至少三家公司有了合作意向,但祝总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粉碎了他们的美梦。 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现实,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且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不可能因为一个千万的项目就开罪顶头上司,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干,否则也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交流完,向小品找到了商务部杨工,说:“杨工,技术方案已经过审,以最快的速度挂网招标。” 杨工微微讶异,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又问道:“那空调项目呢?是不是一起了?” 向小品思考了一会儿,道:“省得麻烦,一起招了。” “那行,一个上午招,一个下午招?”杨工建议道。 “具体操作你看着办,程序上要合规,合法,不能出现纰漏。” 第二周,周一,两个项目都顺利挂网,杨工使了点心眼,早上招空调标,下午招弱电标。 虽然只是顺序上的不同,但这次序却有着很多学问。 如果早上招弱电标,竞争激烈,项目金额大,招标要是出现问题,极有可能影响到下午的空调标,而空调标项目金额小,基数小,又有杨工的亲自把控,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小。 因此,将空调标放在早上,即使下午的弱电标出现争议亦或者问题,也不会影响到早上空调标的招标结果。 空调标没有绝对的控标参数,入围采购供应商目录的厂家都可以竞标,陆浩顺利拿到了标书,并花费3000元钱让人制作了标书。 做完标书后,他觉得不放心,将招标文件和标书传给了余长,让其帮忙把把关,余长审核了一遍,见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对方开始封印。 而网络标挂网后,原先已经入围的锐捷和霍尼韦尔彻底傻眼了,原本沾沾自喜,志在必得的投标供应商也呆立当场,这参数哪里和他们原先提供的有半毛钱的关系,早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这根本就没办法投标,即使勉强去投标,也是陪杀的,没有丝毫的胜算。 厂家之人和竞争对手在拿到标书后,几乎打爆了朱明生和向小品的办公室电话,最后两人都不胜其烦,没有办法,只有将办公室的电话线暂时拔出。 但依然挡不住有人亲自上门来找,两人都不胜其烦,忍无可忍,借故请假一周,去了越南游玩了一圈,当然期间的费用都是余长帮忙处理的。 余长找了三家供应商报名,授权都是华为和海康威视的,只是型号不同,从招标文件的要求来看,这不算围标,也没有串标嫌疑。 当然,强调一下,华为和海康威视的产品原本都在山东高速的供应目录里,因此顺利报名并拿到对应的招标文件。 当招标文件传到公司后,引起了公司众人的高度关注,其中就包括了政企行业总监冯敏。 她找到杨峻宇道:“杨总,政企行业是我的客户,我是部门总监,余长是教育组的,他这样做是公然在我的地盘上抢饭吃,公开和我作对,杨总,他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杨峻宇看了一眼打扮妖娆的冯敏,说道:“这个项目前期没听你提过,项目出来之前,你知道这个项目吗?” 冯敏一时语噻,不过却辩解道:“我前期确实不知道这个项目,但这毕竟属于我政企领域,再怎么说,他跑这个项目之前,应该和我沟通一声吧?” 杨峻宇心道:“余长这人果然聪明,心思缜密,他似乎猜到了如果这个项目挂网后,冯敏会来找自己,因此在跑之前就先向我汇报,打好预防针,寻求我的意见和支持。哎,冯敏虽然比余长年长好几岁,但段位和修养和余长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呀。再说,这个项目最终能够取胜,关键还是李振海亲自出面,自己如果反对余长,岂不是和董事长顶着干?” “余长跑这个项目之前,和我沟通过,我同意了他的请求。”杨峻宇淡淡道。 从刚才冯敏的表现来看,杨峻宇对冯敏低看了几分,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心态,从城府和豁达而言,女性往往不如男性。 冯敏不依不饶,道:“杨总,既然有这样的项目,你为何要答应他去跑,你应该让他来找我,我们政企部配合他一起跑才对。” 杨峻宇闻言,眼神稍冷,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冯敏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嘴上却道:“不敢,杨总,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合理。” “这件事已经定了,就先这样吧!”杨峻宇在这件事上懒得和冯敏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在标书上动手脚 从杨峻宇办公室出来,冯敏的脸色黑成了一条线,浓烈至极的粉底似乎随时可能如双灰粉一般脱落。 回到办公室,她将笔记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摔,以此泄愤。 “哼……既然你和我作对,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冯敏的脸色变得阴森而诡异。 没有多余的犹豫,她立马拨通了行政部赵曦的电话:“晚上我们姐妹一起吃个饭,聊聊。” 赵曦自然很高兴,欣然答应,她虽是隶属行政部,但一直和冯敏保持着私底下,密切联系和沟通。 余长拿到招标文件的第一时间便将电子版传给了行政部的许玲。 “许玲,这个项目基本板上钉钉,在标书制作和审核阶段就辛苦你们部门了。”余长一直喊许玲的名字,并未刻意以‘许经理’相称。 许玲道:“余总监不用客气,这都是分内工作。” 挂断电话后,不知为何,余长稍觉心中不安,这是一种潜意识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忧心。便将周瑾钰喊来办公室说道:“瑾钰,你先将岸渠项目的招标文件吃透,标书审核阶段你去把把关。我隐隐有种不安感。” 周瑾钰做事挺认真,细心细致,相比于其他人,她去把关余长比较放心。 周瑾钰道:“我们销售部,往常都不介入行政部工作,如果此次介入会不会引起她们的不满或者误会?” 余长心中微叹口气,看向周瑾钰,嘴上却说道:“你是销售出身,这就看你如何协调处理了,我相信你没问题。” 周瑾钰离开办公室后,余长点燃一支烟,陷入沉思:这个项目从甲方关系、参数以及评委而言都不会再有问题,可自己为何还会隐隐觉得不安呢?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将标书做好,不能有任何问题,其它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当天晚上,冯敏和赵曦在一个隐秘的包间中,两人吃的是韩国料理,吃到一半,冯敏开口道:“曦曦,我需要你帮姐姐一个忙。” 赵曦一般只带身体而不带脑子工作,听到冯敏这句话,她想也没想,直接问:“嗨,我们什么关系,冯姐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冯敏也不避讳,直接说:“岸渠网红孵化基地的弱电项目,招标文件你们行政部应该拿到了吧?我要你在标书中做手脚,让这个项目废标。” 闻言,赵曦心中一惊,停下手中已经吃了一半的寿司,瞪大眼睛道:“啊......为什么呀?” 冯敏气愤道:“这个项目本属于我政企部,但是被教育组的余长抢走了,我气愤不过,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曦曦,你可一定要帮姐姐呀!” 随即,冯敏又向赵曦哭诉了一番,将事情颠倒黑白,无中生有说了一通,赵曦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道:“冯姐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可恶之人。” “是呀,我们是多年的姐妹,但余长就是一个外来者。你看,他来红河任职后,出了多少事情,付鸣海和李度锒铛入狱,栗明和汪东来被总部教育,最后调离红河。他现在志得意满,一脸不可一世,如果不给他点教训,这几人的下场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明天呀!”冯敏充分发挥了她作为销售出身的口才,向赵曦灌输着一些歪理,以达到洗脑的作用。 闻言,赵曦的情绪也似乎被点燃,道:“冯姐说得对,红河的局面本来相安无事,都是他来任职后才出现的一团糟,没想到,他手伸得如此之长,已经伸到了冯姐的地盘。” “是呀!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日后一定会得寸进尺,届时,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赵曦吃了一口寿司,道:“冯姐,这件事我愿意帮忙,但我应该怎么帮呢?” 冯敏心中暗道:这赵曦就是个有头无脑的白痴,不过让这种白痴去做事,有时候效果可能出乎意料。 嘴上却说道:“你可以在标书阶段做手脚,你从事多年的标书制作工作,我相信你一定有着丰富的经验。” 赵曦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冯姐,标书的审核,都要通过行政部集体审核,我即使做手脚,审核标书阶段,也会审出问题的呀!” “曦曦,姐姐有办法,你只需听我安排就行。”冯敏话音落下,主动凑到赵曦耳边,耳语了几句,只听得赵曦连连点头,最后道:“好,冯姐的敌人,就是我赵曦的敌人,我一定帮冯姐。” “曦曦,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忌不可告诉你我之外的任何人,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相信姐姐。” 没心没肺的赵曦不知道,刚出场不久,戏份没几句,不久就会因为这事领盒饭。 第二天,许玲按照主投公司和围标公司,划分了任务,道玄科技作为主投方,她的标书由许玲亲自负责,另外两家作为围标公司,分别由赵曦以及行政部的另外一名成员韩雪云负责。 “这个项目应该是今年年底前的最后一个大项目,下周二投标,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研究招标文件,把控好每个‘星号’点,控标点,评分点......标书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许玲分派任务后,三人开始行动,用了三天的时间,在周五的下午就完成了标书的制作。 “大家辛苦了,周末大家正常休息,周一上午我们开始审核标书,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封印。” 周末大家正常休息,而赵曦接到了冯敏的电话,赵曦说:“冯姐,周一审核标书,你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我一定想办法将道玄的标给废了。” “如何做手脚,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电话的那头,冯敏已经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接下来,赵曦详细讲述了,如何隐晦而巧妙地在标书封印前修改标书中的一些应标指标,从而达到废标的目的。 “好,不成功便成仁,曦曦出马,一定可以成功。姐姐相信你。” 挂断电话后,赵曦躺在床上,没心没肺开始追剧,却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行为将让她走向深渊。 而冯敏挂断电话,将刚才一分多钟的录音,也就是只有赵曦一人的独白提取了出来,反复听了几遍,听不出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信息后,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赵曦失败,告发自己,那这条录音将是她自保的救命稻草,除了这条赵曦一个人的录音独白外,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证据可以指向自己就是幕后怂恿者。 周一的上午,正常的例会后,行政部在许玲的带领下,开始了标书的审核。 周瑾钰给几人都带了早点,见到几人,开口笑道:“许玲姐,我这段时间事情少,不用出差跑客户,能不能和你们学习一下,如何审核标书?” 许玲为人正直却豁达,当初付鸣海能够如此之快倒台,就是因为她的仗义执言,听周瑾钰如此说,她道:“来吧,自然欢迎,多一双眼睛是好事。” 许玲如此说,赵曦和韩雪云都没有意见,欣然接过周瑾钰的早点,边吃边开始审核。 几人看得很仔细,参照招标文件要求,三人的标书都没有大的问题,小问题无伤大雅,都已经在审核的过程中改了,这不禁让周瑾钰暗疑余长的担忧。 “老大是不是太敏感了点,三家的标书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呀。” 全部审核完,许玲道:“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小问题已经改过来了,大家再浏览一遍,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打印加封了。” 周瑾钰笑道:“我是外行,不过,我觉得我们道玄的标书是做得最漂亮,也是最规范的。” 韩雪云和赵曦也同时道:“那是,道玄的标书可是被很多公司争相模仿呢!” 许玲也笑道:“好,既然大家看了,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接下来就加印吧!” 周瑾钰笑道:“我陪大家一起封印吧,给你们打下手。” 此话一出,赵曦的脸色稍稍一变,刚想反对,许玲却道:“可以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呵呵,赵曦,你用优盘拷贝着去文印店复印吧,下午我们就开始加封包装。” 赵曦点头答应,脸色因为激动,难掩俏红,道:“嗯,好的,大家先去食堂吃饭吧,我拷去文印店后,就来食堂和你们汇合。” 周瑾钰道:“曦曦,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文印店吗?” 赵曦连连拒绝,道:“不用,多大的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周瑾钰眉色微动,赵曦拒绝得如此干脆,让她心中微紧,却并未说什么,和许玲和韩雪云一起去了食堂。 而赵曦回到工位后,心中难免紧张和复杂,不过最后也没有犹豫,点开了道玄的标书,将其中的‘响应、正偏离’字样改成了‘符合’,将授权质保从5年改为了3年,将售后服务响应时间从两小时改成了两天。 这是很低级,很明显的错误,一点不高明,虽然改动不大,但光是这三处的改动,就明显不能响应招标文件规定的要求,按照投标原则,只能做废标处理。 做完这些,赵曦没有任何犹豫,保存后连忙拷贝进U盘,朝着文印店跑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揭发 下午上班的时候,标书已经打印并加装好,只需要手动封印即可,一上班,赵曦就连忙裁纸,准备优先封印道玄的标书。 许玲见赵曦如此匆忙,微微一愕,道:“曦曦,打印好的标书检查过一遍了吗?” 赵曦鹅颈和额头上因为紧张已经溢出细密的汗水,闻言,她连忙道:“检......检查好了。” 周瑾钰看着赵曦,见其脸色稍显慌乱,眼神也极其不自然,心中不免起疑,她走到赵曦身前,道:“曦曦,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赵曦拒绝了周瑾钰的提议,连忙将标书拉到一边,不想让任何人插足道玄的标书。 周瑾钰眉色微蹙,深看了赵曦一眼,作为销售出身的她,早已具备了察言观色的基本功,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已经基本可以判断赵曦有问题,她如此快封印道玄科技的标书,并且不让其它人插手,极有可能是她在标书上做了手脚。 但周瑾钰有些想不通,标书环节是一个项目能否中标,最关键的环节之一,如果项目能够中标,行政部的诸人都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奖励,赵曦如此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并且据周瑾钰对赵曦的了解,她来公司四年,一直在行政部工作,没有什么追求,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刷小视频,就是追剧,典型的宅女。 从性格而言,赵曦一直唯唯诺诺,带着身体,但不带着脑袋工作,这样的人,领导如何安排,她就如何做,从来没有自己的任何思想。 她今天的行为和表现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周瑾钰发了条信息给余长,讲述了此事,余长只给了一句话:“陪她演戏。” 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周瑾钰笑道:“许玲姐,明天下午就投标了,商量好了吗,届时哪几个代表下去?” 许玲的注意力被周瑾钰这句话吸引,道:“嗯,已经商量好了,余总监开车,明天中午出发,我,曦曦还有雪云下去。我代表道玄,曦曦和雪云分别代表另外两家围标公司。” “嗯,那就好,那我们开始包裹封印标书吧!”说着,周瑾钰主动走到了韩雪云身前,给她打起了下手,但目光一直集中在赵曦身上,见众人并未纠结道玄的标书,赵曦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稍稍缓和,而这些都被周瑾钰尽收眼底。 封印完标书,周瑾钰回到了余长的办公室,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只见余长微叹一口气,道:“已经很明显了,道玄的标书百分百被动了手脚。” 周瑾钰心中微紧,道:“那现在怎么办?” 余长却笑道:“赵曦这人我了解,如果没有人指使,定然不敢这样做。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那就继续陪对方演戏呗!” 当晚,回到家中,赵曦的心绪才算彻底平复,她拨通了冯敏的电话,说道:“冯姐,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出意外,道玄的标书必废。” 冯敏也稍稍心松,神色难掩激动,道:“辛苦了,曦曦。放心吧,道玄的标书不是你做的,即使废标,有人想要将此迁怒在你身上,也没有任何证据。” 第二天,冯敏透过窗子,看着余长亲自驾车,带着许玲等人离开,朝着岸渠而去,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心中暗道:“余长啊余长,看你这次还怎么得意,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到了岸渠,距离开标还有一个多小时,余长带几人找了一家咖啡厅,给几人都点了一杯咖啡,随后,他借故有事,离开了。 这时,余长已经得知了早上的空调标已经顺利中标的消息,他告诉陆浩,让其准备好佣金,一手交钱,一手交中标通知书,陆浩连连答应,说已经提前准备好,晚上见。 距离开标还有20分钟的时候,余长才回来,道:“我们走吧,从这里到开标现场需要十分钟车程。”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开标现场,赵曦和韩雪云陆续将标书放在了桌子上,心中彻底放心下来,赵曦似乎已经看到了道玄科技标书被废后的场面,心底难免得意。 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冯敏,道:“马上进入标书审核阶段,一切正常。” 发完这条信息后,却见许玲的标书还放置在手提袋中,并未上交,赵曦眉色微动,发了条信息道:“玲姐,怎么还不上交标书。” 许玲看到了赵曦的信息,不过却并未回复,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在这时,余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厚度和道玄科技一模一样的标书,走到许玲面前,道:“给你,可以上交了。” 许玲接过标书,看了一眼封面,便走到了审核台,将余长给的标书放在了那里,并在审核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赵曦的双目瞪大,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流从心底划过,同时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心中滋生出诸多疑问。 为什么许玲不用原先封好的标书,而是采用余长给的标书? 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如果早发现了,应该提前更换标书,何必等到现在? 但是,许玲刚才提交的标书不是昨天我封印的标书呀? 想到这里,赵曦心中猛然一沉,同时一股冷汗从后背冒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心头的每一个角落。 她呆滞了,慌张了,甚至麻木了......呆立原地,仿佛变成了一个白痴。 项目正式开标,总共有五家公司参与,道玄加上围标公司总共三家,另外两家都是来碰运气抢标的。 资格审查、标书审查都没有问题,五家公司都顺利进入了评委评标阶段。 该项目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一轮报价,综合评分,到这里,几人的工作算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评委的事情。 出了评标现场,来到一楼,上了余长的车,赵曦忍不住问道:“玲姐,为何临时更换了标书?” 许玲看了一眼余长,又转身看向赵曦,冷冷道:“为什么换了,你不知道吗?” 赵曦心底猛然一紧,冷汗直冒,道:“玲姐,我......我不知道呀!” 许玲轻哼一声,冷冷道:“你擅自改动了道玄的标书,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说完,将提包中的标书拿出,晃了晃,道:“这就是证据,你还想狡辩!” 赵曦被许玲的这句话,吓得六神无主,脸色苍白,却强装镇定,做着最后的挣扎,道:“玲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不到黄河你不死心,这样也好,今天就让你死得明白。”说着,许玲当即撕毁了封装,然后抽出其中的标书正本,打开其中几页,找到了有着明显改动痕迹的地方,继续道:“你敢说这些地方不是你修改的?早上审核标书时没有问题,而现在,标书中无故出现了负偏离,五年质保也变为三年,响应时间也从两小时变成了两天,这些没有人改动,难道她会凭空出现?标书从打印加装到封印可只有你一个人经手,不是你还有谁?” 赵曦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嘴唇哆嗦,扑通一声就在余长车里跪了下去,眼泪也伴随流下,只听她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许玲姐,是我动了手脚,我改动了标书。” 闻言,许玲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口中却道:“赵曦,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跪着干什么?起来!” 赵曦却是一动不动,哭得越发厉害,边哭边道:“许玲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 “你为什么要改动标书?”许玲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改动部门已经确定的标书,这是大忌,你公然违反纪律,违反规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说!” 自己的兵自己清楚,许玲了解赵曦的性格,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赵曦自己的意愿,她一定受到了别人的指使,但会是谁呢? 谁会指使赵曦如此做? 改动标书的目的是废标,让道玄不能中标此项目! 从小处而言,这是部门的项目,从公司的角度而言,这是公司的项目,涉及公司的整体利益,到底谁这么无耻,居然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 “许玲姐,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谅,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赵曦哭腔中带着深深哀求。 许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同时脸上升起了一抹难掩的怒意,她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当着李振海的面,直接揭露付鸣海等人的罪行,而面对自己部门的赵曦,她心中此时更多是屈辱和脸上无光,道:“你起来说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去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需要看公司的决定。” 赵曦慌了,彻底慌了,她能进入道玄,当初是许玲帮的忙,并且她也明白自己的个性和能力,如果没有许玲这几年的悉心教导和扶持,她早已被公司淘汰。 此时看着许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早已心乱如麻,双腿哆嗦,同时心中追悔莫及。 “你不起来,是想所有人都看你笑话吗?” 闻言,赵曦缓缓起身,但脚下似无力一般,坐直的身躯一直在无规律的抖动着。 “许玲姐,对不起,对不起......” 许玲微叹了一口气,看向赵曦,道:“赵曦,以你的性格,定然不可能也不敢擅自改动标书,说,是谁指使你改动标书的?” 赵曦心中早已慌乱无比,不过却死咬着不说出真相,道:“没有人指使,是我,是我自己想要改的。” “赵曦,如果你坦然说出真相,我一定向公司求情,原谅你这一次,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你将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接下来的后果。” 赵曦脸上冷汗直流,但无脑的她依然谨记着冯敏的话:曦曦你尽管去做,无论出现了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一定会保下你,谁让我们是姐妹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定 许玲姐,真的没有人指使我,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事的......求许玲姐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求你了,许玲姐。” 赵曦哀求着,但她的行为已经上升到了公司层面,已经不是许玲一个人都能解决的了,看着自己一手栽培起来,梨花带雨,哭个不停的赵曦,仁慈的许玲稍显不忍,心中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鸣,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余长。 余长当然不可能傻到替公司做决定,但也不得不表态,道:“标书顺利审核通过,说明这个环节已经没有问题,但还没有最终结果。这样,我安排了顺风车,你们先回蒙城,这事,等项目有了结果后再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玲也没有再说什么,同意了余长的提议。 回蒙城的车上,三人一句话都不讲,沉默得仿佛那黑夜中的阴森,许玲看着窗外,心中一阵纠结,又无比之气愤......她太了解赵曦的性格了,如果没有人指使,她决然不敢如此行径。 但到底受谁人指使? 其实许玲不愿承认,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项目在当天下午五点,就有了结果,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以1052万中标岸渠网红孵化基地的弱电项目。 不过正式公布要等到第二天,因此当晚许玲问及结果时,余长选择了暂时性隐瞒,道:“目前,我也还不清楚,估计要等到明天。” 许玲并未说什么,但她此时的心情复杂得犹如那交织在一起的凌乱的毛线。 “冯姐,事情失败了。”回到蒙城,赵曦就告知了冯敏这个消息。 冯敏闻言一愕,道:“不是说标书已经修改了吗?怎么会失败了?” 此时的赵曦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解释道:“本来已经到了提交标书阶段,但在最后关头,余长却拿出了另一份标书,替换了我原先修改的那份......并且,从投标现场出来后,许玲当众拆穿了我篡改标书的事实。” 闻言,冯敏的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尽量控制着语气平和,问道:“你怎么说的?” 赵曦道:“我自然不可能说出这事是冯姐指使,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没有人指使。” 冯敏心中稍安,道:“曦曦,你做得很好。” “冯姐,这事说不定明天就会捅到总经理那里,冯姐可一定要帮我呀,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真的不能。” 冯敏其实现在心里也慌乱如麻,不过为了稳住赵曦的情绪,还是道:“曦曦,你放心,我一定保你。再说,这事不是没有成功吗?最终还不是道玄中标了吗?” 赵曦道:“冯姐,刚刚许玲姐在群里说,这个项目出了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招标结果。” 闻言,冯敏一喜,道:“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玲姐没有说,估计她暂时也还不知道。” 冯敏心下一喜,暗道:“哼......真是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心栽柳,栽了赵曦这棵柳,却不曾想,赵曦这儿没成,却因为另外的原因达成了同样的目的......嘿嘿嘿,真是天助我也......余长,看这回不把你气死。” “曦曦,你密切关注,如果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报告。你放心,你是我姐妹,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的。” 听到冯敏的承诺,赵曦彻底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后,她又开始无脑般刷起了肥皂剧,仿佛没事人一般。 而冯敏在挂断电话后的第一时间,便打通了杨峻宇的电话,说道:“老大,我听说岸渠的项目出了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 此时的杨峻宇和张翔正在陪领导吃饭,听到这个消息,他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会出问题?” 冯敏道:“具体我不是太清楚,我刚刚听说,就第一时间向老大您报告了,具体情况估计得问余总监。” 杨峻宇眉头稍皱,这个项目从进入招投标环节开始,一直到现在,余长都没有向杨峻宇主动汇报过进展,这不禁引起了他的一丝不满。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说完杨峻宇就准备挂电话,却听冯敏继续道:“我听说,这次有人在标书中做了手脚,使得道玄的标书出现了问题。” “哦?做了手脚?谁做了手脚?许玲?”杨峻宇沉声询问道。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冯敏的目的已经达到,话语中的隐晦足以引起杨峻宇的关注,同时,主动积极汇报,在最后关头,即使赵曦出卖自己,自己有录音,又有向杨峻宇主动汇报一事,他基本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即使怀疑,但没有证据,而自己凭借录音,也可以顺利脱身。 挂断电话后,杨峻宇拨通了余长的电话,却显示余长的电话已经关机。 而此时的余长,和方琳以及杨工正在一个包间中开怀畅饮,不亦乐乎。 “感谢杨工帮忙,这杯酒我敬杨工。”方琳抬起杯子道。 项目顺利中标,杨工也甚是放松和开心,道:“合作愉快。” 两人喝完这杯酒,余长也接着抬杯,道:“这个项目如果没有杨工的帮忙,我们根本不可能入围,根本没有投标资格,更不可能中标。这都是杨工的功劳,这杯酒我干杯,杨工随意。” 杨工心情大好,道:“你干杯,我也干杯。” 余长道:“希望我们还有再合作的机会。” 杨工笑笑,道:“期待期待。” 余长从黑色的皮包中,拿出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交给杨工,道:“感谢杨工,这是你应得的。” 今天下午,余长已经顺利从陆浩那里拿到了对应的佣金。从这点来看,余长还是挺佩服陆浩的,目前还在公示期,对方就直接拿出了佣金,豪爽至极,余长之前对他的意见,也就烟消云散了。 杨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道:‘这个项目这次我可是豁出了老脸呀,商务部总共有5个评委,我搞定了三个,技术部有两个评委,都被我搞定了,也就是7个评委,我搞定了5个,因为这样,你们才能顺利中标呀。’ “我就知道,杨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杨工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方琳在一旁怂恿道。 “这个项目,其实你们再报高10万都能中标。”杨工最终伸手接过了那厚厚的牛皮纸袋道。 “哪敢呀,我们第一次参与贵单位的标,都是本着低价去的,哪敢报高价。” 空调项目最终是299.6万中标。 粗略核算了一下,扣除佣金后,陆浩的毛利应该还有50个W。 结果牛皮纸袋后,杨工随即从包中拿出了那张欠条,交给了方琳,道:“这个给你,我是看你写欠条如此认真和诚恳的基础上才和你合作的。” 事后,余长问方琳道:“你怎么还想得起来写这样一张欠条,真是服了你了。” 欠条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在那封欠条中,方琳写了名字,电话以及身份证号码......明确规定了,对应的佣金只有在XXX项目中标的基础上才能成立,而如果项目不能中标,自然就作废了,不算数了,欠条写得很巧妙,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杨工信服并最终决定和方琳合作的。 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三人便彻底放松了,方琳道:“杨工,这次我要和你喝一个满杯,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期待我们未来还有合作。” 杨工笑笑,也抬起酒杯,道:“嗯,合作愉快。如果这次的承诺你没能兑现,我算是栽了,以后在圈子里也彻底没办法混了。” 余长插话道:“真正做事的人,都要讲诚信。现在的商人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可以钻空子,现在必须讲诚信,可以说现在98%以上的商人都讲诚信。” 杨工和方琳喝了酒,道:“不讲诚信只能合作一次。” “杨工,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来玉溪,你要联系我,我请你吃饭。”方琳喝了好几杯,小脸红扑扑的,甚是惹人怜爱。 杨工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来,我们一起干杯,喝了这一杯。” 余长不禁感叹,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进步,才半年多不见,方琳进步神速,早已非吴下阿蒙,路子野,速度快,能够快速抓住重点和痛点,形成了适合自己的生而猛的销售之道,当真让人拜服。 后来这位杨工确实也介绍了几笔山东高速内部的生意给方琳做,虽然金额都不大,但两人合作密切,关系也一直保持得挺好。 做大单的时候,一定要从结果去逆推这个项目中你需要搞定的人,从而对症下药,举重拳出击。 同时,在明知自己落后竞争对手的状态下,一定要另辟蹊径,采取非正规手段,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即使过去了好多年,余长的脑海中一直引以为傲。 「大项目,涉及的人事往往很复杂,各方的利益纠缠不清。这个过程中,想要搞定所有的客户关系,让所有人都支持你,显然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切实际。因此,我们需要找准重点,因势利导,否则,你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雷霆大怒 喝完酒,两人将杨工送上了出租车,回去的时候,余长感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的表现真的惊讶到我了。” 方琳嬉笑一声,道:“我就当余总监这是在表扬我了。” “喝了好多酒,渴不渴?请你喝冰水?”余长问道。 “我要吃冰淇淋。” “怎么女生都喜欢吃冰淇淋?我对岸渠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卖的,我们边走边看,见到了就买。”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步行,十二月的岸渠,进入了初冬,但晚上的温度,仿佛深秋,一件外衣就能搞定。 回到房间,余长先回房间洗了澡,刷了一会儿手机,和柴宁聊了几分钟后,敲响了方琳的房门。 “干嘛,大晚上的还背个包。”方琳也刚刚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洗发露的清香。 “进去说,方便吧!”余长开口。 “方便呀,进来吧!”方琳歪着脑袋回应。 进去的时候,余长的目光不小心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只见那里散乱而随意地挂着一件黑色的三角内内以及一件暗绿色的两点嘟嘟。 “不许瞎看。”方琳数落了一句,顺势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余长走到椅子上坐下,拉开包,从中拿出一款百元大钞,道:“这个给你,你应得的。” 方琳眼神微微讶异,道:“我只要两个点,不要那么多的。” 余长道:“这个项目没有你,我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不能拿下,这是你应得的,也值这个价。”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然。” 和方琳闲聊了几句,方琳说:“明早我就回玉溪了,这次的体验很好很棒,期待还有下次。” 余长知道方琳此时很高兴,如此轻松就赚了10万大洋,换做是谁也应该会高兴的吧?但这种事情毕竟属于本职工作之外,有一两次,体验一番那种打单的感觉就行了,不宜多,否则,从心态和心灵上都会影响着对本职工作的态度和激情。 “这种事情毕竟不属于正道,这次,我也是受人所托,否则也不会接手这种生意。” 方琳自然明白余长的话外之意,便道:“明白,还是得以本职工作为主。” 就在这时,陆浩的电话打来了,邀请余长一起喝酒吃烧烤,余长本想拒绝,但想到,今天才收了人家60个W,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似乎不是太好,便道:“位置。” 挂断电话后,位置很快发来,余长转身看向穿着睡衣的方琳,他不确定若隐若现的里面是真空还是有嘟嘟的保护,道:“一起?” 方琳想了想,没有拒绝,道:“行,等我几分钟,我换下衣服。” 两人打车来到指定位置的时候,见到刚刚洗过澡,仿佛出水芙蓉的方琳,陆浩微微一愣,道:“余总,这位是?” 余长雇佣方琳为自己打单这事,陆浩并不知道,所以介绍道:“这是我同事,方琳。” 陆浩主动伸手道:“欢迎,欢迎。” 接下来,陆浩为了显示自己的热情,点了很多特色小吃,余长道:“陆总,别浪费,我们刚吃过饭不久,吃不了多少。” 即便如此说,陆浩还是点了很多特色小吃,以此来显示他的好爽和热情。 三人喝了一打啤酒,回酒店时,方琳已经有点醉意。 喝酒之时,陆浩主动要了方琳的微信,方琳看向余长似是征求意见,但余长选择没看见,方琳也是销售,同时也是单身的女性,给抑或不给,都是她的自由,余长不能替她做决定。 最终,为了不扶陆浩的面子,方琳还是让对方加了自己的微信。 回到酒店,打开手机,发现有杨峻宇的电话,此时再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他不打算给杨峻宇回电话,便编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杨峻宇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回复。 第二天,余长送方琳去了火车站,目送着她上了车。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她也应该回去向总监理罗乾复命了。 此时时间刚好八点二十,余长见杨峻宇并未回复自己的消息,心想:是不是自己说标出了问题的事情,已经通过许玲的口传到了杨峻宇耳中?也因此,杨峻宇才主动给自己电话的,但那时的自己和方琳正在和杨工谈事情,自然不能让电话打搅。 想到这里,余长在公司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道:“幸不辱命,岸渠网红基地弱电项目,最终以1052万元中标,感谢总经办杨总的支持,感谢行政部对本标的辛苦和付出。” 此消息一出,群众迅速炸开了锅,一时间,祝贺消息不绝于耳,几乎霸屏,待公司众人稍稍消停后,杨峻宇终于总结:“2016年年底,这个标给了公司一个完美的收尾,可喜可贺。” 随即也鼓起了掌声,放起了鞭炮。 而冯敏此时坐在办公室中,看着余长的消息,看着铺天盖地的道贺信息,脸黑得仿佛煤炭一般,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手中的手机摔出窗子外。 “不是说这个标出问题了吗?怎么就中标了?怎么中标的?” 此时冯敏的心中至少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心海郁结,一时难以平复。 “曦曦,是谁告诉你,岸渠的标出现了问题?”虽然心中愤怒,但冯敏尽可能保持着镇定,质问道。 “是许玲姐说的。”赵曦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轻重,以为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冯敏为自己撑腰,许玲不会告发自己,即使告发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听到许玲两个字,冯敏瞬间明白了,这是余长故意向众人撒的烟雾弹,通过许玲之口传给赵曦,再传给自己......而自己居然没弄清事情的原委,便直接告诉了杨峻宇此事。 此时冯敏只感觉自己的脸被余长狠狠抽打着,火辣辣的,无比之屈辱。 而就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瞬间,许玲找到了杨峻宇,将标书被篡改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后,杨峻宇拍桌子怒道:“你说什么,标书被篡改了?” “是的,这是被篡改的标书,杨总可以过目。”许玲将赵曦更改过的标书放置在杨峻宇面前,指出了其中一条说道:“原本我们行政部审核的时候,明确写着:响应售后服务时间是2小时,但此标书中被篡改成2天,几个字的改动,但意思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是谁,到底是谁?”杨峻宇眉色一冷,眼中已经带起了杀意,篡改标书,小的方面是故意想让这个标废了,让余长难堪,但从大的方面而言,这是公然向他杨峻宇发起挑衅呀。 许玲也并未隐瞒,如果选择隐瞒,她也不会选择来杨峻宇办公室了,只听她道:“标书集体审核通过到纸质版标书印刷出来,只有赵曦经手......并且昨天投标结束,她也承认了,她篡改标书的事实。” 杨峻宇脑海中浮现出了赵曦的模样,稍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缘由,赵曦不可能擅自做主,这件事背后,铁定有人在支持。 而可能支持赵曦如此做的人,似乎只可能有一个...... 想到这里,杨峻宇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一股难掩的怒意在他眼中爆炸开来。 “大胆,简直胆大包天,公然挑战公司权威,侵犯公司的利益,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杨峻宇雷霆大怒,自顾自骂着,丝毫没有顾忌站在自己身前的许玲,这似乎是他来红河任职后,第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 骂了一通,杨峻宇的心绪稍稍平复,他微叹一口气,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和童炳春说,让他找赵曦谈话。” 许玲自然明白‘谈话’意味着什么,虽然赵曦是她一手栽培的人,但她决定不替赵曦说话。 有些错可以犯,但有些原则性的错误却是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赵曦做了错事,虽然这事铁定是被人指使的,但她毕竟犯了错,作为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言行承担责任。 童炳春和赵曦的谈话很快结束,赵曦是哭着从人事办公室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跑到了冯敏办公室,道:“冯姐,人事要开除我,你要为我说话呀,昨晚你答应过我的!” 刚才人事童炳春找赵曦说话,冯敏已经知道了,同时也猜到了结果,此时见到赵曦梨花带雨般出现在自己办公室,冯敏明白了一切,但她怎么可能替赵曦说话? 如果替她说话,岂不是变相告诉众人,这件事是我冯敏在幕后指使的吗? “曦曦,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很复杂,我建议你先回去休息两天,等事情弄明白后再说。” 赵曦闻言,停止了流泪,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冯敏,即使她再傻,也明白冯敏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冯姐,这事可是你让我做的呀!我只是执行你的命令,你现在让我回去休息,岂不是说我同意了公司开除我的决议,默认了这事就是我赵曦一个人干的?” 看了赵曦一眼,她不想激怒赵曦,便道:“曦曦,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问题,你放心,你先回去休息几天,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届时你就可以再回来上班了。” 赵曦虽然蠢,但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从公司离开后,不但背负着被开除的骂名,而且想要再次回来简直如天方夜谭。 直到此时,赵曦才恍然大悟,仿佛一瞬间看清楚了冯敏的为人,冯敏口中所言,一定保她的话,就是完完全全骗人的鬼。 “冯姐,我不会走的,即使要走,我也要将事情公之于众,我不想不明不白就这样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职场斗争开始 听到赵曦如此说,冯敏的脸色冷了下去,冷哼一声,道:“说清楚?说清楚什么?” “冯姐,此事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执行者,不是策划者,更不是怂恿者。现在东窗事发,冯姐想把所有责任都推脱给我,我可不愿做冤大头。” “哼!”冯敏变脸比翻书还快,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策划者,是怂恿者?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始作俑者呢?” 闻言,赵曦身躯微微一颤,瞳孔瞪大,死死盯着一脸不屑的冯敏,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一直视为姐妹的冯敏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没有吧?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我是背后的策划者,那么你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赵曦没有想到冯敏居然是如此无耻之人,心底恼怒,而脸上也因愤怒憋得通红一片,随即又变得苍白起来。 看着赵曦的窘样,冯敏微叹一口气,继续道:“曦曦,事情出现这样的结局,违背了当初的初衷,你我都没有想到,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要有人去承担。姐姐答应你,只要我还在道玄一天,定然会让你重返道玄,届时,一定可以赋予你一个更高更好的位置,更优厚的薪资......并且,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虽然明知道赵曦手中不可能留有证据,但冯敏毕竟是销售出生,也是部门总监,她可不想闹到狗急跳墙,鸡飞蛋打的地步,说话便软了几分。 赵曦闻言,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嘴唇一缩,深深看着冯敏,仿佛瞬间顿悟,道:“不,冯姐,请你帮帮我,我不想等到以后,我现在就想留下来。现在人事经理童炳春还没有找我谈话,一切都还来得及,求冯姐帮帮我,只要你和杨总说一声,杨总一定会原谅我这次的过错。” 相处了半年多,赵曦对杨峻宇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杨峻宇是耳软之人,冯敏和他的关系密切,只要冯敏肯出面求情,杨峻宇有很大可能会给赵曦一次机会。 但冯敏会为她赵曦求情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在这时,赵曦的电话响起,她一看,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打电话之人,正是童炳春。 “冯姐,你一定要帮我,如果童炳春那里定性,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也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赵曦的话语中已经带有哭腔,同时满脸的祈求之意。 “曦曦,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次的事情,你没有错,只是运气不佳,被余长那小子发现了而已,你放心,这个仇姐姐记下了,日后有机会一定会替你报仇。” “哼......”赵曦轻哼一声,道:“日后?报仇?今天冯姐都不能保下我,谈什么日后?谈什么报仇?” “冯姐,你和杨总走得近,他也听你的话,只要你和他求情,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给我一次机会的......冯姐,我答应你,只要我这次能够留下,那么日后无论你想怎么对付余长,我都极力配合你。” 冯敏心中冷笑:蠢货,这次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抓住,何谈日后?和你这样的白痴合作,只会玷污了我的智商。以杨峻宇的睿智,说不定已经猜到了此事是我在背后怂恿......当然,以自己和他的关系,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公开,顶多私下批评一番,但让我出言保赵曦,定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如此做了,就真的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到这里,冯敏对余长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布局和出招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余长化解,更不会想到,自己还反被他一言不发地将了一军。 “曦曦,对不起,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我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你还是先去见童经理吧!”冯敏不想再和赵曦纠缠,下了逐客令。 见冯敏意已绝,赵曦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去,道:“既然冯姐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完,站起身,就想走,却听冯敏道:“曦曦,我的个人建议是,不承认此事是有预谋所为,咬死是你工作的疏忽造成的,否则,即使日后你离开道玄,在这个行业内也休想再继续混下去。” 赵曦刚想反驳,冯敏却打断了她,道:“先别忙着拒绝,我们先来听一段录音。” 说完,不等赵曦回应,冯敏便点开了手机,传来了赵曦的声音: “标书审核完毕后,我会主动将复印加装的任务揽过来,届时,我有的是机会动手......并且,我已经想好了,在这个三个地方动手......标书被废后,作为投标方,拿不到已经提交的原标书,只知道因为不能响应招标文件被废,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甚至,公司之人还会因此迁怒许玲......” 听到这份录音,赵曦只觉五雷轰顶,身躯踉跄,差点就要倒下! 赵曦清楚记得,这是在修改标书前的一晚,冯敏主动电话她,询问其如何修改标书,造成废标,自己详细向冯敏讲解了自己的思路和计划。 却不曾想,自己所言,居然被冯敏录音,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录音还没完,这段话后,响起了冯敏的着急的声音:“曦曦,你可别傻呀,这是公然损害公司的利益,可千万不能做呀!不管和你谁有仇,但一定不能和公司过不去呀!” “嗯,我答应你。”这是赵曦的声音 “呼......曦曦,你能想明白就好。”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而听完这段录音,赵曦怒从心起,道:“冯敏,你断章取义,截取录音,后面的录音是你合成的,不是我的原话,也不是我的原意。” 冯敏冷哼一声,道:“曦曦,谁能证明录音是我合成的呢?在这件事上,我非但没有怂恿你,并且还劝阻了你,如果我将这份录音公布,你说公司的领导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曦曦,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刚才的提议,如果你只承认失误,那么从公司离开后,一切可以从长计议,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你在红河混不下去,在这个行业内也将臭名昭着。” “姐姐也答应你,即使你离开了,不能再回道玄,也会为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有了这段录音,和冯敏的讲述,赵曦口中未说完的话,被彻底咽儿了下去,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嘴唇嗡动,身躯颤抖,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能说出。 哭了一会儿,赵曦终于回神,强忍着泪水,怒道:“冯敏,你卑鄙无耻,你不得好死......我赵曦今日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从冯敏的办公室离开后,赵曦去了童炳春办公室,谈话很短,仅有十分钟。从人事办公室出来后,赵曦交接了工作,于当天下午就办理了离职。 而很多人似乎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开始找许玲八卦起来,不过许玲口风严谨,对于已经离开的赵曦,这个自己一手扶持起来之人,并未落井下石,只说:赵曦的辞职是因为私人原因。 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赵曦铁青着脸进入冯敏的办公室,又红着眼从她的办公室离开,细细一想,都纷纷猜测,赵曦离职的原因和冯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是具体因为何种原因,不得而知罢了。 赵曦离开后,越想越觉得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白痴。 自己将冯敏当做了姐妹,对方却将自己当做了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当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时,被她丝毫不留情面地狠狠踢开。 想到这里,她心痛的同时,被蒙蔽的双眼却是渐渐亮了起来。 她主动联系了还在岸渠的余长,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丝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余长。 而余长闻言,心海微觉震惊,冯敏对自己已经如此恨之入骨了吗?用这样的损招对付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一个心眼,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冯敏得逞了,而届时等待自己的将是刀山火海般的指责与猜忌。 “赵曦,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人生的道路还很长,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同时,我也祝福你在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能够快乐。” 挂断电话后,余长陷入了遐思:这次冯敏对付自己没能成功,在短期内她或许会有所收敛,但一定不会就此停止。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着这个女人,否则,届时一个疏忽极有可能被她拉下万丈深渊。哎......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职场有时候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懂的人,感觉若无其事,但真正深陷其中时,随时都觉如芒在背,需要时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小心谨慎呀! 并且,职场斗争必须要有人胜利,也就意味着要有人失败,余长不想做那失败者,因此,从这一刻起,他将正视职场斗争,杀出血路,让自己活下来。 冯敏,你尽管出招吧!我余长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等候的李景兰 P投标结束第三天的中午,余长顺利从山东高速商务部杨工那里,拿到了岸渠网红基地弱电项目的中标通知书。 杨工见到余长,心下一愕,道:“不是卖空调的吗?怎么又搞起了弱电项目?” 有了空调项目的合作,两人已经很是熟悉,余长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讲述,只听得杨工连连赞叹。 “这回你可成为了大赢家,不过,真心恭喜你。” “我请客,今晚我们哥俩好好喝一顿。” ...... 竞争对手得知道玄科技中标的这一消息时,几乎全部傻眼了,同时感觉自己就是那捕食的螳螂,在前面费尽所有力气卖命,却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早已有一只黄雀在等候着。 其实,这个项目属于巧合和病急乱投医,如果没有向柴宁提及此事,没有她的帮忙,没有李振海出面,想要拿下这个项目几乎不可能。 而余长深知,到了李振海这个层面,项目已经只是作为他和祝总交换的一种方式或者交流方式,虽然柴宁并未提及,但李振海应该承诺了什么,即使没有承诺,也会在事后做些什么。 不过,这已经是高层之间的对话了,余长没办法参与,更不可能傻到去询问。 周四的下午,余长回到了公司,主动去了杨峻宇办公室汇报了此项目的相关情况。 听余长汇报完毕,杨峻宇用一种稍显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却还是鼓励道:“余长,你做得很好,为红河分公司,也为教育组长脸。” 余长谦虚道:“这都是杨总领导有方,如果没有杨总的支持,我哪能拼尽全力去跑这个项目,如果要说长脸,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多抢,大头也应该算给杨总。” 这句马屁话让杨峻宇很是受用,主动给余长递了烟,笑道:“你可还真是谦虚呀!” 赵曦的事情余长已经知晓,并且已经知道了背后指使之人就是冯敏,而作为总经理的杨峻宇也定然知晓了其中内幕。 不过,他并未有纠责的意思,看他此时脸色正常,恢复如初,余长的心也稍安了几分。 如果没有杨峻宇的支持,光一个冯敏,余长不惧,但如果杨峻宇被冯敏吹了耳旁风,久而久之造成他对自己的偏见,那就麻烦了。 不过,就目前而言,余长相信,杨峻宇能够分得清轻重,毕竟自己的女朋友,也就是柴宁,是董事长的助理。 即使杨峻宇想要对自己怎么样,也应该考虑考虑这层关系,毕竟在政治上,杨峻宇应该是成熟的。 回到办公室后,李景兰主动找上门道贺,说:“恭喜余总监呀,拿下了一个大项目。” 余长客气了一番,却听李景兰继续说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教育组在公司的业绩还是垫底,业绩也就九百多万,这不,才过去一年的时间,教育组的业绩就已经翻了几番,如果我没有算错,加上这个岸渠的这个项目,今年教育组的业绩应该超过两千七百万了吧?不出意外,教育组今年的业绩将碾压其它所有部门,位居第一。” 余长想了想,诚恳道:“嗯,如果算上这个项目的话应该差不多。不过,这个单子虽然是我跑下来的,但毕竟属于政企行业,不知道公司最后会怎么分配?” 李景兰莞尔一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杨总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他定然会将这个单子算给教育组的。” 自从余长和李景兰的关系改善之后,她的话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同时也开始关心起自己部门亦或者自己的事,这是她主动示好,余长自然不会拂了对方的好意。 “李总监的部门的业绩也不错,每年的量都很平稳。这段时间我听说你在改制,你这是打算大干一番呀!” 李景兰道:“这还多亏了余总监给了宝贵的建议和提醒,真有种让我醍醐灌顶之感,我现在逐步在分散市场,重新划分蛋糕,同时也准备逐步换血。” 这句话余长不好接,毕竟这是她部门的内部事宜,只要总经理和分管销售的张翔不反对,余长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闲聊了几分钟,杨清雅敲响了余长办公室的门,见李景兰在里面,杨清雅微微一怔,不过开口道:“李总监好。” “杨清雅?”李景兰准确喊出了她的名字。 “嗯,是我,李总监。” 李景兰莞尔一笑,看向余长道:“余总监随便一招,都是人才,听说清雅今年完成的业绩不错,为自己争光,也为部门争光。” 李景兰这是变向的表扬杨清雅,同时也在表扬余长慧眼识人,随便一拉,就拉到了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潜力无限的美女销售。 杨清雅客气了一番,谦虚道:“这都是余总监孜孜不倦的培养,才取得了微末成绩,但与余总监千万级的项目相比,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余长闻言打断了,问道:“清雅,有事吗?” 杨清雅也不避讳,道:“我有件事想向余总监汇报!” 见两人要谈事情,李景兰知趣地选择告辞,待李景兰离开后,余长问道:“清雅,你说,什么事?” 杨清雅看了余长一眼,道:“老大,我下周要请一周的假。” 余长闻言,眉头微蹙,道:“怎么了吗?怎么请那么长时间的假?” 杨清雅含糊道:“老家有事,不得不回去一趟。” 见杨清雅并未说明具体事由,余长也没有再逼问,道:“嗯,好,你请吧,批准了!” “谢谢老大。”见余长如此轻易就批准了自己的申请,杨清雅明显松了一口气,从进入余长的团队开始,一直到现在,杨清雅还从来没有请过假。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产品知识学习得如何?” “黄总很厉害,掌握的产品知识很全面,很深入,这段时间我跟着她,学习了很多......老大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在明年三月份正式开启下一年‘战争’之时,一定让您对我刮目相看。” 杨清雅现在很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前不久刚刚烫染了一个麻棕波兰卷,搭配上她的身形和曼妙身姿,别具一番成熟韵味,让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和刚离开的李景兰完全有得一拼。 “很好,继续努力。对了,今晚我请大家吃饭,你去通知一下大家。” 杨清雅兴奋地离开,而余长想了想掏出了手机,分别给行政部许玲、产品部黄静怡、分管销售的副总张翔打了电话,表述了自己今晚请吃饭。 三人都没有拒绝,最后又打了杨峻宇的电话,他却说今晚有约了,让张翔主持好工作就行。 余长并未多想,接着他在思考是否邀请李景兰? 如果邀请了李景兰,那么是否邀请陶全? 如果两人都邀请了,唯独没有邀请冯敏,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小心眼儿? 前面几次,冯敏刻意将自己隔开,邀请了其他部门总监以及正副二总,如果自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不是显得太斤斤计较? 但是,让自己邀请冯敏,余长自问在现在的状态下,他做不到。 既然如此,李景兰和陶全也不邀请了,免得有些话落到杨峻宇耳中,变成了自己拉帮结派,刻意疏远某些同志。 当晚,余长定了一家私房菜。 杨峻宇今天没在,因此酒桌以副总经理张翔为首,余长次之,给足了张翔面子。 张翔这人其实挺好相处,同时也没有私心,当然,如果非得说有私心的话,那就是他坚决执行总经理杨峻宇的命令和意图,一丝不苟的执行,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张翔挺喜欢余长,在他看来,余长知轻重,懂分寸,不自傲,不贪功,有礼有节,同时,也极为尊重他这个销售副总经理。 当晚的酒局效果非常不错,余长给足了张翔面子,同时也让部门之人刻意给张翔和黄静怡灌酒,两人顶不住作为销售员的三寸不烂之蛇,喝了很多杯。 张翔的酒量不是很好,最后散场时,已经有了八分醉意,余长让陆怀西和林东方将其送回了房间。 酒局结束后,余长打算一个人走回家,这时却接到了李景兰的电话,电话接通,就听到了李景兰嗔怒又显慵懒的声音:“弟弟狠心,吃饭不约姐姐,生气了。” 余长微微一愕,心道:“李景兰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口中却说道:“喝了好多酒,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正饿,现在邀请还来得及吗?” 原本这只是余长随便一说的玩笑话,但李景兰却欣然回复,道:“好呀,位置!” 余长没有想到李景兰回复得如此干脆,心头微愕,不过还是道:“美食城吧!” “行,二十分钟后见。” 当余长步行到美食城门口时,一袭风衣加身的李景兰已经等候在那里,初冬的寒风吹打着她的三万青丝乱窜,琼鼻也被冻得微微发红,伫立寒风,稍显孤单。 见到余长,李景兰当先道:“余大弟弟,你迟到了一分钟二十八秒。” 余长笑笑,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道:“为了表示歉意,待会儿随便点,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狠宰你一顿,还真对不起你千万级别的大项目。”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异样 j李景兰一袭深秋藏青色风衣,腰肢处的装饰腰带打成了蝴蝶结,将其细腰完美勾勒出来,而风衣之下,一件白色胜雪的长领毛衣也丝毫掩饰不住那傲人的高峰亭亭玉立。 总体而言,她的身材保持得挺好,不管从触感还是美感,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中年少妇。 余长对触感有一定的发言权,毕竟上次李景兰喝醉,就是余长背的她,虽然隔着衣服,但那绵柔中的弹性也让余长记忆犹新。 今晚的她似乎在出门前,刻意装饰了一番自己,虽然谈不上娇艳夺目,却也让人赏心悦目,红润中带有一丝性感的樱桃唇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李景兰点了一份海螺,一份扇贝,一份小盘麻辣田螺以及一碗鸡腰子煮韭菜汤。 余长微微讶异,忍不住询问:“李姐喜欢这玩意儿?” 李景兰美眸微瞪,深看余长一眼,道:“太腥,我沾不了,给你点的。” 在红河有这样一句俗语:吃啥补啥! 李景兰特意为余长点了一份鸡腰子,言外之意明显,如果换做柴宁点这道菜,余长自能欣然接受,但李景兰......这多少让余长有点尴尬。 坐下后,余长主动为李景兰倒了茶水,说道:“不好意思啊,李姐,今天没邀请你,事出有因,现在赔罪,还请莫怪呀!” 李景兰脸色故露嗔怒,嘴上却道:“姐姐理解,不怪你,对了,今晚冯敏陪杨峻宇应酬,据说是陪兴达集团的总经理吃饭。” “兴达集团?我听说过这家公司,他们公司在蒙城有项目吗?” 李景兰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还是没有,估计很快就会清楚了。” 余长暗想:赵曦的事情并未更多地影响到杨峻宇对冯敏的个人看法,否则也不会陪她一起应酬,而是会故意冷她几天。 “我不知道这事,早知道,我就应该邀请你和陶全一起参与今晚的饭局。在酒桌上,张翔和黄静怡都喝了很多,氛围和效果都不错。” 李景兰淡笑一声,自然明白余长的话中之意,道:“没事,现在请也一样。” 余长已经隐晦的告知了李景兰,他现在和冯敏之间的矛盾,他相信李景兰能够听懂。 正在这时,田螺上来,余长主动递上一次性手套和牙签,笑道:“知道怎么吃吧?” 李景兰嗔怒道:“感情你把姐姐当成傻子不成?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 余长赔笑一声,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本想问是否喝两杯,但话到喉咙又被他深深给咽了回去。 李景兰的酒量,余长怕了,他自己现在已经了有了六分醉意,如果今晚李景兰再喝醉,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安然将其送回家。 但李景兰却是主动提议道:“来两瓶啤酒?” 余长看了一眼李景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她眼中,余长看到了她顾盼生辉的眸中似带有淡淡星光。 “现在可是冬天,不怕冷?”其实余长想说,以你的酒量,不怕醉? “看,我穿高领毛衣,还有风衣。”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为之,李景兰故意将胸脯挺了挺,高耸入云,直逼余长眼海深处。 “那行,看你高兴,陪你喝两杯。”余长招呼店员拿了四瓶啤酒,两瓶常温,两瓶冰镇。 “为什么不拿成一样?”李景兰似乎没有明白余长的这波操作。 “常温口味不佳,冰镇又太凉了点,将两者混合,不管是温度还是口感都能达到最佳状态。” 李景兰饶有深意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挺懂。”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懂的道理。来,我敬你一杯,正式为今晚没邀请你道歉。” 李景兰的杯子已经抬起,但听到余长这句话,又缩了回去,道:“余长弟弟这么说,我可就不喝了,免得让弟弟觉得,姐姐心小,耿耿于怀似的。” 余长憨笑一声,道:“好,知错了,这杯酒我敬李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开心,幸福,独立......最主要的是赚大钱,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这句话我爱听,来,干杯。”李景兰主动和余长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你悠着点,虽说是啤酒,但喝猛了也容易上头。” 闻言,李景兰似乎想起了什么,白皙的妆容下,稍显红晕,不理会余长,低头吃田螺去了。 见对方不回应,余长也抓起一只田螺,用牙签挑起,狠狠一吸,只听‘砣’的一声响,田螺肉质以及肉汁一同进入余长口中。 混合着汤汁咀嚼了几下,赞叹道:“嗯,不错,味道真不错,不过味道和岸渠相比,有点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了?难道岸渠的田螺带有外国特色?” “唉......还真被你说对了,岸渠的田螺、基围虾、海螺、牡蛎等海鲜产品都带有浓重的越南特色,或许是因为处于中越边境的原因,难免沾染一些越南的美食文化。” “不过,说实在的,我个人不太喜欢越南味,香草和中药味太浓了,受不了,还是蒙城的味道比较适合我,当然,蒙城的田螺太辣了,来了半年多,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李景兰闻言,娇笑一声,道:“我点的是特辣,早知道你不能吃辣,我应该点微辣或者中辣。” “没事,我喝口酒压压就行,对了,你介意我在这里抽烟吗?”余长嘴唇已经通红一片,显然被辣得不要不要的。 “抽吧,不过,少抽点烟,以后对孩子不好。”李景兰并不介意,却由衷说道。 柴宁也曾经说过这句话,但两人说出,余长听到心中,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想法。 李景兰作为过来人,有着充分的发言权,而柴宁,是余长的女朋友,如此说,是为了两人的将来以及下一代考虑。 点燃一支烟,余长深深吸了一口,道:“嗯,你说得对,烟还是少抽为好,我以后注意,能不抽还是尽量少抽。” 趁着余长抽烟的空隙,李景兰要来了一个白色瓷盘,将田螺用牙签挑出放在盘子中,待余长抽完烟,她道:“吃吧,已经给你剥好了。” 余长一笑,道:“还是你吃吧,这样吃,显得淑女点,我喜欢自己动手,连同壳里面的汤汁一起吸入,那种感觉才爽。” 刚才只顾喝酒,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的余长确实饿了,连吃了半盘田螺才停下主动敬酒。 两人随意闲聊着,经过几次的相处和交流,两人算不上很熟悉彼此,但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 李景兰会主动将话题引到柴宁身上,这似乎是每个女人的通病,改不了的是骨子里那八卦的潜质。 “对了,今天下班我特意询问了一下贾青鸾,如果岸渠的项目金额完全算在教育组,那么你以及你带领的教育组今年将拿红河分公司的销冠。可喜可贺,为了这份荣耀,姐姐要单独敬你一杯。” 说完,李景兰倒了一个满杯,擦干净手指上的油脂,双手碰杯,朝余长伸来。 来红河的第一年就能取得如此成绩,余长心中也很高兴,即使没有岸渠的项目,没能拿销冠,但看着教育组的数字上升,组员能力和水平都在有条不紊的提升,他心中是欣慰的。 “感谢李姐,一起努力,明年再创辉煌。”余长也倒满杯中酒,和李景兰一碰,一口闷了下去。 喝下一瓶啤酒之后,李景兰的脸色开始红晕起来,恍惚间,像极了那十七八岁含苞待放的少女。 待第二瓶喝完,李景兰果然有了至少五分的醉意,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班,余长制止了李景兰还想继续喝的兴头。 “李姐,差不多了,明天还上班,就到这里吧!” 李景兰却笑道:“你是担心姐姐的酒量不行,喝醉了,又得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余长心中确实如此想的,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那倒不是,如果是周末,李姐想要喝开心,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李景兰却道:“周末,你的时间都留给了女朋友,哪里还有姐姐的份。” 余长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怎么感觉李景兰这话有歧义,不,准确来说,是有淡淡的醋意或者酸意...... 但两人就是平辈之交的同事,连真正的朋友都还算不上,又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晃了晃脑袋,余长道:“刚才喝了半斤,现在喝了两瓶啤酒,我感觉我快要醉了,我可不想在李姐面前出丑,还请李姐给我留块遮羞布,回到宿舍再醉。” 最后,李景兰也没有再坚持。 两人一起回的宿舍,在电梯处互道了晚安,来到五楼,出了电梯,刚要开门,却见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余长面前,吓了他一跳。 来人一袭黑裙裹身,长发披肩,出现在幽暗的灯光下,宛如一道幽灵,如果心理素质不好,还真有可能被吓出魂来。 “我去......清雅,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站立昏暗灯光下的女子正是杨清雅,酒宴结束后,她和任倾晨等人先回来了,余长想走走没有和众人一起回来,中途却被李景兰拉去喝了两瓶。 现在已经快凌晨,杨清雅应该早睡了才对,为何会在这里? 细看之下,才发现,杨清雅瞳眸泛红,嘴唇嗡动,鼻子酸涩......显然之前哭过。 “清雅,你到底怎么了?”余长再次问了一句,却见杨清雅一言不语,冲过来,直接撞入了他的怀抱,泪水再次滑落,打湿了余长的衣襟。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决定送她 杨清雅在这一刻仿佛寻到了避风的港湾,将余长抱得很紧很紧,高高起伏的峰峦,宛如想要挤爆的气球一般,死死顶住余长的胸膛。 看着眼泪直流,娇躯剧烈颤抖,却死死抱着自己的杨清雅,余长一时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是五楼,公司之人就余长一个人住在这层。 但这里的房子布局呈U字型,两人的身高都不矮,如果对面的四楼有人,即使隔着护栏也能清晰看见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这个画面被添油加醋传到了公司,亦或者传到了柴宁耳中,那么余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杨清雅,余长也不忍将其推开,那样太伤自尊了。 “清雅,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我们是朋友,更是一个团体,如果能帮,我一定不会推辞。” 说完这句话后,杨清雅仿佛从悲伤中缓过神,紧扣的玉指轻轻放松,随即慢慢离开了余长的怀抱,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眼泪婆娑中带有难掩的悲伤,道:“老大,对不起。” 杨清雅离开了自己的怀抱,余长心头微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仿佛失去了什么,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但现在的余长哪里有时间慢慢体会,道:“清雅,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对面,余长暗觉两人紧挨着几乎贴身站在这里委实不妥,先不说,两个年轻男女在这里的画面,影响委实不好。 想到这里,余长转身打开了房间的门并开了灯,主动邀请道:“清雅,在外面容易着凉,进来说吧!” 杨清雅微微一顿,不过并未有过多的犹豫,看了一眼余长,步入了他的房间。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和对面,见没人,便缓缓关上了房门,心底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月黑风高,月华初上,正是男女宫情时,自己虽然和杨清雅没有什么,但如果被人看见了,影响委实不好......要尽快解决杨清雅的事,不能让她在自己的房间待的时间太长。” 心中如是想着,但杨清雅进来后,余长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水,道:“清雅,你先坐,喝杯水,有什么事,慢慢说。” 杨清雅接过余长的水,看了余长一眼,道了一声谢,但眼眸中难掩悲伤的泪水。 喝了一口水后,杨清雅终于说道:“老大,我请假时间提前了,我已经喊了车,待会儿就走。” 看着杨清雅哭得如此伤心,再联想到她如此急迫需要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清雅,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需要那么着急走?” 余长此话落下,杨清雅的眼泪再次如断线的珠子,哗哗落下,她沙哑的声音传出:“我爸爸,刚才走了。” 闻言,余长心头猛然咯噔一下,一股寒流从后背升起,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关于杨清雅的家世,进入公司后,余长并未刻意询问过,但在闲聊中,得知她的父亲一直生病,卧榻在床,常年用药和治疗,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了。 也正因为如此,杨清雅这些年的收入留足自己用的之后,更多的都是补贴家用,用在她父亲看病上。 所以,一直到现在,杨清雅都未曾交过男朋友,因为从内心深处,她是自卑的,来自家庭的自卑。 父亲的病一直是她心头处的心魔,也因此如此,虽然有好几个男的追求过她,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人,换句话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感情的归属。 从这个角度,余长曾升起了对杨清雅的怜悯之感,当然,除了工作上支持她,生活中有意无意帮助她之外,余长也从未刻意做过什么。 因为杨清雅的自尊心很强,强到犹如玻璃一般,一碰就碎......余长的刻意为之很大可能会变成杨清雅眼中的怜悯和施舍,这反而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因此,在得知了杨清雅的家庭情况后,余长更多的是在工作上给予了对她的帮助和扶持。 擦干泪水,杨清雅微叹一口气,缓缓道:“父亲久病缠身已八年有余,原本已经计划好,下周去上海治疗,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走,对他而言,对我们家庭而言,未必全是坏事,但真到了这一刻,我还是暂时接受不了他的离开,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余长成为了倾听者,杨清雅讲述了很多关于她和父亲的故事,当然也包括她的家庭和她的成长。 “如果没有父亲,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念书的每一分钱,都印刻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他,我甚至连念大学的机会都没有......但,上天不公,我上大学的第二年父亲患上了这种病......一时间,天塌了,地裂了.......在那段时间内,我感觉我的生命中失去了支柱,失去了那个看似柔弱,却坚强到让人心疼和心动的港湾。” “八年治疗,八年折磨,掏空了所有家底,但我从来没有放弃的念头......曾经在最痛苦的时候,父亲早已有了轻生的念头,但都被我强压了下来......他坚持了八年,和病魔抗争了八年,但最后......他还是走了......我知道,对于他,这是祈盼已久的解脱,但对于我,生命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此离开,我内心有种解脱的同时,却也是无比的伤心和无助。” 余长能够理解杨清雅此刻的心境,也能理解,父亲的离开对于她意味着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生死,但生死却又无处不在。 此时的杨清雅是脆弱的,但却又是解脱的,禁锢在她身上的枷锁终于可以卸去,她可以堂而皇之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但多年的亲情,心底处对父亲的深情,突然离开,这种落差感,对于任何人而言,只要他还尚存情感,定然也会痛不欲生。 余长没有这种经历,也从未经历那种心头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和绝望,但他确实能够理解杨清雅此时的心情。 从杨清雅的讲述中,余长才得知,她父亲所患之病乃是不治之症——渐冻症。这种病不要说国内没有办法治疗,就连国外,医学最发达的国家,也没有办法。 这是一种慢性病,却是绝症,目前根本没办法治疗的让人绝望的绝症。 “清雅,你听我说。你父亲和病魔抗争了八年,最后走了,但我相信,走的只是他的躯体,并没有将灵魂一起带走。” “他从小给了你坚强和勇敢,同时,也用八年与病魔抗争的经历告诉你,无论何时,人都不能放弃希望,不能放弃对自己,对生活,对未来的希望。” “我相信,走的时候,你的父亲是轻松的,也是没有遗憾的,有你如此孝顺的女儿,他定然是开心地离开,因此,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待一切完结以后,重拾信心,带着你父亲给予的精神和坚强,继续奋斗下去。” “我相信,你父亲会成为天上最亮的星星,一直会看着你,看着你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 余长的一席话,让杨清雅再次落泪,但余长可以清晰感知到,听了这一番话后,她整个人似乎放松了很多,眼中的灰色减少了很多,滋生而出的是希望,是希冀。 就在这时,杨清雅的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站起身,道:“老大,谢谢你,车已经到了。” 余长也起身,看着杨清雅,坚定道:“我送你下去。” 杨清雅却并未动,看着余长,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嘴唇微动,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老大,还能借你的怀抱一用吗?它给了我坚强,也给了我心安,我想永远记住这种感觉。” 余长并未多想杨清雅的话中之意,走到杨清雅身前,主动伸开了双臂,将其搂过,融入自己怀中。 娇躯依然颤抖,但在余长怀抱的温暖下,渐渐平复了下去,直到电话再次响起,杨清雅才不舍地挣脱开,道:“我得走了。” 说完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抱歉后,拉开门,走了出去,并未再回头看余长一眼。 看着杨清雅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余长感觉此时的她是如此的孤单和落寞,却又仿佛前所未有的轻松,而正在这时,余长做了一个决定,打算亲自送杨清雅回家。 连忙拨通杨清雅的电话:“清雅,等我,我亲自送你回去。” 第二百二十章 白绫 杨清雅还未来得及拒绝,余长便挂断了电话,又立马拨通了任倾晨的电话。 任倾晨已经睡下,刚刚进入梦乡,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脸上难免带有情绪,但看到电话是余长拨打的之后,她心中的不满立马烟消云散。 “怎么了?老大?那么晚还给我电话!” “倾晨,你还痛经么?”余长接起电话,便直接问道。 任倾晨一愕,睡意被余长这句话瞬间雷得全无,不清楚余长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实话道:“昨天还疼,今天不疼了,老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任倾晨正处于月事期间,因此今晚她并未喝酒,余长决定送杨清雅回去,但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因此便打算让任倾晨一起同行。 当然,余长可以选择不去,但让两个女孩子深夜开车出行,他自然不能放心。 “那就好,给你十分钟时间,起床,给我开车,我们送杨清雅回家。”说完,余长已经提上了挎包,里面装上换洗衣物来到了电梯门口。 “带上一两套随身换洗的衣服还有外衣,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在一楼外等你。” 说完这句话,任倾晨并未多问,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余长出了电梯,朝门外走去,而门外的杨清雅此时正在跟司机大哥连连道歉:“对不起,师傅,我暂时不坐你的车了,让你那么晚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小姑娘不像话,怎么能耍人呢?为了你这单,我可连续拒绝了好几单,今晚的损失不小。” 杨清雅因为心中焦急和悲伤,言语难免前言不搭后语,有点手足无措之感,只顾着道歉,余长见状,上前道:“师傅,调出你的二维码,我补你100元的误工费。” 见身高马大的余长行来,司机微顿,不过嘴上却说:“耽误了一晚上,100元可解决不了事情。” 余长知道对方想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但又怎会给他机会,道:“就100元,你爱要不要,如果不要,我就直接反应到平台,让平台解决。” 听到平台两个字,司机的瞳孔明显一缩,不再多言,连忙拿出了随身携带在车中的二维码,余长顺势一扫,100元很快过去。 收到了余长的100元,司机眼中虽然还有不满,却也还是驾车扬长而去,只留一阵尾气飘荡。 “老大,我说不用了......你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杨清雅的声音细弱蚊虫,似乎在心底,她期待着余长送她回去,这样让她心中踏实而有安全感。 “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放心,我不开车,我喊了倾晨一起,她今晚没喝酒。” 边说着,任倾晨已经小跑着出来,见到两人才终于问道:“怎么了?老大,清雅姐?” “上车再说,你先去提车,我们在这里等你。”余长说着,将车钥匙丢给了任倾晨。 任倾晨见杨清雅眸中难掩悲伤,以及那未曾散去的泪痕,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并未多问,小跑着去开车。 “老大,多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这是大事,现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再说,我们是一个团队,也是朋友,你现在最需要帮助,难道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闻言,杨清雅心中一道暖流划过,深看了余长一眼,含泪点头。 灯光袭来,任倾晨一脚油门,已经稳稳停在了两人身前,余长道:“走,上车,指路。” 在杨清雅的指挥下,不多时,车子就上了高速,因为已经凌晨,车辆少,任倾晨的车速便慢慢提了上去,而此时,从杨清雅的讲述中,她已经知道了杨清雅父亲离世的消息。 微感讶异和震惊,却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杨清雅。 从蒙城到杨清雅老家屏冉正常需要两个小时,但因为夜间车少,一个半小时就下了高速,穿过屏冉县城,又行进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快两点的时候,终于到了杨清雅老家。 远远的,便看见一间老宅中灯火通明,哭声,议论声传出,而见此一幕,杨清雅的眼泪再次抑制不住,直流而下。 推开车门,没来得及顾余长两人,便当先朝着老宅跑了出去。 入口处白绫冰冷的伫立两旁,在寒风的吹拂下不规则飘荡,尽显悲伤与离世的不舍。 只听里间隐约传出声音,道:“是清雅回来了,清雅......。” 而杨清雅嘶声力竭的呐喊也在此刻传出:“爸,爸......” 杨清雅的哭声,喊声,淹没在了劝慰之人的声音中。 余长点了一支烟,被这种伤感情绪所染,只觉鼻子酸酸的,而一旁的任倾晨已经抑制不住流出了泪水。 从裤包中拿出一张纸,道:“如果不介意,就擦擦吧!” 任倾晨并未介意,顺势接过,口中道:“清雅姐父亲的事,我听说过,和病魔抗争了八年,最终还是走了......可以想象,此时的她该有多么悲伤。” “生死离别,自然法则,每个人都会经历,只不过时间早晚点而已。”余长深深吸了一口烟,感叹道,嘴上虽如是说着,但只觉一块石头压在了胸口,让他呼吸艰难。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余长抽完了两支烟,杨清雅小跑着出来,尽可能擦掉眼角的泪痕,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道:“老大,对不住了,刚才一时情急,没顾得上你们,让你们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进去喝水。” 丧事在中国的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风俗和约定俗成,杨清雅的父亲今晚刚刚离世,此时,应该还没有入棺,而余长和任倾晨虽然是杨清雅的朋友兼同事,未入门拜见,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考虑到地域的习俗。 屏冉的地域习俗,余长不清楚,杨清雅邀请两人或许出于待客之道,也或许出于对两人的感激。但余长和任倾晨毕竟不是本家人,离世的第一夜,未入棺之前,作为外人的两人,是不方便进去的。 “清雅,今晚我们就不进去了。我和倾晨回屏冉住一夜,明天再过来。” 听到余长如是说,杨清雅似乎松了口气,口中却道:“那也喝杯水再走。” “不了,不渴。你今晚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用管我们了。”说完,余长便招呼任倾晨上车。 “那老大你们慢点,今晚谢谢你们。” 余长淡笑一声,道:“说什么傻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后面还有很多事,可不能累倒了。” 说完,便上了车,和任倾晨离去,朝着屏冉县城而去。 “老大,为何不进去看一眼?难道你也害怕死人?”任倾晨看着杨清雅的声音消失在后视镜,忍不住问道。 余长不得已,将丧事的地域风俗说了一遍,只听得任倾晨连连点头,笑道:“我还以为老大怕鬼!” 回到县城,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两间房,洗漱好,睡下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不过余长的脑子却是异常活跃,没有丝毫睡意。 他心中不禁想起了已经渐渐老去的父母...... 杨清雅现在经历的,几十年之后,他也将经历,想起生死离别,阴阳两隔,余长心中前所未有的惆怅。 一直到天快亮了,余长才勉强睡去,而迷迷糊糊中又醒转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 掏出手机,和杨峻宇说明了情况,并请了假。 或许是因为昨晚喝醉的原因,杨峻宇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转,闻言,只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请过假后,余长又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点开手机,发现任倾晨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老大,醒了么?肚子好饿!” “睡了个回笼觉,现在洗漱,二十分钟后,一楼见。” 洗漱好,来到一楼的时候,任倾晨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她余长道:“昨晚那么晚睡,怎么不多睡会儿?” “哎.....想起了天人永隔,阴阳分离,彻底没有了睡意!” 余长深有同感,道:“走,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你电话清雅,问问出殡的时间,我想了想,出殡前,我们团队代表清雅去守夜。” 没有等到吃完早点,任倾晨便已经得到了答案,道:“清雅姐的父亲后天出殡,守夜时间是周六,也就是明天晚上。” “好,你联系团队之人,让他们明天赶来,我们几人作为清雅的治丧委员成员,为她守好最后一程。” 任倾晨在群里通知后,团队之人纷纷响应,同时,也表达了哀悼和悲伤。 距离明天还有一段时间,余长不想在蒙城和屏冉之间来回跑,想了想,他决定带任倾晨去周瑾钰的地盘跑跑。 屏冉县属于小县,全县20万人口不大,但近几年采购需求却不少,在七月份的时候,余长曾经陪着周瑾钰跑过屏冉教育局,拜访过局长,副局长,以及电教室主任。 后来,这些客户上来蒙自后,在周瑾钰的组织下,余长陪同,和电教室主任以及副局长等人吃过饭,相对熟悉,至少见到人,可以喊出人名和公司名。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守夜 得知余长要带任倾晨去跑客户,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接下来,两人用了半天的时间,走访了教育局的电教室,和分管的副局长办公室,本来打算去见见局长,但他去开会了,并不在局里。 从电教室主任何斌口中得知,屏冉县明年将会有一个统采项目,初步计划金额在300万左右。 因为资金尚未落实,因此金额只能作为初步预算,并不是最终核准金额。 余长暗自记下了这个项目信息,后期会让周瑾钰持续跟进。 和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季海洋聊的更多的是家常,并未涉及项目的更多信息,当然,从季海洋的口中,余长对屏冉未来的教育市场也有了新的认知和打算。 拜访完后,两人回了酒店,补了觉,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两人约着去吃了屏冉的烧烤。 第二天,九点多,团队的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刚刚新招的应届毕业生林东方。 而出乎余长意料之外,还来了三人,这三人分别是分管销售的副总张翔,医疗组总监陶全,公检法组总监李景兰。 几人仿佛约定好一般,都身穿黑色衣服,表示对逝者的尊重。 虽然心中讶异,但余长不得不和几人打招呼,一一问候,待一切完毕,任倾晨联系了杨清雅,几人便驱车朝着她家而去。 加上余长的车,道玄科技一共来了四辆车,这种阵势足以让杨清雅撑起场面。 来到杨清雅家门口时,她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四辆车同来,她感受到了父亲离开的后的温暖,而这些都是余长促成,她心中满是感动。 一天不见,她憔悴了许多,脸色泛白,两眼通红,身披孝麻,头顶白绫,见到来的众人,一一问候。 李景兰难得道:“清雅,节哀。” 众人和杨清雅一一道哀后尾随她的身后进入了灵堂,灵堂设置在正房的中央,大红棺木旁青油灯正在缓缓燃烧。 而在正前方是杨清雅父亲的黑白遗像。 那是一个精神烁烁的男子,双目有神,熠熠生辉,和杨清雅有着四分相像,通过照片便能看出,年轻时的他,是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 奈何多年病魔折磨,走的时候,定然已经不可能如遗像中那般的光彩依旧。 余长带队,颔首向灵堂鞠躬并上了香,默哀了十几秒后,才走出灵堂。 杨清雅让家族之人,招呼几人坐下,为几人倒了茶水,奉上了烟草。 几人坐下后,便开始了闲聊,因为环境和氛围的影响,几人都似乎放不开,显得有点尬聊的感觉。 余长招呼陆怀西,让其去找扑克,想以此来打发时间。 扑克的玩法有很多种,两人可以玩小猫钓鱼,三人可以斗地主,四人可以打双扣,五人或者五人以上可以炸金花,也可以斗牛。 最后几人意见统一,玩起了炸金花。 李景兰也来了兴致,说道:“我也加入,多少的彩头?” 玩炸金花确实需要彩头,否则没意思。 张翔是副总,众人都看向他,他道:“娱乐为主,小一点,50封顶吧!” 众人都没有意见,便开始乱流坐庄发牌,前面三把,周瑾钰的牌面很好,一个顺子,一个同花,一个AA对子,连赢三把,赢了将近300元。 而第四把的时候,陆怀西和张翔两人都拿到了青花,青花遇到了青花,自然一番博弈,最后张翔在点数上小着,败下阵来,这波路华西赢了500元。 前面的十副牌,余长、任倾晨以及李景兰都沦为了陪衬,就连不怎么会玩的李筱筱都赢了一把,而三人目前只有出没有进。 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众人心中不服,约定好午饭后再继续酣斗。 吃饭的时候,按照入乡随俗的理念,都需要喝点酒,以表示对主人家的尊重,但杨清雅并未将家乡的风俗强压在众人身上,只说了随意,但饭要吃饱。 最后,张翔、余长、陆怀西以及新来的林东方各喝了两杯,陶全这几天痔疮犯了,辛辣的东西不敢沾。 因为考虑到某些影响,都没打算让女同胞喝酒。 李景兰却主动要了一小杯,道:“刚才的十几把,我一把牌都没有,我喝小半杯,待会儿杀你们个人仰马翻。” 公司有四个部门,三个部门总监都到了,唯独缺少了冯敏,当然,余长也不期待她的到来,免得她融入不了众人的圈子,最后自己尴尬。 喝了两杯酒,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众人又开始投入了战斗。 这次,李景兰不知道是不是真喝了酒的原因,牌面开始好了起来,期间还拿到了一副豹子,对上了任倾晨的青花,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哎呀,这副牌要是能杀到你们几个男人就好。最后只杀了倾晨,让我于心不忍了。” 任倾晨叹气道:“青花遇到豹子,我也是服了,心服口服。” 不知道是不是李景兰的不忍作怪,刚才她赢的钱,在后面的几副牌全部都输了出去,并且倒贴了黄瓜二两五。 而余长的牌一直不瘟不火,小牌时被人压制,大牌时,别人比他更大,让周瑾钰都忍不住道:“老大,感觉你今天就是陪杀的,你这是主动放水给我们送钱呀?” 余长也甚是无奈,不过嘴上却道:“没事,时间还长,现在赢的,都不算,最后才能定真章。” 几人玩牌,倒也其乐融融,暂时消散了杨清雅父亲离世带来的悲伤。 林东方这小伙子不错,几人玩牌的时候,余长刻意观察着他,见他不时为几人添茶水、瓜子等,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这小子挺不错。”余长心中微微感叹。 下午吃饭的时候,来了很多人,为了不太惹人注目,几人选择暂时停止游戏。 而任倾晨意犹未尽,刚才一把牌,她就赢了将近1000元,通杀了所有人。 “吃过饭,晚上继续。老大,你早上和中午都没发力,晚上可要打起精神呀!” 众人齐笑,余长也暗道悲催:今天的牌太垃圾了,直接不忍直视!不过,霉运不会一直存在,有坏就有好。 余长相信晚上他的手气一定会爆棚! 吃过晚饭,杨清雅百忙之中来和几人聊了天,她的情绪好了很多,或许因为忙碌的原因,眼中的悲伤已经减轻了不少。 “老大,如果你们有事可以先走,你们能来,我已经很感激,没有必要陪着一起熬夜。” 余长看了众人一眼,道:“嗯,清雅说的不错,如果大家困了,可以去车里休息,四辆车,乱换休息应该没问题。我们来,代表的既是公司,也是为清雅撑场面,同时,也为她守好最后一岗。” 对于余长的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同时,大家对炸金花都还不曾过瘾,晚上还想继续玩。 杨清雅心中感动,喊了村里的壮汉,拉了电线过来,一瞬间,几人所在的桌子灯火通明,摆开擂台便可大杀一番。 村中办理丧事有超度念经,跳舞的习俗,天色刚黑,便响起敲锣打鼓,舞白狮,诵经铭文,超度亡灵的仪式。 很多人未曾见过这种画面,不禁被吸引,纷纷跑去看热闹。 而借此机会,李景兰凑到余长耳边,道:“弟弟,老实交代,那晚杨清雅是不是抱着你哭了?”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心道:李景兰怎么知道?难不成她有顺风耳?不然以李景兰住在四楼的房间格局,她定然不可能看见杨清雅伤心之余,搂抱自己的画面,可是她则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其它人看见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糟了。 “那晚她的父亲刚离世,伤心无助之余,难免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举动,很正常的,别瞎想。”余长辩驳道,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牵扯。 但李景兰却不依不饶,道:“抱着她的感觉如何?很舒服,很Q弹吧?清雅肤色白皙宛如皓月,肌肤细腻而富有弹性,应该是你们男人的钟爱吧?” 以余长对李景兰的了解,这根本就不像是能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一时间,余长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她。 “别瞎说,我思想很纯正的,对她,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对我呢?”李景兰突然挑逗了一句,让余长脸色瞬间吃瘪,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余长吃瘪,李景兰扑哧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感慨你的人格魅力,男女老少通杀......同时也感叹你的团队氛围......要是我的团队也能如你们一般,那该多好。” 前半句余长可以和她辩驳一番,但后半句话余长不便和她深入讨论,否则有越位之嫌,但又不能不回答:“李姐的团队近段时间变化也挺大。” 余长说出这句话,眼睛却下意识瞟了一眼李景兰的胸脯。 如果非要做对比,李景兰的身材和杨清雅在伯仲之间,当然,就峰峦而言,似乎李景兰更胜一筹,不过杨清雅的臀部似乎更圆润一些。 从整体而言,李景兰身上更多的是成熟的韵味,仿佛那已经盛开的牡丹,而杨清雅却似含苞待放的秋菊。 而余长眼中的柴宁,却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花,因为有了余长,她才有了温度。 丧事礼仪一直持续到凌晨12点才最终结束,杨清雅和她的母亲忍住悲伤,忙前忙后,甚至疲惫。 而同来的几人欣赏了一番这种文化后,又开始了另一轮的炸金花,这次余长的手气终于回升,技巧配合的牌面,开始赢钱,而张翔仿佛霉运加身,输得一塌糊涂,但他似乎越战越勇,虽然输了很多,但依然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 因为考虑到明天开车的安全,李筱筱、陶全、周瑾钰以及陆怀西玩到凌晨1点就去车上睡了。 而剩下的就只有余长、张翔、任倾晨、李景兰四人。 接下来,几人打双扣,而林东方并未去睡,守候着几人,为几人添茶倒水,服务得很是周到。 余长喊了几次,让他去休息,但他借口自己不困,硬是坐在余长旁边,看着几人打牌。 进入后半夜后,饶是几人穿了厚厚的衣服,也不免觉得寒意袭来,杨清雅很是贴心地将火炉拿到了几人的桌子底下。 余长问道:“清雅,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杨清雅摇摇头,神色又是一番伤感,道:“一切都理顺了,天亮就起棺。” “明早我们就不留下吃早饭了,天亮了,我们走回蒙城。你处理完丧事后,不必忙着回来上班,多休息几天。” 杨清雅点了点头,道:“明早吃过早饭再走,都来了,哪有不吃早饭就走的道理。” 张翔道:“清雅,你足够忙了,不必管我们。太早吃不下东西,我们回蒙城再吃了。” 杨清雅也并未过多的挽留,余长率队带着那么多人而来,已是极大的人情,她心中已是感动不已。 最后四人还真的守候到了天亮才最终停下,让任倾晨将众人早已准备好的礼金白包给了杨清雅后,未等起棺,众人便驾车离开。 「这章看似比较无聊,却是一个大转折。」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旅游计划 锢车子还没有上高速,通宵的几人便沉沉睡去,来到蒙城时,时间才九点多,陆怀西提议去吃早点,但众人都仿佛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双眼睁不开,只想睡觉,便否决了这个提议。 回到宿舍,洗了澡,和柴宁报告了一声,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两点。 腹中饥饿难耐,整个人也软绵无力,而眼睛仿佛被施了魔法,极难睁开,要不是因为饿到发昏,余长还想继续睡。 强振精神,余长睁开眼,习惯性点开手机,却收到了任倾晨的信息:“老大,知道你困,我在你房间外面放了方便面和糕点,醒了之后随便对付一下。” 余长心中稍稍感动,任倾晨这小妮子挺善解人意,挺细心,这种举动容易感动客户。 拉开门,果然有一个白色的袋子,袋子里面有各种零食还有一大桶方便面,上面贴有一张便签,没有任何字迹,只画了一个笑脸。 吃过面,出了一身汗,余长只觉全身舒服,但困意依旧,不过他还是强撑着起身,处理完垃圾后,给任倾晨发了一条信息感谢,便开始打扫卫生。 本来这周柴宁要下来的,但因为杨清雅的事情,这个计划便搁浅下来。 打扫完卫生,和柴宁开视频的时候,她似乎也刚从午睡中醒来,两人你侬我侬互述相思之苦。 最后柴宁说道:“余长,要不我辞职吧,两地分居,太痛苦了,我再不想如此。” 其实,这种异地恋对余长而言,同样煎熬和折磨。 公司的这个规定,极其不人性化,属于教条主义类型。 限制了员工的发展和恋爱,从某种意义上造成了员工的间接性流失。 余长一直觉得李振海是开明之人,但为何在此事上如此固化,不是没人给他建议,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恋爱的两人不能在同一个公司工作。 如果说财务部门的人员和本公司其它部门不能恋爱,余长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毕竟财务部门涉及公司的财务机密,同属一个阵营谈恋爱,有机密泄露的风险。 “宁宁,我同样如此,但再等等吧!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了。” 余长如是说,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如果公司不改变‘恋爱的两人不能同在一个公司的规定。’他打算在红河干两年后,就从道玄科技辞职,然后去昆明发展,以自己的能力,届时应该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归属。 柴宁虽然是李振海的助理,但如果放出去,完全可以任职任何一个地州分公司的总经理,不过,柴宁对此不感兴趣,否则张天离开玉溪时,她完全有能力和资历继成张天的衣钵。 “嗯,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柴宁回了一句。 两人又聊了十多分钟,才在依依不舍中放下了电话。 挂断电话,余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明年柴宁就三十一岁了,而自己也27岁,也应该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了,自己可以再等,但拆宁已经不能再等,余长也不愿她为了自己继续等待......只是,柴宁的母亲一直反对两人在一起,此事该如何是好? 这时,任倾晨的电话打来,说道:“老大,景兰姐邀请我们吃麻辣烫,她让我问问你是否一起参与?” 余长闻言,眉头微动,心中暗道:请吃饭,李景兰为何不直接联系自己,反而让任倾晨通知?嘴上却道:“她怎么想起来请你们吃饭?都有哪些人?” “不知道,她刚刚电话我说想吃麻辣烫了,要不要一起,我说可以,她就让我喊着团队的姐们一起。” 中午就吃了点泡面,余长的肚子早已经在抗议,闻听麻辣烫,余长来了兴趣,但想到李景兰邀请的都是女同志,自己一个男性插在一群女生中间会不会太惹眼? “算了,你们去吧,中午吃了泡面,现在没有食欲。” 任倾晨哦了一声,言语中略带失望,道:“那我们就和景兰姐去了哦?你还出去吗?要不要给你打包带点回来?” “不用了,这感觉我像需要服侍的病人,我待会儿去绿洲公园跑步,我在那边随便对付一下就行。” 毕竟是李景兰请客,任倾晨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任倾晨告知了李景兰余长不去的事情,不知为何,听到这一消息,李景兰脸色稍显暗淡,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还是道:“嗯,没事。那我们去吧,坐我车。” 当晚,余长跑步时一直在想,应该送李景兰什么礼物,作为回礼? 上次李景兰送了余长一盏台灯,但这份人情,因为岸渠项目的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偿还。 想了很多,余长都觉得不合适,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李景兰喜欢什么,亦或者适合什么! “算了,再想想吧!实在不行,再请她吃顿饭,就当还了这个人情。” 第二天,上班,杨峻宇在会上宣布了一项决定:“基于红河市场今年取得的良好成绩,我特意向总部申请了旅游的计划,总部批准了。”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满脸喜悦,神情中难掩激动之色。 今年红河市场完成的业绩不错,每个部门都有所增长,当然,增长的幅度不一,其中余长的教育组增长幅度是最大的,相比去年,增长了三倍有余。 贾青鸾对能去旅游极为兴奋,在会上一般不开口的她,当先问道:“老板,给几天假期,去哪里?预算多少?” 杨峻宇见众人如此激动,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心想要吊一下众人的胃口,便道:“你们想要几天?想去哪里?想要多少预算?” 贾青鸾笑道:“假期自然越多越好,预算同样如此,至于去哪里......我说了不算,但无所谓,去哪里都行,最好能出国!” “其他人呢?”杨峻宇再次问道。 冯敏接话道:“如果出去玩,一个星期左右差不多,时间充裕,可以慢慢玩慢慢欣赏。我个人想去越南,如下龙湾,沙巴等地。” “泰国人妖也不错,听了好多年了,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但还从来没机会去。”陶全也加入了讨论。 人妖的提议惹得众人纷纷投去了异样的目光,但陶全似乎丝毫不觉得不妥。 李景兰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瞟向余长,轻声道:“你想去哪里?” 余长淡淡一笑,道:“我无所谓,服从安排和调度。” “湖南的张家界也不错。”张翔也提议道。 听说可以去旅游,行政部总监许玲也来了兴趣,她道:“我一直想去东北三省的大小兴安岭,长白山这些地方走走。” “这个季节,东北三省早已被冰雪覆盖,此时去会不会太冷了?除了看雪,看不了太多东西。”商务部经理谷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众人陷入了讨论,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经过十多分钟的讨论,依然没有形成一致结果。 杨峻宇笑笑道:“我的想法是利用元旦三天,再加上周末两天,额外增加两天,总共七天的时间。至于经费,总部没有限制,我原则上也不会限制大家。”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拍手称快,陶全道:“可以带家人吗?” 杨峻宇笑笑,道:“当然,只不过家属部分的费用,需要个人承担。” “这没问题。”陶全拍着胸脯说道。 李景兰看向余长,仿佛要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东西,亦或者,她在想:余长会不会考虑带着柴宁一起去? 杨峻宇见众人的意见不统一,便道:“既然大家的想法和意见不统一,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吧!” 众人闻言,安静下去,停止讨论,目光纷纷看向杨峻宇。 “我个人想去西藏。自驾游,跟随车队,六天五晚,我有朋友去过,前期我也了解了路线规划,比较不错,大家觉得如何?” 西藏自驾游,从成都出发到西藏拉萨的路线,近几年风靡一时,很多人纷纷慕名而去,成为了旅游爱好者或者博人眼球的户外网红博主打卡的必去之地。 闻听杨峻宇所言,余长也来了兴趣,首先赞同道:“嗯,杨总的提议,我个人赞成,我可是神驰已久了。” 接下来众人围绕着,会不会太冷,是否会缺氧,自驾游是否安全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但众人担心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杨峻宇所谓的自驾游,并不是自己开车,而是跟随车队。 现在专门有这样的进藏团队,你只需要告诉团队人数和时间,对方就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有医疗团队,有带队的美女导向,有音乐,有美酒,当然据说还有艳遇......你只管出钱和享受,这些专业团队都会为你安排好行程中的一切。 余长之前了解过关于进藏的相关食宿和费用,按照人均7000元核算,如果红河分公司所有人都去,六天五晚,加上最后回程的机票,将近需要花费30万的费用才够。 “大家觉得怎么样?”杨峻宇最后问道。 虽然并未达到所有人的心理预期,但众人都没有反对,西藏自驾游的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会议结束后,杨峻宇安排贾青鸾和许玲负责和专业团队接洽,洽谈具体事宜和费用,同时统计去的人数。 旅游遵循自愿原则,如果不去,公司不会强求,也不会补贴钱,正常上班后,需要来公司坐班,按时上下班打卡。 在这样的规定下,还是有几人选择不去,最终核定后,去的人数是28人。 因为考虑到去西藏,考虑到高原和缺氧的原因,陶全放弃了带家属的想法,其它人也同样如此。 会议结束后,余长回到办公室,联系了柴宁,告知了公司的这个旅游计划,道:“宁宁,一起去吧?” 柴宁闻言,也是眼前一亮,道:“我是挺想去的,但需要请几天假,年底了,李振海比较忙,我需要协助他处理年底审核的各项事宜,估计不好请假。” 闻言,余长稍显失望,不过嘴上却道:“没事,工作为重,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百二十三章 岸渠项目商务关系处理 拿到岸渠网红孵化基地项目中标通知书后的第二周,道玄科技和山东高速顺利签订了合同,并进入到对应的商务发货流程。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距离元旦还有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发货的相关事宜处理。 旅游结束后,货物也基本到了,顺势可以安排进场配合着山东高速的项目部开始施工,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在17年的3月份之前可以竣工。 和山东高速的合同是商务部经理谷芮拟定的,余长带着任倾晨亲自去签订。 林东方来公司两周多,目前处于适应和熟悉阶段,余长日后有将岸渠和边遥分出去交给林东方的打算,不过不是现在,他现在太嫩,还完全达不到出师的标准。 因此,这段时间,包括这个项目的后续工作的具体事宜,也只能暂时交给任倾晨处理。 “老大,你随随便便跑一个项目,销售额就是我的几倍,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现在的高度?”在去的车上,任倾晨忍不住感叹道。 余长笑笑,看了任倾晨一眼,道:“这个项目也是因为有董事长李振海的帮忙,才能顺利拿下,光靠我一个人,一方面时间上不允许,另一方面,我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一定可以拿下。” “事物的发展都需要遵循客观规律,而人的成长同样如此,你今年的进步很大,慢慢来,不用着急,拔苗助长不是常态,要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相信你保持着这种状态和拼劲儿,很快便可以成长起来。” “哎,老大说得对,我只是感叹一番,放心吧!你就是我的目标,我会始终向你看齐,朝着你追赶。对了,旧锡四中的小男人张老坑老是骚扰我,我都快要被他给烦死了。” 张老坑是任倾晨给张成柯取的绰号。 “怎么了吗?”余长问道。 任倾晨嘟喃了一下小嘴,气愤道:“他说今年没有合作的机会,委实遗憾,但明年还有机会,四中明年有项目,让我把握住机会等等,吊起我的胃口后,又时常发一些暧昧的信息给我,肉麻死了,他这种人,真是辱没了老师这份职业。” 余长接触过张成柯,知道这种小眼睛的男人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闻听任倾晨讲述,他幽幽一叹,道:“放弃吧,旧锡四中就是个垃圾客户,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它身上,对于张成柯这种人,你根本没有必要理他,即使你理会了,在他身上,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让任倾晨放弃,余长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不甘,只听她道:“我就是不甘,张老坑真是太可恶,太不要脸了。” 余长笑笑,继续宽慰道:“没有必要让这样的人影响你的情绪和工作状态,人都应该往前看,旧锡加上西岭的市场很大,足够你忙的。” 任倾晨微叹一口气,揭过这个话题,又道:“对了,老大,那晚吃饭,景兰姐问及关于你的很多事情,我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道:“她都问了些什么?” “比如你的专业,学历,家庭,如何带团队,我们对你的想法,看法等等。” “这些事她完全可以问我呀,为何要绕一个弯,询问你们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所述和你所讲,视角不一样,感触也就不一样吧!” “不过,老大,我很奇怪,刚来公司时,她基本很少与你说话,但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她该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白了任倾晨一眼,道:“这怎么可能?别瞎说。她知道我有女朋友,我也知道她结过婚,有小孩,是单亲妈妈......她或许对我有兴趣,但都是基于工作而言,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任倾晨眉头深皱,道:“作为女人,从第六感判断,我觉得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余长无语,但还是辩解道:“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第六感,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判断,没有丝毫科学依据。” 任倾晨见余长如此严肃解释此事,莞尔一笑,道:“嘻嘻......不过也正常,如老大这般优秀,身材好,容貌俊朗,气宇轩昂,学富五车,字写得漂亮......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不喜欢吧?” “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这对我没用。”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老大没有女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倒贴呢,包括我......嘻嘻,不过如老大这般男人,世上少有,也唯有柴助这种一等一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你。” 余长:“......”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话。” “对了,清雅明天就回来上班了,她早上联系了我。” 余长嗯了一声,他本就打算等杨清雅回来后,和她好好聊聊,最主要的是要消弭她心中的悲伤,尽快轻装上阵,带着希望上路。 “嗯,今天签完合同,要陪项目组各个负责人吃饭,已经约好了,晚上看情况,如果可以,你别喝酒了,酒局结束,你开车,我们赶回蒙城。” 12月的岸渠已经带着丝丝凉意,但谈不上冷,来到岸渠后,两人直接去了项目组办公室,找到了负责人向小品,在他的带领下,几人去了商务部办公室,盖了章,签了字,顺利签订合同。 “杨工,这是公司的任倾晨,后面项目的具体交付以及商务上的相关工作,由她来对接。” 因为和杨工有了合作的基础,他对余长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见到清纯中带有丝丝女神范的任倾晨,杨工主动伸手说道:“你好,幸会幸会,余总身边美女不少,每次带的都不一样。” 闻言余长脸色微显尴尬,而任倾晨却是狐疑地看了余长一眼。 从杨工办公室出来后,余长本想打马虎眼,将这事给糊弄过去,但任倾晨却逼问道:“老大,老实交代,你上次带了哪位美女下来?一定不是公司的,你跑这个项目那段时间,公司所有美女都在。” 余长摊了摊手,道:“一个玉溪时候的朋友。” 任倾晨没有就此放过余长的意思,继续追问:“玉溪的朋友?你跑项目,为何带着她来?并且刚才听杨工的意思,他应该认识这位美女,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余长自然不可能将方琳下来协助自己跑空调项目的实情说出,便撒谎道:“她坐火车下来岸渠玩儿,刚好联系了我,我便随便带她和客户吃了次饭,彼此也就认识了。” “就这么简单?”任倾晨似乎不太相信。 “是呀,就这么简单,你爱信不信。走吧,我们去餐馆,晚上安排了项目经理向小品和副总朱明生等人吃饭,需要提前去准备一下。” 这次任倾晨并未再追问,余长暗松了一口气,跑空调项目这种事情毕竟属于割马草行为,在公司只有陆怀西一人知道实情。 知道的人越少,自然越好。 同时,余长心中也在暗自嘀咕: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轻易答应了,自己现在毕竟是部门总监,一定要树立一个良好标杆作用,率先垂范,起好带头作用,否则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自己的销售员成长起来后,说不定也会效仿自己。 当晚余长和任倾晨安排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六点半的时候,对方来了四人,其中三人余长都认识,最后一人戴着眼镜,身材稍胖,余长第一次见。 朱明生介绍道:“余总,这是建委的刘主任,我们的项目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麻烦刘主任呀!” 余长主动伸手和对方握了握道:“幸会幸会。” 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这次下来,余长车里带了六瓶飞天,他让任倾晨在桌上摆了四瓶,又拿出软礼印象放在桌上,人手一包。 见到飞天茅台,刘主任眼睛一亮,仿佛一瞬间来了兴致,但又尽快收敛了眼中的喜色。 朱明生道:“余总,你真是太客气了。” 余长笑笑,撕开一包烟,给四人都散了一支,道:“有朱总还有各位领导的支持,我们公司才能顺利中标这个弱电项目,我感激各位大哥,这点安排又算得了什么?” 酒宴开始后,余长主动敬起了酒,刘主任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道:“好酒。” 朱明生和刘总的关系似乎挺好,便笑道:“那是自然,飞天茅台,味道还能不好?” 余长借机插话道:“各位哥哥喜欢就好,我害怕唐突了,惹得各位哥哥不高兴。” 当晚的酒局氛围挺好,几杯酒下去,大家都放开了,项目经理向小品也进入了状态,主动向余长和任倾晨敬酒。 当晚,四个人喝酒,一共喝了两瓶,桌子上还剩下两瓶,箱子里还剩下两瓶,临走的时候,余长将剩余的酒交给了向小品,又为每人准备了两条大重九,道:“老向,这些东西搬车里去,你分一下。” 向小品客套着拒绝了一番,最后还是欣然收下,道:“余总,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工程队进入现场施工后,只要遵守项目部的纪律规章,没有人会为难他们。” 余长连连感谢,他这是提前铺路,合同虽然签订了,但项目还没有进场施工,施工之后,道玄科技派出去的施工团队,在项目工地上,是要服从项目部领导和管理的。 提前做这些商务工作,届时向小品就没有理由找道玄的不适,所谓拿人手短,也不会为难道玄。 否则随便为难一番,挑一些毛病,都足够道玄喝一壶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雅行为 o当晚任倾晨开车,两人回了蒙城,到了之后,又随便吃了点东西,才回宿舍休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临近元旦,教育组的每个人在余长的建议下,都纷纷邀请了本区域的客户吃饭,余长有时间都选择陪同,为团队的销售人员撑场面。 这就造成了接下来的一周,一直到平安夜前,余长天天喝酒,仿佛变成了酒坛子。 杨清雅回来的第三天,余长找了她谈话。 虽然杨清雅没有完全从父亲离世的悲伤中走出,但她整个人的状态和情绪好了很多,状态也渐渐回归。 要完全接受父亲离开的事实,需要时间,余长也不着急,他相信杨清雅会调整好自己。 “清雅,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这几天累坏了吧,你看你,都消瘦了好多。”余长剥开放在茶几上的一个橘子,递给杨清雅说道。 杨清雅接过,道了一声谢,道:“家里面的事已经完了,在家中待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父亲的身影,所以就回来了。” 余长点了点头,道:“慢慢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等元旦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回来之后,希望你已经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杨清雅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啊,老大!” “谢我做什么。” “因为你,我感觉到了公司和团队的温暖。”其实,杨清雅想说,感受到了余长的温暖。 余长知道,她原先在星海培训机构的时候从来没有类似的感受,因此很能明白她此时的心境。 “不用谢,这都是我作为你们的航向标和领头羊应该做的。” 杨清雅嘴角微动,深看了余长一眼,最终开始开口道:“老大,可以邀请你吃饭吗?” 余长一笑,道:“当然,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这次我请。”杨清雅眼神坚定。 “那行,吃什么你定,我都可以。”看着杨清雅坚定的眼神,余长也并未纠结谁请客的问题。 余长原本以为杨清雅会邀请团队的所有人,却没有想到,她此次仅仅邀请了自己一个人,心中微觉讶异,但也并未多想。 蒙城的冬天,火锅自是不可少的,杨清雅定了一个木桶鱼火锅小份,鱼选择的是中华鲟,两人坐下后,杨清雅主动提出:“老大,今天我想喝酒。” 看了杨清雅一眼,虽然自己天天喝酒怕了,但能够理解此时杨清雅的心境,有时候喝酒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绪得到极大的放松,便道:“行,我陪你,但开怀就好,可不能喝醉了,啤酒还是白酒?” 往常,吃火锅,一般都是喝啤酒,但这次杨清雅却道:“今天想喝白酒。” 余长点了一瓶国窖清香型,足足500l的量,52度。给杨清雅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等木桶鱼上来后,看着滚烫的汤汁,余长主动提议道:“来,清雅,喝一口,什么也不说了,只希望你好好的,尽快走出来。” 杨清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雪白的脖颈微微一缩,抬起酒杯道:“好,这杯酒我敬你,什么也不说了,干杯。” 余长还未来得及劝阻,杨清雅抬杯便是一口闷了下去,顿时,她的耳根通红,眼中含泪,连咳了好几声才稍微好点,显然刚才喝猛了,让她极为不适。 这杯酒足足有一两,杨清雅的酒量仅仅比李景兰稍好一点,如此喝上两杯岂不是要醉了? “清雅,酒不能这么喝,一是伤胃,二是容易醉。喝酒是为了开心,可不是纯粹为了解愁。” 嘴上虽如此说着,但余长还是陪同着杨清雅干了这一杯。 第二杯倒上后,杨清雅没敢如刚才那般喝,余长给她打了一碗鱼汤,道:“先喝口鱼汤,缓解下,慢慢喝,别急。” “谢谢。” 接下来,余长主动找了话题,和杨清雅聊了起来,话题投入,杨清雅的悲伤便少了很多,同时,在酒精的麻痹下,她的脸色渐渐红晕了起来,仿佛刻意抹了粉底。 “来,多吃点鱼肉,你看你,这段时间憔悴得不像话。” 这家木桶鱼的味道确实不错,很地道,汤鲜味美,肉质细腻,杨清雅在余长的服务下,食欲渐起,吃了好几碗鱼肉才停下。 “老大,感谢你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工作,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 余长笑笑,道:“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否则即使我给了你机会,你也没有可能在我们团队待下去。嗯,努力吧,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 第二杯酒,杨清雅再次一口闷了,这不禁吓了余长一跳,道:“清雅,真不能这么喝,否则你就醉了。” “今晚我就想彻底醉一次,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余长:“......” 想了想,余长也就放开了,经历了生死离别,或许一次彻底的放纵和酒醉,能干让她的心绪彻底放开。 “好,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舍命陪美女了!”说完,余长也是一口闷了下去。 第二杯酒喝下去没有多长时间,杨清雅的双眼便朦胧了起来,眼底含有泪光,尽述着心事,却是口齿打结,说得断断续续。 当晚,杨清雅喝了四杯酒,当第四杯喝下去后,她脸色泛白,一时间抑制不住,去卫生间猛吐了起来,余长也不得不跟进去,看她吐得撕心裂肺,却是如此酣畅淋漓,此时的余长并未觉得恶心和难闻,更多的是心疼以及心中难言的感叹。 今晚的杨清雅穿了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米色高跟鞋,原本穿了风衣,但因为餐馆提供了空调,刚才吃饭时脱了,此时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见她端坐在那里呕吐,身体前倾,白皙的后腰露了出来,里面隐隐还可见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余长忍不住看了一眼,却又将目光移开,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头,一只手拍打着她的后背。 狭小的卫生间,同时容纳两个成年人,显得甚是拥挤,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酒精发酵的味道混合着杨清雅身上的香水味同时传入余长鼻中,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待杨清雅呕吐完毕,想要起身,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余长一急,连忙从身后去搀扶,情急之下却没控制好,巨大的手掌划过她的腋下,完全覆在了她胸前的饱满上。 余长心头猛然一怔,他清晰感觉到,就在自己的魔掌覆盖在她硕大的峰峦之上时,杨清雅的身躯剧烈一颤,身体瞬间僵直。 手掌连忙向下移动了几分,却依然覆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生怕她随时会摔倒,没有完全离开:“清雅,站好,我扶你出去。” 杨清雅却是猛然转身,迷离的双眼看着余长,吐息中酒精的味道浓重,却在此刻仿佛刺激着余长的某根神经。 突然,她向前一步,扑入了余长怀中,双手隔着衣服,紧紧搂着余长的腰,而头却埋入了余长的胸膛。 余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却不忍在此刻推开她,任由她就这样搂着自己。 不多时,却听杨清雅的啜泣声传出,热泪流下,打湿了余长的衣服,余长心中一叹,双手也下意识,反搂向了她,在她的肩头轻轻拍打着,以示安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余长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清雅将枕靠在余长胸口的脑袋移开,却突然隔着衣服在余长肩头狠狠一咬,瞬间疼得余长龇牙咧嘴,双手下意识要去推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再一次覆盖在了她的饱满的峰峦之上。 “对不起,清雅,我不只是故意的。”余长连忙解释,随即闪电般放开双手,口中却是因为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上次不同,这次余长做了一个前推的动作,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峰峦带来的绵柔和弹性,而余长触碰到那里时,杨清雅的娇躯不像刚才那般僵直,仿佛变成了无骨的柔兔一般,软绵了下去,再次倒在了余长怀中。 余长此时心中既尴尬,又觉莫名其妙,杨清雅为何要咬自己? “清雅,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喝醉了。”余长也喝了酒,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极为尴尬,如果再进一步,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可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 杨清雅不舍地从余长的怀抱离开,此时的她脸色潮红,娇羞得宛如夜间盛开的夜羞花。 轻轻点了点头,挣脱开余长,不让余长再搀扶自己,朝外踉跄着走去。 余长满脸的尴尬和无地自容,但迫不得已,还是厚着脸皮跟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教育组年末会议 余长打上车,搀扶着踉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杨清雅上了车,上车没多长时间,杨清雅便沉沉睡去。 余长趁此机会,给任倾晨打了电话,让其找人下来搀扶杨清雅。 车子来到宿舍楼下时,任倾晨和周瑾钰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余长,两人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清雅姐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一醉解万愁,她需要这样彻底的一次酒醉。”余长不得不解释道。 打开车门,在两人的帮助下,余长才将杨清雅弄下车。 其实,以余长的身形和力量,如果想要将杨清雅一个人弄回去,完全可以做到,但这里毕竟是宿舍,如果不小心被公司之人看见自己背着或者抱着杨清雅这一幕,影响实在糟糕。 并且,李景兰已经提醒过余长,杨清雅父亲离世的当晚,有人似乎看见了余长和杨清雅拥抱的画面,传到了李景兰耳中,虽然事实并不像那些人看到的一样,但人言可畏,余长不得不防。 在两人的帮助下,终于将杨清雅扶上床,见她呼吸均匀,睡得深沉,余长告别了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正常上班,余长去到办公室时,桌子上早已摆上了早点。 两个鸡蛋,一杯豆浆还有一个肉馅的煎包。 余长看了一眼,没有人留下字据,心中暗想:是谁给我带的早点呢? 朝着教育组的工位看了一眼,见那里并没有人,心中不禁起疑,喃喃道:“难道是李景兰?或许真有可能,这女人近段时间好像不按常理出牌。” 人员到齐后,余长在教育组群通知了开会。 八点半,当余长步入会场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李景兰,见她眼底微红,布满血丝,人也稍显无精打采,显然昨晚酒醉,并未彻底缓解过来。 往常开会,自己步入会场时,杨清雅都会第一时间向自己投来微笑的目光以及自信,但今天却有点反常,她低着头,眼神似乎刻意在回避着余长的目光。 余长脸上也难免尴尬,昨晚他两次触碰了杨清雅那似乎从来没有被人碰过的峰峦禁地,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却实实际际发生了,此时,昨晚那种绵柔和弹性依旧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余长坐下后,象征性咳了两声,说道:“今年的销售工作基本已经完了,过去的一周,大家纷纷约了片区的客户吃饭,喝了不少酒,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势头,也是促进客户关系的催化剂,大家都很用心,也很卖力,这符合我们团队一贯的风格,我希望大家可以将这种势头一直保持下去。” “今年虽然完了,但作为销售,我们依然不能有丝毫放松。市场日新月异,变幻莫测,我们要时刻给自己敲响警钟,提醒自己,一刻也不能懈怠。” 接下来,余长给众人讲了《狮子和羚羊的故事》,这个故事,在玉溪时,张天最爱讲,此时自己已经是部门总监,借花献佛,用在众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今年,大家都取得了夺目耀眼的成绩,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教育组突破历史,完成了2789万元的销售额。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大家用汗水浇灌起来的金字塔,这份荣耀属于大家。” 陆怀西带头鼓掌,顿时,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一直到余长抬手制止,众人才停了下来。 余长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就在昨天下午,公司的销售数据已经出来,我们部门以2789万元力压李景兰总监带领的公检法部门,获得了红河分公司的销冠,同时李筱筱个人也获得了部门的销售冠军。” 话音落下,众人神情难掩激动,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看着众人,余长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自信,一种前所未有,跃跃欲试的自信。 陆怀西抢话道:“老大,我们部门能够获得销冠,都是你的功劳,要好好庆祝一下。” 余长笑笑,道:“别瞎说,是大家的功劳,我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顶得过一个团队,所以我们要始终注重团队的力量。一个人的能力再强,放在团队中都是渺小的,而一个团队的力量再小,放在个人身上却是庞大的。” “陆怀西说得不错,为了这份荣耀,我们确实应该好生庆祝一番。大家想怎么庆祝?你们说了算,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批准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敲响,余长顺势看去,只见身穿紧身藏蓝色制服,一头波浪卷长发的李景兰站在门口。 见到众人正在开会,李景兰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余长笑笑,道:“不碍事,李总监登门是有何指教吗?” 李景兰弯着腰,贴在玻璃门口,胸口处的白皙柔软若隐若现,让人不禁遐想莞尔。 “余总监带队拿下了公司销冠,我哪敢指教你啊,我这是来请教来了。今晚,我们公检法团队邀请余总监带领的教育组团队一起吃饭,交流交流,还请赏脸呀!” 余长心想,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自己部门刚才谈关于庆祝的事,李景兰却找上门来了。 两人分属两个不同的部门,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少,但两个团队坐下来,在一起交流的情况少之又少,不,准确来说,是余长到红河任职总监后的第一次,他自然乐意,同时也愿意和李景兰的部门交流互通,取长补短。 “李总监亲自上门盛情邀请,我怎敢拒绝?我代表部门同意了。”余长豁达说道。 李景兰一笑,红唇下是白皙的皓齿,道:“行,那我这就去安排,安排好了,告诉余总监。你们开会,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见!” 说完,李景兰似有意无意深看了余长一眼,才踏着黑色高跟鞋离去。 见她离去,团队的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余长,因为在团队很多人的认知里,余长进入公司后,即使公司开员工大会的时候,两人邻坐在一起,但几乎没有交流,像今天这种登门邀请,还是众人印象中的第一次。 看着众人目光,余长心底无奈,为了不让众人瞎想,余长沉声道:“看见没有,人都是敬畏强者的,因为我们取得了良好的业绩,所以,很多人对我们刮目相看,主动上门邀请吃饭。” 见众人笑意渐开,余长继续道:“孩儿们,准备好,晚上我们和公检法组大干一场,虽然我们部门美女居多,男士相对较少,但在气势上不能弱了对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部门不但业绩出众,喝酒也从不认怂。” 余长的一句“孩儿们”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会议的氛围便比之前好了很多,管理团队:半抑半扬,松弛有度,更利于团队的成长。 众人闲聊了几句,余长再次压下众人的议论声,说道:“今天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部门新来的同事,林东方,应届毕业生,毕业于蒙城学院政治与经济学专业。” 其实余长不介绍,大家都已经认识了这位长相稍显不俗的小伙子,而余长之所以如此介绍,是因为尊重林东方。 想当初,初入道玄时,余长清楚记得张天先是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接着又以菜鸟贬低众人,李铭当时黑脸的一幕,余长至今清晰记得。 林东方站起身,先朝余长鞠一躬,随后站直身体道:“感谢余总监收纳我,让我有机会加入这个团队,我很荣幸。我在这个团队身上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力量,同时也感受到了青春的朝气与活力。今年,我们部门取得了销冠,我虽然没有贡献任何一分力量,但我真心为各位前辈取得这样的成绩感到骄傲和自豪,明年,我一定努力,正式成为团队的一份子,为这个团队发光增热,贡献属于自己的光芒。” 余长带头鼓起了掌,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后生可畏呀! 口中却说道:“东方说得好,进入团队的机会是我给你的,你没有说错,但能否在团队待下去,这需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你入职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希望你牢记。” 林东方眼中泛光,自信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余总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留下的。” 其实从近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余长已经基本认可了林东方,去杨清雅家时,他忙前忙后服务众人,端茶倒水,陪伴众人,丝毫没有现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的骄纵和放荡,这让余长对他的好感倍增。 同时,林东方也是目前团队中,除了余长之外,学历最高的,并且学的是政治与经济学,对当前时事要闻,国家政策,经济导向等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虽然这些见解不一定成熟,但初入社会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极为难得。 如果林东方能够一如既往坚持下去,余长打算重点栽培他,这是余长心中早已有的计划。 会议结束前,余长又道:“年底了,我希望大家认真写一篇总结以及明年的工作计划。字数、字体不限,但我希望大家能够真实总结这一年下来,自己得失以及如何改进。给大家三周的时间,元旦旅游结束,回来上班后的周五下班前提交。” 见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余长,他沉声道:“大家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有些同志文字功底不行,三天憋不出六个字。同时,往年的部门总监或许也没有做这样的安排和要求,但是从现在起,希望大家认真对待此事,补足自己的短板,争取来年再创辉煌。” 接下来,余长又部署了关于暗渠项目施工的相关事宜,便准备宣布散会,这时周瑾钰举手说道:“老大,暗渠的项目你是如何发现,又是如何跑下来的?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站队问题 $余长原本是帮陆怀西的朋友陆浩打空调项目,最后弄巧成拙,接触了弱电项目,最后在董事长李振海的帮助下,才拿下了这个在陆怀西口中原本已经不可能的单子。 这让陆怀西惊掉下巴的同时,又对余长升起了无与伦比的敬佩和崇拜。 关于这个项目的经过,余长已经和任倾晨以及陆怀西分享过,但并未在公开场合提及。 今天周瑾钰问及,余长也没有避讳,将这个项目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拿下,跟众人都分享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大家不用崇拜我,我不是圣人,我也需要帮助。当初这个单子,在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条件下,如果不另辟蹊径,采取非常规手段,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顺利拿下的,因为留给我公关商务关系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余长实事求是,将项目的主要功劳都归结于李振海,归结于柴宁。 听后,周瑾钰微叹一口气,喃喃道:“哈哈,老大,有个女朋友,还是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在总部,给董事长当助理还真是好事呀!” 余长知道周瑾钰此话是开玩笑,并没有任何的酸意,便道:“我让柴助也在总部给你物色一个?” 周瑾钰连连摆手拒绝,道:“我有初恋,我们是真爱,你休想拆散我们。” 众人都是一笑,李筱筱见会议开得差不多,开始八卦起来,道:“老大,你和柴助什么时候结婚,届时,我们团队所有人都给你们当伴娘。”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杨清雅的脸色微微一变,螓首垂下,几乎要埋到办公桌 余长觉得李筱筱的这个提议不错,只不过,何时能够和柴宁修成正果,他自己心里都没底,这个问题便不能给众人确切的回复。 看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的身上,余长又不得不回答,道:“筱筱这个提议不错,等确定了告诉大家。” “老大,你快和柴助求婚吧!我们都支持你,同时为了成功率,我们都可以出言划策哦。”李筱筱不嫌事大,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因为李筱筱这句话,开始讨论起来,就连陆怀西也跟着八卦起来,参与了众女的讨论。 见众人比余长还激动,还上心,他暗自摇头,表示无奈。 最后见众人讨论的方向越来越没谱,余长不得不打断道:“行啦,行啦,我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还激动。” “那是自然,老大和柴助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你们能修成正果,那是最好的归宿。” “好了,你们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散会吧!”说完,余长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当先走了出去,临近门口时,他看向众人,道:“刚才谁给我带了早点,多谢了。” 众人见余长走了,也没有继续讨论的兴致,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而杨清雅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语言难以描述她此时的心境和脸色上的变化,因何而起,又因何如此。 当晚李景兰定了一个大包间,桌子很大,足足可以容纳20个人共同入座。 部门总监和部门经理中,李景兰除了没有邀请冯敏,其他人都邀请了,有人事部经理童炳春,财务经理贾青鸾,商务经理谷芮,行政经理谷芮,产品总监黄静怡,工程部温垚,技术部刘明山,当然,还有公司的一把手,总经理杨峻宇。 付鸣海和汪东来下台后,总部一直没有给红河分公司配备后勤和商务的副总经理,一直由杨峻宇负责管理。 之所以一直没有配置,余长觉得可能和成立新公司,人才紧缺,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有关。 后因杨峻宇事情冗杂,顾及不暇,一段时间后,他安排了温垚和刘明山暂时管理工程部和技术部的日常工作。 或许也因此,今晚李景兰部门请吃饭,才刻意邀请了两人参与,算是给足了两人面子,也算是对杨峻宇的一种认可和支持。 而唯独没有邀请冯敏,这让余长微觉讶异和不解。 “李景兰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邀请了,为何唯独没有邀请冯敏?” “难道她要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表明她的站队立场问题?她站在自己一边,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表明,她不会和冯敏多去少来?” 余长和冯敏的矛盾在公司基本已经公开化,包括工作在内,两人都基本不会再有任何交流。 即使在公司遇到,两人都选择沉默,就连正常的打招呼都没有。 这是一种很压抑的情况,余长本不想如此,但冯敏的种种行为太过让人难堪,所幸就此互不干涉,行同路人,也不失为一种处事准则。 只是余长觉得,李景兰如此做,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虽然发生了标书事件,但冯敏和杨峻宇的关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两人依然保持着密切的互动和私下沟通。 李景兰邀请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邀请冯敏,这在杨峻宇看来,岂不成了拉帮结派,搞小圈子文化? 余长不相信作为部门总监的李景兰考虑不到这层利害关系,但既然知道,却依然如此做,岂不是摆明了告诉杨峻宇,她站在余长一边? 而对于此,杨峻宇又会怎么想? 会不会将这一切的因果都压在余长身上? 想到这里,余长只觉李景兰胸部很大,但里面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比如脑子。 杨峻宇似乎没有任何介意,坐下后,看着众人笑道:“今晚沾了李总监的光,有酒喝,有肉吃。” 李景兰不喜言辞,但不代表她不会说话,否则销售出身的她,又何德何能坐上总监的位置。 “杨总如此说可是折煞了我,待会儿可要罚酒。我们大家是在杨总的带领下才能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即使沾光,也是我们沾了您的光。” 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马屁显然对杨峻宇很受用,只听他哈哈一笑,道:“好,李总监请客,我服从安排,待会儿我自罚一杯。” 今天李景兰是东道主,她刻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波浪卷的长发披肩而下,一双银白色的耳坠甚是惹人注目,加之她的耳垂很小但很白皙,随着她的身体晃动,耳坠在空中摇摆,别具一番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她穿了一件咖啡色的中领毛衣,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出来,胸前的饱满峰峦呼之欲出,高耸却坚挺。 余长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撇向杨清雅的胸口,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深V裹胸衣,尺度比之李景兰丝毫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昨晚的一幕,余长只觉一股热流席卷下盘,连忙撇开目光,心中尴尬不减的同时,又不敢多看。 “杨总自认领罚,这事就此揭过,不过,我也要陪杨总自罚一杯。”李景兰的谈吐符合她的身份,不显山不露水,拍了马屁,又给足了杨峻宇台阶。 酒宴开始后,在李景兰的一再坚持下,最后还是由杨峻宇站起来开杯,并说了祝酒词,第一杯,大家都干了,这是红河的地域习俗,只有干了才能坐下。 李景兰今晚和杨峻宇是邻座,第一杯喝了之后,杨峻宇还没来得及吃菜,李景兰便道:“杨总,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对公检法部门的支持和帮助。” 杨峻宇摆摆手,道:“我的自罚酒还没喝,你就跟上了,看来,今晚我是要醉啦!” 李景兰笑道:“自罚酒留到最后,现在先喝感情。” 杨峻宇笑笑,指着李景兰说道:“真是越来越会讲话了,好,我们先喝感情,待会儿再自罚。” 两人喝了之后不多时,李景兰的脸颊便升起了红晕,仿佛西边的红霞,余长知道她的酒量,故意看向她,示意让她少喝点。 李景兰看到了余长的目光,但似乎装作不明白余长眼神之意,站起身,主动走到余长面前,笑道:“销冠部门的余大总监,来,这杯酒,姐姐敬你!” “姐姐”的称呼是两人私底下行为,工作或者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都以职务相称。 现在李景兰主动挑明,是想要告诉其它人,两人的关系不错吗? 余长无奈,来不及多想,只能站起身,道:“感谢李总监赐予美酒美食,不甚荣幸啊!” “余总监可是吾辈楷模,是我们学习的对象,我应该多向你请教。” “李总监言重了,我们互相交流,共同成长,在杨总和张总的带领和指导下,再创辉煌,为红河贡献属于我们的光和热。” 既然李景兰打官腔,余长也选择了和对方打官腔,并且不动声色地将杨峻宇和张翔也连带着一起表扬。 两人又互相吹捧了几句,最终才喝下这杯酒。 接下来,杨峻宇抬了分酒器,进行了将近五分钟的即兴演讲,敬了所有人,最后在他的激昂演讲中,众人都喝了这杯酒。 这杯酒下去后,现场的气氛便活跃了起来,教育组和公检法组都似乎铆足了劲,回敬了领导后,团队内部便开始暗自较劲起来。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豪气冲天,别说女子不如男,教育组的女子,只能用女汉子形容,除了杨清雅的酒量一般外,其它人包括新来的林东方都铆足了劲,势必不能丢了教育组的气势。 一番酒战下来后,众人都彼此拉近了关系,讲话也变得随和又随意起来,余长又再次回敬了杨峻宇,张翔以及李景兰。 当晚所有人将近喝了12斤左右的白酒,走的时候,大多都东倒西歪,前言不搭后语,但豪气不减,约定去KTV再战。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你续发 盛世英豪V。 杨峻宇,张翔以及各部门经理都没有再参与,只剩下了教育组和公检法组。 在酒桌上,李景兰喝了不少,进入KTV后,躺在沙发上,小睡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仿佛神龙附体,满血复活,脸色红晕锐减,不禁让余长暗自咂舌,心道:看不出来,这女人酒量不行,解酒能力却是不错。 想到这里,余长又想到那晚李景兰喝醉,自己送她回家的场面,既然李景兰的解酒能力如此之好,那晚自己送她回家时,她是不是已经清醒了呢? 而她之所以没有睁开眼睛,任由自己抱着她将其放在沙发上,为的就是试探自己的人品,会不会趁她喝醉做一些事? 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余长心中嘀咕了一句,又想,应该不至于,或许今晚李景兰只是状态好而已,她的酒量总体而言,还是不行。 杨清雅原本说不去KTV了,喝多了,想回宿舍休息,但后面不知怎么回事,又一个人打车跟了来。 来了之后,主动敬酒,将公检法所有人都敬了一圈,唱了两首歌,最后和众人玩起了骰子游戏。 李景兰唱歌不错,尤其是孟庭苇的歌,唱出了甜美,唱出花季少女的感觉,这让余长微觉震惊,想不到她唱歌还有一手。 唱了几首孟庭苇的歌后,李景兰主动坐到了余长面前,道:“余总监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余长摇摇头,道:“你们唱歌是享受,我唱歌是要命,我就不唱了。” 李景兰坚持了一下,见余长还是不唱,便没有强求,贴近余长,轻声道:“弟弟,你是在想,为何今晚姐姐邀请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邀请冯敏那个恶心女人吗?” 余长用讶异的眼光看着精妆细裹的李景兰,见她嘴角含笑,眼神扑朔,微叹一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这样很难堪。” 其实余长心里不介入如此,反而隐隐有种快感,他本就不想见冯敏那个老女人,只是话不能这么说。 李景兰却哼了一声,道:“我们女人没有你们男人考虑的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为了所谓的感受和面子,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些事情。” 余长能够明白李景兰此话的言外之意,心中略微一动,口中却道:“杨总看着呢,你这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呀!” 李景兰淡淡一笑,露出白皙皓齿,问道:“怎么,你怕了?” 余长摊了摊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李景兰却道:“放心吧,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力挺你,即使要烤,也一起烤。” 她的表态,让余长心中稍稍一暖,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李景兰的意思,但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来,什么也不说了,我们喝酒。”余长不想在这个场合讨论这个问题。 两人碰杯喝了下去,讲话之时,一直有一双眼睛不时地看向两人,嘴角一撇,眼中似带淡淡妒光。 和李景兰聊了一会儿,余长主动回敬了公检法组的众人,又加入他们,和他们玩了圈游戏。 刚才几人玩骰子,现在玩扑克,一般在KTV扑克有两种玩法,一种叫“梦幻三批”,一种叫“捞腌菜”。 梦幻三批类似于炸金花,而捞腌菜却是看点数。 发两张牌,轮流当庄,点数最大者获胜,9点最大,0点最小。10,J,Q,K代表0点,如果你是庄家,前面两张牌,你拿到了0点,那么开不动任何人,就只能要第三张牌,如果第三张牌还是0点,那么你就必输了,因为最多可以要三张牌。 底酒如果是一口,所有人压的酒你都需要喝,这样一轮下来,也要喝满满两杯,运气不好,当一轮庄下来,就可能醉了。 杨清雅的运气不是太好,刚才她连输了两局,喝了满满两杯半的啤酒,此时感觉她胀得厉害,最后一杯咽下去,饱嗝打不出来,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 余长有心帮她一下,便道:“清雅,别人要牌时,你可以选择先给谁,也可以选择从牌面的上抽或者下抽,这是你作为庄家的权力。” 杨清雅似乎听进了余长的建议,也似乎没有听进去,低头发牌,没看余长。 余长这局两张牌,加上一起的点数是6点,按说这样的牌,如果庄家不是炸开,那么赢面很大,但杨清雅却第一个问余长道:“老大,你要牌么?” 所谓的炸开就是前面两张牌加在一起的点数是8点或者9点。 看了杨清雅一眼,他不想杨清雅输,便道:“行,要一张。” 杨清雅从既没有从上面,也没有从 余长只觉一阵无语,这是老天都没有帮杨清雅呀。 原来是6点,现在是3点,加上一起就是9点,即使庄家是九点,那也是走水,不输不赢。 有的人要牌,有的人不要,最后杨清雅看着众人的牌面,要了一张牌,是个4点。 她说道:“通开!” 这一轮,她杀通了所有人,却唯独输给了余长的9点。 任倾晨看了余长的牌面,道:“老大,你这是想故意输给清雅姐吗?你原牌是6点了还要?并且还要了个3点,这运气,真是......无语了。” 杨清雅的8点输给了9点,杨清雅需要喝半杯,余长看着杨清雅有些泛白的脸色说道:“清雅,这半杯酒先欠着,待会儿再赔。” 杨清雅却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倒了半杯,准备一口闷下去,余长制止道:“既然要喝,那这杯酒我陪你。” 说完,也抬起了自己的酒杯,准备和杨清雅碰杯,杨清雅却是已经喝了下去。 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每个人都轮流做了好多次庄,到余长坐庄的时候,他运气较好,基本都是通杀的局面,让众人不得不感叹。 从KTV出来,已经十二点多,因为考虑明天还要上班,因此众人都忍下了心中的放纵,回了宿舍休息。 临走的时候,杨清雅已经喝醉了,路都走不稳,在任倾晨和李筱筱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车,而余长和李景兰同乘一辆,回到宿舍时,她也明显有了醉意,朦胧之下,醉醺的模样,仿佛透着一种难言的成熟韵味。 回到宿舍,余长发信息给任倾晨,问:“清雅怎么样?睡下了吗?” “清雅姐喝了很多,醉了,已经睡下了。” “她酒量不好,其实没必要如此喝......算了,明天是周末,醉了也无所谓,可以大睡一场。” 余长知道杨清雅的内心还未完全从父亲已经离开的事实中走出,这需要时间,也需要自我调整,外人可以安慰,可以疏导,但起实质作用的还是自己。 ...... 平安夜的时候,恰逢周末,柴宁下来了,请了余长部门的所有人吃饭,但杨清雅因为有事,未能参加。 当然,余长并未纠结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 吃完饭,两人牵手走在大街上,在灯光昏暗处,紧紧相拥,心贴着心,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而不规则的心跳声。 趁着酒意,余长主动索吻,却被柴宁拒绝了,道:“哼......平安夜,人家女孩子都有礼物,唯独我没有,不让你亲。” 此时柴宁的模样哪里有任何的御姐和女神范,完完全全就如十六七岁在撒娇的花季少女。 余长一笑,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捏,随即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道:“早就准备好啦,这是你的圣诞礼物,打开看看吧!” 看着精美的盒子,柴宁露出喜色,一把夺过盒子,迫不及待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只精致的小白兔,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白兔?” “当然,否则怎么当你男朋友?” 今晚的柴宁扎了一个现在网上很火的‘半扎仙女辫’,三万青丝拢向后方,飘逸如瀑布般直垂而下,搭配上她白色的连衣贴上长裙,女神范十足。 她激动地投入余长怀抱,像极了温柔可爱的小白兔。 余长在她白皙得让人迷醉的额头上重重嘬了一口,又反手搂住她,道:“走吧,带你逛逛蒙城的夜市,刚好,也感受下,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过圣诞节的?” 柴宁闻言,却是停住了脚步,瞪着余长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老了?” 余长脖颈一缩,看着柴宁嗔怒脸色下的犀利眼神,讪讪道:“当然不是,我家宁宁永远十八岁。” “哼......这还差不多。” “不知不觉,你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真好看。”余长由衷地赞叹。 “是吧?这都是为你留的。”柴宁嬉笑一声,一颦一笑都仿佛有魔力般,牵动着余长的每一根神经。 余长自然明白柴宁为自己续了长发的原因,那是等待着余长向她求婚,然后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 余长的父母极为喜欢柴宁,见到的第一眼,就已经将她当做了半个女儿,一个媳妇,同时也已经知晓了柴宁的家世,虽然不免有所担心因为家庭悬殊带来的不便,但最终还是开明地选择支持两人。 “宁宁,明年年底我们就结婚好吗?”躺在暖和的被子中,两人肌肤相贴,紧紧抱在一起,余长由衷说出这番话。 “哼......谁要嫁给你?人家都流行求婚,难不成你想将这道程序免了?休想!!”柴宁娇哼一声,心中却是甜蜜如糖。 第二百二十八章 意外来电 “我家宁宁尽管放心,别人有的,你一样不会少,别人没有的,你依然会有。”余长嘬了一口柴宁的玉唇,手在她如凝脂般光滑的酮体上无规则地游动着,惹得柴宁如水蛇一般钻入他的怀中,与紧紧相贴。 这一番拨弄,再次激起了柴宁玉体里的相思之火,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余长也随之彻底沉沦和放纵。 第二天一早,柴宁有事,在极度不舍中踏上了回昆明的路。 而柴宁走后,余长顿觉被子中空荡荡的,余温尚存,但人儿已经不在。 昨晚,两人都未采取安全措施,真真切切地负距离接触,释放着心中那久违的爱意。 “清雅,身体好点了么?”杨清雅连醉了两天,余长不免有些担忧,想了想还是发信息关怀道。 杨清雅许久并未回信息,余长冲了澡,准备去商场买些日用品,正准备出门,收到杨清雅的信息,看了一眼,又停下。 “柴助走了么?” “嗯,刚走一会儿,她昆明有事,需要早回去。” “柴助比传说中还要漂亮。”杨清雅没来由说了这样一句,既是感叹,又是一句大实话。 “今天有什么安排?”余长主动问道。 “没,只想躺着,不想动。” “我要去商场买点生活用品,你缺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杨清雅很快回复,道:“你等我二十分钟,我陪你一起去。” 说是二十分钟,最后余长整整在车中等了将近40分钟,杨清雅才悠悠而来,见到余长,她神色间稍显复杂,不过却极力掩饰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老大久等了。” “没关系,我玩了40分钟手机。” 杨清雅并未选择坐副驾,而是坐在了后面,她应该刚洗过头,发间残留着洗发水的清香,那是一种甜甜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 “怎么不坐副驾?”余长随意问道,却见杨清雅嘴角微嘟,似带莫名其妙的醋意,道:“那是柴助坐的,昨天我见到了。” 余长从中控镜中看了她一眼,没来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杨清雅为何要说这样一句户?不过还是笑道:“车子本身是工具,也是商品,哪有什么专属的说法?” 接下来的一路,杨清雅都并未选择再主动说话,反而是余长主动和她找话题,而她只是象征性敷衍着,显然交流的兴致不高。 余长想:她为什么没有兴致和自己交流,既然如此,又为何选择和自己一起逛超市?哎......女生心,海底针,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下车后,杨清雅又仿佛变了个人,嘴角带上了微笑,下车前,她主动将刚刚洗过的青丝挽起,扎了一个高马尾,瞬间变成了一副清纯似带脱俗感的小女生。 看了一眼眉毛,又看了一眼唇彩,她才合上随身携带的化妆镜下车,主动道:“老大,走吧,逛逛有什么可买的?” 余长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而杨清雅似乎什么也不需要,就这样尾随余长之后两个身位,陪他逛逛着。 “你不买点什么吗?我出钱。”余长好奇问道。 “嗯,我似乎什么都不缺,不占你便宜。” ‘不占你便宜’几个字让余长瞬间又联想到那晚在饭店的卫生间,余长两次触碰了杨清雅的峰峦,虽然隔着衣服,但那种感觉这几天依然会不时萦绕在他的心头。 包括和柴宁同房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也没来由的想起那一幕,并且还暗中做了对比。 柴宁肤色白皙如雪,身材比例也仿佛天使一般的完美,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深深让余长迷恋和疯狂,峰峦坚挺而弹性十足,却少了一丝绵柔,而杨清雅......那晚虽然隔着衣服,但余长依然感觉到了那绵柔之感深陷五指后带来的震荡。 这是一个邪恶的念头,那时想起,差点让余长一泻千里。 余长对杨清雅的两次触碰都不是本意,也不敢是本意,但两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第一次触碰,杨清雅娇躯僵直,仿佛触电,那是来自心灵和肌肉的本能反应,而第二次触碰,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眼神迷离,而娇躯也因此绵软了下去,躺倒在余长怀中,仿佛无骨的玉兔。 对于男人而言,前后的反差,那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也是一种对心海深处莫大的冲击。 余长有些尴尬,但却强壮镇定,道:“嗨......买点生活用品,这有什么!” 就在这时,余长的电话响起,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但显示的是本地号码,余长本不想接,但想到或许可能是重要人物,还是接通道:“你好,哪位?” “你好,余总!”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余长眉头微蹙,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却一时没有听出对方是谁。 “我是王猛,现在有时间吗?我这里有个项目,想和你谈谈合作。” 王猛? 余长瞬间想起了对方是谁,王猛不就是警星学校最大的股东,也是校长吗? 收回警星的款项后,余长心中就暗自决定,以后再不和这种类型的客户有往来,但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自己的电话,还主动打电话自己,想和自己谈生意。 见余长犹豫,王猛在电话中强调道:“项目是现款,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签订合同后,供货前,我们可以支付50%的款项,验收后,不留质保金,全额支付,保证不会再出现以往拖欠的情况。”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余长闻言,心动了,便道:“可以询问一下,是什么类型的项目吗?” “电话中讲不清楚,方便的话还是见面聊吧!” 余长看了一眼身后的杨清雅,也没有犹豫,道:“行,那王校说个地点吧!” “振兴路,听雨轩2楼888包房。” 这个地方余长去过,距离两人不远,只有两公里,便道:“那行,王校稍等一下,我十多分钟到。” 挂断电话,余长想了想,是否约上陆怀西一起过去,但看着杨清雅,他瞬间改变了主意,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就交给杨清雅去交付和对接。 “清雅,有个项目需要谈,感兴趣吗?一起去?” 听到有项目可以谈,杨清雅眼中明显露出了喜色,心中的阴霾随之消散,点了点头,道:“你是老大,你安排就行。” “那行,走吧!” 两人驱车按照王猛指定的地点来到了听雨轩,停好车,便一前一后进去,上了楼梯,来到指定的包厢,只见此时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 男的余长都认识,一个是锋哥,一个是王猛。 而女的,年纪看上去和两人相仿,化了稍显浓厚的妆容,如血般的红唇,看着有些瘆人。 见到两人,尤其是见到余长身后的打扮不俗的杨清雅,王猛眼睛一亮,连忙起身,道:“欢迎余总。” 余长象征性和对方握了握手,坐下来后,王猛主动给两人倒了茶,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兄弟好福气!” 听到女朋友几个字,杨清雅的耳根处发烫,脸色没来由一红,余长看了一眼杨清雅,正准备解释,旁边的锋哥却道:“应该不是,至少目前不是,他女朋友我见过,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四个字让他旁边的那个女人眉头微蹙,杨清雅已经不俗,如果比杨清雅还漂亮,岂不成了那九幽之上谪仙的仙子? 王猛也不由看向锋哥,道:“锋哥见过?” “嗯,有幸见过一次,上次在派出所。” 听到派出所几个字,王猛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和几人闲聊了几句,余长主动问道:“王校这里是有什么项目我们可以服务吗?” 王猛给余长递上烟,道:“别叫我王校,我和王思聪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介意,就喊我猛哥吧!上次欠款的事情不好意思啊,都怪我,今天我以茶代酒,给兄弟赔不是。” 王猛的改变,让余长隐隐觉得有阴谋的味道,但一时判断不了为何王猛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猛哥言重了,我也是个打工仔,上次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你别介意。”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最后是锋哥先开口,他点燃一根烟,道:“我们几人合伙开的KTV新店正在装修,准备三月份开业,你们做信息化设备的,应该可以做KTV的点歌系统和音响系统这些吧?” 私人行业,道玄涉及得少,但不代表没有,KTV的音响系统、点歌系统、灯光系统、空调系统......都简单,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道玄科技自然可以做。 余长点了点头,回应道:“我们能做,但相比于专业做这块的供应商,我们在价格上不占优势。你们应该从昆明或者广州找人以批发的形式采购,这样更利于节约成本。” 见余长如此回答,锋哥笑笑,王猛却抢话道:“虽然只有一次的接触,但看得出兄弟是做事的人,我和锋哥都信得过你。此外,我们也不考虑节约成本,但我们想要最好的服务和最好的设备。” 余长也点燃一支烟,说道:“最好的服务,我们公司自信可以提供,这点自信我们还是有,但最好的设备不一定是性价比最高的。” 王猛顺着话问道:“兄弟觉得音箱系统哪个牌子不错?” “用在KTV,目前市场上普遍用JBL和BOSS的音响,效果自然没法说,但同等性价比,如果换成瑞丰,效果是一样的。瑞丰虽然是国内品牌,但音色、音准、功率、HiFi效果等都不比这些合资生产的品牌弱。”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谈成生意 那威斯丁和雅马哈呢?”王猛继续追问。 “这两个都不错,同样都是国外牌子,在中国建厂后,合资生产。”余长如实解释道。 “我们主要考虑的是品牌的拉力,让懂的人,进入包厢看一眼音响就能知道是名牌,让不懂的人,一查就知道这个品牌不错。”锋哥补充说道。 余长想了想,觉得锋哥说的有一定道理,既然对方不考虑性价比,只考虑品牌拉力,那就好办多了。 “KTV一共有几个包厢,包括灯光系统在内,总预算多少?”余长喝了一口茶问道。 “一共有36个包厢,其中豪华大包8间,大包10间,中包12间,小包6间,总预算不限。我还有另外一个KTV,用的是威斯丁的音响,当时的音响系统加点歌系统每间做下来应该在2万元左右。” 余长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嗯,这个价格差不多。” “既然不考虑成本问题,而考虑品牌拉力,我建议豪华大包用JBL,大包或者大包以下用BOSS。两者的品牌拉力差不多,但豪华大包面积大,JBL的音质和音效可以完全释放。” 王猛看了一眼锋哥,见其点头,又问道:“那兄弟什么时候方便,去看下现场,然后做出一个方案预算,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订合同,你放心,我们会按照约定,签订合同后,先支付50%的款项,钱不是问题。” 王猛说完,锋哥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有前车之鉴,余长还是有点不放心,36间包房,这在蒙城算大型的KTV了,以余长的了解,也只有大唐盛世和K-Sarta两个KTV有此规模。 粗略核算一下,灯光+音响+点歌系统,造价绝对超过100万,余长有点不敢相信,百万级的大项目,如此轻易就谈成了? 天下真有如此馅饼掉在了自己头上? “看现场随时都可以,但说实话,我有点恍惚,我们仅见面几次,算认识,但谈不上熟悉,各位为何就相信我?将如此大的项目交给我呢?” 锋哥笑了笑,和王猛彼此对视一眼,道:“不瞒兄弟,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们年轻时候的影子,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我们相信,你一定是做事之人,我们放心将这个项目交给你。” 锋哥虽然一直喜欢穿花格衫,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轻浮,但接触几次后,就会发现他眼里透着成熟和镇定,他的话让余长心中稍安,便也没有太多犹豫,道:“行,既然锋哥都如此说了,我代表公司,希望与你们达成这个合作。” 杨清雅极为震惊,星眸灿烂,光芒点点,她没有想到,百万级的项目,一顿茶水的功夫就谈成了,她对余长的敬佩和信服,又从心底深处猛增了几分。 不经意看向余长的侧脸,只见那刀削般的面庞是如此的俊朗,面庞之下的喉结高高凸起,喝一口水后,又有规则地运动着。 对于杨清雅这样快过三十,却还没有谈过男朋友的女性来说,余长身上这种气质和气度极为迷人,甚至有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冲动。 “临近中午,一起吃个便饭?然后,再去看下现场?”王猛提议道。 余长也极为干脆,没有拒绝,道:“这段饭,我来请,就安排在星海阁吧,清雅你去定一下位置,我们喝完这杯茶酒过去。” 杨清雅领命去了,她起身时,王猛的余光在杨清雅那浑圆的股部一顿游走,却又强制自己撇开目光。 当几人来到星海阁时,菜已经上齐,余长从车里拿了两瓶飞天和一条软礼印象,道:“喝点?” 几人都笑笑,锋哥道:“留两位女士开车,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喝点。” 锋哥和王猛的酒量都不错,吃了一个多小时,增进了彼此的了解,一瓶飞天也被三人消灭。 余长暗想:虽然锋哥和王猛是混社会的,但看得出,两人似乎已经金盆洗手,从事正业,自己之前对两人还真有偏见,带了片面的目光,经此一顿酒后,看来需要重新认识这两人。 饭局结束,杨清雅开车,跟随着对方,杨清雅的车技显然不如任倾晨,但总体还算平稳,来到KTV时,前面三人已经在等候。 这家KTV已经在装修,此时灰尘漫天,传出乒乒乓乓的敲打声,王猛带着几人走了一圈包房后,余长心里已经有谱。 “猛哥,我心里基本有数了,但涉及灯光和灯距,为了产品选型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还是需要公司的技术来一趟,这样吧,猛哥,我今天会测量好数据,明天上班,接着就给你们出方案。” 王猛笑了笑,拍了一下余长的肩膀,道:“兄弟办事,我们放心,期待我们的合作愉快。” 余长主动伸手和对方握了握,目送几人离开后,他才打电话给刘明山,让其立马带人来一趟,测量对应的数据。 挂断电话后,杨清雅才最终感叹道:“哎......老大还真是厉害,云淡风轻间就谈成了百万级项目,真是羡煞人了。” 余长笑笑,转身看向杨清雅,道:“还没签订合同,一切都是未知数。当然,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届时你来负责交付。” 杨清雅美眸瞪大,道:“你的意思是将这个项目交给我?” 余长点了点头,杨清雅却又道:“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是你领导,将项目分配给你,还需要理由?” 杨清雅心中感动,如果不顾及其它,她甚至都恨不得冲入余长怀抱,给他一个深情拥抱。 而此时给王猛和锋哥开车的女子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两位哥哥,这小子看着年轻,将这个项目交给他,能放心吗?” 锋哥笑笑,道:“那是因为你对他还不够了解,交给他,比交给任何人都让人放心。” 王猛插话道:“这小子可猛了,一人单挑四人,还不落下风,有我和锋哥年轻时候的风采。” 接下来,这名女子开始询问余长的具体情况,锋哥和王猛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子听到一挑四,去警星霸气催款两件事后,心中的芥蒂完全放下。 最后说了句:“两位哥哥如此说,我算是放心了,百万级的项目交给他,应该不错。”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明山带了一个技术赶来,和余长交流了几句后,便进了KTV。 而两人在外等候,杨清雅心中高兴,脸上也难掩喜悦,没来由问了一句:“元旦旅游,柴助去吗?” “她本来想去的,但年底审计,事情多,就去不了了。”余长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柴宁去不了,不知为何,杨清雅眼中闪现精光,先前心底的一丝愁容也瞬间烟消云散。 半个小时后,刘明山出来了,说道:“余总监,数据已经测量完毕了。” 余长给两人递了一支烟,道:“豪华大包用JBL,其余的用BOSS,方案预算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刘明山抽了一口烟,道:“这个方案简单,不复杂,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出来。” “那就劳烦刘工了。”余长道谢。 “嗨......余总监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放心吧,方案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就传给你。” “传给清雅吧,这个项目,后期由她来对接,当然,也可以传一份给我,我也好学习一下。” 刘明山走后,杨清雅神色难掩喜悦,提出了请余长喝咖啡的想法。 刚才三人喝了一瓶飞天,现在正口渴,便道:“行,走吧,我正口渴。” 喝完咖啡,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余长因为中午喝了酒,早就困得不行,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 十一点多的时候,柴宁回了电话,余长正在谈事,没接,后面回她得知了她已经到了昆明,报了平安后,柴宁便去忙了。 一觉醒来,已经六点多,酒意散去,余长只觉全身舒服但绵软无力,显然大脑和神经还未完全清醒。 习惯性点开手机,收到了周瑾钰和任倾晨的信息,内容几乎是一样的:“老大,听清雅姐说,你们今天随便就谈成了百万级的项目?” 看来杨清雅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两人,便道:“嗯,这是意外之喜,我也没有想到。” 余长暗想,将这个项目交给杨清雅,会不会引起其它几人的不满,包括陆怀西。 岸渠的空调项目,最后余长拿了2万元给陆怀西,起初他死活不要,说自己没有帮上任何忙,不能要这钱。 后来在余长的劝说下,才最终收下。 以陆浩和陆怀西的关系,他应该知道了项目的佣金数额,也基本可以核算出商务运作的成本,收下余长给的两万元,他也心安理得。 不过,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意外之喜,团队的人,给谁都一样,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是杨清雅,自己顺便交给她负责,在情理之中。 任倾晨回复道:“老大,我也想要这样的意外之喜,下次带我带我......” “没问题,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带上你。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是将岸渠的项目负责好,完成交付和验收。” 任倾晨自然兴致勃勃,志得意满答应下来。 周瑾钰也回复道:“老大就是厉害,真让人羡慕。” 余长回复:“嗯,你也加油,明年屏冉有300多万的大项目,你需要尽快跟进,需要我帮助,随时说。” 挂断电话后,余长想起了李景兰,又想起了现在公司的格局,不免有些唏嘘。 李景兰已经明确公开支持自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杨峻宇自然也看在眼中。 而自己和冯敏的矛盾已经不能调和,他现在判断不好,杨峻宇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的态度和看法到底是什么?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柴宁还是李振还的助理,杨峻宇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即使想要怎么样,他也必然需要考虑这层关系。 但柴宁会一辈子都当李振海的助理吗? 显然不现实! 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基础,以应对以后的不测呢? 想到这里,余长顿觉心中一阵惆怅,回想工作中的点点滴滴,他现在的总监位置,公司的地位都和柴宁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如果没有柴宁这层关系,说不定自己还真没办法如此之快就任职一个地州公司的总监。 如果没有柴宁的帮忙,岸渠的项目也不可能轻易拿下。 想到这里,余长感觉,对柴宁的依赖和依托似乎太多了点,而刨除这层关系后,自己似乎啥也不是。 第二百三十章 埋刺 周一,2016年的最后一次周例会。 杨峻宇在会议上总结了近半年的工作情况,并就2017年的工作,对各位部门总监和部门经理提出了建议和要求。 这些要求都相对合理,众人根据自己负责的领域和部门,记录下来,并无异议。 “2016年,还有最后一周,但我们不能松懈和放松,同样,我也希望各位部门总监严格要求你们手底下的人,站好最后一班岗,给2016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杨峻宇说完,目光看向余长,突然笑着问道:“我听说余总监昨天又谈了一个百万级项目,并且基本已经成了?” 余长一时间没有适应杨峻宇的脑回路回转如此之快,他的话音落下,只见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 “现在技术部还在出方案阶段,没签订合同前,谁也说不准。”余长谦逊说道。 李景兰显然不知此事,听杨峻宇如此说,她下意识看向余长,而冯敏听说余长又谈成了一个百万级项目,眼底妒意横生,脸色也不免难看起来,心里莫名愠怒,却又不得不极力去掩饰。 今年冯敏带领的政企部门完成的业绩也不错,但比之李景兰和余长就要逊色很多。 当得知初入红河分公司的余长带领的部门不但翻几个倍完成了业绩,还一举斩获了公司销冠之后,冯敏心底的嫉妒之意仿佛那熊熊燃起的烈火,一时无法抑制,肺都快气炸了。 冯敏私底下已经和杨峻宇不止一次沟通过,表达了自己想去医疗组的想法,但被杨峻宇暂时婉拒了。 杨峻宇作为公司的总经理,绝对的一把手,部门总监的平级调整,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但陶全五月份刚来公司负责医疗组,经过两月的适应,部门业绩稳固提升,如果此时更换人选,将冯敏调任负责医疗组,不是明智选择。 并且冯敏并不是医疗行业出身,盲目将其和陶全的位置调换,适应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业绩极有可能出现真空期。 杨峻宇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因此虽然常受冯敏糖衣炮弹的轰击,他还是不为所动。 从这点而言,杨峻宇是具有大局观的,也能清晰认识到公司结构调整后的利害关系。 杨峻宇笑了笑,道:“余总监就不要谦虚了,相信你出马,十拿九稳。我这里只有一个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顺利回收账款。” 余长点了点头,道:“我尽力。” 会议结束后,李景兰主动问及此事,余长不得不解释一番,当然将此项目说成了意外惊喜。 李景兰没有任何嫉妒之意,更多是欣赏和认可,笑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恭喜余总监了,等项目成了,一定要请客呀!” 李景兰离开后,行政部许玲找到了余长,道:“余总监,元旦旅游计划安排,我们30号晚上出发,坐火车直达四川,然后从那里跟随自驾团队出发,沿川藏线前行直至西藏布达拉宫。” 余长点头回应道:“嗯,我服从公司安排,许玲,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的,只需在群里吼一声就行,我会响应和服从公司安排。” 许玲对余长一直有好感,不骄,不躁,也从没有因为自己取得一定的成绩目中无人,对待同事,他一直彬彬有礼,谦卑,谦逊......在许玲看来,余长身上透露着超乎同龄人的睿智和成熟。 “我们部门根据实际所需,采购了一些必带物品,按照部门为小组划分,余总监安排一个人来行政部认领物品。” 许玲口中必带物品无非就是晕车药,藿香正气水,十滴水,清凉油,感冒药,肠胃药,发热药,防晒霜等。 这些东西由公司根据去的人数统一采购,节约了时间。 “嗯,我安排林东方过来认领,谢谢你啊。”余长回应了一句。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必带品,比如墨镜、冲锋衣、保暖内衣、充电器、鞋子、睡袋等。 需要自行准备的,许玲已经提前发在群里,余长根据清单,已经提前一周便准备好了。 至于氧气瓶等应对高原反应的物品,都由报名车队提供,这些都不用担心。 许玲走后,余长联系了林东方,告知了让其去认领物品的事,他连忙答应下来,屁颠屁颠去了。 回到办公室的冯敏,气得将笔记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摔,眼中的愠怒难以掩饰,同时眼底的嫉妒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狗日的余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随随便便就是一个大单。”冯敏关上房间门,气愤地骂道。 余长的教育组团队是目前公司所有部门中活力最盛也是最为团结的,相比于她带领的政企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杨峻宇提醒过她,让她团结同事,处理好和些都是长久积累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想要解决,哪有那么轻松? 况且,上周李景兰请吃饭,邀请所有的部门总监和经理,唯独没有邀请她,她已经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而将一切的起因和过错都归结于余长,一叶障目,被蒙蔽了双眼,她已经偏离得越来越远。 她和李景兰共事快六年,两人一直都是彼此尊重,虽然没有私下联系和感情,但工作上至少互相搭台,而从来不彼此拆台。 但上周的事情让冯敏看清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景兰已经意识到了她和余长的矛盾,并且做出了选择,选择站在余长的队伍,也就是冯敏的对立面。 这愈发让冯敏难以接受。 余长来红河分公司,还不足一年,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让李景兰这个向来以独立自称的女人倒向他的阵营,冯敏想不通,余长身上到底有何魔力,可以让李景兰不顾和自己的六年共事感情,转身倒入了余长的阵营。 想到这里,她心里对余长的恨意愈发浓重了几分,想了许久,还是朝着杨峻宇的办公室走去。 见到冯敏到来,杨峻宇合上电脑,问道:“冯总监,有事吗?” 冯敏尽量控制着心底的怒火和情绪,道:“杨总,我想向你反映一件事。” 杨峻宇嗯了一声,道:“你说。” 今天的冯敏穿了职业装,和李景兰一样,都生过孩子,都离过婚,但她的身材保养相比李景兰,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尤其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撑得裤口拉链几乎要露在外面,一看之下,都会下意识移开目光。 冯敏每天都化妆,并且是浓妆,几乎掩盖了她原来的肤色和底纹,同时,浓重的香水味充斥着她周围两米的半径, 因为头发稀少,冯敏从来不敢将头发扎起,而是随意地披散着,一是掩盖渐渐升高的发际线,二是为了掩饰头发稀少的事实。 她见杨峻宇脸色如常,便直接道:“我听人说,教育组总监在公司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文化。” 闻言,杨峻宇眉头一沉,但脸色不变,道:“你听谁说的?” “现在好多人都在传,说他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今年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便目空无人,公司现在已经很多人都对他有了想法。” 冯敏说的这些,完全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其实杨峻宇比谁都清楚,冯敏这是犯了嫉妒之意,心中不忿,来找自己告状,寻求自己的庇佑和安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冯敏在杨峻宇面前说余长的坏话,杨峻宇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但反观余长,他从来没在杨峻宇面前说过任何一个人的坏话,哪怕带有个人主义色彩的评价都没有。 光从这点而言,余长的城府和心胸,以及对大局观的认知不知要甩冯敏这个老女人几条街。 杨峻宇心中暗道:余长此人是人才,成长得也极为迅猛,假以时日,定然能成为一方霸主,掌权一方。冯敏说的虽然完全是凭空捏造,但就此放任余长成长,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到了余长的成绩,看到了他带领团队的能力,看到了他的人际关系和人格魅力,看到了他现在在公司的呼声,杨峻宇第一次真正对余长,从心中开始考量起来。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年轻人个性强一点,无可厚非,只要能做出业绩,其它都无伤大雅。” 杨峻宇始终相信,他是公司的一把手,有着绝对的权力,无论余长如何成长,距离自己的差距甚远,对自己的位置形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 何况余长是将才,没有他,自己在红河的工作也不见得好开展。 “业绩?”冯敏冷冷一笑,道:“他岸渠的业绩我听说是因为董事长的关系才拿下的,凭借他个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下,他这是抱了董事长的后腿,说明他的心根本不在红河,也不在杨总你这里。” 这句话让杨峻宇的脸色一变,冯敏和他接触多了,已经基本摸清了杨峻宇的性格,她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起到一定的作用,便想继续火上浇油。 “如果他将杨总放在眼里,在得知这个项目一个人的力量不能拿下后,第一时间寻求帮助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昆明,更不是总部。” “并且,我还听说,州庆期间他上去昆明,和昆明总经理张天,几乎保持着每天的交流和聚会。杨总,现在你才是他的直属领导呀,你本身就是从总部出来的,有什么事,他不直接向你咨询请教,而是将精力和时间放在了前任领导身上,这说明什么?” “目空无人,无规无矩......杨总,如果这样的人,不杀一杀他的锐气,他指不定要将屁股翘到哪里去。” 冯敏一连说了很多,而她所述,终于在杨峻宇心中埋下了一棵刺,而这棵刺因为后面的一系列事情,愈演愈烈,直至爆发...... 从杨峻宇办公室出来,冯敏冷笑暗道:余长,你以为你使手段拉下了付鸣海和汪东来等人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一定要将你斩于马下,让你无力回天,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三十一章 百万级KTV合同 技术部的KTV方案很快就出来了。 杨清雅拿着打印出来的清单,走进了余长的办公室,放在办工桌上,说道:“老大,技术刘工已经将KTV的方案做出来了。” “核算过成本了吗?成本多少钱?”余长边问,其实手中已经放开了预算清单。 杨清雅点了点头,道:“我和技术刘工,产品黄总监已经核对过了,型号,参数等都没有问题。成本核算出来后,总价是73万元。” 项目包含了点歌系统、音响系统以及灯光系统,根据品牌选型,36个包厢,包含安装和辅材,73万的成本属于合理范围。 余长看着方案清单,点了点头,道:“那好,整理一下,你联系王猛,和他对接吧!” 杨清雅却道:“老大,这个项目报价多少,还得请教你。” 余长想了想,拿过桌上的计算机一番计算,说道:“我的个人建议是107万元左右,因为双方约定签订合同后,支付50%的款项,所以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给予3%的优惠。” 杨清雅有点讶异,道:“老大73万的成本,已经包含了税收,运输,安装以及辅材,报到107万优惠3%之后还是将近104万,30万元的纯利润,会不会太高了点?” 余长知道杨清雅的顾忌。 这就是销售新手和销售老手的区别,新手往往不敢报价,觉得利润太高,客户会拒绝。 这也是为何新手做了两三百万的销售业绩,项目利润却大部分偏低的原因。 杨清雅此时的心理,余长曾经也有过,感同身受。 “这个价格不高,你就按照我说的执行,没有问题。” 相比于自己内心的犹豫,杨清雅显然更相信余长,便点头应了一声,走出办公室,给王猛打电话去了。 不多会儿,她又进来,神色难掩喜色道:“老大,对方直接不关心价格,也没有让我们让价,以107万元签订合同。” 余长也笑了,想不到王猛和锋哥挺豪爽的,便道:“行,就按照他们说的办,准备合同吧?有没有约定什么时候去签订?” “王校长说越快越好,合同是谷经理在做,我不确定她那边什么时候能拟好。” “行,那你去和她对接吧!” 杨清雅高兴地去找了谷芮,谷芮前面一周,已经基本将岸渠项目发货的事宜对接完毕,此时手头无事,杨清雅找到她,说了具体的事情,并将电子清单传给了她,很快便将合同拟定了出来。 检查无误后,打印了出来,杨清雅再次找到余长,道:“老大,合同已经拟定,下午三点去签,你和我一起去吗?” 其实杨清雅很期待余长能和她一起去,但余长却说道:“这个项目后续的事情都由你对接,我就不去了,你去处理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就在这时,王猛的电话打到了杨清雅的手机上,杨清雅下意识将手机屏幕对着余长,并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杨美女,你好,下午带合同过来的时候,将发票一起开来,我和锋哥商量了,争取这周内就将50%的款项拨给你们。” “好的,感谢王校长。” “别,千万别喊我王校长,我和王思聪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杨大美女不介意,就喊我猛哥吧!” 猛哥的称呼,杨清雅最后还是没有喊出口,仅说了两个字:“好的。” 下午杨清雅准备去签订合同,任倾晨主动问道:“清雅姐,你去签合同吗?方便否,带我一起,我在公司怪无聊的。” “可以呀,走吧!” 两人四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公司,合同顺利签订,没有任何阻力。 接着,两人一起和商务经理谷芮对接了发货的相关事宜,仅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基本完成了发货流程。 第二天下午,50%的货款顺利到账,总共53.5万元。 货款刚到账,王猛的电话便打来,问道:“余总,第一批货款收到了吗?” “感谢猛哥,已经收到了。” “晚上有安排不,一起吃个饭,介绍几个朋友让你认识一下。” “猛哥想吃什么,我来安排。” 王猛也没有客气,道:“行,我是甲方,你是乙方,刚刚收到货款,你请客,情理之中。对了,你们公司漂亮妹子挺多的,带上几个?” 余长稍稍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问道:“你们那边几人?” “我,锋哥,还有另外三位朋友,一共五人。” “行,我知道了,安排好发位置给猛哥。” 挂断电话后,余长暗想:上次一起喝茶的时候,王猛的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杨清雅身上,虽然并未带有淫邪之意,但不知为何,让余长隐隐觉得不舒服。 刚才王猛提出带妹子的时候,余长并不想答应,因为王猛的名声不是太好,而且还有前科,但想想,自己在场把关,王猛应该不敢怎么样,便答应了下来。 喊来杨清雅,道:“晚上和王猛等人吃饭,他们那边五个人,我们也去五个人,刚好可以形成对等接待。就你,我,筱筱,倾晨,瑾钰我们五人去吧!对了,你安排一下,提前准备好烟酒。” “烟用大重九或者软礼都没问题,酒呢?依然用飞天吗?” 余长想了想,道:“烟没问题,酒不能用飞天了。十个人,最少需要4瓶,那就是一万多块,公司其他人会有想法,也不利于公司节约成本。用泸州老窖吧,我车里还有四瓶,你再买两瓶备用。” 杨清雅点头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晚上吃饭的地方安排在‘一品居私房菜’,这是一家新开的店,余长陪着陶全来过一次,装潢奢华典雅,菜系众多,味道也不错。 余长五人进入房间不多时,锋哥、王猛等人也随之到来,见到余长带了四位美女,几人都是眼前一亮。 王猛握着余长的手,开玩笑道:“余总真是艳福不浅,公司美女众多,一个比一个漂亮。” 四名女性,因参与酒局的原因都刻意化了一下妆容,站在一起,仿佛车展现场的模特,各有特色,却是清一色的清水芙蓉,灿若星辰,让人眼前闪光。 “猛哥别说笑,这四位美女都是我同事。清雅和倾晨你见过,这两位是李筱筱,周瑾钰。”余长缓解了尴尬,将四人介绍给众人。 王猛感叹了一声,笑道:“啧啧啧,美女相陪,看来今晚要醉了,百万级的项目,值了。” 余长听出了话外之音,王猛将杨清雅几人当做了陪酒的花瓶,不得不解释道:“她们可不是花瓶,都是公司的销售,能力都挺不错,当然,酒量也不错,但要喝醉猛哥,很有难度。” 几人谈笑间,气氛便好了起来,坐下后,抽了一支烟,聊了一会儿,服务员便开始上菜,而几女配合着开酒,倒酒......为几位男士服务。 其实这些工作都可以由服务员来做,但几人为表示对锋哥,王猛几人的尊重,亲自动了手。 “清雅妹子,你也是销售,负责哪块领域的?”王猛见杨清雅坐下后,主动问道。 “王总给了项目,我现在全职为这个项目服务。”杨清雅这句话让余长暗自点头,这句话说得挺好。 “哈哈哈!真会说话,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呀,余总如此年轻便如此优秀,每天那么多美女相伴身边,不说其它,光是看着都心情大好呀!真是羡煞了我等中年怨男。” 余长看向锋哥,见其保持着微笑,却一言不发,而王猛似乎一点没有作为一校之长该有的样子,变身成了话痨机。 接下来,王猛给余长等人介绍了随同而来的三人,这三人,其中两人是锋哥生意场上的朋友,而另外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眉宇间有几分严肃,是蒙城工商局的科室主任,叫侯正德。 个体经营户,难免和工商局打交道,道玄科技虽然是一般纳税人,但依然避免不了需要和工商局打交道,因此锋哥有工商局的朋友在情理之中。 因为杨清雅的酒量不是太好,因此留下她开车,余长,周瑾钰,李筱筱以及任倾晨顶上。 酒局开始后,由余长开杯,他说道:“感谢猛哥,锋哥的信任,也感谢介绍了几位新朋友,这杯酒,我率公司同仁礼敬大家,干杯。” 余长的开杯酒的敬酒词相比之前有了一定的进步,但谈不上高雅和高端,不过针对在场这几人,足够用了。 第一杯酒喝了之后,众人象征性吃了点菜,便开始了“酒”攻之势,先是王猛瞄准余长,道:“我回敬余总,感谢余长赐予美食,今天不但可以饱了肚子,还可以饱了眼福。” 他的一席话说得公司几位女同胞都心花灿烂,余长站起身,笑道:“猛哥客气,吃好喝好,最主要的是合作愉快。” 接着,余长主动敬了锋哥,锋哥又回敬了他,一圈下来后,两个分酒器酒见底,而余长一直空腹,没有吃一口菜,此时只觉腹中翻江倒海。 坐下后,他趁着空隙连忙吃了几口菜,却见候正德主动敬酒,他刚准备站起来,任倾晨便先一步站起,道:“候主任,先让我们老大休息一会儿,吃点菜,这杯酒我先敬你。” 美女敬酒,候正德自是来者不拒,聊了几句敬酒词,两人便喝了下去。 坐在余长身旁的杨清雅为他打了一碗汤,道:“老大,你先喝点汤缓缓。” 见余长在喝汤,其余几人也没有主动敬酒,便将矛头指向了任倾晨等人,李筱筱和周瑾钰的酒量都不错,任倾晨次之。 喝汤的空隙,余长暗想,今日不妙,可能随时准备搬救兵,便小声告诉杨清雅,道:“对方五人都是喝酒猛兽,你给陆怀西和林东方信息,让他们随时做好救场准备。” 余长喝完汤后,只觉腹中舒服了很多。 拼酒三要素:主动、节奏感、多喝水。 腹中舒服后,余长再次抬起酒杯,对候正德说道:“候主任,我喝了碗汤,舒服多了,这杯酒,我回敬你。” 蒙城已经进入初冬,虽然谈不上冷,但微带凉意,候正德喝了两个分酒器后,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水,余长暗道:喝酒出汗的人,新陈代谢比较快,解酒能力也超强。 只听他笑道:“应该轮到我敬你,余总的酒量好呀,两个分酒器下去还面不改色,果然是人中豪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夜场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喝下这杯酒后,余长觉得自己的状态上来了,腹中不空,嘴上便硬气了几分,又开始主动一番回敬。 酒过半巡,余长应该喝下了至少半斤,当然其余男同胞也差不多。 女生有特权,喝了两个分酒器后,每次敬酒只倒半杯,节省了一半的酒,但最后结束时也至少三四两下去。 杨清雅一共带了六瓶酒,也就是六斤,十人吃饭,九人喝酒,当六瓶白酒完全见底后,余长已有了七分醉意。 但王猛似乎还不尽兴,说道:“我们换个场子,继续喝?” 锋哥提议道:“去十七楼吧,今晚放松放松。” 十七楼是锋哥开的另外一个KTV的名字。 锋哥的酒量似乎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好的,七八两喝进去,依然面不红心不跳,讲话也没有打结,这让余长暗自咋舌。 余长知道这些人去了KTV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想自己手下的兵,受到这些人咸猪手的侵扰,当下有点为难起来。 周瑾钰似乎看出了余长的犹豫,便主动道:“我们几个女生都有点醉了,就不去了,你们几个男人去玩吧!” 王猛却道:“那怎么行,美女不去,几个老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任倾晨笑着意味深长道:“猛哥可别说笑,我们不在,你们越能放得开。” 王猛又邀请了一番,见几个女孩确实没有想去的欲望,便也不再赘言,锋哥伺机道:“老猛,算了,她们喝了不少酒,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KTV有专门的“公主”和所谓的“妃子”,说实话,几个女子不去,在场的大男人反而放得开。 通过刚才的喝酒和交流,众人心中对眼前的几名女孩都有了定位,她们是正规销售,正规行业,虽然清新脱俗,赏心悦目,美成了一道风景线,但如果有什么坏心思,在她们身上是不可能得逞的。 再者,几人还要照顾余长的几分薄面。 王猛等人都是人精,锋哥更是久经这种场合,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键。 “行,那各位美女回去休息吧,但余总不能走。”王猛将手搭在了余长的肩头说道。 余长想了想,刚刚签订了百万的合同,如果自己不去,扫了众人的面子委实不好,便道:“好,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 来到一楼,寒风吹来,带起了寒意,但刚刚喝过白酒,腹中热能传来,没有感到太多冷意。 余长看了一眼众人,又转身看向众女子,道:“清雅,你开车送她们回去休息。” 说完这句话,余长又看向锋哥等人,此时,两辆车黑色轿车已经开到了几人面前,锋哥说道:“既然你们开着车,就不管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余总上车吧!” 余长转身交代了众女几句,便尾随着众人上了车。 见众人离开,杨清雅笑道:“我技术不好,待会儿你们可要担待呀!” 众女说笑着上了车,车子启动,缓缓而去。 锋哥开的KTV名叫“十七楼”,应该是因为这个KTV刚好位于君临酒店的十七楼的原因,取名就叫“十七楼”。 名字听起来,感觉挺俗气,但细细品来,似有一番别样韵味。 这里装修富丽堂皇,灯光效果运用极好。供暖措施也挺不错,外面寒风凛凛,这里却温暖如春。 锋哥是老板,有着自己的专属房间,进去之后,余长发现,这里的格局和其它包间都不一样,与其说这里是KTV包房,不如说这里是一个中型的会客室。 里面有茶几,茶几之上可以泡茶,对面有一个小型的茶台,茶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茶。 唱歌的屏幕极大,进入其中仿佛身临电影院。 几人坐下后,锋哥让服务员上酒,上的居然是两瓶一模一样的“黑桃A”至尊版。 余长对黑桃A有一定了解,普通的黑桃A成本价应该在1000元左右,售价可达3000-5000元。 而黑桃A至尊版,酒度在28度左右,每瓶2000l,也就是四斤,市场价已经超过了1万元。 “哈哈!”王猛大笑一声,道:“锋哥,你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看来今晚打算豁出去了?” “大家开心就好。”锋哥应了一声,邀请众人坐下。 这时,泡茶师,公主走了进来。 两人肤色白皙,高高挽起的秀发搭配上银白旗袍和黑色高跟鞋别有一番风味,开衩的旗袍下露出穿着丝袜的修长美腿,给酒后的男人强烈的刺激。 两人走动间,浑圆的股部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曲线流转,让人一时间血脉喷张。 “给位老板好。”两人含笑给众人打招呼,锋哥却道:“好了,上特色吧!” 其中被称为公主的女子点头应了一声,道:“好的,老板。” 话音落下,包厢门被推开,十余名打扮得妖艳妩媚的女子鱼贯而入,齐刷刷站在了众人身前,异口同声道:“老板好。” 他们口中的老板指的并不是锋哥,而是通指所有人。 这些女子打扮都极为妖艳,穿着也极为暴露,胸脯至少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白皙一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锋哥还没有开口,王猛看向余长,笑道:“余长兄弟,你先选吧!” 余长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今晚一定会有这种特色,见王猛先点了自己的将,他不得不含蓄道:“让几位大哥先选吧!” 锋哥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对选美的兴致都不是太高,心中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又看下表,对着公主说道:“小蝶上班了吗?” 公主闻言,道:“刚刚上,此时还在化妆间化妆。” 锋哥嗯了一声,指着余长说道:“这样吧,今晚你让小蝶来陪这位兄弟。对了,让沐沐,兮兮,梦梦也过来。” 王猛笑道:“锋哥,我还是老样子,要萌萌陪我。” 公主显然认识王猛,闻言看了一眼锋哥,便走了出去,而十余名女子,给众人鞠躬,齐声喊了一句:“祝各位老板玩得开心。” 随后,便尾随着公主走了出去。 所谓的公主,就是这间包房的负责人,一般而言,只负责倒酒,点歌,收拾桌子等服务,客人是不能随便触碰,也不能要求对方和你喝酒,除非对方主动。 今晚这名公主和泡茶师,都是相对极美的女子,显然是锋哥刻意为之,当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大家先前都喝了不少酒,美女还没来,暂时没选择开黑桃A,而是让茶师泡上了茶。 女子泡的是红茶中的普洱,余长喝了一口,暗道好茶,一杯茶下去,顿觉舒服了很多,酒意也散了不少。 因为几人都喝了至少半斤以上的白酒,有了醉意,不多会儿就放开了,见美女还没有来,便开始说起了黄色段子。 而就在众人谈笑间,几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进入了房间。 余长一眼扫去,微微一呆,相比于之前的十名女子,这几名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要好很多,如果没有猜错,这几名女子应该是“十七楼”的招牌了。 锋哥让门面的招牌来服侍几人,显然给足了面子。 未等众人说话,锋哥便指着余长说道:“小蝶,今晚你陪这位兄弟。” 余长对比了一下,相比于另外四名女子,这名被称作小蝶的女子身材高挑,却不失美感,和公主一样,都穿着旗袍,但却是一件冰丝白的绸缎旗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前凸后翘,曼妙得如水蛇戏水。 一般而言,KTV中的女子,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因为长期混迹夜场,作息不规律,又常饮啤酒的原因,小腹处都会有一定的赘肉。 但小蝶却是一个例外,身穿雪白旗袍的她,非但没有赘肉,反而这件旗袍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小蝶闻言,应了一声,笑着走到余长身旁坐下,端庄坐下的她,稍显优雅,一点不像夜场女子。 而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开衩的旗袍,以及那浑圆的股部,线条感十足,搭配上滚圆的但不是太夸张的胸脯,却别有一番风姿。 其余的几人,锋哥没有点名,道:“你们几位都过来招呼几位大哥吧!” 王猛道:“好久不见,萌萌,可想死你猛哥了。”说完,拉了萌萌坐下,手趁机在她的翘股上狠狠一拍,只惊得这名被称为萌萌的女子惊呼一声,口中娇嗔道:“猛哥,你好坏。” “是吗,今晚再让你体验一番你猛哥的威猛。” 闻言,余长心头微微一怔,心道:难道这些女子除了陪酒,还有陪睡服务?如果真是这样,今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清醒,否则极有可能被拉下水,届时就麻烦了。 其实,虽然和锋哥,王猛等人有了合作,但在心理上,他依然想和这些人保持着距离。 几名女子各自找了空隙,在几名男子中间坐了下来。 这些人似乎都比较熟悉,几名女子坐下后,便很自然搂住了对方的腰肢,趁机在上面游走。 而这些女子也丝毫没有反对,任由这些咸猪手游走在股部,腰部等地方。 见余长不动,小蝶似乎看出了余长的腼腆和羞涩,倒了一杯酒,道:“小帅哥,来,敬你一杯,很高兴认识你。” 余长接过酒杯,看了一眼红唇艳艳,眉线修长的小蝶,道:“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喝了一杯,小蝶主动给余长递上烟,并为其点燃,自己又点了一支,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丝中,带有淡淡的香水味。 而这时只听啊的一声,随着一名女子的惊叫,余长看了过去,只见王猛已经将手彻底伸入了萌萌的胸口中,在里面如同和面一般捣鼓起来。 “猛哥,别,人家好痒......啊......” 余长早已想到了这种画面,但没有想到王猛如此迅捷和直接,心海深处又多了一丝防备,而就在这时,小蝶似乎看出了余长放不开,主动凑近了一点,将她浑圆的股部紧紧贴着余长的大腿,仿佛水蛇一般,不时扭动。 余长心道:幸亏团队的几人没来,否则见到这画面,她们即使不尴尬,自己也会无地自容。心中如是想着,手却下意识去摸她的翘股,却只见小蝶笑道:“小帅哥是第一次来吗?以前没见过你。” “这里是第一次来。”余长含糊其辞说道。 “今晚姐姐陪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姐姐都可以满足你哦!”小蝶眼神中带有引诱,声音也就酥麻了起来。 “真的?”余长故作惊讶,随即小声道:“包括带你出去?” “其他人我需要考虑,也需要征求老板意见,但你不一样,老板交代了,要好好服侍你。” 余长瞬间明白了锋哥今晚为何让小蝶陪自己,小蝶应该不同于其它普通陪酒女,她走的应该都是高端局,高端路线。 而锋哥看得起自己,因此才让小蝶来陪自己。 第二百三十三章 醉得一塌糊涂 想到可以将这名身材妖娆的女子带走,血气方刚的余长下体袭来一股热流。 余长心想:如果这里漂亮的女子都有这种服务,那么作为老板的锋哥是不是都已经检验过这些女子了呢? 不说其他人,就说今晚的几名女子,身材高挑,浓妆艳抹,但依然有一定的姿色,很容易激起作为男人的原始欲望。 想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可能已经被锋哥等人就地正法,余长瞬间少了兴致,下体激起的一丝欲望也被消磨殆尽。 但其他人都玩得不亦乐乎,如果自己迟迟不能进入角色,反而被其他人看扁了,想到这里,余长主动给这名女子敬酒,同时伸手搂住她的腰,说道:“美女,来,喝一个。” 而就在这时,余长的手机一动,掏出一看,是杨清雅发来的,他说:“美女,你去敬锋哥几人杯酒,我回条信息。” 小蝶应声而去,余长点开杨清雅的信息:“老大,我来接你,在楼下,结束了告诉我。” 余长回复道:“不用了,今晚指不定要到几点钟,你先回去休息。” 杨清雅过了一会儿回复道:“今晚你喝了那么多酒,我不放心。” 对于杨清雅这句话,余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便道:“尽管放心,你老大是什么人,不回到家,不会让自己醉倒。” 随后,杨清雅没有再回信息。 小蝶敬了一圈后,见余长已经回完信息,又回到了余长的怀抱,但余长依然只是搂着小蝶,没有像候正德,王猛等人放得开。 王猛果然是流氓混混出身,此时萌萌坐在他的大腿上,背对着躺倒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只手捏着萌萌饱满的胸脯,而另外一只手已经穿过超短裙,深入到了萌萌裙子之下,那隐秘的地带。 “帅哥,你也想摸吗?姐姐可以随便满足你哦!”小蝶挺了挺胸脯,挑逗的声音传来,绵软无力,手指也在余长的大腿上一阵游走,余长听入耳中,只觉浑身燥热,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 小蝶显得极为主动,已经将半个身子靠在了余长的怀中,不是太夸张却坚挺的胸部已经死死顶着余长的手臂。 余长不想这样下去,便道:“我先去敬一圈酒。” 随即他起身朝着锋哥走去,道:“锋哥,我敬你一杯。” 此时锋哥正和怀中的女孩聊着悄悄话,锋哥的手挺老实,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纯粹搂着。 余长想,锋哥可能已经腻歪了,因为这里的女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他的资产,他可以随意肆虐和玩弄,应该已经厌烦了。 见到主动来敬酒,锋哥放开怀中的女子,站起身,道:“怎么样兄弟?放开点,来这里就是放松娱乐的。” 余长笑笑,道:“挺好,我挺放松的。” 就在这时,小蝶从身后过来,挽住了余长的手臂,将胸脯紧贴余长,脑袋却没有丝毫违和感般地枕靠在了余长的肩头。 “小蝶,这位是我兄弟,今晚你要招待好他。”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这位帅哥。” 说了几句闲话,余长又接连敬了另外几人,一圈下来后,余长的醉意越发浓重,心里的防线也在渐渐降低。 小蝶搂着余长的手臂,胸脯不时的触碰摩擦,让余长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但心底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坚守好最后一丝底线。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余长彻底震惊了。 喝了一圈后,余长只觉小腹胀得厉害,不得不去卫生间方便一下,而小蝶居然尾随进来,一进门就将卫生间门重重关起,并进行了反锁。 余长一愣,道:“我来上厕所,你来干嘛?” “帅哥,我知道你胀得难受,让我帮你先解决一次吧,用嘴用手都可以,当然如果你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小蝶手中变魔术般拿出了一个避孕套,在余长面前晃了晃,同时,另外一只手,已经掀起了旗袍的裙摆,露出里面黑色的打底裤边角以及那冰丝袜下的修长美腿。 余长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锋哥的地盘,如果发生这种事,说不定自己立马就会被锋哥等人看扁,再者,在这种地方发生那种事,他的心理上目前还接受不了。 不行,绝对不行。 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否则显得太不上道,便说道:“那个......你先留着,我憋尿憋得难受,我先解决一下。” “嗯,你尿吧......当然,我也可以帮你服务。” 余长一怔,这KTV服务那么好的吗?尿尿都有人服务。 “那个,不用了,我没有那种习惯,你先出去吧,我尿完就出来。” 见女子不动,余长又道:“我太急了,你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看着余长憋得难受,小蝶轻笑一声,放下旗袍,又将避孕套小心收起,最终深深看了余长一眼,还是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一番畅快的涌出,余长只觉全身一松,伴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余长一直手杵着墙壁,陷入了沉思。 “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得想办法先撤了。否则再继续喝下去,指不定自己在酒精的麻痹下,真会做出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 刚才余长对小蝶还有一丝好感,现在回想她刚才的举动,余长非但没有了欲火,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同时,对小蝶的一丝好感也瞬间淡然无存。 柴宁有来自心灵和肉体上的洁癖,余长和柴宁在一起时间久了,某些方面也受到了影响。 想到小蝶也是男人胯下的玩偶,可以随意戏弄和玩耍,余长便没有任何兴致。 而此时卫生间外,锋哥问小蝶道:“怎么样?” 小蝶轻叹一口气,道:“挺老实,有原则和底线,能把控好自己。” “可能是酒还不到位,待会儿出来,你再试探一下。”锋哥小声说道。 余长拉开门的时候,只见小蝶站在卫生间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见自己刚洗过手,她递上纸巾。 余长接过,道了一声谢,却道:“不行,我醉了,要先走了,你替我向锋哥他们打说声抱歉。” 小蝶脸色微紧,上前一步,拉住余长,道:“十六楼就有房间,可以去那里休息......今晚我陪你。” 刚才在卫生间中,余长已经前后想了一番,此时对眼前这个身材优美,弧线分明的女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他下意识挣脱开小蝶的手臂,道:“不用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回家休息。” 就在这时,王猛和萌萌相互搂着走了过来,还未到两人身前,两人便相拥吻在了一起。 见到余长,王猛道:“嘿,兄弟......你们在这儿......干嘛,去喝酒呀!”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余长有任何回应,两人便搂着进入了卫生间,门也被从里面反锁起来,不多时,就传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女子的娇喘声,以及男性亢奋的喘气声。 余长只觉一阵热流从下盘划过,但这愈发坚定了他立刻离开的想法。 “我醉了,就不和锋哥告别了,你替我和他说一声,情分改日再续。”说完,挣脱开小蝶拉住自己的额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蝶并未追出,看着余长离开,她整个人微微一松,轻舒了一口气,返身走回锋哥身边,小声道:“小帅哥走了。” 锋哥眼中微觉讶异,但随之而来的是欣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蝶有魅惑之力,一般男人很难扛得住她的诱惑,而余长半醉之下居然还能把控好自己,让锋哥对他高看了几分。 乘坐电梯从十七楼一直往下,醉意席卷,余长已经有点站不稳,在电梯中便端坐了下去,靠着电梯,眼神已经处于朦胧之间。 一直到一楼,电梯门开,余长还没有起身,此时的他心绪飘飞,想了很多,等再要起身时,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电梯中。 连忙按下开门键,余长踉跄着走出。 他的眼神已经朦胧,但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坚持着,出电梯后,四下看了一眼,确认门口后方才朝外走去。 门口处有沙发,供人休息,余长走出的身影被坐在那里等候已久的杨清雅看见,她连忙将手机锁屏,放进包中,疾步来到余长面前,将其搀扶住。 “老大,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喝醉了吗?” 说出这句话时,杨清雅清晰地从余长身上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尼古丁味道的香水味,表情一变,说不出的厌恶。 但看着已经双眼朦胧,随时都可能醉倒的余长,杨清雅也来不及多想,深怕余长随时可能摔倒而紧紧搀扶着他。 余长迷蒙之间,没有看清楚来人,定睛一看,确定是杨清雅后,才微松了一口气,酒意也似乎醒了几分,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杨清雅搀扶着余长的手臂,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道:“喝那么醉,你一个人怎么回家?” 余长并未再多言,任由杨清雅搀扶着向外走去。 余长身高马大,杨清雅的身高虽然不弱,但力量较小,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终将余长扶上了车子后排。 正准备关门时,余长的身体向侧边倒去。 杨清雅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拉住了余长的衣服,又顺势将其放下,从副驾驶拿出靠枕,将他的头抬起,给他枕上,才最终关了门。 杨清雅车子启动的时候,余长已经迷迷糊糊中睡去,不多会儿,就传出了有节奏的呼噜声。 车子很快便来到了宿舍楼底下,停好车,关闭了灯光,杨清雅转身看向余长,喊了几声,余长没有丝毫的反应。 又摇了摇余长,见其还是没有反应,杨清雅心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已经十一点多,此时车中依然残留着余长送KTV中带出的味道,杨清雅极为不喜,稍稍打开了点窗子,但对余长,她生不出任何厌恶。 看着余长身躯缩成一团,杨清雅意识到睡着后的余长应该感觉到了冷,便做了一个决定。 她下车,朝着房间而去,不多时,手中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和一床被子出现在车前。 打开副驾驶门,杨清雅先将被子和羽绒服放在那里,又下车打开后门上去,从副驾驶拉过被子给余长盖上。 宿舍的停车场有路灯,此时路灯折射而入,照在余长的那如刀削般的面庞上,杨清雅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余长面容俊秀,剑眉星目,算不上男神,但却有着这个年龄不能描述的成熟,高高突出的喉结,修长却弯曲着的睫毛,透着丝丝英气,对女性而言,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记忆如水,看着余长睡得深沉,杨清雅跪在后跑走道上,想起了和余长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以及余长对她的帮助和悉心指导。 心底泛起暖意,眼眸中也多了丝丝柔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 确定是“爱” 杨清雅一直以为,自己对余长的感情是感激,是感恩......但看到他与别的女性交流,说笑,沟通......她心中莫名会升起难言的苦楚和醋意,那时她发现,事情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办理完父亲的丧事,回来上班后,杨清雅请余长吃饭,其实感激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想和余长单独相处,那种感觉让她心安,让她神往......同时她也想要搞清楚一件事。 父亲的离开还没有完全让她释然,但因为有余长在身边,她心安的同时,已经放下了很多,变得不再痛苦,也不再是难以接受。 那晚,连喝了四杯酒,杨清雅醉了,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自己要猛喝,将自己灌醉......难道仅仅以此表达对已经离世父亲的追忆吗?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答案。 在卫生间狂吐不止,余长却没有任何的嫌弃和憎恶之态,给她递纸,生怕她栽倒,搀扶着她......虽然他不小心碰了她的那里,但那时的她除了不知所措的身体僵直,居然生不起哪怕一丝的厌恶感和排斥感......似乎隐隐还在期待着什么,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心境和感觉。 自己狼狈地倒在了他的怀中.......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还咬了他,他下意识推了自己......推到了自己那里,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极为陌生,却是全身划过一道从未有过的电流,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般倒入了他的怀中,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李景兰请吃饭那晚,她本来不打算去KTV了,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想多看他一眼,那就去,不去自己是苦闷和煎熬的......去了,至少在某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好的。 去到KTV,当她看到余长和李景兰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她的心头没来由醋意横生,却又不得不极力掩饰。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虽然和众人玩着游戏,但她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余长身上。 后来,他过来了,他见自己喝了很多酒,主动加入战局,为的是替自己挡酒,让自己少喝点,但自己心中有气,偏不领他的情...... 当得知柴宁下来时,她更是发现自己心中仿佛被巨石压着,难以喘息,又似被什么扎过一般,隐隐作痛......想到余长和柴宁相拥而眠,牵手逛街,缠绵悱恻地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和相思之苦......她的心情越是难以平静。 她感觉自己无法坦然面对余长,无法坦然面对柴宁,也正因如此,柴宁下来时,请众人吃饭,她才借口有事没有去。 其实,那一刻的她,内心是挣扎着的,也是无比苦楚的。 柴宁是极品美人,杨清雅在她面前,自惭形秽,仿佛日月与萤火......其实,不光杨清雅如此,一般女子,都会有这种感觉。 她和余长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杨清雅心中涌起自卑的同时,又难以斩断那万般思绪。 余长说要去商场买东西,其实她什么也不缺,但就是想跟着她一起去......并且为了能给他留下更深的印象,她花费了四十分钟化妆,依然还是觉得美中不足。 在超市,自己尾随他身后两个身位,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杨清雅的心一直在颤动着,那是一种难言的情愫在她的心海深处滋生和蔓延。 百万级的项目谈成后,余长几乎没有丝毫考虑,就将这个项目交给了她负责,那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但更多的是来自心底的感动。 今晚的他喝醉了...... 看着余长深睡的模样,杨清雅眼中星光熠熠,银光浮动,手指下意识抚向了余长的脸庞,她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对余长的感情...... 那是爱! 对! 自己爱上了余长,爱上了自己的领导,这是一个多么荒谬且悲伤的事实。 但他已经有爱人,让自己自惭形秽的爱人,他的爱人是九幽之上谪仙的仙女,而自己仿佛凡尘中石头边上的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 我该怎么办? 如何对待这个畸形,让自己痛楚到心痛的爱恋。 杨清雅的心中仿佛数万只蚂蚁在来回攒动。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单身,如果你是单身,该有多好,我一定会放下所有的矜持,甚至放下作为一个女人的自尊追求你。 但,你不是。 杨清雅因为父亲的原因,一直封闭着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男孩子的追去,没有谈过恋爱,也根本不知道恋爱的感觉是什么,更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但余长将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了她,他却依然不知道,她已经深深爱上了他,并且爱得痛苦而难舍。 静谧的车中,唯有余长均匀的呼噜声,灯光下,杨清雅眼眸中已经溢满了泪水,却是控制不住自己,抚了下去,红唇在余长的那厚实,此时看来却透着无尽阳刚之气的唇上深深一吻。 暗香浮动,幽香扑鼻,唇瓣相接,杨清雅却是全身一个激灵。 这是她的初吻......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给了沉睡中毫不知情,但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余长。 清泪滑落,唇瓣分离,杨清雅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那里抽泣起来,泪珠的滑落仿佛那逝去的青春,只觉得近在咫尺的余长,此刻,却是距离她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泪打湿了俏脸,又仿佛凝固了直至干涸。 “我放下了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矜持和自尊,余长,我不觉得遗憾了......从今以后,我会封闭自己,对你,对自己再不抱有任何一丝的幻想。” 重新为余长整理了被子,杨清雅并未选择离去,而是褪去高跟鞋,从后排来到副驾,透过玻璃,仰头看天,眼中的挣扎和落寞清晰可见,她无数次忍不住想要去看熟睡的余长,但最终这种念头刚刚升起,却被她无情掐灭。 沉睡中的余长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余长从沉睡中醒来,膀胱胀得厉害,见自己盖着被子,上面带有轻微的女子之香,四周漆黑一片,一时间只觉得有点懵逼。 他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但只觉脑中有一团浆糊,记忆完全停留在了出KTV前的那一幕。 在那里,他遇到了杨清雅,最后在她的搀扶下,上了车......然后自己倒头就睡了过去。 顾不及多想,他掀开被子,推开车门,车内灯光亮起,也将半睡半醒之间的杨清雅惊醒。 “老......老大,你醒了?”爱上了余长,杨清雅此时再喊“老大”二字,是如此的变扭,但最终她还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杨清雅的声音吓了余长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副驾驶上,杨清雅此时血红中带有浮肿的双眼,道:“清雅,我们怎么在车里?” 杨清雅直立起身体,转身说道:“你喝醉了,喊不醒,我只能让你暂时睡在后面。” 随即,杨清雅简单说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余长终于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谢谢呀,昨晚确实喝多了,记忆出现了断层。” 说出这句话后,余长才发现,杨清雅的高跟鞋居然在后排,不禁疑惑,却并未多想,伸手拿起她米色的高跟鞋递给她,道:“给,你的鞋子,我们回家吧,这里容易着凉。” 余长当先下车,他此时憋得难受,却又不好直接说出,等杨清雅穿好鞋子下来后,余长迫不及待朝着宿舍走去。 “老大,我扶你吧,你的酒还没醒。” “不用啦,记得锁车门,我憋不住了,先上去了。” 当电梯来到五楼时,余长尴尬地发现,自己家里面的钥匙中午的时候放在了公司,忘记拿了。 “卧槽,尴尬了,该不会尿裤子吧!”来不及多想,脸色憋得发白的余长又转身乘电梯下楼,却在一楼的电梯口迎头碰上抱着被子和羽绒服的杨清雅。 “老大,你怎么又下来了?” “尴尬了,我钥匙忘记公司去了。”余长说完,连忙朝外走去。 杨清雅知道他憋不住了,极大的可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嘴里嗤笑一声,没有立即跟出去。 过了三分钟,见余长还没有回来,杨清雅跟了出去,只见余长站立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 见到杨清雅依然抱着被子,余长道:“清雅,现在几点了?” 杨清雅刚刚看过手机,道:“三点多了。” 余长微叹口气,看着她手中的被子和羽绒服,道:“那啥......被子能再借我一下吗?现在出去开房间,差不多都要天亮了,我今晚随便在车里应付一下算了。” 杨清雅深看余长一眼,却道:“怕你下半夜会着凉。” 余长上前几步,来到杨清雅身前,他可不想带着腥臭味的排泄物被杨清雅嗅到。 “没事,我身体素质好着呢,没那么容易着凉。” 杨清雅最终将羽绒服和被子递给了余长,道:“嗯,盖好被子后,又在上面盖上羽绒服,天一亮我去公司给你拿钥匙。” 余长接过被子和羽绒服,本想拒绝杨清雅帮自己拿钥匙的想法,转念一想,作为杨清雅的直属领导,自己应该可以享受这样的服务。 “好,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说完,余长抱着被子上了车,关闭了车门,又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细缝。 杨清雅欲言又止,本想上前的她,最终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转身,消失在原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去,感冒了 天还没完全亮,余长就已经醒了,迷迷糊糊之间,除了身体冰冷,只觉脑袋疼痛欲裂。 艰难坐直了已经酸痛僵硬的身体,余长在车中呆立了十多秒,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却见杨清雅小跑着朝自己而来。 推开门时,杨清雅刚好来到余长身前,此时的她,卸了妆,披散着秀发,鼻尖被冻得通红,因为刚才的小跑,此时大口喘息着,道道雾气在空中流转后消散。 “清雅,起那么早?”虽然头痛欲裂,但余长还是强撑着问道。 “给,钥匙。”杨清雅缓了一口气说道。 余长微微讶异,杨清雅起那么早是去公司给自己拿钥匙了? “天刚亮,公司应该还没开门吧?” 杨清雅嘴角露出一个淡淡弧度,道:“我给保安大叔带了早点,他给我开的。” 闻言,余长瞬间便明白了,将昨晚杨清雅给的被子和羽绒服叠好,下车交给她,道:“谢谢,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儿公司见。” 杨清雅应了一声,道:“想吃什么,待会儿给你带!” 昨晚喝了很多酒,又没吃饭,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看了一下手机,才六点二十,便道:“今早想吃小锅米线,时间还来得及,如果你也想吃,那待会儿一起,我请客。” 杨清雅眸光微动,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将被子和羽绒服抱在怀中,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头痛以及全身的酸痛还未彻底缓解,余长吸了一口气,褪去衣服,打开浴霸,美美地洗了一番澡。 公司的宿舍设施挺好,像酒店一般24小时都有热水供应,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后背,全身舒爽,不适感也渐渐淡去。 下楼的时候才七点一刻,但杨清雅已经等候在那里,此时她已经化了妆,穿了一件灰白色长款风衣,将她的膝盖遮住,只有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小腿露在外面,手中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 见余长到来,她主动递上:“喝一口,昨晚冻坏了吧?” 余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接过道了声谢,继续道:“还好,就是肌肉僵了,全身酸痛。” “走吧,吃点东西,然后去上班!” 杨清雅和余长并排而走,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杨清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口中没来由哼了一声,道:“老大,昨晚你衣服上有其它女人的香水味。” 闻言,余长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杨清雅,面色却故作淡定,道:“是吗?” “老实交代,昨晚你都干了什么?”杨清雅眼眸中似有醋意和不平,余长微愣,杨清雅这是怎么了? 香水味定然是昨晚小蝶和自己接触的时候沾染上的,自己因为醉酒,嗅觉不灵敏,没太在意,但没有想到杨清雅的鼻子如此灵敏。 但昨晚发生的事,自己能和杨清雅说实话吗? 当然不能,如果说出来,岂不是影响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自己毕竟是她的领导。 但是,如果不说,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虚伪? 就在余长犹豫间,杨清雅轻哼了一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的事KTV哪个美女刻意沾染上的。” 杨清雅这句话余长不敢承认,也不能否认。 好在距离吃小锅米线的地方不是太远,余长岔开话题,道:“到了,想吃小锅还是吃羊奶菜?” 见余长避开话题,杨清雅心中虽然酸酸的,但也没有再纠缠下去,道:“小锅吧!” 两人点了一份小锅,一份羊奶菜。 吃完早点后,余长顿觉神清气爽,身体的疲惫消失大半,整个人也有了点精神。 但去到公司,刚刚在办公椅上坐下,余长就发现自己流鼻涕了,打了一个喷嚏后,清鼻涕犹如溪水般流出。 距离去西藏还有三天时间,自己现在感冒了,委实不好,如果不能在三天内治愈,去西藏可不是开玩笑的。 高海拔、高寒,氧气稀薄,挺着生病身体,别说到西藏了,进入川藏线海拔2000米以上,高原反应马上就来,那时可受不了。 想到这里,余长立马将林东方喊来,道:“东方,你去给我买点感冒药。” 说完,余长在纸上写了一份清单:克感敏、风寒感冒药、维生素C、扑尔敏、感冒灵。 林东方应了一声,飞快去了。 而余长再次打了一个喷嚏,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口罩戴上,而这时,从门外路过的任倾晨刚好听到余长打喷嚏的声音。 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问道:“怎么了老大?感冒了?” 余长应了一声,道:“没事,东方已经去买药了。” 任倾晨哦了一声,就离开了,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捧着一个纸杯,直接走进来,说道:“老大,这是生姜水,我上次感冒就是喝这个,你先喝点。” 余长接过,凑近闻了闻,果然散发着一股老姜的浓郁味道,道了声谢后,便喝了下去。 “谢谢啊!” 任倾晨嘻嘻一笑,道:“老大是昨晚冷到了吗?” 闻言,余长眼神微微一紧,任倾晨为何如此问,难道昨晚上半夜,自己和杨清雅睡车中的画面被她看见了? 想了想觉得应该不可能,一般没有车的人不会去停车场,因此那里相对隐蔽。 当然,虽然同睡一车中,但自己完全睡着了,也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这事又不好解释,并且如果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嗯。”余长应了一声。 任倾晨并未纠结,只是劝阻余长要按时吃药后便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林东方小跑着进入了余长办公室,按余长的要求,将药递给了他。 回到工位,杨清雅见任倾晨从余长办公室出来,便问:“倾晨,怎么了?” “老大感冒了,我给他泡了杯生姜水。”任倾晨随口说了一声,但这一声听在杨清雅耳中,却让她的心头微微一紧。 “怎么就感冒了呢?”杨清雅问道,心中却没来由担心起来。 “不知道,估计是昨晚冷到了吧!” 任倾晨的这句话,再次让杨清雅的脸色一紧,下意识看向任倾晨,见其脸色如常,心中的担忧便稍稍放了下去。 吃了林东方给的药,余长觉得不够,又从抽屉中拿出头痛粉,吃了一包,半个小时后,感冒缓解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控制住。 “老大,感冒了?”杨清雅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嗯,不碍事,吃点药就好了。” “早知如此,昨晚就应该去开酒店。”这句话的后半句似乎有歧义,不过余长显然并未如此想。 “感冒有利于排毒,这不一定是坏事。” “一定是昨晚冷到了,我拿的被子薄了点,早知道我应该拿冬被的。”杨清雅这句话中似乎带有自责之意。 余长却发了一个笑脸,接着道:“医学上有这样一个不成文,或者不经证实的言论,那就是如果一个人一年内感冒两次,意味着这个人自身所携带的癌细胞在这一年内不会变异,也不会扩散,再说,你老大的身体素质过硬,病毒在我强大的免疫力下,顶多蹦跶几下,马上就消灭它们。” “今天下午我和倾晨她们约了去买旅游所需,老大需要什么,给你带回来。” 余长想了想,按照旅游所需要准备的清单,余长几日前就已经准备好,不缺什么,便道:“我基本不缺什么了,不用管我,买你们的就行。” 中午的时候,因为吃了药的原因,余长困得不行,午饭都没吃,和人事经理报备后,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眼睛很困,但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余长却怎么也睡不着。 思绪在这时,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以及KTV的这个项目,自己和锋哥以及王猛等人,顶多算认识,连熟悉都谈不上......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个项目居然如此轻易就落在了自己手里面。 余长只觉得这事情蹊跷,但又想不明白哪里蹊跷。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余长心头一怔,还是问道:“谁?” “是我,清雅!” 余长眉头微蹙,并未立即起身,道:“怎么了吗?清雅!” “我听说你没吃午饭就回来了,给你带了点吃的。” 其实余长没有饥饿感,也没有食欲,但又不忍拂了杨清雅的好意,便道:“谢谢啊,稍等会儿。” 余长裹着被子起身,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准备给杨清雅开门,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戴上了口罩。 见到余长裹着被子,一点没有了作为领导该有的样子,杨清雅嗤笑一声,道:“你现在的形象,一点不像老大。” 余长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而下,看着杨清雅手中提着的白色塑料袋,伸手接过,道:“谢谢,不过,不邀请你进来坐了,里面全是病毒,怕你感染。” “嗯!”杨清雅应了一声,道:“准时吃饭,即使和病魔战斗,你也需要保持体力才行,我下午和倾晨买完东西,回来再给你带晚饭。” 余长没有拒绝,随便闲聊了几句,杨清雅就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余长才关上了门。 打开白色袋子,里面是一碗瘦肉粥,一小杯生姜水,一盒饺子以及一些咸菜,如折耳根和干萝卜条。 吃了一口瘦肉粥,味道不错,这激起了余长的食欲。 吃完后,余长又吃了一次药,躺在床上,终于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柴宁无缘无故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他满世界呼喊,发疯一般满世界寻找,但都没有柴宁的任何回应......仿佛,柴宁就这样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被梦惊醒,余长吓出了一身冷汗,发现是一个梦之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拨通柴宁的电话,确认她依然还在,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柴宁担心,余长并未将自己感冒的事情告知柴宁。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一站,成都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出了一身汗,余长感觉舒服多了。 有人说,医学上其实并没有真正可以治愈感冒的药,所谓的感冒药,其实都是增强个人免疫力的,因此建议多喝水,起床后,待在宿舍的余长彻底将自己当做了水牛。 边看书,边喝热水,惬意和宁静的同时,跑厕所的次数也在增加。 坚持喝水和吃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余长的感冒差不多好了,只是还有点鼻塞,说话的声音也就变了。 而这也引起了柴宁的注意,通电话的时候,言语中略带焦急之色:“你感冒了?” “嗯,感染了风寒,吃了一天药,已经好了,只是有点鼻塞。” “你自己一个人在 “嗯,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同样如此!” 和余长在一起的三年中,柴宁很少见余长生病,如此次这般重感冒,在柴宁的印象中似乎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感着冒,去西藏,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放心吧,明天下午才出发,今天吃过药,已经好了很多,明天应该就会痊愈了。” 余长口中如此说着,但柴宁还是难免担忧,叮嘱了几句后,才在不舍中挂断了电话。 第三天下午三点,报名去旅游的28人,纷纷拉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从公司出发,余长的行李箱很大,几乎可以放下旅游用得到的所有物品。 他除了带公司分发的药品礼包外,又给自己准备了头痛粉和葡萄糖,应对高原反应,有时候头痛粉加葡萄糖,比纯粹的吸氧更有用。 同时羽绒服、冲锋衣、墨镜、防晒霜等也必不可少,当然,女性都纷纷带了自拍杆,遮阳帽,抗紫外线防射衣等。 列车的起点站是岸渠,终点站是成都,当天下午四点出发,当晚十二点多就能到成都。 速度虽然没有飞机快,但费用却省下来不少。 组队去火车站时,以部门小组为单位,余长召集众人集合,打了两辆车便朝着火车站而去。 三点半,到车站时,大家都已经前后抵达,此次带队的组长是许玲,副组长是人事部的童炳春。 见众人到齐,许玲安排众人进站并办理相关手续,然后准时上了车。 因为余长是领导的原因,给部门几名女孩子提行李的工作就落到了林东方和陆怀西身上。 当然,团队的文化和制度建设余长抓得不错,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因为乘坐的时间比较长,因此,公司定了卧铺,放好行李后,几人便准备打牌消磨时间。 来约战的是医疗部门的陶全,上次在杨清雅家,他玩儿得不够尽兴,现在闲下来,显得兴致很浓。 “打牌,来不来?” 余长此时正坐着和部门几人闲聊,听到陶全的提议,他道:“我无所谓,问一下杨总和张总,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陶全问了杨峻宇、张翔以及李景兰。 杨峻宇中午没午休,此时困了,便以睡觉拒绝了,但张翔和李景兰都很有兴致。 上次杨清雅父亲离世,几人守夜那晚,张翔前面赢了一些,后来却输了不少,此时陶全提议玩牌,他早就心痒难耐,准备大杀一番,收回成本。 接下来,余长,张翔,陶全,李景兰以及工程部的温垚玩起了“捞腌菜”。 玩牌,既缓解了旅途寂寞,又消磨了时间,前面几把,李景兰都输了,几把牌就差不多输了伍佰元,她便道:“你们几个男同胞欺负我,尽赚小女子的钱。” 说完这句话后,她拉任倾晨加入了战场。 果然,任倾晨来了之后,李景兰开始赢钱,所以笑道:“倾晨,你是我的福星,你来了,姐姐就赢钱了。” 几人打牌间,谈笑风生,倒也得到了放松。 而在包厢的另外一边,杨峻宇口上说困,紧闭的着双眼,却没有睡着。 冯敏那天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根刺已经深深扎入他的心海深处,很难拔除。 余长现在在公司的人缘越来越好,影响力也越来越大,隐隐有赶超他的势头,这让杨峻宇心里酸酸的,不过作为总经理,他还保持着应有的气度,并未将此事太当回事。 但听着另外一间包厢中传出众人打牌娱乐的声音,杨峻宇此时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余长定然非池中之物,又有总部柴宁的扶持,假以时日,他定然风云际会,潜水化龙,成为一方的掌权人,统领一方,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不可逆之势。” “他成长起来后,如果调离红河,那么自己非但不能阻止他成长,反而应该尽可能和他处理好关系。但如果他的成长直接威胁是自己的地位,就麻烦了。” “冯敏和他之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并且,可以明显看出,四个总监中,站在冯敏一方的几乎没有,陶全和李景兰都似乎站在了余长一方,尤其是李景兰,已经将这种支持表面化,公开化了。” “冯敏有句话说得很对,岸渠的项目,他寻求帮助,第一时间找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前任领导张天,在张天那里无果后,他又通过柴宁的关系找到了李振海。如果从项目的结局而言,对公司,这是好事,但从程序而言,余长确实没有将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中,或者自己的能力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表面上他尊重自己,实则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这是变相挑战自己作为红河总经理的权威呀!不行......元旦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压一压他的势头,否则任其下去,对自己掌控红河分公司的局面,不一定是好事。” 杨峻宇如是想着,但余长完全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不将杨峻宇放在眼里的想法。 余长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从没有想过不尊重杨峻宇,也从来没有想要通过任何方式挑战杨峻宇作为总经理的威严。 余长深知在职场,一定要尊重体制规则,用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谨言慎行这十二字箴言来时刻警醒自己。 但没有想到,冯敏埋下的这根刺,已经死死定在了杨峻宇心中,以至于后面造成了一系列的事情。 而当到了那一步,余长不能放任自己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便只能奋起反击。 在众人玩牌的时候,杨清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水,递给余长道:“老大,你感冒还没好,先喝杯热水。” 余长正想喝水,便道了一声谢,接了过去,却听张翔起哄道:“清雅,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眼中不能只认老大,不认我这个副总。” 张翔为人随和,来红河任职后,基本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不是他没有,而是他尊重杨峻宇,将自己的想法隐藏了下来。 他的原则是,尽可能团结一切力量,保证销售部门和平相处,团结协作,不发生冲突和矛盾,业绩稳步增长。 杨清雅闻言,似乎早已想好了说辞,道:“我看见张总的水杯在 “嘿,你这小妮子,还真细心,要是能讨做媳妇就太好了。”张翔开玩笑调侃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清雅闻言,顿觉耳腮通红,道道热流直涌而上,为了不让自己尴尬,连忙将目光移向众人的牌局。 李景兰趁着洗牌的空隙,也感叹道:“教育组普遍年轻而且美女多,就是好,细心,贴心......看了还真让人暖心,清雅,可真是羡慕死姐姐了。” 杨清雅脸色恢复了平静,淡笑一声,道:“景兰姐,你的水还有吗?我这就给你去接。” “嘻嘻,小妮子,你故意的吧?”李景兰娇笑一声,对于杨清雅给余长倒水这件事,她并未没有过多想法,接着道:“现在晚了,姐姐不领你的情。” 杨清雅走过去,在李景兰的肩头轻轻一捏,又拿起她蓝色的水杯晃了晃,见水还满着,便笑道:“景兰姐放心玩牌,我和瑾钰几人随时为你们服务。” 接着,杨清雅又象征性问了陶全和任倾晨是否需要水,两人都摇头拒绝了。 如果杨清雅为余长倒水并未引起其他人多想,那么她接下来提醒余长吃药,就让人有些想法了。 “老大,到你该吃药的时间了。” 杨清雅这句话落下,在车厢中玩牌的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她俏脸没来由红了起来,却不得不解释道:“老大感冒还没好,我担心你们玩牌,忘记了时间,特意调了闹钟。” 说完,她拿着手机在手中晃了晃,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从容。 “老大可是我们部门的主心骨,我们可以倒下,他不能!”杨清雅补充解释了一句。 男性没有第六感,而女性则不同,杨清雅一系列的举动,让这些女性目光都不由投向了杨清雅。 只见她眸中带光,眼神有意无意会关注着余长的一举一动,心中便有了些意味深长的想法。 冬季,天黑得很快,七点不到,天色便全黑了下来,许玲组织大家吃饭,众人却依然在玩牌的兴头,便安排了林东方,陆怀西几人代劳,尾随而去的有杨清雅和李筱筱。 吃过饭,众人继续战斗,不过从捞腌菜换成了炸金花,一直到晚上的十一点,才结束。 结束之后,众人修整了一会儿,收拾好随身物品,便静待下车。 十二点一刻,列车稳稳停在了成都南站。 相比云南而言,成都的海拔较低,因此冬天的成都并没有云南大多数地方冷。 成都城区的大部分海拔只有500到1000左右米,和红河的岸渠差不多,气候也大同小异。 但相比车里的温暖,下车后,众人还是感觉冷意袭来,不得不穿上冲锋衣,裹上围巾。 第二百三七章 一首蓝莲花,自驾318 18自驾游线路,第一天的行程差不多300公里,从成都出发,途经雅安,泸定桥,最后在海螺沟住宿休整。 早晨八点二十,众人起床吃过早点后,来到酒店一楼时,车队已经等候在酒店的停车场,看着洋洋洒洒各式各样的一大排车,众人心中都一阵期待和向往。 开路的是一辆坦克300,而尾随的是丰田的普拉多以及一辆兰德酷路泽,后面的基本都是越野车,有吉普牧马人、雷克萨斯、猎豹等。 坦克300是带队车辆,坐的是领队和负责人,而按照车辆的行进的顺序,许玲和童炳春将丰田普拉多安排给了杨峻宇以及张翔,但冯敏主动提出,要和杨峻宇一个车队,因此普拉多上就坐了三人,加上驾驶员,一共四人,宽敞舒适,不拥挤。 而第二辆车,也就是酷路泽,童炳春安排了李景兰、陶全以及余长三人,但陶全主动提出,他坐不习惯这车,便和团队之人坐后面的。 因此童炳春又安排了许玲同乘。 任倾晨、杨清雅以及陆怀西乘坐一辆,林东方,周瑾钰,李筱筱乘坐另外一辆,紧随余长身后。 检查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和行李,领队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分发了旅行礼包,又由许玲统一和对方签订的合同,购买了保险后,车队正式出发。 川藏线318,是一条让人心驰神往的自驾旅游线路,它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连接着成都与拉萨,成为了无数旅行者的梦想之路。 余长一直梦想能够走一次318的全程,但稍显遗憾。 318川藏线的起点是上海,而终点是拉萨。此次因为时间的原因,只能从距离众人最近的成都出发,虽然有所遗憾,但也算完成了心中一直神往的梦。 车子在城区绕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城,正式踏上了“一路向西”的318川藏线。 而就在这时,美女领队的那甜美的声音仿佛一缕清泉般从对讲机中传来。 “欢迎此次318川藏线的各位旅客,我是你们此次的领队——雨萱,大家可以称呼我为小雨。” “318川藏线,不仅是一次对大自然的探索与发现,更是一次自我的挑战和超越。它会让你感受沿途的美景、美食和美好的回忆,更会让你体验,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壮景。当然,还会让你真切体会到什么是高原反应......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为了让大家循序渐进适应海拔身高后带来的不适感,我们每天都会严格控制旅途的行进速度。” “希望这次的旅行,能让你们在心灵得到洗礼和升华。我们此次的旅行将经过‘摄影天堂’、‘天空之城’......” 小雨的声音很甜美,很醒脑,她介绍着此次旅行会经过的地方,以及提醒各位旅客各种注意事项。 “每辆车的驾驶员是副领队,如果大家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向副领队提出。318线路,路况多变,天气也是变幻莫测,希望各位驾驶员耐心且细致,给旅客带来一个完美的川藏旅游体验。” “我们今天将途经雅安,泸定桥,最后在海螺沟休息调整。好了,多余的话我不再赘言,希望大家旅途愉快。此生必驾318,一路向西去拉萨,中国版摇滚诗人许巍的一首歌,蓝莲花,正式开启大家的318。” 小雨话音落下,许巍的蓝莲花便在车中响起。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 车内音响应该是经过专业改装,效果极好,开口就是许巍雄浑并带着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吉他和架子鼓演奏,一时间,大家被歌词和旋律所感,倦意全无,心驰神往般感受着沿途的风景以及歌声带来的恢宏体验,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策马奔腾,仗剑天涯的少年郎。 车轮滚动,带着众人穿越高山峡谷,感受着大自然的壮美与辽阔,贡嘎雪山矗立在远方,巍峨耸立,仿佛是大地的守护者,它的雄伟与壮丽让人心生敬畏。 雅安,这座位于四川盆地西南边缘的城市,被群山环抱,绿意盎然。站在高处俯瞰,只见群山连绵,层峦叠嶂,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沿途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道路两旁,树木郁郁葱葱,花草争奇斗艳,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时而可见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时而可见壮观的瀑布飞流直下,水珠四溅,令人心旷神怡。 而最令人难忘的,莫过于那巍峨的雪山。 它们高耸入云,峰峦叠嶂,白雪皑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站在雪山脚下,仰望那雄伟的山峰,仿佛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磅礴气势和无尽魅力。 在雅安经过休息和停整,众人又朝着下一站,泸定桥而去。 泸定桥,这座闻名遐迩的古桥,坐落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泸定县泸桥镇的大渡河上。 它不仅是泸定桥风景区的主要景观文物,更是中国革命史上的一座丰碑。 站在泸定桥上,仿佛能够感受到那段峥嵘岁月的激情与热血,能感受到红军战士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在铁索桥上匍匐前进,最后歼灭敌人,打开了红军长征的北上通道。 滔滔河水,滚滚红尘,站立在泸定桥上,欣赏山川的连绵,河水的滚滚风光,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又让人真切体悟着历史的厚重感。 海螺沟是第一天行程的最后一站,它的海拔已经达到了1700米,这里适合航拍。 这里景观丰富多样,航拍之下,沟内的高山雪峰、冰川、冰瀑、原始森林、地热温泉、野生动植物园、红石公园、冰川森林等都真切且清晰印刻在众人脑海,每一处都充满了自然的神奇与魅力。 冬季的海螺沟更是雪景如画,冰瀑布壮观异常,为游客呈现出一幅绝美的冰雪画卷。 海螺沟,车队成排,人群结队,有的站立车前,有的站立车顶,横幅拉起,赫然正是:此生必驾318,一路向西去拉萨。 随即音乐响起,领队小雨温柔甜美的声音从低音炮中传来:许巍一首蓝莲花,带我们仗剑走天涯,音乐起,让我们跳起来。 无人机航拍,专业摄影师摄影,音乐起,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胜惬意与神往..... “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声音,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让我来和你一起闯......” “我唱着情歌一路向远方,就让我望望天勇敢的去闯,望断的天涯路望断了苍茫,我才不怕为了理想受的那点伤......” 而陆怀西和林东方不知道从哪里准备了一个猪头面具,戴在头上,伴随着高昂激奋的音乐,扭动起来,惹得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一曲完毕,今天的行程也算结束,回到酒店,大家休整了一下,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自由组合,杨清雅拉着任倾晨坐到了余长他们这桌。 余长主动问道:“怎么样?第一天的旅程还适应吗?” 任倾晨激动道:“哈哈,没想到318这么好玩,刺激得要死要死的。” 饭局开始后,众人都提议喝一杯,一为了驱寒,二为了消除一天的疲劳,领队小雨带着团队之人主动给大家敬酒,并说了第二天的行程规划。 因为酒喝多了之后,会加快血液循环,极易造成高原反应,因此大家都没有多喝,喝了两小杯后便主动收杯。 接下来的两天,领队带领大家继续西进,穿越了雪山、草原、冰川森林、大江大河等不重复的美景,真正感受到了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壮阔,还看到了美得一塌糊涂的洋湖。 晚上组织篝火晚会,高原蹦迪,野外露营和骑马等户外活动,玩得很是嗨皮,每天200多公里的行程,大家都能接受海拔逐渐升高的过程。 同行的旅客,除了道玄科技的28人,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朋友,大家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渐渐从认识到熟悉,有的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余长敏锐发现了一个问题,旅行相处的过程,渐渐促成了几对情侣的拉手,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能够维系多长时间,但只要是成年人,都可以猜到,欢乐的旅程,寂寞的心灵,孤单的夜晚会发生什么。 第三天的晚上,领队组织了篝火晚会,又组织了户外烧烤,看着连绵起伏的丘陵,雾霭群山下,牛羊结队的身影,不胜惬意。 余长陪着团队之人正在喝啤酒聊天,这时来了三个人,其中一名男子理着板寸头,手里拿着啤酒,笑着向众人一一敬酒。 敬完酒,这三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顺势坐了下来,和众人惬意聊了起来。 余长也是极为好客之人,来者是客,并未有排斥心理,和他们喝酒唱歌,天南海北聊着。 但很快,余长似乎发现了不对劲。 这三名男子都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分别是杨清雅,任倾晨以及李筱筱。 因为周瑾钰有男朋友,或许这些男的一开始便知道,因此并未将她当做目标,当然这只是猜测。 余长明白对方的想法,但又不好明确制止,同时他也相信,杨清雅几人一定能够明辨是非,坚持底线。 发现三人的目的后,余长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的不悦,自己一共有三男四女,即使按照一对一组合,也只留了一名女性。 难道这些人没有眼力劲吗? 在教育团队的几名女性中,杨清雅和任倾晨都是相对极美的女子,虽然身穿冲锋衣,却依然不能掩盖她们身材的唯美。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夜的狂欢 如果非要做对比,在团队的几人中,杨清雅的身材是相对最好的,能与之相比的只有公检法部门总监李景兰。 杨清雅身材修长且高挑,峰峦高耸却不失美感,散发着柔性美,李景兰则是高挑中带有质感,曲线中带有曼妙,而任倾晨身材同样不弱,只不过相比而言,任倾晨成了杨清雅的缩小版,她的身高比李景兰矮了半个头,胸围自然也缩小了一圈,不过任倾晨全身线条流畅,夏天的她穿着露肩裙,平滑的后背仿佛承载着某种内在的力量。 至于李筱筱和周瑾钰,两人的身高都在伯仲之间,似乎都没有超过一米六,但周瑾钰的胸脯却是极为饱满,蕴藏的能量不容小觑,至于李筱筱,就相对秀珍得多,但依然吸引了在场三名男子的目光。 其中一名男子主动找李筱筱敬酒,道:“来,美女,敬你一个,很高兴旅途认识你。” 或许是因为有余长等人在的原因,李筱筱并未有何防备,和对方碰了杯,随后便喝了下去。 喝完酒,这名男子主动道:“美女,大家一起旅行,这是难得的缘分,我是江苏苏州人,大家加个微信,以后来苏州联系我。” 这名男子顺利加了李筱筱的微信后,另外两名男子也用同样的方式想要加任倾晨和杨清雅。 任倾晨也没觉得有什么,和对方互加了微信,但到了杨清雅,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对方主动提议喝酒,杨清雅只是象征性喝了一口,而对方主动要微信时,杨清雅却是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这名男子以为这是杨清雅的矜持,极不要脸地说了一番甜蜜之语,吹得天南海北,但最后依然没有加上杨清雅的微信,这让这名男子当时脸都黑成了猪肝。 但有余长等人在场,这名男子虽然心中不忿,也极为尴尬,但还是极力掩饰,最后在悻悻中离去。 而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余长隐约听到了另外两名男子嘲笑的言语和笑声,不禁转头看向杨清雅,问道:“清雅,不就是加个微信吗?有什么大不了,你看,这事尴尬了......” 却听杨清雅仿佛任性的孩子一般,哼了一声,随即嘟着小嘴,自嘲道:“我还是那个臭脾气,我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刻意强求自己去做什么。” 想了想,余长觉得挺对,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付新竹带她前来应酬,在酒桌上,她也丝毫不给付新竹面子,一度弄得对方极为尴尬。 虽然后来来到余长的团队,做了销售,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磨,为人也圆滑了很多,但有些东西是骨子里面自带的,具有强烈的排外心理,换句话说是具有泾渭分明的底线。 有些事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她不会刻意强求自己,如果换个角度,余长挺欣赏她的这种个性。 不过,余长暗想:杨清雅这种个性,可能需要改变,否则封闭自己,很难找到另外一半。或许,她至今单身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父亲常年生病卧床,而另外一个原则是因为自己,她将自己封闭的时间太久了。 相比而言,任倾晨和李筱筱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两人目前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因此也并未恋爱。 当然,这种事情谈不上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处事原则,不好评价,也不好强求。 三男离开后,李景兰抬着酒杯走了过来,见到杨清雅的脸色还没有缓和,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谁惹得清雅妹子不开心了。” 其实刚才的一幕,不远处的李景兰早就看见了,她如此问,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 陆怀西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没肝没肺,亦或者看着刚才那人吃瘪,他心中甚是开心。 听到李景兰如此说,杨清雅还没有开口,陆怀西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期间还不忘添油加醋,说得吐沫横飞。 听后李景兰却拍了拍杨清雅的肩头,道:“清雅,来,别怄气了,出来玩图个开心,别因一件小事,坏了心情。” 李景兰铁定不能说:清雅,做得好,姐姐支持你。 如此说,岂不是让刚刚被要了微信的李筱筱和任倾晨难堪,也让没人要微信的周瑾钰更加难堪,从这事儿来看,李景兰情商还算不错。 接着李景兰在余长对面坐了下来,说:“大家都在传,川藏线的旅程是孤独和寂寞的,来旅游的人,每个人都有故事。因此,故事之下,衍生了新的故事。” 听李景兰如此说,众人来了兴趣,目光纷纷集中向她,她主动敬了大家一口,继续说道:“川藏线,有“红尘线”之说,来这里旅游的人,尤其是单身而来的,往往都有故事,而这种故事很多和感情亦或者爱情有关。” “在旅途中难免寂寞和孤独,因此,想要释放或者暂时放下原有的故事,很多人都选择开启新的故事,此时彼此有故事的男女就很有可能因为旅途的寂寞和孤单而滚在一起。” 林东方突然问了一句:“景兰姐,什么是滚在一起?” “滚”在一起的意思自然是,同宿一起,相拥而眠,滚床单的意思。 林东方应该知晓,只是一时没有往那方面想。 听林东方如此问,李景兰也丝毫不避讳,道:“就是艳遇的意思。” 林东方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过来,而另外几个女生听到“艳遇”两字,都微微脸红,杨清雅更是神情微荡,瞳眸晃动,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川藏旅游线上,关于艳遇的传闻还真不少,现下李景兰所述,再结合这几天部分原来不认识,慢慢熟知后男女牵手的画面,便一目了然。 排解孤单和寂寞是一方面,释放压力,红尘一遇,追求刺激是一方面......很多人,将快乐和灵魂留给了川藏旅游的这几天,回归现实生活和工作之后,很多人都将这一切当做了梦,一场美丽邂逅却不可能有结果的梦。 当然,或许对于他们而言,旅途结束,回归生活和工作的那一刻,就是这个梦的结局。 此外,还有一部分人,孤身一人旅游川藏线,产生了高原反应,这时候,有人主动伸出援手,给予关怀和照顾,心难免会软,女人只要心一软,什么都会发生。 包括灵魂和肉体的给予。 听到李景兰说出“艳遇”两个字,周瑾钰毫不避讳地说:“景兰姐,你呢?你想要有一场美丽的邂逅么?” 周瑾钰将“艳遇”改成了“邂逅”,其实这里表达的都是同一层意思。 景兰呵呵一笑,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余长,笑着道:“我现在是单身,并不反对呀,当然,要遇到合适以及让我倾心的人。” 周瑾钰目光看向任倾晨和李筱筱,道:“你们两个被要了微信,是不是也是有这个想法?” 几人的关系都不错,坐在一起喝酒,开这种玩笑也无伤大雅,任倾晨道:“那不行,我的第一次要留给我的白月光,留给我的白马王子,只是可惜,苦等26年,我的王子还没有出现。” 李筱筱也接话道:“我一切随缘,当然,恋爱是第一前提,不以恋爱为目的的一夜情都是耍流氓。” 余长汗颜,不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帅流氓吗?怎么这话到了李筱筱口中,就降低了标准? 见杨清雅不说话,李景兰轻笑一声,看向杨清雅道:“清雅?你呢!” 杨清雅神色微显慌张,几天前,她的初吻在余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他,此时提及这个话题,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滚烫一片。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杨清雅悠悠说了一句,尽可能表现得淡定。 在场之人,其实基本都已经知道了杨清雅那么多年来,一直找男朋友,不恋爱的原因是常年卧床的父亲。 现在父亲已经离世,杨清雅应该放下这份负担,轻松上路才对。 想到这里,李景兰道:“清雅,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前些年,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但现在,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未来以及还健在的母亲而活。” 杨清雅应了一声,道:“嗯,多谢景兰姐,我会考虑的,来,我敬你一杯。” 幽幽篝火,不时传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几人围坐一起,闲聊之余,难免惬意。 余长主动起身给杨峻宇和张翔敬了酒,又给公司的其它同事敬了酒,回到座位的时候,音乐响了起来。 音乐是DJ版,罗大佑的《你的样子》,这首歌由当下的女网红翻唱,别有一番风味。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 悠扬的声调,DJ的旋律瞬间就激起了众人的舞蹈欲望,而这时,已经有人在不远处跳了起来。 有人在喊麦,用词还比较专业:“嗨~~给位朋友,大家今晚玩得开心吗?随着音乐的节奏,嗨起来吧......今晚属于你们!!” 李景兰主动站起身,道:“我们也把气势拿出来,不能被比下去了。” 说完,拉起了杨清雅的手,道:“清雅,来,跳舞,放开一点。” 随即,李景兰便开始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渐渐来了感觉,只见她扭动着腰肢,仿佛水蛇在水中游泳,曼妙的腰肢,形成道道曲线,充满柔性的美,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中年女性。 这让余长微微一惊,想不到,李景兰还有如此舞蹈功底。 被李景兰带了节奏,李筱筱和任倾晨以及周瑾钰也加入了其中,虽然不是太专业,但也有别样风情。 余长也站起身,带着林东方和陆怀西,抬着酒杯,点头抬脚,跟随着节奏,跳了起来。 一曲结束,又是一曲,这是凤凰创奇的《等爱的玫瑰》,同样是DJ的节奏,狂炫的民族风格,正合现下的意境。 第二百三十九章 芒康的月光 几人狂欢完毕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凌晨,今晚的篝火晚会和全民舞蹈让大家的心灵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洗涤和放松。 第四天,旅途继续,经过前面三天的全面适应,今天众人的终点是芒康。 从香格里拉民宿区到芒康有将近500公里,也就是说,今天众人,边走边看,要行进500公里。 同时,从香格里拉到芒康,海拔也将由2600米,上升到4400米,将近2000米的海拔上升,对所有第一次进藏之人,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和挑战。 果然,来到理塘时,海拔已经达到了3800米,此时团队的几人,都有了或轻或重的高原反应,其中就包括了余长。 理塘,这座位于川西高原上的小城,宛如一颗镶嵌在群山之间的明珠,以其独特的自然风光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着无数游客的目光。 按说,以余长经常锻炼的身体素质,不应该有过于剧烈的高原反应,但在理塘休息时,他感觉全身冒虚汗,呼吸不畅,原先他以为是晕车,连忙服用了葡萄糖,但还是没能得到解决。 杨清雅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任何高原反应的人,见余长蹲坐在那里,脸色稍显苍白,呼吸不畅,她连忙打开氧气瓶,递给了余长。 “老大,你应该是高原反应了,快吸点氧。” 余长也没有拒绝,连忙接过,深深吸了几口,才稍稍好转。 领队说过,不到很难受的时候,少吸氧气,否则对高原的适应力反而会降低,还没有达到拉萨,就已经不行了。 正因为听了领队的话,余长才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吸氧,此时杨清雅递上氧气,他猛吸几口,得到了缓解,但还是不明白,为何经常锻炼的自己会是第一批的高原反应患者。 见到余长脸色稍好了几分,杨清雅主动解释道:“老大,平常越是锻炼,容易产生高原反应。” “为什么?”余长讶异问道,此时团队的几人,也到了他身前。 杨清雅继续解释道:“因为平常经常运动的人,对氧气的需求量其实比一般人都高,也因此,最容易高原反应,还有,你感冒刚刚好,也是其原因之一。” 李筱筱和陆怀西都吸上了氧气,但他们反应轻微,没有余长剧烈。 听了杨清雅解释,余长明白了,道:“去我包里给我拿点头痛粉和葡萄糖,这对高原反应很有效。” 闻言,没有任何反应的任倾晨主动提出:“我去拿吧!” 任倾晨拿来,余长吃下后,又吸了几口氧气,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高原反应才有明显的减退。 为了更好地适应高原反应,接下来,余长小走着欣赏了理塘的风光。 这里有连绵起伏的雪山,巍峨耸立,仿佛守护着这片土地,神圣中难掩庄严,在阳光的照耀下,雪山顶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座银色的金字塔,熠熠生辉。 山脚下,碧绿草原,绿荫如海,广阔无垠,仿佛一张巨大的人工铺砌而成的地毯。 悠闲漫步草原之上,享受着这片天空之下的静谧与和谐,不胜惬意。 理塘的天空格外湛蓝,仿佛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悬挂天空,俯瞰大地,白云朵朵是对蓝宝石的完美点缀,又多了几分灵气与飘逸。 接下来的旅程,杨清雅主动和坐在副驾驶的许玲换了车,原因是方便照顾余长,许玲很好说话,和杨清雅换了座。 虽然得到了缓解,但接下来的路程一直到芒康,余长都感觉不是太舒服,领队开好房间后,他便直接回了房间睡觉。 芒康的海拔已经达到了4200米,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七点,余长的高原反应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这时,余长的房间门被敲响,余长起身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杨清雅,只听她道:“老大,开饭了,我来喊你,他们已经在吃了。” 余长道:“你直接电话我就行,没必要亲自来喊。” 杨清雅道:“我担心你会不会还没有适应,现在看来,适应得不错。” 余长点了点头,道:“睡了一觉,好多了。原本我还自信,以我的身体情况,应该不会有高原反应,听你一说,真是自信过头了。” 杨清雅笑了一声,皓齿外露,不过并未在此话题纠结,继而道:“对了,感冒药还有三次,记得继续吃,在高原地区,感冒或者发热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余长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来之前,我做了功课,了解了一些。在高原地区,感冒容易引发肺水肿,发热容易造成肺结节。” “嗯,明白了。等我洗把脸,就下去。” “好,我等你一起。”杨清雅应了一声,她心中依然隐隐担忧,后面雀儿山,海拔将达到5000米,比之芒康还要高,余长感冒还没有完全好,不知能不能适应。 只要过了雀儿上,后面的海拔将逐渐降低,到达拉萨时,海拔在2500米左右,杨清雅就不担心了。 余长洗了一把脸出来,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当晚,吃完饭,领队带队看了当地的“村晚”,余长本来想去的,但杨清雅建议,道:“老大,你别去了,今天你高反了,后面还有更高海拔的雀儿山,如果不小心着凉了,后面就麻烦了。” 在杨清雅的提议下,余长回了酒店休息,其余人在陆怀西的带领下,去看了当地的“村晚”。 所谓“村晚”是当地的民众组织的歌舞节目,民族感十足,有《天上的仙女》《吉祥热巴》《盐田的儿女》等民族气息浓郁的舞蹈。 回到房间的余长,一个人觉得无聊,便和柴宁聊起了天,将这几天的照片和视频都发给了她......当然,其中隐去了自己高反的情况,免得让柴宁担心。 看着蔚蓝不染尘埃的天空,阳光下的雪山,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地......柴宁也仿佛被美景所感,深陷其中。 晚会的另外一边,没有余长在场,杨清雅看这些节目只觉索然无味,心神也早已神游物外。 这时,昨天加了李筱筱和任倾晨的两名男子主动过来搭讪,并提议,待会儿晚会结束一起去喝酒。 都是出来玩的,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笑了笑,道:“等看完晚会再说。” 路华西和林东方都看得入迷,尤其是那民族特色舞蹈,对两人都有莫大吸引力。杨清雅见任倾晨等人也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待会儿什么情况再联系。” 周瑾钰见来的两名男子并未邀请自己,心中微微失望,便说道:“清雅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本来,杨清雅想去找余长聊天,但因为周瑾钰一同回来,便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此次旅游,总监以上的都安排的独立的房间,杨清雅和周瑾钰刚好住一间,便不好再单独去找余长。 临走时,杨清雅给陆怀西发了信息,道:“照顾好倾晨和筱筱,安全回来。” “放心吧,我未来的媳妇,我自然要保护好。” 杨清雅:“......” 回到宿舍,两人先后美美洗了一次澡,进藏四天,前面三天众人都在领队的建议下,忍耐着没有洗澡,今天是第四天,两人才洗,因此用的时间都很长。 洗完澡,两人都顿觉舒爽,为了不感冒,两人第一时间吹干了头发,这时,杨清雅准备换衣服,突然听周瑾钰看着杨清雅,挑逗般说道:“清雅姐,你身材太完美了......还有,你那里好大,好挺呀!” 杨清雅闻言,见周瑾钰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胸口那仿佛月亮一般的雪鸾,轻啊了一声,随即连忙别过身去,道:“不许偷看。” “清雅姐,你怎么还害羞了呢?大家都是女人,互相看见不是很正常吗?” 周瑾钰有男朋友,已经有了男女之事,在这方面自然放得开,闻言,杨清雅微松一口气,看向周瑾钰胸口,见她身高不高,但胸脯却也饱满异常,不由多看了一眼,道:“你的也不小。” 两人嬉笑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后,周瑾钰幽幽问道:“清雅姐,你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吗?” 杨清雅应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 周瑾钰道:“这么说,你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是何种滋味了?” 周瑾钰如此一说,杨清雅的脸色便红了起来,周瑾钰自然明白了,继续道:“那种滋味可好了,第一次会很痛,但伴随着痛的代价,是那欲仙欲死,七窍离体,超然物外的神仙感觉,如果说人生最为美妙之事,那么男女之事应该首当其冲。” 接着,周瑾钰具体描述了两人负距离交融的具体环节和步棸,以及那高昂之后的灵魂升华,俨然间成为了杨清雅的导师,说到情深处,杨清雅只羞得面色娇红,仿佛要滴水一般。 同时,不知为何,听着周瑾钰讲述,她只觉一股暖流在某个神秘地带,缓缓溢出,当真羞煞人了。 “其实,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清雅姐只要找了男朋友,谈了感情,自然水到渠成,一两次后就熟悉了......” “瑾钰,不说这个话题了,羞死人了。”饶是没有外人,仅仅是两个女人在此,但谈及的话题,也让未曾涉事的杨清雅一阵羞愧难当。 当周瑾钰谈到让她找一个男朋友时,杨清雅心中微微一叹,道:“心有所属,我还能爱谁......上天给了开了一扇门,却不曾想,这门的背后又是一道不可能打开的铁门......哎!” 今夜,芒康的月光笼罩着一层阴影,却又感觉额外明亮和清冷。 第二百四十章 论道,邂逅 正今夜对于杨清雅而言,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她和周瑾钰第一次谈论这种隐秘话题,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成年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却仿佛打开了杨清雅的新世界。 对于很多女人而言,她们的第一次很珍贵,如果非得在婚前给一个人,很多女人首选的应该是自己爱着的人或者曾经爱过的人。 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不一定可以走到最后,而了却这段尘缘或者爱情的方式之一,便是两性关系。 这是一个畸形的事实,却又是荒谬到极致的现实。 杨清雅已经确定了心声,她有了爱的人,但这种爱,让她痛苦,让她心碎,让她惆怅......她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孤独的一叶扁舟,不知要漂向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归属。 迷迷糊糊中,任倾晨和陆怀西等人回来,开门声将杨清雅从半睡半醒之间惊醒,她已然没有了任何睡意。 打开手机,下意识看了余长的朋友圈,却发现,那里基本空空如也,除了工作的几条动态外,没有私人的任何信息。 又打开了某音,用了实名搜索,得到的答案却是:该用户没有任何动态。 杨清雅暗探一句:什么动态都没有,是真的懒,还是不屑? 关闭手机,闭上眼睛,辗转反侧,再难入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半,她想着余长已经睡了,几次忍下了给余长发信息的冲动。 最后,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发了一句:“老大,你睡了吗?” 没有想到信息很快回复,道:“没呢,在看书,你怎么还不睡。” 杨清雅微微一怔,道:“睡不着,你高反好些了么?” “嗯,好很多了。” “你说人为何会痛苦?”杨清雅没来由发了这样一句。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放下手中的书,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人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有了七情六欲,也正因此,人才称之为人,或者完整的人,如果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痛苦和情感,那还叫人吗?” 双手握着手机,屏幕的光芒照射进双眼,余长的这段文字也清晰映照在杨清雅的瞳眸中。 “但动物也有痛苦。” 余长想了想回答道:“你这个问题,是个哲学命题。就像我不知道我是我,所以我才是我这样的命题是一个道理。从宏观宇宙而言,在宇宙中,一切有生命的事物,都会有情感,只不过我们要如何界定这种情感而已,动物作为生命体,感情自然没有人类复杂,但依然有生死离别的痛苦,这是作为生命体的痛苦,当人类和动物产生了共鸣,其实你只是了解了动物的痛苦,并同情而已。” “痛苦只是生命体的某一种状态,并不是生命体的全部。动物的痛苦更多来源于原始的某种本能,但人类的痛苦却和所谓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息息相关。” “小草从发芽到枯萎,你说它痛苦吗?有人看到了小草枯萎后的痛苦,但有人却看到了小草的一生,映照在个人身上也是如此,只有完整的一生,才是完美的,那么如果不完美,就痛苦了吗?” “这种说法,也不对。生命有长短意味着完整的一生,也只是相对而言,上天让你活到90岁,那么就是岁就是你完整的一生,上天只让你活到40岁,那么40岁除了是你生命的终点外,也是你完整的一生。所以,生命的河流中,如果一个人痛苦,那么这种痛苦只是一个人某个时刻的状态,而不是这个人的全部。” 杨清雅被余长这番言论说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她认识到了自己和余长的差距,这种差距其实是人生阅历的缩影,亦或者是对生命的感悟的思考。 自己只知道心中痛苦,而余长却已经将痛苦理解到了生命的至高意义以及将痛苦理解为生命在某一刻的状态。 “心服口服。”杨清雅回复了这样四个字,但不想这天就这样聊死,想了想,道:“老大所言,痛苦是一种状态,动物和人有着本质不同,动物的痛苦比较单一,如饥饿、生存、生死就是动物最基本的痛苦,而人除了这些外,更多的痛苦,来源于情感,来源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源于心之所向。比如,爱,爱而不得,是痛苦;爱而得之,又失去,是痛苦。” 杨清雅没有说,单向的爱也是痛苦。 余长想:为何杨清雅会突然有此感慨,难道父亲的离世让她的心境有了升华?亦或者,她爱上了某个人,爱而不得,因此痛苦? “如果将痛苦当作是一场修行,一次历练,亦或者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或许原有的痛,不会那么痛,原有的苦,也没有那么苦。” 杨清雅是痛的,也是苦的,相比于痛,她更多的是苦,是那种爱而不得,甚至无法表露的苦。 人生确实是一场修行,一场没有方向,亦或者没有终点的修行。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天道》中,丁元英的那首词。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纱本无清静,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而杨清雅所谓的痛和苦,更深层次的延伸,无非就是有情和无情的讨论。 历经沧海,看透世情,有情即是无情,无情即是有情,有情无情的深处便是天道。 当晚,两人聊了很多,余长所言,目的皆是为了解开杨清雅心中苦闷亦或痛楚,让其释然。 但余长似乎确定了目的,但却偏离的方向......亦或者他没能明白杨清雅此刻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放下电话后的杨清雅,心中苦闷与难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多了一丝惆怅,同时,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身心不一,到底是身随心走,还是心随身走。 第五天,穿越然乌湖,到了色季拉山,第六天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此次旅行的终点——拉萨。 “幽幽古刹千年钟。”到了终点,看着高高在上,仿若天辰的布达拉宫,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众人在酒店放置了行礼,修整了一会儿,便是自由组队的闲逛,拍照,景点打卡等。 有人说,拉萨已经是既大理丽江之后成为了新的“艳遇之都”。 没有故事的人,在这里会发生故事,有故事的人,在这里,又会有新的故事。 进入拉萨仿佛进入了梦境,而离开时,梦醒,人离,缘尽...... 拉萨的海拔2500米,余长已经没有了高反症状,此时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高原清新的空气,心灵似乎寻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静谧,似乎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和洗涤。 他想一个人走走,便和团队分开了,行走在拉萨的大街小巷,浓浓的都是宗教色彩,地域风情,独特的民风民俗......以及白天营业的酒吧。 余长来了兴趣,走了进去,坐在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前,点了两瓶藏族特色酒,一叠牦牛干巴......右边是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似有牦牛嚎叫,又似有青铜古器碰撞而出的暮鼓晨钟之声隐隐传出。 靠窗的左边看出去,却是写着历史痕迹的青石板以及屋檐上的青铜风铃在微风中‘叮叮’作响,左右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酒的服务员穿着独特的藏族服装,将两瓶酒和牦牛肉干巴放在桌上,嘴角带笑,眼中含光,眸子清澈如水,仿佛不染尘埃的海中珍珠。 余长双手合十,说了句:“扎西德勒。” 女孩也回了一句,含笑离开。 开了瓶,余长喝了一口,味道稍显怪异,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就这样,余长静静坐在那里,细品地域风情,却也是不胜惬意,别有一番难得的静谧。 而就在这时,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该女子发鬓之上戴了藏族式的别针,是玛瑙和青金石颜色的别针,一身长裙加黑色风衣,加上一条彩织哈达,却别有一番韵味。 看到此人,余长心中微微讶异,却很快露出了微笑,朝来人挥了挥手,道:“清雅,这里!” 杨清雅循声看来,见到余长,也微显意外,道:“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走过来,在余长对面坐下,看着盘中的牦牛干巴,她用手指拿了一根,塞入嘴中。 “繁华中的宁静,这里挺不错,要不要喝点?”余长提议道。 杨清雅应了一声,却发现余长看着自己,下意识将哈达和别针拿下,解释道:“刚才瞎逛了一圈,觉得挺好看,就买了,总不能来一次,什么也不带走吧?” 余长想,杨清雅说得不错,好不容易来一次,自己也应该给柴宁带点礼物回去,就是不知道该带什么? 杨清雅没有说喝,也没有说不喝,余长还是给她倒了一小杯,道:“味道挺别致,你尝尝。” 果然,尝了一口后,杨清雅点了点头,道:“嗯,确实,味道挺好。” 这种藏酒的酒度不是太高,比啤酒稍高一点,十五六度这个样子,但两瓶喝完,两人都有了微醺感。 杨清雅仅喝了两杯,脸就红了,因此便小口抿,饶是如此,夜幕降临,两人离开酒吧时,她还是有些晃神。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艳都之名 出来后,冷风习习,两人都不禁缩了缩身体,并排行走在街道上,余长暂时没有回酒店的打算,好不容易来一次拉萨,怎么说也要好好逛逛。 其实,余长也有那种所谓艳遇的念头,当然只是了解,他可没有一夜情的想法。 “清雅,我想逛逛,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回酒店!”余长当然不可能直接说:清雅,你先回去,我想自己去看看,会不会有艳遇。 杨清雅道:“酒店没人,刚才我问了她们,她们都出去逛了。” 余长明白了杨清雅想和自己同行,便也不好拒绝,道:“那行,就一起逛逛吧!” 两人边走边看,白天的拉萨和晚上是两种不同的感触和体悟。 “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明早领队组织一起进入布达拉宫。” 对于布达拉宫,其实余长并没有太多兴趣,便随口道:“我并没有太大兴趣。” “布达拉宫是拉萨的魂,来一次,如果没有去,那就等于白来。” 余长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那明天就去看一下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吧。” 两人悠闲地闲逛着,陆怀西的电话却打来,余长接通后,陆怀西道:“老大,我们在喝酒,你在哪?过来吗?” 余长问:“都有哪些人?” 陆怀西道:“就是团队的几人,对了,还有那晚加了倾晨和筱筱微信的两位帅哥,他们主动提出买单。” 那晚的两名男子,加了微信后,每天都会用短信,电话等方式轰炸任倾晨和李筱筱,今晚又约喝酒,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今晚是最后一夜,明天之后每个人都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因此今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余长没有反对,任倾晨和李筱筱都是成年人,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他不会去干涉,但还是提醒陆怀西,道:“你们玩吧,我暂时不来了,对了,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杨清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周瑾钰打来的:“清雅姐,你在哪?我和陆怀西他们在一起......嗯,喝酒,你过来吗?” “瑾钰,你们玩吧,我还在外面逛,待会儿再联系。” “对了,老大和你在一起吗?” 闻言,杨清雅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心头没来由一跳,却是撒谎,用轻微的声音道:“没有呀,怎么了?” 周瑾钰欲言又止,随后还是说道:“刚才我看见冯敏和杨总进了一家酒店,不是领队安排的酒店。” 闻言,杨清雅柳眉微蹙,啊了一声,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知道两人单独进入酒店,意味着什么。 冯敏身材不好,皮肤也不白,从审美的标准而言,只能勉强打个及格分......按说杨峻宇这种人,应该不会对她有任何肉体上的兴趣,但有些东西也说不准,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 如果此事是冯敏倒贴,则完全有这种可能,来旅游的这些天,冯敏对杨峻宇几乎形影不离,在相处中产生一些火花再正常不过,只是同一辆车的张翔,不知会不会难受? “瑾钰,别乱传,影响不好。”杨清雅轻声叮嘱。 “放心吧,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又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余长并不知道杨清雅电话的内容,但看她脸色微变,便询问道:“怎么了?” “目的一样,他们在一起喝酒,问要不要过去。” “去吗?”余长停下脚步问道。 “我的酒量你知道......即使喝,也不想去嘈杂的地方了,像刚才一般,静静地喝一两杯,倒挺不错。” “嗯,估计他们今晚会玩得很晚。如果不去,今夜委实无聊,先逛一会儿吧,待会儿再看。” 尾随余长的脚步,看着余长那笔挺的背影以及那散发着的阳刚之气,杨清雅此时心想:拉萨被称为艳遇之都,冯敏在明知杨峻宇有家有室的情况下,还主动投怀送抱,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呢? 想到这里,杨清雅的脸色一红,暗自摇头:杨清雅呀杨清雅,冯敏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呢?这不是下作吗? 继而杨清雅的内心又开始挣扎起来:余长有女朋友,并且他对柴宁爱得深沉,自己爱上了他,却爱而不得,爱得痛苦,不过自己绝对不能做第三者......决不能......但是,如果过了今晚,以后还有机会吗? 都说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如果非得给一个人,那么一定要给自己深爱或者第一次爱上的人...... 杨清雅心中所想和挣扎,余长完全不知,他见杨清雅并未跟上来,下意识向后看去,只见她距离自己三个身位,脸色潮红,眼神复杂,下意识问道:“清雅,怎么了?酒意上头了?” 冷风吹拂下,余长也有了比之前更深的微醺感。 杨清雅轻舒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道:“嗯,这酒后劲不小。” 逛了一圈,两人都稍稍显累,便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余长刚洗好澡,房间门就被敲响了,余长开门一看是杨清雅,只见她双手拖着一个托盘,里面有各种食物,还有一瓶青稞酒。 回房间后,杨清雅似乎刻意补了妆,比之前越发精致了几分。 “老大,刚才没吃饭,休息了会儿,感觉饿了,我电话了她们,说还要玩一会儿才回来,便想你也还没吃,不如随便对付一点?” 余长笑笑,让开一条路,让杨清雅进来,只觉一股暗香扑鼻,是香水味和发香的混合,略带甜。 “嗯,刚才确实没有食欲,现在想来,还真有点饿了。” 杨清雅进来后,余长主动拉开房间中的茶几,杨清雅摆上去后,又随身将身上的黑色风衣退去,道:“这些都是藏族的特色,风烤牛肉、炸灌肺、蒸牛舌......还有这瓶酒,是大藏秘金青稞酒,要不要尝尝?” 余长看了一眼,挺有食欲,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炸灌肺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道:“嗯,味道不错。现在时间还早,闲着也无事,喝两口吧!” 杨清雅熟练地从酒店的柜子中拿出了两个酒杯,将青稞酒瓶盖拧下,给两人都倒了半杯。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酒度,道:“嗯,酒度不是太高,还好。” 青稞酒根据酿造工艺的不同,从10度到60度都有,杨清雅拿的这瓶青稞酒有19度,不算高。 余长尝了一口,口感不错,并主动提议,道:“来,清雅,喝一口。” 两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几口酒下肚,话题就开了,不过,两人都巧妙地避开了有关柴宁的一切话题。 余长暗想:趁今晚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开导一番清雅,回去后,轻装上阵,投入到工作中去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因此,余长接下来的话,认真严肃,却又仿佛带有满满的能量,让人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充满了期待......但余长不知道的是,他如此说,反而触动了杨清雅心灵深处最为敏感的神经。 很快,一杯酒就在这样的氛围下见了底,而杨清雅又给余长倒了大半杯,而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老大,感谢你,这杯酒,我敬你。” “现在就我们两人,不用客气,有什么话,我们畅所欲言,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工作关系。” 第二杯酒喝下去之后,余长感觉有点酒意上头了,看向杨清雅,见她娇笑声中,眼神稍显迷离,脸色潮红如涂了腮红,嘴唇红润仿佛那鲜艳的樱桃一般,在酒店暖黄的灯光下,他感觉此时杨清雅挺美,挺好看。 杨清雅又给余长倒了半杯酒,余长没有拒绝。 眼神下意识下移,当看到脱去黑色风衣后只穿着黑色紧身毛衣的杨清雅,那丰满的峰峦仿佛呼之欲出的玉兔一般,余长只觉一股热流从心海深处游遍全身每一个毛孔,连忙撇开目光,不敢再看,心中暗想:喝完这杯,不能再继续喝了,否则容易出事。 杨清雅仿佛没有注意到余长的异样,主动提议碰杯,余长想,杨清雅酒量不行,只要她不喝醉,自己应该不会醉。 因此,便大大喝了一口,几乎将半杯酒喝下去五分之一。 而杨清雅却只是小抿了一口。 时间在两人的闲聊中渐渐流逝,余长感觉酒意越来越浓,心海深处似乎出现了某个亢奋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杨清雅站起身,扭着性感的身躯站起身给余长倒了一杯水,而就在低头的瞬间,杨清雅胸前的雪白,仿佛暴风雨来临般,几乎呈现在余长眼中。 仿佛大脑中有某个东西彻底炸开,只觉大脑一阵轰鸣。 上次杨清雅喝醉,自己不小心两次触碰了她的胸部,并且两次带来的体验感都不同,有绵柔,有韧性......更有一种五指深陷,难以自拔的感觉。 其实那次之后余长挺尴尬,只是为了不让杨清雅更尴尬,他将这种尴尬完美收于心底,此时两人单独相处,看见那片雪白,又联想起那晚的画面,只觉全身电流袭来。 余长知道不能再喝了,但心底的亢奋感,让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为了避免尴尬,他又自己大大喝了一口。 就在杨清雅放下水杯,准备转身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余长的脚跟,脚底一滑,轻啊了一声......顺势就滑到了余长怀中。 她的后股部贴合着余长的小腹,而余长情急之下,双手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肢。 此刻,两人心底都升起了异样的情愫,从后面,余长依然可以清晰感觉到杨清雅那不规则跳动的心跳,以及那已经红到耳根的晕红。 余长本来想将其扶起,却见杨清雅短暂的迟疑后,似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直接转过身,双腿交叉,坐在了余长的大腿上,双臂也搂住了余长的脖子,而她高耸的胸脯隐隐有顶住余长胸膛之势。 余长微微一怔,杨清雅这个动作吓了他一跳,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扶在了她的腰肢之上,弹性十足,曲线流转,说不出的曼妙与柔滑...... 杨清雅凑近,吐息如兰,带着青稞酒的芬芳......红唇艳艳、眼神迷离,妩媚横生,近距离看着杨清雅,余长只觉自己心跳加速,狂跳不止。 “清雅......”余长下意识说出两个字。 却见杨清雅娇躯微动,将自己的那充满诱惑力的胸脯完全贴合着余长的胸口,呢喃道:“余长,我爱上了你......我知道这样的爱很痛苦,也没有结果,没有结局......但我不后悔......” 说完,未等余长反应过来,她的艳艳红唇却是已经重重覆在余长那厚实的嘴唇之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柴宁奶奶摔倒 余长心头狂跳,第一次听杨清雅口中说出‘余长’两个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但她抱得很紧,此时,她的峰峦极度变形,仿佛装了水的气球,被狠狠挤压着,死死贴合着余长的胸膛,而她的香舌仿佛水蛇戏水般涌入了余长的口中。 香舌入口,是一种狂野中的探索和索取,却又带着丝丝生硬,而就是这种生硬让余长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消弭,主动迎合着对方......接着,又变成了狂野的吮吸...... 余长的双手扶上了她的腰肢继续向下,抱着她的玉腿,将其托起,最后放在了那雪白的大床之上......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身边人儿已经不见,他以为这一切是梦,但看到茶几上,残留的一切,瞬间明白,这一切不是梦。 下意识掀开被子,清晰可见,映入眼帘的是那鲜红而刺目的梅花碎片......余长只觉脑海中一阵轰然...... 他出轨了,在酒醉的迷离之间,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 余长心底涌起了深深的自责,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席卷他的心灵深处。 杨清雅说,她爱上了自己,爱得痛苦,爱而不得......但她不后悔。 可是,真的不后悔吗? 有了这样的关系,自己以后和她如何相处,又如何共事......同时,他又该如何面对柴宁。 他和柴宁的爱情有了污点,变得不再纯粹。 想到这里,余长顿觉后悔无比,如果自己能够控制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可以明确肯定,这件事无论是不是杨清雅主动和情愿,在后面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一定会深深伤害着她,给她的心灵再次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 余长啊余长,你怎么能这样,在玉溪时,已经伤害了王欣怡,让她不得不离开玉溪,那个还没开始,就已经失望的地方。 现在又伤害了杨清雅,这个本来心灵深处就有缺陷的女孩。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余长都没有任何睡意,心中满是纠结和挣扎,日后如何面对柴宁,又如何面对朝夕相处的杨清雅? 杨清雅把第一次给了自己,又在完成一切仪式后,悄然离去......余长可以想象到,她离去的时候,是何等的悲凉和悲伤。 ...... 高耸而立的布达拉宫,雪白的墙面,这座青藏高原上屹立的创世瑰宝......此时在余长看来,似乎失去了色彩,也少了该有的庄严。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杨清雅的身影,却又害怕见到她,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但来自心灵的自责和负罪感,又让他想要见到她,想知道她此时的心境和状态。 人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动物,明知道已经伤害了对方,却又想知道,自己对对方的伤害,到底有多深? 杨清雅似乎刻意回避着,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一直到参观完布达拉宫,走下台阶,坐上去往机场车的那一刻,都没让余长注意到她的存在。 机场,候机厅,余长此时目光呆滞,双眼朦胧,陆怀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老大?昨晚没睡好?昨晚你们没在,太遗憾了......我们一直玩到凌晨才回酒店......” 余长嗯了一声,其实陆怀西讲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此时,手机的铃声响起,但他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整个人仿佛变成了那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老大,你电话响了。” 余长并没有回神,直到电话二次响起,陆怀西再次提醒后,他才回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柴宁打来的。 见到是柴宁打来,他心中的负罪感越发多了几分,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柴宁,这个在灵魂上,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丝瑕疵的人。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余长不得不去接听:“喂......宁宁!” 此时‘宁宁’二字喊出,他都觉得是玷污了这个名字。 “余长,你现在在哪?”电话接通,就响起了柴宁焦急的声音,声音中略带哭腔。 心头微凛,余长心神俱回,道:“我在拉萨贡嘎机场,怎么了?” “奶奶摔了一跤,昏迷了......现在送往医院......”余长可以清晰感觉到,柴宁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很坚强,不是轻易会流泪之人,除非那个人,在她的生命中很重要。 “什么?”余长讶异,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有刘婶照顾么,怎么会摔了呢?” “刘婶说,奶奶吃过早饭后,想一个人在小区走走,后来不知怎么就摔了,物业也已经在查监控,但还没有结果。” 奶奶已经八十多岁,对于高龄老人,摔了一跤,还昏迷过去,这还得了?余长隐隐有种不安感,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你别急,我两点的飞机,五点左右就能到,下飞机后,我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余长又在电话中安慰了柴宁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了下表,见时间差不多,喊上陆怀西,朝着登机口疾步而去,此时,他的心绪已经放在了奶奶身上,焦急万分,已然来不及思考更多关于杨清雅之事。 不过,在飞机上坐下后,他终于见到了杨清雅的身影,只见她面色如初,相比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在和任倾晨等人随意又欢快地聊着天,嬉笑声不绝于耳......但余长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她的眼底深处,和自己一样,有着难言之隐,是慌张,是无助,是彷徨......但相比余长,她眼底多了一丝释然,少了一丝惆怅。 飞机的速度再快,对于此时的余长而言,都显得慢,柴宁的奶奶,在余长心里,早已将她当做了亲人,每次上去昆明,只要有时间,他和柴宁都会趁着王玉琴不在的时候去看望她。 奶奶每次见到余长都很高兴,她从一开始就支持柴宁和余长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偏见,也没有任何的门户之见,同时她也极其喜欢余长,心中的怜爱是真切的,余长能够深切感受到。 有时候,他和柴宁两人还会开着车,带她绕着新城,老城逛一圈,有时候,又会去墓地看望奶奶的爱人,也就是柴宁的爷爷。 奶奶会和两人讲年轻时候的事情,经历,以及她和爷爷的点点滴滴。奶奶虽然已经八十有余,但身体一直硬朗,怎么就会突然摔倒了呢? 经过焦急的等待和挣扎,飞机终于缓缓落在了昆明长水机场,余长第一时间起身,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老大,别急呀,慢慢走!” “陆怀西,我有急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啊,怎么了?”看着余长着急的脸色,陆怀西询问道。 余长不好明说,此时也没有心情解释,便道:“后面再说吧,我先给杨总请假,我的行李箱就交给你了。” 杨峻宇等人和余长不是同一班航班,他们先余长等人一步,已经达到了昆明,电话刚刚拨通,杨峻宇便道:“怎么了,余长?” 声音有些冰冷,也有些生硬,不过此时余长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说道:“杨总,我这边有急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回红河了,需要请两天假。” 杨峻宇想也没想,也没有问请假的理由,便道:“行,年初也没什么重要事,你请吧!” 下了飞机,快速穿过人群,出了机场,拦了出租车,余长给柴宁打过去电话,却只听柴宁在悠悠抽泣,声音哽咽,难掩悲伤,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怎么了,宁宁,你别哭,告诉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奶奶颅内出血,人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进了ICU,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奶奶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呜呜呜......” 柴宁的眼泪抑制不住哭了出来,余长心头顿急,寒流席卷心海,但又不得不安慰柴宁。 看着余长着急离开,此时隐没在人群中的杨清雅心头百味杂陈,眼中含泪,鼻尖酸楚难耐,心道:他的心里只有柴宁,深深爱着她......哪怕自己的第一次,也不会让他改变什么......但是,我完全是自愿的,我不后悔,不。 此时,医院的专家主任办公室,医院的副院长以及脑科专家还有柴宁的父母正在看着加强CT。 柴远达紧握双拳,牙齿紧咬,眼神中却难掩担忧和着急,不禁问道:“房医生,CT怎么说?” 房医生是一名年约六十,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是这个医院最为权威的脑科专家,看着电脑上的加强CT片子和结果,他不禁摇了摇头。 “病人摔了一跤,造成脑颅出血,目前的检测结果显示,已经达到了40CC。” “能做手术吗?”柴远达继续问道。 房医生摇了摇头,道:“病人已经八十多岁,以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如果贸然进行手术,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六小时内,只能保守治疗,随时观察,如果颅内不再出血,那么采取颅内引流的方式,可能还有一丝希望,但如果继续出血,那么希望家属随时做好准备。” 房医生的话,仿佛一道闷雷狠狠劈在了王玉琴和柴远达的心海深处,两人的身躯都不禁一晃。 “不,房医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柴远达心寄母亲,此时焦急万分,哪里还有身为老总的淡定和从容,他已经恨不得给医生下跪。 “柴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保守治疗是最佳方案,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颅内血液不再流出。”房医生显然之前就认识柴远达,他此时所言,也是肺腑之言。 医院的副院长此时插话道:“柴总,还请你们冷静,房医生是脑科的权威专家,有他在,相信老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房医生继续道:“对了,老人右手骨和右脚骨都有轻微的撕裂和骨折,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折断的,不过,相比于颅内出血,这些都是小问题。” 第二百四十三章 病危 来到医院余长远远就看见端坐在ICU病房前,背靠着冰冷墙面的柴宁,娇躯微微颤抖着,此时的她,倩影是如此的孤独和无助,也是如此的让人怜惜。 余长喊了一声,柴宁抬起头,此时的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双眼浮肿,眼白布满血丝,见到余长,她飞一般冲了过来,投入余长的怀中,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而就在这时,柴远达和王玉琴也从房医生办公室出来,见到这一幕,两人都微微一惊,不过此时此景,两人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并未出声制止。 柴宁哭得很伤心,余长搂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道:“宁宁,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我们一定要相信,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并且,我也相信,奶奶一定舍不得你,所以,我们需要坚强,需要给奶奶力量!” 柴宁抽泣了一会儿,情绪平复了很多,从余长怀中不舍离开,抬头看着余长,重重点了点头。 余长顺势拉起她早已冷如寒冰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走到柴远达和王玉琴身前,喊了一声伯父伯母。 王玉琴虽然一直不同意柴宁和余长在一起,但似乎她的反对无效,反而恶化了和女儿的关系,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在柴远达的疏导下,也渐渐释然了。 现下,奶奶病重,所谓的门户之见,在亲情面前,一切都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何况,无论她是否认可余长,都不得不承认,柴宁深爱着余长,并且已经将心彻底许给了他,而一年多的暗中观察,她也知道,余长对柴宁的感情一点不比柴宁少。 他和柴宁在一起,是因为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因为柴宁的家世,余长身上的气质,也在深深触碰着她的神经。 王玉琴看不起余长,对余长有着门户之见的同时,他也对王玉琴这种满身充满铜臭味,所谓的上层贵族也是不屑一顾。 她是柴宁的母亲,了解柴宁的性格,只要柴宁认定和认可的,此生再难改变,即使心中万般不愿,她也只能随了柴宁的心,随了她的愿。 听到余长喊自己伯母,王玉琴本来冷着的脸随即松弛了下来,口中轻嗯了一声。 而柴远达道:“你就是余长?” 余长几次去柴宁家看望奶奶,都没见过柴远达,此时第一次见,心中难免稍显慌张,不过,紧握着柴宁的手,他便很快释然。 “嗯,伯父,你好,我就是余长。” 柴远达轻轻点了点头,余长继续问道:“伯父,现在医生怎么说?” 可以明显看出柴远达微叹了一口气,神情极显落寞,一瞬间,这位高高在上的柴总,似乎老了许多。 “医院说六个小时内,先观察着看,目前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就这时,来了一群人,显然是柴远达生意上的伙伴,一见面,便拉着柴远达询问老人的情况。 余长和柴宁觉得在这里挺无聊,便悄然离开,来到了医院的顶楼。 “余长,你说奶奶她......”柴宁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余长现在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此时的他还没有完全从昨晚和杨清雅的事情走出,再看如此伤心的柴宁,他内心的负罪感越发浓烈了几分。 心中暗道:余长啊余长,你真不是东西。 “我相信奶奶,也希望你相信奶奶,好么?”余长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倾听着她的心跳,似乎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唯有拥抱,才能给予柴宁一丝的温暖。 “余长,等奶奶好了,我们就结婚好吗?这是奶奶最大的愿望。”说完这句话,柴宁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余长轻叹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重重点了点头,道:“嗯,好。” 如果是在此之前,余长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能娶柴宁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但此时他的内心无比复杂和纠结,同时也隐隐作痛。 六个小时后,又经过一番检查,奶奶颅内已经没有再流血,但人依然在ICU,昏迷中,脸色安详,呼吸均匀,丝毫不见痛苦之色,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人越发憔悴苍老了一大圈。 房医生将众人喊道办公室,说道:“柴总,老人目前颅内流血已经控制,可以采用引流的方式,不过,这是保守治疗,老人上了年纪,新陈代谢减缓,引流的时间也比年轻人慢了很多。” “这个过程中,颅血持续压迫着脑神经,也是极其危险的,老人会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伴随而来的,还会有高热、肺水肿等一系列并发症出现。你们还是得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房医生,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在此之前,柴远达一直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放心,柴总,我们医院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当晚,医院采取了引流措施,但效果如何,目前不敢臆测,众人都只能在心中祈祷。 余长和柴宁本来要陪同守在医院的,但柴远达道:“宁宁,你们先去休息吧,后面的时间还长,今晚我和你妈守着,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你们。” 柴宁本不想走,看了余长一眼,又听王玉琴道:“嗯,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爸爸,没事的。你要相信奶奶。” 两人出了医院,并未回家,而是开了一家距离医院最近的酒店。 相拥着躲在被子里,有了余长的怀抱,柴宁心绪稳定了下来,不多会儿,便抱着余长沉沉睡去。 而余长却是连一丝的睡意都没有,此时的他,脑海中浮现了杨清雅的身影和面容。 也不知道自己对她造成伤害后,她现在怎么样?应该早就回到红河了吧? 见安详睡在自己怀中的柴宁,余长没忍住,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杨清雅的微信,只见那里空空如也,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已经停留在了前天晚上。 “到红河了吗?”余长没有忍住,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信息很快回复,道:“嗯,已经到了。” 余长内心纠结和彷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和杨清雅聊点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仅回复了三个字:“对不起。” 杨清雅发了一个笑脸,接着道:“我自愿的,也是我主动,没有什么对不起,希望我们都忘了昨晚。” 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或许可以忘记,但杨清雅可以吗? 那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呀! 余长知道,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这是不可逆的伤害,无论做什么都会伤害到她,除非和她在一起。 可是,有可能吗?余长内心问着自己。 杨清雅说:她爱自己,给了自己,不后悔...... 但是扪心自问,余长心里一直将杨清雅当做了朋友,当做了同事,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想过,杨清雅会喜欢上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又因何喜欢,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原本的余长,心里只有柴宁,就连他的初恋褚灵,在他的记忆中也渐渐变得模糊,可是,此时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杨清雅。 此时,他的脑海中,心灵的最深处,不知是出于愧疚,亦或者出于难忘的昨晚,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就在这时,柴宁的电话铃声响起,而她也被瞬间惊醒,余长连忙关闭手机,看向柴宁,她连忙起身,看了一眼,是母亲打来的,便立马接听,道:“妈妈!” “宁宁,你快来,奶奶可能不行了。她血压升高,引流不成功,现在高烧不退,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什么?”柴宁的声音在此刻是如此的沙哑和无助。 “宁宁,快,快来见奶奶最后一面。”说完,周围一片混乱,王玉琴的电话也挂断了。 柴宁立马起身,刚才王玉琴在电话中所述,余长已经全部听见,立马起身穿衣,和柴宁飞快奔赴医院。 来到医院,IUC病房前,围了一圈人,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病人心率极速下降,快用心率器,先稳住心跳......” “血压升高,心率器不起作用,体温也在升高......” 嘟嘟嘟的声音从ICU传出,柴远达将王玉琴紧紧搂着,听着里面的声音,众人都是紧张到了极致。 而柴宁紧拉着余长的手,变得越来越冰凉,她的嘴唇嗡动,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这一天,她流的泪,似乎将她这辈子的泪水都彻底流干......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抢救,奶奶的心跳再次恢复了平静,医生全部舒了一口气,但还没有等众人高兴,医疗警报器再次响起。 检测器显示,病人的体温已经达到了40度,如果继续下去,伴随而来的是肺水肿,如果真到了那一刻,以奶奶的年龄,几乎没有再抵抗的能力。 “快,物理降温......对,用冰敷,冰敷效果更快一点。” 冰敷用了十分钟后,仪器提示,体温已经下降到38.5度,这看似是一个良好的势头,但是38.5度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往下降。 而就在这时,奶奶的心跳再次减弱,从原来的80,到70,到60...... “病人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心脏起搏器了,她接受不了......继续用心脏增压器......”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逝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低,而体温也由38.5度,急剧下降到37,36,35度...... 医院的医生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努力,最终还是无力回天,柴宁的奶奶于2017年1月8日凌晨2点07分,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得知这个消息后,柴远达双目瞪大,瘫坐于地,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从不轻易流泪的他却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哭成了泪人。 而柴宁娇躯也是一软,在同一时间软在余长怀里,身躯无助的颤抖起来。 “奶奶,奶奶......啊哈哈......奶奶......” 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柴宁疯了一般冲进了ICU,而柴远达也瞬间反应过来,尾随柴宁,冲了进去。 老人安详的躺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已经停止,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心率器,脉搏启动器,供养机等医疗设备已经全部拆除,此时房间内,是如此的冰冷和骇然。 柴宁和自己的父亲,分别跪在病床的两侧,双手紧握着奶奶的手,温度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冰冷,她眼泪止不住流下,嘴唇嗡动,娇躯不受控制般颤抖,此时因为悲痛,声音已经沙哑而绝望。 余长走过去,双手扶着她的肩头,将自己的身体靠近她,尽可能多的给予她一点温暖和安慰,但此时此景,他知道,柴宁需要一次彻底的释放和告别。 柴远达最先从悲伤中反应了过来,用力撑起已经酸麻的双腿,擦去眼角的泪水,拉着同样流泪的王玉琴当先走了出去,余长知道,柴远达是理智的,哭过之后,悲伤之后,必须面对事实,他需要安排后事。 柴远达刚刚出去不久,门口来了五六个穿着灰袍大褂,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士,见到柴宁还跪在地上哭泣,众人微微鞠躬,其中一名男子道:“对不起,请节哀。逝者需要送往太平间了。” 余长知道尸体不能在ICU中长时间停放,便抱着柴宁,将其缓缓托起,口中道:“宁宁,奶奶已经走了,我知道你不舍,我相信奶奶也同样如此,但我们现在需要冷静,需要面对事实,同时让奶奶好好休息......” 在极度的不舍中,柴宁终于放开了奶奶的手,扑向余长怀中,身躯颤抖仿佛抖动的簸箕,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余长也被情绪所染,鼻子一酸,泪水布满了双眼,但他不得不搀扶着柴宁走出。 宽大的白布仿佛隔绝生死的镰刀,盖上的那一刻,就如彻底斩断了生死,断了联系。 冰冷的床,冰冷的走道......走道的尽头是黑暗,黑暗的尽头是冰冷如窖的太平间。 两人一直跟随着几人来到太平间,直到那厚实且无情的太平间门关闭的那一刻,两人似乎才缓神。 回来后,柴远达已经变成了那个睿智而冷静的掌控者,他已经和殡仪馆沟通好一切,而王玉琴也已经沟通好了追悼会的相关事宜。 现在的社会,有专门的殡丧公司,只要一个电话,确定好时间地点,对方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见柴宁在余长的搀扶下走来,娇躯依然不受控制般颤抖,王玉琴悲从中来,终是和柴宁紧紧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安排完一切,柴远达看了一眼余长,眼中稍显复杂,不过还是道:“余长,宁宁,奶奶的追悼会是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你大伯已经到长水机场了,二姨今晚的飞机,明天中午点能到。” 后来余长才知道,原来柴远达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两人都在国外,姐姐远嫁澳洲,哥哥在菲律宾做进出口贸易生意。 “伯父,我可以帮忙做些什么吗?”余长把自己当做了自家人,主动问道。 “明早八点,殡仪车就会来医院,你们两人尾随殡仪车,一路护送奶奶来殡仪馆,我和你伯母明天一早就过去,在那边等着你们。” 余长应了一声,看向柴宁和王玉琴,两人此时已经泪干,相拥在一起,仅仅是彼此安慰和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在这时,小区的物业负责人将奶奶摔倒的视频发到了柴远达的手机上,他点开一看,脸色再次一变。 众人见他脸色变幻,都下意识凑近。 视频已经经过了剪辑,缩短了时间,删减了一些无用时间段。 只见奶奶悠闲地在小区中走着,看着花花草草,有时还会下意识摸一摸,嘴角带笑,不胜惬意和放松......突然,只见奶奶身躯微晃,紧接着,奶奶下意识摸了摸头,随即便一头栽倒下去...... 看到这一幕,柴远达也是身躯剧烈一颤,手中的手机差点掉落。 看了这个视频,余长心中已经基本有了答案,奶奶在摔倒前突然感觉头晕,随后没站稳,才摔了下去,脑袋刚好磕到了地面。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急性脑梗或者脑出血,而联想到奶奶颅内有血,余长认定,应该是急性脑出血导致的。 头颅与地面接触的刹那,虽然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疼,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柴远达道:“妈应该是急性脑出血才摔倒的。” 大家也是如此认为,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奶奶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柴远达追悔莫及,情绪极为激动,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妈一个人出去,这个刘婶......不能再留,让她明天就走吧!” 南山别墅群。 刘婶此时早已花容失色,面色苍白,手足无措,一个人在黑暗和冰冷的别墅里面,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门开,有人进来,她知道是主人回来了,连忙起身拉开房门。 此时的刘婶还不知道奶奶已经离世,见到柴远达和王玉琴回来,刘婶问道:“老爷,夫人......奶奶怎么样了?” 柴远达和王玉琴的脸色都不好,听到刘婶询问,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坐在客厅。 刘婶似乎从两人的脸色中意识到不妙,着急道:“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王玉琴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其它事其它时间,以她王玉琴的性格脾气,她一定会破口大骂,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无论如何骂也没有任何意义。 刘婶已经在柴家工作了快十年,在医院时,柴远达情急之下说出了让刘婶滚的话,此时冷静之后,再想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刘婶,因为奶奶的身体一直硬朗,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奶奶已经走了。”最后是王玉琴先开的口。 “啊!”刘婶惊了一声,容颜失色,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流出:“老爷,夫人,都怪我,要是我不顺着奶奶的话,硬跟着奶奶,奶奶就不会摔倒......都怪我,怪我......” 说着,刘婶还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声音清脆,那是深深的自责,完全不像在演戏。 王玉琴淡淡道:“刘婶,你起来吧,别跪着,这件事不完全怪你,刚才配合着监控,医院已经给出了结论,是急性脑溢血。” 刘婶没敢起来,她知道急性脑溢血是偶然性爆发的,谁也说不准时间,但她还是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同时满脸还是不敢相信,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事。”柴远达说完,当先起身,朝楼上走去。 王玉琴看了刘婶一眼,淡淡道:“刘婶,起来吧,先去休息,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最终,王玉琴还是没有说出让刘婶走人的话,她虽然骄横,脾气火爆,常以三六九划分人群,但她毕竟也是人,是有情感的,刘婶在柴家付出了10年的辛劳和辛酸,让她走,她暂时也说不出口。 余长和柴宁回了家,医院是冰冷的,酒店也是冰冷的......只有家和余长,才能给此时的柴宁一丝的温暖。 两人相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流逝,此刻的余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柴宁,因为他心中也暂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却又真实的现实。 或许有人想过会出现这个结果,但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残酷的结果会来得如此之快吧? 快到让人手足无措,快到让人窒息。 第二天,余长和柴宁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医院,等候在了太平间,而不多时,殡丧公司的车辆和工作人员,也随之到来。 在核对信息无误后,柴宁颤抖的双手,最终还是在确认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奶奶被白布包裹着推上了车,而余长驾车跟随着殡仪车,朝着盘龙区火化场而去。 绕城将近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到了殡仪馆,早就有许多人等候在那里。 遗体被推入追悼会现场,那里早已摆满了鲜花、白绫、黑纱以及奶奶身前的照片......其实所谓的追悼会,无非就是火化前的最后一次告别会。 柴宁的伯父柴远征以及家属已经到了,但她的二姨因为远在澳洲,路途遥远,还没有到,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追悼会才安排在下午两点的吧。 众人纷纷围着遗体,做着最后的告别,而余长有点接受不了这种氛围,便走了出来,独自出来抽烟,心中却是无尽的感慨。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有时候更是无助的,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什么时候到来。几天前,还在和杨清雅讨论生命的完整,现下又经历生死离别,他心中无限唏嘘。 第二百四十五章 矛盾趋向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柴宁的二姨柴美莲终于赶到,她一身黑裙,戴着墨镜,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已经安静地躺在那里,柴美莲先是惊讶和震惊,随即舒了一口气,却没有露出过多的伤感,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从柴宁的口中,余长已经知晓,柴美莲先是嫁给了国内的一个摄影师,后来因感情和理念不合离婚了,离婚后,她去了澳洲,后面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几年前,也因各种原因,入了澳洲国籍。 她在澳洲已经生活了十多年的时间,文化上早已被国外同化,看淡了生死......她没有因没能见到自己母亲身前的最后一面而感到难过和后悔,此时看来,反而多了一丝的释然。 余长不能理解她的释然从何而来,也不能理解为何见到自己的母亲就这样离去,她眼中更多的不是悲伤和难过,而是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下午两点,追悼会举行,没有想象中那般正式,无非就是走个形式,对遗体告别而已......下午三点二十四分,遗体和奶奶身前的一些物品被送入了锅炉,大约一个小时后,骨灰成型,用黄色绸布包裹着,已经装在了冰冷的骨灰盒中。 值得一提的是,追悼会的时候,公司的董事长,李振海也来了,不过仅仅和柴远达,王玉琴交流了几句,献上花圈后,便匆匆离去,走的时候,轻轻拍打着柴宁的肩膀,道:“宁宁,节哀,多休息几天,不忙着回来。” 入葬的时间是明天,这些都已经由殡葬公司安排妥当,也由专门的入殓师负责筹备一切。 第二天,当一切准备妥当,铺上垫底的活性炭,洒了雄黄和朱砂,骨灰盒下葬,盖上了青石板并密封起来后,奶奶的气息也似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逝...... 柴远达的哥哥姐姐在入葬后的当天晚上就踏上了回程,并没有多待哪怕一分钟,余长暗想,这些上层种族之间,亲情维系下的感情都如此淡薄,此后彼此之间都没有了母亲的寄托,那么感情应该越发淡了吧? 接下来,余长陪伴了柴宁三天的时间,为了让她释然和放下,几乎走遍了周边的所有的旅游景点......最后,在柴宁的不舍中,余长终于踏上了回红河的路。 余长心中无限感慨,同时回程的路上,他也想到了渐渐老去的父母,心中不免揪心和惆怅。 回到红河,余长在宿舍睡了一天,也调整了一天......这几天,他一直陪伴柴宁,疏导她的心情,没怎么睡好。 经过几天的调整,柴宁已经彻底接受了奶奶已经离世的事实,但要彻底放下,需要时间。 先后经历了杨清雅父亲的离世,柴宁奶奶的离世......余长心中无限惆怅,但逝者安息,生者还得继续向前。 上班的第一天,杨峻宇将余长喊到了办公室:“柴宁奶奶的事情我听说了,都处理好了吗?” 余长应了一声,道:“都处理好了。” “马上就要过春节,业务工作虽然减少,但岸渠和KTV的项目已经进场开始施工,你还是需要监督好,做好后续工作。” 余长点了点头:“杨总放心,我会调整好心态,尽快回到工作中。” 从杨峻宇办公室离开后,余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下意识瞟了一眼教育组的工位,发现除了林东方和周瑾钰,其他人都不在。 任倾晨对接岸渠的项目施工,这几天都在 而KTV的项目,也开始施工了,杨清雅应该去了项目现场吧! 余长如是想着,心中却道:哎......该如何面对杨清雅,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真的可以没心没肺一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当天一整天,杨清雅都没有在公司,余长暂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便联系了任倾晨,打算下去岸渠看看项目的施工进展。 当天,他驱车下了岸渠,第二天视察了项目的施工现场,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便放下心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任倾晨说道:“老大,按照计划,排除春节放假的时间,项目应该可以在三月份竣工。” “嗯,很好。”余长的情绪不是太高,他心里一直有事,但这事又不能和任倾晨提起。 “对了,老大,以后的岸渠市场,你会交给林东方负责吗?” 余长想了想,道:“这个再看吧,林东方这小子挺不错,如果能够过了产品知识这一关,交给他负责应该没问题。” 任倾晨哦了一声,接着又问道:“杨总这几天好像对你有意见。”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看向任倾晨,道:“我工作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对我有意见?” “不,恰恰相反。”任倾晨摆了摆手,继续道:“就是因为你工作太出色了。” 余长一时不解,问道:“既然我工作出色,为何对我还有意见?” “我听说,从杨总那里传出了消息,说你现在在公司的威望和人缘太好了,已经有了盖过杨总的趋势......同时,你才来红河半年多的时间,就拿下了公司的部门销冠,教育组的业绩也比去年上涨了三倍,已经引起了总部的关注,也让公司的某些人嫉妒......当然,这些话不知是真是假,我也是听说的。” 闻言,余长心中咯噔一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做人做事是不是太高调了点,无形中给了杨峻宇错觉? 但扪心自问,自己向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没有任何越位之举呀? “别人说,堵不住别人的口,你只要记住,别人怎么说,怎么传不要去管,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 “嗯。”任倾晨应了一声,道:“杨总有总经理该有的胸怀,我不担心,我也只是提醒老大,要谨防小人之心,谨防有些居心叵测之人。” 余长自然明白她有所指,不好点破,同时,他也不想自己的团队涉足到所谓的内部职场纷争,那样只会阻碍他们前进和成长。 从岸渠回来后的第二天,余长去了KTV项目的施工现场,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杨清雅。 而杨清雅见到余长后,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脸色微变,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极为不自然。 就此,余长完全可以肯定,那晚的事对她也一定产生了影响,并且这种影响似乎还不小。 余长主动开口,询问:“清雅,施工进度怎么样?” 杨清雅尽可能表现得淡定,回应道:“老大,按计划施工,进度没问题。” 那晚,杨清雅第一次喊余长的名字,让余长心头震动,而现在,她又回到了工作状态,喊余长老大,这又让余长心中微觉怪怪的。 “春节前应该可以完成基础施工吧?” 杨清雅道:“因为施工的走线和装修是同步进行,因此,我们需要跟随装修的进度走,年前应该可以完成排线,年后装修完,打扫好卫生,就可以上设备调试。” “辛苦了。”余长应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讲什么。 杨清雅主动道:“我回公司了。” 余长道:“嗯,我也回去了,一起回去,我带你。” “谢谢老大,不用啦,我中途还要买点东西。”说完,不等余长再说什么,杨清雅便转身离开。 余长愣在原地...... 回到公司,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杨清雅回来,她见周瑾钰在,便随后问道:“瑾钰,怎么就你一个人,清雅她们呢?” “清雅姐应该去项目现场了。” “哦,你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周瑾钰应了一声,拨通了电话,在电话中询问了一番,挂断了电话,告诉余长:“清雅姐说她去职教园区拜访客户了,晚上有应酬,不回公司了。” 余长:“......” 不是告诉我回公司的么?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嗯,那行吧,她回来告诉我一声。”余长说了一句,正准备转身,随即又补充道:“我有事找她。” 晚上九点,余长在宿舍看书,周瑾钰电话打来,说:“老大,清雅姐喝醉了。”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连忙询问:“你们现在在哪?” “在乾务广场。” “行,你们在那等着,我过来接你们。” 挂断电话后,余长下楼启车,飞速而去,见到两人时,杨清雅已经说起了酒话。 “瑾钰,不让他来接,我们打车回去。” “老大说他没事,他已经过来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周瑾钰话音落下,刚好见到从余长不远处下车,朝两人走来,道:“你看,老大已经来了,这里凉,我们上车吧!” 但杨清雅将周瑾钰的手甩开了,口中道:“都说了不让他来接......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打扰他......他是天上的龙,我是地上的虫......” 余长见杨清雅披散着头发,在寒风中凌乱,已经遮住了她一半的脸,而她的鼻尖已经冻得通红。 “说什么胡话,快上车,这里冷,感冒了怎么办?”余长说了一句。 杨清雅却是摆手,道:“不用......我......可坚强了,哪有那么容易......生病,放......心吧,我不会的......” 说着,杨清雅又挣开了周瑾钰的搀扶,说什么也不愿意上车。 余长一阵无奈,同时心底也浮现一丝痛苦,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抓住了杨清雅的手臂,道:“别闹,走,上车。” 杨清雅却仿佛用了全身的气力,甩开余长的手,道:“不.....要你管。” 她已经站不稳,此时用力甩开余长的手,她整个人往身后倒去,余长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她一把抓住,随即伸手拦腰,将其公主抱起。 可以明显感觉到,余长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娇躯明显一僵,不过,他现在可不想看她的反应,对周瑾钰道:“瑾钰,去开车门。” “奥......好!”应了一声,周瑾钰当先向前,朝车小跑而去。 在余长怀中的杨清雅还想挣扎,但被余长厉声喝止,道:“别乱动。”说着,他手上微微用力,在她的黑色玉腿上掐了一下,而杨清雅果然就乖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考虑单身公寓 回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杨清雅似乎已经睡着了,余长问:“她今晚和谁喝酒,喝那么多?” 周瑾钰道:“好像是职教园区的客户,我去的时候,酒局已经散了,她也已经醉了。” 余长嗯了一声,道:“以后有酒局,尽可能还是团队一起上,即使不能全部一起,至少也应该有一两个,一人保持清醒,才能相互照顾。” 周瑾钰点了点头,道:“嗯,我问了,她说今晚不用了,清雅姐也不知道想什么,如果不是我主动电话她,得知她醉了,立马赶过去,她今晚一个人怎么回家?” 余长沉默了,以杨清雅的自我保护意识,换做往常,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但今天偏偏就如此做了,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停好车,看着已经睡去的杨清雅,余长暗叹一口气,道:“她已经睡着了,你帮我扶着,我背她上去。” 周瑾钰应了一声,将杨清雅扶起来,余长背过身,双手从后面拉着她的手,道:“好,一起用力。” 周瑾钰和余长一起用力,将杨清雅稳稳放在了余长的背上。 喝醉酒之后的人是很难背的,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余长佝偻着腰,让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双手拉着对方的手,任由她的两条腿就这样耷拉着。 周瑾钰锁好车门后,当先上前开了电梯,最终在她的帮助下,才将杨清雅稳稳放在床上。 余长舒了一口气,看了杨清雅一眼,眼中神色复杂,他知道男女有别,不应该在这里多做停留,但见周瑾钰连忙去接热水后,便也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就这样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周瑾钰接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打湿,又拧干,正准备去解杨清雅胸前的扣子,却发现余长还在旁边,便停止了动作。 余长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了,便说道:“嗯.......瑾钰,你辛苦一下,照顾她,我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说。” 周瑾钰点头,道:“嗯,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清雅姐的。” 余长又看了杨清雅一眼,最后离去。 第二天,余长在销售组会议上提出:“我们教育组是一个团队,也是一个集体,要发挥团队的力量......我们外出应酬,陪客户吃饭,应该尽可能两人或者两人以上,这样一个人喝酒,另外一个人保持清醒,可以方便照顾。” 周瑾钰知道,余长这句话意有所指,眼神悄悄看向杨清雅,却见她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余长继续道:“我们团队女孩子多,公司漂亮的女孩子都集中在了我们部门......越是如此,我们女同志,越是要保护好自己。” 见众人都不说话,余长觉得效果也达到了,便道:“好。今天的会议就说这些,如果哪位同志没有补充,我们就散会。” 散会之后,余长回到了办公室,却听周瑾钰道:“清雅姐,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现在好些了么?” 杨清雅淡然一笑,道:“嗯,就是头痛。” “你呀,以后不能再那么喝了,昨晚如果没有老大,我一个人怎么将你弄回去?” ...... 后面的话,余长没有再听,因为他的电话响起了,是母亲打来的,余长接通,喊了一声妈。 “小长呀,刚才妈给小宁打了电话,她虽然还没有完全放下,但情绪好了很多。”余长已经将柴宁奶奶离世的消息告诉了母亲,因而她才主动给柴宁打了电话。 “嗯,宁宁没事,给她点时间,很快就能走出来。”余长应付着说道。 “小长呀,你们在一起也三年了吧?也应该谈婚论嫁了,你是男孩子,应该主动一点,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一直等着吧!” 前几天,柴宁提了奶奶好了之后就结婚,想给奶奶惊喜,也实现奶奶的最大的夙愿,余长答应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奶奶就这样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换做在他和杨清雅发生关系之前,他立马答应下来后,会付诸行动,但和杨清雅发生关系后,他的心境变了,至少,他现在想的第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和柴宁结婚的事,而是如何处理他和杨清雅之间关系的事。 想了想还是道:“好,妈,我知道了。宁宁奶奶刚过世,现在提这个话题,不是太好,再等一段时间吧,等今年春节,我就和宁宁谈结婚的事情。” “好,妈相信你,妈和你说,小宁就是妈心中最中意的儿媳妇,你一定好好对人家,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余长暗道:可是,我已经对不起了,我和柴宁的爱情已经有了瑕疵,这样的爱情还算完美,或者还算完整吗? “好,妈,我知道了。” “今年过年,带小宁回家过年吧,妈妈想她也想得紧,家里面养的母鸡已经长大,她最喜欢喝土鸡炖汤,你们回来,妈妈给你们做。” 余长心中微叹一口气,还是道:“好,我听妈的,等我这里忙完,我就给宁宁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工位,哪里还有杨清雅的身影? 自己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纯粹的朋友和同事关系已经变质,自己以后应该如何坦然面对她,她又会如何面对自己? 就目前而言,这对于两人都是一个大问题。 余长已经感受到,或者看出杨清雅在刻意回避自己了,但是回避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将林东方喊了过来,问了一些这段时间他学习产品知识的情况。 他接受能力不错,理解能力也挺强,进展不错,余长打算等过完春节就让他上马,开始尝试着跑市场。 “对蒙城熟悉吗?”余长问林东方。 “嗯,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还算熟悉吧!”林东方有点忐忑,不知余长为何有此一问。 余长看着林东方有点拘束,笑道:“你不用紧张,放松点,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麻烦你,你得空的时候,去看看蒙城的单身公寓,有卖的当然更好,如果没有卖的,看看有没有租的。” “好的,老大,有什么要求吗?” “通风,向阳,采光好,视野好......最好的是南北向,大小的话两室一厅或者更大一些都行。距离的话,距离公司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5公里以内。” 林东方在本子上认真记录下余长的要求,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离开了。 公司的员工宿舍对于单身男女而言,比较不错,不用担心房租,又有24小时热水供应,也挺热闹,可以串门聊天,还可以约饭,约酒......但柴宁下来这几次,余长多少还是觉得有一定的思想压力,仿佛两人生活和起居都被一双双无形的眼睛看着。 再者,和杨清雅发生这样的关系,如果下次柴宁下来,碰在了一起,对于几人会不会极为尴尬? 玉溪的房子,剩余的房贷余长已经彻底还清了,现在手上还剩余点闲钱,租一套单身公寓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考虑买,那么核算今年的收入,春节过后,公司发放奖励,也可以考虑。 教育组今年完成了将近三千万的销售业绩,按照公司的奖励规定,余长可以拿到将近45万元的税后收入。 有了这笔钱,买一间单身公寓,作为他和柴宁结婚以后的婚房,也挺不错。 17年时,红河的房价并没有玉溪高,普遍在三千七八这个样子,地段好点,超过了四千,45万的收入,基本可以考虑全款买一套上百平方的房子了。 做完这些后,余长感觉心里还是堵得慌,纠结了一阵,还是拿起手机给杨清雅发了一条信息:“回公司来我办公室。” 如果换做以前,杨清雅会不问缘由,毫不犹豫答应,但这次杨清雅回应道:“老大,这几天,我很忙,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中说吗?” 余长想:如果能在电话中说,我还有必要将你喊来吗? “单面说比较好点。” “嗯,那再说吧,等我忙完。” 后面,一直到下班,杨清雅都没有回公司,接下来的几天,同样如此,她似乎刻意让自己忙碌了起来,看她的工作日志,确实在跑着客户。 跑客户,做客户关系,不分时间段,即使临近春节,销售依然可以找很多事情做。 余长之前给杨清雅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三月份前,恶补产品知识,提升自己。 元旦前,她每天都会去找黄静怡学习,但元旦之后,准确来说,是两人发生了那层关系之后,她似乎在刻意回避自己,自己只要在公司,她就不去找黄静怡了。 两人的关系,应该没有人知晓,两人关系的变化,如果继续下去,一定会引起公司有些敏感之人的注意。 可是,简单找杨清雅谈谈,就能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欣喜,茫然 这些天,余长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柴宁,他会不会考虑和杨清雅在一起? 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杨清雅从身材,容貌,性格等而言,都比较不错,按照农村人的思维和惯性,也适合做媳妇。 虽然她长得没有柴宁好看,没有她美,但如果不和柴宁对比,放眼整个道玄科技红河团队,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坐在办公室的余长,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不解决杨清雅的事情,他似乎没有办法去很好的工作。 就在他愣神之间,任倾晨的电话打来了:“老大,这几天,我跑了岸渠教育局,平召教育局、边遥教育局。这三个县明年都有集中采购,粗略估计,累计采购金额可能接近一千万。” 闻言,余长稍显欣喜,道:“嗯,这很好呀,这三个县市的集采一定要跟进,并想办法全力拿下。” “可是,我负责的是旧锡和西岭,这三地目前我只是暂时负责呀!” 余长知道任倾晨说这话的言外之意,便道:“继续跟进,你放心,你老大一定会平衡的,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任倾晨欣喜地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这时林东方走了进来,说:“老大,这几天我找了几个适合的单身公寓,给你汇报一下。” “嗯。”余长应了一声,道:“都有哪些合适的?” 接下来,林东方按照余长的要求,将他这几天看的单身公寓一一说了一遍,适合的公寓总共有五处之多,林东方还亲自去现场看了一圈,并拍了照片。 余长看了这些照片,采取排除法的,最终留下了两个,两个的面积都不大,是纯粹的单身公寓。 一个有70平方,一个有85平方,租金相差也不大,一个1200元,一个1500元。 以余长的收入衡量,租金确实不贵。 “辛苦了东方,我先考虑一下,后面再回复你。” 这时林东方又道:“正在售卖的单身公寓我也顺便看了一下,选择性挑选了两个地方,一个在湖边广场,一个在前湖荟,一个在八楼,一个在十六楼。” “多大的平方面积?”余长问道。 林东方从手机上点开了图纸和照片,道:“一个90平方,一个120个平方。” “单价呢?” “单价应该可以谈,我初步了解了一下,相差不多,都在4800左右。” 来红河快一年,余长自然知道湖边广场和前湖荟的房价,这两个地方的地理位置都非常不错,属于黄金地段,相比其它地段而言,4800的单价并不算高。 同等地段,在玉溪,已经超过了五千。 “嗯,这两个地方都不错,可以看现房吗?可以的话,明天先去看一眼。”余长点燃一支烟说道。 “可以的,我已经和售楼部的销售联系好,如果想看,随时都可以。” ...... 昆明,星创大厦,卫生间,柴宁今早有些干呕,准确来说,这种症状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了。 她只觉心里翻得厉害,干呕又吐不出来,整个人无精打采,身体娇软,仿佛没有气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有了她和余长的宝宝......因为她的月事已经延后了快一个星期。 她的月事,一直很准时,前后也就一两天,从来没有延时......但这次延后了一个星期,不得不引起她的怀疑。 而月事延后和呕吐都清晰指向一个方向......故而,她悄悄去了药店,买了验孕棒,检查之后,鲜红的两条杠,让她欣喜的同时,也让她茫然。 上天似乎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带走了她最爱的奶奶的同时,又以这样的方式,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礼物。 她患得患失......如果余长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惊讶还是彷徨,亦或者一时间难以接受......所有可能得结果她都想过了一遍......最后,她还是打算先瞒着余长,给他一个惊喜。 16年十二月中下旬,也就是圣诞节那次,柴宁下次找余长,两人都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应该就是那次后怀上的。 为了安全起见,第二天,柴宁请了假,去了医院,检查结果验证了她的猜想。 她确实有了,有了她和余长爱情的结晶,B超显示已经有四周。 她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余长,但最终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暂时隐下欣喜,她打算下来红河,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余长,给他一个惊喜。 她可以想象到,如果余长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欣喜若狂,将自己抱在空中旋转好几圈吧? ...... 第二天,余长和林东方去看了房子,两个房子的格局,余长都比较满意,只不过,两者相差30个平方。 如果是柴宁,她一定会选择大房子,想到这里,余长给柴宁打了电话,说:“宁宁,我看了两套房子,都比较不错,你这周能下来吗?届时带你去看看。” “啊!你打算买房子吗?”柴宁脸色欣喜,却暗自隐下。 “嗯,我想买一套属于我们的真正的爱巢,这样,你下来,我们就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其实余长没有讲,他很快就打算向柴宁求婚。 “好可惜啊!我这周事情很多,不能下来了。” “嗯,好吧,也不急于一时,等你什么时候方便,再下来,届时我们一起去看,如果你满意,我们就定下来。” “好呀,那我确定了可以下来的时间,再通知你。” 挂断电话后,柴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她将喜欢穿的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生怕冷到小宝宝,她不时会轻摸那里。 “余长一定要是除了自己之外,第一个知道自己有宝宝的人,一定要表现得淡然,不能让公司之人发现异常。”柴宁如是想着。 周五很快来临,而几乎一周的时间,余长都没有机会找杨清雅聊聊,其实他很纠结,他也不知道如何聊,该聊什么? 但杨清雅如此,公司之人很快会发现异常,会猜测两人的关系,这该如何是好? 周五的时候,李景兰喊吃饭,本来余长没有心情,但得知杨清雅和周瑾钰等人也会去,余长便答应了下来。 吃饭的地方是李景兰家。 这里上次送李景兰回来的时候,余长来过一次,即使不发定位,他也能够找到。 下班之后,去了水果店,买了点水果,便打车前往了李景兰家。 来到的时候,周瑾钰,杨清雅她们已经到了,在给李景兰打下手,几名女子不知在聊什么话题,很是开心,但余长来了之后,这个话题似乎停止了。 “需要我帮忙吗?做饭我不怎么行,打下手还可以。”余长主动提议。 杨清雅在厨房,背对着余长,此时正在洗菜,如果换做往日的杨清雅一定会主动转头和余长打招呼,但今天,她没有,没有转身,也没有打招呼。 “不用啦,去客厅看电视,马上就好了,五六个人的饭菜很好做。”李景兰回应道。 她系着围裙,倒挺像一个家庭主妇。 周瑾钰笑道:“老大,桌上有水果,今天就不让男同胞动手了,我们女同胞上。” “嘿嘿,那今天我挺有口福。”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杨清雅的背影,转身来到客厅坐下,但心中却是难以平复,同时心头烦闷,却又无处释放。 “对了,老大,听林东方说,你要买房子?”周瑾钰问道。 听到这句话,杨清雅微微一愣,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李景兰却问道:“是吗?想买哪里呀?” 余长点了点头,道:“还没有确定,不过看了两个地方,还算满意。” “余长弟弟,要买房子怎么不告诉姐姐,姐姐可熟悉了......对了,你看了哪两个地方?” “前湖荟和湖边广场。” “哦?不错呀,这两个地方都属于蒙城的黄金地段,非常不错呢!”李景兰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定了吗?” “还没有呢!” “那行,你先别定,这两个售楼部我都有朋友,我帮你问问价格最高可以优惠到多少。” “行,感谢李姐呀!”余长机械式回应着。 “客气啥,我待会儿就打电话问。” “也不急,什么时候方便再问就是了。” 半个小时以后,饭菜上桌,李景兰喊道:“余长弟弟,可以吃饭了。” 余长起身来到桌前,很是丰盛,品相也不错,瞬间就来了食欲,他不由感叹,道:“真不错,想不到李姐还有这样的手艺。” “瑾钰和清雅帮的忙。” “那么多菜,我们就四个人能吃完吗?” 李景兰笑了笑,将围裙解下,道:“倾晨和筱筱都没在蒙城,我喊了我们部门的朱韵秋和李诗雨。” 余长点了点头,道:“那她们人的,怎么还没来?” “她们工作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不过应该快了。”李景兰的话音落下,门铃响了,她连忙去开门,果然,来人就是朱韵秋和李诗雨。 「最近取消收藏较多,可能部分读者认为,讲销售实践和案例的书,怎么就去讲爱情,讲男女关系了?其实作者也不想,毕竟,这方面确实不擅长。但为了故事的完整性,还是得用一些笔墨。对了,这卷,最主要的还是体制斗争,所以,接下来某个人的离开,将成为体制斗争的导火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碎 因为明天是周末的原因,李景兰提议喝酒,余长想,我心情正郁闷呢,喝酒,自然来者不拒。 几人开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聊,但饭吃到一半,红酒就喝了三分之二,李景兰觉得一瓶红酒,今晚铁定不够,随即又开了一瓶,倒入分酒器中慢慢醒着。 最后这顿饭,几人吃了两个多小时,吃完时,包括余长在内,众人都有了淡淡的微醺感。 几名女生协助李景兰打扫卫生,收拾残局,周瑾钰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周瑾钰歉意说道:“景兰姐,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先走一步了。” 李景兰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这里不还有她们吗?你去吧,我知道你家那位今晚下来,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辞别了几人,周瑾钰离开,余长有意等着杨清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要走的意思。 待打扫好卫生,洗好碗,收拾好一切,吃过饭后水果后,也到了众人该走的时候。 杨清雅手里拎着垃圾,背起了自己的包包向李景兰告别,这个过程连看都没看余长一眼。 余长也顺势起身,道:“感谢李姐今晚赐予美食,下次有机会再来。” “欢迎欢迎,下次有机会再组织。”李景兰将众人送到了门口,客气回应。 余长和朱韵秋、李诗雨一起出门时,杨清雅已经按下了向下的电梯,四人一同进入,场面却陷入了沉默。 余长看着杨清雅手中的垃圾,主动伸手道:“来,我提着吧!” “不用。”杨清雅平淡地回复了两个字。 而朱韵秋和李诗雨聊起了天,两人约好了要去逛街,出了电梯门,就和余长两人告辞了。 扔了垃圾,杨清雅一个人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想要理会余长的意思,趁着今晚的机会,余长想和杨清雅聊聊,便主动跟了上去。 “清雅,我们聊聊,好吗?”余长主动提议。 杨清雅并未停止脚步,继续向小区外走去,口中道:“我累了想回宿舍休息。” 余长清楚,杨清雅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其实余长又何尝不是,只是,这几天他胸口堵得慌。 即使还没有完全想好,如何面对彼此,他还是想和杨清雅聊聊。 上了出租车,杨清雅将头看向窗外,长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余长完全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就在这时,余长的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柴宁发的信息:“余长,你回宿舍了吗?” “今晚在外面吃饭,还没有回去呢!” “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嗯,已经结束了,现在打车回宿舍。” “嗯。” 此时,道玄科技的宿舍楼下不远处,一个咖啡厅中,坐着一个绝美女子,该女子身材纤细修长,哪怕隔着风衣,依然能够感受到她曼妙的曲线仿佛天工造物般完美,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瑕疵,犹如九天之上的星河,美眸中的满是甜蜜,还有似有似无的淡淡惆怅。 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至腰肢,波浪卷的发型,增添了一丝成熟。 她并没有点任何饮品,仅仅是要了一杯白开水,她的纤纤玉指不时会轻抚小腹处,继而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怜爱和疼惜。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道玄科技的宿舍楼下,而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那里,虽然灯光不是太亮,但柴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余长。 而随同余长一起下车的还有一名女子,正是杨清雅。 柴宁欣喜,正要起身,却发现,余长下车后一把拉住了杨清雅的胳膊,而柴宁清晰看到了杨清雅似乎正在想办法挣脱余长的拉扯,看到这一幕,柴宁月眉微蹙,并未第一时间起身。 “你放开,放开......”杨清雅挣扎着说道。 “清雅,我们谈谈好吗?”余长没有放开。 “我累了,什么也不想谈,这里是公司宿舍地下,你是公司领导,请注意影响。” “对不起,清雅。”其实余长的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如何谈,唯有用言语表达歉意。 “我说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关你的事,我也说了,我不后悔......”杨清雅似乎用尽可能严肃的口吻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可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们的关系就变了,这些天,我知道你在刻意回避我,也在故意躲着我,我知道你不知如何面对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余长说完这句话,杨清雅没有再挣扎,余长顺势放开了她的手,杨清雅看向余长,眼中含泪,就像随时都有可能决堤的大坝一般。 “就当那一切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吧,我们都忘了它,忘了发生的一切。”杨清雅声音平复下来,喃喃道。 “话虽这样说,但你扪心自问,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我做不到,这些天,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晚发生的事,同时,是对你满满的愧疚和自责。”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责,或许忘记需要一段时间,但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时间也可以忘记一切。” 此时的柴宁已经从咖啡厅缓缓走出,顺着黑暗,慢慢走向了两人...... 但依然隔着很远,并不能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我爱上了你,但我知道这种爱是单向的,是一种可怜的,畸形的爱,不会有结果......但是,我依然不后悔,即使飞蛾扑火,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依然不后悔。” 说着,杨清雅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江河般流了下来,而她的娇躯微颤,眼底的痛苦和无助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对我,也不用有任何愧疚和怜悯,我不需要......” 说完,杨清雅哽咽起来,娇躯不住地颤抖,余长被她的情绪所感,下意识将其一把拉过,狠狠抱在了怀中。 而杨清雅也下意识环抱住余长那厚实的腰,仿佛寻到了心灵的慰藉,却是哭得越发动情。 两人拥抱在一起,此刻,仿佛两只受伤的刺猬,欲想相互取暖,却又伤害着对方......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柴宁完全看在了眼中。 她的娇躯剧烈颤抖,往后退了两步,脑海中仿佛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炸开,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即使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但看到两人拥抱,即使再傻,也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泪水滑落,她的嘴唇嗡动,玉齿在寒风中咯咯打颤......她怀着欣喜和忐忑从昆明下来,为的是给余长一个天大的惊喜,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惊喜还没有给到,余长就给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她的心口出现了一道裂痕,痛得让她一时间难以呼吸,她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连哪怕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她不想听余长解释,也不用再听,在他怀中颤抖着流泪又死死抱住他的杨清雅足以说明一切。 柴宁是固执之人,正是这份固执,让他义无反顾选择了余长......她也是追求完美之人,连生活和工作也不能有任何瑕疵,何况她和余长的爱情。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想到,也不会想到,她追求的完美,早已偏离了她的预期,变得不再纯粹。 泪水止住,她眼中的甜蜜和爱意渐渐消失,那个冰冷,生人勿近的绝美仙子形象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默然转身,此刻的她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只是,她的心好痛,仿佛碎了一般的疼痛,让她不能呼吸,让她只想离开此地......离开余长。 掏出手机,打了一辆车,没有任何犹豫。 她只想回家,回到那个还散发着余长气味,却似乎一直以来都只属于她的家。 许久之后,杨清雅从余长怀抱中挣脱,擦去眼角的泪水,轻笑了一声道:“谢谢,有这个拥抱足够了......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用说了......放心,我会忘记一切,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投入到工作。” 看着杨清雅嘴角的笑意,虽然略显苦涩,但她的眼神似乎因为刚才的拥抱变了,变得释然和从容。 “真的吗?”余长问了一声。 “嗯,真的。老大,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不过你放心,我真的会放下一切,回归到以前的状态,不会影响工作,也不会影响我们之前的同事和朋友关系。” 回到宿舍后的余长给柴宁发了信息:“宁宁,我回到宿舍了。” 过了许久,柴宁都还没有回复,余长又如往常一般给柴宁开视频,提示没有人应答,又打了电话,显示的是对方已经关机。 不过,此时的余长并未多想,他只当柴宁的手机突然没电了。 当晚,柴宁回到了玉溪,那个她生活了七年的家,一如既往,干净而整洁,只是此刻看来,似乎是如此的荒凉。 这里留下了她和余长的记忆,也是从这里,两人真正的开始,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情侣......看着一切从未改变的陈设,以及余长的衣物、拖鞋......还有那似有似无的气息,柴宁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离开 躺在熟悉的床上,此时的柴宁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和冰冷,这里是她和余长开始的地方,也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柴宁喊来了房产中介公司,她表达了想以最快的速度卖此房的意图,价格高低她并不在意。 当天下午就有人来看房,看了之后,对方很满意,最后给出了58万的价格。 柴宁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交房手续,钱也很快到位。 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她都没有带走,也没有必要带走,卖了这个房子,似乎斩断了和余长的过往,也似乎将某些东西彻底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是临走前,她几度回头,终是咬牙离去。 回到昆明后的当晚,柴宁就找了李振海,提出了辞职。 李振海极为惊讶,双目瞪大,说道:“什么?辞职,我不同意。”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做出的决定,不可能改变。”柴宁淡淡而语,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好端端的,为何要辞职?因为余长,因为你们的爱情?” 柴宁的能力,李振海极为欣赏,不管是在玉溪做总监,亦或者做他助理这段时间,他从柴宁身上看到了她不平凡的能力。 同时,柴宁来道玄科技9年的时间,他是一步步看着她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对她充满了怜爱和宠溺,此时,听她要辞职,李振海一时间难以接受。 “奶奶走了,我一时难以接受,我想去国外走走,趁此机会也进修一下。”柴宁回复得很平淡,从她的绝美容颜之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余长知道吗?”李振海问道,对于柴宁的理由,他半信半疑,他知道柴宁是重感情之人,有时理性,有时候却又感性得仿佛一个孩子。 柴宁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告诉他,等后面再说吧!如果告诉他,我辞职出国,极大的可能会影响到他目前的工作状态。” 李振海沉默了,知道柴宁说的是实话,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了解柴宁的性格,知道她做出的决定定然不会更改,她的眼底,平淡中写满了坚定。 “去多长时间?” 柴宁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更长。” “如此,对余长会不会太残忍了点?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李振海先是一惊,随即尽可能理智地说道。 柴宁离开,意味着和余长分手,李振海毕竟是过来人,一听便知道了其中关键。 柴宁微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离开后,有一个请求。” 看了一眼柴宁,李振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嗯,你说。” 柴宁想了想,道:“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他和杨峻宇发生了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我希望李叔在关键时刻能站在余长一边。” 李振海微微讶然,看着柴宁满脸认真,却一时想不通,为何临走前,柴宁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不过,看在一声‘李叔’的份上,李振海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哎......想不到你们的爱情,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柴宁嘴角露出苦涩,不过还是尽可能保持平淡......心中却道:是败给了现实吗?是败给了距离,败给了异地,败给了道玄科技这所谓的制度。 但,这些话,柴宁不想说出口,因为此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所有的言语都将显得苍白而无力。 南山别墅区。 那么多年,柴宁第一次在晚上敲响了这里的门,王玉琴今天刚好在家,此时她正在看电视,听到门铃响,她连忙示意刘婶开门。 见到来人是柴宁后,王玉琴连忙起身,丢下了手中的遥控道:“宁宁,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红河了吗?” 柴宁去红河找余长这事王玉琴自然知晓,她没有回答王玉琴这个问题,而是淡淡道:“妈,我打算出国一段时间,一是放松心情,二是借此机会进修一下。” “什么?”王玉琴闻言,满脸震惊,几乎是脱口道:“你......你和余长分手了?” “算是吧!” “你们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你奶奶才走了没几天,怎么就分手了呢?” 奶奶去世的那段时间,余长一直陪着柴宁,为她疏导,安慰......不管再怎么不愿,王玉琴还是从心理层面渐渐接受了余长。 此时听到柴宁说和余长分手了,她先是震惊,随即觉得不可思议。 柴宁没有回答,她也不想回答,王玉琴见柴宁脸色憔悴,气瞬间冒了出来,道:“哼......是不是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妈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现在相信妈的话了吧?” “余长这小子真是可恶,居然敢欺负我女儿......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一定让他好看......敢欺负我女儿,不管他是谁,我一定得讨回这个公道。” “妈!”柴宁这一声妈喊出,王玉琴只觉心底某根柔软的神经被深深触动,抬头看去,只见柴宁泪水滑落,她的心底一软,刚才的怒气瞬间化作了柔情。 “不关余长的事,我走后,希望你也不要找他,他有属于他的工作和追求,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受到任何影响。” “宁宁,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想起出国了呢?你要进修,国内很多院校都可以,只要你开口,妈立马给你办这事,全国排名前10的院校,你可以自由选择。” 无论再怎么不愿相信,王玉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伤害,而能够将自己的女儿伤害至此的,除了余长,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不会有其他人,即使作为父母的他们也不能。 “奶奶走了,我还在悲伤之中,趁此机会,我想出去走走。”柴宁不得不撒谎。 “宁宁,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妈,你是妈的女儿,妈还不了解你吗?一定是因为余长,这臭小子,居然敢伤害我的女儿......我......” “妈,我再说一遍,请你看在我是你女儿的份上,不要找余长的麻烦,算作为女儿的我求你了,好吗?” 一个求字,深深震惊了王玉琴,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个字,并且求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不要找余长。 王玉琴心里一软,将满脸是泪的柴宁深深拥入怀中,道:“好,妈答应你,答应你......” 哭了一会儿,柴宁挣脱开王玉琴的双手,擦干泪痕道:“妈,我还有几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王玉琴看着伤心的柴宁,柔情似水,点了点头,道:“嗯,宁宁,你有什么,尽管说,妈都答应你。” “第一、不要告诉余长,我去了哪里,切记,我不想让他知道。” “嗯,妈答应你,一定不告诉他。”王玉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第二、将这封信交给他,算是对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说完,柴宁从包中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余长亲启几个字。 王玉琴接过信封,看了一眼,还是答应下来。 “第三、帮我卖了昆明的房子,然后将款汇给我。” “宁宁,出国的钱,妈出,好端端的,为何要卖房子呢?不用......妈就你一个女儿,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那里是属于你的家,卖了,就什么也不在了。” “不,妈......我出国,用自己的钱,你们的钱是你们的,我不想用你们的钱......将房子卖了,将衣服鞋子寄给我,也算是我和过去的告别。” 王玉琴再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拗不过柴宁的坚持,答应了下来。 “宁宁,那你什么时候走呢?出国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明天我托人给你办理。” “不用了,妈,一切都办好了,今晚就走,十二点的飞机。” “什么?这么着急?不行,你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爸出差了,这两天还回不来,难道你不想见他一面再走吗?” 柴宁微叹一口气,道:“我们随时可以开视频,可以见面......今天下午,我已经去看过奶奶,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和李叔交接完毕......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走。” 王玉琴眼中瞬间升起了浓浓的不舍,将柴宁拥在怀中抱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道:“那妈给你收拾东西,妈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妈......太晚了,回来的时候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我不放心......我已经喊了机场的专车,他们会按时来接我了。” “你这孩子......为何走得那么着急呀,让妈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说着,王玉琴的眼睛也瞬间湿润了。 “妈。你放心,我一个人独立惯了,我在国外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对了,你想去哪?签证都办好了吗?” “嗯,已经托人办好了。第一站想去土耳其,德国、西班牙、英国、希腊......走走,等累了,再考虑安顿的问题,届时再告诉你我的落脚点。” 在刘婶的帮助下,柴宁最后收拾了一个行李箱,能不带的,她都没有选择带,关于余长的任何东西,她虽然不舍,也最终没有带走任何一丝气息。 坐上前往机场的大巴,柴宁再次忍不住哭出声音,沙哑的抽泣声,仿佛这世间最为悲凉的曲子,让人泫然,也让人痛彻心扉。 飞机起飞,看着灯火通明的昆明城越来越小,忍下悲伤和不舍,柴宁心中喃喃道:再见了,昆明,再见了,余长。 「到此,直到全书正文完,柴宁的戏份杀青,就此,余长的青春也随之而去,消失在那天边......我个人比较喜欢柴宁这个角色,我知道我刻画的不好,但我还是喜欢她。」 第二百五十章 心殇 余长已经整整一天多没有柴宁的消息,电话关机,微信不回......这让余长有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他和柴宁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即使偶尔一次因为工作和应酬的原因没能联系,第二天也会及时补上。 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柴宁的手机从来不可能关机那么长时间,也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回信息。 周日的早上,余长很早就起床,跑了一圈步,回到宿舍,他又拨打了柴宁的手机,显示依然关机。 余长不想再等,想了想,他拨通了胖子李铭的电话,道:“胖子......这两天知道柴宁忙什么吗?怎么电话老是关机,信息也不回?” 李铭明显还在睡梦中,闻言,稍显懒散的声音道:“临近春节,这段时间不忙呀......是不是没电了,你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从来没有......” 听余长声音中满是着急,李铭的睡意消失了大半,道:“这样,我帮你问问,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心中隐隐有了种不安感,这种感觉难以描述,让他烦闷,也让他忧心......仿佛,他即将要失去什么,亦或者正在失去什么! 十多分钟后,李铭的电话打了过来:“肠子,我联系了总部的几人,他们都说本周双休,没有安排加班,并且柴大大周五的时候还没有下班就提前离开了。” “什么?”余长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下,周五的时候,余长清楚记得自己联系了柴宁,柴宁告知他,本周要加班,不能下来红河陪着余长一起去看房子。 但现在李铭所言,和柴宁当天所述,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这如何不让余长心忧。 “那有问过了吗?她去了哪里?”余长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电话那头的李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说提前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余长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仿佛坠入了冰窖。 “肠子,不用担心,柴大大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她一定是手机没电了,你不用担心,她看到信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 余长挂断了电话,李铭后面说的,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柴宁的性格余长清楚,如果她要去哪里,一定会事先和自己说,这次没有说,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极为不正常。 没有再耽搁,余长稍稍思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 柴宁是李振海的助理,一般柴宁的去向,李振海是最清楚的。 电话接通,李振海沉稳的声音响起:“喂,你好。” “您好,董事长,我是余长,冒昧打扰你。” 听到余长的声音,正在室内运动的李振海停止了动作,用尽可能平淡的声音说道:“怎么了,余长。” “我想请问一下董事长,是否清楚柴助的去向,我已经一天多没有联系上她了。”余长也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电话那头的李振海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好似微叹了一口气,道:“宁宁辞职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呢?”余长心中一凛,心脏剧烈一跳,脱口问出。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昨晚她找了我,提出了辞职,态度很坚决......最后,我审批了,同意了她的辞职申请。”似乎对于柴宁辞职,李振海极为不舍,此时声音中带上了淡淡的哀伤。 “那李董事长知道她辞职后去了哪里吗?” 昨晚从柴宁口中李振海已经得知了她要出国,并且并未将这个决定告诉余长,此时余长问起,看得出他很着急,李振海也没有选择隐瞒,道:“她说她要出国。” 余长双目瞪大,心中思绪千飞,无数个念头从他的脑海响起。 “柴宁为什么突然辞职?” “辞职后又为何突然要出国?”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对自己的感情,丝毫不比自己的少。” “她要职,要出国......一定会让自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绝无不可能!” ...... “感谢董事长告知,您现在可以联系上她吗?”虽然心中百转千回,慌乱得一笔,但他还是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昨晚她辞职后,就离开了,我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她。” 余长道:“感谢董事长告知,如果有关于柴宁的任何消息,还请董事长告知,万分感谢。” 挂断电话后,余长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后背已经冷汗直冒,同时,先前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失去柴宁,或者说正在失去柴宁。 而挂断电话后的李振海舒了一口气,但面色同样不好,昨晚他几乎整夜未眠,想的都是关于柴宁的事,不,准确来说,是通过柴宁辞职这事,联想到公司的体制问题。 “难道这么多年,这个体制真的有问题么?”李振海第一次对自己制定的公司制度产生了怀疑:“哎......这个制度,这些年确实拆散了不少原本可以组成一个家庭的情侣......也间接性造成了公司的人才流失啊......” 而挂断电话后的余长,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眼神茫然,一时不知自我。 “冷静,冷静......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余长的手心已经出汗,紧握手机的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颤抖。 “宁宁的家人一定知道她的情况......对,打电话给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余长翻找手机,最终找到了王玉琴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王玉琴有余长的电话,见余长打来,再联想到昨晚柴宁走的坚决而果断,她心中的怒气被一瞬间点燃,只不过她依然牢记柴宁昨晚的嘱托,因此第一之间直接挂断了余长的电话。 刚刚挂断,余长的电话再次打来,王玉琴再次无情的挂断......当余长第三次打来的时候,王玉琴的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干什么?没完没了打电话,不烦呀!” 对于王玉琴的谩骂,余长似乎麻木了,不过尽可能冷静道:“伯母,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是余长。” “我知道你是谁,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伯母,我现在联系不上宁宁,可以告诉我她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王玉琴直接没好气回复了一句。 余长知道王玉琴说谎,她一定知道柴宁的去向,声音中已经带起了哭腔道:“伯母,我知道你一定知晓宁宁的情况,算我求你了,好吗?请您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们的感情也到此为止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闻言,余长的心脏猛然一缩,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口中却道:“伯母,到底发生了什么,宁宁怎么突然辞职,突然就走了呢?” “哼......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周五,她去了红河,周六,也就是昨晚,她回了昆明,接着辞职,紧接着,连多余的一天都不想耽搁,就去了国外......” “什么?”闻听柴宁周五去了红河,余长只觉五雷轰顶,道道闪电从他的天灵盖直轰而下,狠狠劈在他的心脏上。 柴宁去了红河,为何不告诉自己? 自己请求柴宁下来和自己一起去看房子,但她说这周有事需要加班,不能下来红河。 可从王玉琴的讲述中,她分明悄悄来了呀。 等等! 既然来了,那是否说明,她见到了自己,不,准确来说,是见到了自己和杨清雅相拥的画面? 柴宁是眼睛里面容不得一粒沙子之人,她有着来自精神和心灵层面极高的洁癖。 如果说柴宁真的看见了余长和杨清雅相拥的那一幕,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画面,也不可能接受余长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和除她之外的女孩子有着任何的肢体接触。 何况......柴宁虽然不知事情原委,但余长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想到这些,余长只觉万念俱灰,心瞬间沉到谷底。 余长可以想象到,如果柴宁见到杨清雅和他抱在一起的画面,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我家宁宁已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对了,宁宁念及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给了留了封信,我已经按照你们公司的地址邮寄下去,最迟,你明早就能收到。” 说完这句话后,王玉琴不等余长再说什么,很坚决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王玉琴,心底也没来由升起一丝烦闷和痛苦。柴宁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虽然这些年两人聚少离多,争吵也不少,又因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她早早就辍学,踏入社会......但是,血浓于血,她们毕竟是母子呀。 昨晚柴宁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看着柴宁平淡中的绝望和失落,很多事情,王玉琴来不及细细思考,此时想来,以王玉琴对柴宁的了解,如果不是她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她是决计不会如此干脆放弃她和余长的感情。 那么天大的打击是什么,作为女人,作为过来人,王玉琴一想便知......一定是余长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正在气头上,余长的电话再次打来,王玉琴火气瞬间爆发:“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打电话,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伯母,请您告诉我,柴宁去了哪里?”余长的声音沙哑,那是悲伤过度之后的绝望。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和我女儿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告诉你,也不可能告诉你,我再说一次,请你以后不要再电话过来。” 说完,又是啪一声,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团队,团队 电话挂断后,余长的心瞬间冰冷一片,整个人也仿佛醉酒之人,瘫软了下去,此时的房间,变成的灰白色,没有了哪怕一丝的色彩,仿佛那荒凉和寂寥的黄泉路。 如果说刚才还不能肯定柴宁走的原因,那么现在的余长无比确信,那晚他和杨清雅相拥的画面定然被柴宁看到了。 想到这里,余长后悔的同时,也升起了深深的自责以及无比的愧疚。 伤害了柴宁,让他们的爱情变得不再纯粹,而柴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明显是告诉他,就此结束,给彼此都留下尊严。 而同样伤害了杨清雅,虽然那晚两人都喝了酒,可以理解为酒精的麻痹和酒后乱性,但站在余长的角度而言,他能如此想吗? 那毕竟是杨清雅的第一次啊! 余长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是如此之痛,仿佛刀绞,又似锥心.......让其痛不欲生,一时间甚至连呼吸都感到了吃力。 褚灵是余长的第一个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初恋,她离开的时候,余长虽也难过,也有不舍......但从未如这般疼痛。 这说明什么? 他爱柴宁,爱得很彻底,很深沉......爱得有多深,此时他的心就有多痛。 眼泪控制不住流下,这是他作为男人第一次哭得如此彻底,如此绝望,他的面色如柴,难看到吓人。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余长在伤心绝望之下,仿佛流干了眼泪,沉沉睡去......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而他从早上一直到现在,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面色苍白如蜡,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浑浑噩噩的游魂野鬼,全身虚汗直冒,生不出哪怕一丝的气力。 他不想起床,如果可以,他想就此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柴宁的离开,以及他心底的痛,将伴随他很长很长的时间,唯有闭眼,这种痛才能得以短暂地缓解。 余长一直以为,电视剧中,那种狗血的桥段以及男女主分手后痛不欲生的悲伤是演员的演技所致,现在才明白,现实中的爱情,同样如此,那种痛,那种苦......那种想要呐喊却又彷徨无助的寂寥是真真切切的,甚至比之电视剧中演员的表演,愈发激烈和沉重。 就在这时,余长的电话响起,电话是任倾晨打来的,她问:“老大,我见你一天没出门了,怎么了吗?” 余长仅仅是嗯了一声,任倾晨却从这一声轻哼中听出了不同寻常,连忙问道:“老大,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嘶哑?” “没什么,挂了。”余长此时不想与任何人交流和沟通,他只想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种痛苦。 电话挂断后五分钟,余长的房门就被无情地敲响,声音急促,似带着焦急和关怀。 “咚咚咚......” 房间门响个不停,但余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此时的他眼神呆滞,眼角含泪,躺在床上,甚至连动都懒得去动。 “老大,你怎么了?快开门呀!”任倾晨的声音响起。 随即又是周瑾钰的声音:“老大,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喊医生吗?” 陆怀西的声音也响起:“老大,如果你再开门,我就喊物管强行破门了。” ...... 众人连续喊了很多声,敲了很多次,余长终于动了,他不想自己因为感情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至少他不想将这种痛苦带给团队的众人。 “嘎吱......” 余长的房门轻轻打开,而当眼前的三人看到余长的模样时,被吓了一跳,同时,心底仿佛某根神经被狠狠扯动。 “老大......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任倾晨当即惊呼出声,双眼瞪大,捂着嘴巴,惊恐得不知所措。 此时的余长,头发凌乱,脸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刚刚针破毛孔的胡子,如锅底黑灰一般糊在脸上,让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吓我们啊!”周瑾钰的表情和任倾晨几乎如出一辙。 而陆怀西毕竟是男性,稍微理智一点,道:“老大,我们是一个团队,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同时我们也是朋友......有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说,你可不能一个人硬撑着呀!” 余长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需要休息几天,你们回去吧!” “老大,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放心得下呢?” “对啊,老大,如果你当我们是朋友,请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让我们替你分担。” 看着余长的表情和状态,三人都肯定余长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一时间猜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乐观,开朗,坚强......的余长如此之消极和颓废。 余长此时一句话都不想多讲,他感觉胸口疼得厉害,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但见到三人真切的关怀,以及眼中满满的担忧,余长已经冷了的心得到了丝丝慰藉。 而就在这时,李筱筱似乎也闻讯赶来,看到三人站在余长门前,再看余长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 闻听几人询问,但余长却一句话不讲,低着头,身体虚浮,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李筱筱眉色一紧,问道:“老大,是因为柴助的事吗?” 闻言,余长抬头,看向李筱筱,灰暗的眸子中多了一丝光芒。 见此情景,众人似乎都瞬间明白了余长的痛苦或者说出现现在这种状态的根源。 “老大,你和柴助怎么了吗?” “是啊,你和柴助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到底怎么了?” “难道说,你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情侣吵架和矛盾是难免之事,相信老大一定可以处理好。” ...... 最后一句话是陆怀西说的,说完这句话,他暗觉不妥,以余长和柴宁的感情,如果只是简单的争吵,又何至如此? 见众人眼中的期待和关怀,余长的心终是软了下来,看了众人一眼,艰难开口,道:“柴宁走了。” “什么?” “走了?” “走去哪了?” 几人都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理解余长口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她辞职了,去了国外,走之前甚至连一句告别和分手都没有。”余长终于向众人说出了实情。 众人听后,都是一时间哑然......再联想余长如今的模样和状态,他们终于明白,为何余长会如此痛苦了。 余长和柴宁可谓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两人的爱情之美好,之深,众人都看在眼中,想在心中...... 但是关于柴宁为什么会走?几人都暂时没有选择问出,因为这极有可能涉及隐私,涉及余长目前而言不想提及的话题。 几人都沉默了下去,最后还是陆怀西道:“老大,感情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是我们的老大,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不能倒下,绝对不能......我不管你现在如何痛苦和难过,但你现在应该吃饭!” 另外几人也随之点头,表示认同。 “不用了,我现在没有胃口,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你们走吧......对了,你们尽管放心,我答应你们,容我休息两天,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状态,回归工作和生活。” “老大,你现在的状态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周瑾钰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李筱筱却道:“你们陪着老大聊聊天,我去带吃的,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也没有征求余长想吃什么,便着急着朝楼下而去。 余长哀叹了一口气,看着李筱筱离去的背影,道:“打电话给李筱筱,让她不用带了,出去吃吧!给我十五分钟,我洗个澡,在一楼会合。” 余长关了门,却一时间没有动,靠在瓷白但此时看来却冰冷的墙壁上,慢慢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和柴宁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种状态和情绪带给其它人,更不能带到工作中。 想到这里,余长深吸一口气,照着镜子,看着镜中已经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步伐沉重地朝着浴室走去。 二十分钟后,余长洗好澡,刮了胡子,吹干了头发......穿起厚实的风衣来到一楼的时候,团队的众人都已经等候在那里,包括林东方和杨清雅。 见到杨清雅,余长心中百味杂陈,嘴角苦涩得难以言语。 能将柴宁离开的残酷现实怪罪杨清雅吗? 余长不是那种人,也不会那样做......并且,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她也是受害者之一,虽然在拉萨那晚是她主动,但如果自己最后控制住了自己,事情还会出现如今的结局吗? 所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此时的杨清雅表情复杂,眼眸中蕴含着极力控制的泪水,刚才,通过任倾晨几人的讲解,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余长为何如此痛苦和颓废。 可是,自己现在就是满身带刺刺猬,不能给予余长哪怕任何一丝的温暖,反而自己的任何言语都有可能变成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 “走吧,去吃东西,我请客.......” 今晚,余长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吐得昏天暗地,最后在林东方和陆怀西的搀扶下,才勉强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所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全公司人都已经知道了余长和柴宁分手,并且柴宁已经离开,出国的事情。 一时间,公司议论纷纷,谣言满天飞,有哀伤者,有吃瓜群众,也有暗自窃喜者...... 余长今天没有上班,但很早,他就去拿了快递,那是目前柴宁留给他的,唯一也可能是最后一封书信。 第二百五十二章 信,了结 T u0012对于柴宁留下的唯一一封信,余长心中充满了忐忑,也怀揣着仅有的一丝希望。 拿到信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回了宿舍,锁上了门,这极有可能是柴宁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信息,他想要记住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上面写着‘余长亲启’几个字,看到这几个字,余长的眼睛瞬间一酸,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颤抖的双手,惴惴不安的心......最终还是慢慢撕开了这封信。 打开折叠的两页纸,映入眼帘的是柴宁那漂亮的字迹,以及在鼻端散发着的淡淡墨香,同时还有一丝淡淡的腥咸,那应该是柴宁最后的眼泪。 “余长,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一刻我不舍,我相信你同样如此......但,我们的缘分到头了......上天安排了你和我相恋,我感谢上天,感谢上苍将你带到我身边......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这一生中,最为快乐和幸福的三年,感谢你的存在,感恩生命中有你......” “我的离开,在某一段时间之内,一定会伤害到你......但,作为成年人的我们,都需要去面对现实的一些东西......所以,放下我,重新拥抱属于你的生活,在我离开一段时间后,希望你振作起来,重新面对工作......追求你想要追求的一切......” “感情没有对错......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只不过,我们都败给了时间,败给了距离,败给了公司的这种制度......” “我想一个人出国走走,不要来找我......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不想让你找到,哪怕你找遍了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我......” ...... “见到这封信之后,希望你重新认识自我......重新开启属于你的生活......我会永远祝福你......” “上天仿佛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将你带到我的身边......又逼迫着我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离你而去......” ...... “千言万语有时尽......我相信你会审时度势,理智看待这份感情,看待属于我们的结局......最后祝愿你一切安好。” 落款没有任何的修饰语,仅仅是两个字:柴宁。 看完这封信,余长的眼泪再也没办法控制,鼻子一酸,仿佛决堤的河流般倾洒而下......他双拳紧握,骨骼处发白,跪倒在地,身躯不住颤抖......这封信掏空了他所有的念想,所有的希望......不管是否愿意承认,柴宁已经彻底离他而去,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的可能。 此刻的余长哭得如此伤心,却也是如此绝望......但,眼泪终究会干涸,人也始终会虚脱......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好残酷,你好无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余长的心已经变得彻底麻木......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悲伤...... 他麻木地站起身,下了楼,开上车,没有任何多想,仿佛肌肉记忆一般朝着玉溪而去...... 那里是他和柴宁开始的地方......在这里,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 门锁依旧......没有更换,余长取出钥匙插入其中,只听嘎吱一声响,房间门被打开了...... 而此时,房间中正有一男一女在收拾,看到余长打开了房门,都为之一愣。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男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余长。 “你家?”余长目光呆滞,但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是呀,我家,我刚买的家,你是谁?” “哦!”余长应了一声,却没有去解释,目光看向柴宁原来的房间,下意识要去推门,却被男子抢身挡住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如果你不说,我就报警了。”女子也被余长的这一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余长看向两人,淡淡道:“我是这里原来的男主人,我不知道房子已经卖了,我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最后看一眼,我走后,还请你们尽快更换门锁。” 说完这句话,余长不等两人反应,便推开了柴宁的房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柴宁的气息,但此时却已经人去楼空...... 床、梳妆台、衣柜......已经被全部拆散,放在地板上,唯有顶上的风铃在寒风的吹拂下,叮叮作响。 余长跳起将风铃一把扯下,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目光再次收回......下意识看向了那已经被拆散,但曾经他和柴宁一起相拥而眠的床...... 木板碎裂,仿佛他和柴宁已经碎掉的爱情,此时荒凉中满是凄凉和冰冷。 在房间中走了一圈,除了这对两人在大理买的风铃,余长没有带任何东西...... 接着,余长去了书房......原本堆放的书籍,已经彻底搬空,脚下满是碎屑和垃圾......在垃圾中,余长看到了一张照片,小心翼翼拿起,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 那是一个清秀中略带稚嫩,却有极美的女子,一身绿色紧身短袖毛衣,皓齿如月,微笑如泉......这是柴宁十八岁时候的照片,余长极为小心地将其收入怀中,视若珍宝,满是珍重和爱惜。 从书房出来,余长又去了卫生间、厨房、客厅、次卧......当将家里都走了一圈后,余长终于看向这对中年夫妻,拿出钥匙,交给两人,道:“这是钥匙,给你们,不过,既然这房子现在已经归属你们,还希望你们尽快更换门锁。” 中年男子接过钥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余长又扫视了一圈两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最后在极度的不舍中,迈步离去...... 昆明,星月盛景。 指纹密码已经被更换,余长即使想要进入,也不再可能。 柴宁说,让余长放下她,开始新的生活,新的追求......可是,如果爱情可以如此轻易就放下,那还是爱情吗? 如果没有和杨清雅发生那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柴宁离开,哪怕离开了,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追回......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两人的爱情有了污点,现在的余长还有脸去追回柴宁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脸。 不知不觉,余长来到了南山别墅区,这里是柴宁从小生活的地方,虽然后来回来的少了,但这里毕竟还是她的家......她离开前的最后一站。 看着灯火通明,仿佛皇宫般的别墅,余长却感觉无比的悲凉和神伤。 坐在车中,盯着这栋他原本看来,充满了铜臭味的别墅,此时却是思绪万千。 “叮铃铃......” 余长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无情打断,拿出一看,是杨清雅打来的,他本不想接......但响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接听,轻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杨清雅的声音传出,虽然极可能掩饰,但依然带着丝丝担忧。 “昆明!”余长回复极短。 闻言,电话那头的杨清雅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问道:“还好吧!”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再看吧!”余长微微叹了口气。 “对不起。”杨清雅红唇一咬,说出了这三个字。 “不关你的事。”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离开,你不会如此伤心和绝望......”杨清雅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内疚......这一切都是我和她缘分到头。” 虽然这事确实和杨清雅有关,但伤害了柴宁,他不想再在杨清雅已经创伤的伤口上撒盐。 ....... 挂断电话后,余长陷入了无尽的惆怅,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他最终还是没能迈出步伐去敲门...... 启动汽车,最后看了一眼,终是离去。 回到蒙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但余长没有任何的睡意,甚至感觉不到疲惫......仿佛一切都已经麻木,连同他的心和他的感官。 看着冰冷的天花板,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从柴宁已经离开的现实中回来......毕竟,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 “是你回来了吗?”杨清雅的信息在凌晨两点多还发来,这让余长已经麻木的心,出现了一丝波澜。 “嗯。”余长只是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字。 “明天照常上班么?” “嗯。” 杨清雅仅仅是问了两句,便没有了下文......余长手里拿着柴宁的照片,看着她清纯的模样,以及那足以感染全天下所有人的笑容,他的心,再次被狠狠刀割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重新振作 隽合体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锃亮的皮鞋,符合形象的手表......今天,余长打算去上班,经过两天的调整,此时的余长在衣服的装饰下,整个人有了些精神,但眼神和神情难掩疲惫和落寞,试问一个正常人,几天之内面临如此大的打击,如何能坦然面对? 照了照镜子,努力挤出笑容,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生活还得继续,加油。 来到公司办公室,桌上摆了一份早点,豆浆、鸡蛋以及一份火腿卷。 基本不用猜,余长就知道了这是谁的‘杰作’,除了杨清雅,应该暂时不会有别人。 坐下后,陆怀西当先走了进来,尾随而至的是任倾晨、李筱筱和周瑾钰,众人见余长穿着帅气的西服,脸色也渐渐回归正常,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都不放心我?”将吸管插入豆浆杯,吸了一口后,余长看着众人笑道。 “老大,这两天可急死我们了,看到你回来,我们就放心多了。”任倾晨当先回应,另外几人都是认同地点点头。 “我没事,你们去工作吧!”余长剥开鸡蛋,咬了一口道。 几人都没走,目光落在余长脸上,仿佛要从他的神色间完整掌握余长目前的状态。 见几人都没走,余长笑道:“鸡蛋,要吃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 余长见众人不动,想到春节送礼之事,便道:“这样吧,通知一下部门其它人,十分钟后在小会议室开会,讨论一下春节送礼的事情。” 余长说完,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有了行动,转身而去。 十分钟后,余长吃完早点,喝了一杯水,想了想,又接了一杯,抬着水杯去了会议室。 人员已经到齐,见余长进来,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他。 余长坐下后,按照往常的习惯,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他打开笔记本,道:“今天我们开个小会,这个会议只有一个主题,讨论一下春节客户慰问的相关事宜,如何送,送什么,送哪些人?” 余长的话音落下后,众人都沉默,没有人先开口,余长看向陆怀西,道:“怀西,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陆怀西想了想道:“我这边大部分属于老客户,送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拿出手就行。不过,我的个人建议是临近春节的前一个星期内送,这样效果可能比较好。此外,我每个学校考虑送四个人,分别是校长,分管后勤采购的副校长,总务主任以及信息技术老师或者主任。” 余长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陆怀西的建议和想法。 陆怀西所说的几人,都是在一个采购活动中起着关键作用的客户,抓住了这四个人,就抓住了事物的主要矛盾。 “瑾钰,你也说说你的意见和想法。” 周瑾钰想了想,道:“关于送什么,我暂时没有想好,刚才怀西说的,我支持,只是我这边除了班子四人之外,还要考虑教育局的客户。比如局长、分管副局长、电教室主任,以及负责采购程序办理的财务科或者财基科。” 余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又看向任倾晨,道:“倾晨,你呢?说说看。” 任倾晨道:“瑾钰和怀西都说了送礼的人群,我基本没有异议。那我就说说送礼的标准和原则。我个人建议,第一:针对班子四人,我们需要划分送礼的标准,这个标准如何衡量,可能需要讨论一下,因为这毕竟涉及到钱和效果;第二、关于送什么,我个人觉得,烟酒不可少,两者中应该有一者。” 听任倾晨说完,余长点了点头,道:“嗯,倾晨说的建议很中肯,不错。” 随即,他又看向杨清雅,不过他并未点她的名,目光又转移,落在了李筱筱身上。 李筱筱没等余长开口,便道:“老大,我的情况和其它小伙伴可能有所不同。” “哦?怎么不同了?说说看。” 李筱筱接着道:“我转来教育组才半年多的时间,如果说客户关系薄弱,我的片区应该是最薄弱的。虽然在老大的帮助下,拿下了元城六百多万的大项目,但这个数字并不能代表我的客户关系就好,也不能代表我的能力。” “常春,红元的市场,我目前覆盖率较低,我的个人想法是,春节送礼,优先送元城教育局系统的客户,至于常春和红元,我打算春节后拜访的时候,再顺便送,这样,客户既不会觉得唐突,效果可能比节前更好......当然,这只是我针对本区域的客户现状的个人想法。” “因此,我的礼品需要能长时间存放,烟和酒自然没有问题,但如刚才倾晨所言,根据客户职位的高低划分等级,那么我们的礼品是否也应该呈现多元化?” “嗯,筱筱的意见很好,结合自己片区的情况,形成了自己的思路,这说明,你下了些功夫,对自己片区客户的情况掌握还是比较到位。” 李筱筱轻笑一声,算是对自己谦虚的回应。 余长接着道:“除了烟和酒,大家还可以考虑加油卡和购物卡,当然,加油卡和购物卡平时也可以送,没有必要非得等到春节。” 就在这时,余长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张翔打来的,余长眉头微蹙,接通了电话,道:“张总!” “余长啊,你回来上班了吗?”张翔在电话中问道。 “嗯,回来了,张总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如果你不忙,就来我办公室聊聊。” “好。”余长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看向众人,道:“这样吧,你们先讨论一下,张总找我,我去一下,待会儿回来接着讨论,争取今天的会议就确定下来。” 余长离开后,杨清雅的神情微动,余长今早并未点她的名,直接跳过了她,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但杨清雅此时心里感觉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进了张翔的门,余长主动递上一支烟,说道:“张总找我有事吗?” 张翔五月份从曲靖分公司调任红河分公司,到现在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但很少主动找余长谈话,在余长的印象中,这是第二次。 张翔笑了笑,主动给余长倒了一杯水,说道:“没什么大事,就随便聊聊。” 余长不相信张翔找自己没事,如果没事,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将余长喊来他办公室。 张翔点了烟,抽了一口,随后笑道:“今天教育组在你的带领下,完成的业绩很出色呀!” “都是公司领导的支持和肯定以及全体小伙伴努力的结果。”见张翔一开口就聊工作的事情,余长也认真起来。 其实,教育组的业绩,如果没有岸渠的项目,虽然相比去年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数字并不算耀眼,岸渠的项目起到了点睛之笔的作用。 “嘿嘿......还真够谦虚的,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呀!” 余长道:“张总谬赞了,运气成分占了部分,我个人还有团队需要继续努力呀!” 接下来,张翔又东拉西扯闲聊了一番,随后问道:“今年完成了那么多,对明年的市场,有没有了新的规划?” 余长想了想,道:“嗯,目前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总体还不算成熟。” “说说看,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今年如果没有岸渠的项目,教育组的业绩不算什么,排除这个项目外,教育组的业绩,也就两千万左右,2017年的销售任务,在这个基础上,增加20%到30%属于合理范围。” 张翔闻言,眉头微蹙,道:“按照30%算,也就2300万左右,这个数字会不会太少了?” 闻言,余长神色微动,看向张翔,他一时没能理解张翔的话外之音。 今年的项目中,KTV的项目和岸渠的项目都属于意外获得,按照正常的情况,核定次年销售任务,不应该将这两个项目核准在内作为参考。 但似乎张翔并不这么认为。 那么这个想法是他的个人想法,还是带着杨峻宇的想法呢? 30%的增量,属于合理的稳步增长,符合事物发展和团队之人成长的客观规律。 当然,如果公司觉得这个标准过低,需要增量,余长也有信心带领团队之人完成。 现在常春、西岭、岸渠、边遥等县的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如果彻底打开,销售体量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但市场有饱和性,个人的能力也有饱和性。 前面几年增量如果过高,那意味着后面几年,增量将减缓,从增幅层面而言,届时会出现数字不好看的情况。 “那张总觉得多少的增量合适?你是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团队会全力以赴的。” 张翔笑了笑,道:“余长,你啊,就是谦虚......我的个人想法是,明年,也就是2017年,教育组的销售任务不能低于3000万。”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微微一愕,3000万,相比于今年完成的数字,虽然只有10%的增幅,但参照去年的原定任务,那就是200%的增长。 而扣除岸渠和KTV项目后,就是90%的增量呀! 从他说出的这个数字,显然可以猜出,他是早有准备,或者说提前已经和杨峻宇沟通过。 所谓的个人想法,只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如果考虑后面几年增量的稳步增长,这个体量会不会太高了?市场迟早有一天会饱和,当市场饱和后,每年的体量也就基本稳定下来。” 余长的话说得含蓄,他知道张翔一定可以听懂,但让余长稍稍失望的是,张翔仿佛没有听懂一般,掐灭了自己手中的烟,又从自己裤包中拿出自己,抽出一支,递给余长。 余长接过,只听张翔道:“红河市场这几年落后其它分公司太多了,年年垫底,杨总来主持工作,也快一年,今年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整体而言,依然落后大理、玉溪、曲靖。此外,公司在楚雄、版纳、普洱等地成立的分公司经过半年多的沉淀,已经隐隐有了爆发的趋势,杨总的压力很大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无形压力 余长听明白了张翔的话外之音。 第一、杨峻宇急需数字来证明自己的执政能力; 第二、今年红河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相比另外三地分公司,实力上依然薄弱; 第三、新成立的分公司虎视眈眈,如果2107年不爆发,拿出一个耀眼好看的数字,被新公司赶超的话或者追平的话,那么他杨峻宇的脸就没有地方放了,总部对他的工作能力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这一切的后果,极有可能是他杨峻宇被总部免职,或者和新公司的负责人进行互调。 这是杨峻宇绝不愿意看到,也不想看到的。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就真的打脸了,杨峻宇定然无地自容,所以在新的一年还没有正式开始前,他就已经提前谋划,或者给张翔施压了。 红河的数字要耀眼,或者不被其它地州比下去,那么2017年的销售额不能低于9000万,否则还是挺悬。 如果2017年教育组定3000万的销售任务,那么其它三个部门至少需要分担6000万才行。 3000万这个数字,对目前的余长而言,虽然有压力,但他还是有信心带领团队之人披荆斩棘,完成任务,但一个部门的强不是真的强,只有公司所有的部门都发力,才能为红河分公司争取这份荣耀。 来红河快一年的时间,余长对红河分公司的体制和人事结构已经有了全面的了解。 虽然在此之前,拔出了李度、付鸣海、汪东来等毒瘤,但这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事体制的内部矛盾,这些矛盾由来已久,唯有通过逐步换血才能实现。 但是,不知道杨峻宇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还是他有着自己的想法,近半年的时间,对于销售部门的团队成员,他并没有换血的打算。 余长只是小小的部门总监,涉及公司的整体人事变动,他没有发言权,甚至他还应该小心谨慎,刻意规避这方面的话题。 “既然张总都如此说了,那我服从公司的决定和安排,2017年,带领团队,扛下3000万的任务。”余长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了承诺。 见余长爽快答应下来,张翔的笑意更浓,道:“好,余长,好样的......如果每个部门总监都有你这种魄力,哪里还愁业绩不如其它分公司。” 两人又就市场之事交流了几句,张翔突然将话引到另外一个话题。 只听他说道:“听说柴助辞职了,去了国外?” 张翔并没有问余长是不是和柴宁分手了,而是通过这样隐晦的方式说出,足见其想给余长保留一丝颜面和自尊。 余长没有想到张翔突然如此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其脸色不变,便微叹一口气,还是道:“嗯。” “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讲究缘分,希望你不要因此受到影响,从而影响了工作,我们是男人,都应该往前看。” “放心,张总,我会努力调整,不会影响到工作。” ...... 回到小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讨论,见余长走了进来,众人的讨论停止了,看见余长,见其脸色不太正常,周瑾钰便问道:“老大,怎么去那么长时间?” “和张总聊了一下明年任务。”余长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众人。 任倾晨道:“老大,明年团队的任务是多少?” 余长抬头看她,又看向众人,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微叹一口气,道:“明年的任务很重,3000万。” “什么?我靠......”余长的话音刚落,陆怀西就瞪大了嘴巴,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3000万?这个任务太吓人了吧?有没有搞错?” 要知道2016年,教育组能够完成将近3000万的任务,是因为李筱筱后来居上,拿下了元城680万的项目作为支撑,又有岸渠的千万级项目,排除这两个项目,再排除中途进入的杨清雅的业绩,另外几人的业绩相加,也才勉强过了16年任务的及格线呀。 但2017年,突然就在去年原来任务的基础上增加了2000万,这让众人震惊得一时不知所措。 “你们没有听错,2017年的任务,确实是3000万。”余长连忙解释。 “老大,公司这是疯了吗?怎么能给教育组安排如此重的任务,这不是让我们没有活路吗?”李筱筱去年虽然拿了销冠,但她心中依然愤愤不平,觉得不公。 “任务已经基本定了,多说无益,你们现在除了想想自己应该扛多少任务外,更应该想,如何努力,找到方式方法,完成对应的业绩......其它的一切抱怨和不满都是无用功,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的团队加上我有7人,平均到个人头上也就400多万,这个数字听起来看似吓人,但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们也有信心,因此,我希望你们燃起斗志,认真评估和衡量自己的市场情况,择定任务,而不是抱怨。” “我希望你们永远做那水桶中的球,压得越低,反弹得越高。我的团队没有弱者,我也相信你们不想成为弱者,既然如此,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拿出你们的激情和百分百的精力,去战胜苦难,站在属于你们的最高巅。” ...... 看着几人神情激动,余长不得不做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 接着,他又道:“不要怀疑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再者,任务针对的是全公司的所有销售部门,又不是只针对我们,所以......别人能行的,相信你们也一定可以。” “打倒我们的,永远不是困难,只会是自己的不自信......所以,努力吧......好了,接下来,大家说说你们的讨论结果吧?” 经过一番说教,余长又将话题引到了春节送礼之上。 见众人不说话,余长又问:“怎么?没有形成统一意见?” 陆怀西道:“老大,已经有了初步的意见......” 说着,陆怀西将众人的讨论意见做了汇总,最后又代表众人,说出了最后的讨论结果。 余长听后,觉得不错,便点头,道:“嗯,这个提议不错,那接下来,大家用表格做出自己需要送礼的客户名单,提交给我,汇总后我需要报总经办和财务部审批后才能着手采购......好了,如果没有异议,就散会吧,对了,送礼清单尽可能在周五前提交,如果一切顺利,周末就可以安排采购。” 散会后,余长回到了办公室,刚喝了一口水,李景兰的信息便发了过来:“余总监,你们部门明年的任务是多少?” “3000” 李景兰发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随后补充说道:“怎么那么多?” 看到这条消息,余长眉头一皱,问道:“你们部门多少?” “2800万。” 这个数字让余长微微一愕,李景兰负责的公检法部门是红河分公司的强项,去年她们部门的任务定的就是2500万,最后完成了两千七百多万。 从2500万到2800万,仅仅比去年增加了10%多一点,这让余长讶异的同时,也甚是不解。 相比去年,公检法只增加了10%,而教育组却增加了200%,如果不知道李景兰部门的任务,余长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知道了,他顿觉张翔的安排极为不合理。 “怎么相差那么多?张翔没有意见?”余长试探性问道。 “当然有意见,他的要求是让我们部门扛3200万的任务,但我经过衡量和评估,拒绝了,最后他尊重了我的意见,没有多说什么。” 李景兰的话瞬间让余长觉得想笑,感情是自己太好讲话了,进入了张翔的坑,没有和他讨价还价......自己本着团队至上的理念,为公司分担,感情张翔将自己当做了二百五呀! 正在余长愣神间,李景兰又发了一条信息:“冯敏那老女人更过分,他们部门去年的任务是1700万,今年居然不涨也不减,还是1700万。” 看到这个数字,余长顿觉心中凉飕飕的,他也无比肯定,张翔安排给教育组的任务是故意为之。 而余长进入公司后,和张翔的关系一直不错,当然,这种关系是相对而言。 他毕竟是杨峻宇提拔起来,并从曲靖调过来的人,他和杨峻宇的关系极为深厚,同时也坚决贯彻杨峻宇的决定和要求。 这么说,张翔只是履行程序,找部门总监谈话,真正给自己压任务的其实是总经理杨峻宇?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那陶全的医疗组呢?”余长心中已经出现了不平衡,他急需想知道医疗组的任务。 “刚刚我问陶全了,他说是2000万。” 看到这个数字,余长瞬间就明白了,教育组的任务一定是杨峻宇压给自己的,并且他通过张翔之口,向自己施压,也因此,张翔才说出了那番肺腑之言。 “你们部门的任务是最高的,你要努力了......余长弟弟。” 余长点燃一支烟,心中有些气恼,有些愤愤不平,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上而下,压住了自己......但现在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唯有拿出实力,带领团队完成2017年的任务才是王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谣言风波 部门的送礼清单和预算表,周四下班的时候,除了林东方,所有人都已经提交给了余长,余长看了一眼数字,赫然是30万。 周五上午,余长稍稍评估了一下,觉得这个数字应该在合理范围之内,随即便打印了出来,去了杨峻宇办公室。 杨峻宇看了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道:“30万,怎么那么多?” 余长心里想:你懂不懂财务?教育组今年完成了将近3000万的任务,按照2%的标准,30万元完全不多,甚至还有点不够。 嘴上却说道:“教育组市场涉及广,客户基数大,费用也相应水涨船高。2017年的任务已经基本和张翔核定了,是3000万,比之去年增长了200%,所以开年后,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前半句,余长讲的是实话,相比于其它部门而言,教育组的客户基数是最大的,同时市场广度和宽度都不是其它部门可以比拟的。 而后半句,余长则是给杨峻宇打了预防针,既然你让张翔给我们部门压了那么多任务,那么对应的政策和财力,也需要向教育组倾斜。 这是余长的一招,既是试探杨峻宇的态度,也是采用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策略。 杨峻宇似乎听懂了余长的话,又似没听懂一般,看了余长一眼,没有犹豫,在审批表上签了字,最后笑道:“嗯,教育组在你的带领下,大有可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公司交给你的任务。” 公司交给我的任务?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才对吧? “好的,杨总,我们部门一定拼尽全力。” “对了,你和柴宁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就’字后面的话杨峻宇并未再说下去,但余长能听懂,他虽然已经投身工作,但他的心绪依然没有还没有从和柴宁分手,柴宁离开的事实中走出。 此时这个话题是余长最不愿提及的,但杨峻宇毕竟是总经理,他不得不说:“哎,有些东西没法解释,或许缘分尽了吧!” 杨峻宇饶有深意的看了余长一眼,余长可以明显感觉到杨峻宇的眼角似乎带有淡淡的得意,一闪而逝,不易察觉。 “哎......挺可惜,我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喝你们的喜酒了,没想到啊......” 余长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便随意扯了其它话题聊了几分钟就去了财务办公室。 一切顺利,贾青鸾的动作很快,安排出纳将款很快打到了余长的卡上,嘱咐了一句:“记得开发票来核销。” 回到办公室,余长又将陆怀西喊了过来,说:“款已经收到,你和小组成员商量一下,这个周末就去采购吧,下周开始就可以陆续送礼。” 说完,余长将整整30万元,直接转到了陆怀西的银行卡上,陆怀西仿佛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银行卡上躺着那么多钱,神情激动,连连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之后,余长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心里就会莫名刺痛和伤感,柴宁的身影会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理智告诉他,他和柴宁的缘分已经到头了,但心中却万般不舍和刺痛,但这种痛又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不可能将之怪罪给杨清雅。 公司这几天一直有谣言传播,虽然没有当着余长的面讲,但私底下已经议论得热火朝天,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而针对这些议论和流言蜚语,余长也不能去做什么,更不会为自己辩解......但他不去做,不代表别人不会。 就在这时,余长听到了吵架声,而其中一人的声音,他极为熟悉。 “王丹红,请你管好你的嘴,不要胡乱臆测,也不要刮这些歪风邪气。”说话之人正是任倾晨。 “怎么,有脸做,就没脸让别人议论吗?再说,我议论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说话之人名叫王丹红,政企组的,来公司四年,业绩平平,却守着蒙城最好的政企客户,和冯敏走得很近,毫不夸张地说,在某些方面,她就是冯敏的代言人。 “那是我们部门的事,他是我们老大,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再说,这又关你什么事,请你管好你的臭嘴。” “哼......任倾晨,你鬼叫什么,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你如此不忿,难不成,你和他也有一腿?” “王丹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任倾晨被王丹红的一句话激得面红耳赤。 “老娘的嘴巴很干净,就是不知道你的身子还干不干净?” “你.......”任倾晨的脸色被王丹红的这句话激得一阵青一阵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竟是一时之间不如用何语言反驳。 而就在这时,周瑾钰也加入了战场,只听她说道:“王丹红,你议论的事子虚乌有,天地可鉴,我们分属两个部门,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管好自己的嘴巴,少阴阳怪气。” “哼......你们部门以为今年拿了公司的销冠就可以得意忘形了?如果没有那个小骚狐狸的帮忙,他能拿下岸渠的项目?说白了,不就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吗?他算什么东西......” 王丹红口中的小骚狐狸几个字,余长在办公室里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神色一冷,走了出去。 而在不远处的工位上,王丹红依然在破口大骂:“没有女人的帮忙,他什么都不是......现在小骚狐狸走了,看他还怎么嘚瑟?” 王丹红的话让任倾晨和周瑾钰的面色剧变,论泼妇骂街的功底,两人和眼前的王丹红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要不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骚狐狸又怎么会......” 王丹红的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见余长冰冷阴沉的眼睛已经死死盯住了她。 此时余长的眼神阴戾得仿佛地狱中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让上一秒还在口无遮拦的王丹红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 见到余长到来,任倾晨和周瑾钰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口中同时喊道:“老大。” 余长并未回应,盯着王丹红,如果换做以前的余长,听到她如此辱骂柴宁,早就上去给她几个耳光了。 但经历过万般之痛,并且现在还是伤口的愈合期,他虽然愤怒,但还是理智且极力地控制住了。 如果,她真的出手,她就输了,输给了王丹红背后为她撑腰的人。 “你们先回去工作。”余长看了任倾晨和周瑾钰一眼,说道。 此时,基本在公司之人都已经听到了争吵,围了过来,仿佛吃瓜群众一般看着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余长毕竟是部门总监,他来了之后王丹红已经停止了谩骂,但神情依然傲慢,目中无人,没有丝毫惧意。 “王丹红,有什么,你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说,你在这里骂街,是不是有损你们部门的形象?”余长淡淡说了一句。 见王丹红轻哼了一声,却是一言不发,余长见她没有再说,也不想和她纠缠,便转身道:“走吧,回办公室。” 说完,在一众吃瓜群众的讶异目光中,拉着任倾晨和周瑾钰离开。 众人都没有想到余长会如此平静的处理此事,见吃瓜不成,好戏也没有上演,众人眼底失望的同时,也纷纷散去。 而就在余长拉着两人离开后,三楼的窗口处,杨峻宇站立窗口,一只手伸入裤包,另一只手抬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视着二楼发生的一切,喃喃道:“余长此子年岁不大,遇事却如此冷静,还真不能小看呀!” 回到余长的办公室后,任,周两人依然忿忿不平,余长却被她们的表情逗得无奈一笑。 “怎么,心里不忿?”余长淡淡说了一句。 任倾晨抢话道:“王丹红那个臭婆娘太可恶了,你都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多难听?” 余长道:“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非得以同样的方式咬回去不可?” “她就是仗着冯敏那个老女人给她撑腰,否则,她敢?” “以声音的尖锐掩盖智慧的贫乏,这是那些市井小人才会做的事情,你们两个这样,和泼妇骂街有何不同?” “老大,我就是不忿,她们凭什么议论你,你也是受害者,凭什么成为他们的笑料,成为他们议论的对象?” “事情已经发生,被人议论在所难免,我们能做的是管好自己,想要管住别人的嘴,这只有公司的高层勉强可以做到。” “好了,你们两个平复一下心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他们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做好自己,拿出业绩,狠狠打他们的脸才是你们接下来需要做的。” 安慰了两人几句,见她们的心绪稍稍平复之后,余长又道:“我已经让陆怀西准备采购礼品事宜,你们去配合他处理吧,这几天也别在公司待了,也省得你们心烦。” 两人离开后,余长的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任,周二人说得不错,如果没有冯敏甚至其他人在背后撑腰,王丹红是不敢在公司这种场合公然和余长叫板的,毕竟余长也是部门总监。 这件事只能说明,冯敏已经见不得他任何好,甚至对他的敌视和仇视已经白热化,余长目前这种状态和情况,正是她落井下石的好时机,抓住机会就想将余长往死里整。 但是,冯敏似乎低估了余长的韧性和城府,如果就凭王丹红三言两语就将余长激怒,并做出一些不智之举,那她冯敏也太小看余长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公司群风 按说公司发生了吵架事件,作为人事经理的童炳春应该第一时间出来主持工作,但他没有。 他没有,只能说明,有人制止了他,而能够直接制止他出面的,公司唯有一人有这种权力。 此时,冯敏的办公室,王丹红正坐在冯敏的对面。 冯敏神色喜悦,一副性爱满足后的模样,直接开口道:“丹红,这次做得很好......你都不知道,刚才那小子吃瘪的样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嗯,感谢冯总监认可,有你撑腰,杨总支持,人事不动......我定然有底气,这帮子羔崽,以为老娘的吵架功夫是盖的吗?” “接下来,还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继续保持输出......” “什么计划?冯总监尽管说,我就是你的枪,你指哪里,我打哪里。” ...... “余长弟弟,你还真沉得住气呀!我都为你感到不忿和不平。”李景兰的信息已经发来,刚才她也是吃瓜群众之一。 当然,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想看着余长吃瘪甚至难堪,而李景兰却只想看看余长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她没有想到,都已经被顶着头骂了,余长居然还如此沉得住气,这不禁让李景兰对余长的敬意增加了几分。 “不然怎么办,也和她一起对骂?或者上前扇她几个耳光?” “这件事是冯敏那个老女人怂恿的,看着你脸色阴沉,灰暗,吃瘪......指不定她现在都快要笑掉大牙了!” 李景兰这句话看似火上浇油,实则是提醒余长。 其实,不用她提醒,余长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一切因果。 他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起身出了公司,他心情烦闷到了极致,这几天他连多余的一分钟都不想在公司待。 关于余长和柴宁的这件事的风波,经过几天的疯传,后面在余长的冷处理下,慢慢停歇了下来,却没有彻底平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外一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余长的耳中。 “教育组此次春节申请的送礼金额高达30万,这远远超出了公司的财务预期......这是中饱私囊,以公家的名义,填装自己的裤包,行为恶劣,可耻至极......” “对,真是太可恶了......不行,一定要向总经理告状......” “字是总经理审批的,向杨总告状,有什么用?既然要告,就直接向总部告......以前,柴宁为他撑腰,他横行无忌,目中无人,现在柴宁走了,我看还有谁给他撑腰?” ...... 类似的消息仿佛如潮水一般,在公司疯传,而团队的所有人都受到影响,一时间气愤不已,脸色难看,仿佛霜打的茄子。 如果说先前一件事是关于余长个人的,他忍下了,但这件事不光涉及他,还涉及了团队,如果余长依然采用冷处理的方式,团队之人不但自信心,自尊心会受到严重的打击,同时,对明年的销售工作,也将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在这种状态下,别说明年完成3000万,能够完成一半都是个未知数。 余长是销售出身,一步步走来,自然知道,一个团队,最可怕的不是能力差,最可怕的是对事物的恐惧,以及自我信心的丧失。 他的心绪和状态还没有彻底从柴宁离开的事实中回归,但他知道,现在的局面下,团队需要他,他必须站出来反击。 想到这里,他给李景兰发了一条信息:“我要发声了,挺我。” 李景兰仅回复了一个字:“好。” 得到李景兰的回复,余长里面在公司群中说道:“最近几天,公司有些部门的同志可能对教育组此次春节送礼的金额以及用途有所疑惑,这已经影响到我们部门的正常工作。在此,作为部门总监,作为团队带头人,我不得不澄清和承诺。” “第一、欢迎公司的财务团队对本组的礼品购买情况,使用情况等进行监督,如果查实如传言所述,我中饱私囊,以权谋私......那么我余长自动引咎辞职,并且,公司可以保留对我法律责任的追究,反之,我希望公司给我一个公道,还教育组一个朗朗乾坤,一片清澈的天空和干净的土壤。” “第二、教育组明年的销售任务是四个销售团队中最高的,达到了3000万,如果春节不采用高额礼品的形式开道,试问各位部门负责人,明年教育组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跑客户关系,又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完成这3000万的销售任务?” “第三、风起于青萍之末,但能形成飓风......我和团队之人只想好好工作,不想涉及乱七八糟的事情,希望公司的平台,能够给予我们一个安静的环境。” 余长的话刚刚发在公司群中,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这些人都不敢直接在群里发信息,而是在私底下议论。 第一个在群里支持和力挺的不是李景兰,而是余长团队的所有人,包括林东方; 第二个支持的是产品部的黄静怡,她发了一个支持的表情,随后发了两个字:“力挺。” 这让余长稍稍有点意外。 第三个,李景兰终于发言:力挺余总监,蔚蓝的天空,干净的土壤对于销售团队的重要性,深有同感。 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相继发言。 就连审时度势的贾青鸾也发言了:“财务团队随时待命。” “余总监入职红河分公司,一年时间不到,就带领团队完成了耀眼的业绩,获得了公司2016年的销冠,大家有目共睹,力挺余总监,希望他再次带领团队勇创佳绩。” “说得没错,没有付出,哪里能有收获,余总监和其团队能够取得如此成绩,和他们的付出分不开,我们都应该向他们学习。” ...... 有人伸头,后面的人想要发言,就胆大了起来,慢慢地,越来越多,而众人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像风向标在偏离...... “我看有些人就是得了红眼病,自己没能力,反而嫉妒别人,这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好,可耻......” “内斗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在业绩上较量呀!” “有些人只会搞小动作,自己没本事,有本事你也扛3000万的任务呀!” “哼......扯球蛋,公司的高层们,你们管管吧......杀一杀这些不正之风。” “红河分公司已经连续垫底多少年了?还要脸吗?如果再不改变,继续内耗......就准备戴一辈子垫底的帽子吧!” “我来公司五年,只知道红河分公司业绩年年垫底,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你们想干什么?谋杀吗?” “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给余总监一片干净的土壤,不要让跑在第一线,听得见炮火声的同志寒了心......” ...... 风向越来越不对,见到余长的一条信息就引起了如此大的波澜,一直盯着屏幕的冯敏脸色低沉得仿佛那烂柿子。 她没有想到,余长的一句话,可以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可以有如此大的能量。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后面这些言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都清一色指向了冯敏。 冯敏胸脯起伏,身躯抖动,脸色厚重的粉底仿佛随时都可能抖落一般。 她连忙给王丹红等人发了信息,让她们开始反驳...... 而一直在办公室的杨峻宇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言论,也是一惊,他本来放任冯敏对余长使些小动作,只是想要评估一下余长在公司的影响力。 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让他心惊的同时,心底莫名升起了一丝忌惮。 杨峻宇心情复杂,暗道:余长果然是将才,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魄力和魅力,有责任,有担当......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力挺他......如果放任他就此发展下去,那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原先还有柴宁,自己不得不忌惮几分,现在柴宁走了,他失去了支柱,如果要收拾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再往后......唯恐夜长梦多啊! 这时,群里的消息又发生了变化。 “教育组获得了公司的销冠,是个人能力,还是寻求帮助,我们是不是将这个问题讨论一下?” “对啊,我听说,岸渠的千万级项目,是总部有人帮的忙,如果没有总部的支持和帮助,好像不太可能拿下!” “嘿......说的什么话,人家总部有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有吗?” “我是没有,我长得不高,也不帅......总部怎么可能有人?” “你们还是老样子,红眼病,见不得别人比你好,有本事,也去拿一个千万级项目,在这里哔哔哔有意思吗?” “不过,我听说,某人在总部的支柱已经倒下了......” “你还别说,我也听说了......” ...... 话题引动,风向似乎又发生了改变,而对于这些铺天盖地的消息,作为总经理的杨峻宇一直选择沉默,仿佛变成了吃瓜群众。 “余总监来公司后,处理了教育组拖欠已久的应收款,试问,在此之前,你们谁有能力处理吗?”贾青鸾看着风向不对,愤怒发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需要站出来了 贾青鸾的一句话,又似乎转移了风向标,开始朝着余长一方倒,但很快又被其他人,以其它理由给扳了回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众人似乎将公司的群,当做了发泄和舌战群儒的平台,一时间,消息满天飞,有些人打字节奏慢,想好的话题,还没有发出去,就发现了风向不对,又不得不删除消息。 而细心的人,已经发现了,在这个过程中,教育组的众人已经慢慢隐身,没有再说哪怕一个字。 而冯敏团队之人,在某些不嫌事大之人的挑衅下,依然高亢得如刚刚吸了毒品的瘾君子一般。 而与这些人辩驳的,是那些良心发现,坚持正义,自愿站在余长一方,为其鸣不平的。 再这样下去,红河分公司的团队一定会出问题,人心不稳亦或者涣散是带团队的大忌,杨峻宇毕竟是总经理,深知这点,因此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当然,杨峻宇自己也没有想到,余长的一句话,就会引发公司之人,如此激烈的争吵,这说明红河的团队内部本身就存在着诸多矛盾,而余长的这些话成为了点燃这种矛盾的导火索......这越发坚定杨峻宇内心的想法,一定要想办法逼走余长。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显然不是最佳时机,也不是明智之举,因此,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他知道余长所言有礼,也站得住脚,不得不考虑站在余长的角度去处理这件事情。 “大家都讨论完了吗?如果完了,就听我说两句。” 当杨峻宇的这句话发在群中后,接着便有人发出了信息,看到杨峻宇的头像以及信息后,这些人不得不将已经发出去的信息快速撤回。 一时间,群里都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都不再发言,杨峻宇似乎懒得打字,直接发了语音在群里,语音的内容是这样的。 “第一、金额问题。教育组春节送礼的金额是经过核定,并且有我的亲自签名,在签名之前,我已经和部门总监核对过数字,因此,这个数字没有问题,也是经过我同意的。” “第二、廉洁问题。或许有些同志受到了前任总经理李度等人的影响,对公司目前的廉洁问题产生了怀疑,这无可厚非。但是,我要说的是,现在的总经理是我杨峻宇,我一定不会让人在我执政红河分公司期间出现以权谋私的贪腐行为,这一点,希望大家对我有信心。” “第三、我们的公司是一个整体,我们团队是一家人,我们应该互爱互信,相敬如宾,礼敬有佳,偶尔有一点小摩擦很正常,这些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你们这样指名道姓互相拆短,除了图一时口快,解决问题了吗?解决摩擦了吗?并没有,所以,请你们闭上你们的嘴巴,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第四、有些同志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在第一线听得见炮火声的同志因为内耗寒了心,同时,也应该给红河分公司一片清澈的天空,干净的土壤。你们有这样的闲工夫,希望你们都将精力用在工作上,希望这些同志引以为戒。” “第五、此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声音,如若不然,严惩不贷。” 杨峻宇的录音发完后,众人都沉默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再在群里发信息。 而余长的办公室,众人听了杨峻宇的声音,心绪稍稍平复,但心中的不忿依然没有完全消除。 从小处说,如果杨峻宇一开始就制止,那么事情不可能演变到如今的结局,但是一开始,他没有,他等众人讨论得差不多,成功激起了矛盾后,才站出来说话,时机并不是太好。 从大的方面说,如果总部之人知道今天这事,完全可以定义为一次公司的矛盾冲突,如果要追责,杨峻宇首当其冲,毫无疑问。 杨峻宇不可能意识不到这层,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已有了打算,他不怕总部的人知晓,或者,刻意想让总部之人知晓此事,以此来试探总部的态度。 总部之人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罢免杨峻宇总经理的位置。 而刚才杨峻宇说的五点,看似为余长说话,其实并未护短,也并未做到真正的公正处理,反而让教育组的众人觉得,这是各打五十大板,每个人都有责任。 他的处理方式有失公允,并不能让每个人信服,但他毕竟是总经理,他如此处理后,没有人再有异议。 而余长的眸中神色复杂,他暗想:如果我是总经理,之前王丹红指名道姓破口大骂的事情一定会严肃处理,再则,后面这件事,受影响的并非我一个人,而是影响到了教育组,销售团队的所有人,为了公司的稳定,为了公司的发展,我一定会公正,公平的严肃处理,不可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余长突然有点怀念张天,如果是张天,相信他的处理方式也会和自己如出一辙,不可能姑息养奸,纵容和放纵。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张天考虑问题,向来是从公司的高度考虑,眼里虽然容不得沙子,但不会以个人看法和观点刻意排挤某人,更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实行强权政治。 “行了,没事了,杨总已经发声,证明这件事过去了,大家该干嘛去干嘛吧。”余长松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 林东方单纯的心灵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进公司两个月,一向平和的公司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看着众人,神色有点复杂。 而余长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笑了一声,说道:“东方,吓到你了吗?” 林东方下意识点了点头,道:“没有想到,社会如此复杂,人心叵测啊。” 余长心想,林东方现在的想法,和四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他和自己都遇到了好领导,自己遇到了张天,遇到了柴宁......而林东方遇到了自己。 当然,他提前知道社会和体制的残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接受,并且顶过去,那么余长也会放心委以重任。 如果顶不过去,适应不了,余长为了团队的整体利益,也不得不重新考量。 让余长欣慰的是,林东方说完这句话后,坚定了眼神,道:“不过,我是团队的一份子,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维护团队的利益,我的心和大家在一起。” 林东方并未在群里发言,但余长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忿,笑了笑道:“嗯,东方的表态很不错......好了,你们去忙吧,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你们的情绪,记住,我是你们老大,是你们的核心骨,带头人,不管何时,只要有我在,我宁愿自己受到伤害,受到攻击,也会义无反顾的保护好你们。” 余长最后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带有真情,众人听后,眼前一亮,眼中都露出了精光,纷纷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说实话,还真是挺刺激的。”众人走后,余长掏出手机,发现李景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看来,你也是不嫌事大呀!” “这件事,杨总的处理还是不够高明。”李景兰回应了一句。 能够说出这句话,说明李景兰还是为余长鸣不平的,余长微微有点感动,此外,她能有如此想法,说明有些观点和与余长的想法不谋而合。 既然不谋而合,那便心照不宣,也没有必要去点破。 李景兰见余长不再回复,又道:“有些人可能会消停一段时间,但不会就此停止,余长弟弟还是得小心呀。” 其实,李景兰不提醒,余长也知道。 从这件事之后,以后余长不管做什么事,何种决定,都一定要小心谨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教育组的众人开始了春节前的拜访和送礼。 余长对自己团队之人放心,即使没有此次的事件,他也相信团队之人不会借着春节送礼的名义‘割马草’。 而余长也没有闲着,他拜访了蒙城教育局的客户,包括局长、副局长、电教室各负责人等,同时也陪着陆怀西拜访了他区域的部分客户,并和对方吃了几顿饭,喝了几次酒。 有了余长的帮助和指导,陆怀西的进步不小,客户关系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在春节前,余长成功拿到了2016年属于自己的提成和奖金。 玉溪的房子已经付清贷款,原先计划拿到这部分收入后,考虑在蒙城买一套单身公寓,现在柴宁走了,这个念头就暂时被余长压了下来。 关于柴宁出国以及已经分手的事情,余长一直没有告诉母亲,直到有一天,母亲打了柴宁的电话,显示空号,问了余长后,才不得不向母亲解释。 在留给余长的信中,柴宁除了对和余长的感情做一个了结之外,在信中也问候了余长的父母,此时母亲问起,他只能老实交代。 母亲听后,大惊失色,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道:“小长啊,你们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啊?” 余长确实做了对不起柴宁的事,并且她的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事。 此时母亲问起,余长不好解释,也不能实话实说,便敷衍了几句。 最后母亲张桂芳哀叹了一口气,声音中略带惋惜,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时的心情也铁定好不到哪里去,便出口安慰了几句。 “小长,春节放假就回来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家永远是家,爸妈永远是你的港湾,你坚强的后盾......” 听着母亲安慰,余长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感动不已。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下蒙城,看余长 017年春节前夕,公司总部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了通知,取消同一个公司职工不允许谈恋爱的规定。 当然,财务部门除外。 这一消息发出后,几乎在所有分公司的所有人都瞬间炸开了锅,一时间沸沸腾腾。 而红河有一对情侣也借机公开了隐藏已久的恋情,这两人就是雷小小和齐泉。 齐泉隶属政企部,在余长来之前,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教育组部门总监的,但余长的出现,成功将他截胡,让齐泉的美梦落空。 也因此,身在教育组的雷小小,一开始就对余长有了意见和看法,甚至到后面有了恨意。 当看到余长在红河分公司的地位已经稳固之后,看不到希望的雷小小毅然离开了教育组。 她本来想去冯敏的政企组,但那里的人员暂时饱和,她又去了陶全的医疗组。 此时总部不允许同一个公司职工恋爱的消息传开后,她们的恋情也正式公开。 看到这个红头文件,余长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在想,如果这个规定早点取消,那么他和柴宁就不会分居两地,如此,他们的感情会出现问题吗?他和杨清雅之间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这个红头文件的发布,定然需要经过董事长李振海的认可和签字,因此,可以判断出,是李振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制度带来的弊端,又因柴宁的离开,彻底唤醒了他,他才将这个制度取消。 “哎......天不随人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和柴宁有缘无分。”余长正在感叹着,突然,电话响起,是李铭打来的。 柴宁离开后,这是李铭第一次打电话给自己,余长猜不到胖子李铭有什么事,但还是很快接听了。 “怎么了,胖子?” 李铭一接听,就爆了一句粗口:“我靠......薛斌原来早就恋爱了!” 薛斌恋爱了? 余长心中讶异,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便说道:“这个年纪恋爱很正常,像你一样,不恋爱才不正常吧?” “靠,别扯我......你知道薛斌的恋爱对象是谁吗?” 李铭如此说,说明薛斌的女朋友余长认识,但一时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不知道呀,谁啊?” “方琳。” “什么?”这个消息也让余长蛮意外的。 薛斌属于沉闷型,但也属于分析型,他的想法和思路一般而言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他喜欢逆向思维,喜欢以结果逆推过程。 不管是在玉溪分公司还是昆明分公司,薛斌在工作上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并且,他还是富二代,他的父亲是公司名义上的副董事长,是公司的股东,并且柴宁说过,薛斌父亲先后投资了十多家企业,而道玄只是其中的一家。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部门总监对其它人颐指气使,但对薛斌却不敢说一句重话,当然,上次余长去昆明的时候,看得出薛斌依然畏惧他的部门总监。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薛斌就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根本不用如此努力。 但事情并非如此,在薛斌的身上,余长看不到富二代会有的骄纵和傲娇,反而谦虚有礼,寡言少语,但眼神中透露着睿智,透露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他也非常努力,凭借着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自己,从来不向家里面伸手。 薛斌和方琳在一起,完全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 岸渠的空调项目,如果没有方琳,余长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下。 方琳长得并不是太好看,但却长得清秀,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齐刘海的她,给人一种瓷娃娃的感觉......她身材相比薛斌而言,娇小了很多,如果从外貌上看,两人怎么看都不般配,但爱情有时候,并不以身高作为能否在一起的依据。 余长和柴宁郎才女貌,最终还不是没能在一起,这又说明了什么。 “薛斌这小子隐藏得很深呀,下次去昆明,一定要让他请客,狠狠宰他一顿。”余长感叹道。 “还等什么下次,你在红河等着,我们明天约好了,下来红河看你,到时候宰他,真特么太气人了......和他同处那么长时间,居然不显山不漏水,要不是总部这次取消的那狗屁规定,我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和方琳谈了一年多的恋爱。” “哎......去年五一,我们一起吃饭那次,我还嘲笑方琳和宋雨佳没人要,现在想想还真是打脸,打得胖爷的脸蛋呱呱响,太特么气人了。” 一年多? 那说明两人还在玉溪时就已经在一起了。 “怎么突然想起下来红河了?”余长问道。 嘴上虽然如此问,但余长知道李铭等人的心思,柴宁走后,李铭虽然并未电话余长提及关于他和柴宁的任何事情,但他依然关心着余长,包括宋雨佳、方琳、薛斌等人同样如此。 几人是革命的友谊,这份情谊,或许是柴宁走后,余长心中唯一觉得暖心的。 “下来看你呗,慰藉一下你受伤的心灵。”李铭在电话那头嘿嘿怪笑。 “我很好,我不需要。”余长没好气道。 “不,你需要,再说,薛斌和方琳也下来,以前吃你狗粮吃够了,难道现在你不想吃他们的狗粮。” 余长一阵无语,这个胖子真是...... 当然,几人能够下来,余长嘴上说着不需要,但心里却是很感动。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到?” “具体时间再看吧,薛斌开车,具体时间以他为准......哦,对了,薛斌这小子要开他老爹的迈巴赫S580,太气人了,不光恋爱扫狗粮,恋情公开后,高调得一逼。” 余长淡淡一笑,道:“那么高调吗?” 李铭想了想,又气愤道:“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其实,也不是薛斌高调,只是他家的车都是那个样子,迈巴赫属于标配。” 这句话倒是实话,在此之前,余长已经得知了薛斌大概的实力,他父亲现在的座驾就是一辆刚刚提的迈巴赫S680,双拼色纪念版,这辆车落地,已经快接近600个W,可谓豪得不要不要的。 此外,揽胜75周年纪念版、奔驰GLS600、奔驰V60商务车等中高端车型仿佛如正常的鞋子一般。 挂断电话后,余长心中微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柴宁的身影,心底一阵痛楚又袭来。 连忙强制自己撇开心绪,在他和李铭等人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在红河恭迎各位大驾光临。” 这个群是几人从玉溪分离时建的,只有包括余长在内的五人在群,几人从入职公司一直到现在,感情都挺好,消息发出后,宋雨佳马上响应。 “我要吃蒙城的过桥米线,最贵,最有特色,最好吃那种......” 李铭也随即附和:“我也是,不过我的数量要在雨佳大妹妹的基础上乘以五。” “胖子,什么叫雨佳大妹妹?请你用词准确!” “难道不是吗?方琳小妮子都找到薛斌大帅哥了,你还单身,难道不是大龄的妹妹吗?” 闻听此话后,宋雨佳气急,在群中和胖子对骂了起来,而随后方琳也加入了战场,自然站在宋雨佳一方,将胖子骂得狗血喷头。 “薛斌小贼,赶紧管管你家媳妇......余长,你也管管雨佳,这娘们人长得人模狗样......嘴巴却犀利如刀不饶人呀!” 余长:“胖子,你自求多福吧,拜拜!” 薛斌:“同上。” ....... 临近春节,各小组都纷纷忙着送礼,余长也送礼,他送了蒙城教育局的各个领导以及科室负责人,还约了电教室吃了一个年夜饭,客户关系在稳定中逐步深化和牢固。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左右,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四人准时来到了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 公司昨天已经放假,该走的人也走得差不多。 几人来到公司,保卫大叔开了门,参观了一圈后,便去了余长办公室喝茶,享受着香茗,惬意地聊起了天。 “嘿......肠子,你办公室真不错呀!还有空调,真特么奢侈。”李铭一进门就打量着余长的办公室说道。 余长的办公室20个平方左右,不算大,也不算小,容纳几个人绰绰有余。 办公室内有临窗的盆景以及摆放在桌上的一小盆绿植,当然,后来余长买了一个鱼缸,在鱼缸中养了几条鱼。 几人都是第一次来红河分公司,进来后,打量着余长办公室布局,谈不上高雅,但干净整洁,让人看着挺舒服。 “还行吧!”余长谦虚应了一句,随即看向李铭又道:“下来红河,你也有这样的待遇。” 李铭哈哈一笑,道:“嘿,还是算了吧,我在昆明挺好......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除非你当上红河的一把手,届时聘请胖爷来给你干部门总监,胖爷屈尊下来,倒是可以考虑。” 胖子李铭的后半句话虽然是开玩笑,但在职场却是忌讳。 虽然公司已经放假,该走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但在公司说这样的话,毕竟有所不妥,余长没有接话,将话题扯到了其它方面,问了几个人的近况以及明年的打算。 喝上小茶,惬意的聊着,虽然许久未见,但依然没有任何隔阂和陌生。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房子还要吗 b虽然胖子李铭刚才的那句话在职场上是忌讳,但仿佛一颗石头掉进了平静的湖面,在余长的心底掀起了阵阵涟漪。 余长目前是教育组部门总监,并且才当了一年不到的时间。 想到爬到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中间还隔着分管销售的副总,这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多少人的职业生涯都卡在了这个地方。 还和柴宁在一起的时候,余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当时的想法是,自己在红河干一两年,积累一定的社会和管理经验后,如果不能调到距离柴宁比较近的城市,就辞职去昆明,另谋出路。 但事与愿违,自己还未做出这样的选择,柴宁就离开了,义无反顾,没有任何的犹豫。 现在胖子李铭提起这个话题,嘴上避讳,但余长心里微动,柴宁离开了,他不得不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和职业生涯。 而胖子的话也间接激起了余长心中的欲望。 有句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铁了心想在道玄科技继续混下去,那么他的职业生涯确实需要重新规划。 但,他的资历距离总经理的位置尚为遥远,即使有这个想法,那也需要时间和行动去积累。 喝了一会儿茶,休息了一会儿,李铭道:“肠子,什么时候安排伙食呀,你胖爷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宋雨佳笑道:“胖子,你除了吃,还能想什么?” “想睡觉,想客户,想工作......就是不会想女人,更不会想你。”李铭不顾几位女同胞在,自顾自掏出一支烟点燃,说道。 “哼......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你想?”宋雨佳嘟喃着小嘴说了一句,手掌在空中拍打着李铭吐出的烟丝,又道:“胖子,你不知道女同胞在吗?还要不要形象,还要不要脸?” “嘿,老雨佳,你胖爷,啥都要,就是不要脸!”李铭完全一副欠揍的模样。 “胖子,你再敢喊我老......雨佳,我和你没完。”宋雨佳被李铭三言两语激怒了,当然,这不是真的怒,只是嘴上功夫不如李铭,被他气够了。 “嘿,胖爷从没将你当女人,只当你是兄弟......话说,要不要来一根?”胖子又吸了一口烟,吐出后,贱贱地说道。 宋雨佳气得差点就抬起桌上的烟灰缸往李铭的脑袋上招呼,最后余长道:“好了,胖子,收敛点你那嘴上的贱功夫,稍等几分钟,我有两个同事去办事了,马上回来,待会儿一起过去,请你们吃蒙城最正宗的过桥米线。” 话音刚刚落下,杨清雅和任倾晨就回来了。 教育组的其它几人昨天已经处理完了春节前的所有工作,已经回家过年了。 负责旧锡市场的任倾晨以及负责职教园区,高校的杨清雅还有点尾巴没收,因此昨天没能回去,得知李铭等人下来,余长便邀请了两人中午一起吃米线。 见到两人,李铭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眼中露出光芒,一副欣赏的样子,道:“可以呀,肠子,这两位大美女是谁?你们部门的吗?” 余长将两人介绍了给了众人,又将李铭等人介绍给了两人。 “肠子,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到哪里都有美女相伴......在玉溪一样,没想到来了红河还是一样,这人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听到‘艳福不浅’几个字,任倾晨和杨清雅都微微脸红,不过这些都是余长的朋友,看似和余长的关系挺不错,便都没有开口接话。 宋雨佳却道:“气死你才好,省得你天天气我。” “老......那啥......大美女雨佳,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死了,这世界上你就少了一个兄弟,想象一下,那样的日子该有多枯燥,多么的寂寞孤独......冷?” “我不是你兄弟,更不寂寞,不孤独......你给我滚!” 杨清雅和任倾晨看着两人,都面面相觑,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团肥肉到底是何人?自己的老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行了,胖子,别说了,注意点形象,你现在可是代表了昆明公司的形象,可不能给张总脸上抹黑。”方琳原不愿参与他和宋雨佳的争吵,却不曾想,这胖子越来越没谱,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胖子李铭贼笑一声,道:“小方琳,胖爷还没找你和薛斌算账呢?你反倒说起了胖爷的不是!” “算账?算什么账,欠你的?”方琳不自觉脱口而出。 “哼......公司之前虽然有那啥狗屁规定......但你和薛斌两人你侬我侬,却瞒着我们这些朋友,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这次公司下发红头文件,取消了这个规定,你两人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一辈子?” “还有你,薛斌,胖爷好歹和你一起扛过枪、嫖......那啥......背过锅......你居然连我都隐瞒,说,让胖爷怎么惩罚你们两个?” “不是让你免费坐车了吗?大不了待会儿的米线我请!”薛斌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被李铭指名道姓,他不得不做出回应。 “靠......薛斌,你小子......这是人说的话吗?真是想气死你胖爷,那车是我免费坐的吗?是你主动邀请胖爷,胖爷勉为其难才坐的好吧?再说,你瞒得我好苦,一顿米线就想消了胖爷心头的怒火,胖爷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 看着几人争吵,余长一阵无语......最主要的是,自己团队的杨清雅和任倾晨还在现场啊,胖子不尴尬,自己都尴尬了。 “行了,胖子,我知道只有吃才能堵上你的嘴了,走吧,吃多少随你点,蒙城过桥米线。”余长出言转移了话题。 蒙城过桥米线闻名中外,极为出名,近几年某音等火了,将蒙城的过桥文化传了出去,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慕名而来,形成了以蒙城为中心的过桥米线文化。 昆明也有,但相比过桥米线的发源地蒙城而言,不管从味道、文化气息、受众群体等而言都弱了很多。 几人来到停车场,李铭问道:“肠子,你座驾在哪?胖爷勉为其难坐一坐......薛斌那小子太气人了,以为迈巴赫了不起,胖爷才不坐......哼!” 余长按下了遥控,道:“确实了不起,你买得起吗?” 胖子:“......” 几人上了车,余长开一辆,带着杨清雅,任倾晨,李铭在前面带路,薛斌驾驶着惹眼的迈巴赫S580尾随余长。 上了车,李铭当先感叹道:“哎......真不错,比那啥迈巴赫舒服多了!” 似乎意识到这句话不对,胖子又补充说道:“至少,胖爷心里舒服。” 余长的途昂和薛斌的马巴赫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根本没法比,尤其是马巴赫的后排乘坐的舒适感,在所有豪车里面,只有宝马七系的740Li可以与之相比,就连奥迪的A8L也不行。 余长刚想回答胖子,电话却响了起来,一看,是李景兰打来的,眉头微蹙,心想这个点,李景兰打电话给自己干嘛? 心里如是想着,但他还是接通了:“你好啊,李总监!” “在哪儿?” “车上!” “和谁?” “昆明下来的几个朋友,还有倾晨和清雅。你吃了吗?我们正准备去麟香园吃过桥米线。” “没呢,那行,我过来,刚好有事和你说。” 挂断电话,余长想,李景兰会有什么事和自己说呢? 到了麟香园,停好车时,李景兰也刚好到了,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紧身湛蓝色牛仔裤,米白色高筒皮靴,一件褐色风衣,裹着喜庆的红色围巾。 见到薛斌开的迈巴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不过一闪而逝,看向余长道:“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 余长应了一声,给她介绍了李铭等人,李铭看李景兰的面容,稍显严厉,又得知对方和余长一样,都是公司的总监,便不敢第一时间如刚才那般开玩笑。 李铭就是这样的个性,熟悉的人,他开玩笑可以开到没谱,但不熟悉的人,他还是能控制好自己的嘴。 想当初,在玉溪时,李铭见到黎思言,仿佛老鼠见到猫一般,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口若悬河,但见到黎思言,就孬了。 进入麟香园,李铭果然很给面子,一上手,就点了麟香园的招聘:189元的至尊过桥米线套餐。 余长心底狠狠疼了一把,不过却没有制止,转向其他人道:“全部一起,和李铭一样?” 其余几人都连连摇头拒绝,宋雨佳更是表示,我们是人,不和动物一般见识。 动物,自然是讽刺胖子李铭,见旁边有李景兰,李铭想要斗嘴的话被他咽了下去,算是给了宋雨佳一个面子。 最后余长和薛斌点了一个69元套餐,而其余女士则是点了39元的套餐。 “胖子,你还真是一点不手软呀!”购买了套餐,将票交给服务员,拿了送餐标牌后,几人便找了一张很大的圆桌坐下,宋雨佳不忘讽刺李铭。 “那是,我是真当肠子是我兄弟,既然是兄弟,为何要手软,为何要客气?”李铭又开始了反击。 “我们全部女生加在一起,还没有你多,怪你好意思。” “你们是淑女,要保持形象,保持体型,我不同......再说,雨佳,你真的要少吃点了,这段时间,你又胖了......女人太胖,可是没人要的......” 宋雨佳气急,拿起筷子就要朝李铭扔来:“你......” ...... 余长也懒得管他们了,便主动看向李景兰,问道:“李总监,对了,刚才你电话中说,有事需要当面和我讲?” 李景兰嗯了一声,随即道:“上次你说的前湖会的房子还要吗?” 第二百六十章 心动了 李景兰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两人,李铭和宋雨佳也停止了斗嘴。 李铭嘿了一声,道:“肠子,你要买房子?你不是在玉溪买了一套了吗?” 听到玉溪两字,余长神色微微一变,宋雨佳看在眼中,狠狠瞪了李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缄口不言,悻悻缩了缩几乎看不见的脖子。 玉溪是余长和柴宁相识,相知,相恋的地方,曾经一度是余长最为向往之地,但现在柴宁走了,也彻底带走了属于余长的回忆,甚至青春。 现在李铭提及,余长心头又猛然想起了柴宁,想起了和她在玉溪的点点滴滴,难免色变,不过为了不出洋相,余长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恢复平静。 “之前有这种想法。”余长平淡回复了一句。 李景兰笑了一声,道:“我之前说了,我在前湖荟售楼部有朋友,后来我电话询问了她,她说让我等一段时间,等搞活动,优惠力度大再考虑,这不,早上给我电话,说是冲刺2017年春节红,因此,给了促销和降价优惠,优惠幅度挺大,有5%到10%的优惠。” 闻言,余长微微心动,却听任倾晨道:“哇,景兰姐,优惠幅度那么大吗?我记得前湖会的房价普遍都在四千以上,甚至有些楼层,已经超过了五千,根据户型和楼型不同,价格也相应地水涨船高......我是没钱,否则我也想买。” 任倾晨今年完成的业绩差不多可以拿到8万元的收入,这个收入,再随便凑点,付个首付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岸渠的项目还没有最终完成,如果完成了,余长自然不会亏待任倾晨,一定会给她相应的提成或者辛苦费。 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只是随便说说,她目前是单身,应该暂时没有买房子的必要和打算,当然,如果考虑投资就另当别论了。 之前,余长让林东方帮忙调查,并且和林东方还亲自去了前湖荟看了房型,整体房型余长比较喜欢,不过当时他没有决定,想着等柴宁下来之后,两人一起去看,如果柴宁喜欢,定了之后,作为两人结婚后的婚房。 但没有想到,房子没有看,也没有定......柴宁就走了,仿佛从余长的生命中彻底离开。 现在余长恢复了单身,房子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必需品,他只要有个遮风挡雨可以睡觉的地方就行。 不过,李景兰说的价格确实有诱惑,如果每个平方优惠5%,也就是240元左右,那120平方,就足足可以优惠3万元。 余长不想就此拂了她的热情,便说道:“如果按照中等比例优惠下来,岂不是最少也在4500元以内就可以出手?” 李景兰说:“5%到10%是公司的优惠,她作为销售总监,手上还有2%的权利,如果你决定买,那我可以和她打招呼,给予你最大的优惠。” 余长想了想,道:“嗯,等我考虑一下。”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斌道:“余长,按照现在的房地产趋势,想买房子,最好就在这几年。” 方琳也补充道:“是呀,现在的房价,一年一个样,每年都在上涨,昆明现在如呈贡周边的,最便宜都已经达到1万多元,最好地段的学区房已经到了两三万,可是地州的好几倍呀。” 李铭笑道:“方琳,你不用担心,薛斌家房子多的是,你们如果结婚了,根本不用考虑房子的事,想住别墅,想住大平层,不都是你公公婆婆一句话的事?” 方琳脸色微微一红,却辩驳道:“薛斌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他家里面有钱,那是他家的事情,但是薛斌从来不靠家里,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我不爱慕虚荣,钱够花够用就行了,薛斌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们在了一起,哼!” 方琳虽然这样说,但是众人都清楚,如果薛斌和方琳结婚,作为父母的礼物,一定会给两人安排车子、房子甚至工作,两人基本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李铭听方琳如此说,便道:“啧啧啧,米线还没吃,就先吃上了狗粮,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否则狗粮都吃饱了,还吃个毛线的米线!” 这时,过桥米线上桌,众人的高汤米线碗,服务员是用餐车推着来的,看着李铭面前那犹如洗脸盆一般大小的碗,宋雨佳难免打击几句,不过却也掏出手机不停地拍照。 “胖子,你让开点,我拍米线碗,你别露镜,影响市容市貌!” “嘿!”李铭嘿了一声,连忙将身体移开,道:“拍吧,拍吧.....拍死你得了!” 过桥米线采用高汤的方式,搭配各种辅料、佐料以及肉食,如胡椒粉、豆黄、香葱、肉片、香酥、鸡肉、鹌鹑蛋、油辣椒、糊辣椒、腐竹、腐皮、冒牙豌豆等多种配料。 而李铭的套餐属于至尊版的招牌,基本将本店有的所有配料都融入进其中,几个女生数了一下,足足有四十四种之多。 将所有的配料倒进去,又放入米线后,真的就如满满一盆洗脚水端在你面前,看得让人又好笑,又食欲大增。 几人边吃边聊,又回到了余长买房子的话题上,薛斌道:“如果考虑投资,地段不错,手上有多余闲钱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薛斌是理性之人,他父亲涉足房地产行业的投资,薛斌耳濡目染,对房地产行业,也有一定的了解。 “地州的房地产这几年还可以考虑投资,但像昆明等地就不行了,我的个人看法是2020年之前都可以考虑,2020之后,房地产将在地州迎来泡沫和崩盘,所以,如果买了投资,还有几年的最佳时机。” 听了薛斌的话,余长终于做出了决定,道:“行,那就听薛斌的,考虑一套吧!” “太好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陪老大看一下?”任倾晨说出这句话后看向众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话多了点,便停了下来。 薛斌却道:“嗯,如果不远,可以去看一下,我可以帮忙做个参谋,父亲在房地产领域有投资,我多少清楚一点。”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是高汤,众人吃得很慢,饶是如此,等到吃完的时候,李铭已经汗流浃背。 “太爽了!”李铭打了一个饱嗝。 众人看着李铭将满满一碗过桥米线吃完,心中都不禁哑然,尤其是第一次见李铭的杨清雅和任倾晨更是瞪大了嘴巴,如果不是余长的朋友,说不定现在两人已经用看怪物的目光看他了。 两女都在心中暗想:他一顿吃的,就是我整整一周的量啊! 出了麟香园,众人驱车前往了前湖荟售楼部。 李景兰提前打了招呼,几人刚到门口,李景兰的朋友王楚便出来迎接,那么冷的天,她依然穿着职业装,黑丝加超短裙,将股部勾勒得很圆满。 王楚为人很是热情,亲自指导众人停车。 此时,楼部门门口人不少,当众人看到薛斌开的迈巴赫S580,又看见几个美女从车上鱼贯而下后,都露出了精光,同时,她们都坚信,今天的这单一定可以成交。 想到这里,这些人表现得极为热情,进入售楼部后,给几人端来了茶点。 余长上次和林东方已经来过,对这里的户型和房型基本了解,而李景兰已经将余长的基本情况告知了王楚。 因此中间便省去了一一介绍的环节,直接说到了此次的优惠力度和优惠政策。 听了之后,余长指着沙盘中的其中一栋问道:“十六栋,十六楼,1602是120平,而1601是90平的吧?” 王楚应了一声,含笑道:“是的,1602是三卧两卫一厨一厅,而1601是两卧两卫一厨一厅。” 余长刚要说话,薛斌走了上来,说道:“不好意思,美女,打断一下。1601和1602刚好属于隔壁,如果两套都买,最高优惠可以到多少?然后,中间的公摊可以打通吗?” 王楚闻言,微微一怔,薛斌的这种问法很特别,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很少出现如此询问的,但不是没有,有的人为了住大平层,便在同一层上买了相连的两户,然后装修的时候,从内部打通,重新规划,少去了原有的公摊后,实际使用面积更大,也更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规划。 王楚一时拿不定主意,看了薛斌一眼,目光又落在李景兰身上,见李景兰微微点头后,王楚似乎坚定了信心介绍道:“嗯,公摊和公共部分理论上可以打通,但原则上不允许这么做,房产证上也必须是一户一证。” 听她如此说,薛斌便明白了,随即又道:“那第一个问题呢?我们都是朋友介绍来的,就不绕弯子了,你直接给个底价吧?” 王楚知道薛斌是懂行之人,又是李景兰介绍来的,便诚恳道:“请稍等,我现在便去请示我们的副总经理。” 说完,便踏着高跟鞋走进了里屋。 而这时,王楚的同事围了上来,招呼着众人。 薛斌走到余长身边,凑到他的耳朵,轻声道:“余长,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余长想了想,道:“我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在五十个左右。” 薛斌道:“如果这样,我个人的建议是,你可以两套一起买,你玉溪的房子贷款不是已经还清了吗?这样,你用公司的公积金买第一套120平的,用商业贷款买第二套90平的,如此,你上税应该在6万左右,在你承受范围,我个人觉得也划算。” “虽然第一次来蒙城,但周边我已经粗略看了一遍,有点类似于昆明现在的商业街综合区加住宅的格局,这里的房价三年内必定大涨,达到最高峰,然后会像抛物线一样会逐渐呈现下降趋势。届时,如果你考虑自己住,可以将中间的隔断打掉,装修成一个大平层,如果不住,即使卖,到时候你也必定大赚。” “或者说,你住小的,可以将120平的租出去,这片属于蒙城二小的学区房,租金上一定没有问题,基本可以满足你的还贷需求。” 薛斌向来话少,但今天,他和余长讲了很多,并且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同时有科学性和合理性,此外,还带有专业性。 听了他的话,余长有些心动了,如果柴宁还在,有这样的方式,不用薛斌讲,他也会毫不犹豫考虑。 不多会儿,王楚便出来了,走到余长身前的椅子上坐下,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说道:“刚才已经向公司领导请示了,因为这两套都属于黄金楼和黄金层,所以基础优惠最高可以到6%,因为你一起购买两套,所以另外给予你2%的整体优惠,同时加上我的权限1.5%的优惠,合计给你优惠9.5%。” 余长点了点头,道:“那优惠下来的单价呢?” 王楚在计算器上点了几下,随后道:“优惠下来的价格是4344元,不过,因为一起购买两套,涉及相应的税收也会水涨船高。” 4344元的价格让余长心动了,看了李景兰和众人一眼,见他们都用期待或者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余长狠狠咬牙,道:“好,就买这两套,定了。不过,税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两套中的其中一套,我会先暂时放在我亲人名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的状态似乎变了 “两套的预购金需要交多少?”既然决定要买,余长也就不再犹豫,干脆利索直接问出问题核心。 王楚显然没有想到余长如此干脆,便眼神示意同事,拿过了意向性合同放在桌子上,介绍道:“根据我司的规定,预购金每套至少需要交2万元,你购买两套,也就是肆万元。” 余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薛斌,见其眼神坚定地朝自己点头,又因为众人都尾随自己而来,余长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便道:“好,刷卡。” 此时,不管是宋雨佳还是任倾晨等人都用羡慕,或者欣喜的目光看着余长,余长心中暗想,自己如此做会不会太高调了点?对他们会不会产生心理上的影响?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就释然了,他一直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刺激着自己手下的人,要对金钱充满饥饿感,只有如此,在工作上,在销售之路上才会全力以赴。 现在,自己一起买了两套房子,不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刺激吗? 漂亮!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切手续办理都很顺利,签合同,付定金......二十多分钟就全部办完。 王楚道:“余先生,那您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签订正式合同呢?” 余长没有犹豫,直接道:“等过完年,我联系你。” 从售楼部离开时,王楚的同事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她们都没有想到,王楚用最快的时间一连成交了两套房子,这是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送余长离开后,王楚脸上难掩激动,看着众位同事,稍显异样的目光,王楚含笑说道:“马上就过年了,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就当做年夜饭了。” 坐上余长的车,李铭道:“肠子,看不出来,你是大土豪呀,那么阔气,一连买了两套,你能住完吗?要不分你胖爷一套?” 余长已经知道胖子计划在昆明买房子了,便笑道:“可以呀,主动申请调来红河工作,让给你一套。” “切,还是算了吧,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 “哎......打住打住,别尽说些没谱的。”余长知道胖子想说什么,后面还坐着杨清雅和任倾晨,虽然余长对这两人都极为信任,但他还是不想,胖子所谓的‘除非’后面的内容被两人听见。 胖子所谓的‘除非’,指的是,如果余长能够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他李铭可以考虑下来助余长一臂之力。 但这件事太渺茫了,基本不可能!余长进入公司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破格提拔,连升两级成为总经理的情况,再者,余长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草根出生,论资历轮不到他,论能力也暂时轮不到他。 胖子果然沉默了下去,余长借机道:“清雅,倾晨,我朋友他们好不容易下来蒙城一趟,我想带他们去周游一番蒙城的旅游景点,如果你们有事,可以先回去。” 其实余长这句话是隐晦的下起了逐客令,两人都听得懂,便点了点头,道:“嗯,好的,老大,就在前面放我们下来吧!我和清雅姐打车回去。” “打车多麻烦,还是我送你们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任倾晨怪不好意思,不过在余长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将两人送到了宿舍楼下。 办理完余长的事情,李景兰在售楼部就和余长等人告别了,他下车,走到薛斌车前,道:“薛斌,将你的车停我们公司宿舍的停车场吧!” 其实余长没有说明,薛斌开着这辆迈巴赫,太招摇,太惹眼,回头率太高了。 薛斌显然明白余长的话中之意,应道:“嗯,好,听你安排。” “接下来,我带你们去周边转一转,就开我的车,就是要劳烦你们三位在后面挤一挤了。”余长的话语中稍显歉意。 “嗨......这都是什么事,又不是没挤过。”宋雨佳开口说道。 她这么一说,余长便想起了四年前,几人刚刚入职道玄科技的时候,总部的人事部夏诗诗送几人下去玉溪的场景。 那时候,几人坐的是商务车,副驾坐了人事夏诗诗,中排坐了方琳和宋雨佳,而后排则是挤了三个男同胞。 分别是余长、李铭、杨轻洪。 在旅途中,胖子李铭还弄出一个响屁,一时间臭气熏天......虽然时隔多年,在场的几人都依然历历在目。 李铭也因为这件事,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过李铭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事当回事,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停好了迈巴赫,几人上了余长的车,选择好路线,便出发。 几人用了下午的时间去了蒙城周边的旅游景点,名胜古迹,算是真实了解了蒙城的现状和历史。 晚餐余长请几人吃了红河有名的唠叨鸭,点了一份中辣套餐,直辣得众人哇哇直叫。 “慢慢的就习惯了,我刚才红河的时候就和你们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余长见众人辣得不要不要的,不吝啬地笑了起来。 这顿饭,几人吃的时间都很长,也吃得极为放松,天南海北聊了很多东西,但任何人都没有提及柴宁,或者关于柴宁的任何事情。 这反而让余长在酒后愈发思念柴宁,酒到深处,忍不住落泪,显现自己真实的一面,一顿猛哭,似乎将这段时间的压抑和痛楚都彻底释放。 几人既是余长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生活中的朋友,余长在他们面前没有刻意隐藏,彻底放开,释放着心中的痛与不舍。 李铭喜欢开玩笑,也喜欢以挖苦,讽刺,打击的方式团结这帮子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能够分得清楚。 “肠子,多的话就不说了,这杯酒我敬你,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只想说一句,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撑着。” “这杯酒,我也敬余长,我不会说话,但我能感受余长现在的心境,我和胖子同样的想法,有什么吐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薛斌也尾随李铭抬起了酒杯。 “既然如此,我们大家一起互敬吧!我和方琳虽然是女生,但依然当你们是朋友,是兄弟,来,大家干了这杯酒,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几人举杯一饮而尽,余长在酒中体会到了暖心,亦或者在他缺失的心灵深处得到了一丝难得的慰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酒中,所有的烦恼都会消散,在朋友兄弟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可以卸下。 酒局结束时,几人都至少有了八分以上的醉意,安排了众人的房间后,余长最终还是选择回宿舍睡。 坐上出租车,闭上眼,脑袋天旋地转,但脑海中柴宁的身影依旧如此清晰,他的心再次猛地疼痛起来。 就在这时,杨清雅的电话打来。 自从柴宁不告而别后,余长一直刻意疏远着杨清雅,这种疏远既不是刻意为之,又像故意为之。 余长不知道如何真实地面对杨清雅,即使在工作中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那晚的酒后乱性,两人就不会发生关系,如果没有发生关系,余长心中就不会觉得愧疚和自责......柴宁也就不会离开。 柴宁的离开和杨清雅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余长能将这个过错推给杨清雅吗? 余长做不到,杨清雅也是受害者,一切的过错都在自己,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愈发难受起来。 接通电话后,杨清雅的声音如往常一般,似乎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道:“老大,你在外面喝酒,需要接送吗?” 余长勉强让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保持正常,道:“不用,已经......坐上出租车,回......回宿舍的......路上了。” 后面杨清雅又说了几句,但酒意袭来,杨清雅说了什么,余长完全没有听清了。 车子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余长已经睡着了,在出租车司机的大声呼喊之下,才勉强醒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绿皮青蛙丢给司机后,便开门下了车。 身躯踉跄,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而就在这时,有一条柔软的手及时拖住了自己的手臂,防止他摔倒,余长下意识转身看去,只见一袭黑衣黑裙,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搀扶着自己。 在酒意的麻痹下,余长已经看不清杨清雅,但依然能够认出是她,他下意识挣脱杨清雅的手臂,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被余长挣脱,杨清雅的身形微微一顿,琼鼻一酸,眼眸中没来由便红了起来,但看到余长又要栽倒,顾不及思考和反应,本能地又去搀扶他。 这次余长没有拒绝,是本能的不拒绝,亦或者潜意识里觉得如此做,似乎伤害了杨清雅的自尊,不得而知。 进入电梯,余长站立不稳,直接蹲了下去,背靠冰冷的电梯,余长此时的心更冷,或者说更痛。 “清雅,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回去。”似乎激发了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余长很冷静,也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让我送你到门口。”杨清雅也固执地说出这句话。 余长没有拒绝,亦或者,刚才的那句话已经掏空了他所有的意志力,连一个拒绝的字也再说不出口。 来到五楼,电梯门开,杨清雅的手再次缠上了余长手臂,口中道:“起来。” 余长下意识起身,却又是一个踉跄,而杨清雅一个站立不稳,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扑倒在余长怀中。 她的嘴唇几乎要触碰到余长的面庞,但最后一刻她双手挡在了余长的胸前,避免了两人零距离接触。 这一刻,气氛生硬又充满着悲伤,杨清雅理智清楚,第一时间从余长怀中起身,道:“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下。” 来到门前,杨清雅见余长掏出钥匙,却不能很好地对准门锁,最终还是抢过了余长手中的钥匙,为他开了门。 门开,余长没动,低头,此刻他的头很重,仿佛有千斤之锤坠着一般,不过他还是说道:“谢谢,回去吧!” 说完,推开门进去,又从里面将门狠狠关了起来。 此时站立门前的杨清雅,仿佛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雏鸟,身躯颤动,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褚灵联系过柴宁? 第二天,一早,薛斌等人吃过早点,就准备离开,而余长手上还有事情,打算明天再走。 临别时,李铭将手搭在余长的肩膀上说道:“肠子,一切往前看,都会过去的。” 余长应了一声,目送着几人离开后,步行回了宿舍。 这个年注定没有味道,原本已经和柴宁约好,这个春节去张家界旅游,却不曾想,还是验证了那句熟得不能再熟的话。 计划没有变化快,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什么时候到来。 关于和杨清雅的关系,余长一直不知道如何理性或者完美的解决,自己伤害了她,她也自己伤害了自己。 有时感觉何苦来哉,但真到了自己身上,很多事情,并不会随着个人的意志转移。 回到宿舍楼下,刚好遇到拉着一大个行李箱的任倾晨,余长问道:“走了吗?” “嗯,走了,提前祝老大新春快乐,新的一年新的景象。” 任倾晨似乎意有所指,余长点了点头,笑道:“同样的祝福送给你,祝你早日脱单。” 任倾晨嘟喃了一下小嘴,道:“老大,连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吗?” “哈哈!和你开玩笑的,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余长转身就想回宿舍,却被任倾晨喊住了:“对了,老大,清雅姐她今年不回家过年。” 余长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她有个哥哥,在省外工作,自从他父亲离世后,母亲就过去省外帮她哥哥照顾孩子了。他哥哥嫂嫂都邀请清雅姐去,但被她婉拒了。” 杨清雅确实有个哥哥,任倾晨如此说,余长便想起了杨清雅父亲出殡前守夜的那晚,一名长相和杨清雅有几分神似的男子,在里外忙出忙进,中途还给余长等人加过茶水,散过烟,但是并未有太多的交流。 “行吧,我知道了。”余长随意回了一句。 “我邀请她去我家过年,她也不去,她说想出去走走。” 余长哦了一声,道:“嗯,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回到家记得报平安。” 回到宿舍,余长打扫了宿舍的卫生,准备迎接新的一年,但想起昨晚杨清雅送自己回来的一幕,心中隐隐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如此对待杨清雅似乎有点过了,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而反观杨清雅,似乎早已从那件事中解脱了,变得释然,自己堂堂八尺男儿,却陷入了自己给自己做的茧牢里,不能出来。 躺在床上想了许久,余长还是决定发条信息给杨清雅:“听任倾晨说,你打算出去走走?” 消息回复得很快,却只有一个字:“嗯。” “昨晚谢谢啊!” “不用客气。” “打算去哪里玩?” “还没想好。” “我明天回去。” “嗯。” ...... 余长知道再这样聊下去,很快就会变成尬聊,索性放下了手机,而就在这时,李景兰发了条视频来,是她女儿练习跳舞的照片。 “都快过年了,还那么刻苦,孩子会不会觉得很痛苦?” “不能吃得苦,哪能成为人上人?” “这倒也是,但过刚易折,要注意啊!” “嗯,这我懂,毕竟我是孩子的妈妈!” 余长不知道这句话如何回答,便随便问了一句,道:“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 李景兰似乎犹豫了一会儿,道:“打算带孩子出去走走。” “你也要出去?” “也?”李景兰回复了一个字。 “我们组的杨清雅也打算出去走走。”余长解释道。 “那你呢?” “我还没想好,或许和往年一样,过完年就回蒙城。” “也对哦,你还有房子的事情需要处理。” 其实房子的事情,余长并不着急。 “祝你春节快乐。”余长机械般发了这条信息,准备关手机,却见一个许久未曾亮过的头像亮起,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 信息是褚灵发来的,余长微微觉得讶异,为何很长时间不联系的褚灵会在这个时候发信息给自己。 点开了手机,是一条问句:“听说,你和她分手了?” 余长骤然一惊,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道:“你怎么知道?你和她有联系?” “没有。”褚灵回复。 “那你怎么知道?”余长显然不信褚灵的话,带着逼迫性的语气问道。 “这个是秘密,不告诉你......除非你来昆明找我,我当面告诉你。” 余长几乎没有犹豫,便打出一个“好”字,而这也让褚灵挺意外。 “看来你很爱她,否则以你的性格不会如此坚决。”褚灵感叹了一句。 “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出发。”余长懒得和她废话,如果褚灵和柴宁没有联系,她又从何得知,自己和柴宁分手的事情? 自己的朋友和同事中,褚灵没有认识的人,除了柴宁......那次在海南的蜈支洲岛的意外相遇,并互加了微信,褚灵除了联系过柴宁知晓此事外,应该不会有任何意外。 因为心寄着柴宁,所以上去昆明的路余长开得很快,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昆明,按照地址,余长驱车到的时候,褚灵已经坐在咖啡厅中,第二次续杯。 进去之后,余长的脸色着急,但尽可能保持着镇静,坐下来就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褚灵淡淡一笑,道:“想喝点什么?” 和四年前相比,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的青涩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稳重,以及那被世俗文化装点的高雅。 余长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喝,只想知道答案。” 褚灵看着余长的眼睛,见他神色着急,沉默了一会儿,微叹一口气,道:“看来你真的很爱她,但爱得根本不够。” “为什么?”这三个字余长几乎是脱口而出。 褚灵看着余长着急的模样,拿出手机在余长眼前晃了晃,随即说道:“她离开了,对吧?” “嗯!”余长点了点头。 “她离开时发了抖音,你不知道?” 余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呀。” 和余长在一起的时候,柴宁并未玩抖音,也很少在微信朋友圈发自己的动态,离开后,柴宁原本的手机号已经注销,微信号也随之删除,仿佛通过这样的方式彻底斩断了和余长的联系。 褚灵点开手机,那是一个漆黑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而.....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只觉五雷轰顶,心瞬间痛得难以呼吸,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余长现在几乎不玩抖音,原先玩了一段时间,觉得刷小视频太费时间,便卸载了。以至于柴宁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连忙抢过褚灵的手机,记录下柴宁的抖音号,随即在自己的手机上下载了抖音APP。 “原来你没有玩抖音,怪不得。”褚灵感叹了一句。 下载好,余长连忙点开,并按照抖音号搜索到柴宁的ID,点了关注,并进去,但是让他失望的事,除了刚才的那一条动态外,柴宁没有再发布任何信息。 既然柴宁玩抖音,那是不是意外着自己发布动态,她也能看到?亦或者,自己在抖音上和她互动,她也能收到自己的信息? 想到这里,余长也顾不上一直看着自己的褚灵,想了想,在自己的抖音中发布了一条视频,配文写道:明知道再无可能......可......在某一瞬间,心依然痛得无法呼吸。 发完这段文字,余长又点开了和柴宁的聊天框,道:“每个人都有离开的权利,但一段感情的结束,是否应该给予它最完整的句号?” 其实本来余长想写:是不是应该给予它最起码得尊重? 发了这条,柴宁迟迟没有动静,再看头像,显示灰白,并不在线,余长想,柴宁在国外,那边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吧? 想到这里,他又发了一条,期待柴宁醒来时能够看到:“但,我不怪你,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决心想要和你走下去。” 做完这一切,余长虽然患得患失,但脸色相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只要她还在,不是杳无音信的消失,余长的心就能好过一丝。 “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回神之后的余长歉意说道。 “没什么,我感受到了你的心,你的心中只有她,也只会有她。” ...... 从咖啡厅出来后,褚灵走了,这次的她走得很坚决,也很彻底,仿佛即将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余长看着昆明的繁华,但感觉都不属于自己,自己是孤单夜空下,甚至连光亮都不能被引起注意的人。 开车,点火,朝家的方向而去,或许只有家的温暖,能够让他暂时忘记这段忧伤。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杨清雅没出去? 从昆明回到凤麟古城浦西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 正准备休息的张桂芬见到余长回来,先是一惊,随即激动道:“小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孩他爸,小长回来了,你快出来呀!”此时,余长的父亲余建军听到是余长回来了,连忙从床上跳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爸,你多穿点,天冷,容易着凉。”余长笑笑,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原来不觉得,此时看着父亲,余长感觉他老了很多,原本乌黑的头发中,已经有了淡淡白丝,身材也佝偻了许多,让余长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不碍事,吃过了吗?”余建军随口一问。 “还没呢!” 听到余长如此回答,两老都是一惊,张桂芬着急道:“那么晚了,怎么还没吃?想吃什么,妈这就给你做?” “是呀,你这孩子,在外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余建军嘴上怪罪着余长,却是当先走进了厨房。 “爸,我想吃酸汤面。” “好,休息一会儿,陪着你妈聊聊天,爸这就给你做。” 余建军在厨房忙活起来,而余长则和母亲走进了客厅,进入客厅后,张桂芬给余长倒了一杯水,拉着余长冰冷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哀叹了一口气,道:“小长,你瘦了。” “妈,我没事,这段时间减肥呢。”余长强作欢笑道。 其实,毕竟是母子,自己的性格张桂芳了解,心中的喜怒哀乐,又怎么能瞒过她呢。 “哎,宁宁是个好孩子,走了很可惜,妈也觉得惋惜,但小长,人生的路还很长,妈知道你伤心,难过......但,我们走要往前看。” “嗯,知道啦,妈,我会调整好自己,不会影响到工作。”余长眼睛稍稍有点湿润。 “这就好,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爸妈永远站在你身后,这个家永远有属于你的一份。” 余长鼻子一酸,眼泪瞬间盈满眼睛,不过,他还是极力的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但脖颈处发紧,却是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在厨房中忙碌的余建军似乎注意到了,便道:“老婆子,你少说两句,小长是成年人了,他会照顾好自己。” 余长想,家的温馨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呵护,除此之外,自己还有朋友,还有兄弟,还有公司一个个支持自己的同事,还有什么理由颓废呢? 柴宁离开了,自己只有活得很好,过得很好,才能对得起这份感情,也才能让柴宁彻底放下。 不多会儿,父亲的酸汤面就煮好了。 “小长,面已经好了,快来吃吧!”余建军喊了一句,张桂芳也连忙道:“快去吃吧,肯定饿坏了吧!” 余长起身去了厨房,而张桂芳停坐了一会儿后也尾随余长进入了厨房,拉了一张凳子,在余长身旁坐下。 仿佛这一刻,看着余长吃面,是张桂芬最幸福的事。 “小长,慢点,别急,小心烫。” 余长嗯了一声,却是大口朵颐起来,此刻他吃着带有酸味的面,却是如此甜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对了,爸妈,我在蒙城买了两套房子,因为其中一套涉及过高的税收,所以我想暂时落户在你们名下。” 听到余长又买了房子,并且一买就是两套,两老都是微微一惊,坐在厨房一角吸焊烟的余建军闻言,猛烈咳嗽了几口,道:“你在玉溪不是已经买了吗?怎么又买呢?” “是啊,小长,房子够住就行了,干嘛花那钱,买那么多,能住完吗?”张桂芬也附和道。 “爸妈,这两套房子我原本计划当做我和宁宁结婚后的新房,但没有想到事与愿违......不过,现在买了,用于投资,也不错。我有个朋友,他家产业涉及房地产投资,他说房地产三年内还有赚头,也将达到最高峰,到时候如果价格合适,就卖了,如果不合适,就装修一下,自己住。” 两老不懂房地产也就都没有反对,不过还是提醒道:“小长,我见新闻里,经常有说什么泡沫经济,货币贬值之类的,爸妈不懂这些,但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定要量力而为呀!” 余长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汤,说道:“放心吧,爸妈,我会注意的。等过完年,我带你们去一趟蒙城,将房子的手续办理了,刚好,也借此机会去蒙城游玩几天。” “我啊,看店就好,带你妈去吧,她好多年没出远门了。” 余长却道:“爸,你也要去,商店关几天没有影响。” 余建军心里的不舍,余长完全看在眼中,道:“忙活了一年到头,也是时间该休息休息了,刚好遇到春节,难道你们就不想去看看我现在工作的地方?” 这句话明显很受用,两老略微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陪着父母购买年货,心底的伤痛在家庭的温软下,暂时淡薄了。 春节期间,走亲会友,自是一副喜气腾腾,余长在此期间,购买了年货,送了一部分到村支书家里,以稳定某些关系。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烤着火,看着春晚,其乐融融。 而夜后,躺在温暖的被子中,余长一动不动,心里再次浮现出柴宁的身影,以及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难免痛楚,在思念和不舍中,迷迷糊糊才睡去。 初三,余长开车拉着两老,前往了蒙城,因为售楼部还没有上班,余长用两天多的时间,将蒙城所有景点都玩了一遍,所有美食都几乎享受了一遍。 这让张桂芳心疼不已,道:“小长,这两天花了不少钱,可心疼死妈了。” 余长笑笑,说道:“妈,苦了钱就是用来享受的,如果苦了钱,却没有享受,那苦钱还有什么意义?再说,蒙城的消费比之昆明,要低得多,这点钱,对于你儿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玩了两天,初五的时候,售楼部已经上班,余长带着两老,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所有购房手续都办理完毕。 因为银行还没有上班,因此贷款的事情只能等到初七以后。 两老的名下落了90平方的房子,余长采用了全款的方式,而120平落在自己名下,采用了贷款的方式。 初六的时候,两老决定要回去了,他们坚决拒绝了余长送两老回去的想法,因为这样成本太高了,虽然高速免费,但烧油不小。 最后,无奈之下,余长将两老送到了火车站,购买了车票,送两人上车后,才离开。 这两天,余长并没有回宿舍,而是陪着父母住酒店。 将两老送到车站后,时间还早,余长开着车,去了一趟远化市。 远化市和弥勒的市场都很铁,就目前而言,就如冰山一般,基本不可能撼动,余长暂时也没有全力进攻这两块市场的想法,但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余长开车去做了市场调研,但因为都在春节期间,这次的调研效果不是很好。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来到五楼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四楼的一间房间亮着灯,余长微微讶异,亮灯的正是杨清雅的房间。 她房间的灯为什么亮着,难道她没有出去旅游? 怀着这样的想法,余长下意识走到了四楼,杨清雅的房间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时,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个素颜长发的女子出现在余长面前。 见到黑夜灯光下的余长,杨清雅先是一愣,随即惊呼出声。 啊!! “你......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杨清雅看清来人是余长后,长舒了一口气,拍着的自己的胸口以示平复。 而余长观察到,此时的杨清雅手中正拿着一袋垃圾,而垃圾中正是方便面桶,此时还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你就吃这个?”余长不禁问道。 杨清雅闻言,略微有点手足无措,将垃圾藏于身后,没有回答余长这个问题,道:“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怎么?没去成?” 两人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余长问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杨清雅的神色略显慌张,不想拒绝,又不想余长现在就进去。 “这几天我躺平了,没收拾,很乱。” 说完这句话后,杨清雅的脸色没来由红了起来。 “我不介意。” 杨清雅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凝视着余长,看他脸色正常,最终幽幽道:“那你进来吧!” 说完,主动拉开了门,给余长让出一条道。 余长也没有犹豫,缓步进入了杨清雅的房间,进入之后,杨清雅习惯性想要关闭房门,但想了想,已经关到一半的门,又被她拉开,彻底敞开了。 “风很冷,你不怕冻坏了?” “我抗冷,不怕。你先坐,我收拾一下。”说着,给余长倒了温水,放在茶几上,连忙去收拾垃圾还有杂物去了。 而就在这时,余长打量着房间的布局,虽然狭小,但显得很温馨,此时两条内内正挂在窗边的晾衣架上,在寒风的吹拂下,缓缓抖动。 而杨清雅似乎意识到余长的目光所及,连忙用撑衣架将两条内内收回,藏于怀中,又塞入衣柜的隐秘地带。 余长稍显尴尬,撇开目光后,主动说道:“今天下午,我去了趟远化。” 闻言,杨清雅微微一怔,道:“你去远化干嘛?” “考场市场,你负责高校,过完年,可以去跑跑红河技师学院,他们学校新校区刚刚搬迁,会有大的需求。”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动邀请 杨清雅闻言,点了点头,道:“嗯,等学校开学,我就去。”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都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甚是尴尬,余长喝了一口水,用以掩饰,眼神微瞥一眼杨清雅,见她神态稍显不自然,似是在闪躲。 不知是因为没化妆的原因,还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余长知道自己该走了,待在这里,只会让两人都越发的尴尬。 站起身,微呼一口气,道:“我走了。” “嗯。”杨清雅没有挽留,也随即站起身。 余长心中有话,但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来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会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宿舍,没有想到任倾晨给自己发了信息:老大,边遥县教育局的项目,冯敏在跑。 余长微微一愣,道:“怎么回事?” 任倾晨道:“我给边遥教育局电教室主任丁磊拜年,他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说冯敏是不是我们公司的?我说,是呀,怎么了?” “你猜丁主任怎么说?他说,冯敏找他谈项目的事情。” 边遥县教育局的统采项目,之前任倾晨向余长汇报过,300多万,包括了教师办公设备以及学生的教学设备等。 “她负责的是政企组,怎么会和边遥教育系统产生关系?”余长不禁问道。 “我也觉得纳闷。” “丁主任知道情况吗?要不你先问问。” 任倾晨应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估计是和找丁磊了解情况去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任倾晨的信息再次发来,道:“老大,我问丁主任了,冯敏好像是蔡祥林介绍过去的。” 蔡祥林? 这个人余长了解一些,是边遥县的教育局副局长。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和冯敏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余长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任倾晨,而是打开电脑,找到了边遥县的门户网站,在里面查找起关于蔡祥林的信息。 不多会儿,余长便找到了他的基本履历。 蔡祥林,西岭人,1980年5月生,原边遥组织部,三级科员,2016年2月调到教育局,任职分管电教、信访、办公室的副局长。 西岭人? 余长似乎记得冯敏也是西岭人,难道两人因为老乡的原因,有所关系,故而有了联系?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从教育组出去的雷小小虽然最后没能去成冯敏的政企组,但和冯敏依然保持着密切的私下联系。 而雷小小从教育组出去之前,一直负责边遥、岸渠以及平召三地的教育市场,离开后,虽然进行了工作上的交接,但和客户依然可能保持着联系。 想到这里,余长问道:“丁磊对她的态度如何?” 任倾晨想了想,道:“丁主任讲话比较隐晦,但我可以感觉出来,他对冯敏似乎有所不满。” 余长想,这是冯敏公开向他宣战呀,如果此时退缩或者气馁,很大的程度会影响都爱一个销售员的自信心。 岸渠的网红孵化基地的项目,余长并未抢冯敏单子的想法,但到了她眼中,就变成了自己抢她的单子,跨行业干预她领域的工作。 其实,大家都明白,在余长跑这个项目之前,冯敏的政企组,根本没有人在跑这个项目,甚至连项目信息都不知道。 “你直接告诉丁主任,就说冯经理是政企组的,负责政企客户,而负责教育组市场的人是你任倾晨。” 任倾晨闻言,显得很是激动,余长如此说,其实已经隐晦地告诉任倾晨,会将边遥的市场划分给她。 “好的,我接着和丁主任沟通。对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回蒙城?” 余长不确定任倾晨是否清楚杨清雅没有出去旅游的情况,如果告诉她实话,自己已经回到了蒙城,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不过想了想,余长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前几天就到了,我处理房子的事,同时也借机带父母来蒙城玩几天。” 任倾晨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放下手机,余长开始整理2017年的工作思路和工作计划。 3000万的销售任务,如果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但这个数字,还不至于将余长压得喘不过气。 李筱筱负责麻阳、常春以及红元,这个三地明年依然有薄改项目以及义务教育均衡的相关项目,这三个县市要重点发力,如果能拿下一两个项目,销售工作会相对轻松很多,李筱筱明年的任务不能低于800万。 周瑾钰负责埠头和屏冉,这两地都属于内地县市,明年并没有薄改项目,但屏冉依然有一个统采项目,杨清雅父亲离世时,余长和任倾晨回城里住,顺便带着任倾晨跑了一趟,得知了此消息。 不过,周瑾钰负责的市场,客户关系依然存在着一定的问题,这需要时间去慢慢弥补,如此,周瑾钰的任务可以考虑400万左右。 至于任倾晨,她负责的旧锡和西岭都没听说有统采项目,目前她获取的信息中,只有边遥和平召有采购信息,但过完年,余长打算将平召和岸渠划给林东方去跑。 而边遥县,这段时间一直是任倾晨在和客户互动对接,余长打算将边遥划分给任倾晨,至于任务,余长觉得明年任倾晨扛个500万,应该没有问题,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够拿下边遥教育局的统采项目。 陆怀西去年的进步很大,按照蒙城的客户关系以及节奏,明年应该也可以扛600万。 至于林东方,按照余长在玉溪时候的初始任务划分,就让扛300万吧。 几人累计之后,差不多2600万,那就是还有400万的缺口,也就是说剩余的400万需要划分到杨清雅头上,不过根据2016年,她完成的量,这个任务应该没有问题。 此外,虽然余长并不扛任务,但也会择机发力。 理清楚这些后,已经快十点,任倾晨的信息再次发来:“老大,已经和丁主任沟通好了,公司的负责人,他只认我。” “很好。”余长鼓励道。 “丁主任说了,让我过完年多去上面走动走动,这个项目虽然只有300万,但跟进的公司很多,竞争也比较激烈。” 上面走一走的意思,余长自然明白。 丁磊只是电教室主任,涉及这个项目的客户,除了他之外,上面还有分管电教的副局长蔡祥林以及局长李鹏名。 “刚才我查了资料,蔡祥林和冯敏应该有一定的关系,过完年,你暂时绕开他,先拜访局长李鹏名,只要局长这里没有问题,其它都问题不大。” 说完这句话,余长暗想,冯敏跑边遥教育局这件事不知总经理杨峻宇是否清楚? 从公司的管理体制而言,冯敏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公司的相关条例,但触犯是一回事,杨峻宇是否知道又是一回事。 如果杨峻宇知道此事,并且还默许了她的行为,那所谓的触犯就变成了一纸空文,事情也将变得微妙起来,需要从长计议。 “嗯,好的,老大,我明天就回来了,休整几天,上班后,我就下去拜访。”任倾晨回了一句。 余长却想,明天任倾晨回来,知道杨清雅并未出去旅游,而是在宿舍待了整个春节,不知会不会多想? “嗯,好,回来注意安全。” 和任倾晨发完信息,余长的心思回到了边遥县教育局的这个统采项目上,年前的时候,任倾晨已经向厂家报备了这个项目,并且厂家之人来过公司,就这个项目交换了意见,并初步达成了共识。 但余长的内心,还是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厂家,他一直都认为,厂家之人都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无利不起早,很多时候和厂家之人相处,需要有所保留。 就在这个时候,余长的房门被敲响,将他的思绪打断,他没有问是谁,而是直接开门。 门口站着杨清雅,此时的她已经换了衣服,画上了淡妆,和刚才判若两人,见到她,余长微微一愕,问道:“怎么了,清雅?” 杨清雅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下身穿了一条鲨鱼裤,将她的腿和股勾勒得曲线玲珑,而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肚子饿吗?请你吃烧烤。” 回来时在远化随便对付了点,现在杨清雅提议,余长还真有点饿了。 “嗯,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请。” 余长也没有和她争辩,道:“吃烧烤的话,我知道一个地方,很不错。” “嗯,我在 余长换了衣服,穿了一件长款的风衣,下楼的时候,杨清雅已经等候在风中。 上了车,余长打开了空调,不多会儿,暖气便袭来,车里就温暖了很多。 说实话,杨清雅穿鲨鱼裤出门,勾勒出的身材曲线,对正常的男性而言,杀伤力确实不小。 再联想到在拉萨那晚,两人酒后的疯狂和狂野,余长只觉一股热流从下体袭来。 连忙清楚脑海中的淫秽,主动找话题问道:“这几天,你都吃泡面?” “偶尔也吃点零食。” 余长看了一眼杨清雅,见她脸色正常,不喜不悲不哀,又道:“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偶尔吃一次没什么,但长时间吃,对身体影响不小。” “嗯。”杨清雅只是轻嗯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公司内部关系走动 %第二天的时候,任倾晨中午点就到了,余长去车站接的她,她很高兴,问道:“老大,谢谢你来接我啊,这待遇还真不错!” 余长笑道:“知道就好,想要回报老大,光嘴上说可以步行,得拿出实际行动。” “什么实际行动,你该不会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余长一阵无语,不过还是笑道:“我们不合适。做出业绩,拿出数字,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任倾晨轻笑一声,握紧拳头挥了一挥,道:“嗯,2017年,我一定要加足马力,冲锋陷阵。” “好,加油,希望你随时保持斗志。”余长也鼓励道。 “对了,清雅姐没有出去旅游。” “嗯,我知道了,昨晚还一起吃了烧烤。”余长如实回答,越是刻意隐瞒,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想起昨晚吃烧烤,杨清雅主动提出要喝酒,不过最后也仅仅喝了两杯,余长就制止了,不让她继续往下喝,他清楚她的酒量,如果喝醉了,是件挺麻烦的事情。 余长因为开车,并没有喝酒。 当然,如果他想喝,完全可以找代驾。 主要是他怕,怕自己喝多了,又莫名其妙发生一些不可描述却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老大,我和杨总说了边遥的事情。”任倾晨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听得出她的声音中包含愤怒。 闻言,余长神色一凛,看向任倾晨。 任倾晨觉察到了余长的神色变化,便道:“对不起啊,老大,我主要是太想知道杨总对此事抱什么态度。” “那他怎么说?” “杨总说,冯敏年前和他简单提过此事。杨总的意思是,只要能为公司争取项目,并拿下,就是好事。” 余长闻言,心想:第一、任倾晨太沉不住气了;第二、杨峻宇对此事的处理有失偏颇,有失公允。 随即又想,也不知道冯敏和副局长蔡祥林的关系如何,能否通过这个关系就拿下这个项目? “我觉得杨总的处理方式不公平,这是明目张胆地毁坏公司一直以来的制度,他刻意包庇了冯敏那个老女人。”任倾晨抱怨道。 “那你的想法呢?”余长问道。 任倾晨想了想,最后说了一句:“我听老大的。” 余长一笑,这小妮子脑瓜子转得还真快,不过也不得不表态,道:“嗯,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上班后,你先去拜访局长。” “对了,过完年,我计划将岸渠和平召交给林东方去跑。” 任倾晨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道:“我听老大安排。” 2017年2月11日,公司正式上班。 按照公司制度,收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员工大会,也称为收心大会。 杨峻宇讲的时间并不长,只讲了2017年的工作目标以及2016年年会时间的安排,从演讲能力而言,杨峻宇显然不如张天,不过这样的话,余长也只会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 开完会,余长召集了教育组的所有成员,召开2017年的第一次销售会议。 在会议上,他按照原先制定的规划给每个人划分了任务,当听到自己的销售任务,虽然先前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真正落实到自己头上时,众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接着,余长将岸渠和平召两地的市场正式划分给林东方,林东方也正式成为了教育团队的一员。 “同志们,我们今年的销售任务很重,所以,从现在开始,请所有人,都将重心转移到工作上来。我们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一定要拼尽全力,奋斗到最后一刻,为公司交上满意的答卷。” “好了,接下来,按照我年前下发的任务,大家都说说自己片区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春节送礼反馈、客户关系、项目信息等。” 接下来,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片区的情况,余长很认真记录着,但可以看出有些同志明显信心不足。 其中就包括了李筱筱和周瑾钰两人。 李筱筱的任务是整个团队最多的,达到了800万,而周瑾钰去年的业绩刚好擦边,今年给她增加了100万的销售额,达到400万,她的压力显然不小。 压力有时候固然重要,没有压力,也就不会有动力。 但压力太大也不行,所谓过刚易折,压力太大只会压垮个人,不利于个人循序渐进地成长。 两人的脸色稍显难看,余长鼓励道:“大家不用有太大压力,记住,你们的背后还有我,我一直会站在背后支持和推动着你们。” “此外,公司现在存在一些风气,希望大家不要受到影响,也不要因此愤怒,记住一句话,没有实力的愤怒都是毫无意义的呻吟,只有实力,才是让有些人闭嘴的最好方式。” “记住,天是塌不下来的,即使塌下来,我也给你们顶着,你们只管冲锋向前,看路的事情,顶天的事情交给我。” 有时候打鸡血没有什么用,但适时来上一针,效果还是不错,从众人的目光中,余长就看出了结果。 会议结束后,林东方主动留了下来,他询问了余长关于跑市场的相关问题,瞬间将余长的思绪拉回2013年的那个夏天。 自己跑市场前也主动找了部门总监黄视通。 而黄视通的建议是让自己先跑,积累一定的经验之后他再进行指导,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黄视通自始至终在业务上都没有对余长有过任何指导,反而在张天的安排下,余长的工作直接向柴宁汇报。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成了两人的缘分,开始了一段过程甜蜜结果凄凉的爱情。 余长从林东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一开始,他就格外关注这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小伙子。 让陆怀西带了他一段时间,陆怀西的反馈不错,余长看在眼中,也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 “老大,想请教你一下,我应该先从哪里开始?” 余长想了想,道:“今年平召和岸渠可能都会有教育局的统采项目,我的个人建议是,你先跑一圈这两地的教育局,获取信息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林东方点了点头,经过老员工陆怀西的带领,以及公司的统一培训,林东方对如何拜访客户,如何高效拜访客户已经有了一定的心得。 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林东方的第一步,只有先走出去,才能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经过数次的碰壁和挫折之后才能成长。 余长相信林东方,也愿意给予他更多的时间,当然,还有帮助。 想到这里,余长又将任倾晨喊了过来,说道:“倾晨,你用一周的时间,和东方交接一下平召和岸渠的市场。” 任倾晨点了点头,道:“那岸渠的网红孵化基地的项目呢?” 余长看了一眼任倾晨,道:“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你负责,所以,在项目竣工之前,依然还是由你负责。” 听到这句话,任倾晨眸子一亮,显然很激动。 两人走后,余长去了分管销售的副总张翔的办公室。 “张总,一开年我就倍感压力山大呀!”余长抽出一支烟递给张翔,无奈苦笑道。 张翔结果烟,身躯往靠椅上靠了靠,道:“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压力不会成为你的阻力,加油,我相信你。” “嗯,我会拼尽全力,还请张总给予更多的帮助和关怀呀!”余长试探着问道。 “放心吧,在职责范围内,我会无条件支持。” 张翔的这句话有点打马哈哈,不过余长想逼张翔表态,又道:“年前公司群里面你也看到了,来自工作的压力,我并不惧怕,但人言可畏呀,我不想我的团队没有在战场流血,反而将血流在了公司。” 余长不相信张翔会听不懂这句话,他想要张翔表态,只听张翔抽了一口烟后,缓缓道:“年前的事情属于意外,相关的责任人,我已经让人事经理童炳春找他们谈话,我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此就好,不过,张总应该知道,扛对应的销售业绩,意味着对应的销售开支,迎来送往,礼尚往来,宴请,客情维系等等都需要费用啊。” 张翔道:“放心吧,我是销售出身,自然能够明白,大项目,大业绩都需要对应的商务公关经费,这块你不用担心,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行。” 张翔如此说,证明他对年前春节送礼群里针对余长小组的议论也极为不满,只是奈何总经理没有发声,他也就选择了沉默。 从这点,余长可以看出,张翔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因为杨峻宇的关系,他将自己的想法或者观点隐藏了。 余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张翔不反对,那么问题就只在杨峻宇和冯敏那里,但至于如何处理和杨峻宇的关系,余长又陷入了沉思。 余长不是傻子,他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杨峻宇已经有隐隐针对自己的倾向,在体制里面,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玉溪时,从黄视通等人的结局可想而知,如果自己和杨峻宇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死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除非你想走人,否则都不能和公司一把手发生矛盾,你心里可以有想法,但实际行动却不能有所表露。 从张翔的办公室出来,想了想,余长还是决定去一趟杨峻宇办公室,他要以边遥教育局的统采项目,试探杨峻宇的真实态度。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反击措施 敲响了杨峻宇办公室的门,只听里面说了一声:“请进。” 余长推开门,杨峻宇并未第一时间抬头,而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随后才抬头,见到余长,他的嘴角露出微笑。 “是余长来了呀,来,过来坐。” 余长主动散了一支烟,坐了下来,说道:“杨总,我来找你汇报一下工作。” “嗯。”杨峻宇应了一声,点燃烟,道:“张翔和我说了,说你教育局今年扛了3000万的任务,有责任,有担当,非常不错,加油。” 余长心中诽谤:你是张翔向你汇报后才知道的吗?这3000万的任务分明就是你通过张翔的手压给教育组,或者压给我余长的好吗? 嘴上却说道:“嗯,有杨总还有张总的支持和帮助,我相信教育组一定会拼尽全力。” 杨峻宇抽了一口烟,说道:“你的带队能力不错,教育组在你的带领下,变了一个样,这是好事。” 余长想:杨峻宇为何这样说?难道自己的带队能力也引起了他的不满?如果这也不满,那我接下来的工作可就真的太难做了呀! “都是杨总领导有方,我可不敢抢功啊!”余长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敷衍的嫌疑。 “怎么样,今年的销售任务都有目标和方向了吗?” 余长缓了缓,将自己今年的工作计划,简略向杨峻宇说了一遍,只听杨峻宇点点头,笑道:“嗯,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不错不错!” 接下来,余长和杨峻宇,一问一答,聊了一会儿,但两人都能感觉到,气氛不同以往,稍稍有点怪异,亦或者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着一些东西。 聊天的时候,余长心中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向杨峻宇说明边遥项目的事?看着杨峻宇有些回避的眼神,他反而坚定了想法。 “杨总,我听说冯总监年前就在跑边遥教育局的统采项目?”余长还是直接抛出了此次来找杨峻宇的真实目的。 杨峻宇闻言,抬头看了余长一眼,显然,他似乎也猜到了余长会说这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余长又道:“这个项目,前期我组的任倾晨也在跟进,如果冯总监也跑这个项目,在某些事情上会不会形成冲突?” “再则,这个项目从行业划分,应该属于教育组吧!” 余长的意思很明确,第一、这个项目不同于岸渠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教育组的任倾晨确切知道边遥的项目,并在跟进着;第二、从行业角度,这个项目属于教育组,冯敏直接去跑,显然是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别人的裤包之中。 “这个事情,冯敏之前和我提过,她说,她在边遥教育局有客户关系。”杨峻宇的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仿佛在他看来,是一件极小之事。 见余长不说话,杨峻宇灭了手中的香烟,道:“这个项目评估,教育组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拿下?” 这个项目还没有开始,但以任倾晨维系客户关系的情况判断,只要局长那里不过多干涉,交给电教负责,那么很大的可能性会落地道玄科技。 但杨峻宇问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个项目和冯敏竞争,能够有多大把握。 冯敏的客户关系在分管的副局长,而任倾晨的客户关系目前在电教室。 从上下级关系而言,副局长分管着电教室,所以,目前而言,冯敏的客户关系优于任倾晨。 但,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 余长不排斥冯敏以自己的客户关系去跑这个项目,他反感的是,冯敏的这种行为属于公报私仇,以这样的方式向余长挑衅或者挑战。 最后两败俱伤,极有可能成就了竞争对手。 杨峻宇如此问,让余长心里很不舒服,他道:“目前任倾晨的客户关系在电教室,她也是通过电教室才知道,冯总监跑着这个项目,如果说拿下项目的几率,在没有阻碍,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应该有五成把握。” “冯总监说,她有八成把握!”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八成?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一点?搞定一个副局长就有八成把握,真是大言不惭。 “那杨总的意思是?”余长问出这句话,心头已经带着怒意和深深的不忿,但都被他尽可能隐藏了起来。 杨峻宇看着余长,面色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情绪变化,淡淡道:“我的想法是,既然冯总监有如此把握,那是不是让她作为主跑,而教育组的任倾晨协调配合?当然,这个项目毕竟属于教育组,如果成功,届时也会按体量将销售业绩划分到教育组。” 别人已经伸手进入自己的裤包中拿钱了,自己还傻不拉几地配合着对方将钱拿走,最后对方以施舍的方式还回来一部分钱。 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子,但余长不傻,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真答应了,不要说自己看不起自己,就连教育组的诸位小伙伴,也会对自己有意见,余长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如此,这个项目,我们教育组放弃。”余长已经知道了杨峻宇的想法,他不想在这里再继续浪费时间,消耗精力。 “这样会不会很可惜?如果教育组没有参与,届时业绩......”杨峻宇的话还没有说完,余长便打断了他,他想通过打断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极度不满,道:“杨总,如果冯总监能够跑下这个项目,业绩全归政企组,教育组不要一分。” 杨峻宇眸子一亮,却一闪而逝,道:“好,但我也和冯敏说了,她跨行业作战,仅限这一次,以后她不会再插手教育市场。” 出了杨峻宇办公室,余长脸色阴沉如死水,牙齿紧咬,心底那个骂娘。 他没有想到,杨峻宇对冯敏的袒护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也没有想到,作为一把手的总经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一碗水端平,没有一点总经理该有的样子。 这让余长对他失望至极。 回到教育组工位,几人都看出了余长脸色不正常,阴沉如水,别提有多难看。 闭着眼睛,背靠椅子,余长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和放松。 十五分钟后,余长将任倾晨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老大,你的脸色很不好看。”任倾晨一进来就说道。 “没什么。”余长淡淡回了一句,又道:“边遥的那个项目,你先别跑了。” “为什么?”任倾晨很震惊。 刚才余长就一直在想,如何向任倾晨说此事,后来发现,无论怎么说,结果都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任倾晨的积极性,甚至工作状态。 “杨总放话了,这个项目让冯敏去跑。”余长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欺骗任倾晨,接着,又将和杨峻宇聊天的具体情况简要告知了任倾晨。 “我不甘心。”任倾晨听后,脸色变幻,比之余长不遑多让,一样的难看。 “我也不甘心,但是人在乌云下,又有什么办法?”余长心里也感到了一阵无奈,心中暗想,如果我是总经理,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公平公正地处理和协调工作,不因为私心,而有失公允。 想到这里,余长又想起了李铭的话:除非余长成为总经理,否则在体制里面,受制于人,在所难免...... 是啊,想要不受制于人,那就成为人上人,唯有如此,才能避免。 同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余长一直以来,寻求随遇而安,不强求......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但杨峻宇的处理态度,让他明白,在职场,随遇而安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冯敏这个老女人,太可恶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就这样得逞。”任倾晨很是气愤,这种愤怒由内向外,不是装的。 做一个项目很难,但是破坏一个项目却很容易,如果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余长有至少数十种方法可以破坏这个项目。 但他毕竟是公司的一员,并且还属于公司的领导层,他能这么做吗? 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拿着公司的利益开玩笑,这也是余长的处世之道,也是他的原则和底线。 他一直深信,大河有鱼,小河才会有虾的道理。 但任倾晨的愤怒和不甘,极有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内,影响到她的工作状态,余长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 突然,就在这时,余长心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说完,他示意任倾晨平复心绪,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锋哥,我是余长。”电话一接通,余长就自报家门。 电话那头说道:“嗯,怎么了余总?” “锋哥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余长也没有寒暄,直接说道。 “今晚可以,你那边几个人?” “我这边三四个人,我们小范围聚一下。” “行,我这边约人。” 挂断电话,余长看向任倾晨,道:“今晚你陪我一起吃饭。” 任倾晨现在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余长不得不解释:“我们看看能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约的锋哥,社会关系复杂,但人脉挺广,看看他能不能介绍几个政企客户让你跑跑。” 任倾晨眼睛一亮,脸色瞬间缓和了很多,道:“老大,你的意思是,以这种方式反击?” 余长重重点了点头,道:“对了,KTV的项目是清雅负责,你也将她喊上,还有林东方,他也应该上战场了。” 一个电话,一个目的,任倾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怒变化得很快。 第二百六十七章 应该有戏 晚上吃饭的时候,锋哥那边也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而余长这边,则是两男两女,这个配置算不上完美,但符合对等接待原则,看来锋哥虽然是社会人士,却挺懂这块的礼数。 饭局还没开始前,几人相互介绍,寒暄几句后,便闲聊了起来。 余长坐在锋哥身旁,见闲聊得差不多,扯开话题,直接问道:“锋哥人脉广泛,认不认识政企行业的客户,有我们这块需求的?” 其实,余长只是随便问问,并未抱太大希望,却听锋哥道:“嗯,有几个朋友......不过,你不是负责教育市场吗?怎么跑政企类客户了?” 余长自然不能告诉他实情,而是道:“主要精力还是在教育组,这不,开年以来,生意难做,想朝这方面努努力。” “私立客户还是公立客户?”锋哥也不含糊,直接询问。 “公私都行,最好是最近一段时间就有采购需求。” 锋哥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了起来:“蒙城的公墓管理所,我听说他们厂房新搬迁,好像有采购需求,你等我问问。” 说完,锋哥就拨通了电话,起身打电话去了。 锋哥的这个电话打的时间很长,足足十多分钟后,他才走进包厢,坐下喝了口水后说道:“刚才联系了三家客户,都有采购需求,不过,体量都不是很大,我可以介绍,但成与不成看你们自己。” 余长连忙致谢。 锋哥介绍的三家客户分别是公墓管理所、蒙城西区殡仪馆、清风水泥厂。 通过他的介绍,余长对这三个客户都基本有所了解,并且,这三个客户公司的政企组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跑,这不禁让余长心动,下了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三个客户。 第一家、公墓管理所需要采购一批监控摄像头,数量在30多个,加起来也就10万元左右; 第二家、蒙城西区殡仪馆需要采购一批电送装备,说白了就是电动的尸体推车,两个人就能实现,对尸体的运输和火化处理。这个东西余长没有接触过,但技术含量不会太高,让公司的产品部打听一下,就能了解。 第三家、清风水泥厂需要采购一块LED彩屏放置在公司的大楼的正中央,这个余长做过,属于他的强项。 锋哥将三家客户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了余长,余长顺势转给了任倾晨。 接下来,几人开怀畅饮,一顿酒喝得其乐融融,气氛和氛围很好。 结束后,送走了几人,余长将任倾晨喊到自己身边,说道:“联系方式已经给你了,你明天就接着联系,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努力拿下这三个项目,有什么困难随时和我说。” 任倾晨很是激动,决心也很大,道:“嗯,老大,我一定拼尽全力。” “对了,和边遥教育局的客户做好解释,你就说,公司安排,说这个项目你不具体负责了,交给了冯总监。不过,这毕竟是你的片区,属于你的客户,和客户的关系和粘性不能断。”余长需要站在公司的高度,他不可能怂恿任倾晨去破坏这个项目。 任倾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老大是为公司考虑,你有这样的胸怀,但有些人不领情,也看不到......想想,真为你感到不公。” 这个话题,余长不可能和任倾晨讨论,便轻笑一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一个项目而已,不用太在意......如果这三个项目都能拿下,不管如何,你都将极大地激发教育组的斗志和士气,加油。” 第二天,任倾晨一上班就联系了三家单位,她的电话拜访技巧相比去年而言,有了很大提高。 公墓管理所的客户是一位声音沙哑的男子,接到任倾晨的电话说明来意后,或许是锋哥提前打了招呼,很爽快就答应了任倾晨的约见。 只不过,挂断电话后,任倾晨缩了缩脖子,走进余长办公室,道:“老大,约了公墓管理所的客户见面,但我有点害怕。” 余长笑笑,他自然明白任倾晨说的害怕,指的是公墓管理所这几个字,并不是客户。 “这样吧,让林东方陪你去,开我的车。” “嗯,感谢老大赐予座驾。” “加油,你可以成功的。” 关于跑这三家政企客户的事,余长没有向张翔汇报,也没有向杨峻宇汇报。 他只是想用实际行动进行反击,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余长不是随便就可以拿捏的。 任倾晨和林东方早上出去,下午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跑到了余长的办公室汇报。 “情况怎么样?”余长一开口就问道。 “三家客户都见了,说真的,殡仪馆和公墓管理所,我都挺害怕,不过还好有东方,不然我一个人,第一次去,还真有点发怵。” 余长莞尔一笑,道:“说正事。” “三家客户,除了殡仪馆的电动推车不好出方案,清风水泥厂和公墓管理所的方案都好出。” “殡仪馆的方案,你可以联系一下产品总监黄静怡,她应该可以联系到对应的厂家。” “嗯,回来之前,我在电话中,已经和静怡姐说了,她说会很快处理,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刚说着,黄静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倾晨,殡仪馆电动推车的厂家我已经联系上,产品规格很多,不知道客户这边的预算是多少?” 余长示意任倾晨将电话开外音,任倾晨照做了,免提打开,余长就说道:“黄经理,我是余长,有时间吗?请你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黄静怡的产品部也在二楼,不过在靠西的最边角,听到余长如此说,黄静怡开玩笑道:“难得呀,余总监请我喝茶,我自然要赏脸。” “好嘞,泡好清茗等你到来。”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问了另外两家方案的事情,任倾晨说:“已经和技术部还有工程部对接,方案都不复杂,明天上午,我带着技术部的同事去看一下现场,然后就可以出方案。” “嗯。”余长应了一声,对任倾晨的工作很满意。 不多时,黄静怡敲响了余长的办公室门,其实她不用这么客气,门是开着的,直接走进来就好,不过她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数。 “黄经理来了呀,请坐,想喝绿茶还是红茶?” “难得喝一次余总监的茶......绿茶有歧义,喝红茶吧!” 说完,黄静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坐了下去,而此时,林东方已经将水烧开,余长坐了过去,亲自泡茶。 拿出了一块品质不错的普洱在鼻端嗅了嗅,道:“嗯,这款普洱挺不错,就喝它。” 说完,余长流利的泡茶动作一气呵成,看得黄静怡啧啧称赞,道:“看不出,余总监的泡茶功夫如此了得!” “我这都是半路出家,难登大雅,黄经理就别笑话我了。”余长含蓄了一句,在玉溪时,陪着柴宁和领导喝过茶,一来二往,余长便看出了门道,后面又经过实践,便有了今天的功夫。 “哪敢笑话你,能喝上你的茶,是我的幸运。” “我工作没做到位,以后要多请黄经理过来喝茶呀。” 几人闲聊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工作上,只听黄静怡说道:“倾晨,客户那边有具体的预算吗?” 任倾晨点了点头,道:“有的,客户一共需要采购20辆,每辆的预算价不超5000元,电机的功率不低于36V,最好是前后轮驱动,合计大概在10万元左右的预算。” 黄静怡并没有问,为何任倾晨是教育组的人,却去跑政企行业,她的这种性格,让余长很是欣赏,该说的她不会含糊,不该说的,她向来缄口不言。 “嗯,如此说,我就明白了,这个厂家的产品可以满足,给到我们的含税价在3000元左右。” “好的,那就劳烦静怡姐帮我向厂家要一个方案了。”任倾晨客气说道。 这时,余长的茶已经经过洗涤,去腐,上了三道水,颜色金黄透亮,他倒了一杯给黄静怡,说道:“尝尝。” 黄静怡抬起杯,闻了闻,道:“挺香。”随即又轻抿一口,道:“味道真不错。” “黄经理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点,待会儿你带点回去办公室尝尝。” 黄静怡确实连声拒绝,道:“还是算了,这么好的东西,需要有相应的泡茶功夫,我不会泡茶,拿去了只会暴殄天物。” 几人边喝茶,边聊天,气氛很好,余长有意和黄静怡处理好关系,因此话题上就主动了很多。 待喝得差不多,黄静怡以工作为由,起身告辞,余长站起来,将她送到门口,很是客气。 送走了人,又重新坐下后,余长微叹了一口气,道:“行,倾晨,你去忙吧,尽快出方案,有什么随时沟通。” 任倾晨应了一声,但最后还是将茶几收拾干净才离开。 第二百六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开门红 第三天的时候,方案已经成型,任倾晨发给了余长看。 余长看了一眼金额,三家加起来的金额已经达到了47万元,其中殡仪馆推车10万元整,公墓管理中心的监控11万元,而清风水泥厂的LED屏26万元。 利润不是很高,但勉强可以,余长看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便回复任倾晨,可以报给客户。 “倾晨,报给客户后,积极跟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该花钱的地方不要节省。” 接下来的三周,任倾晨一边跟进着这三个单子,一边跑着自己的片区,并利用一周的时间,将岸渠和平召的市场交接给了林东方。 林东方也正式开始了他的销售生涯。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学校全面开学,小组成员,每个人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投身市场,投身客户,深挖需求,然后积极跟进项目信息。 时间花在哪里,产出就在哪里,余长相信,以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一定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和收获。 而就在这时,余长从教育局获取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蒙城也即将进行教育系统的融资项目,总的预算资金可能接近4000万元。 这个消息让余长一时振奋,但随即又心冷了下来。 因为融资的事情,是去年的十一月份就开始运作了,但余长此时才知晓,明显是工作不到位,信息出现了严重的滞后性。 当然,现在介入也还不晚,但如何介入成为了问题。 蒙城教育局今年以来更换了两个领导,现在新上任的局长是钱德海,而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变成了靳权。 电教室主任依然没变,还是宁远。 经过一段时间段的相处,宁远和余长的关系已经从最开始的约会,上升到了同盟阶段。 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地提升客户关系,是有一件事情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宁远有个女儿,高考毕业后,成绩不是太理想,报了云南的西南大学,但她的分数只在录取和不被录取之间,没有太大的优势。 余长得知这个情况后,建议宁远给女儿填报志愿的时候写:服从调剂,并且做好读预科的打算。 这样,录取的机会比较大。 最终,他的女儿在第二批次被录取了,但因填写了服从调剂,被分配了到了语言学院,这不是他女儿的初衷,他女儿想去经管学院。 在闲聊中,余长得知了这个消息,随后联系了张天,张天拖了很多关系,终于将宁远的女儿调剂到了经管系,经管学院。 这让宁远心怀感激,也因此,和余长的关系从约会级别上升到了同盟级别,直接跳过了中间的信赖级别,只要局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余长。 余长在玉溪时经历过融资项目,对融资的玩法很清楚,听到宁远介绍蒙城的融资项目,虽然感慨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不过也没有慌张。 “这个项目只针对教育系统吗?”余长和宁远单独相处,问得很直接。 “嗯,目前而言是这样的。” “资金方是哪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天谕资本。” 余长来红河一年的时间,天谕资本几个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产品选型的权限在政府还是在教育局?” 玉溪塔区的融资项目,是张天亲手操作的,当时产品选型的权限在教育局,由教育局抽调各家学校的计算机老师,组成专家小组,负责产品的选型。 最后经过张天的运作,将道玄科技代理的产品推了进去,同时,又通过政府的关系和资金方搭上线,将产品的实施和交付拿了过来,总金额差不多500万。 而现在蒙城的这个项目和当时塔区的项目何其相似? “就目前不准确的消息而言,产品选型的权限应该会放到教育局。”宁远很诚恳地说道。 “所谓的教育局,其实就是教育局电教室,毕竟,除了这个部门,没有哪个科室懂技术,懂参数。” 宁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目前局里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届时应该会成立专家小组吧?” “嗯,不出意外,会从学校抽调计算机老师,组成产品选型的专家小组成员。” “这个项目我有想法。”余长直接抛出了重点。 “什么想法?”因为在隐秘的空间,只有两人,因此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 “我司代理了几款产品,我想将代理的产品推进去。”余长也是直接开门见山,参照玉溪塔区的融资项目,这个项目拿出来招标的可能性很小,极大的可能性是甲方,中间方,以及乙方,也就是资金方三方确定金额和数量后,上常委会敲定即可。 “我这里没问题,会全力以赴。”宁远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面的关系我去走动,争取将施工交付拿过来, 和宁远聊完之后,回到公司,余长将陆怀西喊了过来,直接问道:“各家学校,和你关系不错的计算机老师,你整理一份名单发给我。” 陆怀西此时还不知道融资项目的事情,便问:“怎么了吗?老大!” 蒙城毕竟是陆怀西的片区,因此,他将融资项目的事情详细和陆怀西说了一遍,只听得陆怀西瞪大双眼,满是激动。 “别高兴得太早,这样的大项目,竞争异常激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力为之。” “相信老大出马,一定不会空手而回。”陆怀西适时拍了一个马屁。 “这次的融资项目,包含了触控一体机、广播系统、录播系统、办公电脑、阅卷系统等几大块,我们的重点在触控一体机、广播和录播系统,你现在就联系这几个厂家,让他们负责人来见我,我想单独和他们聊聊。” 陆怀西领命去了,想了想,余长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黄静怡,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并表达需要产品部协调配合的事情。 黄静怡很敬业,也很积极,道:“这是大项目啊,你放心,我们产品部随时做好配合准备。” 今天下午的时候,任倾晨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以10.4万元的价格签订了公墓管理所的监控系统。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开门红,却也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指的是某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而意料之中,却指余长等人。 得知这一消息的公司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公墓管理所? 这不是政企类客户吗? 怎么是教育组签订的合同? 发生了什么? ...... 当谷芮将合同的信息发在群里,群里之人看到签订合同的代理人是任倾晨后,瞬间议论起来。 公司合同签订后,一般都会交给商务经理保管,而她按照习惯,都会在群里通报合同的金额和相关信息。 冯敏第一时间看到这则消息时,肺都快气炸了,立马拨通了王丹红的电话,喝道:“蒙城公墓管理所不是你的客户吗?怎么让任倾晨那小娘皮去跑了?” 冯敏这句话问得有问题,按照片区划分,蒙城公墓管理所确实属于王丹红负责,但她压根从来就没有跑过这个客户。 此时的王丹红也看到了群里的信息,正在气愤和纳闷,听自己的部门总监如此训斥,她结巴道:“冯......总监,这个.......这个客户我没有跑。” 冯敏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的地盘却被别人如此轻易摘了桃子,并且,事先你还一无所知,你的工作是怎么干的?她这是在打你的脸,也是在打我的脸,你知道吗?” 王丹红脸色骤变,在她的印象中,冯敏似乎是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训斥自己,一时间,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承诺道:“冯总监,这是个意外,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冯敏的怒气显然还没有消退,轻哼一声,道:“这是余长那狗日的给老娘下眼药,老娘跑着边遥教育系统的项目,他就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反击。” 王丹红见矛盾势头没有再指向自己,便谄媚道:“冯总监,边遥的项目我听说杨总已经全力支持你,教育组的余长找了杨总,自动退出了这个项目......如果冯总监顺利拿下这个项目,岂不是可以狠狠扇他的耳光?” “这还用你说?去年岸渠的项目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就跟老娘示威,以为老娘是病猫吗?可以随便揉捏?不拿下边遥的项目,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王丹红道:“冯总监出马,一定可以拿下,届时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否则,你我的脸都没地方搁。”发了一通气,冯敏的言语缓和了很多。 “放心吧,冯总监,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任倾晨那小娘皮是看不惯之前我在办公室直接骂余长那小子靠女人上位,她这是向我发起挑战,我不怕她,她也嘚瑟不起来。”王丹红承诺道,丝毫没有将任倾晨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任倾晨能够拿下这个单子,完全就是走了狗屎运。 “行,就这样,挂了。”挂断电话后的冯敏心头的怒气依然没有彻底消除。 边遥教育局的统采项目,她亲自在跑,她有副局长蔡祥林的关系,按说局长不直接插手,她只要抓住蔡祥林这条线就能万无一失。 但和电教室的丁磊等人对接下来后,却是超出了她的预期。 丁磊一上来就问了很多技术性的问题,冯敏是政企组出身,没有待过教育组,不熟悉教育产线的产品,更不懂所谓的技术性问题,丁磊的问题一度让身为部门总监的她很是难堪,甚至有点无地自容之感。 丁磊直接说:“冯总监呀,我是技术出身,更多关注的都是和技术性相关的问题,要不,你们公司换个人和我对接吧!” 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打脸,让冯敏一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事情还没完 在丁磊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出来后,又在公司群里看到了任倾晨签订了政企类的合同,虽然金额不大,但打脸的效果却是一样,这如何不让心里本就有怒气的冯敏恼火呢? 谷芮发在群里的合同,杨峻宇也看到了,他的脸色古井无波,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事情还没有完,三月下旬的一天,谷芮再次在群里发布了任倾晨以9万元的价格签订了蒙城西区殡仪馆电动推车采购合同。 如果先前的监控系统只是一个小小的水花,那么现在殡仪馆的项目就如一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一时激起了千层浪花。 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冯敏双目通红,因为愤怒,她的面庞变得扭曲而狰狞,胸脯起伏,肺都快气炸了。 此时的冯敏正在车里,手里拿着一杯刚刚买的奶茶悠闲的喝着,看到这消息,她手上不自觉用力,奶茶瞬间从吸管中喷薄而出,洒了她一身,这越发让她气得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狠狠用力,极其没有素质地将手中还剩余的奶茶直接扔出窗外,洒了满地,而恰巧一个保洁阿姨正在打扫街道,见到这一幕,直接捡起冯敏丢出来的奶茶,从车窗扔了回去。 随着冯敏啊的一声尖叫,奶茶溅了她一身,她骂道:“死老太婆,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 “我管你多少钱,这是你乱扔垃圾的下场,你娘父母没教会你怎么做人,今天老婆子就教教你。”保洁阿姨丝毫不怯懦。 冯敏本来就有怒气,心中意难平,现在被这个臭保洁一通训斥,她越发觉得怒不可遏。 “臭保洁,你算什么东西,社会的低等人,社会的毒瘤......你赔我衣服,否则今天休想走!”冯敏直接下车,指着保洁,四目大瞪,恶狠狠道。 冯敏显然低估了保洁阿姨,以为这样吓唬她,对方就会知难而退,给自己道歉,给自己赔钱。 却没有想到,保洁阿姨直接怼上了她:“老婆子我是社会的底层人不错,但我靠我的双手劳动获取酬劳,我的钱干干净净,但你又算什么?上层人士?以你这种素质,你也配?要说毒瘤,你才是社会的败类,完全不可回收的垃圾。” 被一个保洁如此数落,如此指着鼻子骂,冯敏只觉得脸色青一片,红一片,她面色变得狰狞,上前一步,挺直了腰身,怒道:“臭保洁,老娘今天撕了你。” “怎么,想干一架?老婆子让你一只手,你上前动我一下试试?”保洁阿姨丝毫不惧,手提扫帚,怒目相对。 冯敏尚存理智,她心里真想撕了这个老太婆,但最终还是没有,或者没敢这么做。 “死老太婆,你给老娘等着。” “哟,威胁老婆子?我告诉你,你个骚蹄子,老婆子不怕。”说完这句话后,保洁阿姨转身看向围观的人群,道:“大家快来评评理,老婆子辛苦工作了一早上,才将这里打扫干净,眼前这女人,没有素质,乱扔垃圾,害得老婆子白忙一场,现在这女人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反而辱骂老婆子,想对老婆子下手,你们说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保洁阿姨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很好,声音也中气十足,她如此说,周围围观的众人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纷纷指着冯敏骂了起来。 各种难听的话尽数传入冯敏耳中,她全身哆嗦,气得发抖,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脸色难看得仿佛已经青化的尸体。 她知道今天这事她不占理,这气,只能往心里面咽了,如果再继续被围观下去,指不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死老太婆,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这句话,冯敏顾不得被泼了一身的奶茶,迅速上了车。 “辱人者,人恒辱之,老太婆虽然没读几年书,但也晓得这个理。老婆子劝你,好好做人。” 冯敏哼了一声,一脚油门下去,绝尘而去。 而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一见是王丹红打来的,冯敏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接通电话后,直接骂道:“你干什么吃的?你不是给我承诺,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吗?你是怎么承诺的,是怎么做工作的?” “冯总监.......我......”王丹红知道少不了被冯敏训斥一顿,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严厉,几乎骂得她生无可恋。 “你你你......你什么你,废物,都是废物......人家都已经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还你你你.....你吃屎的吧你!”冯敏几乎恨不得生吃了王丹红,谩骂中已经带起了人生攻击。 王丹红却想,不就是一个十万都不到的项目吗,即使自己疏漏,但冯敏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吧? 但人在乌云下,不得不低头,只听王丹红道:“冯总监,任倾晨那小娘皮签订的合同都属于边缘客户,我之前直接放弃了这类客户,没有去跑,才让那小妮子有机可乘。” “你还在给我找理由?工作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找什么理由?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申请调岗吧。” 闻听冯敏之言,王丹红心底一惊,脸色一阵变幻,以她王丹红的为人和个人能力,有哪个部门会要她啊? 想到这里,她虽然也有怒气,但还是尽可能平复情绪,承诺道:“冯总监,放心吧,这次,我一定监视任倾晨那小骚蹄子的一举一动,一定不会让她再得逞。” 小骚蹄子几个字让冯敏刚刚已经降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就在刚才,那死老太婆就是骂她‘小骚蹄子’,一度让她恨不得将那老太婆抽筋剥皮。 “管好你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监视她干嘛?有病吧你!” 王丹红一时间感觉脑袋有点短路,如果换做往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冯敏一定会支持自己,甚至还会为自己出谋划策,但今天到底怎么了? 难道冯敏今天吃了火药? 心中如是想着,但嘴上王丹红却不敢讲,只得应付道:“好,冯总监,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冯敏心情沉闷得仿佛那臭鸡蛋,糟糕透顶。 而余长的办公室中,看着谷芮发的信息,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任倾晨,余长却露出了微笑,表扬道:“倾晨,做得很好,非常不错,继续加油。” 任倾晨也笑道:“老大,你不知道,刚才我过来你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王丹红,她的脸色仿佛吃了一万只苍蝇,别提有多难看了......哈哈哈......看着那个臭女人吃瘪,别提有多解气了。” “忘记我说的了,人在得意时,切忌忘形。”余长虽是教导,但声音中并没有训斥之意。 “好......老大,我知道了,我只是开心,在你面前显露一下。”任倾晨偏了偏脑袋,笑道。 “后面一个项目怎么样?” 最后一个项目,指的自然是清风水泥厂的LED屏,这个项目26万,是三个项目中,金额最大的,也是利润相对最可观的。 “这个项目目前还在跟进中,我请负责人吃过饭,唱过歌,但对方似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为什么下不了决心?”按说已经到吃饭喝酒唱歌的地步,这样一个26万的项目应该轻松就可以拿下了啊。 “不知道,对方说我们方案是所有报的公司中最好的,但就是价格稍高了点。” “有没有说高多少?亦或者,对方是不是想要回扣?”余长在政企组待过,因此对于政企客户,他很是了解和熟悉。 闻言,任倾晨眼前一亮,道:“老大......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关于回扣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提过。” 听到这里,余长完全明白了,也判断清楚了,项目负责人就是想要回扣,请客吃饭唱歌固然没有错,增进了解,相互熟知,但起凌空一脚的作用,还是回扣。 “你直接和负责人沟通,直接问多少价格合适,然后多余的部分,扣除相应的税点后,都给对方。” 任倾晨明白了,点了点头,就去处理这事。 下午的快要下班的时候,终于有了回应,余长判断得不错,负责人等的就是任倾晨主动开口提回扣的事。 “老大,你的判断是对的,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只知道埋头瞎搞。”任倾晨自怨自艾。 “倾晨,这一年多的,你的进步已经非常不错了,继续加油,很多时候,我们做一个项目,不管项目大小,我们都应该将自己排除在项目之外去思考这个项目的走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经过余长的点拨,任倾晨豁然开朗,第三天,就签订了合同,价格一分没变,就按照原先的报价26万。 至于中间的差价和费用,任倾晨问了余长,但余长没有替她做决定,而是将主动权交给了任倾晨,让她自行处理。 这倒不是余长想要推卸责任,而是想要让一个人快速成长,就要放得开权,让他们在前面拼,但也要为他们撑腰,他们最终才能独当一面。 第二百七十章 终于找谈话 谷芮再次将任倾晨签订的合同发在了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再次炸开了锅,同时,很多人在议论,教育组和政企组到底怎么了,为何教育组连连在政企行业签订了合同? 而作为政企组的销售员,自开年以来一直到现在,依然颗粒无收,士气也因为这三个合同变得消极。 谷芮发的三个合同都是教育组的,并且是教育组签订的政企类合同,这气得政企组的销售人员纷纷骂娘。 “教育组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蒙城的市场签订政企类合同了?并且一签就是三个......”说话之人叫戴安林,李筱筱从政企组离开后,她代替了李筱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王丹红身上,因为蒙城是她负责的片区。 王丹红现在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目露凶光,十指紧握,骨节发白,全身哆嗦,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了任倾晨。 “任倾晨这娘皮,小骚货,她这是没完没了了?”王丹红骂了一句,却不好直接回答戴安林的问题。 “丹红姐,教育组太可恶了,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走,找她们要说法去。”戴安林为人单纯,很少关心自己之外的事情,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自己的总监冯敏先去边遥的教育市场跑项目的事。 王丹红听后,怒道:“要说法,要什么说法?直接怼任倾晨,说你不应该跑蒙城的政企客户?” 戴安林不清楚为何王丹红会发如此大的火,所幸选择闭嘴,再不提此事。 而不远处,工位上的齐泉,脸色一片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但眼神中却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看了一眼王丹红,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觉得自己受到无尽折辱的冯敏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如果王丹红在她面前,她真的有可能撕了她,一泄心头之恨。 冯敏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尽最大的努力平复心底的愤怒,但饶是如此,她眼中的怒火,依然随时可能爆发。 过了许久,她的心情得以平复,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杨峻宇的电话...... 而公司不明所以的有些人开始当起了吃瓜群众,私底下议论很是激烈。 “你没听说吗?政企组的冯敏亲自去边遥县教育局插手了教育组的项目,并且这事,事先并未和教育组的负责人余长沟通。” “为什么要和他沟通?我听说冯敏在跑之前已经和杨总沟通了,杨总同意她去跑,据说副局长是冯敏的老乡,她有八成胜算呢。” “这就难怪了,冯敏跑去教育组的地盘,教育组没有坐以待毙,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式,在政企部的地盘连续签订了三个合同,这是互掐呀。” “你说得没错,我看啊,这教育组和政企组这回可真是针尖对麦芒,不斗出个一二三,怕不会歇火。” “对,政企组和教育组的矛盾,年前就发生了,难道你们忘了所谓的某些人的‘女人上位’和‘春节送礼事件’了吗?这两件事都是政企组挑起的,虽然最后杨总发话,平息了这场风波,但两个部门早就怼上了。” “女人上位”和“春节送礼”两个事件针对的都是教育组,不,准确来说,是针对教育组的头头,余长。 “看来,好戏还远远不会结束,就是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我看这情形,杨总是支持政企组的啊!” “为什么这么说?”前面一人挑起了话题,后面的人纷纷来了兴趣。 “你们忘记了吗?去西藏旅游的时候,冯敏和杨峻宇几乎形影不离......听说,最后一天在西藏的时候,有人看见两人进入了一家非领队安排的酒店。” “什么,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吁......你们可别乱说,小心工作不保。” 这里毕竟是公司,几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然还是怕被人听见,告到杨峻宇那里,影响自己的前途,所幸就暂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我听说事情的起因就是余长挑起的。” “怎么说?”很多人都来的兴趣,开始八卦起来。 “去年,年底的时候,余长跑岸渠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前,没有事先和政企组的冯敏沟通就去跑了,不但跑了,最后还成功拿下了这个大项目,并且这个项目算在教育组,和政企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怪不得,原来是余长插手了政企部的客户,才让冯敏用插手教育市场的方式进行反击。” “哼......”其中有一人满脸不屑,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听说余长跑岸渠项目之前,和杨总通过气,并且核准了这个项目政企组没有人跟进之后,他才去的,杨总是同意的,所以这事不怪余长。” “并且,这个项目能够成功,多亏了董事长帮忙......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项目能拿下,对我们红河分公司而言,都是好事,要不然,你们能有机会去西藏旅游?能有艳遇?我们得感谢余长,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 讨论的另外几人听了这话,微微一想,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笑道:“不过,公司这场戏挺好看的,并且,我相信,一定不会轻易就完,拭目以待吧,说不定好戏还在后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任倾晨连续签了三个政企类合同,彻底激起了政企组和教育组的矛盾,或者说冯敏和余长的矛盾。 这几天,相关的消息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且一发不可收拾,隐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童炳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杨峻宇,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杨峻宇没好气道:“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冯敏已经打过电话向杨峻宇告状,公司现在的情况和风气,即使童炳春不说,杨峻宇也看在眼里,牙齿一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拨通了余长的电话。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说完这句话后,杨峻宇没有等待余长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余长正在和周瑾钰分析着市场的事情,杨峻宇的电话打来,并且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不用猜,余长也知道杨峻宇此时找自己的目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动身,而是将手掌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过了几分钟才结束和周瑾钰的谈话,起身而去。 进入杨峻宇的办公室,气氛肃然,只见他面沉如水,脸色极其不好看,余长还是客气地拿出一支烟,递给杨峻宇。 杨峻宇没有接,双手交叉抱着,直接道:“教育组到底怎么回事?” 余长见对方没有接自己递上的烟,便悄然收回,说道:“教育组怎么了?” “教育组连续在蒙城政企行业签订的三个合同,这件事事先怎么没向我汇报?”杨峻宇冷冷道。 “签订了合同不是好事吗?公司需要业绩,教育组也需要业绩。”余长很平淡的说道。 “但那是政企部的地盘。” “那边遥的项目呢?” 一句话怼得杨峻宇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余长想,既然话已经说出口,索性就一次说完。 “按照公司规定和市场划分,边遥这个项目属于教育组,并且前期我的销售人员已经在跟进,如果没有跟进,我们在完全不知道有这个项目的情况,属于我教育组工作失职,别人想跑,也无可厚非,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有些人明知道我教育组已经有人在跟进,还去跑,这是不是需要评估一下,是为了乱市场,还是因为什么?” “蒙城的三个项目,政企组有人在跟进吗?有人在跑吗?没有吧,既然没有,就属于新客户,既然是新客户,谁有关系谁就可以跑,我记得按照公司的章程应该是这样的吧?再则,如杨总所言,项目拿下了对公司而言,是好事,不是吗?” 杨峻宇眼中的怒火几乎已经包藏不住,他自知理亏在先,同意冯敏跑边遥教育局项目的事,但余长说的什么话,又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自己可是总经理啊,他就是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他凭什么? “公司现在议论纷纷,乌烟瘴气,有人向我举报,这都是你们教育组惹出的祸端。”杨峻宇表情冷淡,对浴场的态度已经极为不满。 余长也是冷冷一笑,道:“清者自清,我相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不会找杨总你告状,也不会诉说关于我的苦,我只希望杨总作为总经理,考虑问题,判断事情的时候站在总经理的高度去处理。” “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杨峻宇冷笑一声道。 “不敢,我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我不接受无缘无故就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的骂名。”余长也是冷冷一笑,继续道:“如果杨总不能按照公司章程处理,那么我也只能用我的方式处理,毕竟教育组今年扛的任务是全公司最多的,任何一个项目我都必须要争,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二百七十一章 点燃矛盾 你这是在威胁我?”杨峻宇的眼神已经冰冷异常。 余长确实淡淡一笑,道:“杨总,我哪敢威胁你啊,你是公司的一把手,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哪有资格威胁你?” “只是,我觉得边遥的事情如此处理对我还有我部门所有小伙伴而言,不公平。如果说事情的起因是岸渠的项目,让有些人对我有想法,有意见,我可以公开解释,但试问,岸渠的项目,在我跑之前,有人跟进吗?不错,这个项目按照行业划分,属于政企组,但他们有人跟进吗?没有吧,如果有人跟进,我就不会去跑,不会去碰,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并且这个项目在跑之前,我已经向你报备过,是在你同意之后,我才去跑的,符合公司流程,也符合公司章程的规定,我没说错吧?” “边遥的项目确实经过了你的同意,但这不符合公司的章程,因为我的销售员已经在提前跟进着了。当然,你是总经理,没有必要完全按照公司的章程来,但至少应该一碗水端平,年前的风波现在还历历在目,有些人已经上升到了对我的人生攻击,但是我反驳一句了吗?” “没有吧?只是我的隐忍和原谅,变成了有些人的放纵和横行无忌,变本加厉,直接影响到了我组成员的整体心态和利益,也因此,我才在群里发声。自始至终,我维护的都是团队的利益,并没有为我个人争辩过一分一毫吧?” 提到年前群里风波的事情,杨峻宇心中一直还有气,没有想到一件小小的舆论事件,到最后演变得如此激烈,并且已经有人就此事捅到了总部。 集团的副董事长,也是杨峻宇的引路人关晓鹏,在过年期间就找了杨峻宇谈话,虽然没有责怪,但语气中显然有了不满之意。 当然,和杨峻宇原先预料的一样,总部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将他怎么样,同时,他也抱着试探总部态度的目的。 那次谈话关晓鹏说:“行使总经理的权力,要在程序和制度之内,否则有人会有怨言,也会有人不服,人非完人,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但至少要有一颗心,一颗能够平衡矛盾,包容矛盾的心,同时要尽可能一碗水端平。” 关晓鹏的话说得很平淡,不像上级对下级说的话,更像朋友之间的建议,但听在杨峻宇耳中,却很是刺耳,让他一时脸红,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也因此,他才最终同意了冯敏跑边遥教育局项目的事,他一方面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杀一杀余长的威风,另一方面,也想告诉余长,不是只有你余长厉害,我派其他人去,依然可以将这个项目拿下。 却没有想到,因为这个项目的事情,又引发了一系列的讨论,幸亏这件事没有发在群里,否则又要引起总部的关注......但是杨峻宇依然担心,这件事如果再继续演变下去,会不会被有些人又捅到总部。 如果真是如此,到时候,就真够他杨峻宇喝一壶的了。 也因此,今天见到余长到来,他故意摆出了总经理的姿态,却没有想到,余长对自己的冷言冷语,丝毫不惧,反而侃侃而谈,也不得不说,余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理,几乎找不到半点毛病。 并且余长表述的观点和关晓鹏和自己说的意思几乎如出一辙,这说明什么,余长站得高,甚至比他杨峻宇站得还高。 看着余长面色平静,杨峻宇只觉得余长此子越来越不可控,如果不将他弄走,那么自己在红河的日子,往后将会越来越难,同时,也不利于自己对红河分公司权力的掌控。 想到这里,杨峻宇反而笑了起来,道:“这么说,你是在怪我没有按程序处理事情,没有按章程办事了?” 余长一笑,看着杨峻宇的眼眸,道:“杨总,人非完人,孰能无过,人是有情感的动物,心之所向,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但相对公平是可以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公司给教育组定了如此高的销售任务,那么希望公司从大局考虑,给予教育组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水流。” “你想要什么天空,想要什么水流?”杨峻宇沉声,冷冷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边遥的项目对方已经在跑,就去跑吧,但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也做出了承诺,不参与此项目,因此后续的所有事情,我也不会去干预。再则,我也会约束手下之人,不再轻易碰其它行业的客户,前提条件是,对方也如此。” 余长的口气松了下来,从他个人的角度而言,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不考虑,但他现在是部门总监,考虑问题必须要站在团队的立场。 杨峻宇听余长的语气和话语,知道对方已经退了一步,给自己留了台阶,留了面子,便也微叹一口气,道:“好,这件事我答应你,到此为止。” 余长刚离开杨峻宇的办公室,冯敏紧接着就进去了。 “余长怎么说?”冯敏一开口就问道,从她和杨峻宇发生关系后,她和杨峻宇的讲话方式变得很直接,口气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这种讲话方式很让人讨厌。 “事情我已经找他谈了,此事就到此为止。”杨峻宇心底余怒未消,但尽可能保持面色平淡地说道。 “什么叫到此为止?他都已经骑到我头上拉屎了,就这么算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 看着冯敏稍显浓厚的粉底因为愤怒变得极为丑陋和难看,杨峻宇心里一阵厌恶,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受到了什么蛊惑,会和她发生了关系,心中已经有了后悔之意。 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把柄,如果被人知晓,那么自己的家庭要出问题,自己现在的职位和工作也将受到影响。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但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冯敏要挟自己的把柄和理由。 “你跑边遥的项目,他跑了蒙城你们政企组并没有跑的客户,双方扯平,此事就到此为止。” “可是......”冯敏还想说什么,但被杨峻宇打断了,道:“行了,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拿下边遥的项目,而不是为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浪费精力。” “如果边遥的项目没能拿下,最后还丢了,到时候不光是打了你的脸,就连我的脸也打了,希望你认清楚这件事。”这句话,杨峻宇几乎是指着冯敏的鼻子说的。 见杨峻宇如此说,冯敏心中有气,但一时也只能忍下,不过她依然不甘心杨峻宇的这种做法。 “是不是余长和你说了什么?”冯敏问了一句,口气缓和了很多,见杨峻宇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并不说话,她的语气又变了,道:“你可是总经理,掌握着公司的人事权和话语权,他凭什么左右你的决定,左右你的思想?” 杨峻宇在此之前被余长一通数落,就已经觉得很没有面子,现在冯敏又用这种口气说话,他的火气再次爆发而起,道:“我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让我丢脸。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冯敏没有料到杨峻宇居然如此说话,一时间竟然惊呆了,死死盯着杨峻宇,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同时眼中溢满了泪水,就要倾洒而下。 “行了,行了,去忙你的事情吧。”见冯敏要哭,杨峻宇连忙制止,如果这个女人在他办公室流泪,事情很快会被传开,那到时候说三道四,风言风语会再次出现,他可不想让这样的局面再出现。 冯敏极为不甘,因为杨峻宇的处理方式,又让她对余长的恨意愈发浓烈了几分,她站起身,穿着高跟鞋的脚故意踢了一脚桌子,表示抗议,随后,哐当关上门,走了。 出了杨峻宇的办公室,来到二楼,却听几人在议论,内容明显是关于冯敏的,不,准确来说,是议论教育组拿下政企组项目的事。 但傻子都知道,虽然议论的是教育组,但矛头指向却是政企组,或者说是她冯敏。 见到冯敏凶神恶煞的目光,几人停止了议论,悻悻缩头,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有模有样假装工作。 而冯敏看向余长教育组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仇恨和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余长已经死在了她的目光之下。 “余长,给老娘等着,这件事没完。” 冯敏走后,杨峻宇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心中道:“余长此子所言有礼,但有礼归有礼,以这种方式挑战了我总经理的权威,如果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杨峻宇还当什么一把手......不,还是得想办法将他调走,此子虽是将才,但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如此放任下去,必将成为大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启动,融资项目第一步 虽然这件事余长做出了妥协,而杨峻宇也退了一步,但是,余长的讲话方式在杨峻宇看来是对他权威的挑衅,这是杨峻宇不能容忍的。 他并没有将关晓鹏那句:作为总经理要有对矛盾有包容性这句话真正领悟于心。 将余长调离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最直接的一种就是向总部申请调离,他毕竟是总经理,一个总监的人事调动,总部一般不会拦着,但就目前而言,杨峻宇不想如此做,如此做,显得他杨峻宇心胸狭隘,在团队中会引起一系列的不好反应。 再者,余长在红河市场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此时向总部建议将其调离,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从公司层面而言,也极易造成人心不稳。 还有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让余长犯错,最好犯下足以影响公司的过错,如之前的栗明和汪东来,但以余长的稳重和睿智,一方面很小可能做出损害公司的事情,另一方面,正常的工作,想要他犯错,几率小之又小。 杨峻宇思考此事时,余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半躺在椅子上,开始复盘刚才和杨峻宇的对话过程。 “刚才情绪有点激动了,没有考虑到杨峻宇的感受,如果不出意外,他对我的意见将加重了几分......”余长心中微微叹气,想到。 随即,他又想:“我所言所述,都光明正大,站得住脚,没有带任何私人的想法和观点,即使语言冲突了点,但为的都是团队,我行得正,站得直......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毛线球。” “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遵从公司规章制度,带领团队完成业绩,交上完美的答卷,又有何惧?大不了,后面慢慢缓和和杨峻宇的矛盾,毕竟身处一个阵营,同为利益共同体,他又是一把手,和他闹僵或者不愉快都不是明智之举,对自己不利,对团队更不利。” 如是想着,余长便豁然了,他压根没有想到,此时的杨峻宇在办公室中想的和他所想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下午的时候,陆怀西将蒙城各学校计算机老师的名单整理出来,发给了余长,看了一眼,足足有二十个之多。 余长将陆怀西喊来,说道:“你所列举的清单中,哪些和你的关系比较不错?” 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余长打算从这份名单中挑选出一些交给电教室主任宁远,融资项目需要成立产品选型小组,而这些计算机老师理所应当成为小组成员。 虽然宁远并未说小组成员的数量,但参照塔区的融资项目,人数在十个左右比较不错。 而如果这十人中,如果大部分都是和陆怀西关系比较好的,那么在产品选型阶段,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代理的产品,将有很大的希望入围。 同时,选择熟悉的人进入小组,对陆怀西开展工作,也很有帮助,减少了很多商务公关,客户关系公关的环节,当然,从某种程度,也间接减少了经费的开支。 “里面标注蓝色的是和我关系比较不错的客户,而黄色的,则关系一般,红色的则基本没有关系,顶多处于认识层面。”陆怀西如实交代。 余长看了一眼,见里面有蒙城一中的计算机中心主任韩平的名字,而这个名字被标注成了蓝色。 韩平在去年的校园监控项目中,对陆怀西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但实际起到最终作用和效果的还是蒙城一中的校长。 韩平这人,为人相对正直,有所需求,但不贪心,同时,讲话多有几分保留,属于理智型客户,陆怀西和他的关系,在余长看来,介于蓝、黄之间。 “行,我知道了,蒙城的融资项目将成立产品选型小组委员会......”接着,余长将融资项目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听得陆怀西神情振奋,跃跃欲试。 “别高兴得太早,这个项目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余长适时泼了点冷水,继续道:“接下来,你要花时间和你标注成蓝色的这些客户增进关系,同时黄色部分也不能放过,红色部分你自己看吧,这份名单我会推荐给教育局,当然,红色的我不会推荐......但最终小组成员如何选择,还是教育局的事情。” “好,我听老大的,这段时间就约他们一起组个饭局或者一起搞个活动。” “嗯,这样挺好,既可以将客户关系悄无声息做了,也不会显得目的性太强。”余长对陆怀西的提议表示赞同。 陆怀西走后,余长整理了这份人员清单,将红色部分直接删除,然后发给了电教室主任宁远。 对方只回复了一句“收到”,就没有了下文。 余长知道,对方一定会看,看了之后,即使有想法,也只会私底下和他沟通,不会以信息的形式回复。 果然,五点多钟快下班的时候,宁远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晚上喝一杯,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这边两个人。” “定好位置告诉你。”余长回复了一句,接着便让陆怀西在前湖广场的最高楼层的私房菜定了一个小包间,这个包间看出去,视线极好,一眼就可以看见蒙前湖水碧波荡漾,波光嶙峋。 对方两个人,考虑对等接待,余长自然需要带一个人,带陆怀西是最合适的,毕竟这个项目,他也需要参与,但四个大老爷们儿喝酒,显然少了些情调,想了想,还是让陆怀西通知杨清雅,让她参与。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宁远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蒙城一中的计算机中心主任韩平。 见到余长几人,韩平没有惊讶,显然在此之前就知道了。 “你好呀,韩老师,好久不见了,你这段时间减肥么?怎么瘦了那么多!”短暂的惊讶后,余长主动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寒暄道。 “最近迷上了走路,但体重下降得不明显。” 韩平的烟瘾很大,一天几乎可以抽两包烟,在余长的认知中,除了玩游戏,他基本没有太多的爱好。 “喜欢走路好呀,我以前几乎每天都跑步,这不,这几天事情多,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跑步了,懒散了。” 接下来,几人寒暄了几句,宁远没有避讳,引到了正题上,道:“局里有消息了,如你所料,成立产品小组委员会,人数由电教室定,我打算让韩平老师任此次产品选型小组的副组长。” 余长心头微微一怔,心道:副组长不应该由电教室副主任担任吗?怎么会是韩平? 想到这里,余长脑海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电教副主任钟恒力和宁远的关系一直不是很融洽,两人的观点时常出现矛盾,或许因此,宁远才让韩平担任副组长的吧? 但是以余长对韩平的了解,说实话,副主任的职务不一定适合他,他为人平和,不喜纷争,在遇到需要决断的事情上,优柔寡断,容易犹豫不决。 不过,既然是宁远确定的人,想必他也应该想到这层关系。 “嗯,韩老师是行业的专家,又是蒙城一中的计算机中心主任,有他把关,我相信蒙城教育系统融资项目一定可以选到最好,最适合的产品。” 这是一句官话,套话,但还是有必要说。 “至于另外的人选,再看吧,酌情处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宁远接过话头说道。 有了宁远这句话,余长对小组成员名单已经不是太担心,不过,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后面还是有必要提醒陆怀西,一定要想办法做好人员名单上这些计算机老师的关系。 当晚的酒局非常愉快,相谈甚欢,杨清雅全程服务,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不过她没有丝毫怨言。 宁远酒量不好,喝了两个分酒器,脸色就红得仿佛那猴子屁股一般,而韩平的酒量不错,喝了四个分酒器,依然面不改色。 “韩老师,这杯酒我代表公司敬你,一是感谢去年学校的校园监控项目,你对我司的关怀,二是希望韩老师在此次的产品选型中帮帮忙。” 韩平会心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道:“都是朋友,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喝了这杯后,又闲聊了一会儿,抽了几支烟,酒局也就差不多,余长提议几人去泡脚,但宁远说:“家里还有事,需要早回去,改天吧。” 宁远不去,韩平自然也没有了兴趣,几人出来后,余长让杨清雅开着余长的车送了两人回去。 而余长和陆怀西步行回去,刚好散散酒气。 “怀西呀,这种类型的项目你应该没有经历过,但我经历过两个,有一定的经验,不要看我们现在可能关系推进得不错,但千万别得意,这种类型的项目盯的人太多了,不是随便任何一方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所以,你一定要有患得患失的心态。” 陆怀西点了点头,道:“嗯,我听老大的,你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敢往西。” 余长伸手搭在他的肩头,道:“刚好,我们分下工,你负责搞定小组成员,我负责高层关系的对接,我的想法是,努力将我们代理的产品推进去,同时争取项目的交付施工能够落地在我们公司......对了,厂家的人怎么说,这几天没有人来找我呀?”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启动,融资项目第二步(上) 余长的计划中,融资项目一共可以分解为三个步棸,第一个步骤,处理好产品选型小组的关系,也就是教育局的关系,想办法将自己的产品推进去。 第二步,则是联系厂家,选定产品,签订产品代理协议和对应的报酬金额。 至于第三步,则是对接政府和资金方,想办法将交付和实施拿过来做,但第三步的难度不小。 一方面,余长目前的关系不允许,另一方面,他暂时还没有张天那样的全局控盘能力。 对于第二步,余长不相信所谓的口头承诺,更多的是,他信不过厂家,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认为厂家之人都是有奶就是娘的主。 所以‘白纸黑字’签署对应的协议,对双方的权益保障都会有好处。 此次融资项目涉及触控一体机、广播和录播系统、阅卷系统、电脑办公PC、学生计算机机房等六大项。 其中触控一体机的数量是678台,每台的正常市场预算价是28000元,合计金额就差不多到了1900万。广播系统480万,录播系统390万,阅卷系统140万,办公电脑750台,410万,学生计算机机房460万,合计3800万左右。 余长将重点放在了触控一体机、广播系统和录播系统,至于其它的类别,则具体来看,办公电脑他直接放弃了,利润太小,没必要争,算是给潜在竞争对手机会。 “老大,你在办公室吗?”陆怀西打通电话后,直接问道。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怀西的工位,见他没有在,便问道:“嗯,我在呀,你去了哪里?” “我带了厂家的人在公司旁边吃米线,待会儿回去,你在办公室等我们。” “哪个厂家?”余长问。 “希沃和ITC。”陆怀西直接道。 “嗯。”余长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希沃是做触控一体机的,而ITC则是做广播系统的,当然,ITC也有录播系统,但质量和品质让人不敢恭维。 挂断电话后,余长开始想,如何和厂家的谈判,争取利益最大化。 想到这里,余长想到,这毕竟涉及产品,从程序上讲,应该喊黄静怡一起参与,便拨通了黄静怡的电话,道:“黄经理,在办公室吗?” “在外办事,还有一会儿才能回去,怎么了吗?”黄静怡的声音很轻,但很动听。 余长将事情说了一遍,只听黄静怡道:“嗯,这样,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就立马回去,你们先谈。” 挂断电话没有多长时间,陆怀西就带了三人到来,两男一女,两男是希沃厂家负责红河片区的,一女则是广播系统ITC的。 邀请几人坐下,陆怀西主动泡了茶,因为在此之前大家都彼此认识,因此寒暄就少了对应的介绍环节。 希沃厂家的两人,一人叫罗帅,一人叫邱非。 余长开玩笑道:“罗帅?我以前在玉溪工作时,有一个同事叫康帅。” “康帅?这人我认识,是道玄科技玉溪分公司的教育组部门总监。”罗帅说道。 余长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认识康帅,有些好奇,因为按照片区划分,眼前希沃的这两人负责的市场应该是文市和红河,和玉溪扯不上关系。 “你怎么会认识康帅?” 罗帅笑道:“有一次在昆明开会认识的,因为我们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帅字,因此,彼此刻意留意,后面就认识了。” 余长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接着,几人边喝茶,边聊天,两人中,罗帅和邱非都没有主动提融资项目的事情,反倒是ITC的吴君瑶主动道:“余总,听说贵公司也在跑着蒙城的教育融资项目?” 一个“也”字,让余长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禁眉头稍蹙。 “了解一些。”余长淡淡道。 “是这样的,我司针对这个项目给予了当地的供应商很高的返点和优惠,如果余总也在跑这个项目,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合作。” 吴君瑶应该是广东人,潮汕口音很重,春天刚刚结束,她就穿起了夏装,一条连衣的七分咖啡裙。 她的皮肤很白皙,和柴宁有的一比,不过身高不是太高,应该和周瑾钰在伯仲之间。 “我们当然希望能和厂家有合作,就是不知道你们的优惠和返点有多高?”余长见黄静怡还没有到来,便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黄静怡就出现在门口,她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框,面带微笑。 “是黄经理来了呀,快,进来坐。”余长起身,主动邀请黄静怡坐下。 黄静怡是产品部经理,和眼前的几人都早就认识,坐下后,便和几人聊了起来,闲聊了一会儿,吴君瑶再次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刚才余总提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按照公司针对这个项目的规定,如果能够顺利将我们ITC的产品推进去,我们公司可以拿出5%的返点作为优惠,同时其它项目进货时,有两百万的金额可以享受9.5折的提货优惠。” 听了吴君瑶的话,余长神色微凛,心道:“5%也就是24万,而200万的提货9.5折也就是10万元,那么大的项目,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何况,谁不知道,广播系统的利润点可是很高的。” 心中如是想着,但余长嘴上却一直挂笑,对于吴君瑶的话,他没有直接回复,反而带着讥讽的韵味道:“嗯,优惠还真是高呀!” “嗯,余总说得没错,公司很看重这个项目,因此给予了前所未有的优惠,我也希望能和贵公司形成合作,我们一同发力,将这个项目拿下。”吴君瑶丝毫没有听出余长刚才那句话中的讥讽韵味。 看了她一眼,余长心道:“看来这个吴君瑶刚刚做销售不久,阅历不足,经验尚缺,将自己的想法当做了客户的想法,并且还觉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 “吴经理远来是客,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说,我们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喝茶。”不管是黄静怡还是希沃厂家的两名销售都已经听出了余长话中隐隐有不高兴之意。 但吴君瑶似乎没听懂,或者根本没听懂一般,又道:“嗯,余总的茶真不错,茶要喝,生意也要谈的嘛。合同协议电子版的,我这里都有,如果余总觉得可行,随时可以签订。” 刚才对这小妮子还有一定的好感,此时她如是说,让余长对她瞬间失去了兴趣,便直接问道:“嗯,可以呀,不过,针对这个项目,我们需要签独家。” “独家?”闻言,吴君瑶眉色微蹙,想也没想,连忙拒绝道:“独家不可以哦,公司没有这样的规定。” 如果是一个成熟的销售,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直接拒绝,而是采取迂回策略。 余长便道:“既然你们不能和我们签订独家,是否意味着,我们也不用光签你们ITC一家?” 余长的这句话直戳对方痛处,让吴君瑶瞬间不知如何应对。 黄静怡为了缓和气氛,笑道:“吴经理,现在来找我们公司的厂家很多,想和我们签订代理的厂家也很多,并且给的返点比你们ITC可要好多了呀。” 一般销售人员都能听懂黄静怡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但让人失望的是,吴君瑶并没有理解黄静怡的话外之意。 “我们ITC的产品在中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质量非常好,所以对应的成本也随之升高。” 余长无奈苦笑。 看来她是真的还不懂销售之道。 在销售过程中,尤其是大客户销售中,不是你的产品好,价格高,就一定适用于客户,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虽然这句话是俗语,但有时候在大客户销售中,同样适用。 再者,哪个厂家之人不是说自己的产品是最好的?即使不是最好的,也会找出自己的亮点,说这个亮点是全国的先进技术,独此一家,但这个技术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根本用不到,就仿佛一个鸡肋,完全就是为了博人眼球。 “这样吧,吴经理,你可以请示一下你的领导,或者让你的领导下来谈。否则我们之间按照现在的谈判方式,很难达成合作。”余长看着吴君瑶这个大傻妞,心中就想笑,但转念想想,谁不是从菜鸟一步步走来的,他如此说,也算是给吴君瑶一个机会或者一个缓和的余地。 吴君瑶还想说什么,但余长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希沃两人身上,故此,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出了办公室,应该是给她的直属领导打电话去了。 罗帅和邱非两人见吴君瑶离开,都是尴尬一笑,他们原本的计划也是如吴君瑶一般,想着以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多的回报,但看余长,再看吴君瑶,两人心里都没了谱。 康帅笑了笑,说道:“我们希沃和道玄是老的合作伙伴了,余总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如果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满足。” 在谈判中,一般而言,先开口的一方是吃亏的,康帅深喑此道,因为将球踢给了余长,让余长先开口,策略上是对的,但也得看人。 余长经历过玉溪塔区和元城两地的融资项目,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见罗帅将开口权,交给了自己,也不含糊。 “我们公司和贵厂在玉溪融资项目上有合作,并且合作得很愉快,我的想法是不要谈百分比了,就谈绝对值。” 绝对值? 罗帅和邱非都是微微一怔,低头沉思片刻,还是道:“绝对值也不是不行,就不知道余总觉得多少合适?”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启动,融资项目第二步(中) 一般而言,谈判都是采用高开低走的策略,因为几乎所有重大的谈判都不是一次就能谈成的。 余长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但闻言,还是故作沉思,随即才道:“不瞒两位,这个项目涉及面广,关系复杂,前期会耗费很多成本......我的个人想法是每台机子4000元。” 话音落下,罗帅和邱非都是微微一怔,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余长开口就是4000元,这可以说完全超乎了两人的意料之外。 此次融资,触控一体机总共678台,28000元每台的预算,合计接近1900万元,如果按照4000元每台的返点,就是270万,这次比例已经超过了10%,几乎达到了15%。 太高了。 两人都是如此觉得。 其实,余长同样如此认为,太高了。 不过,既然采取高开低走的策略,报价的第一步,如此报价,自然合理。 “太高了吧,余总!”罗帅试探性问道。 “嗯,怎么高了?” 罗帅说:“融资方作为资金方,正常收取政府支付的本金和利息外,在产品上,对方也想赚一点,如果贵单位按照4000元每台提,那留给资方的就不多了呀。” 这句话没有毛病。 资方不仅想赚,而且必须占大头,谁让人家掌握了资金,掌握了主动权呢? 融资的时间是3年,如果按照3800万计算,每年需要支付的利息是190万,三年也就是570万。 如果不在产品上赚钱,垫资那么多钱,纯粹就赚这570万元,或许只有大傻逼才会如此做。 资方不是傻子,反而精明得要死,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他们的核心目的。 余长自然知道4000元每台高了,但笑笑,不动声色道:“如果我说得不错,你们的出厂价格应该是每台17000元到18000元之间吧?按照这个价格,你们给到资方每台21000元到2200元之间,他们还有6000元每台的差价,我觉得很合理的呀。” 两人都没有想到,余长对他们厂家的价格体系如此熟悉,心头微惊,但面色却要尽可能保持淡定。 “工厂开设了新的生产线,同时,这批机子的配置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价格也就水涨船高了,余总说的出厂价,已经是之前的了。”两人说这句话部分是实情,但此时说来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哦?”余长微微讶异,但还是道:“开设新的生产线,说明你们生意好呀,我们就喜欢和有实力的厂家合作。” “我们也期待和道玄能够保持长期友好合作。” “既然如此,你们就说说吧,觉得每台多少合适?”余长又将球踢给了对方。 罗帅和邱非对视了一眼,最后由邱非道:“我们是抱着诚意而来,我们的权限,每台可以到1500元,当然,如果向公司申请,2000元每台这个价格,公司应该会给予审批。” 1500元每台? 也就是比5%多一点,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2000元每台,余长依然觉得少,何况1500元? 余长之所以敢报每台4000元,他是有底气的,教育组电教室产品选型的小组成员,绝大部分会是余长的人。 此外,可以起到核心作用的宁远也是余长的人。 有这层关系,余长的底气自然足了很多。 “2000元每台的话,我看我们这个项目没有必要谈了,只能说抱歉了。”余长抛出这样一招。 这招叫以退为进。 在商务谈判中,屡试不爽。 果然,两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而就在这时,出去打电话的ITC的美女销售吴君瑶回来了。 “余总,刚刚和领导汇报了,领导说今天晚点下来,明早她亲自和您谈。” 余长笑笑,说道:“这样吧,明早我有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和黄经理谈吧,毕竟她是产品总监,在专业知识方面,她比我更专业。” 之所以采取这种策略,余长为的就是杀一杀ITC的傲娇,故意冷她们一下。 找黄静怡可以起到核心作用,但是起不到关键和决策作用,在签订之前,黄静怡一定会征求余长的意见,毕竟,对应的利益,不但涉及产品部,同样涉及销售部的教育组。 事情没有结果,随后厂家的几人又各自掂量,喝了几杯水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种类型的谈判很大的情况下,都不可能一次性就达成,少说也至少需要经过两三次的洽谈,才能成型。 几人离开后,黄静怡道:“ITC的产品确实不错,只不过,她们的销售人员太过傲娇了一点。” 黄静怡所说和余长所想如出一辙。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高一米八,长相却稍显猥琐的男子提着包出现在门口,见到余长几人,他连忙掏出烟。 “真巧啊,余总,黄经理,你们都在。” 余长想:这个狗日的,来得还真是时候。 眼前的这名男子是做计算机机房,锐捷的厂家,名叫陈同翔。 在玉溪时,余长对这个厂家的行为处事和销售风格就不敢苟同,甚至心里面一直对这个厂家有意见。 锐捷厂家,打市场非常凶猛,他们不但跑渠道和供应商,甚至还直接跑甲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有缝就钻,丝毫没有下限。 这种行为,让余长觉得不齿,因此他对锐捷的厂家向来没有好印象。 不过,见陈同翔散烟,他还是礼貌接了过来,说道:“陈经理,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嘴上如此说着,但待客之道余长还是没忘,给他倒了一杯茶,邀请他坐下。 他想给余长点烟,但被余长拒绝了,指着一旁的黄静怡说道:“有女士在,就暂时不抽了。” 陈同翔来这里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签订代理协议的事情。 之前他已经多次打过电话给余长,但都被余长拒绝了,他今天这明显是采用陌拜的形式来见余长。 “也没什么事,刚好路过公司,上来和余总打个招呼。” 这明显是句客套话,鬼才信你,要是没有什么事,你会特意过来? “嗯,欢迎经常过来喝茶。” 接下来,陈同翔开始找话头,和余长聊了起来,黄静怡知道这里暂时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起身告辞。 陈同翔却道:“黄经理,别走呀,再坐一会儿。” “我手上还有事情,你有什么事和余总聊吧,再见!”说完,黄静怡便走了,别说余长不喜欢锐捷的人,就连产品经理黄静怡也对他们颇有微词。 如果用有奶就是娘这句话来形容锐捷,就再贴切不过了。 黄静怡走后,余长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陈同翔聊着,两人都没有聊工作,没有聊产品,就是天马行空的胡扯。 “余总,今晚有没有空呀,一起吃个饭,我听说蒙城有个地方可以吃饲养鲨鱼,据说从屏冉送过来的,味道非常不错。”闲聊了一会儿,陈同翔直接邀请余长吃饭。 余长自然不想和他吃饭,道:“不好意思啊,改天吧,今晚有约了。” 原本以为听了这句话对方就会放弃,没想到,他又道:“和客户吃饭吗?方不方便带我,我去买单。” 余长凝视了他一眼,很想说:“我吃饭,会差付款的那点钱?” “不是,家庭聚会,前面两周就约好了。” 听到是家庭聚会,陈同翔放弃了一起参与的念头,不过又道:“那吃完饭,我组织下半场,一起吃烧烤?泡脚?唱歌?都可以的!” 余长想,锐捷这般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空就钻,有缝就挤,还真是想把握住任何一次机会呀。 “到时候再看吧。”余长敷衍了一句。 接下来,陈同翔没有要走的意思,讲了他们近段时间的案例,吹嘘得多厉害,多牛逼......越是如此,余长对锐捷的好感度越是下降。 好不容易将这人打发走了,余长才松了一口气,让杨清雅来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 没有想到,陈同翔在余长这里没有讨到好处,却去找了张翔,又去找了总经理杨峻宇。 更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面,陈同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居然搞定了杨峻宇。 这让余长震惊的同时,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有一天,杨峻宇电话余长,说道:“余长,蒙城不是有融资项目吗?我觉得锐捷的产品很不错,可以考虑,具体事情你和陈经理对接一下。” 余长惊呆了。 天呐! 陈同翔这狗日的,到底是怎么搞定的杨峻宇? 一般而言,杨峻宇是从来不过问具体事情的,他要的只是结果,这种类型,具体的事务,都是销售部门配合着产品部门共同完成。 却没有想到,这次他直接干预了销售部和产品部的工作。 余长回应道:“杨总,锐捷的陈同翔找过我,不过没谈具体事情,就是不知道,他给予的返点是多少?” “3.5%”杨峻宇也没有含糊,直接报出了锐捷厂家给的返点。 “什么?”余长微微一怔,心中骂一句,随即又道:“好的,杨总,我和产品部的黄经理,一起和陈同翔谈了看。” 余长有意缓解自己和杨峻宇之间的关系,因此虽然内心抗拒,但嘴上却没有拒绝。 他很想说,希沃和ITC的已经给到了至少5%以上,锐捷给3.5%,这和打发叫花子,免费出力有什么两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启动,融资项目第二步(下) 余长并不知道陈同翔用了什么样的具体方式搞定了杨峻宇,但基本可以想象得到。 这件事余长不能拒绝,但可以采用迂回敷衍战略。 从内心深处,他是真的不想签锐捷的代理,从公司角度3.5%的确实太低了,根本没有什么利润,从个人角度,余长是真的讨厌锐捷这帮人。 目前摆在余长面前的,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教育局的一二把手,局长和分管电教的副局长。 两人都是今年二月份才上任的,刚来教育局,对各方面的业务和办公才刚刚掌握和熟悉。 掌握了之后,如果局长,副局长想要干涉电教室的工作,那是轻而易举的,毕竟在体制内,官大一级压死人。 塔区的项目,教育局局长就占据了关键因素,因此,这两个人的客户关系,余长必须要去做,但做的前提是,先签订代理产品,否则纯粹去做的话,针对这个项目意义不大。 第三天,ITC云南区的大区总监周海婷下来了,和吴君瑶一起找到了余长。 双方经过第二轮的谈判,关于返点的比例,依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两人接着又去了教育局摸底,据说找了局长和副局长,两人的说辞如出一辙,让两人直接去找电教室主任宁远。 这个消息是宁远晚上的时候透露给余长的。 余长问:“那你怎么和她们说?” 宁远哼了一声,笑道:“当然是欢迎她们参与,让她们留下资料,我们组织了产品选型小组,会认真考核和衡量。” “嘿嘿,你还真有一套,如此轻易就拒绝了两位美女?怪你忍心?” “女人是洪水猛兽,要小心为上,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帝王将相栽在女生身上,我虽然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但小心为上不是坏事。”宁远在电话中说道。 其实,余长了解宁远的性格,对于认定的人,他会绝对地相信,但对于不熟的人,这种拒绝方式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么说,两个美女灰溜溜从你办公室离开了?” “理倒是这么个理,但话不能这么说......对于来找我的所有厂家,我向来都是一视同仁......公平、公正、公开。” 有宁远的这句话余长放心了很多,但还是提醒道:“这件事我最担心的是局长和分管的副局长插手。” 电话那头的宁远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件事,局长极大可能不会有太多个人意见,教育局局长或许只是他的一个国度,说不定很快就会高升......但分管的副局长就不好说了,你抽时间去跑跑。” 余长应了一声,宁远的这个建议对余长很重要,又道:“选型小组的事情怎么样?人员名单什么时候可以确定?” 宁远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下周一的局党委会就会确定。” “那就劳烦老哥帮我努努力了,友情后补。”余长客气地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第二天,ITC的周海婷和吴君瑶再次打电话预约,余长借口以今天在外面跑,拒绝了两人的见面。 他已经知道了两人昨天去教育局的情况,有意冷落一下两人,杀一杀她们的锐气,这样在后面的谈判中对余长将会更有利。 KTV的项目施工已经基本完毕,余长去看了一圈现场,对于施工标准和质量很是满意,当晚还自掏腰包,请了施工团队吃了一顿饭。 周四的时候,ITC的人再次登门拜访,或许这两天她们还去了其它供应商那里,或多或少已经得知了,道玄科技目前在红河教育系统的能量,或者说在这个项目里面的能量。 或许也是这种原因,才使得两人去而复返。 “不好意思啊,两位美女,前两天被其它事情耽搁了,基本没在公司。”余长一开口就歉意道,并主动为两人倒上了水。 寒暄几句后,只见周海婷挺直了腰身,让自己的胸脯变得看起来更坚挺一些,今天的她穿着白色衬衫,里面应该是穿了黑色的内内,透过白衬衫,依稀可见......领口的两个纽扣没扣,一眼看去,脖颈处雪白一片。 只听她道:“余总,回去我思考了一下,也向公司汇报了此事,如余总所言,签订独家没有问题,只不过......返点的比例15%太高了,公司没办法承担呀!我们ITC作为音视频厂家,和触控一体机,网络,监控等厂家没办法相提并论......” 在第二次的谈判中,余长知道暂时不会达成协议,因此故意提高了返点比例。 “那周总觉得多少合适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双方都可以接受,那我们就签订,如果不行,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嘛!毕竟,蓝蓝的日子,大大的天。” 余长掌握了主动权,现在他不急,急的是这两人,以退为进对付两人是很好的策略。 红河的广播,音频类市场,前面几年比较出名,或者市场占有率比较不错的厂家有湖山、山水以及惠威。 ITC的产品质量确实可以,但作为后入红河市场的公司,市场占有率和上面三家公司相比,完全没有优势。 湖山和山水这两家公司已经来找过产品经理黄静怡,但在这个项目上黄静怡支持余长的意见。 从产品质量上而言,湖山和山水这两家公司的产品都不错,但余长对这两家公司不感冒的原因是,他们在云南设置了总代。 因为设置了总代,所以不管什么类型的项目,都必须从总代那里过货,这就造成了,中间的利润,要在无形中被总代砍了一部分。 如此下来,即使最后能成,返点到了供应商手上,也相对要减少很多。 因此,他和黄静怡沟通后,基本将这两家公司给PS掉了。 周海婷一直看着余长的眼睛,似乎要从余长的目光中看出答案或者端倪,但让她失望的是,余长面色平淡,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 “余总,我向公司申请了,公司最高只能拿出8%作为返点,同时,先前提过的200万的进货金额,打折比例也下降到正常价格的9折。”周海婷认真说道。 余长微叹一口气,稍显遗憾道:“嗯,如果这样,就只能期待我们下次再合作了。” 说完,端起了茶杯,这个动作很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可以明显感受到,周海婷闻言后着急了,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努力强装镇定,恢复平静,她分析了厂内情况,开支情况等,又从市场和资金方的角度说了一大堆话。 但余长依然不为所动,最后道:“200万的提货按照9折,这个没有问题,不过返点12%,不能再少了。” “10%,这是我们的底线了。”周海婷似乎带起了哭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 “11%,能成就这样,不能成就算了。我接下来会考虑湖山和迪斯普。” 在行业内的人,都清楚,湖山和迪士普是ITC的死敌,前面两年在全国的市场都杀得异常凶猛,可以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而蒙城的教育系统融资项目,对于ITC而言,其战略意义比之赚钱的本身更有意义,因为这个项目只要ITC能进来,可以说,在未来的蒙城教育系统,将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句话让周海婷急了,面色阴晴变化,犹豫了一会儿,假装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最后进来时,哀叹了一声,道:“余总,已经向公司申请了,公司同意了,就按照11%作为返点。” “合作愉快。”余长主动伸出了手。 事情达成后,余长将产品经理黄静怡请了过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就带着吴君瑶去起草合同协议了。 事情谈成,周海婷明显松了一口气,笑道:“余总谈判太厉害了,气势很强,尤其在心理压制上,我一个大区总监,在你面前都完全没有了气势。能够在如此年龄做到如此程度,真让人佩服。” 余长也是一笑,说道:“咱们在商言商,你有你的出发点,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你放心,既然签了独家,我们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正事谈成,两人开始闲聊起来,从市场格局,需求,占有率,售后各方面都聊了一遍。 而黄静怡和吴君瑶两人已经拟定好了代理协议,余长看了一眼,说:“嗯,没问题,就按照这个来签。” 签字的事情交给了黄静怡,证明功劳是她的,余长不会抢功,将这个人情顺势给黄静怡有利于后面工作的配合。 一式三份的代理协议签订后,交给了周海婷,她也签订了字,只不过盖章需要扫描之后回传她们广州总部才行。 这个事情就交给商务的谷芮去处理了。 事情完了之后,两人都高兴地离开,原本想约余长吃饭,被婉拒了......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单独约吃饭,不好好事。 第二天,消息不胫而走,希沃的厂家已经知道了ITC优先和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签订了合同的事情。 在周五的时候,希沃的罗帅和邱非,就找到了余长,经过多次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最终对方答应了按照每台3000元的绝对值作为返点。 3000元的返点相当于11%还多一点,余长对于这个结果自然很是满意。 签订的两份合同余长本想拿给杨峻宇看一眼,但想了想,暂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锐捷厂家给出的条件是3.5%,相比于余长签订的11%而言,相差甚远,如果此时直接拿给杨峻宇看,免不了有威胁的味道。 锐捷的销售陈同翔的消息非常灵通,第二周周一的时候,就找到了余长,说道:“恭喜余总啊,和ITC以及希沃都签订了优渥的代理协议。” “嗯。”余长只是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将目光看向陈同翔。 “那我们的协议什么时候可以签呢?”陈同翔直接问道。 “签?没人通知我签呀?再说,返点比例还没谈定,怎么签呢?”余长淡淡反问。 陈同翔闻言,脸色难免着急,说道:“之前不是和杨总已经谈妥了吗?按照3.5%的比例给贵单位。” “哦?”余长故作疑惑,道:“我不知道呀,现在升腾和青葡萄的厂家都联系了我,他们都给出了9%以上的返点,3.5%,你让我怎么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以如此低的返点签订,是不是在中间吃了回扣?” 因为对锐捷的厂家没有好感,所以余长讲话也就不再客气。 陈同翔急了,随便说了两句,就告辞。 余长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杨峻宇了,不过,即使找杨峻宇他也不怕,为公司争取利益的最大化,本身就是一个合格的员工应该做的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觉察异常 陈同翔去找了杨峻宇,结局如何并未得知,但看陈同翔离开公司时,面色沉重,甚至有些难看,让人隐隐猜到了几分。 “听说你在跑大项目?”李景兰的信息这个时候发来。 虽然同处一个公司,同处一层,但开年来大家各忙各的,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李景兰交流了。 “蒙自教育系统的融资项目。”余长并未隐瞒,再说,也隐藏不住。 “加油,你一定行,我工作那么多年,还没有接触过融资项目,改天教教我,我真心拜师。”李景兰言语中尽显谦虚,不似客套。 李景兰负责的公检法部门,涉及融资的可能性小,去年空闲时,余长查阅了云南省各地州近几年的案例,并没有见到哪个地州有融资项目。 “我哪敢呀,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成败与否尚且未知,哪敢让李总监拜师?可千万别折煞了我。”余长谦虚说道。 “可别谦虚得太过分哦,否则就有了虚伪的嫌疑。” 余长:“......” “这个项目,目前而言,我对潜在竞争对手知之甚少,这是很危险的事......我真没谦虚,反而患得患失呀!” “晚上得空不?我请你吃饭。”李景兰转移了话题,发出了吃饭的邀请。 余长想:李景兰该不会真心想向自己请教关于融资项目的事情吧? 但这个项目,目前而言,余长只知道资方是天谕资本,而具体的负责人是谁,余长压根不知道,也从未见资方任何人,有什么可分享的呢? 正如此想着,陆怀西带了一个戴着眼镜,个子矮小,身材稍显消瘦,穿着却相对得体的男子进入了余长办公室。 “老大,这位是做录播系统的厂家的销售,李木山,李经理。” 余长起身,客气地伸出手,主动和对方一握,道:“欢迎李经理,来,请坐。” 李木山的穿着和个人形象不太像大客户销售员,或者渠道类销售员,更像是快销产品的销售员。 “你们是哪个品牌呀?”余长给对方倒了一杯茶,主动问道。 余长交给了陆怀西一个任务,针对这个融资项目的厂家,要来找余长,首先得过陆怀西这关。 这既是余长对陆怀西的信任,也借机想要培养一下陆怀西的鉴别能力以及大局观。 “我们是翰博尔。”李木山说着,递上了产品说明书。 余长顺手接过,看了起来,而李木山顺势开始讲解,还别说,他的产品知识的底子还是挺硬的,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嗯,你们的产品不错,你今天来主要是想和我谈产品吗?”余长合上产品介绍说明,问道。 李木山看了一眼余长,说道:“嗯,谈产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和余总谈一下,看我们翰博尔和道玄在蒙城的融资项目上,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余长心中暗道:不错,销售话术挺到位。 想到这里,余长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道:“融资项目的竞争很激烈,你们有价格优势吗?” 李木山没有想到余长问得如此直接,心神稍乱,不过还是坐直了身体,说道:“我们翰博尔,相比奥威亚和中庆而言,没有绝对的价格优势,但余总如果有特定的要求,尽管明言,我做不了决定,但我会积极向公司申请。” 可以感受到,李木山的眸子很清澈,话语也尽显真诚,便道:“翰博尔做录播系统,和ITC做广播系统,市场占比和体量类似。” 余长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两者的毛利润也接近。 “我们前几天刚和ITC签订了独家代理协议,返点比例是11%,并且是独家,你就按照这个点向公司申请,如果公司同意或者有意向,我们可以再更进一步来谈。”余长脸色云淡风轻,却给李木山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李木山听了11%这个数字,似乎在心中考量,默默点了点头后,承诺道:“好,余总是干脆人,我做事也不拖拉,我待会儿接着就申请,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嗯,你可以直接和陆怀西说,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事情的前后因果,他有必要知晓。” 余长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你和陆怀西汇报就行,什么结果,陆怀西会反馈给我。 对于余长的信任和扶持,陆怀西眼中熠熠生辉,心中百般感动,承诺了几句,便带着李木山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余长才有时间回复李景兰,道:“李总监如此客气,是有什么好事吗?” “拜师学艺算不算好事?” 余长想:难道李景兰请自己吃饭真的就因为想询问融资项目的事情?可是这个项目和她没关系呀,她为什么关心?不对,她的目的一定不是项目。 转念又想,上次自己买房子的事情,还多亏了李景兰中间协调处理,享受了政策,优惠了不少,自己欠她一个人情,也适时该还了,便道:“想吃什么,我请。” “火锅,野生菌火锅。” 四月的蒙城,早晚还稍显凉意,吃火锅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吃野生菌出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 “不怕被毒死?不是有句话就形容云南的野生菌么?叫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这句话说的就是吃野生菌有风险,要量力而为,适可而止,切不可贪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南人的体质,红河人的身体......我不怕,你要是怕,我们就换别的?”李景兰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 余长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认怂,便道:“我单身寡汉,了无牵挂,我会怕?”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七点,新景路田记野生菌火锅,不见不散。” 到了吃饭的时间,余长按照约定到达时,李景兰已经等候在那里,她今天又化了精致的妆容,两片娇红的薄唇甚是性感,和平常的淡妆判若两人。 “化那么精致的妆容来吃火锅,岂不是白搭了?”余长坐下后笑着打趣道。 “有人欣赏,那就不是白搭,如果没人欣赏,就算你说中了。”李景兰哀叹一口气,这句话中似乎带有哀怨之气。 这句话余长不好接,便借口喝茶缓解了尴尬,随即又转移话题,说道:“说吧,李大总监,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合理范围,我一般不会拒绝。” “向你拜师。”李景兰脑袋一歪,莞尔一笑,红唇艳艳,贝齿如雪,仿佛年轻了十岁,回到那个二十五六岁的花季时代。 “这天没办法聊了。”余长抱怨了一句。 “真的拜师,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哼。” 天啦! 余长微微一怔,李景兰刚才这句话居然带有撒娇的韵味,让他一时间竟然恍神,同时也想,李景兰难道吃错药了吗?如此娇声细语的‘虎狼之词’能从她成熟且性感的口中说出吗? “行,那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景兰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怨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余长觉得她眼中似带有淡淡的.......没错,是醋意。 天啦,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 正在余长百思不得其解间,李景兰淡笑一声,一双美眸死死凝视余长,仿佛要开始接下来的审判,道:“杨清雅是不是喜欢你?” 咯噔! 余长心中猛然一跳,眼神下意识晃动了一丝,而这一丝变化,都被李景兰完整捕捉眼底。 难道被这女人发现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 李景兰人很聪明,但也不至于如此敏感吧? 自己和杨清雅确实发生了那层关系,并且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两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尴尬渐渐隐去。在余长看来,他和杨清雅已经恢复到了原来那个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虽然心底深处依然有着一丝的难言之隐,但都被工作的繁忙所取代了。 “喜欢我?应该吧,所谓高富帅,我除了不富,高和帅我都占了,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我们组的很多人都喜欢我呀,比如任倾晨、李筱筱等。” 余长的回答是答非所问的强装镇定,显然有掩饰的嫌疑。 李景兰幽怨地看了余长一眼,撇了撇嘴道:“臭美。”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绝对不会错,杨清雅这小妮子喜欢上了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但至少现在如此.....” 余长故意打趣道:“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们部门或者公司真的有很多人喜欢我。” “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李景兰有些气急,仿佛对牛弹琴。 “我说的也是那种喜欢,就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余长有意逗逗李景兰。 “被你打败了。”李景兰哀叹了一口气,看着余长似笑非笑的脸庞,她恨不得上前狠狠给他一拳,一泄心头之郁结。 “杨清雅喜欢你,或者说,爱上了你,并且这种爱很是深沉。”李景兰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往事如潮 u001dC李景兰的一席话,瞬间勾起了余长的回忆。 在玉溪时,没有人知道余长和柴宁的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产品部的王欣怡邀请余长吃饭,名其曰:做她几天男朋友,给父母一个交代。 实则,王欣怡用这样的方式向余长表达心中对他的爱慕之意。 余长像白痴一样毫无所觉,毫无所知,直到最后深深伤害了王欣怡,才恍然大悟,但一切为时已晚。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余长依然清晰记得,当他告诉王欣怡,自己已经和柴宁恋爱,并且已经长达两年之久时,王欣怡那种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痛楚。 王欣怡的眼泪和那时的痛苦对比自己失去柴宁时的痛苦,何其相似,仿佛王欣怡的痛就是映照余长终将失去柴宁一般。 此时想起,余长脑海中没来由想起了王欣怡的影子,最后这个影子变得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又是杨清雅那清晰却透着凄凉的倩影。 虽然只有一夜的缠绵,但和杨清雅紧紧相拥,仿佛用尽全身气力般的释放依然让余长历历在目。 柴宁的身材近乎完美,完美之中让人迷恋和痴醉,让人欲罢不能,永不满足和贪婪。而杨清雅,丰腴之下的饱满,虽然尽显亢奋和生硬,但却仿佛新大陆一般让人激情澎湃...... 三个女人。 余长同时伤害了这三个女人,王欣怡伤心,失望,意外......最终离去。 柴宁,失望,痛心,悲鸣......最终离去。 而杨清雅,失望过,痛心过,爱而不得,最为煎熬和痛苦......最终又会走向哪里? 因为对柴宁倾注了太多的爱,因此她的离开,似乎已经将余长对爱那仅有的一丝期待彻底湮灭。 他曾经问过自己,既然柴宁已经离开了,那么选择和杨清雅在一起......应该可以填补来自她心灵深处的创伤以及深深的痛。 但余长最后的答案是,自己做不到。 第一,自己依然没能放下柴宁,心海深处依然被她占据着绝大部分的位置,而同比之下,已经没有了杨清雅任何的容身之地,这对于杨清雅而言是极其不公平又是极其残酷的。 第二、余长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爱上杨清雅,哪怕她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孩。 “怎么了,往事涌上心头了?看来啊,我没有猜错,你果然是有故事的人。”李景兰看着余长的脸色稍显暗淡,打趣道。 余长苦笑一声,道:“突然好想喝酒,上酒,今晚不醉不归。” “对于你的感情,深表遗憾,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她,但,有些事,有些人,或许错过了就是永恒,我们是社会的人,我们所具有的第一属性就是社会属性,因此需要向前看,向前走。” 余长点了一瓶茅粮,李景兰说:“我不喝,一喝就醉,你喝吧,待会儿我照顾你,也算是还了你上次送我回家的情。” 李景兰这句话让余长眉头稍稍一蹙,不过也并未多想,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足足有三两之多,还没有开始吃菜,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哎......看来,今晚你是抱着必醉的决心了,喝吧,男人痛点不是罪,喝酒或许可以给予安慰。” 嘴上如此说着,但李景兰还是给余长舀了一碗汤,接着道:“这样喝酒太伤胃,喝点汤,暖暖胃。” 余长轻嗯了一声,尽可能控制着烈酒下肚后,那火辣般灼烧,又如穿心般刺痛的感觉,说道:“谢谢啊!” 李景兰莞尔一笑,手杵着下颚,看着余长,眼中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似乎从未有过,却又在此刻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是什么? 李景兰不清楚,只不过,看着余长如此模样,她心海最深处的某根神经仿佛被深深触动。 不出意外,余长喝醉了,至少身体醉了,已经不再听他的使唤,但不知为何,余长的脑海此时却是异常的清晰。 余长的理智,让他拒绝了李景兰的搀扶,月光之下,萧索的背影,一歪一倒,没入黑夜。 回到宿舍,余长呕吐不止,仿佛心底的不忿和怨念随着呕吐尽释而出。 “宁宁,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决绝?为什么!” “余长啊,余长,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真是身体力行,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呵呵,呵呵......” 余长自嘲中,显得如此凄凉且无助。 —— 第二天,翰博尔的李木山很早就来了公司,并且还特意给余长和陆怀西带了早点,或许也因为早点的缘故,余长最终答应和对方签订代理合同协议。 李木山已经请示过公司领导,可以签订独家,并且为了表示最大的诚意,给予12%的返点,余长也没有过多和他纠缠,就让陆怀西和李木山对接协议的具体事宜,并让其和黄静怡沟通,签订人那里最好由黄静怡签字。 余长本来的想法也就是签订触控一体机,广播系统以及录播系统,至于计算机机房,可签可不签,一切得看对方的诚意。 如果对方没有诚意,就随风散了吧,管它是否得罪了厂家,是否得罪了杨峻宇。 心中如是想着,锐捷的陈同翔却仿佛幽灵一般,出现在余长的办公室门口,因为昨晚喝得大醉,对于和他交流,余长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陈经理,你怎么又来了?” “还不是因为想念余总呀,眼看那么多公司都和贵公司签订了协议,我们着急呀!”陈同翔主动递上一支烟,却被余长拒绝了。 “昨晚喝多了,今天一根烟不想抽。”余长微叹一口气说,本不想和对方过多交流,但想想,还是将刚才签订的合同给陈同翔看了一眼,道:“看到了吧,我签订的代理协议,没有任何一家的返点低于10%,陈经理如果想谈,就拿出诚意,如果不想,就欢迎经常过来喝茶了。” 余长的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只听陈同翔面露苦色,支支吾吾道:“余总,我也想啊,我们是朋友嘛,我也想拿出更多的返点给贵公司呀,但是总部不给优惠,不给政策,我也没办法呀......余总知道,我也是个打工人,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很是辛苦,余总看在薄面上,再少一点吧,让我回去也能交差。” “你们总部不给你政策,那就是你的事了,这事我可不关心,咱们在商言商,在我这里,打感情牌是没有用的。”余长的话语中已经隐隐带有不悦。 他是干脆之人,但锐捷的厂家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粘得要死。 “7%,这是总部能够给予的最大返点了,再多也就没有办法了。”似乎看出了余长的不悦,陈同翔主动报出了底牌。 但所谓的底牌,应该不是他的最终底牌,余长是这样认为的。 锐捷的人就是如此,仿佛鬣狗抢食,丝毫必争,这种行为站在锐捷商家的角度而言是好事,毕竟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嘛。 但余长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可能因为厂家的三言两语就妥协。 “最少10%,如果能成,就签,不能签就算了,我也不挡你的财路,你可以找别人......当然,你也可以找杨总。” 余长故意将‘杨总’两个字的声音压得很重,并且说完这句话,目光直视着陈同翔,色厉内荏,在气势上,余长要彻底压住他。 陈同翔干笑了一下,道:“杨总说了,具体负责是你余总,让我来找你......我是抱着很大的诚意的,我也很想和贵公司签订,但是总部真的不给予那么高的返点,我是爱莫能助呀。” “嗯,你的心情我理解,这次不能合作,我们还有下次机会嘛。对了,待会儿升腾的厂家就要来找我了,你既然放弃了,我就决定签订升腾了......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说完,余长端起了茶杯,这是送客的意思,陈同翔不可能不知道,闻言,陈同翔的脸色变了,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不要这样嘛,余总,我们好说好商量,9%,这是公司的底线了。” “我不想再讨价还价了,10%,少一分都不行。”余长的声音很坚决,让陈同翔看不出任何的犹豫。 陈同翔脸色变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舒了一口气,道:“哎......余总啊,我可真是败给你了,你太厉害了.......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就如你说的一般,按照10%的返点签订......哎,这次公司可是要骂死我了。” 余长心中冷笑:10%应该还不是你最终底牌吧?从3.5%到10%,差不多翻了三倍,如果不和你纠缠,你岂不是要将我,将道玄科技当做傻子耍? “行了,10%已经给你留有一定的颜面了,你的底牌应该是11%或者12%,我说的没错吧?” 余长此话说完,陈同翔一时哑然,随即干笑了几声,连连解释并否认,最后道:“余总,可一定要努力将锐捷的产品推进去呀。” 喊来陆怀西,很顺利的签订了合同,最后陈同翔邀请余长吃饭,但被余长拒绝了,他是真的不想和这样的人吃饭。 如果不是碍于杨峻宇的面子,即使对方的返点给到12%,余长依然不会考虑和对方签订。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苏宁 从余长的办公室离开后,陈同翔又去了杨峻宇办公室,具体去找他干嘛,又说了什么,余长不清楚,也不想去过问。 将陆怀西喊来,余长说道:“我转钱给你,你去准备些东西。” “什么东西?”陆怀西问道。 “准备10条极品软礼,10条大重九,再准备三四张购物卡,购物卡金额控制在3000以内。” 陆怀西听后应了一声,道:“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余长说了一句,见陆怀西稍显疑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他也参与到了这个项目里面,便道:“教育局的客户关系需要处理,同时还有政府的,只不过我来蒙城的时间不长,政府的关系我不熟悉,暂时找不到好的切入点。” “明白了,老大,我现在去办,明早就交给你。” “也不用那么着急,下周一上班前交给我就行。对了,名单上的评委关系这几天处理得如何?” 陆怀西实话实说,道:“和我熟悉的,每个人我都已经打过招呼并给予承诺了。” “嗯,那就好,下周一教育局开会,应该就会确定小组成员名单,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人应该可以占6成以上。” 陆怀西离开后,余长躺在椅子上,心中想着如何切入政府口,和关键人搭上线,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人脉不到位,关系不到位,硬切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所谓谋定而后动,余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会往前冲的愣头青,如果按照销售段位划分,现在的余长已经基本处于第三阶段了。 这个阶段的销售员叫“重剑无锋”,已经过了“利器无意”和“软剑无常”的阶段。 正在余长思考间,一名身穿蓝色紧身牛仔裤,白色T恤的女子敲响了余长的门,问道:“请问你是余总监吗?” 这名女子让余长的眼神微微一怔,她身高不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蓝色的紧身七分牛仔裤下,露出稍显洁白,如暖玉般的脚踝,脚踝之下是一双背靠背的休闲鞋。 该女子之所以吸引余长的目光,是因为她的眼睛以及鼻子。 琼鼻坚挺,仿佛做过手术,而她的瞳眸异常大,并且漆黑如夜,清澈如水,浩瀚如星辰,给人一种深邃之感......这眼神? 天啦! 余长震惊,心底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清澈,仿佛不染一丝杂质的眼睛? “你好,我是余长。”余长坐直了身体,但并未起身。 女子稍显胆怯,迈着小碎步走到余长办公桌前,身躯微躬,双手递上了一张名片,说道:“余总监,你好,我是航天广电的苏宁,是做广播系统的。” 宁? 她的名字中也带有“宁”字? 余长心头微颤,仿佛心底的某根弦再次被拨动,下意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确实是“宁”,和柴宁的“宁”是同一个字。 抬眼看她,见她柳眉弯弯,宛如一条细小的柳叶,但近距离看,余长可以肯定,她的眉毛必然是原生态,紧紧经过修剪,并未有眉笔涂画的痕迹。 这个女孩并不是太漂亮,但她的眼睛仿佛有某种魔力,可以摄人心魂,最主要的是,具备这种能力的当事者还不知。 一看之下,余长居然呆了,而他的眼神也让眼前的苏宁有些难为情,俏脸不经意红了一丝,却强装镇定,站直了身体,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处,不停地绞动,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余长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喊苏宁坐下,并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你喝水。” “谢谢余总监。” “不用客气。” 苏宁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是做广播音频系统的厂家销售代表,今天来,主要是给余总监宣传一下我们的产品。” 余长对这个并不是太漂亮的女孩没来由升起一丝好感,便笑道:“嗯,你的销售话术开场还不错。” 听了余长的夸奖,苏宁的脸没来由红了一下,仿佛桃子刚刚成熟时的模样。 “谢谢余总监夸奖,我刚从事销售工作不久......” “入行多长时间了?”余长有意和她聊聊。 “三个月。” “三个月?” 余长微微一怔,在他的了解中,一般新人入职一个大企业,都会有至少半年的沉淀期,这个过程也称为淘汰期,也就是优胜劣汰。 而苏宁才入职航天广电三个月,就被派来跑市场,是说明她的业务素质过关,被公司提前安排,还是因为她们企业的规定? “嗯,我是刚刚被公司派遣来负责红河、玉溪、文山市场的。” “负责那么多地州,能跑得过来吗?”余长问她。 “我也不知道耶,服从公司安排,先跑了看,我们经理说了,只有走出去才会遇到困难,遇到困难,努力克服之后,才能成长。”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你们经理说得不错,我赞成。” 苏宁似乎有点紧张,余长说了这句话,她便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或者忘记了要说什么。 余长心中想笑,她怎么那么紧张? 如果这样的心理素质,在销售过程中,不知道要碰壁多少次,要吃多少次亏。 对苏宁有一定的好感,余长便道:“不用紧张,放松一点。” “对......对不起啊。”苏宁抱歉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道:“你是我拜访的第一个客户,所以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我又不是牛鬼蛇神,不会吃了你......怎么样?接下来给我讲讲你的产品吧?” 提到产品,苏宁仿佛灵光一现,眼睛一亮,随即便机械式地介绍起来,从厂家地址、规模、产品范围、性能、交付案例等多了一大堆。 余长刻意记录了时间,等她说完,足足讲了十分钟。 “没有啦?”余长笑着问道,下意识要去掏烟,但看了一眼苏宁,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没......没啦!如果余总监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余长有点哭笑不得,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拜访客户,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即使跑10个项目,其中有九个都不会成功,唯一成功的一个还是别人可怜,或者施舍的。 “听你讲述,你的产品知识掌握挺不错,但缺少了灵活性。” 苏宁闻言,眉头轻蹙,黑色的瞳眸被挤下了一丝,不解问道:“灵活性?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余长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也有意和她交流,便道:“产品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讲解产品知识当然是死的东西,通过自己的语言描述,将它变成活的。” 苏宁闻言,明白了,淡淡一笑,道:“对不起啊,余总监,我刚刚参加工作,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到位,以后慢慢改正。” 余长看了苏宁一眼,心中道:既然自己是她负责市场后拜访的第一个客户,那么她应该不知道蒙城教育系统融资项目的事情,否则现在就是提这个项目,或者谈合作的事情。 既然她不知道,余长也就不打算告诉她,因为告诉她也似乎没用,反而无形中增加了一个潜在竞争对手,因为公司已经和ITC签订了独家,即使让她知道融资项目的事情,道玄科技在这个项目上,也不可能再推荐航天广电。 航天广电的产品余长几年前就有一定的了解,产品性能,质量,性价比等都不错,它的产品是由新疆兵工厂代工的,工艺水平完全没问题。 “嗯,慢慢来吧,销售之路很长,也很远。” “余总监,看着你好厉害的样子,可以冒昧问一句,你从事销售工作多少年了吗?”不谈产品的时候,苏宁的声音很好听,仿佛某种跃动的音符,又似那百灵鸟歌唱。 “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余长微叹一口气道。 时间过得还真快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年的光景。 “余总监,刚才除了你说的问题,你觉得我应该从哪些方面改进呢?或者说,初为销售员,我应该怎样提升自己?我很笨的,如果没有人手把手教,自己领悟的话,要很长时间,也不一定可以领悟。” 余长想:这些应该是你领导的事情吧?怎么就问我了呢? 看了一眼苏宁,余长又想:这个女孩看着挺不错,也算努力和上进,提携她一些东西,对她或许会有帮助,这也算度人度己,美事一桩吧? “首先,从行为举止上而言,要仪态端庄,自信满满,同时目光坚定,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从销售话术而言,还是刚才那句话,产品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将产品知识讲活......其次,就是对销售这个岗位或者这个领域的认知,感悟......个人销售之路的规划,计划,以及要有自己最终想要达到了目标......” 苏宁闻言,点了点头,和余长聊了一会儿,可以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嘴角带笑,眼眸熠熠生辉,仿佛上面有一层雾气,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晶莹透亮。 “我似乎明白一些了,感谢余总监教诲。” “教诲?”余长微微一愕,道:“用词不当呀,教诲一词,我可不敢当。”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十多分钟,余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眼前的苏宁聊天,仿佛让他的心海得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和她的聊天中,余长得知,她大学是中文系的,平常的爱好就是写作,看书。选择做销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挑战自我,颠覆以往对自我的认知。 余长觉得她的销售目的或者初衷让人很震撼,现在还有多少人,如她这般,能够选择挑战自我,颠覆自我?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邀约 嗯你的销售初衷挺不错,加油,你一定可以。”余长适时鼓励道。 “谢谢,我一定加油,如果贵公司有用得到我们产品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拿出百分百的态度配合,可以加一个你的微信吗?” 现在的销售人员,加微信已经取代了加QQ,已经变成了首次拜访的标配,如果第一次拜访,没能加到客户的微信,那么说明这次拜访毫无意义,也是无效的。 很多公司,都用这样的方式考核销售人员,其实余长觉得,加了微信就一定证明这次的拜访有效了吗? 不见得。 如果将加微信变成机械式的目的,那么这也是无意义的事情,至少在某段时间内是没有意义的。 “当然可以。”说完,余长主动调出了自己二维码递给对方。 “嗯,已经申请了,余总监同意一下,谢谢。” “会吃猫的鱼?”余长看见苏宁的微信名,不知为何,心中想笑:“怎么取这样一个微信名?” “嘻嘻......”苏宁笑了一声,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接着道:“这个答案留到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 谈话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苏宁喝完杯中水,起身,临走时,不忘将纸杯扔进垃圾桶。 “好的,你们的产品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余长客套地说了一句。 每天来找他的厂家太多,或许这次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苏宁都不会再来拜访自己,至于合作,有时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哪里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达成的。 苏宁走后,余长拿起了苏宁放在桌上的名片,一股淡淡的芳香从名片上袭来,似纸张高温后的香味,又似书香...... 周五的下午,教育组的销售人员都回到了公司,余长组织开了个小会,分别听取了众人本周的工作情况,以及拜访客户获得的采购信息。 李筱筱、周瑾钰手上都有了采购信息,而任倾晨因为没有再跑边瑶的项目,便抽身去了旧锡和西邻,但目前为止,暂时都没有大的采购信息。 至于杨清雅,她负责的高校,一般而言,采购信息都要到五月份劳动节以后才会有。 值得欣慰的是,林东方已经跟进着暗渠的统采项目,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教育局电教室主任,副主任都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当然,这些关系都是表面的,初步达到了约会的层面,也算一大进步。 “东方,做得不错,继续努力,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如果需要我协助的时候,也可以提前告知我一声。” “好的,老大,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我一定会开口。”林东方刚刚开始跑市场,斗志很浓,仿佛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余长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眼中难掩高强度工作后的疲惫,便说道:“周末来临,大家好好休息,我们下周接着战斗,记住自己的任务目标,一定要倾尽全力,拼到最后一刻,最后一颗子弹。” 散了会,已经下班,众人各自散去,余长也选择回了宿舍,今晚没人请吃饭,后来问了任倾晨,才知道部门的几个女生都约着去逛街了。 余长想:男人放松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运动,喝酒,唱歌......但女人放松的方式,最有效的一种应该就是逛街了。 回宿舍洗了澡,换了一身休闲装,余长正准备去食堂吃饭,这时会吃猫的鱼发来了信息:“余总监,吃饭了吗?” “没呢,正准备去吃。” “蒙城都有哪些好吃的呢?” 余长闻言,眉头微动,问道:“今天是周五,你没有回昆明?” “我打算先常驻蒙城几周,跑过一圈后再动身前往文山,最后一站去玉溪。” “嗯,挺不错,计划挺好。”余长回了一句,心中却在想:蒙城有什么好吃的呢?好吃的当然很多,但有什么特色呢?说得出来的也就过桥米线吧?可是现在是下午,已经过了吃米线的最佳时机,除非明早? 下午可以吃火锅、麻辣烫、烧烤、冒菜......但这些都不是蒙城的特色呀? 但不回答苏宁,余长觉得似乎不妥,想了想,道:“你也还没吃吧?” “嗯,没呢,不知道吃什么!”苏宁回了一句,后面还跟了一个脸红的笑脸。 “那行,我刚好也是一个人,我请你吃傣族的手抓饭吧。”余长提议道。 “感觉不错,不过,我请客,你别和我抢!”苏宁连忙打出这串文字。 余长只觉好笑,还没开吃呢,就抢着买单,这完全是小女孩心性呀,你一个刚刚工作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钱。 “你住哪里,我去接你?”心里如是想着,但余长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结。 “华泰酒店,你几分钟可以到?”苏宁似乎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或者一点也不客气。 “大概十五分钟。” “好勒,我准时在酒店楼下等你。谢谢。” 余长下楼时想:是否喊陆怀西和林东方一起? 转念又想:还是算了,自己和苏宁也不熟,如果带着林东方和陆怀西一起去,会给两人一种自己和苏宁很熟的感觉,这不是太好。 余长驾车来到华泰酒店的时候,苏宁已经等在那里,今天的她穿了一条墨蓝色的长裙和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相比第一次见,仿佛瞬间成熟了很多,她的发鬓高高挽起,扎了一个丸子头,露出白皙的额头,此时的她背对着余长的车,四下张望,仿佛要从茫茫的车群中找到余长。 余长摇下窗,笑着道:“看哪里呢?” 苏宁闻言,转身过来,笑了起来,惊讶道:“你怎么从我背后出现了?” “嘿嘿,因为我会变魔术。” “真的吗?那么厉害!” “上车吧!” 苏宁临近车时,准备去拉副驾驶的门,但手指临近时又突然改变了方向,走了两步,拉开了后座,上了车。 余长好奇,道:“怎么不坐副驾?” 苏宁娇笑一声,道:“我听我朋友说,男士的车,副驾有且只能有一个女主人,我可不敢冒昧!” 余长闻言,笑了,道:“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单身。” “啊?”闻言,苏宁惊讶了一声,随即道:“余总监那么厉害,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还是单身?骗我的吧?” 余长不想将自己刚刚分手不久的事告知苏宁,也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便问道:“这几天跑的情况怎么样?” 余长如此一问,苏宁嘟喃起了小嘴,哀叹了一声道:“我感觉自己好笨,这几天跑下来的效果很差,一点都不好。” 余长想:看来还真的不好,否则跑了几家供应商,应该早就听说蒙城的教育融资项目才对,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说明她这几天工作基本做了无用功,根本没有达到拜访应该有的目的和效果。 “怎么,才刚刚开始就泄气了?” “有点,销售真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是一条漫长且痛苦的路,这条路上荆棘遍布,可没有那么好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苏宁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我一定要加油,证明给自己看,我苏宁一定行。”苏宁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打气,拳头紧握,在空中狠狠挥舞了一下。 闻言,余长笑了:大客户销售哪里是加油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努力是前提,但不是结果,如果仅仅是证明自己能行,那证明的方式有很多种,销售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嗯,我相信你可以,只要能坚持,守得云开见月明,应该会有好结果。”余长并没有打击对方,而是给予了应有的鼓励。 不管做什么事,哪怕是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也一定要有自信,所谓‘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有自信的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两人来到了香格园,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便有服务员递上菜单,余长很绅士地将菜单递给苏宁,道:“你来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苏宁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余长就发现她的脸色稍显异常,盯着菜单,柳眉微蹙,似是犹豫,又似银牙紧咬。 余长一看便明白了,苏宁是担心菜单价格过高,自己的手中的钱够不够让余长吃饱饭。 顾及对方尊严,又因先前苏宁主动提出请客,余长便不好说:你尽管放心点,我来请客。 如此做,有点伤人自尊,余长做不出来。 随即又想: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消费高了点,似乎超乎了她的预算。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每次我来,他都给我享受6折优惠。”余长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六折?”苏宁抬头看余长,又道:“六折基本是成本价了吧?” “嗯,差不多,我朋友不赚我钱,就收点成本费,当然,这还是我硬给的结果,否则他一分不要。” 话虽如此说,实则余长哪里认识这里的老板,只是不想让苏宁难堪罢了。 果然,听了余长的话,苏宁没有再犹豫,哗哗哗勾选了几道菜,交给了余长:“嗯,我点好了,余总监点几个吧?” “两个人吃饭,吃不了多少,你点就行了。”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接过菜单看了一眼,随即递给了服务员,道:“就这些,接着帮我们上吧。” 第二百八十章 爱情和婚姻 借着上菜的空隙,余长有意找话题和对方聊聊,便问道:“今年公司给你定的销售任务是多少?” “六百万!”苏宁轻抿一口茶后说道。 “那么多?”余长微微一愕,虽然她负责三个地州,红河,文山,玉溪,但作为新人销售,第一年就定那么多,想要完成这个任务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酸。 并且音视频系统的厂家和其它厂家不一样,基数小,市场体量相对小,又加之现在的竞争异常激烈,想要完成600万的销售业绩,对于一个新人,尤其是像苏宁这种,并不具备太高销售天赋的人而言,堪比登天。 “很多吗?”苏宁应了一句,眸子中有种自信。 但这种自信在余长看来,过于盲目了。 本来想提点她几句,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销售是一个碰壁和试错的过程,如果没有经历这个过程,即使提点,也很难进步,或者说没有这个过程,很难真正成长起来。 “加油吧!”余长笑着鼓励道。 这里上菜很快,不多时,一个用棕叶作为底垫的傣味手抓饭便上来了,上面有糯米饭、蒸熟的小麦、磨碎的玉米饭......可谓五谷杂粮,基本齐全了。 接着,又上了一道手撕鸡,一道秋葵,一道花生野菜汤,还有傣味的油淋干巴。 三菜一汤,两个人,这个分量差不多。 “有没有点果汁?”余长问了一句。 苏宁道:“没点。” “这里的玉米汁不错,可以尝尝。”说完,喊服务员上了一扎小杯的玉米汁。 玉米汁的鲜榨的,冒着热气,温度应该在45度左右,喝一口,不甜,但浓稠感十足,喝下去,胃里面暖暖的,很舒服。 “嗯,这玉米汁确实不错。”苏宁喝了一口后由衷感叹。 “是吧?” “嗯!” 余长很绅士地将一次性手套递给对方,苏宁接过后,将手套戴在了左手上,这让余长微微哑然,心中道:难道她是左撇子? 心中如是想着,但口上却没有问,道:“尝尝这个小麦,口感很不错。” 说完,捏了一小团放在苏宁碗中,苏宁道了声谢,从饭团处扣下一点放入嘴中尝了尝,连连点头,道:“嗯,是不错,挺有嚼劲,还有一股淡淡的甘甜,难道是放了糖?” “并没有,小麦经过水泡,又经过干蒸,放入口中,和口腔中的麦芽糖反应,便会让人觉得有甜味。”余长解释道。 苏宁吃饭的模样很可爱,也很随和,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应有的矜持。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期间余长借口去卫生间,悄悄付了一半的钱,并没有完全付。 之所以如此做,一方面是为之前自己善意的谎言买单,另一个则是让苏宁有台阶下,照顾她的自尊。 “好饱呀!”苏宁用纸擦了擦唇瓣,又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处。 “嗯,我也是,走吧!” 苏宁去付了款,因为有余长之前的话语铺垫,结账的总金额,并未引起她的猜疑。 出了门,天色已经黑了,苏宁道:“余总监,感谢你陪我吃饭。” 余长笑了笑,道:“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感谢你请我吃饭。” “嘻嘻......我的荣幸。”苏宁应了一句。 “送你回去,还是?”余长试探着问了一句。 苏宁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见时间还早,眼珠子一动,道:“如果余总监有事,你就先走,我想走走。” “想散步吗?” “嗯!” 余长想了想,道:“周末,我回去也没有太多事,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步的话,那个地方不错。” “会不会打搅你?”嘴上如此说着,但她的眼光已经透露出了她想去的欲望。 余长驾车,带着她去了绿洲康园。 这里是一个人造公园,处于蒙城和旧锡的交界地带,占地面积极广,足足有千余亩,假山林立,绿树成荫,水流潺潺,公园中央有一个极大的人工湖,湖的周边,柏油路纵横交错,为夜跑之人提供了极佳场所。 这里远离城中心,没有了喧嚣,夜晚的氧气也显得甚是浓郁,让疲惫的身躯可以得到短暂的放松。 “原来蒙城有那么大的一个公园,只是有点可惜,现在是夜晚,否则应该可以看到全貌。” 余长解释道:“这里看似属于蒙城,实则已经属于旧锡的地盘,只不过处于两县交界,所以,很多人第一次来,都误认为这是蒙城的地盘。” 苏宁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夜灯之下,两人并排走着,一时间沉默,却又显得安逸和放松,余长心想:自己和苏宁也就见了一两面,但为何自己就愿意陪她吃饭,陪她散步呢?如果换做其它厂家之人,我自认为应该做不到,除非有事相求。 苏宁有事求自己吗? 从余长的判断中,应该没有,两人的交流,都是极其通俗化的沟通,并未涉及工作的话题。 走了半个多小时,起风了,四月的蒙城,夜晚还是有点凉意,苏宁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余长问她:“起风了,冷吗?” “有点,忘记带外衣了。” 余长想了想,道:“那我们回去了?” 苏宁显然意犹未尽,稍显不舍,但最终还是点头,道:“嗯,走吧。” 回去的时候,余长开得很慢,苏宁依然选择坐在后排,并未坐副驾。 “车里暖和多了。” “嗯,需不需要开暖气?”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将苏宁送到酒店楼下,苏宁下车后,笑道:“感谢余总监。” 余长并未说话,以微笑回应。 “那我走了,周末愉快!” “嗯,你也是。” 余长目送着苏宁回了酒店,正准备启回会宿舍时,杨清雅的信息发了过来:“老大,你去了哪里?” “我在外面吃饭,刚刚结束,准备回宿舍。”余长回复道。 “职校有个老师约我去喝酒。” 余长想了想,问道:“你们不是去逛街了吗?结束了?” “刚刚结束,准备回宿舍,就收到了客户的邀请。” “嗯,那就去呗,约上倾城或者筱筱一起去。”余长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这个时候约喝酒,很大的可能性是第二场,亦或者特意让杨清雅去买单。 销售的工作就是这样。 客户主动邀请你,哪怕去买单,在客户关系的处理过程中,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怕就怕,有些男客户别有用心,或者心思不纯。 杨清雅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回到宿舍,余长收到了杨清雅发的定位,回了一句:你们哪几个人? “我,筱筱还有倾晨,瑾钰她男朋友下来,就没有来了。” “嗯,好,你们三个,至少有一个保持清醒,我手机随时开着,有什么随时联系我。” “嗯。” 放下手机后,余长开始看书,但脑海中,一直有个身影悄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柴宁! 柴宁的身影再次没来由的浮现脑海,让他一时间痛楚涌上心头,这几个月,他努力着,尝试着选择去忘记,最后发现,越是想忘记,越是做不到,非但做不到,反而让他的心海,如万千蚂蚁同噬般难受。 下意识点开手机,再次看了柴宁抖音号,但自从更新了那条信息后,她便再也没有更新过任何信息。 反而自己,不时会更新一些,也不知道柴宁到底是否能看见? 他放不下柴宁,亦或者痛恨自己,将伤害带给了对方。 就在这时,杨清雅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听过苏格拉底柏拉图的故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过了五分钟,杨清雅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 “有一天,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说:看到这片麦穗了吗?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但不可以回头,将你认为最好的麦穗采摘回来,只可以采摘一次。” 柏拉图照做了,但最后回到苏格拉底面前时,却是空空如也,手中什么也没有。 “怎么什么也没有抓到?”苏格拉底问柏拉图。 柏拉图回答说:“我一直以为最好的麦穗在最后面,直到走过了这片麦穗,才恍然大悟,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那一株。” “这就是爱情,你一直以为最好的一直在后面,却没有发现,其实最好的已经从你的身边溜走。” 接着柏拉图又问:“什么是婚姻?” 苏格拉底如刚才那般说了同样的话。 这次柏拉图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多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根麦穗,并不是最好的。 苏格拉底问:“你选择的不是最好的麦穗。” 柏拉图回答:“我担心向上次一样,空手而回,因此,匆匆选择了一支。” 苏格拉底说:“这就是婚姻,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却是最适合你的。” 柏拉图恍然大悟,从中悟出了关于爱情和婚姻的哲理。 这故事余长听过,他不清楚杨清雅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这样的一条信息给他,她不是陪客户吗? 还有时间给自己发信息? 余长知道杨清雅这条信息意有所指,或者在暗示着什么,亦或者可以当做是一种极其隐晦的表白。 心中明白,但余长不想和杨清雅谈论这事,便道:“少喝点,别喝醉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强势的杨峻宇 杨清雅并未回答余长的这句话,过了十多分钟,又发了一则故事过来,是一则禅宗小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在路上相遇,便结伴而行,在这条路的拐角处遇到一个女子,这名女子身穿绫罗绸缎,白纱裹足,长裙飘飘,恰逢这时,天降暴雨,路面满是污泥,这名绝美女子不能过去。 这个和尚就说: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最后这名和尚将这名绝美女子背了过去,便和道士继续上路。 过了很久,道士忍不住问和尚:我们是出家人,应该不近女色,尤其是如此年轻漂亮美丽的女子。 和尚说:你说的是刚才那名女子吗?我已经将她放下了,你还背着她吗? 这是一则关于放下的故事,杨清雅意指让余长放下柴宁,将目光朝前看,但心里面住着一个人,深爱过某个人,要想放下,对于凡人而言,哪有那么容易? 余长没有回复杨清雅,最主要是他不知道如何回复,或者说,他不想面对。 如果是其它人给他发这条信息,他自然可以回,但杨清雅不同。 ...... 周一上班,开完正常的例会,杨峻宇主动将余长喊到了办公室,一开口就问:“余长,听说你跑着蒙城教育系统的融资项目?” “嗯,这件事我刚好也要向杨总汇报一下。” 说着,余长将近段时间跑这个项目以及为这个项目做的准备都简要说了一遍,只听杨峻宇说:“这么说,我们已经签订了广播,录播,触控一体机以及计算机机房?” “嗯,是的。”余长如实回答。 “那阅卷系统和电脑PC呢?”杨峻宇问道。 “就目前掌握的客户关系,以及这两类的体量,我没有打算签代理。一方面,阅卷系统的基数小,而电脑PC的利润薄,另一方面,这个项目竞争异常激烈,虽然现在签订了四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这些产品全部推进去。” 杨峻宇想了想,沉声道:“既然要争,就要全力以赴。”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既然不能保证将已经签订的四家产品都推进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阅卷系统和电脑PC也一起推了吧!”杨峻宇的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建议,而是决定。 余长微微一愕,心道:杨峻宇只管方向和结果,从不过问具体的事情,可这次他为何要直接干预销售的具体工作?难道有人如陈同翔那般找过他,并且私底下达成了某些口头承诺?但是,即使杨峻宇要直接干预销售的具体工作,也应该通过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张翔吧?如此直接和自己说,从程序上不太合理。 再者,这个融资项目,除了采购阅卷系统,电脑PC外,还有3D打印机,体量不大,也就是二三十万,如果全部都考虑签,其实对公司而言,并不一定是好事。 所谓贪多嚼不烂,如果全部签订,并将这些名单都给到教育局宁远,宁远那里也很难办,如此做,是完全堵死了别人的路,没有给别人留任何的空间。 小组成员如果不出意外,六成或者以上的人,会是余长的人,但还有另外四成的人,这些人,背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利益考量或者需求,如果一杆子将别人的路堵死,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 在如此大的一个项目里面是极其不合理的,如果将别人的活路完全堵死,难免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最后得不偿失。 同时,竞争对手也不可能看到一家独大,届时将闹得满天飞,难免做出一些不理智行为,比如:既然我的产品进不去,我就努力破坏,让别人也不好过这样的策略。 杨峻宇虽然不是销售出身,但进入道玄那么多年,应该耳濡目染,对其中的这些利害关系应该想得明白,可是为何要让自己全部签订呢? “签是可以签,只不过不到最后,依然没办法保证签订的所有厂家的产品都可以推进去。”余长无奈道,杨峻宇既然已经发话,他也不想在此事上忤逆了他的想法。 杨峻宇却是话锋一转,道:“嗯,这样就好,电脑PC模块,我觉得弘基的产品不错,价格低,性价比高,而阅卷系统,七田教育的也不错,你可以找他们具体对接一下,这是负责人的名片。” 闻言,余长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弘基?七田?这两个厂家的产品都是垃圾产品,根本不入流,杨峻宇为何要推荐这两个厂家? 心里如此想着,但余长还是接过杨峻宇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道:“嗯,好,我抽时间和他们对接一下。” 杨峻宇却道:“最好就在这周内尽快签订,否则迟则生变。” 余长没有想到杨峻宇的态度如此强势,如此果断。 “那杨总觉得多少个点合适呢?”余长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杨峻宇,一是看他的期望值,另外也是再次试探他的决心。 “具体多少合适,你们谈了看,具体的谈判工作我就不参与了,我只要结果。” 余长心底无奈,心中却想:阅卷系统基数低,电脑PC利润薄,这两个都不可能像其它产品一样,有那么高的点。杨峻宇如此强势和坚持,到底是因为什么? “好的,杨总,我先沟通了看,有什么结果,随时向你汇报。” 出了杨峻宇的办公室,余长将陆怀西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名片交给他,道:“你联系这两个人,问一下情况,如果签订代理协议,他们能给多少个点?” 陆怀西看了一眼名片,微微犹豫,道:“谈判的事情不都是你老大你和黄经理负责吗?” 看了一眼陆怀西,余长微叹一口气,道:“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你先对接,如果有必要更进一步,我再和他们见面。” 陆怀西点头了应了一声,拿着名片便去联系两个厂家了。 没过多久,陆怀西再次回到余长的办公室,说道:“两个厂家我都已经联系了,他们没有告诉我能够给的具体返点比例,只说了这件事想直接和老大你谈。” 余长犹豫了一会儿,道:“那行吧,你约他们下午,我来会会他们。” 陆怀西又去打电话了,最后约定了时间,阅卷系统约的是下午两点半,而电脑PC约的是三点半。 想了想,余长还是打了电话给分管副总张翔,说道:“张总,杨总这边让我和阅卷以及电脑的厂家接触一下,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张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嗯,这事我听说看一点,你就按照杨总的意思办就行。” 从张翔的沉默中,余长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挂断电话后,又将这件事和产品经理黄静怡说了一声,并邀请她下午一起参与,她没有拒绝。 黄静怡很有组织纪律,也有大局观,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但很多时候,她的想法一般都会服从公司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阅卷系统的厂家来了,经过短暂的交流和寒暄,几人便将话题引到了项目上。 黄静怡作为主讲代表,这是原先约定的,只听她直接说:“范经理,这个项目,如果我们签订代理协议,贵公司能够给到我们的返点是多少?” 阅卷系统涉及11家学校,预算金额在140万左右。 范经理,名叫范栎,听黄静怡说完,他说道:“听说贵单位和其它类型的厂家也签订了合同,返点都很高?” “还可以吧!”黄静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余长却猜想,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杨峻宇告诉对方的?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们阅卷系统的基数小,和其它厂家没办法相提并论,给不了那么高的返点呀!”范栎幽幽说道,神情镇定,丝毫不慌,甚至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的自傲。 “那具体可以给到多少呢?”黄静怡再次耐心询问道。 却没有想到,范栎再次转移了话题,道:“阅卷系统从交付使用开始,在质保期内,需要每年进行至少两次的巡检,这些都是人工成本呀。” 余长真想给他一拳,要不是买杨峻宇的面子,他真的懒得和他在这里废话。 “你就直接说吧,多少个点合适,如果可以,我们公司会考虑,如果不行,范经理可以再跑跑其它供应商。”余长已经有点不耐烦,抢话说道。 范栎闻言,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又挂笑道:“我们是真诚希望和道玄科技合作,毕竟我和杨总是多年的好朋友。” 多年的好朋友? 范栎这是在给余长下药呀,话里之意明显,就是在告诉余长:我的关系在杨峻宇那里,我和他是朋友,级别相当,你只不过是杨峻宇的手下,履行程序而已。 而余长心头也是微微一紧,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杨峻宇如此强势干预销售和产品部的具体工作,原来他和阅卷系统厂家的范栎早就认识呀? 第二百八十二章 签弘基 范经理,既然你和杨总是多年的朋友,要不这事你去找找他,他说多少可以签,我们部门就按照他的指示执行?”余长顺势而上,回应了过去。 一般而言,在体制内,只要搬出一把手,每个人都会畏惧几分,即使没有畏惧,也会礼敬三分。 但范栎没有想到,余长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同时心中骂道:余长莫不是一个大傻叉,自己已经搬出了杨峻宇,他还这样?完全就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呀。 杨峻宇已经明确告诉过他,具体的事情他杨峻宇不会参与,让他直接和余长谈。 范栎本来想以杨峻宇作为旗帜,将自己在本次谈判中地位拉高,却不曾想,余长直接将他给压制了下去。 范栎尴尬地笑了笑,道:“余总监,具体的事情,还是得和你谈,杨总不管具体的事。” 你也知道杨总不管具体的事?既然知道,还狐假虎威,真当我余长是傻子吗? 短暂的交流,余长对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范栎没有了任何好感,在言语上也就不再客气,道:“待会儿还约了电脑PC的厂家,如果范经理还没有考虑好返点比例,可以回去考虑好后再来谈,我们恭候大驾。” 范栎见到余长气势上去了,深知自己作为厂家,在势头上,已经压不住余长,心中微叹一口气道:“余总,综合考虑,你觉得4%的返点怎么样?” 余长心中暗笑:和锐捷那帮兔崽子一模一样,还真是无缝不钻,分毫不让,滴水必争呀,可耻。 “呵呵。”余长冷笑了一声,道:“4%也就是五万六千元左右,我想请问一下范经理,在如此大的一个项目中,这点钱可以做什么,亦或者范经理莫不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侮辱道玄科技?” 范栎闻言,微微一愣,他以为有杨峻宇的支持和首肯,和余长谈判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却不曾想,余长气势上不光压下了他,在利益比例上也是言语争锋,寸步不让,这让他有点难堪。 “不不不,余总,你误会了,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抱着真诚合作的态度过来的。”范栎连忙解释。 “既然是真诚合作,就请范经理拿出诚意来吧,否则,我还是那句话.......范经理也不想浪费时间吧?”余长气势上压人,嘴上也是咄咄逼人,在外人看来,余长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其实阅卷系统的整体利润余长是可以粗略估计的,虽然基数小,但利润并不比广播系统类低,当然,硬件部分利润不会太高,但软件部分是比较不错的。 范栎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不过却是极力掩饰着,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余总先开口吧,觉得多少的返点比例合适?” 余长也不想和他废话,看了黄静怡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范栎身上,说道:“8%,这是我的底线,能成就成,不能成,就这样吧。” 说完,余长抬起茶杯,这有两层意思,一是送客,二是等待对方考虑。 如果这个比例可行,那可以继续往下谈,如果不行,就到此为止吧。 范栎闻言,眼神一惊的同时,又呼了一口气,道:“余总,这个比例太高了,我们没有办法承受。” “嗯,生意嘛,讲究你情我愿,都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既然范经理觉得没办法承受,那就先这样吧。”余长已经发出了送客的信号。 范栎眼神一动,他已经了解了余长的态度,知道继续谈下去意义不大,便客气了几句后,起身离开了。 而他所去的方向,赫然正是杨峻宇的办公室。 “余总监,你谈判的气势还真强,对方完全被你压了下去。”黄静怡见人走后,和余长开玩笑说道。 余长的脸色也缓和过来,笑道:“对待他这种人,唯有如此才管用,和他和颜悦色地谈,他反而得寸进尺。” 黄静怡点了点头,对余长的观点表示认同,接着又道:“我看他好像去了杨总办公室。” 其实不用黄静怡提醒,余长也能猜得到,他既然和杨峻宇是老相识,在自己这里吃了瘪,那么就一定回去找杨峻宇,一是试探态度和底线,二是告余长的状。 不过,对于范栎会如何告他,余长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他也不怕范栎告状,他行得正,站得直,一切都是以公司的利益为出发点,即使告状,杨峻宇也没有理由问自己的责。 杨峻宇办公室。 范栎一坐下就抱怨道:“你们余总监太强势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事情根本没法谈。” “怎么了,老范?你也是老销售了,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我们部门总监压制了?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杨峻宇为了缓和气氛,主动给范栎递上一支烟,并陪他坐下。 “他这是目中无人,完全没有将你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我都已经挑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他还咄咄逼人,真是气煞人也!” 其实,范栎不知的是,正是他挑明了和杨峻宇的关系,余长的态度才变得如此强势,这种见风使舵,扯虎皮拉大旗的毛张,最让余长讨厌。 但这句话听在杨峻宇耳中,却生出了不同的味道,只见他眼神微凛,声音冷了几分。 “他要求的是几个点?” 范栎叹了一口气,说道:“八个点,这怎么可能,我们总的盘子也才140万左右。” 杨峻宇不是销售出生,但对项目的利润多少清楚一点,闻言,他道:“八个点不算多呀!” 范栎看了杨峻宇一眼,道:“表面上看不算多,但哥哥呀,这不还有你的份嘛?你力挺我,我总不能让你白白出力,这样的事,兄弟做不到。” 闻言,杨峻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不过一闪而逝,同样的话,锐捷的销售也和杨峻宇说过。 当然,他没有过任何的言语表态,但这些人都是人精,杨峻宇轻微的一个眼神变幻,对方就能基本猜到他的想法。 “那你觉得多少个点合适?”杨峻宇问了这样一句。 “最多5个点,没办法再多了。”范栎在杨峻宇面前也没有隐瞒,直接报出了低价。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别急,等我消息。”杨峻宇抽了一口烟,淡淡道,这句话已经是承诺了,范栎自然听得出来。 离开杨峻宇办公室的时候,范栎脸色缓和了很多,同时,他也坚信,只要有杨峻宇在背后力挺,余长即使再蹦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终的结果,还是得和自己签订。 余长的办公室,弘基的厂家销售代表已经到来,是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年龄和余长应该相仿。 电脑PC在融资项目中的数量是750台,金额在400万左右。 从事这行的人都知道,传统电脑PC的利润已经不能和十年前相提并论。 十年前,很多科技类公司,都是靠卖电脑发家致富的,其中,凭借联想,戴尔,华硕等品牌致富者在行业内不乏少数。但十年后,随着电脑的普及,又因此市场价格的公开化,透明化,传统电脑的利润已经变得非常薄。 相比于阅卷系统的范栎,弘基的代表吴一鸣的态度就要谦逊很多,闲聊了几句,余长直接道:“吴经理,相比于联想,戴尔,华硕等品牌,你们弘基在品牌拉力上没有优势呀!” 吴一鸣对余长的这个观点表示认可,点了点头,道:“余总说的没错,在品牌拉力上,我们确实没有优势,不过,我们有性价比,综合成本以及可浮动空间,应该比他们稍强。” 余长暗自点头,心想:吴一鸣将自己的劣势化为优势,这种阐述方式在销售谈判中可以引起客户的共鸣,看来他挺有经验。 “那不知道弘基有多大的浮动空间呢?”余长的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拿出多少个点,作为浮动。 吴一鸣淡淡一笑,喝了口水,道:“余总对绝对值是否感兴趣?要不我们直接谈谈绝对值?” “哦?”余长没有想到吴一鸣三言两语就想要掌握主动权,不过余长有经验,即使谈绝对值也没有关系,便道:“可以呀,我们和希沃签订的代理协议,谈的就是绝对值。” “他们的利润高,我们传统电脑PC和他们没办法比。”吴一鸣道。 余长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先拉低自己产品的定位,从而在后续的谈判中获得先机。 “这个我当然知道,毕竟传统电脑PC已经不是十年前了。”余长也顺着对方的话,淡淡说道。 “这次的融资项目,一共涉及750台电脑,我们可以拿出200元每台作为返点,余总看一下这个比例是否恰当?” 750台,每台200元,就是15万元。 对于电脑PC而言,虽然利润薄,但每台的利润也应该在800元左右,750台,也就是60万左右的利润。 如此计算,200元每台,显然低了。 电脑不是余长关注的重点,因此,也没有过多纠结,心中衡量一番后,直接道:“我知道你们的利润,虽然不高,但200元每台的返点还是低了,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了,300元。” 其实如果能谈到250元每台,余长也会和对方签订协议,之所以报300元每台,是为了讨价还价。 但吴一鸣听后,根本没有犹豫,直接道:“好,就依余总所言,300元每台,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合同。” “合同随时都可以签订,但我丑话还是得说在前面,签订合同后,我们会全力推荐,但不保证一定可以入围,这点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当然,这点我放心,也请余总放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杨峻宇暴怒 Z合同很快签订完毕,吴一鸣也高兴地离开。 而陆怀西在这时来到余长办公室,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见到他,余长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陆怀西应了一声。 上周余长先私人掏腰包,让陆怀西购买烟以及办理几张购物卡。 “好,我接下来会行动,中间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老大,有事尽管喊我,我随时待命。”陆怀西拍了拍胸脯说道。 当天下午,余长就得知了教育局开会的结果,不出意外,余长提供的产品选型小组的名单中,有六成以上都是余长的人,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当天晚上,他带着东西,拜访了教育局的相关决策层领导...... (因为项目案例源于真实事件,因此,拜访这个过程不能过多赘述了。) 第三天的时候,阅卷系统的厂家范栎打电话给余长,约他吃饭,但被余长婉拒了。 拒绝了范栎,但余长再次约了宁远一起吃饭,却没有想到在吃饭的地方,碰到了一个他从未想到的人。 慕正可。 对于碰到慕正可,余长极为讶异和震惊。 在玉溪时,慕正可得知余长和柴宁恋爱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又因陈耳的挑衅,他暗中恨上了余长,也在公司彻底失了面子,甚至沦为了笑话......最后他无奈只能从盛鑫科技辞职,最后去了哪里,余长没有再关注。 “怎么是你?慕总?”虽然吃惊,但余长还是当先开口。 对于在这里遇到余长,慕正可也极为意外,道:“余经理,你也在这里?” “我现在在红河工作。”余长主动递上一支烟,不管对方是否记恨自己,但表面工作,该做还是得做。 “那么巧,我这段时间下来红河,也是谈一个项目。” 余长并未问对方下来谈什么项目,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允许两人再像以前那般叙旧,便道:“嗯,有时间来公司坐坐。” “嗯,有时间会的。”慕正可应了一声,见余长作势要走,慕正可又连忙问道:“你和宁......柴宁应该快结婚了吧?到时候一定要请我,我来喝喜酒。” 余长要走的身形顿住,慕正可如此问,说明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柴宁分手的事情,也还不知道柴宁已经去了国外。 但这件事,余长不想和慕正可透露,便客套道:“嗯,好,届时一定邀请。” 看着余长离去的背影,站立原地的慕正可眼神变得阴戾,心中的不甘,不解,愤恨席卷心头......他追求了柴宁数年的时间无果,却没有想到,他心中如冰雪一般的女神最后选择了和那时在慕正可看来还乳臭未干的余长在一起。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但每每想起,慕正可依然心中难平,他依然想不通,余长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获得柴宁的青睐? 教育局的上下层关系经过余长的努力,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但下一步,想要拿到融资项目的交付权,就必须和资方接触。 从张天操盘塔区的融资项目中总结出的经验,如果从供应商的角度分析,直接找资方接触的效率显然没有直接接触政府相关负责人,并且通过转介绍的方式来得快。 但是政府的关系,余长没有,即使有,也触及不到核心层,这让余长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从内部寻求帮助? 公司内部,不管是杨峻宇,张翔,还是陶全都是外来者,来蒙城的时间尚短,根基不厚,在政府口都没有过硬的关系。 如果要说有关系,冯敏一定有,只是不知道到哪个级别? 当然,让余长寻求冯敏的帮助,余长做不到,也不可能。 那么如果从内部寻求帮助,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公检法部门的李景兰。 想到这里,余长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礼物,放入裤包,主动去了李景兰办公室,她刚好在,见到余长到来,她微微一愕,随即站起身笑道:“稀客呀,余总监怎么想起下榻寒舍了?” 因为和李景兰的关系不错,余长直接从怀中掏出小礼物,道:“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李景兰眉头微蹙,不过目光还是停留在了余长的掌心。 余长这个礼物仿佛沉睡的婴儿,卷缩着四肢,又似一个椭圆形的小球,木质材料,如一个乒乓球般大小,在端头处,一根黑线拉着,栩栩如生。 “汽车吊坠,送你的,保平安。” 李景兰饶有深意地看了余长一眼,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送礼物?莫不是有事求我?” “求啥?别说得那么赤裸,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余长笑着道。 李景兰还是接过了余长的礼物,放在手中看了看,道:“一个小礼物就想收买我?” “什么收买?没有的事,我只是借礼物开道。” “我就说,余总监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坐吧,什么事,尽管说,能力范围内,我可以考虑。” 两人坐下后,余长也和他废话,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李景兰听后,道:“我的主要关系都在公检法口,哪有政府的关系?你莫不是找错人了?” “没办法了,我只能病急乱投机了,你是目前唯一我能想到的,能帮我的人。” 其实余长说出目的后,李景兰想到的第一人,也是冯敏,只不过她一瞬就知道了余长不可能去求冯敏帮忙,在无奈之下才找了自己。 “这事等我想想。现在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已经不兼任公安局局长,蒙城的公安局局长是正科级,向上是副处级,而法院和检察院的院长,虽然是副处级,但和政府都属于独立办公,独立执法,业务上互不干涉,能讲上话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都可以试一试,这三位领导和我关系还不错。” “那就多谢了,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万分感谢。” “客气什么?我尽力而为,等我消息。” 和李景兰只是闲聊了几句之后,余长就离开了,两人都是部门总监,按说相互串门问题不大,但现在的公司格局下,为了不让有些人多想,过多或者长时间接触不是好事。 回到办公室,余长就接到了杨峻宇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杨峻宇有些不悦的声音就传来:“阅卷系统怎么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签订?” 余长如实回答,道:“对方给的返点太低,还没有和对方谈妥。” “既然阅卷系统的基数小,体量不大,该签就签吧,顺带着推荐一下,毕竟大头已经在前面。” 其实,如果考虑杨峻宇的感受,阅卷系统按照5%签订,完全没有问题,5%和8%,也就相差几万元,为了这几万元和杨峻宇闹得不愉快,在体制内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从个人的情感而言,余长对杨峻宇确实也有看法。 第一个看法就是边遥教育系统的项目,第二个看法是,杨峻宇让他和七田阅卷系统的厂家签订,已经带有个人的情绪和倾斜。 作为总经理,一定要有公信力,也要有公心,在商言商,不能带有私人的情感。 当然,有私人情感很正常,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情感的倾斜,依然要以公司的利益为核心,如此才能让人信服。 想到这里,余长直接道:“杨总,既然范栎不愿提高返点比例,是否考虑换一家?” 余长的这句话就是一个试探,却没有想到,杨峻宇突然暴怒道:“换?换什么换?再换还不是一个样子,就签这家,你们尽快洽谈,签订协议。” 余长无语了,他没有想到为了区区5%返点的项目,杨峻宇居然如此暴怒,这让余长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人在乌云下,既然杨峻宇已经将话说到这种份上,余长还能说什么?只得道:“好的,杨总,我尽快洽谈。” 口中如此说着,心里却早已骂了数百遍:草泥马。 “哼,既然你如此逼我,签就签呗,反正我已经打过预防针,不保证签订的产品一定就可以呗推进去。” 电话刚刚挂断,李景兰的电话就打来了:“余长,约了检察院的杜院长晚上一起吃饭,他和常务副县长是党校的同学。” 常务副县长? 按照蒙城的格局,书记是党委一把手,也是蒙城一把手,而县长是政府一把手,第一副书记,再往下就是专职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人大政协、县委办公室主任、人武部等。 如果能够和作为政府排名第二的常务副县长接触并对话,那么这个项目的施工交付就增加了很多希望。 毕竟虽然这个项目需要上常委会,并且共同决策,但具体的交付和工作,需要政府口去落实。 而常务副县长作为政府口的二把手,在县长没有直接干预或者指定的情况下,只要关系到位,想要倾斜一下,不要太容易。 只是,估计有很多人早已盯上了这个项目,早已和县政府的一二把手接触过,此时的余长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啊,我来安排,人员你来定。”余长笑道,接着又小声说了句:“谢谢啊,李姐。” 第二百八十四章 搭线 县检察院院长是副处级,常务副县长也是副处级,从行政级别而言,两人相当,但因所处领域不同,分工不同,两者的地位又有着明显的差距。 一般情况下,检察院院长通过当地的检察委员会选举产生,而常务副县长通过人大选举产生。 当然,按照国家的体制,两者都采取民主集中制。 常务副县长,下一步,可以直接升任县长或者专职副书记,因此今晚的饭局,首位自然留给了常务副县长。 中国的餐桌礼仪很讲究,尤其是在官场中,这种礼仪文化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般而言,面对门口,正中央的为主位,主位的左手边为第一副席,右手边为第二副席,对方一共来了四人,加上余长和李景兰两人,一共六人吃饭。 常务副县长熊志权坐在主位,而检察院院长杜刊前坐在他的左手边,这时右手边排序成了问题。 如果完全按照官场规矩排,这个位置应该留给杜刊前带的那人,那个人是正科级,但毕竟饭局是李景兰组织的,因此,这个位置应该留给李景兰才对,同时,她是此次饭局的唯一女性,坐在常务副县长熊志权旁边自然合适。 熊志权的秘书李卓然是人精,也久经这种场合,因此在他的安排下,六个人的位置很快排好。 首位是熊志权,左手边是杜刊前,右手边是李景兰,再往下,靠近杜刊前的是他带的人,靠近李景兰的是余长,而李卓然坐了末位。 这个排序总体而言没有问题,也可以将余长和坐在杜刊前 几人坐下后,杜刊前介绍了李景兰,又介绍自己带来的那人,随后又由李景兰介绍了余长。 李景兰烫了大波浪卷的长发,飘逸中带着豪放,又化了精致的雅妆,身穿一身合体的米白色小西装,前凸后翘,曲线勾勒得甚是曼妙,让人一看之下,有种成熟韵味中透着妩媚的感觉。 几人刚刚坐下,杜刊前介绍了李景兰和带的那人给熊志权认识,又由李景兰介绍了余长,几人象征性握手。 坐下后,余长主动散烟,而熊志权和杜刊前聊上了天,当然都并未涉及工作,只聊私人情感和同学情谊。 余长和李景兰两人都暂时插不上话,也不好自顾自聊天,便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 余长有一定的经验,在酒局上,一般而言都不会谈论太过具体的事情,因此,已经在四楼安排了喝茶的雅间。 这里叫清水阁,是一家比较有名的私房菜,空间也较为私密,是李景兰定的,几人吃饭在二楼,喝茶在四楼。 菜很快上来,杜刊前让熊志权开杯,熊志权却道:“今天我们是老朋友相聚,那些场面化的东西就不要了,我看这样吧,我们就坐着喝,谁也不许站起来。” 主位是熊志权,既然他都发话了,众人都没有意见,这第一杯酒自然是坐着喝的。 接着是第二杯,李景兰主动抬杯,笑道:“熊县,我敬你一杯。” 说完,双手捧杯,做出一个敬酒的姿势,这时杜刊前笑道:“美女敬酒,得有点彩头。” 熊志权正准备抬杯,听他一说,手又缩回来,笑道:“老杜,你想要什么彩头?” 杜刊前笑道:“和美女喝酒,自然要交杯,所谓交杯,也是交心,景兰,难道你不想和熊县交心?” 李景兰淡然一笑,露出白皙贝齿,道:“我自然百般愿意,只不过主动提出,生怕唐突了,惹得熊县不高兴。” “哎,你也别喊熊县了,太生硬了,不好。”杜刊前道。 “不喊熊县,那喊什么?”李景兰看着杜刊前,露出淡淡的幽怨。 “就喊熊哥,不,喊熊哥哥,这样亲切。”杜刊前在一旁怂恿着。 “哈哈哈!”熊志权哈哈大笑,指着杜刊前说道:“你这个老杜,就你会玩花样。” 李景兰知道熊志权并不反对,便站起身来,说道:“熊哥哥,喝交杯酒要站起来喝,小女子敬你。” 熊志权也没有反对,看了一眼李景兰,也站起身,道:“美女主动交杯,我就是站不起来,也要想办法站起来呀!” 这句话一语双关,懂的人都懂。 两人交杯,喝了这杯,大家都鼓掌,熊志权的情绪上来了,看得出他很高兴,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 杜刊前道:“景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你和熊哥交杯了,不能落下我。” 李景兰却回应道:“不,我要从一而终,可不能随便‘交’,杜哥这杯酒,小女子可不喝。” 其实,杜刊前并没有要交杯的意思,他如此说,为的就是让李景兰表态,让熊志权知道她的态度和立场。 这招很高明,却又很隐晦。 显然,李景兰的回答让熊志权很满意。 接下来,李景兰轮流敬酒,而余长也尾随她的步伐,从熊志权开始,一一给众人都回敬了一圈。 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放开了,中途杜刊前为了调节气氛,还讲了几个黄段子,听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毕,熊志权主动敬酒,道:“景兰刚刚是你主动,这次你熊哥主动一次,来,再喝一个。” 杜刊前再次说话,道:“刚才已经交过一次,是景兰主动,这次是老熊主动,自然也要交一次。” 李景兰也大方起身,说道:“刚才我在上面,这次让熊哥在上面吧!” 其实,李景兰说的上面,是指喝交杯酒时,谁的手臂在上面,但从她口中说出,显然意有所指。 熊志权自然没有拒绝,道:“好呀,让景兰妹子休息一下,我就在上面吧。” 说完,两人再次挽臂喝下了这杯。 这种类型的饭局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每人喝了两个分酒器后,就结束了。 余长道:“各位领导,我已经在四楼安排了雅间,大家去喝喝茶,休息一会儿。” 熊志权没有反对,他开杯,自然将收杯留给了杜刊前,杜刊前也不礼让。 收杯后,几人乘坐电梯到了四楼。 余长开了两个雅间,一间留给熊志权和杜刊前,另外一间则留给了李景兰和另外两人。 安排服务生泡茶后,余长没有陪着几人,而是下了一楼,拨打了路华西的电话,道:“怀西,你过来开车,然后将我放在办公室里面的茶全部带着过来。” 陆怀西应了一声,答应下来后,余长又打开了车门,检查烟酒情况。 这些东西,待会儿自然要拿给熊志权,但直接拿给他,自然不行,好在他带了秘书,自己离开一小会儿,让李景兰和熊志权的秘书交流,培养些默契,自然是好事。 检查无误后,余长回到了房间,随便问了一句,得知杜刊前带来那人已经走了,便也坐下来和李卓然聊了起来。 身为秘书,长期混迹老板身边,对这种应酬早已习以为常,虽然和两人聊着天,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的房间,因为他的老板熊志权已经进去了快四十分钟,也就是已经和杜刊前聊了四十分钟。 就在这时,陆怀西的电话打来,余长走出,再次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李景兰。 接完电话,回来后,余长在门口向李景兰示意,她自然看得懂余长眼神的意思,便道:“李秘,我看领导他们还有一会儿,你打个电话,让司机开下门,我给你和熊哥哥带点东西。” 李卓然对于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并没有拒绝,站起身,道:“嗯,老板这里我走不开,你们下去吧,我给司机打电话。” 电话通知后,李景兰依然陪着他聊天,而余长又回到了一楼,将准备的烟酒和茶叶都放在了车的后备箱。 余长有心,主动给司机散了一支烟,并将一张超市的购物卡递给了对方。 司机也没有拒绝,连连道谢,余长有意和他聊天,拖延时间,一支烟抽完,余长又散了一支。 而当第二根抽完的时候,熊志权几人已经来到了一楼,恰巧看见余长和司机在交流,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没有反感,也并未点破。 “老杜,那今晚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实在对不住了。”熊志权主动和杜刊前握了握手,说道。 “哈哈,你我还讲这些?知道你是大忙人,你去忙吧。” 熊志权又主动和李景兰握手,道:“那我们下次再交?” 李景兰的酒量不行,今晚喝了一个多的分酒器,刚刚休息了一会儿,但脸上的潮红依然没有散去,现在熊志权如此说,她的脸再次红了,犹如那成熟的水蜜桃一般,仿佛要滴出水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嗯,熊哥哥,下次再战一......百个回合!”李景兰顺应着对方的话说道。 熊志权爽朗大笑一声,道:“一百回合可不行,至少要三百回合。” “嗯,好,听熊哥哥的。” 熊志权和秘书李卓然离开后,陆怀西驾车,三人将杜刊前送了回去,下车时,余长又将为他准备的那一份拿给了他。 客气了几句,对方最终还是收下了,临别前,说:“目前来看,应该有戏,路子,我已经引了,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感谢杜哥,万分感谢。”余长由衷道。 杜刊前离开后,李景兰主动提出想吃烧烤,余长自然作陪,在车上,没有了外人,余长便直接问道:“熊县具体怎么说?” 李景兰微吐口气,说道:“这个项目竞争很激烈,但资方已经确定,就是天谕资本,这个项目是县长的,找他的人很多,但他没有直接管,具体的事项,交给了熊县对接,他答应过几天约资方的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点火 第二天,七田阅卷系统的范栎主动打电话约余长见面,有昨天杨峻宇的强势要求,虽然余长心中极为排斥,但还是答应见了范栎。 范栎嘴上再次挂笑,说道:“余总,我已经反复向公司申请了返点,没办法呀,公司最高就只能给了5%。下次,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再申请一个让你满意的返点,好吗?” 下次,下次你妹呀! 这次老子都不想和你这狗日的合作,还下次?要不是因为杨峻宇的原因,老子直接不想见你。 “5%就5%吧,但我还是那句话,虽然签订了代理协议,但我依然不敢保证,一定可以将你们的产品推进去,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余长淡淡道。 范栎却说:“我相信余总的实力,需要怎么配合,我一定竭尽全力,这点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他从裤包中拿出一张卡,递给了余长,余长面色一变,道:“你这是干什么?” 范栎笑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余长刚想拒绝,就已经被范栎塞到手中,一看之下,是周大生珠宝的代金券,余长猜想,里面至少应该有2K。 这个卡,余长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也不敢要的,便递给范栎,道:“这东西是断头刀,范经理可不要害我,你还是收回去吧。” 范栎又客套了几句,但余长坚决不收,道:“范经理如果非得这样,那我只有将这张卡交给财务了。” 其实,余长想说,将这张卡交给杨峻宇,但如此说,指不定待会儿就会传到杨峻宇耳中,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范栎无奈,见余长态度坚决,只能悻悻收回,道:“余总还是把我当外人了。” “范经理,既然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就是合作伙伴,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签订完协议,范栎高兴地离开,而余长发了短信给李景兰。 “酒醒一点了吗?” 昨晚吃烧烤,李景兰又喝上了泡酒,最后成功将自己喝醉,最后无奈,余长让杨清雅和任倾晨帮忙,才将她送回的宿舍。 “泡酒真害人,以后再也不喝了。”李景兰回应了一句。 “羊肉米线?醒醒酒?”余长提议道。 “小锅米线吧,就想喝点酸的。” “行,五分钟后停车场见。”发完这条信息,余长当先下楼。 “我的能量估计只能如此了,后面就看你了,当然,需要我配合随时可以说,我这段时间不忙。”坐上车后,李景兰主动道。 余长刚刚想回应,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行政部许玲打来的,接通后,许玲不知道在电话中说了什么,余长的面色沉了下去,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会这样,方案一直不是冯敏在推进吗?” “我也不知道,公告已经挂出来,方案参数根本不是我们公司提供的那版......冯经理好像去找了杨峻宇。” “那是她的事,这个项目我们部门早已经退出了,一切事情都是她在对接。”余长回应。 “可是......”许玲欲言又止,余长听出了她话中有话,主动问:“到底怎么了?” “冯敏刚才发了很大的脾气,在办公室还摔了东西,说,方案参数之所以被改,是因为你和手底下的人从中作梗,居心叵测,为的就是将这个项目搅黄,我想,她去找杨峻宇,说的应该也是此事。” 闻言,余长心头一紧,随即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席卷心头,眼神中充满了骇然的阴冷。 “简直胡说八道,恶人先告状......好了,谢谢你,许玲,我知道了。” 电话刚刚挂断,杨峻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杨总。” “你在哪里?”杨峻宇直接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我在外面跑客户,怎么了吗?杨总。”余长知道杨峻宇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心中虽然怒极攻心,但他还是尽可能保持平淡的语气回应。 “你立马回来,来一趟我办公室。”说完这句话后,杨峻宇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李景兰看出了余长的脸色不对,出声询问。 对于李景兰,余长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听得李景兰也气愤起来:“哼,这个老女人,贱人......她除了会恶人先告状,她还会干什么?无耻,太无耻了,简直不要脸。” 经过这波电话,两人都没有了食欲,随便买了点豆浆油条对付了一下,就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见到任倾晨从三楼下来,她的眼眶湿润,眼底泛红,余长便问道:“倾晨,怎么了?” 余长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任倾晨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般落下。 “杨总骂我,管不住手,管不住腿,插手边遥教育局的项目,还说,客户只认我,是我在中间搞的鬼......”任倾晨显得极为委屈,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闻言,余长怒了,杨峻宇不分青红皂白,只听冯敏的一面之词,对自己手下的人如此谩骂,还有点总经理该有的样子吗? 眼神变得阴戾,但余长知道现在不能发怒,一定要让自己冷静,冷静,只有冷静才能解决事情,才能为任倾晨讨回公道。 “倾晨,你别哭,你先回工位吧,这个公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老大,不要。”任倾晨强忍住泪水,继续说道:“杨总骂也骂了,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他现在已经对你有意见,你还是别触怒他了,否则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余长想,自己的手下人受了欺负,如果还不能挺身而出,为她讨回公道,那自己这个老大还怎么当,以后还怎么服众? “倾晨,没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说完这句话,余长直接上楼,去了杨峻宇的办公室。 敲开门,杨峻宇冷冷的目光袭来,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怒火:“坐吧。” 余长进去,坐下,咬咬牙,尽量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怒火,淡淡道:“杨总,什么事?” “啪!” 杨峻宇直接将一份招标文件摔在桌上,怒道:“边遥教育系统的项目,方案参数是不是你指使任倾晨修改的?” 腾,余长心底的怒火,勃然爆发,脸上的青筋也瞬间鼓起,草泥马个烂表! 他此时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去照着杨峻宇的面门给他一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他不能,心中虽然怒极攻心,但如果真这样做,或者直接暴怒的话,他和杨峻宇之间的关系也就算彻底完了。 为了大局,为了公司,为了团队,他必须忍下自己的愤怒,愤怒解决不了事情,只有冷静和平静才能解决问题。 压制住怒火后,余长一字一句说道:“杨总如此说,是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客户关系在道玄,副局长也支持道玄,支持冯敏,这样的项目要出意外,唯有内部的人搞鬼,还需要我说什么吗?”杨峻宇的怒意,丝毫没有减退。 余长却笑了,笑得很冷,道:“既然没有证据,杨总无端指责,如果最后调查的结果并不如此,杨总作为总经理,如何收尾?” 这句话惊到了杨峻宇,闻言,他看向余长的眼睛,见余长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慌张,杨峻宇心里开始打鼓。 而余长的这句话,显然是对他无端指责的抗议。 如果真的如余长所言,这件事最后调查的结果和余长,和任倾晨或者和公司内部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他杨峻宇将颜面扫地,在公司失去一部分威信,成为他执政道玄红河分公司生涯中的败笔。 刚才因为愤怒,杨峻宇来不及多想,此时想来,如果事后确实和公司内部没有关系,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会被捅到总部,那届时,就真的够他杨峻宇喝一壶的了。 可是冯敏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呀? 客户已经明确暗示了她,只想和道玄的任倾晨对接,如果不是余长和任倾晨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客户怎么会如此说? 想到这里,杨峻宇只能进不能退,否则,自己积蓄的气势,非但压不住余长,反而被余长压了一筹。 “证据?客户已经说了,这个项目只想和任倾晨对接,如果不是你和任倾晨从中作梗,客户怎么会这样说?” “哼......”余长轻哼一声,冷冷道:“客户这么说,是对任倾晨的认可,可是,我们反过来想想,客户为何只想和任倾晨对接,而不是其它人呢?其中的原因,杨总是否知悉?” “再者,我不怀疑客户说过这句话,但我认为,这句话非但不是你指着任倾晨的证据或者理由,我们反而应该为客户说了这样一句话而感到高兴,这说明任倾晨的工作做得到位,获得了客户的认可。另外,通过这句话,又如何证明方案参数我和任倾晨改的?这件事很好办,与其在这里无端指责,肆意谩骂,直接询问客户,方案参数是哪家公司的,不就行了吗?” “我余长说过,边遥的项目我不再干预,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或者好人,但承诺的事情,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这点底线,我余长还是有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要一个说法 余长的话,让杨峻宇犹豫了,气势也瞬间下来,但心中的怒火却丝毫不减。 “好,既然如此,那就求证。”杨峻宇为了气势不输余长,不得不说。 “求证,自然要求证,但是,求证之后,如果此事和我,和任倾晨没有关系,我希望公司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杨峻宇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虽然你是总经理,是公司的一把手,但我和我的部门所有人都不接受无端指责,毫无证据的谩骂。此事如果证明,和我余长有任何关系,那么我自愿请辞,并且公开向公司所有人道歉。” 说到这里,余长顿了顿,继续道:“反之,如果证明和我余长,和部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希望始作俑者向我和任倾晨公开道歉,还我们一个公道。” 余长只说始作俑者,而并未指名道姓,已经给足了杨峻宇应有的面子和底线。 听余长如此坚决和自信,杨峻宇犹豫了,心道:难道这件事和余长真的没有关系?那会不会有种可能,余长此子早已和客户约定好了,即使求证,也会将锅甩给其它人,撇开和余长的关系? 对,一定会有这样的情况,否则,余长哪里来的自信? 求证的方式有很多,从厂家,从客户,以及从招标公司都可以求证,杨峻宇此时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都已经站在了冯敏一边,也只能站在她那边,因为箭在弦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客户或许会支持余长,沆瀣一气将锅甩开,但厂家就不一定,招标公司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杨峻宇道:“求证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会安排人立马求证,同时,我也答应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还请杨总说明白一点。这件事,我知道是冯敏惹出的事端,让杨总公开道歉的事情,我余长做不到,既然她是这事的始作俑者,就让她公开向任倾晨道歉,至于我,就免了,我不需要。” 余长的自信和眼中的坚决,让杨峻宇心里已经没有了底,但事情到这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行,我知道了。”杨峻宇应了一声,将许玲喊了过来,当着余长的面就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调查产品参数是哪个厂家,哪个品牌的?这些厂家在这个项目上,之前有没有和我们的人有过接触,有没有提供过方案?” 许玲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下来,去调查去了。 而余长站起身,道:“如果杨总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杨峻宇点头,便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此时的余长,对杨峻宇已经彻底失望,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证据,无端指责,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但这对教育局整体士气,以及任倾晨的心理影响太大了。 如果不能主持公道,用自己的方式还教育组一个朗朗乾坤,那他以后还怎么带队,如何服众? 余长离开后,杨峻宇又将冯敏喊到了办公室,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方案参数是不是余长指使更换的?” “这还能有假,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不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难堪吗?杨总,这次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如果此次的事件,不能严肃处理,那以后,你还怎么服众?”其实,连冯敏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余长动的手脚,但她依然一根筋认为除了余长,不可能有人会如此做。 对于冯敏的讲话方式,杨峻宇也极其不喜欢,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 只能咬牙调查出真相了。 随即,杨峻宇将余长的要求向冯敏说了一遍,听后,冯敏露出慌张的神色,不过随即又道:“哼,公开道歉?公开道歉就能挽回公司的损失吗?那可是整整三百多万的项目呀。” 杨峻宇道:“你说的最好是事实,这样不但余长自愿请辞,还公开道歉,公司损失了一个单子,但根除了一个祸患,但如果事情恰好相反,你想过后果了吗?” 这句话让冯敏身躯微颤,她自然明白杨峻宇所说的后果是什么,此时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此事一经查实,和余长没有关系,那就是她冯敏身败名裂的事。 冯敏能够成为部门总监,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同时,智商也没有问题,不可能想不通其中的利害。 但站在冯敏的角度,她可能让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出现吗? 显然不可能。 许玲下来后,联系了黄静怡,两人核对了参数,确认了目标后,给厂家打了电话,但厂家告知的是,这个项目已经有人跟进和报备了,并且已经支持对方,不能再支持道玄。 至于是哪家公司,厂家为了保护供应商,并未向许玲两人透露,但仅仅如此,两人心中都有了底,这个方案参数和余长应该没有关系。 同时,从心理层面,两人都相信余长的人品,余长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指使自己 但想是一回事,求证又是一回事。 这里求证不行,就只能从其它方面求证,总之,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 而回到办公室的冯敏神情慌张,原本诬陷余长的这事就站不住脚,她如此做,仅仅是将自己丢项目的罪名甩锅给被人,却没有深刻想过后果。 听了杨峻宇所言,她慌了,也怕了,也真切认识到了此事的后果。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冯敏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突然,灵机一闪,想到了某个人。 没有过多犹豫,她直接拨打了这人的电话,说道:“蔡哥,您在忙吗?” 她口中的蔡哥,正是边遥县教育局副局长蔡祥林,此时的他还在气头上,他来边遥教育局任职后,第一次遇到局长没有直接过问的项目,直接交给了他这个分管副局长。 原以为有这样的关系,介绍冯敏给电教室,一切都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变数,却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是,绕开了他这个分管的副局长,直接让电教室主任丁磊修改了方案,换了控标参数。 参数是丁磊改的,但在改之前,丁磊直接绕过了他这个分管的副局长,找到了局长李鹏名,将项目的情况等从技术层面说了一通。 并且指出,蔡祥林介绍的人,也就是冯敏,不懂技术,不懂产品,将教育系统的项目交给她,不能让学校放心,毕竟信息化设备,售后服务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丁磊如此说,局长李鹏名陷入了沉思,不过没有立马做出决定,问丁磊:“这事,你和蔡副沟通了吗?” 丁磊如实回答:“之前沟通过了,蔡局的意思是,让我和对方对接,其余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可是,我毕竟是电教室主任,我需要从产品选型和技术层面对咱们边遥的教育系统负责呀!也因此,我不敢抉择,因此才来请示局长你的意见。” 李鹏名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丁磊,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按照你的方式去修改方案吧,我希望如你所言,所选产品,所选供应商,要对边遥的教育系统负责,否则我们这届班子将成为罪人呀。” 就这样,在没有告知分管副局长蔡祥林,也没有告知冯敏的情况下,丁磊悄悄修改了方案,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提交到党委会,并进入了采购流程。 在会议上,蔡祥林以为此事是冯敏推动并快速促成,还一味地说好话,但最后挂网后,冯敏告知蔡祥林,方案参数不是冯敏的,此刻蔡祥林傻眼了。 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呱呱连扇了几个耳光,让他无脸见人。 此时接到冯敏的电话,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没有问题吗?现在已经挂网,你却告诉我不是你的方案,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冯敏被指着鼻子一通大骂,但丝毫不敢生气,待蔡祥林骂完,说道:“蔡哥,我也是被蒙在鼓里,我以为用的一直是我提供的方案,却没有想到,电教室居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更改了方案。” 她这是想祸水东引,将责任撇清,并且抛给电教室的丁磊。 蔡祥林早已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方案已经改了,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如果他挣扎反抗,说不定会彻底触怒局长李鹏名。 相比于自己的政治前途,这300多万的项目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以后也不要打电话给我了。”蔡祥林冷冷道,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冯敏却抢先道:“蔡哥,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丁磊瞒天过海,欺上瞒下,是不是根本没有将你这个领导放在眼中,如果这事不追究,以后你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如果这次不给电教室下点猛药,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 “怎么做事,不用你教,我知道怎么做,就这样吧!”说完,不再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冯敏见电话挂断,整个人萎靡了下去,她现在知道方案参数是丁磊改的,但并不知道是丁磊去找了局长,经过局长的同意后,才修改的。 局长李鹏名也通过这样的方式,直接表达了对蔡祥林工作的不满,也因此,蔡祥林才有意断了和冯敏的联系,并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冯敏被蒙在鼓里,还不清楚内幕,此时蔡祥林这里也彻底没有了希望,她整个人开始慌张了起来。 是真正的,发自心底的恐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败露 冯敏不是傻子,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而这种可能让她瞳孔骤缩,一抹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在她的脸上悄然浮现。 她瘫软在椅子上,脑海中很乱,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精气神。 而另一边,许玲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已经得知了这个项目是谁在背后操控,不是别人,正是边遥县当地的一家经销商,名叫茂林科技。 得知这一消息后,许玲并未直接找杨峻宇,而是找到了余长,将这家公司告知了他。 余长很奇怪,说道:“这家公司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随后又问任倾晨,说道:“倾晨,你知道吗?” 任倾晨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一点,但了解得不是太深。这家公司是边遥当地的经销商,和政府的合作密切,算是当地比较有实力的一家公司。但,这家公司据我了解,以前从来没有插手过教育系统的项目呀!” 如此说,余长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说道:“这样吧,倾晨,你今晚就下去边遥,找到丁磊,将事情的经过全部了解清楚。” 任倾晨点了点头,当天就去了边遥。 余长又道:“许玲,这件事目前还有谁知道?” “我还没有告诉杨总,目前就只有你我,还有倾晨知道。” “好,等倾晨回来,一切应该就会水落石出,届时你再向杨总汇报吧。” 许玲点头应了一声,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离开了余长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余长电话任倾晨,此时她开着余长的车,已经在去边遥的路上。 “倾晨,两个任务,第一、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和原因;第二、看看这个项目,还有没有翻盘的希望和机会。” “好的,老大,我已经和丁主任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届时我询问他。” “行,别激动,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余长陷入了沉思,冯敏对自己的矛盾已经如此赤裸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如果这次不给予强烈的回击,她以后还指不定蹦跶成什么样子。 同时,又想:杨峻宇啊杨峻宇,我余长自认为尊重领导,尊重公司规章制度,不敢有丝毫越界,但为了冯敏,不分青红皂白,给我扣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余长不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拿捏的,既然如此,此次就不要怪我反击了。 当天晚上,任倾晨和丁磊吃完饭,第一时间就给余长打电话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一听之后,余长全然明白了。 虽然对于丁磊直接绕过副局长蔡祥林的这种做法不敢苟同,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极其的舒爽。 余长想:自己是不是太小人,太没有胸襟了?别人恶意中伤自己,自己得知真相后,还沾沾自喜,偷着乐,是不是太没有胸怀和高度了? 想虽如此想,但余长心里真特么的解气。 “那第二件事呢?还有没有希望翻盘?”余长情绪稳定下来后问道。 任倾晨哀叹了一口气,说:“丁主任说,现在已经晚了,方案参数交到招标公司,并且已经挂网,只能正常招标,否则有人会投诉......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次招标出问题,废标了后重新招标,否则没有任何希望翻盘。” “行,我知道了,你今晚回来吗?” “明早才能回来了,我喝了酒,不能开着。” “好,不急,明早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后,余长沉静下来后,想:既然杨峻宇让许玲调查此事,那有必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 想到这里,拨通了许玲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许玲听后,仿佛暗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以余总监的人品,定然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益的事情。” “嗯,这件事先别传,明天你找杨总汇报后是什么情况再说。” 闲聊了几句,余长便挂断了电话。 而这件事虽然余长叮嘱许玲不要传,但其实因为任倾晨之前一直在哭泣,所以已经在公司全面发酵,很多人都等着看好戏。 第二天,许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杨峻宇的脸瞬间黑了下去,道:“准确吗?如何证明此事是真的?” 许玲闻言,也是一阵无语,道:“倾晨昨天去了边遥,和电教室主任丁磊接触了,是丁磊亲口讲的,倾晨好像还有录音。” 闻言,杨峻宇的脸色越发黑得仿佛猪肝色。 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足以证明这事是真的。 作为总经理,杨峻宇岂是一般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去找任倾晨核实录音或者话的真实性。 “好,你去忙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杨峻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 许玲离开后,杨峻宇仿佛泄气的皮球,和昨天的冯敏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但眼中的怒火仿佛九幽地狱的烈火,恨不得将冯敏这骚娘们儿彻底焚灭。 这件事的处理上,自己确实太不理智了,听信了冯敏的一面之词,造成如今这种结果。 在教育组,他不光得罪了任倾晨,也得罪了余长,因为这件事,在公司,他的威信也急剧下降。 很多人针对这件事已经在议论纷纷,等着看好戏,说不定,这件事很快就会捅到总部。 而得知真相的杨峻宇,此时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这件事必须处理,并且将影响降到最小,如何将印象降到最小,唯有抛出冯敏,将一切后果都推给她。 本来她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将责任推给她,也在情理之中,杨峻宇如是想着。 将冯敏喊到办公室,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此时的冯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加之没有化妆,看起来挺吓人。 “事情你都清楚了吧?”杨峻宇淡淡问道。 “什么事情?”冯敏木讷的回应,眼神无光,整个人失去了神采。 “看来你还不知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应该清楚什么?” 杨峻宇看着冯敏的样子,本来想要骂的话也没有骂出口,便将事情的始末完整讲了一遍。 其中包含丁磊如何绕开蔡祥林去找局长,并得到了局长的认可,更改了方案,又表达了丁磊对她冯敏的不满以及排斥,并要求公司换人的意愿。 冯敏听后,仿佛恍然大悟,再联想昨天蔡祥林的态度和语气,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相信,杨峻宇讲述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 “客户要求换人,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呢?”杨峻宇淡淡问道,如果得知客户的这一要求,杨峻宇还会固执地派冯敏去处理这事吗? “我有副局长的关系,丁磊不过是个电教室主任,他说换就换?凭什么?”冯敏不甘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最后的结果呢?你不是说有八成把握吗?八成在哪里?副局长蔡祥林被架空,局长直接干预,参数被改,被改了还蒙在鼓里,自己不知,诬陷公司之人,将污水泼向对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自信?” 杨峻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冯敏已经哭了起来,但她依然不甘心,眼泪落下,鼻子酸楚,但丝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的她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脸色却骇然得有些吓人。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就遵照约定吧,给余长道歉,给任倾晨道歉。将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不,不,我死也不会向他们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他们,他们卑鄙、龌龊、无耻、耍手段、玩心机......要不是他们给丁磊灌了迷魂汤,丁磊会去找局长?局长会同意?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 “一切都是他们,是他们从中作梗,暗中使坏,才让丁磊对我有意见的,对,一定是这样。” 冯敏的情绪异常激动,她的自尊告诉她,死也不可能道歉,并且她依然执拗地认为,所有的一切,依然是余长和任倾晨两人从中作祟。 看着冯敏这个样子,杨峻宇暗叹一口气,心道:冯敏啊冯敏,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依然不死心,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糊涂啊,也活该你失败。 接着,他又想:我怎么就会和冯敏这种人裹在一起?我杨峻宇真是瞎了眼。但是,这件事即使冯敏道歉了,妥协了,和余长之间始终存在隔阂,已经不可能调和了,既然如此,还是得想办法将他弄走呀。 当然,在此之前,杨峻宇必须肃清此事的后续影响,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再说,以冯敏目前的状态,是铁定不会尊重约定,公开道歉的。难道让我这个总经理放下身段道歉,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在红河的执政生涯也算是完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一次次被余长挑战,一次次颜面扫地......杨峻宇恨啊! “如果你不愿意公开道歉,那你就只有走了。”杨峻宇冷冷说了一句。 “走?”听到杨峻宇的话,冯敏震惊得眼珠子晃动,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杨峻宇,怒道:“老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你总经理的地位和威信,现在事情败露就想让老娘走?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八章 坚决不道歉 冯敏的情绪极为激动,她继续道:“你睡了老娘,现在出事,想让老娘走人,杨峻宇,我告诉你,不可能。老娘非但不会走,反而会好好看着你怎么处理这事。还有,我也不可能道歉,改咋办咋办。” 杨峻宇看着冯敏,眼神变得怨毒和冰冷,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同时,可以看得出,他和冯敏发生了关系,此时的他已经后悔莫及了。 “冯敏,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办公室。”杨峻宇训斥,但言语对于冯敏而言,似乎没有了任何威慑力。 冯敏冷冷一笑,丝毫没有畏惧之意:“我才不管这里是哪里,惹怒了老娘,谁也别好过。” 杨峻宇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就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但他的七寸被拿捏着,话语上也显得无力,最后沉下头去,不再看冯敏,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先下去吧!” “杨峻宇,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离开,也不会为此道歉,如果你非要逼我,老娘就公开和你关系。” 如果杀人不犯罪,杨峻宇此时真的恨不得将这个泼妇给杀了。 “你在威胁我?”杨峻宇声音没有了一丝的情感。 “威胁你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破罐子破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杨峻宇对这个女人真的是无语了,没有想到一失足,对方就成了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现在又成了对方威胁自己的理由。 该怎么办? 杨峻宇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看着咄咄逼人的冯敏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似乎做不到。 “当初是你主动的,这件事我说过,就此断了,你旧事重提,到底想干什么?”杨峻宇将声音压低,生怕被人听到。 “哼,我主动?说出去大家只会以为这是你情我愿,说我勾引你,有人信吗?”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我无可救药,不可理喻?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想怎么办,最好想清楚,否则别怪我破罐子破摔,翻脸不认人。” 说完这句话,冯敏摔门而去。 杨峻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这是怒极攻心的表现。 此时,二楼教育组会议室,余长将在公司的几位同志都召集在一起,说道:“想必这两天倾晨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相信杨总很快就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处理,还倾晨一个公道,还教育组一个朗朗乾坤。” “之所以和大家说这件事,是想告诉大家,在销售工作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一帆风顺,并且一帆风顺,没有波折,苦难,荆棘......对个人的成长也不利,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极有可能顶不住压力,被压垮,所以这件事从某个角度而言,不完全是坏事,反而应该成为激励你们成长进步的动力。” “我希望大家不忘初衷,坚持本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行得端,站得正,如此,我们便无所畏惧,还是那句话,一个人要具有地位,要具有话语权,一定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和能力。” “我现在是你们的保护伞,是你们的支柱,但你们必须自己强大,而不可能一辈子都得到我的庇护。” “倾晨的这事,我希望不要影响到你们的情绪和工作心态,如果影响了,也希望你们尽快消除,因为你的懦弱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请各位牢记。” 余长即兴发表了演讲,为的就是消除众人心中的不公和不忿,消除情绪,轻装上阵。 有余长的支持和肯定,昨天又得知了真相,任倾晨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心中的委屈也得到了释放。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调整好自己,拿出业绩,这是对于我最有力的证明。”任倾晨的表态让余长很是欣慰。 “好,倾晨,我相信你,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嘛,一定会愈挫愈勇,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除了你自己。” “老大,我不是小强,我是愈战愈勇的小太阳。”任倾晨自我辩驳道。 余长这句调整氛围的话果然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也就轻松了很多,随即他又道:“好了,会议开完了,你们都去忙吧,对了,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散去后,余长回到了办公室,想了想,给许玲发了一条信息,问道:“都说清楚了吗?” “嗯,水落石出了。” 余长本想问杨总是什么态度,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说了句感谢。 杨峻宇想要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却不曾想,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越是控制,公司讨论得越是厉害。 这不,刚刚挂断电话,李景兰和陶全的信息发了过来,两人问的都是同一件事。 “是真的吗?冯敏和杨总有一腿。” 这件事余长清楚情况,周瑾钰也清楚,但是余长让周瑾钰缄口不言,所以在公司范围,至少在教育组团队并未传开。 而今天冯敏在办公室和杨峻宇大吵,临近总经办的财务部和人事部应该听到了里面的争吵,这个消息应该是从财务部或者临近的人事部传出的。 这是一个爆炸性新闻,因为涉及总经理,也涉及道玄红河分公司的颜面,因此,对于两人的询问,虽然余长知道内幕,但不便多说。 余长给两人的回复都是:我们都是部门总监,是公司的领导层,别人传,管不着,那是人事经理的事情,但我们要管好自己的嘴,毕竟这是公司的脸面,传到总部就麻烦了。 余长的回复其实间接性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两人都懂余长的意思,就没有再多问。 晚上吃饭,余长刻意选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包间的隔音效果也挺好,李筱筱和林东方出差了,赶不回来,几人就要了一个小包。 经此一役,又有余长的点拨,众人都已经放下了原本心中郁结的负面情绪,这顿饭也就轻松了很多。 吃完饭,众人回宿舍的时候,杨峻宇居然给余长打了电话,约余长一起喝茶。 接到这个电话,余长感到诧异,不过还是礼貌道:“杨总。” “你在哪?”杨峻宇的声音有些沉重。 “刚刚吃完饭,准备回宿舍。”余长如实回答。 “来一趟沁园阁二楼208,我在这里等你,对了,你一个人来。”杨峻宇的本意似是邀请余长,但声音和语气却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的。 余长眉头轻蹙,最终还是道:“好的,杨总,我十五分钟左右到。” “老大,是杨总给你打电话吗?”挂断电话后,任倾晨忍不住问道。 “嗯。”余长点了点头。 “他打电话给你干嘛?”任倾晨的表情既八卦,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不知道,但估计和你这件事有关。”余长猜测。 “那我和你一起去。”任倾晨连忙道。 余长想,杨峻宇强调自己一个人去,说明,他要和自己说的话不便外人知道,如果带着任倾晨去,届时就尴尬了。 “算了,倾晨,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任倾晨还想说什么,但被余长抬手制止了,道:“放心,我是你们老大,我会对你,还有团队所有人的利益负责。” 说完这句话,余长邀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余长都在猜想,杨峻宇为何这个时候找自己,找自己又会说什么,怎么说?而自己面对杨峻宇的说辞,又该如何回答? 余长可以肯定,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杨峻宇是站在冯敏一方的,并且通过此事想要让自己或者自己部门的人难堪。 在这件事上,似乎已经超过了项目本身,变成了借项目之缘由,对个人或者团队的打压。 此事的处理,杨峻宇失去了客观和公正,带上了个人情绪,并且针对性极强,余长暗想:难道,杨峻宇对自己的意见和排斥已经那么强烈了吗? 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以及这几次的事件,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余长所想就是事实本身。 可是,余长自问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任何损害公司利益,损害团队利益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太过锋芒毕露影响了杨峻宇对自己的不满,余长在往后的工作中完全可能尽可能低调,再低调...... 但,一个人的心胸除了和经历和社会阅历有关外,和个人身处的环境和成长也有很大的关系。 余长想,如果是张天任职红河分公司总经理,铁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车到了,余长想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也就释然了,始终需要面对,只是早晚的事情。 敲响了包间门,余长推门而入的时候,杨峻宇正在喝茶,他的对面坐了一个身穿银白旗袍的女子,此时正在泡茶。 见到余长的到来,杨峻宇并未起身,指着他旁边的一张椅子道:“来了,坐吧,喝两杯茶。” 余长主动掏出烟,散了一支,杨峻宇伸手接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将吐出浑浊的烟丝,然后道:“冯敏她坚决不同意道歉。” 第二百八十九章 怎么办,看你态度,妥协? 闻言,余长眼神一凛,看向杨峻宇,只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是的,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又似被人捏住了七寸,让其痛苦不堪。 余长等待着杨峻宇继续往下说,但他说完这句话后,仿佛没有了下文,后背呈现七十五度靠在椅子上,显得有点慵懒,又似有气无力,也不看余长的脸色。 余长语气平淡,试探着问道:“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我团队的任倾晨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伤害,对工作造成了影响......并且公司所有人都几乎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冯敏,如果她不站出来道歉,似乎说不过去吧!” 杨峻宇哀叹了一口气,看向泡茶的旗袍女子,示意让她先出去,待这名女子出去后,杨峻宇才最终看向余长,目光已经不坚定,似乎在躲藏,也似飘忽。 “我知道这件事你和任倾晨都受到了伤害,同时也影响了你们团队的情绪和斗志,但冯敏这人的性子很犟,让她道歉,比让她死了还要难受。” 余长闻言,眼神一凛,变得有些冰冷,同时心中的怒气不受控制般涌起,但他极力控制着。 从杨峻宇这句话可以明显看出,他到此时依然还维护着冯敏这个贱女人,虽然余长猜测杨峻宇有难言之隐,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余长定然不会因为杨峻宇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将此事揭过,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如果轻易就过了,不给冯敏这个老女人任何有实质性意义的惩罚,以后她将再次变本加厉,想方设法为难他余长在内的所有人。 “那杨总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杨峻宇无奈苦笑一声,道:“过,当然不会就这么过了。” “行,既然如此,杨总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请尽管说吧!” 又看了一眼余长,杨峻宇淡淡道:“这件事,我听信冯敏谣言,误判了事情的真相,作为总经理,这是我的失职,我有责任。但作为总经理,我又不得不考虑此事在公司发酵后的影响,你是部门总监,也是公司的中层管理干部,我们都应该以公司的整体利益为先,私人的恩怨为小。” 杨峻宇这句话余长听明白了,表面上看,他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道歉了,并且承认了自己有错误,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在维护着冯敏这个贱女人,这让余长极为失望。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会轻易饶人,一个人的仁慈,只会变成行凶者日后变本加厉的依仗。 再者,如果事情查明,这件事真的和余长有关系,杨峻宇会维护自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杨峻宇巴不得看着自己出糗,看着自己吃瘪和难堪,甚至颜面尽失。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杨峻宇对自己在工作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感和期待。 余长可以考虑大局,也正因为他考虑大局,考虑团队,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才提出了让冯敏公开道歉这一要求,而不是杨峻宇。 这已经极度维护了杨峻宇作为总经理的地位以及红河分公司的颜面,但此时听来,余长感觉自己错了。 自己心中所谓的全盘和大局考虑,在杨峻宇看来,一文不值。 “杨总,客观说一句。就是因为我余长从大局出发,全盘考虑,本着维护公司整体利益为出发点,才让冯敏道歉,对于此,杨总应该很清楚吧?” “嗯,你说的,我都清楚,但现在我很难办,这件事你看如此是否可行?私底下,我说服冯敏和任倾晨道歉,就不要公开了,另外,在行政上,给冯敏记过处分,并处罚金2000元作为惩罚,这样,你是否可以答应?” 余长想:私底下道歉,任倾晨会答应吗?能起到该有的效果吗?如果没有,此事非但没完,日后冯敏依然还会想法设法针对自己,针对自己部门所有人。 并且,杨峻宇所言,他此时是和自己商量,征求自己的意见,并未和冯敏达成统一意见,那谁能保证杨峻宇就一定可以说服冯敏呢? “行政上处罚我没有意见,但此事是先前说好的,公开道歉,并且,我当时可是拿我在道玄科技的职业生涯作为承诺的呀!此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如果我余长一味退让,会不会让有些人觉得我余长软弱无力,逆来顺受,谁人可欺,滋生某些人得寸进尺的心理,让某些人在日后的工作中,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呢?” “是呀,现在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也因此,我才想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小。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此事之后,我会和冯敏说,自此之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让她再干预你的市场,也不会再针对你个人。”杨峻宇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也给出了自己的让步。 看着杨峻宇,余长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当然还有一闪即逝的不满,这种不满,似乎是对余长的不满,也是对冯敏的不满。 余长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好,既然杨总如此说了,我这里没有问题,但主要还是要看任倾晨是否同意,毕竟她是当事人。此外,我还有几点要求:第一、哪怕是私下道歉,也需要当面,而不能是短信或者电话等形式;第二、冯敏必须写出书面承诺,以后的工作中,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下次,坚决不姑息;第三、我希望杨总在日后事情的处理上,能够相对公正和公平。如果这些要求杨总都同意,我会试着说服任倾晨。” 最后一个要求,仿佛戳中了杨峻宇的心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阴狠,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道:“好,你三个要求,我都答应你,那么,任倾晨的工作就交给你来做了?” 余长道:“只要冯敏没有问题,我这里尽量说服任倾晨。” 说完这件事,杨峻宇和余长之间,就再没有话讲,余长不好再就留,站起身,告辞离开。 而就在余长告辞离开后,杨峻宇喝了一口茶,说道:“出来吧!” 茶室的里间,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已经补了妆的冯敏,见她出来,杨峻宇道:“刚才的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 冯敏白了杨峻宇一眼,还是道:“我说过,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但我就是不道歉,我是部门总监,让我给一个小小的销售员道歉,我做不到。” 看着冯敏的样子,杨峻宇气不打一处来,但尽力控制着情绪,道:“那你还想怎么办?事情能够谈到如今这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难道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传到总部,让总部高层知晓此事?” “余长在总部有一定的人脉,逼急了,不要怀疑,哪怕他的靠山柴宁已经离开,但他依然有这样的能量让总部知晓和关注......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如果真的那一步,我的下场会如何,你的下场又会如何?” “如果我离开了红河分公司,你以为你还有好果子吃?你还能保住你现在的位置?不要觉得自己清高,不要觉得自己身处高位,不管是你还是我,在总部那些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杨峻宇的话让冯敏沉默了,她不是傻子,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的关键和厉害关系,但她心中依然不甘,道:“余长公然忤逆你,已经挑战了你作为总经理的权威,难道就这么算了,会不会便宜了他?”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果心中依然不服气,那就抽时间收集证据吧,但在没有能力彻底扳倒他之前,我劝你还是隐忍,别再做这些狗屁不如的荒唐事。”杨峻宇看冯敏软了,这句故意敲打她的话就变得严厉起来。 “嗯。”冯敏闻言一喜,瞬间明白了杨峻宇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道:“杨总,我知道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对了,杨总,今天在办公室......对不起呀,当时我情绪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惹你不开心了,我在这里给您真诚道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杨峻宇白了她一眼,厉声道:“行了,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嗯,我答应你,以后坚决不再提那事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 出了门,余长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凉风袭来,让人感到了阵阵凉意,但他的脑海却又变得异常清醒。 从个人的角度出发,这样的道歉方式,并不能让余长完全满意,但从公司大局的情况出发,杨峻宇已经做出了妥协和让步,这已经足够了,如果得寸进尺,就带上了浓厚的私人情绪,不利于公司的团结和整体发展。 站在任倾晨的角度,余长在想,这事如何向她说呢?任倾晨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样的道歉方式也一定不是她想要和想要看到的。 正如此想着,任倾晨的信息就发来了:“老大,事情谈得怎么样?” 想了想,余长还是道:“冯敏后面会来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不是公开道歉吗?”任倾晨不解地问道。 “公开道歉,影响太大,尤其是对杨总,毕竟他是总经理,是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一把手......我考虑了一下,准备退一步,你的意见呢?”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任倾晨迟迟没有回复。 她应该是在思考,随即,余长又将自己向杨峻宇提的三个要求告知了任倾晨。 第二百九十章 关晓鹏找杨峻宇谈话 任倾晨终于回信息,道:“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从她这句话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是太满意,但她听余长的,足以看出她对余长的认可和信任。 余长知道这件事即使冯敏道歉也不会就此轻易结束,说不定日后还会以更加恶心的手段对付自己,但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想,现在还不能也不方便向任倾晨提。 “嗯,还是那句话,业绩,只有业绩才能证明你的价值,只有实力才能树立你的地位,这句话不管对你还是对我而言,同样适用。其余的都是虚妄,没有任何意义。” “嗯,只要你一直是我们老大,在你的带领下,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树立自己的地位,弱者只有被欺负的份,只有强者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任倾晨回应道。 第二天,冯敏一早就来到了教育组找到了任倾晨,她的脸色冷冷的,很是难看,似乎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一开口便道:“任倾晨,这件事是我事先没有搞清楚,错怪你了,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冯敏转身就想走,任倾晨却道:“冯总监,你毕竟是公司的部门领导,我希望此事之后,你管好自己,也约束好自己手下人的嘴,不要让他们再满嘴喷粪。” 闻言,冯敏没有回身,但她的身躯剧烈一颤,双手下意识紧握,虽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她被任倾晨的这句话给激怒了。 站立原地过了好几秒,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重重哼了一声,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的步伐离开了教育组的工位。 “说得好,倾晨,就应该给这个老女人一点教训,否则她还会继续恶心。”陆怀西也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 周瑾钰上前,挽着任倾晨的手以示安慰,说道:“倾晨,你受委屈了,不过冯敏这个老女人最终还是道歉了,这次她的脸应该是丢尽了吧!” “哼......君子坦荡荡,小人诚不敢欺。还是老大那句话,要让别人不敢欺负你,只有证明自己足够有价值才行。” 此事虽然极力控制,但公司所有人都已经知晓,只不过因为涉及总经理杨峻宇的原因,并未像上次针对余长那般,在群里激烈讨论,但私底下,早就有人传得沸沸扬扬。 余长原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应该暂时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但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很快总部之人就知晓了此事的全过程,当然即使总部知晓了,也并未对余长产生不好的影响。 在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后,身为集团副总裁的关晓鹏第一时间找杨峻宇问话,道:“峻宇,红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班子本身存在劣根性,还是你这个总经理的执政水平有问题?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出现不团结问题?” 接到关晓鹏的电话让杨峻宇意外,被关晓鹏一开口就质问,更让杨峻宇意外,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如何巧妙回答关晓鹏的问题,而是猜想,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总部? 而杨峻宇的心中的第一猜想就是余长,并且在杨峻宇看来,除了余长,似乎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可以将此事刻意传给总部。 想到这里,杨峻宇对余长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同时眼中冒火,似要随时爆发。 “老大,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是政企部的问题,并且政企部已经和教育组的当事人道歉,此事已经过去了。”杨峻宇在总部时,毕竟是关晓鹏的手下,对他讲话,一直很恭敬,现在他虽然很怒,但不得不放低声音道。 “如果是班子的劣根性问题,该换就换,该撤就撤,不要因为不团结的问题,影响到你的执政生涯。” 杨峻宇想:换或者调整要报备总公司,并且需要经过总部的批准。 虽然总部一般而言不会阻碍分公司总经理对人事的调整,但至少理由应该站得住脚呀,余长去年带领团队,取得的成绩不错,自己如果现在就将他换了,会落人诟病,说他杨峻宇包容能力强的人存在,这对他日后的发展极其不利。 其实,最想换余长的人就是他杨峻宇,甚至是将他赶走,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杨峻宇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想要赶走余长,至少你的理由要充分,要过得去,否则,非但不会对自己产生好处,反而会让人诟病,愈发不利于自己日后工作的开展。 也正因为如此想,昨晚,杨峻宇才告知冯敏,让其隐忍,除非找到足够将余长排挤走的理由,否则轻易别动。 “老大,班子在我开始来工作的时候,确实存在问题,但目前而言,已经不存在根本性问题,如果真到了该换人的那一步,我一定会和你先通气的。” 杨峻宇想:如果现在就告诉关晓鹏自己想要换余长,关晓鹏说不定会看低自己,觉得自己心胸不够开阔,不能包容属下的缺点和个性,因为余长去年取得的成绩还受到了总部,除了关晓鹏以外的人关注。 关晓鹏叹了一口气,道:“峻宇呀,去年红河取得的成就不错,但想要取得更大的成绩,团结是第一位,你现在是总经理,思考问题,考虑事情,一定要站在公司的高度,站在总经理的高度,希望你明白这点。” “好,老大,我记住了。”杨峻宇连连道。 “听说这几次的事情都和余长这人有关?”关晓鹏见杨峻宇态度很好,便松了一口气,放平缓了声音。 关晓鹏如此问,说明他掌握了实情,也掌握了部分内部,这也间接说明了,有人向他告状,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从关晓鹏的话语中,似乎可以判断告状的事情不是余长所为,否则,关晓鹏也不会如此问,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杨峻宇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嗯,这几次事件都和他有关。”杨峻宇如实回答。 “哎......峻宇呀,余长此子是个人才,你可以好好利用,去红河任职之前,有人向总部推荐了他,当时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毕竟他的资历尚浅,但以他去年取得的成绩,让他去红河任职部门总监是正确的决策。之前在总部,有柴宁为他撑腰,很多事情他都能放开手脚去做,或许,这也是他能取得如此成绩的原因之一。” “现在柴宁虽然离开了,余长在总部已经没有了支撑,他的劣根性暴露了出来,但你作为总经理,要支持他的工作,包容他的脾性,唯有如此,才能更利于红河的市场呀!” 其实关晓鹏说漏了一点,虽然柴宁走了,但在总部,余长还有唯一的倚靠,那就是张天。 杨峻宇很想说,余长这人就是个刺头,能力和缺点同样突出,有时候过于放荡不羁,目中无人。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 虽然关晓鹏罩着自己,也是自己的倚仗,但他说得没错,不管是谁执政红河分公司,业绩依然是衡量一个总经理是否称职的关键。 而想要出业绩,光有总经理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部门总监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 “老大,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努力处理好和余长的关系。” “这样就好,这两次的事情我都给你兜着了,但我不希望再出现下一次,也希望你牢记。当然,你是总经理,红河的人事我不想过多干预,如果你觉得余长此子确实不能适应在你的手下工作,希望你有足够站得住脚的理由。” “嗯,感谢老大教诲,我记住了。”杨峻宇听到最后一句,神色一喜。这说明关晓鹏并不是站在余长一边,而依然站在自己一边,这是给自己鼓励,给自己支持,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总部的副董事长,有些话不可能说得太过裸露,能说这些,已经足以见得他一直将杨峻宇当作自己人。 “另外,峻宇呀,个人问题需要好好考量,你毕竟是总经理,不要再出现那些绯红新闻了,否则即使我是副董事长,真的出事了,我也保不住你。” 这句话,指的是杨峻宇和冯敏的事,虽然并未指名道姓,但杨峻宇自然心领神会。 总部对部门领导的个人问题看得很重,或许这是李振海本身就出身于军人的原因。在董事长眼里,上下级关系就应该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而不应该有除了工作关系外的其它乱七八糟的关系,遑论男女关系?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再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杨峻宇连连承诺,他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和冯敏此人撇清关系。 而撇清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离开公司,或者说离开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 但这都是后续的事情,在冯敏离开前,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有利用她,收集一切关于余长的缺点和不足,做到关键时刻一击必胜。 “行,既如此,我就挂了,有什么提前沟通,不要让我再陷入被动之地。”关晓鹏最终道。 挂断电话后,杨峻宇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在想:难道真的因为我的包容性不够?因此嫉妒余长?才造成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出现?关晓鹏说的这些都没错......但如果一个员工,不管以何种方式忤逆总经理,在职场都是大忌吧? 想到这里,杨峻宇并未因为关晓鹏的话放弃对余长的排挤,反而因此越来越盛。 第二百九十一章 融资项目的跟进 事情告一段后,余长又找了任倾晨谈话,说通一切后,任倾晨心中沉重的石头也放下了,在余长几句话的点拨后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去跑市场了。 而余长也将精力收回,放到了工作上,准确来说,是放到了蒙城的教育系统融资项目上。 对于阅卷系统、传统电脑PC这两个部分余长都不感兴趣,虽然在杨峻宇的要求下才签订的,但是,余长心里隐隐还是带有排斥心理。 又因为边瑶项目的事情,余长的排斥心理愈发浓重。 当然,既然签订了,排除个人因素外,为了公司,余长还是应该为此努力。 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余长的面前,此次代理的所有产品,想要都推进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够做到绝对的控盘。 张天都没有这样的实力和把握,遑论余长呢? 教育局小组成员已经有了六成以上的评委是自己人,可以保证吃到肉,但是至少你也得留一点汤给别人喝,不能做得太绝,否则,极其容易出现狗急跳墙,鸡飞蛋打的局面出现。 何况,就目前余长的客户关系而言,还不能做到全面控盘,让竞争对手不能进入,即使进入,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就必须得有取舍。 触控一体机在未来的教育系统,需求量依然很大,这是块极大的肥缺,这个产品是无论如何必须要争的,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此次融资项目道玄科技代理的触控一体机品牌如果进入其中,对未来几年蒙城的教育市场,将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对道玄在教育市场的发力,也将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第二需要争的是广播系统,因为广播系统每家学校都需要,上课期间,使用的频率也很高,那么好的产品,好的交付和施工,对日后的口碑形成,以及后续工作开展依然可以起到良性作用。 第三需要争夺的是学生的计算机机房,虽然不喜欢锐捷这个厂家,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此项目中,计算机机房的比重,对未来市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因为,现在中小学对计算机的普及,以及中学的学业水平考试,英语听力考试等,都需要用到计算机,那么,好的机房建设,就为这些教学活动保驾护航,客户的良好的体验,也能够为未来的市场积累口碑。 俗话说,金杯银杯,不如使用者体验后的口碑,说的就是这个行业。 至于其它的,比如阅卷系统、电脑PC、录播系统等,就可有可无了,有自然最好,没有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毕竟大头你已经占了。 教育局的关系,已经基本搞定,因此,余长基本不选择去教育局电教室了,即使去,余长一般都是安排陆怀西过去接洽具体事宜。 而他自己,成为了暗中的操盘手,躲在阴暗处,看得见竞争对手,但竞争对手看不见他,这是一种很好的捕食策略。 这招,余长从张天以及慕正可身上得到深刻的体验。 当天晚上,余长约了宁远喝茶,得知了目前竞争对手,以及竞争厂家的诸多资料,同时,余长也将自己签订的厂家以及品牌,全部告诉了宁远。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将全部的产品都推进去?”宁远有点吃惊,不停地吸烟。 余长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有办法呀,公司给我下了命令,并且是总经理亲自下的。” “这恐怖难度不小,同时,还会因此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纠纷,会不会得不偿失呀?”宁远担忧地说道。 余长自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你将竞争对手的原本想要分得的蛋糕一股脑端了,换做是谁,谁又会开心?会接受呢? 既然不开心,不能接受,不跳起来乱才怪。 “有没有好的办法?”余长试探性问道。 “除非局里的副局长,局长都能够顶住压力,县委也要有相当力量的人力挺,否则可能性很小。当然,这种情况估计不会存在了,今天副局还给我含蓄地讲了,说是州上有领导打招呼,让招呼一下升腾和联想,除此之外,我这边已经有被人打招呼。” 联想是传统PC,升腾和锐捷一样都是做学生机房的。 “这种情况我想到了,并且现在小组成员已经确定,日后打招呼的人会越来越多,州上会有,县里面也会有,同时涉及的人员不一定是局领导,还有可能是小组成员。” “嗯!”宁远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要说以后,现在小组成员中,已经有个别老师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了。虽然此次我们的人占据了60%,拿到其中的大头问题不大,但要全部通盘全杀,可能性太小了,并且隐患很大。”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让你难做,我主要的侧重点在计算机机房、触控一体机以及广播系统,其余的,就看运气了,但这三个产品,宁主任可一定要帮我。” “这三个没有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保三争四,至于第四个产品是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余长想了想,道:“如果可以,第四个产品就争夺录播系统。” “好,我心里有数了。对了,局长和副局那边的关系你要经常走动,只要他们那边没有问题,事情就好办得多。”宁远建议道。 “放心,我会尽力去做。” 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宁远再次建议道:“两位领导这里,最主要的还是怕上面的人打招呼,你不是体制内的人你不清楚,所有的利益得失,在政治生涯面前,都等于零。” 这句话余长是认同的。 在体制内,有这样一个说法:官场结交的朋友,都是官场中人;商场结交的朋友都是利益之人,而酒场结交的朋友都是酒场之人。 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依然说得很现实。 商人想要和官场之人交朋友,唯一的中枢纽带就是利益,如果没有利益,那么这种关系,随时可能破灭。 并且中国自来有士农工商之说,商人和官场中人,从社会地位而言,相差太大,甚至可以说,商人永远低人一等。 在这种背景下,体制内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项目,或者一次利益诱惑就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做赌注呢? 除非这个人是个傻子。 但是,混官场的人,并且能到一定的地位,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是聪明绝顶? “好,宁主任,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努力都做了,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余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嗯,你能有这样的心态就最好。” “对了,产品选型什么时候会有结果?”余长问道。 “这个不好说,快的话一两周,慢的话就指不定了,我的个人想法还是越快越好,避免夜长梦多。”宁远饶有深意说道。 余长知道,这段时间找宁远以及说:欢迎参与,将资料放下吧,我们小组成员会集体讨论。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些无孔不入的厂家,除了找宁远,会不会找其他人呢?而这些人,又会不会给宁远压力呢? 宁远毕竟也是体制内的人,自己和他的关系虽然已经达到了同盟,但是他说的话很现实,在政治生涯面前,他和余长的这种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了想,余长将他在玉溪的经历说了一遍,道:“宁主任,先制定策略,选出一部分入围厂家来吧,这样或许更有利于你们后续工作的开展,借此,也可以看出,到底哪些厂家真正参与到其中来,这对于我们而言,是好事。”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筛选出第一批次的竞争对手,余长也可以很快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哪些人在运作和操作这个项目。 此外,也可以借机评估,自己代理的产品胜出的可能性大小。 “嗯,你这个方法好,等我请示局领导后,就这么干。”宁远点头应道。 之前操作玉溪塔区项目产品选型的相关资料,余长手中一直都有,借此机会,他转发给了宁远,道:“这个是之前的操作类似项目的相关资料,宁主任回去可以看看。” “嗯,行。我回去看看。”宁远点开瞟了一眼,不过并未细看。 告别了宁远,余长一个人走回宿舍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项目的事情,除了今晚和宁远交流的这些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存在。 那就是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认识资方的人,甚至和资方还没有任何接触。 虽然通过李景兰的关系认识了常务副县长,但才刚刚认识,谈不上熟悉,人家虽然收了一丁点好处,但凭什么一心一意帮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自己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只不过,就目前而言,自己只不过走在别人前面,但在项目运作过程中,尤其是大项目,没有到最后一步,谁又能说得清楚,谁胜谁负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拜访副县长 余长觉得趁着热度,应该去拜访蒙城常务副县长熊志权,但如何起到好的拜访效果,他一直没有很好的思路。 这种类型的领导,一般在拜访之前都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这几天在蒙城政府的门户网站,余长查阅了熊志权的履历,现年42岁的他,履历很丰富,从民政局,财政所,交通局,乡镇副乡长,镇长,经开区主任,副县长......一直到现在的常务副县长。 目前的蒙城县县长年龄已经踩线,干完这届,极有可能退休,即使不退休,很大可能性也会去人大或者政协。 而下一任的县长人选,熊志权以及另外一位专职副书记都是合适人选,也有这个竞争力。 那天熊志权愿意出来吃饭,显然是买了检察院检察长杜刊前的面子,两人是党校同学,从酒桌上的交流,也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错。 当然,这也不绝对,在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从行政级别而言,两人都是副处级,下一步杜刊前也极有可能朝着政法委书记的方向发展,届时,两人既是同事,也可能是竞争对手,这其中涉及的政治因素相对复杂,余长不好主观臆测。 既然融资项目作为政府口一把手的县长没有过多过问,也没有直接干预,而是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了熊志权,这就说明,在此项目中,熊志权将是和资金方搭线的关键人物。 想了许久,余长都没有更好的拜访方式,因此便决定,敞开心扉,以交底的方式直接汇报。 而想要约见熊志权,首先就得联系他的秘书,李卓然。 想到这里,余长给李卓然打了电话,在连续约见了三次后,熊志权才抽出时间和余长见面,并且时间不长,控制在二十分钟。 “明天上午九点,熊县在官房酒店会见民间资本的投资商代表,中午12点的时候,熊县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刘卓然在电话中说道。 余长连连感谢,道:“感谢李秘,你这份情,我记下了,20分钟足够了。” 第二天,余长一早就开始准备对应的拜访工作,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邀请李景兰一起,毕竟上次吃饭,她就坐在熊志权的下方,并且还喝了交杯酒,有她参与一起拜访,说不定效果会比预想的好。 “李总监,忙啥?” “瞎忙,余总监,有什么指示?”李景兰知道,余长只要喊她李总监,而不是李姐,就一定是要和她谈工作。 “还想请你再帮个忙。” “嗯,什么忙,你尽管说。” 随即,余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并告知了李景兰对应的时间。 李景兰没有犹豫,道:“行,我在外办事,那待会儿我直接过去,我们在那边汇合。” 余长整理了着装,打理了发型,又将皮鞋擦得锃亮,掐着时间来到了官房酒店,到的时候,李景兰已经等候在那里。 今天的她穿着浅绿色的职业装,九分塑身裤,米黄色浅高跟,披散着的波浪卷发......挺适合今天的这种商务谈判。 距离约见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余长发了条信息给李卓然,道:“李秘,我们已经到了,等候在一楼。” 过了两分钟,李卓然回复了一个字:“等。” 余长知道李卓然的意思,他说等,就说明熊志权的手上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而计划的时间随时都有可能改变。 回复了一个好字,余长和李景兰走进了一楼,在大厅里侧的沙发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听说冯敏那个老女人去道歉了?”李景兰开始八卦,其实也不算八卦,毕竟这件事现在公司谁人不知? “嗯。”余长应了一声,李景兰继续道:“就这么便宜了她,会不会显得你余长太仁慈了?” 对于李景兰,余长可以保留,但也没有必要刻意保留太多,便道:“这件事和杨总有关,他毕竟是总经理,得照顾他的面子不是?” 李景兰点了点头,表示对余长的说法认可,转念想了想,继续道:“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余长摊了摊手。 “至少应该狠狠训斥一通冯敏这个老女人。”李景兰怂恿道。 余长干笑一声,道:“以嘴巴的犀利掩盖智慧的贫乏是那些市井小人常干的事,我虽然不是老总,也没有那样的高度,但也不能以粗俗表现智商,以低劣表现风度......把自己定位成泼妇骂街的层次吧?” 闻言,李景兰扑哧一笑,道:“说得挺有一套,难不成你心里就甘心了?千万不要违心,你的眼神告诉我,对于这次的处理结果,你并不满意。” 无奈一笑,余长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刚想扯开话题,李卓然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六楼,688。 将信息给李景兰看了一眼,两人乘坐电梯,直达六楼,李卓然已经等候在688的门口,见到两人主动握手,道:“余总和李总来了,请进吧。” 李卓然将两人带进房间,给两人泡了茶,说道:“两位稍等几分钟,老板那里马上就好。” 余长暗想:难道官场都习惯称呼老板吗?自己和李景兰毕竟是外人,在自己面前直接称呼自己的直属领导为老板,是不是太过随意了点?亦或者李卓然刻意为之,想以此拉近距离? 余长有意打量了这间房间,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休息间,卫生间也有两个,外面一个,里间一个。 过了两分钟,里面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不多会儿,熊志权挺着肚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都下意识站起身,熊志权却示意两人坐下,道:“是余总和李总来了呀,别客气,请坐,请坐。” 两人都没敢第一时间坐下,试问拜访这样的领导,领导都还没有坐下,你就坐下了,给领导的感觉会显得你轻浮和不懂事。 熊志权说着,自己也在沙发的对面很随意地坐下,两人才最终坐下,并且坐姿都很端正,只敢坐沙发的三分之一。 李卓然将熊志权的水杯拿来,他下意识喝了一口,寒暄了几句后,直接说道:“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前面,我们说过,这种类型的问话一般都是封闭性话题。 其实,熊志权早就知道两人来找他的目的,否则也不会接见两人,他如此问,说白了,是官威的一种格外体现,是一种姿态。 余长主动抽出烟递给熊志权,以此来缓解这个封闭性话题,熊志权也没有客气,接过后直接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将烟放在桌子上,余长直接开口道:“熊县,百忙之中耽搁你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来,确实有件事想向领导您汇报一下。” “嗯,什么事,你说。”熊志权依然摆着自己的姿态。 “蒙城教育系统的融资项目,我们公司想争取这个项目的实施交付权。”余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拜访的话术,余长演练过很多次,最终还是觉得直接开门见山比较合适,因为熊县的时间有限,不可能长时间听你长篇大论。 “这个事,你们应该找资方天谕资本呀,他们是资方,实施交付的具体工作政府不管,由资方自行决定。”熊志权又抽了一口烟,淡淡道。 “嗯。”余长点了点头,表示对他所言的认可,接着又道:“这个我知道,只是,我们和资方不熟悉,不知熊县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熊志权听后看了余长一眼,稍显犹豫,最终还是将秘书喊来,说道:“卓然,你将天谕资本负责人的电话给余总,对了,你和天谕资本的慕总打声招呼。” 闻言,余长和李景兰都喜出望外,不过两人都极力克制着,不表现在脸上。 “感谢熊县,感谢李秘。”余长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谢的动作。 余长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就达到了目的,只是有点美中不足的是,熊志权只是介绍,并未引荐,如果能够引荐,并在一起吃个饭,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事谈完,李景兰娇笑一声,道:“熊哥哥,你哪天得空?想和熊哥哥喝交杯酒了。” 熊志权立马笑了起来,指着李景兰道:“你这个景兰同志呀,还真会说话,不过,这几天比较忙,只能过段时间了。” 李景兰也没有期待一次就能约上熊志权,便道:“好的,我听熊哥哥的,但是熊哥哥可不要让小女子等太久哦!” “哈哈哈哈~!”熊志权大笑了几声,随即道:“一定,一定。” 话说到这里,两人就该撤退了,起身告辞出门,临别前,李景兰看着熊志权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熊志权会心一笑。 余长不得不感叹,在某些客户关系的处理上,女性确实比男性占据优势,这种优势来自异性相吸,是天生的,真没办法。 来到酒店一楼,余长点开李卓然发的电话号码,下意识准备拨出去,却不料,这个电话号码居然是熟人。 再看李卓然给的备注:天谕资本慕总。 余长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慕正可。 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余长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由李景兰开口 u000fk“怎么了?”见余长无奈苦笑,李景兰询问道。 “没想到是个老熟人。” 李景兰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手机,道:“你是说,你和天谕资本的慕总是熟人?既然如此,那岂不是更好了?” 好?好什么好?如果是其它人,说不定还真的好。 但慕正可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他的情敌呀,因为自己公开了和柴宁的恋情,他最终在各方压力之下,不得已从盛鑫科技辞职,可谓颜面扫地,甚至无地自容。 他心里面是恨余长的,也不能接受余长和柴宁在一起的事实。 此时如果舔着脸去和慕正可谈项目的事情,第一、余长开不了这个口;第二、他的自尊也不允他如此做;第三、哪怕真的开口,慕正可答应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余长有点想要放弃这个项目的施工交付权了。 看了李景兰一眼,余长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自己,柴宁以及慕正可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李景兰听后双眸瞪大,惊讶道:“你是说,他之前是你的情敌?” 余长无奈点了点头,准确而言,应该是自己是他的情敌。 “他追求了四年多的女神,最后选择和你在一起,迫于压力,他从原来的公司离开了,转而又去了天谕资本......天啦,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李景兰感叹道。 余长无奈道:“我也没有想到,之前我见过他一次,只知道他下来蒙城谈项目,但因为某些微妙的关系,我并未询问下来谈什么项目,也没有问及他现在在哪里高就,没有想到,他是去了天谕资本......还成了蒙城教育融资项目的资方负责人。” “唉......那怎么办?如果资方的直接负责人是慕正可,那么估计这个项目你没戏了,除非政府方力挺你,资方买政府的面子。” 余长赞同李景兰的说法,但就目前和熊志权的关系而言,对方能够引荐,给予电话就已经很好了,想要对方为自己站台,就目前的关系而言,别无可能。 正在苦恼间,余长没有想到慕正可的电话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来了,他微微一怔,没有第一时间接听,而是下意识看向李景兰。 见她柳眉微蹙,显然对于这个电话也很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熊志权的秘书李卓然打了电话牵线,而慕正可看到电话后,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余长。 接还是不接,余长正犹豫,李景兰却道:“接呀,你怵什么?他又不会吃了,大不了不合作。” 余长点了点头,接通道:“你好,慕总。” 电话那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道:“余总监,没有想到是你呀,早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个项目,那天见面时应该好好聊聊。” 余长也淡笑一声,道:“嗯,我也没有想到,慕总离开盛鑫后去了天谕资本,摇身一变,成为了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闲聊了两句,慕正可收敛笑意,道:“你们的情况刚才李秘已经和我说了,我说了我们是熟人......怎么样?抽时间坐坐?” 余长想,慕正可绝对是恨自己的,以余长的判断,此时的慕正可是资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应该气势凌人,高高在上,但为何如此和颜悦色的说想和自己谈判,他心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来不及思考清楚,余长回应道:“那要看慕总的时间呀!” 慕正可停顿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看手表,随即问道:“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个便饭,边吃边谈。” 余长应道:“好,听慕总的,你那边几个人,我来安排。” 慕正可那边两个人,余长安排在了前湖广场的十六楼,定了一个小包间后,将位置发给了慕正可。 慕正可回复收到后,又补充了一句:应该二十分钟能到。 “好,我这边也是两个人,我先去点菜,那就待会儿见。” 发完这条信息,余长看向李景兰,道:“刚好,中午又可以请你吃饭,开心吧?” 李景兰白了余长一眼,道:“开心你个头,你是想拿我凑数吧?” “嘿......这话可不能这么多,多难听呀!” 李景兰嘴上虽如此说,但最后还是和余长一起去了前湖广场十六楼,点了六个菜,刚坐下没有多久,慕正可就带了一名身穿黑色休闲制服的女子进来。 余长两人连忙起身,慕正可却笑着先伸出了手,道:“余总监,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呀!” “嗯,慕总说的是,不但有缘,缘分还不浅。”余长回应了一句。 慕正可并未顺着这句话往下说,目光落在了李景兰身上,道:“这位美女是?” 余长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同事,负责公检法的部门总监李景兰。” “哦?”慕正可微微讶异,主动道:“我原来在玉溪盛鑫科技时,负责的也是公检法板块的业务,看来我们挺有缘分。”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坐下,慕正可面带微笑,外人看来没有任何的违和感,见到余长,仿佛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向余长两人介绍了他带来的女子。 原来这名女子是慕正可的助理,协助他负责蒙城的融资项目,叫锦龄,至于姓什么,慕正可没有介绍,余长也没有多问。 “余总监厉害呀,一年多不见,你都当上总监了,要不是李秘介绍,我还蒙在鼓里。” 余长也客气道:“哪有慕总厉害,一年不见,都成老总了,还配备了助理。” 菜上齐后,慕正可主动道:“要不要喝点?” 余长想,本来就是自己做东,这句话应该自己来说,之所以没说,是考虑到被慕正可拒绝后,失了颜面,却不曾想慕正可主动提出,正合了他的心意。 “嗯,慕总高兴,那就喝点?”说完这句话,余长招呼服务员开了一瓶飞天,却不曾想,慕正可打趣道:“余总监真是看得起我,一出手就是飞天。” 余长淡笑回应,道:“我还怕唐突,怠慢了慕总。” 两人的谈话随意且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因为柴宁的原因,两人之间,将永远存在着隔阂。 两人也不顾李景兰,闲聊了一会儿后,慕正可主动问道:“你在红河,柴总监在昆明,这么说,你们现在是两地分居了?那以后结了婚,怎么办?” 余长苦笑一声,就知道慕正可迟早会如此问,便如实告知道:“柴总监已经从道玄科技辞职,去了国外。” “什么?”闻言,慕正可微微一怔,脸色微变,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问道:“什么时候辞的职,又为什么去了国外?难道你们......” “不错,我们已经分手了。今年元旦之后的事情。”余长如实相告。 闻言,慕正可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似是因为余长分手而高兴,也似戏虐般的嘲笑,不过,这些余长都不在乎了。 即使今天他不如实相告,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慕正可还在这个行业,迟早会知道。 “好可惜......”慕正可哀叹了一声,似是为余长感到悲伤和不舍。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菜上齐了,我们开吃吧!”余长主动为慕正可倒上酒,待要倒给他的助理时,对方连连拒绝,道:“不好意思,余总监,我开车,就不喝酒了。” 余长淡笑一声,道:“嗯,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要保证慕总的安全嘛。” 慕正可却道:“哎......锦龄,喝点,喊代驾,下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喝完回酒店睡觉。” 这句话在李景兰听来,似乎有歧义,锦龄也是脸色微红,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余长给她倒了一杯,又看向李景兰,见李景兰没有拒绝的意思,便也给她倒了一杯。 酒满上后,余长开杯,众人便喝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自己是这个项目游戏的制定者,还是因为得知了余长和柴宁分手的消息,慕正可在酒桌上显得异常主动,连连敬酒,不多会儿,一瓶飞天就被四人分完。 余长示意李景兰又点了一瓶。 在喝酒期间,余长一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项目的事情,而慕正可似乎也有意回避,亦或者等待着余长先开口,也没有提项目的事情。 李景兰好几次示意余长,余长知道李景兰的意思,但仿佛装作没看见一般,李景兰有点气急,酒过半巡,主动给慕正可敬了一杯酒,随后问道:“慕总既然和余总监是老朋友,彼此都信得过,不如将这次融资项目交给我们公司来实施交付?”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还有机会吗? 慕正可显然有所准备,李景兰话音落下,他就哈哈笑了一声,道:“大家都是熟人,能照顾的,我自然乐意倾斜。只不过,总部对施工交付费用卡得很死呀,可控空间不大。” 说到这里,他估计停顿了一下,看向李景兰,李景兰道:“嗯,那具体是几个点呢?” “3%”慕正可也没有隐瞒,也不犹豫。 听到这个数字,李景兰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余长,而余长在脑海中已经开始飞快计算。 触控一体机的施工成本应该在22万元,广播系统19万元,计算机机房18万,电脑PC3.5万元,阅卷系统5万元,3D打印机2万元,在不算录播系统的情况下,总大概成本是70万元左右。 加上税票点,总成本应该在76万左右。 慕正可说3%,按照项目总金额计算,就是114万左右,中间有38万元的利润,这完全可以做。 余长开口道:“这个价格,如果不包含录播系统的装修,可以做。” 慕正可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这个价格包含了录播系统的装修。” 闻言,余长心道:这怎么可能,慕正可这是摆明了不想给自己做,3%的统包价格,怎么可能完成3800万大项目的施工,并且还包含录播系统的装修,做梦吧你? 吃相会不会太难看? 要知道录播系统的装修,每间的装修成本在7万元左右,这个项目一共涉及9间,也就是说光装修成本就已经达到了63万,加上税收就是69万元,再加上前面的施工成本76万,成本就已经达到了145万元。 因此,3%,也就是114万的总体施工费用,显然不可能,除非在装修方面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但即使如此,也顶多能够保本,根本不可能赚钱。 “好吧,既然如此,这个项目我们就只能放弃了。来,大家喝酒,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只谈感情。”余长主动抬杯,他不想,也不想让李景兰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毕竟她先前并未核算过成本,也没有经历过融资项目。 要知道玉溪塔区的融资项目,当时的施工费可是接近10%呀,即使这样,所有成本核算后,公司也仅仅留下25%左右的利润。 慕正可也抬杯,笑道:“余总监说得对,我们今天只谈感情,不谈工作,来,大家喝一杯。” 原本,余长想,慕正可因为自己的原因,一定不会给自己,亦或者给道玄科技机会,但似乎知道自己和柴宁分手后,慕正可潜意识里改变了这种想法。 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以余长对慕正可的了解,如果他不愿意给机会,即使买常务副县长熊志权的面子,今天的饭局他也完全没必要参与,如果仅仅通过这个饭局叙旧,亦或者作为融资项目的游戏规则制定者,站在最高点,以俯视的姿态会见余长两人,也完全没有必要非得喝酒。 喝了酒,并且一点就是两瓶飞天,从各方面分析,都足以说明道玄科技在这个融资项目的施工交付上应该还有机会。 但是慕正可抛出的3%点太低了,成本都不能保证,如何施工?这点,余长相信慕正可心里是有数的。 余长不想据理力争,也不想讨价还价,不管从个人的尊严,还是和慕正可不可能调和的隔阂而言,都不允许余长如此做。 喝酒结束,回公司的路上,李景兰问余长,为何不争取一下? 余长无奈苦笑一声,道:“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放低姿态,舔着脸去向慕正可争取,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闻言,李景兰便明白了余长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道:“哎......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那点事。” ...... 接下来的几天,陆怀西每天都基本会去一趟教育局,见见产品选型小组成员,散支烟,闲聊几句,实时掌握情况,当然,时间都不是太长,前后都控制在20分钟以内。 而余长也基本每天都会保持着和宁远的沟通和交流。 玉溪塔区项目操作的相关文件,涉及流程,方式方法等,余长都已经传给了宁远,宁远结合蒙城本地的情况,很快就拿出了一个适合的方案,并向分管的局领导汇报了,分管领导给了指示。 “这个项目毕竟涉及金额大,产品种类多,我的个人建议,还是上局党委会讨论一下,最好形成一个会议纪要。” 接下来的几天,来找余长的厂家很多,几乎可以说是络绎不绝,不曾间断,余长疲于应付,不得不外出躲避。 但去哪里? 余长一时间没有主意。 任倾晨重新振作士气后,再次积极投身市场,虽然暂时没有大的项目采购信息,但她的拼劲不错,暂时不需要自己指导。 李筱筱出差的频率和时间是最多的,一方面因为她负责的市场距离蒙城遥远,来回一次不容易,另外则是,今年常春和红元都有百万级以上的项目,并且不止一个,这段时间她拼了命的做客户关系,当然,之所以如此拼,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今年扛的任务是整个教育组最多的。 余长也暂时没有指导林东方的打算,希望他通过自己的摸索先总结一些东西,积累一些经验,这样的销售之路才更有意义,当然,林东方有任何问题咨询余长,他也从没有藏着掖着,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陆怀西和周瑾钰,近段时间也暂时不需要余长的支持和站台。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杨清雅。 想到这里,余长点开了工作汇报群,查看了一番近段时间杨清雅的工作汇报情况,其中涉及客户拜访的少,涉及杂事和收尾工作的比较多,如此看来,她的销售工作效率不是太高呀! 想到这里,余长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道:“老大。” “你在哪?”余长直接问,直接没有喊名字。 “职教园拜访客户。” “怎么样,这段时间的情况还可以吗?” 杨清雅似乎在电话那头摇了摇头,随即道:“高校不同于普教,高校很多单子都集中在下半年,即使会有采购信息,也要到六月份之后,才能最终知晓。我现在就是努力维系客户关系,项目暂时和我没有关系。” “远化的技师学院去跑过了吗?”余长问。 “嗯,去过三次了,学校确实有需求,但目前而言,经费依然没有落实,因此项目定不下来。” “远化的客户关系我们相对薄弱,如果落实了有项目信息,又有采购能力的基础上,应该要多花点时间。” “嗯,好,我做了个计划,后面会保证两周一次的拜访频率,如果落实了资金后,我会保证一周一次的拜访频率。” 余长想了想,又提醒道:“嗯,记住,抓主要矛盾,抓关键人物,这样会事半功倍......还有,如果有何需求,可以随时和我说。” “嗯,我会的。”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余长知道,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他努力过,也尝试过......但都无济于事。 这种微妙的关系变化,和两个人都有关系。 余长也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方式处理两人的关系。 李景兰说,杨清雅爱上了自己,并且爱得深沉,其实,余长又何尝不知。 但是,柴宁的离开,对余长的打击太重了,他现在根本不想提及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遑论接受杨清雅。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但余长并不这样认为,痛苦其实才是最好的药,只有痛得麻木了,没有痛感了,才勉强算是自愈。 而这种自愈的结果就是紧缩心门,再难接受别人,尤其是杨清雅。 当下没有事,余长决定直接回宿舍休息,省得待在公司,时时刻刻被厂家之人叨烦。 刚回到宿舍,苏宁的信息发了过来,显得很是惊讶,道:“余总监,我听说蒙城教育系统有一个融资项目?很大的那种。” 看着这条消息,余长有点想笑: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吧,后知后觉,现在黄花菜都快凉了。 因为已经签订了ITC的广播系统,因此,虽然对航天广电的产品感兴趣,但余长也只能回应道:“嗯,听说了一点。” “听说这个项目很大,有好几千万呢?天哪,真不敢想象。”苏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感叹,随后又问道:“余总监参与这个项目了吗?” 余长不想骗她,或者说,看着她如此单纯,余长不忍骗她,便道:“嗯,参与了一点。” “啊......我听说里面有广播系统的产品,余总监可以推一推我的产品吗?”苏宁一副自来熟,直接开口。 “不可以。”余长过段拒绝。 “为什么呀?”苏宁发了一个坐在地上哭泣的表情。 余长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道:“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公司已经签订了ITC的独家。” 苏宁又发了两个表情,一个是哀叹和伤心,另外一个则是龙猫里面小米哭泣的表情。 余长被她逗乐了,感情这小妮子是个表情控呀! “ITC的人我见过,很强势的,好怕怕的感觉。”苏宁回了一句。 这句话的中间一句引起了余长的共鸣,他也觉得ITC的人有时候自我良好,优越感十足,甚至有点强势,但最后一句,余长就不认同了,不都是一双手,一双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可怕的? 但转念又想,带入苏宁的视角,有点畏惧ITC之人是正常的,毕竟她是销售新人,她畏惧的应该不是人,而是她们身上的气势。 “那我们航天光电还有机会吗?”苏宁又问了一句。 余长一阵无语,苏宁这句话问得太没有水平,彻底暴露了她就是职场小白的事实。 「感谢书友62035225,书友61017602,书友59510899,宗月雄,太极健,书友61933245,书友62414822,书友61628883,书友59903774,董同伟,跳舞的王八@百度,书友61450464,书友62168066,书友59385608,我不知道,最初的夸克,奥伦亚,书友23505774,书友60404871,书友59490645,书友60322144,书友62478410,流云迷倪醉,书友51121975,作者大大:曹家大官人,书友:62417966,书友61483072,书友52218541,书友62414822,书友51121975,书友58911013,书友Eotional困兽,书友59898888,书友23505774,书友61017602等书友的订阅支持,作者在此感谢。 另外,因篇幅有限,未能列入感谢名单的,给大家说声抱歉,但作者也同样感谢和感恩,感谢你们的支持,感恩你们的订阅。」 第二百九十五章 傻白甜 y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余长代表公司签订了ITC广播系统的独家代理,也就意味着,他和苏宁成为了直接或间接的竞争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苏宁的话仿佛没有将余长当作外人,让余长一阵汗颜。 竞争对手很多,本地的如辰控科技、游海科技,外地的如飞腾科技,零零一科技等都是此次项目的竞争者。 按说,在得知自己所在的公司签订了ITC,苏宁就应该放弃余长这条线,去找余长的竞争对手,但她直接如此问,让余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直接回答吧,又怕伤害苏宁初入职场,那脆弱的心灵,不说实话吧,又怕对方做了些无用功。 “中国移动,中国电信这些运营处你跑过了吗?听说,他们也在参与这个项目。” 苏宁反问道:“运营商不是网络电信业务吗?他们可以做我们广播系统这块?” 余长被她这种傻白甜的回答方式彻底逗乐了,道:“运营商不具备交付实施的能力,但是他们有平台呀,平台可以运作项目,然后将项目分包出去。” 说完这句,余长生怕苏宁让自己介绍电信移动的人给她认识,便抢先说道:“电信,移动的人我也不熟悉,不过,你想参与这个项目,我的建议是可以找找他们。” 如果话都说到这种份上,苏宁还听不懂,那就只能说明,她真的不适合从事大客户销售这份工作,趁早洗洗睡吧! 苏宁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回应道:“我也不认识移动、电信的人呐!” 这句话余长想了很久:即使让苏宁参与此项目,她的产品最终进入项目的可行性不大,但参与项目中的这个过程,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成长,一种磨炼,自己到底要不要拉她一把呢? 正如是想着,一个让余长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来,是张天。 张天是余长入行的领路人,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大,是在玉溪时候的总经理。 余长不明白,为何张天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没有记错,自从柴宁离开后,张天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后,时至今日,两人已经三四个月没有联系了。 “张总。”余长接通电话。 “余长,你还好吧!”张天的声音稍稍有点慵懒。 余长不知道为何张天一开口就如此问,不过他也没有多想,道:“我很好呀!” “那就好,你和杨峻宇的事情我听说了。”张天说了一句。 “嗯。”余长仅仅回复了一个字,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这种负面消息不胫而走,张天听说很正常。 “你没事就好。” “张总电话我是有什么事吗?”余长主动问道。 张天停顿了一会儿,道:“五一我结婚,在玉溪抚仙湖碧海蓝天酒店,通知你一声。” 闻言,余长一阵激动,道:“张总,你藏得挺深呀,之前没听说什么消息,这悄无声息的就要办人生大事了,让我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恭喜你,终于结婚了。” 张天哈哈一笑,道:“再不结婚就老了,再过几年,就没有信心组成一个家庭了。” 和张天闲聊了几句,张天又将话题引到了余长的身上,道:“余长,现在公司发生了些变化,你要有心理准备,同时,我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苦难,都不能将你压垮。” 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余长眉头微蹙,张天这是在暗示他什么,但又不好明说。 既然不好明说,余长也就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便道:“放心吧,张总,我是你带出来的兵,永远都是,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其实张天想说:在红河你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带领好团队完成任务,上面有我撑腰呢,谁要动你,还问问我是否答应。 但话到嘴边,张天觉得这些话都是多余的,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实际干一干。 “行,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和我说。” 余长应了一声,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关于未来嫂子的情况,便挂断了。 挂断之后,余长又陷入了沉思,张天似乎话中有话,但没有说明,但以余长的聪明和睿智,又经过这么多事情的磨炼,内心早已得到成长。 从张天的话中,余长已经感受到,有些人对自己不满,并且还在总部散播谣言,甚至诬陷自己,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明确指向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有人要动自己。 至于谁想动自己,不用猜都知道。 想通这些,余长便也就释怀了,以不变应万变,从事销售的工作,不管是身处一线,还是带领团队,一个人的能力和实力的展现还是业绩,只有业绩才会让有些人闭嘴,没有业绩,没有数字,再多的口舌之争都是空谈,反而会被总部的领导看扁。 又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张天的请柬已经发了过来,余长点看一眼,上面写的,赫然是:余长两个字,没有括弧,双恋的字样。 这说明张天挺了解余长的,知道柴宁离开后,余长短时间内不会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既如此,也没有必要非得写双恋的字样了。 看了一眼苏宁的信息,余长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电话号码发了过去,道:“这人是做资本运作的,据说和电信、移动的人关系都不错,你可以联系一下他看看......当然,问及电话来源,就不用说,是我告诉的了。” 苏宁应了一声,发了一个很乖很萌的表情过来,道:“谢谢余总监,刚才我想通了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余长随意问道。 “你既然签订了ITC的独家,就不能再推我们的产品,那么我们在这个项目里面就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了呐!” 余长想:这小妮子脑子转得慢,如此简单的问题,现在才想通,不过能想通这层,至少也说明,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傻白甜,或许还有得救。 “嗯,知道就好,但还是为你加油。” “嗯,不管项目的结果如何,我都当余总监是朋友。” 这句话很暖心,应该是有感而发,并不是销售话术。 「计划是晚上还有一章,感谢为本书投推荐票或者月票的各位书友,就不一一列举了,感谢你们。本书带V的都需要花钱订阅,如果有读者不愿花钱,可以去:七猫小说APP,搜索本书,认准作者名字,通过观看广告的方式可以免费阅读。」 第二百九十六章 边遥废标 那天中午的便餐之后,这几天都没有了慕正可的消息,余长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对方似乎也不可能主动联系余长,毕竟他们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除非真正想向余长倾斜,否则联系余长的可能想微乎其微。 原本想要在项目的施工交付上花点气力,将这个项目拿下,为此,还让李景兰通过‘曲线救国’的策略约到了常务副县长,最终谁也没有想到,线是搭上了,但天谕资本的负责人,居然和余长认识,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又因余长和慕正可的特殊关系,余长想要放弃这个项目了,既然放弃,那接下来余长的精力就将集中到产品选型上了。 毕竟道玄科技代理的产品,如果绝大部分都能成功入围并被选定,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不管对公司还是对个人,都是一块具有极大诱惑力的肥肉。 对公司而言,这基本等同于纯利润,对个人而言,提点非常之高。 如果道玄科技代理的产品,大部分都能被选定,对陆怀西是可以激动一整年的事情,毕竟纯利润的提点可是20%呀,即使余长作为项目的主控者占大头,拿了12%,陆怀西也还有8%呀。 对于陆怀西而言,如果这个项目成功操作,他的激动和高兴完全不亚于捡到一块黄金。 也因此,在这个项目中,陆怀西表现得极为积极和主动,对于余长,也是早请示晚汇报,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和变化,他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余长。 如果不出意外,下周一开过局党委会,很快就会确定产品入围的筛选方式。 也因此,余长必须未雨绸缪,当天就将卢怀喊来,道:“下周一就会开局党委会,确定产品选型入围的方式,第一轮测评,必须保证我们代理的所有产品都入围。” 陆怀西应了一声,连连答应,随即又问:“那接下来这几天,我还需要做格外的工作吗?” 在此之前,余长已经告知了陆怀西,让其给产品小组成员中自己可控的人承诺应有的幸苦费,这些人都已经欣然答应,算是疏通了关系。 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毕竟不背叛的理由可以有千万条,但背叛的理由只需要一条,那就是绝对的利益诱惑。 “你去采买一部分烟酒,烟以和谐和黑印象为标准,具体如何搭配,你自己衡量,至于酒,你看着办了。在这个周末将这些东西送到评委手中,并且必须让他们再承诺一次,绝对不能临阵倒戈,必须要保证,我司代理的产品都进入第一次的入围名单。” 交流了一些具体的细节,陆怀西离开了。 余长想:也不知道苏宁这个傻白甜的小妮子的情况如何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关键人? 如果下周确定产品评选方式,而接着就进行评选,如果苏宁没有好的进度,那么这个项目对于她而言,说不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能入围,那么所有一切工作都将毫无意义。 是否应该提点一下她呢?余长很纠结。 这时,李景兰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你猜刚才谁打电话给了?” “谁?”李景兰如此问,并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余长隐隐猜到了,但还是故作深沉地问道。 “你猜呀?”李景兰有意逗余长。 “我猜个毛线呀,又不是世界杯,更不是买彩票。” “哎......余大总监还真是无趣,不懂风花,更不懂雪月。”李景兰幽怨地抱怨了一句。 余长想:风花雪月这种‘虎狼之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吗?这李景兰真是的。 嘴上却说道:“难不成是天谕资本的给你打电话?” 李景兰明显顿了一下,笑道:“这不,不是一猜就中了吗?你真该去买彩票。” “他们打电话给你干嘛?”余长问道。 “不是他们,是她,慕正可的助理,锦龄。她说,如果我们对项目的交付感兴趣,下周二可以去他们公司的临时办公地点谈。” 闻言,余长眼神微凛,道:“她在电话中还透露什么?” “没有透露太多,但我感觉,届时去的公司不会少,估计至少有三家以上。”李景兰缓缓道。 “那你怎么说?”余长问道。 “你才是这个项目的主角,我能说什么,这不,我告诉她,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余长想了想,觉得不应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衡量这个事情,毕竟自己会将自己和慕正可的关系带入项目中,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便问道: “那你的意思呢?有没有必要去?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李景兰回应道:“我觉得应该去,即使参与不了,或者最后不是我们胜利,但参与其中,看看他们怎么运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嗯,既如此,那就劳烦李总监帮忙出面了,届时,我让陆怀西配合你。” “你不去?”李景兰对于余长这个回答,显然有点讶异。 “我不打算去了,去了,反而适得其反。我和慕正可的关系也不适合我为了这个项目再出面。” 李景兰似乎瞬间明白了余长的言外之意,道:“行,我懂你的意思了,那届时我带着陆怀西去吧。” 挂断李景兰的电话,任倾晨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只听他道:“老大,边遥的项目废标了。” “什么?”余长闻言,微微一怔,边遥的项目昨天开标了,但是招标公司昨天并未公布结果,而任倾晨的消息应该是从客户那里得知的。 因为参数被改,道玄科技直接没有参与本次投标。 “怎么会废标呢?”余长问道。 “好像是投标公司的标书出现了问题,具体情况我在电话中不好询问,我打算今天回来,明天下去一趟,当面问问丁主任。” “好,真是天助我也,说不定这个项目我们还真有翻盘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是否有必要我陪你一起下去一趟。”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机会 珦任倾晨顿了顿,道:“嗯,如果老大能陪我一起下去,那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只不过我也不确定能否翻盘,因此在此之前,我想先下去摸摸底,如果有希望,再让老大你下来协助,这样或许会更好。” 余长知道任倾晨所想和顾虑,便道:“好,等你回来,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你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挂断电话后,余长开始沉思,要如何说服电教室主任丁磊改参数?根据项目五控,改参数是关键,参数是衡量你能否参与此标,或者有无机会中标的一个重要环节。 改参数有两个难点: 1、为何要改参数,改参数的理由是什么?这个理由必须在局党委会上要能够站得住脚,并且得到局领导的支持,这条理由是最主要的,也是核心关键所在。 因为第一版的参数已经过了局党委会,并交给招标公司,进行过第一次招标,虽然废标,但按照招标相关流程和程序,只要甲方,也就是边遥教育局没有主动提出更改方案参数,招标公司一般而言,都会按照第一版的参数继续挂网,进行第二次招标。 2、如何说服丁磊?并且让他力挺改参数这件事。 第一版方案参数是丁磊经过局长的同意后修改的,现在第二版参数又需要改,如何说服他,并让他和局长汇报此事,并且能进一步说服局长,这是一切的前提。 如果丁磊不同意修改方案,那么一切都是白谈,没有任何意义。 第一版方案的修改和整理,丁磊避开了分管的副局长蔡祥林,如果此次按照正常程序提出修改,并上党委会,那么蔡祥林一定会反对和阻挠丁磊,除非这件事是暗箱操作,不过局党委会。 如果避开局里,直接修改参数,丁磊显然没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傻到如此做,因为这样的事,一旦暴露,就会落得个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的罪名。 再者,此次投标的主体,边遥的茂林科技知道丁磊暗中修改方案参数,会坐以待毙,袖手旁观? 届时不闹到教育局才怪。 丁磊不是傻子,显然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命运开玩笑。 这件事不乐观,光从电教室主任丁磊身上下工夫,显然不够,必须想办法取得局长李鹏名的支持。 如果能够获得局长李鹏名的支持,那么上面的两个难点都不再是问题,在预算金额,总价不变的基础上,也没有必要再过党委会。 任倾晨回来后,余长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她,她表示认同,道:“局长之前我拜访过两次,很和蔼的一位领导,但只能先去试一试,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支持,毕竟这种事,容易落人口实,我和局长的关系不到位,他很难有理由力挺我。” “嗯,行,你先下去走一圈,看看情况再说。我目前也没有好的具体策略,只能见招拆招了。” 任倾晨做事,向来风风火火,一想到就去做,丝毫不拖泥带水,第二天一早,她就下去边遥了,并且中午的时候,传回了消息。 “老大,你分析的没错,这件事必须经过局长的同意才行,只要局长同意,是否上局党委会就是一个程序的问题,可有可无。” “嗯,丁主任呢?他的态度如何?”余长问道。 “丁主任说,只要局长同意,他就支持我......他还说,这次可惜了,如果没有出现冯敏那个闹剧,他还是希望这个项目我做的。”任倾晨的言语中带有一丝的惋惜。 余长嗯了一声,对于冯敏他很无语,很愤怒,觉得这个娘们儿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但又不想过多去评论什么,因为这会间接或直接让任倾晨戴上有色眼镜,不利于她个人日后的发展。 “那丁主任,有没有告诉你,如何才能搞定局长这关?” 电话那头的任倾晨摇了摇头,道:“具体没说,只说局长喜欢打麻将。” “打麻将?”余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丁磊的意思,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从这方面入手。 “嗯,打麻将。对了,丁主任还提及,局长有一个女儿在埠头县实验中学读书。” 时间紧,任务重,不管是从李鹏名的女儿入手,还是从打麻将入手,似乎时间上都不允许。 只能找机会,想办法出奇招,但什么样的奇招才能让李鹏名买账,余长也暂时没有思路。 从策略而言,没有合适的契机,从他的家人直接入手,也不是好事,非但不是好事,而且会落得个目的性太强的印象,不利于后面的关系相处。 “这样吧,倾晨,你下午先去拜访局长,就是常规的拜访,先不要暴露目的,这件事等我想想,后面给你回复。” 挂断电话后,余长再次陷入沉思,带入局长李鹏名的视角,如果他支持任倾晨,修改方案参数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问题就出现在,他会支持任倾晨吗?又凭什么支持她? 就在余长沉思之时,冯敏去到了杨峻宇办公室。边遥项目废标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杨总,边遥的项目废标了。” “什么?废标了,为何废标,打听清楚了吗?”杨峻宇闻言,放下手中的工作问道。 “具体情况我还在打听中,不过,听说是控标的那家公司茂林科技出现了串标的低级错误。”冯敏淡淡道。 杨峻宇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看了一眼杨峻宇,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冯敏道:“杨总,这个项目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我想再试试。” 闻言,杨峻宇深看了冯敏一眼,心底不免冒出火气,道:“再试试?前面占据天时地利,你都能将这个项目搞丢了,现在你还有多少希望?” “多少希望我不敢保证,只是我有点不甘心。” “哼!”杨峻宇哼了一声,道:“行了,你还觉得脸丢得不够?这件事你就别参和了,即使试,也让教育组的去负责吧!” 冯敏显然不甘心,不过杨峻宇已经定了调子,她也就此打住,转而又道:“让教育局去负责,我没有意见,只要是为了公司好。” 出了杨峻宇的办公室,冯敏的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甘心。 一直到下班,任倾晨都没有传回拜访局长情况,余长忍不住发了一跳信息,道:“情况如何?” 任倾晨没回,一直到晚上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回一条消息,道:“老大,好累呀,刚刚回到酒店。” 余长发了一个问号,任倾晨连忙解释:“我下午去拜访局长,刚好遇到他要去乡镇学校视察工作,我就舔着脸提出,能不能和他一起去?” “我原本只是随便问一下,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没有想到,局长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还说,有美女相伴,旅途不寂寞。” “嗯,这是好事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余长回了一句。 “后面在车上,他和我聊了很多话题,但我听了你的建议,并未提及项目的任何事,后来在乡镇中小学视察完工作,学校安排了晚宴,去的所有男同胞都喝酒了,所以我就给局长开车了,他还夸我技术可以呢。” “后来回到城里,我说先送他回家,然后我再打车回酒店,但是他拒绝了,说:先送我回酒店,然后他又安排了局里的人过来酒店开车。” “那人来到酒店后,我主动提出了一起吃烧烤,局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停好车后,我们几个人去吃了烧烤,局长又打电话喊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人是丁磊,另外一人是财基科科长。” “在酒桌上,我陪他们喝了几杯酒,局长很开心,终于主动问我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想了想,便说:我之前也想参与咱们边遥的采购项目,只是后来参数定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很可惜......不过,能够认识局长大哥,认识各位领导,很幸运很开心了。” “局长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趁着酒意随口说,他说:丁主任,王主任,这次招标不是废标了吗?你们可以和这个小姑娘对接一下,我看她业务功底不错。” 听到这里,余长很欣喜,对于任倾晨的话术以及机会的把握也很是欣慰,看来她成长了,有了属于自己的独到的销售之路。 局长这句话已经暗示得很明确了,丁磊和另外一个王主任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虽然并未直接当场承诺,但已经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 而任倾晨也主动敬酒,一个人,就将三个人都喝开心了,事情基本就这样成了。 后面的几天,任倾晨都和丁磊泡在一起,一直到方案参数全部修改完毕,盖章后,交给招标公司,她才最终放下心来,回到了蒙城。 而招标公司一挂网,茂林科技的人彻底傻眼了,原先的方案参数已经全部被换,并且项目名称也不同于第一次。 如果接着上一次继续挂网,一般都是某某项目二次招标公告。 茂林科技的坐不住了,找到了丁磊,而丁磊显然有所准备,道:“哎,可惜了,本来想照顾你们,但我也没有办法,这是领导安排让修改的。” 茂林科技的人又找到了局长李鹏名,李鹏名说:“这是局里综合考虑的结果,具体的事情你们去找丁磊,我不管。”一句话,就将茂林科技的人打发了。 茂林科技的人灰头土脸出来,但依然不死心,第一时间购买了招标文件,一一核对参数,这一看之下,更是傻眼了。 评分规则和参数控制都几乎可以说天衣无缝,找不到半点的毛病,这种参数,即使质疑,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最后茂林科技虽然不甘,但也只得无奈放弃。 第二百九十八章 傻眼,中标 边遥县项目挂网的消息在公司传开,冯敏得知参数是道玄科技的之后,她整个人肺都快气炸了,脸也黑成了猪肝,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第一时间找到杨峻宇,说道:“杨总,之前那件事还说不是余长和任倾晨从中作梗?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将方案参数改了回来?” 听到这里,杨峻宇沉默了。 冯敏继续火上浇油,道:“一次招标废标后,按照程序应该二次招标,只有二次招标再废标的情况,才有可能重新修改方案参数。我们都是做项目出身的,深知第一次废标后,修改参数的阻力和困难。但是,他们教育组居然如此轻易就修改了方案,如果说之前不是他们暗中作祟,故意让我难堪,让公司难堪,谁会相信?” 冯敏的话,让杨峻宇也开始怀疑起来。 但此事已经过去,并且关晓鹏和杨峻宇讲的话,依然历历在目,虽然怀疑,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想就此作罢。 “算了,此事已经过去了,不管如何,对于公司而言,结果都是好的。”杨峻宇淡淡开口道。 闻言,冯敏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道:“杨总,怎么就能这么算了呢?他们这种行为,不但可耻,而且还公然不把你放在眼中,上通下气,里应外合,拿公司的利益作为挑战你权威的筹码,这话要是传出去,以后你总经理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他们分明就是和丁磊沆瀣一气,串通好了要让我难堪,也让你难堪,这是在打你的脸啊,杨总。如果第一次没有废标,而是被茂林科技中标了呢?那公司岂不是白白丢了一个大项目?公司的利益将蒙受巨大的损失,如果这样的行为不深究,那以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完全不将你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认为你就是随便可捏的软柿子,可以随时拿你开涮。” 冯敏的声音很是激愤,而随着冯敏那咆哮般的声音传来,杨峻宇的内心也动摇了,同时,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但是,这一切都是冯敏的猜测,即使是真的,冯敏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杨峻宇即使是总经理,又如何问责? “你有证据吗?如果有,你可以拿出来,如果没有,你的一切愤怒都显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前面几次吃过冯敏的亏,杨峻宇终于开窍,站在总经理的高度思考问题。 冯敏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听杨峻宇如此说,她道:“对,证据,我现在就去收集证据,我一定要让余长那狗日的身败名裂。” 说完这句话,冯敏摔门而去,而杨峻宇黑着脸,眼里也闪现出了怒火,但他知道,作为总经理,他必须冷静,冷静。 出了杨峻宇的办公室,冯敏第一时间打了蔡祥林的电话。 此时的蔡祥林正在办公室郁闷,见到冯敏的电话,他心头的烦躁和郁闷愈发强烈,果断挂断电话,不想理冯敏。 但是电话又接着打进来,蔡祥林的怒火腾一下升起,怒道:“你还想干什么,不是说了吗?让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对于蔡祥林的愤怒,冯敏只能忍着,并且还得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蔡哥,打扰你了,我是想请问一下,项目的事情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方案参数不是被丁磊改了吗?第一次废标,第二次挂网,又换成了你们的参数?你们公司能耐呀,厉害呀......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打我蔡祥林的脸,故意让我下不了台。”蔡祥林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冯敏没有想到蔡祥林如此愤怒,但他所言,说明他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道:“蔡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冯敏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并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推到了任倾晨和余长身上,最后道:“让蔡哥你难堪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你是我哥,我哪敢打你的脸啊,这不是想让我死吗?” “这么说,这件事不是你所为?”蔡祥林的语气平和了下来。 “当然不是,是任倾晨那个骚蹄子从中作梗......”冯敏又在蔡祥林身前,数落了一番任倾晨,添油加醋,子虚乌有,将她说得一文不值,用心险恶。 “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管理的?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蔡祥林的这句话明显有将事情的原因推给了杨峻宇的意思,是他的管理不善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而冯敏不得不辩解道:“公司的管理没有问题,我们杨总也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被他们偷梁换柱,欺上瞒下了......说实话,我们杨总,现在也很生气,但是奈何没有对应的证据呀!” “什么证据?”蔡祥林问道。 “任倾晨从中作梗,里应外合,以公司的利益作为赌注,和某些人串通好了,谋划了这件事的证据。”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查一查,后续再说,挂了。”说完,不等冯敏再说什么,蔡祥林直接挂断了电话。 蔡祥林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冯敏故意想让他难堪,打他的脸,听了她的讲述,他认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那样,便拨通了财基科王主任的电话。 五分钟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而蔡祥林得知真相后,恨不得想将冯敏这个老女人一巴掌拍死,真是气死他了。 从王主任那里,蔡祥林已经了解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经过,一开始并不是丁磊不愿意用冯敏的方案,而是冯敏高高在上,趾高气扬,让丁磊很没有面子,又打着他蔡祥林的旗帜,给丁磊施压。 丁磊气愤不过,因此直接找到了局长,绕开了蔡祥林,直接将方案参数改了。 而第一次招标废标纯属意外,并不是刻意为之,也和丁磊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次改方案,是任倾晨直接找到了局长,局长将丁磊和王主任同时喊到一起,暗示两人后才改的,这说明两人在此之前也没有想要直接改方案的意思。 蔡祥林明白了一切,暗骂冯敏这个女人白痴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猪脑子,臭女人......蔡祥林已经决定,彻底和这个女人断绝一切来往。 而就在这时,冯敏的电话打来了,蔡祥林接通,就对她大骂了一通,并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冯敏。 冯敏听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尤其听到丁磊评价她:趾高气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等字样后,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这次,冯敏在蔡祥林面前彻底颜面扫地,不,准确来说,因为这件事,她冯敏彻底在公司失去了颜面,在行业内成为了一个典型反面教材。 挂断电话,冯敏颓然倒下,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而教育组办公室,余长和任倾晨沟通后,表扬道:“倾晨,这件事做得好,非常好,即使换做是我,我也没有把握做得比你好。我相信,这个案例将成为你销售生涯中难忘的一个典型案例。” “嗯,老大,我也没有想到,局长居然如此轻易就同意了方案参数的修改,我都没有提要求呀。”任倾晨依然还有一些事没有想通,想不通为何局长要帮助自己。 余长笑了笑,道:“在中国,在体制里面混的人都是人精,即使你不说,局长早就知道了你的目的。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但对于局长而言,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他愿意帮你,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也有可能看中你的为人,但这份恩情,你要牢记,日后多和他走动,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维系好和他的关系。” “现在我们只是成功了第一步,不能掉以轻心,招标环节你可以跟进一下,保证招标千万不能出问题,否则一切都是浮云。只有中标,拿到中标通知书,这个项目才算真正落下。” “嗯,感谢老大教诲,我这就去找许玲姐,和她对接招标的事情。对了,老大,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暂时没有了,你去忙吧,加油。” 项目的失而复得,对于任倾晨的激励胜过千言万语,余长也没有想到,边遥的项目,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落到了道玄的头上,当真鼓舞士气,振奋人心......同时,也狠狠打了某些人的脸,这让余长心里暗爽不已。 项目没有问题,四月底的时候,正常招标,最终道玄科技以316万的价格中标。 这里需要提及一下岸渠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四月中旬的时候,所有施工交付完毕,在边遥项目投标前的五天,完成了验收,并在边遥项目中标的消息传出后,岸渠的项目也顺利回款,可谓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值得高兴,KTV的项目,已经完成了交付,试运行一切正常后,并未搞验收环节,王猛就安排人将尾款全部打给了公司,并未留质保金。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决心帮她一次 边遥的项目中标,本来全公司都应该高兴,但此时政企部办公室,冯敏黑色脸,脸上的怒气、妒意、恨意......仿佛已经将她的理智彻底湮灭或者魔化。 她双眼歃血,阴戾的眼神仿佛那寒冰,可以将人瞬间冻死。 她狠狠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摔杯子了,而每一次,都和余长有关。 面对这一结果,她已经颜面尽失,根本抬不起头来,同时,对余长的恨意也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杨峻宇的心里也不好受。 没有想到这个项目以冯敏跑开始,以教育组最终中标收尾,对于公司而言,是好事,但个人而言,真就一言难言。 中间曲折,差不多可以写一本书,同时,也成为了道玄科技历史上,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如果以结果逆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杨峻宇的带队、管理、目光、决策......等都有问题。 这间接造成了他的威信逐渐下降,对公司的掌控力,也不再那么完美。 这件事无论如何一定会受到总部的关注,甚至干涉。 杨峻宇想,关晓鹏估计会再次找自己谈话吧,但是这件事之后,关晓鹏并没有,反而一切变得风平浪静,似乎总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太过蹊跷,这反而让杨峻宇惴惴不安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和杨清雅陪王猛以及锋哥喝了一顿酒,又陪任倾晨下岸渠县,陪山东高速的客户吃了一顿饭,返程时,又去了边遥,见到了丁磊,并和对方沟通了四十多分钟。 回到蒙城的时候,已经临近五一。 五一有大事,张天终于要结婚了,安排在玉溪抚仙湖。 之前,余长已经联系了李铭和薛斌,李铭本来计划五月一号才下玉溪,但薛斌想念方琳想念得紧,4月30日晚上就要下玉溪。 胖子李铭为了搭顺风车,就尾随薛斌一起下来。 而余长得知几人的行程后,也决定4月30日晚上就去玉溪,和众人汇合。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讲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融资项目施工交付的报价。 这件事是李景兰出面,并带上陆怀西前往。 如李景兰先前猜测的一般,天谕资本确实同时喊了好几家公司聚集在此开会。 在会议上,锦龄宣布了公平、公正、公开报价的原则,也就是每家公司根据自己的成本计算,做出最终报价。 此项目报价,采取总包一体化报价的模式,也就是说连同精品录播系统的装修也涵盖其中。 报价需要密封包装,并附上营业执照,纳税人许可证明,法人文件等复印件。 这件事陆怀西回来后就征询了余长的建议,想了想,余长给出了最终报价:216万元。 陆怀西按照要求,将价格报过去后,仿佛石沉大海,再没有消息传出,余长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其实他心里早已放弃了这个项目。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蒙城教育系统的第一轮产品选型。 按照宁远向余长传递的消息,局党委会上,没有阻力,很快就同意了宁远提出的方案。 得知这一消息后,很多厂家都慌了,纷纷出入电教室,想要打探产品选型的具体方式和时间。 但宁远都只给了一个回复,那就是让他们关注蒙城教育局的微信公众号,具体的方式和时间,都会在上面通知,让各个厂家做好准备。 当然,余长应该是第一批次获得具体评选方式和时间的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隐藏在背后,这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测试的时间定的是五一收假之后的第一周的周三到周五,而地点选在了临近教育局的蒙城三中的大报告厅。 和玉溪塔区的融资项目一样,余长刻意让宁远打了一个时间差,如果有些厂家不关注,极有可能直接错过产品测试这个环节。 错过这个环节,意味着不能入围,不能入围,后面的工作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里,余长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苏宁,但想想还是决定暂时放弃。 那天之后,苏宁就没有再联系余长,估计是她意识到了自己和余长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所以不方便再联系吧!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电信或者移动的搭上线? 余长刚刚如是想着,苏宁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来,世上的诸多事,真的太过巧合。 苏宁并未问工作,而是问余长五一的安排。 “后面几天没想好,五一有个朋友在玉溪结婚,我准备过去。”余长随口说道。 却不曾想,苏宁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过来,道:“真的吗?我刚好决定去玉溪,你也要去玉溪,太巧了吧?如果不问,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去玉溪,你才去的。” 余长好想说:你会不会太自恋,太臭美了点? 但话到嘴边,却道:“五一放假了,你去玉溪干嘛?” “我们总监说了,笨鸟要先飞,乌龟要快跑,五一之后,我要跑玉溪的市场,所以让我假期刚好去玉溪玩一圈,顺便调查了解玉溪的客户信息。” 闻言,余长明白了,心想:她的总监还不错,知道提前规划。 本想问:蒙城教育融资的项目,她那边进展如何,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道:“嗯,我放假就走,如果方便,你可以和我同车。”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免费的吗?不收我钱吧?”苏宁呆萌地问道。 听她如此问,余长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妮子的脑回路还真是......奇葩。 “免费的车,免费的司机。” “太好了,我是一颗幸运星。” 余长:“......” 关于产品选型的具体工作的对接,余长交给了陆怀西,放假前,陆怀西联系了各个厂家,将测试的样品都发了出来,这也间接保证了,收假后就可以顺利拿到测试样机。 而就在当天下午,蒙城教育局的公众号,正式发布了关于产品测试的时间、地点、方式等公告,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有1万的浏览量。 余长暗自咋舌:看来关注这个项目的公司还真不少呀。 五一正式放假,苏宁住在距离高速路不远的威尔酒店,余长的车来到这里时,她已经等候在那里,手中打着一把可爱的上面有卡通图案的伞,提了一个水果拼盘,坐在一个粉红色的超大号的行李箱上。 这个行李箱很大,和她纤细娇小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余长下车,主动帮她将行李放在了后排。 这次上车,她并未再选择坐后面,而是坐在了副驾,放下伞和水果拼盘后,从包中拿出了一瓶苏打水递给余长。 “谢谢啊!”余长客气道。 “长时间开车可以喝点苏打水补充碱,还可以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你看,我买了水果拼盘。”苏宁娇笑一声,黑色的眸子,大大的瞳孔凝视了余长一眼。 余长淡笑一声,算是回应,心想:这小妮子还挺会来事,考虑得挺周到。 “现在吃还是待会儿吃?”苏宁指着水果拼盘道。 “随你呀,你想吃就吃吧。”余长喝了口水,回了一声。 “嗯,那待会儿服务区休息再吃吧!” 两人上路,不多会儿就上了高速,余长聊兴不浓,而苏宁仿佛变成了话痨,天马行空,洋洋洒洒说了大堆话,将余长的兴致渐渐带起。 “这段时间跑得如何?”余长主动问道。 提到工作,苏宁仿佛泄了气,叹了一声,道:“哎,大客户销售还真不容易,可能是我太笨了。” 看了她一眼,见其眸子中略带失落,余长想:要不还是提点她一声? 想到这里,余长问:“上次让你联系移动和电信,后面有什么结果吗?” “哎,别提了,移动电信的人,都是些皮球精,他们早就有自己的产品,嘴上说会考虑我的产品,实际上,就是说说而已,忽悠我。” “蒙城教育局今天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的公告你看了吗?” “公告,什么公告?”苏宁秀眉轻轻弯曲,看着余长,不解道。 看来她一无所知呀,这说明,这段时间她的销售工作等于白做了。 “你搜索微信公众号蒙城教育,今天发布的第一篇文章。” 苏宁连忙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惊讶道:“啊......产品测试,产品选型,五月九日到11日?这是什么鬼呀!” 苏宁自言自语,余长也没有解释,等她看完,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余长,余长才不得不解释,道:“产品选型是入围的第一步,如果产品选型都没有过,那后面就没有机会参与蒙城的融资项目了,所以,如果你想要参与,就得联系公司,将样品以最快的方式发出来。” 苏宁瞬间明白了,连忙将这篇文章转给了她的领导,并电话告知对方情况,希望公司给予支持。 她的领导知悉后,立马联系了总部,但总部已经下班,已经放假,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回应。 “哎,我怎么早不知道,要是早知道就好了,现在总部下班放假了,不知道我们总监能不能搞定?” 过了十多分钟,她的领导还没有回消息,苏宁有点坐不住了,又回拨了一个过去,问道:“怎么样?柴总监?” 柴总监? 余长微微一愣,目光稍错,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宁。 「感谢书友62255592,书友撒欢儿823,书友59510899等书友的月票支持,感谢书友宗月雄,书友捷,书友62288191等书友的捧场支持。支持本作品,支持作者的书友,未能一一列举的,作者同样感谢。」 第三百章 胖子的眼神 u001e u0018苏宁的总监姓柴,而她的名字中又有一个“宁”字,世界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还是因为自己太敏感了? “总部已经放假了,有人值班,但是样品要发出来,没有副总的签字不行,副总在外,联系不上,目前只能从供应商那里先借一套,我刚才联系了江西的一个客户,他手里刚好有一套,他答应明天给我发出来,具体的地址你给我一个。” “具体的地址?”苏宁闻言,傻眼了,发到哪里?酒店吗,亦或者发到供应商那里,但是有哪个供应商可以配合她呢? 她求助般看向余长,余长已经听到了听话那头的声音,想了想,还是点头。 苏宁会意,说道:“柴总监,我待会儿在微信上发你,感谢柴总监帮我,谢谢。” 电话那头客套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苏宁微松了一口气,道:“余总监给我个地址?” 余长看了一眼路,见都是平路,便掏出手机,找到了陆怀西的朋友陆浩,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陆浩很快就有了回应,发了一个收货地址过来,余长感谢一声后,又将地址转发给苏宁,道:“发你了,你就发这个地址。” “谢谢余总监。”说完,苏宁又将地址转发给了她口中的柴总监,做完这些,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余长下意识问,道:“你们总监姓柴?此木柴?” “嗯,是的,这个姓好像比较少见。”苏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哪里人?” “福建的,具体福建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余长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苏宁看了一眼余长,道:“谢谢你啊,余总监,要不是你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我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死啦死啦滴了。” 余长被她最后一句‘死啦死啦滴’逗笑了,道:“别高兴得太早,你看到文章最参与产品选型,并且,还有个问题,届时搭建测试,肯定需要技术配合,是你们厂家的人自己上,还是在本地找人,这个问题你需要考虑。” 闻言,苏宁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将申请表下载了下来,传给了柴总监,又发了一条语音,道:“柴总监,你帮我填写一下这份申请表提交一下,有些信息我不清楚,谢谢。” 发完语音,苏宁又道:“余总监,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 余长苦笑一声,道:“暂时没有了。” 苏宁娇笑一声,道:“时间还比较充裕,是我们厂家的技术下来,还是在本地找人,等我去到玉溪再和总监商量了。对了,余总监,为了表示感谢,去到玉溪,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可以哦!” 最后一句话还是有一定的诱惑力的,但余长已经和胖子李铭等人约好了一起吃江川鱼,便笑着拒绝了,道:“不用啦,我和朋友约好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苏宁哦了一声,神情稍显落寞,余长瞥了一眼,心想:她去到玉溪也是一个人,不如带她一起去?就是正常地吃个饭,应该无伤大雅。 “要不你和我一起?反正去到玉溪你也是一个人。” “方便吗?”苏宁悠悠问了一句。 “不就是吃个饭吗?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不错,免费的车,免费的晚餐......我不会不会太幸运了点?” 余长:“......” 开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出了埠头,来到了曲江,在曲江服务区,两人下车休息了一会儿,吃了水果后,又重新上路。 人还没有到玉溪,李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嘿,肠子,你呀的到哪里了?我和薛斌已经到了。” “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你们先休息,我到了联系你们,对了,发个地址给我,顺便帮我定个房间。” 电话那头的李铭没好气道:“定房间可以,但我没钱,待会儿你自己来付。” “铁公鸡,那么多肥膘,你真的就是一毛不拔。”说完,也不等李铭回应,余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苏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余长狐疑地看着她,道:“你笑什么?” “你的小名叫长子?肠子?”苏宁带有挑逗的韵味。 “肠子,我朋友取的绰号,对了,他叫胖子,他是个话痨,待会儿一起吃饭时,他说什么你别在意。”余长有点不确定,苏宁这种初入社会的小姑娘,能否经得起胖子李铭的打趣。 “看来你朋友挺可爱的,放心吧,我也是话痨。” 时隔一年多,余长再次回到了玉溪,刚刚下高速,一股亲切的感觉就袭面而来,他又不禁想起了在这里和柴宁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一时间悲从心来,不甚感慨。 按照地址,余长导航去到酒店停好车,来到大堂时,李铭已经等候在那里,神色间已经露出几许不耐烦,见到两人并肩而来,李铭微微一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看余长,又看了看苏宁。 “胖子,看啥呢?他们人呢?” 胖子应声道:“薛斌和方琳太不厚道了,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刚刚见面就你情我浓,好不渗人,小两口约着去逛街了。” “宋雨佳呢?” “她公司有事,待会儿和康帅一起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康帅也过来吗?” “嗯,不光康帅,知道你过来,罗乾也过来,真是给足了你个狗日的面子。”胖子李铭哼了一声,很是不忿。 苏宁闻言扑哧一笑,看向余长道:“这就是你说的胖子吗?” 余长点了点头,苏宁又看向胖子,主动伸出手道:“胖子哥哥,你好,我叫苏宁。” 李铭也下意识伸出手,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惊讶道:“你说你叫苏宁?” 说完这句话后,胖子看向余长,余长当做没看见,直接将他的目光忽略了。 “是呀,苏州的苏,安宁的宁,有什么奇怪的吗?”苏宁的小手停留在半空,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胖子居然结巴了,看着余长,目光到底是不解,还是鄙视,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搞懂。 “房间定好了吗?”余长没好气道。 “只......只定了一间。”胖子怯怯道。 “再去定一间,给这位美女。” 胖子肥硕的身形一顿,脸上的神色一番精彩变幻,道:“欸......好嘞,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跑去了前台,而苏宁看了一眼这里的装潢和格局,道:“余总监,不用客气了,我待会儿自己定就行......这里太贵了,不符合我的身份。” 余长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以前在玉溪时候的老大买单,你安心住就行。” 不一会儿,胖子招手喊道:“肠子,还有那啥......带着你们的身份证,过来登记拍照。” 登记的时候,胖子悄悄看了一眼苏宁的身份证,然后走到余长身后,小声道:“禽兽。” 余长瞪了胖子一眼,道:“别瞎说,我们不熟,刚好她要来玉溪,我顺路带了她。” “编,接着编,鬼才信你,你这老少通吃的禽兽。” 余长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和他争辩。 办理完入住,正准备去房间放行李,李铭却跟了过来,余长道:“我们去放放行李就下来,你跟来作甚?” “我代表正义监督你。”胖子没好气道。 余长一阵苦笑,任由胖子屁颠屁颠跟着自己进入了房间,并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道:“肠子,老实交代,你和那啥......苏宁到底怎么回事?” “你28岁,人家21岁,相差7岁,怪你下得了手,你真是禽兽......不,骂你禽兽太便宜你了......应该叫采花大盗。”胖子表现得很气愤。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你爱信不信。”余长无奈道。 放完行李,准备出门,薛斌的电话打来,余长连忙接听道:“薛斌。” “余长,你们到了吗?我和方琳刚才去买了点东西,现在在大堂。” “已经到了,刚放好行李,马上下来。”说完,也不管胖子那不忿的目光,当先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苏宁也第一时间开门,而见到苏宁,胖子冷着的脸,瞬间变成了笑脸,这速度之快,堪称川剧变脸。 “嗨......苏妹纸,走吧,带你去吃江川鱼。” 几人来到一楼,薛斌和方琳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余长身后的苏宁,两人都微微讶异,不过不像胖子李铭那般的惊悚。 余长不得已,介绍了一番,最后准备去吃饭,但五个人,如果开薛斌的迈巴赫,显然不够坐。 余长主动提出,道:“开我的吧,胖子坐前面,你们三在后面挤挤。” 这个安排比较妥当,众人都答应了下来。 来到江川鱼火锅的没过多久,宋雨佳,康帅还有罗乾也先后到来。 第三百零一章 唐小黎的信息 众人坐下,余长又不得不介绍一番。 “这是道玄科技玉溪分公司的总经理罗乾罗总,这是教育组部门总监康帅,这是宋雨佳,他们都是我在玉溪时候的同事兼朋友。” 苏宁很乖巧地站起身,对众人微笑,余长又道:“这是航天广电的苏宁,做广播系统、无纸化会议系统这块业务的厂家。” 听到苏宁两个字,众人看余长的目光都变了,变得有些玩味,似又有些不解。 寒暄了几句,苏宁给每个人散了名片,又主动加微信,但到罗乾那里的时候,他说:“待会喝酒,喝一个加一个,这样才能加深印象嘛。” 苏宁却说:“我可以喝啤酒,但喝不了白酒,白酒太辣,心窝子受不了。” 她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李铭有意逗弄苏宁,便拍了拍胸脯道:“苏妹纸,你胖哥哥也陪你喝啤酒,就不知道你小小的身躯,能够承载多少酒?” 宋雨佳却哼了一声,道:“胖子,你少自来熟,谁是你妹纸?可别乱喊,指不定日后要喊嫂子。” 几人虽然都是同一年进入道玄科技,但余长月份上都比几人大了些,再者,成立新媒体部时,以余长为组长,所以宋雨佳这句话没有毛病。 既是数落胖子,也是给余长暗示。 而苏宁显然没有朝那方面想,闻言,脸色却不受控制般潮红起来。 而胖子李铭是个嘴上不肯服输的主,三言两语就和宋雨佳打起了嘴仗。 余长无奈一笑,这种情况,他包括薛斌等人在内,都已经适应了。 鱼上桌,酒上台。 李铭的注意力转移了,道:“算了算了,小雨佳,这次胖爷饶了你,待会儿吃完饭再收拾你,和你过不去,也不能和美食过不去不是?嘿嘿,动筷,动筷,开吃......胖爷不客气了。” 说完,就准备去夹鱼肉,却被宋雨佳一筷子打了过来,啪的一声,胖子连连收回,宋雨佳瞪了胖子一眼,嗔怒道:“胖子,注意形象,这里是玉溪主场,罗总没发话,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罗乾笑了笑,抬杯道:“玉溪时大家的娘家,大家要经常回来看看呀!不用客气,吃好喝好,来先走一个。” 所有人都一致选择喝啤酒,余长下意识看了苏宁一眼,而她已经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因为天已经黑了,大家都饿了,所以喝完第一杯后,大家忙着吃鱼肉,苏宁很乖巧,给坐在她身边的余长和宋雨佳都分别打了一碗汤,直到大家都喝下一碗鱼汤,整个人都舒服后,才放下筷子。 余长主动抬杯,看向罗乾,道:“罗总,好久不见了,来,咱俩走一个。” 罗乾哈哈一笑,道:“玉溪可是你的娘家,要常回来看看,可不能生疏了。” “罗总批评到位,我总结,我反思。” 接下来,余长又敬了康帅,康帅道:“听说你是红河去年的部门第一?” “运气,运气。”余长也没有否认,嘿嘿一笑。 “你就谦虚吧,你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实至名归。” 和康帅喝了一杯,余长又主动敬了李铭和薛斌,宋雨佳帮罗乾开车,方琳待会儿开余长的车,因此两人也就没有喝酒,而苏宁就成为了唯一喝酒的女性。 罗乾主动发起了进攻,先敬苏宁,道:“小苏,来,敬你一个,欢迎你来玉溪。” 苏宁双手抬杯,但场面话似乎还没修行到位,道:“感谢罗总,谢谢。” 一般这样的情况,应该说:感谢罗总,喝了这杯酒是不是可以加微信了呀?或者说:感谢罗总,改天去公司拜访你,讨一杯茶喝。 当然,人的成长都需要过程,她初入社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认识和锻炼,而这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揠苗助长显然不现实。 接下来,苏宁变得主动,连连回敬了在座的所有人,似乎是可以表示诚意,每次都是满杯,一圈下来,两瓶啤酒已经见底。 余长暗道:不知她是酒量不错,还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量? 但是当喝完第四瓶,苏宁除了脸色微红外,依然没有醉意,余长便暗叹,她的酒量确实不错。 轮到李铭,他贼笑一声,道:“苏妹纸,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你要控制好酒量,可不要喝醉了呀!” 这句话,李铭显然意有所指,余长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宁却道:“嗯,感谢胖哥哥提醒,我还好。” 几瓶酒下去,大家的生疏感顿消,变得活跃起来,而李铭和宋雨佳又开启了嘴炮模式,上演了‘玉溪二人转’,看得众人一阵无语的同时,也是一阵无奈。 当晚,苏宁一共喝了七瓶啤酒,散桌时,她有了淡淡的醉意,脸色娇红,仿佛阳光下的樱桃,不过走路依然四平八稳。 “苏妹纸,看不出来,你的酒量如此了得。”回去的车上,李铭调侃道。 “哪里能和胖哥哥相比,我喝了七瓶,你喝了八瓶。”喝过酒后,苏宁和几人都熟络了起来,说话也就不再含蓄。 “苏妹纸,胖哥告诉你,酒量好,可以做好销售,但也不一定,最主要的还是要多跑,多总结,多学习。” “那我就拜胖哥哥为师了?不知道胖哥哥愿不愿意收我这个愚笨的徒弟?” “那啥......如果拜师,肠子这小子,比胖哥更适合你,你还是拜他比较好。”李铭连连拒绝,倒不是因为他没有自信,而是某种东西叫:一厢情愿的成人之美。 回到酒店,各自回了房间洗澡休息。 余长洗完澡,刚刚吹干头发,房门就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李铭,他左手提着一瓶老白干,一袋零食,右手拿着一副扑克。 余长问:“胖子,你干嘛?” “干嘛?喝酒,打牌......同时代表上帝,监督你。”李铭没有经过余长同意,直接挤了进来。 余长白了他一眼,道:“就我们两个人,喝毛线呀?” “薛斌先安抚下小女友,马上过来。对了,刚才老大打了电话,他那边忙,不能过来了,明早......” 李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道:“余长,明早你和薛斌一起去洗洗车,然后去指定的地点贴花,十点前赶到抚仙湖边上汇合。” “好的,张总、”余长应了一声。 张天在电话中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诸如有事不能过来了,让余长等人放心住下等话才挂断了电话。 而这时薛斌也来了门口,道:“张总也打你电话了?” 余长应了一声,彼此交换了信息,确认无误后,三人便坐下,李铭已经找来玻璃杯,给三人倒了酒。 “别喝了吧,明早还要开车?”薛斌稍显犹豫道。 “现在还早,怕啥,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李铭似乎酒瘾犯了,非得拉几人坐下。 余长想:这胖子,你睡不着,不代表别人也睡不着呀! 随后,撕开扑克,三人边喝边玩。 “玩多大?”余长见李铭兴致挺浓,也就舍身陪人了。 “10元的底,100元封顶,轮流当庄,我先来,双腌翻两倍,三腌翻五倍。” 薛斌道:“非得玩那么大吗?” “嘿嘿,今晚我是撸起袖子要赢你们的钱,明天好给老大包红包。”李铭贼笑着开始洗牌。 一个小时后。 李铭的脸彻底黑了下去,怒道:“麻麻的,胖爷今晚的手气怎的那么差?通赔三把,太没天理了。” 余长笑道:“怎么样,服不服?胖子!” “来,继续来,今晚我一定要扳本,否则你们两个都休想走。”李铭很是气愤。 有时候赌博玩的就是一个心态,越输钱,越想回本,越是如此想,输的越多。 今晚的李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刚才的一个小时,他已经输了差不多5K,按照他今晚的手气,如果继续,估计还得继续输。 这不,又过了一个小时,三人已经将一瓶酒喝完,都有了浓浓醉意,瓜子花生也吃得差不多,李铭满头大汗,又输了5K。 “这回服了吧?”余长嘿嘿一笑道。 李铭将手中的牌一丢,道:“麻麻的,手气太臭了,不玩了,睡觉去。” 薛斌的手气不错,赢了6K,余长赢了4K。 “哈哈,哎呀......真不错,明天的礼金足够了。”余长笑着用手指弹了弹手中崭新的钞票。 “还有吗,胖子,借你点。”薛斌也打趣道。 “切......薛斌,你这是看不起胖爷,胖爷差那点钱吗?要不是......那啥,你们明天还要开车,今晚非杀个通宵不可......明晚,说好了,明晚,你胖爷一定要扳本,你们两个小菜鸟,就等着胖爷的怒火吧。” 两人离开房间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1点,余长洗了把脸,躺在床上,点开手机一看,有一条他意料之外的信息发来。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宁宁的事?”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再看时间,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 发这条信息的,不是被人,正是柴宁在北京的闺蜜,唐小黎。 唐小黎发这条信息,说明宁宁联系过她,并且将自己和她分手的事情告诉了唐小黎,只不过并未说明因何分手。 “宁宁联系我你?” “你在哪?” “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 余长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但信息发过去之后,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了任何音讯。 一时间,睡意全无,等了半个小时,唐小黎依然没有回复,余长找到了她的电话,拨打了过去,但显示的是已经关机。 今晚喝了啤酒,刚才又喝了白酒,余长已经有了醉意,但看着唐小黎的这条信息,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精神因为紧张,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似要疯狂的状态。 第三百零二章 张天找谈话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紧张的心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平息下来。 又看了手机的其它信息,有苏宁发来的:“你的朋友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好像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 这条信息余长不好回复,也不知如何解释,之所以觉得他们的目光奇怪,是因为她的名字中,和柴宁一样,都有一个“宁”字。 “别多想,没有的事。”最后余长回复了一句,想打消对方的胡猜的念头。 最后的结果让余长没有想到,胖子李铭喝醉了酒,早就将余长的情史,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苏宁,听得苏宁瞳眸生珠,冰雾缠绕,一阵惋惜和哀叹。 余长想,要不要邀请她明天一起参与张天的婚礼,毕竟她来玉溪一个人,但想了想,怕别人误会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再醒来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拼命睁开眼睛,是薛斌打来的。 一接通,薛斌就道:“起了吗?十五分钟后,一楼结合,然后去贴花车。” 余长这才想起,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立马从床上跳起来。 看了一眼时间,道:“好,待会见。” 挂断电话,余长又看了一眼手机,唐小黎依然没有回信息,看了时间,还早,余长也放弃了再次拨打电话的念头。 昨晚的某一刻,他的心绪是如此慌乱和着急,此时酒醒,他回复到了理智状态。 即使唐小黎知道柴宁所在,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去找柴宁,向她忏悔? 柴宁需要的不是忏悔,她需要的是爱情之上的纯洁和忠贞。 洗漱完毕,来到一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候在那里,宋雨佳也从宿舍赶了过来。 见到余长,李铭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身后,问:“肠子,你的小美人呢?” “什么小美人?”余长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 “就是你昨天带的小美人苏妹纸呀,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余长白了李铭一眼,道:“昨天真就是顺路,你们都想哪去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的目光就朝着他的身后看去,余长也下意识往后看,只见苏宁拉着行李箱,手里拿着房卡,走向前台,准备退房。 她似乎没有看见众人,而李铭喊道:“苏妹纸,这边。” 苏宁闻言,转身看了过来,见到众人,她将房卡放在前台,朝几人走了过来,道:“好早呀,那么早你们也走了吗?” 一个“也”字让众人确定了,余长确实没有邀请她一起参加张天的婚礼。 李铭干笑两声,道:“今天老大结婚,我们要去干苦力,去捧场,你这是......” 苏宁淡笑一声,道:“我退房了,打算去玉溪周边走走,先熟悉一下市场环境。” 李铭看了余长一眼,本想说: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但见余长没有更多反应,话到嘴边,却道:“嗯,那你加油,我们互有微信,有什么随时联系。” 苏宁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看向余长,眸光晃动,神色微紧,余长也道:“嗯,后会有期。” 五一之后,就是产品测试,届时苏宁还会回红河,余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因此本想说:届时回红河再联系,但碍于众人在此,免生误会,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和苏宁告别,众人上了车,宋雨佳、方琳坐薛斌的车,李铭和余长一辆。 上了车,李铭贼兮兮道:“你和苏妹纸真没什么?” “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只是认识,就连熟悉都谈不上。” “算了,懒得管你的事......我已经打听好了,待会儿贴花车不远处,有一家猪脚米线,据说很地道,味道挺不错,昨晚你赢了钱,今天你买单。” 说起昨晚输钱,李铭现在还郁闷着,恶狠狠瞪着余长,仿佛生生要从余长身上削下一块肉。 “我不想吃米线,要吃你去吃......” “靠啊......没天理,麻麻的,昨晚你赢了胖爷那么多钱,请胖爷吃碗米线,你会死呀!” “我不会死,我的钱会死!” ...... 贴花车,前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余长是真的没有胃口,最终只是喝了一杯宋雨佳给的豆浆,吃了一个鸡蛋。 而李铭生拉硬带,还是将薛斌拉了去买单,据说为了恶心薛斌,他点了一碗66元的套餐,足足有四只猪蹄。 按照张天给的导航,来到抚仙湖指定的地点时,已经九点了。 而张天众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车队很长,粗略看了一眼,足足有十多辆,清一色都是黑色的,只有摄像的商务车是白色。 除了余长等人,玉溪分公司很多以前的老同事都来了,为的就是给张天撑场面,图一个吉利和热闹。 张天一身西装,锃亮的黑棕皮靴,理了一个符合他气质的发型,很有新郎范,见到几人,他微笑着散了一圈烟。 最后对薛斌道:“嗯,你车不错,选做主婚车,符合你老大我的气质。” 因为薛斌的迈巴赫作为主婚车,因此,方琳和宋雨佳就只能暂时上了余长的车,张天确认了一圈,人员都齐全后,道:“走,出发,陪你们老大讨媳妇去了。” 张天的媳妇不是本地人,安排在抚仙湖临湖相望的维多利亚度假酒店,娶媳妇的过程,自然有一番闹剧,此处不再赘言。 顺利接到媳妇后,全部车队,绕着抚仙湖走了一圈,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落座碧海蓝天酒店。 下午计划绕着澄江走一圈,吃过午饭,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张天找了一个雅间,将余长单独喊了过去。 余长知道张天有事要和自己讲,甚至已经基本猜到了他想要讲什么。 散了一支烟,张天道:“你在红河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但具体情况,我想听你亲口讲讲。” “张总指的是边遥县的项目还是其它?”余长点燃烟后,淡淡回应。 “都一起说说吧。”张天吸了一口烟道。 余长猛吸了一口烟,对于张天,对于自己进入这行的领路人,余长信得过,因此并未有任何隐瞒。 从付鸣海时代开始,一直到后来杨峻宇掌握了权力,冯敏又如何针对他针对教育组,同时因为诸多事情,让杨峻宇对自己产生了看法等等,都详细了说了一遍。 当然,其中重点讲述了上次的群里风波以及最近发生的边遥县项目的事情,余长讲得很细,前因后果,以及项目的失而复得等等。 听后,张天哀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对于这句话余长不想反驳,张天虽如此说,也没有批评他的意思。 想了想,张天道:“当然,人一定要有骨气,不能任人欺负,这才是我张天带出来的人。” 余长:“......” “从公司利益的角度而言,你没有错,非但没有错,反而有功。只不过方式方法错了,别人抢了你的单子,你就在别人的地盘,打对方的客户,虽然拿下了项目,也出了气,算是报了仇,但是这无形中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埋下了诸多隐患,也间接得罪了领导。” 余长想:如果不这么做,团队的士气怎么办?对于一个团队而言,士气比什么都重要呀,这可是你教我的。 张天继续道:“在我的了解中,杨峻宇应该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莫非是有什么人或者事影响了他的判断?” 张天如此问,说明杨峻宇和冯敏的绯闻还没有传入他的耳朵,这件事张天迟早会知道,余长也不想主动提及,免得落得个八卦之名,便道:“或许吧!” 深看了余长一眼,张天又道:“遇到什么事,随时可以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可以知会一声,毕竟我吃的米比你多。” “好,张总,我记住了。”余长郑重点了点头。 对于张天,余长心里感恩,今天他说这些,说明实实在在将自己当做了自己人,当做了自己的爱徒。 余长也不想给他丢脸,但除非遇到自己真的无法抗衡的事,否则余长依然开不了这个口。 一个人要成长,必须经历苦难,挫折,磨难......失去羽翼的庇护,才能更好地应对。 以前柴宁在时,事事有她兜着,余长无形中形成了一种依赖,柴宁离开后的这段时间,余长痛定思痛,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追求,目标......有了新的认识。 要想形成自己的报复,必须要站在制高点,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那么,追求的方向和目标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张天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站起身拍了拍余长的肩膀,道:“加油,你一定可以,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丢脸......对了,下午总部的好几个人也会来,李振海也会来,说不定届时会找你聊天。” 「感谢书友」 第三百零三章 你好可怜 唐小黎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都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和张天谈完,余长微微愣神了一会儿,便再次拨通了唐小黎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足足响了一分钟,最后断了。 余长并未再接着打。 如果唐小黎有事耽搁了,没有接到电话,她看到时会回电话的,如果既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只能说明,她并不想。 既如此,余长也没有必要舔着脸皮继续下去。 抚仙湖边上,波涛滚滚,海风拂面,略带腥咸的空气混合着青蓝烟丝,此时充斥着浓浓的伤感。 车队绕江城,川城环城一圈后,再次回到碧海蓝天酒店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钟。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杨峻宇也被邀请了。 不过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张天邀请了所有分公司的总经理,并不只针对杨峻宇一人。 随杨峻宇一同来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见到余长,杨峻宇并未觉得意外,主动向余长打了招呼,余长也微笑回应,问候了对方,闲聊了几句,虽然彼此的关系已经变质,但场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得过得去才行,这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 李振海和关晓鹏,临近婚宴快开始的时候才到,和张天交流了几句,道了祝福,便各自坐下,或许是张天想多了,一直到婚宴结束,李振海离开,都没有找余长谈话。 没有闹洞房的过程,婚礼结束,定了玉溪城里面的KTV豪华大包,唱歌嗨皮到晚上十一点多,接着又去吃烧烤,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一整天的时间,余长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因此,今天他的兴致不是很高,此时回到酒店,洗了澡,躺在床上,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唐小黎。 唐小黎不回信息,不接电话,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第一、站在柴宁的角度,她并不想让余长知道柴宁的去向; 第二、从她个人的角度,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再和余长说什么,昨晚的信息或许只是一时不忿。 既如此,余长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弃,没有经过柴宁的允许,她根本不可能告知余长,柴宁的去向。 第二天,余长很早就起床,联系了胖子李铭,告诉他,自己要趟老家,然后直接回蒙城。 因为薛斌和方琳有自己的计划,李铭便道:“肠子,那行,你将我送到昆明。” 出发前往昆明,一路上李铭喋喋不休,但余长没有太大的兴致,将李铭送到了地铁站,随后便朝老家而去。 一个人最无助,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家往往就是一个男人的港湾以及坚强的后盾,哪怕这个男人在外人看来,是如何的坚强。 在家住了两天,陪了两天父母,余长回到了蒙城,并未邀请苏宁一起。 宿舍空空荡荡,大家都出去玩了,包括杨清雅。 静谧的夜,静谧的空间,今晚,余长流泪了,心中的百般痛苦,不舍,不甘......以及深深的思念,都化作了那冰冷的泪水。 五一后上班的第一天,余长安排部署了关于蒙城教育系统融资项目产品测试选型的相关事宜。 所有签订过代理协议的厂家,产品样品已经全部发到公司。 “怀西,你和技术部刘工等人联系,这两天抽时间,将产品的测试,演示的环境搭建起来,具体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和电教室主任宁远对接,产品选型第一阶段,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我们所有代理的产品都进入第一轮。” 陆怀西没有犹豫,应了下来,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具体环节和步棸。 会议结束后,苏宁先联系了余长,又联系了陆怀西的朋友陆浩,她们航天广电的产品也已经到了,已经安排了她们公司的技术下来,共同搭建演示、测试环境。 余长和苏宁是竞争对手,但对她并未有任何排斥,反而告知她一些原本作为竞争对手绝对不能告知的秘密,这也让苏宁,间接性参与到了这个项目。 测试的时间一共三天,周三到周五。结果没有意外,道玄科技代理的所有产品都进入了产品选型的第一轮。 这个结果在余长的意料之中。 而测试结束,苏宁的信息发来,显得异常兴奋,道:“感谢余总监,我们航天广电的产品也通过了第一轮测试。” 余长心情平静,回了一句:“嗯,继续加油。” 苏宁回了一连串问号,随即又说:“今天得知我们的产品过了第一轮测试,电信和移动主动找了我,想要签我们的产品,但是我婉拒了,当然,也没有将话说死,只说,等我问问领导看。” “移动和电信太势利了,我有点不喜欢他们,如果我们的产品没有通过第一轮,他们还会以这种态度对我吗?” 苏宁自言自语,但余长明白她内心所想,回了一句:花儿盛开,蜜蜂自来,马蹄留香,蝴蝶追来。 苏宁的社会经验浅薄,但不代表她脑子有问题,余长的这话她自然听得懂,问了一句:“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余长想:这小妮子还真把我当做了自己人,我可是你的竞争对手呀!你要搞清楚。 但话到嘴边,却打了一个哈哈,并未将话阐明:“产品选型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做项目,尤其是大项目,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终有且只会有一个胜利者。” 苏宁似乎也意识到了余长不方便直接说明接下来操作的具体步棸,因此换了一个口吻,道:“余总监,你的事情,胖子哥哥都已经和我说了,你好可怜......” 闻言,余长心中暗骂了一百次胖子,但又想:这是事实,也没有什么,既然被苏宁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但说自己可怜,自己可怜吗? 或许吧! 但余长并不这样认为。 他痛苦是因为他爱得深沉,他痛苦是因为无脸面对柴宁,也不敢真正正视杨清雅对他的感情。 第三百零四章 什么理由可以帮她? u0014“我很好,没事,别听胖子瞎说。”余长辩解道。 苏宁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移话题道:“余总监,站在你的角度,我是否应该考虑和电信或者移动签订代理协议呢?” 此次入围第一轮产品的选型的厂家,每个系列都有五六个,加起来共有30多个厂家。 在一个项目,哪怕对如此大的融资项目而言,这也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间接说明了竞争之激烈。 余长也不确定苏宁在这个项目中还可以走多远,除非自己或者其他人帮她,但自己有帮助她的理由和立场吗? 对于苏宁而言,能够进入第一轮产品选型,已经是余长帮了她的大忙,否则,说不定,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铁定也少不了余长的帮助和指点。 苏宁不傻。 其实余长所做的这些,她都清楚,正因为清楚,关于下一步的工作,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询问余长。 电信和移动,在对待苏宁的态度上,成为了有奶就是娘的典范,也可以明显肯定,即使这两个公司签订航天广电的产品,也不可能是独家,既然不是独家,那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 之所以联系苏宁,愿意签订,一方面是因为航天广电进入了第一轮的产品选型,另一方面则是想以此增加获胜的筹码。 但是,在大客户销售中,并不是手中签订的产品多就一定能获胜的,客户关系,始终是大客户销售的第一位,所以才了有了那句话:销售就是搞定人,搞定人就能获得最后的订单。 移动和电信毕竟是国企,站在制高点看问题,忽略了大项目的过程中,平台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依然是人的因素,而从某种情况而言,人的因素往往是底层因素。 “这个主要看你们公司的决策,我不好给建议,也不好决策,只是站在个人的角度而言,既然已经进入到第一轮,就没有必要再签订了。”余长想了想,还是诚恳说道。 对于苏宁这个犹如白纸一般的女孩,余长升不起任何的欺骗之心,只能如实告知。 厂家在当地找代理,更多的是依托当地供应商的客户关系以及本地的地利优势,如果这些优势都不存在,试问,哪个厂家还傻到愿意和你签? 移动和电信之所以主动联系苏宁,无非就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苏宁签与不签,对她下一步的走向,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实质性意义。 “嗯,我们柴总监也说,主要听我的意见,毕竟我身处一线,听得见炮火声,最了解项目的情况......那我就听你的,不给电信和移动签了。” 余长:“......” 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余,亦或者从某种情况下,影响了苏宁对项目的判断? 不过,转念余长又想:苏宁就如一张需要在上面不断填充和绘画的白纸,自己的建议从理性角度也是中肯的,既然她愿意听自己的建议,也就随她去吧。 周五的下午,产品测试完毕,余长约了电教室主任宁远单独聊天,询问了这三天产品测试的过程。 宁远说:“总体而言,一切都挺顺利,但有些小组成员已经可以明显看出有自己的利益倾向了。” 余长问:“都是哪些老师?” “比如蒙城三中的云华以及蒙城四中的陈绍。”宁远吸了一口烟,说道。 “两人是一个派别吗?”余长问。 “不是,云华是一个派别,他主要争夺的是学生计算机机房。而陈绍主要争夺的是3D打印机以及阅卷系统。” 余长点了点头,暗想:陈绍争夺3D打印机和阅卷系统,我无所谓,这两个项目可有可无,前提条件是,他能够支持道玄签订的另外一些产品如触控一体机,计算机机房以及广播系统。但云华就不一定了,计算机机房道玄科技一定必争,不光是返点的问题,还涉及未来市场的布局和占有量问题。 “陈绍争夺3D打印机我没有异议,不过希望他能支持道玄科技的其它产品,包括阅卷系统,毕竟,我司也签订了阅卷系统的代理协议。但云华争夺计算机机房就有问题了,计算机机房,我司必争。” 其实,从个人的情感而言,余长连阅卷系统也不想去争,但这毕竟是杨峻宇介绍的厂家,如果不去推,杨峻宇届时很难有面子,也没有台阶可下。 宁远点了点头,道:“嗯,我清楚。” “对了,云华这人推的计算机机房是哪家的产品?”余长问道。 “青葡萄。” “青葡萄?这个厂家我接触过,说实话,他们的产品是ARM架构的,用于初中和小学没有问题,节约用电,虚拟内存等都是它的优势,但如果用在高中的教学活动就不行了。高中教学,必须是X86架构才能满足运行,毕竟高中的计算机教学已经涉及编程和简单建模,ARM架构的服务器根本带不动。” “而能够同时满足ARM架构和X86架构的,我如果没有记错,目前入围的厂家中,应该只有三个厂家的产品可以满足,锐捷、奥义云以及升腾。” “这三个产品中,如果用于普教,我更倾向于升腾,只不过,公司让我签订锐捷,因此,我只能全力以赴。” 宁远明白与余长的意思,余长说的技术问题,宁远一听就懂,道:“锐捷有锐捷的优势,操作部分的软件分,锐捷是此次评测的所有厂家中最高的,这点毋庸置疑。唯一不足的是,锐捷的产品,他们的服务器不是自己的品牌,而是浪潮的核心技术,贴了锐捷的标。” 余长点了点头,对于宁远所言,他表示认同。 宁远又道:“我担心的是,在往后的售后服务中,会不会造成影响?尤其是售后服务的时效性以及用户的体验感。”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但锐捷毕竟不是小厂家,在这块领域,全国的市场,每年的销售额都能达到60多个亿,足以说明他的市场占有量不错,市场占有量直接影响了,他们会有一条成熟且适用的售后服务体系,售后服务能够跟得上,用户的体验感自然不会有问题。” 锐捷确实有所不足,但在这种情况下,余长也只能尽可能讲好话。 宁远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余长的意思,微叹一口气,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云华这里,我会想办法压下去,如果他争夺电脑PC这部分就由他去吧,如你所言,有时候,必须放开一部分口子,否则风险太大,也容易得罪人,造成一些不良后果。” 两人喝了一会茶,又抽了一支烟,余长试探性问道:“此次的广播系统中,除了普教,涉及三家特殊学校,分别是蒙城职成校、蒙城特殊学校以及蒙城残疾人学校,这三家学校的广播系统有没有可能从普教中单独独立出来?” 闻言,宁远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用两个品牌?” 余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理论上普教和其它学校分开是成立的,只要团队成员不反对,亦或者反对的不是太多,问题都应该不大。” 余长吸了一口烟,宁远知道他心中所想,便直接问:“除了ITC,你还想将哪个品牌的产品推进去?” 余长还没有最终决定,是否帮苏宁。 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就目前的情况看,余长都没有任何帮助苏宁的理由。 “我只是随便问问,目前还没有决定。对了,第二轮选型大概在什么时候,对应的方式方法依然参照我给你的方案吗?” “具体时间没定,但我估计,最多就在五月底,因为蒙城政府已经和资方初步达成了协议,五月底完成产品的最终选型,六月初完成和厂家的价格核准,中旬签订合同,用一个月的时间备货,学校放假后,七月中旬开始施工,八月三十一日,学校开学前,完成施工,保证学校开学后,可以用上这批产品,不能影响到正常的教育教学活动。” “第一轮测试主要靠的是理论上的方案和评分规则,第二轮才是真正的角逐,一味参照客观的评分规则,显然不现实了。” 余长暗自点头,已经明白了宁远的意思,第一轮靠客观的评分规则和限制条件,而第二轮,也是最终轮,靠的是人的因素,这个过程就需要全方面的平衡利益关系了。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和规划。 “好,明白了,计划和之前说的一样,保三争四,其余不变。”余长沉声说道。 当晚和宁远分开后,余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帮一下苏宁? 说实话,对于这个脑瓜子像白开水一样的女孩,余长心中没来由地有一丝好感,和她相处,余长也极为轻松,没有任何压力。 但要帮她,自己得有一个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呀,这个理由又是什么呢? 第三百零五章 常春和红元的两个项目 当晚回到寝室,李筱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今天是周五,但她没有回来,她那边正在跟进两个项目。 一个是常春县的广播系统+触控一体机+计算机机房;一个是红元县的监控系统+触控一体机。 常春的采购,极有可能是统包,也有可能是分包,这主要看李筱筱做的工作情况,因为这里毕竟不是道玄科技的地盘,而是远化一家叫茂云科技的地盘。 这家公司在此之前就做了常春县的一个项目,全县学校的监控系统和网络系统的改造,900多万,就是这家公司做的,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客户关系也比李筱筱强上很多,尤其是上层关系。 而李筱筱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进,已经基本掌握了项目的信息。 这个项目常春的教育局局长,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并且这个局长也比较强势,给谁做,是统包还是分包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李筱筱在电话中说:“老大,目前电教的关系我已经搞定了,他说,只要局长不反对,他愿意拿出一个包来照顾我。但起到核心关键作用的局长的关系我还在继续跟进,目前而言,起到的效果不是太好,进展也不太顺利。” 余长一听就明白了,这个项目的主要矛盾和关键人物还是局长,只有抓住局长这条线,才有机会。问:“接触过几次了,有没有了解清楚,局长的喜好,脾性,家庭组成,社会关系结构等?” “嗯,局长的喜好脾性、家庭结构、学历履历等,我都已经搞清楚了,但社会关系结构,圈子等还是没能调查清楚。” 余长想:李筱筱接触局长的时间较短,没能搞清楚,也属于正常。并且,短时间内能搞清楚这些,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不但需要用心,也需要花费很多精力,从这点而言,李筱筱的销售工作是到位的。 “项目采购的时间你预计会在什么时候?”余长继续问。 “如果我估计不错,最迟也应该六月底完成招标,否则时间上来不及,因为教育系统不同于其它行业,很多项目的施工都集中在寒假或者暑假,不能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 余长嗯了一声,道:“目前竞争对手的情况掌握得如何?” “竞争对手茂云科技负责常春市场的销售叫白光弟,四十岁左右,接触过一次,个人修养和手段还是不错的,但我不惧他,他目前的优势无非就是先入为主的优势,和局长的关系也只算一般。” “嗯,重点还是在局长这里,如果正面进攻不能拿下,还是得想办法采取‘曲线策略’,具体的方式方法以你为主,我下周下来一趟,陪你一起了解一下情况。” 余长知道,自己下去,不一定能够起到多大的实际作用,但至少对于李筱筱信心和士气的提升,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得知余长愿意下来协助,李筱筱显然很激动,又接着讲述了一番红元县的项目情况。 红元的项目是去年在前一任局长的手里面立的项,但还没有等到今年采购,就被调走了,而新来的局长是四月份的时候才上任的,对于教育系统的工作还处于熟悉阶段,因此,很多具体的工作,他参与,但没有直接表态,更多的权力都下放给了电教室以及分管的副局长。 而分管的副局长不懂技术,也不懂具体的业务模式,因此,电教室主任李厚明有了极大的话语权,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项目的走向。 李厚明和昆明一家公司的关系极为密切,基本达到了同盟级别,因此这个项目,李筱筱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有极大的难度。 并且,想从李厚明的身上下手,显然不现实,因此,余长建议她将精力和重点放在局长以及分管副局长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筱筱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和余长所言,基本不谋而合。 “老大,局长文正林,我接触过几次了,很和蔼,很慈祥的一个小老头,每当我和他谈及业务,他都笑着让我去找分管的副局长和电教室主任,具体的事情他不管,他要的是产品好,性价比高,符合全县教育系统的核心利益。” 余长暗道:从李筱筱所述的这几个话术中,足以看出,这个文正林是个官场的老狐狸。 “嗯,没事,下次去找他,不要再和他谈具体的业务了,就和他聊家常,想办法聊工作以外的东西。这样的人,都是身浸官场数十年,是老油条了,除非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否则,谈业务的意义不大。” “对付这种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打感情牌,另外一种,就是找到比他位置更高的分管领导,让这些领导打招呼,比如常务副县长或者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等。” 李筱筱似乎明白了,也似乎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感谢老大指点,我知道了。” 又和李筱筱聊了几分钟,才挂断电话,刚刚挂断,任倾晨的电话又打来,她的周围有点嘈杂,应该是在应酬,在电话中,任倾晨告诉说:“老大,边瑶的项目合同已经顺利签订了,公司可以开始备货,学校放假就可以开始安装。还有,电教室的丁主任说,想和你一起好好喝顿酒,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余长知道任倾晨今天就是和丁磊等人吃饭,此时她如此说,极大的可能是场面话,故意说给丁磊听的,他也不得不表态。 “嗯,我这几天忙完一定下去找丁主任,我也想和他好好喝顿酒。” 似乎丁磊听到了任倾晨提及自己,连忙示意任倾晨将电话给他,任倾晨对着电话说了一声:老大,丁主任要和你讲话。 说完之后,递给了丁磊,丁磊的声音很清脆,听得出,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余总监,小任这个小朋友不错,业务能力精湛,态度认真,将这样的项目交给道玄科技,交给你们,我们边瑶教育系统放心,但一定要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呀!” 余长连连在电话中承诺,心中却想:这种话,丁磊完全没有必要说给自己听,直接对任倾晨说就行。而现在他对自己讲,明显是想在任倾晨等人面前抬高自己的地位。 对于这种情况,余长也愿意配合,毕竟,每个人都有虚荣心,丁磊搭台,余长来唱戏的事情可以做,便道:“请丁主任放心,我代表公司承诺,一定保质保量完成边瑶教育系统交付的任务,不辜负丁主任以及局领导的信任。” 听到这句话,丁磊很满意,又在电话中闲聊了几句,才最终挂断。 第三百零六章 被任倾晨撞见 周六一早余长就开车去了水洲公园跑步。 五月的蒙城,已经热得不要不要的。 七点半,太阳就已经褪去了红晕,变得炽烈而火辣,今天万里无云,天蓝似海,铁定是一个晴天无疑。 沿着水洲公园跑了两圈,合计六公里,余长已经满头大汗,但全身说不出的舒爽和畅快。 跑完步,余长步行朝出口而去。 出口处有一个广场,很大,早上老年人活动颇多,有人跳广场舞,有人打太极,有人打陀螺,还有几个老年人带着孙儿,在做游戏,气氛一片祥和和安逸。 而在人群中,余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一双白色运动鞋,一条深灰色的鲨鱼裤完美勾勒出股部的曼妙与玲珑,上身白色贴身冰丝衣,峰峦傲雪,仿佛呼之欲出。高高挽起的马尾,随着身体的晃动,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额白胜雪,发鬓处可见香汗浸过的湿润,此人不是杨清雅,还能是谁。 此时的杨清雅正在舒展身体,向上伸展的一个动作露出了小腹的雪白以及那充满魔性的脐眼。 不得不承认,光论肚脐而言,杨清雅比之柴宁更甚一筹,准确来说,杨清雅的脐眼仿佛浅窝般匀称和细腻,是余长见过的所有女性中,最好看的,也是最独一无二的。 似乎觉察到了余长的目光,杨清雅下意识看向身后,与余长的目光正面相撞。 对于在这里遇到余长,杨清雅显然很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余长很少回来这里跑步,她眸光晃动,脸色惊喜和着急之色变换,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贝齿微起,含笑出声,当先开口道:“好巧啊,你也来跑步?”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杨清雅便很少再喊余长“老大”,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称谓。 对此,余长感知到了,也明白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却也不介意,回应道:“嗯,你也来跑步?” “嗯。”杨清雅点头应了一声,一时间却也是不知该说点什么话题,就这样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撇开目光。 “我开车来的,你要回宿舍么?一起?”余长主动开口。 杨清雅眸光微动,稍显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朝车的方向走去,但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彼此没有勾起话题。 杨清雅坐后排,余长开车。 为了缓解尴尬,余长放了一首孟庭苇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音乐响起,婉转甜美的声音回荡,一时间冲淡了两人的尴尬。 余长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杨清雅,却见她看着窗外,只留了一个侧脸,看不清也感受不到她心底的情绪和所想。 “吃过早点了么?”余长主动问道。 从后视镜中可以明显看到杨清雅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胃口。” 沉默了一会儿,余长又道:“我知道有一家粥熬得非常不错,很地道,配着榨菜,海带丝,油炸豌豆……吃一碗,胃里面会非常舒服,带你去尝尝?” 杨清雅未置可否,不说话,余长就当她答应了。 来到地点,走进雅间,余长点了两个狗不理,两个茶叶蛋还有两碗瘦肉粥,搭配几碟小菜。 “尝尝,你应该会喜欢。” 杨清雅应了一声,理了理耳角的发鬓,轻抬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放进鱼口中。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轻“嗯”了一声,杨清雅低头,没敢看余长。 “搭配榨菜还有海苔丝一起吃,口感更加。” 说完这句话,余长抓起茶叶蛋,将蛋壳剥去,轻轻刚去瘦肉粥中。 “再吃个茶叶蛋,配合着粥的香甜,味道挺好。” 这家的茶叶蛋,余长个人觉得是他来红河后吃过最好吃的茶叶蛋,蛋白脆而不粘,蛋黄香而不腻。 全程,杨清雅都没有和余长有太多的交流,螓首低垂,小心翼翼地吃着,甚至连丁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好几次,余长都想和她找个话题聊聊,但似乎所有的话题到嘴边都发现不合适。 吃完早餐,杨清雅再次选择坐后座,余长从后备箱拿出两瓶水,递给她,她伸手接过,轻轻道了声谢。 回到宿舍,停好车返回时,在门口遇到了任倾晨。 她今早从边遥赶回来。 见到一同回来的余长和杨清雅,任倾晨神色微怔,显得有点讶异,不过还是当先开口道:“老大,清雅姐。” 余长见到任倾晨,面露微笑,道:“倾晨,你回来了?” “嗯,刚刚到。你们这是?”任倾晨看着两人的穿着,目光稍显玩味。 “今早去跑步,刚好遇到……老大,我们就一起回来了。”余长还没有开口,杨清雅便解释道。 余长可以感觉到“老大”两个字,杨清雅说得极为不适或者变扭。 “嗷!”任倾晨点了点头,眼中带光,嘴角含笑,似乎在告诉杨清雅: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清楚。 “昨晚如何,没喝醉吧?”余长看出了端倪,连忙岔开话题。 任倾晨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没,丁主任声音大,马力小,其实他喝不了多少,两个分酒器就不行了。” “嗯,喝开心就行,没有必要非得喝醉。” “嗯,我刚到,准备洗个澡,然后去吃早点,你们吃过了么?”任倾晨看了两人一眼道。 “吃过了!” “没有!” 余长和杨清雅的这个回答几乎是不约而同脱口而出,余长如实回答吃过了,杨清雅却说没有,她刚才满满一碗瘦肉粥加茶叶蛋可是吃得个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没剩下呀。 “你们......”任倾晨看了两人一眼,用手指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么?怎么一个吃了,另一个没吃?你们撒谎也好不默契哦!” “倾晨!”杨清雅喊了一声,脸色微红,主动上前挽着她的手说道:“这么早回来,累了吧,先回宿舍洗澡,待会儿,我陪你去吃早点。” 说着也不理余长,拉着任倾晨就走。 任倾晨也无奈,转身说道:“老大,那我们去了哦!拜拜!” 看着两人离去,余长嘴角苦涩一笑,也转身朝着林东方的宿舍走去。 “东方,起床了吗?”余长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了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随即门开,林东方见到来人是余长,微显意外,但还是客气地邀请余长进去坐。 第三百零七章 了解林东方的工作情况 邀请余长进去坐之后,林东方给余长倒了一杯水,余长扫视了一圈他的宿舍,环境挺干净,衣服,被褥,书籍等都挺整齐。林东方近两个月都几乎在外跑客户,很少回公司,也很少回宿舍,但依然能将宿舍收拾得如此整齐,极为难得。 余长注意到桌上的台灯开着,而在台灯下,是一本并未合上的书,余长问:“东方,看什么书呢?” 林东方顺着余长的目光看去,道:“瞎看,就是一些野史,民间传闻之类的书。” “今天是周末呀,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东方笑道:“习惯早起了,睡不着,索性就起来看看书。” 余长点了点头,并未点评,但心里面很满意,和薛斌一样,林东方应该可以成为有自制力和自律性的天赋型销售,这种类型的知识积累,可能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但量变一定可以引起质变,长此以往的积累,林东方必然会有出头之日。 “对了,这段时间,岸渠项目的进展如何?”余长主动扯开话题。 林东方见余长问及工作,当即拉过凳子在余长下手边坐下,坐直了身体,然后很严肃道:“嗯,就如之前和你汇报过的情况一样,岸渠教育局要采购一批计算机机房和一批触控一体机,总项目金额应该在300万上下。” “采购的这两类产品,我都已经找厂家的报备过,机房用的是锐捷,触控一体机用的是希沃。” 余长暗道:又是锐捷和希沃,看来这些厂家,对市场的渗透,已经不仅仅集中在供应商,而是已经深入到直接客户了。 而林东方之所以报备这两家的产品,原因恰恰是客户对这两个厂家的认可,林东方在弱势情况下,顺势而为是比较好的策略。 因为如果没有推这两个厂家的产品,就意味着会有其它人去推,那无形中就给自己增加了诸多潜在的竞争对手,在跑市场初期,对于新人的林东方而言,竞争对手太多,不是好事。 “之前听提过,电教室主任和你的关系处得不错?”余长喝了一口水问道。 “嗯,就目前而言,我觉得不错,当然,这是我想当然的想法,不一定准确,一切就如老大说的一样,还是得以结果为导向。”林东方如实交代。 林东方有着相对扎实的产品知识,又由老同志带着跑过一段时间,因此,这两个月他的进步肉眼可见,上手也很快。 同时,就如余长最开始认为的一般,林东方确实是天赋型选手。 通过和客户一两次的交流沟通,就能很快get到重点,并能有针对性进行拜访,这种类型的拜访效率往往很高,也因此,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在岸渠和平召的客户关系提升十分明显。 余长点头,道:“据我了解,岸渠目前这个项目,除了你在跟进外,还有另外一家昆明的公司在跟进。” 林东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嗯,是的,这家公司和红元的那家公司是同一家,名叫赢海科技,他们的老大,也是项目的负责人叫庄波,和红河州十三个县市,电教室主任副主任的关系都不错。” 闻言,余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即道:“筱筱也在跟进红元的项目,这么说,这两个项目,我将面临同一个竞争对手了?” “嗯。红元的项目筱筱姐和我提过,她正在跟进着,听说局领导不怎么管事,交给了电教主任。” “是呀,如果不搞定局领导,这个项目悬了。”余长微叹了一口气,因为电教室主任已经被竞争对手赢海科技搞定,再想鸡蛋碰石头,只会自讨没趣。 赢海科技只做大单,并且公司并未养多少人,售后外包,施工外包,甚至连财务都外包,至于技术层面则是依赖厂家,而商务和销售都是老板庄波一肩抗,可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范。 接着,余长又和林东方聊了几句,也没有避讳他下周要下去红元和常春的事情,接着看了一眼林东方,道:“如果时间足够,我也去一趟平召和岸渠。” 听到余长要去林东方的片区,他眼睛一亮,笑道:“欢迎老大来我片区视察工作。” “对了,平召今年也应该会有集中采购项目,有没有了解过?”余长想了想,又问道。 “嗯,了解了一部分,省上统一集采一批,然后发给平召县教育局,不足的部分,平召教育局自己招标采购。” “有了解过吗?具体什么时候会采购?” 林东方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过,如果省上招完标就应该快了,我听说,省上招标的时间在七月初或者六月底。” 余长点了点头,道:“这个时间在意料之中,和教育系统的特殊性有关。”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余长起身告辞离开,走之前,余长道:“有什么可以随时和我沟通,不要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一个人要想快速成长,和自身的努力分不开,但想要成长的快,少不了别人的帮助。” “嗯,老大,我明白了,我一定牢记你的教导。” 从林东方那里出来,在楼梯口刚好遇到任倾晨和杨清雅买了早点回来,余长看了一眼,任倾晨手中的早点,一杯豆浆,一个鸡蛋,便打趣道:“就吃一个鸡蛋?满足不了你的体格吧?不用刻意减肥,我们都不介意。” “老大......你这是间接说我胖了?哼......洗完澡,突然没有胃口了,但想想什么也不吃,似乎也说不过去,索性就随便对付一点了。”任倾晨稍显羞赧,又带着淡淡的愠怒。 “行啦,今天周末,刻意好好休息一下,我回宿舍了。”余长说完这句话,看了杨清雅一眼,就想走,突然又停下,说道:“对了,如果下午你们都没有事,我请你们吃牛蛙火锅,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不错。” 第三百零八章 常春的地域情 周一开完会,余长和李筱筱约好,前往常春。 常春的高速还没修好,从蒙城出发,只能走二级公路,途经旧锡,麻阳,用时4个小时,才到常春,从蒙城到旧锡,一路上坡,从旧锡到麻阳,一路下坡,从麻阳到常春,又是一路上坡,耳膜要经历高压和低压的变化,因此出现耳背,耳鸣等情况,很正常。 余长不禁感叹,自己驾车都需要4个小时,李筱筱坐网约车或者客车,用时更多,山路弯绕,仿佛十八弯,即使不会晕车,也会被逼晕,还真不容易。 常春是个小县城,如果没有去过,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县城只有一条主干道,从街头到街尾也就4公里左右,并且整个县城没有一个红绿灯。 这里是少数民族聚集县,以哈尼族,彝族,拉祜族,傣族等为主,其中最多的要数哈尼族。 当然,红河州本身也是少数民族自治州,少数民族本身以哈尼族,彝族居多,基本占据了少数民族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常春的气候以及海拔都和旧锡相仿,春夏秋季清凉,冬季稍冷。 不过,不同于旧锡,常春除了气候宜人外,最主要的是植被覆盖率极高,空气清新,氧含量极高,被誉为天然氧吧。 李筱筱为了突显余长的身段,给他安排了当地最好的酒店,仰光大酒店。 其实,所谓最好,也不及蒙城的四星酒店。 常春属于边疆六县之一,地处边陲,交通相对闭塞,民风彪悍,教育落后。 正因如此,这两年国家强调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大思路后,边疆六县得到了国家的资金支持,因此项目频频,资金丰厚,很多公司看到了商机,各显神通,都想争夺这块肥肉。 义务教育均衡的项目涵盖范围很广,涉及体系也很多,几乎囊括了学校的办公设备、教育教学设备以及生活类设备。 而采购方式一般而言有两种,一种是国家财政部、省教育厅、州级单位拨钱,县单位自行采购;另一种方式是省教育厅作为采购主体,根据各县市上报的数量,量力采购,然后又分发下来给各县市。 去年麻阳县有一批设备,就是这种方式采购的,而在张天的操作下,中了其中一个三千多万的大标。 在红河,分属边疆的一共六个县,俗称边疆六县,分别是麻阳,常春,红元,岸渠,平召以及边遥。 此次常春采购的经费来源,不属于以上所述的任何一种,而是由教育局出面,统筹全县各家学校百分之40%的经费作为采购资金。 40%的生均公用经费也就1200多万,并且其中用于信息化设备采购的仅有290万,其余的用于采购厨房类生活设备、办公家具以及学生课桌椅。 其中广播系统110万,触控一体机180万。 这点钱,这点采购显然不可能覆盖所有学校,因此常春教育局提出了三年计划。 也就是说用三年的时间,统筹经费,分批次采购,直到基本覆盖为止。 而在此次的项目中,统筹的经费,信息化采购之所以占小头,就是因为诸如学生课桌椅和厨房设备等需要一次性投入,分批次采购并投入显然不现实,不能保证全部设备的正常运行。 李筱筱现在争夺的项目,既是为了项目本身,也是为了未来两年的打算。 因为未来两年的体量一定比第一年大且多。 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在未来两年的采购中将占据极大优势。 这也是为何李筱筱如此拼命,势必要拿下一个项目的原因。 李筱筱安排好余长的房间后,电话联系了电教室主任和副主任,两人得知余长下来,欣然答应。 当晚吃饭的时候,除了电教室正副主任,还有另外一个电教室工作人员以及两位美女。 这边的人喝酒确实彪悍。 余长来红河一年多,早有耳闻,但还是第一次真正遇到。 原先以为麻阳人已经很厉害,很彪悍,但和常春人相比还差点火候。 按照习俗,开杯自然由电教室主任达伟进行。 “达”这个姓很少见,后来余长询问之后才知,这是哈尼语翻译过来的,如果对应汉字,应该姓“李”。 大家一般都称呼他为‘达哥’或者‘伟哥’。 只听他说,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唱着道:“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什么也不说,都是我的错,第一杯酒,我们酒干了。” 所有人,包括女同胞一起喊了一句“多撒”,然后全部干了,这吓了余长一跳。 对方五人,这边只有自己和李筱筱两人,如果拼酒,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第一杯酒下去后,余长的想法稍稍有点改变。 因为喝的是常春本地酒,而酒度不高,只有三十多度,喝下去像喝啤酒一样,和蒙城普遍五十多度的酒自然没法比。 不过酒度低,不代表不会醉人,一直以干杯的方式喝,即使酒量再好也顶不住。 好在接下来喝酒,并未再一杯一杯干,而是一人一人敬,每次敬酒,也就喝一口,一杯酒一两的量,可以分五次喝完。 这里的人不管男女,都很热情,很好客。酒桌上也不再以职位相称,而是变成了哥、弟、妹、姐,并在前面加个“阿”字,也就是阿哥,阿弟,阿妹,阿姐。 当然,达伟就省略了“阿”字,一方面这里他最年长,随了他的意,就没有加“阿”字,另外一个原因,如果哈尼语中,“阿伟哥”的谐音翻译成汉语,等同于“我很强”的意思,故而省略了“阿”字。 不过,这是例外,几乎所有的称呼中,带“阿”字的还是占据绝大多数。 用他们的话说,称呼带“阿”字,是亲切的称谓,代表着对方把你当作一家人。显然,这种说法具有表面性,如果遇到谁在一起喝酒都当作一家人,那天底下岂不是都成了亲戚? 酒过三巡,这些人讲话偶尔会带上几句少数民族语言,俗称哈尼语。 余长自然一句听不懂,不由得看向了李筱筱,见她淡笑莞尔,却也没有解释,余长索性放弃了探知究竟的想法。 接下来,按照他们的喝酒习俗,每一次敬酒,都需要唱歌,并且需要唱山歌。 这就难为余长了,一来他五音不全,就连汉语歌都唱不清,何况少数民族的山歌,另外,他压根就没有研究过少数民族歌曲,勉强能说出一首歌名,还是埠头的《坝子歌》,但坝子歌是彝族歌曲,并不是哈尼歌曲呀! 轮到一个小阿妹敬酒,只见她端起杯,便开始唱,声音倒确实悦耳动听,仿佛枝头的黄鹂鸟鸣唱,余长知道这类歌一般都是祝福或者劝酒词之类的,但奈何他一个字听不懂,免不了尴尬。 待对方唱完,余长鼓掌说道:“第一次听这种类型的歌,唱得很好听,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歌词吗?” 这个小阿妹还没来得及解释,电教室副主任牛孔眸就抢了话。 说实话,从汉语名字的角度看,“牛孔眸”这个名字还真是耐人询问,如果从字面意思理解,岂不是成了‘牛眼睛’的意思? 只听牛孔眸说道:“如果要知道歌词意思,要干了这杯酒才行哦?这是习俗。” 余长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等着自己表态或者拿出态度,也不含糊,抬杯直接干了下去,道:“嗯,我很感兴趣,还请小阿妹给我用汉语解释一下。” 众人见余长喝酒如此豪爽,丝毫没有犹豫,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小阿妹开始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解释。 听完她解释后,余长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歌词的意思。 歌词一共分为两段,意思是这样的: 三月的一天,阿哥来到了常春,遇到了小阿妹,小阿妹心慌慌,脸烫烫,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男儿郎,从此日思夜想,每每不敢忘,时值当地栽秧,插秧的时候,小阿妹也一直想念着阿哥,以至于,心慌慌,手忙忙,最后插错了地方。 九月的秋收,稻田金灿灿,就像阿哥留在阿妹心中的光,奈何阿哥不出现,黄黄稻米变了样,白米成了晃。终于有一天,阿哥出现了,阿妹很快乐,找到阿哥,将手中的稻米给了他,同时也勇敢地表露了心声,但最后得知,其实阿哥已有家,不能再有阿妹啦。阿妹很伤心,心上人成了别人夫,日思夜想终枉然,从此义绝誓不再嫁。 听了解释,余长被这个纯粹到有些不可置信的爱情故事所感动,不禁问道:“那最后呢,阿妹嫁了吗?嫁给了谁?” 众人听余长如此问,都是哈哈大笑,随即小阿妹娇笑着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我也不知道,不如阿长哥给阿妹一个结局?” 闻听如此,余长才明白,是自己入戏太深了,完全沉浸在了这个故事中,而脱离了这仅仅是个故事。 “我哪有这样的能耐。阿妹,你的歌唱得好,来,我敬你一杯。”说完,余长站起身,双手抬杯,主动敬对方。 两人喝了之后,另外一个同来的小阿妹,又要敬酒,上来后,又唱歌,又是舞蹈,当然,不出意外,余长依然一个字都听不懂,又不得不询问其它人。 歌调和之前的一首,大同小异,而意思也大同小异,都是男女间的爱情故事。 由此,余长不得不感叹,人类真是一个复杂的种类,不管哪个民族,心中都曾经住着一份真挚和纯真的爱情。 达伟和牛孔眸两人都喝得差不多,等两个小阿妹唱完后,两人也唱了起来,但从两个小阿妹娇红的脸上余长看出了他们唱的歌似乎不同寻常。 再看李筱筱,她似乎知道这首歌的意思,瞥了余长一眼,却没有解释什么。 余长心中纳闷,不由想到,难不成两人唱的歌带着颜色,否则,这几个女子,又怎会脸红? 他的猜想没错,这个山歌,确实带着颜色,接下来,由一直没有说话的电教室的那位工作人员解释,这人名叫吉祥,姓吉名祥,就是字面吉祥如意的意思。 歌词的大意和电影中“捡肥皂”是同一个寓意。 说的是:种秧的季节,妇女都低着头,弯着腰,翘起臀部,卷起裤管来插秧,而重点就是翘起臀部的这个过场,引起了老汉的心血来潮,放了牛,脱了钩,将妇女抱回田边的草丛,窸窸窣窣搞起了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吉祥说完之后,道:“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这名老汉直接没有抱她出去田边,而是直接从后方抱住了她,顺便拉下了她的裤衩,然后也掏出了自己的东西。” 听到这个解释,三个女性都羞红了脸,连连让吉祥打住,但吉祥似乎乐在其中,又将故事的后续补足。 余长不禁感叹,看来少数民族和汉族之间虽有民族之分,但黄段子的爱好都是一样的,并且从某种情况而言,用少数民族语言讲述一个黄段子,似乎更有韵味。 “看来,民族文化还是博大精深,哈尼族有着自己的文化底蕴。” 哈尼族和彝族都是有文字的,后来在李筱筱的讲解下,余长才知道,原来常春电视台的播音员播讲新闻联播,是先用哈尼语播讲,再用汉语解释,这足以说明,民族文化的特色和地位。 酒局散后,接着就是烧烤,这似乎也是这边的少数民族特色,余长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但还是随了大家。 李筱筱说:“每次和他们在一起喝酒,都是如此,一定要喝高喝开心才彻底收杯。你第一次来,估计不习惯,而我,已经习惯了。” 常春的烧烤摊,有一种独有的特色,那就是荞麦粑粑,蘸蜂蜜吃,是一道很有特色的小吃,余长在几人的怂恿下,吃了一块,味道还真不错,就是蜂蜜似乎有点假,如果是百花蜜或者冬蜜,这道小吃还真不错。 酒桌上,达伟提议和泡酒,余长欣然答应,而李筱筱却摇了摇头,余长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你不能和泡酒?” 第三百零九章 关键先生 达伟却是哈哈大笑,也不做解释,和服务员用哈尼语交流了几句,服务员会意转身去了。 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型塑料壶,壶中是黄如蜜糖的液体。 余长有点奇怪,第一次见酒用塑料壶装,又第一次见黄稠的泡酒。 “来,喝杯尝尝,这可是好酒。”牛孔眸当先给余长倒了一杯,笑着说道。 余长看了一眼李筱筱,见她面色稍显古怪,却又不好开口,余长便猜到了这酒一定有猫腻,至于有什么猫腻,余长一时还真想不出。 凑在鼻端嗅了嗅,有酒味,又有一股淡淡的中草味,当然,还有一股从未闻过的怪味。 余长并未尝,而是放下酒杯,环视了一眼众人,见大家看自己的目光各异,更坚定了此酒有猫腻的猜测。 这时,达伟也是一笑,拉过水烟筒,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递给余长。 “这是水烟筒,你试试。” 余长连连摆手,道:“这个我不会。” “试试就会了。” 余长不好扶了对方的好意,接过水烟筒,尝试着按照他们所教的方法试了试,烟入口到不呛,但水压没能控制好,嘴离开烟管,水就从烟嘴处喷出。 众人哈哈大笑,余长也是尴尬一笑,达伟说:“没事,多试几次就学会了,嘴离开时,慢慢放气,不要一下子放开。” 余长瞬间明白了,这和气球放气的原理差不多。 果真,按照这个方法一试,水这次还真没有喷出。并且伴随着余长吐出烟丝,一时间烟雾缭绕。 这时菜上来了,有竹蛆,蝉蛹,另外几样,余长叫不出名字,便一一询问。 其中一个小阿妹解释道:“这是知了,这是碧绿虫……全部是高蛋白,大补。” “知了?”余长疑惑,继续道:“我认识的知了,没有那么大的呀?这是知了王吧?” 这知了的体积比常规的足足大了三倍有余。 “你说的知了会叫,这种知了不会叫,品种不同,这种能吃,会叫的我没吃过。” 余长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那暗绿色的虫子上面,道:“碧绿虫我见过,这玩意儿能吃?”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小阿妹说完,夹了一个放在余长碗中,但余长一时间还是没敢动。 这时,其余几人都倒了酒,当然,李筱筱除外,她自己开了杯小乔酒。 达伟说:“知道你疑惑这酒,只要蛋白质不过敏,就放心喝吧,死不了人,喝了就告诉你这是什么酒,是我们常春人的特色。” 说完,他当先提议喝一口,余长蛋白质不会过敏,但也不知深浅,不过入乡随俗,也就浅尝了一口。 别说,味道挺独特,有淡淡的腥味,又有一股中草味。 “酒已经喝过了,这次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酒了吧?” 见余长喝了,众人都开怀大笑,达伟眼神示意了一眼吉祥,吉祥会意道:“这是蛇、蝎子、蜈蚣、锁阳、苁蓉、地尖、黄葡、地龙藤等十多种药材泡的酒……大补。” 闻言,余长一阵眩晕,常春的人民,口味那么重吗? 余长自然知道大补的意思,不说其它,就说锁阳,就有壮阳的功效,这种酒应该让那些纵欲过度的人喝才对。 余长年轻力壮,柴宁走后,他依然很克制,从未随意释放,根本用不着喝这酒。 但入乡随俗,心里虽不是滋味,但嘴上还是得配合对方的盛情。 见余长面色正常,李筱筱仿佛松了一口气,道:“老大,我第一次喝这酒,知道用什么泡的之后,直接吐了,你比我厉害。” 接下来,在几人的怂恿下,余长克服心理阴影,分别尝了这几种特色小吃,还别说,独特的烹饪加上他们的佐料辅助,味道还真不错。 “味道挺独特,就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事?”余长点点头说道。 “尽管放心喝,我们每人一杯,不多喝,只要十二个小时内,你能自己控制住了一眼一旁的李筱筱,弄得她脸色红了起来。 这酒的力道还真不是盖的,在众人的交谈中,喝下半杯后,余长只觉口干舌燥,全身火热如炭,一股暖流自心海处席卷全身每一处毛孔。 这顿酒,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回到酒店,余长就迫不及待冲了凉才舒服一点,但体内的燥火依然有肆虐的趋势。 躺在床上休息了十多分钟,燥火渐渐平息,回想了今晚的酒局过程,发了信息告诉李筱筱,道:“你和伟哥说一声,明早去他办公室坐坐。” 李筱筱还没有睡,回应道:“好的,老大。” 随后又问了一句,道:“你……还好吧?” 她的问话显然意有所指,余长自然不会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酒的锁阳壮阳功效还真不是盖的,便道:“冲了个凉,好多了。” “嗯,那就好。” “困了,睡吧。” “好,老大晚安,明早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早点。” 手机锁屏,关灯,今晚喝了很多酒,虽然眼睛很困,但精神和肉体处于亢奋状态,没有了睡意。 过了很久,余长又起身冲了一个凉,才最终败给了时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筱筱的电话打来才将余长惊醒。 接完电话,余长连忙起床洗漱。 来到一楼时,李筱筱已经等候在那里。 她有自己的出差标准,为了省钱,她并未住仰光酒店,而是住在了隔壁的一家民宿,价格公道,也整洁卫生。 见到李筱筱,余长道:“约好了么?” “嗯,已经约好了,本来约一起吃早点,但他们早已吃过去了办公室。” 听李筱筱如此说,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八点三刻。 “行吧,我们去吃什么?” “带你去吃肥肠米粉,味道独特,但我个人觉得真心不错。” 两人绕过街道,来到一条小巷,那里人头攒动,看来如李筱筱所言,味道确实很好,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吃。 吃过之后,余长才明白李筱筱口中的独特是什么意思。 口感是不错,但有股一言难尽的味道,余长喜欢吃肥肠,但对肥肠的要求挺高,这个味道他有点受不了。 吃过早点,两人又回酒店开车,仅仅五分钟就到了教育局。 余长才明白,李筱筱让开车去教育局的目的,并不是不愿走路,而是为了表现一种姿态,一种领导该有的姿态。 而车子恰恰可以表现这种姿态。 电教室在五楼,一共三间办公室,电教正副主任各一间,工作人员一间,加起来,整个部门也就6个人。 对于余长的到来,达伟和牛孔眸等人都很热情,提早已经烧好了水,两人进去后,便由吉祥给两人泡上茶。 “这是常春的古树明前茶,是这里的特色,你第一次来,尝尝看。” 余长道了声谢,便以茶作为话题开始了聊天。 待茶冷得差不多,余长抬杯喝了一口,说道:“嗯,味道清甜,苦中带甘。” 达伟笑了笑,道:“常春明前茶第一道和第二道味道截然不同,喝完这杯,待会儿再尝第二杯。” 接下来,余长开始切入正题,正如李筱筱所述,这个项目的关键先生是局长。 达伟所述,只要局长不反对,他会支持李筱筱,分出一个包。 余长接着问:“伟哥对产品品牌有无要求?” 达伟略微思考,道:“触控一体机,个人比较倾向于希沃,至于广播系统,只要售后无法能跟上,无所谓。” 闻言,余长稍稍一喜,却很快压下这种念头,道:“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伟哥推荐一个品牌,航天广电,这家公司的产品是新疆兵工厂代工的,质量没有问题,至于售后服务,伟哥也可信任。” 伟哥闻言,神色微动,稍显犹豫,余长暗自骂了自己一声,以自己的段位以及第二次见面,直接推荐产品显然是下策,一点都不高明。 太着急了。 事后余长回想原因,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心血来潮,帮助苏宁推产品? 李筱筱补充道:“我们老大在产品知识领域功底扎实。” 这句话是替余长说的,为的是给他台阶下。 达伟是人精,自然能听懂言外之意。 “嗯,如果有机会可以考察一下。”达伟说了一句。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十多分钟,加了第二次茶后,便起身告辞。 关键先生是局长,还是得去找局长,但直接去找,没有充足准备,拜访的意义和效果不会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和电教室副主任以及其他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便离开了教育局。 出了门,余长道:“这段时间你没回蒙城,我考察了航天广电的产品,挺不错,后面我让她联系你,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李筱筱看了一眼余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两人就拜访局长商讨了几个方案。 李筱筱拜访过局长两次,但两次的效果都不是太好。 总结而言,这个局长太强势了。 从大客户销售的角度而言,一般强势的客户都不容易搞定,但如果搞定了,这样的客户一般都会比较认可你,也只会认可你。 商讨了数个方案,余长最后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拜访局长章华健。 之所以如此决定,是因为前面两次李筱筱单独拜访取得的效果都不行,如果和李筱筱一同前去,估计结果和前面两次如出一辙,反而因此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即使余长一个人拜访,他也需要做充足的准备工作,不会盲目而为。 从李筱筱那里,余长已经对这个局长的学历、家庭结构、人际关系、组织关系等有了初步的了解。 强势的客户,从家庭结构入手,显然不行,非但不行,如果被对方打上一个目的性太强的标签就彻底完了。 回到酒店,余长躺在床上想了一个中午,最终决定还是想办法出奇招,通过奇招的方式取胜。 而奇招想要取胜,就一定要能够镇得住客户。 前面我们说过,镇住客户的方式有很多种,从你的着装,气质,眼神,自信,谈吐,学识等方面都可以体现。 下午三点,余长去了局长办公室,恰好他在,但他的办公室有人。 余长敲了敲门,章华健看向余长,直接问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这句话又是一个封闭性话题,不好回答,因为回答得不好,意味着你这次的拜访会很快结束。 “嗯,局长你好,我找你,还真有点事,方便耽搁你几分钟时间吗?”余长站直了身体道。 “你有什么事?说吧!”章华健还是面无表情。 余长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步行两步,走了进去,掏出烟给两人各散了一支,目光看向那位在局长办公室的人,那人意会,说道:“既然你这里有客人,那我们的事改天再说。” “行,这事也不急,那就改天再细聊。”说完,章华健起身和那人握了握手,余长也顺势起身,那人客气了一下,离开后,办公室就只剩下余长和章华健两人。 “你是做什么的?”章华健重新坐下,开口就直接问道。 “局长你好,我是坐信息化这块的。”余长如实回答。 “做信息化这块,你应该去找电教室,找我没用。”余长没有想到,章华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有了逐客令的意思。 找你没用? 一般大客户都会如此讲,为的就是将你尽快打发走,但余长岂是一般人? “局长,电教室达主任那里,有我说着,余长掏出了名片递给了对方。 章华健看了一眼,出于礼貌,最终还是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随即又放下,翘起了二郎腿,深吸一口烟,又将烟头掐灭。 这个动作明显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现,余长心中明了,但该装孙子放低姿态还是得放。 当然,所谓的装孙子放低姿态并不是放弃自己作为一名销售人员的气质和底线,恰恰相反,此时的低姿态,是为了接下来“奇招”的施展做准备工作。 第三百一十章 所谓奇招 这种场面极易陷入尴尬境地,递了名片,客户不说话,反而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种情况,按照正常的开场白是没有效果的,非但没有,反而会将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之前说过,销售还有“察”之一术。 所谓察,就是“洞察”,察一切可能的变化,察客户,察竞争对手,甚至察自己。 察的目的是让销售员: 1、能够清楚认知和认识自己; 2、了解销售活动中形势以及变化; 3、明事理,知进退。 通过“察”的方式,可以做到知彼知己,判断客观,销售工作所处的位置,了解整个销售活动中是领先竞争对手,还是落后竞争对手。 领先时,设置障碍,使得竞争对手无法逾越,甚至借刀杀人,从而取胜; 落后时,要制造混乱,从而浑水摸鱼,乱中取胜。 言归正传。 余长见局长章华健后背靠在了沙发上,显得松散懒散,也没有要给余长倒水的意思,显然不打算和余长长谈。 “局长,我从义务教育均衡设备的采购。今天找您,只有一个目的,如果在三年总体预算不变的情况下,是否考虑一次性投入,然后三年付款呢?” 余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章华健的眼睛,听了余长这句话,他的神色明显一亮,随即又一闪而逝。 一次性投入,三年付款,也就是说需要有公司来垫资,而有实力垫资三年还保证公司财务良好的公司,在红河本地很少,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而道玄科技不一样,道玄科技总部有这个垫资的能力。 即使暂时没有,亦或者考虑资金流动性,也协调专业资金方,依然可以垫资。 余长的这句话表明: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互利共赢,并不是来求着你做生意的,你少拿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我。 当然,不排除余长刚才的提议,已经有竞争对手和他提过,余长的这句话也带有试探性味道。 章华健已经有了兴趣,但依然表现的很平淡,只听他道:“三年垫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公司有这个实力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除了和乙方合作,我可不想看到第三方,甚至第四方出现。” 余长淡淡一笑,自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说道:“常春具体的采购计划和预算金额,在来此之前,我已经和电教室主任达伟了解过,2400万的预算,我们道玄科技还是垫得起的,不需要第三方介入。” “哦?”闻言,章华健来了兴趣,背部从沙发上起来,再次抓起放在茶几上的名片看了一眼,眉头深蹙,道:“道玄科技?你和那啥……小姑娘是一家公司的?” 两次的拜访,章华健还不能喊出李筱筱的名字,这也正常,要让强势型,权力型的客户记住你,至少要三次以上的拜访,前两次有印象,已经很不错。 余长点了点头,道:“我刚才说的, 章华健没点头,而是道:“你是部门总监,涉及如此庞大资金,你能做主?” 余长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他是觉得余长总监的身份还不能完全和他局长的身份匹配。 强势型的客户就是这样,官本位思想很重,必须要同等地位对话。 余长淡淡道:“我们道玄科技的总部在昆明,原来有四个分公司,去年又增加了三个,现在有七个分公司,年产值已经接近8个亿。常春这个项目,如果章局不放心,两个方式可以处理,第一、我向公司请示后来和章局谈;第二种方式,我直接邀请总经理下来和您谈。” 章华健依然表现着自己的高姿态,道:“这件事再说吧,对于常春教育局毕竟不是小项目。” 余长知道章华健感兴趣,但依然留有一线,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 站起身,余长道:“那局长你忙,有什么可以随时电话沟通。同时欢迎你带队来我们公司考察,不管昆明亦或者蒙自分公司都行。” 说完这句话,余长不做过多停留,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出了门,上了车。 李筱筱一直等候在车上,见余长如此快就结束了拜访,微觉讶异。 余长主动解释道:“第一次拜访,这个时间差不多了,多说无益,有时候拜访的效率和时间不一定成正比,等过几天看吧,他如果不联系我,那我就联系他,邀请他去昆明公司考察。” 接着,余长将拜访的过程和李筱筱讲了一遍,李筱筱听后眼前一亮,道:“这还真是奇招,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别说李筱筱没想到,余长自己也是中午的时候才想出这个方法的。 目前道玄科技和远化的云茂科技相比,已经处于落后状态。 落后状态下要么制造混乱,浑水摸鱼,要么就出奇招。 与本地化的云茂科技相比,道玄科技的资金实力较强,能垫资,这是道玄科技的优势。 “最近一周,你不用去拜访局长了,维系好电教室的客户关系就行。” 李筱筱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已经和航天广电的苏宁联系了,她说明天下来一趟。” “嗯,具体你们对接吧,我要去一趟岸渠和平召,今晚就去。” 发了一条信息告知达伟等人自己已经离开,欢迎上来蒙城来公司坐后,余长将李筱筱送回酒店,联系了林东方,就朝平召而去。 第一站顺路先去平召。 其实所谓的顺便,是和岸渠相比,从常春出发,到平召,同样需要返回麻阳,再沿旧锡和麻阳的边界线,前往平召。 前后用时也需要四个小时左右。 晚上七点多,终于到了平召,余长中午随便对付了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见到林东方,余长直接说:“平召有什么好吃的,带我去尝尝,饿得不行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平召教育系统格局 林东方带余长去吃烧烤,小瓜洋芋牛肉串以及三线肉等。 余长点了一碗炒饭,烧烤还没上来就吃了起来。 待吃完,腹中舒服,烧烤终于上来,林东方提议喝一杯,余长看了一眼车,道:“那车子怎么办?” “平召的车随便停,只要不阻碍交通就行,我们住的酒店距离这里不远,明早来开。”林东方看了一眼停在马路边的途昂说道。 “行,这里是你的地盘,听你的。”余长咬了一嘴烧烤道。 最后林东方拿来了四瓶冰啤,开了一瓶,先给余长倒上,又给自己倒上。 “感谢老大莅临,这杯酒我敬你。”林东方主动抬杯。 余长一笑,瞅了他一眼,道:“啥时候学会官话套话了?” 林东方摸摸头,憨笑一声,却不做解释。 余长和他抬杯干了一杯,冰啤下肚,打了个饱嗝,甚是舒服。 平召的气候虽没有麻阳热,但也比蒙城高着两三度,五月天,燥热难耐,身体水分流失,喝冰啤是最佳选择。 两人最后每人喝了三瓶冰啤,刚好达到状态,要不是余长吃了炒饭,腹中胀得厉害,说不定林东方还会拉着余长继续喝。 第二天,按计划,余长陪林东方一起去拜访电教室主任金勇。 金勇这个人很老实很本分,说话说七分,很懂分寸,也讲规矩,不过看得出,他对林东方并不排斥。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谨慎,对带每个人都有应有礼数,但对每个人又都不会真正的用心,往往公事公办,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坚决不提。 但是,这样的人,又有一个特点,如果他真心认可和接纳了你,那么他就会对你好,从思想和行动上向你倾斜。 不过,要搞定这样的人,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不容易。 从金勇的口中,余长确认了,平召下半年的采购权,在局长手中。 而林东方和余长说过,局长胡术途是一个很高调动的局长,爱吃,爱喝,爱玩......甚至爱收,这是林东方的判断,余长还是决定会一会这个局长。 从金勇办公室出来,余长和林东方去了胡术途办公室,原本以为他不会在,没想到他刚好在。 胡术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发际线很高,他又刻意梳理朝后,显得很潮,很时髦,脑壳也显得很亮,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肚子,可谓大腹便便,几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站直了身体,从上往下看,一定看不到自己的脚指头,因为都被他那肥硕的肚子挡住了。 余长敲门的时候,他正在玩手机,听见敲门声,他并未第一时间抬头,直接回答道:“请进。” 两人进入办公室,林东方尾随余长身后,余长走到胡术途身前三步站定,而这时他才抬头看向将近一米八高的余长,脸色微露讶异。 余长连忙笑着掏出烟,这是余长刚才特意买的大重九,微躬着身体,让坐着的胡术途看余长不至于太压抑,道:“胡局,请抽烟。” 对方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伸手抓起电脑旁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站起身,指着办公室的沙发,道:“你们好,请坐。” 几人坐下后,胡术途让对面办公室的人给余长两人倒了一杯茶,随即才认真打量了余长和林东方的着装,问道:“你们是?” 余长连忙掏出名片递上去,道:“胡局,你好,我们是道玄科技的,做信息化这块,这是我的名片。” 胡术途在烟灰缸中弹了弹烟灰,又将烟放在嘴中,侧脸接过看了一眼,也不露声色,也不继续询问。 这时,对面办公室的一名中年女子端了两杯茶走来,余长两人道了声谢,随即又看向胡术途,说道:“局长,得知咱们平召教育系统下半年要采购一批信息化设备,在这块领域,我们公司是专业的,今天来找胡局,一是认识一下,二是看看我们公司有没有为平召教育系统服务的机会。” 胡局接下来的话打起了官话,只听他道:“我们下半年确实有这方面的采购的需求,只不过对应的工作是电教室负责,你们可以和电教室的金主任沟通。当然,我们平召教育局欢迎所有有实力的商家参与到项目中,我们也会按照政府采购法严格执行,实行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如果是销售新手,遇到此类情况,很大的可能性会被搪塞回去,以至于接下来没有话讲,让拜访陷入僵局。 余长从事这块的工作已经五年之久,自然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 只听他道:“是这样的,局长,我有个想法,诚心邀请你到蒙城,我们分公司考察,亦或者前往我们公司总部,昆明考察。一切的差旅、接送等服务我们公司都有专人负责。” 因为提前从林东方口中得知了胡术途的喜好,因此,余长面对他的策略和面对常春教育局局长章华健的策略就不一样。 果然,对于余长的这句话,胡术途并未反感,反而从眼底露出一丝亮色,一闪即逝,不过还是道:“嗯,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余长并未气馁,看了对方的反应,他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再经过一两次的拜访,他相信胡术途一定会同意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他愿意上来蒙城或者上去昆明,通过商务公关,就一定可以搞定此人,这是余长的判断。 余长道:“胡局,我们公司有交付的能力,也有优良的售后服务效率,在红河的教育系统,也有很多的成功案例,当然,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到我们公司看一看,我们是真心欢迎胡局来指导工作呀。” 胡术途客套了几句,接下来,余长用两分钟左右的时间,简单介绍了公司的成功案例以及公司情况,见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告辞。 站起身时,余长又道:“胡局,很高兴认识你,认识即朋友,不知有没有荣幸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胡术途并未拒绝,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余长,并且余长又主动加了对方的微信。 “局长,欢迎你上来蒙城,上来可一定要联系我,让我敬一番地主之谊。”余长主动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胡术途说道:“嗯,有机会联系。” 从很大的程度上,这句话是一句客套话,但如何将这个客套话,变成真正的诚意和邀请,就需要私底下做些工作了。 出了局长办公室的门,林东方想说什么,但余长制止了,隔墙有耳,不管何时,在客户的地盘都不要轻易去讲一些悄悄话。 从教育局离开,林东方叹了口气,说道:“老大,你太有气场了,简短的交流,就get住了局长,虽然讲的话不多,但句句都很经典,也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老大你传达给了局长一个概念,那就是你值得交往,和你交往不会掉了他局长的身段,真是太厉害了。” 余长看了林东方一眼,眼中满是喜色,短时间内林东方就能抓住此次拜访的重点,足见他的天赋之高。 “等你拜访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有了经验,你的讲话方式会渐渐凝练起来,同时也会形成自己的气场,也就是所谓的销售之道,慢慢来吧,这个需要时间,不着急。” 林东方点了点头,道:“好的,老大,我一定好好学习。”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你要在电教主任金勇的身上多下工夫,尤其从情感上多下工夫,抛开工作,从心理层面出发,真正让他认可你,接纳你。” 林东方闻言,眉头稍蹙,似是在思考。 余长继续道:“你很有销售天赋,但现在毕竟刚刚接触教育市场,没有丰富的拜访经验和认知经验。在教育系统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那就是铁打的电教主任,流水的局长。” “最近一段时间,我特意查了一下相关方面的知识。发现了这个问题,比如蒙城:教育局局长已经换了N个,但电教主任宁远已经身处此职快十年,依然没有更换的趋势。”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余长掏出一支烟给林东方,见他摇头拒绝,余长便自己点燃,说道:“因为,这个岗位不同于其它部门的科室主任或者科长,这是一个技术性要求比较高的岗位,需要有理论知识,技术知识,还要懂一定的产品知识,同时,需要随时掌握目前国家相关的政策,以及产品的更新以及方向。” “正因如此,一般而言,都不会轻易更换电教主任这个职位。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不懂技术,不懂产品的电教室主任,如何带领部门做好工作。” 听到这里,林东方仿佛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道:“老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你让我从各方面都处理好和金主任的关系,而不是仅仅从工作层面,或者项目层面。” 余长淡淡一笑,对林东方的悟性很满意,道:“是的,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要考虑长远的产出,而不能将眼光仅仅局限于目前的项目或者眼前的利益。” 后来,林东方和金勇的关系发展得非常不错,几乎成为了无所不谈的知心朋友,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甚至多年以后,成为了只认林东方的主任级人物。 未来几年的平召项目,只要有机会,金勇都会首先从行动以及心理层面向林东方倾斜,当然,前提条件是局长或者更上层的领导不干预项目。 铁打的电教主任,流水的局长,这句话是对教育系统的总结概括,同样也适用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校长。 从商人的角度,你不可能和每一任局长都搞好关系,为什么呢? 每一任的局长不管从执政思路,个性,脾性,爱好,人际关系等都不同,同时,一般而言,如果下一任局长知道你和上一任局长的关系非常好,那么极大的可能这任局长和你的关系不管如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就涉及官场,或者体制里面的一些东西,可以说是站队问题,官场避讳,也可以说是执政思路的问题。 举一个例子,上一任局长,如果对平召的教育系统做出了重大贡献,升职了,那么这任局长表面上会对上一任客气有加,但实则心里不一定会舒服,因为你将平召教育干得如此之好了,那现任的我如果干得没你好,岂不是丢脸了?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前任和现任无形中就形成了竞争关系,甚至敌对关系。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官场的站队问题。 如果前后两人局长本就不属于同一阵营,得知你和上一任局长关系好,试问这一任局长还会和你关系好?愿意接纳你吗?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县一级,很多人普通人能够爬到正科级别,说明已经有了自己的站队,也就是说背后肯定有人,这也意味着你身处这个游戏中,你就必须站队,这是潜规则,也是铁律。 林东方很聪明,也很有干劲,余长稍稍一点拨,就全然明白了。日后他身体力行,牢记余长的教诲,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多年以后,已经可以独立撑起一片天。 “东方,你联系一下岸渠教育局,我们今天下去,明天去拜访相关领导。” 林东方略微思考,道:“老大,我觉得岸渠教育局,暂时只需要拜访电教室主任杨福林。” “哦?”余长稍显疑惑,问道:“为什么呢?” “前面向老大汇报过,岸渠不同于平召,局长基本不管采购的具体操作,也不干预电教室的工作。因此,对于采购,电教室有很大的权限,并且我接触下来,杨福林此人,心胸稍显狭隘,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去找了局长,说不定对我们会有猜疑甚至排斥,对后面的工作开展不利。” 闻言,余长想到了之前林东方的工作汇报,点了点头,道:“嗯,你的分析很有见地,那就以你的意见为准,我先下去见一见杨福林。” 第三百一十二章 直接亮招 当晚,余长和林东方来到岸渠时,已经下午七点多,两人随便吃了点下午饭,便回了酒店。 洗过澡后,余长将林东方喊到自己的房间,关于岸渠教育局的情况,余长再次相信询问了林东方,并且脑海中思考着如何拿下岸渠电教室主任这个人。 听完林东方的讲述,余长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不过这种计划能否成功,还得看第二天的拜访结果。 第二天,林东方顺利约到了岸渠教育局电教室主任杨福林。 杨福林带着眼镜,眼珠子很圆,讲话的时候鼻子习惯性往上动,眼镜也随着动,将眼睛挤得眯起了一条缝。 他讲话的声音很轻柔,很客气,仿佛一个温文有礼的大学教授,丝毫没有作为电教主任该有的样子。 余长和林东方进入办公室,他亲自给两人泡了绿茶。 岸渠很热,他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低,饶是如此,余长依然觉得,后背黏糊糊的,燥得慌。 “岸渠的气候燥热,潮湿,喝点绿茶有利于祛湿。”杨福林轻柔说道,说话时,嘴角带笑,让人一看之下,很有好感。 余长和林东方道了谢,浅尝了一口,味道只能算一般,但喝下之后,有淡淡的清凉之感,余长问:“这是什么茶?感觉挺凉?” 杨福林道:“这个茶,在中国没有,是越南的新茶,四月份雨季前的茶,味道稍淡,但挺凉,利于排湿。” 余长点了点头,又品尝了一口。 接下来,几人闲聊,在此过程中,余长暗自观察了杨福林的面相,这样的面相,正如林东方所言,眼睛圆而小,看人时眼神不坚定,容易飘忽和分散,这样的人一般而言,心胸较狭隘,这点没有判断错。 其实,林东方对杨福林的了解不深,这样的面相除了心胸狭隘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特点。 那就是贪心,尤其是对金钱和权力的贪心。 说白了,放在表面上来讲的,都是虚的,只有私底下讲的,才是真实的目的。 看了对方的面相,以及和对方的交流,余长对于如何搞定杨福林这个人已经有了策略。 这样的人,和他谈感情,讲情谊……他也会迎合你,但到关键时刻,这些都是没用的,只会白白错失的核心机会。 实实际际的承诺才是对付这类人的王道。 几人交流了半个小时多,余长已经清楚掌握了项目信息。 采购两种设备,学生计算机机房和触控一体机。 初步判断,杨福林要分包,准确而言,是他向局领导汇报后,局长同意他的分包建议。 计算机机房一个包,触控一体机一个包。 初步判断,之所以分包,是想要利益最大化,同时降低风险。 余长问:“杨主任对于产品有没有倾向性?” 杨福林的鼻子再次往上一动,淡淡而语,道:“产品我们科室之前了解过一些,也做过相应的市场调查,总体评判下来,希沃的触控一体机和锐捷的计算机比较不错,比较符合岸渠教育系统的使用需求。” 杨福林说的是“我们科室”而不是说“我”,说明他说话很有分寸,也很能把我关键点。 余长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杨福林的想法,希沃的罗帅以及锐捷的陈同翔已经搞定了杨福林,和他达成了某种私下协定,这点基本毋庸置疑。 所谓的符合岸渠教育系统的使用需求都是套话而已。 就如政治场中,有这样一句话: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技术出生的杨福林不喜欢锐捷或者希沃,那么他可以说出至少一百个这两个产品不适合的理由。 相反,如果觉得这个两个产品可行,他同样有一百个理由可以说服上级。 林东方在此之前,也向罗帅和陈同翔要过方案,两个厂家都给了方案,但前提条件依然是客户选择道玄科技的版本,厂家才会支持。 这个项目道玄科技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海赢科技的庄波。 这个人和红河各县市的电教主任关系都很好,尤其和杨福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从目前而言,这个项目依然不乐观,如果分两个包,从心理层面,余长想争取触控一体机的包。 因为计算机机房是锐捷的,余长就没有兴趣了,主要原因还是他真的不喜欢锐捷这帮子销售员。 无所不用其极! 有奶就是娘! 无底线,无下限,无缝不钻,真的很让人不耻。 蒙城的融资项目,要不是杨峻宇的逼迫,他真不想签订锐捷的项目代理。 又给余长两人续了一杯茶,坐了十多分钟,余长便带着林东方告辞出来。 回到车上,余长对林东方说:“你给杨主任去个信息,就说今晚我约他单独吃个饭。” 林东方微微不解,本想询问,余长解释道:“如果在办公室邀请,他回绝了,彼此都没有台阶,但在电话中邀请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林东方明白了余长的用意,点了点头,给杨福林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很快回复,杨福林以家里有事拒绝了,但语气并不是很坚定。 这在余长的意料之中。 “继续邀请。”余长点燃一根烟说道。 林东方邀请了三次之后,杨福林终于同意了出来吃饭。 当晚,林东方定了位于中越边境的羊汤锅,这里余长和方琳曾经来过一次,邀请的是山东高速集团岸渠项目部的商务经理杨工。 这里的空间相对比较隐秘,酒过三巡,谈事情再好不过。 当初方琳就是在这里搞定的山东高速的杨工,余长相信今晚他也能在这里搞定杨福林。 杨福林上班的时候穿的很正式,下班后穿了短裤和无领T,最主要的他穿了五分黑色短裤。 这种情况,说明杨福林是放松身心而来的,这愈发证明,杨福林也想谈事情。 既然如此,更加说明,今天的事情可以谈成。 余长已经有了思路,从林东方的汇报中,余长已经得知了杨福林刚刚生了二胎,同时,购买了一套新房子,正准备装修。 触控一体机的项目接近200万,利润应该在80万左右。 拿出利润的五分之一,针对此项目中的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林东方和余长两人同时起身,邀请杨福林入座,紧接着余长提议喝一杯,杨福林呵呵一笑,道:“可以喝一点,但我的酒量不好。” 余长给杨福林倒上酒,说道:“岸渠的天气炎热,喝点白酒利于排湿,我们不喝多,随便喝点,开心为主。” 接下来的第一杯,杨福林有点放不开,可以看出,他确实有点不胜酒力,半杯下去,脸就开始有点发红。 但在林东方的服侍下,给他打了羊汤,又添加了水果,杨福林最终还是喝完了这杯酒。 第二杯,林东方又倒满,余长感觉杨福林有点喝不下,便道:“酒满敬人,我们量力而行,能喝多少喝多少,开心为主。” 羊肉吃得差不多,酒也喝得差不多。 余长觉得时机已经到了,便看了一眼林东方,说道:“东方,你下去车里给我拿包烟。” 林东方会意,接过余长递过来的钥匙,走了出去,便带上了门。 余长主动抬杯敬酒,说道:“杨哥,我再敬你一口,感谢啊!。” 杨福林也抬起杯子,说道:“谢什么呀,即使要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感谢你请我吃饭。”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喝了一杯酒,余长主动抽出烟,说道:“杨哥,喝过酒,抽一支试试。” 这次,杨福林并未拒绝,接过烟,余长主动为其点上,又为自己点燃,狠狠抽了一口,看向杨福林,见其浅浅吸了一口,又吐出,这说明他会抽烟,只不过没有烟瘾。 看到杨福林的动作,余长一笑,说道:“其实杨哥会抽烟。” “会抽,但我没有烟瘾。”杨福林淡淡而语。 即使喝了酒,他讲话的声音依然轻柔,温文尔雅,完全一副文人的风范。 酒喝得差不多,氛围也到点位,余长看了一眼杨福林,道:“杨哥,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我们一见如故,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 杨福林眼神微动,也看向余长说道:“我也有同感,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呀。” 余长道:“嗯,我也这样认为,不如,我们以后私底下就以兄弟相称,只要做哥哥的你认我这个弟弟。” “余总说的什么话,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是我的荣幸,也是我高攀了。”杨福林客气说了一声,又主动敬了余长一口酒。 接下里,为了切入正题,余长又针对性和杨福林聊了十多分钟,并且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杨福林即将要装修的房子上。 余长笑了一声,说道:“杨哥,我听说你要装修房子?” “有这个打算,只是目前没条件,再看吧,等攒点钱再说。”杨福林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低下了头。 余长爽快道:“还等什么呀,这样,做弟弟的提个意,我在蒙城有做装修的朋友,明天,我就让他下来看一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图纸和装修方案......钱的事情你不用管,一切交给我这个弟弟操办,保证让哥哥满意。” 余长的话暗示得非常明显,杨福林不可能听不懂。 杨福林连连拒绝,说:“这不行,不能这样。” 余长见他并未有明确拒绝的意思,继续道:“有什么不行的?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哥,这件事,做哥哥的你就别管了,一切交给弟弟,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处理好的。” 杨福林还是拒绝,毕竟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余长,他即使胃口再大,也不可能直接答应下来。 “杨哥,如果你再客气,就是看不起弟弟了。”余长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没没没,余总是性情中人,能认识你这个兄弟,是我的运气,我哪敢看不起你呀!”杨福林连连摆手说道。 “这不就行了,一切就交给我这个弟弟去办,你放心,我在这块行业已经五年之久,有丰富的经验,同时,也请哥哥相信我的人品。” 余长的这句话将态度和目的表示得非常明确。 杨福林还是没有承诺,而是端起酒杯主动敬了余长一口,余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便继续添油加醋,道:“杨哥,我们一见如故,我真的当你是我的大哥,就让做弟弟的为大哥做件事吧。” 杨福林吸了一口烟,眼神已经彻底变得柔和,道:“哎......不过,这个项目还是需要分两个包,这个事情之前和局长汇报过了,他同意了这个方案。” 杨福林如此说,余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顺势道:“嗯,我尊重局里的安排,同时,我也觉得两个包的方案比较成熟。” 看了一眼余长,杨福林继续道:“两个包,触控一体机200万左右,计算机机房190万左右,都差不多。” 余长知道他的话中之意,接话道:“如果可以,还希望杨哥照顾一下触控一体机这个包。” 说完这句话,杨福林并未接话,但余长清楚,自己和杨福林的交换已经成型,自己公司出钱为其装修房子的前提是这个包要能中,如果不中,一切都是浮云。 杨福林是聪明人,余长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但也没有将话说死,道:“嗯,希望一切顺利。” 事情谈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也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两人这一番交流,达成了应有的私下承诺。 这时林东方刚好推门而进,几人又闲聊了十多分钟后,余长提议收杯。 最后,林东方为杨福林打了车,将其送上车后,又打了一辆车,而余长掏出手机一看,有很多条信息,其中一条是苏宁发来的。 “从蒙城到常春,坐了快六个小时的车,晕了一路,要死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内部汇报遭反对 苏宁如此之快就到了常春,并未超乎余长的意料,她在蒙城的工作开展,应该没有什么进展,如果接下来没有自己的帮忙,她在这次的融资项目上将颗粒无收。 作为一名销售,如果在获知项目信息后还不能很快跟进,只能说明真的太不适合做销售,她在获知常春有项目的情况下,很快下来找李筱筱,就此看来,她应该还有救。 余长回复了一句:“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苏宁的信息很快发来:“已经见到筱筱姐,我们在吃饭。” 这条信息发来后,还发了一张两人吃烧烤的照片。 “嗯,吃好,喝好。” “嗯嗯!”苏宁发了一个甜甜,萌萌的笑脸。 手机锁键,余长看向窗外,回想着常春、平召、岸渠的三个项目接下来的策略和走向,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喜欢以结果倒推过程。 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逆向思维。 以上这三地余长都去过了,并且和项目负责人都有接触,现在有项目信息的还有红元没去。 原本余长计划和李筱筱先去的,但不知为何,他在此事上为苏宁考虑了。 他来平召和岸渠与林东方汇合,从某个角度而言是为苏宁创造和李筱筱接触的机会。 如果苏宁不是傻瓜,就应该知道其中的韵味和意义。 回到酒店,苏宁的信息再次发来:“回到酒店啦,筱筱姐让我和她一起住,明天她带我去见伟哥。” 余长回复了一个“嗯”字。 苏宁继续发道:“没想到常春是一个如此小的县城,就一条道,没有红绿灯,不来一次还真是不知道,不过这里的人还挺好的,只是他们讲话,有时候我听不太懂。” 余长依然发了一个“嗯”字,但想想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冷漠了,便又道:“或许有些惊喜也会发生在你身上,做好准备吧!” “惊喜,什么惊喜?” 余长并未再回复她,而是关闭手机,走进了浴室,美美洗了一个澡,换上了睡衣,走向窗前,凝视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抽完一支烟,余长掏出电话打给了张天,电话接通,余长便道:“不好意思啊,张总,没影响你度蜜月吧?” “没,什么蜜月?根本没有的事,我工作太忙了走不开,即使要旅行,也至少等忙过这段时间。”张天在电话中说道。 余长知道这段时间张天在操作省厅的一个单子,这个单子金额超过了2000万,涉及的片区是楚雄和大理。 “既然你忙,那就算了。”余长回了一句,不知不觉,又点燃了一支烟。 “有屁就放,你小子什么时候婆婆妈妈的了?”张天在电话那头没好气道。 余长道:“是这样的,我邀请了这边的客户到公司考察,但有些客户可能会想去总部看看,如果涉及相关的商务接待,届时想请你帮我撑撑场面。” 张天一听就完全明白了余长的意思,他毕竟是过来人,在这个领域耕耘十余年,客户一翘屁股,他就知道客户想要拉什么屎。 红河的客户都比较虚荣,否则考察一个公司有没有实力做一个项目,去到分公司就行,再不济,现在信息都是公开的,在网上一查道玄科技这些年的纳税记录和财会报告就能清晰了解。 当然,如果真到了考察那一步,所谓的见证和探查公司的实力就显得表面化了,很多客户,都想借此机会去昆明那些他们或许从未有机会涉足的地方去享受一下那如上帝一般的服务。 既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也可以达到所谓的公司实力考察,这是很多客户惯用的伎俩,并且屡试不爽,很多公司也为此乐此不疲。 余长也知其中的内幕,因此邀请了张天出面帮忙,从行政级别而言,招待几个正科级的局长,副局长,电教室主任等人绰绰有余,另外,张天的控场能力,也可以让这件事顺利达成。 只要商务公关没有问题,那么后面的事情,余长有很大的信心做好。 “好,没有问题,确定好时间,地点,人物后你直接和我联系,我提前做出安排,自家兄弟的事,当大哥的一定全力支持。” “那就多谢了。”余长客气了一句。 “客气个毛线,挂了。” “等等,张总。”余长连忙道:“常春有个项目,需要涉及垫资,这块市场以前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并未涉足,这次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想争取一下,不知道总部会不会支持?” 闻言,张天停顿了一下,随后道:“多大的金额?” “客户的预算是2400万,我们的货物成本大致估计应该在1800万,利息成本应该在120万。” “几年?”张天继续问道。 “目前而言,最少三年。” 张天想了想,道:“这件事,我目前不敢给你保证,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集团总部为了发展分公司,应该会给予支持,但凡事无绝对,不能乐观,这件事你最好和杨峻宇通下气。” 余长点了点头,明白了张天的话中之意。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才最终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想了想,还是给杨峻宇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余长表明了客户会来公司参观,并且特意指出了,客户来公司是为了项目考察公司的实力。 杨峻宇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另有想法,只听他道:“嗯,这件事届时让张翔配合就行。” 余长本来想说:这些客户都是虚荣心比较强的,注重对等接待,你让一个副总接待,会不会不妥? 转念又想:算了,既然杨峻宇不想参加,自己就尽可能引导客户去昆明考察。 “好的,杨总,我待会儿和张总联系。对了,还有一件事。” 接下来,余长简单地将常春市场三年垫资的事情说了,杨峻宇听后,眉头一皱,道:“货物成本加上利息差不多两千万,垫资三年,只赚400万,会不会太少了一点?这样的产出比效率不高呀,总部会不会不同意?” 如此大金额的垫资,红河分公司铁定是没有实力垫资,想要垫资,就必须依托总部,而和总部的沟通和交流,不是他余长目前可以接触的,如果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去接触,就有越界之嫌,这在职场是避讳。 也因为如此,余长听了张天的提醒后,才选择和杨峻宇坦白此事。 却没有想到,杨峻宇的回答显然对这个垫资项目持不赞成态度。 余长想:这个垫资项目利润小,按照三年而言,利润比确实低得不行,但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这对公司市场的扩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如果常春的垫资项目真的成功了,那么以后在常春的市场就算插上了一杆道玄的旗帜,算是站稳了脚跟。 常春虽小,但在未来的五六年还是很有潜力的,花两千万,拿下一个县市的关系和市场,这对于道玄而言,是百分百赚的。 余长解释道:“杨总,从表面而言,这个项目赚得少,但从长远看,是道玄科技市场扩充的一个重要环节,目前公司在这个项目中已经落后于远化县的茂云科技,如果不采取奇招,还真没办法获胜,而采取三年垫资的方式,正好就是一个可以彻底打压竞争对手的奇招,因为他们没有垫资的实力和资本。” 余长已经说得很裸露,很明白,杨峻宇在电话那头稍显犹豫,淡淡道:“嗯,这件事我知道了,容我考虑一下。” 余长本还想解释什么,但无奈杨峻宇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余长也只能缄口,道:“好的,那这件事,后面点再说,还有一件事想和杨总汇报。” 杨峻宇的声音中稍显不耐烦,道:“嗯,你说。” 接下来,余长也没有废话,直接将岸渠项目涉及利益返点的事情说了,杨峻宇在电话中问道:“多少个点?” “大约百分之八到八分之十个点。”余长如实回答。 虽然没有见过杨福林的房子大小,但余长知道,装修下来,这个数字是合理范围,同时,也只有这个比例可以打动杨福林。 杨峻宇却不这样想,闻言,他话音一变,道:“这个客户胃口那么大吗?会不会太多了点?” 余长真想破口大骂:你到底懂不懂销售,懂不懂项目?现在做项目,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在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拿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作为总经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心中很是恼火,但余长还是耐心解释道:“这个项目的毛利目前粗略估计应该在80万左右,拿出20万左右,应该属于合理范围,并且这次的采购只是第一期,后面还有二期和三期,相比而言,我更看好后面。” 余长已经解释得如此明白,杨峻宇如果还装傻充愣,就真的太特么没谱了。 杨峻宇沉思了一会儿,道:“行,发票自己找,就按照你说的处理,前提条件是必须拿下项目,并收回对应的款......对了,这件事你直接处理就行,就当做我不知道。” 余长在电话中郑重承诺,道:“好的,杨总,我会处理好税票以及中间的一些细节。” 心中却想:作为总经理,你最后一句话根本没有必要讲,即使你不讲,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向其它人公开,毕竟作为大客户销售,是需要有自己的秘密的。 挂断电话后,余长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从刚才的对话中,余长可以明显感觉到,杨峻宇对他的排斥已经发自心底了,并不仅仅局限在工作层面。 或许因为上次的事,也或许因为他对自己的成见越来越大,大到已经不愿和自己多说哪怕一句话。 当然,还有可能因为冯敏这个老女人。 如果和杨峻宇的关系不能得到改善和调和,自己在红河还能待多久呢?自己在他的手下,又还能干多长时间? 常春和平召的客户可能来公司考察,总经理协同出面是最佳选择,体现了公司的重视,也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连张天身为昆明总公司的总经理都能从公司利益的出发点帮助余长,而作为余长直属领导的杨峻宇居然就派了一个张翔出面。 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杨峻宇对这件事的处理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也没有作为总经理该有的高度和远见。 对于杨峻宇,余长真的很失望。 正在胸闷之间,苏宁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惊喜?” 余长心情糟糕,不想理她,便随便回复道:“后面你就知道了,不用问我。” 过了一会儿,苏宁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随即道:“余总,是我哪里做错了么?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啊!”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心头一软,心想,自己的胸怀和情绪也太容易被左右了,这不利于自己的成长。 自己将从杨峻宇那里受到的情绪带给了苏宁,但这又关她什么事? 如果自己随意向别人撒气,传递给别人负面值,岂不成了和杨峻宇一样的人?想到这里,余长回复道:“没有,道什么歉......这个惊喜我经历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问问筱筱。” 过了几分钟,苏宁的信息又发来,道:“你们两个都好神秘哦,都不告诉我......惨了,今晚铁定失眠,只要心里有事,我就睡不着。” “这个你先不用想了,你还是想想,你的产品如何能够让常春电教室认可吧!”余长回应道。 “对哦,伟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怎么说服他用我们的产品呢?他会不会很凶?” 余长看到这条信息,心道:哎......你还真是傻白甜,有你这么做销售的吗? 口中还是解释道:“伟哥很好相处,也很随和,但涉及工作,你还是需要展现你的专业,以及你产品的优势。” 第三百一十四章 单向爱情悲哀吗? k@苏宁回了一个哭脸,余长发现这小妮子挺喜欢发表情,或许和年龄有关吧,余长如此想着。 “我很笨笨的,伟哥会问很专业的问题吗?万一我回答不出来怎么办?”苏宁又回了一句。 余长想:如果伟哥对航天广电的产品确实感兴趣,那么说不定还真会问专业性问题,但也应该不会为难她,反之,如果不感兴趣,就不会刻意询问,这就需要苏宁采用销售技能主动引起客户的兴趣了。 至于如何引起客户的兴趣和关注,余长不会去说,相信她的总监应该会手把手教她。 “那估计只能凉拌了。”余长回应了一句。 “啊……不行,不能认输,我今晚要临时抱佛脚,恶补产品知识,专业知识。奥利给!” 余长发道:“嗯,加油。” …… 第二天,余长一早就从岸渠出发返回蒙城,十点多到了公司,去张翔办公室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又提了关于客户来公司考察的事。 张翔道:“这是好事,我的能力范围内,全力支持和配合。” 余长和他抽了一支烟后,回了办公室,教育组工位上,陆怀西和杨清雅都在。 余长随便问了一句:“你俩在忙什么呢?” 陆怀西转头见来人是余长后,笑道:“老大你回来啦?我在做一个小项目的方案……老大,听说你又在运作好几个大项目?” 余长看了陆怀西一眼,目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杨清雅,见其并未看向自己,目光又收回,道:“什么大项目会有你的融资项目大?” 陆怀西笑道:“这是老大你的项目,不是我的项目,即使是,我也占小头,打配合,嘿嘿。” “看来你数学学得不错呀?”余长打趣了一句,随后又问道:“产品选型小组这几天动向如何?” 说到正事,陆怀西收敛笑脸,道:“如老大之前所言,目前有两人开始跳了。” 这两人陆怀西不说明,余长也知道他所指。 “先别管他们,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有宁主任在,他们跳不起来。” 余长和陆怀西交流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一双如丹凤眼的眸光不时瞥向余长,表情看似淡定,其实内心早已海浪翻滚,小鹿撞撞。 余长出差了三天,她也思念了三天,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她的心中一直有他的身影,并且住得很深也很沉。 爱一个人可以是甜蜜的,也可以是痛苦的,更可以是痛苦并甜蜜着。 杨清雅的心事,只有她知道,她的无奈和彷徨或许也只有她能够深切体会。 那天,任倾晨已经看出了端倪,并且私下和杨清雅谈了。 任倾晨说:“清雅姐,其实你不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老大,不,你爱上了老大,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或许你不愿意承认,但我看出来了。” 杨清雅闻言,脸色滚烫,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想否认,任倾晨继续说道:“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任何人都有爱的权力和被爱的权力。” 听了这句话,杨清雅长叹一口气,随即向任倾晨吐露了心扉,道:“但是,他的心中只有柴宁,也只会有柴宁,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当然,我也成为不了替代品。” 任倾晨随后又问杨清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长的,杨清雅据实回答,从两人的相遇,到余长破例招她入公司,再到她的父亲去世等等。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或者如你说的一般,爱上了他......只觉得他的身影渐渐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给我从未有过的涟漪和激荡,或许,我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任倾晨也叹了口气,主动拉起了杨清雅的手说道:“柴助的离开,给老大的打击确实不少,同时,在我们外人看来,也委实惋惜......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除了老大自己,没人可以去改变。” 杨清雅嘴巴微张,刚想说什么,任倾晨却抬手制止,道:“清雅姐,我真当你是朋友,从朋友的角度,给你个建议,如果你真的爱着老大,不能放下,我希望你勇敢地去追逐。” “我行吗?”杨清雅对于这份没有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的感情,没有丝毫的信心。 “勇敢一点,去追逐了,也就两个结果,得到和失去,如果没有追逐,就放弃了机会,那就只有失去这一结果。或许老大现在还没有从柴助离开的事实中走出,但这需要时间的同时,也需要温暖。” “既然你爱上了他,为何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温暖他呢?” 杨清雅闻言,眼眸微亮,但随即又似泄气,道:“这件事再看吧,我目前还没有那种勇气,也不想做强扭的瓜,更不愿做鸡蛋碰石头,飞蛾扑火的事。” “哎,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杨清雅深深看了一眼任倾晨,随即主动拉上了她的手,说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好吗?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任倾晨稍显无奈,心想:你对老大的感情就只差写在脸上了,还怕别人看不出来,这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口中却笑道:“好好好,我答应你,除了你,不告诉任何人。” 和任倾晨聊完后的那晚,杨清雅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只有一个身影,她原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她对余长的一切感情,却忽略了一点,如果一段真情可以随意摸去和淡忘,那还是爱情吗? 也因此,在余长出差的三天中,她终于想清楚了一件事,一件即使有痛苦却又不得不去做的结果。 ...... 和陆怀西聊了一会儿,余长回到办公室后,杨清雅焦躁难安的心绪因为余长的离开才稍稍平复。 余长不是傻子,刚才杨清雅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一些东西,但无意中的眼神,早已被余长尽收眼底,他何尝感受不到? 下午,办公室没有太重要的事,余长回了宿舍休息补觉。 临近下班的时候,周瑾钰的电话打来了,说:“老大,屏冉教育局的项目有眉目了。” “哦?具体说说。” 周瑾钰道:“经过局党委会研究决定,此次只采购触控一体机,预算价总共302万,并且这些设备此次全部分发给冉屏中心校……经费来源,屏冉中心校出50%。” 屏冉中心校? 余长快速回想关于这所学校的信息。 周瑾钰和他汇报过这所学校的信息,但余长脑海中已经模糊,便问道:“他们学校有多少人,涉及多少个校点?” 周瑾钰道:“总共7个校点,学校人数应该3000左右。” 三千人,大概的经费应该在240万左右。 50%就是差不多150万的经费。 “项目学校说了算,还是教育局说了算?” 周瑾钰道:“教育局说了算,并且电教主任很强势,很固执,局长基本听他的。” “这么说,搞定电教室主任就能拿下这个项目?” “可以这么说,但现在我对于如何搞定他没有思路。” 余长点了点头,又道:“你具体给我说说这个客户的特点,脾性等。” 接下来,周瑾钰就拜访的情况和过程,详细说了这个客户的相关情况,说得很详细,从交流情况,客户态度,产品知识交流,项目交流等。 余长听后心中暗想:这个客户还真有特点,强势,话多,甚至倚老卖老,个性突出,这样的领导在体制内混是要吃亏的,即使这任局长手上不吃亏,后面几任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在中国的体制内,你不得不承认,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体制内玩,就一定要尊重体制内的程序。 只有程序正义,服从安排,听从指挥,才能走得远,或者走得稳。 心中如是想,但嘴上却说道:“我个人的建议是,想要搞定这个客户,要打感情牌,做好以示弱的准备,具体如何做,你是当事人,你自己拿主意。” 周瑾钰继续道:“现在海赢科技的人也在跟进,我主要担心的是这个。” 海赢科技? 又是海赢科技? 这家公司还真是顽固不化,到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暗渠、红元、弥勒、屏冉都有他们的身影。 “海赢科技的庄波和屏冉电教室主任的关系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深,除了想办法示敌以弱,博取机会,正面相遇,目前你弱于庄波,我不建议你正面和他相碰。” 从销售段位而言,周瑾钰和庄波不在同一阶段,相差甚远,如果正面碰撞,只有周瑾钰败的局面。 周瑾钰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随即又道:“嗯,老大,感谢你,我明白了,等我好好思考一下策略再向你汇报。” 随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余长想:即使打感情牌,周瑾钰的胜面也不是太大,看来这个项目有点悬。 从周瑾钰的介绍中,余长也判断出,即使这个项目余长亲自上,也不能在短期内搞定电教室主任,不能有好的结果。 而庄波有天时和人和,在这个项目上领先道玄科技。 难啊! 目前只能看接下来的一步,周瑾钰的感情牌如何打,而关键人如何应招了。 希望,作为女性销售的周瑾钰,能够以女性独特优势的特点取得进展。 当然,这个项目还有另外的方式,那就是搞定局长甚至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从上到下打招呼,以此来强压电教室,但这种方式代价太大,在没有人际基础的前提下,针对项目本身再去做关系,显然不现实,也不明智。 挂断电话后,余长打开微信,又有数条苏宁发的信息,信息的大概内容是,今天的拜访很顺利,效果很好。 余长问:“具体效果怎么好了?” “伟哥说,很喜欢我们的产品,如果有样品可以寄一套给他先看看,我已经联系公司,给他发了一对蓝牙音响。” 闻言,余长稍显欣慰,道:“嗯,恭喜你,成功迈出了第一步,继续你的奥利给吧。” 苏宁回复了一个笑脸,随后又道:“今晚请伟哥吃饭,伟哥说了,我第一次来,一定要给我一个惊喜......但是,有个问题很奇怪,我不会喝白酒......伟哥说,来常春不会喝白酒不行,一定要学会......怎么办?要是我喝醉了,会不会很难看,会不会出丑?” 余长暗想:在玉溪的时候,苏宁喝了七瓶啤酒都没事,说明她的酒量应该不错,即使不会喝白酒,也应该不容易醉,何况还有李筱筱陪伴。 “那就少喝点,有热情,有态度就行,没有必要非得将自己灌醉。” “嗯嗯!”苏宁又回复了一个大笑脸。 和苏宁聊完后,余长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和唐小黎的聊天框,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原来的配方。 那天唐小黎问了那句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信息,电话也选择不接。 唐小黎是目前而言,唯一可能和柴宁交流较多,并且知道她去向之人,想要知道柴宁的信息和去向,似乎唯有从她的口中突破。 但如何让唐小黎开口,告知柴宁的去向,这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每每想起柴宁,余长的心都痛得不能呼吸。 那是一种歉疚,一种愧疚,甚至是一种纯洁之下的背叛,心中对柴宁的思念如潮水般滚动,但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见到柴宁,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开口?两人还能回到从前吗? 怪她不辞而别? 余长做不到! 怪她狠心和决绝? 余长同样做不到。 如果这件事非得讲对错,那么唯一的错就是余长自己。 五月的蒙城,下起了雨,细如牛毛,但缠绵不绝,敲打在窗台上,也仿佛进入了余长此刻的心田深处。 站立窗台,余长心中百味杂陈。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雨中,她用包顶着脑壳,脚踏高跟,飞速朝宿舍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清雅。 想到杨清雅,余长心中一直有个结,虽然那晚的事情,杨清雅说是自己自愿的,无关于余长任何。 但白白夺走了她的第一次,却又当做没事人一样,余长做不到,至少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虽然不止一次让自己强制忘记那件事,但扪心自问,作为感性之人的余长,又怎能轻易忘记。 余长知道应该和杨清雅好好谈一次,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见她冒雨而回,小高跟的奔跑中,胸前的硕大左右晃动,仿佛拨弄出一轮又一轮的色彩,余长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在西藏最后一夜的疯狂。 直至杨清雅的身影消失在楼下,余长才渐渐收回心绪,但似乎内心又陷入一个复杂的巡回。 第三百一十五章 考察事宜 周五的时候,李筱筱的电话打来,很是激动。 “老大,今早伟哥通知我,要来我们公司考察。” “哦?”余长也微微讶异,关于常春考察的事,余长只和局长章华健说过,并且邀请他来公司考察。 “有几人?什么时候来?局长一起来吗?”余长问道。 李筱筱尽量克制着激动的声音,说道:“明天来,一共四人,电教室三人,财计科一人,局长此次不来。” 余长点了点头,虽然局长没有一起来,但他心中已经明白了局长章华健的用意,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奇招”确实收到了效果,成功引起了局长兴趣。 “好,这次考察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接待好,这样,我接着和张翔联系,安排商务车下来,亲自接送你们,后天你们出发早点,中午我们在蒙城设宴,招待客户。” “嗯,感谢老大的支持。” 挂断电话,余长将事情和张翔讲了,张翔说:“嗯,这是好事,就安排公司的商务车下去接吧!对了,你不忙的话,来我办公室一下,我们具体聊聊接待细节。” 挂断电话,余长并未第一时间去张翔办公室,而是在教育局销售群中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周六,常春的客户来公司考察,教育组没事的同事都参与接待。 发了这条信息后,余长又去了黄静怡的办公室,将接待的相关事宜和黄静怡提了一下,只听黄静怡说:“行,具体事宜你们安排,需要我配合尽管说。” 来到张翔的办公室,余长和他就考察的具体事宜交换了意见,最终达成了一致,从公司的案例、交付的成功经验、产品相关知识、公司签订的合同等多方面进行准备,又从安排晚宴,娱乐活动等接待方面形成了一个计划。 张翔说:“接待的规格稍微高一点,要能体现公司的地位,至于娱乐活动,就灵活处理吧!” 余长点了点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此项目涉及垫资,也就是三年垫资,总金额应该在2400左右,扣除利息后,还有400多万的利润,这个事,我之前和杨总提过,现在客户要来公司考察了,说不定届时会谈到具体的事情,是否需要你向杨总汇报一下?” 张翔眉色一动,想了想,道:“这件事,你直接和他说吧,我知道就行,毕竟垫资需要经过总部的同意和支持,否则以分公司的实力,没办法垫资那么多钱。” 余长点了点头,又和张翔抽了一支烟后,才离开他的办公室,去了杨峻宇的办公室。 见面,余长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杨峻宇听后,想了想,道:“关于垫资的事情,我还没有向总部反馈。” 余长暗骂一声,但还是保持着平淡的口气道:“此次客户来公司考察,极大可能会涉及合作的方式,我觉得为了准备充分,是不是向总部汇报一下?” 杨峻宇却没有接话,眉头微皱,说道:“难道非得以垫资的方式才能拿下这个项目吗?按照三年分批采购的方式不行吗?” 余长真的很想骂娘,之前他已经和杨峻宇汇报过了,常春一直以来都属于茂云科技的地盘,他们公司在那里的关系根深蒂固,此次之所以能够引起局长的关注以及用考察的方式给予机会,对方看中的就是我们公司有垫资的资本,否则又怎么会给这个机会? 局长章华健,从教育系统稳定,学生都能用上对应的设备,利于提高整体教学质量,利于扁平化管理,从设备使用情况普及性的角度出发,才给予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杨峻宇不知是从心底排斥这种方式,还是单纯地排斥余长,到现在他都没有向总部汇报。 其实,这件事,如果杨峻宇想要促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总部资金实力雄厚,为了分公司的发展,只要提出,在不亏本,有利可图的基础上,一般都不会拒绝。 “杨总,从销售的角度而言,我们现在已经落后竞争对手了,如果想要取胜,这是我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否则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余长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将预算金额再谈高一点,这样我们的主动性也能稍微强一些?” 余长知道杨峻宇的意思是利润的最大化,便道:“嗯,这件事我尽量争取。” 杨峻宇微微点头,想了想,道:“行,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和总部说的,但什么结果,可不能保证呀!” 余长闻言,心都凉了半截,自己已经提前承诺给客户了,最后如果不能垫资,那岂不是打脸了? 如果此次断送了常春项目合作的机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道玄科技将在未来的几年内彻底失去常春市场。 为了促成此事,为了公司的发展,余长又不得不克制情绪,耐心解释道:“杨总,这个项目垫资三年看似不赚钱,或者赚得少,但对于红河分公司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拿下了这个项目,也就拿下了未来几年常春的教育市场。” 余长不相信,杨峻宇看不到这个项目背后的意义,他之所以不上心,很大的原因是余长之前数次得罪了他,他心中不忿,因此对于这事,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余长想:这件事即使杨峻宇阻挠,自己也一定要想办法促成,哪怕因此得罪了杨峻宇,哪怕因此有越权之嫌,为了公司,为了市场,也一定要成功。 转而又想:如果自己因为这件事真的和杨峻宇起了矛盾和冲突,那么自己还能在红河分公司待多长时间?他是总经理,而我只是一个部门总监,他想换我,将我调到其它地方,无非就是向总部打个报告的事情,而杨峻宇之所以没有如此做,很大的原因是,目前红河的市场需要我余长这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杨峻宇将我余长调走,需要一个站得住脚,合情合理的理由。 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 难不成自己最终的结局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一时间,余长心中百味杂陈,思绪千转百回。 余长又想:如果张天在就好了,他的目光向来高远,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销售的成长,他一定会想办法满足销售员提出的合理要求。 从杨峻宇办公室出来,余长的因为情绪受到干扰,整个人的脸色显得很难看。 第三百一十六章 接待 回到办公室,余长尽可能控制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但越想越气,以至于他少有地骂了一句脏话。 虽然愤怒,但事情还是得做。 恰在此时,李筱筱的电话打来:“老大,刚才张翔已经和我联系,他安排车,今天晚上就下来,明天一早就从常春出发,预计中午十二点到蒙城。” “嗯,我知道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接送的事宜就由你直接对接,其余的事情,到达蒙城后又具体安排。” “嗯。”李筱筱应了一句,随即又道:“对了,航天广电的苏宁和我们一起上来。”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那天拜访了伟哥之后,晚上的酒宴确实给了她一个惊喜,回到房间后,她给余长发了一条信息:“啊啊啊......我要崩溃了?” 余长笑了笑,道:“怎么?惊喜收到了?” “差点吐了,好恶心呀,居然让我喝小动物泡的酒,我接下来三天都没有食欲了......啊啊啊。”苏宁在短信上尽可能吐槽自己的不满。 “我和筱筱都有过同样的经历,这是他们独有的待客之道,能有这份殊荣,至少说明,从情感上是接受你的。” 苏宁似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绪,道:“嗯,你还别说,伟哥对我们的产品还挺感兴趣的,今天的拜访情况不错,他也没有为难我。” 那时,余长想:伟哥这人对待谁都是一个状态,只要陪他喝酒,高兴了,就是朋友,但航天广电的产品想要获得常春教育局的认可并选定,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 这个话余长不好对苏宁说,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慢慢摸索,才会形成自己的销售之路。 “嗯,继续加油吧!” 余长回了这句后,后面这两天,苏宁都没有再联系他,原本以为她已经回到了蒙城,或者去了玉溪跑市场,却没有想到,这几天她一直都和李筱筱在一起。 听到李筱筱如此说,余长哦了一声,随即道:“那车坐得下吗?” “嗯,商务车是七座,刚好够坐。” “行,那你们就一路顺风。” 周五的下午,除了周瑾钰出差在屏冉,其余人临近下班时,都回到了公司,余长给她们安排了明天的接待任务和细节,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充分发挥团队的力量,展现团队的团结性。 周六早上,余长约了团队之人,黄静怡和张翔一起吃米线,因为今天有接待,所有人都穿得比较正式。 吃过早点后,张翔回了办公室喝茶等待,黄静怡却来到了余长的办公室,就产品案例的讲解和余长具体商讨了一番。 余长不想干预产品部的工作,便道:“以你的意见为准,我服从安排。”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余长让任倾晨电话了李筱筱,询问到哪里了? 李筱筱在电话中回复马上到旧锡了。 余长想:按照这个时间,到蒙城已经十二点了,便发信息告诉李筱筱:“你询问一下客户,客户想先来公司,还是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过了几分钟,李筱筱回复:伟哥说了,余总监是蒙城的主人,以余总监的安排为主。 余长拿不定主意,又道:“客户中午有没有午休的习惯?如果吃完饭有午休的习惯,就先送他们回酒店休息,下午三点开始。” 李筱筱很快回复:“伟哥一直有午休的习惯,我的个人建议是,吃完饭还是留点时间给他们休息一下。” “行,听你的,那到了蒙城,先去吃饭,吃完饭,又送他们回酒店休息。”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余长就安排陆怀西和林东方等人先去饭店安排,将好酒,好烟备好。 而余长心中一直担心着一个事情,昨天向杨峻宇提及的事,今天依然没有回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向总部反馈。 最主要的是,目前余长不能也不想直接去问杨峻宇。 杨峻宇不参加今天的接待,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对余长工作的不支持。 想到这里,余长一阵无奈,不得已,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余长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其中也丝毫不避讳杨峻宇对此事的态度以及观点。 张天听后沉默了,似乎过了很久才道:“行,这件事,我以私人的角度帮你问问,你等我电话。” 余长自然知道张天强调‘私人’两个字的含义,便道:“嗯,好。” 时间不长,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张天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道:“目前而言,没有问题,但你们杨总,似乎没有和总部说这事,从程序上而言,还是得由他来汇报。” 闻言,余长明白了,杨峻宇口上答应,实则并未向总部汇报此事,这说明他对此事不赞成,不支持,甚至反对......但从教育组的角度而言,这个项目余长不管是为了团队,还是为了公司以后的市场,也必须争取。 “好的,张总,我明白了。对了,客户今天来蒙城考察,考察完,说不定明后天会去昆明考察也说不定,届时如果上来,就要有劳张总帮忙了。” “没问题,我安排商务提前准备,你们确定了时间,出发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余长心中暖暖的,张天现在虽然和自己已经不属于同一个利益团体,但自己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人,他一直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自己,很让人感动。 反之,杨峻宇已经彻底让余长失望了。 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喊上了杨清雅,任倾晨,张翔,黄静怡,驾车朝着吃饭的地点而去。 吃饭安排在聚乾广场,十二点,公司的商务车准时到来,当先下车的是坐在副驾驶的伟哥,余长连忙上前,伸出手道:“伟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坐车有什么辛苦的,开车的师傅才辛苦。” 随后,余长将张翔介绍给了众人,张翔也很有礼貌的分别和众人握了手。 寒暄了几句,几人上楼,陆怀西和林东方已经等候在那里,进入包房,包房的空调是提前打开,一进入里面一阵凉风袭来。 伟哥说道:“夏天我最怕来蒙城,蒙城的太热了,受不了。” 余长笑道:“知道伟哥不喜欢热,所以空调提前打开了。” 伟哥哈哈一笑,道:“蒙城有三毒,蚊子毒,太阳毒,还有老婆娘毒。” 余长也赔笑道:“原来伟哥也知道蒙城三毒的故事。”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午宴 伟哥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蒙城的三毒,我都受不了,受不了。” 几人说话间,服务员上菜,而陆怀西和林东方按照事先约定,上了四瓶飞天茅台,本来余长想中午这顿规格降低一点,但考虑到这顿也极有可能对考察的结果产生直接的影响,因此在烟酒上,余长并未降低标准,最终还是上了飞天茅台。 果然,飞天一上,余长可以明显看到几人的目光都亮了一下,财计科的科长刘一舟忍不住拿起其中的一瓶看了起来,口中念叨道:“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茅台,看来今天有口福了,余总真是大手笔呀。” 余长淡笑一声,道:“这都是领导的指示,我们张总对各位大哥来公司考察给予了高度重视,因此规格上自然也不能寒碜了。” 这句话,余长提及张翔,目的是将他的地位抬高,参与感提升,否则这些客户尽围着自己谈话,从某个角度而言,冷落了张翔,会让他的内心有所尴尬。 张翔自然明白余长的话中之意,淡然一笑,接过话头道:“各位领导莅临公司,让我们蓬荜生辉,这是对公司的认可,也是对我们团队的认可,待会儿大家放开了喝,开心为主,哈哈!” 众人也赔笑一声,随即伟哥看了一眼旁边的刘一舟,道:“酒是好酒,但中午可不能贪杯,这样吧,我们中午的酒量就控制每人两个分酒器,不能超过这个量,毕竟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伟哥的话,旁边的刘一舟并未反对,此次上来考察,伟哥是组长,自然以他的意见为准,刘一舟是副组长,在这种事上,自然不会反对伟哥。 接下来,服务员开酒,倒入分酒器,一一递到众人面前,刘一舟忍不住闻了闻,道:“嗯,不愧是茅台,香得不得了。” 对方来了四个人,每个人都选择喝酒,公司这边,黄静怡和杨清雅都选择不喝,众人也没有强求。 到了苏宁这里,陆怀西将分酒器放在她面前,她下意识看向李筱筱,见李筱筱已经接下,她又看向伟哥,悠悠道:“可以选择不喝吗?” 伟哥嘿嘿一笑,道:“小苏的酒量不错,喝一点,不喝多,没事没事。” 苏宁淡笑一声,露出白牙,道:“可是,我白天喝酒容易瞌睡,要是我喝醉了,就回酒店睡大觉了啊!” 众人哈哈一笑,当做是一个调节气氛的笑话了。 此时张翔还不知道苏宁的身份,以为是陪着伟哥等人来的,余长便解释道:“这是航天广电的苏宁,做广播系统这块业务的。” 张翔哦了一声,看了苏宁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那正好,我们第一次认识,自然要喝点酒,加深印象呀!” 苏宁主动将分酒器中的酒倒入小杯,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闲聊了几句,菜上齐了,余长提议张翔开杯,他环视了一眼众人,也不客气,抬杯站起,道:“欢迎以伟哥为中心的常春教育局考察团莅临蒙城,对我司进行考察,这杯酒,我以及我们公司同仁们共同敬各位,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个开场白虽然有点官方,但也没有毛病,所有人都站起来,伟哥也哈哈一笑,接过话头,道:“感谢我们道玄科技的盛情邀请和招待,那我们这第一杯酒,就干了。” 张翔道:“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干.......一二三,干!” 众人也吆喝一声,干下了第一杯酒。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酒桌战役。 所谓的酒桌战役,无非就是酒桌文化,众人吃了一口菜,便由张翔开始,逐一敬四人,从伟哥开始,到岁数最小的吉祥结束。 余长也紧跟张翔的步伐,一一敬了四人,而紧接着着,林东方、陆怀西、李筱筱、任倾晨等人也相继敬酒,几乎没有了这四人的空闲时间。 虽然说只喝两个分酒器,但最后结束的时候,这四人都是三个分酒器下去,依然意犹未尽。 因为茅台酒柔和,因此,哪怕三个分酒器下去,几人依然生龙活虎,没有丝毫的醉意。 考虑到下午的工作,因此,三个分酒器完了之后,终于收杯。 开杯是张翔,收杯理应是伟哥,这样才能体现宾客同归,但伟哥说:“有头有尾,既然张总开杯,那收杯还是由张总来吧!” 这也没有毛病,也符合特定的酒桌文化,两人互相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张翔收杯,道:“那我们中午就到这里,意犹未尽呀!但我们将这‘未尽之事’放在晚上了,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午宴结束后,四人被送到了距离公司不远的天河大酒店,标准的四星级酒店,临别时,余长握着伟哥的手说道:“伟哥,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四十,公司的司机会来接你们到公司。” 和几人分别后,余长看向张翔,见他有点酒意,便道:“张总也回去休息下吧,下午三点公司见。” “也好,那我回去休息下,下午准时来公司。” “好,我让杨清雅先送你回宿舍,她没喝酒,可以开车。”说完将车钥匙递给了杨清雅。 杨清雅看了余长一眼,嘴角微动,答应下来。 “我看车空着,要回宿舍的可以和我一起。”张翔上车后说道。 最终,只有黄静怡上了车,临走时,说:“余总监,我也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三点,我会准时来公司。” 送走了几人,余长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苏宁,她似乎不习惯中午喝酒,此时的她耳垂处已经溢出红晕,秀腮仿佛水蜜桃般水而红。 “你呢?”余长问了一句。 苏宁浅笑莞尔,道:“你们去忙吧,我回酒店休息,下午就不参与你们的工作了。” 余长想了想,觉得如此也好,便道:“行,那你去吧!” 苏宁离开后,因为距离公司不远,几人都是步行回的公司,一方面醒酒,一方面也好借机和几人商量下午的准备工作。 后勤方面,下午依然由陆怀西和林东方负责,而李筱筱和任倾晨协调处理客户关系。 安排好工作,余长又道:“客户可能会考虑去昆明总部考察,我已经联系好,如果上去,需要几个人陪同,具体哪些人去,等我想想再定。” 第三百一十八章 考察 几人回到公司的时候,杨清雅早已到了,并主动在余长的办公室烧开了水,泡上了茶。 余长去了一趟会议室,见卫生干净,摆设整齐,桌子上该有的糕点水果已经整齐摆放在那里,心中顿感满意。 回到办公室,和几人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天,掌握几人近段时间的工作状态后和工作进展后,余长便不管众人,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办公椅上躺了下来。 “你们喝,不用管我,我眯一会儿,中午喝酒,确实不适应,容易犯困。”余长说完,也不管众人,闭上了眼睛。 见余长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几人喝了几杯后,打扫好战场,也出了余长的办公室,并为他带上了门。 下午两点半,余长准时醒来,看了一下表,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和着装,一切满意后,朝着公司一楼而去。 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一共有四层楼,一楼主要是商务部、技术部以及工程部;二楼是行政部以及各个销售小组,三楼是人事部,财务部以及总经办,至于四楼,是公司的样板间。 公司门口有单色的LED显示屏,此时上面已经打上了鲜红的欢迎语。 “欢迎常春教育局各位领导莅临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考察。” 看着这字,余长挺满意,而这时,张翔和黄静怡也已经来到了公司楼下,两人都重新换了服装,尤其是黄静怡,穿了一套干练得体,透着浓稠成熟韵味的白领服装,和她下午的工作很是搭配。 余长心中暗自感叹,想不到黄静怡对服装的理解还是颇深的,在这方面和柴宁完全有得一比。 和两人打了招呼,余长让两人先上楼,待会儿客户到的时候再喊两人。 却听张翔道:“客户来公司考察,这是大事,我想客户应该快来了,就不上去了,就在这等等吧。” 两人抽了一支烟后,教育组的所有人都来到了一楼,而就在这时,公司的商务车终于到来,稳稳停在了门口,而伟哥等人也从商务车上鱼贯而下,出于礼貌和礼节,众人还是在一楼握了握手,彼此问候。 接下来,众人一起带着几人参观了公司,从一楼开始,一直到三楼总经办,最后将几人引到了四楼的样板间。 样板间是多重设备相结合的,占地面部不算大,也不算小,有将近一百五十个平方。 其中有LED屏、音响系统、广播系统、触控一体机、录播系统、可视化会议系统、监控系统、网络系统等综合模块组成。 这个样板间比之玉溪的样板间档次和装修上,稍稍次一点,但相比红河本地所有同类型公司而言,已经是非常高端了。 四人在黄静怡的引导下,进入了样板间,一进入其中,就被这个稍显宏伟和大气的样板间惊讶了一番,纷纷不由自主拿起手机拍照。 样板间里面的空调早已开启,几人享受着灯光、LED彩屏以及音响带来的震撼时,又美美享受着空调的凉爽。 众人在样板间足足待了四十多分钟,期间伟哥和电教室副主任牛孔眸都问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涉及产品的,黄静怡一一解释和讲解,而涉及技术方面的,余长简单做了介绍。 从样板间出来,又引导四人去了三楼的大会议室,这个会议室很大,足足可以容纳将近六十人同时落座。 众人坐下后,教育组的几人早已将茶水、糕点以及水果端到众人身前。 伟哥不由感叹道:“原先不知道,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玄科技如此大手笔,足见你们在这块领域很有实力。” 余长给众人散了烟,接话道:“那是,在同行业中,我们公司在整个云南省不敢说排名第一,但进入前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并且,我们的业务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行业,教育、医疗、公检法、政企......在整个云南省,能够做到如此的,我想我们应该是首屈一指。” 伟哥含笑不语,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刘一舟,只见他正喝茶,感受到达伟的目光,不由侧目,意会后,象征性问了一些问题。 财计科的刘一舟不懂技术,问的都是一些很浅显的问题,诸如样板间装修了多少钱?造价多少?里面的设备多少钱等一些题外话。 黄静怡都按照余长原先的指示一一解答。 随后,伟哥开始讲话,只听他说:“你们集团公司每年的销售额是多少?红河的销售额又是多少?” 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余长回答,但为了考虑张翔的参与感,余长就用目光示意了张翔,对方意会,便道:“我们原先的集团公司一共有四个地州的分公司和昆明的一个总公司组成,去年,我们开始向外扩展,先后又成立了三家分公司,分别是楚雄,版纳以及普洱。” “我们集团公司的销售额,每年都保持着稳定的增长,过去三年的平均销售额差不多在八亿左右,今年因为新公司注入浓流的缘故,应该比去年增加很多。至于红河分公司,去年在全体同仁的努力下,完成了将近八千万的销售额。” 听到八个亿这个数字,四人都为之一振。 或许他们的心中在想:怪不得随便一顿饭就能拿出飞天茅台,而不是刻意为之,人家这是形式和实力相挂钩呀。 听完了张翔的介绍,众人都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伟哥发话,道:“有近一两年签订的合同或者中标通知书吗,我们是否可以看看?” 余长早有准备,闻言,让李筱筱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并从其中抽出了近两年以来,项目金额超过200万的合同给众人一一过目。 其中就包括去年刚签订的麻阳教育局680万的合同以及在暗渠和山东高速签订的一千多万的合同。 看到这几份合同,四人心中都默默点头,从心里对道玄科技的实力又信任了几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商务公关 大客户销售中,商务公关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项目进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如果商务公关不能跟上,很大可能会与这个项目失之交臂。 何为商务公关? 商务公关的范畴很广,如迎来送往,考察,接待,招待,娱乐活动等都属于商务公关的范畴。 从某个角度而言,商务公关的好坏直接成为了一个项目进展是否顺利的标志。 四人从常春而来,对道玄科技各方面的服务很是满意,也因此,来红河分公司考察也非常顺利。 接下来的聊天,轻松了很多,众人也都不再太过严肃。 时间转眼到了五点半,余长提议道:“伟哥,要不我们先去吃饭,有什么,我们在酒桌上,边吃边聊,岂不快哉。” 众人都没有反对,服从了安排。 晚上的酒局,张翔和黄静怡都没有选择再参加,余长也乐得其所。 晚宴,众人都放开了喝,足足喝了六瓶飞天,依然意犹未尽,余长提议大家去唱歌,伟哥几人都没有反对。 来到KTV,进门时,余长悄悄告诉李筱筱:“待会儿你和伟哥说,我们明天去昆明考察,看看他的意思。” 后来李筱筱回应说:“伟哥觉得很好,这样,也可以全面了解道玄科技的实力。” 得知这一结果后,余长立马将之告诉了张天,张天在电话中承诺道:“行,我现在就安排,你们明天出发后给我一个具体时间。” 安排完这一切后,余长想到了杨峻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总部反馈了关于垫资的事情? 今天的聊天并未提及垫资的事情,但指不定明天去到昆明就会问及此事,余长不得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余长拨通了杨峻宇的电话,道:“杨总,关于垫资的事情,总部是否给回复了呢?” 杨峻宇周五的下午就回了昆明,此时他估计在家中陪孩子,周围稍显吵闹,便道:“这件事等周一再问吧,周末大家都不上班,我打扰总部不是太好。” 听完后,余长真的想骂娘。 周末大家都不上班? 红河教育组的所有成员都在为项目努力,都在拼命,哪里来的‘周末大家都不上班’的说法? 简直胡说八道! “今天客户来公司考察了,效果很好,客户的意思是明天想去总部看看,深入了解公司的实力。”余长再次试探杨峻宇对这事的态度。 “哦?”杨峻宇闻言,微露惊讶,道:“这么说,客户对公司很感兴趣?” “是的!”余长机械式回应了两个字。 “那昆明对接好了吗?如何接待?” 余长本想说:已经联系张天安排好了。 但转念一想,为了避免杨峻宇无端猜忌,便道:“客户是临时起意,还没有安排好,我是想着先向杨总汇报后再和昆明总部沟通。” 闻言,电话那头的杨峻宇脸色似乎缓和了很多,便道:“好,你们沟通处理好就行,你的能力我放心。” 余长不明白‘你们处理好’里面的‘你们’指的到底是谁,但还是信誓旦旦道:“请杨总放心,我们团队一定竭尽全力,不过,关于垫资的事情,杨总是不是?” 杨峻宇想了想,道:“行,这事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余长道了一声谢后挂断了电话,进入了KTV,此时四人在酒精的麻痹下早已玩嗨了。 看了一眼众人,余长将李筱筱喊过来,凑近她的耳根说道:“明天我们团队去三个人吧,你我,再加上任倾晨。” 李筱筱回应道:“刚才清雅姐告诉我,她想和我们一起去。” 余长闻言,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道:“行,三个人足够了,就将任倾晨换成杨清雅吧!” 李筱筱答应下来,余长又交代了一些明天的事项后,主动抬杯回敬了四人,期间被四人拉着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这些话没有多少营养价值,都是一些年轻有为,年富力强,道玄科技强大,团队团结之类的感叹词。 陪着几人坐了一会儿,余长去了卫生间,掏出手机看信息,却没见杨峻宇的信息发来,余长心中不免揪心。 虽然他对杨峻宇失望,但两人毕竟是上下级,从工作程序的角度,余长想要促成此事,需要经过他这里。 但是,杨峻宇的态度,尤其是对余长的态度,让余长真的有点不敢恭维。 “杨总,有结果了吗?” 过了五分钟,没有回,再看时间,十一点不到,杨峻宇应该还不会睡,便想:等会儿再看,如果不行,直接联系张天说明此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余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既然自己承诺客户了,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 过了十多分钟,杨峻宇终于回信息了:问了,总部对这件事似乎不太感冒,主要是产出比太低了。 听后,余长的心凉了半截,同时心中不免怀疑,杨峻宇是否向总部充分说明了这个项目的特殊性? 如果说了,总部不可能说出产出比太低的话来,如果没说,总部纯粹从利润的角度分析,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天说过,此事一般而言,总部都不会卡壳,都会答应的,杨峻宇如果认真汇报此事,总部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应该会买他的面子。 “杨总,这个项目很特殊,对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很重要,还请杨总再帮忙努努力。”余长的这句话似乎已经带有了祈求的韵味。 却不曾想,杨峻宇回复了一句,道:“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我能理解你想要出项目的决心和毅力,但为了一个不赚钱的项目,让公司搭进那么庞大的资金,是否值得?” 对于杨峻宇这条线,余长彻底放弃了,但他心中不甘,无论如何,他也必须促成此事,必须。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回拨了张天的电话,说明了此事。 张天这次沉默了好久,随后道:“这样,你不要主动和客户提及此事,如果明天问到我这个问题,那我就以我的角度回答对方。” 余长心中万分感动,知道张天如此说,是为了适合的时机既帮助余长,也是保护余长,让他不至于在杨峻宇的面前显得太被动。 第三百二十章 来自星星的你 张天身居总经理位置,考虑问题自然有高度。 关于常春垫资的事,余长在没有征得公司同意,就答应或者承诺了客户,让自己一度陷入被动的同时,也不符合职场“先请示,后汇报”的原则。 张天如此说,让余长心中倍感温暖和感动,他这是不动声色,既为余长站台,也不违反组织程序。 得到了张天肯定的回应,余长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返回KTV时,众人已经借着酒劲跳起了舞,不知道多少人迎合,又有多少人真正嗨皮,总之几乎玩儿疯了。 KTV跳舞,有男女同胞在的情况下,难免身体接触,看着自己团队的男女同志,为了团队的利益,如此付出,余长心中感动的同时,又觉得这种氛围,这种场合少了一些纯真,多了一些世俗的臭味。 在KTV一直唱到十一点多才结束。 结束之后,余长有安排了众人去吃烧烤,几人奉命前来考察,考察只是上来的蒙城的一部分,蒙城的夜生活是很丰富的,众人考察之余,自然也想借机放松一下,在常春那样的小县城,几乎要淡出鸟来。 因此,对于余长的提议欣然答应。 再者,在酒桌上喝的白酒,早已在KTV基本没有度数的啤酒下解了,此时腹中空空如也,去吃烧烤,四人都有兴头。 在蒙城的西城路中段,有一家回味烧烤非常不错,生意异常火爆,也允许喝酒抽烟,并未完全遵循伊斯兰的信仰,因此打定了主意,几人去了这里。 余长安排陆怀西将这里的特色都点了一份,又转身询问几人喝点什么酒,众人的回答都一致,喝白酒。 店里的白酒只有兰益松和小乔,最后在刘一舟的建议下,拿了两盒小乔,一共二十四瓶。 女同胞除了李筱筱外,其余人都没有再选择喝酒,伟哥几人也不强压,便由林东方、陆怀西、李筱筱加上余长形成了四对四的局面。 两盒小乔喝完,每个人又是三杯下肚,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大家都至少有了七分以上的醉意。 余长看出了伟哥玩兴甚浓,还没有打算休息的想法,便趁机问道:“伟哥,待会儿去泡泡脚?累了一天了,放松一下?” 伟哥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余长顿时明白,立马让陆怀西安排了。 任倾晨和杨清雅本不打算去了,但考虑到如果两人不去,那么只有李筱筱一个女孩子,不是太好,最后便随了大众,一起去了。 女同胞一个房间。 陆怀西和林东方带着牛孔眸以及吉祥一个房间。 余长、伟哥以及财基科科长刘一舟一个房间。 房间的空调很凉爽,里面有三张床,余长在中间一床,可以兼顾和两人讲话,喊了三个技师,先泡脚,后按摩,趁此机会,余长便和两人聊了起来。 最先聊的还是今天对公司的考察情况。 伟哥说:“我和刘主任交换了意见,对你们公司的实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我们两个所言,也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回去之后,我们会据实向局领导汇报。” 余长知道伟哥并未将话说死,但他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便笑道:“那我就多谢伟哥和舟哥了,大恩不言谢,友情候补。” 两人都是会心一笑,并未回应余长的话。 “对了,明天你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届时带你们尝尝蒙城的过桥米线,九点半从蒙城出发,大概也是十二点左右到昆明,我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服从了安排,正事点到为止,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后面几人就是尽情享受,聊美女,聊政治,聊风土人情等自然不在话下。 一切结束,大家都心满意足,将四人送回酒店,回到宿舍时,已经凌晨两点。 退去衣裤,冲了一个凉水澡,躺在床上,余长一时间却没有了睡意。 习惯性打开手机,见有许多的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苏宁在三个小时前发的。 “余总,你们结束了吗?今天情况如何?” 余长并未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又点开另外的未读信息,其中有一条是薛斌发的。 “出发告诉我,明天的接待我和张总都参与。” 回复了一个好字,后余长又看了其它信息,见都不重要,便也懒得回,再次点开苏宁的信息,回应道:“嗯,效果还好。” 余长原本以为苏宁已经睡了,不曾想,他的信息刚发过去,苏宁立马回应:“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微微一怔,道:“你还没睡?” “没呢!明天周日,不上班,在追韩剧呢!” 女孩子似乎都喜欢看韩剧,周瑾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不过,说实话,韩剧余长也看过几部,尤其是刑侦悬疑类的,余长觉得拍得很好,比如其中一部名为《oe》的韩剧,中文名《窥探》,真心不错,也极为烧脑,某瓣评分9.2。 不得不佩服,韩剧很多导演和编剧都是天才,说实话,在目前的中国,因为多方面的综合因素,很少能够拍出如此高分的电视剧或者电影。 偶尔有几部高分的悬疑电影,虽然是中国的导演和编剧,但背景一般都不在中国,而是选择海外或者东南亚某小国。 “看什么韩剧呢?”反正也睡不着,余长便随意问了一句。 “来自星星的你。” 余长:“......” “这不是很久以前的老片子吗?” “越老越有味道,女主外表高冷,高傲,好面子,自尊强,实则内心柔弱,孤独和无助。” 这部剧余长并未全部看完,但在玉溪时,还是断断续续看过几集,那时候方琳和宋雨佳天天追,看到最后动情处,泫然落泪。 “不哭了吗?”不知是因为酒精的麻痹,还是没有睡意,余长今晚的话特别多。 “咦......你怎么知道我哭了?难不成你有读心术不成?呜呜......好难过,男主小哥哥为了救女主,超能力产生波荡了,他的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不久之后,将会离开地球......好难过......呜呜!” 余长真想说一句:花痴。 但想到苏宁极有可能被这部剧所感,此时打趣她,类似于伤口上撒盐,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三百二十一章 山东小曲 之所以流泪,是被故事所感,说明这部电视剧做得确实很好,但有些东西偏艺术化了,只要没有那么强烈的代入感,就不会如此伤感。” “总结得挺到位,但我就是忍不住带入其中,我眼皮子薄,看到女主哭,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下来了,废了我好多的纸巾。” 一想到满屋子纸巾混合着抽泣声的画面,余长暗自摇摇头。 “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昆明。” 苏宁仅仅回复了一个‘嗯’字就没有了下文,就连一句‘晚安’都没有,看来这电视剧真让她沉迷了。 第二天,两辆车,七个人。 杨清雅开余长的车,昨天她没喝酒,考虑宿醉情况,她开是最合适的,至于另外一辆车,则是公司昨天的商务车,由技术部的一位同事开。 为了考虑和客户之间的良好沟通和交流,几人吃完过桥米线后,对乘坐车辆重新安排了一番,伟哥和电教室副主任牛孔眸乘坐余长这辆,而李筱筱陪另外两人乘坐公司的商务车。 团队的其它三人,因为今天没有安排同去昆明,因此余长等人出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起床。 当然,可能因为昨晚睡得晚,也可能因为昨晚酒喝多了。 从蒙城出发,到昆明,正常的行驶速度,两个半小时就到小西村收费站,但两辆车同时行进,又因杨清雅驾驶水平一般,因此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进入收费站。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过了收费站,余长拨通了薛斌的电话,道:“薛斌,我们过收费站了,按照导航,不堵车的话,应该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指定地点。” 不知薛斌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余长嗯嗯了几声,随后挂断了电话,而瞌睡的伟哥和牛孔眸也从睡梦中醒来。 “到省城了吗?” 余长笑着回应,道:“刚刚过收费站,我们先去吃饭,随后去公司,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几人服从安排,商务车在高速上行驶时,一直都在前面,过了收费站后,就跟在了杨清雅后面。 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人终于到了指定地点。 而让余长吃惊的是,张天已经带着两人等候在那里。 其中一人是薛斌,另外一人则是林静瑶。 林静瑶的出现,出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 自从柴宁离开后,李振海就将林静瑶从昆明公司调任集团总部,成为了他的助理,她和张天一同出现迎接,从某种意义上,是否说明了她代表的是董事长李振海?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万千思绪飘过,同时,对张天有张有弛,深思熟虑的办事手段极为佩服。 车停好后,余长第一个下车,为两人开了车门,而张天几人,已经迎了过来,待两人下车,就伸手主动和两人握了握。 而这时,另外两人也过来,余长便分别给几人做了介绍,分别握手寒暄后,张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各位领导远道辛苦,已略备午宴,楼上请。” 餐厅是薛斌定的,在十六楼,几人乘坐电梯垂直向上,来到十六楼,进入包厢时,酒菜已经上桌,并且还感觉到腾腾热气,显然才刚上不久。 十六楼的视野极好,从这里看出去,可以远远看见不着边际的滇池之水碧波荡漾,波涛滚滚。 邀请几人坐下后,也并未征求客户的意见,张天便让服务员开了几瓶老酒,开口说道:“几位领导,我们今天尝点鲜,喝山东小曲,这酒不怎么出名,但我一直觉得味道不错,所以藏了几瓶,是08年的产的,距今快十年,今天我们一起尝尝。” 众人微微点头,大家都明白张天的话中之意。 酒不是最好的,但却是珍藏的,拿出来招待众人,不管从面子还是格局上都说得过去,也算是给足了余长等人面子。 同时一个‘藏’字,也体现出了张天对几位前来考察之人的重视。 余长心中也好生感激,心道:如果杨峻宇也能如张天这般对待团队,对待自己,那该多好?又何愁红河分公司业绩年年垫底呢?如果我是总经理,我一定要像张天一样,发扬团队的作战力,团结性以及凝聚力。 伟哥入乡随俗,很能放得开,笑道:“那我们今天就尝尝张总的宝贝,就是我等山村野夫,不懂酒,会不会埋没了你的珍藏?” 张天笑着回应道:“好马配好鞍,宝刀配英雄,山东小曲不是特酒,更不是我张天的私人物品,怎么能说埋没了呢?我记得红河不是有句本土话叫:好酒好肉招呼弟兄,好汤好菜接待朋友,汤喝好了,酒也就喝好了。我们今天敞开了喝,高兴为主。” 张天的控场能力和节奏确实很强,一句话,不但缓解了现场气氛,同时,也因红河的一句本土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开杯的第一杯酒,大家都干了。 余长没有闻酒的气味,一口闷了下去,顿时一股怪异感从口中溢出,是小曲的味道,但这股味道经过十年的沉淀和发酵,似乎带上了酒糟的酸味,又似带有小曲的清甜感。 余长不懂酒,也不好评价,只见伟哥等人喝了之后,眉头微蹙,砸吧了下嘴巴,又回味了一番,点点头道:“我看这酒是好酒。” 旁边的刘一舟打趣道:“老伟,你懂酒吗?怎么看出来的,就知道是好酒?” 伟哥看了一眼余长和张天,随即笑道:“在州府都可以喝飞天,来省城喝的酒自然不会差,我不懂酒,但我猜得出来,再说,这酒的口感是不错。” 说完,众人赔笑了一声,随即张天解释道:“山东小曲,初入口中,有淡酸之感,但咽下去后,腹中火热如泉,口中再细细回味,会有一股淡淡的清甜。” 张天说完,伟哥笑道:“对,张总说得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接下来,众人吃了点菜,又开始了酒桌文化,你来我往,一圈下来,自然是一个分酒器,别人再依次回敬,又是一个分酒器,这样一轮下来,两个分酒器就见底了。 余长看了一眼林静怡,她的目光也刚好看向余长,彼此回笑,余长站起身主动敬酒,道:“这杯酒,我敬林助,打扰你的周末时光,很不好意思,这杯酒,就全当给你损失的周末赔罪了。” 林静瑶嘻嘻一笑,红唇轻启,露出一条边缝,眼神不知是不是余长的错觉,有种顾盼生辉之感。 “看不出来,余总监如此会讲话,三日不见,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这成长速度还真让人佩服呀!” 余长也谦虚回应道:“不敢当,如果我余某人真取得了微博成就,那都是公司给予平台和栽培。”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上纲上线 林静瑶闻听余长所言,毫无保留的一笑,随即也站起身,她身材本就高挑,比之玉溪的黎思言丝毫不遑多让,比柴宁略高一点,只听她道:“毕竟是张总带出来的兵,不但会说话,而且谦虚得紧,更重要的是实力突出,难能可贵呀。” 这句话不但夸了余长,连带着把张天也夸了,这才叫会讲话。 张天笑道:“怎么,你曾经不也是我手下的兵吗?你话说得好听,难道也将功劳推给我?小静瑶,我告诉你,现在你可是董助,要惜字如金呀!” 林静瑶回应:“我当然是你手下的兵,一直都是,怎么?老大带兵带得好,还不许别人夸两句?再说,惜字如金那是别对别人,对自己人,哪能吝啬呢?你说对不对,伟哥?” 伟哥哈哈一笑,接话道:“说得有道理,没毛病。” 众人都是赔笑莞尔。 本来余长还想借机,继续和林静瑶多说几句,以促进某些关系,毕竟林静瑶现在是董事长助理,她说的有些话,从某个角度而言,代表着整个集团公司最高的声音。 哪怕今天她随张天前来,董事长李振海没有指示,但搏得她一个好印象,对余长未来的发展,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今天的重点是常春的客户,是考察,准确的说,是考察背后的项目能否成功的问题。 因此,余长不好再和林静瑶站着吸引众人的目光,便道:“多向林助学习,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林助随意。” 说完,余长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林静瑶看着余长喝下,淡笑一声,眼神有意扫视了一圈众人,道:“女孩子可不能随意,要矜持,不过,既然余总监都干了,那小女子便也豁出去了。” 说完,也是一仰头,喝了下去。 其实细心人能听得出,林静瑶这句话有挑逗之意。 因为“干”是多音字,既可以是干杯的“干”,也可以是干活的“干”,而“豁”字,在云南某些地方的方言中,有张开的意思。 如果将干杯的“干”理解成干活的“干”,这句话就有意思了。 两人坐下后,张天又拿出了控场的本领,几乎可谓面面俱到,既让客户觉得大气,却又不失该有的礼节,再者,林静瑶曾经确实是张天的手下,和他萧瑟和鸣,这餐酒宴效果出奇地好。 酒宴之后,余长询问伟哥几人,道:“伟哥,先去酒店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公司喝茶?” 伟哥下意识看看表,已经快两点钟,又看了另外三人,便道:“之前在车上睡够了,就不回酒店了,直接去公司吧。” 伟哥虽然说睡够了,但回公司的路上,几人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又睡着了。 从餐厅到星创大厦,路途并不远,十公里左右,但因为中午上班高峰期,所以足足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公司。 车子一停,几人准时醒来,随后便有人为几人开门。 余长当先下车,一下车,他就吓了一跳,因为昆明公司的接待规格太高了。 只见几人下车的地方铺了将近十米的红地毯,在入门口,有四个身材妖娆,曲线完美,肤色白皙,身穿银白色丝绸旗袍的女子站立门口,双手扶腹,端庄典雅,淡笑如莲,见到几人过来,纷纷含笑点头示意,却没有像夜场所那种所谓的“欢迎光临!”般的俗气开场。 从这点看,余长觉得做得很到位,既让人眼前一亮,却又少了一些庸俗气。 张天当先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看一眼,道:“各位领导,里面请,公司在十六楼,我们乘电梯上去。” 伟哥几人在小县城生,小县城长,似乎很少见到这种场面,亦或者在惊讶道玄科技对他们如此重视,对他们的尊重如此之高。 “嘿嘿,我们劳烦张总了。”伟哥淡淡回应了一句。 张天却主动将手搭在了伟哥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笑道:“伟哥和各位行业的领导,远道而来我们道玄科技,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期盼,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哪有劳烦一说?伟哥如此说,今晚可要罚酒。” 伟哥等人闻言,都是哈哈一笑,尾随着进入了星创大厦,来到了电梯门口。 因为今天是周日,大家都休息,电梯使用不太频繁,因此先去的几人早已按好了电梯等待,伟哥等人一到,就顺势进入了电梯。 来到十六楼,先是对公司一番参观,随后引入会议室。 进入会议室的人并不多,余长、李筱筱、张天以及林静瑶,而对面则是伟哥四人。 抽了烟,喝了茶,品尝了水果,感叹一番,闲聊几句,话题终于引到了正题,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谈话,将要上纲上线。 这个项目能否成功,就要看接下来的商务谈判了。 伟哥是代表,他首先开口道:“经过两天的考察,我们对道玄科技已经有了全面的了解,道玄是一家有实力,有服务的公司。”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余长等人,又看看身边的三人,继续道:“此次前来,既是为了加深认识,也是奉命对道玄科技全面考察,考察的结果,我们四人已经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回去后,在局党委会上会如实告知。”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几个疑问,第一、贵公司的余总监提出的,由道玄科技垫资三年,统采我常春教育系统所需设备的提议是否能够给予一个初步的回应,能否垫资?利息多少?” 其实,在伟哥最先的问话中,不会涉及“利息”这一名词,这都是余长私下和他商定的结果,也得益于这两天,以余长为代表的对他们的商务公关。 闻言,张天目光看向林静瑶,林静瑶午宴的时候喝了两个分酒器,此时肌肤上的红晕还未曾彻底退去,回公司后,她又悄悄去卫生间补了妆,此时笑起来,还真有几分光彩照人。 只见她贝齿一起,郑重道:“给位领导好,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静瑶,是道玄科技董事长李振海的助理,因为董事长出差北京,未能赶回来,亲临现场,因此,便借我之口,向各位领导说声抱歉。” “关于垫资的事情,在前期,我已经向董事长汇报过,董事长也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说到这里,林静瑶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余长,只让余长心头一紧。 虽然他清楚,张天为了帮助他,将垫资的事情和林静瑶说了,并且由她向董事长汇报了,董事长似乎也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但此时,她突然停顿,让余长心中稍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林静瑶语气不变,目光又回到了伟哥等人的身上,继续道:“董事长说,垫资的事情没有问题,只不过利息这件事......” 说到这里,林静瑶在此停顿,余长看着她,心急如焚:“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你这是要急死我呀?” “只不过什么?”伟哥似乎也心头一紧,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权力的重要性 林静瑶看众人的神色微紧,也不再卖关子,继续道:“董事长很重视这个项目,很重视这片市场,更重视常春的客户,为了能够促成此次与常春教育局的合作,董事长亲自交代,将利息高低的定价权,交给常春教育局来定夺。” 闻言,余长先是眉头微皱,随即心中暗道一声“妙”啊! 虽然不能判断,林静瑶所言,是否真的出自李振海之口,但她的这番讲话,确实妙不可言。 如果以伟哥为代表的常春教育局考察组,确实有意向和道玄科技合作,那么必然会慎重考虑这个问题,并且也不会在今天的会议上就决断,而是会将这个问题带回常春,由局领导定夺。 刚才的主动权似乎在常春代表团,毕竟他们是甲方,甲方有时候从某种角度而言,就是“爸爸”,但董事长轻描淡写的一句指示,主动权似乎就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道玄科技手中。 因为,如果利息定价低了,道玄科技可以本着共同互利共慧的前提,继续讨价还价,如果觉得利息到位了,那么就能很快促成合作。 反之,对于林静瑶所言,如果常春教育局没有意向,仅仅是想走个过场,或者抛下利息作为幼儿,如果觉得利息过高,那么接下来便会敷衍了事,亦或者打马哈哈,这样,谈判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道玄科技也可以由此判断,常春教育局和道玄科技合作的意向和决心。 果然,一切还在余长的意料之中,只听伟哥道:“道玄科技的这个提议很好,不过,我们是带着问题来的,也会带着问题回去,毕竟我们四人代表不了整个常春教育局。” 张天这时补充说道:“达主任所言有理,那么大金额的项目,也不是一次谈判就能决定的,毕竟好事多磨嘛!” 伟哥等人都点了点头,下意识喝了一口茶,小声和财计科的主任刘一舟轻声交流了一番,接着伟哥再次坐直身体,说道:“第二、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们常春教育局和道玄科技能够达成合作,那么我希望道玄科技能够派遣1到2名技术人员常驻常春,时间是三年。” 余长一听就明白了伟哥的意思,蒙城距离常春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往返一次时间太久太不容易。 即使从道玄科技分公司的角度而言,这样的往返,时间什么也太高了,一点都不划算。 并且,所谓的四个小时是从蒙城到常春县城,那么从常春县城到乡镇呢? 据余长所知,距离常春县最远的一个乡镇,从常春出发,还需要开六个小时的车,这个时间,基本可以跑两趟昆明了,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伟哥提出的意见,很有针对性,也符合常春教育局的切身利益,毕竟电子设备,保证售后服务的及时性,提升学校设备的使用感,使用者的体验感,这本身就是切身利益所在。 但这毕竟涉及人事安排,就不是余长能够说了算的了,他是部门总监,可以安排部门的内部人事调整,但涉及全公司的战略意义的人事安排,余长就不能做主了。 非但不能做主,在此事上,本身杨峻宇就不支持余长,因此,伟哥所言,让余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之前考虑过,但没有想那么深,此时伟哥提起,让余长瞬间陷入被动境地。 现场电话杨峻宇? 余长暗自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损招,自讨没趣。 如果杨峻宇现时答应还好,如果不答应,在电话中打马哈哈,被客户听出了一个所以然来,那余长将会越发的被动。 似乎看出了余长心中的踌躇,张天喝了一口茶,接过话头,说道:“达主任考虑问题深刻且到位,这件事涉及公司的人事安排,余总监是部门总监,不好直接回答,但我以昆明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可以答应各位领导,这件事没有问题,我司可以安排2名技术人员常驻常春,时间是三年。” “这三年,非但常驻常春,而且我们还可以承诺,在此过程中,将售后服务的技能交给学校的计算机老师,或者指派特定人员,这样,三年期满后,常春的售后服务也不至于脱节。” 张天的回复让伟哥等人很是满意,纷纷点了点头,刘一舟开口说道:“有张总这句户话,我们就踏实了很多。” 林静瑶也补充说道:“嗯,张总所言有礼,这件事即使不请示董事长,也能现在就给予众位肯定的回复,我完全支持和拥护张总的决定。” 余长看着众人满意的神色,心中却想道:张总如此力挺我,真让人感动得要哭,但这个项目毕竟是要红河分公司中标,即使派遣人员,也应该是红河分公司派遣,也就是红河的总经理杨峻宇安排。 张天如此干脆利落答应下来,又有林静瑶的力挺,既为自己解围,又给了客户满意的回复,但如果后续实施过程中,出现了纰漏,那么到时候的结果会是什么? 并且,从体制角度,两人多言,站在杨峻宇的立场,都有越位之嫌,这在职场时大忌。 当然,余长相信张天,不会让那样的局面出现,即使出现,他既然说出,就一定有办法控制。 但是,一时间,余长只觉得领导和中层不同心,不能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工作起来,还真是累。 同时,余长心中也在暗自想:在体制里面工作,想要一切能够自己说了算,最终的追求还是权力呀!只有手中有权,腰杆子才能硬起来,讲话才有分量。 也正因为伟哥如此一个小小的要求,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在余长心中印下了一个烙印,让余长第一次对权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亦或者对权力有了强烈的渴望。 余长自己都没有发现,经过这件事后,他的心态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又因杨峻宇几次的不公和不配合,不支持,他心中的反骨已经渐渐显露,再想遮掩,已然不可能。 第三百二十四章 精准扶贫,责任到人 我们都相信道玄科技的承诺,既如此,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或者请求。”伟哥说完这句话又喝了一口茶水,脸色凝重了几分。 余长在猜测,这最后一个要求,到底会是什么? 见众人都向伟哥投去了不解的目光,他也没有卖关子,继续道:“第三、如果此项目能成,我们常春教育局能够与道玄科技形成合作,我们希望,道玄科技能将落地交付实施的权力放到常春当地。” 闻言,余长又是微微一愣。 这两天的相处中,类似话题,余长并不是没有试探过,他试探过,伟哥也说过,一切以道玄科技的利益为准,这件事,他们作为甲方,不干预。 其实,不干预不代表没有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在何种时机下提出,才最有意义。 此时伟哥的话锋突变,显得有些突兀,仿佛这是临时安排的一样,这样余长瞬间陷入了沉思。 或许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伟哥嘿嘿一笑,脸色稍稍缓和,解释道:“常春县是边疆县市,是红河州最远的县,也是贫困县中的贫困县,去过常春的诸位都应该知道,常春是一个小县城,全县就一个街道,甚至没有一盏红绿灯。”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县城,有4镇5乡,融合了汉族、哈尼族、彝族、傣族、傈僳族、景颇族......等诸多民族,有足足20万人口。” “但这20万人口中,绝大部分现在还戴着没脱贫的帽子,整体的县,也没能摘掉贫困的帽子,国家这几年提倡精准扶贫,责任到单位,又责任到人,我们局领导今早去县里开会,传达了关于脱贫摘帽的精神,其中,将责任到人提到了新的高度,也因此,我这个电教室主任也不能避免要承担些实际责任,为常春人民略尽绵薄之力。” 这句话,就是真正的官话了,似乎只有官场中人才能第一时间明白其中含义,饶是张天也陷入了沉思,闭口不言。 伟哥继续解释道:“什么是责任到人,就是说,将贫困户划分到个人头上,帮助这些人脱贫,就是精准扶贫的要义。” “国家这些年一直高度重视扶贫工作,这是伟大的红色中国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其中一个关键步棸,具有高度战略和现实意义。” “我达某人不才,精准扶贫我被分配了10户,56名人口,但如何帮助这些人脱贫致富?成为了我这些年的难题,该怎么办呢?” “后面我结合自身实际,我的什么自身实际呢?我是电教室出身,有这方面的技术功底,技术知识,但如何让这些专业技能变现呢?这是个问题,也是个时间问题。” “后来,我将我的这些技术功底和专业技能手把手教给了我扶贫的10户人家的年轻一辈,让这些家口的年轻人,都学会一门技术,比如安装监控,铺设网线,掐水晶头,打墙洞穿线、调试监控、修整广播......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 “为此,我专门找了局领导,局领导对于我这个做法很支持,也很赞成,说:这是一个典型的精准扶贫的案例,要站在县级以及教育系统的高度,给予高度支持和肯定。为此,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常春教育系统的项目,不管哪家公司来做,但最后的落地交付,留在常春本地,以这样的方式,帮助这些贫困的年轻人,走出贫困,掌握一身技能,实现精准扶贫。” 听到这里,在座所有人都豁然开朗,同时每个人心中都甚至感动,仿佛一股暖流划过心海,又流向全身,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张天带头鼓掌,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雷鸣。 掌声落下,张天的情绪也被激了起来,只听他说道:“达主任所言所述,深深触动了我的心灵,你的提议,我代表公司,代表道玄科技答应了,我相信,即使我们董事长知晓了此事,也会深深感动,同时也会举大力支持。” “这个要求,我不但可以答应达主任以及给位领导,同时,我也可以代表公司承诺,只要这些年轻人有所需,有所求,我们公司还可以在未来提供他们免费学习的机会,跟着公司,跟着团队共同学习和成长,学习之后,如果考核合格,可以留在公司任职。” 如果达伟所言,让众人感动的同时,又心暖如火,那么张天豪迈承诺,就仿佛在火上浇油,瞬间将“精准扶贫”的实际意义提升了一个档次,可谓实现了“政企合作”的国家级议题的同时,又以自身行动,践行着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梦,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好,张总果然豪迈,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不来虚的,今晚,我要好好和你干两杯酒。”刘一舟吼了一声,又当先鼓起了掌。 “如果一切能够如张总所言,那我就代表常春,我扶持的人民感谢你了。”伟哥真切的说了一声。 随后,会议室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是为张天鼓掌,二也是为此次商务谈判如此顺利鼓掌。 正事到这里,基本就算完了。 接下来的谈判,就显得随意了很多,众人都放下了包袱,边抽烟,边喝茶,惬意得多。 随后众人聊到了精准扶贫,责任到人后很多的经典案例以及实际过程中的难点,互相交换了意见。 余长感触颇深,他知道国家这两年关于扶贫工作的大方针,大策略,但对于精准扶贫,落实到实处后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几人所讲,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身边人身上的事,很感动,同时也鼓舞人心。 余长也深深相信,人民的日子,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国家,也会越来越强大。 这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既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自豪,站在时代的前列,每一个人,都有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自己应有贡献的责任和义务。 第三百二十五章 意外电话 晚宴准备的是海鲜盛宴,人手一只的澳洲大龙虾,阳澄湖的螃蟹,青海湖的裸鲤,滨海的人工饲养鲨鱼等。 看着满满一桌的海鲜,余长心中暗叹:这桌菜的价格应该超1W了吧? 众人坐下,看着服务员倒酒,才知张天又拿出了自己的私藏,张天一直有收藏的习惯,收藏各类有一定年代感亦或者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当初余长在跑鹅城网络安全项目的时候,那印有“江元勋”字样的金骏眉就是张天的个人收藏。 也正是因为这几盒金骏眉,让余长成功搭上了设计院黄工的船,并在赵副的帮助下,成功操控,更改了网络设计架构,将网络等保安全的项目从整个融资项目中剥离出来,最终道玄科技以500多万顺利中标。 张天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环视了众人一眼,口中笑道:“给大家准备了两瓶93年的柔红,待会儿大家都尝尝,红酒配海鲜,绝配。” 众人都会心一笑,林静瑶开玩笑说道:“张总,你收藏的宝贝还真不少,今天我们都跟着沾光了。” 林静瑶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伟哥等人听的,意将这几人的地位抬高,同时,也表明,道玄科技对他们的重视和尊重。 张天自然听得懂话中之意,便道:“那是,好东西要与好朋友一起分享,否则哪里能体现它们的价值?伟哥他们远道而来,不甚荣幸,自然要拿出来分享,否则,岂不是埋没了这些身外之物?” 余长却想:张总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撑腰,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促成这个项目不遗余力。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暖暖的,同时,也想:不管前方有任何的艰难险阻,不管杨峻宇是否支持这个项目,自己都必须将其拿下,作为对这份情的投名状。 “张总,你也真是的,我们是小城市来的,食能饱腹,酒能醉人就行,没必要搞那么高端的呀!”一直没有说话的电教室副主任牛孔眸开口笑道。 张天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便也笑着回应道:“谈不上高端,无非与日常相比,有点差异化罢了,我这个人没有其它爱好,就是喜欢收藏。” 其实,张天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女人。 这两年收敛了很多,尤其是结婚以后。换做以前,他一年换五六个女朋友,完全是常态。 随后,大家撑着上菜的间隙,又闲聊起来,涉及的话题很广,最后,聊到了常春的风土民情,张天笑道:“有机会,一定要下去走走,好好感受一番地域的风土人情呀!” “择日不如明日,要不明日张总随同我们一起下去,玩一玩,也让我们敬一敬地主之谊,表示一下嘛!”刘一舟提议道。 张天微叹一口气,笑道:“我也想呀,只是目前手上的工作脱不了手,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下来。” 服务员此时,将已经醒得差不多的红酒倒入每个人面前的玻璃杯中,柔红并不是高端酒,但收藏的年份久远,因此哪怕不高端,也算是古董级了,配合满桌的海鲜,算是其价值的终极体现。 柔红酒红如琥珀,晶莹剔透,带着几乎可拉丝的浓稠感,酒入杯中,一股清雅幽香传来。 伟哥懂一点红酒,自从医生说他三高后,他白酒喝得少了,更多的时候,喝的是红酒。 红酒对降低三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对于软化血管,清除某些杂质,还真有点用。 只见伟哥抬起杯子,放在眼前晃了晃,又细细看了看,随后眯起了一只眼睛,认真打量,最后放下酒杯,脸色因为激动已经有些潮红起来,道:“哈哈,看来今晚有口福了。” 吃海鲜,喝红酒只是今晚的主题之一,在进入饭店之时,薛斌已经通知余长,晚上安排在昆都,余长自然知道这两字的含义。 昆都,云南的不夜城,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夜场云集,慢摇吧、KTV、音乐酒吧等多不胜数,仿佛错落有致的皇宫,也可称为高原上的“天上人间”。 伟哥等人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听说今晚安排去昆都潇洒,早已神驰已久,尽皆神情亢奋,跃跃欲试。 但一个电话,将今晚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酒倒好,菜上齐。 就在这个时候,伟哥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眉头一蹙,但还是掏出看了看,这一看,他的神情微怔,却也懒得站起身到外面接,便抬手示意众人禁声。 “喂,局长。”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伟哥听着,神情暗淡了下去,大约过了三十多秒钟,他说道:“好,局长,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微叹一口气,说道:“看来,今晚的计划泡汤了。刚才局领导来了电话,明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今晚赶回去。” 这个电话太意外了,打破了今晚的后续计划,同时也影响了某些人的兴致,可以明显看得出,牛孔眸,刘一舟等人的神情都暗淡了下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明天再走不行吗?”余长问道。 “哎!”伟哥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行,明天的事情很重要,局长下了命令,今晚务必赶回去,没办法,这是政治任务。” 伟哥并未透露是什么事,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应该很重要。 因为这个意外的电话,众人心中都有所想,因此,这顿饭吃起来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不过张天还是尽可能控场,说:“很可惜,不过没关系,大大的日子,蓝蓝的天,我相信我们后面一定还有机会。” “我们也希望如此。张总放心,考察所得,我们四人回去之后一定会如实相告。” 一个多小时以后,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伟哥抬起杯中最后的酒,站起身,而尾随他前来的几人也纷纷站起,看到这一幕,张天也带领余长等人站起。 只听伟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次的考察收获满满,也让我们深刻认识到了道玄科技的实力,张总先前关于扶贫的提议,我记下了,希望我们都能成功。同时,感谢道玄科技的各位朋友,此次考察过程的陪伴与配合,当然还有支持,这杯酒,我们四人代表常春教育局敬各位。” 张天作为主人,也回应道:“感谢达主任以及各位朋友赏光莅临道玄,并给予了高度首肯,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代表道玄人,同样敬各位......既然,你们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那么我就不留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这杯酒,大家都干了。 众人下楼,来到停车场时,司机和薛斌已经等候在那里,而地上放着很多的特产和礼品,余长看了一眼,是人手一份的标准,心中感叹:张天虽已贵为总经理,但在人情世故,迎来送往这块,依然做得面面俱到,不留瑕疵,还真值得自己学习。 伟哥等人自然看见了张天为几人准备的东西,客套了一番后,终于还是收下,最后上了车。 李筱筱本来不打算直接下去常春的,因为她换洗的衣服也就带了一两套,显然不够,但在余长的建议下,李筱筱最终还是决定陪伟哥等人前往常春,至于换洗的衣服,回到蒙城后,安排顺风车司机送下去即可。 第三百二十六章 狂乱不已的心跳 送走几人,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张天看向余长,道:“你怎么安排?” 余长原本以为今晚要留宿昆明,已经和公司人事经理请了假,但计划没有变化快,因为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乱了几人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好事。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回红河了。”余长回应道。 张天看了一眼站立余长身后的杨清雅,道:“行,随你吧,你喝了酒,千万别开车。垫资的事情,集团公司已经答应了,只要甲方没有问题,这个项目就可以上马。” 余长知道这件事林静瑶在其中帮了忙,不管她是领张天的情,还是为了帮自己,但确实是她的帮助才让董事长李振海爽快的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余长看向林静瑶,道:“感谢林助,我知道这件事是你的功劳。” 林静瑶浅笑一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集团的战友,感谢什么?如果真要感谢,等下次我来红河,你请我吃过桥米线,最贵最有特色的那种。” 余长笑笑,心道:“别说过桥米线,就是你想吃山珍野味,我也给你弄来。”,口上却说道:“完全没有问题,有机会一定要下来,我和我团队的小伙伴,恭候大驾。”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说完,余长又转身看向张天,道:“垫资的诱惑对甲方的吸引力不小,如果没有垫资的意向,他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昆明考察,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也感谢张总。” “嗯,你有数就行。”说完这句话,张天神情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拍了拍余长的肩膀说道:“继续加油,一直向前冲,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别忘记了,你背后永远站着一个张天。” 这句话让余长心中倍暖,同时,他也知道张天如此说,是因为自己在杨峻宇那里没有得到支持,受到了不公。他以这样的方式支持余长,肯定余长,已经是莫大的护犊行为,余长想在心中,感受在心海深处,无比庆幸自己遇到了好的老大。 告别了三人,余长和杨清雅踏上了返回蒙城的路。 看着车子消失,林静瑶收回目光,看向张天,略带娇嗔道:“老大,为了余长,你还真是不遗余力,我都吃醋了,你这是厚此薄彼。” 张天回身白了她一眼,道:“什么厚此薄彼?刚才没吃饱,想吃醋,走,兰州拉面?” “哎呀!”林静瑶双脚在地上跺了跺,娇嗔道:“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对余长也太好了点吧?” “都是我的兵,我对你们不好吗?”张天没好气说了一句,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薛斌。 “你对我们都好,但这种好,感觉又不一样......你对余长似乎寄有更高的期待,更深的厚望。” 林静瑶的这句话明显戳中了张天的内心,张天也不否认,道:“余长现在需要帮助,需要支持,杨峻宇不支持他,柴宁又走了,如果我不支持他,帮助他,他还能寄托于谁?他在红河的工作还如何开展?” 薛斌和林静瑶都点了点头,林静瑶口中带有醋意,但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妒忌之意,相反,对于余长的所言所行,所作所为,她也极为欣赏。 “余长是池中之龙,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一飞冲天,只不过在杨峻宇的手下,也不知道他还有被压制多久?要不......老大,你出面,将其调来昆明公司吧,只要你提,我相信董事长不会阻拦。” 其实张天早已有这个想法,并且和余长已经交换过意见,但最后被余长拒绝了,用余长的话说:“我现在遇到的困难和阻力,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如果遇到阻碍就退缩,这不是我的个性,也不利于我的成长,相反,克服重重困难,守得云开见月明,才是我应该做的。” 张天尊重了余长的选择。 “这件事再看吧,从长远的角度而言,在 林静瑶点了点头,神情却是一紧,似乎在抱怨,这是成熟的她很少有的事,或许只有在张天面前,她才会如此。 “从这件事的长远角度考虑而言,杨峻宇作为总经理,心胸和目光显得过于狭隘了,这不利于红河分公司的发展......要不是副董事长关晓鹏力挺他,前面的告状信,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不言,不评,不语!忘记我教你的了?你现在可是董事长助理,谨言慎行才是你应该做的。” “我知道了,老大,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才微微吐露个人情绪的嘛!”林静瑶吐了吐舌头。 张天也没有怪罪林静瑶的意思,对于红河的局面,张天比之林静瑶理解得更为深刻,对于杨峻宇的所作所为,他心中何曾没有想法。 但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而言,有想法和说出来,完全是两回事,林静瑶选择在张天面前吐露心声,足见她对张天的信任。 “行了,我们也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今晚早点休息。” “老大,新婚燕尔,你莫不是想小娇妻了吧?” ...... 杨清雅开车很平稳,速度也不快,按照导航,不多时,就上了高架桥,朝着高速的方向而去。 来的时候,车上很多人,此时却只有他和杨清雅两人,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两人都有点不适应。 余长想了很多话题,想和杨清雅好好聊聊,但最后发现,这些话题,此时说来,并不是很妥当。 “累吗?”最后余长问了一句。 “还好,不碍事。”杨清雅也淡淡回应,但其实,她的心海深处早已波涛翻滚,浪花叠叠。 又一次,她和余长两人单独相处,她几乎能够听到安静的车内,她狂乱不已的心跳声,咚咚咚传出。 “时间还早,慢慢开,别急,十一点前应该能到了。” “嗯。” 此时,车内黑着,只能看见车灯穿梭在黑夜中,似要将黑色斩断,余长并没有注意到,杨清雅因为紧张和局促,耳根处早已潮红一片。 再联想到任倾晨所言,让她如果真的喜欢或者深爱余长,就放手去追求,哪怕最后粉身碎骨,哪怕飞蛾扑火,有过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的爱恋,她一辈子终将不会留有遗憾......想到这些,她的俏脸越发红润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柔情一幕 其实,单独和杨清雅相处,余长心中同样有芥蒂,也有不知名的,深深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但这种情绪又不能向任何人吐露,更不能直接向杨清雅讲述,只能他一个人默默煎熬和承受。 而这一切的缘起,都是因为在拉萨时,两人酒到深处,不能自拔,一切自然而然,都回到了人类最原始的行为。 说实话,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余长在柴宁离开后,依然会想起那晚杨清雅的狂野和主动,迎合且暴力的输出,似要让两人都彻底铭记那一夜,又似以这样的方式,给这段不会有结果的孽缘画上一个句号。 杨清雅说:她不后悔,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但从余长的角度而言,杨清雅的心甘情愿,不后悔,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不可能! 余长是感性之人,从和褚灵的感情开始,他一贯如此,也因此,当柴宁不告而别后,他的内心才如此痛苦,如此痛不欲生。 柴宁离开的导火索,是因为杨清雅。 曾经有一段时间,余长从内心深处恨过杨清雅,是因为她,两人才发生了关系,也是因为她,柴宁才最终选择离去。 但当一切成为现实,余长痛定思痛,沉思时,想法又截然相反。 这一切不怪杨清雅,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把持好自己的下半身。 自己才是所有罪恶的根源,才是悲剧的开始和始作俑者。 相反,杨清雅是可怜之人,是那个同时被自己伤害之人。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自己和杨清雅不管是朋友关系,同事关系亦或者其它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这种变化,似乎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那就是自己选择和杨清雅在一起。 但可能吗? 至少,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不可能。 自己心中一直想着柴宁,如果在没有彻底忘记或者放下她之前,选择和杨清雅在一起,那是对她的不负责,更是对她更深的伤害。 同时,他也了解杨清雅,她是属于那种特立独行的女孩,这或许和她的家庭出生有关,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她追求的无非是那种仅仅只属于自己的爱恋,哪怕这种爱恋最后的结局惨不忍睹。 就在余长沉思间,陆怀西的电话打来。 “喂,怀西,怎么了吗?” “老大,刚才专家评委小组有个老师电话我,说明天开始,就要进行最终的产品选型了,最多一周到两周,就会决出最后的胜负。” 余长想:按照时间推演,也应该如此了,否则如何在六月底完成一切手续? “我们已经在回蒙城的路上了,具体的事情明早会后再说吧!” 电话那头的陆怀西明显惊讶了一下,问道:“不是陪客户考察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余长不得不解释一番,随后交代了陆怀西稳住心态之类的话,才最终挂断电话。 就在刚刚,余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既然在常春的垫资项目上,杨峻宇不支持自己,那么自己是否可以自己的方式,在不危害,不损害公司整体利益的前提下进行适当的反击呢? 如果反击,意味着他和杨峻宇的关系将到了不可完全修复的地步。 如果不反击,杨峻宇似乎也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反而会变本加厉。 不管哪种结果都不是余长愿意看到的,但身在职场,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血性,任人拿捏,屈居人下,向来不是他的个性和价值观。 想通这些事情,余长决定了,进行适当的反击,而蒙城的融资项目,就是最好的反击手段之一。 想到融资项目,余长又突然想到了苏宁这个傻白甜。 从销售的角度判断,苏宁似乎不适合这份工作,也不适应大客户销售,至少没有天生的如薛斌等人的嗅觉和天赋。 但天赋的缺陷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前提条件是,后天的努力你的方向需要正确,如果方向偏离了,一切都是浮云。 对于蒙城的融资项目,目前可以指导苏宁的,除了余长,似乎再没有别人。 关于电信和移动在航天广电入围第一轮产品选型后想要签订代理协议的事情,苏宁征求过余长的意见。 余长没有干预她们公司内部的事情。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苏宁放弃了签订代理协议的想法。 这也意味着,苏宁想要在融资项目上,更进一步,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依靠她自己吗? 她现在连融资项目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方向? 而如果依靠外力,似乎余长成为了她唯一的选择。 但这个傻白甜的小妮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到现在,在融资项目上也没有向余长提过任何要求。 或许是她想清楚了一件事,余长所在的公司已经代理了ITC的广播系统,因此,不可能再帮助她所代表的航天广电。 既然想以自己的方式反抗杨峻宇,在不危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帮她一下,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余长直接发了一条信息给苏宁,道:“如果蒙城的融资项目,我帮助你们公司将产品推进去,你们公司能够给多少个返点?” 这条信息发过去之后,苏宁久久没有回复。 余长索性关闭了手机,看了看认真开车的杨清雅一眼,说道:“累吗?要不,我们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 “嗯。”杨清雅应了一声,又看了眼导航,道:“距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杨清雅缓缓将车开进服务区,余长拉开门,直接小跑去了卫生间。 而他从卫生间出来时,杨清雅正拎着一个白色袋子从服务区超市走了出来,今天的杨清雅穿了正装和超短裙,将她原本就火爆的身材勾勒的曲线浮动,曼妙丰腴,裙下是黑色的丝袜和浅跟休闲皮鞋......这似乎就是所谓的制服诱惑? 不过,相比而言,穿休闲装,鲨鱼裤,高马尾的杨清雅似乎更有一番魔性,更有夺人眼球之感。 余长问:“买了什么东西?” 杨清雅伸手入袋,拿出一瓶红牛递给余长。 余长眼睛微睁,道:“谢谢啊,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想喝红牛?” 这分钟,余长心中还真有点小感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习惯,喝过酒,又思考工作的时候,下意识想要喝红牛。 也因此,他的办公室中,有很多的红牛罐子,都是任倾晨,杨清雅等人帮他收拾的。 杨清雅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仅仅是淡雅一笑,走到休息区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余长拉开冰镇红牛喝了一口,也尾随她坐在了她的对面。 第三百二十八章 苏宁来电 肚子饿啦?”看着杨清雅拿出了一包辣条,余长问道。 “嗯,有点。”杨清雅淡然回应,耳根却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刚才没吃饱?” “嗯!” “我看出来了,有客户在,你不好意思,这说明什么,你脸皮薄了,做销售,尤其是大客户销售,这不是好兆头。”余长打趣道。 杨清雅:“......” 我是女生,有点属于自己的矜持不行吗?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刚才吃了两只阳澄湖的大闸蟹,还吃了一只澳洲龙虾......当然,还有张老板珍藏的柔红,据说今晚的菜1个W呢,不吃白不吃,吃了也不浪费......娃哈哈哈哈......真是爽歪歪!!” 余长这句话是故意逗杨清雅的,果然,闻言,杨清雅一个没忍住,噗嗤一笑,眼神幽怨地瞥了余长一眼,又低下头,淡淡道:“你们聊天,我说不上话,你们不动,我也不好意思动。” 余长一笑,道:“待会儿到蒙城,请你吃夜宵,你今天辛苦了,从来没开过那么长时间的车吧?” 其实余长很想说:屁股疼不疼?不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的手法可好了! “嗯。”杨清雅点了点头,随即将辣条凑到余长面前,道:“要不要尝尝?” 看了一眼,余长伸手抽出一根,道:“行,我就勉为其难尝尝看。” 正在这时,余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余长一看,是苏宁的电话,便又放下了辣条,接通道:“喂!” “余总,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没看到你的信息。你说的问题,我已经向总监反馈了,总监说,这件事他明天向公司申请,具体什么结果,明天再告诉你......我们总监还说了,他很重视这个项目,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申请......就是不知道余总有没有意向性的点位?” 余长心想:商人逐利,当然是越高越好,谁又不是傻子? “这就看你们了,这个标准我不好给,你们公司自己看着办吧!”余长当然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试探对方的诚意。 “好的,感谢余总,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我这就给总监大大回电话。” 余长想:你真的明白了?你明白个鬼呀! 道玄科技已经签订了ITC的独家,按照协议,是不可能再以道玄的名义再签订航天广电的,既如此,你如何明白?你明白个毛线。 但目前如此说,自然不适合,等苏宁这个傻白甜再乱一阵吧! “行,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余长伸手,正准备去拿辣条,却发现,杨清雅辣得吸气,仿佛变成了二哈,脸色潮红一片,眼珠带泪,显然被辣得不轻。 余长连忙给她递了水,而发现她的嘴角,残留了一点辣子皮皮,余长伸手抽出桌上的纸,说道:“来,乖,我帮你擦擦!” 余长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但说出后,他顿觉不妥,似乎显得过于暧昧和唐突了,但手停留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所谓:伸手容易,所收难,似乎指的就是目前这种情景。 杨清雅似乎也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撇了余长一眼,脸色越发潮红,直至耳根,再往下,连修长的玉颈也随之红润起来。 “我自己来!”说完,接过余长手中的纸,轻轻擦了擦,才掩饰了尴尬。 本来两人就有芥蒂,经此一闹,两人瞬间又没有了话题,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杨清雅先开的口:“刚才那女孩......” 余长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声,道:“航天广电的苏宁,做广播系统的,她也想要参与蒙城的融资项目,让我帮帮她。” 其实人家根本没有开口让你帮,是你自己主动凑上去的好吧? 杨清雅点了点头,轻哦了一声,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公司不是已经签订了ITC了吗?你帮她,怎么帮?” 余长一眼看出了杨清雅心中所想,不得不解释道:“你放心吧,你老大我是道玄科技的人,不会做出有损公司的事,非但不会,我还会为公司争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公司和ITC签订的不是独家代理吗?”杨清雅依然不解。 余长一笑,道:“这个很简单呀,将事情推给客户就行了,此次的融资项目中,蒙城职中,蒙城特殊学校,蒙城残疾人学校。这三所学校可以单独独立出来,不属于普教,也就不影响整个项目的结果。” 杨清雅本来就冰雪聪明,余长如此一说,她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道:“这么说,你想老少通吃?” 余长白了杨清雅一眼,说道:“什么老少通吃?别说那么难听好吗?我这是为了公司,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杨清雅一笑,余长如此说,反而让她的心绪放松下来,道:“嗯,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余长不解询问。 杨清雅似乎从鼻端轻哼了一口气,又幽怨地瞪了余长一眼,随即才道:“来公司找你的厂家,只要是女性,尤其是的年轻漂亮的女性,最后都能将你拿下!不知道你女人缘好,还是人家的魔力太大。” 航天广电的苏宁和ITC的两人相比,确实可以算是两老一少,说余长老少通吃,似乎也没有毛病。 但说余长女人缘好,只要是女性就能将余长拿下,这句话似乎就不对了? 你杨清雅不也是女性吗? 怎么就没见你,将我余长拿下? 不,好像已经拿下过一次,并且是酒后的就地正法。 “嗨......那啥,别瞎说,我是就事论事,一切以公司的核心利益为准,可不要杌陧我,影响我在众人心中,英明伟岸,大公无私的伟大形象。” 杨清雅噗嗤一笑,露出红唇下的白牙,因为辣条的原因,她的齿间残留着点点辣皮,但此时看来不显得突兀,也没有让人不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见过自恋的,还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你。” 余长:“......” 两人休息了一阵,重新上路,因为刚才打开了话匣子,两人之间的聊天又随意了起来,一路聊来,两人都选择避开了某些话题,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回到蒙城,已经快十一点,两人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水饺,便回了宿舍。 而回到宿舍,洗漱好,准备睡觉时,苏宁的信息再次发来:“我们总监说,会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余长暗想:这个傻妞,什么叫为我争取最大的利益,不是我,是公司好吗? 不过,他也不想在此事上和她纠结,便道:“行,静待佳音......对了,来治猩猩的你看完了吗?” “是来自星星的你,不是‘来治猩猩的你’。”苏宁发完这条信息后,后面发了一个萌新可爱,但怒火中烧的表情。 “不都一样吗?” “这能一样吗?难不成,你小学的语文是门卫教的?” “嗨,你真是聪明伶俐,冰雪玲珑,旷古至今,人间少有......那么隐蔽的秘密都被你猜中了。” 苏宁:“......” 第三百二十九章 意外之喜 凌晨十二点半,李筱筱发来已经到常春的消息。 从昆明出发,回到常春,不再走原来的路线,而是从昆明到玉溪,再到元城、红元,又折头返回麻阳,从麻阳再回常春。 全程历时五个半小时,这还是司机开得快的原因,否则,用时可能还要再增加一个小时的时间。 “嗯,安全到达就好,早些休息,又和进展随时汇报。”余长回复了一句。 “嗯嗯,我会的老大,我们还要去吃宵夜。”李筱筱回应。 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夜生活,常春虽为小县城,依然不例外。众人乘车将近六个小时,饿了也正常,不过今天奔波不小,几人都应该累了,夜宵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第二天,周一。 开完正常的例会后,陆怀西找到了余长,汇报了融资项目的进展,余长听后,给出了当下一段时间的指示。 总结归纳,就是稳住心态,把控好客户关系,只要核心客户关系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同时,也强调,在未来的两周的关键期,一定要掌握每天产品选型小组成员的一举一动。 陆怀西领命去了之后,余长接到了李景兰的电话,他微觉奇怪,这段时间,李景兰负责的公检法系统项目信息出得多,她比较忙,两人已经快半个月没有交流了,她今天怎么特意给自己打电话了呢? 心里如此想着,但还是接听了电话:“李总监,怎么了?” 电话接通,就传来了李景兰爽朗的笑声,道:“邀请余总监来我办公室喝杯茶,不知余总监肯不肯赏脸?” 余长想,李景兰必然有事找自己,就是不知道什么事,否则也不会大清早邀请自己过去。 “李总监有什么好事?看把你高兴的。” “不是我有什么好事,而是你有什么好事......电话里就不说了,你过来我办公室,我就告诉你。” 闻言,余长眉头一皱。 好事,我的好事? 我的什么好事? 心里盘算着,但还是起身朝李景兰的办公室走去。 今天的李景兰穿了一条紧身的墨蓝色九分的牛仔裤,浅跟的黑色高跟鞋,上身是干练的职业装,搭配她波浪卷的麻棕色秀发,别有一番成熟和职场的洒脱。 余长敲门的时候,李景兰正在饮水机前接水,正好面对着余长,弯腰的她,胸前的白皙如两只想要拼命挣脱囚笼的白兔,被余长一览无余,惹人遐想的同时,又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听到敲门声,李景兰抬头看了余长一眼,浅笑一声,道:“你还真快!” 余长:“......” 因为刚才一不小心看见了李景兰胸前的风光涟漪,余长听到“快”这个词,有了些别样想法。 你没有试过,我还真不快,我很强,我很棒,我很奥利给......当然,现在在办公室,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吧,到底有什么好事?”余长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看你猴急的样子,先喝水吧,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藏红花,我尝过了,味道确实不错......据说功效也挺好。” 猴急? 这词怎么听着那么......那啥?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杯中水,色泽金黄,有淡淡芬芳溢出,在水中漂浮着三片比发丝稍大一些的红色花瓣。 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花茶的残渣遗留。 “真小气,怎么就放三片叶子?”余长打趣道。 “哼......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说着,就要缩回已经伸出的手。 余长连忙制止,道:“喝喝喝,我喝......伸手容易,缩手难,你这手都伸出来了,再缩回去恐怕不易?” 抢过水杯,浅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有淡淡的花香,又有淡淡的清甜,喝下去后,呼吸道有一股清凉之感袭来。 藏红花茶,余长听说过,但还真是第一次喝,不过听说这玩意市场上卖得不便宜,质量好一点的,好像差不多到200元一克,堪比四倍白银的价格。 “味道如何?”李景兰看余长喝下,瞪着美眸,期待地问道。 “嗯,味道不错。”余长点了点头,由衷而言。 “一杯水,三片藏红花已经足够了,多了,未必是好事,过于浓稠,容易掩盖藏红花本来的芬芳和本质。” 闲聊了几句,余长将话题引到正题,问道:“刚才你说有好事,我的好事?到底是什么?好事,该不会大清早让我喝花茶吧?” 李景兰浅笑一声,道:“当然不是,这算什么好事。” “那好事到底是什么?” 看着余长稍显着急的模样,李景兰也不再打趣,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在余长眼前晃了晃。 “刚刚,慕正可打电话来了。” 慕正可? 他为什么大清早给李景兰打电话? 慕正可是天谕资本此次蒙城融资项目的负责人,负责蒙城融资项目的全部工作,三人之前一起吃过饭,也彼此认识,留了电话。 他电话李景兰,等等,难道说? “不错,我们的施工报价,天谕资本通过了,怎么样?这应该是一个大好消息吧?”李景兰呵呵一笑,似乎她也在为余长高兴。 这多少出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上次的施工报价,余长直接没有去,而是李景兰带着陆怀西过去的。 报价之前,李景兰询问了余长意见,余长的建议是报到220万元。 这个报价,余长觉得应该没戏,因为上次和慕正可吃饭的时候,他说过,公司针对项目的施工,总的施工预算也就3%,就是114万左右,并且这个预算还包括了精品录播教室的装修。 这个价格,无论如何,道玄科技也没有办法承接,因此,虽然随后让李景兰报了220万的价格,但其实,余长已经抱着放弃的打算了。 却没有想到,220万的报价,最终得到了天谕资本的认可,顺利通过。 “通过了?220万元?人民币,不是其它币种?”余长讶异地问道,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 李景兰重重点了点头,道:“通过了,千真万确,220万是人民币,不是越南盾,更不是韩元。” “怎么会通过的,他们的预算不是说只有114万左右吗?” “我在电话中询问了,不过慕正可并没有解释,只是让我们公司做好签合同的准备,不过......我觉得我们公司最后能够胜利,应该和慕正可有分不开的关系。” 闻言,余长沉默了。 慕正可是天谕资本此次蒙城融资项目的负责人,但关于施工预算的增加,他一定需要向总部汇报,获得总部的允许和支持。 这么说,是慕正可在帮助道玄,准确地说,是他以这样的方式帮助我余长。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和他的关系,完全没有到他可以为了自己,向总部申请和争取的必要和可能吧? 余长想不通,但心中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次,自己是欠了慕正可一个大人情呀! 虽然项目的金额并不大,220万,算不上什么,但对于道玄,对于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工程部而言,却是一件大事。 工程部的人员,通过这个项目的施工,将可以获取一笔不菲的报酬。 第三百三十章 争夺策略 这件事完全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可谓意外之喜。 不过,有件事余长还是想不通,既然慕正可向总部申请施工金额上调,是为了帮助余长,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余长,反而打给李景兰呢? “这件事有我的功劳,说吧!想要怎么感谢我?”正事说完,李景兰带有挑逗的意味开始打趣余长。 李景兰也用香水,但不同于柴宁身上的茉莉花或者桂花香,那是一种较为浓郁的香味,略带一点点甜,不过这种香味又不会太引起绝大多数人的反感。 余长喝了一口藏红花茶,摊了摊手,笑道:“随你开条件,除了以身相许,怎么感谢都行。” “呸呸呸,谁要你以身相许?臭美,真是自恋得没边......小屁孩。”李景兰嘟喃着小嘴抱怨道。 “那这样吧,下班我请你吃饭,不过,我可不是小屁孩......我是这个世界上缺一不可的一种动物——男人。” 说完这句话,余长也不等李景兰继续打趣自己,站起身,快速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看着余长消失的背影,李景兰浅笑莞尔,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天后,由陆怀西作为代表,李景兰出面辅佐,和天谕资本签订了220万施工的意向性合同,虽然不是最终合同,但依然具有法律效应,融资项目的施工交给道玄科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合同签订的当天,公司很多人得知消息后,就彻底炸开了锅,尤其是公司工程部的同事,直接跳起来,恨不得冲过来给余长磕头膜拜,喊一声大哥,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呀! 在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历史上,如此大金额的施工合同,还是第一次签订,虽然执行签订程序的人是陆怀西。 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是余长在背后操作的,功劳属于他,他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他,这个项目,这个合同,根本不可能拿下。 杨峻宇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谷瑞将意向合同的扫描件发在了群里,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鼓掌的表情都省去了。 不过,此时坐在办公椅上的他,眼神变得耐人寻味,同时看着群里工程部高声的呐喊,杨峻宇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余长这人还真是人才呀!这次为工程部拿下了如此大的合同,他的呼声和影响力,又将得到提升,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压一压这种气焰,否则我这个总经理将变得越来越透明化。 当晚,余长单独请了李景兰吃西餐,李景兰又喝了酒,不过,好在这次她没有醉,否则,又得像上次一般,背她回去。 周二的时候,航天广电的苏宁终于回信息,为了能够促成这个项目,将航天广电的产品融入进去,拿出了最大的诚意,15%的返点。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当时就吓了一跳。 心想,航天广电为了这个项目,还真是下了血本呀! 让余长越发震惊的是,苏宁回应说:“我们柴总监说了,15%是给道玄科技的点,为了感谢余总大大,我们公司单独拿出5%给你......这是我们总监目前能够争取的最大诚意了,还请余总大大不要嫌少......如果少了,下次有机会再补上......好么?”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直接想笑,苏宁这个傻妞,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了见钱眼开的人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作为一名销售,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却是打死也不能赚,这个底线,无论何时,都必须要守住的。 “我的5%就算了,就按照你说的,按照15%给公司。”余长回复了一条。 “那怎么行?我们总监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让此外的任何人知道的,所以余总大大尽管放心。”苏宁发完这条信息,还发了一个臣妾请皇上请笑纳的表情包。 余长摇摇头,暗叹,苏宁这傻白甜,还真是傻得可以。 看来,自己需要给她上点眼药,否则,她太不将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余总大大这个称呼我喜欢,谁叫当初在玉溪时,柴宁也被称为柴大大呢? “我说了,就15%,并且是给到公司,另外的5%我一分不要,你们再这样,就另请高明吧,我不伺候了。” 似乎感受到了余长的这个回复,充满了不容置疑和火气,苏宁接下来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仅仅回复了一个“嗯”字后,就没有消息。 余长想,自己的语言是不是太过激了点,吓到了这个苏宁这个初出社会的傻白甜? 不过转念一想,又道:如果这也接受不了,或者伤害了她的自尊,那她就趁早洗洗睡了,别干销售工作了。 胆大、心细、脸皮厚......这永远是大客户销售的核心宗旨。 “对了,这个项目,能够给予你们的,仅仅有三家学校,并且,因为我们事先和ITC签订了独家代理协议,因此,我们公司不能和你们公司再签订协议,一切,只能是君子之交,口头协议。” “嗯嗯,这个我明白,我也也相信余总大大的人品......如果你不这样做,是不是要被公司打屁股呢?” 看到苏宁这条信息,余长发现自己刚才绝对话语过重,伤害对方自尊的担忧是多余的,完全没有必要,并且这条消息,也让余长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苏宁这个傻白甜,脑回路还真是新奇,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 周四的时候,余长找了蒙城电教室主任宁远单独喝茶,确切掌握了目前产品选型的进展。 “宁主任,我现在有了点新的想法。” “哦?什么想法?”因为是单独的密闭空间,因此宁远也问得直白,有什么说什么。 “阅卷系统,电脑这两个不争取了,直接放弃,放给其它人吧!” “为什么?你们公司不是签订了这个两个产品的协议?” “协议算什么,不就是白纸黑字么?协议可以约定人心,但可以约定人性吗?”余长的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 宁远听出了其中的道道,不由问道:“你和你们老板的关系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了?” 余长和宁远的关系现在而言,已经在工作上达到了同盟,在生活上达到了朋友的阶段,也因此,在平常的相处过程中,余长选择性告知了宁远一些事情。 点了点头,余长并未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又道:“触控一体机,广播系统以及计算机机房这三个设备我必争,至于其它的,无所谓了。” 本来余长还想争夺精品录播系统,但是现在已经提前拿下了天谕资本的施工合同,争不争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其中,广播系统需要争夺两个品牌,一个是我们公司代理的ITC,一个是航天广电。”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以“抓阄”的方式落幕 闻言宁远微微一愕,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烟丝,说道:“航天广电?” 余长“嗯”了一声,随即又解释道:“蒙城职业学校和另外两个特殊学校用航天广电,其余的用ITC。” 宁远似乎还是不解,余长又道:“我司签订了ITC的独家代理,因此不能再签航天广电,因此关于操作就只能看你了,有什么需求,我会让厂家之人配合你。” 听到这里,宁远已经明白了,道:“好,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说完,宁远将烟头掐灭,随即又喝了一口茶,道:“走了,今晚还要接女儿。” “不需要我送你吗?”余长客套了一句,他知道宁远的小女儿正在上培训班,今年四岁。 “年纪轻轻,送个毛线啊,你要将我送哪里去?公墓?要送我再过四十年......还指不定谁送谁呢!”说完这句话,宁远带上了茶室的门。 余长嘴角带笑,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又坐了一会儿,给苏宁发了信息:“已经处理,等结果。” 苏宁发了一个萌萌哒的表情过来。 接下来的一周多的时间,道玄科技签订过代理协议的厂家纷纷约余长吃饭喝茶,可谓一天三次,一次不落。 但任何人的邀请,都被余长拒绝了。 当然,厂家之人还以各种借口送礼,但都余长无情的拒绝了,他才不想和厂家之人多去少来,落人口舌。 余长知道对方的目的,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成与不成,都看接下来一周多的角逐。 他们想以这样的方式接近余长,一是想知道产品选型小组的讨论的情况,二是想以方式贿赂余长,让余长在项目上多卖点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教育局产品选型小组激烈交锋,斗得如火如荼,甚至一度不欢而散。 争论激烈的是以蒙城三中以及蒙城四中的计算机老师为代表(两人的名字前面提过,这里就不提了,避免对号入座。),两人都代表了各自的利益团体,又都想争取利益最大化,因此差点拍案而起,要不是宁远现场控制,说不定两人会大打出手。 而两人争夺的无非是电脑PC、阅卷系统、3D打印机以及精品录播系统。 因为触控一体机、广播系统以及计算机机房,宁远已经明确表态,不管是出于对宁远的尊重,还是出于其它原因考量,两人代表的势力都没有选择和宁远交锋。 因此,宁远可谓坐享其成,坐山观虎斗,脸色淡然无波,可谓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猛吸着他手中的烟,又狠狠吐向会议室,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烟雾缭绕。 “好了,你们两人别争了。”见两人争论得眼红脖子粗,怒目而视,言辞激烈,为了不扩大影响,宁远不得不叫停了两人。 闻言,两人都停止了争论,宁远掐灭手中的烟,说道:“既然大家的意见都不能统一,我看还是抓阄吧!” “抓阄?”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宁远,不明白他口中“抓阄”的含义。 抓阄不就有赌徒的兴致了吗? 众人代表的毕竟是教育局产品选型小组,还是从蒙城教育系统抽取出来的精英,如果采用抓阄的方式决定结果,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这明显是一个馊主意,馊得不能再馊。 见众人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宁远不得不解释道:“两位老师推荐的产品我都看了,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推荐的产品都不错,挺好,都适合蒙城教育系统的使用要求,并且,两者的价格都在伯仲之间,就算我,也没有办法决策,到底用哪款产品才是最好的......既然产品都好,选择哪款产品,对于蒙城教育系统而言,都不是损失。” “既然没有损失,大家又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呢?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现在最主要的还有四个类型的产品没有选出结果,既如此,我写四张纸条,你们两人分别为代表,每人抽取两张,抽到什么就按照推荐的来,你们意下如何?”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纷纷考量起自己的利益得失。 这看似一个馊主意,但在彼此没有办法说服对方的前提下,这或许是最为适用的方法。 宁远环视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笑道:“好,既如此,那就按照这个方式来。” 说完,他在纸上分别写下:电脑、录播、3D以及阅卷几个字,又当着众人的面,裁成一模一样的四张纸条。 随后起身当着众人的面,离开的会议室,再出现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拿着四小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块。 又看了一眼众人,嘴角露出淡笑,随即将纸块扔到桌子上,说道:“行了,你们每人抽取两张,为了公平,抽到什么,就是什么,都必须服从这个结果。”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对方,都快速抓起了两张纸条,纷纷拆开看了一眼。 从两人的神情中,宁远看出了两人对自己抽中的结果都比较满意。 三中的老师抽到的是电脑PC和3D打印机,四中的老师抽到的是阅卷系统和精品录播。 “怎么样,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满意吧?”宁远问了一句。 两人神色喜悦,不过并未回答,而是将纸条重新交给宁远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场硝烟之战,被宁远以这样的方式巧妙化解,以抓阄的方式落下帷幕,虽然看似有点可笑,但在那样的情景下,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后来,余长才知道,三中的老师,电脑推荐的是联想,3D打印机推荐的是华图;而四中的老师阅卷系统推荐的是懂你教育,而精品录播推荐的是奥威亚。 这个结果余长比较满意。 当然,比较满意的人还有宁远,因为利益得到了平衡,最后也和平化解了所有摩擦。 而当这个结果在教育局的微信公众号上公布之后,很多人都傻眼了。 其中就包括了已经和道玄科技签订代理协议的范栎,他和杨峻宇原本就认识,并且关系匪浅,而他的产品是:七田阳光。 他得知结果后,直接打电话给余长,一接通,就用质问甚至不满的声音说道:“余总,我七田阳光的产品怎么没有最终被选定?”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决心给点颜色看看 U余长一听,冷笑不已,心里骂道: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嘴脸,就是不推荐你的产品,即使你通过杨峻宇的关系和公司签订的代理协议,那又怎样?老子照样不买你的账,你能将我怎么样?有种你来要我屁股呀! 嘴上却解释道:“哎......这个结果,我也很遗憾,也觉得惋惜,产品选型竞争很激烈,利益团体多,争论不休,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可能控制最后的结果,只能尽力,我尽力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看到的,差强人意,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范栎一听余长的解释,感觉有种有火没处发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尽量控制着平稳的语气说道:“余总,这个项目前前后后我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公司非常看中这个项目,我不想就此放弃,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方法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可以挽回。” 余长心道:你是逗比吗?最终结果已经在微信公众号上公布了,全国人民都看得见,还能改变?做梦吧你! 嘴上说道:“我也正在积极想办法,不过,据说,当下唯一的方式方法就是‘懂你教育’的产品出问题,否则,既定的结果,很难改变。” 懂你教育本来就是属于这块领域成熟的产品,想要他们的产品出问题,简直天方夜谭,根本别无可能。 此时的范栎还不知道,教育局最终是以“抓阄”的方式决出最后的结果。 不可否认,这个方式最后一定会传出,被范栎知道,但知道就知道了,自己无所谓,大不了你去杨峻宇那里告状就是了,我余长行得端,站得正,我怕你个毛线? “余总,还请你帮忙想想办法,算我求你了......” 范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长余长打断了,道:“好了,范总,我能理解的你的心情,你不用求我,我尽力而为,但事实既定,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大项目销售本身就是如此残酷和激烈,这一点,我相信范总能够想得通。” 此后,范栎似乎颓然下去,但余长知道,以范栎的个性以及他和杨峻宇的关系,一定会如去找杨峻宇。 不过,余长有充足的理由应付,不推荐七点阳光的产品,确实是余长的主意,但即使杨峻宇是总经理,他能拿出证据吗? 显然不能! 既然不能,你杨峻宇又能那我余长怎么样? 后面打电话给余长的还有电脑厂家宏基,以及精品录播系统的李木山,相比于范栎而言,两人的言辞就平稳也客气了很多。 既然对方客气,余长也心平气和,不耐其烦地给两人做了解释,也算宽了两人的心,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产品竞争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让两人不要灰心,以后的市场有的还是机会。 当然,打电话给余长的还有ITC的吴君瑶,她的讲话方式还是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傻B,她一开口就道:“余总监,广播系统怎么会出现两个品牌呢?” 余长故作惊讶,道:“我也不知道呀,我现在也正在落实这事。” “航天广电就是一个垃圾品牌,三四线的小品牌,是小厂家,和我们根本没法比,我们产品是全国最好的......余总能不能和专家评委说一说,将航天广电的产品也变为ITC的?将航天广电的剔除出局?” 闻言,余长真想骂娘,要不是你们先入为主,优先一步和道玄签订的协议,以现在的结果倒推,即使你们给道玄科技20%的返点,老子也不会签你们的产品,什么玩意儿? 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心中如是想着,但嘴上却又不得不平和道:“嗯,好,我努力试试。” “余总一定要努力呀,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和你说,航天广电的产品真不行,要多垃圾就有多垃圾,如果他们的产品进入蒙城教育系统,这是在坑害教育系统,这是蒙城教育系统的一大损失呀!” 余长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完,余长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讲,麻麻的,ITC这帮糕崽,真特么太自以为是,自我良好了。 余长真想骂一句:大傻B,大臭鸟,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ITC的吴君瑶却是不依不饶,继续道:“余总,我知道你一定有这样的能量,一定可以的......余总,如果你能将航天广电的产品全部改过成ITC的,那么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一定会给予你一些惊喜的。” 惊喜尼玛个臭鲍鱼! 老子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将我余长当做了可以随时利用和拿捏的工具,我余长是什么人?岂能是你们随便威逼利诱就能改变立场的? 给我去吃屎吧你! 听了吴君瑶最后一句话,余长对ITC最后的一点好感已经淡然无存,甚至对这些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糕崽恨之入骨。 “行了,别和我说这些,我不需要,你也不用再提,你只要按照协议约定,将属于公司的利益不打折扣地落实到实处就行,就这样吧,我还忙,挂了。” 说完,也不等吴君瑶再说什么,余长已经丝毫不留情面地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只感觉胸腔之中火气腾腾直冒,似乎有种压制不住的趋势,现在这个状态,如果谁胆敢再迁怒他,他说不定真会彻底爆发。 抽完了两支烟,余长的情绪才算渐渐平复下去,而就在这时,一个决策,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形成。 “ITC,你们真是好样的,成功引起了我的怒火......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你们在常春推荐产品不是得到伟哥的认可了吗?你们不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吗?老子不信邪,一定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将你们的产品全部改了,你们一分钱的东西都别想卖进常春,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嘚瑟?”想到这里余长冷冷一笑。 第三百三十三章 质问无果 七田阳光的范栎、翰博尔的李木山以及弘基的吴一鸣后来都去找了杨峻宇。 其实不用猜,余长也知道,他们去找杨峻宇的目的和用意。 心下坦然,自己没做亏心事,只不过耍了点小手段,即使他们去找杨峻宇,杨峻宇知道了三家品牌都没能最终被选中,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毕竟项目的操控中,谁能保证签订了代理协议就一定可以入围,最后一定可以被选中呢? 果然,如余长所料,杨峻宇第二天一早就找了他!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这句话,杨峻宇不等余长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 余长去到杨峻宇办公室的时候,他表情阴沉得,脸庞黑着,仿佛刚刚从窑洞中钻出来一般。 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余长还是淡然道:“杨总,你找我?” “这段时间,教育组的工作情况怎么样?”没有想到一上来,杨峻宇并未直接质问余长关于融资项目的事情,而是询问教育组的工作。 余长点了点头,坦然回应:“教育组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目前看来,一切正常,也相对一切顺利。” 杨峻宇接着又问:“听说上周末,你带客户去昆明考察了?” 余长也没有否认,还是点头,道:“嗯,这是个临时安排,客户来蒙城考察后很满意,但有觉得考察的深度不够,因此又提出去昆明总部考察,故而我联系了昆明,还好,一切顺利,昆明的同事,对地州的工作也算支持。” 余长只说联系了昆明,却故意不说联系了昆明的谁。其实,即使余长不说,杨峻宇心里早已知道了。 杨峻宇似乎从鼻端冷哼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骇然,面色阴沉,显然对于这件事,或者对于余长做这件事,他已经十分不高兴了。 余长暗想:你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这件事又不是没有向你汇报过,是你自己不重视,既然你不重视,那我为了团队的利益,为了教育组的业绩,也只能想自己的办法。 “余长,我想了想,岸渠的项目,关于回扣的事情,你需要慎重呀!这里面存在着风险,你要考虑清楚,三思而后行。”杨峻宇冷哼一声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闻言,余长眸子一动,抬头看着杨峻宇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 但杨峻宇这句话说得极为自然和平静,脸色也恢复了刚才他进办公室时的颜色。 其中的风险余长何尝不知,但在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想要翻盘,这个方法是唯一可行的。 “嗯,这件事我会慎重的,不过结果不会改变,因为已经答应了客户,项目也很快会进入招标环节。”余长的这句话明显带有强势和杨峻宇对着干的韵味。 可以明显感受到杨峻宇听了余长的这个回答后,牙齿紧紧咬了一下,看了余长一眼,随即又扯开话题道:“蒙城的融资项目,产品选型到底怎么回事?” 余长知道正题来了,这才是今天杨峻宇找自己的重点,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目的,东拉西扯,问常春考察的情况,又提岸渠的返点问题,为的就是引出蒙城的融资项目,亦或者对这个项目操作的不满。 不,准确地说,是对余长的不满! 余长早已想好了说辞,道:“这个项目,最后的结果超乎了我的意料,很可惜,后来我私底下联系了客户,得知了一些信息。” 看了杨峻宇一眼,余长继续道:“客户说,竞争异常激烈,现场一度陷入混乱,差点不可收拾,最后为了利益平衡,为了中和矛盾,采取了利益均沾的方式,这样不但有效缓解了矛盾,同时,雨露均沾,也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风险。” 杨峻宇知道余长说得有道理,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说辞反驳,但又不能不回应,想了想还是冷冷道:“当时为何不将七田阳光的阅卷系统推进去?亦或者,在产品选型定下来之前,和我通声气!” 余长心中骂道:杨峻宇不是销售出身,对于销售的具体工作,以及实际操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根本没有切身体会,也难怪他会问得如此无知。 从实际情况而言,不选择七田阳光的阅卷系统,这是余长的主意,但谁能知道,这是余长暗箱操控,故意不让七田阳光进去的呢? 杨峻宇可以怀疑,但有证据吗? 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操控一个项目有风险,这种风险瞬息万变,是谁也不可能预料到的,包括我,同样没有意料到这种结果,毕竟评委有部分是我们的人,但不是全部评委都是,因此,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也纯属正常。”余长回答得很淡定,也丝毫挑不出毛病。 见杨峻宇听了这句话并不说话,余长继续道:“在出最终结果前,我已经告知了客户,我们签订的产品代理,并且对方也承诺会尽最大的努力。” “最后的结果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从结果而言,我们道玄可算是最大的赢家,因为大头触控一体机以及计算机机房已经被我们拿下,外加一个广播系统,这对于道玄科技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杨峻宇知道余长说得有理有据,不好反驳,但他心中依然不忿,听信了范栎等人的告状,杨峻宇对余长带上了有色眼镜,认为这一切都是余长暗中操控的结果。 同时,因为杨峻宇推荐签订的几家品牌,最后都没能被选中,他顿时感觉有种被余长耍了的感觉,这如何让他不怒? 如果不是余长刻意操控,而是决心要将范栎的七田阳光推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放弃了,选择了对公司而言,利润最大的触控一体机,计算机机房以及广播系统。 从结果而言,对于道玄科技,确实是最好的,同时也是此次项目追逐最大的赢家。 但因此,杨峻宇在范栎等人面前失了面子不说,同时也损害了他的既得利益。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希望我们可以提前沟通。”杨峻宇冷冷丢了这样一句话。 余长心中冷笑:什么事我没有提前和你沟通?但你的态度,亦或者对我余长的态度,是沟通之后就有用的吗? 常春的项目,客户上来公司考察,这对于公司而言,是莫大的荣幸,但作为总经理,你从头到尾露面了吗?关心过考察结果如何吗?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非但没有,对于常春项目的垫资,你非但持不支持态度,反而持反对态度,你的这种态度,不光是对项目以及市场的否定,更是对我余长以及我团队的否定。 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必要事事向你汇报? 心里如此想着,但余长还是淡淡道:“好的,杨总。” 杨峻宇见从余长这里讨不来好,心中郁结的火气也没处散发,便道:“行,那你去忙吧!” 余长离开后,杨峻宇的怒不可遏,面部露出了狰狞之色,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要是这里不是办公室,他说不定早就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踏实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峻宇的火气渐渐平息下来,他抓起桌上的手机拨打了冯敏的电话,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也是没有任何赘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冯敏这人,自从上次边遥的项目上丢尽了脸,在和余长的交锋中吃了大亏之后,这段时间变得低调起来。 不管是行事还是为人,都变得极为低调,低调到,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进入杨峻宇办公室,冯敏关上了门,说道:“怎么了,杨总?” 杨峻宇冷冷道:“上次让你收集的资料,你收集得怎么样了?” 冯敏已经猜到杨峻宇会问此事。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听从了杨峻宇的安排,暗中收集关于余长的污点,但是一段时间过去了,她都没有任何的进展。 在她看来,余长来红河的时间太短了,就一年多点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很难有污点,即使有,冯敏也不可能那么快掌握。 “这段时间我已经暗中调查,但或许是他来蒙城的时间太短了,这件事没有多大进展,唯一可以拿出来说的事:教育组这段时间的开支报销数字居高不下。” 杨峻宇已经从张翔口中得知了余长负责的教育组这段时间跑着各个县市的项目,并且这些项目都不小,因此报销数字稍高点,完全在情理之中。 “除了这个就没有了?”杨峻宇不满问道。 冯敏摇了摇头,道:“我还会继续努力。” “抓紧时间,加强力度,一定要有结果,这是命令,要不打折扣地完成,人非完人,不可能没有把柄,只要用心,我相信有些东西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闻言,冯敏一喜,问道:“杨总,这么说,你已经下定了决定,要将余长此子弄走?” 杨峻宇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看了冯敏一眼,这一看,意味深长,也算是默认了冯敏所言。 “这小子太嚣张了,来红河才一年多,就搞出了多少事情?如果放任下去,以后还得了?如果继续放任他嘚瑟和成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杨峻宇的尊严,威信,威望将一步步损失,迟早有一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峻宇的威信和威望,因为余长的光芒,变得越来越轻,又因为上次冯敏事件,直接或者间接造成了他对公司绝对的控制地位一落千丈,他的人气也在渐渐下降。 虽然很多人不敢明言,但暗中已经对他杨峻宇议论纷纷,说他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算计下属......不配当总经理之类的话。 这已经构成了对杨峻宇的威胁,以他对权力的强势和占有欲,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或者发生。 这次又因融资项目的结果,他不但损失了允诺过的既得利益,同时在范栎面前也失了面子,可谓打碎的牙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对于余长此等行径,如果杨峻宇不做点什么,放任自流,任其发酵,那么不久的将来,对于公司的控制权,他将彻底失去。 冯敏点了点头,道:“杨总,我明白了,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定会下足功夫,一定找出他的污点。” “暗中进行,不要做得露骨,这件事你知我知,明白了吗?”杨峻宇淡淡道。 “嗯,放心,我一定会注意保密工作。” 离开了杨峻宇的办公室,冯敏暗自窃喜,杨峻宇终于要收拾余长这小子了,这次老娘无论想什么办法也一定挤走你,你等着吧! 冯敏离开后,杨峻宇陷入了沉思,随即,一道精光从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他立马站直了身体,喃喃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没有污点可以创造污点,没有劣迹可以制造劣迹,岸渠的项目,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运作对象吗?” 想到这里,杨峻宇豁然开朗,嘴角也挂起了冷笑。 ...... 回到办公室的余长,接到了李筱筱的电话,她的声音稍显激动,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余长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情绪亢奋和激动。 “怎么了,筱筱?看把你激动的!” 李筱筱道:“老大,刚才局长章华健通知伟哥,伟哥让我通知你,让你抽时间下来,一起详谈关于垫资项目的事情。” “哦?”余长微微讶异,没有想到那么快就有了结果,却还是道:“有结果了么?” “嗯,多亏了老大的帮忙和付出,已经有结果了,并且结果对我们有利。”听得出,李筱筱显得很高兴,谁能不高兴呢?这可是2400万的项目呀! “那就好,客户有说是什么时候吗?”余长继续问。 电话那头的李筱筱摇了摇头,道:“客户没说,只说你下来前,提前一天联系,他们也好提前安排。” 说实话,余长想现在,立刻马上冲下去和客户面谈,并且快速敲定此项目,但如此做,显得太心急了一点,在商务谈判中,不是好事。 因此,余长故意想冷冷对方,便对李筱筱道:“我今天要去一趟屏冉协助瑾钰处理教育局统采项目的事情,等我处理完后,我从那边直接去常春与你们会合。” “嗯,好的,老大,我明白了,你来之前,提前告诉我就行......对了,我们两人足够了吗?” 余长知道她问的是,两人代表公司谈2400万的项目,从人员配置和重视程度足够了吗? 本来余长想喊着张翔一起下去,但想了想,张翔和杨峻宇是一条线的,同穿一条裤子,如果现在告诉了张翔,就等于告诉了杨峻宇。 昆明总部已经同意垫资的事情,余长还没有向两人汇报,他打算先斩后奏,有了确切的结果,再汇报。 这样,既可以防止有些人从中作梗,也可以防止如果事情不成,有回旋的余地。 挂断电话,余长抛开了刚才和杨峻宇谈话的不愉快,快速进入工作模式。 昆明的考察结果,让余长自信,常春教育局对道玄科技是满意的,对道玄科技的实力也是认可的。 他知道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会来得如此之快,这说明常春教育局对此事也想极力促成。 本来,按照程序,这个项目的进展,应该向杨峻宇汇报的,但在此事上,他非但不支持,反而出不上一丝力,既如此,余长便打算先暗中进行,有了结果再说。 但先斩后奏,自己也必须有资本,因此,他拨通了李静瑶的电话:“林助,昨天给你邮寄了蒙城的甜石榴还有枇杷,你收到了么?” 林静瑶咯咯的笑声传来,道:“感谢余总监,你太有心了,枇杷和石榴都很甜,公司同事都喜欢吃。” 余长道:“喜欢就好,无非就是蒙城的一点特产,这有什么?对了,关于常春垫资项目的事情,后面没有什么变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李静瑶是销售出身,深耕数年,自然知道操作项目过程中,一切可能或者不可预料的因素存在,因此,对于余长的担忧,她深有体会。 “放心吧,这件事董事长已经同意,程序上,只需要过一下董事会就能形成正式批文。”林静瑶如实交代。 “感谢林助的帮忙,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多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屏冉项目 挂断李静瑶的电话后,余长又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将这件事简单和他说了下。 张天支持余长,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这让余长感动,感激,感恩的同时,心里面也热热的,有这样一个老大确实是好事。 “行,这件事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你去执行吧,大胆一点,你下去洽谈,代表的是集团公司,不再代表个人,也不再仅仅代表某个分公司。” 有了张天的这句话,余长稍悬着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 当天,他就出差屏冉,和周瑾钰汇合。 教育局的统采项目采购的触控一体机,总共117台,预算金额306万,此次只分配给屏冉中心校。 经费的来源,学校出50%,教育局出50%! 当然,教育局是没钱的,这50%是国家的补助资金。 从周瑾钰之前的汇报中,余长得知了屏冉教育局不止这个项目,除了屏冉中心校的这117台触控一体机,还有屏冉东风小学的整体弱电项目。 东风小学是新建校,此次采购的设备包括网络、监控、广播、电脑、办公座椅、触控一体机等,总预算金额差不多接近500万。 得知这个项目信息后,余长让周瑾钰和屏冉电教主任何斌对接跟进,但何斌的态度很坚决,说:你们参与屏冉中心校的项目就行,东风小学的项目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得知何斌准确的回复,又听周瑾钰汇报,余长才知道,原来两个项目是同时上马的,只是何斌为了平衡,将屏冉中心校的项目给了周瑾钰,将东风小学的项目给了竞争对手。 而后来,余长才知道,东风小学的竞争对手,不是别人,正是赢海科技的庄波。 掌握这一消息,又有客户明确指示,余长让周瑾钰做好屏冉中心校的这个项目就行,虽然可惜,但东风小学的项目就不去参与了。 此次余长去屏冉,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仅仅是给周瑾钰撑腰,也借此机会和何斌聊聊未来屏冉的市场规划。 如周瑾钰所言,何斌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电教室主任,但在官场体制内,太过于有想法,有时候却又并不一定是好事。 不管什么情况下,在中国的体制中,都必须遵循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并且是不折不扣地遵循,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在这事上吃亏。 和何斌的会面是在餐桌上,他的口才很好,知识面很广,基本上什么话题都可以聊上几句,面对这样的客户,余长也没有抢他风头的想法,仅仅是聆听他长篇大论的讲述,又不时思考。 谈及关于屏冉未来几年的计划和采购,何斌也是选择性讲解,余长听在耳中,想在心中。 何斌的酒量很好,但并未嗜酒如命,因为得知余长到来,出于尊重,当晚的饭局喝了四个分酒器,八两多,但他的状态依然生龙活虎,面色不改,讲话也并未打结,话也并未减少,但酒却点到为止了,此后再客套,对方也不再喝。 余长暗叹他酒量好的同时,也不禁佩服,他能控制自己,并不贪杯,说明这个人的自律性挺强。 关于项目的事情,他在酒桌上也透露,说:“这是领导安排的结果,为小周争取到屏冉中心校的项目,已经非常不错。” 余长也觉得不错,周瑾钰能够如此轻松拿下这个项目,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周瑾钰感谢道:“感谢斌哥,都是你赏口饭吃,否则,我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何斌对于周瑾钰的感谢,并未应答,笑了笑,道:“如果以后想在屏冉的市场上继续有所建树,后续一定要做好售后服务工作。” “放心吧,斌哥,我们公司的实力请你相信,一定会做好服务,让你们绝对满意。” 除了做好售后服务工作外,还得想办法感激何斌,因为这个项目没有何斌的支持,周瑾钰根本不可能触及,遑论将其拿下。 余长第二天就去了常春,而周四的时候,何斌等人去蒙城开会,周瑾钰设宴接待他们,询问余长能否赶回来,余长不能两边兼顾,最后由张翔出面,陪同周瑾钰接待了众人。 张翔的酒量不行,据说当晚喝吐了两次,胃痛了一个多星期,自那以后,教育组的应酬,他怕了,能推就推,能不参与坚决不再参与。 这个项目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完成了招标,道玄科技以297万元的价格中标,这是教育组今年以来,第二个超过两百万的单子,第一个是任倾晨的边遥教育组的项目。 而就在这个项目中标后的一周,岸渠的项目也顺利挂网。 果然是被分作了两个包,一个包是触控一体机,一个包是计算机机房。 参数没有意外,触控一体机是希沃的,计算机是锐捷的。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意外,道玄科技顺利中标触控一体机。 这是林东方的第一个中标项目,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也极为激发他的斗志。 余长给教育组做了一个规定,负责片区的负责人,项目的中标金额如果超过100万,就要请团队的人吃饭。 边遥教育局中标的时候,任清晨请了。 屏冉教育局中标的时候,周瑾钰也请了。 但到了林东方的岸渠,迟迟没有请,后来余长才知道,林东方因为业绩刚刚出,工资因为出差的原因,结余不足,因此迟迟没请。 得知了这个情况后,余长果断借了2万元给林东方,并且嘱咐他:“没钱要跟我说,我是你们老大。作为销售,一定要大气,大气从哪里来,有时候就是从金钱而来,手中没有子弹,如何在战场上拼杀?” 林东方欣然接受,说:“感谢老大,等我发了提成就还你。” 对于林东方什么时候还钱,或者能否还得了钱,余长并不担心,也并不在意。 那时的余长想起了柴宁,当初在玉溪的时候,他也是刚刚在鹅城出项目,还没有拿到提成,手上拮据,没有更多的资金,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那时的柴宁果断拿出钱借给余长,并且买了手表,衣服,皮靴,花了好几万,在当时看来,确实让余长肉痛,此时想来,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反而感恩当时的自己豁然和大气,也感激柴宁的帮助,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也或许是因为柴宁借钱的那件事影响了余长,现在他也是部门总监,也同样按照那样的行事准则要求自己,对待手下的人。 现下的林东方,和自己当时是如此之相像。 心有同感,不免对林东方多加帮助。 第三百三十六章 常春垫资洽谈 我们再回到常春的项目,余长从屏冉离开后,驱车前往了常春和李筱筱汇合。 当晚,又邀请了伟哥等人出来一起吃饭,这次吃饭多了一个角色,这个人就是常春县教育局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廖卫民。 廖卫民,余长是第一次见,但他的名字从李筱筱的工作汇报中,早有耳闻。 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讲话的声音很轻柔,带有浓厚的书生气,一般人看来没有阳刚之气,这样的人没有气势,没有杀气,不适合做领导。 但接触下来后,余长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廖卫民看起来确实文质彬彬,讲话声音平缓,甚至轻柔......但他的眼睛很有神,也很睿智,同时神情举止不怒自威,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这种想法从很大程度而言,是正确的。 后来余长想:这个人如果有贵人相助并提拔,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此人在很多人看来带有浓厚书生气,并未形成自己的杀伐果断,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屈于局长章华健的威严之下。 章华健的个性张扬,气势凌人,并且性格之中强势的因素居多,正因为如此,或许廖卫民在他的强势之下,就有意让自己显得薄弱或者弱势。 但千万不要被这种显现的弱势所欺骗,他才三十出头,比余长也大不了几岁,就能坐上常春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如果没有能力,没有两把刷子,说什么,余长都不信。 当晚的酒宴,因为廖卫民在场,自然以他为中心,毕竟官场,还是得讲究秩序。 达伟话虽然多,在酒桌上,因为副局长在场,他不得不收敛起来,这就是讲程序,讲规矩的表现。 “欢迎你下来啊,余总,没有想到你如此年轻,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众人介绍余长和廖卫民认识后,他主动握住余长的手说道。 余长谦虚道:“我哪能和廖局相比,你也没有比我年长几岁,就已经是科级干部......很荣幸,也很高兴认识你呀!” “余总谦虚,是性情中人,今晚可要多和你喝几杯。” “这是我的荣幸。” 寒暄了几句,众人坐下,边聊,边喝......不过,大家都并未主动提及项目的事情,这件事在场的几人也做不了决定,索性缄口不谈。 当晚喝得很开心,酒宴之后,又安排了烧烤,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春的常态,成为了一种具有特色的酒宴文化。 第二天,一早,李筱筱就已经等候在了酒店一楼,两人如上次一样,吃过早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教育局。 今天去的地方是常春教育局的小会议室,可以容纳三十多人。 两人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很多人余长都不认识,不由多看了几眼,想将这些人记住,或者换个眼熟。 办公室主任负责会议的接待和安排工作,见到余长两人,他满脸堆笑,邀请两人在横放的会议桌对面坐下,又给两人倒了茶水。 余长客气了一番,又站起身,主动给在场的这些人都散了一圈烟。 而就在这时,廖卫民带着电教室主任达伟,财基科科长刘一舟走了进来。 见到余长两人当先伸手和余长握了握,说道:“两位先坐一会儿,局长很快就来了,希望通过此次的洽谈,我们能够形成合作。” 余长很奇怪,昨晚在一起喝酒,关于工作的事情,廖卫民只字不提,今天一见面,就表明了意向,并且是在正式的商务洽谈还没有开始之前。 这似乎有点不符合逻辑和常理,又似乎是说给在场的其它人听的。 不过,余长也没有多想,道:“感谢常春教育局给予我们公司这次机会,如果能够合作成功,当然是皆大欢喜,我们也很期待呀。” 寒暄了两句,廖卫民带着几人坐在了余长两人的对面。 此时,余长才发现一个问题,余长、李筱筱和教育局的众人是相对而坐,这符合商务谈判的礼仪,但是否太正式了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也就释然了,2400万的项目对于道玄科技而言,不算什么,顶多算中型项目。 但对于贫穷落后,县城狭小,一条路直通街头,没有一盏红绿灯的常春而言,意义就不一样了,如此想,余长就明白了常春教育局对此次洽谈的重视。 这些人坐下后,留了最中间的一张椅子,不用猜,也知道,这张椅子是留给局长章华健的。 抽完一支烟,喝了一口水,这时,章华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到他出现,对面的这些人都纷纷站起,而余长和李筱筱也下意识站起。 章华健却没有看众人,抬手制止了,道:“大家都坐,站着干什么。” 说完,他快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众人才缓缓坐下,见到对面的余长和李筱筱,章华健第一次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余长一时间判断不了,他笑意中的意思。 这是第二次,余长见到章华健,第一次见,他古板着脸,性格强势,不苟言笑,对于余长的拜访,他眼底也显露出不耐烦。 如果,当时的余长不出奇招,采用考察和垫资的方式引起了章华健的注意? 那么会有后续的事情? 会有今天章华健坐在这里,笑着面对余长两人? 答案是否定的! 在中国的官场中,很多东西都很现实,尤其是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通过和你交谈的时间,就基本可以判断,你这个人是否值得继续交往下去。 余长深喑此道,因此采用奇招,成功吸引了章华健的注意,也最终搏得了此次商务洽谈的机会。 “余总好呀!”章华健并未称呼‘小余’,而是以余总相称,足见他现在对余长的重视。 余长含笑点头,道:“局长好!” 章华健又转身看向李筱筱,道:“美女,你也好呀!” 李筱筱也含笑回应了一句。 寒暄了几句,接下来,章华健便引入正题,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小廖,你主持会议。”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关于利息 余长微微讶异,章华健喊自己“余总”,喊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小廖”,一般人听来,可能没有什么,但在官场中,这却是一个忌讳。 哪怕你局长是局里的一把手,是正科级,但廖卫民是副局长,虽然是你的属下,但也是副科级,级别而言,仅仅比你低了一格。 再者,在职场中,哪怕你是局长,你的岁数比副局长大了很多,但如此称呼,显然有贬低之嫌,是不恰当的。 正确的称呼,应该是“廖局”、“廖副”、或者“卫民同志”。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廖卫民,他对于这个称谓,似乎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只听他抬头看了余长一眼,说道:“今天,我们局领导以及各个党组成员基本齐聚于此,为的是和道玄科技洽谈常春教育系统的垫资项目,在正式会谈开始前,先由我作为常春教育局的代表,向各位汇报此项目的基本情况和进展。” 大家都没有疑惑,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今天的内容和主题。 “这个项目,原本局里根据教育系统每年的生均公用经费核算,计划分三年完成,但后来道玄科技的余总主动提出,愿意为常春教育局垫资,一次性将原计划三年的设备采购,一次性配备到位。”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廖卫民抛出了一个疑问,随即又解释道:“一次性配齐,可以缓和矛盾,不厚此薄彼,让学校的所有师生,都惠及信息化设备带来的益处,共同成长,共同进步。” 说到这里,廖卫民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当然,一次性配齐有好处,当然,也有不足的地方。” “不足的地方是什么呢?” “一次性投入,必然涉及到资金利息,如果利息过高,那就是得不偿失,如果一点利息都没有,商家又不会干。” “在局长章华健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常春教育局开了两次局党委会,就此事,达成了基本一致的意见,那就是依然采取三年一次性采购并投入的方式,但是,关于期间涉及的利息,需要洽谈,这就是我们今天商谈的重点。” “在几周前,电教室的达伟同志以及财基科的刘一舟同志带领局成员考察了道玄科技的红河分公司以及昆明公司,得出了统一意见,那就是道玄科技有能力,有实力进行垫资,并且有良好的售后服务体系,可以满足常春教育现状的售后服务问题。” “因此,综合考虑,我们局党委成员决定以垫资三年,分期付款的方式和道玄科技进行商务洽谈,基本情况就是这些,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询问余总,他是此次项目谈判的负责人。” 廖卫民刚刚介绍完毕,其中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就开始问话,说:“余总,你好,刚才廖局介绍了基本情况,我们都已经知晓了,我有一点很好奇,那就是贵公司收取的利息是多少呢?要知道,咱们常春县是贫困县,经济不发达,交通也不便利,如果利息过高的话,我们的财政可不一定能够承受。” 余长笑笑,看了一眼达伟,见他面色正常,暗想:难道在昆明考察时,总部提出的关于利息的定价权,交给常春教育局这事,他们都没有向局里汇报?否则也不至于如此问吧? “你好,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们道玄科技很重视此次合作,因此也给出了极大的诚意,那就是将利息的定价权交给咱们常春教育局。” “哦?”那人一听,疑惑了,邹眉道:“那我常春说一厘就是一厘,你们公司能同意吗?” 余长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解释:“目前来说,普通人从四大行贷款,正常的利息是3.8厘到4.5厘之间,商业贷款会比个体稍高一点,可能会达到4.9厘到5.6厘之间,我觉得在此区间,稍稍向上或者向下,我们都可以谈,只要符合常春教育系统的利益,同时双方都能承受就好,我们公司不追求在利息上赚钱,但各位领导,也不能让我们公司亏本不是?” 余长说了这话,有几人都呵呵一笑,此时另外一人道:“余总,那你的意思是按照商业贷来谈,还是按照个体贷来谈?” 余长说:“咱们常春教育局作为公家单位,自然不是个体,也不是个人,如果按照个人贷的方式谈,是否有点说不过去?” 他的话音落下,廖卫民开口了,笑道:“余总说将利息的定价权交给常春教育局,但听你的话,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呀?” 余长解释道:“没,廖局误会了,在座的各位领导,应该有人熟悉财务工作,也知道目前的银行正常的利息,我刚才说的商业贷的利率已经很低了,不信大家可以去问问,并且按照这个利息,还不一定可以贷到款,否则咱们常春教育局直接从银行贷了,又何必找我们垫资,是吧?” “当然,各位领导也不要误会,我这样说,仅仅是阐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其它意思。大家可以商量一下,最低的,可以承受的利息标准,如果觉得可行,我立马汇报总部。” 其实,关于利息的定价标准,回来后,达伟已经第一时间向局长章华健汇报了,不过,在局党委会上,章华健并未提及此事。 因此才造成了刚才那一幕,那名老师一上来,就直接询问利息的多少。 并且,局长章华健对于利息的标准,心中已经有了一杆秤,他之所以不说话,给这些人充分参与发言,为的就是让这些人有参与感,同时,也降低风险,将利息的最后标准认为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不是他章华健一个人的意思。 毕竟是在政治官场上混的,这点见识和手段,还是要有的。 这时,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章华健,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说道:“既然余总提出了,大家就讨论一下吧,充分考虑,既考虑商家的利益,也考虑我们常春教育系统的实际情况,我们可以休会十分钟,十分钟后再继续讨论。”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其不意 其实关于利息,是余长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达伟,也就是伟哥临时加进去的。 为了常春这个项目,为了常春县整个的教育市场,总部即使不要利息,也会支持余长这个项目,何况中间有张天和林静瑶的帮忙,基本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之所以提及利息,无非出于两个考虑,第一、不想给常春教育局的众人一个印象,那就是道玄科技迫不及待想要做这个项目,哪怕是不要利息;第二、涉及利息,在场的众人对于这个项目,或者对于道玄科技才会更加重视。 休会时间说是十分钟,其实足足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众人才返回会议室。 余长知道,刚才休息的这段时间,众人进入了另外一间会议室商谈了关于利息点的事情,此时看着众人嘴角带笑,满面春光,说明他们心中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众人坐下后,局长章华健也走了进来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他开口道:“一舟,你是财基科科长,说说你的想法。” 其实,刚才众人进入小会议室商谈的结果已经汇报给了章华健,他心中已经明了,之所以有此一问,无非就是履行程序罢了! 刘一舟闻言,整理了一下袖口,站直了身体,说道:“局长既然点了我的名,那么我就从我的角度说说我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刘一舟翻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说道:“刚才余总说商业贷的利息,我私下已经打听过,和余总所言,出入不大,足见在此事上,余总并未隐瞒。” “刚才趁着休会的时间,我询问了我银行的朋友,也再次证实了此事。”说到这里,刘一舟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常春县毕竟是贫困县,这几年,因为考虑整体的扶贫工作,国家对我们县的贷款政策有特定的优惠和扶持计划,因此纯粹按照商业贷的方式,从精准扶贫的角度而言,并不完全符合常春的现状和实际。” “所以,刚才我们经过商量,得出了一个初步的利息标准,项目的总预算是2400万,项目招标,施工完成,顺利验收,我们就可以支付400万元,因此利息的收取标准,只能按照2000万计算。” “2000万,我们按照4.5厘计算,第一年的利息就是108万元,第二年我们可以偿还1200万元,对应的利息就是64.5万,第三年偿还800万元,对应的利息是43.2万,三年合计的利息就是215.7万。”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直接想笑出生来。 原本他的预想,能够收常春教育局4厘,也就是三年170万,已经非常不错,却没有想到,对方提出的比自己涉想得还高,足足多了45万。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余长不高兴才怪。 但是一下就答应了,显得太急促,给众人也会留下没有讨到便宜的印象。 很多时候,中国人并不会考虑某个东西有多便宜,更多考虑的是,在这个东西上,自己是否讨到了便宜。 “4.5厘,会不会太低了一点?”余长皱眉看着刘一舟。 在刘一舟看来,4.5确实低了一点,但能够为常春教育局多争取一丝利益,就会无形中节约很多钱,他作为财基科科长,虽然和余长熟悉,并且受过余长的恩惠,但是涉及常春教育系统的利益,该严谨的时候也必须严谨。 “余总,我们常春县是贫困县,不同于其它县市,4.5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最高利息了,如果高于这个利息,一方面我们不能承受,另外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考虑,三年一次性采购,是否真的符合常春教育系统的实际。” 余长知道,这是刘一舟的策略,叫以退为进,故意说给余长听的。 如果这些人没有意向,没有垫资和统采的想法,又怎么会全部聚集于此,和余长共同商量? 难不成吃饱了撑着? 余长一笑,说道:“既然是商务洽谈,自然有讨价还价,你来我往的过程,我理解刘科长的心情,你是财基科科长,你所言所述都是从教育局的核心利益作为出发点。” 说到这里,余长停顿了一下,说道:“除了纯粹的利息之外,我有个个人的想法,提出来,给众位领导考虑一下,是否可行?” 廖卫民说:“余总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就是,只要不损害常春教育系统的核心利益,我们会酌情考虑。” 余长笑了笑,说道:“也不要提4.5的利息了,我直接收你们3厘的利息。”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纷纷看向了余长,眼中满是不解,4.5厘你都不答应,嫌低了,现在却只要3厘,他们一时间搞不懂余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作为一把手的局长章华健此时眉头微皱,开口道:“余总是有其它要求吧,说说看!” 众人噤声,看向余长,余长再次道:“我这个也不算什么要求,算请求吧!” “之前在昆明时,以达主任作为代表,向道玄科技提了三个要求,分别是:第一、明确是否可以垫资,我司已经给予了明确的回复,可以垫资,也因此,今天我们大家才会坐在这里。” “第二、派遣2名技术人员常驻常春,做好对应的售后服务工作,时间的是三年,并且三年期间,会毫无保留地将售后服务的技术交给当地的指定负责人,这个条件我们依然答应。” “第三、项目落地常春后,施工交付留在常春当地,为的就是响应精准扶贫,帮助一部分人或者一部分家庭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奋斗,实现脱贫,达到精准扶贫的目的,这是国家之大事,也是常春县之大事,我司自然要给予对应的支持。” “此外,我司也提出了,如果有需求,教育局相关部门可以安排人员到我司学习,时间是六个月,完后,如果经过考核合格,可以留在公司上班,这也是我们公司通过自己的方式,为常春的精准扶贫工作贡献属于自己的光和热。” 余长说到这里,会议室中也不知是谁先鼓掌,顿时,其余众人都受到了影响,开始纷纷鼓掌,热烈异常。 “这三个条件,我司都答应了,并且,如果项目可成,我司一定会遵照约定,不折不扣执行。而现在,我代表公司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未来三年内,常春教育系统的项目型采购在可行的情况下,优先道玄科技。” “大家注意听,我说的是可行的情况下,优先道玄科技,而不是必须和道玄科技采购,如果各位局领导觉得可行,那么作为回馈,我司在此次的垫资项目上,仅仅收取3厘的利息。” 余长的话音落下,众人都沉默了,余长的这个提议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事先没有准备,因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目光下意识都看向了局长章华健。 章华健闻言,眉头一皱,不解问道:“余总所言,在可行的情况下,优先道玄科技。就是不知道所谓的“可行”如何理解?” “这个很好理解,就是出了项目,如果我司想做,那么在不违反公平公正公开竞争原则的基础上,优先向我司倾斜,就这么简单!” “需要签订对应的协议或者合同文件吗?”章华健问道,气势上已经不再强烈。 余长摇了摇头,道:“签订对应的协议和合同文件?我想还是算了,我们君子之交,口头协议就行。” 章华健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沉声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章华健还在常春教育局一天,就会支持道玄科技的工作。”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波无澜 章华健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怔,不过随即又松了一口气。 而部分人,眼神怪异,显然心中有想法,这种想法来源于什么呢? 我们之前说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校长,这句话如果换个说法,放在章华健的身上同样适用。 那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局长。 章华健四十二三岁的年纪,如果有能力,有关系,有人脉,有高人背后支持和提拔,想要往上爬,还有时间和空间。 三年一个坎,章华健三年后是否还在常春教育局都是个未知数,他此时答应,显然全凭个人意志。 当然,关于章华健的下一步去向,余长不感兴趣,毕竟这是官场的事情,去留谁又能说得清楚,谁又能够预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级别上更进一步,那就是副处级,副处级可以是县委领导,也可以是县政府领导。 比如副县长、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县委办公室主任等。 蒙城某乡镇有一个女书记,正科级,曾经就被提拔到了屏冉县任职宣传部长,副处级。 章华健年纪还轻,完全有被提拔的可能性。 如果顺利上升了,对于余长或者对于道玄科技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退让50万的利息,让章华健欠下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好,既然局长答应了,那就当做以你为代表的常春教育系统也应允了,既如此,那么就按照3厘的利息核算,三年利息总共125.84万元,凑个整数吧,就125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都神色释然,长舒了一口气,从4.5厘的170多万,降到现在的125万,中间将近50万的差价,而代价仅仅是局长的一个口头承诺。 章华健很激动,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空头支票,居然价值50万元,这如何让他不乐?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众人,道:“大家对余总提出的要求,还有异议吗?如果有,可以提出来,我们再讨论讨论。” 众人都摇了摇头,这事不管怎么分析,都感觉是常春教育局赚了,为了一个口头承诺,一个类似于空头支票的承诺,就白白降低了50万,如果不是傻子,一定会马上答应。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将今天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我下午接着向县里报告此事,如果一切顺利,尽快落定此事,人家余总可以等,咱们常春教育系统可等不了呀。”章华健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火热的情绪说道。 “当然,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余总给出了优渥的条件,也算是对我们常春教育局工作的支持和肯定,我们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需要感谢道玄科技。” 后面众人又洽谈了几句,见事情已经敲定,局长章华健看了一眼廖卫民后,说道:“那是不是这样?” 廖卫民点头后,宣布了散会。 散会之后,办公室主任主动走到余长身前,显得客气而恭敬,说道:“余总,我们局长请你去他办公室坐一下。” 余长点了点头,带着李筱筱进入了章华健的办公室,他刚好点燃一支烟,见余长来了,又抽出一支递给余长,说道:“余总,我代表常春教育局感谢你呀!” 接过烟,章华健要为他点上,被余长拒绝了,自己点上后,余长吸了一口,说道:“局长,不用客气,我说过,我们公司是带着诚意来的。” 说完这句话,余长心中暗道:在中国的体制社会里面,一切都是如此的现实,几周前,余长第一次见章华健,那时,他并未给自己好脸色,显得强势而拒人千里之外,而现在,笑脸相迎,有意放低自己的姿态,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谓天壤之别。 章华健邀请两人坐下,并主动给两人倒了水,随后微叹一口说道:“事情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产品方面,你们主要和达伟沟通,采购程序,你们和刘一舟沟通就行。” “好,同样也感谢局长,我没有想到,你是如此干脆利落,雷厉风行之人,和你为代表的常春教育系统合作,我相信我们都会很愉快的。” 接下来,几人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彼此熟悉,增进了解,仿佛一瞬间成为了多年未见的朋友,可谓无话不谈,无话不讲。 而余长的谈吐也深得章华健心,他心中暗自感叹:余长这小子,年岁不大,谈吐不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样的人值得我章华健结交。 也从这半个多小时的谈话中,余长对章华健已经有了全面但还不算成熟的评估:此人善谈、也务实,肯做事,虽然第一次见,有官架子,但接触之后,此人还是性情中人,并未被官场彻底同化。 最后两人起身告辞的时候,章华健还主动将两人送到了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地点等我通知。” 余长自然乐意,欣然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后,章华健回到办公桌,抓起手机,拨打了常春县县长的电话,说道:“领导,下午你得空吗?我有工作向您汇报。”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章华健连说了几声好之后,挂断了电话,又将办公室主任喊过来,说道:“将刚才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打印好交给我,同时,准备相关的资料,我下午要去县政府汇报工作,对了,下午定个桌子招待道玄科技,人数你视情况而定,我会参加。” 办公室主任应了一声,出去安排了,安排位置,定吃饭的人数等,基本都是他的常规工作,他手到擒来,得心应手。 从章华健的办公室出来后,两人又分别去了电教室和财计科打了招呼,才离开的教育局。 来到车上,李筱筱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道:“老大,为什么你为了一个口头承诺,白白让利50万元,这是你故意的吗?亦或者有什么长远打算?” 余长就知道她一定会问,便道:“其实100万左右的利息已经相当不错,也是总部给的标准。此外,之所以只要口头承诺,有两个意思,第一、对应的协议,不能形成书面文件,只能口头承诺,因为法律上不允许,如果真的签订了意向性采购协议,容易落人诟病,对我们自然是好事,但会让常春教育局陷入被动,退一步而言,哪怕签订了,如果局长一走,新局长不买账,你依然没办法;第二、这同样是对你的一个考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局长,哪怕局长走了,换了,但其它部门的人不可能全部一起换,因此和这些人处理好客户关系,是你未来几年的工作目标和任务。学校的采购,即使换了局长,新领导来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管到每家学校的具体采购,因此,和一害。” 第三百四十章 更改产品 下午章华健去常春县政府汇报工作,就垫资项目的事情,重点和县长汇报了情况。 县长听后,一口答应下来,说:“这是好事,至少对常春教育系统如此,现在国家大力提倡义务教育均衡化,三年计划统采合并为一次性投入,虽然多出了百万利息,但对于常春教育系统而言,是教学资源,产品资源,设备资源等均衡化的具体表现,那这百余万的利息又算得了什么。我个人是持赞成态度的,不过按照工作流程,这事还得在常委会上过一过,不过问题不大,毕竟书记是大力支持教育资源均衡化,平衡化的。” “感谢领导的支持与肯定,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我的愿景就是在我的任期内,能够改变常春传统的教育教学模式,以适应新的教育教学的方式方法,哪怕这种模式需要过渡的时间很长,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很多,但只要对常春教育系统整体的提升有利,我就会不折不扣按照政府的指示执行。”章华健和县长汇报工作,既有该有的尊卑,也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我相信你的能力,尽管放开手脚去做吧,只要方向是对的,县委县政府会鼎力支持你。” ...... 当晚的酒局,加上余长,李筱筱,一共十二人。 在酒桌上,常春人民以敬酒的方式,表达了他们的热情,也表达了他们的善意。 今晚,章华健显得很高兴,主动敬了大家酒,一方面是因为与道玄科技的洽谈顺利,一方面是因为得到了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支持与肯定。 今晚余长是主角,被大家称兄道弟,轮番敬酒,不出意外,余长当晚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最后怎么回的酒店,都不知道,记忆出现了严重的断片。 第二天,余长从口干舌燥中醒来,房间昏暗,一切显得极为不真实,挣扎着让自己起床,狠狠冲了个热水澡之后,余长的大脑才渐渐清晰起来。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余长拨通了李筱筱的电话。 昨晚,为了方便照顾余长,她也住进了仰光大酒店,就在余长的对面,接到电话后,她第一时间敲响了余长的房门。 开门时,李筱筱已经打整完毕,今天的她和昨天一样,妆容精致,眉线清晰,唇红齿白,穿了一条黑色连衣的七分裙。 “昨晚喝多了,你送我回来的?”余长揉了揉脑袋,头痛欲裂。 李筱筱笑道:“你人高马大,我哪有这样的能耐,是电教室的吉祥和另外一个科室的年轻人将你扶回来的。” 余长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断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昨晚他们太热情了,我细细算了下,你至少应该喝了一斤多白酒,三四两泡酒。”李筱筱昨晚保持清醒,余长喝了多少酒,她记得清楚,心中感动的同时,又不免心疼几分。 余长只知道自己是在烧烤摊上倒下的,至于喝了多少酒,他还真不知道。 “走吧,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电教室。”余长不想在自己断片酒醉的话题上纠结,心中却暗想:如果宁宁还在,得知自己为了工作,喝得那么醉,一定会心疼吧? “今天去电教室,主要是?”昨天余长没讲,李筱筱自然不清楚。 “去改了ITC的方案,全部换成航天广电!”余长说完,走出来,顺便带上了房门。 李筱筱微微讶异,俏嘴一张,刚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缄口不言。 “对了,关于这个项目的进展,你应该没有向公司其他人提及吧?”余长走在前面,突然转身对身后的李筱筱问了一句。 李筱筱身上有很多优点,但却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话到了她最终就会被她下意识说出。 李筱筱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也还来不及。” 闻言,余长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好,没有最好,暂时别让公司知道,也别告诉其他人,等我通知。昆明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待会儿上班,我告知昆明昨天的结果后再说。” 李筱筱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常春县教育局电教室,伟哥老早就放起了音乐,因为电教室在最高楼五楼,又只有他们一个部门,因此,便随意得多,也不怕影响到其他人。 昨晚伟哥也喝了很多酒,但他的酒量好,最后余长倒下的时候,他虽然也有七分醉意,但意识依然保持清醒。 得知余长两人到来,伟哥自然很热情,很客气,不但项目有了着落,达成了统一目标,借此机会,他的精准扶贫计划,也能落实到实处,这是一举多得,因此对余长两人感激的同时,却也有深深好感。 “昨晚你可是开心了呀!”伟哥哈哈一笑,打趣道。 余长老脸还是没来由一红,说:“常春人民太热情了,我又不胜酒力,没有战斗到最后一刻就倒下了。” “不不不,你的酒量很好很不错,喝了一斤多,还能保持那种状态,已经非常不错了,我像你那个岁数的时候,肯定不如你的。”伟哥连连摆手说道。 闲聊了一会儿,余长直接引入正题,道:“伟哥,此次采购的设备中,我想将广播系统换了,不要ITC。” 闻言,伟哥微微一愕,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余长,并未第一时间应允,而是陷入了沉思。 三年的采购计划,除了广播系统,触控一体机之外,还有电脑PC。 电脑用哪家的余长无所谓,只要价格足够低,利润足够高就行,至于触控一体机,教育局电教室既然认定了希沃,那就要希沃吧,也无所谓。 但ITC的人,确实让余长升起了强烈的反感情绪,这个项目中,现在已经是道玄科技说了算,无论如何,也不计划再用ITC的产品。 一方面,对ITC之人没有好感,这些人太自我良好了,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另一方面,不知为何,余长嘴上虽然不愿意承认,却是想用这种方式帮一下苏宁这个小傻妞。 “为什么呢?”伟哥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余长早已想好了说辞,道:“两个厂家的产品,我都考察过,从质量而言,都相差不大,用于常春教育系统,完全没有问题,此外,两家的售后服务体系也比较完善,唯一的区别,ITC的产品进价太高了,对于公司而言,如果选择ITC,几乎就没有多少利润可言。” 说完这句话,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伟哥,见他面色不变,余长又道:“这也是昆明总部特意交代的,我人微言轻,还是得买昆明总部的账,毕竟钱是总部来出。” 其实,哪有什么总部要求,都是余长为了让伟哥吃定心丸,特意想好的说辞,为的就是将更换产品的噱头引到总部,势必成功改选。 总部几个字对伟哥还是具有强大说服力,毕竟,孰轻孰重,大方向,核心利益他能分清楚。 即使他中意ITC的产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厂家,将资金“爸爸”得罪,毕竟,现在虽然还没有签订垫资协议,也还没有上县委常委会,但此事从局长章华健口中得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但按照程序,我们部门,还有局里面需要过一下会,形成相应的会议纪要。”伟哥轻舒一口气,说道。 实力就是一切象征,从某种情况而言,实力就体现在经济实力,有了钱,在某些时候就具有的话语权。 红河本地的公司没有垫资的实力,但道玄科技有,也因此,才能在重重阻碍和竞争日益白热化的情况下,顺利拿下这个项目,亦或者说这片市场。 伟哥如此说,证明事情已经成了,因为作为电教室,对产品的选型具有话语权,之所以过会,无非就是走个流程。 余长感谢了一番,随后又聊了二十多分钟后,离开了常春教育局。 出了教育局,余长拨通了林静瑶的电话,将昨天的过程和结果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林静瑶说:“嗯,知道了,今天董事长刚好在,我现在去汇报,等我消息。”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静瑶回信息,说:“搞定了。董事长会抽时间过董事会,随后会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到红河分公司。” “感谢林助,什么时候下来蒙城吃过桥米线呀?”余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一切顺利,应该不会再出意外。 “再看吧,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性质。” 余长当然知道。 助理和秘书一样,需要负责董事长的日常事务的计划,安排,时间很大程度都随了董事长,自己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几乎不属于自己。 “期待和静待你的到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公司炸锅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达伟就告知了李筱筱结果,局里会议通过,将原本预定的ITC的产品成功换成了航天广电。 这一消息传出后没有多久,余长就收到了苏宁震惊,吃惊,甚至不可理喻的表情包。 “发那么多表情包,我头都被你搞晕了。”余长淡笑一声,回应道。 “余总大大,是真的吗?常春真的全部用了我们公司的产品?” “你听谁说的?”余长故意说道。 “刚才筱筱姐电话我,我还不相信,后来电话了伟哥,他说是真的,还说这是余总大大的功劳......天呐,这可是四百多万的出库金额啊,完全不敢想象。” 余长一乐,心想:事情传得还真快,本来自己想先瞒着苏宁的。 “嗯。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产品出库价,也就是给我们公司的价格要最低;第二、售后服务一定要跟上。” “嗯嗯嗯,余总大大放心,我一定会向公司申请最低的折扣,同时也保证,一定会做好售后服务,请你放心......常春项目你帮了我,蒙城的融资项目,你也帮了我......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余长可以明显感受到,电话那头的苏宁此时小脸一定因为激动憋得通红如霞。 “我不用你的感谢。”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金主爸爸,蒙城融资项目还有常春垫资项目,这对于你来说,或许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大事,天大的事......等我想想,我一定要感谢你......但是,似乎除了以身相许,我想不到更好的感谢方式!” 余长:“......” 一阵无语,苏宁这傻妞,脑回路和一般人还真有点不一样。 当天下午,昆明总部董事会通过了红河分公司垫资常春县项目的事,并且很快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到了红河分公司的工作群。 而此时的杨峻宇正在电脑旁边,看到这个文件,他先是一愣,眼睛瞪得很大,将这个文件前前后后看了两遍,随即脑海中仿佛什么东西彻底炸开。 总部通过了? 怎么通过的?我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我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一万头草泥马从杨峻宇的脑海中奔腾而过。 随即,一个念头从他脑海涌现:是余长,是他避开了我,直接和总部对话,对,一定是他。 想到这里,杨峻宇将余长骂了至少一万遍,最后又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拨通了关晓鹏的电话。 “老大,常春县垫资的时候,不是说没有把握吗?怎么就通过了,还下发了红头文件?” 关晓鹏也感到奇怪,关于垫资的事情,杨峻宇之前和他提过,他也询问了财务总监,从那里得到的回复是:这件事要看董事长的意思以及红河分公司申请的力度,我不好评估。 但是今天董事长临时召开董事局会议,宣布了同意红河分公司垫资常春教育系统项目的事,是的,不是征求董事局的意见,而是直接宣布。 “这件事你不知道?”关晓鹏也用反问的语气说道。 “我不知道呀!”杨峻宇瞪大眼睛道。 从总部财务总监那里得到的消息,关晓鹏事后告知了杨峻宇,而杨峻宇停止了继续向上申请的想法,也以敷衍了事的方式给了余长莫名其妙的回复。 他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断了,余长不会再继续下去,却没有想到,余长撇开了他这个总经理,直接和昆明的人对话,这是大忌,完全没有将他这个总经理放在眼中。 想到这里,杨峻宇怒不可遏,道:“这件事是余长做的,他一定联系了张天,通过张天的手,促成了此事。” 柴宁走后,在杨峻宇等人的认知中,余长在昆明总部的倚仗,就只有张天一人,因此除了张天,不会再有别人。 关晓鹏不解,杨峻宇后来又不得不解释此事的前后因果,并且明确指出,自己已经隐晦拒绝了余长垫资的想法。 “既然你已经放弃了垫资的想法,就应该和这小子说清楚呀!同时也应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我还以为是你向总部申报的,总部顺利通过,没有想到,连你这个总经理也蒙在鼓里。” “我说了呀,说得隐晦,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却没有想到,他一直没有放弃......对了,他几周前带常春的客户来公司考察,随后又去了昆明,当时就是张天接待的他们。” 关晓鹏听后,道:“这么说,你的猜测是对的,这小子一定找了张天......但是,在职场,这可是大忌呀!” “对,余长此子个性太强,目中无人,完全没有将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吃里扒外,简直......” 后面的话杨峻宇一时气结,没能说得下去。 “不过,据我所知,张天年纪不大,但办事沉稳,个人原则很强,也讲规矩,按说不会为了一个余长,插手红河的事务呀?”关晓鹏心中依然还有疑问。 “人心隔肚皮,这谁又能说得清楚?”杨峻宇抱怨了一句,随后又道:“老大,这件事让我很被动呀,我毕竟是你的手下,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现在也是红河分公司总经理,而现在有人都要骑到我头上拉屎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让有些人觉得我软弱可欺?” 电话那头的关晓鹏叹了一口气,杨峻宇是他曾经的手下,是他带出来的人,很能明白此时他心中的不满和不忿,但红头文件已经下发,如果和红头文件作对,就是和总部作对,和董事长李振海作对。 这显然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不是明智之举。 但饶过总经理杨峻宇,直接和总部对话,这显然触犯了职场大忌,换做任何人,愤怒都是正常的吧? “现在事情已经定了,这是董事会的红头文件,不管如何,只能执行,不能忤逆......关于余长个人问题,事后再说,但目前而言,也必须促成此事,顺利招标,顺利签订合同。” 杨峻宇心中还是不甘,还想继续说什么,关晓鹏继续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收拾一个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闻听此言,杨峻宇一怔,随即心中一乐,关晓鹏如此说,证明他是支持自己的,始终站在自己一边,既如此,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等待机会么? 杨峻宇似乎内心充斥着愤怒和不甘,他已经不想再等了,一刻也不想,如果不达到将余长调离或者免职的目的,他将寝食难安。 “老大,近段时间,我就想请总部将其调离红河,去哪个分公司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再留在红河,否则我后面的工作将越来越南开展。” “哎......这件事你毕竟是当事人,我不反对,也不便于插手,但你需要充分的理由和依据,要知道这小子可不是吃素的,背后走了一个柴宁,还有一个张天,张天的能量,就连我这个副董事长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关晓鹏微叹一口气,他知道杨峻宇不收拾了余长,心里的节是永远不可能解开的了。 其实,关晓鹏对余长同样有微词,如果不是因为他,上一任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李兵也不会锒铛入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李兵和关晓鹏关系密切,犹胜杨峻宇。 从某种角度而言,李兵是咎由自取,但从关晓鹏的角度而言,何尝不是打他的脸? 总部并未追求他和李兵的关系,也并未追究他的识人用人能力,但这仿佛在他心中栽下了一根刺,如果不能拔出,始终心有不快。 余长这样的人,过于正直,过于狂傲,又放荡不羁,留在身边,如果不是自己人,那么始终是个隐形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炸得你粉身碎骨。 “我正在收集相关资料,如果时机成熟,我一定会上报总部,希望届时老大一定力挺我。” “行,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杨峻宇的脸色变得阴沉似一潭死水,一双眼睛歃血,可以看出,他此时对余长的怨恨已上升到了何种高度。 红头文件不但在杨峻宇这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整个公司群,也瞬间炸开了锅,尤其是不明这个项目过程的人,纷纷露出震惊、惊骇甚至狂热的目光。 当然,不乏有人嫉妒,眼红者,这些人自己不去努力,没有本事,天天等着天上掉馅饼,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对手的恶心 常春的事情成为定局,接下来核定方案参数,选定规格型号,确定产品数量......最后进行招标等具体工作,余长交给了李筱筱,他自己没有再具体参与。 因为涉及利息不能表面化,公开化,因此和局里商量后将设备的预算做到了2545万元,并且私底下约定,投标的时候,让价到2520万元。 这符合程序,哪怕以后审计或者查账,也挑不出毛病。 余长想,这件事既然局里,县里都支持,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得知道玄科技和常春达成了三年垫资的合作模式后,还是有人坐不住了,开始跳起来乱。 其中最开始乱的,就是ITC的销售吴君瑶。 吴君瑶还是一样的没谱,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有胸无脑的女人,觉得大家都是欠她的,认为自己的产品是最好的,非用她的产品不可。 得知常春的产品被更换之后,她坐不住了,跳起来,最先质问的是常春电教室的达伟。 “伟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常春这次的产品用咱们ITC的,怎么临近采购,突然变卦了呢?”吴君瑶的讲话方式一听就会让人感到不舒服,真不知道她们公司怎么录用和培养的她。 这种女人如果岛国人的方式,只适合背后皮带扎手腕,将头按在桌板上,滴蜡皮鞭伺候...... 达伟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对于吴君瑶的无端指责或者质问,只给予了一个回复:“更换产品,最终选定航天广电,那是局里会议综合讨论的结果,我个人不能代表教育局,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见,很遗憾,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吴君瑶不死心,又说了一通航天广电的不是,将人家的产品贬得一文不值。 这在销售界是忌讳,很容易引起客户的反感,达伟心里面不舒服,但还是保持着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们也知道ITC的产品是不错,但还是那句话,这是局里会议后统一的结果,我无权更改,只能个体服从集体。” “伟哥,能不能帮我再想想办法,换成我的产品,要求你可以随便提......你也知道,我们ITC的产品有目共睹,是行业里面最好的,是航天广田根本没办法相比的......或者换成公参也行?”吴君瑶依然不死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方案参数已经过会,局领导已经在上面签字,形成事实,已经更换不了了。” 后来据说吴君瑶去找了常春教育局的局长章华健,被他三言两语,毫不留情面地直接轰了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余长,暗自发笑,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吴君瑶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后来,余长一直以为,吴君瑶很快会打电话给自己,或者电话李筱筱,但在后面的几天,并没有。 期间,余长猜测,因为蒙城融资项目的事情,道玄科技和ITC之间还有合作,为了不僵化双方的合作关系,哪怕知道余长就是这个项目的实际操作者,也并未直接电话余长。 但吴君瑶也没有闲着,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苏宁的电话,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将苏宁骂得狗血淋头,甚是难听,几乎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苏宁初出大学校门,对于社会和现实的残酷何曾经历过,在吴君瑶的谩骂威胁下,委屈地哭了。 这件事,余长是从李筱筱口中得知的,听说如此,余长的火气被腾的一下直勾而起。 并未和吴君瑶争论,而是直接发了一条信息给了吴君瑶的上级周海婷,道:“请你管好你的人,不要让她乱咬人,你们是大公司,大企业,如疯狗一般狂吠乱咬,只会折了你们公司的形象。” 周海婷似乎还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发了一连串的疑问,余长不得不解释,将自己公司作为垫资方,参与这个项目,并且和甲方已经达成协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又补充道:“ITC的产品是我更换的,你让吴君瑶有任何疑问和不解,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乱咬的情况,否则,我们将保留必要的法律追究手段。” 后面不知道周海婷和吴君瑶说了什么,之后,吴君瑶再没有乱来,当周的周五,约见余长,被余长婉拒了,第二周的周一,两人不约而来,直接将余长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既然被堵到了,哪怕再不喜欢ITC之人的行事风格,也不得不坐下来说说这事。 “余总,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是我们处理事情不当,给你添麻烦了,今天前来,是特意来给你道歉的。”周海婷开口就示弱,眼神中确有歉意。 反观吴君瑶,她的脸色不佳,甚是尴尬,或者怒气未消,极为不忿,心中郁结,就差没有写在脸上了。 余长淡淡而语,道:“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道玄科技,即使道歉,对象也不是我,不要敲错了鼓,念错了经。” “余总,不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请余总坦诚相告,我们一定改正。道玄科技实力雄厚,业内影响力巨大,我们依然期待着和道玄科技长久合作,不要因为一件事伤了和气,断送了日后大好的合作机会。” 周海婷是大区总监,负责整个云南的市场,如果论市场而言,其职位和公司的杨峻宇相当,但她说这句话时,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以显现自己的诚意。 一方面,或许愧疚在先,另一方面,融资项目签订代理协议时,她们也见识到了余长的能量和强势,了解余长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周总不要误会,道玄科技和ITC,我和你们都没有矛盾,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追求利润的最大化是商人的本质,商业竞争的本质是推动着市场向前发展,而不是成为个人攻击别人的手段。” 余长说这句话时,轻瞟了吴君瑶一眼,见她冷着脸,一言不发,继续道:“ITC是行业翘楚,不管从产品还是从公司实力而言,都极具相当的市场话语权,相应的,销售人员的品格和素质,也应该与之相配,可不要辱没了ITC的门面,损了你们公司的脸。” 这句话落下后,吴君瑶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很是难看,化妆的她,本来面庞白皙,但余长的一句话,她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感谢余总坦诚相告,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我一定严格要求手下的人,注重这方面的培训和培养。” 第三百四十三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除了ITC之外,另外一个跳出来乱的是远化市的茂云科技。 常春原本就属于茂云科技的地盘,就如当初的鹅城属于盛鑫科技的地盘一样。 茂云是地州公司中相对比较有实力的,如果非得说是否有能力垫资常春的项目,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全额垫资常春,茂云的资金链就会陷入断层,这对于公司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在余长介入常春项目之前,茂云科技已经和常春教育局达成了非正式的默契,并且为教育局做出了详细的三年采购计划。 但,他们没有想到,余长的介入,采取三年全额垫资的方式,将他们的市场,将原本属于他们的项目彻底抢了过来。 换做是谁,面对这样的局面,心里都不会好受,不暴跳如雷才怪。 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放松了和客户的对接和沟通,当他们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大势已去,不过,并未影响他们要恶心人一次。 得知了道玄科技和常春教育局达成合作协议之后,茂云的负责人,也是他们的副总方柏山,彻底坐不住了,开始跳起来搅局。 他们搅乱,分为了几个步棸。 第一、找到教育局的相关负责人游说,说垫资如何不好,存在资金风险,程序风险,承担高额利息,并且拿出一系列文件,指出自2016年之后,国家大力打击垫资,融资类项目,并且追求一切可能的法律责任。 方柏山找了伟哥,找了分管电教的副局长廖卫民,找了局长章华健,据说最后还找到了县委县政府。 但是都没有取到好的结果,甚至听说,在找了这些领导无果后,他们还写了一封告状信到纪委,诬陷道玄科技和常春教育局在私下达成利益团体,以垫资的方式,公然损害教育系统的利益。 为此,局领导还被邀请去了纪委喝茶。 当然,最后的结果证明,常春教育局是无辜的,告状信纯属凭空捏造,子虚乌有。常春教育局这种垫资的方式,符合常春目前教育系统的现状,以及未来教育的需求。 而通过此事,茂云科技已经彻底将常春教育系统得罪死了,有状告信在前面,对常春教育局各领导层还是形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试问,在官场中,谁人会傻到让自己在任职期间有污点,有负面影响? 茂云科技破罐子破摔,得不偿失,已经做好了不再做常春教育系统生意的准备,因此也就彻底豁出去了。 作为一名商人,状告甲方的做法是最愚蠢的,得不偿失,吃力不讨好,哪怕成功叫停了这个项目,试问常春教育局后续再次启动的时候,还会将项目交给一个这样的公司吗? 答案显而易见。 余长听到这个消息后暗骂一句茂林科技白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点都不高明。 第二、第一种方式没有取得效果后,茂云科技并未放弃,仿佛非洲二哥,彻底卯上了劲儿,在方案参数核定完,正式挂网之后,他们公司以质疑的方式将矛头指向了道玄科技和常春教育局。 提出的质疑点一共两个:1、参数限定过于死板,存在品牌指向性问题;2、某某设备的预算价,高于市场价,怀疑存在利益输送和权力变现的可能性。 两份质疑函,一份抄送招标公司,一份抄送了纪委。 茂云科技极为不甘心,也算是输不起,可谓破釜沉舟,彻底豁出去了。 而这两份质疑函,不但将道玄科技得罪,同时也得罪了常春教育局和常春县纪委。 在经过调查后,纪委给予了正面回应,排除了质疑函所述,权力变现和利益输送的可能性,同时,纪委经济科,又重新发布公告:鉴于茂云科技无端指责,子虚乌有的扰乱常春教育市场和项目,县纪委经济科以维护本县利益,出于保护商家和投资商的目的,对茂云科技做出以下处罚:责令茂云科技停止无端指责和诬陷;鉴于此事对常春造成的影响,茂云科技三年内不得再参与常春县任何性质的招投标工作。 得知这个结果后,可谓大快人心,拍手称快。 正义可能会缺席,但从来不会迟到,茂云科技的极端做法,最后落得个自食恶果,得不偿失的结果。 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成为这个行业未来几年典型的反面教材。 并且这个结果很快在红河的各县市不胫而走,一时间风靡一时,传播深远,影响甚大。 也因为这件事,远化的茂云科技,渐渐淡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传统信息产业公司最先转型的代表。 注【这个质疑和扰乱的过程很有意思,但不是主线,也不是重点,因此在这里就不展开写了,如果有必要,作者可能会考虑在番外具体讲述,但也不一定。】 常春的项目经过一些波折,最后还是成功被道玄科技收入囊中,以2520元整的价格顺利中标。 公示期满后,双方顺利签订了合同。 而合同签订后,就涉及发货的相关问题,发货需要钱,钱从哪里来,自然是总部。 但垫资的钱,需要先打到红河分公司的账户,再由分公司打给各个厂家。 这就涉及到程序问题。 商务经理谷芮经过和厂家的舌枪唇战,将最终的成本核算出来,是1655万元。 整体施工费是余长和达伟对接的,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又兼顾精准扶贫的原则,最终的施工费定价102万元。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的总体成本是1757万元,比当初余长预计1800万元的成本少了将近50万元。 从程序上,应该由财务经理贾青鸾提出申请,由杨峻宇签字,最后盖章传真给总部,总部根据流程将款打到了红河分公司的账户。 但在一个环节卡住了,这个环节不是别人,正是总经理杨峻宇。 他以各种方式拖了一个多星期,就是不签字。 贾青鸾无奈,直接找到了余长,告知了事情的原委。 余长微叹一口气说:“这个项目从资金下来,到发货,走流程,还需要一段时间,项目金额庞大,施工时间要长得多,有些学校路程遥远,如果不能尽快发货,那么在九月份学校开学前,要将这些设备全部配备到位,难度不小呀!” 贾青鸾也是很无奈,道:“这些情况,我已经和杨总说了,但他说再等等,可是,这事能等吗?如果届时不能按时交付,我听筱筱说,这可是大的教学事故,是要出事情的,很多人为此都要承担责任......也不知道杨总心里想什么?”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还得照顾他的薄面 余长当然知道杨峻宇在想什么,他想的无非就是等着余长去找他,让他有个台阶下,以此维护属于他杨峻宇仅有的尊严。 如果换做往常,余长还真就无所谓,你想拖就拖吧。 但这件事不同,这是大事,不但关乎公司的名声,同样也关乎常春县教育系统的教学秩序,每个环节都必须想清楚,做好预案,并且不折不扣执行。 如果真因为道玄科技的原因,造成施工环节脱节,在学校开学前不能将设备安装到位,并调试好,那就是重大的责任事故了。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好事变坏事,极有可能将道玄科技推向深渊。 “行了,这件事难为你了,你将材料放下吧,待会儿我亲自去找杨总签字。”余长想了想,将这件事揽了下来。 贾青鸾松了一口气,余长的能量她清楚,同时,对余长,她向来怀有敬意和感恩之情,道:“那就感谢余总监了,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还要劳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余长笑笑,道:“这有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面的伙伴,墙倒众人推,但众人拾柴火焰高呀!工作不就是相互配合,相互搭台,相互支持么?” 余长的这句话确实没有说错,当初警星学校的应收款,进入了法务程序,按照公司规定和要求,由财务部的贾青鸾和学校对接,但她执行下来的结果并不好。 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将这笔款收回。 最后没有办法的她求助了余长,余长二话不说,本着公司利益大于一切的原则,陪着贾青鸾一起去了。 不想,那次的效果很好,一方面是在王猛的办公室遇到了锋哥,锋哥事后为余长讲了话。 另一方面,也是余长的霸气和身上体现出来的气势得到了欣赏。 如果那件事,没有余长,贾青鸾不可能搞定,也不可能如此之快收回那笔款。 也因此,贾青鸾心中一直感念余长当初的恩情,在公司的财务报销流程上,一直给余长以及教育组开绿灯。 这些余长都知道,因此此次她再求助余长,余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不光是贾青鸾财务部的事,同时,也是他余长以及教育组的事。 贾青鸾离开后,余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如鹰,这是他现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过了十多分钟,他拿起贾青鸾留下的申请表等资料,朝着杨峻宇的办公室走去。 杨峻宇似乎也在等着余长的到来,因此当余长敲响门时,杨峻宇并未露出惊讶,脸色保持着严肃,仿佛要以这样的方式体现自己总经理的权威,直接问道:“余长,有事吗?” 余长笑了笑,抽出一支烟递给杨峻宇,不过他并未接,余长就顺势放在了他的电脑旁边,说道:“我来找杨总汇报一下工作。” 闻言,杨峻宇嗯了一声,不过并未抬头,眼睛依然盯着屏幕,淡淡道:“有什么事,你说。” 余长接下来讲了常春项目的前后的操作过程,包括从考察一直到商务洽谈,到最后确定合作方式,以及在此过程中,和竞争对手斗智斗勇等。 “这么说,这件事是你主动联系的总部?”听了余长的讲述,杨峻宇直接问道,口气中满是质问和不满。 余长却摇了摇头,道:“我并未直接联系总部,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力,也不符合流程,即使联系也应该是杨总联系不是?关于垫资的事情是客户上去昆明考察的时候,在酒桌上提出的,当时张总也在场,这个问题不得不回答,因此说:这件事需要向总部反馈,但一般而言,问题不大。” “后来张总又对我说:杨总你毕竟是红河的总经理,这个项目是红河的,即使提出垫资计划,也需要和你通气,我也认为这个程序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因此就打了电话给你。” 这个解释牵强附会,其实细细考虑,就知道其中的时间节点根本对不上。 余长和杨峻宇提及垫资的事情在前,而客户上去昆明考察在后,也就意味着,在客户上去昆明之前,余长不但向杨峻宇说了此事,同时也告知了张天。 而张天出于程序考虑,因此提出了让余长知会杨峻宇的建议,却没有想到,余长向杨峻宇汇报后,他非但不支持,反而持消极的态度。 杨峻宇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现下木已成舟,虽然他对余长不满,甚至开始仇恨,但似乎也不好再去纠结程序的先后问题。 “这件事还是你的功劳啊,我没有搞定,张天一两句话,就轻松搞定了,看来,他对你寄予了厚望呀!”这句话杨峻宇看似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余长耳中却是心惊肉跳。 余长想,看来此事杨峻宇对自己的意见确实很大,对自己的做法甚是不满,但没办法,为了公司,为了团队,在你杨峻宇不支持的情况下,我必须另辟蹊径,自己想办法,你杨峻宇可以恨我,怨我,仇视我......但,我是部门总监,我必须对自己部门的人负责。 但嘴上又不得不解释,说:“张总毕竟是昆明公司的负责人,他并不好直接插手此事,或者回答客户的问题。当时参与接待客户考察的人还有现在的董事长助理林静瑶,她得知了项目的情况后,表示,在适合的时机会和董事长说此事,后来的结果杨总都应该知道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总部的同事对红河分公司的支持和肯定。” 杨峻宇心中暗自冷笑:参与接待的人有林静瑶,说明什么?一清二楚,傻子都知道,这分明就是张天设的局,故意让林静瑶参与,并且借她之口,向董事长汇报此事。 这样水到渠成,一切理所当然,既保护了余长,又不让自己直接陷入项目中,落人口舌,张天的这招不算高明,但也无可挑剔。 同时,也算给我杨峻宇留了薄面,不至于让我太难堪。 只是,林静瑶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是一只养不乖的狼,在昆明时,杨峻宇是副总,分管商务和行政,而林静瑶仅仅是部门总监。 两人那时候就因为价值观,并不能尿进一个壶里,根本合不来。 后来,关晓鹏被提拔成为集团公司副董事长,他杨峻宇也被提拔,成为分公司总经理。 而林静瑶依然是部门总监,张天任职昆明公司总经理后,她成为了张天的得力干将。 柴宁走后,她又顺利成为了董事长李振海的助理。 也到那时,为了自身的工作,为了他杨峻宇自身的位置稳定,又不得不想办法和林静瑶重拾关系。 尽量缓和矛盾。 此次常春垫资项目的事情,可以说林静瑶既是帮助余长,也是在帮助红河分公司,更是侧面帮助他杨峻宇。 在事实和结果面前,杨峻宇虽然心里有疙瘩,但也不得不接受。 “好,事情我知道了,既然总部同意了,说明对红河分公司工作的支持和肯定,我们一定要努力做好各项工作,不能给公司抹黑,也不能损害了公司的形象。” 余长连连点头,趁机道:“杨总说得不错,我一定牢记杨总教诲,用心处理好工作的各个环节......只不过,现在有个步棸卡住了,向总部申请资金的表格需要你签字才能作数。” 说完,余长将申请表放在了杨峻宇的桌子上。 杨峻宇看了一眼余长,又看了一眼申请表,最终还是在表格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余长道了谢,出了杨峻宇办公室,将表格交给了贾青鸾。 她的速度很快,并未有任何耽搁就将表格传真给了总部,总部因为有林静瑶的帮忙,程序上快了很多,仅仅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走完了全部的流程。 1800万元的资金在第二天中午成功划拨到红河分公司的账户上,而早已准备好的谷芮将打款申请表提交财务,财务又让杨峻宇签字。 这次,杨峻宇倒是没有再阻拦。 钱已经到位,如果刻意阻拦,传出去,就是刻意针对余长,或者针对这个项目的嫌疑了。 杨峻宇不傻,不会那么做。 签了字,当天就办理了货款程序和申请,发货事宜也就顺利完成。 而这个项目也顺利进入到施工准备阶段。 施工准备阶段的工作,余长并未再直接参与,而是交给了李筱筱负责,经过详细商谈,已经得出了一个具体可行的施工计划。 第三百四十五章 得约慕正可吃个饭 常春的项目经过一波三折,终于落下帷幕,余长的心也彻底落下。 回到办公室,总结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他想到了苏宁,算算时间,差不多三周的时间没见她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忙什么。 “在哪呢?”余长发了一条信息。 “在玉溪呢,刚从道玄科技康总监办公室出来。” 余长知道,她说的康总监,指的是康帅,康帅这个人,个人能力不突出,但带队能力不错,很能发挥团队的力量。 “情况如何,还顺利吧!” “还好吧,不过好像玉溪分公司,教育组近段时间没有广播系统,无纸化会议系统,影响系统等需求。” “啥时候回蒙城?” “大概明天吧,或者今天。” “听说ITC的销售找到了你,一通威胁和谩骂,将你给骂哭了?” 苏宁发了一个自我坚强,无畏的表情包,随后说道:“我只告诉了筱筱姐,她告诉你啦?好糗,这种丑事都被你知道了......哎......社会真是太险恶,什么样的人都有,躺着也中枪,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流几滴泪又算什么!眼泪无非让我更加坚强......奥利给。” 余长:“......”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苏宁这个傻白甜,自我治愈能力还是挺不错的,愈挫愈勇,越受打击,越坚强,从心态而言,还不错。 想到这里,余长想:也没有必要告诉她,自己也帮她训斥了ITC的人一顿,如果她有心,日后会知晓此事的。 “行,本来想安慰你几句,看你完好如初,我就不担心了。” “嗯嗯,放心吧,我是白羊座,自愈能力超强的,比壁虎还强,不管受到多重的伤害,我都能快速治愈。【重点】” “行,那你忙吧!” 发完这条信息,余长将手机锁屏,苏宁却又发来:“余总大大,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请我吃饭?” “感谢你呀!” 余长自然明白苏宁口中的感谢,指的是蒙城的融资项目,以及常春的垫资项目。 “怎么,一顿饭就想将我打发了?” 苏宁发了几个问号,随即又道:“那还要怎么样?难不成想要我以身相许?余总大大......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你都快成奔三的老头了,我还是花季少女,纯情的十八岁。” 余长:“......” 是你的想法很危险好吧? 我八成就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小屁孩,傻白甜! 话说,好像上次去玉溪参加张天婚礼的时候,忘记看她身份证,她是哪年的,如今多少岁了? 蒙城融资项目,资方天谕资本和道玄科技的施工合同已经签订,但和政府的融资合同,迟迟还没有签订,也不知什么原因。 余长私下问过宁远,宁远的回复说:好像政府和资方在付款比例上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想到这里,余长又发了条消息给苏宁问:“对了,融资项目,资方天谕资本有联系过你们吗?” 航天广电的产品毕竟也进入其中,虽然占比不大,但从程序而言,资方会联系她们,并且签订对应的产品购销合同。 “我听我们商务说,有个女的打过电话,但还没有签订合同呢!”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要不我主动电话问问?” 余长想:苏宁这个傻白甜,你自己的工作自己看着办,何必问我。 后面苏宁果然打了电话给天谕资本,询问了情况,并给余长回复:“问过了,天谕资本说最近这一两周就会签订......余总大大,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纰漏倒不至于,只是道玄科技承接了该项目的施工,如果届时资方和政府的合同,签订的时间晚了,影响了整体施工节奏和进展,会有点麻烦。 “尽快督促他们签订,以免夜长梦多。” “嗯嗯,合同签订是公司商务的事情,我问问看。” “行,你忙,回蒙城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余长想,融资项目的施工合同,明显是慕正可照顾自己,自己是否应该主动邀请他吃个饭? 想到这里,余长发了条信息给李景兰,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景兰道:“当然应该,虽然你们以前是情敌,但现在没有了女人的牵绊,有些矛盾和隔阂已然消解,尤其是你们男人之间......慕正可主动示好,将施工合同交给道玄科技,其实就是交给你余长,难道你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 余长觉得李景兰说得有道理,略微想了想,最终还是拨通了慕正可的电话。 先是客气解释了一番,说近段时间琐事缠身,都没来得及感谢,随后说道:“这两天得空吗?一起坐坐?” 慕正可的回复也很干脆爽朗,道:“今天不行,明天可以。” “行,那就明天,我定好位置告诉你,你那边几人?” “三人以内。” “行,明天等我通知。” 挂断电话,余长想,如果对方那边三人,那么自己这边也应该三人,这样才能体现对等接待,但带谁去呢? 李景兰加陆怀西? 施工合同的事情,有李景兰的功劳,又有陆怀西的参与,带这两人似乎是最合适的。 但这次,余长有点不想让李景兰参与。 一方面,李景兰也是部门总监,和自己的职位相当,在约见常务副县长以及融资项目施工合同上,自己都欠了她人情,此次再邀请她一起参与,她大概不会拒绝,不过,自己又得欠人情。 在职场上,人情是最不容易偿还的,不是有些人想的,随随便便一两个礼物或者吃饭就能搞定的。 这年头,谁会差一两顿饭,谁又会差一两个礼物。 想到这里,余长否定了邀请李景兰一起参与的想法,想起了刚才聊天的苏宁,余长便发了一条信息:“如果你明天能回蒙自,就带你去见金主‘爸爸’,回来不了就算了。” “好呀,好呀!我一定赶回来。”苏宁爽朗答应下来,甚至期待中,有点迫不及待。 其实苏宁当晚就回来了,只不过回到蒙城已经很晚,就没有告诉余长。 当天下午下班前,余长让陆怀西定了一个餐桌,并说:“明天你陪我一起吃饭,和天谕资本。对了,你去准备点礼物,至于准备什么,你先想想再告诉我,对方三个人。” “好的,老大!我们部门女生多,准备礼物这种事情,她们最拿手。”陆怀西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李筱筱之外,最大的赢家,融资项目如果成功落地,他能得到的奖励和提成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想到项目,又想到收入,余长想起了杨清雅。 近半年的时间,团队的每个人,包括林东方都已经出项目,唯独杨清雅这里是个例外,近半年的时间,除了远化的项目,她几乎颗粒无收。 从拉萨回来后,她整个人的心态仿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余长知道原因,原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现在看来,余长的想法过于一厢情愿和天真了。 两人同属一个公司,又天天在同一片乌云下,想要通过时间忘记那件事,谈何容易。 那件事,影响了自己的同时,也影响了杨清雅,以至于,她的工作上出现了问题。 “看来,自己得抽时间找她好好谈谈了。”余长喃喃自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清雅的雅妆 没有想到,余长还没有找杨清雅,她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发短信,开头还是没有称呼。 “今晚得空吗?想请你吃饭,顺便汇报下近段时间的工作。” 对于这条没有称谓的短信,余长不由遐思,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那件事,私底下,她连对自己的称谓都不能有了吗? 刚好,自己也要找她聊聊工作的事情,便道:“行,想吃什么,我请!” “要不去吃日料?” 吃什么余长无所谓,主要的是,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为他和杨清雅谈工作的事情提供环境。 “行,我无所谓,你看着办!” “我提前先走,定好位置告诉你,你下班直接过去,不用接我。” “行。”余长回复了一句。 而电话那头的杨清雅在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后,俏脸没来由红了起来,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般,随即嘴角挂笑,露出了一个柔柔的弧度。 那天任倾晨向她说的话,她记在了心中,历历在目,越想越觉得脸色发烫,芳心乱动,却又不得不承认,任倾晨所言......或许从某个角度而言,正是她所希望的。 任倾晨让她如果真的爱着余长,并且爱得深沉,不能放下,就应该无所顾忌,放手去追求,哪怕飞蛾扑火,哪怕粉身碎骨,又有什么关系? 任倾晨的鼓励,彻底激发了她的勇气和最后的犹豫。 又因为这段时间,余长长时间出差在外,没有经常回公司,她每天看不到余长,内心煎熬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她才真正感受到,心里藏着一个人,是何等的痛苦。 现在,余长回来了,如果她不再采取点行动......她那早已涟漪漂浮的内心,难以彻底平静和安详。 下班之后,余长按照约定的地点驱车前往,他到的时候,杨清雅还没有来。 确定包厢无误后,余长便脱了鞋子,走了进去,盘起脚,在地垫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美美喝了一口后,开始打量起这家日本料理店的装修。 近几年,日本料理,韩国料理等国外美食开始入驻蒙城这种三四线城市,一时间将这种美食文化推向了高潮,不管是新奇,亦或者真的喜欢,确实出现了一段时间的跟风潮流。 对于日料,有些人觉得,这是日本人的东西,是日本人的文化,作为中国人,应该爱国,抵制日本文化。 有的人认为,日本的侵华战争对中国的破坏可谓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作为一名中国人,应该永远牢记这段历史,痛恨日本人,仇视日本人,坚决抵制日本人的所有东西。 余长觉得爱国的观点没有错,我们也应该弘扬爱国主义的伟大情操,但也应该理性爱国,不应该为了爱国,而盲目仇视,一味抵制和敌对。 事物是向前发展的,每个国家的人民都是热爱和平的,这点,我们应该理性看待。 你可以敌视,可以仇视,甚至可以痛恨日本。 但对象,不应该是日本的普通民众,日本人民,而应该是日本的军方,日本的官方,甚至以天皇为首的官方文化。 这家日料店装修古朴中带有淡淡的年代感,藏香扑鼻,提神醒脑,房间的一觉,有轻音乐不时传出,确实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杨清雅。 见到已经到来的余长,杨清雅面色微红,但极力克制了,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 “没事,不用客气,我也刚到一会儿。” 说着,杨清雅拖了鞋,走了进来,而这一幕,让余长微微哑然,因为今天的杨清雅穿了一双尖头的,粉中带白的平底凉鞋,凉鞋的丝带交叉,在她的白皙的脚踝上留下淡淡的勒痕,她拖了鞋,玉趾便呈现在余长面前。 白如羊脂,嫩如莲瓣,脚踝上的细小青筋肉眼可见,正好突显了她脚趾的鬼斧神工,美不可言。 天啦! 余长不由感叹,原来杨清雅的脚趾如此之美,光是脚趾的对比,丝毫不亚于柴宁。 一般现在的女性都喜欢美甲,而对象不仅仅集中于手指,也包括脚趾,但杨清雅,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都没有做任何修饰,完全天然成型,这越发透着一股自然清新之美。 她穿了一条米白色九分休闲裤,略松的裤间,若隐若现般勾勒着她修长如藕的玉腿,还有那浑圆的翘股。 余长突然想到了,上次在绿洲公园遇到杨清雅,那天的她穿着运动鞋,鲨鱼裤,短身T恤......伸展的时候,露出了那浅如酒窝的脐眼,当时余长还感叹,光论肚脐而言,杨清雅的肚脐,应该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最具有魔性的......比之柴宁的肚脐还要好看。 而穿鲨鱼裤的杨清雅也自有一番魔性,浑圆的股部在线条的牵引下,惟妙惟肖,曲线玲珑,惹人热血翻滚...... 今天的杨清雅穿了一件冰蓝色的短T。 这件T恤应该是极具弹性,因为在她的峰峦本就硕大而饱满,但这件衣服,居然可以完美的与之贴合,将原本就丰腴的胸部,突显得越发高耸挺傲。 秀发高盘,露出白皙胜雪的耳垂以及脖颈,香腮粉饰,唇彩点缀,秀眉如月,尤其是她的额头,在暖黄的灯光下,神采奕奕,多了一丝魅惑......清雅清雅,她今天的装扮,和她的名字完美贴合。 似乎觉察到了余长火热的目光,杨清雅的俏脸微红,口中似小女孩撒娇般嘟喃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为了今天的见面,杨清雅做足了功课,精心准备,悉心化妆,似乎一切都是朝着余长所喜欢的审美而去。 杨清雅今天的装扮确实惊讶了余长,他一时居然走神了,被杨清雅这般一提醒,余长自知失态,不由苦笑道:“你今天的装扮不错,清纯而淡雅。” 杨清雅淡笑莞尔,深深看了一眼余长,在他的对面也盘膝坐下,道:“点了吗?” “还没呢!” “嗯,想吃什么,我点!” “我都行,看你高兴。” “要不,我们点一瓶红酒?” 余长:“......” 在这个封闭或者密闭的空间,杨清雅提到酒,让余长后背一个激灵,任他再不愿想起,脑海中却也再次浮现出了两人在拉萨时,饮酒,聊天......最后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激情澎湃,高昂如潮的一幕幕。 看了杨清雅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余长暗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得太多了,人家或许早已将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而自己还放不下?不就成了那个背女子过泥路的和尚和道士了吗? 想到这里,余长连忙撇开脑中那些缠绵悱恻的一幕幕,道:“嗯,都行,你看着办吧!” 嘴上虽如此如此说,但心中却默默告诫自己,杨清雅的酒量不好,但自己的酒量不错,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同时也照顾好她,一定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第三百四十七章 酒后表白 说实话,今天的杨清雅确实很美,美得犹如晴空的夜里,那挂在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而这种美似乎又是为了迎合余长的喜好,特意装扮和修饰的,一颦一笑之间,对余长的心灵都产生着不小的冲击。 余长知道,一定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否则,自己的心绪和情感一定会受到影响。 “清雅,近段时间工作还顺利么?” 杨清雅没有想到余长在这样的氛围下会突然提及工作,柳眉稍蹙,不过还是认真回应道:“嗯,一切还挺顺利,就是高校项目出得少,时间也晚,我估计要到九月份之后,才会有大型的采购了。” 去年杨清雅作为新入职的销售,成长以及取得的成就都让余长挺满意,而今年,杨清雅似乎受到了某些事情的影响,销售工作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 “客户的拜访和关系的维系中,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和我说。其它几个片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蒙城的融资项目完成后,我应该能够轻松一段时间。”余长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也是真情流露。 “嗯!”杨清雅嗪首微动,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会的,如果需要帮助,我会开口。” “高校的关系比之普教更深,更复杂,需要花费的精力也较多,还是那句话,时间花在哪里,产出就在哪里,你也不用着急,大客户销售,都是循序渐进的,有时候急不得。” “我能不急吗?团队的每个人都出项目了,并且都是百万级,千万级的项目......而我,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依然颗粒无收,拖了团队的后腿了。”杨清雅的言语中带有淡淡的自责,也有对自己的不满。 但听在余长耳中,让余长感觉,自己这几个月照顾了其它所有小组成员的片区,唯独没有照顾到杨清雅,杨清雅这是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 想到这里,余长道:“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陪你跑跑看,这样也能准确地判断你目前的工作是否存在问题!” “真的么?”杨清雅的眸子一亮,她的眼睛没有苏宁有神,也没有柴宁好看,却在此时饱含期待,眸中带光,熠熠生辉,自有一种异样美。 “当然是真的,我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要每个人都兼顾到位,不容易,所以也请你理解。” “嗯,我能理解,毕竟团队有那么多人。” 杨清雅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不但理解,而且心疼......你为了团队,为了每个人,殚精竭虑,大爱无疆,宿醉了不知多少次......余长啊,余长,你怎么就是那么优秀且让人着迷的一个人呢?为何你每时每刻都让我魂牵梦绕,痛苦却甜蜜着,欲罢不能。 日本料理上来了,有寿司,拉面,生鱼片,刺身,日式猪排以及蔬菜和沙拉。 种类很多,但量一般,即使两人吃,也能吃完,不会浪费。 以前在昆明,余长偶尔也和柴宁一起尝过,但感觉都没有这家有特色,味道也不如这家。 尝了一块寿司,余长不住点头,味道还真不错,里面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很香。 杨清雅接过服务员递上的酒杯,婉拒了服务员倒酒的要求,主动给余长倒了半杯,道:“这是波尔多红酒,16年产的,和那些80年代,90年代的没法比,但我喝过,味道挺好。” 余长闻言,暗自咂舌,心道: 杨清雅今天是怎么了,出手如此阔绰?一瓶波尔多红酒,哪怕最普通的,16年产的,价值也超过了一千多,加上这些料理,这顿房应该要超过一千五。 杨清雅上半年没有项目,也就没有提成,到手的也就基本工资,而基本工资只够她日常开销。 不行,今天这顿饭不能让她请,否则自己吃得也不安心。 “谢谢!”余长接过红酒杯,在鼻端处轻轻一嗅,又抬杯浅尝了一口,随即点点头,道:“味道不错,但还没有完全醒好,不过没事,边喝边醒吧!” 接下来,两人边喝边吃,不知是因为杨清雅今天高兴,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渐渐地,她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主动找了各种话题,和余长畅聊。 一杯红酒下去,她白皙的俏脸上,升起了淡淡红晕,粉嫩粉嫩的,犹如那阳光下,水蜜桃般的红润。 杨清雅酒量一般,喝酒也如李景兰一样,容易上脸。 两杯红酒下去,她的脸色越发潮红起来,而她的眼神似乎稍显迷离,杵着下颚,细细打量着余长。 余长也看着她,知道她不能再喝了,再喝就会醉。 “多吃菜,少喝酒,来,我给你弄点拉面。”说着余长用筷子给他夹了点日式拉面,说道:“吃点,酒点到为止,就不再喝了。” 杨清雅道了声谢,不过却没有动筷,而是又抬起酒杯准备给自己再倒一杯,余长连忙伸手,而这时,刚好抓到了她的手背。 两人都是微微一僵,可以明显感觉到,杨清雅下意识有向后缩手的动作。 余长连忙放开,道:“不能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杨清雅不管不顾,给自己又倒了半杯,放下酒瓶,抬头看向余长,道:“我醉了,你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么!” 余长暗想:我是可以送你回去,但如果被其它人看到,影响始终不好......不行,以后不能再和杨清雅单独喝酒了,如果我也喝醉了,再次发生在拉萨时候的事情,就真的......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伤身。” “你就说,你会不会送我回去?” “会。” “那不就行了。”杨清雅说完,抬起杯中酒,余长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就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余长暗道不妙,今晚杨清雅是抱着必醉的心态来的。 果然,第三杯酒喝下去还没有多久,杨清雅的脸眼睛变得迷离起来。 【眸中带泪,泪中带光,而光中是悲伤。】 哎......余长微叹一口气,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杨清雅今晚请自己吃饭的目的,心底苦笑,这又是何苦来哉。 就在这时,杨清雅起身,起身前,她的身躯有一个向前的动作,而胸前的沟壑,也因为这个动作,清晰且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余长的眼帘中,白花花一片。 一时间,余长只觉一道激流直冲天灵。 而杨清雅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她站稳身躯,光着玉趾,迈步朝余长走来,又在他的身侧,缓缓倒下,在余长未及反应之间。 她的整个娇躯瘫软在余长的怀中,而她的头颅,轻轻枕靠在了余长的肩头。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余长不知如何是好? 推开她,似乎太无情,太伤害她的自尊,如果主动搂着她,似乎会给她一种错觉,一种若即若离的错觉。 怎么办才好? 就在余长内心挣扎的时候,杨清雅张开了玉臂,双手环绕,主动搂住了余长的脖子,而她胸前的峰峦,也因为这个动作,紧密贴合了余长的胸膛。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曾几何时有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忘记了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一时间,余长的心跳加速,喉咙干燥。 而耳边传来了杨清雅轻微的呼吸声,吐气如兰,芬芳中带着淡淡的酒精味道,而她的声音也传来:“余长,你知道的,我爱上了你,爱得深沉而无可救药。”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些话得说开吧? 余长何尝不知,如果不是她爱上了他,并且爱得深沉,无法自拔,又怎么会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给他? 但是,余长能够接受她吗? 即使再不愿伤害她,也不得不承认,余长的心中想着的一直是柴宁,虽然时间过了半年,但柴宁在他脑海中的身影非但没有模糊,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仿佛纹身烙印在人的血肉之中,不管你如何洗,也难以彻底洗去,即使洗去了,原本的血肉依然留有印记,留有过往的点滴。 深夜的某时某刻,每每想到此,他的心都会疼痛得无法呼吸。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接受杨清雅的爱,最后的结果,对于杨清雅将是更加深刻,刻骨铭心的伤害。 杨清雅是独立的个体,也具有完整的人格,她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但,她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应为了单向的爱恋,放弃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从男人的角度,杨清雅的那火辣中带有纯情的身材确实能够勾起任何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这不是爱,仅仅是性......如果余长真的这么做了,到头来,只会彻底践踏了杨清雅作为女孩子仅有的尊严。 此时她向自己表白,说不定已经丢下了属于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廉耻和尊严,在这种情况下,余长又怎么忍心伤害她? “清雅,对不起,我心里一直想着她。”余长幽幽说了一句。 “我知道。”杨清雅的手臂紧了紧,仿佛一松手,余长就会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给我点时间,好么?” 其实给哪怕再多的时间,余长依然不可能忘记柴宁,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连杨清雅也能感受到。 如此说,仅仅是不愿彻底伤害杨清雅。 “我等你,不管时间多长,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清雅,你这又是何苦呢?”余长的嘴角露出苦涩且无奈的弧度。 “我愿意,我不后悔,不管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只要你不将我当做替代品,哪怕最后的结果飞蛾扑火,我也不后悔。” 余长心底某根弦,在此刻被剧烈波动了一下,心底浮起了阵阵涟漪,而他的双手,也下意识搭上了杨清雅的腰肢。 不过,这个时间并不长,杨清雅就挣脱了余长的怀抱,她醉眼朦胧,眼中泛红,微微带光,仿佛聚集了无尽悲伤,高高盘起的青丝,因为刚才的动作,凌乱了。 余长很想去触摸她的青丝,也很想轻抚她的脸庞,给予她安慰,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迈开这一步,说不定,一切将无法挽回。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杨清雅挣扎着站起身,整个人仿佛变得轻松而无畏,苦涩一笑,随即朝门口走去。 余长也起身,尾随其后。 她没有彻底醉倒,但可以肯定,她现在一定仅凭意志强撑着,穿鞋的时候,已经不利索,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穿上,余长不得不双手扶着她的肩头,让她先坐下。 又拿过她的鞋子,很细心地为她穿上。 她的脚踝,脚背很白,也很滑,犹如凝脂,又似那水中的锦鲤。 心神荡漾间,余长主动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说道:“我们走。” 付了款,余长打了一辆车,将杨清雅搀扶上去,自己又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还没有多长时间,杨清雅的玉颈枕靠门的边缘,闭上了眼睛,余长看了她一眼,见其面色安详,侧脸白如莲瓣,红润的嘴唇微微往上翘着,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的。 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余长晃了晃她,她才幽幽睁开眼睛,也不问余长是否到了,直接开门下车,朝着宿舍的方向而去。 四楼,见她一歪一倒,走到宿舍门口,又自己开了门,走了进去,关上门,余长才放心上了五楼。 第二天一早,陆怀西就来到了余长的办公室,说道:“老大,我找了几个礼物,拍了照片,你看一下,选择哪个合适?” 余长接过陆怀西的手机,而他开始讲解,说道:“第一种,是昆仑玉的无事牌,有白玉,青白玉,还有青玉。” “昆仑玉属于新疆和田玉的分支,玉石的化学成分相似,和田玉主要产自新疆的天山山脉,昆仑玉主要集中在青海省境内,产自昆仑山脉。” “如果送人的话,我觉得昆仑玉的无事牌,男女都适合,同时,送玉有吉祥的寓意,似乎不错。” 余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照片中的白玉,青白玉以及青玉后,又往下翻,道:“这是什么?” 陆怀西看了一眼手机,道:“这是书签,外观造型是香港的谭麟大师设计的,尾部有印章,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价格方面,稍高。” 余长看图片,这书签应该是纯粹的四足金打造,重量目测应该在30克左右,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值应该在一万左右,但加上“谭麟”两字印章,价格就不能用纯粹的金银的市场价衡量了。 “多少?”余长询问。 “一万六一个。”陆怀西怯生生说道。 这个价格超出了余长的意料,不过,也并未觉得惊讶,道:“还有其它的吗?” 陆怀西说:“有,你继续往下翻。” 余长顺势翻了一下,引入眼帘的是一幅字,写的是‘天道酬勤’,再翻,又是一幅字。 余长连续翻了四五张,还是书法字帖,瞬间没有了兴趣,就这些? 陆怀西道:“嗯,目前找到的就这些了,要不要考虑一下书法字帖?” 余长摇了摇头。 如果针对的是体制内的客户,直接送金银首饰,玉石翡翠,显然不妥,但如果非体制里面,就再合适不过。 慕正可可以准备黄金书签,但不知道随同他一起来吃饭的另外两人是男是女,这礼物不好准备。 如果全部准备黄金书签,不能体现慕正可的地位,同时也没有必要,毕竟,毛主席告诉我们,要抓主要矛盾,或者矛盾的主要方面。 想到这里,余长给慕正可发了一条信息,道:“人数确定了吗?几男几女?” “确定了,一男两女。”慕正可很快就回信息。 “好,晚上见。” “晚上见。” 发完信息,余长抬头看向陆怀西,道:“准备一只书签,另外,你去迪奥专卖店购买两个三九套餐,如果你不懂,可以邀请杨清雅陪你一起去。” 迪奥的三九套装,也就一千五左右,送两位女士,比较适合。 这样,既让慕正可觉得有面子,又可以突显他与众不同的地位。 第三百四十九章 偿还人情 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职场,人情都是最难偿还的。 为什么呢? 某一件事,对于你而言,可能很重要,关乎你的发展,你未来的走向,但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个时候的人情怎么偿还? 纯粹的物质偿还,一方面可能显得俗气,另一方面,帮你办事的人也不一定高兴。 这个度就很难把控了。 目前的余长,就有这种心理。 慕正可是天谕资本的人,每年经手的项目可能数亿元,想要巴结他的人,说不定可以排数百米。 一个“谭麟”的黄金书签,就偿还了这220万元项目的人情? 显然不现实的! 如果慕正可想要钱,或者想更高端的东西,只要他开口, 但慕正可没有。 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何种原因,最后他帮了余长,并不是看在道玄科技的面子,而是他余长的面子。 而,这就是天大的人情。 又岂是区区一个黄金书签可以偿还的? 慕正可除了带了他的助理锦龄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叫苗彦,这个女子瓜子脸,瘦得骨感,仿佛天生营养不良,亦或者刻意追求这种看起来,畸形的骨感美,这个女子最为引人注目是她的烈焰般的红唇,很性感,很具有魅惑力,像李若彤,如果不看其它地方,只看她的嘴唇,可以说独一无二,很少能有人与之相比,包括柴宁也不能。 余长带了陆怀西,带了苏宁。 彼此见到,难免介绍一番。 余长先介绍:“这是我们部门的陆怀西,这是航天广电的苏宁。” 听到苏宁两个字,慕正可眼睛微动,面色一紧,不免深看了苏宁一眼,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主动伸出手和两人握了握。 “这是锦龄,这是苗彦。”和两人握手后,慕正可又主动介绍他带来的两人。 几人又客气握手后坐下,陆怀西散烟,拿的是余长提前交给他的大重九细支。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被称为苗彦的骨感女子也抽烟,并且很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慕正可也抽烟,不过抽得少,他接过烟后,看了苏宁一眼,道:“介意我们抽烟么?” 今天的座位安排,余长和慕正可并排,苏宁坐在慕正可的左手方,往下是陆怀西,而苗彦坐在余长的左手方,往下是锦龄以及苗彦。 苏宁淡笑一声,眸子一动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慕正可似乎因为这句话来了兴趣,身子下意识动了动,侧身看向苏宁,笑道:“真话假话都想听。” 苏宁下意识看了余长一眼,道:“真话就是挺介意的,假话就是不介意。” 慕正可呵呵一笑,道:“那就不抽了,男士嘛......应该要有点风度,为不抽烟的女士考虑,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强迫你们吸二手烟。” 苏宁却道:“抽吧抽吧,我介意抽烟,毕竟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我并不讨厌尼古丁的味道。” 慕正可呵呵一笑,看了余长一眼,道:“有意思。” 余长淡笑莞尔,只听火机啪的一声响,他已经当先点起来了,狠狠吸了一口,指着苏宁,道:“慕总,航天广电这次蒙城融资项目,也是你们的合作对象,当然,占比较少。” 慕正可并未管这些具体事宜,这些事都是他的助理锦龄在负责,余长话音落下,他下意识看了坐在苗彦身边的锦龄一眼,只见对方点点头,解释道:“嗯,是的,航天广电的广播系统,将入驻蒙城的三所特殊学校,量不大,不过,前面,已经联系了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价格基本谈妥,现在就等着签合同。” 说到签合同,余长主动问,道:“对了,慕总,我听说天谕资本和蒙城政府的合同还没有签订?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件事,慕正可也没有隐瞒的想法,道:“之前说好的付款比例,后面甲方又不同意,因为这事,双方商谈了几次,依然没有达成共同意见,因此迟迟没有签订,不过,快了......毕竟,作为资方,我不着急,但政府可等不了,学校开学,这些设备如果不能到位,届时就是教学事故呀!” 余长暗自点头,慕正可说得有道理,他是金主爸爸,在此次的项目中,有着绝对的优势和话语权。 他们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甲方。 余长也不好询问对应的付款比例,毕竟这是天谕资本和政府的事。 菜渐渐上齐,酒也在聊天中倒上,就要开杯的时候,余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怀西,将东西拿来。” 陆怀西会意,从提袋中,拿出了此次准备的礼物。 迪奥的三九套餐,本来陆怀西只准备了两份,但后面余长考虑到苏宁一起参与,如果其它女孩子都有,她没有,场面上会有点尴尬,因此让陆怀西多准备了一份。 陆怀西分别将礼物拿给了锦龄和苗彦,但两人都将目光看向慕正可,慕正可笑道:“余总,你太客气了,我们老嘴老脸,没有这个必要。” “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女孩子化妆需要的消耗品。”余长喝了一口茶,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淡淡道。 慕正可看了两人一眼,道:“余总送的礼物,你们就收下吧!” 两人感谢了一番,收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轻轻放在了椅子的后半段。 陆怀西又将另外一份递给苏宁,苏宁睁大眼睛,看了一眼余长,又看向陆怀西,道:“我......我也有吗?” “当然,女士都有,不能厚此薄彼嘛!”余长吸了一口烟道。 苏宁收下,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嘴角的两个浅窝因为笑,协调地呈现在她的脸上,很有欣赏价值。 最后,陆怀西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慕正可,道:“慕总,这是你的。” 慕正可表现出惊讶,转身指着余长道:“你这个余长,还给我准备什么呀!” 余长淡淡一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能厚此薄彼,人人有份。” 慕正可哈哈一笑,接过礼物,也并未打开,而是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口中笑道:“那我就感谢余总了,今天我沾了各位女士的光。” 其实,是几位女士沾了他的光,他如此说,不是故意说反话,而仅仅是为了表现一种姿态,给余长留了足够的面子。 第三百五十章 要不再喝点? e当晚的酒宴很开心,很随和,氛围很好。 尤其是苏宁的表现,超乎了余长的意料。 酒宴开始没有多久,她就和身旁的慕正可聊了起来,很投入,话题涉及很广,同时两人互敬,连喝了好几杯。 苏宁的酒量让慕正可以及对面的两位女士都暗自咋舌。 想不到看似小巧如瓷娃娃般的苏宁,酒量如此之好,小小身躯可以迸发出如此能量,连喝了两个分酒器,依然面色如常,谈吐自然。 虽然,因为阅历和年龄的因素,她讲话过于浅显,但在这种氛围下,她讲的话题,符合她的年龄,又恰如其分地勾起了几个男性的关注。 余长为了活跃气氛,不至于怠慢了其它人,便主动敬了旁边的锦龄和苗彦,又和她们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不过可以看得出,锦龄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苏宁身上,对于和余长聊天,就显得心不在焉。 而就在苏宁和慕正可聊得热火朝天时,锦龄站起身,抬着酒杯走到了苏宁面前,淡淡一笑,说道:“苏经理,我是天谕的锦龄,我敬你杯酒。” 苏宁见锦龄主动敬酒,也给自己满上,站起身,道:“感谢锦助,我入行晚,是这个行业的新人,即使敬,也应该是我敬你。” 慕正可不待锦龄开口,便说:“坐着喝,坐着喝,我们男人都没有站起来,你们女人就站起来了?这可不妙,不妙。” 这句话显然一语双关,不过苏宁似乎听不懂话外之音。 慕正可如此说,苏宁将已经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看向锦龄,见她眼中似乎带有某种异样的色彩,苏宁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说道:“我和锦助第一次见面,站着喝比较好。这样吧,喝完这杯酒,我和锦助调换一下位置,彼此促进沟通。” 余长暗道:苏宁这傻妞,也不是真的傻呀!看来,她也看出了某些道道,因此才主动提出,和锦龄调换位置。 从锦龄看慕正可的眼神,以及刚才她的注意力一直注视着这边,余长已经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慕正可和锦龄两人一定有故事,似乎就像自己和杨清雅有故事一般。 两人喝了一杯酒,锦龄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苏宁刚才的位置,而苏宁抬着自己的酒杯,走到了余长身旁,在锦龄原来的位置坐下。 陆怀西又给两人分别拿了一套碗筷。 坐下后的苏宁,冲着骨感美女苗彦淡淡一笑,又主动给她敬了一杯酒。 余长不知道苏宁的酒量深浅,但还是提醒道:“少喝点,小心喝醉了。” 苏宁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接下来,苏宁又和旁边的苗彦聊了起来,让余长暗自咋舌,这妮子不知是自来熟,还是无知者无畏,和谁都能聊起来。 两人聊的话题,很快涉足了苏宁的公司“航天广电”。 航天广电是江西南昌的公司,致力于专业音视频应用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服务商。 航天广电产品涉及数字网络广播、会议音响扩声、高清录播、智能中控、无纸化会议、远程视频会议、LED商显大屏、村通村音响、舞台灯光音响、智能终端、信息发布、可视化分布式、智慧党建、校园电子班牌、护眼灯照明、科教设备、理化生实验室、软件开发等。 航天广电在全国设有多个直属研发中心和生产基地,而让骨感美女苗彦感兴趣的是,航天广电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产品,都是新疆兵工团代工生产的。 新疆兵工团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是国家层面重点扶持和计划单列的省部级特殊区划,具有重要的地位。 (此处不多讲,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百度。) 这时,反观慕正可和锦龄,两人邻坐,但不讲话,别说他们尴尬,就连余长看着也挺尴尬的。 余长给自己满上,说道:“慕总,这杯酒我敬你。” 慕正可也抬杯,道:“余总太客气了,这杯酒我们互敬。” 两人碰了碰,余长道:“虽然说起来俗气,但还是得感谢慕总,否则我们公司拿不下这个项目的施工合同。” 慕正可微叹一口气,也不虚伪,道:“道玄科技毕竟是大公司,蒙自的融资项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交给道玄科技,我也放心,你不用感谢我,与其说这是我对你的照顾,不如说是我对道玄科技实力的认可。” 慕正可的这句话讲得很有水平,既卖了余长面子,又给余长留有尊严。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杯酒为表谢意,我干了,慕总随意。” “你干,我也干,今天我们以开心叙旧为主,工作的事情就不聊了。” 后面的酒宴似乎因为苏宁和锦龄在中场更换了位置,虽然也谈笑风生,但似乎有了些不同。 收杯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九点。 而苏宁已经喝下去了四个分酒器,见她面色微红,有了几分醉意,但讲话,谈吐依然正常,这让余长不禁咋舌,这小妮子的酒量真的如此好吗? 散桌的时候,省略了总结收杯这一环节,大家喝了杯中最后一口酒后,离开了包间。 而就在这时,走在最后面的骨感美女苗彦拉了拉余长的袖子,余长转身,见苗彦看着自己,目光如炬,似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苗大美女?” 苗彦伸手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余长,道:“余总,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互留联系方式,日后联系。” 余长看了一眼名片:瀚海军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区域总监? 看到名片的信息,余长微微一愕,苗彦和慕正可不是一个公司的? 刚才在酒桌上,慕正可并未详细介绍,余长还以为苗彦是天谕资本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可是,她为什么要悄悄给自己名片? 即使要给,刚才喝酒的时候给不是更好,还可以彼此互加微信? 心中有疑问,但并未纠结,走出包间后,他和慕正可并排走在前面,其余人走在后面,一同进入电梯,又到了地下停车场。 慕正可的司机已经等候在那里。 几人握手后告别后,慕正可当先上了车,而锦龄和苗彦紧随其后。 车子离开后,余长转身看向苏宁,道:“醉了吗?” “脑壳晕晕的,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但我很兴奋......感觉还能再喝。” 余长:“......” “怀西,倾晨今天好像回来了,你让她开车过来,送苏宁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走,没喝醉,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宁拒绝了余长送她的提议。 “你行吗?”余长有点不敢相信,生怕她待会儿吹了风,酒意马上就上头。 “当然,我还可以再喝,要不我们去喝啤酒?” 余长暗自咋舌,不过心想:刚好,趁机试试苏宁的酒量如何。 “真的还能喝?” “真的,我口渴,想喝啤酒。” 最后三人去了一个叫后天的酒吧,点了一打啤酒,几叠小吃,余长想:三个人喝酒太无聊,正在考虑要不要喊团队几个女同胞过来的时候,一条信息发来。 “余总,醉了么?要不再喝点?”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怕了! 发信息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骨感美女苗彦。 余长正想约人,却没有想到,瞌睡遇到了枕头,便回道:“我们在后天酒吧,可以过来。” 发完这条信息,余长又发了个位置。 对方仅回复了一个“好”字,就没有了下文。 而苏宁已经给三人杯中满上,并给每人加了一块冰,她的脸色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白皙,却又不夸张,刚才喝了白酒,此时脸上浮现红晕,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上,被人抹了腮红。 “其实我喜欢冰镇,不喜欢加冰,加冰就变成了兑水的假酒。” 余长淡笑一声,道:“嘘,小声点,酒吧KTV哪里有真酒,要都是真酒,老板怎么赚钱?” 苏宁听后咯咯直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主动抬杯敬了陆怀西和余长一杯。 “余总大大,说真的,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都还挂着空档,一分钱的业绩都没有......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是我的金主爸爸......” 余长立马抬手打断了她,说道:“停停停,离谱了,你不用感谢我,商人逐利,各有所得,这是彼此合作的基础。” “不,我要说。你就是我的贵人,没有你,我啥也不是,你说吧,想要我怎么感谢你,除了以身相许,其它的条件都可以考虑。” 余长一阵无语,摇了摇头,暗道:苏宁没醉,但似乎也有了几分酒意,否则应该不会当着陆怀西的面说这些话。 而陆怀西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主动起身,去了卫生间。 余长道:“瞎说什么,小屁孩!我不要你感谢,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我不是小屁孩,我已经满十九岁了,马上二十岁,已经成年了。”苏宁嘟喃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十九岁? 简直胡说八道! 正常人大学毕业都是22岁左右,哪有十九岁就大学毕业的? 余长显然不相信,不过,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便说道:“行行行,你永远十八岁。” 似乎意识到余长不相信,苏宁伸手入包,将自己的身份证拿出,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嘟喃道:“知道你不信,我真的十九岁,不信你看。”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果然,身份证上显示的是1998年12月26日。 “你真的只有十九岁?身份证作假吧?”余长看到身份证时已经相信了几分,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何苏宁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 “真的,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十九岁就大学毕业?如果你不是天才,就是脑壳有问题,被学校责令退学了吧?”余长故意打趣她。 “嘿嘿嘿!”苏宁傻笑了一下,随即立直了身体,尽可能让自己的胸脯高耸,道:“你猜对了,我就是天生丽质,绝顶聪明的天才美少女......” “谁是天才美少女呀?”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苏宁背后,余长抬眼看去,正是瀚海军工集团的苗彦。 余长没有想到苗彦来得如此之快,并且还重新换了衣服,妆容也重新修饰了一番,嘴唇依然很艳,很红,很性感。 刚才吃饭的时候,苗彦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职业装,高跟,低领的衬衫,胸膛处的锁骨,因为消瘦,很是突出。 但现在,她换了一件长款的高领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牛仔裤的膝盖处还破了一个洞,而衬衫的一边,被塞入牛仔裤,留了半边耷拉在外面,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休闲鞋。 如此看来,和刚才的职业装相比,多了一丝清爽和时髦,少了商务和典雅。 苏宁闻言,转身站起,说道:“苗彦姐姐,你来啦?咦,苗彦姐姐,你换衣服啦,这身装扮非常适合你,真漂亮!” 其实,苗彦不算漂亮,虽然妆容修饰,有时髦和清爽感,但少了一丝纯粹,瓜子脸的她,在齐肩短发的修饰下,是有几分姿色和飒爽,但谈不上‘真漂亮’。 当然,个人审美不同,苏宁的话,可以理解为客套的赞美,也可以理解为在她眼中,苗彦是漂亮。 邀请苗彦坐下。 她和苏宁两人并排而坐,刚好坐在余长对面,余长给她倒了一杯酒。 “我记得上次来酒吧,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人老了,对这种地方没激情了,不过这酒吧看着不错,挺安静,背景音乐也不错。” “苗彦姐姐永远十八岁,来,我敬你一杯。” 苗彦淡淡一笑,说道:“真会说话,为了青春,这杯酒我无论如何都要喝。” 陆怀西回来了,接下来,几人边聊天,边喝酒。 从聊天中,余长也深入了解了瀚海军工集团。 原来,这家公司成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国家重点扶持的军工团,后面因为国企改制春风,瀚海便独立了出来。 名义上从国企变为私企,但控股方,依然是国家,持有51%的股份的股份,所以性质上,依然属于国企,只不过比之传统的国企,经营,发展以及管理上更加灵活多变。 军工团的业务覆盖很广,有航工、核工、兵器工等,而瀚海军工就属于兵器工,生产各种器械结构件,国家物资,应急,紧急性材料等,在过去的几十年,对国家稳定,国防安全等具有重要的后备支援意义。 但进入新世纪后,国家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国家逐渐强大,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国家繁荣,人民安定。 特定历史时期下的某些军工集团失去了其原有的历史意义,后又在国企,央企改制下,形成了民企和国企的混合合作模式。 这就是瀚海军工的由来。 后面,两女似乎聊开了,抛开了工作不谈,聊起了属于女人的话题,而余长感觉他和陆怀西都成为了两人的陪衬。 而余长看着苏宁一杯杯啤酒下肚,非但没醉,刚才喝的白酒,也因为啤酒的稀释,她仅有的几分醉意,渐渐消失殆尽。 看着这一幕,余长暗道:我去,没有想到,苏宁这个小屁孩,那么猛,啤酒解白酒?我真的怕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天赋型选手? 余长没有想到苏宁的酒量如此之好,好得让人怀疑,她喝的是水,而不是酒。 一打啤酒喝完的时候,余长已经有了七分以上的醉意,如果继续喝,余长随时有倒下的可能,但耐不住苏宁和苗彦的热情,他示意陆怀西又点了一打。 “咦?余总大大,怎么了,你不行了吗?”苏宁正和苗彦聊天,见余长眼神飘忽,双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缝,不由说道。 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没,我还可以继续喝,来,喝!” “还是不要了吧?我看你不行了,要不我们改天?” “我行,怎么能不行。” 说完这句话,余长自顾自抬起满满的酒杯,分别碰了一下苏宁和苗彦的杯子,也不管两人,直接将满满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随着这杯酒下去,余长只觉得腹胀难耐,同时因为喝得急促,他的老脸憋得通红。 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他立马起身,捂着口,朝卫生间冲去。 哇! 来到卫生间的余长终于没有忍住,倾泻而出,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吐完后,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擦了嘴,深呼吸几次,走出卫生间时,酒意散去了几分,看着洗簌台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脸色泛白,嘴唇因为呕吐的原因,稍稍泛紫,凌乱得仿佛小丑。 陆怀西等候在旁边,见余长吐过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便道:“老大,怎么样,好多了吧?” 余长嗯了一声,再次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长呼了一口气,回到了酒桌,而酒桌上,苗彦已经教苏宁玩起了划拳。 “呵呵呵,苗彦姐,我太笨了,我的手指和嘴巴不和谐,老是出错。” “没事,多练几次就会了,第一次划拳就有这种水平,足见你天赋很不错。” 见到余长坐下,苏宁笑道:“余总大大,你没事吧?” “没事,来,继续喝。” 陆怀西这时抬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道:“老大,别喝了,你喝点水。” “是呀,喝点水,啤酒涨胃,容易吐,吐了之后伤胃,喝点水暖和一下。” “嗯,苗彦姐姐说得对,余总大大,你别喝了,剩下的酒交给我们吧!” 余长还想挣扎一番,最主要的是不想让眼前的两个女人将自己一个堂堂八尺男儿给比下去,伸手去抬酒杯,却被苏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将酒杯撤走。 “余总大大,你真的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见苏宁态度认真且严肃,余长也没有强求,索性抬起水杯喝了一口,以缓尴尬,道:“行,那你们玩吧,我看着你们玩。” 接下来,苏宁和苗彦真的就划起了拳。 刚开始的时候,苏宁老是输,一杯接着一杯喝,但渐渐的,苏宁竟然在苗彦的手下可以走十多拳,并且还有了一定的赢面。 这让余长暗自咋舌,苏宁这小妮子智商真不是盖的......至少小脑是相当的发达,刚刚学会就有这种拳风,有几个人能及?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小妮子,越战越强,我算是服了你了。”苗彦摆摆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嘻嘻,苗彦姐故意让我赢的,否则我不知还要交多少学费。”苏宁所谓的交学费指的自然是喝酒。 见苗彦不玩了,苏宁将目光看向了陆怀西,道:“怀西哥哥,我们玩两把?” 在教育组中,陆怀西的拳风和水平还是不错的,看得出,刚才苗彦和苏宁两人玩的时候,他早已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现在苏宁主动邀约,陆怀西自然笑道:“可以呀,来吧,苏宁妹纸,不过输了可不许赖皮哦!” “放心吧,我能喝,不会赖皮,谁赖皮,谁是小狗。” 就这样,陆怀西和苏宁划了十多局,让人咋舌的是,陆怀西连赢了四局,又被苏宁连搬了三局,再赢两局后,又被搬回三局。 渐渐地,十局之后,苏宁似乎彻底掌握了陆怀西的拳风,又连赢了四局,将陆怀西彻底打服。 “不玩了,不玩了,苏宁妹纸,你是妖孽,比那传说中的小强还厉害,越战越勇,我怕了,也服你了,你饶了我吧!”见桌上剩余两瓶的酒,陆怀西连连摆手说道。 余长也不由感叹:苏宁这小妮子,也不完全是想象中的傻白甜呀,从她十九岁就大学毕业的年龄,又能快速掌握划拳的精髓,并能持枪上岗,将陆怀西斩于马下,至少说明,她不管是智商,还是小脑的发育,都超乎了一般正常人。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型选手? “耶耶耶,男士对女士,女士以微末差距胜出......我苏宁是今晚的冠军,来,大家鼓掌!”苏宁拿着一个空酒瓶当做了话筒,自言自语道。 大家给她鼓掌,随后吃了点小吃,又坐了一会儿后,终于从酒吧出来。 分别前,苗彦道:“余总,明天在公司吗?过来找你喝茶!” 余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又喝了温开水,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道:“欢迎,我明早都在的。” “行,那就明早来叨扰你。” “我泡茶等你来。对了,你们怎么回去?” 苏宁和苗彦异口同声道:“打车吧!” “行,那今晚就这样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酒吧门口停了很多出租车,苏宁和苗彦分别打了一辆,和余长挥手告别之后,指示司机,扬长而去。 两人走后,余长和陆怀西打了一辆,回了宿舍。 陆怀西住4楼,余长住5楼,陆怀西出电梯和余长告别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对面一间房间的灯亮着,而这间房间正是杨清雅的房间。 “那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余长心中自言自语。 回到宿舍,余长退去了全身的衣服,也不管是否喝了酒,美美洗了一个澡,吹干头发,穿上睡衣,上床的时候,时间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想到杨清雅的房灯还亮着,余长忍不住好奇,又悄悄开了门,朝着四楼杨清雅房间的方向看去,见灯已经熄灭。 余长暗自疑惑,怎么又关了呢? 第二天,九点半,苗彦准时来到了余长的办公室,余长知道她一定有事和自己谈,只不过昨天不管是在酒桌,还是在酒吧,她都没有开口,显然是她所谈之事,应该比较正式。 “欢迎你啊,苗大美女,快,进来坐。” 苗彦含笑莞尔,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余长的办公室布局,暗自点头。 余长道:“办公室简陋了点,别让你笑话了才好。” 苗彦一笑,道:“哪有,干净,整洁,很符合你的气质,我哪有嘲笑你的资本。” 余长也是回以微笑,道:“喝点什么茶?” “都行,我不挑剔。” “那喝绿茶吧!”说着,余长拿出一小包绿茶,道:“这是上新城的明前茶,不出名,但我个人觉得味道不错,很适合早上喝,你尝尝看。” 余长洗茶,泡茶,一气呵成,最后倒了一杯给苗彦,道:“嗯,好了,尝尝看。” 苗彦抬杯在鼻端轻嗅一口,道:“嗯,不愧是明前茶,挺香的。” 说完,她也不顾茶水烫与否,轻抿小口,连连赞叹,道:“不错,怎么喝出了一股糯香味?是糯米香茶吗?” 余长淡笑一声,道:“还真不是糯米香茶,不过很多人都说,有糯香味......至于为何有糯香味,可能和它的产地有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项目 “这款明前茶产自麻阳县的上新城乡,麻阳县海拔低,四面环山,气候湿润燥热,上新城距离县城不远,同样很热,按说热带是不产茶的,因为茶一般适合生长在海拔1700米以上的高寒区,并且茶叶的生长对土壤的要求比较高,需要是酸性土壤,但上新城这里比较特别,盛产这种明前茶,虽然这款茶不出名,但很多人喜欢喝,我就是其中之一。” 苗彦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看出来了,余总的喜好比较独特。” 接下来,两人边喝茶,边闲聊,很快,话题就引到了工作上,只听苗彦道:“这次来拜访余总,是想和你沟通一下,看看我们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余长递给她一支烟,又为她点燃,自己又点了一根,说:“我们公司向来不排斥任何合作,只要有所需,我们公司就会有所求。” 昨晚听了苗彦的介绍,基本知道瀚海军工是做什么的,但以目前道玄科技的业务覆盖范围,似乎和瀚海军工不会有业务上的合作才对。 似乎感受到了余长心中的不解,苗彦解释道:“国家现在大力精准扶贫,责任扶贫,因此,这几年,精准扶贫的专项经费项目很多,比如农村的村落迁移,这是一大笔投资,是大项目,也是肥缺,再有就是部分村落不能整体搬迁的,就需要使用抗震,抗塌设备,而我们公司就能提供这些设备。” “据我所知,红河是贫困州,是需要重点摘帽子的地州,其中屏冉、常春、红元、麻阳、平召、边遥、西岭、岸渠等地都依然戴着帽子,还没有实现脱贫的目标。而这些县市都有很多贫困落后,甚至不能正常居住的自然村,而涉及不能整体搬迁的村落,对这种抗震抗塌的设备需求量很大。” 闻言,余长道:“关于抗震,抗塌等设备的买卖,好像需要有抗震防灾二级或者以上专业资质吧?我们公司没有这个资质,似乎不能接这块的业务。” 苗彦道:“前几年确实需要专二资质,但这几年,国家渐渐开放了对这块的管理,只需要三级专业资质就行,而专三资质,花钱基本就可以办到。” 余长想:国家大力精准扶贫,责任扶贫,这是大趋势,是惠及民生,保障人民财产安全的重要举措,也是实现伟大的红色中国梦的其中一个环节,顺应国家大方向,大政策,顺势而为,似乎不失为一条商机。 见余长略有所思,苗彦继续道:“除了抗震,抗塌设备,我们公司还提供电网隔离服务,据我所知,红河的常春、平召以及岸渠和越南都有接壤,而国家一直重视边界安全的防护。” 常春、平召以及岸渠和越南有接壤,这事余长知道。 尤其是平召和岸渠,和越南的接壤面积很大,在岸渠中越口岸有越南街,在平召两国的接壤处,有中越集市。 前些年,不管是岸渠的越南街,还是平召的中越集市,都为两地人民经济发展,保障民生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但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增强,国家开始对越南街以及中越集市等重新做出了规定和管理。 相应的规定和管理,规范了两国人民的往来行为,但从某个角度而言,却也增加了有些民众的负担。 比如,在平召的中越集市,每周赶集一次,每次天还没有亮,就排了很长的队,可谓人头攒动,络绎不绝,等待核验身份后,才能前往集市,核验身份是需要钱的,排队不但增加了时间成本,也增加了民众的经济成本。 因此,有些人,为了节约那每次核检的几十元钱,就采取了投机倒把,暗度陈仓的方式。 在无人执勤地域,采取悄然偷渡的方式,跨越边界,往返于中越两国。 时间长了,边界武警对这种偷渡的管理和举措,越来越无力,因为无论投入再多的人力物力,也不能从根源上消灭偷渡者。 即使偶尔几次捉住了偷渡者,也不好施以重罚,因为,偷渡行为,不但涉及中国人民,同样,也涉及越南人民。 中国的法律对中国人民有用,可行,但对越南民众就不一定了。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当地政府还有武警部队都显得无能为力,只能采取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对于偷渡者,有时也采用了默许的态度。 偷渡行为,不利于两国的管理,不利于人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而要解决这件事,不但需要从人力上着手,也需要从硬件上下手。 硬件上,怎么下手呢? 那就是在边界处设置隔离带,从物理上隔绝两国边界,也就是苗彦口中的电网隔离。 但是,有一个现实的情况,岸渠因为有河流隔断两国边界,物理上相对容易一点,但平召和越南的边界,绵延数十里,要么杂草丛生,乱石横生,要么密林植被阻碍,想要实现电网护栏的安装,从经济造价和人力物力的投入上,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也正因如此,关于设置电网隔离的方案已经提了十多年,但因为现实各方面的原因,一次次提及,又一次次否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财政问题,也就是钱的问题。 现在苗彦提出此事,余长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只不过,这个项目太大,涉及面太广,难度可比登天。 苗彦说得不错,国家一直高度重视边界安全,但涉及钱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对应的专项资金,这些钱需要从当地财政解决,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可能。 一方面,是否有这笔钱,另当别论,即使有,涉及边界建设和防护,那就是两国的事情,不是当地政府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另一方面,涉及的立项、标准、上报发改委、国家安全局、边界安全部门等诸多手续和程序,就不是一个当地政府可以协调的。 也因涉及的人事,部门等多方面的原因,因此,这件事拖了十多年迟迟未能解决。 当然,要解决这件事,从国家层面而言,也不是难事。 如果发生冲突,这种冲突足以影响中国领土的安全,威胁了民众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国家会采取特事特办的方式,否则,逐级汇报,由下而上,几乎不可能。 “这个业务涉及太大了吧?我们就是一家普通的科技类公司,准确来说,就是一个搬运工,从厂家进货,卖给客户,做好售后服务,然后赚取中间的差价。我们这样的公司,想谋图这种大项目,似乎不太现实。” 苗彦似乎已经意料到余长会如此回答,便解释道:“我听说,最近一两年,国家已经松口,会给予对应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如果真如此,说不定,这个项目还真有上马的可能。科技类公司怎么了?余总将贵公司比喻成搬运工,我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但试问,如果没有搬运工,再好的产品,再好的设备,又通过什么来落地?” “呵呵!”余长淡笑一声,吸了一口烟,道:“嗯,苗总说得对,只不过,这件事,你去找总经理,可能比较合适。我毕竟只是教育组总监,即使涉及相应的业务,也是政企行业的范围,即使后面真遇到了这样的项目,我一般情况下,也不便直接出手。” 这个项目是大项目,为余长开拓了眼界,也提供新的工作思路,生财之道,不过这次甚大,余长不能承诺什么,也承诺不了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陪清雅拜访 虽然昨天才认识的余总,但看得出余总是有想法,也是想干事情的人。从这个角度,我直接去找你们杨总,和直接找你,我觉得找你更有性价比,更有用。” 苗彦的这句话,有一半是实话,但另一半却带有恭维的性质。 她说的没错,两人昨天才认识,即使她了解余长,更多的也局限于表面,或者从慕正可等人的口中得知,又哪里能做到对余长的个性和性格了如指掌? 前段时间,因为冯敏跑边遥项目失利的事情,又因余长最后力挽狂澜,将这个原本已经丢了的项目重新拿回,狠狠打了冯敏脸的同时,又何尝没有打了杨峻宇的脸? 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之之前的矛盾,此次常春垫资项目的事情,他和杨峻宇的关系已经极为微妙。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杨峻宇现在对余长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为快。 哪怕苗彦的这个项目是大项目,是好项目,但现在如果和杨峻宇提及,他支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支持,去跑这个项目的人也不会是教育组,更不会是他余长,而是冯敏的政企组。 这段时间,冯敏没有了过多的动作,也没有再选择和余长作对,但不知为何,冯敏的隐忍反而给余长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安静的感觉,这种安静让人觉得可怕。 这种感觉很不妙,但具体不妙在哪里,余长也没有思绪。 既然这个项目不会落到教育组,落到余长的头上,他也懒得在这个时候,因为苗彦的三言两语,去自讨不快。 “嗯,这个项目毕竟现在情况不明朗,再看吧!如果机会合适,我会找杨总聊聊,当然,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什么结果,我可不敢保证呀!” “有余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真心期待我们能够有合作,并且是长期性的战略性合作呀!” 苗彦说这句话时,眼中带着真诚,这让余长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如果余长是一把手,公司的方向和政策,他说了可以算,那么苗彦的这个提议他会认真考虑,并做出理性评估。 只可惜,他不是!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聊的内容和范围很广,这不禁让余长暗自咋舌,苗彦的知识面之广,对市场的分析,对客户的把控,对国家政策的掌控,都有很多地方值得余长学习。 余长暗自猜想,苗彦的销售能力,对大局的把控能力,比之他还要强上很多,这样的销售员,即使在余长这里没有打开局面,没有形成合作,但在其它地方,也一定可以绽放属于她的光彩。 苗彦离开后,余长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了很长时间。 想的更多是,接下来,如何处理和杨峻宇的关系? 杨峻宇毕竟是总经理,是红河分公司的一把手,自己虽然是部门总监,对部门的工作有着绝对的权力,但涉及大是大非,公司的方向,侧重点以及未来的路,还是得以杨峻宇的意见为准。 想到这里,余长升起了一阵无力感。 如果处理不好和杨峻宇的关系,对于余长而言,最好的方式是调离蒙城,调离红河分公司。 而如果想要去昆明,去张天的手下继续工作,只要他开口,张天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会为他争取到这个机会,当然,即使想去其它地方,张天也一定会帮他的忙。 但是,这不是余长想要的,他也不是随意就会退缩的人。 如果因为和杨峻宇的意见不合,被迫离开红河分公司,那么他将一直背负着逃兵的阴影生活和工作,这也将形成他的心魔,斩之不断,挥之不去。 再者,红河分公司教育组的团队,目前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余长也不放心就此离去。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余长现在离开了教育组,那么教育组的众人一定会被打散,这对于他们而言,将是一场不亚于去留与否的抉择。 就在余长沉思间,杨清雅走进了余长的办公室。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黑色皮裙,皮裙之下是黑色的丝袜和浅跟皮靴,上身是一袭蓝白条纹格子的衬衫,塞入裙中,将其平坦的小腹勾勒出来,甚是养眼,而她的白皙精致的耳朵上,星状的耳钉极为引人注目,映照着她的红唇,成熟韵味十足。 细装精裹之下,杨清雅也是一位美人,尤其是她的身材,处处透着成熟的典雅,和来自女性的丰腴,更是容易激起一个正常男性的荷尔蒙。 “怎么了,清雅?”心中因为那天杨清雅的表白稍显尴尬,但余长还是平淡问道。 杨清雅也很平淡,道:“你得空么?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拜访客户。” 对余长,她还是没有称为,这种变化余长能理解,但不一定可以接受。 余长深看了杨清雅一眼,见其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违和之色,仿佛那晚的事已经被她彻底淡忘。 “行,我今天得空,可以陪你一起。” “嗯,我约了客户十一点钟,我们现在就出发?” 余长看一眼表,距离十一点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索性起身,道:“行,关于客户的情况,我们车上边走边聊。” 上车的时候,余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钥匙,交给了杨清雅道:“你熟悉路,你来开车。” 杨清雅也不做作,接过钥匙,拉开车门,玉指轻遮两腿之间,上了车,余长也绕过车身,上了副驾,将靠椅往后调节了一下,呈半躺的趋势。 但躺下后,余长有点后悔了。 因为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杨清雅黑丝包裹下的玉腿带来的美感和视觉冲击,尤其是美腿之间,仿佛蕴藏着某种极大的魔力,惹人遐想的同时,又极易激起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 连忙撇开目光,余长只觉口干舌燥,下意识咽了口吐沫,道:“今天拜访哪里的客户?” “职教园区,分管后勤采购的副书记和副院长。” 说话间,杨清雅已经点火,熟练的一番操作,车子扬长而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个项目 职教园区属于高职校,有农校、财校、师范以及技校四所学校,四所学校同在一个大园区,彼此分开管理,财务独立,但隶属于一个党支部,而大院长,也就是党支部书记隶属州教育局直管,是州级单位。 杨清雅今天带余长拜访的第一家客户是职教园区中的农校。 说实话,来红河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余长踏足职教园区,说来,多少有些汗颜。 农校分管采购的是副院长杜晓方,名字听起来像女性,其实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儒雅男子。 不知是因为头发特意染过,还是天生的,显得很黑,很茂密。 见到杨清雅和余长两人,他显得很热情又很随和,主动邀请两人入座,并且亲自给两人倒了茶水。 都说,官当得越大,越谦卑,越客气,从杜晓方身上,余长就有这种感觉,儒雅但不失风气,客套又不落俗套。 “杜院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的总监余长。余总,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及的杜院长。” 在杨清雅的介绍下,余长和杜晓方握了握手,他的手很凉,又带有淡淡的湿润。 余长暗想:手冰冷,微微出汗,是阳虚的症状,往往是由于房事不节制,熬夜,肾气亏损引起的。 再看杜院长的面相,见其虽不明显,但目光偶尔会落在杨清雅身上,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很快,余长就有了判断,这是一个典型的老色批,看来需要提醒杨清雅注意这样的人。 和杜院长的聊天很愉快,似乎没有丝毫的生疏感,从他口中,余长也证实了,杨清雅汇报过的农校今年的项目。 总共有三个:分别是云机房的二期采购,这在去年采购一期的时候已经说过。 此次的二期建设一共涉及6间教室,366个点位。 至于预算,和去年相差不多。 如果按照去年的标准,366个点,就是201万元。 “杜主任,今年出了新品,配置也增加了,服务器增加了一个卡槽,支持128G内存的扩展,是否考虑采用新品呢?”余长知道对方懂一定的技术,便试探性问道。 杜晓方闻言,面色不变,略作思考,道:“嗯,如果按照余总所言,会增加多少的预算呢?” 余长本就只是试探对方的态度,见对方打蛇顺杆上,他并未直接回答,道:“这个,我目前也说不准,不过,不至于太离谱,具体我让清雅出一个方案给杜院长过目。” 除了这个项目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项目,一个是农业实训室项目,一个是机器人物流实训室项目。 这两个项目都比较新,对专业性要求也比较高,余长听后想要争取,毕竟,这对于做传统教育设备的余长以及道玄科技而言,都是一种全新的挑战。 想要走出舒适圈,成就更好的自我,就要尝试啃最难啃的骨头。 类似的项目,昆明公司做过,在昆理工大学以及云南民族大学都有成功交付的案例。 但是,从杜晓方的口中,余长感觉,对于这两个项目,对方就显得谨慎了很多,这种谨慎,更多的是出于对本地公司的不信任,亦或者对做传统行业的道玄科技的不信任。 “关于实训室项目,也是近两年为了实际教学需求才产生的,是一个新兴的业务,对专业性要求比较高。余总,说实话,这两块的业务,我们学校一直都是和厂家的人直接对接,也由厂家的人直接落地交付,并没有交给本地公司的先例。” 杜晓方说这句话,明显就是拒绝了,只不过他说得含蓄点而已。 余长自然听得懂,道:“实训室的项目我们公司接触过,虽然不多,但在昆明也有过成功落地的案例,如果有必要,改天邀请杜院长上去昆明参观一番。” 余长的话音落下,见杜院长似乎不解,杨清雅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杜院长,我们的道玄科技,总部在昆明,红河只是分公司......” 接下来,杨清雅花了三分钟的时间,详细介绍了道玄科技的历史和分公司的分布,以及公司每年的产出情况。 余长沉默喝茶,听着杨清雅介绍,心中暗自道:看来前段时间,杨清雅的产品知识学习得不错,很有效果,只不过,关于公司基本情况的介绍,应该在此之前,现在临时抱佛脚,效果不一定好。 听完了杨清雅的介绍,杜院长点了点头,仿佛恍然大悟,道:“这件事再说吧,你得空的时候,做一个云机房的方案给我,用最好的配置。” 两人都知道,即使杨清雅介绍了一番,但杜院长依然有所顾虑,说白了,还是对道玄科技实力的怀疑。 而这需要时间去磨,最好的办法,还是带上去昆明,参观昆明分公司前面两年在昆理工以及云南民族大学做的案例。 “好,我明后天就提交方案给你。” 随后,又和杜院长聊了几分钟,见时间差不多,两人告辞离开后,又去了 来到一楼,上了车,余长沉思了几秒钟,随后道:“你发条信息给杜院长,邀请他今晚吃饭。” 杨清雅应了一声,一条信息很快发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杜院长果然发了信息过来,杨清雅眉头微皱,看向余长,余长问:“怎么了?” “他问是我约他吃饭,还是你约他吃饭?” 闻言,余长眉头深皱,手指下意识摸了摸鼻梁,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呀?”杨清雅也显得莫名其妙。 “平常你约过他没有?” “嗯,约过了,他也出来了,不过上次他带着 “你就说我约他单独吃饭,想要加深一下感情。” 杨清雅应了一声,发了过去,让余长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同意了。 “行,对方同意就好,你安排一下,晚上一起会会他。” 杨清雅又发了信息过去,这次对方没有再回,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杜晓方才回复道:“不好意思,临时接到通知,要去开会,这次的饭只能下次补上了,你和余总说一声抱歉。” 得知这个消息,余长才觉得正常。 同时,余长也有了判断,这个杜晓方想约的人是杨清雅,而不是他余长,并且可以明显看出,他对杨清雅生起了恻隐之心。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余长在下午的拜访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下午,两人又拜访了财校和技校两所学校的相关采购负责人,可以看出,杨清雅在这些客户身上确实花费了一些精力,但总体而言,还是不够,亦或者说她的销售段位不够,以至于有些拜访工作并不能抓住重点。 她目前处于为了销售而搞客户关系的阶段,还没有摸到大客户销售的本质是交换,利益的交换,人情的交换,亦或者预想取之,必先予之的交换。 但,销售员的成长需要一个过程,试错,总结,改进的过程,余长不担心杨清雅,相信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又加上自己的点拨,她一定可以快速成长起来。 拜访完一天的客户,回去的路上,余长还是打算直接告诉她,说:“杜晓方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 杨清雅显然不解,道:“怎么了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能要 对于杨清雅的疑惑,余长不好得直接点破,便道:“你和杜晓方相处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杨清雅闻言,柳眉微蹙,似做沉思状,随即似自言自语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呀?每次拜访他,都很客气,去年的项目,就是他点头后,才让我做的,为此我送了他礼物,还邀请他吃饭,周末一起去烧烤......我们关系相处很融洽,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余长想:难道我的判断有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应该呀,杜晓方的面相和手指的冰凉,都指向了他是纵情过度的表现,应该不会错吧? 杨清雅的说辞,让余长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见他,真的误判了这个人。 “行吧,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尤其在酒桌上,一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出马,有应酬的时候,最好带着团队的同伴一起去,当然,有类似的酒局,你有必要通知我一声,毕竟我是你们的领头羊,是你们的舵手,不但对你们的工作负责,还得对你们的人生安全负责。” 杨清雅仅仅是嗯了一声,但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红晕和羞赧之色,嘴上不说什么,但余长所言,她心中感动不已。 “行,明天我继续陪你拜访客户,你今晚加下班,做一个客户拜访计划,最好能详尽一些,我们需要将效率提高。” “好,我今晚就弄。”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都陪着杨清雅拜访客户,师范院校,卫生职业学校,滇南大学,技工学校,州一中,中央民大附属学校,滇南大学附属学校等。 一圈拜访下来,余长感触颇深,前面几天的拜访,杨清雅不知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想要在余长面前刻意表现,拜访客户之时,所言所行,有点过了。 后面的几天,余长不得不点醒她。 她似乎恍然大悟,很快领悟了余长话中精髓,后面几天,渐渐入戏,拜访的效果很不错。 而随着两人的拜访,余长也基本掌握了杨清雅片区的采购计划和项目信息,总的罗列出来,已经超过了5000万。 这个数字,让余长震惊不已,心中也暗想:这些高校,还真特么有钱,一定要让杨清雅再加大一点力度,5000万,哪怕按照【二八黄金定律】,仅仅拿下这些项目中的20%也是相当不得了的一笔业绩。 为此,针对这些项目,余长专门给杨清雅制作了一个后面的项目跟进计划,并按照ABC划分的项目的重点。 这天,余长终于将这份项目跟进计划罗列出来,将杨清雅喊了过来:“清雅,农校的两个实训室项目,我要你重点跟进,如果有必要,我陪你一起打这两个项目,这两个项目对于公司,对于教育组而言,将是一次新的尝试,项目本身的意义比赚钱的多少更有意义。” 杨清雅看了一眼余长做的拜访计划,心头只觉甜甜的,点头应了一声,余长却继续道:“这段时间,你抓紧时间学习实训室的相关产品知识,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找产品经理黄静怡......我估计这块领域,对于她而言,也是全新的东西,你们可以共同学习。” “好,待会儿我就去找她。” “此外,拜访计划上,我已经罗列了ABC,其中标注A的项目,比如滇南大学,卫生职业学院这些项目,你需要重点跟进,投入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并且在人事上花功夫,记住——销售就是搞定人,想办法搞定采购环节中,一切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的人。” “好,我记住了,老......大!” 余长心头微动,看了杨清雅一眼,打趣道:“终于愿意喊我老大了?” 闻言,杨清雅脸色一红,一双眼睛似翦水秋瞳,瞥了余长一眼,眸光晃动间,似有什么事萦绕心头,当即便起身,道:“我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一定会努力。” 看着杨清雅消失的背影,余长暗自叹气,他自然知道,杨清雅之所以不愿意再喊他老大,是因为两人的微妙关系,更有那件实质性的事情,不管是否承认,都已经深深映入了两人的心海深处,很难彻底淡去。 在余长陪杨清雅跑客户的这段时间,蒙城政府终于传来了和资方天谕资本签订合同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余长心头彻底落了下来,这也意味着蒙城的融资项目终于着陆,道玄科技也将按照对应的清单,开始进场施工。 接下来,便是资方天谕资本和每家厂家签订产品购销合同,并按照约定,将款项打给了对应的厂家发货。 而有的厂家收到款项之后,很快就为道玄科技办理了代理费用,其中速度最快的是航天广电,其次是希沃和ITC。 收到了天谕资本的购销款后,苏宁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余长,道:“余总大大,金主爸爸的购销款已经收到了,公司也安排将应给贵公司的款,打了过去......对了,还有你的5%怎么办?什么时候给你?” 余长闻言,眉头微皱,道:“我说了,我不要这笔钱。” 苏宁却很认真道:“那怎么行?如果没有你,我们的产品不能进入蒙城,也不能进入常春县,这是我和公司对你的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否则,我心里会觉得不安。” 你不安? 我收了这笔钱,越发不安! 在行业内,这叫什么?叫割马草。 蒙城的融资项目,航天广电也就80万元,5%也就是肆万元,而常春的垫资项目,如果按照400万计算,那就是20万元。 这笔钱,看起来很具有诱惑力,但这两笔钱,不管哪笔,都是烫手的山芋,是损害公司的行为,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两笔钱,余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 “只要你们能够保证产品质量,做好售后服务,让客户满意,让我们公司满意,就是最大的心安,钱的事情就这样吧,我不会要,你们看着处理吧!” 说完之后,余长也不给苏宁啰嗦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常春的项目已经开始施工布线,而航天广电名义上给余长的返点,无非就是从道玄科技打出去,说白了,这就是道玄科技的钱。 作为公司的一份子,又作为行事坦荡,光明磊落汉子的余长喜欢钱,也爱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不义之财,余长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下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被告状 航天广电、ITC、希沃按照合同,给予道玄科技的返点,已经全部收到,但锐捷的返点迟迟还没有收到。 这件事,毕竟余长全程参与了合同的商谈和签订过程,他是当事人,出于对工作负责的态度,不得不过问一下。 打通了财务总监贾青鸾的电话,问了此事,贾青鸾回应说:“前面两天已经联系了锐捷厂家,他们说已经在走流程,只不过流程冗杂,速度上慢了点,不过应该快了,余总放心,我会每天都催促的,有了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余长暗想:你第一时间应该告诉的,应该是杨峻宇,而不是我,他是总经理,是你的直属领导呀!你这明显是敲错了鼓,念错了经。 当然,心中如此想,嘴上却没有在此事上纠结,道:“好,辛苦你跟进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事后,余长去了一圈暗渠、边遥、常春,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全部的施工点都基本走了一遍。 这一遍下来,余长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亲自去走一走,还真的体会不到,像常春和暗渠那样的施工地点,一走可以开五六个小时的车,同时时常遇到刮风下雨,雾气漫天,给行车造成了不小的安全隐患的同时,车速也上不去。 这些地方的人民,接受教育真不容易,虽然国家已经普及了9年义务教育,但在常春这些贫穷落后的地方,依然存在辍学儿童。 或许,也因此,国家现在才极为重视【控辍保学】。 控辍保学,从个人的角度,让每个人都有公平的机会可以接受9年义务教育,从国家层面,这是增强国民素质,提高国人整体文化层次的必要之举。 余长走了一圈,感同身受,心里无限感慨,正因如此,他才特意交代了林东方,任倾晨,李筱筱等人,在注意施工,行车安全的同时,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千万不能马虎,不能偷工减料,保证设备的质量,也是对教育负责的一种态度。 回来蒙城后,余长很累,很疲惫,美美地休息了一个周末,周一上班的时候,贾青鸾找到了余长,脸色有些阴沉,很不好看。 余长问她怎么了? 贾青鸾回应说:“锐捷的代理返点,到现在都还没有到账。” “和他们的人联系了么?到底什么情况?”余长也有了一丝不高兴,毕竟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哪怕程序再复杂,再冗余,也应该没有那么慢,同时,对锐捷之人的意见,越发大了几分。 “问了,他们只说已经在走流程,也不说什么时候能走好,只说尽快......我感觉,他们在忽悠我,也在忽悠公司。” “你告诉他们,其他公司的已经收到了,他们是最慢的一家。”余长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嗯,我说了,但是他们似乎不当回事。”贾青鸾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下去。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待会儿亲自电话他们的负责人看看,想刷麻道玄科技,他们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贾青鸾离开后,余长电话了锐捷的销售陈同翔,也不和他废话,没好气道:“陈经理,我们公司的代理费用,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陈同翔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解释了一大堆,余长却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一周,给我们一周的时间好吗?”陈同翔在电话中承诺。 “一周?已经给了你们好几周的时间了,你们公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几周的时间,连一个打款程序都办不好?本周四,最迟本周四下班前,我希望看到你们的款,躺在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否则产生的一切后果,你们公司自己看着办。” 说完,余长也不和陈同翔废话,最主要的是,他真的不喜欢锐捷这帮子有奶就是娘的糕崽。 余长的电话挂断,陈同翔立马拨通了杨峻宇的电话。 电话通时,杨峻宇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但看来来电是陈同翔的,杨峻宇下意识关了门,才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杨总,你们公司的余长威胁我!” “哦?”闻言,杨峻宇微微一愣,说道:“他威胁你什么?” “不就是因为返点的事情吗?我都已经和他说了,我们公司的流程有点复杂,让他再担待几天,但是他一天都等不及,非得逼我尽快办理,否则让我好看。” “杨总啊,你是一把手,是总经理,道玄科技也是大公司,我们锐捷程序是慢了点,但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钱,欠账不还,和道玄闹不愉快吧?” 被陈同翔如此一说,杨峻宇心里也生起了莫名的怒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也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说话,便道:“其他公司的两周前,已经收到了,你们公司的程序再慢,也不至于两周的时间还处理不好吧?” “杨总呀,哥哥呀!真不是我故意拖着,真的是因为程序,你知道的,这笔款里面,既有对公,也有对私。如果是对公,早就走完了,但对私,涉及面颇大,哪有那么容易?我必须找一家枪手公司,将这笔钱洗白了才行呀!” 陈同翔所说的对私,指的自然是单独给杨峻宇的回扣。 听到这里,杨峻宇心里已然明白,其他三家公司,因为都没有涉及对私业务,也就是回扣,因此程序上走得很快,但锐捷不同,对方毕竟是上市公司,资金的流向和去处,被监管得很严。 这也是为什么程序上如此之慢的原因。 同时,这也间接说明了,余长和这三家公司都没有私人性质的经济往来,这让杨峻宇暗想:想要抓住余长的把柄还真特么不容易呀!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 陈同翔却接着抱怨道:“余长要求我本周四之前必须处理,否则让我好看。哥哥呀,公司不是我的,不是我说了算,我也是打工人,我哪有那个权力干预费用报销程序呀?”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按照你的程序正常办理吧,余长那边我会去打招呼,但是你们的程序也不能太慢,否则对于公司,我也不好交代。” 挂断了电话,杨峻宇心头的怒火,才算彻底释放,心道:余长这小子,还真是个多事的主,怎么哪里都能惹事出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吃野生菌 周四的时候,杨清雅正在余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但接到贾青鸾的电话得知锐捷的款还没有收到后,余长骂了一声,立马当着杨清雅的面,拨通了陈同翔的电话。 “款还没有收到,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说?”余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言而无信之人。 电话那头,陈同翔听后,没有胆怯之色,反而没好气道:“这件事,我已经和你们杨总解释过了,有什么疑问,你直接去找他问吧,我这边还忙着,就这样,挂了。” 说完,也不等余长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长心头一阵怒火,差点当着杨清雅的面就骂锐捷这般王八羔子。 不过,随即,他又冷静下来。 陈同翔联系了杨峻宇,说明杨峻宇默认和同意了款项延后的事情,但这件事,自己毕竟是当事人,涉及公司的利益,难道杨峻宇在承诺之前,不应该和自己说一声? 哪怕不说一声,但事后通知自己一声从程序上也合理吧? 即使不通知自己,通知财务总监贾青鸾,也在情理之中,但杨峻宇就这样闷声不出气,和的? 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余长难堪? 一时间,余长心中数个念头升起,不知是何滋味。 从年前的微信群风波,到边瑶项目,再到不久前的常春垫资项目,杨峻宇一直明里,暗里想要看余长的笑话,但每次都被余长所化解。 但抛开结果而言,杨峻宇的所作所为,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总经理,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只手遮天?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好看。”杨清雅柳眉一皱,问道。 “没什么,蒙城融资项目的事情,锐捷厂家的返点还没有到公司的账户。”余长说了一句,见杨清雅不解地看着自己,似担心,也似好奇,余长索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听后,杨清雅点了点头,道:“不会是想要赖账吧?否则其它几家公司几周前就到账了,为何唯独锐捷一家公司迟迟还没有到?” “赖账不至于,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并且具有法律效应,锐捷是大厂家,不会因为这件事和道玄科技闹掰,那样做,只会丢了锐捷的脸,给他们自己脸上抹黑,得不偿失,如果不是傻子,不会这样做。” “既如此,他们为何要拖呢?难不成涉及资金流向问题?” 闻言,余长一怔,看向杨清雅,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 虽然不是财务出身,但平日里和贾青鸾沟通,他对财务相关方面的常识,也有了一些了解,其中,如果单笔金额支出,涉及对公和对私,那么对私的资金,如果金额超过5万元,在没有发票作为报销凭证的情况下,去向是会被税务局监管的。 锐捷是大公司,也是新三板的上市公司,对资金的流向,用途等都监管很严格,难不成,和锐捷的代理合同,除了对公之外,还涉及对私? 或许,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说得通。 而,对私涉及的人,全公司只有余长、黄静怡以及杨峻宇三个人有可能。 黄静怡余长自认为不可能,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可是,余长有点想不通,哪怕自己的猜想成立,可杨峻宇为何要这样做? 作为总经理的他,公司给他的年薪60万元,足够他养家糊口,衣食无忧了。 甩了甩脑袋,余长抛开了这个想法,他还是选择相信杨峻宇,毕竟他除了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外,名义上和余长还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也不想管了,既然杨总已经发了话,给予了锐捷足够的时间,就让他们去处理吧!我们的首要工作,还是项目,只有项目可以出业绩,只有业绩才能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只有业绩,我们才能挺直腰杆。” “嗯!”杨清雅点点头,重重应了一声,随即又向余长汇报了这几天的项目跟进情况,又得到余长的指导后才离开的办公室。 但杨清雅心中,因为刚才那件事,已经产生了些许涟漪,她是聪明人,虽然余长并未说什么,但她此刻的想法和余长可谓不谋而合。 周五的中午,苏宁发了一条信息邀请余长吃饭。 余长知道苏宁邀请他吃饭的意思,下意识拒绝道:“吃饭就免了,还是好好处理你手上的工作吧!毕竟蒙城的融资项目和常春的垫资项目意义都非同寻常。” “工作的事情我会努力处理好,但工作不影响我请你吃饭吧?除了吃我,想吃什么都行哦!”苏宁说完这句话,又发了一个大大的,似带央求的表情。 余长一阵无语:吃你?你小屁孩一个,20岁都没满,我吃你个毛线呀? 转念又想:算了,还是答应她吧,否则估计这个坎迈不过去,自己也有必要和她说清楚,反正,关于回扣的事情,自己坚决不会同意。 “行,我算是服了你了,说吧,想吃什么?”余长应付式回应了一句。 “我请客,应该是我问你想吃什么?” 余长很想说:我想吃天上的龙肉,难不成你还能给我搞到不成? “那就吃点菜吧!” 这段时间,刚好是红河地域,野生菌盛行之际,余长去年没能有机会尝,这次刚好趁机带苏宁去尝尝。 同时,余长又想,要不要喊一喊公司其他人,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苏宁极有可能在饭桌上,再次提及关于回扣的事情,虽然自己明确不可能会要这部分钱,但如果此时被团队之人知晓有这样一个内幕,毕竟不是好事。 “蒙城我不熟,就由余总大大,你来定吧!” 余长掏出手机,在美团上一番搜索,最后找了一家安静的农家小菜馆,在美团上下了单,又将位置发给苏宁。 顺便问了一句:“下午下班,需要我接你吗?” “不用,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自己打车过去。” 有钱了? 余长不禁疑惑,一个多月前,她不是穷得买单都成问题吗?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就明白了,应该是苏宁蒙城融资项目和常春垫资项目的提成拿到了。 这样一想,余长的心理负担也轻了许多,不至于她请吃饭,自己买单,她面子上过不去。 “对了,余总大大,我从昆明带了一瓶好酒下来,你也别开车了,待会儿喝点?” 提到喝酒,余长有点怕苏宁这小妮子了。 那晚在酒桌上,她喝了四个分酒器,粗略估计至少有六两以上,去到酒吧,她估计至少喝下去了十瓶小瓶装的啤酒。 哪怕如此,临走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任何醉意,反而越发清醒,就真如啤酒解了她先前喝下去的啤酒一般。 自己一个大男人,即使和她拼酒,也只有被虐的份,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暗自卯上了劲:不就是一个20岁不满的小屁孩吗?我堂堂八尺男儿,还怕了你不成? 第三百五十九章 喊你余先生,可以吗? 行,我今晚也正好检验一下你的酒量,难道真是百杯不倒,千杯不醉?” “呵呵!”苏宁回以两个字,在余长看来,这两字既是对他的挑衅,也是对他酒量的蔑视。 余长心中道:太可恶了,今晚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余长的名字倒着写。 农家小菜馆远离蒙城县城主干道区域,即使打车过去,也坐了20分钟才到。 他到的时候,苏宁还没有过来,索性就进入包厢,倒上一杯茶,点燃一根烟,美美抽了起来。 不多时,包厢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背着双肩包,不染粉黛,容貌精致,仿佛如瓷娃娃般的倩影出现在余长面前。 不是苏宁还是谁! 今天的苏宁扎了小马尾,齐刘海依然将她的额头完全遮住,但眼瞳依然很大,眼白也异常清晰,而她穿了一条蓝色的连衣背背裤和一条粉色的T恤,胸前的凸起仿佛小山包一般,似刚刚发育,也似处于沉睡中,但也刚好顶住了背背裤的裤带,隐隐有成长趋势。 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余总大大......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走错了房间,你会笑话我吗?”苏宁似有不好意思,似害羞,弱弱问了一句。 余长闻言,已经笑了,但口中却说道:“不会。” “骗人,你已经笑了!” “我没笑你,刚才在手机上看到一则笑话。” 苏宁狐疑地瞟了一眼余长的手机,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自顾自坐下后,道:“你看了什么笑话,讲给我听听,否则我就认为你在笑我。” 余长想:这小妮子看来较真了?反正今晚,就要收拾你,将你灌醉,索性给你来点颜料。 想到这里,余长联想起一个喝酒的话题,便说:“这个笑话是这样的,说喝酒有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叫处女阶段,严防死守;第二阶段叫少妇阶段,半推半就;第三阶段叫壮年阶段,来者不拒。” 苏宁想了想,似乎不明所以,也听不出其中的内涵,口中轻哼了一声,嘟喃着小嘴道:“哼,一点都不好笑,你是故意的,对吗?” 余长说:“你觉得不好笑,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如果你经历了,感同身受,或许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我喝不醉,真的,不骗你,所以......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余长:“......” 难不成苏宁这小妮子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仗着自己酒量不错,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酒能醉人,也能碎人? “今晚,你醉定了,我就不信了,你个小妮子,酒量能是无底洞?” 苏宁闻言,并未解释,从她背着的包中拿出了两瓶玻璃瓶装的酒,歪着脑袋在余长面前晃了晃,道:“两瓶酒,能不能将你拿下?” 余长瞟了一眼,每瓶都是500毫升,足足一斤,54度,这种高度酒现在很少见......如果两人将这两瓶酒喝下去,铁定醉得连自己的爹妈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不醉? 心里如此想着,口中却说道:“哼,两瓶酒就想将我拿下,你也太想看我了吧?” “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上次在酒吧......你已经表现出来了!”苏宁浅笑一声,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死死盯着余长。 余长嘴角一咧,连忙扯开这个尴尬又让人羞愧的话题,道:“点菜点菜,待会儿嘴上见功夫,别在这里瞎逞能。” “对了,不是还有第四阶段吗?第四阶段是什么?”苏宁好奇问道。 “待会儿如果你能坚持到第四阶段,我就告诉你,如果坚持不到,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哼,看不起谁!”苏宁嘟喃了一声。 随后,两人点了菜,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但最后余长还是点了五个菜,四菜一汤,其中核心自然是云南野生菌中的牛肝菌和黄牛菌。 菜还没有上齐,苏宁便很乖巧地打开了酒瓶,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余长一时间来了兴趣,重新拿起酒瓶打量了起来。 500毫升,53度,看瓶子上的铭牌已经泛黄,字迹已经有些重影,说明这个酒有些年份......似乎,价格还不便宜,有价无市,不是飞天茅台等酒可以比拟的,余长暗自心惊的同时,又觉得奇怪,苏宁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小妮子,从哪里搞了这么好的酒? “你这是哪里搞的酒?”余长下意识问道。 “呵呵!”苏宁已经给余长的酒杯中满上,闻言,看了余长一眼,道:“喜欢吗?如果喜欢,我改天送你几瓶?” 几瓶? 余长听后双眼瞪大,心中震惊不已,难不成这酒是苏宁的领导或者上司给的,她并不知道酒的价值和价格? 虽然,余长不是太懂酒,但这两瓶酒,其价值似乎不能用市场价估量,因为已经绝版,可谓有市无价。 如果真要用钱衡量,说不定一瓶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万元,甚至更多。 余长突然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么好的酒,应该送很重要的客户,但现在居然被苏宁毫不客气,也丝毫不怜惜地打开了。 看了一眼杯中酒,酒略微泛黄,酒泡浓郁且集中,酒丝均匀,酒晕密集......如果这瓶酒都不是好酒,那天下就没有好酒可言了。 虽然心中震惊不已,但余长还是尽可能表现得平淡,也不想让苏宁察觉异常,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菜上齐后,苏宁主动敬酒,说道:“余总大大......” “等等!”余长打断了她,说:“要不还是改个称呼,你这样喊,我始终觉得别扭。” 苏宁的眸子微动,问道:“不喊你余总大大,那喊你什么呢?” “都行,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不介意的,当然,你也可以喊我:哥......哥。” “那怎么行?这么喊,岂不是没大没小了么?再者,你是九零后的头头,我是九零后的尾巴,喊哥哥,你占了便宜,其实应该喊你叔叔的,中年大叔......只是,这样喊,我就想到了油腻,猥琐,胡子拉渣等这些词,索性就喊你余总大大。” 余长:“......” 一阵无语,这个小妮子的脑回路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算了,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余长已经被她彻底打败。 苏宁接着道:“工作时间喊你余总大大,确实没错,不错,生活之语,如果继续这样喊,似乎生疏了呢?这样吧,我喊你余先生,可以吗?” 第三百六十章 被虐得体无完肤 余长听后觉得还是变扭,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便道:“随你吧,你高兴就行。” “耶耶耶!”苏宁右手抬杯,左手比了一个剪刀手,很满意,很卡哇伊的样子,道:“那我以后私下里就喊你余先生了,来,余先生,感谢你的帮忙,以后的工作中,还请不吝赐教。” 什么地方学的鬼舞龙神的词汇? “嗯,加油!”余长敷衍了一句,和对方轻轻碰了碰。 “第一杯酒怎么喝?”余长碰完杯,刚想尝一口,苏宁又道。 “要不,干杯?”余长试探性说了一句。 “好,干杯,祝我苏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十八岁!” 余长:“......” 感情这小妮子是个疯女人? 这杯酒干下去之后,余长只觉腹中一道热流如滚烫的岩浆般从胃部袭来,传遍全身,心中暗道:我去,这酒这么烈的吗?如果今晚不能灌醉苏宁这只小老虎,那自己日后就真的糗大了。 “好酒。”余长最后憋出了两个字,说实话,这酒除了酒度高了点之外,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醇香十足,荡气回肠! 苏宁一杯酒下去后,脸色泛起了红晕,直蔓耳根处,余长心中笑道:“哼,看来,你也和我一样......我还以为你酒精考验,完全不惧这烈酒灼烧之感呢!” 不过,很快,苏宁就调整了过来,喝了一口水后,缓和了很多,又给余长满上。 “吃菜吃菜,尝尝云南红河的特色野生菌。” “嗯。”苏宁用筷子夹了一片,放入嘴中,咀嚼了几下,余长明显可以听到,黄牛菌的鲜脆之声,从她的口中传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说着,余长也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这里的人都喜欢吃野生菌吗?我可听说,野生菌有毒,每年,好多人都会被毒到呢!”苏宁咀嚼几下,咽下去之后说道。 “嗯,这是云南的特色,其他省份很难吃到的,哪怕吃到,也不正宗。我听说,在云南,只有昭通,红河以及楚雄的野生菌味道可行,如曲靖,大理,普洱等地的野生菌味道都不算正宗。” “嘻嘻,突然想到了网上流行的关于野生菌的顺口溜,红伞伞,白杆杆,吃完躺板板......躺板板,吃饭饭,一起来吃红伞伞,吃完一起躺板板......” 余长自然听说过这个由曲靖人编的关于野生菌的顺口溜。 “没事,这里的野生菌,都经过了卫生质检部门检验,放心吃吧,毒不死你。” 接下来,两人边吃菜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中,第一瓶酒已经见底,而两人都是半斤酒下肚,也顺势走过了喝酒的前面两个阶段,而苏宁,除了脸色微红外,并未有醉意,这让余长心理气势上弱了一筹。 不得不给自己打气,余长道:“来来来,继续开酒。” 苏宁也非常爽快,打开了第二瓶酒,继续给余长满上,这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脚底拿出刚才进门前提着的精致盒子。 “余先生,这是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苏宁将精致礼盒递给余长,又双手交叉,杵着自己的下颚,幽幽说道。 “什么东西?”余长呼了一口酒气,却没有去触碰桌上的礼盒。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苏宁的眼神中有期待之色。 “想贿赂我?”余长并未去打开盒子,而是下意识往苏宁的方向推了推。 “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但回扣你一分不要,总该让我送点礼物,表示一下吧?你知道的,女孩子送的礼物,如果被拒绝了,很难看的......难道,你就忍心让我难堪?” 苏宁的眸子很大,也很亮,仿佛这世间最为纯净的雪山冰泉,看着她期待如火的眼神,余长确实没忍心拒绝她,便道:“那就谢了,来,这杯酒,我敬你。” 两人接下来,又是边喝边聊,涉及的话题很广,余长也下意识问了苏宁的家室和出生,但都被苏宁巧妙地避开了,绝口不提自己的家庭情况。 余长暗想,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接下来,索性就不再提及这方面的话题,谈到了工作,也谈到了苏宁大学时候的生活。 不知不觉的推杯换盏间,这杯酒再次喝下去。 而随着这杯酒喝完,余长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醉意,再看苏宁,似乎的她的眸子在此刻越发雪亮如海中明珠。 苏宁继续满上,余长也是来者不拒,达到了喝酒的第三阶段,壮年阶段,来者不拒。 当这杯酒喝下去之后,余长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朝着醉酒的边缘前进,细细一算,两人现在至少已经七两酒下去。 再看苏宁,她似乎也有了淡淡的醉意,不过不是太明显。 余长的自尊心以及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和苏宁卯上了,主动倒了一杯,抬杯就给苏宁一个下马威,道:“这......这杯酒,我们......再干一次。” 余长发现,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舌头已经有些打结。 “余先生,酒不是这样喝的,如果这样喝,你就醉了。” “看不起谁,我能喝,来,干杯。” “真喝?” “废话!” 这杯酒喝下去没有几分钟,余长仿佛变成了话痨,说了很多话,同时内心的最深处,一道倩影浮现心海深处,久久不能散去。 一番豪言壮语后,余长只觉得脑袋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变得越来越重,眼神迷离,仿佛上下眼皮想要来一个亲密的,久久不愿分开的拥抱。 同时,后面他自己说的话,已经彻底听不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他的脑壳在一阵恍惚间,只听咚的一声,重重磕在了桌子上,一分钟没有耽搁,呼呼睡去。 意识在最后一刻,闪现的是:糟了,真的踢到钢板了,被虐得体无完肤啊!!一世英名形象,就这样彻底毁了......这小妮子就是个妖孽......以后再也不和她喝酒了。 余长的额头磕碰到桌子的那一刻,惊到了苏宁,她连忙起身,准备去搀扶余长,却发现,余长耸拉着手臂,整个脑壳躺在桌子上。 苏宁无奈叹了口气,道:“怎么就醉了呢?你还没告诉我,喝酒的第四阶段是什么呀!”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苏池,苏宁 宽大的房间中,床铺洁白如雪,余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而床边此时正站着一个女子,该女子脸色也微微潮红,眸中带光,吐气如兰,看着床上睡得仿佛死猪一般的余长,不由叹气一声:“嘻嘻,还说考验我的酒量,这回知道小锅是铁打的了吧?” 暗自摇了摇头,这名女子进了卫生间,正准备将毛巾打湿,转念一想,又从卫生间出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块自己用过的毛巾,下意识凑到鼻端闻了闻,又进入了卫生间,用热水将其打湿,又拧干。 回到了余长身边,将毛巾舒展开,为余长擦了擦脸和脖子,如此反复来回卫生间三次后,终于擦好。 “哼,余先生,算便宜你了,我妈都没有享受过让本小姐服侍的待遇。” 该女子正是苏宁,余长醉倒后,她联系了滴滴车司机,又在饭店人员的帮助下,才将余长抗上车,对,是抗,而不是扶。 到了酒店后,又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余长最终送到了房间。 这就出现了刚才余长如死猪一般躺在床上的那一幕。 看了余长一眼,苏宁将余长的鞋子脱了,将双腿抬到床上,又为他拉了被子盖好,朝着门外走去。 临近门口,苏宁又停下了脚步,喃喃道:“余先生喝醉了,我就这样离去了,晚上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要是出现了意外......从床上摔下来会不会有事?” 如此想着,苏宁又折身而回,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打起了均匀呼噜声的余长,一动不动,睡得果然如死猪一般。 苏宁纠结,月眉轻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已经便宜了你,索性我就好人做到底,谁叫你不计回报帮助了我呢?” 在喃喃自语中说完这句话,苏宁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后,在余长旁边另外的一张床上躺下,一只手杵着脑袋,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余长,一时间不知道想什么。 而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正在沉思中的苏宁一跳,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直起身,看向茶几上正在震动和响着的手机,快速走了过去,下意识先按音量键静音,随即才看清了来电显示。 而这一看,苏宁的瞳孔微缩,脸色稍稍一变,正犹豫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时,对方挂断了,苏宁暗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对方不会再打,却没料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无奈地挣扎了一下,苏宁最终还是选择接听,用慵懒的声音道:“喂......” “喂你个头,苏宁宁,你老实交代,我珍藏的酒,有两瓶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以至于苏宁下意识将手机远离耳朵。 “我叫苏宁,不叫苏宁宁,两个“宁”字重叠,显得我很幼稚,名字很可笑!”苏宁并未接对方的话,想以这种方式扯开话题。 “别废话,老实交代,酒是不是你拿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依然尖锐得如一只爆炸了的气球,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什么酒?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困了,要睡觉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苏宁恨不得立马挂断对方的电话。 “等等,苏宁宁,你在哪里?旁边怎么会有呼噜声?” 中年妇女如此一说,苏宁吓了一跳,刚才接电话时,余长刚好翻了一个身,并未再打呼噜,此时却又不合时宜响起。 苏宁连忙朝卫生间走去,道:“别瞎说,疑神疑鬼的!什么呼噜声,你怕是喝醉了,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滚,苏宁宁,我再说一次,以后不准再提他,否则我和你没完!” “行行行,苏池妖精,我以后再不在你面前提那个男人了。” “我是你妈,我的名字是你喊的?妖精?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电话那头的中年妇女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后面的话顿时噎住了。 苏宁闻言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没心没肺,笑毕,苏宁道:“行了,喊你苏大美女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别扯开话题,我的酒是不是你拿的,老实交代,你知道那酒的分量和价值吗?”电话那头的苏池又没好气道。 苏宁心想:我不但拿了,还喝了,并且成功放倒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现在正躺在床上装死呢。 嘴上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事,我挂了,困。” “哼,苏宁宁,我知道酒是你拿的,那可是87年绝版的珍藏,价值一辆奔驰C300,你给老娘还回来,老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老娘让你好看。” 苏宁闻言,也是微微一惊,她想到了自己老妈的酒值钱,却没有想到价值如此之高,一时间,她心里有点怯怯的,不过嘴上却丝毫不服软:“就是我拿的,有本事你来拿好了,哼!” 电话那头的苏池被她气得差点将手中的电话摔了出去。 “明天,你给老娘完整的送回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不可能,酒我已经送人了。”苏宁回了一句,心中却想:酒已经喝了,剩余的半瓶还放在了餐馆没拿,怎么还回去。 “送人了?你这个挨千刀的,你送什么人了,给老娘追回来!你知道那两瓶酒对于你老妈的意义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已经送人了,想要拿回来,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电话那头的苏池被苏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饱满的胸脯一阵剧烈地起伏,起伏,再起伏。 “苏宁宁,我警告你,要是这两瓶酒,你不给老娘追回来,老娘让你好看......你现在在哪,我立马赶来。” “我在火星,已经离开地球,如果你要来找我,请选择搭乘K2827CL星际航班......” “苏宁宁,你科幻片看多了吧?行,你不告诉我也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韩志昆,我看他敢不敢瞒着我。” 听到韩志昆三个字,苏宁脸色微变。 韩志昆是航天广电的创始人,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苏宁大学毕业后,瞒着苏池应聘了航天广电,并被成功录取。 这件事,苏池得知后,利用自己社会关系,和韩志昆搭上线,从此,苏宁在航天广电的工作,无形中就被监视了起来。 当然,这种监视并未影响到她的工作,但如果苏池联系韩志昆,而韩志昆又逐级往下,必然可以知道自己在哪里。 但如果真的如此,她的工作和生活就彻底不得安生了。 想到这里,苏宁不得不妥协,道:“行了,妈,我在外工作,现在负责地州市场,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就这样吧,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少动气,动气伤肝,容易起皱纹......” 一个“妈”字,让苏池刚才心头的怒火瞬间土崩瓦解,心中升起道道柔情,嘴上却硬气道:“我苏池的女儿,居然去当销售员,真是丢尽了你妈的老脸。” “职业哪有贵贱之分,你少用这种带颜色的眼光看待这份职业,现在这份工作,让我感到快乐,我很喜欢,请你不要干预,好吗?”苏宁似乎有些生气了,辩驳道。 听出了自己女儿的声音中已经生气,苏池心直口快,一时间暗觉口误,便转移话题道:“我上次和你说的出国留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可能!”说完这句话后,苏宁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六十二章 杨清雅的质问 挂断电话后的苏池没有再重复拨打过来,苏宁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从卫生间走出,看着一脸安详,鼾声均匀的余长,她呆呆站立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在另外一张床上缓缓躺下。 天边一抹鱼肚白,当余长醒来时,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梦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侧身下意识打量的四周,在微弱的灯光下,终于明白自己在哪里。 但是,自己怎么会在酒店呢? 昨天和苏宁一起吃饭,喝酒......最后,自己的意识彻底消失在了酒桌上。 难道是她将自己送回酒店的? 想到这里,余长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另外一张床上,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了青丝遮挡下,黑色的脑袋。 苏宁? 她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没有看清此人,但余长依然务必确信,躺在此床上的人,正是苏宁。 一时间,百转千回,千头万绪,从余长的心海深处,直漫全身。 看着熟睡的人儿,昨夜醉倒前的记忆终于完整浮现脑海,他也最终确定了,是苏宁将他送回的酒店。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余长的面色有些古怪。 当初在鹅城,柴宁喝醉了,自己将她抱回了房间,也是如眼前这般情况,不同的是,当时喝醉之人是柴宁,而现在是自己。 当初,自己在椅子上对付了一夜,而苏宁,却在另外一张床上,守护了自己一夜? 想到这两个相似的情节,不同的人儿,余长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他生怕惊扰到了正在熟睡的苏宁,蹑手蹑脚起身,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朝门外走去,刚好看到柜子上,昨晚苏宁说送给自己的礼物。 定住身形,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拿过,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东方微亮,行人依稀,清晨的凉风席面,让余长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后,朝宿舍方向而去。 来到宿舍天已大亮,刚下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紧身鲨鱼裤勾勒出浑圆的翘股和曼妙的腰肢,棉质的运动装,低领的裹胸,几乎撑不住胸前的饱满,此人不是杨清雅,还是谁。 余长看到她的同时,杨清雅也看到了余长。 一时间,四目相对,都微微有些愣神,想起昨晚醉酒之事,余长心中无尽尴尬,而反观杨清雅,却是一脸的疑惑和不解。 “早啊!这么早就去运动?”虽然心中尴尬,但还是率先开口问道。 杨清雅柳眉深蹙,看着余长蓬松的头发,血红的双眼,还有一身未曾散尽的酒味夹杂着的汗臭味,道:“你昨晚去哪了?” 余长没有想到杨清雅问得如此直接,但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还是故作镇定道:“昨晚和朋友喝酒,喝醉了,在酒店睡,没有回宿舍。” “朋友,什么朋友?”杨清雅继续质问。 余长甚是尴尬,却不得不解释:“你不认识。” “是女朋友吗?”杨清雅又问了一句。 余长苦笑一声,道:“不是,我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女朋友?” 杨清雅眸子微动,似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相信了几分,一瞬间,不管的眼神还是脸色都变得柔情起来,道:“你看你,也不照照镜子,都变成什么样了。” “确实挺沧桑,挺吓人的......那啥,我先回宿舍洗澡了。”余长说了一句,恨不得早点离开。 杨清雅嗯了一声,道:“去吧!” 余长离开后,杨清雅依然没有从疑惑中彻底回神,看着余长手里提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东西一定是女孩子送的,否则也不至于在提手之处,还编织了一个彩色蝴蝶结。 四十分钟后,余长洗漱好,换上了休闲装,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而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 “谁!”余长问了一句,对方并未回应。 下意识走去开了门,只见换了一身连衣塑身长裙的杨清雅站立在那里,淡妆轻抹,手中还提着一盒牛奶,两个鸡蛋以及一碗粥。 “给你带了早点,吃点?”杨清雅看了一眼头发还湿漉着,但散发着沐浴香味的余长,开口道。 “谢谢!”余长接过杨清雅手中的早点道了声谢。 “不客气。”杨清雅回了一句,却发现,接下来,两人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就这样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好不尴尬。 “那啥......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最终还是余长开口问了一句。 杨清雅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而是深看了余长一眼,道:“昨晚一起喝酒的,应该有一个女孩吧?” 余长闻言,心头一动,不知道杨清雅是怎么猜到的,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那种超乎科学解释的,无解却真实存在的第六感? 不想欺骗杨清雅,余长最终嗯了一声,选择了点头。 “她喜欢你?”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真的。”余长连忙摆手解释道。 “真的?” “千真万确!” “那她为何送你礼物?” 余长:“......” 杨清雅怎么知道礼物是苏宁送的,难不成她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这女人还真是可怕,领地意识那么强吗? 自己和杨清雅在一起的可能性在自己彻底忘记柴宁之前,似乎很小,但余长也不想欺骗她,更不想让她猜疑。 “之前,我帮了她一个小忙,她约我吃饭,并且送了个小礼物。”余长解释的同时,稍稍有点心虚。 “就这么简单?”杨清雅似乎还是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 ...... 杨清雅离开后,余长无奈叹了口气,最终关上了门,却见微信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余先生,你走啦? 余长苦涩一笑,自己昨天发了誓,信誓旦旦,如果不能将苏宁灌醉,自己的名字倒着写,最后,非但没有将对方放倒,自己却醉得连爹妈都不认识......最主要的是,怎么回酒店的都不知道。 “嗯,昨晚,是你将我弄回酒店的吗?”虽然不知道苏宁怎么讲自己弄回的酒店,但余长知道,一定和她有关,不由感谢。 “嘻嘻,当然是我,不过,我一个人可没有那么大能量,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将你扛回去的。” “扛?” “嗯,你醉得一塌糊涂,不扛怎么办?”其实苏宁想说,你醉得像个死猪一样,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塌糊涂’。 “哦......多谢了啊!否则我就躺尸了!”余长发出这条信息后,只觉一阵无奈。 “怎么样?见识到我的酒量了?这次服气了吗?” “嗯,这次算彻底服气了。” ......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不管是昨晚他和苏宁一起吃饭还是回酒店,亦或者今早杨清雅主动给他送早点,都被一双眼睛全部看在了眼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冯敏收集证据 杨清雅离开后,楼梯的角落里,一个人影也随即慌忙离开,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将房门反锁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紧接着,拨通了杨峻宇的电话。 “杨总,我发现了余长的两个秘密!” “哦?”杨峻宇昨天回了昆明看望妻子和孩子,此时天色尚早,因为昨晚的一夜高歌,可谓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依然搂着妻子,而他的妻子满脸甜蜜和满足,搂着杨峻宇的脖子,腻歪得犹如恋爱不久的男女。 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杨峻宇将妻子的手臂拿开,又轻轻起身,朝屋外走去。 “什么秘密?你说!”来到窗台处,拉开窗子,让新鲜空气涌入后深吸一口后,杨峻宇才问道。 拨打电话给杨峻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冯敏。 昨天下班后,她见余长打了一辆车,匆匆离开,她一时兴起,悄然尾随其后,来到了余长和苏宁吃饭的地方,见到了两人同在一个房间吃饭。 门锁着,她听不到里面的交流,但她一直躲藏在暗处,直到几个服务员将余长扛上了车,她又一路尾随两人去到了酒店,亲自目送两人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进入了酒店的电梯。 苏宁来过公司找过余长,一打听之下,冯敏就知道了苏宁的身份,再联想到不久前的蒙城融资项目,冯敏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猜想。 回到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冯敏心中莫名激动,便没有给杨峻宇打电话汇报,但昨晚冯敏一夜都因为余长的事情,没有睡好,老早起床后,她又看见杨清雅带着早点,上了五楼。 冯敏心中好奇,又悄然尾随,果然看到了余长和杨清雅站立门口,而两人的对话,也一丝不落,传入了冯敏的耳中。 而杨清雅离开后,冯敏也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拨通了杨峻宇的电话,将自己昨天到今天的所见所闻,全数告知了杨峻宇。 杨峻宇听后,眉头微皱,道:“这么说,余长和航天广电的苏宁有私下往来,甚至涉及权钱交易,或者权色交易?” “是的,杨总,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入了酒店,并且只开了一间房间,不用想都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对了,我还拍了两人进入酒店的照片。”” 冯敏所言,杨峻宇有种豁然之感,原先杨峻宇还奇怪,为何公司已经签订了ITC的独家代理,但最后的结果,却有航天广电给予的返点,此时联想冯敏所说,杨峻宇已经全然明白了。 不管是航天广电能够进入融资项目,还是他杨峻宇所指定的品牌,如宏基、七田阳光等没能进入融资项目,这一切,都是余长一手操作的。 名义上公平公正,以评委意见为准,实则暗度陈仓,偷换概念,余长啊余长,你还真是狼子野心,完全没有将我杨峻宇放在眼里! 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很好。”杨峻宇赞了一句,随即又道:“此事你知,我知,先不要传开,继续收集证据,这次,一定要掌握充足的证据,将他一举拿下。” 冯敏笑道:“放心吧,杨总,我心里有数......对了,杨总,听杨清雅和余长的对话,两人好像也有关系,似乎是男女关系。” 杨峻宇听后,想了想,道:“余长和杨清雅即使有男女关系,但两人都是单身,公司现在并不反对同一个公司同一个部门之人恋爱,所以,杨清雅这条线,不能给余长造成伤害,包括,即使航天广电的销售和余长之间,哪怕有权色交易,没有实证,也很难说明问题。继续跟进余长和航天广电的关系,尽可能掌握更多有用的信息。” 冯敏道:“放心吧,杨总,这事我亲自盯着,这次,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不得翻身。” 挂断电话后,杨峻宇想:冯敏虽然掌握了余长和航天广电的女性销售共进一个酒店,但依然不能证明两人之间有权色交易或者权钱交易。看来,余长此子还算是刚正不阿,坦坦荡荡,冯敏那么长时间了,居然只掌握了这一个证据。 ...... 吃过杨清雅为自己带的早点后,余长想起了苏宁给的礼物,随即伸手打开,发现是一只精致且漂亮的手表。 入手有重量,表盘、品牌、指针、外观设计以及那清脆的机械滴答声,都证明着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表。 左右翻转了一下,余长还真有些喜欢,再看自己手上的另外一块表,那是自己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柴宁带余长一起买的,价值接近两万元。 再看现在苏宁送的这块,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可以肯定,价格一定高于自己原先那块。 想到这里,余长心想:这块表的价值太高了,自己欣然接受了,会不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亦或者有受贿之嫌? 余长下意识点开了手机,根据品牌和型号查找了网上的价格,但对应的型号根本查不到,这说明,这块表,应该属于线下产品,线上根本没有上架。 但类似品牌和外观的手表能够找到,稍稍对比后,余长暗自心惊,除了型号不同,外观类似这块表的价格,网上的报价完全超过了10万元,堪比劳力士的绿水鬼。 这一看之下,余长吓了一跳,差点将这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心道:“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收受了苏宁如此贵重的礼物,届时,裤裆里面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那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行,这块表虽然自己喜欢,也适合自己的手型,但一定不能要,找机会,一定要还给苏宁。”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昨晚两人喝的酒,足足可以买四块一模一样的手表了。 而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不管是昨晚他和苏宁在一起吃饭,最后回酒店还是今早杨清雅给他送早点的过程,都已经全数被冯敏看到了,并且还拍了照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十万元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余长用了两天的时间,去了一趟屏冉,视察了屏冉中心校的项目施工,也一并走访了所有的施工校点,周瑾钰负责,整体情况没有什么问题,按时按量交付,完全不在话下。 当然,这段时间,余长也陪周瑾钰的客户一起吃了饭,沟通了情感。 回到蒙城后,余长又陪杨清雅拜访了一天的客户后,下了暗渠县。 杨清雅按照余长的指点和项目规划,抓住了主要项目和核心客户,重点公关,这段时间,几乎都将时间花在了客户身上。 但高校的项目一般来得比较晚,大部分集中在下半年。 因此,余长感叹杨清雅为了工作付出的同时,又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如果这些项目把握不住,杨清雅全年的数字将会很难看。 所以,她的压力很大。 这一点,杨清雅显然自己也意识到了,因此,每次找余长汇报工作,她都难掩焦急之色。 而余长也无奈,只能宽慰她,让她以平常心对待,始终相信:时间花在哪里,产出就在哪里。 暗渠电教室主任杨福林的房子已经在装修,装修公司是在蒙城找的,余长拜访了杨福林,又和他一起看了房子的装修。 不管从进度还是质量上而言,杨福林都十分满意,当天心情甚是晴朗。 而余长已经承诺了杨福林,装修的所有费用,都通过道玄科技处理,不过杨福林的手,这样,既能保障资金安全,又能将杨福林的房子按照他的喜好装好。 余长和装修公司沟通了一下,在全部包工包料的情况下,15万元足够装好,而这个数字,也是余长曾经在项目上承诺的数字。 当晚,杨福林为了表示感谢,特意邀请了余长一个人吃饭,并且提出了暗渠教育系统未来两三年的采购计划。 余长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表示:如有需要,我们道玄科技愿意一直和杨主任合作。 杨福林也道:“和余总合作,我很放心,你是做事之人,值得信赖。” 当晚,两人都喝高了,开始称兄道弟,互诉情感,一时间,关系也拉近了很多,直接达到了某种程度的‘信赖’级别。 当然,这种信赖是单向的,是杨福林信赖余长,而余长,对于杨福林这种人,始终留有一定的戒心。 可以处事相交,但不能交心! 这是余长总结之后,对杨福林的评价。 值得一提的是,余长购买的两套房子,已经交房,看了杨福林的房子装修后,余长也升起了装一套自己住的想法。 故此,他联系了装修公司,和装修杨福林的是同一家公司。 花了四天的时间,和装修公司,就水电,瓷砖,防水,卫生间,设计风格等谈妥后,后面没有多长时间,就出了图纸和效果图,余长看后没有什么问题,审核了材料用料后,他的房子也开始装修起来。 为了节约时间,也为了方便,余长同样采用了包工包料的方式,全部交给了装修公司。 当然,装修的风格等,都是按照余长的要求设计的,而余长采用的风格,和柴宁的喜好如出一辙。 【余长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还是为了一个等待,一个不知方向,也不知是否会有结果的等待。】 他一直坚信,终有一天,柴宁会回来,但不知这个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又会以什么的姿态和形态回来? 柴宁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半年多的时间,完全没有了消息,期间,余长去过两次柴宁家,都被无可奉告几个字打回。 余长暗自猜想,以柴宁的性格,可能不会告诉家人,哪怕是她的父母,说不定她的家人也不知道身处国外的她,现在到底在哪个国家,现在在干什么,只知道应该一切安好。 想到这里,余长便暂时放弃了,通过柴宁的家人,掌握她的去向的想法。 后来的一段时间,余长又将目光集中在唐小黎身上,但同样杳无音讯,没有任何乐观的结果,反而自讨没趣。 但可以肯定的是,唐小黎一定知道柴宁的下落,并未承诺了柴宁,不告知任何人,关于她的下落,尤其是余长。 很多个夜里,余长都会深深思念着柴宁,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痛苦减少了很多,但记忆深处,柴宁的倩影,非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 余长已经有了打算,等教育系统放假,八月份的时候,亲自去一趟北京,寻找柴宁曾经的闺蜜,唐小黎,或许从她那里,才能真正知道柴宁的去向和信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宁去了玉溪,在罗乾以及康帅的帮助下,她成功和道玄科技玉溪分公司谈成了两笔小的合作,虽然金额都不大,但意义非同寻常,成功打开了玉溪的市场。 而蒙城经过此次的融资项目后,城区教育系统近五年之内,对广播系统的需求,几乎可以说饱和了。 而想要在蒙城实现突破,让航天广电的产品更加深入,那么只有朝着乡镇走,乡镇学校。 在余长的点拨下,苏宁很快和陆怀西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她的产品,也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成功进入了蒙城的乡镇市场。 时间转眼来到了八月份。 不管是暗渠的项目施工,还是杨福林的房子,都几乎在这段时间竣工,而按照约定,应该是成功收回暗渠教育局的项目款之后,又给装修公司结算。 而项目刚刚竣工,有一个试运行和验收的过程,想要收回这笔款,至少应该到9月份。 但装修公司以资金压力为由,几次向余长索要装修款,迫于无奈,余长向公司申请后,预支了十万元。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十万元的预支,杨峻宇并未签字,也并未走正常的报销流程。 因为余长的房子和杨福林的房子装修都是同一家公司,因此,两边都需要结算,余长自己手中有5万元,又从公司支走了十万元。 本来装修公司此次需要支付的款项金额达到十五万元,但余长融资项目的提成还没有拿到位,如果自己手头仅有的5万元,也支付给装修公司的话,那么后面的工作和生活没办法开展。 因此,和装修公司最终商量后,余长先给了对方10万元,而装修公司默认为,这是余长的5万元,杨福林的5万元。 平召教育系统的项目和红元教育系统的项目,不管是林东方,还是李筱筱都在跟进着。 参照余长给的建议,林东方在后面的一段时间,确实和平召电教室主任将客户关系处理得非常不错,渐渐从认识,上升到认知,再到信赖...... 而李筱筱也遵从余长的建议,红元县教育系统的项目,将主要精力集中在了红元教育局局长的身上,一段时间后,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但这两个项目的采购都在下半年,至少到九月份之后才能落实经费,因此,关于两个项目的归属,谁能笑到最后,依然蒙着一层阴影,始终不明朗。 在这样的情况下,余长给林东方和李筱筱的建议都是:革命尚未成功,一定要继续努力和坚持。 六月份到七月份这段时间,余长陪着李筱筱拜访了红元教育局局长两次,通过沟通交流后,余长得出了判断。 红元的市场,自己可以放心交给李筱筱了,自己参与,未必是好事,她参与,自己辅助,效果更好。 但林东方不一样,他毕竟是新手,经验不足,需要余长手把手时刻点拨他,因此,平召教育局,余长陪她拜访的时间更多一些。 也在这段时间内,余长成功和平召教育局局长胡术途搭上了线,并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余长邀请了以局长胡术途为首的教育局来公司参观考察,又负责接待晚宴和迎来送往,如此反复迎来送往一段时间后,胡术途认可了余长的为人,但是关于项目的归属问题,依然没有确定的结果,毕竟经费始终没有落实。 当然,从大客户销售的角度而言,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因此,余长每天都听取林东方汇报关于平召工作的进展。 第三百六十五章 北京,北京 八月初,教育系统除了教育局之外,已经全部放假,工作不是太忙,因此余长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 杨峻宇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审批了余长的请假申请。 带着期待和彷徨,余长踏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飞行和煎熬,飞机终于安全在北京大兴机场着陆。 这是余长第二次来北京,上一次来,是和柴宁一起,而此次来,是他一个人,现实是如此之残酷,一点不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来北京之前,他并未联系上唐小黎,也并未告知任何人。 和上次的选择一样,余长此次入住的酒店,就是曾经他和柴宁共同住过的酒店,有淡淡的熟悉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形单影只的陌生。 在酒店中安顿好之后,余长终于给唐小黎发了一条信息:“我出差到了北京,吃饭了吗?如果没有,是否可以邀请你一起吃个饭!” 过了五分钟,唐小黎的信息发过来。 从字里行间,余长可以明显感受到唐小黎的吃惊,但回复中,又是很冷:“你找我,是因为宁宁的事吗?” 余长找她,唯一的目的,当然就是柴宁,但此时却不能这样说,如果这样说,唐小黎一定会拒绝见面。 “公司派我来北京开个厂家的新品发布会,我还是住上次的酒店。”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唐小黎久久没有回复,余长心中焦急难耐,心想:唐小黎不愿见自己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从柴宁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得知了柴宁离开的原因......也或许如此,她对自己的态度才如此不屑和冷淡。 过了半个多小时,唐小黎回信息了:“吃饭没空,这几天工作挺忙,如果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在电话里说好了。” 语调还是很冷,也很淡! 但余长丝毫不在意,道:“我来北京会待好几天,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见一面......毕竟,我们也算朋友吧?” “我和渣男不是朋友。” 很果断,也很坚决! 言语中愤愤不平,甚至带有深深仇视心理,而这种仇视,更多的是为柴宁打抱不平,不公。 一时间,余长不知该如何回应,如果唐小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任凭她的素质,又怎么会说出“渣男”那样的话。 自己是渣男,余长承认。 自己因为酒后没有控制好自己,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让他和柴宁的爱情从此有了污点,仿佛雪白的雪地上,突然多了一坨黄泥,也如冰清玉洁的莲花上,被蜜蜂蛰了一个黑点......不管如何看,都已经不再纯粹,也不再完美。 和杨清雅发生关系后的那段时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刻意躲着余长,而余长的心里也一直充满忐忑和自责,甚至不愿面对......某一段时间,余长恨过杨清雅,这一切都是杨清雅造成的。 是她造成了自己和柴宁分手,是她毁了他和柴宁的爱情。 同时,他也恨自己,如果自己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但,换个角度从杨清雅想想,爱情有对错吗?她对自己的爱有错吗? 爱情,仿佛是一个永恒的哲学命题,没有人可以给予正确的答案,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何况爱情? 正因后来深知杨清雅之所以如此做,宁愿背弃一切,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心甘情愿给了自己,是因为她爱着自己。 而余长考虑到对她的伤害,升起了恻隐之心,从李景兰家吃饭回来后,在宿舍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拥抱了哭泣中的杨清雅。 本想以这样的方式完结,也想以这样的方式,给予杨清雅仅有的一点安慰。 但不曾想,这一幕,刚好被满心期待,前来寻找自己的柴宁看见,最终,她选择离去,彻底离去。 一方面,她不知如何面对余长,另一方面,柴宁想要的爱情,永远的冰清玉洁,不染任何尘埃,超脱世俗,超脱凡尘......而她的坚决和决然,就是切身行动,证明了余长和她的爱情,对于她来而言,是如何的重要和弥足珍贵。 而,她的不告而别,为的,仅仅是给余长留下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这些事,是后来余长痛定思痛之后,才彻底想明白的,此时唐小黎骂余长是“渣男”,余长非但没有恼火,反而觉得,唐小黎如此骂自己,自己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 “你骂我是渣男,我感觉心里好受了些。”余长最终回应道。 这条信息发过去之后,唐小黎再没理余长。 第二天,第三天,余长去了八达岭长城,故宫,颐和园还有鸟巢水立方......景色虽美,但无法容纳余长那无处安放的灵魂和愁绪百味的思绪。 第三天的晚上,余长再次联系了唐小黎:“我知道你知道宁宁的消息,我还是希望和你见一面。” “不可能。”唐小黎的回复依然坚决而冰冷。 “算我求你了,好吗?”余长的回应带上了哀求。 唐小黎,又没有了下文,而余长心有不甘,聊天就这样结束。 “我知道,我对不起宁宁,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给她造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我是渣男,我是败类,我就是一坨屎......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管你怎么骂我,甚至是打我,我都接受......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她,我想知道,她是否一切安好?求你告诉我,好么?” 或许是被余长字里行间真情所感,唐小黎后面的回应,虽然依然冷淡,但没有先前那般冰冷。 “她一切安好,别在牵挂,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在哪?求你告诉我好吗?”余长几乎放下了作为一个男人仅有的尊严,哀求道。 “宁宁的性格你清楚,也了解,如果她想你知道,定会让你知道,如果不愿意,任何人都没用,包括我,你不用求我,这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你们之间已经完了,缘分尽了......你走吧,留有男人最后一点该有的自尊,回去吧!” “她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没有!” “我不信!” 这条信息之后,唐小黎没有再发一个字,仿佛多发一个字,都是对她的折辱。 而余长,也不得不接受,柴宁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话的现实。 八月的北京,下起了蒙蒙细雨,苍穹一面灰暗,就如余长此时的心情,而他的心,也在此刻痛得不能呼吸,淅淅小雨,就如流淌着的血液,仿佛每一丝,每一毫,都从余长的体内抽离一般。 唐小黎最终也没有答应和余长见一面,在无尽的痛苦中,余长终是离开了北京,这让他满怀期待而来,又安然收场的绝望之地。 第三百六十六章 问佛 e北京的清晨,四点多就亮了。 但余长的心,却始终蒙着阴影,仿佛被北京的雾霾,彻底淹没。 北京的结果,证明了:往事终将化作尘埃,风吹不散,雨打不湿,落在心头,却蒙住了心的世界,一片灰暗与死寂。 其实,和柴宁恋爱的三年,以及她最后离开的结果,足够让余长明白,因为分手而幻想出来的,都是痛苦,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折磨而已。 可“贱”似乎是人之本性,深入骨髓,情愿咬牙承受这虚妄的痛苦,也不愿脱“贱”成佛。 如果此刻余长的心如果是一座城,那么,现在整座城都在哭泣。 余长爱柴宁,爱她的一切,和她在一起的一切,甚至,也包括她的离开。 但柴宁就像一只被余长放丢了的风筝,风筝离去,却依然紧握着那早已断去的线,无助地看着苍穹之上,期待着,风筝再次从天而降,只是最后,黄昏降临,甚至彻底淹没在夜的漆黑中,那只风筝,依然没有归来,只不过,当事人余长,依然坚定地认为,她依然会归来。 其实,这不过是无奈的自我安慰罢了。 离开北京的时候,雨依然下着,但再缠绵的雨,也再留不住一颗死寂的心。 突然想起了一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看着路上情侣,拉手示爱,缠绵倚靠,亦或者为爱发电,深情拥抱......余长一点都不羡慕,没有了她的时间,他的情感世界,早已死寂一片,又会有何色彩。 余长买了机票,前往了山西五台山,约见了‘显通寺’的主持,空明法师,约见了三次,一直到第五天的时候,空明法师,才答应见上一面。 空明法师见余长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眼中难免露出疑惑之色,但最终还是为余长倒了一杯茶,香茗淡而无味,余长喝出的却是无尽的苦涩。 “施主觉得这杯茶,味道如何?” 余长抬头看空明法师,见他嘴角挂笑,却无喜无悲,眼中空乏,却又不染世俗无垢。 “涩!”余长回应了一个字。 空明法师淡淡而笑,又拿了另外一只杯子,倒了一杯给余长,道:“施主,再尝尝。” 余长闻言,轻抬杯子,小抿一口,最后回应道:“苦。” “这茶中之苦,比之施主心中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老衲所言不错,施主应该是有所挂碍吧?”空明法师轻抚胡须,淡淡而语。 “大师所言甚是,晚辈心中确实有所牵挂,久久不能释怀,可佛家所言,挂碍是什么?”余长点了点头,作势双手合十,虚心请教。 “心有所牵,意有所系,即为挂碍!” “大师,那如何做到心无挂碍呢?” “佛家所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是为自在,自在是什么,就是解脱。” “晚辈凡俗弟子,现下不能解脱,达不到自在,今日求见大师,只求一个解脱,一个归宿。” 其实,求的或许更多的是一个心安。 “缘法天定,是为天道,寂灭法源,是为道天,悲喜本无分别,当来则来,当去则去,一切皆有缘定,随心,随缘,随力......解脱无非灵魂,归宿自在真我,施主所念所及,无非心中执拗,抛之,弃之......视为法蒂真相,无我才是真我。” “晚辈受教,大师,晚辈知道:袈裟本属清净,性空不染红尘,晚辈尊佛,却又受之不得,如何了却?”这句话是余长想了很久之后才问出的。 空明大师闻言,深深看了余长一眼,眼中满是欣赏:“施主并非佛家之人,却有如此见解,已是难能可贵,施主之痛,佛家所言,无非空相法门,世俗所言,一切皆因一个‘情’字而已。” “大师所言不错,晚辈世俗侵脑,为情之一字所困,不知如何释怀,也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大师指明。”余长再次双手合十,虔诚如教徒。 空明法师将自己手中的佛珠放下,又取下脖颈上的念珠,喃喃道:“悟道取真经,修行悟天命,一悲一喜一枯荣,何来前生注定?今生缘法,前生注定,去留当空,究竟法门......施主困相既定,走出法门,无非再陷情之一字。” 余长暗暗回想着空明法师所言,他似乎说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也没说,总结而言,虽然他为佛门中人,守着这幽幽古刹千年钟,但学佛,修佛,却不代佛言。 空明大师所言:余长想要走出柴宁的感情之痛,之苦,最好的方式在他之心,而方式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大师,晚辈此情未定,何开新情?一心两用,欺我愚我,岂非自欺欺人?” 空明法师淡淡而笑:“缘法寂灭,当修自我,自我成相,心之成相,施主走出这幽幽古刹,重归凡尘,自会明朗一切。” 余长幽幽道:“大师所言,晚辈受教了,大师是告诉晚辈:修成自我之相,便能拿起他人之相吗?” 空明法师轻闭双眸,嘴唇嗡动,不再言语。 “晚辈受教了,感谢大师赐语,感激不尽。” “阿弥陀佛!” 缘法寂灭:指的是余长和柴宁的缘分已然到头。 当修自我,自我成相,心之成相:既然缘分已经到头,余长就应该敞开心扉,才能容纳别人,接受别人,当做到了这一点,心就会重新有光芒,也就是佛家所言的“相”。 去了显通寺正寺大堂,佛尊威武映照着这幽幽古刹千年钟,一悲一喜一枯荣,余长点燃三炷香,虔诚佛前叩首九个,心中念道:宁宁,既然我们缘分到头,那便是天注定,我不怪你的不言而别,你应该也不会怪我的一时碎念吧? “佛主慈悲,保佑她今生一切安好,无病无灾无妄无垢......” 出了显通寺,余长深呼一口气,心中杂念虽还未彻底消除,但心的方向,已然明了,同时,此刻的余长是近半年以来,自从柴宁离开后,最为轻松的一天。 问佛没有答案,其实答案早已在心中,只不过帝喾如是,余长不敢忘怀,求了一个心安,便是一份洒脱。 可是,凡夫俗子,哪能真如佛家之人,拿得起,放得下呢? 或许,他应该放下,尝试去接纳杨清雅那深沉的爱。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免职,愤怒 余长带着已有的答案,登上了回往昆明的飞机。 而余长不知道也想不到的是,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教育组因为一份总部下发的红头文件,此时已经彻底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置信,随即眼中升腾起怒火,如同岩浆一般随时都可能爆发,一遍遍看着红头文件的内容,众人的面容几近变态般的扭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总部是不是搞错了?我绝不相信老大会做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这是污蔑,这是造谣,这是血口喷人。”当先发言的是任倾晨,她的性子向来暴躁,此时看着红头文件,一张脸涨得通红,眸子晃动间,神色复杂且不可置信。 “我也不相信。我们的老大,为人正派,公心堪比青天,日月可照,绝对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为了个人的私利,损害公司的利益,也不会因为一点回扣,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一定是总部听信谣言,弄错了。”李筱筱相对沉稳,但看着红头文件的内容,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免职?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要免老大的职,不管是总部,还是分公司,这从程序上而言,本就不合理。”林东方看着红头文件,一字一句道。 “对,即使免职,也应该有正确的程序,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免了老大的职,如果这事的背后没有人操作,没有私心,我绝对不信。” 接着,教育组的众人纷纷表示了谴责和不满,同时每个人都坚信,余长定然不会为了个人的得失,侵犯公司的利益,也不会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回扣,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众人愤愤不平,心中怒火难以熄灭,一时间,整个教育组都被红头文件带来的怒火彻底笼罩。 红头文件所述: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教育组总监余长,疑似收受厂家重金回扣和贵重物品以及从公司支走十万元,用于自己的房子装修,为了调查取证,即日起暂时免除总监之职,接受调查,真相大白之前,公司法务随时保留追究一切法律责任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这份红头文件由集团总部人事处下发,讲述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蒙城融资项目中,余长一手操作项目和客户关系,暗度陈仓,以公肥私,居心叵测,损害公司利益的同时,又接受厂家给予的重金回扣,并且强调,疑似和厂家之人,存在权色交易。 “权色交易?简直胡说八道,污人清白,红头文件是一个多么严肃和正式的事情,堪比公司内部的法律条文,总部下发的通知,能出现这样的词汇吗?简直不可理喻!” “对,这摆明了,就是有故意栽赃陷害,肆意污蔑,真是太恶心了。” 第二件事、证实余长并未通过公司正常的报销流程,从公司支走十万元,用于自己的房子装修,此点,已经从装修公司得以证实。 综上两点所述,免除余长总监之职,停止工资发放,配合接受调查。 “清雅,联系上老大了吗?”周瑾钰满脸焦急地问道。 “还没有,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不通,我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让他看到信息后,第一时间联系我。”杨清雅眼中的愤怒,一点不比众人少,又因心挂余长,此时的她俏脸因为不忿,憋得通红,同时,心也隐隐作痛。 杨清雅虽然愤怒,但相对冷静,而任倾晨却气得差点爆炸,道:“他们这分明是恶心老大,赤裸裸的诬陷,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老大绝对不会,绝对,什么权色交易?简直信口雌黄,狗屁不是,太可恶了。” “大家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们不能慌,更不能乱,否则只会让某些小人笑掉大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陆怀西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文件中只说疑似,并未石锤,这说明,他们并未掌握确凿的证据,现在我们必须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在老大的电话打不通的这段时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冷静?发生这样的事,还怎么冷静?这分明就是指鹿为马,血口喷人,颠倒黑白......不行,我要去找杨峻宇问个明白。”任倾晨愤怒说完,就要离去。 而杨清雅一把拉住了她,道:“倾晨,我知道你愤怒,你着急,我们教育组团队的每一个人,何尝不是如此?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这件事,一定有人暗中搞鬼,其实不用猜,也大体知道,是谁在背后栽赃陷害,因此,你现在去找杨峻宇,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有心之人看我们教育组的笑话。” 任倾晨胸脯起伏,显然被气得不清,此时杨清雅拉着她,她的理智微微回复了一丝,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老大被污蔑指责,被无端免职?” “哼,一定是冯敏那个老女人,她数次和老大叫板,都败得一塌糊涂,灰头土脸,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样的机会,给老大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指不定已经笑塌了粉底......哼,丑陋的老女人。”周瑾钰也愤怒道。 上次周瑾钰和任倾晨因为余长之事,和政企组激烈争吵,那时柴宁刚刚离开,余长的心情处于有生以来最为糟糕的状态。 而冯敏挑唆闹事,公然让手下之人,公开污蔑余长,损害他的名誉,周瑾钰和任倾晨两人愤愤不平,就和政企组吵了起来。 也是因为那件事,周瑾钰彻底恨上了冯敏这个老女人,虽然最后余长通过自己的方式,在群里发声,也力挽狂澜,再次扳回一城,狠狠打了冯敏这个老女人的脸,但周瑾钰对冯敏这个老女人的恨意没有丝毫减退。 “清者自清,我相信老大,我相信你们也是如此想,一切污蔑,指责在正义面前,都将苍白无力,正义有可能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此事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要相信老大,而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平定自己的心绪,控制自己的怒火,等待着老大的归来。”陆怀西是情绪状态相对最稳的一个,他如此说,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任倾晨问道。 陆怀西道:“文件中不是强调了两件事吗?第一件事,蒙城的融资项目,这件事,我绝大部分都参与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就向厂家核实。另外,关于从公司支走10万元钱这事以及程序,就由清雅姐向财务总监贾青鸾核实,其余人先淡定,安静,平复情绪,我们可以有情绪,但暂时深埋心底,现在处理事情一定不能带着情绪。” 说到核实,陆怀西第一个人就想到了苏宁,在此次融资项目,所有的厂家中,只有苏宁和余长的关系算是不错,那么如果调查这个事情,从苏宁身上展开,或许是一条出路。 而杨清雅也没有犹豫,连忙拨通了财务总监贾青鸾的电话。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事情经过 飞机在昆明长水机场稳稳落地的一瞬间,余长的手机飞行模式解除,数十条信息仿佛夏夜之雨,接踵而来,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余长打开一看,眉头微皱,很多人都给他发了信息,而他还来不及一一看,他的电话铃声就着急地响了起来。 是杨清雅打来的! “喂,清雅!” “谢天谢地,你的手机终于打通了。”余长可以明显感觉到,杨清雅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压于心海的石头,在这一刻落下。 “怎么了吗?”余长淡淡询问,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没看群消息吗?” 余长闻言,眉头稍蹙,不过却还是淡淡道:“飞机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 杨清雅闻言,顿了顿,随即还是愤怒道:“你被免职了,总部下发了通知。” “什么?”余长神色一凛,心中无数个念头瞬间炸开,直接懵逼,自己好端端的,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怎么就突然被免职了呢? “总部人事部今早九点半发布了消息......算了,还是你自己去看吧!”杨清雅因为不忿,对红头文件中涉及的话难以启齿,同时,也不知余长现在什么心情,索性让余长自己去看。 挂断杨清雅的电话后,余长刚刚点开微信,电话再次响起,是李景兰的电话,余长本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接通,道:“喂!” “还喂?看你语气平淡,似乎心情并未受到影响?” “刚刚清雅说,我被免职了,怎么回事?我刚刚下飞机,还没来记得看消息。” 李景兰轻哼了一声,语气中也似有愤怒,道:“很多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这件事一定是有小人背后作祟,毋庸置疑,至于具体因为什么,你自己去群里看吧!” 挂断电话后,余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点开了群消息,群里此时已经被信息直接霸屏,余长从下往上快速浏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终于,他看到了总部发的红头文件,连忙点开。 这一看余长差点从还未彻底停稳的飞机上跳了起来,同时瞳孔放大,全身抖动,眼中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直接想骂娘。 狗日的,这分明是栽赃陷害,给我定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谁那么无耻? 其实,余长心中如此想,但早已有了答案,栽赃陷害他,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冯敏,甚至冯敏背后的杨峻宇。 很快,飞机停稳,而余长也从刚才的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 此时,不是追究谁是幕后始作俑者的事,而是自己应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电话再次响起,还是杨清雅的,余长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接通了。 杨清雅接通便问:“看了吗?” “嗯!”余长仅仅回复了一个字。 “现在怎么办?” “还没想好!” “对了......刚刚我和青鸾沟通了,她说,从报销程序上,那十万元钱,确实不符合报销流程,并且......” “并且什么?清雅,你直接说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余长虽然着急和愤怒,但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杨清雅嘴唇微动,最终还是道:“并且,有人已经从装修公司那边核实......似乎说,你从公司支走的十万元,其中五万元用于你房子的装修支付,另外五万元,用于河口房子的装修支付。” 听到这里,余长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道:“装修公司是这样说的?” “我不确定装修公司是否说了这样的话,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并且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铲除你而后快,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经过先前的愤怒后,杨清雅已经冷静下来,也必须冷静,如果她不冷静,极大的可能也会让余长不冷静,这样,事情只会更糟糕。 “行,清雅,我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来处理,你们不要着急,也什么也不用做,更不要和某些人发生口舌之争,一切等我回来。”余长说完就想挂电话,却被电话那头的陆怀西抢了过去。 “老大,是你吗?” “怀西,是我。” “老大,我刚刚联系了航天广电的苏宁,她说前段时间,我们公司有人联系了她,是冯敏。” 闻言,余长微微一惊,心道:难道自己收了苏宁手表的事情被冯敏知道了?自己一直还想着找个机会将手表还回去,却不曾想,还没来得及,自己就被人举报了。 转念一想,余长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从苏宁口中实锤,那么总部的文件就不是‘疑似’等字眼了,而是‘证实’。 同时,余长也在想:苏宁会不会和冯敏透露了什么,被冯敏抓住了机会或者把柄? 想了想,完全有这种可能! 苏宁毕竟未满20岁,又刚刚参加工作,社会阅历尚浅,被冯敏这种社会的老虎试探出一些什么,完全有这种可能。 “后面她还怎么说?”余长控制着眼里的怒火,淡淡问道。 陆怀西接下来,将他和苏宁通话的内容,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听后,余长心中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怀西,你比较稳重,比较成熟,一定要稳定团队之人的情绪,千万不要乱来,否则事情只会更糟糕,一切等我回来,我们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后,余长再次重新坐下,此时飞机的舱门已经打开,游客陆续下机,而余长坐回原地,并未着急离开。 从刚才陆怀西的讲述中,余长得知了冯敏找苏宁这件事的经过。 冯敏拿到了苏宁的电话,并电话她,说明自己的身份后,又阐述了蒙城某个单位有应急广播系统的需求,问苏宁能不能提供方案。 苏宁知道冯敏是道玄科技的人,但不知道她和余长向来不对付,矛盾重重,对方几乎想要致余长于死地,便按照正常的流程提供了方案。 提供方案后,冯敏看了一眼,直接电话了苏宁,说:你们的价格会不会太高了?这个价格有多少的返点? 其实苏宁报的价格一点都不高,价格是参照着前段时间常春县垫资项目的单价报的。 听冯敏如此说,苏宁明白了冯敏这是想要返点,便道:“这个我说了不算,需要向总监申请。” 据陆怀西所言,后面苏宁询问了自己的总监,得知是道玄科技的项目,按照之前的想法,给出了5%的返点。 第三百六十九章 法务约谈 其实,有一点,陆怀西不知道,余长也还不知道。 得知5%的返点后,冯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仿佛抓到了致余长死地的把柄一般,第一时间去商务经理谷芮那里查看了常春县垫资项目购销合同,价格和苏宁给冯敏的几乎如出一辙。 这也让冯敏间接判断,在常春的项目和蒙城的融资项目中,余长至少收了航天广电5%的返点。 冯敏后面再次间接询问了苏宁,是否余长在项目中,也是这个点? 或许是因为冯敏太急切,也或许因为她太直接,她的试探,引起了苏宁的警惕,虽然不知道冯敏为何如此问,但还是直接回复:“没有,这两个项目,都没有任何的返点。” 冯敏自然不信,只觉得这是苏宁的一面之词,为了给余长打掩护,余长一定收受了回扣,并且数额庞大,甚至比5%更多。 结合此信息,再结合,前段时间,冯敏看到余长和苏宁共同去了酒店,便将一封举报信寄给了总部,重点阐明常春项目和蒙城融资项目存在重金回扣,至少5%以上,以及权色交易等几个词汇。 并且在举报信中,冯敏还附上了两人一起吃饭,余长被搀扶回酒店房间的照片。 从陆怀西的讲述中,苏宁意识到冯敏极有可能试探自己后,便小心了很多,嘴巴也闭得很严。 也因此,后面,无论冯敏再怎么试探,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有用信息。 所以,举报信中,更多的内容都是冯敏凭空猜测和想象的,并没有对应的证据,这也是红头文件中,出现‘疑似’字眼的缘由。 总部接到这封举报信后,不问青红皂白,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将余长先免职,从程序上而言,本身就不合理,也有诸多蹊跷。 余长想不通,为何总部会听信一封莫须有的举报信的一面之词,没有找自己谈话,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就草率的给自己免了职? 难道这是李振海的意思? 想了想,余长否定了。 李振海为人有时候虽然古板,但在大是大非前面,绝对不会如此糊涂,同时,从张天口中,余长已经得知了,前段时间,李振海去了欧洲,这段时间并不在国内。 既然他不在国内,那么这份免职文件应该就和他没有关系。 再者,从公司的程序而言,一个总监的免职,也不需要到李振海那里,让他决策,分公司总经理上报后,在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那里就处理了。 对于结果,只需要汇报李振海知道就行,甚至有时候都没有这个必要。 想到这里,余长想起了公司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 可是,余长几乎和步建新没有交集,既然没有交集,那么也不会存在得罪他一说。 既如此,步建新免自己的职务,或许只是听信了有些人的一面之词,而能够让步建新如此做的,应该也是总部之人,杨峻宇虽然是总经理,但余长不认为他有如此大的能量。 同时,余长心中对苏宁也颇有微词,如果她和冯敏沟通的过程提前告诉自己,自己现在不至于如此被动。 下了飞机,余长背着双肩包出了机场,而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昆明的号码! 余长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接通道:“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余长吗?”对方的声音平淡而清冷。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道玄科技总部,法务部的郑可,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需要找你谈话,调查一些事情。” 闻言,余长镇定自若,如实交代:“我刚从北京回来,现在在昆明长水机场。” 对面的郑可微微一愣,他心中想,余长应该知道自己被免职的消息以及免职的理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要么说明余长的心理素质极好,要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收受回扣。 如果余长真的贪污受贿,收受了重金回扣,那么他此时一定十分慌张,甚至为了接下来,极有可能面对的牢狱之灾,早已逃之夭夭了。 郑可从事公司法务工作已经快十年,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来总部法务部一趟。”郑可淡淡道。 “好,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就请你多等一会儿。” 挂断电话后,张天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余长连忙接起,道:“张总。” “事情我听说了,怎么回事?”张天目前只知道余长被免职以及原有,具体细节,事情的经过,他并不清楚。 可以听得出,张天说这句话的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和紧张。 如果坐实余长真的收受了厂家的回扣,那么不但余长会被除名,谁也保不了他,就连他张天也会被狠狠打脸,甚至受到牵连。 毕竟,余长是张天带出来的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即使行政上可以免除责罚,但口头上的责骂是必然的。 接下来,余长将事情的真相讲了一遍,并声明这些举报都是莫须有的,没有的事。 张天听后,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余长的为人,也相信余长所言,便道:“好,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带出来的人,一定不会给我脸上抹黑。” “对了,法务部找我,我现在正朝总部赶。” 张天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你现在到哪了?” “我刚刚下飞机,从机场赶往总部。” 张天并不知道,余长去北京的事情,不过也并未追问,道:“行,你去吧,如实交代,配合调查,同时,不要慌张,不用紧张,只要你是清白的,没人可以拿你怎么样,任何人都不行。记住,你的背后,永远有一个力挺你的老大。” 张天的这番话,让余长心中一阵感动。 很多人,为了看余长笑话,唯恐避之不及,而张天能够在自己被免职接受调查的情况下,依然能说出这番肺腑之言,足以说明,他真的将余长当做了自己人。 星创大厦! 余长打车来到这里后,抬头仰望了一眼,星创大厦依然巍峨耸立,充满了庄严和肃穆。 呼了一口气,余长心道:“清者自清,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我相信道玄科技最后一定会给我一个说法,还我清白。” 法务部,郑可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端坐办公桌椅的中间,而他的身旁,还有两人,同样神情俊然。 见到余长到来,郑可下意识看了余长一眼,见余长面色淡然,丝毫没有慌张之感,心中不免疑惑了几分。 他在道玄科技已经工作了十年,处理了数百起人事纠纷和经济纠纷,每次面对有问题的人员,他都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亦或拘谨,亦或紧张慌张之感。 但从余长的眸子中,从那古井无波,淡然如初的脸色上,他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和信息。 “你就是余长?”郑可邀请余长坐下后,询问道。 “你好,郑法,我就是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余长。”余长言辞坚定,做了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但你目前暂时已经不属于公司,你已经被免职,已经被停薪,红头文件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想你一定看过文件了吧?”郑可如此说,为的是给余长一个下马威,让其慌张,让其紧张,从而通过余长的反应判断一些端倪。 但让他失望的是,余长听了这句话后,非但没有任何紧张或者慌张,反而冷冷一笑,回避了这个话题,说道:“我想郑法今日请我前来,并不是为了喝茶,更不是为了笑话我被免职停薪,对于我停职停薪的合理性,合法性,我暂时不想追究,郑法有什么想说的,请直言吧!” 第三百七十章 罪状,反击 郑可闻言微微一愕,显然没有想到,余长的心理素质如此之好,思路如此清晰,言辞也如此铿锵有力,对于自己的下马威般的开场白丝毫不惧,心中不免对这个调查,以及调查之前的免职停薪增加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此次的免职和谈话,从程序上而言,是不合规的,郑可是公司的法务代表,熟读公司法,劳动法以及公司管理的相关条文,很清楚此事。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郑可无奈,也只能按照程序亦或者按照上面交代,继续往下进行。 “余长,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知道,在我手上,因为经济问题,个人问题,作风问题,送进去的,不下几十个。” 郑可的脸色变得冷峻和威严,死死盯着余长,此时的眼神仿佛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毒蛇。 余长闻言,又是冷冷一笑,道:“我余长所行所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从来没有做过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我没什么好交代的。至于,一些莫须有的栽赃陷害,我不想发表个人观点,我始终相信公司最后一定查明真相,秉公处理,还我一个清白,还我余长一个公道。” 余长此言铿锵有力,侃侃而言,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摄。 当然,哪怕他觉得总部的做法不公,有失考虑,有失公允,但他暂时也不想因为此事和道玄总部撕破脸,毕竟,来此之前,张天力挺自己,相信自己,也让自己坦然面对,有什么事,他在背后支撑着。 不管是为了张天的力挺,还是为了红河教育组的那般小伙伴,余长都必须冷静,必须从容面对。 “余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来道玄科技也有五年之久了吧?这五年的时间,即使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司讲人情,也讲颜面,如果你主动交代,那么公司未尝不会考虑,放你一条路走。”郑可见来硬的不行,气势上软了下来。 “郑法,我还是那句话,朗朗乾坤,日月可鉴,我余长是否做了违法的事情,是否损害了公司的利益,真相哪怕来迟,但一定不会缺席。当然,你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我来公司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作为当事人,在我完全不清楚情况,或者事情并未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将我免职,总部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余长说完这句话后,现场沉默了下去,对面的两人都将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中间的郑可。 郑可脸色严峻,心中不禁嘀咕:董事长李振海身处国外,或许现在并未知晓此事。 此事是分管人事的步建新让他调查的,并且调查之前,将那封告状信交给了他,并嘱咐他:落实此事。 当时,郑可就疑惑,落实此事? 怎么落实,落实到何种结果? 免职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落实此事,也就是让郑可坐实此事,并找出证据。 想到这里,郑可想起了那封举报信。 红头文件中,只涉及两条,一条是装修款的事情,另一条是和厂家之人存在权钱或者权色交易。 其实,除了这两条,还涉及另外两条,而这两条之所以并未列入红头文件,显然有诸多忌讳,亦或者根本站不住脚。 余长的反问,郑可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他自然知道程序上的不合理。 “余长,既然你不愿意坦白,也不要怪公司无情,不讲情面了。这份举报信中所说的,你非法从公司支走了10万元,但却只给装修公司支付了5万元,另外5万,你支付了自己的装修款,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闻言,余长冷笑一声,道:“我从公司支走了十万元,此事不假,当然,程序上也不符合公司管理规定。但我这里有通话记录,记录了当时的情况,当时公司的杨总在外,并不能及时签字,装修公司等着钱用,催得紧,我也没办法,只能以电话的方式向杨总汇报,电话中,杨总同意了,并且亲口承诺,回来后,会及时签字,将程序合法化,录音我还保存着,郑法是否需要听录音呢?” 关于报销程序此事,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如果资金流向正常,本来就上不了台面,既如此,也没有必要听录音,只是让郑法稍稍吃惊的是,余长居然如此谨慎,对于此事一直保留着录音。 不等郑可回答,余长继续道:“我从公司支走了十万元不假,但装修公司最后是否收到了十万元呢?既然前后的数字一样,那谁能证明,我挪用了公款,为自己谋利?” “不错,装修岸渠县的房子和装修我自己房子的是同一家装修公司,而装修公司的负责人在理解上可能有所误会,认为我支付的十万元,分别是两套房子各五万元,这件事很好处理,让装修公司的负责人过来,当面说清楚此事就行,我想,光这件事,不能作为我免职的依据吧?” “即使装修公司的负责人理解错了,但对方实实际际收到了十万元,而我又从公司支走了十万元,又怎么证明,我就是以权谋私,损害公司利益呢?” “此外,文件中所述,说我和厂家的有权钱交易,有权色交易?我想请问,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后,余长看向了郑可,而郑可三人的脸色都因为刚才被余长反驳,显得有些不好看,眼神稍显飘忽,显然心里虚了,这件事本来就没有证据,红头文件也只是提及“疑似”等字眼,如果有证据,已经实锤,还用和余长废话吗? 直接将证据提交公安机关,检察院,将余长抓起来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此事对于经验丰富的郑可而言,才难办。 不等几人回答,余长继续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么红头文件所述,就是污我清白,我有权对自己的名誉权进行正当防卫,也有权就此事追究一切法律责任......同时,如果我没有记错,公司的管理制度中提及,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能贸然免职,更不能随意开除员工吧?” “从这点看,我依然保留着劳动仲裁的权利和可能性,我不知道是谁诬陷举报了我,给我按了这些栽赃陷害,莫须有,损人利己的罪名,但我余长不是软柿子,不是任何人随意就可以拿捏的,如果公司最后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我一定会用法律手段,扞卫自身的权益。” “总部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贸然免职,停薪,这在行业内对我的形象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和影响,我会坚决维护我个人的权益不受侵犯,对于已经侵犯的,我也有权找回损失。” 余长挺直了腰杆,目光灼燃,信誓旦旦,铁骨铮铮,说话铿锵有力,侃侃而言,并且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更重要的是,在气势上,余长似乎已经盖过了此次谈话的组长,郑可。 而这份红头文件的内容,让郑可心里暗骂白痴,到底是谁拟定的内容,完全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的放到了台面上。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权钱,权色交易? 余长的反驳让郑可一时无语,思路飘飞,不知如何回应。 而就在这时,坐在郑可身旁的那名男子,看了一眼郑可,道:“余长,除了刚才所言,我们还收到了证据,证据证明,你和一名女子在蒙城的融资项目期间,进入了酒店,一直到天亮之后你才离开,经调查,该女子是厂家航天光电之人。” 余长一时无语,没有想到,那天自己和苏宁一起吃饭喝酒,最后自己喝醉了,不省人事,苏宁送自己回酒店的这个过程被人知晓,并形成了他们口中所谓的证据。 最主要的是,那晚,苏宁并未离开,在房间中守护了自己一夜,就如当初自己守护苏宁一样。 但是,此人的话中,有个明显的时间错误,那就是余长和苏宁进入酒店的那一夜,是在蒙城融资项目,甚至常春垫资项目之后,并不是期间。 连最起码的时间都没有搞对,还谈什么证据? 真是笑话。 余长估计,盯梢之人提供的证据只是表明,两人一起进入酒店,并未表明两人进入同一个房间,这让余长心头稍稍松了一丝。 自己和苏宁确实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天知地知,但说出去谁能相信? 孤男寡女同进一家酒店,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女,如果没有发生点什么,谁会相信?此时余长感觉裤裆里面掉了黄泥,不是屎也成屎了。 见余长一时间不说话,另外一名男子鼻端轻哼一声,厉声补充道:“经过我们调查,在蒙城的融资项目中,红河分公司签订了ITC的独家代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航天广电的产品也进入到了这个项目中,并且从厂家给予的回扣而言,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在航天广电入选融资项目的过程中,帮了忙,进而,结合你们两人同入酒店,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之间存在权色交易,或者权钱交易。” 两人及时补充,让郑可的眼睛一亮,思绪也收回。 刚才,因为余长的辩解,他被余长带了节奏,考虑的都是此事程序上的合理性和公正性。 看向余长,只见余长淡笑一声,似自嘲,也似嘲弄某些人,道:“看来,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要让我余长好看,要让我余长不得翻身呀!” “余长,这么说,你承认了?”一男子补充说道。 余长的面容却突然冷了下去,道:“承认?承认什么?” “承认和厂家之间存在权钱交易,权色交易。” “对,余长,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清白的,日月可鉴,经得起调查,那么我想问你,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余长看了此人一眼,脸色变得骇然,声音越发冰冷,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好大的帽子。我先说第一件事,那晚我喝多了,被人送回了酒店,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提供此信息的当事人,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回酒店的时候,几乎是被人扛着进去的,已经彻底不省人事,没有任何的意识?” 闻言,三人都神色稍动,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余长已经基本知道了答案,继续道:“既然我已经不省人事,没有了意识,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在酒店中和对方发生了关系,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权色交易?” 这些都只是怀疑,三人都很清楚,是基于现有证据的怀疑,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余长在酒店中,和对方发生了权色交易。 见三人不说话,余长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几位说得都不错,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在蒙城的融资项目上,确实在广播系统领域,签订了ITC的独家代理,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是,只要对公司有利,或者不损害公司的利益,谁说不可以继续为公司创收?此事作为乙方的ITC厂家最后都没有追究,足以说明,她们冥冥之中已经默认了这种商业竞争的行为。” “并且,有一点,我希望各位搞清楚,产品选型的决定权是教育局的专家小组,并不是我余长个人可以决定的,我在其中有一定的客户关系,但这种客户关系,并不绝对,否则也不会出现道玄科技只推进了三块领域产品的情况出现。” “既然如此,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厂家之人和甲方,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客户直接对话?而客户为了照顾我的薄面,照顾道玄科技的面子,向公司做出利益上的倾斜,让航天广电的人和我对接,从而,继续为道玄科技创收?” “几位说,我和航天广电之人存在权钱交易,那么是我试问各位,既然存在权钱交易,那为何厂家还有给公司对应的返点呢?为何我余长不直接将所有的返点,也就是回扣全部揽入怀中,个人独吞?这岂不是更隐蔽,更加无处可查?”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既照顾公司的利益,也满足自己的利益,这种情况从理论上存在,但我想请问各位,如果既满足公司利益,又满足个人利益,这种情况,是否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余长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如果我想吃这部分回扣,我一定不会通过公司,按照15%的返点,光是航天光电在蒙城融资项目上就有12万元,我悄悄处理好,并且收下不香吗?为何还公对公让厂家打给公司,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地吗?” “既然从逻辑上是这样一个理,那又如何证明,我和厂家之人存在着权钱交易呢?当然,我的银行卡,随时都可以提供,接受调查和取证,这一点我完全没有问题。” 余长的一番话,犀利之中,逻辑清楚,有理有据,几人不得不暗自点头,理智上,都觉得余长所言有道理。 但余长的最后一句话,又让其中一名男子抓住了把柄,只听他道:“既然是权钱交易,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明目张胆通过自己的银行卡收钱,因此,你说的这点根本站不住脚。” 余长淡然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这点确实站不住脚。我如此说,只不过表明一个态度,一种立场,同时,我接受任何合理合法的调查和取证,如果证明我余长受贿,权钱交易,那么我愿意接受相应的法律问责。” 第三百七十二章 继续刁难 三人闻言,都沉默下来,看着余长的眼睛,目光清澈中带着一种威严,一种自信,三人都不禁打鼓,不过郑可已经从之前的走神中彻底回神。 只听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道:“举报信中,还有一条信息,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红河分公司在常春县垫资项目的购销合同中,其单价为何和另外的项目相同?按说,如此大金额的购销合同,厂家都会给予一定的优惠才对。” 通过刚才的较量,余长已经基本掌握了几人问话的节奏。 “郑法,我想请问一下,你说的其它单价指的是什么?哪个项目的,哪个地域的?” 郑可道:“哪个项目?这关乎举报人的信息隐私,我不能告诉你,请你如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余长笑了笑,他本就知道举报信出自谁人之手,没有直接回应郑可,而是道:“这里可以抽烟吗?” 两人闻言,看向郑可,郑可深看了余长一眼,最后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拿过一个烟灰缸,递到余长面前。 余长道了声谢,抽出一支烟,道:“考虑到避嫌,我就不散你们烟了。” “不用!”郑可说了一句。 余长自顾自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道:“刚才郑法的问题很好解决,第一、联系厂家,核实价格,让厂家出具证明,这是最直接的方式方法;第二、证明常春县项目的购销合同,已经是优惠后的价格,也就是扣除返点后的价格,因此后面给予公司的价格,都按照优惠后的价格给予,这条同样可以联系厂家,也可以从其它和航天广电有过合作的公司进行核实。” 郑可显然不甘心,继续道:“我听说,红河分公司,有人询问了项目,并且试探了厂家,按照既定的价格,可以给予多少的回扣,对方说5%。既然已经是最低价,为何还能给予5%的回扣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并不是最低价,这也间接证明了,常春的项目,厂家给的价格不是最低价,综合这个因素,我们有理由怀疑,除了这个价格之外,厂家至少还可能给予你私人,5%以上的回扣。” 常春的购销合同是四百万出头,如果按照百分之五计算,那就是二十万。 在道玄科技,20万的回扣如果坐实,将对应的证据交给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最高可以判决1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余长是自信的,也是干净的,不管是蒙城的融资项目,还是常春的融资项目,余长都没有收厂家任何的返点回扣。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经得住查! 现在唯一让余长担心的是,苏宁送余长的手表,这块手表,余长知道价格不菲,但实际的价格,余长却没有最终落实,但心里多少有点谱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还给苏宁,这也成为了他目前唯一的把柄。 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暗骂苏宁白痴,如果提前和自己沟通,让自己知晓有些事情,那么自己现在也不至于会如此被动。 “郑法,我还是那句话,我个人愿意接受任何合法的调查和取证,但不接受没有证据的诬陷和污蔑,郑法是学法律出身,对于法律法规的解读,定然比我清楚,法律讲究的是以事实为依据。” “厂家给的价格是否是市场最低价,我无法从商业格局或者个人的角度回答,也不能代替厂家回答。但是,我可以回答,我并未收过任何厂家给予的回扣,所谓的5%,更是子虚乌有,这一点,我还是持原有的态度,并愿意配合诸位积极调查。” 一句话,让郑法感觉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余长,今天找你问话,是希望你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既然你咬死认定自己无辜,无罪,那么作为公司的法务,我只能秉公办理了。” 余长深吸一口烟,又将烟头掐灭,道:“嗯,我也希望郑法记住你所说的,可以一直秉公办理,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认可一个坏人。” 这时,另外一名男子继续道:“在举报信中,还提及了另外两件事,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我也希望你解释一下。” 余长又点燃了一支烟,道:“嗯,说来听听,我愿意积极配合各位的工作。” “第一、有人举报,说你任职教育组总监的期间,搞小团体文化,拉帮结派,钩心斗角,排除异己,公然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第二、和女下属有不正当关系,有人拍到了你们拥抱的照片,这是作风问题,这两件事,我都希望你好好解释一下。” 余长闻言,心中暗道:看来这些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拉帮结派?钩心斗角?搞小团体文化?排除异己?违反规章制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看来某些人还真是有备而来,非得让自己死无葬生之地才后快。 幸亏自己光明磊落,否则但凡有点污点,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此次都会因为此事被无限放大,那到时候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两个问题,我一个个回答吧!”余长又吸了一口烟,继续道:“第一、是否拉帮结派,是否勾心斗角?排除异己?违反规章制度?我想这个问题,你们直接去问杨峻宇,杨总吧,相比于他,比问我本人更加合适;第二、污蔑我和女下属有非正当男女关系,这点,我可以自己解释。” “如果我记得不错,公司已经解除了同一个公司男女不可以恋爱的规定吧?既然已经解除,我单身,别人也单身,那么什么规章制度可以证明我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呢?既然不能证明,又如何证明我和女下属存在着非正当的男女关系?” 今天三人的问话,余长都一一对答如流,三人经验丰富,但在余长的言辞之下,只觉一拳又一拳打出,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丝毫的力道可言。 总结而言,就是一句话,所谓的证据,所谓的指向,都没有实锤的证据......当然,如果有实锤的证据,这些人还会和自己在这里废话吗? 答案是否定的。 “对于举报信所言,我们依然会继续调查,现在你可以走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在调查期间,需要随喊随到,同时,我们也会下红河实地调查,届时,希望你多多配合。”郑法见问不出任何结果,只能做问话陈词。 “放心吧,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同时,我还是需要强调,从程序而言,总部对于我的免职,存在着程序上的问题,如果最后调查证明,我余长是无辜的,是没有问题的,我希望作为法务部,作为公司法律准绳的标准,你们给我一个说法,至于什么说法,即使我不说,作为法律专家的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张天力挺 余长想要什么,郑可是清楚的,从进入这间房间,余长就已经含蓄表达得很清楚。 他需要名誉权,需要公道,需要清白,需要总部的一个说法,甚至需要程序正义,程序合理。 从房间中出来,扫视了一圈总部的环境,余长心底感叹一声:自己寄托了青春和梦想的道玄科技,难道就是如此一般吗? 余长此时的心很冷,同时愤怒依然不减。 之所以心冷,是因为总部,并未弄清事实,并未搞清楚过程和事件,就毫不负责地将他免职,并且扣诸多莫须有的罪名。 当然,他所谓的总部,并不涵盖总部的所有人,只是概指此事件中,参与的有些人。 而他的愤怒,更多来源于杨峻宇,以及杨峻宇支撑着的冯敏。 余长自问,去红河分公司一年多的时间,从开始,一直到后面,他对杨峻宇都保持着对待总经理该有的尊重,服从他的安排和指挥,在权力上尊重杨峻宇一把手的权威,同时,也暗中树立和守护着属于红河团队的阶层等级。 从他的角度,他一直为自己树立公心,一切以公司的利益为先,个人的利益为小,有时候甚至为了公司,选择暂时性放弃自己的利益......但是,他这样做,最后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柴宁离开后,杨峻宇对余长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仿佛变了一个人,其中缘由,余长知晓,很大的原因是冯敏的耳边风,造成了余长和杨峻宇的关系,越来越远...... 哪怕如此,余长也从未放弃过,和杨峻宇修复上下关系可行性的努力,但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 一次次的,杨峻宇让余长失望,直到这次的绝望! 群里争吵风波、边遥教育系统项目、常春垫资项目以及此次的总部举报信的诬告......都说事不过三,但对方却因为余长的隐忍和宽容,一次次变本加厉,不知进退。 余长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退,前进,搏一下,为了自己,为了教育组团队,为了那些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人,他也必须搏一下,正面迎接对方的挑战。 ...... 出了总部,掏出手机一看,依然有很多信息和未接电话,其中就包括了苏宁,当然,还有教育组团队以及其它支持自己,相信自己的人的信息。 余长未来得及一一看,刚才进入法务部时,余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此时一一看了信息和未接,都是关心自己状况和为自己打抱不平,愤然不公的。 余长一一回复,总的意思只是说:总部已经介入,接下来会核查,让大家不用担心。 回完了信息,余长在想,是否给苏宁去个电话,毕竟这件事牵连到她,但想了想,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后,张天得知余长已经从总部出来,便让余长去办公室找他。 余长来过这里,相对熟悉,很快就乘坐电梯,来到了张天的办公室。 见到余长到来,他从办公椅上起身,看了余长一眼,除了脸色有些疲惫,并未有太大的问题,便问道:“那边怎么说?” “没什么,就让我配合调查。” 张天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应该已经猜到是谁举报你的了吧?” “嗯,猜到了。”余长似乎是机械式的回答。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办公室的门关着,此时只有两人在场,张天也就毫不避讳说道。 对于张天,余长不想隐瞒,因为他值得自己信赖,只是自己无权无势,哪怕搏一搏,最后调查的结果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是无辜的,那么又能怎么样呢? 顶多追究举报者,也就是冯敏的责任,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冯敏自己也并未浮出水面,仅仅找了信赖之人按照她提供的材料举报。 杨峻宇作为幕后操控,依然可以置身事外,不受牵连! 恢复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后,自己还能在红河分公司继续工作吗? 可能性很小! 因为性质已经变了,总部不可能让内部不和谐的因素存在。 自己还能在道玄科技继续工作吗? 有张天在,如果自己想来昆明分公司工作,完全没有问题,也就是一个程序的事情,但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显然也不是!~ 余长此时真正感觉到了权力的重要性,没有权力,什么也不是。 张天的此番问话,显然带有考验余长的想法,余长听得懂,只不过,他虽然想要搏一搏,但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信,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不行,就来昆明工作,我申请调整一下,你依然去任职教育组总监。”张天抛出了安慰性的诱饵。 昆明公司的总监,和地州公司的总监,从行政级别而言,都是一样的,但是含金量和高度,却完全不一样。 张天给了余长一个这样的待遇和归属,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和认可。 但余长如果走了,红河的教育组怎么办? 那些自己培养起来的小伙伴怎么办?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自己离开,依然还是杨峻宇执政,那么教育组团队,一定会被打散和分流。 “感谢张总对我的认可,这件事,后面再说吧,我现在的心很乱。” 其实余长不说,张天阅人无数,早已看透了余长的心思,他之所以如此建议,一方面是安慰余长,另一方面则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余长的支持。 “余长,你放心,这件事我刚才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带出来的兵,我的人,是谁想拿捏就可以拿捏的吗?打了你,就是打了我张天的脸,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天是一位好老大,也是一位好的领导者,跟了这样的老大,是余长的荣幸,也是余长的幸运。 余长心中感动的同时,也因他的话,心中的烦乱轻了很多。 “不用着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一定可以还你清白,同时,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说法。这段时间,你刚好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的心绪,我知道这半年多,你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趁此机会,好好沉淀自己,思考一些东西,未尝不是好事。同时,还是得说一句,有些东西,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的,应该放下了,男人的肩膀很强,天生用来扛事的,可以成就一个人,但扛的东西多了,同样可以毁掉一个人。” “嗯,我知道了,感谢张总教诲。”余长由衷感谢,心底阴霾消散了很多。 “对了,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反正回去,你也暂时没有什么事可做,今晚喝酒,咋们抛开一切烦恼,不醉不归。” 第三百七十四章 见苏宁 当晚喝酒,张天喊了李铭,薛斌参与,几人都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提及关于余长被免职之事,也没有什么,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本就是纸包住火。 李铭和薛斌此前已经得知了余长被免职的全部经过和原因,饶是平常冷静和沉默寡言的薛斌都表达了愤怒和不满,更别说李铭。 但现在的局面,两人都是爱莫能助,除了心理和行动上的支持,言语和表情上的愤怒,做不了什么。 当然,如果事情已经到了很严重,已经彻底无法返回的地步,薛斌会和他老子讲,以余长和薛斌的关系,他父亲一定会帮忙。 他父亲是道玄科技的股东,是董事会成员,自然能讲得上话。 但是,事情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彻底闹开了,即使余长最后被证明是清白的,无辜的,但无形中也会树敌无数,如果他还想继续在道玄科技工作,那么不到非不得已,一定不能迈出这一步。 薛斌和李铭都相信,张天不可能让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兵被欺负了还无动于衷,这不是他的个性,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第二天,酒店醒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头痛欲裂的同时,余长感觉自己的大脑却异常清晰。 昨晚并未思考太多,此时想来,说不定昨晚几人在一起喝酒的画面亦或者聊天的画面,说不定都已经被有心人给拍了下来。 完全有这种可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到这里,余长暗自心惊。 自己现在已经被免职,无所谓,但张天、李铭、薛斌三人,是道玄科技的在职员工,尤其张天还是昆明公司总经理,前途一片光明,如果被有心人拍到和自己这个已经被免职之人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互述哀肠,自己无所谓,但对他们的影响毕竟不好,哪怕张天已经是董事会成员也不列外。 想到这里,余长接着就有想回蒙城的打算。 那里,是自己目前唯一可去,也应该去的地方。 在那里接受调查,在那里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在那里逆风翻盘......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张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目前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掏出手机一看,依然很多未读信息,未读电话,当然,依然有苏宁的......昨天,余长本打算抽时间回她,但后面因为各种事耽搁下来。 现在也是时候回复她了!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后,就被接通,这让余长微微一惊,来不及多想,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苏宁有些沙哑的声音。 “余先生,你终于回电话了......你都不知道,快要急死我了。”苏宁仿佛舒了一口气,心绪松弛了很多。 这件事,从某个方面而言,苏宁也是受害者,被冯敏利用了。 被举报人,按上了莫名其妙的罪名,名誉受到诋毁,此时听她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急切的关怀,余长原本对她的看法和意见消融了很多。 “怎么了吗?”余长淡淡而语,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怀西哥哥已经全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说好么?” 余长几乎不假思索,道:“我在昆明!” “那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赶来昆明,见面再说。” 余长道:“你在哪?” “我在玉溪。”苏宁回应。 想了想,余长为叹一口气,还是道:“你在玉溪等我,给我发个位置,还是我过来玉溪比较好。” 昆明鱼龙混杂,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 如果被人再次拍到他和苏宁在一起的照片,无异于火上浇油。 “好。”应了一声,交代了几句,挂断了苏宁的电话。 起身收拾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又给张天,李铭,薛斌三人分别发了信息后,余长离开了酒店。 刚出酒店,张天的电话就打来:“你去哪?” 余长心底苦笑:目前的自己还能去哪?没有寄托,没有归属,仿佛水中飘零,不知去向。 “我去一趟玉溪,然后直接回红河。” 张天嗯了一声,算是默认,接着道:“这样也好,你回红河后,好好休息几天,什么也不用做,就当做完整的释放自己一次。” 余长应了一声,张天继续道:“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不用担心,阴谋终将见光,也终将输给阳谋,沉淀自己的心绪,稳住自己的状态......记住,你的背后有我。” 余长知道,此事,张天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自己,但不知具体会如何做,但余长依然选择完全相信张天。 挂断电话后,余长邀了一辆车,直接朝玉溪而去。 去到玉溪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午饭时间。 见到苏宁后,两人先随便吃了点午餐,在餐桌上,两人都缄口不谈余长之事。 吃完饭后,苏宁问道:“余先生,我们去哪?”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免隔墙有耳,去你的酒店吧!” 苏宁眸子微动,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的时候,两人并不是一起,而是分别选乘了一辆车,朝着指定酒店而去。 余长到的时候,苏宁已经等候在房间,余长敲门,她很快便打开。 进入其中,苏宁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便在房间中唯一的两张椅子上面对面坐下。 刚才吃饭,苏宁一直克制着,此时房间中只有两人,苏宁终于脱口而出道:“对不起,余总大大,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 这件事确实和苏宁有关,也是因为她,成为整件事的导火索。 但经过昨天的思考,余长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哪怕没有苏宁,冯敏等人依然会采用其他方式污蔑,损毁余长。 他们的目的,是将余长彻底斩于马下,从此再也不能翻身。 而苏宁,亦或者航天广电,刚好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从这个角度而言,她也是受害者,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怪罪她? “这件事已经发生,哪怕没有你,也一定会发生,因此你不用内疚,更不用愧疚,从某个角度而言,你也是受害者。” 余长虽然如此说,但苏宁的脸上依然一副自责的模样,并未因为余长所言,而彻底释然。 “冯敏找我要了广播系统的方案,并主动索要回扣,我.......太傻了,没有过多的思考,就答应了她的索求......我不知道她在利用我,我真是傻不拉几。”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嗯,社会是只大老虎,以后会将你吃得连渣都不剩,现在后悔了吗?进入这个行业,成为一名销售员。” 就在刚刚,余长已经彻底释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是清白的,是问心无愧的,杨峻宇冯敏等人的阴谋诡计,就如张天所言,迟早有一天要见光。 见光的结局是什么,不用说,任何人都清楚无比。 既然如此,面对同为受害者的苏宁,他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苏宁闻言,玉眉微蹙,两条细眉因为疑惑,几乎拧在了一起,眸光闪烁间,死死盯着余长。 对余长所言,她显然疑惑,不明所以,不知余长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挺了挺身子,伸展开自己的小笼包,道:“哼,我不后悔,我苏宁是小强......不不不,小强这个比喻不恰当,我是金刚,打不倒的大力金刚,能够将我打倒的,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包括你说的这只社会的大老虎......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我也一定将它走完。” 看着苏宁信誓旦旦,无所畏惧,眼中带光,余长的心也落下了,不用再担心苏宁因为此事,心绪,状态甚至价值观受到了冲击和影响。 “嗯,那就好,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全部知晓,你不用再阐述,也不用自责,这件事不怪你......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因为这件事,或者因为我的影响,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彻底调查清楚此事之前,你和道玄科技的合作,估计只能暂停了。” 余长说得轻松,但隐晦的意思却是:因为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上层考虑到社会影响和多方面的因素,航天广电和道玄科技的合作估计都会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终止了。 苏宁虽然初出社会,但余长的暗示,苏宁自然听得懂,便道:“我无所谓,只要不要因为我的原因牵连到你,让你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就行......你不是曾经说过吗?坏事也有两面性,坏事之中,极有可能蕴含着好事,如果此事证明,你是无辜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么坏事不就变成了好事?说不定,到时候道玄科技集团,会签订我们航天广电的核心代理也说不定呢!” 苏宁说完,露出了一个堪比天使般纯粹的笑容,她的此话,让余长微微一怔,一时间想不通,苏宁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也并未纠结,叹了一口气道:“我下午回蒙城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暂时回昆明一段时间,对了,你们的董事长是叫李振海吗?”苏宁问了这样一句。 看了苏宁一眼,余长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是的,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余先生,不要给自己压力,一定要相信清者自清,我相信你,也永远站在你这边,所以你一定不要气累,不要放弃。”苏宁安慰道。 余长一笑,本来见苏宁,他就抱着安慰对方的想法,此时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被她安慰了。 这叫什么事嘛? “放心吧,我没事......刚好,趁此机会,我可以好好休息一顿时间,沉心静气,思考和规划未来,这对于我不一定是坏事。” 余长临走的时候,苏宁将他送到了房间门口,并且饶有深意说道:“余先生,你真是好人。” 余长:“......”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蒙城,届时联系我,我这段时间都会在蒙城。” 余长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想将苏宁送他的表当面还给她,这块表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捂在手中,隐患始终不小。 “嗯,我过段时间下去,到了蒙城联系你,届时说不定,你要主动请我吃饭呢!” “吃饭?自然没问题。那我走了,回见。” 余长离开后,苏宁神色微松,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余先生,还真是好人,如果换做其它人,说不定早就恨不得想和我撇开关系了吧?哪怕我也是无辜的。” 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苏宁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我今晚回家吃饭。” “真的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激动,随即又道:“那好,我现在就让福伯准备你最爱吃的菜......妈这边也推掉所有工作,今晚回家陪你,等妈。” ...... 从酒店出来,余长并没有太多的耽搁,联系了顺风车。 而就在等待的过程中,余长接到了任倾晨的电话,接话一接通,对面就响起任倾晨带着愤怒且咆哮的声音,声音尖锐,仿佛挤爆了的气球,带着无尽怒火。 “老大,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他们这般人,简直猪狗不如,,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人情味,简直就是人走茶凉的典范......哼,太不要脸了。” “怎么了,倾晨,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急。” “老大,你知道吗?刚才杨峻宇宣布,你停职调查期间,公司配给你的车子,暂时让齐泉开......太过分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如此迫不及待,真是可恶至极。” 齐泉?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齐泉不是政企组的么? 在余长从玉溪过来红河任职之前,齐泉是最有希望接替余长的位置,任职教育组总监的。 但因为自己的空降,他的美梦落空,从而又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欲望,龟缩于政企组。 或许,一直到现在,不管是冯敏亦或者杨峻宇都还不清楚,当初,不管是群风暴,还是边遥项目的纠纷,都是齐泉捅到了总部。 也因此,副董事长关小鹏才出面找杨峻宇谈话。 这件事,余长也是后来从董事长助理林静瑶的口中得知的。 当时的余长先是一惊,随即立马想到,齐泉此人隐藏得还真深呀!用心险恶,不得不防。 从那之后,余长对齐泉就多了一个心眼,当然,还包括齐泉的女朋友,雷小小。 这两人都是:不是一类人,不成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主,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自己只是被暂时停职,停薪,又不是真的彻底落败,杨峻宇还真是迫不及待,不念任何影响,仿佛胜利在握,认为我余长彻底不可能翻身。 “这种修为还真是浅薄,吃相还真是难看呀!”余长心中自言自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多方下手 - “倾晨,车子本来就是公司资源,杨峻宇是总经理,他安排给谁开,给谁使用,这是他的权力,也是他的自由。随他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余长平淡回复,声音中没有带有任何一丝的负面情绪,但杨峻宇此举,已经彻底失望。 任倾晨却道:“公司规定,只有总监或以上的才会配车,杨峻宇此举,不是告诉所有人,他齐泉就是接下来,教育组的总监吗?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他这不是诚心恶心你,也恶心我们吗?” “你现在只是暂时被停职,又不是彻底离开公司,他凭什么这样做?” 人走茶凉的悲哀,不光官场存在,就连职场也同样存在,甚至有时候,人还没有走,茶已经凉了。 杨峻宇此举,从他职位层面,确实没有什么错,但如此着急,显得修养和隐忍弱了几分。 同时,也通过此事传递出一个信息,彻底和余长决裂,并且将这种决裂公开化,层面化。 或许,他已经认识到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就算余长即使最后被查出是清白的,无辜的,但总部考虑到综合各方面的影响,一定不可能再继续让余长待在红河分公司。 正因如此,杨峻宇才如此迫不及待吧? 总监的任职,需要通过总部,虽然总部的人事部一般不干预,尊重地州分公司总经理的意见,但凡事都有例外。 余长从玉溪过来红河任职教育组总监,不就是一个例外吗? 杨峻宇如此着急,是已经确信,自己在这场斗争中一定会取胜?即使不能证明余长有罪,但将余长调走,排挤走,是必然的? 余长知道,杨峻宇发动这场针对余长的斗争,最后的结果是想要将余长彻底挤走,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至于,有罪无罪,那是总部法务的事情,只要能挤走余长,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就是这场斗争最后的胜利者。 杨峻宇啊杨峻宇,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你们就那么笃定,在这场战争中,我余长一定是败者,而你们就一定是胜利者吗?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倾晨,不用着急,也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记住,你是销售,是公司的产出部门,不管到什么时候,证明自己价值和意义的,永远是业绩,只有业绩,才能让你有声音,才能让你有力量和话语权。” “老大,我只是觉得你冤枉,为你鸣不平,我们部门所有人都清楚,你的为人,你的能量,你的实力,他们如此做,只不过是嫉妒你的实力,忌惮你越来越高的公司影响力......他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你彻底逼走。” 任倾晨所言,余长自然知晓,不过,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任倾晨,同样,也包括教育组的所有人。 “倾晨,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不管承认与否,都必须相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有缘遇到,是缘分,而这种缘分何时起,何时离,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倾晨,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这个你们曾经的老大,我都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你的工作,记住,业绩是你唯一可以发声的武器。” 接下来,余长不顾自己的情绪哀伤,对任倾晨循循善诱,悉心引导,说了一大堆鼓励的话。 渐渐地,任倾晨的情绪平稳了下去,只听她道:“老大,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不管何时,何地,我们......至少我任倾晨,只认你这个老大。” 这句话让余长的心海升起了涟漪,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清楚,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便道:“好了,倾晨,记住我的话,这段时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搁了自己的工作......就这样吧!先挂了,有电话进来了。” 电话是李景兰打来的,她显然也知道了杨峻宇宣布车子归齐泉使用的事情,不过一开口,并未说此事。 “什么时候回来?”李景兰平淡问了一句。 “今晚?” “大概几点?” “六点左右吧?” “好,今晚来我家吃饭。” 余长一时不明所以,为何李景兰非得在这个时候邀请他吃饭,不过也没有多想,爽朗地就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给贾青鸾回了一个电话,从事情发生一直到现在,贾青鸾已经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有回。 此时,如果不回贾青鸾,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这件事和贾青鸾都没有直接的关系。 那怕从公司支走10万,她最后没有及时找杨峻宇签字,这也不是她的本质工作,做于不做,和她都没有直接关系。 “余总监......你等等!”声音很小,仿佛蚊虫,应该是她不想在办公室接电话,也不想让被人听见,故此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分多钟,贾青鸾的声音才恢复了正常,道:“余总监,我现在在楼顶,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怎么了吗?” 接下来,贾青鸾解释了因为她的疏忽和大意,没有及时找杨峻宇签字,给余长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给余长诚挚道歉。 余长听后,笑了笑道:“这件事本就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也上不了台面......同时,这件事,即使要怪,也怪我,和你没有关系,你真的不用自责。” 贾青鸾听后,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和余长闲聊了几句后,说道:“这两天,杨峻宇交给我一个任务,核查过去一年多,教育组以及你个人报销的凭证,是否合规合理合法,同时,让我重点查阅,去年年底,教育组客户慰问送礼的这笔大金额......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一定要自己小心......我这里核查后,如果发现问题,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余长连忙道了声谢,说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余长暗想:看来,为了铲除自己,杨峻宇使用了各方面的手段,从贾青鸾的话语中就可以看出,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最后都极有可能被杨峻宇搬上台面。 但余长有自信,也问心无愧。 当然,除了去年暗渠县的网红孵化项目,自己被雇佣成为打单人,项目成功后,自己收受了应得的报酬。 从公司管理层面,雇佣打单的项目,只要不是公司经营的范围,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那就不算吃里扒外,公司不允许这种行为存在,但也似乎对类似的事件并未追究。 公司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并且,就发生在张天和柴宁身上。 而暗渠的空调项目,本就不属于公司的经营范围,也就不算吃里扒外,只不过,这件事如果刚好在这个节点被人知晓,那就会变成了被人利用的把柄。 这件事,除了陆浩和陆怀西以及玉溪的方琳知晓外,目前已经没有人知晓。 陆怀西会出卖自己吗? 显然不可能! 至于陆浩,方琳,余长同样认为不可能......但世事无绝对,自己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一小点把柄都会被无限放大。 还是得小心为妙。 第三百七十七章 晚宴邀约 回到蒙城后,余长悄悄回了宿舍,洗了澡,又悄悄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去了距离宿舍和公司较远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将行李放入其中后,又打了一辆车,去了李景兰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长暂时不打算再回宿舍住,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又被免职和停薪,再回宿舍住,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是太妥。 同时,就目前而言,余长也不知如何面对教育组,自己曾经的部下和朋友,索性在酒店住一段时间,自己少了心理负担,也可以间接减少对教育组众人的心理影响。 余长敲响了李景兰的门。 她系着一条圆摆围裙,很有家庭主妇的模样,淡妆修饰,玉眉却精致如雕,似画上去的,也似纹的,很好看,身上穿了一件低胸的冰丝贴身衫,高傲的峰峦仿佛呼之欲出,亭亭玉立,几乎就要突破牢笼,下身是齐膝的粉色碎花裙,白皙的玉腿带着几分魔性,穿着拖鞋,脚趾白皙而娇嫩。 而她平日里的波浪卷的发鬓高高挽起,似是专门盘起来给余长看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扎高马尾,高高挽起的丸子头......等,对余长确实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尤其是,盘起后的发鬓,散落的碎丝,如果刚好可以碰到耳垂,点缀耳垂的白皙和娇嫩之后,更是充满了仿佛魔一样的诱惑力。 如果不清楚李景兰身份的情况下,或许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将李景兰当做还未结婚的高级白领吧! 余长进门,李景兰含笑打了一声招呼,便低下身,从鞋柜中给余长找了一双拖鞋,而就在她低身的瞬间,那似雪般的煞白如弯月般呈现。 一时间,余长只觉得血脉喷张,一股热流,从下体直窜而上,直袭天灵盖,最后在他的脑海深处彻底炸开。 连忙撇开目光,不敢再去瞄一眼,但潜意识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看吧,看吧,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正在纠结之时,李景兰已经拿出一双拖鞋起身,顿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水味,只听李景兰道:“穿这双吧,将就对付一下?” 余长身高很高,一米七八,脚掌也很大。 看着有些小码的拖鞋,余长想起了去柴宁家之时,柴宁准备的拖鞋,也和眼前的一样,小了一码,余长试穿之后,觉得很奇怪,最后索性就直接赤着脚。 赤脚和柴宁相处的那些画面,此时依然历历在目......那是源于爱情的美妙,也是爱情的甜蜜。 “那啥!我脚大......要不,就不换了吧?”余长脸色稍稍有些尴尬,不过为了后面不至于更尴尬,他还是出口否定,不穿这双拖鞋。 李景兰淡淡一笑,红唇之下的玉齿露了出来。 李景兰的嘴唇很性感,但相比杨清雅稍稍多了一丝妩媚,却少了一丝魔性,但她的玉齿很整齐,比之杨清雅又稍好有些。 除了身高,这两个女人的身材几乎都在伯仲之间,都似不服输的精灵,各有各的优势,综合评分而言,似乎没有生过孩子的杨清雅更胜一筹。 “行,怕你不舒服,那你就直接穿鞋进来吧!” 余长进来后,看到她的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干净,心情也就放松了很多。 但没有想到的是,李景兰除了邀请他一人之外,并未邀请任何人,这让余长觉得李景兰今晚应该是有事单独和他说。 “你先坐会儿,看会儿电视,马上就好。” “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也就三四个菜,我一个人足够。” 虽然李景兰嘴上说,三四个菜,但真正上桌后,足足有六道菜,这让余长暗自咋舌,口上却说道:“那么多菜,我们能吃完吗?浪费。” 李景兰只是轻笑一声,并不言语,主动给余长盛了饭,又将筷子递给他,道:“都是些家常菜,尝尝,对了,要不要喝点?” 看了一眼李景兰,余长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酒后干柴烈火,你就不怕乱性吗?” 余长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的自嘲,指的是自己和航天广电的苏宁同进酒店被人拍照一事。 虽然,两人并未发生什么,但于外人看来,确实难以启齿,同时,今天面对苏宁时,余长心中依然有些尴尬。 此时,他如此说,一方面是为了自嘲,另一方面也是和李景兰打趣。 “我不怕,求之不得呢!你怕吗?” 李景兰的镇定自若反而让余长不好意思起来,言语上落了下成,不好再此事上进一步打趣李景兰,也就只能道:“行,那就喝点吧!” “白,红,啤?” “白酒吧,越烈越好!”余长道。 李景兰眉色微动,瞬间理解余长话中之意,道:“看来今晚你又要做出醉酒的架势了?行,那我就喝点红酒陪你!” 李景兰去拿杯子和酒,而余长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也不管那么多,当先吃了起来。 说实话,李景兰的手艺还不错,家常菜被她炒出了饭店的味道,吃完一碗,余长又自己加了一碗。 直到两碗吃下后,余长才拍了拍肚子,道:“吃饱了,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你吃慢点,哪有吃饭像你这般狼吞虎咽的?仿佛五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李景兰轻喝一声道。 余长笑了笑,放下筷子,用李景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主动抬起酒杯,道:“感谢你赐予美事,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最好是吃撑了,光盘行动才好。” 两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随即,便闲聊了起来,而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又到了余长身上。 “杨峻宇将你车辆安排给齐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你怎么想?”李景兰说话的时候,筷子一直放在两唇之间砸吧着,仿佛要将筷子给吃了一般。 余长很想说:筷子虽然硬,但也耐不住你这么咬来咬去吧?还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比筷子更硬,要不要尝尝? “还能怎么想?”余长摊了摊手,继续道:“车子的所有权是公司的,公司想要如何处置是公司的自由,况且,我现在已经被停薪停职,对于此事,我没有意见,也没有发言权。” 一直到现在,余长在李景兰面前,依然用“公司”两字代替“杨峻宇”,这不禁让李景兰觉得:余长在如此落寞落魄无助之下,还能保持理智,真的很难得。 “真没意见?”李景兰显然不信余长的说辞。 李景兰不信就对了。 一个男人的车子,就像一个男人的女人,你动了这个男人的女人,这个男人还没有意见,那简直是胡说八道,自欺欺人。 余长低头不语,掏出一支烟,也不管李景兰同不同意,点燃,就抽了起来。 “有意见能怎么办?哭着,闹着,让杨峻宇不要这样做?” 余长此言,让李景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呵呵,你还真淡定,不过,这也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无事一身轻,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休息一下,未尝不是好事......来,喝酒,今晚开心为主。” 说完,余长和李景兰碰了碰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爽,这杯酒下去,千愁万绪都去他娘的吧!” 李景兰又给他倒上一杯,道:“怎么样,昆明那边找人了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两个人的相处 李景兰知道余长在昆明有一定的关系,之所以如此问,是想确定余长是真的躺平了,还是选择隐忍不发,暗中做一些事情。 “找了,但什么结果说不定。” 张天一定会帮余长,这点毋庸置疑,但如何帮,帮到何种程度,目前,余长心里也没有谱。 甚至幂幂之中,余长已经做好了离开道玄科技,或者离开红河分公司的打算。 但接下来,去哪里,余长一点方向和目标都没有。 就这样离去,他心甘吗? 显然不甘! 李景兰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就此躺平,而是应该奋起反击,杨峻宇和冯敏现在已经破釜沉舟,彻底豁出去了,欲将你铲除而后快,难道,你就甘心就这样下去?” 李景兰显然已经意识到,即使昆明有人帮忙,证明余长是清白的,但他离开红河可能成为了必然的结局,她如此说,显然是不想余长就此灰头土脸离去。 再看她的目光,此时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满是期待,余长就断定了这个猜想。 反击,也不是不行! 杨峻宇和冯敏的关系,就是把柄之一,当然......还有杨峻宇和锐捷厂家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经济往来的关系。 但余长不屑于用阴谋,哪怕反击,他也会用阳谋。 但目前的局势下,如何使用阳谋,还真是一个问题。 “这件事再看吧,我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想喝酒。”自己心中也没谱没思路,余长不想在李景兰面前过多透露自己的想法,哪怕两人的关系比较不错。 李景兰接下来没有再问此事,而是道:“这两天,你们教育组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愤然不平,为了你的事情,可谓操碎了心......从这个角度而言,真的很羡慕你,带出了一般如此有情有义的团队。” “我刚刚回了宿舍,洗了澡,收拾了衣服和日用品,离开宿舍,开了酒店......这段时间,我就暂时先住酒店。” 李景兰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余长住酒店的原因,便道:“住什么酒店呀,直接来住我家。” 余长笑笑,自然将这句客套话,当做了玩笑话。 “我说的是真的,真不是和你客气,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平常都住宿舍,你知道的,只有周末偶尔回来一下......如果你过来住,平常还可以自己煮饭,也省得成天在外对付。” 余长抬头看她,见她眼中确实有诚恳之意,心中便想:现在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避之不及,恨不得立马和自己撇清关系,李景兰非但没有,反而独自邀请自己来她家吃饭,足以说明这个人可交,可信。 来住李景兰家,日常生活是方便了很多,但名不正,言不顺,显然不太好! 哪怕两人的关系比较不错,是同事,也是朋友,但毕竟男女有别,这事余长暂时还接受不了。 “再看吧!来,不说这个了,继续喝酒。”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为了缓和余长的心境和那繁杂的心绪,李景兰主动找了一些比较开心和轻松的话题。 而在这样的氛围下,余长已经喝下了三杯酒,一杯一两五,三杯接近半斤,已经微醺,有了淡淡的醉意。 但或许是因为心情郁闷的原因,又让李景兰给他倒了第四杯。 李景兰一直保持着小抿一口的状态,但饶是如此,陪着余长喝完三杯之后,她的一杯红酒也喝了下去。 她不胜酒力,一杯红酒下去后,脸上升起了红霞,直蔓耳根处,此时她原本白皙的耳垂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再看她的眼睛,似有淡淡的迷离,透亮的眸子中带有淡淡水雾,显然酒力上头了。 给余长倒了第四杯酒后,她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余长看出了她的状态,道:“你别喝了,喝点水陪我就行,否则待会儿我们两个都喝醉了,就麻烦了!” “怎么,还怕姐姐吃了你?”李景兰俏脸红霞不减,看着余长打趣说道。 余长干笑一声,知道对方打趣自己,也回应道:“你知道我的情况,别惹我,否则后果很严重哦!” 自从柴宁离开后,他便没有再碰过女人,这半年多的时间,对于血气方刚的少年而言,本身就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又是酒后,在离职散失之下,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李景兰却没有被余长此话吓到,主动伸手拿过余长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含入口中,又用生涩的动作点燃。 “你会抽烟?”余长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惊讶得目瞪口呆。 李景兰并未回复,或者因为余长此话刺激,点燃后,下意识吸了一口,却喀喀喀咳了起来,一时间,眼泪布满双眼,面红耳赤,显然被呛得不轻。 余长笑了笑起身,下意识走到她身后,给她拍了拍后背,道:“不会抽,还抽,你这不是存心找罪受么?” 连咳数声之后,李景兰缓和下来,看了手中还在冒烟的香烟,眉头深皱,不满说道:“那么呛,真不知道你们男人会喜欢抽它。” 余长干笑一声,解释道:“这玩意儿,没爱上之前,很难理解,但当爱上了,却难断离,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说了也不懂。” “抽烟伤身,尤其是寂寞,伤心,无助,苦恼......的时候抽烟,伤害倍增,我不反对女孩子抽烟,但能不抽自然最好。” 李景兰闻言,又看了手中的香烟一眼,深蓝的烟丝,徐徐向上,又看向余长,见其又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李景兰控制不住,又放于口中,轻轻吸了一口,学着余长的模样,缓缓吐出。 尼古丁有一股香味,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人会觉得很难闻,李景兰似乎不讨厌尼古丁的香味,但也谈不上喜欢......当然,只抽了一口,很难说就喜欢上。 余长笑了笑,道:“呵呵,学得还真快呀你!” 李景兰又抽了一口,道:“那是,我聪明,学什么都快,一学就会。” 接下来,两人又边喝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李景兰的前夫和女儿。 “对了,你的前夫,现在还骚扰你吗?” “他敢?”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自从上次在冒菜店,被余长教训了一顿后,他的前夫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管是对李景兰,还是对他们的女儿,态度都变了很多,同时也上心了很多。 期间,余长不知道的是,他的前夫数次向李景兰表达,想要复婚的意愿,其中有一次,对方以女儿的成长为由,声泪俱下,深情款款,说得动天感地......李景兰差点都心软了。 但后面考虑到他前夫的为人和脾性,最后还是坚决拒绝,没有再心软。 第三百七十九章 干柴烈火 有女儿的牵绊,李景兰有时候是快乐的,幸福的,因为至少心灵有依托,有归属,但有时候,对于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而言,却又是痛苦的。 个中原因,懂的人都懂o(* ̄︶ ̄*)o 一支烟,最后不知道是被李景兰点完的,还是真正被她吸完的,可以确定,烟是进入了她的口中,但仅仅是口中而已,并未进入她的肺中。 而随着这只烟的抽完,余长的第四杯酒,也喝下去一半,而他的醉意渐渐袭来,同时,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邪火被渐渐调动了起来。 不行,喝完这杯,不能再喝了,否则容易出事。 而反观李景兰,她的俏脸越发红晕,香腮处,氤氲着渗水的桃红,一看之下,还真能激起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但,李景兰仿佛变成了刚刚释放的猛兽一般,抬酒连连回敬余长,迫于对方的热情,余长也是来者不拒。 最主要的原因是,余长确实也想喝酒,准确来说,他是想一醉方休。 “对了,你和杨清雅怎么样了?”李景兰喝了一口红酒,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幽幽问了一句。 去了北京和山西显通寺,余长此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些许改变,但现在停职停薪,余长还没有认真考虑过杨清雅对自己的感情,主要也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 杨清雅对他的感情,余长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并且很深,很沉。 “没怎么样呀,我们不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么?”余长敷衍了一句。 “你就忍心就这样放着她?亏人家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算了.......”李景兰的这句话,似乎带起了淡淡的醋意,这让余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似乎该给她一个交代了? 余长心中暗自想着:等这件事结束吧,结束之后,尝试一下,不管对她,还是对自己,或许都是一个交代。 “这件事再说吧,我现在没时间考虑个人感情的事。” “那你现在想要考虑什么呢?”李景兰迷离的双眼中,不知是不是余长的错觉,带有妩媚和挑逗,又带有幽怨,而她的话语中似乎在暗示些什么,亦或者期待着什么? 余长想,一定是自己喝醉了,听岔了,一定不会,不会。 李景兰指的“现在”,自然是指两人两处的现在,而不是指其它。 但,再看李景兰的妆容和穿着,以及似错觉般流露出的妩媚,余长心里微微一怔,想起进门前那香艳一幕,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不行,喝完这杯,马上就走,不能再喝了,再喝还真容易出事。 当然,哪怕出事,行了一些男女之事,对于李景兰,余长似乎也没有心理负担,对方是单身,自己也是单身,但是,哪怕以后还有一丝机会,在一起工作和生活,都会让两人变得无比尴尬。 就如杨清雅! 面对杨清雅,余长心底一直愧疚,当然,更多的是不想伤害。 因为,他清楚,杨清雅通过的那样的方式,最后换来的,不仅仅是“不后悔”三个字,在一切可能之下,她需要的或许是从未有过,却无比期待的爱情。 这种期待和欲望,在柴宁离开后,渐渐变得浓烈起来。 人的感情很复杂,男女之间的感情更是这世间最复杂之事,而正因如此,或许恒久以来,爱情一直被称作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 不管从人性学,感情学,人类学......还是从哲学角度而言,这是永恒不可阐明的话题。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喝完这杯酒,然后回去睡觉。”余长故意当作没有理解李景兰的意思道。 李景兰却在这时带着幽怨却有些迷离的目光起身,跨了几步,绕过桌子,走到余长身后,双手搭在了余长的肩头。 一时间,香气混合着酒精扑鼻而来,有兰花的芬芳浸鼻,又有酒精的迷醉沉香......两者混合,几欲让人意乱情迷。 余长被李景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下意识就要避开,而李景兰却双手上前,交叉着从后面勾住了余长的脖子,而她的娇躯已经俯身而来,柔软与余长坚挺的后背紧密接触。 而李景兰的声音,也在此刻,带着温润感,传入余长耳中:“杨清雅需要的是爱情,而我需要的是你......我想,半年多干涸的你,同样......也需要吧?” 一个因为爱情,一个是因为需要。 四臂紧锁,环扣如链,熟悉又有些陌生之感袭来...... 酒点欲火,意乱情迷,封闭的空间,仿佛也封闭的时间,兰香和酒香的刺激,血气方刚的男女......酒后干柴烈火,激情澎湃,巫山云雨,你侬我侬......在所难免。 ......(此处省略一万二千字。) 第二天,当余长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景兰早已离去,而被子的余温中,似残留着属于她独特的体味。 余长的大脑中一阵恍惚,一时间不知所以。 他没有想到,在酒后,和李景兰发生了那层关系,仿佛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一切似乎变得不同起来。 暂停薪资和职务,余长现在面临的和即将要面临的窘境,都在证明着,余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是有史以来的至暗时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景兰却主动......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主动投怀送抱。 一个人躺在床上,余长沉默了很久很久,但心理的负担相比和杨清雅的那次,轻得几乎可以不计。 杨峻宇和冯敏发生了关系,而自己和李景兰发生了关系......两者都有相同之处,同一个公司,同事关系......如果非要找出不同,那么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杨峻宇有家庭,有妻室,而自己是单身吧? 不但单身,而且是一无所有的被停薪停职的单身。 想了许久,余长终于稍稍有点释怀,回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余长明白了一个道理:李景兰和自己发生关系,仅仅是因为需要,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既如此,余长便没有多余的心理辅负担,心情也就松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章 疯狂 余长起床后,点燃一根烟,赤着脚,回到客厅,深深吸了起来。 家里一层不染,整洁如初,餐桌上的狼藉早已不见......这一切,都应该是李景兰起床后才做的吧,毕竟昨夜的疯狂和肆虐后,李景兰沉沉睡去,没有精力再起来收整。 而自己睡得沉,以至于李景兰离去,去上班了,自己还浑不知觉。 “叮!” 就在这时,余长的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是李景兰发来的,只有三个字:“起了吗?” 看了一眼,余长还是选择回复:“嗯!” 过了一会儿,李景兰又发来信息,按照正常情况,一般发生了那种事情后的问候,都是:饿吗?起床后哪里有吃的,你可以继续休息......我带东西回来给你吃之类的话。 言语尽显温柔和关怀,可谓无微不至,细致入微,仿佛一夜间彻底变了个人。 但李景兰没有,她的信息中,依然充满着挑逗:“你昨晚真厉害。” 想起昨晚的巫山云雨,那如狂风暴雨般的索取和迎合,余长心中一阵没来由的激荡和恍惚,试问,哪个男人不想被女人说自己厉害? 从餐桌到客厅,从客厅到闺中,再到最后洪水泄洪......可谓将激情澎湃一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关系变了,心境也就变了。 因为李景兰需要的是释放和沐雨,因此,此时的余长没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你也配合得很好!”余长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回了这条信息过去。 李景兰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随即又道:“你可以继续住那,如果你需要,我下班后,可以随时过来。” 这句话的挑逗,无异于将一个男人当做了自己的尊属和玩物,而一个男人却将这种当做了前所未有的享受,刺激力度之大,完全不亚于赤裸裸的勾引。 “不了,我还是选择回酒店。” “嗯。”李景兰没有过多赘述,回应了一个字。 并未选择在她家洗漱,余长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带上了门,离去。 随便吃了点东西,余长回到了酒店,美美洗了一番澡之后,他拿出行李箱中的书,看了起来。 现在似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余长做不了什么,一切只能等董事长李振海从欧洲回来,也只有那时,张天才会去找李振海。 而李振海,至少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选择读书,或许是沉浸自己最好的方式。 看着看着,余长的思绪飘飞,完全不在书本之上。 自己因为这件事,好像真的变了,这种改变,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但这种改变,对于目前的他而言,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初和杨清雅发生了关系,余长歉疚和内疚了很久很久,甚至一度绝对,他和柴宁的爱情有了污点......不再纯粹和洁白,但昨夜和李景兰颠鸾倒凤后......以至于‘君王从此不早朝’也似乎没有什么负担和压力。 或许,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一个人,柴宁。 她的离开,彻底改变了余长,改变了他对两性关系的认知和认识。 当然,北京和山西之行,也成为心理层面改变余长的导火索。 在沉思中睡去,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此时腹中空空如也,饥饿难耐,又冲了个凉,准备去吃点东西,李景兰的信息再次发来。 “你在哪个酒店?” 看到这条消息,余长停止了出去的步伐,重新躺回床上,想了想道:“怎么?昨晚还不够?” “你好坏,非说得那么赤裸吗?” 看到这条消息,余长想:自己的言语,是不是过了点? 正想如何回应时,李景兰再次道:“双腿酸软,走路都难......也不懂怜香惜玉,今天差点出糗!” 余长稍稍有点歉疚,昨晚因为久旱逢甘露,又因喝了酒的原因,余长的动作狂暴而猛烈,当时没有什么,事后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吃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 “我下班后过来,发位置和房间号过来,就不要出去了,我带外卖。” 余长未置可否,最终还是发了位置和房间号过去。 一个小时后,房间门终于被敲响,提着外卖的李景兰出现在门口,她身穿着工作装,似乎还没来得及换。 但可以冥想看出,李景兰似乎变了,这种变化,余长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 仿佛久旱的稻田,在一夜之间,灌入了长长洪流,浸润旱地的同时,也似乎滋润着生命的欣欣向荣。 邀请她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道:“先喝点水!” 李景兰应了一声,下意识喝了一口,在她喝水的时候,余长有意看了她,见她面色如常,卷发遮掩下,似乎并未有何不妥后,便放心下来。 李景兰带了外卖的同时,还带了两瓶酒和一条烟。 余长觉得奇怪,李景兰道:“这段时间,你还是不出门好,免得被有心人惦记跟踪。” 李景兰一句话,余长感觉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像是坐牢。 应了一声,打开外卖,两人吃了起来,因为昨晚喝酒导致一些列的事情,因此,李景兰虽然带了酒来,却并未主动提议喝酒。 而余长今天也没有喝酒的欲望,索性两人便只是沉默地吃饭。 饭后两人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儿天,李景兰提出告辞,余长却在酒足饭饱后,思索起一些东西。 从身后抱住了李景兰,双手下意识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又顺着小腹向上,直攀高峰......一切水到渠成。 一个多小时后,李景兰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景兰几乎每天下班,都会过来,如果余长有需要,她都会尽量的满足,并且似乎是刻意迎合一些东西,李景兰每次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哪怕内内,也从来没有重复......在这种生活中,余长似乎渐渐迷失了自己,也完全认识不清楚,自己和李景兰的关系。 反观李景兰,似乎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一切在余长看来,她只是需要......一种正常女性,这个年纪的需求和需要。 这让余长内心深处,反而揪心起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法务入驻 从李景兰口中,余长得知了一个消息,周二的时候,集团总部的法务入驻了红河分公司。 并且秘密找人谈了话,当然,所谓秘密,只是相对而言,这种事,根本隐藏不了。 至于找哪些人谈话,即使李景兰不说,余长也大体猜得到。 余长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酒店,电话24小时保持通畅,本以为法务还会继续找他谈话,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过了三天,一直到周五的下午,法务并未找余长谈话。 这也让余长乐得清闲。 白天晚上,没日没夜看书......当然,除了看书,李景兰过来时,两人还继续着一些人类最原始的行为,可谓春宵一度,夜夜笙歌......在这种狂欢中,日子显得糜烂。 周五的下午,据说公司的法务回去了,而在此过程中,余长已经得知,董事长李振海,已经从欧洲回来。 奇怪的是,李振海回来后,似乎并未过问关于免除余长职务,接受调查之事,而这几天,余长相信,张天已经去找过李振海。 但张天之后也并未主动联系余长,仿佛石沉大海,此事就此停顿了下来。 余长不好直接电话张天询问,由此心中稍显难平,一个人在酒店的时候,难免胡思乱想。 周末因为李景兰要陪女儿,没有再来找余长。 余长本以为可以修整两天,却没有想到,陆怀西带着教育组的众人,找到了他。 本来余长不想告诉他们的,奈何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最终如实相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工作状态,因为余长的事情,已经出现了问题,余长虽然被停职,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团队,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有必要和他们好好沟通,甚至鞭策一番。 众人带了很多东西。 生活用品、食物、书籍、香烟......当然,还有几瓶酒。 “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一见面,余长就问道。 教育组没有任何一个人缺席,所有人都到了,手中拎着东西,眼神却上下打量着余长。 因为足不出户,余长有点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眼睛微红......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工作时,完全判若两人。 他的模样,看得众人一阵心疼。 余长的房间是一个标间,挺宽敞的,邀请众人坐下不成问题,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能坐床上了。 “老大,我们带了吃的,今天就在这里聚餐,刚好遇到周末,喝几杯。”陆怀西手里提着食物,口中说道。 “嗯,可以,也好久没聚了,今晚喝两杯。”余长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淡,镇定。 拉过酒店的小茶几,将食物摆好,众人围了过来,又用纸杯给每人都倒上酒。 “来来来,大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们再喝。” 余长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当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咀嚼了几口,连连称赞。 几人进门的时候,余长就发现了,几人的状态都相对消沉,而这种状态,是余长引起的,因此,他急于通过言语,缓和这种状态。 众人都没有动筷,一双双眼睛盯着余长。 “吃啊,看我干嘛?”咽下食物,余长抬头看众人,见大家都看着他,他继续道:“瑾钰、倾晨、筱筱......你们吃啊,愣什么神?” “老大,你憔悴了好多!”任倾晨看着余长,当先道。 “有吗?”余长瞪大眼睛,心中却想:李景兰这尤物,一晚上折腾那么多次,能不消瘦吗?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个比喻还真特么恰当。 众人都齐齐点头,表示认同。 “或许是作息不规律,或者闲来无事吧!”余长淡淡回复了一句。 “老大,总部来人了。”李筱筱说了一句。 “我知道!总部法务部的人,我之前在昆明就接触过了。”余长说这句话,还忘记再夹一块排骨放在口中。 “他们找了好多人谈话。” “有没有找你们?” 众人都齐齐摇头。 余长暗道:没有找你们就对了,如果我猜测不错,他们应该先找了杨峻宇。 按照余长对杨峻宇的了解,他会告知法务部的众人,没有必要找教育组的人谈话,因为找教育组非但问不出任何有用信息,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公愤。 “但是我主动去找他们了。”任倾晨似乎绷不住,直接道。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看向任倾晨。 任倾晨直接道:“老大,你放心,我没有带情绪,我找他们是实实际际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让他们一一核实。” “对,倾晨去找他们,是我们共同商量后的主意。老大,这件事,我们做不了更多,但,我们誓死守护你的尊严,名誉不受侵犯,我们也始终相信,总部的眼睛是雪亮的,最后一定会还老大你一个公道。”陆怀西神情坚定道。 余长扫视了众人一眼,掏出烟,点燃,说道:“他们都分别找了哪些人?” “除了杨峻宇和冯敏外,还分别找了人事经理,财务经理,行政经理以及其余各部门经理,以及张翔。” “有没有什么结果?” 其实,余长不问,也大概知道,他们的问话和谈话,应该没有结果,否则,也不会灰溜溜就回了昆明。 “应该没有!”众人都摇了摇头。 余长点点头,道:“不说这个了,大家吃饭,喝酒......待会儿,我有事和大家说。” 听余长如此说,众人都看向了他,没有动筷,神色难免疑惑和慌张。 看众人的脸色如此,余长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道:“你们都是成年人,也是成熟之人,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哪怕证明我是清白的,但最后应该不会再让我在红河任职。” 可以明显感受出,余长说出这番话后,众人的神情都落寞了下去,神色间的苦涩和不甘再次涌现。 “老大,我不服,你明明什么也没做,是清白的,是被有心人算计了,但为何最后的过错却需要你来承担?” “对,我也不服,如果他们将你调离,我们就集体辞职。”任倾晨很是气愤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鞭策 接下来教育组的所有人,包括林东方在内,都表达了,如果余长离职,不再在红河分公司工作,众人就集体辞职的想法。 他们每个人都神情气愤,怒不可遏......看着他们的模样,余长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无奈苦笑。 放下筷子,余长的神色变得严肃,声音也严峻了几分,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们工作是为了我?” 众人不语,余长继续道:“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与人的缘分,从哪里起,从哪里断,谁也说不清,这一点,你们必须想清楚。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你们的理智和判断,我觉得就太不应该了。” “第一、工作上,我们是同事,也是上下级关系,生活中我们是朋友,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工作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任何人,包括我。” “第二、从公司而言,我只是一个个体,你们亲我,爱我,拥护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我不希望,因为我个人,而影响到你们的心绪和价值观,甚至影响到工作。” “第三,我和你们每个人都说过,在体制内,作为一名销售员,你们唯一的发言权就是你们的业绩,你们的销售产出,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你们的价值,你们明白吗?” “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一个销售员?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让整个部门都没办法正常工作,你们这是干什么?用自己的情绪和愤怒抵抗公司?” “愤怒只会让一个人蒙蔽双眼,丧失理智......我的事情,我会解决,也会处理好,我余长是清白的,那么谁也不要妄想在我头上扣屎盆子,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余的,你们都不用为我操心。” 余长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几秒。 最后,陆怀西道:“老大,我们只是舍不得你,也为你打抱不平,明明就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暗中使坏,使用子虚乌有的阴谋诡计陷害你,为何却要让你承担错误?我觉得不公平。” “你们的想法,都和怀西一样吗?”余长看了一眼众人,问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 余长继续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结局只会有两个,要么我走,要么他们走。但从公司的体制和行政角度而言,显然只会是我走,这无关于输赢,无论结果如何,总部考虑更多的是平衡和稳定......即使换做我是总部的决策者,或许,我也会这样做......所以,大家不用觉得不公。” “世界上不公,不平之事数不胜数,又何止我余长的事?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就像我们做一个项目,提倡公平、公正、公开......但你们谁能告诉我,哪里有绝对的公平?” “老大,他们不敢明着来,来阴招,难道你就甘心,就这样离去?如果就这样离开红河,我们教育组怎么办?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走了,教育组一定会被打乱和拆散。”李筱筱说道。 周瑾钰也道:“对,杨峻宇现在已经将你的车子给了齐泉开,这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接下来他就是教育组总监。” “对,看他们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心里就不平衡。” “齐泉这个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最主要的是,最喜欢来阴招,嫉妒心也超级强。” 如果没有从林静瑶那里得知齐泉偷偷向总部告密了群风波之事,或许余长不会觉得齐泉怎么样。 因为余长来红河一年多,和齐泉的沟通和交流,几乎没有。 但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得知齐泉是这样一个人后,余长对他的看法彻底变了。 “公司怎么安排,那是公司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作为销售员,你们的唯一话语权来源于你们的业绩和产出,不管换谁成为你们的领导,都必须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管理,属于你们的利益,谁也抢不走,谁敢抢,你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通过合法合规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不受侵犯。” “老大,你说的都对,但如果在一个团队里面,干得不顺心,工作得不开心,还有必要继续留在这个公司,这个团队吗?”陆怀西向来沉稳,他问的话,其实也是众人想问的。 余长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烟丝,将烟头掐灭,道:“怀西,你说的有礼,但我希望你们的这个想法,这个观点在未来去说,而不是现在......现在,你们更多的都会受到我这件事的影响,情绪上难免激动......当一切尘埃落定,如果接下来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让你们感到不开心,你们想要离去,那是你们的自由,谁也无权干涉,但我希望的是以后,当你们冷静下来之后,而不是现在。” “老大,难道,就让我们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灰头土脸地离去吗?” “对啊,老大,你甘心吗?” “当然不是,相处了一年多,我余长的性格你们应该清楚?我也告诉过你们,即使摔倒,也要抓起一把沙子,我余长是无辜的,我不会被动挨打,我会用合理的方式方法,维护我自身的利益和名誉,哪怕最后的结果依然是离去,我也不会灰头土脸离去,而是光明正大离开,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 “而你们,我不希望你们过多的参与我的事情,是因为我怕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你们的工作,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影响了,对于此,我很抱歉。” “老大,我们本就是一个团队,你不是告诉我们: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吗?这句话虽然是用在工作中,但用于此事,也未尝不可,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我们应该同舟共济。” 余长心中没来由一阵感动,却还是道:“这件事摆明着是针对我余长一个人,和你们没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不希望因为我影响到你们。今天,我们好好喝酒,聊天,周末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我希望从周一开始,你们正视自己,正视自己的工作。” 说完,余长主动抬杯向众人敬酒,道:“这杯酒,我敬大家,因为我的事情,让大家的工作状态受到了影响,很抱歉......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曾经的老大,我希望你们好好思考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第三百八十三章 靠,好肉麻! 7E事情说开,众人心中因为余长的一杯酒,释怀了很多,但愤怒和不平,并不是这样一杯酒就能彻底消除的。 就连余长自己都不能,遑论他人? 陆怀西带了两瓶酒,不多时,就被消灭干净。 没酒了,大家都还意犹未尽,最后,林东方下去楼下,又买了四瓶茅粮酒。 余长为了缓解气氛,说了很多大家在一起高兴的话题。 而随着酒意上来,众人的情绪却被彻底点燃,看着余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众人心里的那根弦再次被狠狠触动。 ...... 就在众人开怀畅饮之时,冯敏和杨峻宇在一个封闭的茶室中。 “老大,我目前能够调查到的信息也就那么多了,不过,余长一天不走,我的调查就不会结束。”冯敏淡淡道,但眼中的激动之色难以掩饰。 或许她也认识到了,此次的事件,哪怕最后不能将余长怎么样,但余长离开红河已经成为必然。 总部不会因为一个余长是无辜的,清白的就拿幕后指使杨峻宇怎么样,当然杨峻宇也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 只是如果余长就这样离开,两人虽然都实现了排挤走余长走目的,但都没有大获全胜的快感。 “法务的人怎么说?查实了吗?他和航天广电的那个叫什么苏宁的,真的没有经济往来?”杨峻宇眉头紧锁。 “法务反馈,目前调查的结果显示,余长的资金账户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否存在现金交易,还另当别论。” “余长和那女子一起进入酒店之事呢?”杨峻宇显然不甘心。 “人是我跟踪的,照片是我拍的,但法务说了,两人都是单身,这是他们的自由,总部层面对于此,不予受理,也无权过问人家的隐私。” “装修公司的人呢?之前不是让你和他沟通,让他咬死,那十万元分别是暗渠的5万元,余长个人的5万元吗?” 冯敏眼睛微动,不过还是轻哼了一声,解释道:“不错,装修公司的人之前是这样说的,我还录了音,但后面,法务找了他,他翻供了,说是他自己弄错了,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件事毕竟前后的金额一致,理由已经站不住脚。” 闻言,杨峻宇将放在嘴边的茶杯狠狠拍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道:“难道就没有其它更好的证据了吗?” 向总部举报的信中,除了提及这两件事之外,还提及了余长搞小团体文化,拉帮结派,搞内斗,搞内耗......但这件事越发站不住脚。 如果总部对于这条举报认真,那么他杨峻宇难辞其咎,这是权力的失控,是他杨峻宇的无能。 杨峻宇此时,已经有点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冯敏将这条加进去。 因为这条,杨峻宇还被关晓鹏狠狠训斥了一番。 冯敏微叹一口气,道:“老大,我相信,余长一定还有把柄和软肋,只是我们一时还没有找到而已,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最后的胜利者,总部已经传出了消息,此事完后,哪怕余长恢复职位,也不可能再在红河分公司任职,只要他离开了,以后红河不就是杨总的天下了吗?有谁还敢惹事?还敢不听从你的命令和安排?” 关于余长的离去问题,杨峻宇作为总经理,早已从关晓鹏那里听说了。 并且他还听说,董事长李振海从欧洲回来后,并未过问此事,这说明什么?说明,余长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李振海直接懒得去管,也算是顺了分管人事的副董事步建新的意。 只是,让杨峻宇稍稍郁闷的是,他和冯敏两人收集的证据,都不足以彻底扳倒余长,让两人都有点遗憾。 并未以彻底打倒的方式将余长排挤走,以后杨峻宇在整个道玄科技的形象可能会不太好。 “齐泉怎么说?让他和教育组众人沟通,做工作,已经做了吗?”杨峻宇想通余长已经成为必然离开之人,最终也是松了一口气,做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冯敏想了想,还是道:“齐泉是我部门的人,不管是管理能力,还是业务能力,都比较不错,只是教育组众人目前深受余长思想荼毒,齐泉一一找人谈了,但效果似乎不是太好。” 其实,何止是效果不好。 齐泉先找的人是林东方,林东方说话尽可能不带着情绪,一问一答,林东方也是很有礼貌。 故此,齐泉信心受到了鼓舞,找的第二人是任倾晨,却没有想到,他在任倾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被任倾晨骂得连狗都不如,可谓灰头土脸,彻底失颜,最后不得不灰溜溜从教育组离开。 “哼!”杨峻宇冷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教育组这些人不识趣,那就打散重建,我就不信,将他们分流打散,他们还能蹦跶起来。” 冯敏点了点头,道:“放心,老大,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坚决拥护你。” 杨峻宇看了冯敏一眼,又道:“你的举报信中,列举的几条都站不住脚,这次能够先免职后查处,完全就是关董事长帮的忙,这份人情很大呀!我现在就怕董事长李振海突然心血来潮,干预此事,如果届时他真的干预......你说总部会不会查你?” 闻言,冯敏心头咯噔一下,看向杨峻宇,目光却又一时间,变得柔和起来,用让人肉麻的声音道:“这不还有老大吗?老大,人家和你是一条船上的,我相信你一定会保人家周全的,对么?今晚就别回宿舍了,让人家好生服侍你,可以么?” 冯敏的声音好骚,好肉麻! 杨峻宇却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臀部和开叉的领口。 一个多月前,杨峻宇的爱人已经证实怀孕,因此差不多快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再碰过女人,此时冯敏主动勾引,他的浴火渐渐燃起。 不过最后,杨峻宇还是咬牙克制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说不定,有人也在暗中监视着我们,这段时间还是算了,等事情结束后再说。” “嗯嗯。”冯敏骚气地应了应,随即又道:“好好好,老大考虑周到,人家都听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人家就什么时候给你。” 第三百八十四章 悄然而为 杨峻宇对于冯敏肉麻之话并未接腔,而是道:“李景兰怎么说,你找她聊过了吗?” 冯敏闻言,将已经半躺在杨峻宇身上的身子挪开,端正了身体,道:“谈过了,油盐不进。” “她怎么说?”杨峻宇点燃一支烟,问道。 “她说,她不想参合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然,她是识趣的,也能认清楚大方向,大格局,她虽然不参与余长事件,证据的收集和提供,但工作上,依然服从公司安排,她也是离婚女人,前夫不成行,天天吊儿郎当,不学无术,膝下有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她的软肋,如果没有了工作,也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所以,老大,你尽管放心,她不敢乱来。” 听冯敏如此说,杨峻宇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只要李景兰不乱来,余长一个人不可能再掀起什么波澜。 至于陶全,他向来就是少事之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这场斗争中,保持中立,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 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他杨峻宇,两人此时都无比自信。 至于损失的威望,杨峻宇自信在余长走后,会慢慢重拾回来。 ...... “来,今晚......谁也不能怂,继......继续喝。”余长又抬杯和众人喝了一口,继续道:“呵呵,认识......你们,和......你们成为战友,是我......来来红河这一年多.......最最开心的事,你们一定......要加油,不能给老大......丢脸,知道吗?” 余长已经有了醉意,舌头已经打颤,但他依然撸起袖子,豪气冲天,势要和众人一醉方休。 既醉身体,也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思想。 “老大,你醉了,还是别喝了。” “说......说什么话,小样,你们......都没醉,你.......你你老大能醉?” 嘴上如此说着,身体却很诚实,醉态袭来,余长双眼泛起红丝,脸色也稍显苍白,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清雅给他倒了一杯水,悄悄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小时后,众人离去,而余长四脚朝天,眼睛紧闭,头脑没有因为酒精的麻痹而迟钝,反而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张天一定去找过李振海了,但是没有结果,这或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振海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余长,一个小小的分公司部门总监,就将矛盾转移到副董事长,或者公司法务身上。 张天不给余长回信息,回电话......或许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余长讲吧! 既然如此,余长也没有必要再为难张天,毕竟,他虽然也是董事会成员,但相比几个副董事长而言,也只能靠边站。 张天或许也在考虑,是否为了一个余长,就得罪董事会成员? 在思考中,余长沉沉睡去。 上面这些,都是余长的个人猜想。 其实,张天去找了董事长李振海,并且说了余长这事,李振海听后,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表情变得很淡定,很沉着,但仅仅对张天说了一个字“等”。 这个等字给了张天希望。 不过,因为李振海只说了一个“等”字,张天没有完全理解李振海的意思,以及接下来的动作,因此迟迟没有给余长打电话。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回到宿舍的杨清雅,换了一身着装,悄然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昆明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李振海如往常一般,很早就起床,洗漱完毕后,又穿戴整齐,出了门。 司机,已经等候在楼下,李振海上了车后,车子平稳离去。 万象别墅区,森林公园,高尔夫球场,今天李振海约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准确来说,是那位客人约的他,他很重视,同时,老练如他,也有些诚惶诚恐。 来到指定地点后,一名身穿白色运动服的中年美妇站在那里,已经热好身,打了数杆高尔夫。 美妇肤色白皙,身材玲珑,眉色之间,一股不怒自威之感,油然而生。 见到李振海到来,中年美妇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球杆递给球童,眉色舒展,转身说道:“你就是李董事长?” “是我,你就是苏夫人吧?”李振海恭敬说道。 美妇应了一声,主动伸手,道:“你好,李董。” 两人彼此寒暄几句,美妇又道:“李董事长先移步云轩阁,我去换身衣服,很快就来。” 美妇的助理引导李振海朝着云轩阁而去,而美妇却走向了换衣间,她在这里有属于自己单独的衣帽间。 在衣帽间,美妇的电话响起,她一看之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接通道:“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妈,事情谈妥了吗?”电话那头,依然是个女子声,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惶恐。 “怎么?你真那么着急?莫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美妇笑着打趣道。 “妈,你说什么呢?他帮过我,有恩于我,是个好人......但被小人算计,惨遭陷害......反正我不管,你答应帮他的,如果你不能做到,休想以后再让我喊你妈!” “咯咯咯!”闻言,美妇笑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唉,女大不中留呀!看你着急的样,脸都红了吧?” “妈......”电话那头的女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真是又烫又红,仿佛那快要滴水的水蜜桃一般。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妈已经约到了人,很快,你就会知道结果了。” “事情的经过,那晚我已经和你说了,你一定要帮他,记住了......我说的帮他,是将陷害他的背后的势力,一并揪出,并给予相应的惩罚......哼,真是太气人,太没有王法了。” “好好好,妈答应你还不成吗?看你那着急样,哪里有半点像我苏池的女儿。” 不错,中年美妇正是苏宁的母亲,苏池。 “哼,反正我看不惯他们冤枉好人,欺负好人,他们不光冤枉了他,还冤枉了我,损害了你女儿的清白,难道你就忍心看到你宝贝女儿受欺负?” 闻言,苏池的脸色冷了下去,眼神也变得变冷嗜血。 那晚,苏宁从玉溪回昆明,将余长和自己受到污蔑和诽谤的事情说了,苏池听后,差点拍案而起,眼露怒色,恨不得吃人。 苏宁就是苏池唯一的软肋,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哪怕一丝的欺负和诬陷。 当即,她调动了自己的关系,很快查实了道玄科技的最高负责人,李振海,并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当时的李振海还在欧洲,听到苏池自我介绍,是:仰池集团的董事长后,李振海神情一怔,眼睛瞪大,饶是他几十年的修养,也受宠若惊,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个中缘由 仰池集团,并不是云南本土企业,但在云南的投资涉及多重领域,包括医疗、生物、养老、现代旅游、教育、金融、风评投资等多方位投资,实力之雄厚,让道玄科技望尘莫及。 仰池集团起步很早,大概在九六年左右,比道玄科技还早上几年,最开始是从建筑、房地产、市政工程、路政工程以及高速路起家的。 因为某些原因,发展很快,从04年到14年的十年间,一跃成为西南省份的大企业。发展起来后,又逐步跨领域投资,借助国家政策和内部消息,到2016年,据不完全统计,其集团总资产已经超过了六百亿。 苏池在电话中表明,仰池集团看好道玄科技未来的发展,想要投资。 李振海听后欣喜若狂,连连道:“仰池是大企业,能够看上我们道玄科技,是我的荣幸,感谢苏董的认可,我们道玄科技真诚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 但苏池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我听说,道玄科技最近不太平,因为一个人事问题,弄得群情激愤,人心不安?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干净的,别带有这些瑕疵才好,也希望李董处理好此事。” 当时的李振海在电话中模棱两可,不知所以,只能连连称是,挂断电话后,他立马让助理林静瑶调查此事,哪知调查之后,却是集团总部,因为一封举报信,免了红河分公司部门总监余长的职。 与林静瑶的愤怒不同,李振海听后,又联想起刚才苏池电话中说的话,心中变得疑惑起来。 难道苏池之所以电话自己,谈合作投资的事,其真正目的是余长? 不可能呀! 余长出身贫寒,又怎么会结识像苏池这种大人物呢? 两人的社会地位相差太大,圈子也没有任何的重合,并且余长一直在地州工作,根本不可能和苏池这样的大人物有认识的机会。 心中如此想着,但冷静下来后,李振海开始重视起此事。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林静瑶已经向李振海汇报,从免职上本身就不符合公司的规章制度和程序。 如果换做其他人,李振海考虑平衡,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认作这是内部的矛盾,是正常的职场斗争,不会过多干预。 但余长不同,李振海答应过柴宁,她离开后,如果某一天余长和杨峻宇发生了冲突,要他力挺余长,站在余长的一方。 李振海当时答应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正因如此,即使苏池不电话他,等他回来后,也会好好处理此事,完成对柴宁承诺的同时,也将余长保护起来,但苏池的一个电话,又让李振海变得谨慎和慎重起来。 李振海回来后,表面上不闻不问,实则,他在调查这件事背后牵扯的种种人事和纠葛。 也因此,张天找到李振海后,李振海只告诉了张天一个字,等。 通过李振海的调查,事情的过程已经很清楚,红河分公司某人匿名举报余长,四条罪状:装修挪用公款;搞小团体文化,拉帮结派;和厂家之人存在利益输送甚至权色交易;和女下属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基于此,总部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让人事部下发红头文件,免除余长职务,停薪接受调查。 后面公司的法务部经过调查,带回消息,除了余长任职教育组总监期间,和其余部门总监以及领导存在一定的隔阂以及意见相左之外,经济问题,权色交换等都完全是子虚乌有。 得知此消息后的李振海已经完全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背后的用意,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打压,排挤。 他心头怒火升起,但还是表现得很淡然。 对于此事件,他知道步建新处理不公,但并未发言,任由步建新处理,而步建新向李振海汇报后,得出的结果是:恢复余长职务,但调离红河,不再在红河任职,至于具体安排,建议调往曲靖。 听到这个处理结果后,李振海深深看了步建新一眼,看得他有些心底发毛,但李振海最后只说了一句:这件事,再等等吧! 步建新不理解再等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直接询问,此事就此耽搁了下来。 不过,通过步建新之口,已经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红河分公司,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杨峻宇知道此事后,知道自己成功了。 虽然没有彻底击垮余长,但就结果而言,杨峻宇知道自己胜利了。 ...... 半个多小时后,苏池出现在云轩阁门口,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女仲裁高级造型的服装,很有气势,很有威严......同时,眉线修长,身材修长而高挑,嘴唇红润,赏心悦目,肌肤或许是因为常年保养的原因,虽已经年过四十,但仿佛二十八九岁的女子一般,柔嫩之下,不失芳华。 最主要的是身穿高跟鞋的她,眉宇间的气势仿佛经历了重重岁月的洗礼,没有皱纹,却多了一丝深沉和从容,这种气质,别说李振海,哪怕比之李振海还要出色的男子,也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让你久等了,李董事长。”苏池含笑出声。 “承蒙苏董事长看得起,等等又何妨呢?”李振海从刚才的惊艳中回神道。 苏池淡笑一声,邀请李振海坐下,而助理早已为两人斟好茶。 “接下来,我们开始谈正事吧!”苏池淡淡道。 ...... 西山区,君越雅座。 杨清雅敲响了门。 今天是周末,张天正准备陪妻子出门去产检,听到敲门声,不由疑惑,这个时间,一般他家不会有人敲门才对。 心中如是想着,但张天还是开了门,见到杨清雅,张天眉头一皱,问道:“你是?” “你好,请问你是张总吗?”杨清雅问道。 “嗯。”张天点点了点头。 “我是红河分公司教育组的杨清雅!” 闻言,张天微微一愣,随即道:“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清雅从包中拿出一份鼓鼓囊囊的信封双手交给了张天,道:“张总,希望你看看。” 张天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关于杨峻宇和冯敏的举报信。”杨清雅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此时她已经不再胆怯。 张天闻言,眉头一皱,深看了杨清雅一眼,问道:“是余长让你给我的?” 杨清雅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并不知情。” 张天仿佛松了一口气,邀请杨清雅进门,杨清雅却摇了摇头,道:“不了,张总,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赶回红河,再见。” 说完之后,也不等张天挽留,杨清雅便离开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人不见了 张天一直看着杨清雅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回神关上了房门。 转身时,小腹微微隆起的妻子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询问道:“谁来了?” 张天下意识去搀扶她,解释道:“红河的一位......同事。” “来干嘛?” 张天摊了摊手,亮出信封,道:“给我送一样东西。” 说完,张天又下意识看了看表,避免妻子继续询问,便说道:“走吧,产检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先去产检。” 临走时,张天将杨清雅给的信放入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又觉得不妥,便又拿出,走进了书房,放在隐秘的抽屉中后,才又出来,搀扶着妻子离开。 而昆明西山区的一家早点铺中,两名男子此时正相对而坐,其中一名男子,一只手拿着烟,而另外一只手吃着桌上的饺子。 其中一名男子忍不住问道:“老步,董事长怎么说?” 被称为老步的男子,正是道玄科技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闻言,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说道:“老关,董事长说再等等。” “再等等?什么意思?” 老关,自然是关小鹏,原昆明公司的总经理,现在也是集团公司的副董事长,杨峻宇的领路人,闻听步建新所言,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疑惑。 关晓鹏一路和李振海一起走来,太了解李振海的性格了,他说‘再等等’,一定不是随后说的,这背后一定有深意。 想到这里,关晓鹏的神色有些紧张起来。 “我也不知道,也暂时猜不透董事长的意思。”步建新吃了一块饺子,淡淡道。 关晓鹏急了,心中暗骂了一声杨峻宇白痴,调查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件事经过法务部的查实,很多东西都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完全就不存在。 免除余长职务的事已经站不住脚,此时的关晓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产生一系列不良反应,只想尽快了解此事,不能再拖。 “董事长不是不过问此事吗?怎么又说再等等?” 步建新道:“按正常情况,董事长是不管,包括从欧洲回来,他也从未主动过问,我向他汇报,他也并未发表意见,但昨天我向他汇报结果时,说:恢复余长职务,调离红河,他就说再等等,我真猜不透董事长什么想法。” 闻言,关晓鹏沉默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但一时间,他也想不通,这种预感到底来自何处? 冯敏举报余长的四条罪状已经被一一推翻,这不仅打了关晓鹏的脸,也让步建新丢了颜面。 因为免除余长职务之事,本就是关晓鹏从中运作,让和自己关系一直很好的步建新做的,从程序上自然不合理,关晓鹏当然知道。 但当时,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 故此,关晓鹏孤注一掷,找到了步建新说了此事,并将举报信交给他,步建新听后认为这只是分公司的内部矛盾,通过免职调查的方式就可以处理,也没有深入思考,就将余长免职。 却没有想到,免职之后的余长面对法务部的调查,丝毫不慌,并且侃侃而谈,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坚决扞卫自己的权益......法务部去了红河分公司,实地走访调查,并找相关负责人谈话,但调查的结果显示,余长除了在红河分公司的口碑不好外,暂时并未发现存在其它问题。 口碑? 口碑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呀! 步建新是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自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所谓的口碑,无非就是有人刻意编造的理由罢了。 从关晓鹏口中,步建新已经得知,此次关于余长的举报信,无非就是内部斗争和排挤的手段。 而他步建新之所以帮关晓鹏,无非就是还他一个人情。 “老步,我觉得此事,我们应该争取主动。”关晓鹏道。 闻言,步建新看向关晓鹏,道:“主动?怎么主动?” “联系余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不要再闹,给他一个理想的结果。”关晓鹏略微思索后道。 闻言,步建新差点想骂娘,老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免了余长的职,你现在让我向他低头? 晓之以情?我晓你妹呀! 动之以情?我动你个母鸡! 如果这样做,岂不是说明,我步建新不分青红皂白,免了余长的职?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岂不是将我步建新的脸拿在地上狠狠摩擦? 狠狠抽我老脸? “老关,事情已经发生,我想你的人,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抓紧一切可能,收集证据。”步建新否决了关晓鹏的提议。 关晓鹏也是一阵无奈,今早来之前,他还打过电话给杨峻宇,他没有回昆明,正在调查一切可能,收集一切证据。 但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好的结果。 分管人事的毕竟是步建新,两人的职位相当,都是副董事长,关晓鹏可以建议,但不能左右步建新。 一阵无奈,关晓鹏也只能点点头,走出小包间,重新给杨峻宇下猛药去了。 ...... 余长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但脑壳感觉晕乎乎的,这不是因为头夜醉酒的结果,而是他的思想处于低沉状态,因此产生的眩晕感。 起床洗漱后,余长打开了电视,正准备看一会儿,不料任倾晨的电话打了进来,接通,任倾晨有些着急的声音就传来了。 “老大,清雅姐不见了。” 闻言,余长从床上直起身,道:“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知道,昨晚回来后,她悄悄出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之后的话,任倾晨没有说出口,其实,她想说,还以为杨清雅去找余长了。 “昨晚出去后,到今早一直没有回来,电话关机,打不通,她来找过你吗?” “没有啊!”听到任倾晨所言,余长微微一愣。 “那她去了哪里呢?昨晚回来已经很晚,后面又出去了,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任倾晨的情绪已经不淡定。 余长强作镇定,道:“倾晨,你别急,那么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事,别疑神疑鬼的,或许是她的手机没电了。” 任倾晨沉默了。 “这样,倾晨,她的电话,你继续拨打,然后告知陆怀西他们,去她经常会去的地方找找看。” 挂断任倾晨的电话后,余长拨打了杨清雅的电话,显示确实关机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猜测,试探 接完关晓鹏的电话后,杨峻宇一阵无语又显得无奈,而他似乎也从李振海所说的‘再等等’三个字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每临大事有静气! 杨峻宇此时却慌了,但他强制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拨通冯敏的电话,杨峻宇道:“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收集关于余长的一切证据,事情可能有变,一定要争取主动。” 接到电话的冯敏正在逛街,对于杨峻宇的命令,她虽然无奈,但只能无条件服从,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冯敏不是检察机关,也不是公安机关,在这块没有熟人,不可能去查余长的一切信息,包括银行流水和记录。 此时她刚好走到了一家空调店,听杨峻宇的口气,她也似乎意识到了不妙,但也有种无力感。 “美女,买空调吗?进来看看!”美女销售对站在门口的冯敏喊道。 冯敏看了一眼店面,又看了眼美女销售,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而那名销售员开始介绍起了空调的性能,性价比,最后说道:“美女,去年岸渠县最大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用的就是我们家的空调,性价比很好,质量保证......” “等等!”闻言,冯敏打断了这名女销售,说道:“你说什么?岸渠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 “是呀,你可以去打听,也可以去政府采购网查询,那个项目确实是我们中标,总共三百多万呢!半年前才供完货,顺利验收......对了,我这里还有照片,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看。” 女销售如此说,冯敏来了兴趣,问道:“那个项目是你跑的吗?” 美女销售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大能量啊!是我们老板......准确来说,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帮的忙,才拿下的这个项目,我们老板经常说,他的这位朋友是个奇人,高人,很厉害。” 闻言,冯敏神情一动,眼中露出喜色,心中瞬间想起了余长。 那段时间,余长也在跑这个网红孵化基地的弱电项目,不会那么巧,这个美女说的老板的‘朋友’,就是余长吧? 想了想,冯敏暗自摇头,这似乎不太可能,余长能拿下那个项目,完全借助了总部李振海和山东高速负责人的关系,否则他跑死他也不可能拿下。 不过,杨峻宇已经给冯敏下达了最后通牒,让冯敏继续调查,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道:“这个项目我知道,我们公司是做网络弱电的,也中标了这个项目的网络弱电包,说不定,我们还认识你们老板呢,今天我刚好想要买空调,如果见到你们老板,价格合适,就买一台。” 闻言,美女销售眉色一动,眼里稍显疑惑,不过听到今天如果价格合适,会买一台后,她的神情又变得激动起来。 今早还没有开张,老板刚好也在店里,如果能够借助老板的力量,卖出一台设备,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我们老板今天刚好在,你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美女销售朝里间走去。 没过多久,一名肥胖的男子便尾随美女销售走出,肥胖男子正是陆怀西的朋友,陆浩,见到冯敏,他主动伸手道:“美女,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陆浩,听说你想买空调?” “嗯!”冯敏应了一声,道:“确实有这个打算。刚才听这位小美女说,你们中标了岸渠的网红基地孵化项目,很巧,我们公司也中标了这个项目的弱电部分。” 闻言,陆浩露出疑色,道:“你是?” 冯敏淡然一笑,道:“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道玄科技,政企部总监,我叫冯敏。” 说完,冯敏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而陆浩顺势接过,看了一眼,道:“哦,原来你是道玄科技的。” “嗯?陆总知道我们道玄科技?”冯敏故作淡定道。 “知道呀,我和你们公司的余长还认识呢!”陆浩也顺口说道。 闻言,冯敏神色激动,果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啊,你认识余总监?我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呀!”冯敏故作激动道。 “嗯,我先认识的陆怀西,才认识的余长,话说回来,我还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陆浩说完最后一句话,暗觉不妥,后面的话再没有继续。 而陆浩的脸色变化,都被冯敏捕捉眼底,她连忙道:“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我今天想买空调,看在朋友的面上,能不能给我优惠点?” “当然,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喜欢哪台,你自己看,余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以最低价给你。”陆浩见对方确实想买空调,便拍了拍胸脯说道。 冯敏扫视了一圈,指着其中一台标价9999元的柜式空调说道:“就那台吧!” 陆浩笑了笑,道:“冯总好眼光,那台性价比很高,既省电,也环保,最主要符合国家一级能耗......如果你喜欢,我给你最低折扣8000元。” 冯敏点了点头,不过,她的重心显然没有在此事上,便道:“嗯,这个价格很不错。” “那是,余总的朋友,我自然要给出最大诚意。”陆浩道。 冯敏却突然道:“对了,陆总,我们项目上也会有空调方面的需求,不过量不大,一般就是几台或者几十台,你们一般是做直单,还是分销?” “这个依照项目而定,分销和直单都可以,我们公司有投标资质。”陆浩道。 冯敏饶有深意地点点头,道:“那如果是直单,项目是我操作的,你们一般给予多少返点?” 冯敏的这句话引起了陆浩的警觉,不过,见对方嘴角挂笑,脸色自然,似随口而说,也并未多想,邀请冯敏进入里屋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这得依照项目而定,根据项目的难易情况,一般是8%到20%不等。” 冯敏哦了一声,继续道:“那以岸渠的项目为列,如果我们合作,你能给予我多少?” 这句话让陆浩沉默了,看冯敏一脸淡然,并未有任何不妥,陆浩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并拿出名片,证实了是余长的朋友,陆浩便想:岸渠的项目是20%,给这位美女也应该是这个标准,哪怕少,也不能少太多,否则以后知道了余长的比例,说不定对我会有看法。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亿元投资 这个项目有点复杂,前期耗费大,且多,所以这种类型的项目按照20%的标准。”陆浩留了一个心眼,并未说岸渠的项目,说的是类似的项目。 “那么多吗?”冯敏一阵激动,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又道:“既然陆总如此有诚意,那以后遇到类似的项目,我也愿意和陆总合作。” 陆浩看了冯敏一眼,没有立即应承这句话,冯敏再次解释道:“以前,我和海尔,格力都合作过,但他们给的,从来没有高于10%,陆总的20%太有诚意了。” 陆浩暗自松了一口气,行业内,10%确实是标配最高,冯敏能说出这个标准,至少证明,她不是来套话或者胡扯的。 奥克斯空调在海尔和格力面前,本来就不具有市场优势,品牌拉力也弱的多,因此也只能牺牲掉大部分利润,来先占领市场。 占领市场,有市场份额,才能起量,起量才有发言权,才能在未来获得更多,先舍才有得,这是陆浩针对海尔,格力等大品牌竞争的策略。 “嗯,我陆浩是做事之人,相信冯总也是,20%是针对特殊项目,具体还得以项目为准。”陆浩不是傻瓜,并未一巴掌拍死。 如果项目的利润本来就不高,还按照20%的佣金给,那岂不是要哭死在厕所? 冯敏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陆总的为人,总之,我一句话,陆总不能厚此薄彼,给余总多少,就应该给我多少,男女平等嘛!” 这句话,才是冯敏真正的试探,同时,也是诈陆浩,因为她不确定,岸渠的空调项目,背后的推手到底是不是余长。 只见她说完这句话后,陆浩的神色一动,神情显得有些慌张,道:“冯总什么意思?” 冯敏却是一笑,道:“陆总也不必隐瞒,大家都是在这片市场混的,彼此都懂,并且,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余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自然会对我说的。” 闻言,陆浩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余总已经和你说了呀!” 有陆浩的这句话,冯敏的目的,已经彻底达到,她现在已经无比确定以及肯定,余长,就是岸渠空调项目的操盘手,并且从中收了这个项目20%的佣金。 得知这一结果,冯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不过,她还是极力克制,道:“陆总,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 陆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出,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 冯敏起身和他主动握手,加了微信,并且支付了空调款,留好地址后,便离开的奥克斯空调店。 出门走远,回头已经看不见奥克斯空调的门面,冯敏激动得狠狠挥舞了一下手,怒道:“余长,你这狗日的,不是说你清高吗?不是说你没有污点吗?原来,你也是只养不饱,喂不熟的狼呀?这回我看你怎么翻身?哼,和老娘斗?老娘这次就让你知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等着公司的制裁吧!等着身败名裂,臭名昭着吧!” 心潮起伏,因为激动,冯敏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拨通了杨峻宇的手机,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杨峻宇听后,也激动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大,千真万确!空调店的老板已经亲口承认了。”冯敏掩饰着激动和冲动。 “好,很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呀!”杨峻宇在电话那头难掩激动,哈哈大笑道。 真可谓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栽花花成荫。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冯敏出声询问。 “这件事,我亲自向关董汇报,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吧,总部一定会派人下来查实此事,余长......哼,就等着吧,这次他一定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得超生!” “好,老大,我想了想,等解决了余长,让我去教育组吧,让齐泉留在政企组。”冯敏趁此机会提出了要求。 杨峻宇知道冯敏的小九九,但他心情很好,也就随了冯敏的意愿,答应了下来。 ...... 正当两人通话的时候,李振海和苏池的谈判,已经接近了尾声,并且谈判一切顺利,初步达成口头协议,这完全超乎了李振海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感谢苏董,苏董的2亿元投资,一定会让道玄再次腾飞,同时,我李振海也承诺,定然不会让苏董失望,你的投资,一定会收得应有的回报。” 苏池却不以为然,淡淡道:“这可不一定!” 闻言,李振海心中一紧,看向苏池,心中百千个念头升起:她到底什么意思?前面谈的不是一切挺顺利吗?难道突然要变卦? 李振海想起苏宁之前约见时说:让李振海一个人来,不要带其他人,甚至连助理都不行。 当时,李振海就觉得奇怪,这种类型的商务谈判,不应该去公司,双方商务代表坐下来正式面谈吗? 怎么约他来高尔夫球场,并强调,让他一个人来? 2亿的资金,对于仰池集团而言,仅仅是九牛一毛,但对于道玄科技而言,却是能够救命和迎接接下来挑战的军饷。 并且,苏池刚才已经承诺了,2亿资金,仅仅占道玄科技20%的股份,以目前道玄科技8亿元左右的市场估价,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 “苏总,你这话怎解?”饶是李振海如此镇定之人,在苏池面前,也显得诚惶诚恐起来。 苏池喝了一口水,又将茶杯轻轻放下,道:“李董放心,我苏池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说好了投资2亿,就不会变卦......只是,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李董好生处理一下。” 只要不变卦,不要说亲自处理一件事,就是处理十件都完全不在话下。 “苏董请说!” 苏池也不再藏着掖着,道:“听说贵公司,最近有谣言风波,针对的是一个名叫余长的,地州公司的部门总监?” 李振海微微一怔,心道:她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难不成她调查了道玄科技?哪怕调查了道玄科技,如此小的一个内部纠纷,应该也不值得苏池这样的人开金口吧?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会让苏池亲自开口,过问此事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原来如此 李振海能够想得到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余长。 但无论如何,李振海也想不通,苏池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又怎么会和出身贫寒的余长认识呢? 两者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根本没有重合的可能性呀! “苏总所言甚是,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这样一件事......不过,这件事目前我已经知晓了真相,完全是一场误会。”李振海如实交代。 苏池却脸色一变,道:“误会?那李董打算怎么处理呢?” 看着对方的脸色,不怒自威,镇定却不失风度,李振海终于相信,余长和眼前的女人果然有关系,并且因为他,亲自找到了自己这个道玄科技的董事长。 而所谓2亿元投资,其实不过是块敲门砖,亦或者是橄榄枝,她此次单独约见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余长。 这是李振海心中此时得出的答案。 “不瞒苏董,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从公司角度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恢复职务,恢复名誉,补偿损失,调离原地,去其它地方任职。”李振海如实交代,从公司层面而言,如此处理,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但苏池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并不是李振海心中最终的处理结果,他如此说,是因为经过刚才的震惊之后,已经冷静下来,这句话,其实,也是带有试探苏池的想法。 试的就是余长和苏池到底什么关系,关系又到何种程度,让苏池可以为了余长,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亲自找到自己,并且抛出了普通人看来,那诱人的2亿元投资。 闻言,苏池嘴角微微一撇,道:“恢复职务,恢复名誉,补偿损失?李董说的这些条款,针对的是余长吧?” 李振海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余长怎么处理,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但不瞒李董,此次涉及的污蔑和诬告,不光涉及余长一人,除了他,还有一名女子,被诬陷和他存在权钱交易,或者权色交易的苏宁,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轰—— 李振海闻言,只觉五雷轰顶,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中彻底炸开,他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呆愣原地,饶是他几十年的修养,也瞬间震惊得不知所措,亚麻呆住。 过了许久,李振海才回过神来,心中的疑惑,也瞬间明了。 原来,苏池绕了那么大一个弯,打着投资道玄科技的名头,实际是要为自己的女儿撑腰讨回公道呀。 而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才强调,让自己一个人来,不能带任何人,包括助理。 原来,都是为了她的女儿。 而苏池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她不想让除了李振海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苏宁和她的关系。 这也是在尽一切可能保护苏宁呀! 同时,李振海暗道好险,额头也不禁渗出汗水。 以苏池的实力,如果要光明正大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完全可以采用更加暴力,更具有摧毁力的手段。 以道玄科技的实力,如果苏池想要将之摧毁,完全就不费吹灰之力。 但她没有。 非但没有,反而为了自己的女儿,首先给道玄科技抛出了橄榄枝,入股道玄科技,成为道玄科技的股东。 再以质疑的方式,说明真相,也道出最终,也是唯一的目的——苏宁。 可是,苏池明明可以不用费那么大功夫,也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女儿,讨好自己这样一家公司吧? 这似乎说明,苏池既为了她的女儿,苏宁,也似乎是为了余长?只是,她不将话说明而已。 李振海还以为,苏池是纯粹为了余长,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时知道事情真相的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奇怪:余长和苏宁是怎么认识的?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必也不会有人空穴来风举报两人吧? 想到这里,李振海脑子飞快运转,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道:“苏董,此事我明白怎么处理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愿意投资道玄,并不是一时心热,在此之前,我已经让人给贵公司做过风评,贵公司的管理虽然存在一定的问题,但在你的带领下,公司一向和睦,少了很多的体制斗争,体制斗争会让企业散失战斗力,所以,李董,是毒瘤,当挖除,否则,天长地久,影响了公司的发展。” “苏董所言甚是,我一定牢记教诲。”李振海已经从苏池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件事,不光是恢复名誉,恢复职务那么简单,苏池让李振海挖除毒瘤,也就是说彻底清算此事,涉及之人,一定要壮士断腕,该问责就问责,该处理就处理。 而苏池堂堂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有必要亲自和自己说这些吗? 没有,完全没有必要!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着力解决自己女儿事情的同时,也受人之托,处理好余长的问题。 而这种可能性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苏池答应了苏宁的承诺,为自己和余长讨回公道的同时,也要挖除陷害两人的,背后的毒瘤。 也因为如此,为了自己的女儿,苏池不惜拿出两亿元换李振海的一个态度,或者是一份承诺。 事情原来如此,李振海终于想通了一切原委。 “我相信李董一定可以将此事处理完美,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可以让除了你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苏宁是我的女儿。” 苏池所言,李振海一一应承下来,不敢有任何邪念。 苏池离开后,李振海的心绪还久久不能平复,往日不常抽烟的他,拿出一根烟,狠狠抽了起来,没有想到,公司内部一个小小的体制斗争,人事纷争,就闹出如此之大的笑话。 想想,李振海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通知步建新再等等。 如果仅仅是恢复职位、恢复名誉,补偿损失,调离任用或许可以平息余长的不甘和愤怒,但苏宁怎么办? 届时就彻底糟糕了! 说不定,苏池的怒火下,道玄科技会面临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李振海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拨通了张天的电话。 第三百九十章 震怒 此时的张天,已经陪妻子做完产检,回到了家中,一个人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打开了杨清雅给他的举报信。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张天彻底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掩饰的怒火。 举报信总共说了三件事,总结概括如下。 第一件事、今年元旦节期间,红河分公司组织去西藏旅游,而杨峻宇和冯敏在旅游期间,一同进入了酒店,并且手拉手,被人拍了照片。 不用想,也知道,两人进入酒店,发生了什么! 第二件事、蒙城的融资项目,杨峻宇指定余长签订了几家代理协议,但最后,除了锐捷,没有任何一家签订的产品入选。而锐捷的返点,在项目完成后,迟迟没有着落,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打到了公司的账户,杨清雅实名举报,在此过程中,杨峻宇和锐捷厂家存在经济往来。 仅仅是实名举报,并未提供证据,但如果要认真,完全可以查。 第三件事、说的是杨峻宇嫉妒余长的才能和日益见长的公司威望,让冯敏暗中给余长栽刺,使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1、因为柴宁的离开,挑起群风波,污蔑,损毁余长名誉;2、又因为春节送礼费用报销问题,让人挑起事端,指责教育组,矛盾直指余长;3、岸渠项目,冯敏让人在标书上做手脚,最后被发现,但冯敏作为幕后指使,并未受到处罚;4、边遥教育局的项目,杨峻宇指明让冯敏去跑,但最后却将项目丢了,余长和教育组力挽狂澜,将项目重新拿回,冯敏和杨峻宇怀恨在心,丝毫没有项目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借此继续打压余长。 这几件事,第一件事有照片为证,足以说明两人确实存在上下级之间的男女关系,如果两人都是单身,那这件事无所谓,但杨峻宇是有家室的,并且他的妻子现在已经怀了二胎。 在道玄科技,不管是董事长还是张天,都极其痛恨这种婚外情的行为,尤其是李振海,在这方面,眼睛里根本容不得一粒沙子。 至于第二件事,只需要一调查就能清楚。 第三件事,才是让张天愤怒的地方,原来红河发生如此多之事,而余长每次见他,对于这些事,都没有任何提及和透露。 一直藏在心里。 张天愤怒杨峻宇和冯敏两人所作所为的同时,也暗骂余长白痴,别人用阴谋,难道你就不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不会? 张天现在的心情,真的恨不得立马冲下红河,给余长狠狠一脚,别人都已经骑在你脑袋上拉屎了,你居然还坐得住? 要不是杨清雅将举报信拿给自己,阐明一切事情的经过,张天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前面的几次接触中,张天还一味强调,让他和杨峻宇处理好上下级关系,此时看来,处理个鸡毛呀! 人家分明是想要你身败名裂,想要致你于死地,你还忍得住? 看着这封举报信,张天怒火中烧,而恰在此时,李振海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板!”张天接通,说了一句。 “你在哪?”李振海的语气有些生硬。 “刚刚陪媳妇产检完回到家。” “你现在,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等我。” 张天应了一声,道:“好的,老板,我刚好也有事要找你。” 挂断电话后,张天将举报信收起,换了制服,就准备出门。 “去哪?马上吃饭了!”他的妻子说道。 “我有事,要去公司,你自己吃了,不用管我。”说完,推门而去。 ...... 张天和李振海基本上是同时到达的公司,李振海面色深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而张天也是面色阴沉。 进入办公室,张天关门,两人在办公沙发上坐下。 “你有什么事,先说吧!”李振海开口道。 张天也不说话,将举报信交给了李振海,如果只是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并且两人没有针对余长,他的爱将,说不定以张天的恻隐之心,在收到这封举报信时,会放杨峻宇一马。 毕竟,能够混到这个位置,付出了太多,也背负了太多。 但是,张天的逆鳞——余长,他们针对的是余长,从某个角度而言,就是将矛盾直指他张天。 张天和关晓鹏向来不对付,有积怨已久的矛盾,而杨峻宇是关晓鹏的人,哪怕如此,张天也没有想要拿杨峻宇怎么样! 毕竟,恩怨是张天和关晓鹏的,杨峻宇属于局外人,他不屑于拿杨峻宇开刀。 但,让张天没有想到的是,杨峻宇已经暗中对余长打压,排挤甚至污蔑玷污。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天的霸气和护犊子的性格说明,既然对方不留情面,他又何必仁慈? “这是什么?”李振海皱眉说道,并未第一时间去接举报信。 “举报信!”张天很平淡地回应。 “举报谁?” “红河分公司总经理,杨峻宇。” 闻言,李振海才拿过举报信,慢慢翻开,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腾腾直冒,尤其是看到杨峻宇和冯敏牵手进入酒店的照片后,更是怒不可遏。 啪的一声! 将举报信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怒道:“简直岂有此理,简直......咳咳咳。” 李振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咳了几声,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张天连忙倒上一杯水。 李振海喝下后,缓了缓,朝着沙发上靠去,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张天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思考,这是他一如既往的习惯,不便打扰,就这样静静等待着。 过了大约五分钟,李振海才睁开眼睛,用极其平淡的口气道:“杨峻宇来公司几年了?” “如果没有记错,已经十二年了。” 问完这句话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锐利而锋芒尽释。 “据你所知,此次参与余长事件的人,除了杨峻宇外,还有谁?”李振海的声音有些冰冷,更多的是那种大义灭亲的颓然。 张天看了李振海一眼,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除了杨峻宇,据我所知,还有红河分公司政企部总监冯敏,公司两位副董事长,关晓鹏和步建新。” 闻言,李振海眼中露出一丝惊骇之色,随即,又变得决然,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周一早上,你随我一同下去红河分公司。” 虽然还完全猜不透自己的老板想干什么,但张天还是应道:“好的,老板。” 第三百九十一章 如实相告 冯敏离开后,陆浩越想越觉得不对,虽然不知哪里不对,但最终,他还是拨通了余长的电话。 此时,余长正在为杨清雅消失之事着急。 刚刚团队已经传来消息,几乎平常杨清雅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电话,依然打不通。 接到陆浩的电话,余长微微犹豫,最终还是选择接听。 而一接通,陆浩就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余长听后,震惊得从床上跳起来,道:“是你告诉她的?” “没有,余总,不要误会,我没说你是暗渠项目空调项目的操盘手,一切都是她猜测的。”陆浩连忙解释。 余长暗道:糟糕,虽然雇佣打单这种事,公司从制度层面并未反对,并且不管是张天还是柴宁,曾经也都有过类似的情况,但自己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被多人围攻和污蔑,一小点污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此事被冯敏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杨峻宇,以及他背后的势力都知道了。 见余长不语,陆浩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番,余长听后,顿时六神无主。 “陆浩,你被她诈了。”余长最后说了一句。 “那现在怎么办?”陆浩已经后悔,但后悔有什么用。 还能怎么办?凉拌! 这件事,全程就只有陆怀西,陆浩,以及方琳和余长四人知晓,冯敏一个偶然的机会,从陆浩口中诈出了事情的真相。 难道,天意如此? 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自己离开红河,甚至离开道玄科技,已成为必然之局。 “这件事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就挂了。”余长想通后,淡淡道。 陆浩看余长的情绪瞬间消沉下去,道:“对不起啊,余总。这傻逼女人太可恶了,居然套老子的话,我还以为你和她真的是朋友,是你告诉她事情经过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臭女人居然诈我,当时我就应该警觉,就应该先发条信息给你......捉鹰十年,却一招被鹰啄了嘴。” “行了,陆浩,这件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也不用道歉,和你没有关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成为定局,如果总部要查,余长坦然承认就行。 大不了离开道玄科技,大不了离开红河,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余长的一个容身之地? 挂断电话后,余长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现在不知道是否应该将此事告诉张天,因为目前在集团公司层面,张天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倚仗。 但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上面还有副董事长,董事长,即使自己告知了张天,依然改变不了自己被查的命运。 挣扎和纠结中,电话又进来,没有想到的是,打电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天。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来! “张总!”余长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平淡和镇定。 “你在哪?”张天开口就问。 “红河,蒙城!” “具体哪?” “酒店!” “看你小子挺闲的呀,怎么,躺平了?”张天的情绪似乎不错,故意打趣道。 余长内心挣扎,口上却道:“这不等你消息嘛!” “周一,到公司,我和董事长都会下来,具体时间,等我通知。”张天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闻言,余长心中一惊,以为自己雇佣打单之事,张天和董事长都已经知晓了,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如果张天知道了,还会以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吗? 不狠狠批评自己一顿才怪。 “好。”余长应了一声,心中稍显犹豫,还是没决定,是否告知张天,因为告知张天,不管他想什么办法,至少面对自己的境遇,他不会袖手旁观。 “你小子开心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我说了让你等,你等着就好了,周一,有人要惨了。” “惨?谁惨?”余长下意识问出口,心中却是微微一紧。 “不用慌,不是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天笑了一声,饶有深意道。 余长暗自松了一口气,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将暗渠的事情如实相告:“张总,那个,有件事......” 余长采用铺垫,叙述,起因,过程,结果的方式,用了将近五分钟才将事情全部阐述完毕,说出来后,余长只觉得心中一阵舒坦,仿佛所有的负担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对于自己最信赖的人,已经吐露了真言,接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自己都会坦然接受。 听后,张天许久不发一言,最后却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你应该提早告诉我的。” 张天的言语中并未有太多的责怪之意,更多的,或许是觉得,在关键时刻,余长才说出真相,让他失去了主动权,变得被动。 “对不起,张总,让你失望了。”余长诚恳道歉。 张天却并未接话,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私下和董事长沟通,还是刚才那句话,周一,到办公室。” 余长应了一声,而就在要挂断电话之际,张天突然说道:“对了,你们部门,一个叫杨清雅的女孩子今早来找过我。” “什么?”闻言,余长一惊,心中千百个念头闪过:她去找张天干嘛?为什么找他? “杨清雅昨晚就消失了,我们所有人现在都在找她,电话打不通,人联系不上,那她现在和你在一起吗?如果在,请她回个电话。”余长最终还是没有先问,杨清雅找张天的目的。 “没有,她交给了我一样东西,然后就走了。没有信号?会不会手机关机了,亦或者坐着火车,没有信号?” 知道杨清雅的去向,余长心中稍稍安了一丝,道:“杨清雅找你干嘛?” 张天却不说,道:“周一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余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杨清雅去找了张天,那就说明她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知道了她的去向,至少,她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余长连忙电话了任倾晨,告知了杨清雅的去向,让大家不要担心,她很快应该就会回来。 而就在余长和张天通电话的时候。 杨峻宇也拨通了副董事长关晓鹏的电话,并将事情说了一遍。 关晓鹏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呵呵。”杨峻宇眯起眼睛,笑了笑,继续道:“真与假,还是交给法务部调查组吧!” “行,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了,你等我电话。”说完,关晓鹏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又将此事完整告知了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 步建新听后,道:“老关,这件事,为了严谨性,严密性,也为了影响,周一,我们两人随同法务部,一同下去红河分公司一趟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势要拿下 周一杨峻宇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他很早就穿戴整齐,在镜子中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笑了笑,朝着公司而去。 出了门,他感觉,空气都是甜的,阳光也极其温暖,甚至透过来的光芒都是五颜六色的!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总部的两位副董事长和法务部都要来公司,他们今天一早就从昆明出发了,差不多,再有一个多小时,也就是九点半左右,就能到蒙城,到红河分公司。 而他们来红河分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查余长在岸渠县网红孵化基地项目中,作为枪手,操作此项目,并在事成之后,收受佣金的事情。 公司的人事童炳春,昨天已经通知了余长今天九点半来公司,在杨峻宇看来,此时余长骑虎难下,已经无路可走,不来也得来,来了,就会彻底在深渊沉沦。 杨峻宇已经和关晓鹏提前沟通,此次下来,一定要将余长绳之以法,彻底从道玄科技卷铺盖走人。 关晓鹏之所以连同步建新一起下来,一是为了杨峻宇在红河分公司的统治地位,二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余长啊余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上天要你灭亡,挡都挡不住,你就等着被开除吧!不,简单的开除太便宜你了,你就等着被审判罪恶,然后名誉扫地的滚蛋吧!” 杨峻宇自言自语,想到今天就能将余长彻底斩于马下,彻底翻不了身,他不由自主哼起了小曲,心情那叫一个畅快和舒爽,仿佛昨晚在床上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一般。 昆明总部的人出发了,一共两辆车,步建新和关晓鹏一辆,法务部几人一辆,两车相随,平稳却快速朝着红河而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出发没有多久,张天也坐上了李振海的迈巴赫,朝着同样的方向而来。 接到通知的余长,心情已经变得坦然,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张天,他的心中最后的石头彻底落下。同时,他自知今日面对的是何种局面,也是一改颓态,刮了数天没有刮的胡子,穿上了西服,为此,昨天还专门外出,理了一个头发。 此时看起来,除了眼神稍显疲惫,整个人倒也精神烁烁,英气和俊气同时袭来,透着难以掩饰的男人味。 ...... 一个多小时后,关晓鹏等人到了,杨峻宇早已等候在门口,亲自迎接众人,而他身后,站着的是冯敏和张翔等人。 很热情,很激动,主动握手,寒暄几句,引导众人去了小会议室,安排人为几人端上茶水。 几人坐下喝了一口后,关晓鹏道:“峻宇,法务的各位同事都下来了,你掌握的事情过程和经过,就原原本本向给位汇报一下吧!” 杨峻宇先是给众人散了烟,随即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后,法务的几人,包括组长郑可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你的意思是,余长利用工作之便,帮助别人中标了一个300多万空调项目,从而在其中收受了相应的佣金?” “是的,郑法,此事千真万确,已经从这家公司老板口中得到了证实,不光证实,而且据透露,这个项目的佣金高达20%,300万的项目,那就是整整六十万呀!”杨峻宇说道。 闻言,众人眼中都流露出异样之色,同时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而关晓鹏却在此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目露凶光,怒道:“简直岂有此理,拿着公司的薪水和报酬,居然在外割马草,简直无法无天,其心可诛,可诛。” 对于关晓鹏的愤怒,作为法务部的负责人,郑可并未回应,看向杨峻宇继续道:“你说的这件事有证据吗?” 闻言,冯敏一笑,掏出手机,当即播放了一段录音,而这段录音就是她和陆浩之间的对话。 从对话中,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陆浩口中的幕后操盘手,就是余长,而且,冯敏使用了手段,套出了余长收受的佣金确实就是20%。 听完录音,关晓鹏再次一怒,几乎是吼道:“余长何在?” 杨峻宇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道:“已经通知他了,我想过不了多会儿,他应该就会到。” 杨峻宇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身黑色西装,身材笔直挺拔,发型干练,眉宇沉稳的男子朝着会议室门口不急不慢走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身高接近一米八的余长。 此时的余长,面色淡然,表情古井无波,一双眼睛无喜无悲......他的状态,让众人都微微一怔,想不到被免职后的余长,精神状态还保持如此良好。 “余长,你终于来了?”杨峻宇冷笑一声说道,此事到现在,已经是最后的决胜环节,他也顾不得任何影响和形象,因为在他看来,今天拿下余长是铁定的事。 既然如此,也不怕就此撕破脸皮! “大家都等着我吗?”余长故作惊讶,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淡淡而笑说道。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你现在怎么笑,待会儿你就怎么哭,等着吧,你个大傻叉! “你就是余长?”关晓鹏冷冷一笑。 “嗯,我就是,你就是关董事长吧?”余长站立众人面前,他的身高,往日看来,多是英俊和飒爽,但此时众人看来,却隐隐感觉很不舒服,似乎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从而而来,众人都不得知。 关晓鹏却是哼了一声,似是在凝聚属于自己的气势,道:“知道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余长依然嘴角挂笑,淡淡道:“知道,不就是调查我吗?只是,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惊动了总部那么多人,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啊!” “哼,知道就好。总部下来那么多人,是因为这件事情节严重,不得不引起总部对此事的高度重视,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关晓鹏冷冷道。 “交代,交代什么?”余长摆出一脸无知的表情,演技到位,专业性挺强,他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气关晓鹏。 “交代什么?事到临头,你还一无所知,余长,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笨呢?”说这句话的是杨峻宇,他已经决定彻底撕破脸皮。 作为总经理,平日里,不管再如何,他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讲话,但今天不同,关晓鹏作为他的老大,已经当先表态,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又何需考虑什么影响? 并且,在他看来,余长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余长嘴角依然带笑,却冷冷看了杨峻宇一眼,这一眼,让人渗得慌,仿佛错觉。又似在鄙视,让杨峻宇都不禁微微一冷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总经理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和伤害。 这个大傻叉,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待会儿不将你玩死! 转身看向法务部的几人,余长道:“郑法,你们是公司的法务,调查我余长,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有什么话,你们就明说吧!” 说完这句话,余长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上去,摆出一个无所谓,轻松而写意的姿态,气得杨峻宇想跳起来骂他。 “余长,谁让你坐的?给我站着!”杨峻宇冷冷道。 “怎么?杨总?调查又不是审判,哪怕审判,对于犯罪嫌疑人,也有坐的资格吧?你不让我坐,难道是想剥夺我的人权?不要说你杨总没有这样的资格,就连总部的诸位领导,我想,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吧?” 一句话,让杨峻宇哑然,他知道余长擅长言辞,没有想到,他的反驳功底如此犀利和深厚,抓住一小点错误就可以无限放大,一时间他面色难看,嘴巴欲张,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第三百九十三章 质问 “余长,此前的几件事情,今天暂且不论,作为集团总部的法务,我且问你,在岸渠县网红孵化基地项目中,你是不是帮助一家叫奥克斯空调的公司中标了空调项目,并且从中收受了贿赂?”郑可义正言辞道。 余长却道:“郑法,我想纠正一个问题,以自己的劳动付出,帮助别人跑项目,然后操控中标,专业术语叫协助打单,而对应的报酬,不叫贿赂,而叫佣金,是劳动所得。而贿赂是指以各种方式为他人或者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而给予他人或者对方好处,贿赂是违法行为,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你是法律专业人士,应该比我更清楚,希望你用词准确。” 闻言,郑可老脸一红,他一时口误,却被对方抓住了漏洞,余长的言辞犀利,在昆明总部问话时,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大胆,余长,谁给你的胆子,敢和集团法务代表如此讲话?”杨峻宇作为东道主,知道今天胜利在望,不想在气势上若了下去,还是跳出来为郑可撑腰。 他以为,这样做,郑可就会感激他!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越会让郑可看扁了他! “我所言有理有据,合规合法,有何不敢?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讲究人权,人人平等,而不是君主社会,更不是封建社会,难道还存在尊卑之说?”既然杨峻宇不给余长面子,余长也就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好,我纠正,佣金。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件事了?”郑可看了一眼杨峻宇,不得不示意他不要说话,冷静后,又看向余长,严肃道。 余长摊了摊手,道:“是的,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这个项目,奥克斯空调的人找到了我,让我协助打单,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予相应佣金报酬。因为此事不会影响我正常的工作,所以就答应了。” “这么说,你收钱了?收了多少?”郑可继续发难。 众人都以为,余长此时会慌乱,会自失阵脚,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余长似乎早有准备,道:“郑法,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句,公司,包括集团的员工管理制度,有没有那条规定表明,不可以被雇佣打单,然后获取应得的报酬?” “余长......”郑可还没有说话,却又被杨峻宇再次打断了,只听他道:“集团法务下来调查,是想还事情一个真相,如果你没做,亦或者做了,应该争取主动,而不应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 余长看了杨峻宇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又将头撇开看向郑可,等待着他的回答。 余长的这个动作和表情,让杨峻宇瞬间感觉自己被无视,甚至被鄙视......这狗日的小子,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猖狂? 郑可眉头轻蹙,不过还是组织语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员工管理制度第一百二十九条规定,公司员工,工作期间,不得从事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第一百七十五条规定,公司员工,不得以权谋私,利用职位之便,手中关系,中饱私囊,损害公司利益;第二百一十一条规定,公司员工,不得牵扯和公司业务相关的事务,并且不能从中谋取不正当利益。” “对,余长,你所言所行,都违背了这三条规定,现在,老实交代吧,看在你为公司付出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上,或许公司会考虑留你一条后路。”杨峻宇继续道,他势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回刚才余长对他无视的面子。 余长还是没有理会杨峻宇,淡淡一笑道:“郑法说得不错,毕竟是专业人士,对公司的规章制度,了解得如此详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 说道这里,余长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们先说第一条,工作期间,不得从事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岸渠县的项目我参与了,也顺利帮助对方拿下了这个单子,但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工作期间,干了与工作无关的事?” “第二条、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我想请问一下,我被雇佣打单,损害了公司利益了么,损害各位的利益了么?没有吧,既然没有,何来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第三条、不得牵扯和公司业务相关的事务,不得从中获取不正当利益?我想问各位一句,空调属于公司的经营范围吗?营业执照上有规定吗?既然没有,就和公司的管理制度不相悖,既然不相悖,那么谋取不正当利益这事也就不成立了吧?” 余长说完,看向众人,选择沉默,等着众人回答。 郑可此时脸色有些挂不住,上次,他就领教过余长的言辞,他的巧舌如簧,口若悬河,镇定自若.......此时看来,对于岸渠项目打单这事,他似乎早有准备。 并且,严格而言,余长说得没有错,哪怕打了公司制度的擦边球,但他的反驳掷地有声,有理有据,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依据,要怪,就只能怪公司的体制和制度还不够健全和完善。 杨峻宇见郑可一时不说话,当即跳出来,道:“余长,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利用工作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那么我且问你,没有利用工作时间,岸渠县的空调项目你是怎么跑下来的?不要告诉我们,你是利用周末时间,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这样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杨峻宇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面的几人都暗自点头,杨峻宇的这个反驳,来得很及时,也似乎很有用。 余长却是冷冷一笑,似是嘲讽杨峻宇的无知,道:“杨总,在你说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岸渠一共有几个项目?至少五个,其中网络弱电项目的包,是谁中的标?是我们道玄科技,是谁跑的,是我!既然如此,我利用跑这个项目之余,顺便协助打单,有何问题?” 冯敏这时开口强调道:“岸渠的网络弱电项目,如果没有董事长的帮忙,你根本不可能拿得下来,你说是你跑下来的,你怎么跑下来的?” “哼......怎么跑下来的,我没有必要和你说明,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岸渠的项目,确实是董事长帮的忙,这一点无可厚非,否则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跑下这个项目......既然如此,大家换位思考,重新角色带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拿下空调项目,也是董事长帮的忙呢?” 余长话音落下,众人心头一紧,一个个,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这件事,董事长参与,并帮了忙,那就是默认了余长的这种雇佣打单行为的合规性和合理性,那么这些人此时审问余长,就是变相审问李振海,而调查余长,就是调查李振海。 很多人,很快想到了这层利害关系。 在道玄科技,李振海是董事长,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给这些人,包括副董事长关晓鹏以及步建新,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李振海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吗? 众人脸色因为余长最后这句话,都黑了,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去,落针可闻。 要落实这件事,很简单,直接去问董事长李振海,但是在座的诸位,哪个不是人精,给他们熊心豹子胆,他们敢去直接质问李振海吗? 答案是否定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骂回去 见众人都不说话,余长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果我余长没有一颗正心,一颗公心,怀有私欲,在公司的项目上,我作为部门总监,完全有机会偷梁换柱,暗度陈仓,谋取更大利益,中饱私囊......就拿最近的蒙城融资项目来说吧!” “蒙城的融资项目涉及数千万,如果我从中做点手脚,悄无声息从厂家收受回扣,那么多的不说,几个厂家的回扣加起来,我余长瞬间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但是......我有吗?有吗?法务部的各位领导,前段时间,你们应该查了我相关的信息了吧?我和厂家是否存在权钱交易,是否存在权色交易?” “没有吧?刚好,集团公司的各位领导都在,我刚好就举报我此事,再次重申一下我个人的看法。” “我说过,如果查实我挪用公司公款,为自己办私事,亦或者和厂家在项目中存在经济往来,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那么不用你们说,我余长自愿接受法律的制裁和审判。” “但是,我也说过,如果法务部查实,我没有存在这些违法行为,那就是栽赃陷害,就是污蔑我的清白,辱没我的名誉,我始终保持着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的态度,对于举报我之人,举报我之事,我一定会深究。” 说道这里,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冯敏,然后继续说道: “再说回此事,雇佣打单之事,公司并未有明确的条款规定,不可以做,也没有相应的条款规定,不能收取佣金,既然如此,你们调查什么?查实什么?难道就想以这样的方式免我的职,定我的罪?” “对了,虽然不能像郑法一样,对公司的规章制度倒背如流,但至少有一点,我是明白的,那就是将我先免职,停薪,再调查的这件事,从程序上是不合程序的,如果事后有必要,我依然保留会劳动仲裁的想法。”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各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积极配合调查,同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之后,余长摆出了一个无所谓的姿势,清风淡雅,仿佛松间威风吹过。 而公司的众人,都被余长的一番犀利的言辞反驳弄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一个个脸色难看得仿佛吃了几百只苍蝇。 而当他说到程序问题时,可以明显看到,步建新的眼神剧烈一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余长,空调项目,即使雇佣关系,你也完全可以将佣金公对公打到公司,然后再从公司提走你应得的部分,就如蒙城的融资项目一样,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眼里根本就没有公司,根本没有将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的眼里,只有你个人的利益。”见众人都不说话,关晓鹏有些坐不住了,跳出来质问道。 好大一顶帽子! “公对公打给公司?”余长冷冷一笑,道:“关董事长的意思,是不是从公司层面认可或者承认了雇佣打单的合法性,合理性?” 关晓鹏知道余长是想给他埋雷,他老奸巨猾,才不会上当,道:“你少颠倒黑白,我是就事论事。” 余长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如关董事长所言,岂不是鼓励公司人人去打单,然后收取丰厚的佣金?如果那样,谁还来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公司岂不是不伦不类,那才是颠倒黑白。” “再者,请关董事长好好阅读一下公司的员工守则,或者咨询一下郑法务,搞清楚雇佣打单的界限,蒙城的融资项目和暗渠县的空调项目,是一个性质的吗?是吗?” “我想,各位心里都清楚,两者并不是一个性质,蒙城的融资项目,所用产品都在公司的经营范围内,而暗渠的空调项目并不是,我才希望关董事长不要颠倒黑白!” “你......余长,你少要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鼓励公司之人去打单了?我什么时候颠倒黑白了?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而不是这件事的延伸......我希望你如实交代,争取公司宽大处理。” “关董事长或许有点误会,我刚才已经说了,岸渠的项目,我是顺势而为,下去跑岸渠项目的核心还是公司的网络弱电项目,公司向来讲究,以结果为导向,结果没有问题,那这个过程中,我带有自己的一些私人目的,又有什么?” “再者,关董事长说,我以个人利益为中心,没有将公司放在第一位,这顶帽子,我可不敢接受......刚才我已经说了,如果我要中饱私囊,完全可以在公司的项目上动手,没有如此做,说明我余长是有底线的,不像有些人......” 余长故意看了一眼脸黑得仿佛猪肝色一般的杨峻宇,继续道: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交代?事情我做了,我承认,调查你们也调查了,至于因为这件事,你们要开除我,还是将我调离红河,那是你们的自由,也是你们的权力,我无权干预,但是,我余长是有血有肉之人,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但想要给我强加罪名,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我可不是软柿子,不可能任人拿捏。” 众人都没有想到,余长居然如此刚硬,如果教育组的众人此时在现场,一定会拍案叫绝,一定会激动得手足无措,余长不管是言辞,还是辩解能力,都真特么太有气势了,一个人,挑战那么多人,真可谓舌战群儒,舍我其谁? 就连和余长相处一年多的杨峻宇也是如此想,总体而言,余长是尊重他,并且维护他总经理的地位和威严的。 同时,不管是余长的个人能力,还是带领团队的情商智商,亦或者大局观,公心,正气,处理矛盾和应急事务的能力......哪怕再不愿意承认,杨峻宇都不得不说,余长确实是一个人物。 只是,他当初脑子一热,听了冯敏的耳边风......从此上头,直到开弓没有回头箭。 此时,一切都晚了。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不知道杨峻宇会不会再次选择站在余长的对立面。 他和余长的关系发展到如今,已经彻底闹掰,已经到了必须决出胜负,你走我留的地步,而这个时候,不管余长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被他的言辞左右,必须争取主动权。 “余长,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辩解能力和言辞之犀利,但这也掩盖不了,你通过雇佣打单一事,带坏了公司的风气,带坏了团队的价值观。公司是没有明确的规定,不可以雇佣打单,但你闷声不出气,不告知领导,不及时汇报,擅作主张,私下而为,你这是目无领导,目无法则,你口口声声说,不损害公司的利益,以公司为中心,但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公司对你的培养吗?” 这是目前杨峻宇冷静下来后,能够找到的,最有力的说辞。 闻言,众人,都觉得杨峻宇此话有理,有几人不禁暗自点头,将目光重新投向余长。 余长淡笑莞尔,道:“你说的有道理,此事如果放在台面上,确实对公司,团队产生了不良影响,影响了公司的风气,也对某些人产生了价值观的负面引导,这一点,我承认......” 余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张天的声音,只听他道:“我想,损害公司利益,对公司产生价值观扭曲和不良影响的人,恰恰是你这个总经理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审判来临(上)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张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不远处,而他的身前一步距离,一名男子傲然而立,面色无波,但瞬间带起了现场的肃杀之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道玄科技的董事长,公司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也是道玄科技的创始者,李振海。 见到李振海,在场的所有人,都立马起身,下意识喊出了董事长三个字,神情也瞬间变得恭敬而敬畏,当然,还有胆战心惊和不解,甚至某些人的不知所措。 同时,众人心中都不由升起疑惑:董事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带了张天? 此时,可能最想不通,或者最胆战心惊之人,应属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吧? 他跟随了李振海十六年之久,太了解李振海的性格和脾性了。 一时间,步建新的脑子飞速转动,想着各种可能。 刚才众人质问余长的过程中,步建新一直静静倾听,并未发表任何一个观点,一是,他只想负责结果的执行,并且将执行结果汇报给李振海,二来,通过这样的方式,也是让自己有一定的退路。 因为,董事长已经明确告诉他了,关于余长此次的事件,让他‘再等等。’ 虽然步建新到刚才,一直还想不通,李振海口中的再等等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看到李振海和张天出现,他似乎明白了。 “都坐吧,站着干什么?”李振海冷冷说了一句,看了一眼主位,主位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针对余长的关晓鹏。 他走了过去,关晓鹏立马躬身让开,将主位让了出来,躬身道:“董事长,您请坐。” 关晓鹏心中的疑惑,一点不比步建新少,他也没有想到,今天李振海会带着张天,亲自下来红河,并且一声不吭就闯进了会议室。 如果非要解释,说不定,董事长已经对众人的工作以及态度亦或者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极其不满,而在体制内,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果然,李振海并未理会关晓鹏,似乎从鼻息中轻轻哼了一声,又仿佛是错觉,只见他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道:“那个位置我可不敢坐,我怕一不小心,闪了腰。” 他一句似玩笑的话,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关晓鹏更是脸色一黑,不知所措。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你们在讨论什么话题,刚好,也省得你们事后向我汇报,就让我一起听听吧!” 李振海的话音落下后,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拧紧了眉头,心中思考和评估着李振海来此的真正目的。 “刚才讨论不是很激烈吗?怎么,我来了,就没有声音了?是不是有些话,我这个董事长不能听,不能参与呀?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闻言,众人的嘴角都是猛烈一抽,步建新正在组织语言,却听法务部的郑可,首先开口说道:“董事长,我们正在讨论和调查,红河分公司部门总监余长的个人问题。” “个人问题?”闻言,李振海故意皱了皱眉,淡淡道:“嗯,这件事我听建新说过,说有人举报余长,总共列举了四条‘罪状’,现在怎么样,调查过了吗?做实四条证据了吗?” 听到‘建新’两个字,步建新放松了很多,董事长还肯喊自己的名字,说明他心里并未责怪自己,同时又想:此事,不是已经向你汇报过了吗?怎么现在又主动提及? 一时间,他没有想通,因此,不敢发声。 郑可想了想,继续道:“举报信中列举了四条,现在都已经落实,不管是装修款,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还是和女下属的非正当关系都是站不住脚的。” 郑可不知此时李振海对此事的最终态度,因此他用‘站不住脚’代替了‘凭空捏造’。‘子虚乌有’等词汇。 “嗯!”李振海应了一声,淡淡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呢!” 郑可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面露难色,又看向此时黑脸的杨峻宇,最终还是道:“至于举报信提及,所谓的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文化,这个......没办法落实。” “哼!”李振海重重哼了一声,手指放在桌子上,滴答滴答敲击了一下,脸色很阴沉,道:“没办法落实,怎么没办法?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不是也在这里吗?听他说说。” 从刚才李振海和张天进来,杨峻宇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猪肝色,同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妙感。 张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想通。 此时又被李振海点名,他的身躯没来由抖动了一下,后背上,一股冷汗缓缓流下。 但这样的场合下,身为一方大员,总经理,封疆大吏,他必须稳住阵脚,控制住心绪,不能露怯,不能慌乱。 “你好,董事长,今天不知道你能来,真是......”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直接说正题。”李振海很不耐烦的打断了杨峻宇。 杨峻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又不得不说:“这件事,我也是从法务口中得知的,举报信公开前,我并不知晓......这件事,我想需要做一个全面的调查才能有结果。” 闻言,冯敏身躯一颤,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杨峻宇,而后者,尽可能镇定,却看也不看冯敏一眼。 杨峻宇是什么意思? 祸水东引,关键时刻,将所有事情都推给我? 让老娘承担责任? 冯敏此时心中至少一万头草泥马飞过,将杨峻宇狠狠骂了一番,同时,此时看杨峻宇,冯敏从心底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却没有想到,李振海突然骂道:“调查?这有什么好调查的,如果真的存在这种情况,你作为总经理,完全可以如实告知总部,该免职就免职,该调离就调离,该教育就教育,有什么好调查的。” “是是是!”杨峻宇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声应承,从李振海的话中,他似乎感受到了李振海的力挺和支持,他的姿态变得有些谄媚而卑微。 但李振海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道:“如果没有存在这种情况,说明这是诬陷,是诽谤,是造谣,是对道玄体系的破坏,是对我李振海的变向质疑......怎么,你们一个个就想打我李振海的脸,看我笑话吗?” “不敢,不敢。”杨峻宇全身一阵哆嗦,胆战心惊,此时后背的冷汗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哗哗直流。 “如果存在刚才说的这种情况,那就是目无领导,眼里没有公司,没有制度。” 李振海说的话,大起大落,让杨峻宇稍稍心安一丝,但接下来的话,又彻底泼了他一瓢冷水。 “当然,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存在,说明什么?说明你杨峻宇作为总经理,对政权的把控不到位,如此,总部是否应该考虑考虑你是否适合这个位置?” 刚刚才心安了一丝,此时李振海的话,却如一道冰剑直刺他的天灵盖,让他瞬间懵逼,意识出现刹那的空白。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审判来临(中) 7 f说完这句话后,李振海连看都懒得看杨峻宇一眼,目光看向了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步建新,停留了一秒,又扫视了众人一圈,再次落到郑可身上。 “你继续说吧!我洗耳恭听!” 郑可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刚才李振海进门前,众人正在讨论余长雇佣打单的事情,并未被余长犀利的言辞反击回来,并且有理有据,简直无可厚非,甚至就连郑可都被余长带了节奏。 而现在,郑可经过刚才的短路之后,已经想清楚了,李振海此次下来,是带有目的的,并且,这个目的,其中之一,应该就是为了余长。 既如此,此时再说余长之事,岂不是找死? 一时间,郑可也无话可说。 这时,关晓鹏坐不住了,杨峻宇是他的爱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此前,他已经失去了李兵,此时再失去杨峻宇,等于是他的左膀右臂,全部被斩断,他的地位和权力,将一落千丈,以后在道玄科技,他还能抬得起头吗? “董事长,我来说两句吧!”关晓鹏终于开口,接着道:“刚才董事长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余长关于在岸渠县网红孵化基地项目中,受人之托,利用工作之便,为他人操控项目,从中获取利益之事。” 闻言,李振海看了一眼关晓鹏,又看向众人,道:“嗯,结果呢?有没有什么结果?” 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 这不,还没有结果,你就杀进来了吗? 李振海却气愤地啪了一巴掌桌子,怒道:“因为一个地州公司的部门总监,劳驾你们两位集团公司的副董事长,你们这是闲的吗?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 他的一席话,让步建新和关晓鹏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而他却似乎根本不给两人面子,继续道:“一个部门总监的任免、罢职、调查居然惊动了集团公司的两位副董事长,这真是让我李振海开了眼,你们两人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呀!” 两人老脸都彻底黑了下去。 “公司有相应的制度和规章,任何人都不能逾越,包括我李振海,调查一件事,最主要的是什么?是需要按照程序进行,你们按程序执行了吗?程序的正义何在?没有程序正义的执行,公司岂不是乱套了?” “再看看,你们干的这是什么事?为了屁大点事,动用那么多人力,财力......你们真当道玄集团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公司发你们工资,是让你们瞎胡闹?瞎折腾的?” “没有调查,就免职,停薪,甚至为了此事,动用那么多人力,耗费那么多精力,你们的脑子被狗吃了?还是你们想以这样的方式,向我李振海表达你们的不满?” “是不是平日里,我李振海对你们太好了,我的容忍变成了你们纵容甚至变本加厉的理由和借口?让你们已经忘记了公司的规章和程序?而我的宽容和不过问,变成了你们挑战我李振海权威的理由?” 步建新此时彻底低下了头,脸黑得仿佛锅底,这件事,他确实理亏在先,为了关晓鹏的一个人情,打了擦边球,先对余长免职,停薪,再进行调查。 李振海骂的是众人,但实则每一句话,都直指他这个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 但是,他想不通,因为这样一件事,让李振海大发雷霆,并且丝毫不顾及他们这些跟了他多年的副手的面子,这让自认为了解李振海的步建新,也不由自我怀疑,李振海为什么发那么大火? “雇佣打单?仅仅因为这样一件事,有必要劳你们亲驾吗?按照公司规定,出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公司现有制度和管理条款不能惩罚的,那就完善管理,健全制度,这才是你们法务部和人事部应该商量和讨论的问题,你们大动人力,财力,在我看来,已经不是简单的调查事情的本身,而是已经上升到了针对个人。” “针对个人的行为叫什么?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这就是批斗,就是斗争。一个部门总监的调查,尚且让你们如此,那如果涉及更高级别呢?届时,你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发动全公司的人力物力财力?倾巢而出?甚至拿我李振海的脸,放在地下摩擦?” “......” 李振海洋洋洒洒骂了一大堆,似指责,也似发泄心中的不忿,说得众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而有些人更是噤若寒蝉,心中如海浪击石,久久不能平息。 当然,也有人感到无比畅快和舒爽,正义不会缺席,只是偶尔会迟到,当然......这也并不算迟到。 “好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什么,人事部和法务部尽快拿出一个客观公正的结论,不放过一个好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好始终站在集团公司利益的方面考量。 说到这里,李振海声音再次冷了下去,同时面色也难掩冰冷和愤怒,看到他的模样,众人的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他伸了伸手,张天会意,从包中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了李振海,他接过后,并未第一时间打开。 而是扫视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杨峻宇身上。 杨峻宇心头一紧,心咯噔一下,刚才不好的预感,再次席卷心头,后背以及额头上的冷汗哗哗直流。 哼了一声! 李振海收回目光,从信封中抽出两张照片,啪的两声,一张摔在了步建新面前,一张摔在了郑可面前,道:“这才是你们应该干的正事。” 两人下意识拿起照片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脸色大变,两人都下意识看向杨峻宇以及他身后的冯敏,而杨峻宇并未看清照片,但被两人看着,只觉头皮发麻,如遭雷击。 关晓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往步建新手中拿的照片看了一眼,随即面部肌肉一阵狠狠抽动,带着怨毒的眼神看向杨峻宇和他身旁的冯敏。 “都看到了吧?”李振海淡淡道。 “杨峻宇,你个狗日的,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关晓鹏猛的一拍桌子,几乎是怒吼出来。 “冷静,冷静,会议现场,禁止污言秽语。”嘴上如此说,但李振海并未因为关晓鹏骂脏话而真的生气,反而升起了一丝快感。 杨峻宇闻言,走向距离他最近的郑可,一看之下,只觉五雷轰顶,脑海中一阵空白,整个人差点站不住,就要向后倒去。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嘴唇嗡动,眼中露出惊慌和无助之色,整个身躯也不受控制抖动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回神,立马来到李振海面前,躬身道:“董事长,董事长,请您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李振海冷冷一笑,道:“既然是误会,那你就向法务部解释吧!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具备这样的机会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审判来临(下) 董事长董事长,这......这是个误会......是她,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时糊涂,着了她的套。”杨峻宇急了,说出的话,慌不择言,语无伦次。 闻听‘勾引’两个字,冯敏的脸色已经变了,但她此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奇怪。 她连忙抢过照片一看,瞬时,一张脸也难看得仿佛挤压在一起的面团,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伴随而来的却是屈辱和无地自容,而她的眼中依然是不可置信,当然,更多的或许是,做了那样的事,其实早已被人盯上,发现,还拍了照片。 她没有想到,西藏之行,本以为做的隐蔽,无人知晓,却浑然不知,所谓的天衣无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良好罢了。 是的! 如果从道德的层面而言,冯敏是第三者,不管如何解释,都将不可避免披上小三的外衣,而道德层面的理解范畴,她就是始作俑者,也就是所谓的勾引者。 小三在现在的社会是遭人痛恨和耻笑的,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属于别人婚姻的践踏者,为法律和道德所不容。 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她的主动示好和接近,杨峻宇无动于衷,坐怀不乱,那她再怎么勾引,再怎么诱惑,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要说责任和原因,两人都有。 但事情曝光后,杨峻宇非但没有一点男子应有的气度和气概,承担事情的责任,反而将这件事的所有因果都推给冯敏,这让冯敏一时间,难以接受。 同时,她对杨峻宇也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失望。 她的身躯剧烈颤抖,仿佛簸箕抖动,却尚存理智,看向杨峻宇,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杨峻宇的自私,明白了,他根本从来没有将她当做盟友,亦或者那个曾经被他压在身下激情释放过的女人。 “杨峻宇,你还是人吗?”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冯敏也怒了,气得全身发抖,当然,更多的是憋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折辱和无尽失望。 当然,冯敏自己也明白,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最后如何处理,她在行业内,在这个圈子里的名声彻底臭了。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两人的事情,不需多久,就会在同行内传得满城皆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公司的董事长李振海对于婚外情,尤其是公司内部的婚外情向来零容忍,一经发现,不管对公司有多少功劳,亦或者苦劳,都绝对不会有哪怕一丝的容忍和怜悯。 几年前,就有这样一个例子,当时的关晓鹏还任职昆明公司总经理,他手下有一个部门总监已经结婚,但和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下属发生了关系,并且还将对方的肚子搞大了。 女人被搞大了肚子,就逼着男子离婚,而男子慌了,却不肯离婚,甚至只想私下处理这事,游说女子将小孩悄悄拿掉,不想让他的老婆知道。 他多次甜言蜜语游说和哄骗,答应给女子很多钱作为补偿,但这个女人全部拒绝了,她要的,只是他离婚,然后娶自己。 但男子拒绝了,狠心拒绝,果断而无情,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才知道,男人仅仅是想和她玩玩,从来没有打算和她长相厮守。 最后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了,见逼迫男子离婚不成,就用了极端的办法,在公司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公开了,并且还公开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一时间,公司哗然,公司高层震惊。 董事长李振海知道事情的原委和真相后,立马下令开除了两人,并且给予当时的公司总经理关晓鹏严厉批评,指责他没有管理好团队,扭曲公司文化,扭曲价值观,没有当好班长,没有在思想上引领好团队,给集团公司,给道玄科技丢脸。 因为那件事,关晓鹏不但工资减半,还背了一个处分,一直到两年前,这个处分才被撤销。 现在杨峻宇和冯敏发生了这样的事,同样属于婚外情,杨峻宇已经结婚,并且他的妻子,现在已经怀有二胎。 当时昆明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杨峻宇因为任职副总,所以感触颇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和冯敏的事被发现,被告发,并拿出了证据,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和结果,不外乎被开除,名誉扫地,锒铛而走。 因为这样的事情,李振海向来深恶痛绝,绝对不会放过两人。 此时,杨峻宇其实心底已经泄气了,但他不甘,真的不甘,因此,他想搏一搏,就将所有过错和原因都推给了冯敏。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李振海对他越发失望。 “先别急,事情还没完,要解释?很好,我就给你解释的机会......张天。”李振海喊了张天的名字。 张天会意,从公文包中拿出了几份复印件,交给李振海。 李振海哼了一声,打开文件,看了一眼,怒道:“我懒得念,也不齿,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只听哗的一声,李振海将文件直接丢在了桌子上,以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愤怒和不满,众人心中好奇,都分别拿了一份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众人心惊的同时,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要难看。 余长不明所以,见众人的脸色变化,也下意识拿了一份,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一看,他的脸色也变了。 这份文件正是杨清雅给张天的举报信,举报杨峻宇和冯敏两人的私情以及针对余长的种种行为。 那天和张天通电话,张天并未告知余长,杨清雅去找他干嘛?杨清雅回来后,也并未主动讲,但余长已经猜到了杨清雅去找张天,是为了自己的事。 却没有想到,杨清雅找张天,是为了举报杨峻宇和冯敏。 而她之所以电话关机,是因为她的心中难安,因为举报这样的事情,换做是以前的她,向来是不齿的。 但是,这次,为了余长,为了心中的不忿,更为了心中的爱,她最终做出了决定,做这个伸头人,列举了杨、冯两人的罪状,找到张天。 因为,杨清雅清楚,余长不屑于用阴谋,更不屑于背后做小动作,因此,这个“坏人”只能杨清雅代替他来做。 第一件事,刚才众人已经看了照片,两人手牵手,几乎的拥抱在一起进入酒店,即使不看文字描述也已经知晓;第二件事、是怀疑和锐捷的厂家存在经济往来,也就是回扣。 至于第三件事,说的是余长到了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后,不,准确来说,是柴宁走后,杨峻宇和冯敏知道余长的靠山已经离开。 便采取各种方式玷污余长的青誉,损害他的名声,排挤,疏远......又在项目上沆瀣一气,处处针对等行径。 (第三件事忘记的,可以看三百九十章) “都看完了吗?”过了几分钟,李振海出声,也不待众人回答,李振海便看向分管人事的步建新以及集团的法务郑可,说道:“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你们先不用说,就先说说第三件事,你们两个事先都知道吗?” 知道? 知道个鬼啊! 这分明是有人举报,但举报信从哪里来,谁举报的,两人都毫不知情,更不知道第三件事所涉及的内容在事先已经发生。 如果说知道,那就是知情不报,李振海会震怒甚至怪罪。 如果说不知道,那就说明,工作不到位,估计同样免不了责罚。 不管怎么回答,都似乎不是最佳选项。 当然,不管是步建新还是郑可,确实都不知道此事,因此当初齐泉的报告信,还没有到他们那里,就被人截胡了。 而截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关晓鹏。 正因为被关晓鹏截胡,才出现了他训斥杨峻宇的画面。 眼下的局面,不能存有任何侥幸心理,也不能撒谎,只能如实回答,否则,只会惹得李振海更加震怒。 “报告董事长,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步建新战战兢兢,但还是如实回答,而郑可也同样摇了摇头,道:“这是一封举报信,不过,事先我并未知晓,一点都不知道。” “柴宁的离开,是集团的损失,也是我李振海的损失,有些人以此为借口,损害余长的名誉,玷污他的清白,同时,辱没了柴宁的声誉,这也是狠狠打我李振海的老脸啊!”李振海的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时的杨峻宇和冯敏,已经彻底颓然,眼神灰白而暗淡,甚至没有了哪怕一丝的光彩。 “公司的报销问题,项目标书做手脚问题,边遥项目的区域问题,常春县的垫资项目问题......这所有的问题,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李振海的声音,又开始严肃起来,让众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集团的法务,集团分管人事的董事长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求去分公司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基层情况,了解员工心声,掌握各个分公司的人事结构......这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有些事,发生了快一年,有些事,近段时间才发生,你们居然一无所知,简直站着茅坑不拉屎,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两如何解释,对于工作的失职,你们都难辞其咎。” 骂完两人,李振海又看向杨峻宇道:“公司讲人性,也讲究公平,你现在可以一个个解释了。” 杨峻宇面色从苍白变成了惨白,面部的肌肉因为胆颤,已经僵硬了,而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彻底浸湿,听了李振海的话,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董事长,这......这是有心人栽赃陷害。”想了想,杨峻宇慌乱之下,挤出这几个字。 “栽赃陷害?好,既然如此,那就传话,财务总监,行政经理以及教育组部门代表过来,张天,你亲自去喊人。” 闻言,冯敏和杨峻宇心里都咯噔一下,眼神已经出现了死灰般的黯然。 两人都知道,李振海找人问话,那么已经彻底宣判了两人的死局,不管如何,已经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不一会儿,财务总监贾青鸾、行政经理许玲以及教育组......教育组一共来了两人,一个是陆怀西,一个是周瑾钰。 “各位小朋友,你们好呀!都看看吧,然后说说,红河分公司有没有这些事?”李振海突然变了一个脸,笑得很灿烂,仿佛一个老父亲见到了自己的子女一般。 但在其余几人看来,这笑容的背后,是那渗人的阴冷。 几人看后,只是纷纷点头,并未有哪个发声,但李振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向杨峻宇,道:“既然几人都承认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和补充的?栽赃陷害,难不成这来的所有人都栽赃你,陷害你?你可是大大的总经理大人呀!” ‘大大的总经理大人’几个字的嘲讽,让杨峻宇面色如肝,仿佛随时可能滴下浑浊之水,同时,他只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不过他的大脑依然在飞速运转,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关晓鹏身上,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关晓鹏的脸色此时也是阴沉如水,极为难看,对于杨峻宇投来的目光,他直接无视了。 “好了,给位小朋友,你们都去工作吧!对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呀!”李振海面对几人,笑容和善,和面对杨峻宇等人,完全是两副嘴脸,要论演技,变脸之风,他李振海还真是当仁不让呀! “哼......三锤打不出一个冷屁!”几人离开后,李振海看了一眼杨峻宇,爆了一句粗口。 “你身为分公司总经理,手下之人无端闹事,挑唆内部矛盾,非但不站出来平衡和调节,反而纵容和放纵,你目光狭隘,鼠目寸光,背信弃义......你根本就不是一名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更不配当一方之主。” “关于举报信中的第二条,举报杨峻宇和锐捷厂家存在金钱输送关系,这一条,我们在这里就不讨论了,法务部去核查和落实吧。” 说完这句话后,李振海看向步建新,道:“步董事长,发生这样的事,参照公司员工管理的规范和条例,应该如何处置?” 步建新刚才被训了一通,现在急于表现,搏得李振海一个好印象,挽回一些损失,便道:“公司对职业经理人,也就是总经理的要求,最主要的有三点:决策、大局观以及平衡。这几件事证明是真的,说明杨峻宇并不具备这些品质,按照公司的管理规范,应该免除职务,同时,和下属存在婚外情等不正当关系,按照公司管理规定,应该开除,并全集团群通报,以儆效尤。综合所述,应该立刻免除杨峻宇职务,并给予开除处理,至于第二条,是否存在经济问题,那就是公司法务的事情了。” 说完,步建新见李振海并未说话,继续补充道:“至于事件的参与者,也应该按情况追究责任,情节严重的,也应该参照公司的条款严肃处理。” 步建新指的参与者,自然是除了冯敏和杨峻宇之外的参与人。 李振海点了点头,道:“至于如何处理,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只要结果,过程不用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李振海就准备起身,但就在这时,只见杨峻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李振海的裤脚,哭着说道:“董事长,董事长,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开除我,不要......我上有六十多岁的老父亲,下有妻儿,我的妻子现在怀了二胎,如果她知道我被开除了,一定会想不开......求你了,董事长,给我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 关晓鹏已经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他说话,而下跪求饶也是目前杨峻宇能够想到的,唯一可以寻求生路的办法。 为了这个下跪,他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作为一个男子应有的担当和颜面。 两个小时前,杨峻宇觉得空气是甜的,阳光是五颜六色的,但此时的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死寂般的灰白。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原本想致余长于死地的,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是老鼠搬秤砣,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生路?杨峻宇,你应该清楚公司的规章制度,也应该清楚自己身为总经理的职责和原则,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李振海冷冷说道。 “董事长,董事长......我是一时被蒙蔽双眼,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酿成了大祸......只要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即使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杨峻宇哭着说道,他的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流出,这个场面,真的堪比狗血电视剧中的桥段。 “哼!”李振海重重一哼,道:“公司讲人性,也讲温度,如果是其它的过错,我完全可以选择网开一面,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唯独婚外情这一事不可能,在座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我李振海的性格和态度,我对这样的事,向来零容忍。” “董事长,我知道错了,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改,我一定改,痛改前非......看在我为公司付出了十二年青春的面上,你留我一条生路吧?” “放开!”李振海冷冷说道:“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就用你的肩膀扛起属于你应该扛起的一切,你这样做,我非但不会有半分怜悯,反而对你更加失望。” 说完,李振海欲想挣脱杨峻宇的手,却见到他非但不放,反而拉得更紧:“董事长,求求你,求你了,给我一条生路吧!是那个女人,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我只是鬼迷心窍,着了她的道,蒙蔽了双眼,被猪油蒙了心......董事长,我只是犯了一个任何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求你了,求你网开一面......不管接受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只要你给我留一条活路。” 李振海言之已尽,对他再没有任何说的,只有无尽的失望,见他还继续拉扯,他目光看向步建新和郑可,两人会意,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强行将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的杨峻宇拉开。 而李振海头也不回,在场之人,他甚至也不再多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他的离开,已经彻底宣布了杨峻宇的命运和结局,那就是公事公办,绝不含糊。 免职和开除杨峻宇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是否面临牢狱之灾,那就要看李振海最后的心情了。 如果杨峻宇坦白并承认,说不定,李振海看在他为公司付出十二点青春的面上,只会让他上缴收入,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但如果杨峻宇依然还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处境,抱有一丝侥幸,那么等待他的,或许将是万丈深渊。 李振海离开后,杨峻宇停止了哭泣,整个人瘫软下去,彻底心如死灰,仿佛泄气的皮球。 张天尾随而出,来到余长面前时,说了句:“跟我来。” 李振海、张天、余长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中出现了刹那的安静,随即郑可理了理思绪,道:“杨峻宇,如实交代吧,在蒙城的融资项目中,你和锐捷厂家是否存在经济往来,你收了多少,老老实实说,争取宽大处理。” 杨峻宇此时,整个人已经面如死灰,闻言,他目光呆滞,但还是道:“我承认,全部承认......”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处理结果 接下来,杨峻宇如实交代了一切,包括如何和锐捷厂家搭上线,如何在对方的蛊惑,引诱下一步步沉沦。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除了锐捷,和他涉及利益纠葛的厂家,还有宏基和七田阳光。 只是,蒙城的融资项目中,宏基和七田阳光最后都没能入围,因此,他事先收受的财物,已经在项目完了之后,退还给了对方。 从这个角度而言,杨峻宇至少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杨峻宇退还给人家,或许也说明,他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落人把柄,被人告发。 但事与愿违,正义不会缺席,只不过偶尔会迟到。 “我能够交代的,也就那么多了。” 当杨峻宇最后一句话落下后,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淡,结局既定,他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 整个会议室都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最后关晓鹏当先起身,失望地看了杨峻宇一眼,最后重重哼了一声,离开了会议室。 法务郑可看向分管人事的步建新,道:“杨峻宇,关于涉及的相关利益纠纷和权钱往来,我们还会进一步调查和核实,因此在公司正式罢免文件下发之前,你还需要随时配合调查......步董,法务部的问话已经结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步建新今天经历了忧心忡忡,大喜大悲,无地自容......刚才更是被董事长李振海一通数落和谩骂,此时虽然李振海已经离开,但他的脸依然黑着。 闻言,他直起身,对身边随他一同前来的总部人事经理何溪道:“何经理,按规矩办吧!” 何溪走上前,说道:“公司员工杨峻宇,政企部总监冯敏,涉嫌婚外情,扰乱公司风气,败坏公司名声,扭曲道玄价值观,参照员工管理条例,现在对你们两人进行开除处理,但为了你们个人的名声,也为了公司,请你们两人主动辞职,并在三个工作日内,做好工作上的交接。此外,杨峻宇涉嫌和厂家经济往来,责令其上缴非法所得,我司依然保留其相应的法律责任追究的权利。” 步建新却眉头深皱:刚才董事长说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但杨峻宇涉嫌经济纠纷,是否移交公安局?这等是否痛打落水狗的难题,还是交给法务部吧! 想到这里,步建新道:“关于是否将案子移交公安局,就以法务部的意见为主吧!” 郑可闻言,暗道:“步建新还真是一个老狐狸,法务部不也属于你主管吗?你才是分管老大好吗?你现在将这个难题交给法务部,撂挑子不管,摆明了不想过多深陷,还真是轻松......这种事,虽然会被董事长骂,但还是请示一下吧!” ...... 此时,教育组,小会议室。 李振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张天带着余长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 余长看了一眼李振海,道:“感谢董事长。”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余长已经明白了,李振海今天下来,一是为了处理杨峻宇,二也是为自己撑腰。 虽然想不通,是因为张天的原因,还是因为其它,李振海要为自己撑腰,为什么亲自下来帮自己,但不管如何,余长心中暖暖的,很是感激。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李振海之所以亲自下来,更多的原因,也是核心原因,是那两个亿的投资。 “坐吧!”李振海淡淡说了一句。 余长却看向张天,有点不敢坐下,张天点头示意后,余长才缓缓坐下。 “向董事长如实汇报吧,暗渠的项目怎么回事?”张天仿佛成为了三人会议小组的支持人。 余长看了李振海一眼,吸了一口气,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阐述了一遍,中间没有再敢隐瞒,包括方琳下来协助之事,一并说了。 听后,李振海道:“这么说,这个雇佣项目最终能够拿下,还亏了方琳的帮忙?” “是的,董事长,时间紧,任务重,没有方琳的帮忙,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拿下,当然,除了方琳,还有董事长帮忙。”余长如实交代。 闻言,张天一愣,看向李振海,只听他道:“我?我什么时候帮你了?可不要为了逃避某些东西,而胡说呀!” 余长解释道:“暗渠的空调项目和网络弱电项目是一起的,当时这两个项目时间上很紧,柴宁告知了董事长,董事长陪着山东高速的副总下来了暗渠一趟,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在这两个项目中,却起到了立竿见影,凌空一脚的决定性作用。” 闻言,李振海仿佛恍然大悟,自嘲道:“这么说,公司制度的漏洞不但纵容了你,我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弄巧成拙,糊里糊涂帮了你?” “是的,董事长,从结果而言,确实如此。”余长如实交代。 “方琳在这个项目中也出了力,那么她应得的报酬拿到了吗?” 李振海淡淡而语,又似随口一说,但听在余长耳中,却让他的心脏咯噔一下,看向李振海,见他面色如常,余长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都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呀,德行都一般无二。” 李振海这句话明显是指桑骂槐,指的是余长和方琳,骂的是张天。 张天讪讪一笑,耳根子一红,道:“老板,年轻人缺钱可以理解,用心,尽力跑项目没有错,这说明,年轻人还有追求,只是出发点错了......我曾经不也是犯过同样的错误吗?” “董事长,我并不是缺钱才跑这个项目的。”张天所言,是在为余长讲话,但余长却为自己辩解道。 “哦?”闻言,李振海眉头微动,道:“既然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挑战,为了追求,同时也是为了一份人情!”余长侃侃而言。 当初跑这个项目的时候,余长的第一目的确实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陆怀西的一个请求。 公司很多人,包括杨峻宇和冯敏等人也不得不承认,余长带团队,确实有一套,但,其实,余长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好经验? 无非就是以心换心,以情换情罢了! 你真心对别人,很大程度还是能够收到别人的真心,不是所有事都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哦?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得还信誓旦旦,但最终不也是为了钱么?我李振海是从一线一颗针,一圈线起来的,你们的小心思别想瞒过我,如果这个项目没有利益,没有报酬,你会去做吗?” 李振海的一席话,让余长有点哑口无言,确实,如果这个项目没有报酬,没有利益......哪怕余长为了陆怀西的面子,可能会去做,但不可能不计回报的付出,更不可能让方琳下来协助。 “嗯,董事长所言,我都虚心接受,所谓不起早,如果没有利益......我可能还会帮忙,但不可能拼尽全力。当然,如果公司的制度,管理办法不修改......如果,我还能恢复职务,恢复工作,我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还会做同样的事。” 此言一出,饶是张天,脸部也微微抽搐,下意识看向李振海。 李振海却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对公司的管理,对公司的制度不满意了?” 余长如实道:“公司的管理和制度存在问题,当然,这些问题,在公司创建之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社会的变革和发展,有些管理制度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公司发展了。” “那你说说,公司应该从哪些方面整改?”李振海幽幽道。 余长却摊手笑笑,道:“公司有前辈,也有专业人士,更有法务部,他们的综合意见,基本可以代表公司制度的整改方向了,我在这里就不班门弄斧了。” 李振海一笑,抬手指了指余长,道:“还真是小天带出来的人,圆滑却知进退。” 余长一时间不知道,李振海这句话到底是表扬张天的,还是讽刺张天和自己的。 这时,却听李振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说我在这个项目中起到了立竿见影,凌空射门的作用,那劳动所得,我应该也有份吧?” 闻言,余长嘴角剧烈一抽,脸色一红,笑道:“当.......当然,按照结果而言,董事长是有份的......只是,我现在没钱。”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张天去开门,却见郑可站在门口。 见到他,李振海刚才的微笑消失,面色一肃,道:“什么事?” “董事长,杨峻宇和冯敏刚才已经全部交代了,并未主动上交违规所得,同时,已经答应主动辞职,但至于是否进一步调查,并移交公安机关,还得征求一下董事长的意见。” 闻言,余长的心头也微微一紧,虽然杨峻宇和冯敏可恶,做了很多针对余长之事,但,其实,从个人心理层面,余长觉得,既然对方承认了错误,上交违法所得,并且已经给予了开除处理,就没有必要再进一步,上纲上线了,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 当然,这样的话,余长不可能说出,否则极有可能给李振海落得个妇人之仁,不知进退的印象。 郑可说完,三人都将目光投向李振海,李振海闻言,身体朝后靠去,头仰起来,长吁了一口气,想了想,随即说道:“算了,杨峻宇怎么说也为集团公司付出了十二年的青春,可以说将大好的年华都留在了道玄,既然他已经承认错误,并且上交所得,这件事就这样吧。” 闻言,余长心头微微一松,如果换做一般人,恨不得落井下石,恨不得将其狠狠踩死,但余长却在此刻有了悲天悯人之心。 郑可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余长身上,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退了出去。 “好了,小天,我们也回昆明吧!一件破事,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我心疼啊!”李振海说完,已经起身。 余长也起身,说道:“董事长好不容易来一趟蒙城,尝尝这里的过桥米线再走吧!” “也好,就常常蒙城的过桥米线,感受一下这里所谓的过桥文化。”原本余长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有想到,李振海居然答应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总部董事会 让余长意外的是,吃米线的时候,步建新也跟来了,并且主动抢着买单,余长拗不过,最终只能如了他的愿。 事后想想,余长也就释然了,步建新之所以如此做,在向自己表达无端免职歉意的同时,也在向董事长李振海示好,也是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一切以李振海为中心,他步建新不敢有二心。 毕竟,他跟了李振海十六年之久,对于李振海的性格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今天李振海没有告知任何人,就带着张天下来,并且闯入会议室后,霸气训斥所有人,并且以雷霆手段,收拾了杨峻宇。 同时,也是以这种方式,狠狠打了他们这些公司老员工的脸,当然,李振海如此做,除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外,也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 那就是在其位谋其职,不管你是谁,在体制里面,一定要遵循“程序正义”这几个字的真意。 直到吃米线的时候,余长感觉步建新的眼神还有些颤巍巍,生怕李振海一个不高兴,就给予他步建新惩罚。 “小鹏走了?”李振海突然问了一句。 步建新看了李振海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如实回答,道:“我约他一起吃米线,他说没胃口,先走一步,回昆明去了。” 余长暗想:有胃口才怪,说不定此时的关晓鹏已经气得快要吐血,如果几年前的部门总监是他的左膀,那么杨峻宇就是他的右臂,现在的关晓鹏双翼被剪,仿佛变成了没有翅膀的天使......准确来说,应该是鸟人。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并且,不管是几年前的部门总监,还是现在的杨峻宇,都犯了同一个一个错,那就是在女人这个事上出问题。 余长猜测,此时的关晓鹏考虑的不应该是愤怒,也不应该有情绪,如果他在政治上成熟,考虑的应该是这件事,如何向董事长示好,如何解释。 李振海闻言,只是轻嗯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连连夸赞米线味道一流,汤汁浓郁而不腻,鲜而爽口。 “小天,你也三高了吧?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呀!多加强运动,少吃这种碳水化合物。” 张天笑了一声,应道:“前两年身处一线,喝了不少,都是酒惹的祸呀!这两年相对好了很多,指标下来了,运动也跟上了,不过,饮食上,我倒还真得向董事长学习。” 余长发现了一个问题,有外人在的时候,张天称呼李振海为“董事长”,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以“老板”相称。 两个称呼之间的微妙,犹如云泥之别。 从这点,足以看出,两人私下的关系很好,足见李振海对张天的重视和认可。 同时,也对张天也寄予了厚望。 想到这里,余长内心稍稍有点苦涩的同时,也为自己的曾经的老大得势,得宠而暗自高兴。 余长之所以苦涩,是因为虽然杨峻宇和冯敏已经被开除,但关于自己是否复职一事,董事长并未提及,哪怕一个眼神示意也没有,这不禁让他的心稍稍揪了起来。 同时,分管人事的步建新,对于余长先免职,后调查一事,也并未提及。 不过,想了想余长就释然了,他并不担心,既然岸渠项目雇佣打单一事,李振海已经不再追究,那就说明,自己复职,指日可待。 至于复职后,是仍然留在红河,还是被调离其它地方,他心里没底,也只能暗自祈祷。 就在几人吃米线之时,公司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今天的处理结果。 原本大部分吃瓜群众都以为,今天两位副董事一起下来,只为了处理余长一人,事先暗自偷乐,却没有想到,随后公司董事长也到来,并且以强势之态,扭转乾坤,让整个事件发生戏剧性变化。 最后看着余长完好无缺和李振海等人一起离开,这些人都纷纷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心中不约而同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面,这些人终于知道了,李振海下来,只为了处理一个人,那就是杨峻宇。 虽然会议的内容封锁得不错,但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董事长等人离开没有多久,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 杨峻宇和冯敏被开除了,而被开除的原因是两人发生了关系......至于其它原因,甚至经济纠纷,目前公司大部分人还并不知晓。 当然,用不了多久,也会彻底知道。 这一消息,让很多人瞠目结舌,嘴巴大张,久久不能言语,更不能平息,甚至不敢相信,电视剧中,戏剧性的一幕,居然就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而镇定后,随之而来的却是,狂乱和骚动......当然,还有些人顿感大快人心,这些人,无外乎教育组的众人以及部分一直以来和余长关系较好之人。 “我就说,恶人自有高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自作孽,不可活......因为一个女人,散失大好前程,丢了工作不说,家庭也将面临极大考验,这是何苦来哉呀?我就想不通,冯敏这样的女人,杨峻宇居然也能下手,这是饥不择食了吧?” “公司的处罚会不会太严厉了一点,不就是婚外情吗?现在这个社会,多了去了,法律已经懒得管这事,道德又管不了,这个社会现在已经扭曲了,别人睡了你的老婆,人家说你无能,你睡了别人的老婆,人家说你有本事......再说,这件事,更多的不是私事和道德作风问题吗?因为这件事,就开除了两个人,公司会不会太无情了点?” “哼......你知道什么,董事长李振海对于这种事,向来零容忍,杨峻宇不可能不知道,但在知道的情况下,还顶风作案,以身试法,这就是挑战董事长的底线,董事长不开除他才怪,这叫杀鸡儆猴。” “既然杨峻宇和冯敏被开除了,那么这两个位置就空缺出来了,也不知道谁会被提拔?分管销售的张翔吗?” “不,你说错了,接下来公司要解决的,不光是总经理一职,除了总经理,还得考虑政企部总监以及教育组总监。” “哎......我听说,杨峻宇要提拔齐泉为教育组总监,现在杨峻宇被免职,开除......那齐泉的春梦是不是就落空了?” “是呀,余长被免职之后,杨峻宇已经将原本属于余长的车交给了齐泉开,这不明摆着,要提拔齐泉为教育组总监吗?但是杨峻宇现在已经倒下,齐泉能否上任总监一职,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总部考虑的事,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不要参和了,反正行得端,站得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 公司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难以消停。 而吃完米线,送走董事长等人后,余长并未回公司,也并未回宿舍,而是回了酒店,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绪沉寂下来,开始思考事情的经过。 现在的余长,已经明白,举报杨峻宇和冯敏此事是杨清雅所为,正因为如此,在事后的一段时间,杨清雅的心出现了混乱,也因此,她选择了关机,选择了暂时屏蔽周围的一切声音,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而杨清雅做的所有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余长,同时,因为举报信的原因,她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内心也似乎挣扎了好一阵。 想到这里,余长觉得应该和杨清雅聊聊,哪怕不表示感谢,但有些话也必须暗示到位,但具体的话术怎么说,余长又暂时没有想好。 去了一趟北京和山西显通寺,余长此时的心境因为和高僧之间的交流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尤其对感情,他不再封闭自己,尝试着在紧锁的心门打开了一条缝。 “清雅,下午下班得空么?一起吃个饭!”想了很久,余长还是决定先约杨清雅吃个饭。 但是,出乎余长意料之外,杨清雅拒绝了。 被拒绝,余长暗自发愣,心想:杨清雅之所以拒绝,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暂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余长......同时,她的心境,因为举报信一事,暂时还没有彻底平息。 既然如此,就再过一段时间吧! 余长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之后,李景兰发来了道贺信,道:“恭喜你呀!” “恭喜我什么?”余长有点莫名其妙。 “呵呵,你懂的!”李景兰回应。 我懂的? 我懂什么啊! 杨峻宇和冯敏被开除,值得自己高兴,所以李景兰恭喜自己? 说实话,开除了两人,余长心中有点暗自得意,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小人得志,有点得意忘形了。 如果自己结了婚,又和李景兰发生了关系,那么等待自己的结局,或许就和杨峻宇和冯敏一样,都是被开除,落得个声名狼藉,臭名昭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结局。 他和李景兰发生了关系,他知道是他需要,李景兰也需要。 杨峻宇和冯敏或许也是因为一时寂寞和需要才发生的关系,两人之间从本质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 都是性的需求。 唯一的区别,就是余长单身,李景兰也单身。 但两人的彼此需要和满足,换一句话,说,那就是耍流氓! “还好,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否则就和他们一样了。” 余长发了这条信息过去后,李景兰再没有回复,想了想,暗道:糟糕,自己说这句话太过于随意,并未考虑李景兰的个人感受,应该是伤害到她的自尊了。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景兰没有再来找余长,也没有再给余长回复任何一条信息。 ...... 李振海回到公司后,通知了公司所有董事会委员,第二天召开公司董事会,要求所有董事会成员都不得无故缺席。 会议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公司内部所有在职董事会委员开了一个小会,通报红河分公司杨峻宇的免职情况。 第一部分的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半个小时不到,就完了。 至于第二部分,则是集团公司所有董事会委员参会,包括公司所有股东,内在持股和外围持股。 外围持股的股东,就包括了薛斌的父亲,薛有祥。 会议开始,李振海亲自主持会议,道:“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开会,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此时,公司所有人,包括张天都还不知道,李振海私下和仰池集团的董事长苏池接触,并达成了协议,仰池集团同意入股道玄科技一事。 接下来,李振海并未第一时间宣布和仰池集团的事,而是从公司成立,发展的过程,过程中的困难,以及发展至今公司的规模,市值,以及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 同时,也感谢了各位外围股东对道玄科技的认可和信任,有了大家的支持和肯定,道玄科技才能走到如今等等。 李振海说的这些,都是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 果然,说了一大通之后,李振海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道玄科技发展至今,已经遇到了瓶颈,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资金等,都成为了道玄科技目前的困局。” “想要改变这种困局,我们需要从人力、物力、财力等诸多方面下功夫,做投入,但投入需要钱,钱哪里来?为此,我们之前已经开过会,讨论过,我们的各位分管的副董事长和部门领导,了解公司困境和局面,也为此积极努力,前后累计吸纳入股的外围股东的投资资金,也有千余万。” “但去年,我们成立了普洱分公司,楚雄分公司以及昭通分公司,这些分公司的成立,不可能立马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非但不会,在前期反而需要大量烧钱,只有烧钱,才能占领市场,有了固定,稳定的市场,才能有产出,也因此,集团公司的资金已经捉襟见肘。” “而集团公司,这些年,每年按时分红,分红后,资金也就揭不开锅,用于投资和发展的资金也就变得越来越少。当然,我说这句话,不是对分红有意见,有想法......不,我非但没有,反而认为分红是底线,必须每年分红,必须以这样的方式给予我们的众多股东应有的回报。” “之所以说那么多,是因为,我依然觉得,不断通过吸纳和融资,夯实道玄经济实力,扩张版图,占领更多的市场,辐射更多的区域,才是未来道玄的主流,才是道玄的必然之路。” “前段时间,我去欧洲出差,所见所闻,颇多,感触也很深,回来后,认识了一个集团大佬,我们详谈后,她对我们这种类型的公司很感兴趣,并且,经过二次接触后,她愿意给我们公司投资。” 说到这里,李振海有意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看向众人,见众人都作沉思状,李振海并未接着往下说。 这时,关晓鹏发言了。 昨天在红河吃了瘪,可谓老脸的都丢尽了,但他在政治上是成熟的,也是老道的,经过一天的调整,此时的他已经强制自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同时,他也想通过优先发言,向李振海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关晓鹏已经恢复了工作状态,并且积极拥护董事长的决定。 “董事长,我想请问一下,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又愿意投资道玄科技多少钱呢?” 闻言,李振海淡淡一笑,并未着急回答。 这时,薛斌的父亲薛有祥也道:“老李,道玄的现状,不是几百万,或者几千万就能解决的,想要扩大市场,扩大领域以及分公司规模,实现整个云南省每个地州都有道玄科技的旗帜,这需要的资金保守估计,可能需要上亿元呀!” 薛有祥近些年投资珠宝、新能源、医药、生物以及房地产,手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资金,对于道玄科技的现状,他是清楚的,但他也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李振海笑了笑,说道:“薛董说得不错,道玄科技要实现在每个地州都插上公司的旗帜,对应的投入资金至少需要上亿元,并且还是保守估计......看不见的,隐形的,如人力和物力的投入,才是重点,才是真正烧钱的地方。因为,按照公司现有的体制,想要短时间内培养起一批可用的人才,并且独当一面,实现经济上的产出,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现实......所以我们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老李,你的工作我向来支持和肯定,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就说吧,你这次拉到了多少?直接说个数字,如果不够的,我们大家再想办法!”薛有祥是信任李振海的,并且信任度很高,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的独子薛斌来道玄科技历练了。 李振海嘴角含笑,环视了一圈众人,并未说话,而是竖起了一个剪刀手。 “两千万?”薛有祥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振海却是摇了摇头,揭晓了谜底,说道:“是两个亿!” 什么,两个亿?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眼中散出夺目光彩。 两个亿,不但能够解决公司目前的财务危机,哪怕在所有地州设立分公司之后,都还有结余。 关晓鹏再次问道:“董事长,是哪家公司,怎么有如此大手笔?如果这笔投资到位,对于道玄科技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这次李振海看向关晓鹏,又扫视了所有人一圈,说道:“是仰池集团” 仰池集团四个字,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就连坐入老钟,神情淡定的薛有祥眼神都为之一变。 他想不到,仰池集团这种数百亿的超级大亨居然会看上道玄科技这种传统IT行业的公司。 同时,他又想,如果仰池集团真的能够入股道玄科技,那么道玄在这块领域,成为整个云南省第一,指日可待。 这是一个令人激动万分的消息,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让原本失去了左膀右臂的关晓鹏都神情一振,昨日的颓态,瞬间消失不见。 “至于为什么仰池集团会入股道玄科技,我在这里就不说了,接下来,公司将成立商务谈判小组,负责此事的后续事宜的接洽和商谈,你们推荐一下吧,看看谁去负责比较合适?” 他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思考。 关晓鹏很想去,他现在巴不得,做出对应的贡献,消除董事长李振海对他启用杨峻宇的负面想法。 但一时间,都没有人推荐他,他又不好自己舔着脸皮推荐自己,毕竟,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在座的股东,委员,谁不想去?不想去,就是傻子! 关晓鹏急于表现和让别人认可推荐,他将目光投向了步建新,这个他曾经的盟友,但步建新仿佛没看见一般,低下头去。 关晓鹏一句骂娘! 李振海见大家都不说话,便说道:“大家都没有想法吗?好吧,既然大家都没有想法,那么我推荐一个人。张天,这件事的后续洽谈,你去负责,如何?” 闻言,张天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李振海会点自己的名。 张天挺直了腰杆,道:“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他的话音落下,在座的二十多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都没有出言反对,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时关晓鹏依然心有不甘,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道:“董事长,仰池集团是大企业,他们入股2亿元,对公司而言,确实天大的好事,只是不知道,2亿元,想要在道玄科技占有多少的股份?” 李振海知道,有人必然会问这个问题,笑了一声,卖了一个关子,道:“你们猜猜看!” 看着李振海脸上和煦的笑容,众人心中都打鼓。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仰池集团是大企业,是巨无霸,哪怕入股道玄科技,也绝对不会吃亏,说不定,还会在道玄财务最困难的时候,狮子大开口。 比如占股35%,40%甚至更多。 2亿元的投资,意味着要稀释在座各位股东的原始股,如果被稀释得太严重,他们显然不甘心。 “只要不超过35%,我个人没有意见。”经过一番衡量后,薛有祥当先表示了支持。 李振海哈哈一笑,又比了一个剪刀手,道:“是20%,仰池集团投资2个亿,只占公司20%的股份。” 什么,闻言,所有人都神情喜悦,甚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道玄科技的市值,也就8亿左右,如果严格核算,排除固定资产和外债,市值说不定只有6个亿。 对方2亿投资,只要不超过35%的占股,不要说薛有祥会答应,在座的所有人都会答应。 但现在对方却只占20%的股份,这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 不答应,不同意,那就是脑子里进水,脑壳被门夹了。 “你们没有听错,确实就是20%,当然,这里面还会涉及一些商务条款和具体事项,张天从一线一路走来,不管是大局观,还是商务洽谈,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后续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我相信大家也能够放心。” 众人激动之余,暗自考量着自己的利益得失,既然人选已定,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了。 接下来,众人又围绕着具体谈判事宜,以及该资金到位后,如何使用,发表了看法和建议,不过李振海却说:“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大家建言献策,关于资金到位后,如何使用,这是大事,是关乎道玄科技未来几年发展的大计,在这里,我们先不做决定,大家下去好好想想,等一切谈妥,资金切实到位后,我们再具体研讨。” 总部的董事会就在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氛围下结束了。 散会后,李振海将张天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交代了此事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整体情况。 张天要告辞之时,步建新来了,他是来找李振海汇报工作的。 第四百章 扶摇问鼎 “建新来了呀!有什么事吗?”李振海淡淡说了一句,从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步建新看了张天一眼,说道:“是关于红河分公司人事安排的事,想向董事长汇报一下。” 闻言,张天起身,准备走,涉及人事,他不想参与其中。 李振海抬手却叫住了他,说道:“没事,小天,你也一起参与吧,一起听听。” 步建新看了一眼张天,坐下后,说道:“开除了杨峻宇和冯敏后,目前的红河分公司群龙无首,但公司的业务还得开展,这需要一个人主持工作,主持大局。” 李振海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红河分公司的事需要解决。” 步建新借机说道:“听说红河分公司现在内部已经出现了骚乱,这种局面如果持续时间太长,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公司。” 国不可一日无君,分公司也需要一个主事人,这一点,李振海自然清楚。 “杨峻宇等人,需要多长时间可以交接完工作?”李振海问道。 步建新说:“按照规定,应该三天左右的时间可以完成交接,目前,他们的工作都暂时交给了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张翔。” “嗯!”李振海点了点头,说道:“关于接下来谁任职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你是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关于人选,你应该有合适的人选吧?” “经过人事部的评估,适合任职红河分公司总经理的人选一共有两人,大理分公司的韩泽志,以及原红河分公司,分管销售部的张翔。韩泽志是老同志,任职大理分公司副总职务已经四年多,有丰富的经验,而从曲靖分公司去红河一年多时间的张翔,则是对红河的情况和现状比较熟悉。” 闻言,张天暗道:看来步建新心里是中意张翔就任总经理职务的。 李振海听了之后,略作沉思,转而道:“对了,关于原红河分公司教育组总监余长的任职情况和处理结果,人事部有没有达成共识了?” 步建新如实交代,道:“经过调查,余长并无经济问题,并且在此事件中,他是受害者,人事部的意见是,恢复其职务,但考虑到对红河分公司造成的影响,建议调离红河分公司使用。” “是呀,先免职,再调查,不符合程序,让人家受了委屈,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李振海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对步建新所言。 “至于余长恢复职位后,调往哪里任职,目前人事部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 “什么意见,一并说说吧!”李振海淡淡道。 “第一,可以调往曲靖,任职公检法部部门总监;第二......”说到第二,步建新看了一眼张天,继续道:“第二,可以调往昆明公司,至于工作如何安排,可以听一听张总的意见。” 闻言,张天微微一愣,想不到步建新居然会如此建议,但这是人事问题,李振海在旁边呢,他不表态,张天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件事等我再想想吧!红河这段时间,就暂时让张翔主持全面工作。”李振海似乎不想继续听下去,最后下了结论。 “那余长呢?他目前处于免职状态,是先恢复职务还是?” 李振海却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急,再晾晾看。” 张天不知道李振海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步建新毕竟是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长,他不好直接开口,便只能选择沉默。 步建新离开后,李振海和张天再次聊了几句关于仰池集团入资的事情,就在张天就要起身告辞时,李振海说道:“小天,目前,集团公司的制度确实存在问题,有些制度,在公司成立之初,确实适用,但随着公司的发展,有些制度已经不再适合......当然,这几年,公司的法务部,也对公司的管理制度进行了修改,但所起效果微乎其微,未来的几年,公司将面临巨大的发展和变革,不管如何,修改健全完善现有制度,已经刻不容缓。” 张天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毕竟制度层面的东西是人事部和法务部的事,他不好表态。 李振海继续道:“总结这几年,道玄科技的发展,我们的步伐太慢了,而慢的原因,除了需要对应的经济实力作为支撑之外,我们的制度建设没有跟上,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还得继续加强制度方面的建设,量化KPI考核,量化人员结构管理方式,以一种更直观,更有效的方式进行。” “2亿元的投资,或许是改变道玄科技命运的一次重要转机,我们不但要抓住这次机遇,实现再次腾飞,同时,我们的人员管理,结构管理,从上到下,都要做出改变,而这种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能是变革,彻底变革......否则,资金到位了,人员跟不上,那也白搭。” 张天道:“公司体制,让很大一部分老员工都适应,甚至根深蒂固了,如果突然进行变革式的改变和调整,是否会存在有一部分员工适应不了?” 李振海看了张天一眼,张天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想到了,道:“社会在发展,公司在发展,人也必须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如果适应不了,只能大刀阔斧,破釜沉舟,要么换岗使用,要么主动离职。公司现在的老血液太多了,是时候融入更多的新鲜血液了。” 李振海既然如此说,张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说到这里,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才使用的问题。欧洲之行,给我的感慨颇深,我在考虑,我们这种类型的公司,职位的升迁,一直遵循着固定的模式,年龄和在岗时间限制,这种限制,从某种程度而言,是否也是限制公司发展的因素之一?毕竟,不管如何,人才才是公司的核心。” “董事长的意思是,改变传统的人才晋升模式,大胆启用新人吗?”张天隐隐有点猜到了李振海的想法,但还不能完全猜透。 “不光如此!”李振海接着道:“大胆启用新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让职位需求对个人的发展具有诱惑力,鼓励大家上进,树立自己的晋升目标,同时,通过一个点,带动一条线,通过一条线,辐射一个面,如此,不管是管理还是工作效率,说不定,都会发生质的飞跃。” 张天一时想不通李振海今天说了那么多话的最终目的,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董事长所言甚是,只不过,如果以点为中心,时间长了,是否会形成既定的利益团体,形成帮派或者自留地?” 张天的意思是,时间长了,是否会形成上通下达,拉帮结派的局面。 李振海淡淡道:“是的,不排除这种可能,因此,我们就需要在制度的改革和建设上下足功夫。” 张天只是点了点头,李振海继续道:“余长这小子,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你对这小子评价如何,不要糊弄我,老实回答。” 这一刻,张天醍醐灌顶,似乎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李振海铺垫了那么多,最后的目的指向,居然是余长。 可是,余长是自己带起来不假,但以余长的资历,如果此次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应该很难引起李振海的关注吧? 李振海自然不可能告诉张天,他之所以关注余长,更多的原因是苏池的那番话对他造成了影响。 “余长这人,从玉溪分公司开始,就很努力,很刻苦,同时对大客户销售,也有自己的理解之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自己的销售之路。此人,在过去,性格或许张扬了一点,但随着这几年的磨砺,已经日渐成熟,当然,毕竟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时候也在所难免。” 李振海哈哈一笑,指着张天道:“你这个小天,赞美自己的老部下,自己带出来的人,还真是不吝啬溢美之词。” 张天尴尬一笑,道:“老板,我是实话实说,没有糊弄你的意思。” 李振海也不计较,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此次就着红河这摊子事,大胆启用新人,也算是对制度改革的一种尝试,你觉得如何?” 这是要提拔余长吗? 可是,余长任职部门总监才一年多的时间,如果现在提拔,那就是公司的副总,有些人会不会不服气,又是否会滋生新的矛盾? 余长能不能控场? 闻言,张天有点恍惚,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李振海的真实目的居然如此。 但是,大胆启用新人是存在风险的,并且,目前而言,这种风险还没办法评估。 不过,从张天的角度而言,如果能够提拔余长,他自然是双手支持的,毕竟是自己的人,提拔余长从另一个方面而言,也是证明李振海对张天的信任。 “嗯,董事长所言,我支持,只不过如何启用?”张天还是问道。 李振海道:“将余长直接破格提拔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然后为他配备全新的班子成员。” 什么? 闻言,饶是沉稳的张天,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破格提拔! 这在道玄科技的历史上,似乎从来没有过,这完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呀! 张天脑子有点短路,一时间,想不通,为何向来沉稳的李振海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不,不是突然,似乎关于余长的任职提拔,李振海已经考虑过一段时间了,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但为何余长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和李振海接触的时间也并不多,为何就会引起他的关注,并且想要提拔为总经理呢? 难道是因为柴宁? 也不可能呀,李振海是理性之人,柴宁已经离职,哪怕对公司的影响还有余温,也不至于影响到李振海在大是大非上的决定。 张天懵逼了! 如果破格提拔,并且此话是李振海说出,那么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即使有人不赞同,也只能闷在心里,但如此一来,也是将余长放在了风口浪尖,这会不会形成捧杀?毕竟过刚易折呀! “你的意见如何?”见张天不说话,李振海继续问道。 张天立马沉淀思绪,道:“我尊重老板您的意见,只不过,破格提拔,不管从资历,能力,经验上都可能尚缺,余长不知道能否顶住压力。” “你的人,我相信,同时,经过几次的接触,我相信这小子,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倒的,免职这件事,至少也证明了他的抗压能力。”李振海似乎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服从老板的意思。” 公司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关于余长的处理结果,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并且,此事并未征求人事部的意见,似乎李振海和张天两个人就定了下来。 “至于人员的配备,还是尊重余长的意见,你下去通知他,让他这几天得空上来一趟,我和他聊聊,就当做任职谈话吧。”李振海最后做出了结案陈词。 张天在恍惚中领命而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将此事告知了余长。 余长听后,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这种吃惊,完全不亚于中国踢进了世界杯,并且还获得大奖! “事情是真的,董事长已经决定了,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抽时间上来一趟。至于中间的阻力,你不用管,董事长会处理。对了,关于班子的配备问题,你自己想好。” 在惊讶和不知所措中,余长挂断了电话,坐立房间中,一时间没有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抽了几支烟,余长才最终回神! “董事长为何会破格提拔自己?这完全和公司原有的制度相背呀!只是,此事从张总口中说出,不会有假,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只能接受这份沉甸甸的担子,同时,也应该想想班子如何配备的问题。” 张翔原来是余长的领导,如果余长直接升任总经理,那么张翔自然不能留了,否则后面的工作铁定不好开展,同时,从心理上,张翔也接受或者适应不了。 当然,前提条件,还是总部,不,应该是董事长要充分尊重自己的意见。 想了想,余长对班子的配备已经有了全面的想法和认知。 修整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余长前往了昆明,第一件事,找的自然是张天。 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余长直接开口道:“张总,如果让我配备全新的班子,我可能要挖你的墙角呀!” 张天淡淡一笑,道:“看上哪个了?” “李铭和薛斌!李铭负责公检法,薛斌去负责政企部门。”余长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 张天闻言,微微皱眉,道:“李铭没有问题,他也应该压压担子了,但薛斌,他老子是公司董事会成员,是否同意薛斌下去地州任职,这个我还真不敢保证。” 余长点了点头,道:“这事,还得张总帮我做做工作,当然,前提条件是两人愿意,如果他们都不愿意,就算了。” 张天给余长散了一支烟,说道:“行,这事我和他们谈谈。” “此外,我还想从玉溪将宋雨佳以及方琳调过来,宋雨佳负责教育市场,方琳负责医疗市场。” 张天闻言,哈哈一笑,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余长的小九九,道:“行,这事我知道了,如果方琳过去,那么薛斌一定愿意,哪怕薛斌的老子有想法,薛斌也有办法说服对方。” 告别张天出来,余长去了董事长的办公室,说实话,这不是第一次,余长进入李振海的办公室,但这次来,显然不同,他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都不用余长敲门,林静瑶已经含笑过来说道:“恭喜你呀,这回可要喊你余总了。” 余长道:“林姐就不要打趣我了,你永远是我领导。” 林静瑶含笑一声,直接推开了门,引导余长进入,道:“董事长,余长来了。” 李振海正在处理公务,闻言,抬头一看,露出了微笑,起身邀请余长坐下。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李振海坐下后,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余长点了点头,道:“嗯,已经知道了,但完全没有想到。” 李振海暂时也不便解释,为何破格提拔余长,道:“怎么样,有信心带领红河的团队干好工作吗?” 余长点了点头,道:“总部信任,我余长不敢辜负。虽不敢保证,但我一定带领团队拼尽全力。” “呵呵!”李振海笑了笑,道:“红河的班子配备,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但你要给我下军令状,红河的班子不能出问题,否则我拿你试问。” 余长道:“嗯,有总部的关怀和支持,我相信在正确价值观的引领下,一定不会让董事长失望。” “对于部门总监和副总的任命和配备,我就不过问了,你决定之后,直接和集团人事部说就行。” “好的,董事长。”余长说完,从包中拿出一个小礼盒,说道:“董事长,上次你说的事情,我现在暂时实现不了,先送个礼物,当做利息了。” 上次的事情,指的自然是,岸渠的项目,李振海无意中帮了忙,在红河时,李振海提出,佣金他也有份。 但余长目前买了房子,又按揭着,哪里有多余的闲钱给李振海。 当然,其实李振海只是随口说说,他知道,即使自己将钱给李振海,李振海也不可能会要。 他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罢了。 “怎么?还没有正式上任,就开始贿赂我了?”李振海口上如此说,但对于长送他礼物之事,并未反感,这让余长暗松了一口气。 “不敢,哪敢贿赂董事长,那不是找死吗?只是听说董事长近段时间操劳过度,身体疲惫,这不,我从朋友那里搞了点藏红花,此次前来,既为了谈话,同时,也是关心董事长的身体嘛!” 最好的藏红花,市场价差不多200元一克,余长挑选的是5克装的,打完折后,900多元,不太贵重,没有心理压力,同时也拿得出手。 “真会讲话,那我就笑纳了,但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人心,红河的工作干不好,我还是要拿你试问,可是要打板子的哦!” 余长一笑道:“嗯,我一定拼尽全力,一定不辜负董事长的期望。” 从李振海的办公室出来后,余长又去了张天的办公室。 张天说:“我已经联系了宋雨佳,方琳,李铭和薛斌,他们都表示没有意见,服从安排,如此,这件事算是定了。” “感谢张总的支持和肯定。”余长由衷感叹,又从包中掏出了一盒藏红花,丢给张天。 张天看了一眼,并未过问,笑了笑,就欣然收下了。 “这种类型的破格提拔,在公司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对于你来说,既是一份荣耀,也是一份责任和挑战,你一定要牢记,将自己的眼光放开,从全局看待和处理各种问题,同时,形成自己的执政思路。和以前的老同事,薛斌,李铭等人,不管私底下关系再好,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一定要处理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嗯,张总,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余长很有信心道。 “这样吧,今晚我喊薛斌和李铭,你喊林静瑶和步建新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给你践行和祝贺了。” 邀请林静瑶,余长想得通,毕竟上次的事,多亏了她帮忙,但步建新,余长没有太多的交集,如果冒然邀请,对方是否会同意另当别论,这个口也不好开呀。 似乎看出了余长的犹豫,张天继续道:“对于任职一事,步建新原先有自己的想法,他想提拔张翔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但最终被董事长否决了,你成了截胡之人,待会儿去拜访他,告知他红河的班子搭配建议,同时也主动邀请他参与晚宴,态度诚恳点,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态度真诚,他不会拒绝的。” 确实,余长的任职决定,完全超乎了步建新的意料之外,不光是步建新,几乎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张天。 这种情况下,余长主动拜码头,掌握主动权,是好事,也可以间接消除一些影响和误会。 “好的,我明白了。” 告辞了张天,余长去了步建新的办公室。 对于余长的到来,步建新显得很热情,和几天前相见,完全判若两人,这份修养和隐忍,这种态度的转变之快,是目前的余长不具备的。 其实余长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步建新忧心忡忡,心事缠身。 李振海否定了他人事任免的建议,从某种角度而言,就是否定了他步建新的工作,这让这位跟了李振海足足十六年之久的集团公司副董事长也提心吊胆。 关于余长先免职,后调查一事,虽然李振海口头并未责怪步建新的意思,但通过种种行为以及余长最后的破格提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这如何能不让步建新患得患失? 闲聊了几句后,余长又拿出一盒3克装的藏红花给了对方。 对方连连推辞,在余长的一番坚持下,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 余长也借机,邀请步建新晚上吃饭,说明了有哪几个人之后,他确实如张天所言,欣然答应了。 同时,在接下来的聊天中,余长将红河分公司的人员配备和任职情况都分别告知了步建新。 步建新想了想,表示支持,同时考虑到张翔的境遇和接下来会出现的尴尬,最终决定,将张翔调往楚雄分公司任职。 就这样,红河的班子基本定了下来,临走的时候,步建新道:“我会让人事部尽快拟定一个通知,不过,因为涉及多方的工作调动,还有对应的工作交接,时间上可能会慢一点。” “这个没有问题,我服从步董事长的安排。”余长笑着应道。 “好,这样吧,本周五之前,先将对应的任职文件下发红河分公司和个人,周一,你就正常上班,然后全面接手,主持工作,至于部门总监没有到位等事,你就辛苦一下,兼顾一段时间吧!” 从步建新办公室离开,余长只觉得全身舒爽,原先的阴霾彻底消失不见,一时间,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不甚唏嘘。 几周前,余长还是被免职,甚至面临调离红河的状态,人生达到了低谷,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余长不但扭转乾坤,在众人的帮助下,拿下了违法乱纪,以权谋私的杨峻宇,同时也为公司清除了毒瘤,让红河分公司的水从此变得清澈而干净。 当然,干净和清澈只是相对的,红河分公司内部依然存在着一些老鼠屎,如果这些人痛改前非,将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余长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否则......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团队的健康,有些人必然要被清理。 周五,总部红头文件正式下发,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红河分公司所有人都哗然,震惊万分,惊讶得几乎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第一条写得有点意思,是这样的:因之前种种原因,免除余长总监职务,现在已经调查清楚,恢复余长红河分公司教育组总监职务。又因总部考虑红河分公司未来发展,免去余长总监职务,并且任命其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全面主持工作,试用期一年; 第二条、免去李景兰公检法总监职务,任命其为红河分公司分管销售副总经理,任命李铭为红河分公司公检法部门总监; 第三条、红河原销售部门副总经理张翔,因为公司需要,将其调往楚雄分公司任分管销售工作副总经理; 第四条、免去医疗组总监陶全职务,任命其为红河分公司分管行政和商务副总经理,任命方琳为红河分公司,医疗部总监; 第五条、任命薛斌为政企部总监,任命宋雨佳为教育组总监。 请收到通知的个人,尽快交接工作,前往对应公司和部门报到。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吃惊万分,完全不敢相信。 余长不但恢复了职务,并且一纸调令,原地坐飞机,直接连升两级,成为了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历史道玄科技历史上的第一次破格提拔,同时,也是一种创新和挑战,班子的配备已经暗示着,一个全新的尝试和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很多人,一遍遍看着这份任职的红头文件,久久不语,似乎还处于深度震惊中,一时没能回神。 当然,部分人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其中就包括了李景兰、陶全以及张翔。 周一,余长穿戴整齐,神采奕奕,正式走马上任,全面主持红河分公司的工作。 而张翔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交接完手上所有的工作,去楚雄分公司报到了,当然,离别之前,余长组织班子现有成员,为他送行。 过了两周,直到八月底的时候,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四人终于一起来红河分公司报道。 而他们的到来,也意味着,以余长为中心的红河分公司的班子成员正式搭建而成。 全新的一个时代即将来临。 余长不知道的是,八月二十六日,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 第四百零一章 以总经理身份主持会议 018年8月27日,周一。 红河分公司,所有的班子成员已经到齐,余长今天也将以总经理的身份第一次主持员工大会。 这场会议是一个开头,同时,也将正式宣布,以余长为首的红河分公司将迎来崭新的时代,而这个会议能否开好,起到效果,将关乎红河分公司接下来的发展。 为此会议,余长从上周就开始准备。 此前,他分别约谈了两位副总经理,李景兰和陶全。 以及四位新任的部门总监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 这六人对余长的工作都表示认可和支持,同时,也承诺,一定会立足岗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红河分公司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李景兰和陶全,原先和余长平级,都是部门总监。 现在两人都升了一级,余长升了两级,两人的思想转变倒是快,很快就融入了角色,也承认了以余长为中心的红河分公司领导集团。 两人的角色转变之所以如此之快,最重要的原因是余长,因为余长,两人才能如此之快,如此顺利到今天的位置,两人心中感激,在工作和态度上自然投桃报李。 至于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四人则是余长曾经的战友兼朋友,现在都一起升职,并共处一个利益集团,对余长的支持自然不在话下。 接着,余长又分别找财务部总监贾青鸾、行政经理许玲、人事经理童炳春以及商务经理谷芮谈话。 几人短暂的角色转变后,也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模式。 8点30分,余长走进会场,会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停,最后在余长的示意下,才最终停下。 他坐在了总经理的位置,含笑看着众人。 见很多人都神采飞扬,神情激动,同时眼中带光,端坐笔直如松,余长心里的激情也被带了起来。 “大家好,今天是我全面主持红河分公司工作后的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炳春,你先通报一下应到人数,实到人数。” 童炳春闻言,道:“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应到人数42人,实到人数42人,报告完毕。” 余长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红河分公司重新更换了领导班子,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四位新任职的部门总监。” 说着,余长正式介绍了四人,而四人也分别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其实,四人已经来了几天,公司大部门人都已经认识四位总监,余长之所以正式介绍,是因为对他们的重视。 介绍完四人,余长接着道:“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我希望大家丢下包袱,轻车上路,将目光朝前看,立足当下,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做到位,不负公司,也不负自己的青春......当然,如果你依然不能放下包袱,带着另类心理和想法,那么或许只能说明,你的思想和状态并不适合我余长执政下的红河分公司,那就只能另请高就了。” 余长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能听懂的人,自然能懂。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们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公司,为自己交上满意的答卷,那么过去的一切恩怨,我余长可以不和你们计较,可以包容你们,如若不然,我余长不介意除名。 众人无言,悉心聆听! 余长继续道:“销售部门依然是公司最重要部门,是产出部门,这一点无可厚非,希望大家深刻认知,只有销售部产出,公司才有利润,才有钱,才能给各位发工资,才能让大家安身立命,养家糊口。” “四个销售部年初定了销售任务,总任务9600万,总量没有问题,但部门之间的平衡性存在一定问题,从现在开始到今年的财务年(二月份)结束,还有半年的时间,会下,我已经和各位部门总监以及分管销售的李副总沟通过,对全年的任务比例做出一定的调整。” 接下来,余长将四个部门销售任务调整的方案简略说了一遍,在总任务只增不减的基础上,重点调整了政企部和医疗部的全年任务比例。 政企部年初的任务只定了1500万,薛斌任职政企部总监后,余长给他加了500万,变成了2000万。 余长相信,以薛斌的能力,完成这个任务应该没有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工作环境,掌握市场情况,然后全面制定任务完成方略,带领团队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 “当然,公司鼓励超额完成任务,那既是对自己的认可和肯定,也是对自我的超越。四位总监以及两位副总要牢记使命,一切以销售工作为中心,销售部完成任务的同时,争取超额,争取创造更多更大辉煌。” 接下来,余长部署了公司九月份的工作和任务,责任到人,目标准确,思路清晰,大家听后,都完全明白,并无异议,表示认同。 “同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在征求给位部门经理的基础上,对公司各个部门进行适当可行有效的整改和调整,大家做好这个准备。”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事结构调整,将是余长上任后的第一把火。 说完这句话后,余长看向童炳春,说道:“炳春,公司需要人才储备,也需要末位淘汰制,人才储备我不多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只有一个要求,既定的岗位需要人的时候,必须一最快的速度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关于末位淘汰制,我希望人事部尽快拿出一个方案,讨论定下来没有问题后,开始执行。” 童炳春应了一声,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而末位淘汰制几个字,让有些人眼神出现了短暂的慌乱和动摇。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末位淘汰制符合公司发展,符合良性竞争策略。 “同时,为了节约工作时间,提高工作效率,优化工作环境,以前每周一的行政例会改在每周六早上进行。”余长此言一出,会议室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交头接耳,部分人人带上了抵触情绪。 当然,这些都正常,丝毫不奇怪。 “我知道,用周六早上的时间开会和总结,改变了原来的休息模式,占用了大家半天的休息时间,全年按照54周算,也就是27天。但是,这是工作所需,大家需要服从和执行。同时,为了给予大家相应的补偿,在原先公司制度的基础上,增加产假21天,全年公休由原来的5天,调整为9天,节假日,如春节和中秋节,以及红河特有的苦扎扎节以及火把节,也会给大家适当增加时间。” “当然,具体增加时间,以实际工作为准,毕竟我们做的所有调整,都是以高效工作为主。同时,针对销售部的工作时间,也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第一、晚上配合客户应酬,超过凌晨12点的,第二天上班时间顺延到上午10点,当然,你要提前上班,我不反对;第二、针对全体员工,当天累计工作时间达到11个小时以上的,允许自由调整0.5天公休;第三、针对全体员工,全年公休假到年底清算,未能休完的,公司折算成钱,以3倍基本工资发放。” 余长说完后,刚才神情暗淡的有些人,开始暗自考量起来,经此一算,觉得休息时间的集中更划算,尤其是增加21天的产假,简直就是女同胞的福利。 当然,产假对于男同胞同样适用。 不过,如果说余长的这几条规则,最为吸引人的还是,公休假折算成钱的这条。 试问,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还有什么,比金钱更为吸引人呢? 第四百零二章 逐一汇报 会议在一片掌声中开始,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余长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敲响了门,来人出乎了余长的意料,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不是别人,而是产品部经理黄静怡。 “静怡来了?来,快进来坐。”余长站起身,很客气地邀请黄静怡坐下,并主动为她泡了茶。 “余总,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黄静怡角色转变也挺快,对余长,已经用上了敬语‘您’。 “产品部这几年在你的带领下,一直是最稳定的部门,和销售部各部门之间配合都非常不错,从这一点看,和你的正确领导是分不开的。”余长也坐下赞美道。 “余总谬赞了,即使产品部取得了微末的成绩,也是在公司的支持,各位同事的配合下才取得的,我个人能力有多大,可不敢独揽功劳。” 对于黄静怡的谦虚,余长只是笑笑,黄静怡工作踏实,立场分明,对于工作,从来不带任何情绪,同时,从整个公司而言,她是最能协调和各部门之间关系的,和任何一个部门,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哪怕一丝的摩擦和矛盾,在职场,能够做到这点,极为难得。 “静怡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和打算吗?”余长主动问道。 “余总,按照您今早的指示,以及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目标和策略,产品部需要增加一定的人手。”黄静怡镇定道。 余长很爽朗道:“这是好事呀,增加人手这个我没有意见,以你们部门实际工作需要为准就行。至于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样的人,你直接和人事的童炳春沟通就行。” 黄静怡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道:“关于产品部的工作目标和方向,以及工作中不足的地方,还希望余总指出,我们部门一定会配合好销售部,完成对应的工作,不给销售部拖后腿。” “产品部在你的带领下,现在一切正常和良好,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按照你既定的方式方法继续进行。” 其实,余长对产品部的工作是有想法的,但是,目前他暂时不想谈,否则很大层度上会干扰了黄静怡对产品部的领导工作。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黄静怡才告辞离开,去找童炳春去了。 第二个来汇报工作的是陶全。 陶全是销售出身,也是从一线一步步来的,此人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 优点是,因为工作阅历和经验,对市场的把控整体稳定,缺点却是,他的嗅觉不够敏感,对项目,对市场的嗅觉不灵,甚至有时候有点迟钝。 “陶总,你来了?”余长还是客气道。 “别别别!”陶全摆摆手,连说了三个别字,接着又道:“余总,你还是喊我的名字陶全吧,你喊我陶总,我有心理压力。” 余长笑了笑,主动给对方散了烟,道:“你是行业的前辈,入行比我早,不管是经验,还是阅历都比我丰富得多。此次工作调整,让你分管行政和商务,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不不。余总,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能混到销售总监的位置,我已经心满意足,却没有想到,你建议将我提拔成为副总经理,我已经非常感激,也是莫大的知足了。” 余长笑道:“老陶,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只要你觉得不是委屈了你,我就不担心了,我相信,在你的分管下,行政商务的工作一定会出现一个新的局面。” “余总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按照公司的规定,做好相应的工作,不辜负你的期待和信任。” “好了,我们两兄弟,私底下,就不要打这些官腔了。方琳现在过来接替你的工作,对市场和局面不太熟悉,这方面,还希望你给予应有的帮助呀!” “嗯,这点没有问题,我一定全力配合好方总监的工作。” 陶全离开后,商务经理谷芮、行政经理许玲,财务经理贾青鸾都仿佛约好一般,一一进来找余长汇报工作,并做出工作上应有的承诺和宣言。 公司健康稳定发展,离不开众人的努力,也离不开各个部门经理,余长对于他们,都是以礼相待,保持总经理应有的气度和威严的同时,也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和支持。 这些人经过了思想上的适应,已经明白了余长的时代已经到来,因此,角色转变上也很快,很快定位好自己,适应了余长这位新的领导。 接着,薛斌和李铭进入了余长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李铭直接道:“那啥......肠子......我私下还是按以前的称谓吧,不管喊你老大,还是喊你余总,我觉得老变扭,喊不出来。” 余长给两人散了烟,也不介意,道:“没事,在生活中,我们的兄弟,是朋友,想怎么喊怎么喊。但在工作上我们是同事,是上下级关系,你们还是得给我点面子。” 李铭点燃烟,道:“嗯,行,薛斌也是这个想法。” “对了,肠子,红河的公检法部门之前是李景兰那个小娘皮负责吗?团队、市场以及客户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可以节省我好多精力,我顶多用两周的时间适应,就可以上马了。”李铭吸了一口烟后又说道。 闻言,余长和薛斌都白了他一眼,余长还没有开口,薛斌就骂道:“胖子,注意你的言辞,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后你要喊李副总,她是你的直属领导,知道吗?别没大没小的。” “知道啦,知道啦,薛斌,你好官僚!”李铭白了薛斌一眼,他就是这样洒脱的性格,似乎除了惧怕玉溪的黎思言之外,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 “公检法的客户关系、团队以及市场在李副总的带领和经营下,这几年确实处理得不错。但是薛斌负责的政企部,就需要花费很多精力了。” 薛斌点了点头,道:“嗯,我也发现了,因为上一任的原因,我的工作阻力和压力都不小。” 余长道:“还是那句话,末位淘汰制,如果你觉得不适合,业绩不能达标,思想状态有问题,工作态度有问题的,该换血就换血,我支持你。” 薛斌应了一声,道:“我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两人离开后,宋雨佳和方琳一同前来,两人不存在李铭的情况,一口一声老大,喊得很顺畅,也很自然,丝毫没有违和感。 宋雨佳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和洗礼,成熟了很多,一身制服下的她,充满了职场白领的味道。 而方琳或许也是在薛斌爱情的滋润下,显得越发活泼和灵动。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带领好团队,干好部门的工作?”余长主动开口问道。 “要说有百分百的信心,那完全是骗人的,但老大问话,又不能不说......要我说,教育组今年的压力不小,最主要的是定的任务太高,太不公平了......不过,我还是会带领团队拼尽全力。”宋雨佳如实回答道。 教育组今年的任务是3000万,是所有部门中最高的,宋雨佳接下来面对的压力,余长比任何人都清楚。 常春的垫资项目2400万,但今年的回款只有400万,因此李筱筱的任务只能算400万,否则,光是常春的项目,基本就完成了教育组的任务了。 “我是教育组出来的,我对教育组的情况比较熟悉,你放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一方面会和你做深入工作上的交接,同时,我也会协助和配合。所谓齐力同心,其利断金嘛,我相信,只要我们认准方向,一定可以攻破任何一个屏障。” 接着,余长又转头看向方琳,道:“方琳,陶全是医疗组出来的,他对红河的医疗市场比较熟悉,我和他谈过了,虽然他现在分管行政和商务,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也会配合好你的工作,你需要多和他沟通。” 两人拜了码头,认了门,在余长的鼓励下,兴致勃勃离开。 而和几人谈完,余长的思绪却陷入了淡淡的惆怅之中,而这种惆怅,是因为一个人。 第四百零三章 我在云顶天宫等你 当天下午,余长请客,全公司团建,吃饭,喝酒,唱歌......增加了解,增进了感情。 接下来的九月份,全部人都步入了正轨,经过短暂的适应和熟悉之后,开始了自己繁忙的工作,而余长心中的惆怅,却没有因为工作的繁忙而减少。 自从杨清雅告发了杨峻宇和冯敏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心事重重,虽然她依然每天努力拜访客户,但余长看得出,她是为了工作而工作,她的心里有事,这使得她的工作效率并不高。 余长觉得有必要和杨清雅好好谈谈,约了她两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这让余长倍觉没有面子的同时,也意识到,杨清雅的问题可能不小。 这天下午,任倾晨和周瑾钰一起来到了余长的办公室,两人都冷着脸,面色稍显难看,只听任倾晨瞪了一眼余长,先开口道:“老大,你是不是当了总经理,就不管我们了?” 余长脸色一凝,眉色稍皱,道:“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反正我们感觉你不在乎我们了,不关心我们了......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任倾晨嘟喃着小嘴道。 余长闻言,看向周瑾钰,道:“教育组,大家都这么认为吗?” 两人下意识点了点头,只听周瑾钰道:“老大,你荣升总经理,我们所有人都由衷替你感到高兴,但你好像变了,变得不在乎教育组,不在乎我们。” 余长闻言,叹了一口气,教育组是我余长一手带起来的,我对这个部门以及这个部门所有人的感情比公司任何一个人都深,又怎么会不关心你们,不在乎你们呢? 只是余长现在的位置和身份变了,对他们的关怀和关心的方式也随之变了,这种前后的反差,可能造成了教育组的众人对自己有想法了。 “怎么,你们从哪点看出我不在乎你们了,不关心你们了?瑾钰屏冉的项目,埠头的项目信息,倾晨的西岭的项目,旧锡的项目,当然还有其它人的,我一直在关注,又怎么说,我不关心你们了呢?” 周瑾钰道:“清雅姐好像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虽然她不说,但我们都知道,是因为老大你的原因才变的,但是,给我们的感觉,除了工作,你不再关注我们的生活和个人心绪状态的变化。” 任倾晨道:“昨天因为工作的原因,清雅姐还被宋雨佳批评了,她好委屈,她哭了,你知道吗?”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 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宋雨佳没有向他汇报。 宋雨佳的性格,有些地方和任倾晨有点相似,都是大大咧咧,口直心快,当然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从工作和人品的角度,宋雨佳都没有坏心思,也不会带有个人成见,即使因为工作上的摩擦发生了争吵,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杨清雅之所以被批评,很大的原因是这段时间,她的工作状态......而余长知道,杨清雅工作状态的变化和自己有关系,但更深次的,余长并不知晓,到底是因为举报信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 因为,两次约杨清雅,她都没有给余长机会。 “清雅为什么会被批评?”余长稳定心绪,问道。 “哼......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吗!”任倾晨嘟喃着小嘴抱怨道。 而周瑾钰也补充道:“清雅姐因为举报信的事,这段时间,心里承受了很大的负担,这也造成她的工作状态极速下降,而宋雨佳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指责和谩骂,清雅姐觉得委屈,然后就哭了。” 两人两次提及宋雨佳的名字,这说明两人对宋雨佳个人是有意见的,而在团队中,这是极其不妙的,尤其是余长现在是总经理,从大方向而言,对于部门总监的工作必须支持。 “我和宋雨佳共事了几年,她的性子我清楚,向来直来直去,这个我知道,但她没有坏心眼,不会针对人,只会就事论事......” 余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任倾晨打断了:“哼......就知道你会向着她说话。” 闻言,余长心头也莫名来了火气,心道:你们两想干嘛?造访吗?是不是以前我对你们太好,太仁慈,太给你们脸?让你们得意忘形,忘记自己是谁了?简直不像话。 如果还是总监的位置,说不定余长现在已经开骂了,但现在今非昔比,余长已经是总经理,他考虑问题,必须从公司的高度去考虑。 员工之间,发生矛盾后,调和矛盾,解决矛盾,有时候,就是总经理的本质工作之一。 “我没有向着谁说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对教育组的感情,对你们的感情,一点不比你们对我少。宋雨佳,我抽时间会找她谈话,清雅这里,我也会约时间和她好好聊聊,我知道她情绪不稳是因为我,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此事,相信你们的老大,我说到做到,只不过,你们也别给我丢脸,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尊重领导,服从安排,做出业绩,让别人没有话讲。” 两人暗松了一口气,任倾晨看了周瑾钰一眼,又道:“老大,你真的需要和清雅姐好好谈谈......她现在的变化,更多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太过爱你了。” 闻言,余长心中微紧,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回应。 对于杨清雅的爱,余长何尝不知,何尝感受不到,北京和山西之行,余长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杨清雅的付出和坚持,让余长心中感动的同时,也让余长暗自下定决心,正视杨清雅对自己的感情。 两人离开的时候,依然带着情绪,但已经平复了很多,余长知道,口头的讲述,难以彻底消除两人心中的不忿,只有切实做一些事,一些改变,才能消除这些人的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余长拨通了杨清雅的电话,电话接通,她的声音平淡而清冷,道:“喂,总经理,你好。” 好你个头,刚才都差点被两人指着鼻子骂了! “你在哪?” “我现在工作直接向宋总监汇报,不用随时告知总经理我的具体位置吧?”杨清雅的声音,平淡而生硬。 余长:“......” “晚上我订了云鼎天宫顶楼‘昨夜的你’包厢,下班后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说完,不等杨清雅回应,余长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杨清雅一定回来,而余长也尝试着正视杨清雅对他的感情,或许尝试着接受,尝试着打开另外一道门。 第四百零四章 尝试接纳 接着,余长亲自去了一趟迪奥蒙城体验店,挑选了一瓶香水,一支三九口红,然后让柜台人员用精美的盒子装好,并在礼盒上打了一根冰蓝色的蝴蝶结。 之后,余长没有再回公司,而是回宿舍换了一套休闲装,见时间还早,去了前湖荟。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装修,他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卫生保洁装修公司也弄好了,目前正在通风散味。 蒙城融资项目,余长对应的提成已经拿到手,因为这个项目是他的手上完成的,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干预具体事项,因此,收尾工作交给了宋雨佳和陆怀西,但该拿的提成他还是拿了。 有了提成,手上就有了一定的闲余资金,余长打算这个周末就去看看家具家电,尽快办妥,然后摆放进来,再吹两个月,然后年底12月份的时候搬家。 装修风格偏冷灰调格局,是冷色系,如果柴宁还在,这种装修布局,她一定会喜欢,只是她就如茫茫大海中消失的浮萍,再没有任何信息。 看了一圈,余长总体很满意,尤其对书房,特别喜欢,房子在十六楼,大落地窗,坐在书桌前,一眼看出去,就能看见前湖那波涛翻滚,碧水如玉的湖面,还有湖面吹来的风。 这种感觉很不错。 “终于有一个家了,宁宁,没有你的家还算家吗?”余长喃喃自语,心中依然升起了莫名的伤感,但很快被他掐断,又自言自语道:“宁宁,我已打算尝试着彻底放下你,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会支持我吗?” ...... 云鼎天宫距离前湖荟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进入对应的包厢,喝了两杯茶,看了好几次手表,杨清雅才姗姗来迟。 今天的杨清雅穿着一件收身束腰裹臀的连衣碎花裙,清新淡雅,很适合夏天穿,当然穿在李景兰的身上多了一丝典雅,再搭配她手中米白色的包包,瞬间有了种名流范。 “你来啦!”见到杨清雅出现在门口,余长当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着开口道。 “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杨清雅的回应依然清冷而生硬。 “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就不用职位称呼了吧?来这里,当然是邀请你一起吃饭呀!”余长知道她有情绪,对于她清冷的言语,并未在意。 “我还有其它事要办,如果余总没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我就先走了。”说完,杨清雅转身就要走。 而余长情急之下,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等等,清雅!” 杨清雅纤纤玉指被余长粗大的手掌握住,让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往后想要挣脱,但余长紧紧拉着,仿佛铁钳一般,她尝试了一下,没能挣脱开。 “你放开我!” “听我讲好么?清雅!” “你堂堂总经理,如此拉扯像什么话,放开我!”说完,杨清雅嘟喃起小嘴,又挣扎了一下。 这时,余长诚恳道:“清雅,如果有可能,我想从今天起,拉起你的手,尝试着以后再也不放开!” 闻言,杨清雅全身剧烈一颤,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余长,见余长眼中带有真诚,不似开玩笑,她只觉鼻子一酸,眼泪溢满眼眶,随时都可能流下。 “清雅,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同时,也受了很多委屈,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并不是心血来潮,也并不是骗你......我说的尝试,是给我,也给你自己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让我们尝试着拉住彼此的手,如此,你......愿意吗?” 杨清雅闻言,鼻子酸楚难耐,玉指捂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哗流了下来,这一刻,她的泪水充满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委屈,也充满了甜蜜,期待和梦寐已久的甜蜜。 终于,在眼泪滚落之际,她扑进了余长的怀中,双手环抱住余长,将自己紧紧贴入他的怀中,又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她愿意,做梦都愿意!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干笑一声,道:“可以了么?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杨清雅闻言,轻啊了一声,放开了余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擦了擦泪水,双眼凝视着余长,红润的嘴唇依然嘟喃着,满眼都是无限爱意。 “不走了,好吗?今晚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余长的声音尽显温柔,听在杨清雅耳中如绵绵细雨。 杨清雅如捣蒜般连连点头,仿佛这一刻变身成了坠入爱河的风华女孩。 邀请杨清雅坐下后,余长将菜单交给了她,说道:“你来点吧!” 杨清雅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后,也不问余长的意见,交给了服务员。 这时,余长从桌子底下拿出了礼物,道:“送你的礼物!” “什么?”杨清雅柳眉微蹙,刚刚流过泪的她,此时睫毛还没有完全干透,搅合在一起,别有一种美感。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余长随意一笑,说道。 杨清雅很小心,很珍惜般地将礼物盒子打开,香水和口红出现在她的眼中。 “喜欢吗?” “嗯!”杨清雅点了点头,嘴角的微笑洋溢着幸福。 “要不要现在就喷点?或者现在就涂点?”余长笑着打趣道。 “不要。”杨清雅拒绝,但从她说完后的轻哼中,看得出,余长的礼物她很喜欢,同时很珍惜。 杨清雅看了一会儿,又小心收起礼物,放入盒子,又放于桌下,看向余长,双眸如剪水秋瞳,似含笑意,又似羞赧,道:“谢谢你啊!” “嘿嘿!”余长干笑了两声,算是回应。 接下来,气氛缓和了很多,余长便问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没什么,我自己愿意。”杨清雅淡淡道。 “我听说昨天被宋总监批评了,很委屈吧?哼......改天我去骂她,太不像话了,居然敢欺负我们小清雅。”余长佯装生气,愤愤说道。 “别,不关宋总监的事,是我的问题,我会调整好,你别去找她。”杨清雅似乎很担心因为自己的问题,余长真的在气愤之下,去找宋雨佳,那她杨清雅就无地自容了。 “那怎么行?她欺负了你,听说你还哭了,我必须找她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余长见杨清雅神情紧张,故意逗弄她。 杨清雅闻言,神情稍显慌乱,道:“不可以,别去找她好吗?她是一位负责,尽职的领导,是我自己没有调整好自己,真的不关她的事,算我求你了,你别找她,更不要骂她,好吗?” 闻言,余长故作沉思,说道:“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要听话,有什么,都要和我说,不可以闷在心里,也不可以不理人,不可以拒我以千里之外,如果你能做到,那这次我就姑且放过她!” “嗯嗯,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话......”杨清雅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最后似乎意识到问题,‘你的话’三个字已经很轻很柔,几乎听不见,而她的俏脸,也因为这句话,桃红满色,似要滴水。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没有听清!”余长呵呵一笑,逗弄道。 “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杨清雅的脸色再次一红,裙摆下的双腿下意识并拢,嗪首低垂,不敢看余长,道:“我以后都听你的!” “大声点,还是没听清!” 杨清雅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挺起腰杆,让胸前的饱满愈发坚挺迷人,道:“我以后都听余总经理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杨清雅的声音很大,这句话几乎在小包间中回荡,而恰在此时,服务员推开门,端着菜品进来,嘴角带有掩饰不住的笑。 见状,杨清雅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头低垂得仿佛要伸进桌子底下。 服务员离开后,余长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不许笑!”杨清雅佯装生气。 余长却继续哈哈笑着说道:“你看你的脸红得仿佛那成熟的水蜜桃,都快要滴水了,好想咬一口呀!” “哼!”杨清雅哼了一声,道:“你休想!” 第四百零五章 最后一次,行吗? 接下来的几天,下班后,余长都会主动邀请杨清雅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而两人为了避免遇见熟人,所选之地都相对隐秘和隐蔽。 散步之时,余长下意识拉起了杨清雅的手,她略微挣扎,见没法挣脱,也就随了余长,任由他就这样拉着,脸上尽可能表现如常,心里却是早已甜蜜如糖。 待时间久了,杨清雅的手稍稍有点发麻,余长放开的时候,杨清雅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因为狂乱不已的心跳,早已溢满了细密的汗水。 余长的手宽大而充满韧性,紧紧握着她的时候,暖暖的,她只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安全感。 而对于杨清雅的手,余长却又有不同的感触。 这种感触来源于对比,一种熟悉的对比。 柴宁的玉指纤细却又饱满,玉指如葱,白皙的同时,又柔嫩如凝脂,但柴宁因为体质的原因,她的手常年冰凉。 夏天的时候握着,冰冰凉凉挺舒服,但冬天的时候,裸露外面,不多久,就会变得很冷,很冰。 并且,柴宁的手,冬天的时候容易出现浮肿,只要稍稍不注意,就容易得冻疮。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余长每次到冬天都很担心,柴宁只要疏漏,没有照顾好自己,就会得冻疮,为此,余长找了很多药,中药,西药,吃的,擦的,泡的......几乎所有觉得好的药,都试过了一遍,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没太大用。 只有到了春天,阳光暖和,气温也上去,柴宁的手才会慢慢变好。 而杨清雅的手,同样很纤细,玉指饱满,上面依稀可见经络,但不同于柴宁,她的手,正常情况下是暖和的,同样细腻,但却多了一丝质感。 周末两天,两人一起逛了家具城,京东家电,花了几个W,将所需家居家电基本购置完毕,并且摆了进去。 杨清雅在家具摆放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她根据茶几,电视柜,沙发的比例和位置,重新调整后,比之原先余长的设计不知要好了多少。 而余长最为期待的书房,书柜和电脑桌椅的款式,都是杨清雅挑的,余长很喜欢,搬进去,摆放整齐后,余长很是满意。 后面,又在客厅添了几盆大一点的植物和一个鱼缸,看起来就更加完美了。 这时,看起来,还真的像一个家了,一个温暖的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清雅或许是因为爱情的滋润,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意气风发,精神奕奕,工作上也仿佛开了窍,事半功倍的同时,也接连出单。 先后中标了职教园区农校的计算机机房项目,198万;滇南大学的软件网络项目,145万,以及职业卫生技术学院的触控一体机设备,286万元。 通过这三个项目,她全年的销售任务也就超额完成了。 但这还不是她的终点,到本年度12月份的时候,在宋雨佳等人的协助下,她最后成功拿下了职教园的实训项目224万元,远化市技师学院的灯光音响项目184万元以及滇南大学的物流实训项目,344万元。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几万,几十万的小项目。 截至本年度的12月31日前,她累计完成的销售任务,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456万元。 这个数字,让余长暗自吃惊,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还真不容小觑!一个女人,一个有爱情滋润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迸发出来的能量真的超乎你的想象。 杨清雅无疑成为了今年最靓的一匹黑马! 拿下部门的销冠,甚至分公司的销冠都没有问题。 要知道,上半年的杨清雅可谓颗粒无收,一度沉寂和自我怀疑,下半年却如开了挂一般,让人震惊不已。 余长和杨清雅目前基本算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只是两人为了某些影响,做得很隐秘,没有公开,保持着私下活动。 不过,饶是如此,杨清雅也很知足,沉浸在这份她期待已久的爱情中,似沉沦,似不能自拔。 但两人的举止,还是被有心人看出了道道,也看出了不同寻常。 其中,就包括了,时任分管销售副总的李景兰。 当然,从很早之前,李景兰就已经看出了杨清雅深爱着余长,这是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很恐怖。 在余长被免职的那段时间,李景兰是为数不多的,为余长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并且,两人在那段时间,也发生了关系。 生理上,李景兰似乎得到了满足,而余长,也因此,心灵得到了慰藉。 从内心深处个人情怀而言,余长是感恩,也感激这个女人的。 在很多人对自己望而却步,避而远之的情况下,李景兰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能如此做,让余长心中很暖,很感动。 只不过,因为上次余长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后,伤害了李景兰的自尊,那之后的她就再没主动私底下约过余长。 而余长碍于目前的身份,也再没主动过。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似乎都当做了一场梦,一场献给青春,献给荷尔蒙的梦。 这天,又是周五,12月22日,余长和杨清雅已经约好了,下班后,一起吃东西,然后一起看电影。 但临近下班时,李景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今晚来我家吃饭,好么?”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微微犹豫,他是想和李景兰谈谈,但今晚已经约了杨清雅,余长不想爽约,最终还是拒绝道:“可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最后一次,好么!以后,我们回归工作上正常的上下级关系,生活中的朋友,互不打扰......好么?” “最后一次”几个字,让余长心中有股澎湃之感,李景兰的狂野,主动以及高昂......都曾深深刺激着,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生理上的需求。 确实,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自己不会属于李景兰,而李景兰也注定不可能属于自己。 并且,在余长孤独无助之时,模棱两可和李景兰发生那种关系,虽然余长明白,两人并没有感情,也没有基础,更多的只是需要,只是心灵孤独深处的聊以慰藉,但有个词叫“日久生情”,有些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刚好,趁着今天的机会,就做一个了断吧! 杨峻宇和冯敏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余长不想也不愿因为两人的关系传出绯闻,虽然,在此之前,两人都是单身。 但毕竟现在不同,自己是总经理,也尝试着接纳了杨清雅的爱,如果自己传出绯闻,不管是对自己的工作,还是杨清雅对自己纯粹如冰的感情,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既然李景兰主动提出,就做一个了结吧! 余长告诉杨清雅,自己今晚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和看电影了,对方略显失望,但也并未说什么,这反而让余长的心中愧疚起来。 杨清雅是真的爱自己,而自己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欺骗了她,是否对得起她的爱?对得起她的纯情? 纠结了很久,余长最后还是为李景兰准备了礼物,是一条精致礼品盒装的围巾。 来到李景兰家门口,余长的心脏没来由一阵狂跳,就是这样这里,她的家,她的主动,两人最终激情释放,酒后澎湃和高昂。 深呼一口气,余长最终还是敲响了门,却迟迟没有开,又敲了一会儿,这次的力道明显重了很多。 等待了一会儿,就在余长准备掏出电话拨打时,李景兰开门了,而李景兰的装束,吓了余长一跳的同时,也惊艳到了他。 因为李景兰穿了一件束身制服,黑色小西装,白色衬衫,衬衫之下,是那让人不敢多看的傲立双鸾,袜和高跟鞋。 余长记得,今天李景兰上班的时候,穿的比不是这套,当时的她也并未穿黑丝,而下班回家的她,应该穿休闲装,却没有想到,她换了这样一副着装。 这是故意穿给自己看的吗? 好有霸道女总裁的范呀,只不过......我余长现在才是她的总裁大大吧? 男性,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性,对于黑丝和超短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李景兰毕竟是过来人,很懂男人......也似乎很懂余长? 为了避免尴尬,余长连忙撇开目光,将礼物递给她,说道:“一条围巾,送你的。” “来就来,怎么那么客气?”李景兰含笑接过,却不打开,顺手放在了鞋柜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的余长只觉她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上次来蹭饭就空手而来,怪不好意思的。”余长歉意说道。 “进来吧,我们的余大总。”邀请余长进来后,李景兰关上了门。 随后,李景兰走到余长身前,直接跪了下去,没错,黑丝着地,高跟鞋离开脚后跟,直接跪了下去。 我靠! 这不是小子日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吗? 李景兰想干什么? 这一个动作,吓了余长一跳,不知李景兰要做什么的时候,正在余长慌神之际,李景兰顺势拉住了余长的皮带,很熟练地将它解开...... 四十分钟后,余长走进了厨房,刚才的震撼和刺激依然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我帮你吧!”余长尴尬出声,他很想从后面搂住李景兰,在她上面揉捏几下,但理智之下,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不用,几个菜,马上就好,你去客厅看电视,抽烟玩吧!”此时的李景兰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系上围裙。 余长下意识瞟了她一眼,重新换了休闲装后的她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看电视的余长,心思却完全没有在电视画面上,刚才刺激的画面时时强烈冲击着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喝了两杯酒,吃过饭,余长提出要走,李景兰挽留道:“再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景兰,说实话,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让我沉沦,让我迷失......但,我们都是理性之人,也因此,我们必须掐断一些萌芽状态的东西。” 李景兰嘴角微动,最终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如你所言,我只是需要,没有感情,不会给你添麻烦。” “对不起,景兰,伤害了你的自尊。”余长歉意道。 李景兰却是一笑,道:“大家各取所需,这有什么?你觉得我是玩不起的人吗?” 余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景兰却认真道:“在走之前,可以再抱我一次吗?” 余长没有拒绝,将其揽入怀中,做了一个告别前的拥抱。 这个拥抱似乎也意味着,两人之间的那点关系,到此,就彻底画上了句号,彻底翻篇。 而李景兰却在这时,放开余长,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余长的额头,道:“嗯,好了,你走吧!这个吻,就当做你将我提拔为副总的奖励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给你丢脸,不会让你失望。” 余长却在这柔情刺激下,将李景兰再一次揽入怀中,双手入怀...... 第四百零六章 杨轻洪离世 时间转眼来到了19年的元旦。 而这个时间,距离柴宁离开,已经快一年。 余长八月底任职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在他的带领下,红河销售部各部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而因为有常春的垫资项目,杨清雅高职校的项目,蒙城的融资项目......无疑,教育组成为了今年最靓的仔。 整个部门不但超额完成了3987万的傲人业绩,同时,经过统计,教育组的杨清雅,凭借将近1500万的销售额,一举斩获了红河分公司的销冠。 对于杨清雅,这是一份难得的荣誉,对于整个教育组而言,也是份沉甸甸的礼物。 当然,李铭,薛斌,方琳负责的部门也不错,都超额完成了任务。 方琳的医疗组是2041万,薛斌的政企组是2214万,而李铭的公检法组则是3122万。 四个小组,全年合计完成了11364万元的销售业绩,也就是1.13亿元,比年初既定的9600万元,超出了差不多二千万。 而这个数字,也成功引起了总部的关注和赞叹。 值得一提的是,张天负责2亿投资的商务洽谈后,很顺利就签订了协议,在协议签订后一周的时间,仰池集团2亿元的投资顺利打到了道玄科技的账户上。 随后,总部开了董事会,一致同意开始筹建新公司,计划从九月份开始,到次年的三月份之前,预计将成立版纳、文山、迪庆、德宏、丽江等五个分公司。 每个分公司前期预计投入的人力是22人,合计就是110人,因此,从去年的九月份开始,总部的人事部每天都忙着招人,挖人,猎人,可谓焦头烂额,压力山大。 到一月份元旦的时候,已经有三家分公司成立,分别是丽江、德宏以及文山。 而余长作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被邀请参加了文山分公司的开幕式,而让余长意外的是,文山分公司的总经理,不是别人,而是不久前被调到楚雄的张翔。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余长暗想:看来张翔和人事部步建新的关系不错,如此之快的升职,应该和步建新分不开。 最让余长意外的还不是此事,而是总部以战略合作伙伴的方式,和航天广电签订了未来五年的合作协议。 也就意味着,整个道玄科技集团,所有分公司,在未来的五年内,涉及的所有音频设备、广播设备、无纸化会议设备等全部都需要用航天广电的。 余长不知道为什么总部会和航天广电签署这样的协议,但从某个角度而言,余长也由衷为苏宁感到高兴。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苏宁不离职,未来的五年一直在航天广电,那么毫无疑问,她基本不用干什么,躺着都能赚钱。 余长任职总经理后,苏宁来找过余长两次,一次是为了恭喜余长高升,一次是为了纯粹的吃饭。 余长一直都不清楚,那天将他醉倒的两瓶酒的价值,同时,也不知道,他能够恢复职位并且连升两级,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仰池集团的苏池,更不知道,苏宁就是苏池唯一的爱女。 而余长所获得的一切,和这个看起来呆萌呆萌,又有些傻白甜的苏宁有着莫大的关系。 ...... 元旦之后,余长正式搬家,邀请了父母和亲戚朋友过来的同时,也邀请了公司的领导团队班子成员。 当天在家里摆了两桌,气氛很热闹,很和谐......这也意味着,余长从此开始,正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一个心灵的港湾和灵魂的归宿。 余长也和杨清雅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虽然并未公开,也还不曾告知父母,但可以看得出,杨清雅享受着这种爱情带来的美妙感觉。 从那天之后,李景兰却是调整了自己,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都和余长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一切恢复如常。 二月份的时候,薛斌结婚了。 他和方琳,经过三年的爱情长袍,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结婚那天,伴娘团很多,足足有十多个人,教育组的女同胞都基本被邀请参与,而薛斌朋友少,又不喜伴郎太多,就只喊了余长和他的一位朋友。 薛斌和方琳的婚礼,可谓上流社会的盛事,很豪华,很震撼......让有些人惊羡掉了下巴。 婚后,薛斌和方琳也在红河买了房子,因为考虑需要快速居住,也不管价格高低,买了一套精装修好后没有人居住过的四居室,他们的爱巢也顺利搭建完成。 关于薛斌和方琳,还有一件事值得提一提。 薛斌成为政企部总监两个月后,他开除了政企部的齐泉。 方琳任职医疗部总监三个月后,她开除了医疗部的雷小小。 齐泉人品存在着一定的问题,哪怕薛斌不动手,余长处理他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薛斌主动开除他,也给余长省了麻烦。 至于雷小小,他是齐泉的女朋友,齐泉走了,她的心已经不在公司,不在工作上,走也是迟早之事。 当然,除了齐泉,政企组存在问题的员工,都被薛斌除名。 因为本年度,在余长的带领下,红河分公司取得了傲人的业绩,总部为了给予余长的工作支持和奖励,给余长配了一辆3.0T的宝马X5,全部办下来,接近90个W。 而他原来的途昂留给了宋雨佳。 李景兰的奥迪A4,陶全的途观L,他们升任副总后,依然是两人开着。 冯敏的那辆自由光,公司当做二手车卖了,因为不管是薛斌、方琳还是李铭,都不愿意开这辆车。 认为开了这辆车,会霉运加身。 当然,因为余长那辆车才2万公里,因此宋雨佳也不矫情,欣然笑纳。 最后,给李铭配了一辆丰田汉兰达,薛斌配了一辆大众揽巡,方琳配置了一辆奔驰GLB。 余长搬家后,杨清雅又为余长种植了几盆小型植物,以点缀家中的氛围和格局。 但杨清雅一直住宿舍,即使来余长家中,两人一起做饭,吃饭,打扫卫生,聊天......但她从没有一次留宿。 时间到了,她不管如何,都坚决回宿舍,即使余长邀请,她也坚决不会留下。 当然,两人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除了在西藏的那一次,两人只有尝试着融合以及享受单纯的爱情。 并未有更进一步偷尝禁果。 春节完,上班的第一天,余长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余长等人曾经的同事,兼朋友......杨轻洪,在四川九寨沟旅游的时候,发生了地震,造成房屋坍塌,被埋入其中。 6个小时后,救援队将其救出来时,杨轻洪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而和他一起被埋的,还有一个四川的康巴汉子,名叫择吉·宁川。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余长只觉五雷轰顶,心中一阵剧烈起伏,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办公室,余长冷静了很长时间,最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李铭,薛斌等人。 几人的震惊完全不亚于余长。 安排好工作,余长、李铭、薛斌、宋雨佳、方琳等人,前往了杨轻洪的老家,到达那里,看着那黑白照,以及骨灰盒,才终于承认,他们共同的朋友,曾经一起共事的同事,杨轻洪,彻底离开了人世。 所有人都泪流和惋惜不已。 任谁也没有想到,杨轻洪的生命定格在了27岁这个年纪,真可谓,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什么时候来临。 几人到达时,其实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杨轻洪有个妹妹叫杨双凤,听了她的讲述,众人才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杨轻洪和择吉·宁川两人之所以被埋,最后丧命,是为了救人。 当晚,杨轻洪和择吉·宁川正在吃宵夜,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有人喊道:“地震啦,地震啦......” 最后,震动越来越剧烈,房屋顷刻间开始坍塌,而此时,所有人慌忙逃跑,而当时的餐馆中,有老人和小孩,甚至还有一名孕妇。 择吉·宁川知道地震后,并未向外冲,而是选择了进去救人,杨轻洪和他同桌,见择吉·宁川已经往里面冲去,他也顾不得其它,一起冲了进去。 最后,成功救出了孕妇和小孩,而两人最后进去救老人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又因为坍塌严重,连同一名老人,彻底被埋在了里面。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泪流不止,久久不能平静。 事情发生后,四川文旅局,广电局联系了云南当地政府,并授予了个人锦旗,荣授二等功,英雄称号。 云南政府之后又出台了抚平政策,死者家属,直系亲属的儿女,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费用由云南当地政府和四川文旅局共同承担。 并且,对于杨轻洪的父母,政府亲自出面,给予两老,部分免费医疗,住院报销以及每个月每人2000元的生活补助。 在杨轻洪家住了一夜,几人分别留下了一些钱,第二天带着伤感和惋惜离开。 第四百零七章 她决定离开 三月份的时候,杨清雅提出了离职。 这完全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也暂时想不通,为何杨清雅会在去年拿了销冠,工作蒸蒸日上的情况下,今年财务年才刚刚开始,就选择辞职。 “为什么?为什么要辞职?”余长莫名震惊,也极度不解。 “我想离开红河。”杨清雅很平静的说道。 “离开红河?为什么?”余长皱眉。 杨清雅看向余长,表情很平静,但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对红河,对余长,对这里的很多人都充满了不舍。 并未回答余长她想离开的理由,但冷静之后,余长似乎猜到了某种可能。 “是因为我吗?清雅?” 杨清雅眸中带起了泪光,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最终点了点头。 “对不起,清雅。”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应该感谢你......一切都是我愿意,也是我自愿,我不后悔,同时,这段时间,我也很幸福,很快乐......谢谢你。” 余长终于知道了她想要离开的原因,因为自己和她虽然确定了恋爱关系,经过半年多的地下恋情和磨合,但余长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爱上杨清雅。 对于杨清雅而言,是悲哀,同时,时间长了,对于她而言,是越发深的伤害。 余长尝试着改变自己,敞开心扉,迎接杨清雅的爱,但是,那只不过是意志强压之下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真的没有办法,爱上杨清雅。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已经尝试着改变自己,也尝试着和我融合,培养感情,但是......余长,我不想你为了心中的一丝歉疚迁就自己,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爱你,不假,但我希望得到的爱,是纯粹且双向的,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不过,只不过时间错了,而时间的错,让上天都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与其如此下去,彼此痛苦,不如彻底了断。不管对你,还是对我,对我们彼此都好。我的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同时,也为彼此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余长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杨清雅。 心中除了歉疚和感激,更多的是对杨清雅伤害后的无能为力。 “清雅,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行吗?我依然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改变我。” 杨清雅却坚定地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原本也这样想,也这样觉得,我想欺骗自己,在你刻意伪装的外衣下,欣然接受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改变......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对我那极力表现,却让我感受不到温度的好。” 余长的心狠狠撕扯了一下,疼得他一时间不能呼吸。 杨清雅说的没错,两人在一起的这半年多,余长极力改变自己,和杨清雅融合,培养感情,适应生命或者生活中有对方。 在余长的刻意下,他做到了,但这种做到,在杨清雅看来,却变成了没有温度的,刻意迎合的改变。 而杨清雅自尊很强,余长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他的刻意迎合,她也感受在心里。 正因如此,依然深爱着余长的杨清雅,才会选择离开......离开,对彼此都好,两颗强融不在一起的水滴,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大海,才是最好的归宿。 杨清雅离开,心一定会很痛,也不舍,但为了余长,也为了自己的心能够有一块地可以疗伤......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离开,我可以介绍,你去昆明公司上班!”余长知道结局已定,不管如何挽留,她都不会再留下。 杨清雅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让我为你做件事,好吗?”余长这句话发次内心的愧疚,几乎带起了祈求。 “我想先出去走走,散一散心,等我想工作了,再说吧!”杨清雅并未将话说死,余长知道,这是杨清雅刻意在给他面子和尊严。 “好,如果你想工作了,随时和我说......你答应过我的,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告诉我,不可以瞒着我......不管如何,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余长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道。 杨清雅点了点头,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负责的区域交给宋总监暂时负责,她去年陪我跑了很多次,客户关系她都清楚,交给她应该比较顺利。” “那么着急吗?”余长心中有点淡淡的不舍,当然,更多的是,杨清雅为他付出后,他无以为报的歉疚。 “嗯,我怕时间长了,我又下不了决心,因此,越快越好。”杨清雅的声音很平淡,可以看出,她这个决定已经想了很长时间。 “离开之前,我送你,走之前,允许我再请你吃一顿饭。”余长舒了一口气,尽可能让心中的悲伤不流露出来。 杨清雅闻言,淡淡一笑,道:“好呀,不过,我还想吃你亲手做的。” “好呀,没有问题。”余长长舒一口气,调整心绪,爽朗道。 “那我找人事和宋总监去申请辞职了。”杨清雅平静道。 “嗯,去吧!” 杨清雅离开余长的办公室,鼻子无比酸楚,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般泫然泪下。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事,而是去了公司天台,双手捂脸,哭得死去活来,仿佛所有的情绪和不甘,都要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她期待的余长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选择和她在了一起,原本以为,只要彼此足够努力和敞开心扉,彼此的心,最终会交融在一起,但没有想到......半年的时间,余长百般呵护和关怀下,她依然感受不到爱的感觉,亦或者说,余长对她的好,真的让她感受不到温度。 并不是余长不想,而是余长根本没有办法爱上她。 既然不能爱上,他的好,又怎么会有温度。 离开,是想定格爱的美好,虽然这种爱是单向的,同时,也为彼此保留最后一丝的尊严。 杨清雅交接完工作,离开前,余长组织教育组众人为她践行。 那晚的杨清雅哭得死去活来,同时也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很多人都知道,她不甘和不舍,但很多人都理解,她离去的原因和理由。 这场单向奔赴的爱,没有错,余长没有错,杨清雅更没有错的,错的只是时间和空间。 离开前的那个周末,杨清雅如约来到了余长家里。 这个家里,有她的痕迹,也有她的味道,看着那茂盛的植被,她的心再次被牵动,同时心中也彻底释然......或许能够最终留给他的,就是这些植物了吧! 余长为她准备了基围虾、宫保鸡丁、糖醋排骨以及小米辣吵西红柿......这些都是杨清雅的最爱,余长记得很清楚。 “谢谢你啊,为我准备了那么多菜。”杨清雅笑着说道,仿佛心里的郁结和阴霾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客气什么呀!都是些家常菜,今晚多吃点,以后能吃的机会就少了。”余长也转变了心态,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道。 杨清雅嗯了一声,笑道:“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喝酒! 余长微微一愣,杨清雅的酒量余长清楚,两杯红酒就醉倒的人......不过,余长也不想拂了她的兴致,便道:“上次开的红酒,还没有喝完,要不,我们喝那个?” 杨清雅点了点头,道:“客随主便,我都行。” 余长为两人倒上了红酒,杨清雅主动抬杯,道:“这杯酒,我敬你!” “还是先吃点菜吧,空腹喝酒,容易醉。”余长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却下意识抬起了酒杯。 两人各喝了一口。 余长主动为她夹菜,道:“来,吃虾,多吃点。” 杨清雅道了声谢,低头开吃,却在虾入口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一滴如雨点般的泪水低落桌面。 这一滴泪狠狠刺痛了余长的心,曾几何时,自己的心也是如此万般绞痛,或许和此刻的杨清雅一模一样。 余长连忙抽纸递给她,她低着头强忍不让泪水流下,却发现,越是克制,眼泪就越不听话。 起身,走到杨清雅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在此刻发现,杨清雅的身影如此孤单,如此落寞。 一时没有忍住,余长将其狠狠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他做不了什么,或许此刻,唯有这个用力的拥抱,才能给予她一点温度。 杨清雅也在此刻起身,冲入余长的怀中,将头深埋余长的胸前,贴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余长血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杨清雅缓缓抬起头,青丝凌乱了,眸中依然带有泪光,看向余长。 余长也看向她,此时的余长眼睛也湿润了。 “余长,要我!”杨清雅似乎鼓足了最后的勇气,也似放下了最后的尊严。 余长:“......” “不要拒绝,好么?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离开。” 两唇相接,杨清雅生硬却疯狂的索取着......两人相拥,齐齐倒下...... 第四百零八章 疫情席卷 余长醒来的时候,杨清雅已经离开,没有让他送,他们之间的情与缘,都留在了昨夜。 “对不起,清雅!” 一直到现在,余长心中的愧疚依然难消,他对不起杨清雅,更对不起她的爱。 于爱情而言,杨清雅是悲哀的,余长又何尝不是呢? 杨清雅离开后,销售部补充了新的人员,宋雨佳对教育组,各片区负责人做了微调,周瑾钰回到蒙城,负责起杨清雅的片区和客户,新招的员工,顶替周瑾钰负责屏冉的市场。 一切回归正轨。 因为去年超额完成任务,总部单独给予红河分公司奖励的同时,又给红河分公司增加了销售任务,在去年9600万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千万。 当然,任务虽然增加,但余长有信心,所有班子成员都有信心,在余长的带领下,红河分公司,依然能够再创辉煌,缔造属于这批年轻人的神话。 当然,四位总监,余长当初并肩作战的战友,因为现在身处要职,各部门之间在分配了销售任务后,暗自卯上了劲。 竞争,随处可见,发展也需要竞争,余长对于几人之间的良性竞争,也是乐见其成,暗暗鼓励和支持。 时间在繁忙之中,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时间到了2019年的12月份,基本没有多少意外,红河分公司还是为总部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薛斌负责的政企部,今天完成了2650万,比去年多了差不多500万,李铭负责的公检法,则是2870万,教育组因为有去年的长春垫资项目,顺利回款,销售额接近4000万。 而值得一提的是方琳,她负责的医疗组,今年进行了一次混血,从竞争对手那里挖来了两个销售和几个客户,销售额比去年多了一千万,达到了3250万。 还有几个特殊客户是余长亲自跑的,比如汽车行业和私教培训行业,累计差不多200多万。 如此,截至12月份的时候,红河分公司完成了1.3亿,在去年完成额的基础上,增加了2000万。 12月份,这是一个特殊的月份,一场史无前例的病毒灾害席卷全球,12月12日,武汉出现了第一例新冠疫情的病症患者,随后,伴随着咳嗽、发热、肺部炎症等症状的出现,终于在2020年1月7日将这种病毒性肺炎,定为新冠肺炎。 国家于2020年1月24日,正月初一,开始封控,各地开始实行封路、封村、封小区、延迟上班、延迟开学等一系列措施,来阻断病毒的二次或者大范围传播。 这场人类历史性的病毒灾害,如暴雨洗礼般席卷,一时间,街上行人减少,商务会所,娱乐场所,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响。 一时间,口罩难求,一个几毛钱的口罩,在供需关系的影响下,被翻了百余倍,余长知道的,最高的时候,一心堂,健之佳,东盛药房等药店卖到了50元一个,N95,N97更是卖到了数百元一个,可谓拿着国难发自己的财。 正月初一的时候,余长正在家里陪着父母吃饭,看着电视,得知封控和延迟上班的这一消息后,连忙致电了张天。 张天的孩子已经在2019年1月份的出生,是一个男孩,现在刚好一岁了。 余长在电话中询问了总部的意见后,问道:“张总,会延迟多长时间收假?” 张天微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病情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原本以为只是小范围的传播,没有想到,其传播速度如此之快,还真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上班延迟的时间,总部已经在研究,不过,总体而言,跟着国家的时间走,不能为了工作置大家的安全于不顾。” 余长点了点头,心中自然明白,之所以传播如此之快,是因为春运的原因,道:“ “昆明也如此,不光口罩,什么连花清瘟,甘草片,板蓝根等消炎药,只要货一到,就会被抢购一空,完全供不应求,并且价格还真特么高。”张天叹了一口气道。 余长暗自叹息,昆明如此, 在余长的认知范围内,整个红河州,生产口罩的厂家,只有远化市的一个厂家,而红河有13个县市,累计400多万人,一个厂家,哪怕铆足了劲,24小时作业,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满足400多万人对口罩的需求。 “具体的收假上班时间,等总部通知吧,目前我们也不能确定,如果工作上的事,就开视频会议吧!” 挂断电话后,余长分别给领导班子成员去了电话,询问是否有相应的病症等,随后又以总经理的身份,在公司群中发布了延迟上班,具体时间等通知的消息。 做完这些后,想了想,余长还是给杨清雅发了条信息。 她离开后,两人偶尔会联系,现在处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纯粹意义上的朋友。 得知她在家中,一切安好后,余长稍稍放下心来。 接下来三周多的时间,余长都在家陪父母,农村的管理不像城里那么严格,除了限制外出和进村之外,并未强制要求戴口罩。 总体而言,是农村人的思想意识和重视程度还没有达到那个临界点。 当然,相比而言,远离城市,农村也安全得多。 这段时间,余长时刻关注新闻动态的同时,也看了很多书,《平凡的世界》、《道德经》、《市场营销》、《稻盛和夫传记》等 同时,隔三岔五,都会在群里询问公司人员的情况。 一切还好,第一波高峰过去,2月22日,暂时解除区域封控,正式上班的时候,公司所有人都是好好的,并且出现对应症状。 当然,城里不比农村,上班的所有人,余长都要求戴口罩,并且安排了公司商务购买了消毒液,酒精等,安排对应值班人员,每天进行至少两次以上的消毒,从各种小事上给予高度重视。 上班人员也要求,必须勤洗手,使用酒精或者消毒液消毒。 但,上班持续的时间并不长,3月1日,上班一周后,又因区域发现了相应的感染者,公司再次放假,让所有人回宿舍调整,尽量不和外界过多接触,公司轮流安排了值班人员,项目施工停顿,交付的时间上,因为疫情的原因,和客户解释后,不得不延迟。 回宿舍调整,吃饭是个问题,为了减少和外界过多接触,余长汇报总部后,公司食堂依然正常上班,保证员工的吃饭问题。 当然,现在住在前湖荟的余长,自己做饭,尽量减少外出,同时,每天保持应有的运动和睡眠。 口罩依然供不应求,虽然在工商联、市场监督管理、卫生局等部门的调控下,口罩的价格下来了,但依然卖到了5元,10元......N95还是到20元一个。 三月下旬的时候,学校经过一段时间的网课阶段,最后还是决定开学,而开学后的学校,对于口罩的需求量无疑是最大的。 这天,苏宁电话了余长,很兴奋地问道:“余先生,你们上班了吗?” “前段时间上了一周,后面又停顿了,目前在家休息,你呢?一切还好吧?”余长如实道。 “我一切都好,天天在家追剧,我都屁股都快起老茧了。我手里有一批口罩,你们需要吗?如果需要,就给你们发下来。” “口罩?当然需要,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余长兴奋问道。 “大概10万左右吧!”苏宁淡淡道。 闻言,余长一惊,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道:“什么,十万?你哪来那么多?” 要知道,目前市场上,口罩依然供不应求,可谓一“罩”难求,而苏宁手里居然有那么多,能不让余长震惊吗? “难不成她家是开工厂的?” 余长心中如此想着,口上却道:“多少钱一个?” 苏宁笑笑,道:“免费送你,要不要?” 余长想,这种大是大非上,苏宁应该不至于拿这事开玩笑,便道:“免费的不要,如果价格合适,等我请示总部之后,10万个,你都给我发下来。” “我不是开玩笑的,这十万个,我真的可以不要你的钱。”苏宁认真道。 你可拉到吧! 目前普通的口罩市面上,即使按照5元一个,10万个,那就是整整50万元,如果按照10元一个,那就是整整100万元。 不要余长的钱? 哪怕是真的,这个人情太大了,余长可还不清。 “老实说,多少钱一个,现在这玩意儿是刚需,是紧缺货,你能想到我,我已经很感激,免费的口罩,我可不敢要。” “那行,1元钱一个,出厂价,你们先用,事后再付款。” 余长愣了一下,睁大眼睛,道:“1元钱?那么便宜?你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我哪敢糊弄你,你放心,口罩质量绝对有保障,我拍照片,录小视频给你看,你大可放心。” 挂断电话后,苏宁还真的拍了照片,录小视频发了过来。 一看之下,即使是傻子也知道,这口罩的质量,比起药店的质量,不知要好上几倍。 而这样的质量,她居然只要1元钱一个,其中不会有诈吧? 事后,又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苏宁诈的呢? “真的一元钱?” “真的,童叟无欺!” “现在口罩供不应求,你完全可以坐地起价的。”余长道。 “不不不,余先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是小女子,但也不发这国难财,我可是有情怀,有底线的美少女!” 余长:“......”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向公司汇报一下。” 余长接着直接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后,李振海道:“这是好事呀,你联系的渠道靠谱吗?” 余长又将苏宁的事说了一遍,听后,李振海道:“好,可以,让她发货,顺便问一下,还有没有更多的,总部也要一部分,至于多少......当然是越多越好。” 第四百零九章 要雪中送炭,不锦上添花 挂断了李振海的电话,余长想了想,给苏宁发信息道:“你手上还有多余的吗?” “暂时没有了,我目前最多只能拿出10万个。”苏宁如实回答。 “行,十万个,公司全要了。这样,五万个,你发给我们总部,另外五万个,你给我发下来,账户告诉我,我现在就安排财务打款。” “不用,先将地址给我就行,钱的事,后面再说。”苏宁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余长将总部和红河分公司的收货地址发了过去,没多久,对方就回复,商品已经在出库,大概三天左右就可以收到。 其实,如果李振海不开口,10万个口罩,余长全部都想自己消化的。 但是,李振海已经开口,在苏宁不能拿出更多口罩的同时,如果自己没有表示,实在有点不懂事,也说不过去。 在职场,要懂事,尤其是要懂“主要矛盾”的事。 又给李振海去了电话,说:“给总部发了5万个,不过,留的张总的电话和昆明公司的地址。” “很好,余长,这件事很不错。你告知张天一声,让口罩到了通知我。” 余长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又拨通了领导班子的视频电话。 视频会议的人,有各部门经理,四个部门总监以及两位副总,在视频会议中,余长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都纷纷赞叹,余长有本事,有能耐......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已。 其实,余长有什么能耐,这都是苏宁的功劳! “5万个口罩,说多不多,说小不小,我的想法是,公司自己人留一千个,其余的,全部当作礼物送给片区的客户,你们觉得如何?” 对于余长的决定,众人自然是举手支持。 “至于如何分配,景兰和老陶,你们和各部门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具体方案,做出一个表格,按照表格严格执行。” “好的,余总!”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有意义,对客户关系,对市场更有作用,大家一定要牢记,趁此机会,将客户关系做得更加凝实,更加牢靠。” 视频会议结束后,余长又发信息给苏宁,感谢道:“很感谢你的雪中送炭,下次你下来,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嘻嘻!”苏宁发了一个嬉笑的表情,随即道:“不用谢,也不用客气,如果后面我手里面有资源了,我再给你发剩下的5万个。” “嗯,如果真能如此,那你就是公司的大恩人呀,这顿饭,是无论如何,也要请的。” “吃饭喝酒吗?” 余长:“......” 听到喝酒,余长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上次和苏宁一起喝酒,被她虐得太惨了,简直不忍直视。 “喝就喝,只要你高兴,想怎么样都行。”余长也豁出去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豪迈。 口罩三天后就到了,不过,不是五万个,而是六万个。 看到这个数字,余长暗想,应该是苏宁想的办法,不知从哪里又挤出了1万个。 不管如何,这天大的情谊,余长记下了。 而李景兰和陶全,根据客户所需,已经列出了一个清单,但现在增加了一万个,又不得不重新修改清单。 余长想了想,道:“这样吧,清单既然已经做出来,就暂时不用修改了,就先按照计划,分发5万个吧,剩余的1万个,下次再说。” 接下来,公司配备了车辆,安排了人员,联系了客户,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所有县市都跑了一遍,五万个口罩全部送出,送到了客户手中。 有些地方,直接送的是教育局,有些地方,直接送到了客户手中。 5万个口罩,要满足全州的教育系统,显然杯水车薪,但有这份人情,足以让所有的客户都记住道玄科技的情谊了。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在职场就是这样。 余长相信,现在花出去的钱和人情,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口罩送出去了,公司收到了一些单位的感谢信,甚至有些单位还专门制作的牌子,锦旗送到公司,以表感谢。 而就在这时,昆明南山某处独栋别院里面,苏池有些咆哮的声音传来:“苏宁宁,你将老娘的11万支口罩全部送人了?” “是呀!送人了!”对于苏池的咆哮,苏宁丝毫没有惧意,咔嚓咬了一块薯片,目光却停留在电视画面,那狗血的偶像剧上。 “送谁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口罩有多么紧缺?工厂24小时加班,流水线生产,每天也顶多生产80万个,这11万个,你知不知道是你老妈逼着工厂挤出来的?”苏池控制着自己上下起伏的酥胸说道。 仰池集团投资的工厂里面有一家制造商,平常生产纸箱、包装盒、礼品盒等,疫情爆发后,这些业务全部停止,改为生产口罩。 如此,依然供不应求,出厂价最低都可以到0.9元一个。 “送道玄科技了。我知道这批口罩来之不易,但是口罩不就是拿来用的吗?既然已经送人了,你就别心疼了,大不了,我给你钱。” “钱钱钱,老娘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会要你的钱?看上你的钱?你这败家子,真是要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批口罩,我是留着送领导的?”苏池肺都快要气炸了。 “那你去道玄科技要回来呀!只要你开口,他们应该会退还吧......只要还没有用出去的话。”苏宁丢下薯片盒子,又抓着放在茶几上的零食,边吃,边看电池,对于苏池的怒吼,她一点惧意都没有。 “反了天了,你要将你老娘气死,我可是堂堂仰池集团的董事长,什么身份?已经送出去了,还能去要回来?” “就是呀!既然已经送出去了,要不回来了,你发那么大火干嘛?你不知道动怒,发火不利于皮肤的保养,知道吗?” 苏池的胸脯上下起伏,这次真的被苏宁气得不轻。 闻言,她连忙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亲生的,亲生的,不可以骂,不可以打......息怒,息怒! 苏宁见苏池的脸色不太好,也微叹了一口气,放下零食,走到苏池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说道:“妈......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们公司和道玄科技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从这点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盟友,口罩送盟友,不是理所应该?再说,我相信,道玄科技一定会记得你这份天大的人情......好吗?别生气了,再生气就起皱纹了。” 被苏宁抱着,苏池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去,随后一把推开苏池,嘟喃着嘴说道:“苏宁宁,你是不是送给余长那小子了?老实和妈交代,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合作关系,也是朋友......才没有你说的那些!”苏宁的脸稍稍有点泛红,而这种红,更多的是因为紧张。 “妈和你说,你现在长大了,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但,和谁恋爱,和谁在一起,都必须经过妈的同意和认可。” “妈,你好霸道!”苏宁不满的说道。 “宁宁,别怪妈,妈只是不想让你步妈的后程,妈就你一个女儿,你是妈的全部,妈绝对不允许你受到委屈,受到伤害,你知道吗?” 苏池的声音变得柔和且温暖,这让苏宁也不禁为之动容,再联想到苏池感情上的悲哀,苏宁又抱了抱苏池,道:“妈,我知道啦!但是,我和余长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就是纯粹的朋友,再说......他都可以当我叔叔了,我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最好如此,我苏池的女儿,她的白马王子,一定要门当户对,否则没门......话说,苏宁宁,上次你老妈珍藏的酒,你是不是也送这小子了?” 闻言,苏宁推开苏池,说道:“什么酒?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对了,妈,我困了,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苏池继续说什么,苏宁宁就上了二楼。 苏池摇了摇头,随即叹了一口气,酒和口罩都珍贵,但和苏宁比起来,这些都不是事。掏出电话,拨通了厂里的电话,道:“老季,你再想办法,给我挤出10万个口罩,价格就按照2元钱一个吧......对,不够,嗯,有大用......最迟后天,我就需要。” 挂断电话,苏池还没有放下手机,这时,二楼的楼梯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苏池,道:“妈,你这是说口罩的事情吗?再给我也准备10万个呗?” “滚!”苏池没好气道。 苏宁却笑笑,啪啪啪,穿着拖鞋跑下楼梯,主动拉起苏池的手摇晃道:“妈......我知道你最好了,就再帮帮你的女儿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是你的宝贝疙瘩。” 说完,在苏池的脸上波了一个。 “起开起开,讨厌死了。”苏池没好气的甩开苏宁的手。 “这么说,妈,你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要这些口罩,是不是还想送余长那小子?我告诉你,没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苏池气哼哼说道。 “妈,上次我答应给他10万个,但最后,有5万个被总部截胡了,所以还欠他5万个......既然10万个不行,那就减少一点,8万个?6万个......最少5万个......好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5万个,嘻嘻,我就知道,苏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苏宁宁,你再敢喊我的大名,我要你好看!” “好,不喊,不喊,我喊你妈妈,世界上最美丽动人,温柔可亲,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好妈妈!” “哼!”苏池没好气哼了一声,道:“余长这臭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改天,我倒是要去会会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你神魂颠倒。” 闻言,苏宁慌了,紧紧拉住苏池的手,说道:“妈,什么迷魂汤,别那么说好么?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纯粹的朋友关系,你会拿出10万个口罩给他?这是多大的人情,说出去鬼信吗?” “哼......反正你不信就拉倒,总之,你不可以去找他,如果你去找他,我就和你翻脸,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第四百一十章 中越国界围栏项目 苏宁宁,你要翻天是不是?为了一个臭小子,居然敢和你妈如此说话?”苏池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我再说一次,我叫苏宁,苏州的苏,宁静的宁,不叫苏宁宁。他也不是臭小子,他叫余长,不许你这么说他,他很厉害的,年纪轻轻就是道玄科技,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苏池眼神微动,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哼了一声,道:“没有你老妈2亿资金入股道玄科技,他能升得如此快?不要忘了,上次的事,你还欠老娘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还?” 苏池所指,自然是她出面找李振海,并且以此机会,入股道玄......恢复余长名誉和职务,最后因势利导,余长顺利成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而李振海投桃报李,和苏宁所在的公司,航天广电签订了五年的战略合作协议。 “是是是,这都是你这个苏大美女的功劳!”苏宁主动拉上了她的手,笑道:“我们是好姐妹,还需要还什么人情?你如此说,倒显得我不是你亲生的。” “滚滚滚!”苏池嫌弃地将苏宁的手甩开,道:“谁和你是好姐妹,别没大没小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口罩的事,我藏酒的事,余长上位的事......你给老娘记住了,这些人情,哪怕你是我亲生的,我也给你记账上,迟早有一天,也得给你老娘还回来。” “那要怎么还呀?我身无分文,烂命一条,要不要,要的话,你就拿去好了。”苏宁知道,这是苏池和她开玩笑,她又怎么会让苏宁真的将这些东西还回来? “呸呸呸,再敢乱说,我真的生气了,我苏池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金贵的,独一无二的......比他......还金贵,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记住没有?”苏池突然冷声,脸色严肃而严峻,看着苏宁一字一句说道。 当然,说到“他”,她的眼中难掩一丝淡淡的落寞,随即,又一闪即逝。 “知道啦!以后不说就是了,我真的困了,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西南第一美的苏池。” “我说了,不可以再喊我的名字!” ...... 往后的一段时间,都因为疫情的原因,公司的项目施工,处于半停顿状态,这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成本。 但,全国乃至全球范围都是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只是出于对工作负责,这些情况,他都向总部进行了报备。 这天,瀚海军工集团的苗彦主动联系了余长,道:“余总,暗渠和平召的项目有动作了。” 闻言,余长微微一愕。 平召、暗渠两县都和越南接壤,电子围栏的项目,两年前,苗彦就在跟进,只是涉及项目金额较大,本地政府没有经费预算,向上申请的款迟迟拨付不下来,因此这个项目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余长问道。 “疫情给了这个机会。”苗彦道。 余长有些不明所以,苗彦解释道:“越南也发现了疫情,并且因为封控和防护措施做得没有中国好,因此,传播和感染速度远超中国,目前已经出现大批量感染的患者,并且这些患者并未得到有效控制和隔离,目前已经流向了全国各省,其中越南老街省和中国的暗渠县以及平召县接壤。” “中国已经封锁了平召县的集贸市场,近段时间,停止了两国人民的接触和往来,暗渠县也严格控制甚至隔离入境的越南人,但毕竟人力有所不济之处,出现了一批偷渡者,并且偷渡而来的,都携带病毒,据不完全统计,因为这些偷渡者,被传播和接触的中国人,已经是很大一部分数字。” ...... “当地的武警和边防,现在已经抓住了这些偷渡者,并将他们遣送回国,同时增加了人力物力,严格封锁了边界线。但是,人力毕竟薄弱,也有不及之处,依然做不到24小时无死角封控。” “这些越南人,选择凌晨之后半夜从深山老林,无人值守之地,悄悄潜入中国......现在是关键时期,全国上下,对此事都极为关注和重视,采取了强有力的封控和遣送措施。” “我刚刚收到通知,暗渠县联合平召县,准备修建边界防控电子护栏,从物理上隔绝。” 这句话才是苗彦的重点。 苗彦的话音落下,余长终于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之前针对这个项目,当地政府没钱,而国家又不主动拨款,因此这个项目迟迟没能解决。 而现在,因为大环境,也就是全球全国性的疫情蔓延,考虑到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国家终于行动了。 对于商人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成则一飞冲天,败则看别人吃肉喝汤,自己却只能喝西北风。 只是,对于发国难财,余长始终不感兴趣,非但不感兴趣,从余长的个人情怀而言,他希望在国难当头,能够为国家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在几周前,红河州已经抽调了一批医疗志愿者,也就是四十多人,前往武汉,协助当地医疗人员,进行疫情的控制。 而红河的蔬菜,作为绿色产品,如红薯、洋葱、莲花白、土豆、阳光玫瑰、甜橙、石榴、枇杷等都已经一批又一批,免费进入武汉市场。 这些,有部分是政府行为,有部分则是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是值得表扬和推崇的,因为这集中体现了爱国情怀。 当然,作为商人,也必须在商言商,有多少光,就贡献多少热,不能为了盲目追求爱国效应,而置自身安家立命之本不顾。 余长组织公司之人送口罩,送给客户,为了客户关系,为了以后回报的同时,当然,也是爱国的表现。 “你预计这个项目会投入多少?”余长想了想,最终还是问道。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他和苗彦的关系处得不错,同时,苗彦也比较欣赏余长的为人和做事风格。 “4000万。” 4000万,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微微哑然,那条边防线,余长知道,物理上的长度有48公里左右,如果按这个数字计算,那就是每米的造价850元。 “会不会太高了?”余长有点疑惑,也有点吃惊。 余长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这个方案之前他已经初步计算过,按照高度三米四,铁丝网加刀片网的方式,再通上220V电流,造价也就在500元左右,也就是2500万这个样子。 而现在,突然增加了1500万的预算,这可是实实际际的利润呀! 余长作为公司总经理,追求项目,为公司寻求利润无可厚非,但国难当头,他可不想发国难财,正常的,符合市场标准的利润就行,他可不想暴利。 “不高,因为客户增加了两个东西,应急广播和监控摄像头。” 闻言,余长明白了! 如果增加应急广播和边界报警摄像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边界报警摄像头,照射范围是200米左右,报警广度在142度左右,也就意味着,一公里,至少与需要5个,那么48公里,就需要至少240个;而已经广播系统,每公里需要两个,48公里,最少就需要96个。 如果按照这个数量计算,边界摄像头240个,前端设备加上后端设备,总共需要600万左右的预算。 而应急广播系统96个点,前后端设备加在一起就需要350万的预算。 再加上这些地段的施工难度很大,光纤铺设,通强电,人工施工,管道铺设,地桩埋设的综合成本,不会低于12%,也就是500万左右。 如此说来,4000万的预算,倒是属于合理范围。 并且,刚才说的应急广播点,和监控点都只是余长粗略估计的,数字不一定准确,正常情况,只增不减。 “这个项目什么时候会动,资金到位了吗?州上负责还是县里负责?”余长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 苗彦道:“目前还不清楚是州上负责还是县里负责,不过,我觉得县里负责的可能性比较大,进一步的消息,我需要再沟通。至于经费,目前处于申请阶段,我想,因为情况极为特殊,关乎国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因此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笔专款专用的经费就会到账。” “这个项目盯的人很多吧?毕竟那么大的项目,如此肥肉,谁不想吃一口?”余长点了一根烟道。 “你说对了,盯的人非常多,有省外的,省上的,当然,你们本地的公司,我知道的,已经有两家在跟进了。” 省上和省外的公司,一般而言,他们的关系都比较强,都集中在省上,如此大项目,做一个,少一个,这些公司恐怕不会轻易退缩。 “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我就不可能再去支持其他人,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愿意和余总一起联手。” 苗彦的这句话,让余长心中微微感动。 一个厂家,一个逐利的商人,能够说出这种话,从某个角度而言,是不理智的,也不符合商人的特性。 但,在中国,这个熟人社会时代,有时候却需要讲感情......当然,所有的感情,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只不过利益涵盖的范围很广,不好一概而论。 当然,苗彦完全可以忽悠余长,脚踏两只船,看形式,看局面之后再图利。 但是,余长知道,苗彦不是这样的人,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苗彦的人品和个性,余长已经认可,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和余长之间还没有任何形式的合作,但她不可能为了讨好余长,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这个项目金额超乎了我的想象和可控范围,我需要征求一下总部的意见。”余长实话实说。 虽然现在公司有了2亿元的资金注入,但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新成立了五家分公司,这些新公司成立后,在某一段时间内,都需要烧钱,只有烧钱,才能占领市场,才能培养人才。 “好,这个项目,还有一定的时间,完全来得及。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苗彦相信,以道玄科技的实力,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挂断电话后,余长舒了一口气,想了想,最终还是先打了张天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并且还是转款,只要有利润,完全可以上,不用犹豫,请示董事长去吧,他会同意。” 有了张天的话,余长放心了。 后面,向李振海汇报了此事,他果然在了解了项目的综合情况后,答应了,不光答应,为了支持余长的工作,还说了句:如果我能帮上忙,尽管开口。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有你们的项目,感兴趣吗? u0010既然李振海都已经支持,余长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会全力争取这个项目。 当即回应了苗彦,说:总部已经给予了肯定的回应,并且也表示愿意和她一起跑这个项目。 “嗯,好,那我就先感谢余总了,余总等我消息,我这几天先打听,一有进展,我们就彼此信息互通,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如何做。” 挂断电话后,余长联系了苏宁,说道:“还在家追剧吗?” “嗯嗯,反正公司也暂时不让跑市场,即使跑了,为了安全,你们也不会接待我们厂家,索性就在家囤着了。” “还是来治猩猩的你吗?”余长笑着调侃道。 “是来自星星的你,不是来治猩猩的你......已经看完啦!这段时间还看完了我的超前女友,国美一家人还有浪漫满屋......”苏宁回应道。 ...... 余长有时候还真有点羡慕苏宁。 虽然不知道道玄科技总部,以李振海为牵头人,和航天广电签订了五年战略合作协议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在余长看来,他是不排斥,甚至挺乐意和航天广电合作的。 因此,对于公司签订这个战略协议,他暗自支持和肯定。 而这个协议签订后,航天广电又给苏宁增加了两个片区,分别是曲靖和昭通。 也就是说,目前的苏宁已经负责着五个片区,分别是红河、玉溪、文山、曲靖以及昭通。 而这些地方都有道玄科技分公司。 并且,相应的产品只能用航天广电,这也意味着,我们之前说过的,此时的苏宁,只要还在航天广电一天,完全是躺着都可以赚钱。 “真好呀!”余长不由感叹。 “有什么好的?天天追剧,我都麻木了,感觉与世界脱轨,不允许外出,在家就像坐牢,幸亏还有韩剧可以看,否则我都要哭了。” 呜呜呜! 发完这条信息,苏宁发了一个坐在地上哭泣的表情。 “那要不我找点事给你做下?” “好呀好呀,余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一定努力,加油......奥利给完成。” 余长:“......” 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汇! 接着,余长将平召以及岸渠的项目和苏宁简单的说了一下,并指出对应的技术指标,让她联系公司,出一个方案。 “哇塞,这是个大项目呀!好几百万的那种吗?”苏宁惊讶的表情和问题,几乎是同时发来。 “是呀,很哇塞的那种。”余长似乎被她无意识下带了节奏。 “请余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根据你说的,配置一个性价比最高的方案。对了,这个项目着急吗?” “不太急,说不定中间要改很多版,你先知道基本情况,然后配置一下,做出一个大概预算就行,我主要想知道成本价格。” “好嘞,这就去办,做好了传给你......啦啦啦,终于有事可以做啦。” 余长:“......” 和苏宁沟通完,余长暗自沉思:也不知道这个项目最后是政府负责还是公检法口负责?如果政府负责,就交给薛斌去处理,如果公检法就交给李铭......如果项目很复杂,算了,再看吧,实在不行,还是我亲自上。 过了两天,宋雨佳来找余长汇报了一件事情。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为了学生安全,蒙城教育系统准备在各家学校门口设置入校,出校的测温设备,目前涉及的客户有这个需求的,有蒙城的普教教育系统和高职校的教育系统。 至于其它片区,或许有这个需求,但项目上还没有着落,准确而言,应该是资金指标并不到位。 这是一个新的东西,同时,在疫情的大环境下,这也是一个刚需。 教育局很重视,宋雨佳汇报后,余长也表示支持,这种类型的项目是标杆,是往脸上贴金的好事,不管利润多寡,只要不亏本,完全可以做。 此外,所谓的测温设备,也只有在疫情期间起作用,如果疫情过去了,这些设备和破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这种情况下,追求高利润,显然是狮子大开口,吃相太过于难看。 “这个项目我支持,设备的话,你和静怡对接一下,用哪家的产品比较合适。我只有一个要求,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报就行,不能因为疫情期间,就故意报高价格,狮子大开口,这种事,其它公司会做,但我们不能做。” “好的,老大,我明白了。如果这个项目成功落地,我想在其它县复制。” 余长道:“嗯,疫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过去,但为了学校师生的安全,为了教育系统,我们在速度上,可以推进快一点,当然,我们是商人,为教育系统做贡献是可以的,但前提条件,还是保证我们的安全。安全从哪里来,就是资金,资金落实后,这个项目才能动。” 这个项目的进展很顺利,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蒙城教育局就快速招标(这里需要提一下,这个项目采用的是单一来源采购,忘记单一来源采购方式的,可以前翻,前面讲过。),道玄科技顺利中标,然后,道玄科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快速施工,涉及17所中小学,总造价80万元,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项目的交付。 完成交付后,宋雨佳又带领教育组众人,顶着疫情这个大环境,在其它县市高效复制了这个项目。 最后,十三个县市,在宋雨佳的带领下,类似的项目拿下了7个,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个类型项目的总产出超过了600万元,效率之高,让人咋舌。 而宋雨佳产出类似项目的同时,李铭和薛斌也在相应的行业内,有类似的项目产出。 而类似的项目中,方琳的产出是最高的。 因为她负责的本身就是医疗行业,而疫情爆发后,医疗行业对测温设备的需求是最大的。 蒙城第一人民医院,州第一人民医院等公立医院,都有测温设备的需求,当然,还有后面的二维码检测生成设备、核酸检测生成设备等。 这些设备的价值和价格,都不低,产出自然也水涨船高。 后面在2020年年底的时候,统计方琳小组今年的产出,受到疫情的影响,她在全州,这方面的项目产出,居然达到了惊人的2000万。 再回到刚才那个项目,苗彦经过两周的调查了解,已经基本摸清了资金的来源和去向。 专项经费,很肥,很多人都想咬一口,但同时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尤其对政府机关而言,如果因为这笔专项经费出问题,那就是得不偿失了,那可是要丢帽子掉脑袋的。 最后,在州委会议上,常委们一直作出决定,州上直属单位,直管单位,不得干预县市级的资金和采购。 将采购的权限下放到县市一级。 因为县官不如现管,只有一线的官员,才最清楚一线的实际情况。 就这样,平召岸渠的边防警界围栏项目,4000万的资金,其中有3400万到了平召,600万到了岸渠。 分为两个包,分别由平召政府和岸渠政府招标。 四月中旬的时候,疫情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所设关卡,也相对开放,苏宁得知这个消息后,问余长,道:“余先生,封城暂时解除,平召的项目我下来当面和你对一对,单面向你汇报吧?” 余长正计划和苗彦一起去平召出差,收到苏宁的消息,余长问:“你还在昆明?” “我已经坐上来红河的车了,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蒙城。” “行,我和苗彦刚好计划要下去平召县,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一起去。” “好呀好呀,你们都是行业大佬,如果能够跟着你们一起学习,那再好不过了。” 苏宁到了之后,三人简单吃了点午饭,就下了平召县。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此次三人下去......有两人在那里,足足被困了45天。 第四百一十二章 平召项目着力点 苏宁和苗彦两人在此之前就认识,不但酒桌上喝过酒,酒吧里面也喝过酒......两人一上车,话题就如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水一般,彻底聊开了,变成了所谓的两个女人也能一台戏的局面,将余长这个司机完全忽略了。 而她们的话题,涉及的都是某某电视剧中,那个女的好看,那个男的帅,那个女的讨厌......余长惊讶地发现,他根本就插不进她们的话题中,仿佛成了有代沟的中年男人。 这个时候,如果强融进他们的话题,极有可能变成尬聊,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余长尴尬。 索性,余长就放弃了和她们聊天的念头,专心开起了车,是不是听她们的讨论。 从蒙城去到平召,开车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见余长一直沉默,也似乎意识到了,将余长一个堂堂的总经理这样冷着不太好。 苗彦看了余长一眼,随即感叹道:“余总,这车真不错,皮革软而裹身,透气舒适,车内安静,几乎听不到外面的气流声......宝华韦健的音响也带来了极致的体验,在我看来,宝马的乘坐体验感,比之同等的奔驰GLS系列稍微还好一些。” 宝马车的乘坐体验感总体确实比奔驰车好,这是公认的事实......但,奈何宝马品牌拉力不如奔驰,销量上总是被奔驰压着。 “宝马X5对标的是奔驰GLS350,或者奔驰GLE450,再者,宝华韦健的音响总体也略输于奔驰的柏林之声,从品牌拉力而言,始终不如奔驰的LGS系列。”余长笑笑,谦虚回应。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GLS系列的我坐过,座椅硬得仿佛公交车,哪有宝马的乘坐体验感好。” 这个时候,苏宁插话道:“苗彦姐姐,网上不是有个段子说,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不过,说这个段子的女主坐的是副驾,而我们两个坐的是后排,我们也没有哭,非但没哭,而且笑得很开心。” 余长:“......” 苗彦:“......” 不管她这段时间看了多少欧巴之类的电视剧,苏宁的脑回路向来超乎人的想象,她的这句话,让余长和苗彦两人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回应。 这才是真正的尬聊,也可以称之为聊天终结者。 沉默了几秒,苗彦笑着顺着苏宁的话题说道:“是呀,也不知道,谁会坐余总的副驾,谁又会哭?” 一时间,余长尴尬了! 网上的一个段子,成功带火了一个拜金女的同时,也成功贬低了宝马车的外在形象。 “是呀是呀,苗彦姐姐,以后我们一定谨慎,可不能轻易坐余先生的副驾,哪怕坐了,也应该笑,不应该哭,以此告诉所有人,我们不是拜金女,我们只笑不哭。” 余长:“......” 苗彦闻言却是哈哈笑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双脚猛跺,手舞足蹈,显然被苏宁的这句话逗乐不轻。 一个多小时以后,三人成功达到了平召县的地界,按正常情况边防检查,检查身份证件的同时,也检查驾驶证,行车证,以及车上人员,讯问从哪里来,到平召有什么事? 余长一一回答,而边防工作人员,做好对应的登记之后,才放三人离开。 从边防检查站离开,余长终于谈起了工作,说道:“苗彦,我们明天的拜访怎么计划?” 两人熟悉之后,余长也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不再以经理相称。 见余长谈起了工作,坐在后排的两人都不再嬉笑,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只听苗彦道:“项目的采购权在县委县政府,县委决定,县政府按照县委决定,参照政府采购法执行,但不管是县委还是县政府,都没有招标办这个部门,因此,只能临时成立工作小组。” “工作小组的人员目前确定了吗?”余长问道。 “平召县和我关系不错的有常务副县长邓初年......和县长李兆基的关系也不错。只不过,如此大的项目,涉及国运和人民财产安全,我想即使县委书记不挂组长的名头,这个项目也一定会过问,说不定,还会起决定性作用,而我目前的软肋在于,我和县委书记巨金权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也就是认识的阶段。” 闻言,余长点了点头。 县委书记作为一把手主要管党口,县长作为副书记,又是政府的一把手,具体事务,比如采购,招标等相关具体工作,一定是放在政府口。 这个项目是大事,不但州委极为重视和关注,县里也将此事列为疫情年的一件大事在抓。 在此过程中,所有的商家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争夺这个项目,说不定,对应的阴谋,阳谋,利益交换,政治妥协等情况也极有可能存在。 “这么说,这个项目,虽然具体的执行过程,会由政府口成立的工作小组去抓,但决策过程会放到县委常委会?” “嗯,如果我估计不错,应该是这样,但更进一步消息,还需要进一步摸索。”苗彦并未将话说死,足见她很有水平。 “那接下来你计划如何拜访?”余长问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苗彦想了想,道:“本来今晚想约常务副县长吃饭,但因为疫情期间,这个过程就取消了,我和他约定了,明早先去拜访他,再做下一步讨论。” 余长听出了苗彦的话外之音,她说的是,她去拜访常务副县长邓初年,而不是我们,说明明天的拜访,她想单独行动。 单独行动也有好处,如果关系到位,有些话直接可以放在台面上讲,带着余长和苏宁两人,谈判的双方说不定都会有顾忌,从而反而使得拜访的效果大打折扣。 “好,我和州上有一定的关系,我看看能否通过州上的关系,和书记巨金权搭上线。我的想法,你既然在政府口关系不错,就主攻政府口,我来负责党委的关系。”苗彦透露了自己的客户关系,为了公平,也为了信任,余长也透露了自己的部分关系。 苗彦想了想,道:“嗯,分开行动也好。那就初步这么定,明天拜访后,是什么情况,我们再汇总。” 说完这句话后,苗彦看向了苏宁,见她认真听着两人对话,不发一言,而余长有知道,明天苗彦的拜访,不方便带她,便道:“明天苏宁和我一起吧,我是陌拜,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 几人就这么定了下来,到达平召,开了房间,又吃了晚饭,回酒店商量了一些项目的具体事项后,才各自回房。 两人走后,余长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普汇成的。 普汇成原本在屏冉县当宣传部部长,副处级,经过领导的提拔,到州财政局干过一段时间的财政局局长,正处级。 而余长就是在他担任财政局局长期间,结识他的,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和他的关系发展得很不错。 后面,普汇成竞争副州长,但最后败给了竞争对手。 组织上考虑到他的情况,最后增补委任的方式,给他安排了州委组织部副部长的职务,正处级。 权力没有在财政局的时候大,但毕竟规格上去了,又是具有官帽子话语权的组织部,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而余长从侧面已经得知,平召县的县委书记巨金权和普汇成,是09年,科级青干班州委党校的同学,并且两人的关系不错。 当然,从政治体制而言,即使两人的关系一般,但身处州委组织部的普汇成,掌握着官帽子,巨金权如果在政治上是成熟的,那么只要普汇成开口,就一定会给这个面子。 本来,余长想邀请普汇成一起下来的,但一方面,普汇成目前的职位敏感,有些事不好做得太过招摇,另一方面,州委已经在会议上强调过,招标的主体在下一级政府,州委所有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做任何不符合招标采购法的相关事宜。 正因如此,余长放弃了邀请普汇成一起下来的想法,而只是再电话中说,能否以私人的方式给巨金权带个话,同意让余长去拜访他。 听了余长的讲解,普汇成在电话中说:“嗯,如果只是约他见面的话,不违反组织纪律,也不算干涉下一级政府事宜,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你等我给他去个电话,等我回复。” 半个多小时后,普汇成回电话了,说:“明早他十点到十点半有空,时间有点紧。” “感谢大哥,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余长诚恳感谢道。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多的帮不了你......但还是祝你成功。” 就这样,余长通过普汇成的关系,成功约到了平召县县委书记巨金权。 明天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效果如何,极大的可能性会决定接下来,这个项目的走向,因此,余长很重视。 当晚,在本子上,余长列举了很多条拜访策略,又一一琢磨,一条条划去,最后只留下一一条。 第四百一十三章 遇竞争对手 做好拜访前的准备,余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合上了笔记本。 点燃一根烟,再度沉思了一会儿,抓起手机,准备给苏宁发一条信息。 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明天见的人毕竟是平召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巨金权,不管从任何细节方面,都需要高度重视。 比如,着装。 苏宁的着装,相比于刚刚认识那会儿,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多偏向于可爱、呆萌、时尚......用另外一句话而言,就是幼稚,不符合职业身份。 余长此时想的,正是想提醒对方,明天见县委书记,在着装上应该成熟和稳重一点。 但这话有点不好讲。 如果讲了,极大的可能会伤害了苏宁的自尊。 如果不讲,万一苏宁穿着双肩背背裤去见县委书记,显然是对县委书记的不尊重,那就糗大了。 正在犹豫间,苏宁的信息发来了。 “余先生,好奇怪,你和我的聊天框中,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难不成我的手机中病毒了?” 余长哑然一笑,苏宁怎么刚好就见到自己要发信息给她呢? “你的手机没有中毒,我确实想要给你发信息的。”余长如实回了一条。 “嗯??余先生,那么晚了,给我发信息,有什么事吗?”苏宁不解问道。 几乎在苏宁这条信息发来的同时,余长的信息也发了过去:“怎么那么巧,你刚好也要给我发信息?” “是呀是呀,难不成我们刚好都要给对方发信息?”苏宁发了一个大大的头顶问号的表情包。 余长猛吸了一口烟,并未在此话题上纠结,而是道:“明天早上十点,我们一起去拜访县委书记。” “嗯,好呀!”苏宁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也并未问余长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约到了县委书记。 余长:“......” 如此顺利约到县委书记,你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吗? 心中如是想着,但接下来想要提醒苏宁的话,一时间也不好开口。 “需要我怎么配合呢?”见余长迟迟不说话,苏宁又发了一条。 “明天的拜访很重要,极有可能关乎着项目接下来的走势和方向,所以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余长含蓄说道,其实如果不是太傻,一定可以听懂余长的言外之意。 “嗯嗯,放心吧,我一定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和状态去学习......” 余长:“......” 怎么感觉不在一个频道? 算了,不提醒了,苏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二天,九点,两人见面,苏宁的着装让余长眼前一亮,苏宁今天穿了黑色的连衣长裙和一双浅色的高跟鞋,发鬓挽起向后,但并未扎起,而是以小辫子的方式,将两侧的头发固定在一起。 而她化了淡妆,轻抹口红,略修眉毛...... 如此看,还真让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 “哟,今天的造型不错呀,没少费力吧?”余长打趣道,对她这身装备挺满意。 “那是......可不能丢了余先生的脸不是......话说,余先生昨晚那么晚给我发信息,是不是要提醒我注意着装和打扮?”苏宁娇笑一声,歪着头道。 余长尴尬一笑,看破不说破,你不知道吗? 还不知怎么开口提醒对方,想不到,自己的心思,早已被苏宁猜透了,此时点明了话题,他不得不强装镇定道:“毕竟,对于我而言,今天的拜访可是太重要了。” 苏宁嘴角微动,却没接话,其实,苏宁想说:不就是一个县委书记吗? ...... 两人一起出了酒店,按照导航,驾车前往了平召县委大楼。 到了县委门口,被拦了下来,门口的保安上前问道:“你们是谁,干嘛的?” 余长不得不解释一番,对方看了一眼余长的宝马X5,脸上的怀疑轻了很多,不过,还是道:“你们给县委办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确认了,我们才敢放人,不要怪我们严格,毕竟现在是疫情期间。” 余长一时间愣住了,他哪里认识县委的人呀! 但余长身经百战,类似的情况遇到过很多次,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保安唬住,便道:“我们昨天直接联系的是巨书记,要不,我电话巨书记,你来和他讲?” 余长沉声应对,脸上已经多了一抹厉色,看得保安微微一愣,眼神躲闪。 保安可不傻! 和县委书记通电话确认? 那不是找死吗? “你等等!”保安眼珠子动了动,转身进入了门卫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也不知打给谁,只听保安连说了几个“是”字,又说了几个“好”字,最后挂断了电话。 走出门卫室,拿着本子和笔,登记了余长的车牌,又询问余长电话号码,余长一一告知后,对方升起了门闸,放余长两人进去。 如此顺利? 余长也并未多想,停好车,和苏宁一起朝着四楼而去。 巨书记的办公室在四楼右手边最里间的拐角处,是一个套间,而在套间前面有一间小办公室,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巨书记的秘书办公室。 果然,两人走到小办公室门口,就被一个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只听他客气道:“你好,两位,请问你们找谁?” 余长客气回应,道:“你好,我们找巨书记,昨天和他约好的,十点钟。” 说完这句话,余长下意识看了看手表,这只手表是当初苏宁送他的那支。 余长担任总经理后,有一次找机会想要还给苏宁,但被苏宁拒绝了,说:“这是个人的心意,和公司无关......再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余先生不要,那我只有扔垃圾桶了,反正我也不要。” 说着,苏宁还真是作势就要扔了,余长无奈,只好制止对方,最终,还是收下了这只表,并偶尔戴上装X,毕竟工作需要嘛。 此时看表,一是确认时间,二是给这个中年男人看自己戴的表。 中年男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的手表,眼神微动,但表情一切自然,道:“巨书记办公室还有人,两位先来我这里坐几分钟吧!” 说着,邀请两人进来,并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余长道了谢,坐了两分钟,四下打量了一下,感觉如果不和眼前的中年男人聊几句,似乎挺尴尬,便随便找话题道:“您应该是巨书记的秘书吧,不知您贵姓?” “免贵姓唐!” “原来是唐秘,你好,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作为书记秘书,每天从书记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见得多,几乎已经麻木了,但来找书记的,一般年龄都比较偏大,而余长和眼前的苏宁看上去太小,这不禁让这位唐秘书微微哑然的同时,也不禁怀疑,这两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认识的巨书记?我作为专职秘书,怎么不知道?书记居然答应在工作时间见这两人?会不会有诈? 恰在此时,一男一女从书记办公室中走了出来,女子在门口还和巨书记挥手告别,说了些客套话,回身见到唐秘,不禁又客气道:“你好,唐秘,我们走了,改天见。” 说话之人是女子,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整体面容,但从额头和整体外观判断,应该接近四十岁左右。 “田总慢走。”唐秘客气了一声。 而就在两人准备要走时,目光移动,落在了余长和苏宁身上,女子轻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随即笑道:“余总?” 余长微微哑然,女子戴着口罩,看起来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被对方称呼余总,余长脑海快速反应,随即一个身影和一个名字浮现在余长脑海之中,并对上了号。 田嘉泽。 云南嘉洺商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 田嘉泽之前来拜访过余长,寻求合作,但因多方原因,两人之间并未达成合作,只能算萍水相交。 今天在此遇到,即使不用说,余长也已经猜到了,田嘉泽来找巨书记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嘉泽商贸投资公司的经营范围,完全可以做平召的‘中越边界防护栏项目’。 “真巧呀,田总。”余长站起身,客气了一句。 田嘉泽看了一眼身后的苏宁,转眼又看向巨金权的办公室,道:“也是来找巨书记的?” 余长点头,算是默认。 田嘉泽道:“嗯,那就不打扰余总了,我们后面联系。”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余长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状态,看向唐秘,道:“唐秘,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唐秘笑了笑,道:“两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唐秘进入了巨金权的办公室,名义上是去收拾茶水杯,实则去询问局书记的意见。 过了几分钟,唐秘走了出来,满脸带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余总,巨书记临时有个会议,今天恐怕不能接见二人了,实在抱歉。” 闻言,余长眼神微凛。 本想争取一下,但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巨金权如果愿意和两人见面,不管多晚或者多忙,都一定可以抽出时间,反之,如果不想见两人,可以找一万个拒绝的理由。 两人已经到办公室门口,就差一步就可以见到对方,但对方选择拒绝相见,这足以说明,巨金权目前不想见两人。 “好的,不好意思,叨扰你了,唐秘,我们改天再来拜访。”余长想通之后,没有犹豫起身说道。 “嗯,好,实在不好意思......两位慢走!” 和唐秘客气了几句,余长带着苏宁离开。 余长没有想到,已经到了县委书记办公室了,距离拜访只有一步之遥,却在这关键的一刻,被拒之门外。 目前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巨金权不愿见余长两人,极大的可能和刚才的田嘉泽有关......而如果真是如此,就说明,巨金权和田嘉泽的关系非同一般。 作为竞争对手,这是一个相当不妙的信号。 第四百一十四章 邀约 从县委出来余长心里有点不忿,也有点不甘,但也不好在苏宁面前流露。 毕竟,为了今天的拜访,昨晚余长可是整整想了一夜,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就快见面了,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巨金权拒绝,说明他和田嘉泽之间已经达成了某些口头上的协定,并且,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的好。 好到可以让巨金权不买普汇成,这个州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面子。 从这一点,可以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巨金权在政治上不成熟,因为一个商人,得罪了体制内的直管领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第二、或许田嘉泽能够给巨金权带来的诱惑更大更好。 但第一种可能似乎不太现实,作为一个县委书记,能够到这个位置,至少说明他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上有靠山,中有人脉,下有权力之术。 这样的人,不可能考虑不到普汇成的颜面的。 正在这时,余长的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看了一眼,略微一想,还是接通了:“喂,你好!” “你好呀,余总!” 听到声音,余长就认出了对方,正是刚才的田嘉泽。 “是你呀,田总。”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之快就给余长打来电话。 如此之快电话余长,足以说明,县委书记巨金权没有见两人和田嘉泽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是来找我炫耀她和巨金权的关系非同一般? 还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这个项目,我们没有机会? ...... “余总今晚得空吗?一起吃个便饭?”田嘉泽笑着开口,言语之中尽显真诚,这不禁让余长思绪万千。 余长没有想到,田嘉泽电话自己的目的,既不是炫耀,也不是宣誓项目归属权,反而是邀请他吃饭。 显然,田嘉泽有事想和余长聊,吃饭只是表面的目的。 “田总,目前的大形势你也清楚,疫情期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接触,我看吃饭还是改天吧!”余长略微一想,还是拒绝了。 “余总,先别忙着拒绝嘛!”田嘉泽在电话中轻笑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想,余总来找巨书记,应该也是为了项目的事吧?这个项目的采购主体在平召政府,而决策权在县委常委,这么说,余总应该明白了吧!” 余长自然明白。 田嘉泽这是间接告诉余长,这个项目想要拿下,就必须要搞定常委会,也就是搞定对常委会具有控制权的巨金权。 余长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田嘉泽继续道:“这个项目我也很想拿下,但毕竟三千多万的项目,即使利润不错,资金压力不小,而道玄科技是大公司,大企业......如果余总有这个意向,我们可以考虑合作。” 合作? 这是余长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想到,田嘉泽电话余长的目的,是为了谈这个项目合作的事。 之前,田嘉泽来找过余长,通过简单的交流和沟通,余长基本将此人定性,田嘉泽做生意,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这样的人,很危险,在三观上和余长不在一个频道。 基于此,余长作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就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合作。 并且,为了这个项目,苗彦已经拒绝了很多合作商,不管成与不成,都只和余长合作,对方一片真心,余长又怎么会拂了对方的意。 “不瞒田总,这个项目,我们已经有合作的厂家了,实在抱歉呀。”余长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后,直接回绝了。 对方在电话中,笑了笑,对于余长的拒绝,似乎在意料之中,便道:“余总也不用着急拒绝,这个是我电话,如果余总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公司还是很期待和道玄科技的合作。” 她说的是道玄科技,说明,她真正看中并不是余长这个人,而是余长背后的道玄科技。 接下来,两人又随便客套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余先生,是刚才那个女人吗?”坐在后排的苏宁有些不忿地问道。 余长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大热天,喷那么浓的香水,也不怕把自己熏死!” 余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而道:“你发个信息问下苗彦,她那边情况如何,结束了吗?结束了我们过去接她。” 余长将车开到一个阴凉处停好,下车抽烟去了。 一支烟抽完,苏宁摇下后排玻璃,探出一个脑袋,道:“苗彦姐姐说,她刚从县政府出来,在门口朝前200米的拐角处等我们。” 余长上了车,按照提示,五分钟后,就接到了苗彦。 “你那边怎么样?”余长当先问道。 苗彦舒了一口气,又喝了口水,说道:“情况不妙呀!” “怎么了吗?” 接着,苗彦简单讲述了她拜访常务副县长邓出年的经过。 邓初年和苗彦的关系不错,可以讲的,基本都说了,从邓初年的口中,众人落实了一个重要信息。 那就是采购的执行权确实在县政府,但是决策权却又在县委常委会。 平召县的常委班子,一共九人。 分别是县委书记、县长、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纪委书记、常务副县长、县委办主任以及政协主席。 县委常委会一般采用的都是少数服从多数的举手表决原则。 平召县常委一般分为三派。 以县委书记巨金权为首的一派,以县长李兆基为首的一派,以及专职副书记邱遂良为首的一派。 这三个派别中,又以县委书记一派,占据多数。 也就是说,如果针对这个项目,正常情况下,表决的时候,书记一派,占据绝对的压倒力。 除非县长李兆基和专职副书记邱遂良联合! 但在体制中,在政治场中,这种类型的联合,就意味着向县委书记开战,除非能够力挽狂澜,一举将巨金权扳倒,否则就是彻底得罪一把手巨金权,在政治上,成熟的政治家,都不会为了一个项目而去冒这种风险。 如此说来,这个项目的重点和主要矛盾已经出来了。 那就是县委书记巨金权。 只有搞定巨金权,才能搞定这个项目。 如此一来,几人还是得想办法从巨金权的身上下手。 接下来,余长讲述了刚才遇到田嘉泽,对方又使小计策,让自己见不到县委书记,又邀请自己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宁补充道:“苗彦姐姐,不用担心,那个女人邀请余先生是为了吃饭,谈项目合作的事情,但余先生已经拒绝了,这样的女人太可恶,哪有食欲?” 闻言,苗彦一笑,道:“这个人我知道,做生意很有一套。” 苗彦说得含蓄,但余长知道,田嘉泽此人,做生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比之锐捷厂家,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重点在县委书记,县委书记见我们还好说,现在不见我们,就有点无路可走了。”余长叹了一口气道。 “是呀,这个项目,资金已经到位,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内就会上马......我之前过于自信了,没有全面考虑这个项目,对不起啊。”苗彦眼中带有淡淡的失落,又带有歉意说道。 就在这时,余长的电话再次响起,是一个座机,余长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选择接听。 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是巨金权的秘书打来的,余长的态度变得恭敬了很多,同时,示意两人禁声。 唐秘讲得极短,仿佛通知事情一般,讲完就挂了。 余长微叹一口气,说道:“巨金权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明早九点巨书记有时间,不过仅有十分钟,如果我们赶得及,明早就去会见。” “十分钟?”苗彦还没有开口,苏宁便睁大眼睛道:“十分钟,会不会太短了,事情都说不清楚吧?” 苗彦也沉思了一会儿,道:“巨金权如此做,或许只是想给你后面的那个人一个交代?否则,何必强调十分钟呢?” 余长所想和苗彦多想如出一辙。 果然,第二天拜访巨金权的时候,这个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余长按照销售话术,尽可能抓住重点阐述,吸引巨金权的兴趣和眼球,但最后余长失败了,十分钟之内,他用了自己最大的功力,但最终换来的只是‘嗯嗯’的仿佛蚊子的声音。 这明显就是敷衍,赤裸裸的敷衍! 十分钟到后,巨金权看了一眼手表,而这时唐秘也敲响了门,说道:“巨书记,会议马上开始了。” “好,让大家稍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说完,巨金权又看向余长,说道:“抱歉啊,余总,现在是特殊时期,疫情期间,总有开不完的会,但又不得不开,不得不听......我看,今天是不是先这样,我们改天重新约时间,再细谈?”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余长还能说什么? 从巨金权办公室出来,余长的脸一下黑了下去,从刚才的拜访和交流来看,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更高层次的关系支撑,那么几乎可以说,和这个项目失之交臂了。 巨金权给普汇成的面子已经给了,接下来,不再可能再接受余长的约见......除非,余长还有一个更有力的上层力量支撑。 “余先生,我们是不是没戏了?”苏宁神情自然,一点也没有因为巨金权的态度而影响到她的状态和心情。 “我估计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啊,害你和我们白跑一趟。”余长的歉意让苏宁有些不知所措。 苏宁却道:“余先生,我觉得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说放弃,一定还有办法,一定有的。” 余长看了苏宁一眼,被她这种无畏的自信感染了,道:“嗯,你说得对,项目的事,本就不绝对,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 第四百一十五章 爆发,封城 回到酒店三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彼此都显得有点落寞,针对此项目,余长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这个项目,不光是苗彦,就连余长也错误评估了客户关系,没有想到,此事最主要的关系,不是县长李兆基,而是县委书记巨金权,或者说巨金权背后的县委常委会。 “接下来怎么办?”苏宁听着两人的分析,一时间有些迷茫,但她的眼中并没有失败后的颓丧感。 “哎......我从州上想办法再找找关系,看能否再和县委书记巨金权搭上线......此外,我决定先去一趟岸渠县,这个项目,岸渠分到了600万,如果抓不住平召的这3400万,我就打算全力进攻岸渠县的这600万。”苗彦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余长点了点头,似乎,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平召县这里暂时不会有进展,待在这里,也没有太大意义。 “这样吧,州上我也还有一些关系,你去岸渠,那我就回蒙城,去州上找找这些关系看,能否牵线搭桥。” 说完这句话,余长看向了苏宁,问道:“你和我一起回蒙城,还是陪着你苗彦姐去岸渠?” 苏宁想了想,道:“我和苗彦姐下去岸渠县也帮不上什么忙,余先生将我送回蒙城,我坐车回昆明了。” 三人拿定了注意,苗彦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并未太多耽搁,就坐着顺风车朝岸渠县而去。 而余长和苏宁两人并不着急,各自回房间午睡了一会儿,下午两点多,起程朝着蒙城而去。 刚刚出城没有多久,车辆就被堵了起来,而有些车,直接在原地调头,余长见堵得很长的车队,摇下窗子,拦了一辆原地掉头的车问道:“师傅,前面怎么了吗?怎么堵那么长的车队?” 那师傅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闻言,说道:“据说,在平召出现了一批疑似症状感染者,现在已经封城了,避免感染进一步扩散,只可以进,不可以出。”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又问道:“此次出现了多少感染者?又不知道会封锁多长时间?” “按照以往的情况,一般得七十二小时,做两次核酸,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健康码是绿色的,就会放行了,但此次因为出现密集感染者,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大范围传播.......不好说了。” 余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坐在后排的苏宁,无奈道:“暂时出不去了。” 苏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道:“没事,既然出不去,我们就掉头回酒店吧!等解封再走。” 那名师傅也说:“赶紧调头吧,趁早找好酒店,晚了,说不定酒店就满了,不好找了。” 余长道了谢,也没有再犹豫,原地掉头,又往城里面开。 上次下来,为了工作,为了身份,余长三人住的是平召县最好的酒店,皇盛大酒店,五星级,但此次封城,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考虑到苏宁出差的经费预算问题,两人找了一家新开的准四星级酒店,阳光、通风都很不错,酒店也有健身室和游泳馆,价格也就288元一天。 两人押一付三,暂时登记了三天。 两人回到房间,服务员就上门了,让明早不要出门,留在酒店,医护人员会免费上门做核酸检测。 得知此消息后,两人也取消了下午外出的打算,干脆就在酒店躺平了。 “余先生,好无聊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封?”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苏宁的信息发了过来。 “肚子饿吗?要不要酒店送餐?” “暂时还不饿......对了,苗彦姐走的时候,还没有封城,她已经顺利达到岸渠县了。” 余长心中暗道:早知道就和苗彦一起去岸渠县了,这样也不至于被像坐牢一样,封锁在平召。 “躺平等着吧!对了,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就不出门了,你饿的时候告诉我,我让酒店送餐过来。” 放下电话后,余长点燃了一根烟,电话了李景兰,告知了平召封城,自己暂时回不去的消息,并让她暂时主持公司日常工作。 “你在外自己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到处乱走,就待在酒店吧......公司我会照看好,有什么情况,随时向你汇报。”李景兰答应下来,又在电话中说道。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一解封,我就回来。” 公司的日常工作,对于普通员工而言,最主要的是出差的报销问题,为了众人考虑,一般而言,余长都会在周六的早上,开完周例会后,统一给大家报销。 此次封城,极有可能耽搁大家的正常报销,所以余长不得已,只能交代李景兰暂时主持工作,处理日常报销等问题。 电话完李景兰,余长又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了财务总监贾青鸾:涉及报销,报销金额单次在2000元以下的,让大家找李景兰副总经理签字。 贾青鸾得到余长的指示,自然不会拦着。 而发完信息,交代好公司的事情,余长的思绪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平召县这个项目。 说实话,他真心有点不甘。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认输了,这不是余长的个性,但就目前而言,确实,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能够找到比普汇成更有力的领导。 比如州委组织部部长季昌才,州委书记洪名勋等人,否则应该没有机会了。 但是,州委已经开过会下达了命令,直属领导不可以干涉这个项目的具体采购,在这个会议精神的背景下,哪怕找到季昌才亦或者洪名勋估计也没有用,他们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因为一个商家而违背会议精神。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暗中如何,谁也不知。 既然从本地没办法,那么从省上呢? 想到这里,余长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天叹息道:“这个战线太长了,县官不如现管,我觉得可能性小,效果不大,不过,你既然已经说到了,我就联系看看,万一真的可行呢!”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想到了田嘉泽合作的提议。 从田嘉泽的语气和态度来看,她确实在寻找合作伙伴,因为三千多万,利润虽然可观,但同样资金风险也巨大,如果一个疏漏,极有可能切断公司的现金流,对于一个实体公司而言,现金流永远排在第一位,没有现金流,公司就变成了僵司。 余长拒绝了她,意味着她会找其它人,而有能力参与做这个项目的公司,本地公司不敢说,省里面的公司一拉一大把! 目前的情况来看,田嘉泽应该是占据很大的主动权,如果什么也不做,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这个项目应该是田嘉泽的了。 可是余长又有点不甘心! 想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苏宁的电话打来,余长才从沉思中回神。 苏宁在电话中说:“餐我已经点好了,一起过来吃点吧!” 余长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便道:“好,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洗把脸就过来。” 洗了一把脸,去到的时候,苏宁已经将餐食摆放在茶几上,还有两个纸杯。 余长讶异,随口问道:“拿纸杯干嘛?” 这时,苏宁不知从哪里,变戏法般拿出了一瓶酒,在手中摇了摇,道:“既然什么也做不了,要不,喝点?” 谈到和苏宁喝酒,余长一直有心理阴影,苏宁太能喝了,余长喝酒很少怕人,苏宁应该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他甘拜下风之人。 但苏宁说得对,现在封城,又出不去,喝点小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行,那就喝点吧!” 苏宁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酒香四溢,瞬间就飘散在了房间中。 “这是什么酒,好香呀!” 说完,余长下意识拿过酒来一看,这是一个白色的瓷瓶,没有标签,没有铭牌,仅仅有一个生产年份。 08年? “你哪里搞的十多年前的酒?”余长心中极为震惊,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苏宁拿来的就都不俗。 尤其是这种没有标签,没有铭牌的酒一般而言,要么是假酒,要么就是内部特供酒。 而从酒色和酒香来说,是假酒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那么久只有一种可能,内部特供酒。 可是,苏宁一个刚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大学生,从哪里搞到的这种酒?能搞到这种酒,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看着苏宁那宛若星辰的眸子,余长第一次对这个小妮子的出生产生了怀疑! “嘻嘻!”苏宁一笑,却并未正面回应,道:“尝尝看,味道如何?” 余长也不纠结酒是从哪里来的,抬起纸杯闻了闻,随即,又浅尝了一口,砸了砸嘴巴,道:“嗯,好酒。” 如果两人用纸杯喝这酒,被苏池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大骂暴殄天物......农民工进城? 第四百一十六章 苏宁背后的能量 喝了一口酒,两人吃了起来。 聊着聊着,话题又到了平召县的这个项目上。 苏宁道:“余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平召这个项目,如果你来做,有多少利润吗?” 余长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苏宁,见她很好奇,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她。其实自己公司有多少利润,只要是行内人,稍稍计算就能猜出个大概,也没有必要瞒着她。 “如果控制得好,应该在30%这个样子。”余长如实交代。 苏宁闻言嘴角微动,点了点头,道:“那就是差不多一千万的毛利润,很可观呀!” 余长点了点头,道:“嘿嘿,你数学学得不错......行业内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看着多,其实各方面的成本,提成,工资,房屋租金,税收等核算之后,其实也没有多少。” “来,余先生,这杯酒我敬你。我相信这个项目,你一定还有机会,记住我们说的,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哦。” 余长一笑,当做对方的安慰和鼓励了,抬起杯道:“嗯,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不管何时,不到最后一刻,一定不能放弃。” 嘴上如此说,其实余长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如果还是五六年前,说不定余长会像一个愣头青一般,直接不约见,冲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去。 但现在变了。 一方面,余长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靠冲动和激情来跑项目;另一方面,余长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如此做。 中国社会,始终是熟人社会,有熟人好办事,这是社会体制下的常态,关于这点,你不得不承认。 余长吃了点东西,喝了两杯酒,就没有再继续喝,继续喝的意义不大,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喝得过苏宁。 再者,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余长烟瘾犯了,在苏宁房间不允许抽烟,借机溜回自己的房间,美美吸几支,岂不美哉? 小酌两杯,满足酒瘾,聊以慰藉,足够了。 余长离开后,苏宁简单收拾了一下,将没有喝完的半瓶酒的盖子盖起,然后又将吃剩下的食物扔进垃圾桶,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后,拨通了苏池的电话。 “妈,你在干嘛呢?”苏宁并不打算将平召封城,自己暂时不能回去的消息告诉苏池,免得她大惊小怪,担心受怕。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电话那头的苏池没好气道,自从苏宁工作后,每次主动电话她,都没什么好事。 “还真有一件事......”说着,苏宁将平召县项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苏池却道:“我的关系都在省上,地州上没有关系,再说,这种类型的项目,你老妈我也不感兴趣,帮不上忙,拜拜......” “等等,妈,你别挂电话!”苏宁连忙解释道:“这个项目很重要,我的消防广播的占比350万,对于你而言,350万不算什么,但对于你女儿而言,350万可是一笔很大的业绩呀!” 电话那头的苏池哼了一声,说:“350万?如果你愿意来仰池集团工作,别说350万,350亿都是你的。” “哎呀,妈!我对那些不切实际的数字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干好我自己的工作,想办法拿下这350万的单子。” “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苏池狠言回绝。 “哼,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打电话给大丹叔叔,我相信他肯定愿意帮我的。”苏宁佯装生气道。 “你大丹叔叔现在正是上升的关键时期,你别无理取闹。”苏池言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亲妈都不愿意帮女儿,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哼!”苏宁也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了你了,这个项目我电话问问,但不保证能成,毕竟县官不如现管,战线太长,省上的关系也不一定好使。” 如果苏池想帮,别说一个地州上三千多万的专项项目,就是三个亿,也一定想办法将它拿下。她如此说,明显带着敷衍的想法。 “嘻嘻!”苏宁闻言,眉开眼笑,不过,似乎听出了苏池的敷衍之态,便道:“天下还有曾经的西南第一美女办不成的事吗?如果你愿意打电话给那个人,别说这个项目没有难度,哪怕比之难上10倍,百倍的项目,也不在话下!” 闻言,苏池的面色一变,眸光晃动,随即脸色缓了下来,道:“那要不,你直接打电话给他?” “哼,我才不要,一辈子都不要!”苏宁狠狠说道,提到那个男人,她每次都仿佛疾恶如仇。 “哎......”苏池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关于“他”的话题,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苏池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宁宁,你这又是何必呢?他毕竟是你亲爹呀!” 沉思了一会儿,苏池也不打算再敷衍了事,终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男子沉声道:“嫂子,这件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电话州委书记小洪。” 如果体制内的人,听到这名男子直接喊红河州州委洪名勋,这个统领四百多万人口的书记为‘小洪’,不知道会不会震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 十多分钟后,这名男子回电话了,只听他道:“嫂子,已经联系好了,小洪会处理了,对了,这个项目哪个公司中标,届时你告诉我,我发给小洪......” 闻言,苏池道了一声谢,刚才没有问清楚苏宁,这个项目哪家公司来中标,不过,转念一想,苏宁就明白了,既然航天光电和道玄科技签订的合作协议,那么这个项目应该是道玄科技在跑,也似乎只会是道玄科技中标。 想到这里,苏池第一时间又想到了余长,心中道:莫不会又是余长那臭小子吧? “公司名字我过会儿发给你,这事辛苦你了。”苏池感谢道。 “客气什么,嫂子。对了,刚刚听小洪说,红河那边疫情爆发,已经有几个县城封城了,平召就是其中之一,因为疫情的原因,这个项目估计会延后......所以也不急于一时。” 闻言,苏池心头剧烈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多说,连忙挂断电话后又拨通了苏宁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的苏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被自己老妈知道自己在平召,她又知道这里封城之后,不知道会不会着急得跳起来,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直接杀到平召县? “我在红河呀!”苏宁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红河哪里?”苏池显然没有就此放过苏宁的打算。 “妈......你查岗吗?”苏宁不满地说道。 “你是不是在平召,是不是和余长那臭小子在一起?”苏池的声音几乎是质问式的,言语也冷了很多。 闻言,苏宁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知道为何苏池会如此之快知道她的行踪,又为何会知道,自己现在和余长在一起。 准确来说,是平召封城,两人都被封在了这里。 “妈......难不成你在平召还有眼线,否则你怎么知道?”苏宁最终还是选择承认了。 “平召今天是不是封城了?你现在在哪?安全吗?妈现在就下来,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从平召接出来!”一想到苏宁的安全问题,苏池仿佛变成了护犊子的老虎,一时间失去了分寸,有点慌不择言。 当然,如果苏池动用手上的关系,不用她亲自去接,就会有人完好无损地将苏宁送到她的面前。 “妈,我现在在酒店,很安全,我很好,你千万别下来,平召的疫情警报是下午爆发的,封城也是下午的事,我晚饭都是让酒店人送来房间,并没有出去,所以你就放心吧!” 苏池依然不放心,还是道:“不行,我不放心,我现在就联系,让人立马将你送出平召县。” “妈,封城是不想让爆发的疫情大范围扩散,如果我出去了,而我又带着病毒,岂不是成了传播者?到时候,如果因为我的原因,造成大范围传播,你能心安吗?他能安心吗?即使你们都能安心,但我不能安心!” 闻言,苏池冷静下来,却听苏宁继续说道:“明早,医疗人员就会来酒店采集标本,核酸检测,经过两次核酸检测,如果没有问题,就回来了......妈,你放心吧,你女儿白白胖胖.......很好,没事。” “明天核酸检测什么结果,你一定要告诉妈妈!”苏池心中依然牵挂如石挂在心口,转而又道:“我已经找人了,平召的项目应该没有问题,除非他不想要官帽子......只是因为平召疫情爆发的原因,项目上可能会延后。” “谢谢妈!”苏宁开心道,延后无所谓,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 “哼,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项目又是余长那小子的吧?他现在是不是也在平召?你们......” 苏池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宁就打断了她,说道:“妈......这个项目确实是道玄科技在运作,但除了他们,还有瀚海军工集团,他们是大头,我的广播系统,只占其中的小部分。” “这么说,余长那小子,也在 “不光他,还有瀚海军工集团的苗彦。”为了打消苏池的怀疑和不安,苏宁最终还是打算撒了一个谎言。 随即又转移话题道:“妈,你真厉害,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三千多万的项目。” “哼,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人情,在中国社会,什么最贵,人情最贵,什么最难还,人情最难还!” 苏池虽然如此说,但对于苏宁的彩虹屁还是欣然笑纳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酒之珍贵 挂断电话后,苏宁抑制不住的激动,自己老妈是什么人,背后有多少能量,她一清二楚,只要苏池出面,这个项目一定可以拿下。 苏宁恨不得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余长,她紧握双手,在房间中一阵手舞足蹈后,最终还是选择暂时瞒着余长。 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也不知道,届时,对于这个项目,失而复得,余先生会不会惊讶得嘴巴都可以放入一个鸡蛋呢,嘻嘻......想想就激动。” 第二天,正常的核酸检测,医务人员上门服务。 下午四点左右,核酸结果出来了,余长和苏宁两人的健康码都是绿色。 二十四小时后,还需要重新检测一次。 如果两次检测都没有问题,应该会解封了吧,毕竟封城,对于四十万人口的平召县而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说其它,就说蔬菜水果大米等食品的消耗和供应,都是一个极大的民生问题。 平召属于边疆县,自给自足的能力不足,蔬菜和水果等大部分还是得依靠外来输送,比如从通海,建水等地运输进入。 核酸结果出来后,苏宁将自己平安的消息告知了苏池。 苏池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担忧着。 和苏宁聊完,苏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给那个男人打电话,说一声女儿的情况,但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她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起身,一个人下了地下室,穿过地下一层的放映厅,来到了她的私藏室,指纹识别,进入其中。 如果外人见到苏池家的电影放映厅,那千万级别的装修和效果,会震惊得不知所措的话,那么她的私藏室将彻底颠覆常人的思维认知。 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但每一件商品都摆放得极为整齐,并且每天都有人打扫,可谓纤尘不染。 这里有不知什么年份,什么牌子的酒,有全世界各地稀少且珍贵的茶叶,还有用保鲜膜封起放入冷藏室的,特工的香烟.......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看得见的,穿过收藏室,里面有一道暗格,暗格之后,是一间小屋子,这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惊为天人......金条、翡翠原石、珠宝、羊脂玉、和田玉......每一件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如果被外人所知,不知道会不会邪念加身? 因为这里的珍藏过于珍贵,因此,苏池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检查一次。 如往常一样,苏池穿过私藏室,进入了暗格,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后,又关上了保险门。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玻璃酒柜引起了苏池的注意,那里原来摆放着四瓶无铭牌,无商标,瓷瓶装的酒,而此时已经不翼而飞...... 看到这个景象,苏池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宁的电话。 此时的苏宁,刚刚拎着昨晚并未喝完的酒,准备敲响余长的房间门。 今天的晚餐是余长点的,他邀请苏宁过来一起吃。 刚刚准备敲门,苏宁那可爱的手机铃声仿佛静夜中的金属声,激烈而刺耳。 苏宁掏出一看,见是苏池,眉头微皱,放下已经准备敲门的手,还是选择了接听,道:“怎么了,妈?” “苏宁宁,你个偷酒的小贼,你是不是拿了老娘那四瓶珍藏的08年的茅台?” 电话那头,苏池的声音尖锐而具有穿透力,仿佛捏爆了的气球,传入苏宁耳中,还真有几分泼妇骂街的味道。 通过这个声音的怒吼程度,苏宁已经判断出,苏池已经知道她拿了那四瓶酒,并且现在很生气,很愤怒。 听着苏池如此怒吼,苏宁脸色也是微变,远离了余长的房间门,又有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小一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妈,你声音小点,吓到我了。”苏宁不满地说道。 “别给老娘扯犊子,老实交代,酒是不是你拿的?” “是呀,是我拿的!”苏宁也并未否认。 “兔崽子,你给老娘还回来,立刻马上!”即使隔着电话,苏宁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电话那头的苏池,因为气愤,胸脯上下起伏的幅度。 “我在平召,平召封城,我出不去......再说,都已经被我喝了,还怎么还回去?”苏宁依然耸耸肩,无所谓道。 苏宁拿苏池的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苏池都很愤怒,但事后却没有一次追究责任,这让苏宁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你说什么?苏宁宁,你知道那酒对你老娘的意义吗?你居然喝了?你诚心想找死是不是?”苏池咆哮着吼道。 “妈,不就是几瓶酒吗?你酒柜里那么多酒,就不允许我拿几瓶?再说,酒不就是拿来喝的,你喝我喝不都一样吗?” “放屁,酒柜里面的其他酒,你拿就拿了,老娘不和你计较,这四瓶酒,你一定给老娘还回来,否则老娘和你没完。” “这四瓶酒有什么特殊的吗?难不成是那个男人送你的?否则,你那么激动干嘛?”听着苏池的怒火,其实苏宁稍稍有点心虚了。 她虽然恨那个男人,但同时也知道,那个男人对苏池,也就是她母亲的意义是多么的巨大。 如果真是那男人送的酒,那么苏池如此大怒,也理所应当。 “对,就是他送的,你立刻马上给老娘还回来,否则,我......” 苏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宁打断了,道:“刚好,那我就彻底喝完这四瓶酒,即使喝不完,我也给你扔了,让你彻底断了对那个男人的念想,省得你天天魂不守舍,心心念念。” “你敢?苏宁宁,如果你敢喝了那酒,我打断你的狗腿......” “你看我敢不敢?”苏宁一点也不示弱。 苏池的脸色一片青白,显然气得不轻,随即,她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道:“好好好,苏宁宁,你很好......如果你不将酒还回来,那么平召的项目,你就别想了......你不是要照顾那臭小子吗?老娘就偏不让你得逞......不但不让你得逞,我还会以股东的身份,建议道玄科技董事长,免除余长那小子的职务。” 闻言,苏宁慌了,再没有了刚才的豪迈和自信。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苏池,她如果真的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一定能做到。 想到这里,苏宁气势上弱了下去,道:“妈,咋们一码归一码,就事论事,不就是几瓶酒吗?我到时候还你就是。” 苏池暗自冷笑一声,似乎在为自己抓住了苏宁的软肋暗自得意:“你给老娘原封不动还回来,老娘不和你计较,否则,休怪我不念情分。” “妈......我和你说实话,我顶多可以还回来三瓶,外加一个空瓶子......” “什么?兔崽子,你还真喝了?”苏池眼睛瞪大,原以为她送人了,没有想到,苏宁居然打开喝了。 “嗯!”苏宁弱弱回应了一句。 “兔崽子,暴殄天物,败家子,无成分......”苏池将所有想得到的污言秽语全部说了一遍,还是不解气。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余长那臭小子怂恿你偷酒,又让你打开喝的?这小子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安什么好心!” “妈,不关他的事,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我是你这个仰池集团董事长苏池的女儿......妈,我真不知道这几瓶酒对你如此重要......我答应你,还你三瓶,好吗?别生气了,再生气,又要起皱纹了。” 苏池余怒难消,但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哼,三瓶就三瓶,给老娘原封不动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和你断绝母子关系。”说完这句话,苏池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苏宁耸耸肩,舒了一口气,再次敲响了余长的房门! 而挂断电话的苏池,此时怒气散去,但眼中带起了淡淡的雾气,哀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他送的酒,他说了,让我好好珍藏,等你成家的那天喝......” ...... “那啥......刚才似乎听到你在门外接电话,怎么了吗?”余长隐约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不由问道。 苏宁爽朗一笑,仿佛没事人一般,道:“是我妈,她太烦人了。” 余长:“......” 苏宁这时摇了摇手中还剩余半瓶的酒,说道:“还剩半瓶,要不要喝点?” 这酒的口感确实不错,喝过一次,就让人流连忘返,苏宁提议,余长也来了兴趣,道:“嗯,听你的,喝点就喝点,刚好,我点了花生米,可以下酒。” 接下来,两人心安理得的喝着这弥足珍贵的酒,余长却不知道,因为这瓶酒,刚才苏宁和苏池言语上激烈交锋了一次。 第四百一十八章 疑似阳了? 两人在酒店住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再次核酸检测,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下午核酸检测结果出来后,两人的健康码都变成了橙色。 这一结果,让两人都震惊不已。 询问医务工作人员之后才知道,原来平召的疫情虽然封城,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控制,反而小范围传播开来。 目前平召县的密集感染者,核实了的,已经超过了200人,而从行程码上,和这200人有过直接或者间接接触的,核酸检测的结果,不管是否真的携带病毒,健康码都一律呈现橙色。 这是为了警示,也是为了区分。 “余先生,怎么办?我们的健康码呈现橙色,意味着,接下来至少还要做四次核减,也就是至少四天的时间,我们才能离开这里。”苏宁微微有些担心,担心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而是自己的母亲苏池得知此消息后,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杀来平召找她。 以苏池的性格,完全会这样做。 以苏池的能量,也完全做得到。 非但能做得到,届时,可能还会彻底惊动县委甚至红河州州委。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那样,想要在余长面前隐藏自己身份的苏宁就无处遁形了,无论如何,被余长知晓她的身份,是必然之事。 “按照目前的情况,即使我们的健康码呈现绿色,我们也还是离不开。我刚才去酒店前台续住,打听了,目前依然处于封城状态, 何时解禁,还没有确切的时间。” 余长又给两人续住了四天。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躺平在酒店等着呗,我现在担心,我们出不去,而疫情持续加重的话,外面的人和货物也进不来,平召的自给自足供应不足的话,那极有可能直接造成民生问题,毕竟,大家都需要吃喝拉撒呀!” 苏宁点了点头,眸子中显露担忧之色,她在意的不是吃喝拉撒和所谓的民生问题,她现在唯一担忧的是,苏池如果得知自己依然还在平召,并且久久不能出去的话,会通过怎样的方式处理? “别杞人忧天了,干着急也没用,你不是带着电脑,平板?没事就待在房间追剧吧,该吃吃,该喝喝......放松心态,躺平等着,毕竟我们目前做不了什么。”余长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想:幸亏这次下来平召,我随身携带了书籍,可以打发时间,否则,成天在酒店房间待着,看着天花板发呆,还真容易疯。 “嗯,也暂时只能如此了。”苏宁应了一声,心中忧虑不减。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见面,几乎都是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 余长又交代了李景兰继续主持公司的工作,自己暂时回不去。 因为离岗的时间比较长,余长还是电话和总部报备了一声,又和张天就平召项目的项目交换了意见。 平召封城的事情,张天已经知道,并且张 :已经找人了,但不确定能否使得上力,只能等解封之后,再看。 平召疫情的爆发,会使得这个国界护栏的项目延后,以时间换空间,对于余长等人而言,不是坏事。 既然目前的疫情状态下,做不了什么,待在房间,静下心来,看看书,给自己充电,思考一下人生,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接下来,连续三天的核酸检测,呈现的都是橙色的健康码。 到了第四天,健康码终于呈现绿色,余长和苏宁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多方打听之下,目前依然处于封城状态,两人依然还不能离开。 而苏宁的现状,如她所料,终于引起了苏池的警觉,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苏池的电话。 苏宁在电话中不得不强调,自己吃喝拉撒都一直在酒店,没有外出,没有和人接触,让苏池不用担心。 苏池就苏宁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不担心呢? 当下,也不管苏宁是否同意,坚决要下来平召,哪怕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力量,也要将苏宁从平召弄出去。 却没有想到,苏池的车子还没有开出昆明收费站,就被告知,昆明出现了数百例疑似密集感染患者,开始以区为单位封城。 苏池无奈,只能返回。 期间,她动用手中的关系,多方打听询问,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让苏池不要出城了,万一真的出去了,届时又回不来,就糟糕了。 当然, 苏池知道,凭借自己手里的关系,自然可以做到悄悄的来去自如。 但万一自己携带者病毒出去,亦或者携带者病毒回来,对于这些背后的关系而言,都是不小的政治压力,同时,这种行为,在大环境下,对不起普通民众。 苏池有时候冲动,那是针对苏宁,她唯一的软肋。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的素养和政治智慧就显露了出来。 和苏宁开了视频,聊了天,得知苏宁真的在酒店,一切安好后,苏池虽然心中不安和着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下去平召的打算。 “宁宁,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苏池不免担忧地说道,此刻尽显母爱的温柔和牵挂。 “知道了,妈,我是大人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老担心我,我哼听话的,在酒店,不外出.....你就别老担心我了。” 挂断电话后的苏池,一个人坐在别墅的沙发上,一阵怅然若失,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拨通了那个她从来不肯轻易联系的电话。 “你女儿现在在红河州平召县,平召现在封城了,她暂时出不来。”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充满磁性和威严,闻言,不由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一切还好么?” “她一直在酒店,没有外出,都好。”苏池淡淡说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男子说完这句话后, 又补充道:“我会打招呼,如有必要,会有相应的安排和处理,这场战役是一场持久战,现在全国乃至全球都是如此,你也不用太过着急。” ...... 下午的时候,余长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稍稍有点不对。 身体的体温似乎明显升高了,同时脖子干痒,伴随而来的是,咳嗽和喝水时的剧痛。 我靠! 我该不会阳了吧? 这是余长的第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升起,他又下意识否定:我一直在酒店,从来没有和外界接触,应该不至于被感染吧? 要说感染,我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前台和苏宁的房间,难不成是从前台带回来的病毒? 如果是前台,那岂不是说,这个酒店,都存在潜在的问题?存在疑似感染地,或者感染者? 心中如此想,余长也不敢大意,连忙发信息给苏宁,问道:“你一切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呀,我挺好。”苏宁回应。 “那就好,这几天情况特殊,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毕竟,余长现在和苏宁同住一个乌云下,两人每天见面,在一起吃饭,自己出现了不好的症状,有必要关心一下苏宁。 “嗯,放心吧,余先生,有情况,我随时和你讲。” 放下电话后,余长喝了一口水,随即,喉咙处锥心般的疼痛袭来。 点开手机,查看了新冠肺炎的症状,余长目前的情况,都在一点点朝着症状的 方向发展。 这一发现,让余长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行李箱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体温计一量。 我靠! 38.4度! 还真是发热了! 余长起身,又倒了一杯水,拿出退热药,顶着脖子痛,艰难地吃了下去,觉得还不够,又拿出连花清瘟,板蓝根以及脖子痛的药,一并吃了下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 发热有所缓解,但脖子依然疼痛难耐。 不行,情况不妙,估计还真的被感染了。 如果自己住这个酒店,被感染了,那是大事,这个酒店的所有人,都可能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 不敢再耽搁,余长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接到医疗站的便民热线,接通后,连忙说清楚了自己的症状,并告知了自己住的酒店。 对方说,就在酒店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他们的人马上就到。 说是很快就到,但过了一个小时,人依然还没有出现,估计是密集感染者,太多了,医护人员调配不过来了。 余长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自己发热等症状告知了苏宁。 苏宁听后,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道:“余先生,你该不会被感染了吧?” “极有可能!” “那怎么办?”苏宁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已经联系了社区的便民热线,他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 正说话间,余长的房门被敲响,余长匆匆挂断了电话,戴上口罩,打开了房门。 两名包裹严实的医护人员,已经出现在余长门 前。 “你就是余长?602房间的住户?”其中一名医护人员道。 “是的,我就是。”余长如实回答。 “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人给余长让开了一条路。 余长转身回房间拿了手机和充电器,没有多想,就跟着两人下了楼,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楼下,已经被封控起来,该酒店已经列入了疑似感染源,所有人现在开始,都不可以外出。 门口拉起了临时护栏和警戒线,门头上,还挂了一个闪烁着红色霓虹灯的标牌——进入入内和外出。 而医护工作人员此时正在和酒店工作人员交谈。 余长随他们上了车。 后面他才知道,当天对酒店所有人员进行了核酸再度检测,并且要求所有人员,在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不可以外出。 「第四更,过了0点了,明天继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看恐怖片? 余长被带到了社区的卫生院医疗室。 由专人给他量体温,并做核酸检测,以及抽血化验。 “什么时候发的热?” “大概中午两点左右,感觉脖子不舒服,两点半左右,测量体温发现自己发热了。” “第一次量,体温多少?” “38.4。” “除了发热,还有哪里不舒服?” “脖子痛,尤其是喝水的时候,仿佛吞刀片一般刺痛。” “你发现病症期间,吃过哪些药物?” “退热药,连花清瘟,板蓝根以及治疗脖子痛的消炎药!” “发热前,和哪些人接触过?” “自从封城以来,我一直住在酒店,从没有外出,对了,今早去过前台续住,以及健身室跑步......此外,我就餐,也是专门有人送来房间。” ...... 工作人员一边问,一边登记,而余长如实交代,没有任何隐瞒。 十多分钟后,工作人员全部问完,说道:“你现在的体温是37.5度,低热,核酸检测以及抽血的结果暂时还出不来,你去隔离室休息吧,出结果后,你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查看,如果确定被感染,我们将对你对采取进一步措施,如果没有感染,你就可以回酒店了。” 余长进入了隔离室后,苏宁的电话就打来,声音有关怀,也听得出淡淡的担忧和急切:“余先生,现在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在隔离室,说要等核检结果和抽血结果出来后,才能 判断。你呢?”余长问道。 “刚才医疗人员过来了,对酒店所有人采集了核酸样本,又对酒店进行了全方位消毒......我的状况良好,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好,照顾好自己,有异常反应,及时反馈。”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拨通了李景兰的电话,询问了公司的情况,李景兰说:“公司一切良好,只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大家都没有去拜访客户,采取了电话联系的方式。” 这种方式,工作效率相对较低,但在目前的大环境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疫情期间,一切以安全为主,公司人员的监测,一定要严格要求大家,如实上报每天的二维码,专人统计,不要有遗漏者,发现异常者,要及时通报,然后采取断然措施,同时,公司的通风,透气,消毒等工作,也要不打折扣的执行。” “嗯,好的,余总,我一定按照指示办。”李景兰在电话中承诺道。 自己现在仅仅是发热和不良症状,是否确定阳性,还说不清楚,只能等核酸结果,余长暂时不打算告诉大家,免得大家担惊受怕,人心惶惶。 “平召封城,目前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解除,这段时间就多辛苦你一下了。”余长交代了一句。 “放心吧,余总,公司有我们大家坚守,你大可以放心。” 对于李景兰,自从两人有那事后,余长对她,始终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 . 挂断电话后,苏宁的电话又进来,声音有些慌张:“余先生,刚才医务人员给酒店住户测量体温时,又发现了一位低热患者。”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道:“对方也被医护人员带走了吗?” “刚刚带走,余先生,你说,酒店会不会被感染了?”苏宁涉世未深,遇到这样的事,慌张甚至慌乱在所难免。 余长也不确定,一切以结果为准,这个问题也就不好回答:“等几个小时,结果出来就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在酒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余先生,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在医院,也一定要做好充足防护......希望你没事......只是简单的发热......” 余长当然也是如此希望,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一切只有在漫长的等待中,以结果为导向了。 三个小时后,检测结果出来了,核酸呈阴性,而抽血结果,除了白细胞稍低之外,其它指标都正常。 余长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出隔离室,和医护人员交谈了几句,并开了一些药后,打车返回了酒店。 苏宁就住在余长的斜对面,余长回来,开门的声音被苏宁听见了,她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而余长刚好准备进去,侧身和苏宁四目相对。 “余先生,怎么样?”苏宁身上最为特别之处,是她那灵动中带着仙气的眼睛,一眨之下,仿佛美丽的蝴蝶煽动了翅膀。 余长 道:“还好,虚惊一场,指标一切正常,并没有感染,只是正常的发热和发炎,吃点药就好。” 苏宁点了点头,似乎也放下心来,眨了眨眼皮,道:“你吃过了吗?” 余长摇摇头,出去的时候三点多,在社区医院傻乎乎干瞪了几个小时,此时已经七点多了,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苏宁道:“那正好,我也还没吃,一起吃点?” 余长道:“你不怕我传染你?” “嘻嘻,如果检测结果,你真是被传染了,我还真有点怕,这不,你一切正常吗?”苏宁笑起来,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又宛如春天的百灵鸟。 余长也淡淡一笑,道:“那行,我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待会见。” 四十分钟后,外卖到了,苏宁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余长走出房间,敲响了苏宁的房门。 苏宁点的外卖,都偏淡,为了顾及余长脖子痛的原因,还特意点了一盒稀饭。 余长坐下后,苏宁主动将筷子和勺子递给余长,解释道:“我去酒店食堂看了眼,不适合病号,就点外卖了。” “谢谢啊!你还真细心。”余长道了一声谢,又赞美道。 “吃点稀饭,看能不能正常下咽!” 余长拿起一次性勺子,放入碗中,搅了搅,舀起一勺,放入嘴中,口感不错,只是下咽的一刻,还是被刺激到了。 随即剧烈的,如刀割般的疼痛席卷而来,疼得余长龇牙咧嘴,差点就跳起来。 “余先生. .....吃稀饭也痛吗?”苏宁眉色微蹙,嘴角一斜,仿佛余长的疼痛,她也能感受到一般。 最终,余长还是艰难咽了下去,呼了一口气,道:“还好,比中午的时候好多了。” “你再吃慢点,吃完饭,再吃点药......药不能停。” 余长点头,因为太饿了,也不顾及脖子疼痛,一勺勺送入口中,耐着疼痛,咽下去。 一碗稀饭终于被余长吃完,腹中有了东西,整个人舒服多了。 苏宁却似乎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 吃完东西,余长帮忙收拾,将垃圾拿去电梯门口丢了之后,回了房间。 第二天,余长的热终于退了,脖子也舒服了很多,只不过还没有完全好......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苏宁点餐,然后喊余长过去吃。 接连吃了三天流食加淡食,又不停用药,余长的脖子终于不疼了,整个人可算好了。 这四天的时间,指定的社区医护人员依然上门做核酸检测,而这几天,余长和苏宁一切正常,健康码终于从橙色恢复到了绿色。 这就是,大环境下,人人都需要有点绿呀!O(∩_∩)O哈哈~ 平召封城已经达到了十一天,加上未封城前的两天,两人已经在平召住了整整十三天。 两人都有了归去的想法,奈何目前依然处于封城状态,即使两人都想离开,但无奈,还未解封,没有任何办法。 第十四天的 晚上,苏宁主动敲响了余长的房门。 余长开门后,苏宁略带羞涩,眼珠子仿佛黑夜中的精灵,一动一动的地说道:“余先生,你在干嘛?” 余长看了一眼苏宁,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问,便如实道:“我在看书。” 苏宁脸色微微一红,犹豫了几秒还是道:“喜欢看电影吗?” 余长:“......” “还好吧!”余长如实回答,似乎猜到了苏宁想干嘛。 “我这里有一部片子,很久以前就想看了,但我一个人不敢......” 苏宁后面的几个字,已经宛若蚊虫一般,细小而不可闻。 余长一笑,打趣道:“该不会是鬼片吧?” 苏宁点了点头:“是韩国的恐怖片。” “(*^▽^*)口味还真独特!” 余长想了想:自己和苏宁被困在平召这里,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索性陪她看看也无伤大雅。 “嗯,进来吧!” 苏宁进来后,显得有点拘束,余长猜想,她应该是对于晚上来找余长显得有点尴尬,毕竟女生,都有属于自己的,与生俱来的矜持,索性主动道:“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苏宁应了一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掏出手机,又拿过电视遥控,几顿操作之后,手机完成投屏,只听她道:“余先生,可以将灯关暗一点吗?” 余长顺势将廊灯和卧室灯关了,只留下睡前灯,道:“这个光线可以吗?” 苏宁点头,下意识看了 一眼余长整齐的床铺,又将目光移开,按下了开始键,电影正式开始。 这是一部三年前韩国都市惊悚题材的电影,时长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电影正式开始后,一股肃杀般的冰冷之气感觉从房间的地板上开始蔓延......电影中的场景,依然是也一个酒店,并且房间号,和余长的房间号居然惊人的一样,都是602。 余长:“(???)??????” 电影效果以及那背景音乐,让余长的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数万只蚂蚁爬山了余长的后背。 看向苏宁,只见她坐在椅子上,双脚并拢,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和电视遥控,腰杆挺得笔直......这是一种姿态,一种恐惧感和强撑之下的姿态。 可以看出,她也受到了电影氛围的影响。 余长想了想,还是道:“苏宁,你可以上我的床,盖起被子,这样或许就不害怕了。” 苏宁仿佛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道:“你不介意吗?” “放心吧,我没有洁癖,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余长的笑意打消了苏宁的顾虑,只见她缓缓起身,走向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没错,是从被子的一端钻了进去,又从另外一端冒出脑袋。 「第二更,还是尽量写,尽量更,月末最后一天,感谢大家月票,推荐票以及打赏的支持,感谢。」 第四百二十章 这节奏带的,真是! 苏宁的这一操作,不禁让余长有些无语般咧嘴。 昏暗的灯光下,电影继续,阴森阴冷之气,伴随着那让人背脊发寒的音乐,仿佛直击人的灵魂深处,就连余长这样一个大男子,都不禁头皮发麻,脚底瑟瑟收缩。 我靠啊! 韩小子国的这恐怖片拍的......还这特么带劲儿。 再看苏宁,靠在床头一椽,蜷缩着双腿,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捏紧被子,可以明显看出,她的心脏也在经受着巨大的考验。 余长想:韩小子国和小日子国的恐怖片,拍的还真不是盖的......日本恐怖片以血腥,恐怖为主,但韩国的恐怖片,对环境,对人心理的抓取,可谓做到了极致。 这时,片子中有一个长发鬼要出场,而苏宁似乎已经预判,直接选择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拽紧被子一角,低垂脑袋,选择直接无视此刻的电影画面。 余长也是嘴角剧烈抖动了一下,双拳,也下意识紧握,脚趾也潜意识往后缩了缩! 啊! 余长被吓了一跳,电影中恐怖的一幕出现,长发鬼抖动着长发,面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出现在众人视野,可怖至极,而电影中的男女主角,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拼命逃窜。 苏宁不知是主动按下了遥控暂停键,还是无意识行为,电影画面,突然暂停了,而余长的内心却在这一刻松了松,暗自舒了一口气。 他么 的,韩小子国的恐怖片还真是......余长都有些无言了。 还没缓过神,苏宁便缓缓抬头道:“那个......余先生,你......可以坐我旁边吗?我......我怕!!” 怕? 怕你还看? 其实,我也挺怕的,麻麻的,太渗人了! 余长感觉此时自己脚下都有些发麻,看向苏宁,见她确实害怕得紧,索性也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最主要是,余长虽然强撑着,但其实他的内心,早已慌的一匹。 如果两人挨得近,胆子就会大了点,兴许会好点......余长是这样认为。 想到这里,余长艰难站起身,一步步爬到床边,在大床的另外一头坐了下来,有些生硬地将后背和苏宁一样,靠在床头......又下意识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腿。 苏宁眸子一红,如果细心可以明显感受到,此刻房间的静谧,已经无限放大了他的心跳。不过,她也并未多想,打趣道:“余先生,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挺怕的?” 余长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认怂了,只是干笑一声,道:“咳咳......韩国的这片子,拍得确实不错。” 其实,这也是变相承认了,这个电影的恐怖,给自己心脏带来的强大冲击力。 苏宁下意识动了动,似要蜷缩自己的身体,又似有意无意朝着余长靠近了一丝丝。 电影继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背景音乐让人 头皮发麻的感觉又袭来,仿佛丝丝寒气入体,让人不由遍体发寒。 余长看了一眼苏宁,见她目光和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电影屏幕上,他也顺势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听苏宁“啊”了一声。 余长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就跳了起来。 “你......你要吓死人呀!”余长下意识脱口而出,其实他想说:“你鬼叫什么,吓死老子了。” 苏宁蠕动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向余长靠来,这个细节被余长捕捉到了。 余长想:自己和苏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起看恐怖片,到底是否妥当? 转念又想,苏宁就是一个小屁孩,如她所言,自己都差不多可以当她的叔叔了,自己没有恻隐之心,苏宁应该更不会有,毕竟在她眼里,自己一向油腻。 估计苏宁此时也想靠近自己,只是碍于脸皮或者作为女生应有的矜持,她最终没有开口,既如此,共处一室,或者紧挨着,再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苏宁,那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再靠近一点。”为了让苏宁有台阶下,余长下意识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 苏宁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屏幕,却领悟了他的意思,便用力挪了挪,将身体靠近余长,而她的双手,下意识缠住了余长的手臂。 一切如此自然,如此随和! 暗香扑鼻,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处子之香 ...... ...... 电影渐渐到了高潮部分,而苏宁搂着余长的手臂,越来越紧,仿佛将余长的手臂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麻木了呀! 余长很想大声喊! 突然,电影中一阵如鬼魅般的嚎叫响起,而苏宁惊叫一声,手指紧紧掐住了余长的手臂,她的指甲,直接深陷余长的血肉之中。 余长一阵龇牙咧嘴,疼得死去活来。 反观苏宁,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目光依然集中在电视屏幕之中。 “啊!!” 又是一声尖叫..... 不同是的是,这次余长和苏宁的尖叫同时响起~~ “余......余先生,你叫什么?难道你也害怕?”苏宁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几乎没入了余长的血肉之躯。 余长嘴角一阵剧烈抽搐,下意识看向苏宁掐住自己的手臂,而苏宁也下意识看去,这一看之下,她慌忙松开,看着上面那清晰可见,却又几乎快要破皮的指甲印。 “对......对不起,余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激动,苏宁的话语有些结巴,说出此话后,她下意识又伸手摸了摸那些鲜红的指甲印,满脸歉疚。 余长无奈一笑,道:“没事.....我还能受得住。” “疼吗?都快要出血了,真对不起.....哼,明天我就将指甲剪了.....今晚,差点就谋杀了你!” 余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苦 笑,道:“没事,算了,你也不用自责,继续看电影吧!高潮就要来了。” 电影再次开始后,苏宁仿佛忘记了余长刚才的疼痛,沉浸电影画面和情节,一次又一次抓向的他的手臂,并在上面留下清晰可见的指甲印。 电影结束的时候,余长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仿佛那千疮百孔的松树柴皮,让人不忍直视,同时,虽然开着空调,但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电影结束许久,苏宁似乎还没有彻底从电影中回神,而当她的意识终于回归,看着余长那满是自己指甲印的手臂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余......余先生,怎么会这样......这.......太恐怖了吧?”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余先生,对不起......我找点药给你擦擦吧?” “没事,不碍事!” 余长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苏宁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道:“余先生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余长轻嗯了一声,也下床,作势要送苏宁。 送走苏宁后,余长轻轻关上了房门,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无奈摇头,进入了卫生间,狠狠冲了一次凉。 穿好衣服,吹干头发,见时间还早,余长便打算再看一会儿书。 而就在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或许是刚才受到刚才电影情节的影响,听到敲门声,余 长的心咯噔一下,一阵酥麻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门铃再次响起,余长才认清,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起身走到门口,朝猫眼看了出去,不是苏宁还是谁?余长心中好笑,心想:这小妮子莫不是看了恐怖片,自己一个人不敢睡了吧?这个时候敲响自己的房门,莫不是主动送上门? 雨黑风高,干柴烈火,她就不怕自己这只大老虎吃了他?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还是给她开了门,道:“怎么了?苏宁!” 此时的苏宁已经穿上了睡衣,或许因为刚刚洗过澡,发鬓的一角还湿着,沐浴香混合着处子之香,同时传入余长鼻中,让人神情为之一荡。 苏宁抬头看了一眼余长,又下意识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走道,双腿下意识并拢,脸色红了起来,嘴唇却稍稍泛白,道:“余......余先生,我......我......” 其实,余长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她不好说,余长便替她说:“你一个人不敢睡?” 苏宁捣蒜般点点头。 “那怎么办?”余长摊了摊手。 苏宁看了一眼余长的房间,双手并拢,手指左右来回,拼命打着架,却是不好启齿说:想和余长睡一个房间。 余长笑了笑,也不想继续逗她,便道:“你想和我睡一个房间?” 苏宁脸色瞬间潮红,仿佛那染色的果汁,最后螓首垂下,算是默认了。 “我是大色狼,男女共处一 室,你不怕晚上我......”余长说完,露出了坏坏的微笑。 “我相信余先生不会欺负我的。”苏宁此时却鼓足了勇气说道。 “哦?为什么?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干柴烈火,月黑风高......你真不怕?” “因为我相信余先生是好人!” 好人? 余长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认为他自己是好人,但趁人之危之事,他倒还真不屑于做。 “好吧,进来吧,既然你都说我是好人了,哪怕我有什么觊觎之心,为了保持你眼中好人的形象,我也不敢了。” 苏宁进去后,并未征求余长的同意,脱下了拖鞋,直接钻入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头在外面。 余长微微哑然,嘴角一抽,她睡床上,那自己睡哪里? 难不成,又要在椅子上对付一夜? “余先生!”苏宁露出了小脑袋,余长嗯了一声,对方继续说道:“你上来一起睡,可事先说好,不可以欺负我,划好三八线,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去! 这是啥节奏? 用微不足道的言语,诉说着最为狠厉的威胁吗? 余长嘴角一阵抽搐......最终还是关闭了灯光,钻入了被子,只不过,两人中间放了一个枕头,作为两人之间的分割线。 「新的一个月开始,也是本书的最后一个月了......感谢所有对本书支持的书友,感谢你们!最后一个月,有月票的,投给本书 吧!」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二天,天空鱼肚白,而余长和苏宁仿佛有默契般,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 彼此近在眼前,四目相对,鼻息可闻! 最主要的是,此时的苏宁,双手环抱着余长的脖颈,仿佛抱着自己的布偶熊。 而余长侧身躺着,一只脚居然搭在了苏宁的腰间,一只手臂环抱着苏宁,让她几乎枕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这个动作,极为不雅,也极为暧昧! 根本就不适合成年而没有那方面关系的年轻男女! 两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几乎是同时放开...... 起床后,苏宁脸色的潮红依然没有褪去,两人都显得依然别扭,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余长还是开口道:“哎哟,我去,手臂都麻了。” 苏宁低头,不看余长,说了句:“我回房间去了。” 说完,就夺门而去! 余长无奈苦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脱下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时,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 便电话了酒店,让人送餐过来。 随后,又想:如果自己不联系苏宁,估计经过此事,为了女生特有的矜持,她不会主动联系我......好吧,虽然有点尴尬,但自己对她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还是给她发条信息,过来一起吃早点吧! 半个小时后,早餐送达,而苏宁也准时过来,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神态也变得自然,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如 果让苏池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最金贵的宝贝疙瘩,昨晚和余长这个油腻的男人相拥而眠,并且姿势极为不雅,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不定,会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直接从昆明杀下来平召,将余长千刀万剐,生煎油炸都是轻的吧? “余先生,说实话,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男子同处一室。”苏宁说完之后,脸色又没来由一红,仿佛想到了刚刚醒来时,两人彼此相拥的一幕。 余长瞪大眼睛,对苏宁如此直白感叹的同时,显然又不信,道:“不应该吧,难不成小时候,你爸爸没有抱着你一起睡过?” 苏宁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从我记事开始,就很少见他,长大之后,我妈妈才告诉我,我的爸爸就是他!” 余长:“......” 这孩子太可怜了吧? 从小没有父爱? “怎么会?难不成,你爸爸的职业特殊?”余长讶异问道。 苏宁显然不想提及关于自己爸爸的事,只是敷衍了一句:“算是吧!” “那你......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见苏宁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父亲,余长也就转移了话题。 苏宁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象征性点了点头。 闻言,余长想:相比于苏宁,自己从小家庭的关怀,有母爱,有父爱,真是太幸福了。 其实,从小苏池和她也是聚少离多,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苏池为了将仰 池集团发展壮大,太忙了,几乎付出了自己前半生的青春,以至于没有完整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 而苏宁,从小就和保姆长工们一起长大。 小时候,她不理解母亲的繁忙,更不能理解,本就是自己父亲的他,为何母亲让她喊叔叔? 因此一事,苏宁没少和妈妈苏池闹矛盾。 长大后她明白了,也理解了。 不过,身处这样的一个家庭,并未让苏宁的价值观扭曲,反而树立了属于自己的正确的价值观,不依靠家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只是,出了社会,这个社会还真是给她上了一课。 刚刚毕业,就遇到了余长。 在当时的苏宁看来,余长很特别,别人对于她这样傻瓜式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不屑一顾,避而远之,敷衍了事...... 余长不同,虽然两人认识后的一段时间之内,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合作,也没有任何的业务往来。 但苏宁邀请余长吃饭,他欣然答应了,没有任何的架子,并且为了不让苏宁尴尬,余长还偷偷付了一半的钱,这些,其实从最开始,苏宁就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从来没有点破。 后来,她和余长一起去了玉溪,余长带她见了自己的朋友,曾经的同事,还将自己介绍给大家......在车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告知了她关于蒙城项目的事情,后面又通过自己的方式,带自己 认识了资方,成功将航天广电的产品带入了蒙城的融资项目......当然,还有常春县的两千多万的垫资项目。 苏宁不知道余长为何对她这么好?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从小对她好的人,要么领着苏池给他们的薪水,要么就是有求于自己,而故意讨好自己。 余长不同,他的好和付出,几乎是没有要求回报。 甚至,连苏宁唯一送他的礼物——手表,他最后都想退还回来,如果不是苏宁说要将它扔进垃圾桶,估计他最后还是不会要。 余长无意中做的这些,其实已经在苏宁的心中树立了一个仿佛旗帜一般的标杆。 也因此,当她得知余长被无故免职的时候,本不想依靠自己妈妈力量的她,放弃了坚持的原则,最终让苏宁出手,力挽狂澜,挽回局面的同时,也悄无声息,毫无违和感地将余长推上了红河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也因此,当平召的项目,余长已经绝望,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内心终于还是动摇了,让自己的妈妈苏池再次出手。 虽然,现在平召封城期间,还没有任何的关于这个项目的动向传出,但苏宁相信,自己的妈妈既然已经出手,那么这个项目不管是三千万,还是三个亿,也一定跑不掉,最终一定会落在道玄科技。 只是,这些,让苏宁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种背离初衷的感觉......但想到,这是为了余长,她 也就彻底释然。 吃过早点后,苏宁回了自己的房间,白天的时间,除了吃饭,两人见面外,其余时间,都是自行安排。 余长沉醉于书海的世界,不能自拔。 经过这些天的充电,他个人的知识储备,价值观,认知观,社会观......都悄然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到了晚上,余长的门再次被敲响。 还是苏宁! 即使不问,余长也知道对方的目的,笑了笑,让对方进来。 而苏宁一如既往,进来后,悄悄了钻入被子,而余长也悄悄的在她的旁边躺下......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不管两人中间隔着枕头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仿佛两块磁铁一般,两人并未相拥而眠,但醒来时,却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 余长对苏宁并未有男女之间的想法,反而觉得,如此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一起入睡,内心深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似乎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并且习惯了同睡一张床上。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余长如此认为。 但这种习惯,又让余长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这一天清晨,两人再次双拥着醒来,姿势如往日一般,极为不雅,但仿佛又有所不同。 就在两人准备办理退房服务的时候,余长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余长极为熟悉,因为曾经打过一次给他。 正是平召县委书记巨金权秘书办公室的电话。 余长微微愕然,不知道为何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电话,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接听。 “你好,唐秘!” “余总,你好,你在平召吗?我们巨书记有请。” 「第二更,今天是八月的第一天,爆发一下,最少4更,10000字+,同时也是本书的收官之月,有月票的投给本书吧,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二章 震惊,讶异 接到唐秘的电话,余长极为震惊,也无比之讶异。 平召封城了整整三周的时间,疫情解封之后,自己和苏宁打算回蒙城,却没有想到在这一节点,接到了县委书记巨金权的邀请。 这段时间,余长一直在想办法,也一直在和张天沟通。 难道是张天的人起到了作用? 来不及多想,余长稳定心绪和心态,镇定道:“你好唐秘,我现在平召,有时间的,不知巨书记什么时候有空?” “余总,现在是下午两点,你三点准时到巨书记办公室。”唐秘在电话中交代了时间。 余长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宁,道:“好的,唐秘,感谢你的电话,我会准时赴约。” 挂断电话后,余长对苏宁说:“刚才县委办唐秘书电话我,说巨书记邀请我去他的办公室,三点!” 苏宁眸中带光,似含笑意,但还是假装疑惑问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不过去了就知道了。”余长摇摇头,接着道:“房间暂时不退了,再续住一夜,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余长原本以为苏宁对于去见巨金权,一定会表现得兴奋,但让他意外的是,苏宁并未没有和他一起去的打算,道:“嗯嗯,那我在房间追剧等你!” “你不和我一起去了?”余长瞪了瞪眼睛,表现出讶异。 “不去了,我去了也帮不上忙,起不到作用,说不定,还会影响你 们谈事。”苏宁平淡的回应。 余长有点讶异,感觉苏宁的性情突然发生了改变,只是他自己也说不好,到底哪里变了? 不过既然苏宁不想去,余长也没有强求,回房间换了西服穿上,又将皮鞋擦得锃亮,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后,余长朝着县委办公室楼而去。 两点五十五,余长来到了唐秘的办公室。 出乎余长的意料之外,唐秘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恭敬,和上次见,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这种热情和表现,越发让余长心中有些打鼓,张总的关系那么强吗?一个电话,就让这些原本对自己还不屑的人,突然对自己如此热情? 心中如此想着,口上的礼节却也不能少,和唐秘仿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寒暄了几句后,在唐秘的带领下,朝着巨金权的办公室而去。 今天的巨金权,着装正式,一件白色的工作短袖衬衫,很白,也很整洁,下身是一条藏青色裤子以及一双成熟的商务男性皮靴。 “巨书记,余总来了。”唐秘介绍道。 见到余长,巨金权原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随即,不管是眼中,还是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并且还主动起身,跨开步子,走到余长面前,主动握着余长的手,说道:“余总,欢迎你呀!” 不管巨金权的微笑,还是他的人情,都完完全全超乎了余长的意料之外。 余长心中的疑惑更甚 ,张天的关系即使再强,也不至于,让统管一方,堂堂的县委书记对自己如此恭敬吧? 这一些仿佛幻梦,极为不真实。 “你好,巨书记。”余长不知对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得下意识回应。 “来来来,别站着,我们坐下聊,小唐,给余总泡杯茶!”巨金权主动邀请余长坐下,很是客气,和上次来见他,完全判若两人。 巨金权前后的转变,宛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待遇之差,也有着云泥之别,让余长一时间,有点无法适应。 余长心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待他坐下后,巨金权主动掏出烟,递给余长,余长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双手接过。 巨金权又要给余长点烟,余长吓了一跳,连忙拒绝,道:“巨书记,别客气,我自己来。” 这时,唐秘已经将泡好的,散发着浓浓龙井之香的茶杯放在余长面前,并对余长淡淡一笑,似带谄媚,说了句慢用之后,便带上门离开了。 见巨金权自己点了一支,余长也掏出火机,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这时,巨金权笑了笑,他的笑,让余长有种错觉,仿佛下属在领导面前一般,巨金权是下属,而余长是领导。 余长连忙稳定心神,主动开口道:“不知道今天巨书记找我来,有何吩咐?” “吩咐?”闻言,巨金权眉头微微一动,接着道:“余总开玩笑了,我哪敢吩咐你呀!我指望你来指导工作还差 不多。” 余长也是眉头稍蹙,这只觉得巨金权的回复让他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愈发疑惑起来,最后这句话他可不敢接。 巨金权说这话的语气也不像是讽刺呀? 难不成经过了几周的封城,巨金权的脑子瓦特了? 不应该呀,他可是统管四十万人口的,平召县的一把手呀! 铁定不会脑子轻易发热的! “余总,平召封城整整22天,这段时间,让你们受累又受罪了。” 巨金权似乎早已指导余长被困平召县城的事。 “全国大形势都是如此,只不过刚好遇上了,没什么......相比一线的医疗工作人员,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余长想了想,还是采用了稍显官僚的回复。 “是呀,这次情况极为特殊,经过调查和分析,此次的传染病源极有可能来自越南的老街省。” 这句话涉及国家政治,余长作为商人不好回答。 见余长沉思,一时不说话,巨金权似乎也不选择再和余长寒暄下去,直接开门见山道:“想不到余总的朋友,是堂堂省委书记的秘书呀,早知道如此,我们上次就应该将话说开,你直接吩咐我就行了,我哪敢怠慢半分呀。” 省委书记秘书? 余长闻言,更加疑惑了。 张天找的关系,是省上的关系,没错,但两人沟通过,一定不是省委书记的秘书。 “巨书记说笑了,我并不认识省委书记秘书!”余长如实回答。 而巨金权闻言, 微微一愣,似乎在想:看来这小子是不想公开和省委书记秘书的关系呀?省委书记秘书已经交代了洪老大,洪老大交代自己,这个项目必须和道玄科技的余总对接......道玄科技?余总?不就是你,余长吗?行,既然你不想公开,我也就不说透,毕竟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心知肚明就行。 洪老大可是巨金权的顶头上司,堂堂的州委书记,决定着他的官帽和升迁,他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再说,为了这样一个很多人看来都烫手的项目,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岂不是亏大发了? 巨金权经营官场数十年,早已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洞察领导,察言观色的能力。 虽然洪老大在会议上强调,州委直属领导不可以干预地方政府的工作,但那是明面上的,涉及自己的政治前途,这所谓狗屁的规则又算得了什么? 而省委书记的秘书,在民间一般被称之为“二号首长”,二号首长的能力有多大,不用说,只要身处官场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比如某地的州委书记或者地市级的市委书记想要见省委书记,汇报工作,正常的流程是向省委办公厅打报告,经过省委秘书长等多道审批,确定时间再去汇报。 如果事情着急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或者和秘书长的关系一般,对方故意将报告延后,那岂不是排到猴年马月之后都不知道了? 但除 了这条正规的路之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通过省委书记秘书通报,获得批准后,才能见到。 虽然身为地方大将,百姓眼中的州委书记,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但省委书记,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的。 因此,和省委书记的秘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二号首长搞好关系,不走省委办公厅的层层手续,是最简单,最有效,可以很快见到省委书记的方式。 接到省委书记秘书的电话后,州委洪书记异常重视,用自己的私人电话联系了巨金权,并且强调,这是政治任务,一定要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巨金权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哪里敢马虎? 只是,因为疫情爆发,全县封城,巨金权作为一把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疫情防控上面,经过将近三周的努力,平召县的疫情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这不,刚刚解除封城,巨书记立马就召集开了书记办公会。 书记办公会是巨金权、县长李兆基、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四人召开。 在会议上,巨金权并未说明洪书记的意思,但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这个项目落地道玄科技的想法。 其实,其余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既然书记都已经提前摆明了立场,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这个项目,开罪了县委一把手,在政治上显然不是成熟的表现。 “余总,我就敞开亮话了,前段时间一 直忙着疫情防控的事情。今早才忙得开书记办公会,在会议上,我们达成了统一的意见,道玄科技是一家有实力,有情怀的公司,中越边界防护栏这个项目交给道玄科技,我们县委班子都放心。” 「第三更,努力码第四更,求票票。」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不解,疑惑 我靠! 余长满脸震惊,巨金权的话让余长心潮澎湃的同时,也万分激动。 同时,心头升起了不解和疑惑。 强忍内心的心潮澎湃,余长道:“巨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巨金权哈哈一笑,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书记办公会虽然达成了意见,但毕竟如此大的项目,还是需要过一下县委常委会。” 这句话让余长终于意识到,这个项目真的可能属于道玄科技了。 常委会只是一个过程,一个程序上需要举手表决的过程而已,常委会背后的人才是重点,以巨金权对常委会的控制力,常委会议上又怎么会出问题呢? 余长掩饰内心的喜悦,郑重点头,道:“感谢巨书记的支持和认可,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巨书记将这个项目交给我,交给道玄科技,便请巨书记以及平召政府放心,这个涉及我们国家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项目,我们一定会不打任何折扣的,保质保量的完成。” “有余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咋们平召县委也能放心。关于常委会,我已经让县委办通知,定在明早,明早会议散后,你直接去找县政府李兆基同志,具体的过程由政府负责。”巨金权生怕余长不明白似的,变身成了老师,解释得很仔细。 程序上,即使他不讲不说,余长也明白,苗彦在政府口熟悉,如果常委会真 的通过,那么政府口的关系,就让苗彦去处理了,自己届时安排一个人协助她处理具体事务就行。 自己已经离开岗位二十多天了,再不回去,公司有些人的思想和状态,怕要出问题了......还有一个情况,老大不在,容易滋生腐败,不是余长不相信大家,而是在中国的体制里面,往往如此。 余长作为公司的一把手,必须如此做,他有必要回去,敲打敲打,同时也全面了解近段时间员工的工作状态和心态。 “好的,巨书记,我明白了,再次感谢你的信任和支持。”余长由衷感谢道。 巨金权又是爽朗一笑,道:“余总,有机会一定要代我向二号首长问好呀!” 余长:“o((⊙﹏⊙))o” 一阵懵逼!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二号首长,我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不过,此刻似乎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也不宜再强调,自己不认识二号首长之类的蠢话......余长在大事成了之后,也只是象征性点了点头,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风度和淡定。 余长离开后,刚才还一脸笑意,和颜悦色的巨金权,脸色冷了下去,最终哀叹了一声:“哎,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呀!” 本来巨金权已经和田嘉泽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私下协议,但上头的一句话,他这个县委书记也只能服从安排,因为相比于田嘉泽的利益,他的政治生命显得更重要。 他不可能在州委洪老大已经发话的情况下,在这个项目上,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 虽然不甘,但也只能笑着接受。 出了县委大门,余长满心的疑惑和不解,立马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天也惊讶了,说:“我也不认识二号首长,也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呀!我认识的是教育厅厅长以及农业厅厅长,两人和我关系不错,我都打过招呼,只不过,两人的级别和州委书记一样,都是正厅级,正厅级要通过二号首长,和下面同为正厅级的州委书记对话,继而又控制平召正处级的县委书记?这也太扯了吧?这事应该有其它人帮忙,不可能是我的人。”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是大事,既然县委书记已经指明了,背后帮忙之人是二号首长,自然不会空穴来风......不过,毕竟是大好事,这件事,你找机会通报一下董事长。” 张,余长就更疑惑了?难不成是苗彦那边的人? 挂断电话后,余长告知了苗彦事情的经过,她也吃惊了,她在省上的关系相对薄弱,并没有深耕细作,对于这个消息除了吃惊和激动之外,她也否认了她帮忙的事。 除了苗彦还会有谁呢? 余长彻底郁闷了! 这样的大项目,有些人已经在几年前就跟进了,比如苗彦以及她之外的很多人......而现在,原本已经不得不放弃的余长,居 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不知是谁在背后的推力,将别人几年的付出都彻底磨灭,付诸东流。 社会,还真是残酷,在中国这个熟人社会,关系社会......更加残酷。 此时的余长,即使再聪明一百倍,也不可能将此事和看上去古灵精怪,人畜无害的苏宁联系在一起。 她的一个电话,一个轻描淡写的电话,就毁掉了别人辛辛苦苦为之付出数年的努力。 回到酒店,余长敲响苏宁房门的时候,见她正在没心没肺的追剧,桌上摆放了一推连余长都叫不出名字的零食。 “余先生,事情谈得怎么样?”苏宁嘎嘣咬了一块薯片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县委谈事情?” 苏宁无奈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了,巨书记约你见面吗?既然是见面,不是谈事情是干什么?难不成纯粹邀请你去喝茶?” 余长闻言,恍然,原来自己已经告诉过她了,刚才一直郁闷着,似乎忘记了。 “嗯,结果很好,就是有些疑惑!”余长如实道。 “什么疑惑?”苏宁小声问道。 “这个项目既不是苗彦的人帮的忙,也不是我这边的人帮的忙,巨书记说,是省委书记的秘书打的招呼,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传说中的二号首长呀?他为什么帮我,亦或者说,为什么帮道玄科技?” 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这个项目板上钉钉,已经是田嘉泽的了。 但现在,力挽狂澜,结局发 生了意想不到的,戏剧性的变化,太让人一时间没法接受了。 闻言,苏宁的眸子晃动,撇开目光,点了点头,略有所思。 这时,余长突然看着苏宁问道:“难不成,是你的关系?” 苏宁一听,眼睛大睁,心脏剧烈咯噔一下,她可不想现在就让余长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可以,有些事,她想一辈子都瞒着余长。 “我,嘻嘻?”苏宁一笑,继续道:“如果我有这样的能量,我一定会维护世界和平,拯救地球,拯救人类。” 余长:“又开始了,果然脑洞之强,超乎人类想象o((⊙﹏⊙))o”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恭喜你,余先生,恭喜你拿下了一个超级大项目,我也跟着你沾光了,嘻嘻,真好!”苏宁仿佛变成了百灵鸟,声音悦耳,人畜无害。 舒了一口气,余长暂时也不再纠结此事,道:“嗯,不管如何,这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没有意外再发生,真中标了此项目,我们一定要给力,可不能拖后腿,丢全国人民群众的脸呀!” “嘻嘻,放心吧,余先生,我们公司一定会全力配合你......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蒙城了?”苏宁笑着道。 余长看了一眼她,道:“嗯......明早苗彦要下来,如果你很着急,要不,今天你就先回去,等明天苗彦下来,我和她对接完事情,再回蒙城。” “不 要,我要和余先生一起。”苏宁直接拒绝了。 这个回答,让余长很讶异,再联想到最近的一周多的时间,两人都同床共眠,余长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和难以言表的情愫。 其实,苏宁现在确实很着急回去,刚才,她的妈妈苏池已经电话她,让她立马赶回去,如果不回去,就派司机来接......快一个月没有见女儿,思念得紧,同时,也担心,待在平召,再发生封城之类的意外。 苏宁拒绝了司机来接。 如果被余长知道,接自己的专职司机,都是戴着墨镜和白手套,那届时就尴尬了,泥巴掉进裤裆,说也说不清了。 最主要的......此时的苏宁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余长,也就耽搁今明两天,苏宁决定和余长一起共进退。 晚上,没出意外,苏宁再次敲响了余长的门......不过,并未说,要一起睡,只是说:“我发现了一部新片子,某瓣评分很高,要不要一起看?” 今天的余长说不出的开心,点了点头,满足了苏宁的要求后,又道:“疫情终于暂时放开了,不知后面会如何,但终归是好事,要不要喝点?” “咦?”苏宁转头,看向余长,继而笑道:“好呀,只是......我已经没酒了!” 其实苏宁还有三瓶,但想起苏池的愤怒,不得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楼下的超市有卖,我去买,你想喝什么酒?” “我 都行,余先生看着安排就行。” 余长下楼,买了一瓶梦之蓝,想想,觉得一瓶兴许不够,又买了一瓶,外加一些零食,又去少有的烧烤摊买了点熟食带回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苏宁已经泡好了茶,摆好了茶几,上面还有两个刚刚洗过的玻璃空杯。 余长一笑,将酒、零食、熟食等拿出来,道:“我随便买了点,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行的,余先生,你买了那么多呀!” 「第四更,求月票,努力码第五更......」 第四百二十四章 酒和夜的美 以苏宁的酒量,余长丝毫不担心,她会喝醉,他担心的应该是,只要自己不喝醉,不出丑就行。 两人边看电视,边喝酒,疫情之下,两人心情都得到了放松,同时,又天上掉馅饼,来了一个意外之喜,也倒是惬意无限。 或许因为今天余长的心情很好,也或许是,平召今天的终于解除封城的原因,他的酒下得挺快。 一杯下去后,状态就上来了,他很想抽烟,但想到苏宁不喜烟味,也就强忍住了。 “来,咱们干一个,今日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余长撸了撸手袖,好卖说道。 “怎么,余先生,上次醉得还不够?”苏宁笑着打趣道。 “没,你的酒量我是真的服,只是今天高兴,多喝两杯没关系。”其实,余长的心中一直不服气。 苏宁也拘谨,抬杯和余长碰了碰,半杯酒直接干了下去。 两人都干了下去,第三杯倒上,不多时,余长只觉酒意上头,开始发晕.....当然,这点程度的晕,对于他而言,还无伤大雅。 有句话说,即使一个女人长得再普通,但喝酒之后,尤其是酒过半巡之后,也会呈现出一种异样之美。 不知是欣赏的男性荷尔蒙爆棚,还是酒水洗亮了观测者的眼睛...... 相比于初识,苏宁褪去了很多的青涩,但骨子里依然还是小女孩的模样。 但喝酒之后的她,变得愈发豪迈,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透 着一股异样的女性美。 这种美,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雨水的灌溉下,逐渐盛开,而眼前的苏宁,因为酒的滋润,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正如悄然盛开的小红花。 电影播放的进度,还没有进行到一半,第一瓶酒就彻底见底了。 “余先生,还要继续喝吗?”苏宁含笑说道,两人都是半斤酒下去,余长带有淡淡醉意,而苏宁依然猛如虎,没有丝毫的醉意。 她的酒量真的太恐怖了。 “喝,继续喝,不过为了不那么快倒下,第二瓶我们喝慢点了。”余长言语上,有点认怂。 嘴上如此说,但在酒精的刺激下,两人的速度都没有放慢,反而比之前愈发快了很多。 在酒精的刺激下,话题也就多了起来,而电影的情节,似乎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不出意外,最后,余长还是醉了,当然,没有彻底醉倒,倒在床上后,苏宁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悄悄钻进了被子,主动抱着余长的手臂,靠着他躺了下来,一切如此自然。 余长嘴角淡笑,并未拒绝。 苏宁却在此时抬起头,一双黑眸凝视着余长,道:“余先生,都说酒后容易乱性,待会儿睡着了,你可不能欺负我。” 余长一笑,带着八分醉意,道:“放心吧,我对未成年人不感兴趣。” 这句话,似乎说错了,苏宁立马嘟喃着小嘴反驳,道:“哼,余先生,不许胡说,我已经 20岁了,已经成年了,不许再说我是小孩子。” “身体是成年了,但心灵就不一定了......”余长闭上了眼睛,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说给苏宁听。 “嗯?余先生喜欢成熟的老妈妈?” 余长:“ ̄□ ̄||” “说呀,是不是喜欢成熟的阿姨?”苏宁不依不饶。 这个问题,余长不好回答,似乎他喜欢和爱着的柴宁,亦或者喜欢他爱他的杨清雅,两人的年纪都比余长大。 难道我余长真的喜欢年龄比我大的阿姨? 这个问题,一时间让余长陷入了沉思,随即,又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苏宁侧身看着自己,一双眼睛,翦水秋瞳,漆黑如夜,明亮似夜中明珠,尤其重要的是,这双眼睛充满了灵气,那是一种说不出到不明的感觉。 “你的眼睛真漂亮!”余长下意识说道。 “只是眼睛漂亮吗?妈妈说,我是她眼中的全部,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即使国王的女儿,也不能相比,我是她心中唯一的公主。”苏宁对于余长只夸赞她的眼睛漂亮,显然不满意,拼命解释。 试问,那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满意呢? 余长:“......” “我也是我妈眼中最帅的儿子,你信吗?” “余先生......你太自恋了!” “我自恋吗?说实话,在你眼中,我帅不帅?” “如果是蟋蟀的‘蟀’,我觉得,你挺‘蟀’的。” 余长给了她一个白眼。 从身体而言,苏宁确实成熟了,胸前的小笼包也渐渐有了波澜,但相比于杨清雅和李景兰,自然有着不小的差距,并且,这种差距,与生俱来,根本没有办法弥补。 对于苏宁,余长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但有一点,余长很肯定,那就是和苏宁在一起,他的内心感到很心安,也极为享受这种感觉,以至于,哪怕此时喝了酒,她搂着自己的手臂,胸前的玉鸾已经贴到了自己,自己依然无法升起任何一丝的邪念。 “困了,睡觉吧,晚安!”余长说了一句。 “你是醉了吧!”苏宁却打趣到。 “是呀,醉了,酒后容易乱性,你可要小心,我是大色狼,是大坏人,小心,我将你吃了。” “哼,你不敢!”苏宁傲娇说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千万不要用这种言语挑逗单身男人,很危险的。” “咦?对了,余先生,一直忘记问你,你单身多久了?” 余长:“|??w?`)” “那我问你,你谈过恋爱吗?” 苏宁连忙摇头,道:“妈妈说了,不可以轻易谈恋爱,如果哪天要谈恋爱了,我的对象,也必须经过她的认可和同意。” “你妈妈好霸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知道吗?” “嗯?那好呀,余先生,既然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要不我们谈恋爱吧?” 余长嘴角一阵剧烈的抽搐,连忙睁开已经泛红的眼睛,差点甩开 苏宁的手臂,从床上跳起来。 最后舒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淡淡道:“我对和未成年恋爱,没有丝毫的兴趣,我没有恋童癖!” “余先生......” “啊......疼疼......” 苏宁在余长的手臂上狠狠一扭,怒道:“我再说一遍,余先生,我苏宁,已经成年了,二十岁了,不是儿童,哼!” “好好好,你成年了,不是儿童......你放开好吗,我的肉都快成粑粑了......话说,你一个女孩子,手劲儿怎么那么大?” “你不知道吗?我练过跆拳道,六段......还会李小龙的寸拳,很厉害的,所以,千万别惹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苏宁放开了余长的手臂,在刚才捏过的地方,下意识拍了拍,好像再说:乖,不疼。 “好,你厉害,你无敌......你是全人类的劲敌......可以睡了吗?” 苏宁娇笑一声,又在余长身边躺下,又搂住了他的手臂,闭上了眼睛,嘴巴嘟喃,下意识朝余长怀中靠了靠。 灯光关闭,房间陷入了漆黑。 而窗子之外,是高悬夜空的明月,此时仿佛洒下了凝华,很干净,又很轻柔......让夜变得很美。 「第五更,不过还是过了0点了。各位读者大大,求票票,如果你们手中有票,投给沧海吧,感谢。」 第四百二十五章 意料之外 没出意外,第二天,两人醒来时,依然相拥。 不同的是,这次,两人躲在被子里的腿相处缠绕着,仿佛扭成了麻花,而苏宁的下身呈现出异样感。 苏宁随即反应过来,瞳孔大睁,随即‘啊’了一声,一抹红晕席卷耳根,而余长也反应过来,尴尬地向后缩了缩,收紧臀部,呈现三角形,搂着苏宁的手,也随之放开。 “那啥......自然反应,对,就是这样!”余长咧嘴尴尬一笑,解释道。 苏宁迅疾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嗪首低垂,穿起拖鞋,扭着腰肢,踏踏踏仿佛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企鹅般离开。 余长并未立刻起身,抓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 天呐,怎么那么晚了! 这个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平召县的县委常委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解锁手机,拨通了苗彦的电话,询问她到哪里了? 苗彦说:“大约还是四十分钟到。” “好,等着你一起吃东西。” 挂断电话后,余长想:“是否应该告诉苏宁一声,苗彦快到了,等她到一起吃东西。” 转念一想,苏宁昨天就知道苗彦今天会下来,两人应该会联系。 如果自己告知苏宁,而苏宁没有选择联系苗彦,苗彦到了之后,对于被困平召县三个星期之久的余长和苏宁,是否会多想? 想到了这里,余长打消了这个念头,起床活动了一下,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后,进入洗漱间洗澡 。 洗澡的时候,余长在想:自己和苏宁这个样子,算什么? 不是情侣! 却又做着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哪怕亲兄妹,也不能做到如此! 余长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话,这些天,他都享受着这种静谧与安详......说白了,就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昨晚喝了酒之后,余长有了那方面的想法,那就是趁着酒意,将苏宁就地正法。 自己连哄带骗.......对于初出茅庐,世事未经的小丫头,一定可以得手!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余长没能迈开那一步。 因为,如果真的如此了,他和苏宁之间,纯粹到极致的关系,就会变得不再单纯和清白。 同时,也一定会伤害到苏宁。 余长不忍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是盛开的年纪,却被自己辣手摧花,只有禽兽才会如此做。 当然,似乎,余长现在已经禽兽不如了。 坐怀不乱,比之柳下惠更胜一筹。 如此想着,余长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放在房间里面的手机响个不停,不得已,余长只能匆匆洗好,然后走出来接听。 刚好要接,电话挂断了。 余长一看,是苗彦的电话。 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需要四十分钟吗? 犹豫间,余长拨打了过去,却显示通话中。 再拨打一个,依然是通话中,索性擦拭身上的水泽,等着苗彦再次打过来。 过了两分钟,电话来了,却不是苗彦 的,是苏宁的。 电话接通,苏宁便着急道:“余先生,刚刚苗彦姐给我打电话了,说平召刚刚又封城了,苗彦姐进不来。” 闻言,余长一愕,说道:“昨天不是才解封吗?怎么今天又封城了?” 苏宁道:“苗彦姐说,平召昨晚又发现了大面积的密集感染者,因此今早天还没亮就封城了。” 余长一阵无语! “好,我知道了,我电话她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拨打了苗彦的电话,她所说和苏宁完全一致。 苗彦还透露:“现在已经堵了四五公里,很多车已经掉头,没有办法了,这次发现的感染者,好像比上次还多。” 余长想到了一个可能! 越南的偷渡者,偷渡过来后,引起的密集型感染。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并不能说出来。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先联系县委唐秘看看,我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电话挂断,余长并未着急拨打。 而是沉下心来,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等冷静后,才拨了唐秘书的电话,但是电话没有人接。 放下电话,余长走出房门,准备去苏宁房间。 但刚刚临近门口,里面似乎传出了稍显激烈的争吵声,余长想敲门的手,放在了空中。 这是和谁通电话?如此激动? “我都说了,我没事,本来今早要回来了,但突然封城,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用,你不用着急,我已经回到了酒店 ,安全着呢!” ...... “如果你那样做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就是你的女儿?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可不想!” ......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好。” ...... 余长没有偷听被人讲电话的习惯,默默回到了房间,拨通了李景兰的电话,告知了平召又封城的情况。 李景兰自然疑惑,余长又不得不解释一通。 言毕,余长又问:“公司情况如何?” 李景兰说:“一切都好,按照你的要求,每天的消毒,卫生,口罩,防护等都不折不扣地执行......只不过,时间长了,员工的心态多少发生了一些变化。” 余长一听就明白了。 因为疫情的影响,大家都不外出拜访客户,整天待在公司,自然会激发一些负面情绪和心态。 再者,自己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一把手,已经离开岗位三周多的时间,一些员工思想和行动上懈怠了,在所难免。 “上次我说的,安排技术部,工程部,以及产品部,进行培训讲座,都搞了吗?”余长想通其中关键因素后问道。 “嗯,都搞了,几乎每天都在搞,但凡事需要度,枯燥的产品知识和培训讲座,时间长了,效率也就下降了。”李景兰的声音带起了一丝幽怨色彩。 余长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员工的心态出现问题,在疫情大环境下,无可厚非,但作为公司的管理层,必须每天严格要求自己,管理层只要不出现问题,那员工的问题就好解决。” “知道啦,我的余总大人!”李景兰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两个副总以及部门总监,都尝试着改变原有的工作策略和方法,研究新的工作方法,摸着石头过河,不一定管用,但我们都在努力。” “辛苦了,这样吧,你通知一下,全体员工下午两点,开一个视频会议。我来给大家扭扭发条,拉拉筋吧!” 余长知道,在大环境下,员工的思想和心态容易懈怠和懒惰,这都是正常的,而要解决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喜讯。 这个喜讯就是平召的边防电子围栏项目。 只不过,这个项目目前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余长生怕中间出现纰漏,暂时不敢讲,但今早的常委会,下午无论如何,都应该会出结果了,因此,下午开会,通报此事,最为妥当。 第四百二十六章 结果良好 挂断李景兰的电话后,余长又交代苗彦,让其联系政府口的负责人,打听一下情况。 做完这些后,余长又电话点餐送来房间,邀请苏宁一起过来吃。 苏宁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氤氲,似乎是刚才的电话影响了她的心情,亦或者是平召又封城,她不能回去,有些不高兴。 但从她如黑葡萄似的眸子中,余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于平召封城,自己没能回去,她似乎没有遗憾,反而多了一丝窃喜? 窃喜从何而来? 余长有些莫名其妙,便问:“后悔吗?昨天让你回去,如果你听我的,现在就不用困在这里了。” 苏宁叹了一口气,道:“是呀,谁也想不到,才刚刚解封,又封城了......我是有点后悔,但想到,如果我走了,留余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天花板发呆,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看着怪可怜的,我就释然了。” 余长:“_(?3」∠)_” “那我应该感谢你了?”余长笑道。 “当然,有了我,你就不孤单了......”这句话,似乎有歧义,亦或者想到两人晚上同床共眠,苏宁的俏脸微红,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了。 其实,苏宁很想说,你真的应该感谢我,并且是大大的感谢......但是,我苏宁做好事,不留名,算了,吃了你的早餐,就当做你感谢我了。 吃过东西,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余长再次拨打了唐秘办 公室的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你好,唐秘,我是道玄科技,余长。” 电话那头的唐秘闻言,道:“你好啊,余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以明显感觉到唐秘的态度很恭敬,余长道:“唐秘,我想询问一下,今早的常委会议题涉及项目的事了吗?结果如何?” 唐秘道:“嗯,涉及了,议题没有问题,顺利通过了。” 闻言,余长一阵激动。 唐秘继续道:“基于平召的疫情情况特殊,常委会达成了统一意见,这个项目,为了争取和节约时间,会采用单一来源的方式,早上财政局政府采购科的科长也旁听了会议,并当场表示,特事特办,没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余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 “好,感谢唐秘告知,后续工作该如何做,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不用客气,后面具体的事宜,由常务副县长邓初年操作,他会联系你了。” 果然,挂断电话后,邓初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余长没有见过此人,但苗彦口中,已经基本掌握了他的信息和性格脾性。 只听他道:“你好,请问你是道玄科技的余总吗?” “嗯,我是,请问你是邓县长吗?”余长也客气道。 “我是,是这样的,有一件事通知你,并需要你配合......” 随后,邓初年在电话中说了常委会的决议,以及接下来的具体操作模式等,余长都一一记录在本子上。 “好的,我明白了,邓县长,我今天之内就落实,我用最快的速度,明天就能将完整的方案提交给你。”余长记录下来后,承诺道。 “好,虽然封城,但我们依然正常上班,方案出来后,你直接来找我,我在县政府办公室等你。” 随后,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松了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余长看向苏宁,道:“边界防护的现场,我还想再去看一眼,你想和我去吗?” “当然,成天憋在酒店,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听到能出去,苏宁高兴得仿佛一只嗷嗷待哺的百灵鸟。 随后,两人下楼,驱车前往了中越边界。 这条边界线,一共48公里,来回就将近100公里,只不过,其中有10公里属于暗渠,两人并未全部走完,看了一半,大体了解,就足够了。 其中涉及江河、堤坝、坑洼、石崖、草丛、密林等。 就施工而言,最难施工的就是草丛和密林,会涉及割草砍树破石等施工程序,对光缆的铺设、立杆的架设、立柱的埋坑等都有着不小的影响。 按照政府的要求,周期短,任务重,施工难度大,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好在政府的预算充足,又是专款专用,所以,余长不担心施工成本包不住的问题。 届时,项目中标,签订合同后,按照政府的要求,发货和施工同时进行,然后安排至少五个施工队,由专人负 责,分段配合施工,如此,不出意外,三个月之内完成这个项目的施工,应该没有问题。 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两点,李景兰按照余长的指示,召集了公司全体员工,等待着开视频会议。 此时,会议群中各种响声交头接耳,试音者,议论者,嬉笑不绝于耳。 “人都齐了吗?”余长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两分钟就两点了。 余长一讲话,群里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还没有,有几位同志在路上。”人事经理,童柄春回答。 “好,人齐了告诉我,我洗把脸。” 说完,余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后走到了电脑屏幕前。 “现在齐了吗?” 这次没有人回答。 余长看了一眼在线人数,39人,时间已经超过了两点,还有6人没有到位。 “好了,不等了,我们开始开会,截至两点钟,没有到位的几名同志,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人事经理记录,每人处罚200元,并扣除本月的全勤奖。” 余长此话一出,会议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肯定有人不服,但面对余长的雷霆手段和霸道工作作风,这些人敢怒不敢言。 “今天开这个视频会议的目的有两个,我先说第一个,第一个目的,我是想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看看大家的精神面貌和工作状态。我的猜想没有错,不管你们是否承认,你们大部分人的工作和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问题。 ” “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因为疫情的原因,我被困在平召县,已经三个星期之久,这段时间,一直是李副总主持工作。昨天,疫情解封,本打算今天回来,但很不幸,平召又封城了,我暂时又不能回去了。” “我不知道有些同志,是因为我不在的原因,放松了思想,还是因为疫情的原因,让你们产生了惰性,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状态,否则,当我秋后问斩的时候,不要觉得我冷酷无情。” 第四百二十七章 敲打敲打 经过一年多的适应,余长已经彻底习惯了总经理的角色,同时,他现在考虑问题,都站在了公司整体利益的高度。 在过去的一年中,余长采用了雷霆手段,剔除了公司的部分毒瘤,又制定出了末位淘汰制,让红河分公司进入到一个良性的竞争环境。 也正因为这种良性竞争,去年,红河分公司再创辉煌,超额完成了总部交给的任务。 总部的李振海对于余长目前的统治力,掌控力,核心高度是很赞赏的,虽然嘴上没说,但从总部的支持力度,足以看出。 也因此,目前的红河分公司,已经彻底形成了以余长为核心的团队,再无人有二心,当然,也不敢。 因为疫情的原因,很多人在这段时间放松了思想,产生了惰性,余长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是人类的本质属性所影响的。 他不责怪任何人。 但,发条松了,需要扭一扭,木鱼锈了,需要敲一敲。 他从来不相信,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这些都是屁话,有些人,天生就需要捶打,不锤打,他(她)就是废铁,只有锤打,才能体现价值,才能炼出真金。 “第一件事,我点到为止,我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和想要什么,下面,我说第二件事。” 说到这里,余长顿了顿,继续道:“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我被封在平召县,每天无所事事,在酒店待着,看看电视,睡睡觉,几 乎就是拿着公款放假......有些人如此认为,我觉得很正常,因为我从来没有公开透露,我此次下来平召,是来干嘛的?” “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我也可以告诉大家了。我来平召县,不是来旅游的,更不是来度假的,而是来跑项目的。就在今早,平召县委常委会已经通过了,边界防控电子护栏项目,总预算3400万元,而会议通过了,这个项目采用单一来源的方式,并且采用我司的方案和报价。” 说到这里,全场一片哗然,瞬间明白了余长所说的‘用公司的方案和报价’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包括管理层的几人,都难掩心中激动,连连称赞老大威武,老大厉害。 一时间,视频会议变成了菜市场,讨论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三分钟后,余长不得不出言制止了众人。 “下面,我安排工作,产品部黄静怡,行政部许玲,技术部沈力,工程部刘凤鸣。” “在,老大。”四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静怡,待会儿我会将整体方案发给你,你重新核定产品选型事宜,按照最初设计,电子围栏部分用瀚海军工的,广播系统用航天广电的,红外检测系统用四川维佳的,网络部分用华为的,这个事情很急,今晚加班,明早之前发给我。”余长的语气不容辩驳。 “许玲,这个项目是单一来源采购,你下去后,立马查阅相关 资料,了解清楚手续和步棸,方案最迟估计明早确定,确定之后,就需要走对应的流程。” “沈力,因为这个项目涉及多方产品的融合和兼容性,你需要和产品部经理细心核对,在技术上保证万无一失。” “刘凤鸣,这个项目涉及的施工复杂,难度大,时间紧,任务重,我要求你认真核对图纸和产品,从数量,指标,规格等多方面入手,做到了然于心。届时,如果项目顺利中标,你就是这个总体项目的工程负责人。” 余长说完后,四人都点头答应,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余长一一解答。 待这几人都完全领悟自己的意思后,余长又道:“薛斌,此事本来要交给你负责,但因为我在下面,现在又处于封城状态,因此,有些事我对接起来比较方便,我就先充当你的角色吧!” 薛斌点了点头,道:“好,余总,你在下面,对接起来比我方便,不过,如果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吩咐。” 其实,很多人都听懂了,余长跑下来的这个项目,业绩最后会落在薛斌的政企组,这是一块极大的肥肉,一个项目,就超额完成了一个部门一年的业绩。 很多人,心里痒痒的,当然,并没有嫉妒之心,有的,只是骄傲和自豪。 “其余没有安排具体工作的同志,你们依然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没事找事,才是你们的生存法则,主动性工作,你们才能成长。 好了,今天的视频会议就开到这里,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提出来,我一一解答。” 正式的会议开完,进入了闲聊模式。 因为刚才余长有点严肃,口气有点重,为了缓和气氛,此时他摆着笑脸,主动和有些同志聊了起来。 如此一来,气氛就缓和了。 这叫先抑后扬,在对员工管理过程中,这招屡试不爽。 一直到快四点的时候,余长才终于挂断了视频会议,因为,他此时的腹中已经空空如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视频会议挂断,余长拨通了苏宁的电话,她刚刚睡醒,还带着婴儿气,嘟喃了几句,又打了一个哈欠,才起床。 “余先生,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天天闷在酒店,我好烦呀!” 其实,余长何尝不想如此,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又是项目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敢大意,万一阳了,对项目的进度造成了影响,那他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群众了。 最后,在余长的一番宽慰下,苏宁最终才同意继续点餐。 吃完饭,苏宁回房间继续追剧,而余长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苗彦发信息说她已经到了蒙城,和公司的产品经理黄静怡核对了产品。 果然,没过多久,黄静怡就将产品方案发了过来。 余长点开电脑,检查了一遍,发现大问题没有,小问题还是存在,拨通了黄静怡的电话,交代了问题。 黄静怡重新修改,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 于改好,发了过来。 总价格3560万! 这个价格自然是不作数的,如此大金额的项目,一定要经过专业造价公司核定核准,而造价公司,按照行业规则,砍掉一部分,是正常情况,所以这个价格报得没有毛病。 第四百二十八章 终于成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第二天早上九点半,余长来到了常务副县长邓初年的办公室。 余长第一次见他,看着只有四十岁左右,但发型已经呈现出地中海模式。 他的身高也相对矮小,估计只有一米六,甚至一米六都不到,在余长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学生。 为了不给对方身高上的压力,余长和他握手时,故意微弯下了身体。 两人第一次见面,难免一番介绍和认识,余长主动抽出烟递给对方,寒暄几句后,引入正题。 看了整体方案后,邓初年并未在价格上纠缠,而是道:“参数、指标、规格、型号、兼容等都没有问题吧?” 余长斩钉截铁回答:“已经经过数次核验,没有问题。” 邓初年点了点头,喊来政府办副主任,向他交代了相关的事项和步棸,让他接着找造价公司,将程序合理化。 后面,余长又和他聊了几分钟,就接下来的程序,相互交换了意见,就告辞了。 造价公司的速度很快,第三天的时候,价目表就出来了。 3420万元。 这个价格,在余长的意料之内。 在这期间,田嘉泽电话了余长。 她已经从县委书记那里得知了此项目,被余长釜底抽薪,动用高层的关系,强行扳了过来。 田嘉泽很不甘心,同时也极为气愤。 为了这个项目,她先后付出很多时间,金钱......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没有 想到,最后,就在这块肥肉已经快要落到自己碗里的时候,被人无情抢走。 而抢走她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当初邀请合作而被拒绝的道玄科技的余长。 她的尊严和颜面有种被余长放在脚下狠狠摩擦的感觉。 得知事情后,她找到了县委书记巨金权,了解事情的真相和经过,在得知原委后,她提出了让巨金权帮忙从中调和,说服余长,分一杯羹给她们公司。 但是,巨金权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这件事,常委会已经定了,他再出面,不合适,即使要找,也让田嘉泽自己去找余长,他不会出面。 其实,巨金权有着自己考量。 如果自己从中调和,说明自己和田嘉泽有密切的关系,而这种关系,铁定被余长坐实,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余长传到了某些领导耳中。 对于政治生命以及自己的羽翼向来爱惜的巨金权,又怎么在这种事上犯傻呢? 其实,对于巨金权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余长八成就不认识什么上层领导,又怎么会拿着此事到处乱说。 田嘉泽最后无奈,离开县委书记办公室,想了很久,显然不甘心,最终还是拨通了余长的电话。 余长对于田嘉泽的提议,并未否决,也并未答应,算是给对方留了一个台阶。 只说:“这个项目必须由道玄科技中标,并且对应的参数已经定了,最后是否分包出来,等中标再说吧!” 田嘉泽为 这个项目付出很多辛酸和努力,她真心有点不甘,为此咬牙切齿,愠怒不已。 但面对余长的话语,她又有种怒气无处释放的感觉。 如果巨金权真的找余长,亦或者授意田嘉泽找自己,出于多方面因素考虑,余长会让出一定的项目段给田嘉泽做,行业的规矩,他懂,做人做事的原则和标准,他也懂。 但是,巨金权并没有。 既然没有,余长也就当做不知道,装傻充愣。 挂断田嘉泽的电话,余长拨通了许玲的电话,询问其关于单一来源采购的准备工作如何? 许玲对工作很负责,也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动性,余长问她只是例行工作流程,丝毫都不担心。 “该准备的资料,已经全部准备,因为快递下不去,因此我只能发扫描件给你,你在下面想办法打印了。” “好,你打包发过来,我想办法打印出来,提交政府临时组建的采购办。”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造价公司价格出来的第二天,单一来源的采购公告顺利挂网。 并且拟定,由道玄科技中标。 公示期7个日历天。 单一来源采购是有风险的,这不,刚刚公示的第一天,就有人发出了质疑,但关于质疑的相关工作,余长在此之前,已经和常务副县长邓初年交换过意见。 因此,虽然质疑者众多,但都被政府办挡回去了,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7个日历天后,公示期结束,道玄科技顺利中 标。 拿到中标公告后,余长第一时间发给了商务经理谷瑞,她立马在公司群中发布,一时间,众人都沸腾了,这是自疫情爆发以来后的第一个过千万的项目,也是足以自豪的项目。 同时,因为这个项目,很多人对余长,已经从权威的信服,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就是人性的本能。 敬畏强者,蔑视弱者。 余长有李振海的微信,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中标通知书发给了李振海,李振海收到后,自然一番表扬。 其实,余长并不是想要他的表演,他只是想让李振海知道,自己虽然被困平召县那么长时间,但是没有忘记工作,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中标后的第三天,道玄科技和合同正式签订。 第四天,公司的商务又分别和厂家签订了购销合同,开始进货。 第五天,分管后勤和商务的陶全,对接了六家施工队,和对方就图纸进行了分析和讲解,最后,确定了施工单价和周期。 按照这个单价而言,总的施工费用应该在460万左右,这比余长原先预想的500万低了40万。 接下来的几天,道玄科技开始准备可以优先布线的光纤,网线,电源线等辅材......而事情尘埃落定后,余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还在封城,和原来一样,他只能待在房间。 和苏宁一起,吃饭的时候吃饭......当然,睡觉的时候一起睡觉。 不管 是余长,还是苏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都似乎习惯和适应了每天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对方。 而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九章 转移阵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长远程指挥着平召的项目准备工作,从施工计划、施工进度,技术服务、发货物流、分段分批实施等多方面进行了统筹安排。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在三个月,也就是90日历天内完成施工交付工作,余长不得不亲自上阵,事无巨细的指挥,因为他熟悉项目的施工现场,项目前后概况。 过了一周多的时间,也就是两人被困平召整整四十天的时候,平召终于再次解封,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蒙城也发生了特殊情况,因为在东部城区和南部城区发现了密集感染者,不得已,蒙城也效仿平召,开始封城。 得知这一消息后,余长一时间无语。 平召刚刚解封,蒙城就封城了。 这还真是天作孽呀! 出得了平召,但进不去蒙城,瞬时,余长只觉得有种无家可归的悲戚感。 不过,平召余长真的暂时不想待了,因为他害怕再次封城,自己又被困这里,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但除了平召,自己还能去哪里? 昆明?岸渠?边遥? 昆明太远了,从平召开车上去,需要五个小时,余长不想上去。 岸渠也属于边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感染而封城,风险系数大,不作考虑。 那唯有边遥可以去了。 边遥距离蒙城也就个把小时,如果蒙城解封,自己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便可立刻赶回。 而从平召到边遥,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 打 定了主意,余长在吃早点的时候对苏宁道:“蒙城封城,我暂时回不去,但我不想在平召待着了,我想先去边遥县,等蒙城解封再回去。” 苏宁黑眸微微晃动,若有所思,余长继续道:“我就不送你了,你可以从平召直接坐顺风车去昆明。” 苏宁“哦”了一声,低下头吃饭,不多说一言,脸色稍显落寞,是的,那是一种淡淡的失望和落寞。 余长想,是不是自己说得太直接了,让苏宁误以为自己要赶她走,又解释道:“我们在平召已经被困四十天,我想,你一定很想家吧?为了不让你妈妈担心,我建议你直接回昆明......其实,我也想家,想公司,我也想回去,只不过现在封城,我去边遥,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苏宁嘴砸吧着筷子,仿佛筷子是蜜糖,让她爱不释手。 突然,她抬头,看向余长,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清澈得仿佛山中清泉,北极冰川,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有开口笑道:“余先生,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边遥?” 闻言,余长也看向苏宁,见她神色镇定,便问道:“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家了么?怎么,现在解封了,难道不着急回去?” 苏宁嘴角一动,淡淡的酒窝浮现,笑了一声,道:“嗯,我是想家,也想妈妈,但边遥毕竟也是我负责的市场范围,我负责红河的市场已经快两年,还从来没有去过边遥,借此机会 ,刚好去看看。” 其实,苏宁刚才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在回昆明找妈妈以及陪余长一起,两者之间,她最终选择了余长。 如果苏池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居然拿自己和一个外人作对比,并且自己的女儿最后还选择了这个外人,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发狂? 或许连苏宁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为何自己会选择和余长一起? 但有一点,她很肯定,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余长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以及睡醒后有他! 余长看了苏宁一眼,其实心中稍稍得意,从内心角度而言,余长也希望苏宁和自己一起去边遥,因为,和苏宁在一起,余长心中真的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静谧和安详。 苏宁就如一曲洗髓伐骨,洗涤心灵的音乐,潜移默化地浸入了余长的心底深处,让他渐渐适应和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微妙而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仿佛染上了瘾,欲罢不能...... “好吧,我没意见,你自己拿主意,吃完饭,开始收东西,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后悔了,还来得及。” “嗯嗯!”苏宁娇笑一声,道:“好的,余先生。” 其实苏宁心里想说:放心吧,余先生,我不会后悔的。 非但不会后悔,反而愈发享受这种感觉。 ...... 行李放上车,车子启动的 那一刻,两人的心情都前所未有的轻松,被闷在平召四十天,却仿佛在牢笼里关了整整四十年,漫长的同时,也仿佛历经沧海桑田。 终于可以出城了。 两人的心情都格外舒爽,此时听着余长车里老掉牙的歌曲,苏宁居然感觉歌声是如此的轻快和美妙,处处流动着喜悦的音符。 “你怎么那么激动?小心心血上头,造成血管崩裂!”余长边开车,边打趣道。 “呸呸呸,余先生......你又不好好说话了,不可以开这种玩笑,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苏宁嘟喃着小嘴抱怨了一句,随即口中开始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哼了起来。 余长抿嘴一笑,并不在意,道:“如果我们去了边遥,还继续封城,被困十多你妈妈会不会急得跳起来?” 苏宁转头看向余长,对于被困与否,似乎不太在意,道:“着急,自然是会着急的吧!不过......” 话还没有说完,她充满童话色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连忙拿出一看,眉色稍蹙,小心脏剧烈一跳,随即,又看向余长。 “谁的电话,接呀!” “我妈妈的!” “那你更应该接呀!” 苏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接听。 “妈!” “宁宁,妈妈听说平召已经解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苏池的声音平淡而充满着关怀。 “嗯,平召已经解封了,我们现在已经出城了。”苏宁尽可能平 淡且小心地说道。 “我们?除了你还有谁?”电话那头的苏池,疑惑问道。 看了一眼余长,苏宁淡笑莞尔,随即道:“当然还有开车的师傅呀?” 这句话没有毛病,此时的余长确实就是开车的司机,专职司机。 “那你就快回来,妈妈晚上也回家,在家等你。”苏池仿佛松了一口气。 “妈,我还有事,需要处理,暂时不能回去。”苏宁想都没想就拒绝。 闻言,电话那头的苏池一皱眉,道:“有事,还有什么事比回来更重要?你自己想想,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妈妈见面了?” “不是天天开视频吗?” “那不算,要见到真人才行,反正,今天,你必须给我回来。”苏池的声音中已经带有强势和不容置疑之意。 “妈,我真的有事,今天回不去,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苏宁显然不想再和苏池继续讲下去。 “宁宁......” “好了,妈,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不用担心,就这样吧,爱你,呜啊......” 说完,不等苏池再继续讲下去,苏宁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余长一笑,看了一眼苏宁,道:“看得出来,你妈妈挺想你,也担心你......要不,我送你去坐顺风车?” 「今天只有那么多了,容我调整半天,稍稍休息一下,明天继续。」 第四百三十章 好事双来 “不要......我苏宁虽是女儿身,但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答应了余先生,一同前往边遥,我自是不会食言。”苏宁斩钉截铁道。 余长笑笑,也不再多言,伴随着老旧的歌曲,专心开车。 而就在此时,余长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车子屏幕上,赫然写着苗彦两字,余长也不避讳,直接开启了蓝牙外音。 “你好呀,苗彦美女。” 因为心情不错的原因,在称谓上,余长也就没有太讲究。 “出平召了吗?”苗彦直接开口道。 “刚刚出城,也终于出来了。”余长一笑,回应道。 “那刚好,你借道来一下岸渠县,因为平召项目顺利签订合同的原因,岸渠政府也想参照平召县的做法,我们的机会来了,并且岸渠政府也不想再拖,想要尽快上马这个项目。”苗彦的声音稍稍有些激动。 闻言,余长也一笑,其实,在苗彦打电话给余长之前,他已经提前得知了,岸渠县的项目,极大的可能也会落户道玄科技。 不确定的,只是时间而已,并且从时间上,余长向多争取一下,因为如果平召的项目和岸渠的项目如果同时施工,周期,管理,人员配备上都有一定的难题。 岸渠县的项目,因为余长被困平召的原因,后面一直是苗彦在跟进,她找了很多关系,成功和岸渠政府的几个客户,关系处得不错。 其实,余长在岸渠政府也有一定的关系, 并且和常务副县长周昌泉的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 余长和周昌泉结识,并且逐步加深关系,是因为岸渠县网红基地孵化项目。 当时,李振海,柴宁以及山东高速,云南片区的副总经理祝炎,一起下来岸渠项目部考察,当晚的接待晚宴,余长认识了周昌泉。 后来,项目成了后,余长一直保持着和他的往来。 经过一年多,两年的接触,周昌泉已经充分并且全面认可了余长的为人,两人的关系处得很不错,基本达到了信赖阶段。 而此次的项目,就是周昌泉具体负责。 因为体量相对较小,仅仅600万,所以,为了考虑产品的兼容性,以及整体项目的稳定性,统一性等,在得知余长的道玄科技中标了平召的3400万的项目后,周昌泉已经联系过余长,并且表示,岸渠的项目也想交给道玄科技的想法。 对于周昌泉的支持,余长自然欣然接受,并表示感谢。 试问,有项目,有支持,谁不会欣然接受? 并且周昌泉说,这个项目,县政府的日常办公会就可以决定,极大的可能性,连县委常委会都不用过。 周昌泉说,等项目有具体进展了,再联系余长,余长也想以时间换空间,因此,余长才不打算去岸渠,而是去边遥。 却没有想到,苗彦已经推进了这个项目的进度,并且掌握了核心动向,这就让余长不得不重新计划了。 “好,那我蛮洞 掉头,下来岸渠,具体情况见面再说。”余长在电话中也没有过多赘述。 果然,挂断了苗彦的电话,周昌泉的电话就进来了,还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余总,你好呀!”电话一接通,周昌泉爽朗的声音就响起。 “哎哟,我的老哥,你可千万别这样喊我,否则折煞我了,还是如以前一样,喊我兄弟,或者小余吧,这样我听着没有压力。”余长谦虚道,并未因为自己现在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而把自己太当回事。 周昌泉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道:“在哪呢?还在平召吗?” “平召终于解封了,这不,刚刚出城,准备下来岸渠给老哥你一个惊喜,却不曾想,你的电话就进来了,看来,我们两兄弟心有灵犀呀!”余长和对方开起了玩笑。 “真的?”周昌泉显然有点讶异。 “当然是真的,马上就到蛮洞了,本来,真想给老哥你一个惊喜的。” “嘿,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你给老子换个词,老子不喜欢‘心有灵犀’这个词,总感觉怪怪的。” 周昌泉稍稍激动,也不管余长是随便说说还是真话,便接着道:“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县政府办公会已经过了,老大要求立刻上马,既然你来岸渠了,那就见面说,晚上就一起喝酒,我们两兄弟可好久没有见面了。” “好,那就晚上见,我来安排。”余长道。 “我安 排,你远来是客,哪有让你安排的道理?” 余长也没有纠结谁来安排的问题,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周昌泉口中的老大,指的并不是县委书记,而是县长张小光。 和周昌泉又聊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苏宁看了余长一眼笑道:“想不到,你们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如此肉麻,咦......好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余长笑笑,也并不在意她的嘲讽,道:“刚才的周县长,酒量很好,今晚,你有对手了。” 苏宁笑道:“酒量很好?比你怎么样?” 余长翻了一个白眼,好像在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最多可以喝一斤左右,这个老哥一斤朝上。”余长如实道。 “那也不行,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指定不是我的对手,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苏宁挺了挺似乎正在发育中的胸脯,摆出一副女战士的态势道。 对于苏宁的自恋和狂傲,余长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她酒量真的如此之好呢? 两人一路打趣,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暗渠县。 时值六月,岸渠的气温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一下车,失去空调的庇护,整个人便仿佛被放在了笼中蒸煮。 两人在酒店见到了苗彦。 苏宁一见到苗彦,就激动得和对方抱在一起。 “苗彦姐,好久不见你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苏宁将头埋在 苗彦的肩头说道。 “呵呵,你个小妮子,就嘴甜,我还想,你有大帅哥陪着,指不定早就将我忘记了。”苗彦打趣道。 闻言,余长的脸色一阵尴尬,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哪有,我最喜欢苗彦姐姐了,天天想你,日日想你,要不是平召封城,我早就来找你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又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苗彦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苗彦就项目的情况和余长交换了信息,她的主要关系支撑是政府办主任,余长也将常务副县长周昌泉的意思向苗彦阐述了。 苗彦一听,眼神一亮,道:“太好了,这就相当于如虎添翼,这个项目应该十拿九稳了。” “对了,晚上周县长安排了晚宴,你们要梳洗打扮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房间洗个澡,小睡一会儿,待会见。” 余长离开后,苏宁又和苗彦聊了几句,才回了房间。 下午五点半,周昌泉的电话打来,定了岸渠和越南边界线的一家四星级餐馆,他那边四个人,六点半开饭,并问余长是否需要过来接。 “不用客气了,老哥,我们开着车,你发个定位就行。” 挂断电话后,余长敲响了苗彦的门,苏宁也在里面和苗彦一起化妆,余长询问两人好了没有。 两人都经过一番细致的打扮,苗彦成熟风韵,很有职业白领范,而苏宁清纯中透着淡淡的飒气。 “对方有四人,我车里面带了烟酒,但没有 礼物,你对岸渠熟悉不?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余长对苗彦道。 苗彦想了想,道:“余总真细心,你不说,我差点将这事忘记了。中午我已经联系了蒙城的朋友,顺风车带了点蒙城的特产,不知道够不够?” 余长一想,蒙城的特产也就枇杷石榴等物,从规格和档次上,这显然不够。 不过,毕竟苗彦有心,余长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便道:“送到了吗?” “嗯,刚刚送到,放在酒店前台了。” “行,你俩弄好下来,我先下去看一眼。” 余长来到酒店前台,看了一眼,是枇杷和年糕,并没有石榴。 看过之后,余长又去了车上的后备箱一通翻找,还有几盒毛尖和川城普洱。 “差不多吧,这次见面就先送这些了,等项目成了之后,再做处理。”余长心中舒了一口气道。 外面太热,余长又回了大厅抽烟吹空调,过了四十分钟,两人下来了。 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将蒙城特产提上车后,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便驱车朝着指定的方向而去。 「第一更,后面还有至少一更。」 第四百三十一章 意思很到位 三人到达指定位置时,周昌泉等人也刚刚到,几人便在饭店门口遇到了。 周昌泉带了三人,加上他就四人,三男一女。 经周昌泉介绍,余长才知道,两名男子,其中一名是政府办主任魏晨风,另外一人是财政局局长苏有志。 苗彦认识魏晨风,周昌泉还未介绍,两人就已经打了招呼。 看着这几人,余长想:看来今晚周昌泉是带着目的来的呀! 不管是政府办主任,还是财政局局长,都是这个项目的关键人物。 具体事情办理,自然需要政府办主任出面,而涉及支付,哪怕常务副县长签字后,也需要财政局这位财神爷签字后才能拨付,所以这两人都是项目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想到这里,余长给周昌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而美女则是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名叫叶秋婷,一身修长的露肩宽摆长裙,将身材勾勒得纤细修长,前凸后翘,丰腴倍增的同时,又能隐隐激起男性的某些欲望,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肤色白皙,眸子顾盼生辉,透着一股熟得不能再熟得女人味,仿佛有种勾人的魔性一般。 想通这些,得知三人和周昌泉坐在一起都不合适,有种平起平坐的架势,为此,对于周昌泉的邀请,余长也就没有再拒绝。 两人入座后,周昌泉安排了苗彦坐在他的下手方,苗彦之下是财政局局长苏有志,往下是苏宁。 余长一侧,安排了宣传部的美 女副部长,下方安排了政府办主任魏晨风,他临近门口,似乎随时都可以做好服务的准备。 这个座次如果严格按照政府的规矩,有一定的问题,但余长三人都是商人,就不能完全按照官场的座次区分,这个安排便是最好的安排。 众人都坐下后,余长又让苏宁拿出烟,在每个男同事的面前放了一包,又撕开一包,作为公烟,放入一个玻璃杯,放在餐桌的转台上,转台转着,想抽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自行拿,也就省了站起发烟的这个程序。 这里毕竟是四星级酒店,菜上得很快,余长带了酒,本来让服务员开的,但周昌泉却说:“老弟,烟抽你的也就罢了,毕竟你这烟高档,是腐败烟......但,如果酒也喝你的,就不行了,那就变成双重腐败,这可要不得,要不得。” 对于周昌泉这玩笑似的话,众人都笑笑,余长却不敢笑。 而余长也只能顺应了周昌泉的安排。 我去! 看到这个酒度的时候,余长微微一惊。 这酒度数怎么如此之高,难不成今晚,这四人有意要将我放倒? 后面晚宴开始后,余长终于肯定,周昌泉就是这个意思,要用这个高度酒,将自己放倒,但是估计周昌泉等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余长今日带的苏宁,可以称之为酒中之神。 常春和岸渠都属于边疆县,但两地因为气温差异的原因,酒的度数也 相差很大。 常春的酒普遍都是三十多度,而岸渠和麻阳的酒,可以达到52度以上,甚至有一次,余长在麻阳喝过的一个烈酒,达到了68度。 这个度数和高度威士忌都有得一拼,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酒宴开始后,众人都是满杯,周昌泉是组织者,也是这里职务最大的,自然由他开杯。 只听他抬起了面前的大杯分酒器,站起来说道:“余总他们的道玄科技之前在平召县中标了3400万的大标,今日下来,既是老朋友相聚,同时,我们岸渠也希望余总能够为岸渠做点贡献呀!” 毕竟是常务副县长,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 首先,说中标了3400万,这是突显余长以及其背后公司的实力和价值。 其次,说老朋友相聚,显然是告诉这里的几人,余长和他是朋友,两人很早就认识,并且关系不错。 最后,希望余长为岸渠做点贡献,显然是告诉众人,这个项目交给余长了。 在座的几人都是人精,并且多少也了解平召的项目情况,自然能够明白周昌泉的言外之意。 “边界电子围栏项目关系到国民安全,关系到人民财产和公共安全......为此,我们要感谢余总,这第一杯酒,既是敬朋友,也是敬商人敬企业......有了你们,我们对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更有信心,这杯酒,大家都干了。” 抬着满满一大杯差不 多二两的58度的烈酒,余长心底有些发怵,目光不由看了一圈众人,接过周昌泉的话道:“感谢周县长的认可和支持,这集中体现了岸渠县对我们公司的肯定,多的话,我不说了,如果这个项目最后能够落地道玄科技,我向诸位保证,一定保质保量,不打任何折扣地完成,不给岸渠人民和政府丢脸。” 这杯酒,所有人都一口干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苏宁的目的 第一杯酒之后,大家都吃了点菜,随后便开始了除了工作之外的各类话题,毕竟是常务副县长,见过世面的人,很能调节气氛,又能几乎兼顾在场所有人的感受。 一时间,气氛很活跃,很到位。 这时,周昌泉一方的人开始行动了,先是邻座的美女副部长叶秋婷开始敬余长,接着又是财政局局长苏有志和政府办主任魏晨风。 余长自然是不好拒绝,便爽朗的和几人各自喝了一杯。 此时的余长看向了苏宁,见她眸子中带光,不时看向一脸笑意的周昌泉,余长心里咯噔一下,苏宁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水,余长主动抬杯,道:“周县长,我敬你一杯。” “诶......什么县长,现在这里没有县长,只有哥哥弟弟妹妹,你这句话没说对,要罚酒。” 余长干笑一声,道:“老哥,你说得对,我说错话了,当罚酒!” 说完,也不含糊,余长直接将罚酒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和周昌泉碰杯。 周昌泉哈哈大笑,指着余长道:“你这个余长,真是的,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居然喝了?如此实诚,还是原来的你,不过,我喜欢。” 两人都喝了这杯,随后,觥筹交错就正式开始了,周昌泉带的几人,似乎盯上了余长,连连向余长敬酒,余长也不好含糊,对于他们的敬酒都喝了,并且又主动回敬几人。 苗 彦看到这个架势,已经明白,几人的目标是余长,便也吹响了号角,侧身看向周昌泉,笑道:“周哥,我敬你一杯酒,顺便想说两句话,不过我事先说明,如果说错了,我可不罚酒,周哥不要介意,好不好?”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集中到两人身上,而周昌泉哈哈一笑,爽朗道:“哈哈,美女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美女有特权,即使说错了,也不罚酒。” “嗯,那就请周哥和妹妹,先喝了这杯酒,喝了酒,我再说。”苗彦下起了钩子,激发众人的想要听的欲望。 周昌泉的酒量很好,对于美女主动敬酒,他自然是来者不拒,道:“好好好,就依你,来,干杯。” 两人碰杯后,喝下了这杯酒,周昌泉放下杯子后,苗彦又顺势给他倒上了酒,又用周昌泉的分酒器倒入自己的杯中。 周昌泉对于这举动,并未拒绝,反而似隐隐享受着美女为他分酒这个举动。 苗彦满上酒后,双手再次抬杯笑道:“周哥好酒量......我是想和周哥说,美女敬酒,成双成对,我今天就想单独敬周哥两杯。” 原来苗彦想说的是这个,周昌泉听后,哈哈大笑,显然心情很畅快,道:“美女敬酒,我自然是来者不拒,你现在敬我两杯,待会儿我敬你,也要敬你两杯,有来有往,你不亏,我也不亏。” 余长在一旁看着,有些惊讶,苗彦果然也是做客户关 系的高手,通过此举,日后的周昌泉一定可以记住她,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日后的关系铁定不错。 想到这里,余长稍稍有点心塞,不过很快释然了。 客户资源本来就是公共产品,谁都可以拥有,谁也不能规定,谁只能属于谁的。 苗彦敬完周昌泉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两口菜,便又敬向政府办主任和财政局局长,每人都敬了一杯,最后轮到了美女副部长叶秋婷。 余长就坐在叶秋婷身旁,本来想听听两人说什么,却不料,此时苏宁站了起来,抬着满满一杯的分酒器就走向了周昌泉。 这个举动吓了余长一跳,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只听苏宁笑道:“周叔叔,我敬你一杯酒。” 周昌泉看了一眼分酒器,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随即消散,道:“小美女,喊我周叔叔,把我喊老了,这杯酒喝起来就没有滋味了,美女有两次机会,再想一个称谓......比如,哥哥?” 苏宁却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余长,道:“那似乎不行,我喊余先生叔叔,而余先生和周叔叔是朋友,如果喊你哥哥,岂不是我占你便宜了?这个便宜我可不愿占。” 余长松了一口气,苏宁的这个话术没有毛病,还真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而周昌泉却借机道:“没有的事,各喊各的,你喊余长叔叔,我不反对,本身他就老牛持重,但我们不一样 ,我不老,也不能承认自己老,所以,这杯酒喝起来要甜,我觉得还是得换一个称呼。” “老牛持重?”余长有些无语,周昌泉要说的,应该是‘老年持重’吧?余长想说:你即使拿我开刷,成语也应该用对吧? 苏宁淡笑莞尔,似乎并不在意周昌泉用词错误,道:“好呀,不过,刚才你也说了,美女有特权,既然你让我喊哥哥,这哥哥可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只要哥哥能做到的,都答应你。”周昌泉疑惑问道。 “这个代价就是我们喝大杯,不喝小杯,只有这样,才对得住哥哥这个词。” 闻言,余长恍然了,这才是苏宁真正的目的,用言语上的迁就或者胜利,让周昌泉喝下大杯,而周昌泉碍于面子,又碍于自己说出的话,不能不喝。 而周昌泉不知道苏宁的酒量,在心里不禁低估了苏宁。 余长知道,苏宁这是为自己撑腰,刚才周昌泉带来的几人向自己进攻,苏宁都看在了眼中,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开刷余长,苏宁也就开刷周昌泉。 “哈哈哈!”周昌泉大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好,哥哥答应你,我们喝大杯,不喝小杯。” 说完,周昌泉也抬起了自己的分酒器,苏宁却道:“这可不行,我再给哥哥满上,我们两在同一水平线,谁也不吃亏。” 此时,谁也不知道,周昌泉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来,深看了苏宁一眼,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小妮子难道很能喝?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苏宁满上后,将分酒器抬给周昌泉,又抬起自己那杯,主动和对方碰杯,道:“周哥哥,那我们就喝了哦?” 说完,轻轻碰了一下,苏宁当先咕咕咕三个换气就喝了下去。 见苏宁喝下去,周昌泉,眼睛和嘴巴都瞪得老大,哈哈大笑,喊道:“小美女,好酒量。” 说完,也深吸一口气,也是一口将满满一杯酒闷了下去。 这杯酒加上开杯的那杯,周昌泉至少喝下去了四两,这杯下去后,饶是周昌泉的酒量了得,也不禁有些变色,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勉强缓了过来。 而苏宁主动给他递了一张纸,道:“周哥哥好酒量,小妹佩服。” “小美女,你的酒量也是了得,真是后生可畏。” 两人讲了几句,苏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看向余长,嘴角淡笑,仿佛在说:你等着看吧! 余长眼神提醒她,让她少喝点,但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见到余长带来的两位美女都已经主动,财政局局长和政府办主任,也不好再养鱼。 两人分别回敬了苗彦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苏宁身上。 两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财政局局长年近五十,此生喝酒无数,自认年轻时也是一方霸主,见苏宁连喝两个大杯后,还面色如常,升起了好胜之心。 “苏妹纸,我也想喝大杯,不知肯不肯赏脸呀?” 闻言, 余长心头微微一紧,苏宁酒量是好,甚至两余长都不知道她的酒量深浅,但正常人,即使酒量再好,连喝四两后,也受不了吧? 此时,财政局局长苏有志摆明了想要将苏宁喝酒,一方面打打她的锐气,另一方面,也是向周昌泉表明一个态度。 “好呀!”苏宁对于这个提议,丝毫不惧。 「第三更,今天有事,更新晚了,不好意思。明天继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醉 苏宁的这个回复吓了苏有志一跳,他本来只是狐假虎威,随口一说,在气势上吓唬一下苏宁,却没有想到苏宁如此爽快便答应。 苏有志神情一怔的时候,苏宁已经主动抬起了酒杯,飒爽之气溢于言表。 “苏局,我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认识便是缘分,为了这难得缘分,我们喝大杯。”苏宁的声音很平淡,但这话没毛病。 苏有志骑驴难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也抬起大杯,吼道:“好,苏妹纸豪爽,我自然不能落了下风,你说的对,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既然是一家,喝大杯自然在情理之中。” 说完,两人碰杯,在众人的注视下,咕咕咕便喝了下去。 喝下去后,两人都一同倒立了杯子,众人一片鼓掌,暗赞苏宁酒量了得。 这杯酒下去,可以明显看出苏有志的面色变得潮红,连连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和过来,显然刚才这杯酒喝猛了,反观苏宁,面色依然如常,这让周昌泉等人都骇然不已。 要知道,这杯酒下去后,苏宁至少喝了六两。 并且这个酒的还是58度的高度酒,如此酒量,可称为海量无疑。 喝完这杯酒苏宁并未停下,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看向政府办主任魏晨风,笑道:“魏主任,我敬了大家满杯,不能厚此薄彼,将魏主任遗落了,为了公平,我再和魏主任喝一杯。” 魏晨风微微动容,本要说话,周昌泉却 先开口了,道:“小美女,慢一点,慢一点,先吃点菜,休息一会儿。” 出于对余长的考虑,周昌泉从中提醒,或许是不想苏宁醉倒之后让余长难堪。 余长却含笑不语,既然苏宁已经开始,来不及阻止,索性也就随她去了,最主要的,他也想通过今天的酒局,试探一下苏宁的酒量到底有多深。 余长不怕她喝醉,喝醉了,有苗彦和自己照顾,人生安全没有问题。 “嗯,好的,周哥哥,等我和魏主任喝完这杯酒就休息一会儿。”说完,苏宁已经主动伸手,想要和魏晨风碰杯。 魏晨风看了一眼周昌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和苏宁碰杯,喝下了这杯酒。 “小苏美女可真是好酒量,巾帼不让须眉呀,喝了那么多年酒,今天我可真算是佩服了,甘拜下风。”魏晨风喝下去后,打哈哈说道。 苏宁淡笑一声:“各位哥哥都是前辈,我大杯敬大家,以表尊敬。” 说完之后,坐了下去,顺手打了一碗汤,喝了一口。 现在她至少八两酒下去了,58度的八两酒,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果然,不多时,苏宁的脸色渐渐潮红起来,从香腮处直漫耳根处,而眼神似乎也出现了一丝的迷离,显然,酒意有点上头了。 不过,也仅仅是上头而已,距离她喝醉,还有很长的距离。 余长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喝了,意思到位就行了,但她仿佛没 看见一般,仅仅回应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意思估计是在说:我很好,我没事,我还能再喝。 随后,大家都默契地中场休息,周昌泉主动和余长找话题,两人边聊边喝,又是一个小分酒器下去。 周昌泉的酒量不错,但刚才猛喝了几个,现在也有了醉意,讲话也豪爽和随意了起来。 反观其余几人,状态都差不多。 要说保持得最好的,应该还是宣传部副部长叶秋婷。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而酒宴也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在第四个分酒器还有三分之一时,周昌泉显然坐不住了,抬手制止了聊天的众人,进行了一番总结。 最后道:“我看今天是不是这样?大家喝完杯中酒,就收杯了。”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但看着杯中酒,魏晨风和苏有志都面色一变,刚才喝的猛酒,此时酒劲已经上来了。 但老大发话,两人也不敢不喝。 最后喝下这杯酒,出去的时候,都可以看出,两人的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浮了,如果不靠意志力,说不定随时可能摔倒。 “明......明早来下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周昌泉小声向余长说道,他的舌头也有些打结,可以明显感受到酒意上头。 “好。”余长回应了一声,几人有说有笑来到停车场,苗彦已经先一步抵达,开了车门,将东西拿了下来。 “今天下来,随便带了点蒙城特产。”余长对周昌泉说道。 周昌泉也 没有客气,笑了一声,拍了拍余长的肩膀,便让司机拎了放在车子后备箱。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对方便在醉意中坐车离去,可以明显感受到,除了组织部副部长叶秋婷,几人出来,吹了点凉风,醉意更浓了。 他们离开后,余长看向苏宁,问道:“有点醉了吧?” “还好,就是刚才没吃饱,肚子饿!”苏宁除了脸色潮红外,一切还算正常。 “行,那我们就去岸渠的特色小吃,小卷粉。”余长心中多少有些心疼。 代驾很快就到,几人去了距离中越街不远处的一家有名的小吃摊,此时八点多,正是生意红火之际。 点了一份小卷粉,木姜子泡椒爪,小肉串......又点了点其它小吃。 苏宁果然饿了,赞叹味道不错,便不顾形象吃了起来。 余长给她拿了瓶冰水,道:“你刚才喝了不少酒,多喝点水。” “谢谢余先生。”苏宁笑道。 “其实,我们是为了应酬,为了工作,不是为了拼酒,没有必要那么喝的!”余长看着苏宁的模样,此时涌起了淡淡的心疼。 苗彦也在一旁说道:“是呀,小宁,你今晚差不多喝了快一斤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是第一要务,再者,如此海喝,伤肝又伤身。” “嗯嗯,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注意。”苏宁口中塞满了食物,点点头,含 糊不清的回应。 她如此说,余长和苗彦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人随便吃了点,便回了酒店。 各自回房,洗过澡后,余长清醒了很多,他喝得没有苏宁多,但至少也喝了七两左右,还是有了倦意和醉意。 就在这时,余长的房门被敲响,他微微一怔,第一时间想到了苏宁。 难道她今晚还要过来和自己同床共眠? 要知道,苗彦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呀! 想到这里,余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还是打开的房门。 果然是苏宁! 她刚刚卸了妆,洗过澡,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体香,同时传入余长鼻中,让人微微一荡。 苏宁脸色依然红润,仿佛要滴水般,而湿漉的发丝加上迷离的眼神,增添了一丝异样的美。 这种美仿佛与生俱来,不加任何修饰,是一种纯净到极致,又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天然美。 “小宁,你还没休息吗?”余长说了一句。 苏宁秋瞳剪水,似迷离,也似透着少女芳华的闭合着,说道:“余先生......要抱抱......” 「第一更,正在努力码第二,第三更。」 第四百三十四章 诉说 “余先生......要抱抱!” 说完此话,苏宁的身躯便倒了下去,余长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双手就去搀扶,而她的身躯完全倒在了余长的胸膛之中。 余长剧烈一怔,刚刚洗过澡,他仅穿了一身很薄的T恤,娇躯入怀,只觉一道柔软和滑腻感袭来,柔弱无骨,凝如羊脂......让余长的神经为之剧烈一震。 而他下意识去搂住苏宁,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薄薄的睡衣之下,她稍显丰腴的腰肢,充盈感和柔嫩感同时袭来...... 余长瞪大了眼睛,苏宁似乎仅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 下意识想要推开对方,却发现苏宁几乎将全身的气力都压在了余长身上,贴入他的胸膛,仿佛要彻底粘合一般,很紧。 低头再看苏宁,见她微闭着双眼,不规则喘着气,眼神稍显稍显迷离......显然,刚才喝的酒,此时已经彻底上头了。 双手向上,搀扶住苏宁的双肩,慢慢向床上移动,道:“小宁,小心,我搀扶你到床上。” 说完,几乎是托着苏宁走到床边,并将她轻轻放下。 “我给你倒杯水!” 余长刚要起身,苏宁双手死死搂住了余长的脖子,余长下意识要挣脱,却不能做到。 现在这一幕,两人挨得很近,几乎鼻尖触到鼻尖......苏宁紧闭双眼,吐气如兰,酒精的麻痹之下,她的呼吸稍显沉重而没有节奏......两人都喝过酒,对于正常男女而言,现在的这种情况,很危险。 要知道余长也是正常的男人呀! 并且,苏宁仅仅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而睡衣之下,空空如也,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在眼前,让人不由多想。 这段时间和苏宁同床共眠,醒来时,相互缠绕......似乎,彼此都已经习惯和享受着这种感觉。 但余长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伤害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伤害苏宁,不能。 在玉溪分公司时,余长伤害了王欣怡,在红河分公司伤害了杨清雅......甚至,也伤害了李景兰。 如果再伤害了苏宁,那么自己一辈子的罪孽,都不能洗清了。 就在余长愣神间,苏宁开口了,她的声音明显带上了醉意:“余......余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了......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我真的......很享受,也很......珍惜......想到......不久就要分离,我心里......莫名其妙难受得紧......” 余长微微动容,就这样让苏宁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在她的侧边躺下,听她诉说。 苏宁说过,她从小没有父爱,甚至连父亲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她都不知道......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余长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而当这种温暖化做情感时,连苏宁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 “妈妈......很辛苦,很拼命,似乎每一天......都在和时间赛跑,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小时候,我不能理解,长......大后,我......明白了,所以,即使她没有给我......童年应有的陪伴,我也没有......美好的童年,但我依然不怪她,我没有......资格怪她,反而,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我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但仅仅是知道而已,妈妈让我......喊他叔叔.......我不愿意,但我又不想妈妈伤心......妈妈很爱他,对他的爱,一点不比对我少......很多时候,我为此嫉妒.......有好多次,我真的很想喊他一声爸爸......但最后,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除了妈妈之外......还有另外的女人......” “而妈妈一生......从未结婚,甚至......连一个名分也没有......而我,只不过是他的私生女而已......妈妈......好可怜,但她依然.......深爱着......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要求,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甚至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我恨那个男人......恨透了他,因为他,妈妈才如此拼命,因为他......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爸爸,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丁点的父爱......” ...... 苏宁的心里话仿佛天上洒落的繁星,余长侧身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些伤感和同情......苏宁说着说着,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白色的床被......余长下意识伸手将她擦拭...... “所以,感谢你......余先生.......你让我第一次......有了来自异性的温暖,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我很......享受,同时也......很珍惜......我希望永远永远都拥有这种感觉......” “但......我也知道,这种想法是......奢侈和荒谬,是不切实际的......因此,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因为我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何时消失......说不定是下一刻......说不定就在不远的将来......我担心......我不舍......” 清泪再次滑落,余长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苏宁所讲,完全是心里话,是肺腑之言......是酒后的真情流露。 余长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还是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自己有感情了......只是就连苏宁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双手将她搂过,轻轻抱入怀中,让紧贴着自己,感受着自己的温度,聆听着自己的心跳。 此时无声胜有声,余长不知如何回应,或许这样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苏宁停止了抽泣......而她的呼吸也渐渐均匀了起来,显然是沉沉睡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起风了 余长醒来的时候,苏宁已经不见了,依稀可以感受到,床铺之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以及芬芳。 苏宁昨晚对余长说的,历历在目,几乎每一个字都仿佛入木三分的刀工般刻进余长的心海深处,让他久久难以释怀。 此刻回想,对于苏宁,更多的是怜悯和怜惜......仿佛,这样的人儿,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作为避风港,不应再受哪怕一丝的伤害。 但余长可以成为这个人吗? 他没有答案! 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对于苏宁,他是有感情的,一种莫名其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余长可以肯定,这种感情不是男女之爱。 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洒进入房间,深呼吸,长叹一声,点燃一支烟,肆虐般深吸着。 浓烟暂时吹淡了此时惆怅的心绪。 点开手机一看,是苏宁的信息:余先生,我有事,先回昆明了。 很简洁,却很决绝! 走也是好事,两人都是成年人,莫名其妙的一些关系如此了结,似乎对彼此都好。 想了很久,余长只回了几个字: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九点钟,苗彦敲响余长门的时候,她已经化了淡妆,恢复了干练女白领的形象,感受到余长房间满屋子的烟味,她嫌弃般下意识抬手扇了扇。 “大清早的,怎么抽那么多烟!你不知道封闭的空间,重复吸二手烟,对自己的身体伤害更大?” 余长并未回应,淡笑一声,道:“你先去一楼大厅等我一下,我洗洗澡下来。” “对了,苏宁有事先回昆明了,刚刚上了高铁。”苗彦道。 “嗯,她和我说了。” “行,那我在一楼等你,你弄好下来。” 二十分钟后,余长洗漱好,换好衣服,打整好自己的形象,走到一楼和苗彦汇合。 两人驱车前往了岸渠政府。 昨晚因为喝多了的原因,此时的周昌泉脸色稍显疲惫,但对于余长两人的到来,依然表达出了应有的热情。 给两人分别倒了茶,又主动散了烟。 “昨天那个小美女呢?”苏宁昨天的飒爽英姿以及豪迈显然给周昌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有事,先回昆明了。”余长淡淡回应。 “这个小美女太能喝了,我都有点怕了......对了,她后面醉了没有?” “还好吧,回酒店时还一切正常。” 余长其实想说,已经醉了......否则也不会向自己一般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几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就引到了项目上。 其实,也不复杂,参照平召的方案,只需在数量上进行修改,价格预算也就600万,稍稍调整一下就行。 “总体情况就这样,因为平召有先例,因此我们岸渠政府经过商量,决定采用平召的做法,就是单一来源采购。”周昌泉说道。 “嗯,行,价格就按照预算进行,那接下来,我让公司专人负责程序的对接?”余长吸了一口烟说道。 “行,昨晚已经留了魏主任的电话,你直接和他对接就行,这个项目,具体的操作过程,由他负责。” 余长应了一声,正事谈完,又闲聊了几句,余长起身告辞。 周昌泉自然是一番挽留,说晚上继续喝。 余长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段时间,大环境如此,作为常务副县长的周昌泉日理万机,昨天该尽到的地主之宜已经尽到了。 “我还有事,咱们兄弟就不讲客气话了,下次,下次下来再好好喝一顿。” 周昌泉也没有过多挽留。 出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又去了魏晨风的办公室,就具体事宜对接了一下,最后两人决定,留下苗彦和魏晨风对接,余长安排许玲等人远程协助苗彦。 从县政府出来,苗彦说她要回去补觉,而余长说,想去一趟边遥,毕竟岸渠的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余长在不在这里,意义不是太大。 本来计划和苏宁一起去边遥的,经过昨晚之事,苏宁回了昆明,那边遥之行,就只能余长自己去了。 告别了苗彦,余长驱车朝着边遥而去。 去的路上,余长联系了任倾晨,将自己的目的告知了对方,任倾晨说:蒙城还在封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余长说:“没事,我去边遥,也就随便走走,蒙城解封,我就回来。” 任倾晨说:“丁主任上次就说想见你,这次你去边遥,方便的话,可以去拜访他,我提前给他打招呼。” 余长想了想,自己去边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索性就应了下来,道:“行,我现在在前往边遥的路上,你约约他,我去他那里喝一杯茶。” 挂断电话后,余长又联系了许玲和黄静怡,将岸渠的项目说了下,让两人配合苗彦处理接下来的具体工作。 电话刚刚挂断,任倾晨的电话回了过来,说:丁磊在办公室,让余长到了之后,直接过去就行。 余长到丁磊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 丁磊见到余长,显得很热情,也很恭敬,从任倾晨的口中,他早已知晓,余长现在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你好啊,余总,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丁磊上来蒙城,余长连同公司的部门总监等人一起招待了丁磊,给予他肯定,为此,丁磊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对余长的态度,也就恭敬了很多。 “你好,丁主任。” “来来来,请坐,我给你倒茶。”说着,丁磊就站了起来。 “不用客气,丁主任。” “客气什么,只是寒舍简陋了点,别让余总笑话才好。” 余长笑笑,丁磊的办公室确实稍稍有点拥挤,但他却不在意,道:“丁主任言重了,我哪敢笑话,家窄不怕人心宽。” 两人彼此面对面坐下,便聊了起来。 诸如现在的大环境,席卷全球的疫情,边遥教育系统的情况,设备的更新换代等等。 这些话题都基本是草草带过,但丁磊的一句话引起了余长的关注。 “余总,国家的经济大形势发生了变化,接下来,极有可能触及到每行每业,你们做实体经济的,也要注意呀!” 其实,中国的经济形势变幻从2016年就开始了,当时影响较深的是沿海城市,发达省份等地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经济形势非但没有得到好转,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形式。 前段时间,网上已经传出消息,贵州的多个地级市政府已经暴雷,财政赤字越来越大,入不敷出......连基本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工资都保障不了。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蔓延到云南,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只不过,目前多个政府都采用“捂被子”的形式,并未公开罢了。 此时听丁磊提及,说明政府内部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对于余长所在的这类型的公司而言,很大程度上是致命的,一个控制不好,资金阻断,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因为从2018年的国庆开始,从省、州(市)、县一级都已经采用了办公经费统筹的方式。 这种方式集中了资金的使用和分配,但同时,也会暴露出很多问题。 那就是肆意统筹和分配,造成资金所属单位有数字,但没有资金支配权,这就造成了采购了货品,但迟迟不能支付。 久而久之,影响了到了二级预算单位的公信力,极为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同时,也会暴露出一些民生问题。 看来,要起风了。 余长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总部汇报地州的经济大环境,和总部交换意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第三百三十六章 温情 当晚,丁磊召集电教室的几名成员,请余长吃饭,小喝了几两酒,又将余长送回酒店后,丁磊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余长将车里随车携带的信阳毛尖拿了两盒给他。 回到酒店,洗过澡,余长拿出手机,点开了苏宁的聊天记录框。 从早上余长发信息给她,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有没有到昆明了? 想到这里,余长又发了一条:“到了吗?” 还是没有回复! 此时的苏宁刚刚吃过饭,在沙发上休息,仆人端过来各种水果以及零食,放在宽大而上档次的大理石茶几上。 而在苏宁的旁边,一个美妇人正坐在她的旁边,我见犹怜般看着她。 “宁宁,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妈妈有多担心你!”说话之人正是苏池,她看着苏宁,仿佛消瘦了一圈,眉头微皱,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心疼。 “妈......我都说了,我是大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不,我不是回来了么?”苏宁知道自己的妈妈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自己担心。 “妈想你,想得紧,要不是因为疫情,妈妈早就下去找你了。”苏池眼中的怜爱,溢于言表。 今天,集团公司,云南分公司很忙,要不是因为苏宁回来,说不定今晚她就直接住公司,不回来了。 得知苏宁回来,她第一时间退掉了手上的所有工作,火急火燎赶回来,并让佣人做了苏宁最爱吃的菜肴。 但不知为何,此次回来的苏宁,仿佛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就连苏池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哪里变了,但切切实实是真的变了。 “妈,我也想你,好啦好啦!你别伤感啦!” 叮咚! 就在这时,苏宁的手机响起,正是余长的信息发来。 苏宁下意识看向苏池,又将自己的手机藏于身后,不去看。 苏池柳眉稍蹙,还是问道:“谁的信息?” 苏宁目光看着电视,抓起茶几上的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咀嚼了几下说道:“不知道,垃圾短信吧!” 叮咚! 手机再次一响。 苏宁有些紧张,又强装镇定,其实心里早已跳动个不停。 苏池是过来人,苏宁脸色变化,以及那强装的镇定又怎么能瞒得过她的眼。 “如果妈没猜错,应该是余长那小子的短信吧?”苏池问道,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苏宁目光有些闪躲,下意识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余长的,不过她却没看,直接将手机丢在身后,道:“什么余长?垃圾短信!” 叮咚! 又响了一声,正在苏池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苏宁起身,穿起拖鞋,啪啪啪朝楼上走去:“妈,我上个卫生间。” “卫生间一楼不是有吗?” “我习惯去二楼!” 看着苏宁消失的背影,苏池脸色变得稍稍有点阴沉,随即又摇了摇头。 回到房间的苏宁,紧闭房门,又上锁,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因为刚才的紧张,此时她的脸滚烫如水。 打开微信一看,余长给她发了三条信息。 “到了吗?” “??” “怎么不回信息?再不回我打电话了啊?” 刚刚看完三条信息,具有象征标志,独属于某人的手机铃声果然响起。 没有丝毫犹豫,苏宁直接挂断,并回消息道:“到了。” “怎么不接电话?不方便?” “嗯!” “行吧,到了就行,我今天也到边遥了。” 闻言,苏宁微微一愣,今天余长还在岸渠,现在就到边遥了,看来即使岸渠发生了临时性情况,也依然没有改变他原本的计划。 “嗯!”苏宁又回了一句。 昨晚苏宁确实有点喝多了,一时没有控制住,对余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久藏心底,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心里话......今早起床后,看着还在酣睡的余长,她脸红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否则等余长醒了,就太尴尬了。 其实,离开的那一刻,不知为何,苏宁心中涌起了万般的不舍。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朝昔相伴,同床共枕,她已经适应和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生活,亦或者是心底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一种独属于她的情愫正在如星星之火,渐渐燃起。 苏宁不知道这种情愫到底是什么? 当坐上回昆明高铁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周身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仿佛周围的一切变得苍白而无色,整个人也瞬间变得彷徨无助。 但有一个人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斩之不断......就连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依然在想,也不知道那个人吃过了没有? 想到这里的时候,往日里自己最喜欢吃的菜,瞬间变得嚼之如蜡,没有一点味道。 这个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脑海的身影,让她变得紧张和彷徨,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妈妈苏池的时候,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俏脸也滚烫如高汤。 “宁宁,好了没有?”就在苏宁沉思间,门外响起了苏池的声音,吓了苏宁一跳。 她连忙关闭手机,应道:“好了,妈!” 开门,见到苏池站在门口,苏宁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道:“妈,怎么了吗?” “明天你小姨从美国回来,路过昆明,住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去机场接她。” “嗯!”苏宁应了一声。 “宁宁,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待着了,哪里也不要去,外面太危险了,你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多少,憔悴的都不像话了。” “嗯!” “你老实告诉妈?刚才是不是余长那小子给你发信息?”苏池见苏宁有点心不在焉,便追问道。 “什么余长,妈,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苏宁为自己辩驳道。 “妈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难不成还能瞒住你妈?妈和你说,你现在长大了,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但妈妈只有一个条件,为了你的幸福,你选的这个人,一定要门当户对......余长的信息我大体知道一点,他不适合你,你别有哪方面的心思。” “好了,妈,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会轻易谈恋爱,我可不想像你一样,为了一个人男人,终生不嫁。” 嘴上说着不想谈恋爱,但心里的莫名情绪却仿佛一汪池水被风吹皱,起了波纹...... 闻言,苏池的眸子微动,似是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 似乎注意到了苏池的情绪变化,苏宁主动投入苏池的怀中,道:“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你别难过,好不好?” 反手搂住苏宁,玉手又在她柔顺的青丝上一番轻抚,轻叹一声,笑道:“妈不怪你,同时,妈也告诉过你,妈不后悔。” “嗯嗯,妈妈......我爱你!”苏宁靠在苏池怀中,由衷说道。 “妈妈也爱你!” 第四百三十七章 辗转反侧,爱意显现 今夜,不管对于余长,亦或者对于苏宁而言,都是一个极难熬之夜。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同床共眠,聆听彼此的呼吸,感受彼此的心跳,今夜的两人都是孤单一人,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苏宁穿着可爱的贝贝熊连体睡衣,在床上辗转反侧,哪怕眼睛再涩,大脑依然清醒,就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这段时间和余长相处的画面,同床而眠的温馨以及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席卷心头,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我这是怎么了? 苏宁不禁问自己。 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和思念仿佛潮水般涌入她心灵的最深处。 这是一种惆怅,似一江春水,涌动心底,默默流淌,又如秋叶里的月光,明亮而清冷,洒在心头,却无法触及。 今晚刚好有月光,狡黠的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房间的某一角,再反射落在了粉色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不规则图形。 “咦?”苏宁因为睡不着,此时刚好睁开眼睛,便被这点光点吸引住了,不由起身,走向了窗台,轻按按钮,电动窗帘无声而开。 而皎洁的月光,仿佛秋收的稻田一般,金灿灿,明晃晃,全部倾洒而下,进入房间,将苏宁的房间照射得金碧辉煌。 “哇!好美呀!”苏宁伸出双手,仿佛要将月光捧于手间。 月明星稀,晴空万里,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今天既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但月色仿佛褪去了朦胧,皎洁而神圣。 但似乎多了一丝清冷,银盘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的惆怅和幽怨。 苏宁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此时倒映着圆润的月色,让她的瞳眸愈发明亮,如闪烁着的繁星。 “也不知道余先生睡了没有?应该睡了吧,毕竟都已经那么晚了......”苏宁呢喃道,却拿过手机,抬头看天,拍下了此刻的月色。 拍下月亮的照片,多了一丝修饰的色彩,却少了一丝原本的温柔。 苏宁并不满意,又连拍了数张.......依然不满意,索性微叹一口气,放下了这个执念。 “我真傻,世间之美好,如韶华,如玉盘,更如那镜中花水中月,怎么能留得住?”苏宁哀叹了一口气,呢喃道。 不过,最后,她还是鬼使神差般,将刚刚拍的其中一张照片发给了余长。 刚刚发出去,她就后悔了,但想要撤回的时候,余长的信息发了过来。 “??” “怎么,你也还没睡?” “也?”苏宁接着发了一条:“没想到余先生也没有睡着。” “夜色难得,不忍辜负,索性赏月色之清冷,叹世间之浮华。” 苏宁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道:“失眠就失眠,还学文人掉书袋子?你怎么不学我家先祖,喝两杯,作词两首。” “你家先祖?”余长有些不明所以。 “苏东坡,苏老爷子呀!” 余长恍然大悟,笑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和苏老爷子,八百年前还真有可能是一家......我也想学苏老爷子,想赋诗两首,奈何腹中无墨,强挤不出几个字来,好尴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余长回应:“想不到,你还会苏老爷子的水调歌头?” “刚才问的度娘。” 余长:“(⊙_⊙)?”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这句词,再次让余长想起了柴宁,但不知为何,此时再想起柴宁,更多的是惋惜和追忆,他的伤口仿佛已经自愈了,再没有了那种痛彻心扉,肝肠寸断之痛。 站立窗前,烟丝从窗沿飘荡开,奔向了无尽的夜空,瞬息消失不见,也正如柴宁一般,去而不复返。 “苏宁。” “嗯!” 苏宁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似乎在她的印象中,这是余长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昨晚听你讲心里话,感触颇深,想到你是有故事之人,却不曾想,你的境遇和童年会如此凄凉,相比你而言,我的童年在父母的无尽呵护下度过,比之你,我幸福得多。” “怎么?余先生这是在同情我,怜悯我?” “有同情,因为触动了我心底的某根神经,但没有怜悯,在我看来,童年不愉快,没有父爱,又得不到母爱的关怀和呵护,这样的生长环境,一般而言,会让一个人堕落,误入歧途,变得社会而叛逆......但,你没有,你非但没有,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形成了自己的人格,独立且品优的人格,这极为难得,所以,我对你,更多的是欣赏和敬佩。” 听了这句话,苏宁觉得很暖心,道道暖流划过,心底仿佛吃了蜜糖。 “想不到油腻的中年先生,余先生,也可以说出如此暖心的话,也很难得,我也很欣然你。” 余长:“o((⊙﹏⊙))o”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马上三十了,真正变成了你眼中的大叔......但,扪心自问,你真觉得我油腻吗?” 苏宁淡笑一声,心底有个声音道:“你非但不油腻,反而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这种美,对某些少女似乎有着极大的杀伤力......比如某人......” 手上却回复道:“是呀,油腻的中年大叔。” “既然我油腻,为何每天你都愿意和我同床共眠呢?就不怕我的油腻传染给你,让你也变成了油腻阿姨?” “呸呸呸,我是清纯美少女,人间只此一枚,别瞎胡说,我才不是油腻阿姨......或许只是习惯了吧!” “是呀,我也习惯了,不得不承认,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相处的这些天,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盖同一床被子......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和你在一起这些天,我是开心的,是快乐的,当然,更多的是一种静谧,一种心安。” “真的么?” 苏宁听到余长的回复,激动得难以自已,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此时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而脸上升起了红晕,一抹滚烫席卷耳根。 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惆怅中度过,此时听了余长此言,仿佛瞬间打通了她的奇经八脉,阴霾全失,心中的惆怅也瞬间瓦解。 而她心底原先涌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在此时,仿佛决堤的洪流一般,变成了深深的思念。 喜欢! 是的,苏宁似乎明白了一切,这种莫名的情愫是思念,而思念的背后是喜欢,是那种恋爱般的喜欢。 懵懂的苏宁此刻仿佛明白了一切,心头升起了一簇火,正待熊熊燃烧。 是的,苏宁不得不承认,她不但习惯了和余长同床共眠,而且还喜欢上了她口中的余先生,这个在她看来,油腻的中年大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她心里觉得甜甜的,心脏如小鹿撞撞,甚至连一刻也等不急,她想现在就冲下去,找到余长,然后投入他的怀抱,紧紧相拥...... “不知道这种习惯,何时消逝。” “既然习惯和适应着,为何要让它消失呢?” 余长:“......” 余长一时间不明白,苏宁此话何意,说道:“你有你的工作和生活,我同样如此,只是疫情,给了我们机会,为我们雕刻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我们难道不应该回归彼此的工作和生活了吗?” 如果刚才余长的话,为苏宁的心灵开了一道爱的门,那么此话,无异于给她浇了一盆冷水,透彻心扉。 苏宁神情落寞了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这个梦醒来,不能让彼此雕刻的梦就此碎掉...... 第四百三十八章 感情问题 第二天,天蒙蒙亮,苏宁拉着行李箱,悄然消失在了别墅院门,朝着火车站而去。 没错,经过一夜的挣扎和纠结,她最终决定去边遥找余长,并且想要勇敢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当苏池敲响苏宁房间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宁宁,起床了,别睡懒觉,你小姨还有一个多小时就着陆,起床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接小姨,你小姨快两年不见你了,想念得紧,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宁宁......” 苏池敲了几下门,但里面依然没有反应,她本能的觉得,或许是这段时间苏宁太累了,睡得沉,对于自己的敲门声,根本听不见。 想到这里,她又加重了力道:“起床了小懒猪,再不起来,我们要迟到了。” 依然没有反应。 这不禁让苏池眉头微皱,下意识推开了房门。 只见粉红色装扮的房间中,被褥折叠得很整齐,一切依旧,淡淡残留着苏宁的气息,但她的人,已经彻底不见了。 心头一惊,连喊了几声苏宁的名字,依然没有回应,再看苏宁最喜欢的,粉红色的行李箱,她才最终确定,苏宁已经走了。 扫视了一圈房间,最终苏池的目光落在进门口的梳妆台上,那里贴了一张小纸条。 只见上面写道:妈,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今天不能去接小姨了,你替我给她说声抱歉,等下次有机会,再去看她。爱你的宁宁留。 见此消息,苏池整个人都不好了,胸脯上下起伏,脸色瞬间变幻,一股怒气溢满了她那绝美的面容,而因为愤怒,她的娇躯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她连忙喊道:“福伯,福伯!” 管家福伯闻声赶来,躬身道:“夫人,怎么了?” “查,给我查监控,看宁宁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什么方向?”苏池几乎是愤怒的说道。 福伯闻言,微微一惊,他很少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慌乱,立马答应下来,跑去查监控了。 当苏池怒气稍消,来到一楼的时候,福伯已经等候在那里,说道:“夫人,已经查过了,小姐天微微亮就离开了,喊的网约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池连忙找到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苏宁的电话。 还好,电话通了。 “喂,妈!” “你还有脸喊我妈?” 苏宁淡笑一声,道:“怎么了?我是你亲亲乖女儿,怎么就不能喊你妈了?” “乖?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还乖?你去哪了?立刻马上给我回来!”苏池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哪里一声不吭了,不是给你留纸条了么?你看了么?”苏宁自知理亏,对于苏池的愤怒和咆哮也就没有当回事,尽可能的笑脸相迎。 “别给我打马虎眼,马上给老娘滚回来!” “妈,我已经坐上高铁了,我真的有事,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现在是疫情期间,到处充满了危险,你到处乱跑,很容易感染的,知不知道?” “知道啦,所以我做好了防护,放心吧,没事的。” “不行,绝对不行,你下一站就下车,然后转头回来,或者,你下车后,原地等着,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妈,我真的会照顾自己,别担心,好吗?我这里马上进隧道了,信号不好,不说了啊,拜拜!” 说完这句话,苏宁没有再给苏池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果断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苏池,肺都快气炸了,脸色一阵阴晴变幻,高耸的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许久,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余长,对,一定是余长那小子,苏宁一定是去找这小子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将她的魂给勾走了? 平静下来后,长舒了一口气,苏池连忙拨通了李振海的电话,说道:“老苏,有个事情,估计需要你亲自出面协调一下......” 说着,将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同时,也隐晦的提及了苏宁和余长前段时间被同困平召的事。 最后表示,苏宁还小,未经世事,暂不想让她接触男女之情。 李振海何许人也,苏池如此一说,她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便在电话中回应,道:“苏董,这件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处理。” 对于接到了李振海的电话,余长很吃惊,很讶异。 在电话中,李振海先询问了项目的事情,余长一一如实回答。 但余长知道,李振海特意打这个电话给自己,不会仅仅是过问项目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余长的脑海飞快运转,但从李振海的字里行间,依然判断不出,他电话自己的目的。 难道这段时间自己被困平召县,他对自己的工作不满了? 不应该呀,自己刚刚才拿下了平召3400万的项目,昨天又谈成了岸渠600万的项目,并且,虽然自己这段时间没在公司,但公司依然有条不紊运转,李振海对自己更多的应该是肯定和欣赏才对。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就还有别的原因。 东拉西扯了几句,李振海终于扯到了正题上,道:“余长,你来公司应该八年了吧?” “是呀,到下个月就八年了,弹只一挥间,时间过得还真快。”余长如实回答。 “小宁走后,你一直没有恋爱吗?”李振海问道。 余长眉色微微一紧,李振海到底什么意思? 自己倒也不是一直单身,和已经离职的杨清雅谈了半年恋爱,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公开,因此,很多人,包括李振海也不知道罢了。 “嗯,我还是单身。” 听到这个回应,可以感觉到李振海的神色为之一紧,只听他继续道:“怎么样?你也不小了,对自己的感情,有没有什么考虑?” 至此,余长才终于明白了李振海拨打这个电话的真实目的,那就是询问自己的感情问题。 难道自己和李景兰的鱼水之欢或者和杨清雅的事,被李振海知晓了? 有人告到了总部? 想了想,余长否定了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李振海对自己只会是失望,对自己讲话的语气也不可能如此随和。 甚至于,如果因此事要惩罚自己,他直接没有必要打电话给自己,公事公办就行。 而他打这个电话,只能说明,他不知出于某种原因,确实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 可是,堂堂的公司董事长,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感情呢? 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似乎不太对头。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玩个游戏吧? 一时间,余长想不通李振海如此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现在虽然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属于集团公司的核心成员,但也不代表,自己的感情问题,会引起李振海的关注。 李振海不会如此突兀的问这个问题,他一定别有目的,只不过,现在给余长几个脑袋,也暂时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余长就只能如实回答:“多谢董事长关心,只不过,我目前暂时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没有成家的打算。” “哦?”李振海故作惊讶,随即又问:“为什么呢?是因为宁宁的原因吗?” 在余长去北京,去山西五台山之前,柴宁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原因,他一直有一种感觉,柴宁还会回来。 但从五台山回来后,又和杨清雅磨合了半年多,先后又与李景兰,杨清雅发生关系后,他的想法变了。 即使柴宁回来,两人也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柴宁需要的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以理解为自私的,独占独有的爱......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却又是纯粹的,干净的,不掺杂任何污点的爱。 自己和杨清雅以及李景兰都发生了关系,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余长都已经变得不再纯粹,不,准确来说,在柴宁走之前,就不再纯粹.......这也是柴宁离开的核心原因。 她想要以自己离开的方式,永远保留属于两人曾经那真挚纯真的爱情,不让它有任何的污染。 “或许有一部分宁宁的原因,但却不是全部,其实,也不为什么,纯粹就是不想考虑个人感情的事。”余长想了想,如实回复。 听了余长的回答,李振海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面人应该很着急吧?” “嗯,父母挺着急的,不过,他们尊重我的想法,并没有逼我。” “行吧,我知道了,今天打这个电话,除了了解红河分公司的经营情况以及你的个人问题外,也没有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想法,同样也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前提条件是,不能因为个人问题,而影响到工作。” “放心吧,董事长,我保证不会。” “好了,今天我刚好有时间,还要打电话给其它分公司的负责人,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 说完,李振海就想挂电话,余长却赶忙道:“董事长,蒙城解封之后,我想考虑上来一趟昆明,向你做一次工作上的汇报,不知道你近段时间,有没有空?” 李振海哈哈一笑,道:“这是好事,充分说明了你工作上的积极主动性,你来汇报工作,即使我没有时间,也得想办法挤出来。” “嗯,如此就感谢董事长对我工作的支持了,等我上来前,提前给你打电话。” 李振海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随即长舒了一口气,回想刚才的情景,不知是否应该给苏池回一个电话。 想了几分钟,李振海最终还是拨通了苏池的电话。 ...... 从昆明出发到边遥,全程需要三个半小时,苏宁坐的是早上八点的车,十一点半的时候,就达到了边遥列车站。 出了站台,苏宁并未第一时间给余长打电话,而是拿出手机,找到了边遥排名前三的酒店,看了一遍。 云溪大酒店。 云尚大酒店。 梯田时光大酒店。 这几个酒店都是四星级酒店,边遥县最好的,排名前三的酒店。 看着三个酒店名,苏宁猜想,余长必定住在其中的一家。 “嘻嘻,就让我猜猜吧,猜对了,说不定有奖......金木水火土,呜啊呜啊......云尚大酒店,就你了。” 苏宁自言自语,手机晃动,口中念着让人听不清的咒语。 “余先生,你还在边遥吗?”坐上出租车后,苏宁给余长发了一条信息。 “嗯,在呀,蒙城封城,回不去,只能再待几天。” “我们玩个游戏吧?”苏宁提议道。 “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互猜猜,如果我猜对了你住在哪个酒店,不许耍赖,要承认,并且答应我一个要求,为了公平,你也可以猜,我现在在哪里,在干嘛?” 余长想:这是小孩子的游戏吧,难道苏宁觉得我一个人在边遥太无聊,才用这种弱智的游戏来陪我打发时间? 想到这里,余长苦笑一声,不过,也不想因此拂了苏宁的兴致,便道:“好呀,愿赌服输!” “嗯嗯,为了以示公平,你先猜吧,给你两次机会。”苏宁豪爽地回应道。 余长想了想,这个时间段,苏宁应该在吃午饭,但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太好猜,太幼稚了? 但似乎这个时间段苏宁除了午饭亦或者追剧外,应该不会做其它事,便道:“你在吃饭或者看电视。” “不对,不对,你还有一次机会。”苏宁笑着回应。 余长想,如果自己猜对了,苏宁应该不至于为此耍赖,便又道:“你在吃水果,然后对着窗外发呆。” 苏宁看到此消息,嘻嘻一笑,心道:我是看着窗外,但不是在发呆,而是欣赏着边遥这座城。 “两次机会已经用完了,都没有猜对。现在到我了,注意啊!” 余长回复道:“好呀,为了公平,我也给你两次机会。” 苏宁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你住在云尚大酒店。” 我去! 余长微微一愣,下意识朝房间各地看去,如果不是确认没有摄像头,他都要怀疑,苏宁是不是在背后偷窥他。 “我说的对么?”苏宁补充了一句。 余长满脸震惊和讶异,说道:“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猜的呀!” “你可拉倒吧,边遥县那么多酒店,你怎么可能一猜就中?” “嘻嘻,这是秘密,不告诉你。现在作为惩罚,我现在向你提出一个要求,你需要如实告诉我你的房间号。” 余长道:“话说,好邪门呀,你是怎么猜到的?” “别打岔,回答我的要求。” 余长下意识走到门口,拿起插在取电孔中的房卡一看,回复道:“8806。” “嘻嘻,你不会随便说个数字骗我的吧?” “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屑于骗你一个小姑娘吧!话说,这也太神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此时的苏宁,已经坐着出租车,来到了酒店楼下,进入大厅后,她并未登记,而是拉着行李箱,直接进入了电梯,按下了8楼。 电梯缓缓向上,苏宁继续回复道:“还有一个更神奇的,想不想玩?” 余长不知苏宁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被她一激,来了兴致,便道:“好啊,你说吧,怎么玩?” 苏宁出了电梯,认清的方向,悄悄走到了8806的房间门口,回复道:“有一种魔力,叫割裂空间,穿越时空......你现在打开房门看一看,在你房门前的是什么?” 闻言,余长越发狐疑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心里如此想着,但他还是顺从了苏宁的意思,开了门。 这一刻,苏宁娇躯微微一颤,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第四百四十章 暂难接受 门开,余长看到苏宁身穿一身连衣的黑色冰丝长裙,头戴一顶韩国时尚潮流的帽子,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休闲鞋,拉着粉红色的行李箱,顿时吓了余长一跳,他口中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靠,你怎么在这?” 苏宁嘻嘻一笑,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身体微微向前一躬,做了一个可爱淑女模样,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余长还没有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道:“你昨天不是回昆明了么?怎么出现在这?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云尚大酒店,难不成你一直跟踪我?” 这个念头冒出来,又被余长否决了,这也太狗血了,几乎没有可能性。 “余先生,你问题好多哦,为了体现你男士的风度,难道你不应该先邀请我进去吗?”苏宁的眸子很亮,仿佛璀璨的星星,嘴角的笑意和开心丝毫掩饰不住。 余长连忙让开身体,隐藏自己好奇和不解的心情,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道:“大意了,请进吧!” 苏宁进来后,打量着房间的布局,而余长给她倒了杯水,说道:“坐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你一直在跟踪我?” “嘻嘻,才没有跟踪你,我又不是跟踪狂。其实很简单呀,按照你的入住习惯,我查了边遥排名前三的酒店,然后在三个酒店中,任意猜想了一个,没想到一猜就中了,我的运气之好,几乎可以去买彩票了。” 这有点太扯了吧!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其实,这也不过是个概率问题,三分之一的概率,但这个概率是筛选过的。 “那你从哪里来的呀?吃饭了吗?”余长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当然是从昆明坐高铁下来的呀,早上吃了一个鸡蛋,我现在好饿,都差点前胸贴后背了,对了,你吃了吗?余先生。” 余长摇摇头,道:“我也没吃,要不我们先吃饭?” 苏宁嗯了一声,道:“第一次来边遥,我们吃什么?” 余长想了想,道:“带你去吃栗子饭,很有特色的美食。” 两人起身下楼,余长驾车带着苏宁去了边遥一处有名的特色小吃,点了两碗栗子饭,一碗芋头丸子汤,一份油淋干巴! 吃饭的时候,余长心中的好奇一直未减,但还是忍住了。 再次回到酒店,余长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实交代,你不是已经回昆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问出,余长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余长也想到了某种可能,而当这种可能或许真的存在时,余长的大脑中一阵轰鸣。 我靠,不会吧? 难道我真是老少通吃的......渣男? “你昨晚不是欣赏和敬佩我吗?我专程从昆明下来,就是让你好好欣赏和敬佩的!” 这句话有歧义! 余长干笑一声,不好直接应答,道:“不是,那啥,我想你估计是误会我的某些意思了。” 苏宁轻咦一声,转了转脑袋,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余长,淡笑道:“你不是寻求静谧和心安吗?刚好,我也是。” 余长心头剧烈一动,果然,还是被自己猜到了。 自己这个她眼中的油腻大叔,似乎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让她误会什么了,从而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这件事很大,极有可能影响苏宁的爱情观,价值观,以及对自己的看法......余长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是,苏宁,那啥......我......” 话到嘴边,余长发现自己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了。 苏宁却浑然不在意,起身走到余长的身前,踮起脚,双手搂着余长的脖颈,娇笑一声,翦水秋瞳越发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个动作貌似是情侣间的专属吧? 苏宁她…… 余长愣神间,她已经缓缓凑近余长的耳朵,悄声说道:“余先生,我们谈恋爱吧!” 余长嘴角剧烈一抽,下意识就要躲开,连忙道:“不是......” “我认真的。谈恋爱,可以每天都睡在一起那种。” 余长:“......” 任余长如何淡定,听了这句话,看着苏宁一脸认真的模样,也开始变得不淡定起来。 和苏宁谈恋爱? 搞笑的吧? 余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段时间,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和苏宁在一起的静谧和安逸,但却从没有想过,将其据为己有,更没有想过和她谈恋爱。 自己不这样想,但苏宁就不一定了,进入社会后,苏宁逐渐在蜕变,余长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 尤其是受到了韩小子国某些狗血偶像剧的影响。 或许,也因此,她已经在和自己的相处过程中,渐渐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自己,而自己之前浑然不知。 苏宁说得如此认真,让余长也不好草草应付,生怕一个不好,伤害到她的自尊,深吸一口气道:“苏宁,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我受过恋爱的伤,感情的痛,因此,我在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之前,不想恋爱,也不能恋爱,因为,如此做,是对别人的伤害,是对感情的不负责。” 苏宁一双明眸盯着余长,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受过感情的伤,也伤害过别人,因此,我对自己未来的感情,有诸多顾虑。总之一句话,我不是你适合的恋爱对象,真的。”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被拒绝的苏宁,嘴角依然带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苏宁,或许你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爱情这东西,既是一块蜜糖,也是一把可以诛心的剑。我与你年龄悬殊,文化观念,认知等都有诸多差异,而这种差异,从某种角度而言,是一种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宁道:“余先生,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现在我知道了,准确来说,昨天我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他,有他,万般甜蜜,无他,食之无味,嚼之如蜡;喜欢一个人,会怦然心动,患得患失,心心念念,茶饭不思;喜欢一个人,是哪怕一刻也等不急,想要见他。” “我知道余先生有故事,有过往,或许也因此,你才显得如此成熟(油腻),或许,也正是这点,才使你让我如此着迷......” 余长心想:看来没救了,自己最不愿意,也最不想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难道我又要伤害一个纯洁,纯真的女孩吗? “苏宁,喜欢可以有很多种,或许你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你不说,我却不能假装不知道。你要知道,接受你,等于接受了另外一种文化,另一种高度,我的现状,没有这个自信接受你的爱,你是一块玉,但我不是一个好的匠人。” “你的骨子里,崇尚的或许是一种雄性文化的魂,而我,只不过是略懂经营之道,靠嘴巴赚两个铜板的凡夫俗子罢了。” 是的,苏宁从小没有父爱,因此,她或许并未搞清楚,什么是爱!而仅仅只是崇尚和接纳一种雄性文化的魂,余长是这样认为的。 同时,余长给予她安全感,呵护和关怀,让她似乎误解了,这种关怀和呵护,仅仅是雌性对雄性的一种依赖而已。 苏宁悄然放开余长的脖颈,后退了两步,但眸光一直停留在余长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分开的三十多个小时里,我彷徨、无助、患得患失......直到昨晚,辗转反侧,听了你说的那些话,我才最终明白,我的这些情绪为何而来。” “或许在你看来,觉得我幼稚,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但在我的角度,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喜欢的是什么。” 余长:“......”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喜欢你在所有人都排斥我的时候,你还请我吃饭,并悄悄付了一半的钱。” 余长:她怎么知道,那次吃饭,我悄悄付了一半的钱? “我喜欢你将蒙城的融资项目信息告诉我,并为我提供帮助,我喜欢你在玉溪时,将朋友和同事介绍给我,我喜欢你在常春的项目上力挺我,我喜欢你在受到公司权色交易风波的时候,一个人默默抗下一切,没有牵扯关于我的一丝一毫......” “尤其是这段时间,在平召的四十天里,你不但给予了我关怀与呵护,而且,不管是平常,还是喝醉后,你都紧守住一个男人的底线,并未对我做任何出轨之事。” ...... 苏宁一连串说了很多很多,仿佛心里话在此刻决堤,不吐不快。 “你拒绝我,没什么,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这一点,我很确定,很肯定。” 闻听此言,余长稍稍有点感动,却一时不知说什么。 苏宁眸中泛起了微光,继续道:“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受到的伤害,我也知道,怀西哥哥和胖子哥哥已经和我说了。她叫柴宁,和我一样,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宁’字,或许,也因为如此,你待我,才如此特殊。” “他们都说,她很优秀,很美,比之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丝毫不逊色,如果她是昨夜高挂夜空的明月,那我就是距离月亮很远很远的,一颗不起眼的星星,和她根本没法比,但是,我不自卑,我就是我,她还是她,我为何要和她相比呢?” “当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你?如此果断,如此决绝。但我想,此时她应该会后悔,因为你是如此优秀且迷人的男子,离开你,是她的损失。” 余长嘴唇嗡动,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他没有想到,苏宁私下早已调查清楚了柴宁和他的过往,以及柴宁的离开。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似不是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记忆犹新,心生感动和感恩。 更不知道,在自己和她平淡的相处中,已经在她的心海深处不知不觉种下了爱的种子,这颗种子,随着时间的发展,经历了平召县四十多天的同床共眠,早已悄然长大,并在她的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但是,对于她的爱,自己能够接受吗? 扪心自问,余长觉得,就目前而言,似乎不太可能。 这一切看似必然,却来得太突然了,让余长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 “苏宁,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你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但后来,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昨天夜里,我终于认清了自我,不是的,我并不是冲动,而是你的身影,早已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深深烙入了我的心海,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余长心里泛起一丝暖流,此刻的他很想去拥抱苏宁,将她搂入怀中,但最后,他压下了这个念头。 “苏宁,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我现在暂难接受你的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余长拒绝了,以委婉的方式拒绝,尽可能给苏宁留有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自尊。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太特么尴尬了 对于余长的拒绝,苏宁脸色微变,眸光晃动间,自有一层云雾浮现瞳眸,迷离了视线。 不过,很快,这层水雾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从未有过的决然和坚定。 “嗯,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苏宁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余长苦涩一笑,看着深情款款,似入情已深的苏宁,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面对苏宁,这个单纯到极致,又不顾一切来边遥找自己,只为追求心中那份爱的苏宁,狠心拒绝,彻底断了她的期望的话语余长却怎么也不忍说出。 苏宁却娇笑一声,道:“余先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不会逼你,更不会强迫你,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无比认真,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哪怕是一辈子。” 余长:“......” 苏宁才刚刚22岁,而自己,已经是而立之年,年龄相差甚大,这会间接造成两人的价值观,社会观,爱情观,甚至人生观存在的差异。 当然,在爱的面前,这种差异都是可以磨合的。 但余长对苏宁,还真的没有爱的感觉,至少目前为止如此。 和苏宁在一起,确实让余长心安,内心深处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静谧,灵魂似乎也得到了净化,同时,他也承认,经过两年多的相处,又经历了平召四十多天的守护。 余长对苏宁是有情感的,但如果说这种情感是爱,那也太扯了点。 并且,在余长看来,苏宁对自己的所谓的“爱”也不一定是爱情,而是她心灵深处某种缺失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刚好在余长身上得到了弥补而已。 而苏宁或许误以为这种安全感就是爱。 当有一天,她真正意识到后,说不定,她就不会说出喜欢余长这样的话。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伤害她,或许,时间会拨开层层浮云,见证真谛的那一天。 承诺等一个人一辈子,这太扯了,或许只有狗血的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桥段,却从苏宁口中说出,让余长心中有点不屑感。 因为,即使换做是他,深爱着柴宁,但让他等柴宁一辈子,他也自认做不到。 爱情对于一个人很重要,但爱情却不是生命的全部。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一辈子太长,两年吧,如果两年后,你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那么我就算相信了。” “真的?那么两年后,余先生会不会考虑和我在一起?” “嗯,到时候再看吧!”余长的这句话,似带着敷衍。 余长并未将话说死,因为,在他看来,以苏宁的性格,绝对坚持不了两年的时间。当然,如果苏宁坚持了两年,想法依然没变,那么足以证明,她对余长的感情是真的。 “嗯嗯,好。咋们拉勾吧,不许耍赖,谁耍赖,谁就是小狗。”苏宁一笑,主动伸出了小拇指。 余长无奈,淡笑一声,也配合着伸出小拇指和对方拉了拉,道:“行了吧?” “嗯嗯,那咱们的赌约今日起就生效了,如果,两年后,我对余先生的感情没有变质,那么余先生就要答应和我谈恋爱。” 余长:“o((⊙﹏⊙))o”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谈恋爱了? 眸子瞪大,看着苏宁,嘴巴微张,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只是回以无奈的微笑。 “余先生,协议已经达成,那么......我们一起睡觉吧!” 余长嘴角剧烈一抽。 苏宁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道:“昨晚失眠,今早为了下来找你,起得太早,人家现在好困呀!人家想搂着你的手臂睡午觉。” 余长:“......” 这貌似不太符合剧本呀! 一般的电视剧狗血桥段,男女主到了这个阶段,不应该是其中有一方满怀期待的离开,然后去坚守那所谓的两年的约定吗? 不等余长回应,苏宁已经脱下了鞋子,侧身倒下,钻入了被子中,拉被子将自己盖起,露出一双漆黑瞳眸,看着余长。 那眼神好似再说:你过来呀,你过来呀! 说实话,现在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余长还真有点困了,如果换做一天前,对于苏宁的要求,他会心安理得的答应,但在刚才,苏宁那一番真情告白后,余长的想法变了。 他的心底已经有了芥蒂,有了来自苏宁的魔咒。 “那啥,你睡吧,我不困,我出去走一圈。” 说完,余长也不给苏宁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向房门,拉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在余长离开后不久,房间内传来了“咯咯咯”的娇笑声,笑得畅快无比......随之,这阵笑声,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阻止,笑意停止,苏宁的脸色变得苦涩起来。 离开后的余长,下楼,走向停车场,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嘴角同样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 同时,心里隐隐觉得和苏宁打赌,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同于男子,有时候女子执拗起来,比之男子更甚。 自己因为一个柴宁,可以心念多年,迟迟不能彻底放下,而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子,说不定也能如此。 如果苏宁真的坚持了两年,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毕竟两年后,自己都已经三十二岁,不管如何,都应该为了父母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李振海在电话中也提醒自己,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三十岁,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但是“该”和“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余长目前的心境以及状态,没有恋爱的想法,更没有成家的打算。 八年了。 到下个月,来道玄科技已经整整八年了。 2012年7月份到2020年7月份,时间过得真快,弹指一挥间,韶华逝去,光阴不再。 当余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开了门,只听见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淡淡的雾气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溢散而出,让余长神情一荡。 刚才,余长一直在纠结,到底是否应该和苏宁说清楚,让她别做无谓的等待,为一个中年油腻男人,不值得,没有意义......但回到房间,余长感性的发现,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亦或者说,没有想好更好的说辞。 正在余长犹豫间,水流声停止,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开,顿时,余长心脏剧烈一跳,同时眼睛和嘴巴都瞪得老大,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某一点。 因为苏宁居然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浴室门口,全身还湿漉漉的......晶莹剔透、饱满而充满柔性,宛如瑶池盛景。 抬头猛然看到余长正站立在房间中央,而目光所及,正是自己。 “啊~” 苏宁发出一声惊叫,随即双手下意识捂住关键部位,连忙向后缩去,但情急之下一个不稳,似乎磕到了浴室门。 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余长心头一紧,面色大变,来不及多想,抓起床铺上的粉红色浴巾,冲了进去。 “你......你没事吧!”余长将浴巾撑开,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又朝着苏宁盖了下去。 刚才的一摔,磕到了苏宁的手臂和膝盖,此时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想以哭来掩饰自己的疼痛。 当余长将浴巾盖在她的身上后,苏宁稍稍心安,随即在她愣神间,一双大而有力的手,同时穿过了她的小腿和后颈,将她公主抱起,走去浴室,然后放在了床上,又拉过被子给她盖起。 “摔到哪里了?有没有事?”余长皱眉出声询问。 “磕到膝盖和手关节了,好痛,呜呜呜......我想哭。”如此说着,其实苏宁的泪水已经滑落。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药。”说完,余长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从中一阵翻找,找出了一瓶消肿止痛酊。 “来,捂住关键部位,伸出受伤的部位。”余长有些着急的说道。 闻言,苏宁却扑哧一笑,泪中带笑,说道:“都被看见了,还捂住做什么?” 话虽如此说,但苏宁依然死死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来。”余长歉意道。 “嘻嘻,没事,反正迟早都要被你看的,晚看不如早看,权当是给你的福利了......对了,好看吗?” 余长:“......” 余长的老脸憋得通红,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不能承认好看,也不能承认不好看,这个问题,是个封闭性问题,不管怎么回答,此时都是错的。 看着余长脸红吃瘪的样子,苏宁也不再打趣,悄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和膝盖。 “呜呜呜......都红了,好痛呀!余先生,快来帮我擦药吧!” 余长回神,看了有些红肿的关节和膝盖,不敢再耽搁,连忙拿出棉签,粘了点药水,给苏宁擦去。 药水碰到后,苏宁只是下意识向后一缩,并未喊疼。 “疼吗?”余长问。 苏宁摇了摇头,示意余长继续。 余长极为小心和轻柔地将受伤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随后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有点红肿,问题不大,擦点药,明天就能消肿。” “嗯嗯,谢谢你,余先生,你真好!” 余长:“_(|3」∠)_” “那啥,我出去一下,再去药店买点药,你先穿衣服。” 离开后的余长,暗自苦笑一声:这都是哪门子的事嘛,太特么尴尬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离去 余长买药回来后,苏宁已经穿好了衣服,吹干了头发,青丝如墨,隐隐传香。 “我买了点云南白药,来,我给你再喷点?” 苏宁笑着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掀起裙子,将膝盖和手关节露给余长。 余长眉头稍皱,不过也并未犹豫,拿出云南白药喷雾,分别在关节和膝盖处呲呲喷了两下,道:“过五分钟,等干后,再喷另外一种。” “这药好凉呀!”苏宁赞叹。 “嗯,治疗跌打损伤,云南白药喷雾有很好的效果,大学的时候,打球扭到,我们男生基本都用这药。” 闻听余长提及大学,苏宁仿佛来了兴致,问道:“余先生,你大学是怎么度过的,给我讲讲呗?” “我的大学很无聊,没什么好讲的。”余长淡笑一声,回应。 “我很感兴趣,你给我讲讲吧,好不好嘛!”苏宁略带撒娇的声音道。 余长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拉过房间的椅子坐下,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为了公平,你也需要和我分享你的大学生活。” 和苏宁认识了两年多,余长不经意间问过她的家庭,但每每只要到关键时刻,苏宁都会打住,余长也就不好再继续逼问,因此,余长只知道苏宁是单亲家庭,对于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怎么?余先生开始对我感兴趣了?”苏宁娇笑一声,眸子之中似带有一丝的幽怨。 余长道:“算了,你不想说就拉倒。” 苏宁却笑道:“我的大学生活简单呀,十五岁特招进入清华,十九岁从清华硕士毕业。” “什么?”余长大骇,闻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苏宁,嘴巴大张,几乎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怎么,余先生不信?要不要看一下我的毕业证书?我有电子版的。”苏宁拿着手机在手中晃了晃。 “不是......我只是有点震惊,你一个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怎么会来做销售?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你这样的天才,这样的文凭,世界五百强都争着要吧?” 余长心中依然震惊不已,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苏宁,因为苏宁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只是,他真的想不通,为何苏宁这么好的条件,会选择来做销售,这个苦而不见得有前途的职业? 再者,她还是一个小女生。 原来,余长一直以为,苏宁之所以从事销售工作,是因为出生于单亲家庭,家庭负担让她不得不选择从事销售这个行业。 同时,最开始知道苏宁是98年出生的之后,余长还一度怀疑,她甚至连大学都没有上过就参加了工作。 此时苏宁说出了自己的履历,自然将余长雷得一时不知自已。 “是呀,清华毕业后,我收到了斯坦福的博士研读邀请,但最后没有去。”苏宁说得很淡然。 余长却心头一惊,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才没有去的呢?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吗?” 苏宁回看了余长一眼,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余长心头一紧,斯坦福大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而不得的理想之地,但却被十九岁的苏宁放弃了,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凄凉。 此时的余长想:苏宁一定是因为家庭经济负担的原因才最终放弃了斯坦福深造的机会,何等惋惜呀! “现在还有机会去吗?”余长关心的问道。 “嗯,只要想去,应该还有机会,但我不想去了。”苏宁叹了一口气,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你知不知道,斯坦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圣地?”余长的情绪有些激动,随即又道:“苏宁,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听。” 苏宁嗯了一声,道:“嗯,余先生,你请说。” 余长坐直了身体,道:“苏宁,如果现在还有去斯坦福大学深造的机会,那么请你立刻马上辞职,然后出去......出去这几年的费用,我全部帮你想办法,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出去,不要放弃好吗?” 余长说得很认真,很严肃,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宁,等待着她的回复。 “余先生,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帮我承担所有的费用?”看着余长从未有过的认真,苏宁感动的同时,又有不解。 “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可能是导致你不能去斯坦福的原因,我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但我名下还有三套房子,现在的市场价格勉强还行,我可以卖了其中两套,供你出国深造。” 苏宁想说话,但被余长打断了,道:“苏宁,你听我说,钱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压力,只是我觉得,有如此天大的机缘,却因为钱的事情放弃了,我觉得很可惜。我想帮你,真心的......如果你觉得钱的事会让你产生心理压力,那么就权当这些钱是我借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放弃深造的机会好吗?” 余长的情绪有些激动。 苏宁闻言,感动得想哭,同时又有点想笑。 原来余长以为,自己没有出国,是因为钱的事情呀? 嘻嘻!余先生还真可爱! 要是哪一天,他知道了我是苏池的女儿,并且身后还有一个仰池集团,这个目前市值已经接近900亿的公司。 会不会惊讶得不知所措? 亦或者,会不会因为今天的话而尴尬?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目前为止,还暂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嗯,余先生,你真好,大爱无疆......不过,即使我想去,目前暂时也不行,疫情没有得到缓解,我没办法去,再说,我妈也不允许。” 苏宁说的是实话,国外的疫情防控不如中国,现在,全世界而言,最安全的就是中国。 闻言,余长知道,自己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了,没有考虑到这层。 “哎,也不知道,这个疫情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谁知道呢?不过,留学深造的事不急......现在,余先生是不是应该给我喷另外一种药了?” 闻言,余长才恍然,刚才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苏宁留学这事上,却没有发现,五分钟的冷却时间已经过了。 又给苏宁喷了药,余长问:“肚子饿不饿了,要不要去吃饭?” 问完这句话,余长又看了苏宁的腿一眼,道:“算了,你不方便,还是点外卖吧,边遥有一家田蛙不错,要不要尝尝,高蛋白。” “嗯嗯,好呀,余先生定吧!刚才余先生问了我的大学生活,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余长道:“等等,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你十五岁就被特招进入清华,那说明你是天才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余长想说:看不出来你是天才,在我看来,怎么感觉你傻乎乎的? 苏宁淡淡一笑,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余先生哦!” 闻言,余长断了继续往下问的念头,道:“我的大学生活也很简单,我是学绘画的,中国画。” “哇哦,那说明余先生对绘画很厉害了?”苏宁惊喜道。 “不行了,毕业后从事销售工作,已经生疏了。”余长叹了口气道。 “余先生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余长:“o((⊙﹏⊙))o” “不说话?不说话就证明默认了......余先生谈过几次恋爱?” 余长:“......” “你这些都是哪门子乱七八糟的问题,和大学有关吗?” 苏宁嘻嘻一笑,道:“只要和余先生有关系的,我都感兴趣,尤其是关于恋爱。” 余长:“(⊙_⊙)?” “你女朋友长得是不是很好看?你大学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吧?对了,你们学校有师生恋吗?” ...... 苏宁一连串的问题,仿佛一枚枚鱼雷,炸得余长一阵阵眩晕。 吃晚饭的时候,苏宁依然还有一连串的问题,让余长有种崩溃的感觉,好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苏宁看了一眼,接通后,并未讲话。 待对方说完,她仅说了一句,道:“好,我知道了。” “余先生,我要走了。”苏宁放下电话后,说道。 “走?去哪?”余长微微讶异。 “回昆明。” “现在?” “嗯!” “怎么那么突然?” “其实不突然,我中午的时候就预订了顺风车。”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这个时间段,你回到昆明,都已经夜里十点了吧?会不会不安全?要不,明天再回吧?” 闻言,苏宁有些动容,其实她也舍不得走,她享受着和余长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尤其是明白自己的心,又说出了心里话之后,更是如此,但为了一个女生的矜持,为了给余长留下足够的思考和自由空间,她最终还是拨通了家里司机的电话,让对方下来接。 “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走了。”说完,苏宁擦了擦嘴,起身说道。 “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苏宁随手拿起了余长买的药,说道:“谢谢你买的药,我拿走了。” “行不行?真不用我送?” “真不用,放心,我一个人可以。” 最后,含情脉脉般看一眼余长,苏宁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后,余长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苏宁,等等我。” 余长追上去,接过苏宁的行李箱,道:“还是让我送送你吧!” 其实苏宁是矛盾的,既想让余长送她,又不想余长送她。 不想的原因是因为余长看到司机开的奔驰V280商务车后,可能会多想或者怀疑,毕竟,哪有近百万的顺风车? 但余长已经夺过了行李箱,再拒绝他,似乎又说不出口。 两人进了电梯,苏宁悄悄给司机发了一条信息,让其扮演好顺风车司机的角色,原因是不想余长知道她的身份。 司机心领神会,瞬间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来到一楼,奔驰V280商务车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这辆豪车,余长脸色微微一紧,眉色之间顿生疑虑,看向苏宁,见她面色淡然,又隐下了心中的不解。 司机见到两人,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随即便转移,道:“就是你要坐车的吗?” 苏宁微笑点头,道:“嗯,师傅,是我。” “今天你走了大运,刚好我送一个客户下来边遥......不过车费可说好了,不能少。”司机生怕苏宁会反悔,瞬间戏精加身。 “嗯,好的。师傅,你的车可真漂亮啊!”苏宁感叹一声。 “那是,这是专门接送领导的......所以才说今天你走了大运。”司机显然对自己的车子很满意。 余长看着两人,听着对话,顾虑消除,不用他帮忙,司机已经将苏宁的行李放了上去。 随后,苏宁转身和余长挥手告别,道:“余先生,那我先走了,我们再会。” 余长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条信息。” “嗯,我会的。” 随后苏宁上了车,司机关闭了电动门,车子启动,缓缓而去。 余长站立原处,一直到车子消失,他才回身,回了酒店。 而坐在车上的苏宁,此时俏脸微红,心跳得厉害,喃喃自语道:“希望不要引起他的怀疑才好。” 想了想,又对前排的司机道:“明叔,今天看到的一切,希望你不要告诉妈妈。” 司机会心一笑,道:“小姐,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第四百四十三章 挺意外 在边遥的第三天,蒙城终于传出解封的消息。 余长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分钟不敢耽搁,立马退房,驱车赶回蒙城。 这两天,平召政府已经在不断催促他关于何时进场施工的相关问题,他都以蒙城封城为由,暂时拖了下来。 此时得知蒙城解封,余长立马联系了陶全以及工程部刘凤鸣,让两人协调,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工人进场施工。 因为涉及五个施工队,五个地段同时施工,为了管理的方便性和及时性,刘凤鸣建议每个施工队增加一名工程部负责人,以此监督和协调工作的开展。 余长答应了刘凤鸣的提议,同时将具体的委派事宜的权限,下放给了刘凤鸣,余长只有一个要求:保质保量,按时按量完成交付工作,谁拖后腿,就拿谁试问。 余长回到蒙城的时候,刘凤鸣等人,已经带着施工队浩浩荡荡朝着平召出发。 因为有图纸,平召政府办又安排了一个下面的副主任出面协调所涉及的各乡镇部门,做好相应的配合工作,所以平召的进场工作很顺利。 同时,为了支持道玄科技的工作,平召县政府办还出面协调,以政府的名义给道玄科技租赁了一个堆放货物的大型仓库,这就保障了,大型围栏货物到达之后,有一个可以摆放的地方,当然,相应的租金自然是道玄科技出。 余长回到蒙城的第二天,召集了公司管理层开会,专门听取了近段时间公司部门以及人员的相关情况。 听后,余长作出重要指示:哪怕面对疫情的灾难,我们也要攻坚克难,撸起袖子加油干,绝不轻易认输。同时,要抓作风建设,思想建设,对于员工,既要经常敲打,也要适时表扬,激发员工工作积极性。 大方向的事情总结完,余长合上了笔记本,道:“这段时间,我没有在公司,一直由李副总主持工作,各位配合李副总的工作,大家辛苦了。” 众人响应:老大更辛苦! 在众人看来,余长是辛苦的,但这段时间,说实话,是余长工作那么多年以来,最为安逸的一段时间。 平召的项目,几乎宛如神助一般,在已经没有希望的情况下,还能力挽狂澜,扳回局面,超乎余长的想象的同时,直到此时,依然万般不解,这个项目到底是怎么成的? “薛斌,平召项目后续的具体工作就交给你全面负责了,严格按照施工进度完成,从入场第二天开始算,我向平召县委立过军令状的,90天之内必须完成,这既是政治任务,也是投名状,我只要结果。” 余长说得严肃,不过薛斌却充满信心,点头答应下来,道:“放心吧,余总,我一定会按照要求,保质保量,不打任何折扣完成任务。” “嗯!”余长点点头,又对胖子李铭说道:“岸渠的项目,考虑薛斌可能忙不过来,后续工作就如前面我电话中讲的,就由你和苗彦对接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好,余总,你放心吧!”李铭笑嘻嘻拍着胸脯承诺下来。 余长有意打趣道:“刚好,岸渠比较热,你下去一趟,刚好可以减肥。” 李铭:“_(|3」∠)_” “其余各部门,各司其职,做好相应的配合工作,保证顺利拿下岸渠县这个600万的项目。”余长做最后的会议总结。 散会后,余长时隔四十多天,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微微一愣,一股藏香扑面而来。 原以为自己不在这段时间,自己的办公室会布满灰层,却没有想到沙发,茶几,办公桌纤尘不染的同时,植被翠绿无比,比原来更茂盛了,鱼缸里的鱼儿比之前更欢快了。 喊来贾青鸾问道:“我没在这段时间,谁一直在帮我打扫办公室的卫生,照顾这些植被和鱼儿?” 贾青鸾道:“是李副总安排的,按照轮班制度,轮到哪个部门,就哪个部门打扫,不过,你办公室的消毒工作,一直都是李副总在负责。” 余长笑了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继续道:“这段时间的报销,都没有什么疑问吧?” 贾青鸾摇了摇头,道:“李副总审核很严格,可以签的,她会让我先审核发票,我审核没有问题后,她才会签,并且每次的金额都控制在2000元以下。” “嗯,好。你通知一下所有人,这段时间积累的发票,需要报销的,尽可能今天拿来报销,明后天,我可能需要去昆明出差。” “好的,余总,我现在就去通知。” 贾青鸾离开后,余长给李景兰发了一条消息:“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李景兰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很快就敲响了余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李景兰踏着高跟鞋进来,依然是一头麻棕色的波浪卷发,时刻透着成熟中年妇女的韵味。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余长很真诚地说道。 “为老大分忧,这是我的荣幸,不辛苦,一点不辛苦。”李景兰含笑道。 因为和李景兰发生过那方面的事情,因此面对她,余长心理上多少有些芥蒂,但毕竟涉及工作,余长很快调整了心态,继续道:“各小组销售数据,同比去年,下降了不少,疫情是客观原因,但人的因素同样也存在,相应的工作,你找各部门总监开个会,抓一下。” 李景兰闻言,立马就明白了余长话外的意思,看了余长一眼,郑重答应下来,道:“好的,余总,我尽快落实此事。” 余长却抬手制止了她,道:“这件事,你心里清楚就行,也不需要着急,也不需要刻意,按照你正常的工作节奏来就行。” 李景兰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欲言又止。 余长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直接说。” 李景兰吸了一口气,道:“方琳怀孕了。” “什么?”余长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薛斌也没有向余长提及,但这毕竟是喜事,又道:“多长时间了?” “应该有四周了吧?” 闻言,余长就明白了,这都是疫情惹的祸呀! 疫情造就了人的活动范围,自然而然就会静心考虑一胎,二胎的事......从这个角度而言,疫情也不完全是坏事。 方琳和薛斌不但修成正果,而且还有了爱情的结晶,余长从个人的角度,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个消息挺让我意外的。你和她聊过了吗?她个人什么想法?”余长问道。 “嗯,毕竟才一个月,我只是粗略地聊了下,方琳的意思是以宝宝的情况为准。” “行,我知道了,还有其它的新闻吗?” 李景兰道:“嗯,有。” 第四百四十四章 潜在风险 李景兰的回应,多少让余长有些意外。 “哦?都还有些什么新闻?”余长疑惑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八卦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公司的总经理,全面了解公司的动态动向以及新闻很有必要。 “公司有出现了几对情侣。” 闻言,余长眉头一皱,公司出现了几对情侣? 他脑海中立马联想到了公司的新招的一批95后,但嘴上还是问道:“都是哪些?” “胖子李铭和任倾晨,宋雨佳和林东方,陆怀西和李筱筱,政企部新来的王梓萌和公检法的黄传光。” “四对?”听到李景兰的回复,余长极为讶异,同时很是震惊。 在熟知的老员工当中,陆怀西和李筱筱早已互生好感,这个余长知道,两人最后在一起,到是在余长的意料之内。 但胖子和任倾晨,宋雨佳和林东方,余长还真是没有想到,一点都没有想到。 这个消息过于震惊,以至于余长怀疑其真实性,目光便不自觉落在了李景兰的脸上。 “嗯,目前看,是四对。”李景兰点点头,被余长盯着,脸色稍显不适。 余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浮现淡淡笑意,目光从李景兰脸上离开,心里由衷为众人感到祝福,嘴上却道:“看来,疫情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从某个角度,加速了方琳怀孕,促成了这几对情侣在一起。” “是呀,我也如此认为,当然,还有公司的政策允许,否则以几年前的政策,这是完全不敢想象的局面。” 李景兰回应这句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李景兰又开口道:“你呢?老大,你不想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余长干笑一声,目光闪躲,多少有些敷衍道:“我不急,一切随缘吧!” “不会一直还放不下她吧?”李景兰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余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又舒了一口气,道:“要说完全没有或者放下了,都是假的,不过她在我心里已经越来越淡了,我想应该快了。” “你作为公司的标杆,领头羊,你的人生大事,感情归属,从某种意义上,牵动着公司的舆论走向。” 李景兰的这句话,让余长联想颇多,他想起了几天前苏宁的表白,愿意等余长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表白,此时再联想李铭等人,这些曾经和自己一起进入公司的战友兄弟,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由衷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余长心头确实泛起了一抹难掩的心绪。 同时,他也想到了杨清雅,对于杨清雅,余长更多的是歉疚和亏欠,他努力过,也尝试过,但内心的那一关,无论如何也过不掉......最后,也只能是以伤害杨清雅,让其不得不离开为最终结局。 “都快三年了,老大,我觉得你应该放下了。”李景兰幽幽叹了一口气,提醒道。 余长却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便笑道:“那你呢?你就不想考虑一下了?” “我?”李景兰微微讶异,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残花败柳,哪里还能找得到?算了,我是无心栽花了,一切随缘吧!即使找不到,自己一个人过,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景兰不是残花败柳,反而充斥着成熟女人应有的韵味,这种女性魅力,从某个角度而言,还挺有杀伤力的,至少和她有过数次鱼水之欢的余长深有体会。 如果她有求偶方面的想法,要找一个优秀可以过日子的男人,完全不在话下。 余长淡淡一笑,李景兰毕竟和自己有过那方面的关系,对于李景兰,他心里多少存有芥蒂,他不想再谈类似的话题,便道:“行,你去忙吧!我后面抽时间找薛斌聊聊,对了,公司的日常工作,还是由你主持,我计划明天去一趟总部。” “又要走?” “嗯。有件事需要当面向董事长汇报一下。” “行,你放心去吧,公司我帮你照看着。” “好,辛苦你。” 李景兰离开后,余长的心绪陷入了淡淡的惆怅之中。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铭这个原本对女人不感兴趣,或者丝毫不来电的胖子,居然会和任倾晨在一起,怎么说都觉得有点滑稽。 不过,联想到两人的性格,脾性,都有互补之处,从某个角度而言,还算是般配。 至于宋雨佳和林东方,就完全让余长震惊了。 林东方进入公司三年的时间,现在26岁不到,而宋雨佳和余长差不多,已经29岁了。 当然,年龄差不是问题,最主要的还是两人的感情。 一个部门总监,一个部门成员,怎么就会走到一起呢? 两人在一起,和自己曾经和柴宁在一起,情景何等相似呀! 抽完一支烟,余长也就完全释然了。 恋爱的几人,届时给他们调整一下部门,只要不处于同一个部门不影响工作就行,余长不会干预他们的自由恋爱,非但不会,反而会衷心祝福。 第二天,余长驾车前往了昆明。 去之前,余长先联系了李振海的助理林静瑶,确定了李振海下午三点半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对于余长而言,足够说明问题了。 但在找李振海之前,余长想和张天先交换一下个人意见。 张天得知余长上来,便约了中午一起吃饭,余长欣然答应下来。 中午也就四个人,几人都没有喝酒,随便吃了一点,张天放弃了中午午休的时间,将余长喊道办公室,道:“就中午聊吧,下午我有事,不能招待你了。” “张总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进入办公室后,张天给余长泡了杯茶,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微微一叹道:“你要汇报的事情,我也已经有预感了,昆明同样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呀!” 余长道:“地州的情况,在未来几年,可能比之省会城市更严重。” 张天点了点头,道:“你预计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至少五年。”面对张天,余长没有保留自己的想法。 闻言,张天叹了一口气,道:“公司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成立了诸多分公司,如果经济风波一来,对道玄科技而言,风险是致命的。” “但目前要说服董事长裁撤部分分公司,同样也是不现实的。先不说李振海是否会同意,就连其它股东,也同样不会同意。” “为什么?”余长不解问道。 “后面分公司成立才多长时间?真正能够产出,为公司贡献价值的分公司,又有几个?如果接下来就裁撤,公司要面临多大的损失?股东们怎么会答应呢?” “再说,当初成立分公司,是董事长坚持和一手促成的,如果裁撤,那岂不是打他的脸?岂不是间接证明了,他当初的坚持和决策是错误的?” 闻言,余长已经全然明白了,张得对。 李振海不可能同意现在就裁撤分公司,即使能说服李振海裁撤部分分公司,其它股东也不可能同意。 既然如此,余长也就改变了和李振海谈话的策略,是否裁撤,是总部董事局的事情,自己只需要如实汇报红河的实际情况即可。 公司的风险,资金和市场的风险这些深度的难题,应该是董事局以及股东们应该考虑的问题,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第四百四十五章 总部汇报 当然,从余长个人的角度来看,如果集团总部现在不收手,快刀斩乱麻,挖骨割肉,后续整个集团公司,将面临着极大的资金风险,而这种风险,从某个角度可能是致命的。 道玄科技是资金密集型企业,从熟悉的行业比较,资金的密集型仅次于房地产行业。 目前,张翔主持的文山分公司,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市场疲软,经济不景气,政府已经出现严重财政赤字,基本都处于入不敷出状态,政府经济仿佛打了死结,有出无进,很多类似的公司,看势头不对,已经停止了项目的运行。 在余长看来,红河的情况比之文山好一点,但也不一定好多少,现在文山州的写照,或许就是未来两年后红河的真实现状。 这是很可怕的! 如果文山州暴雷,出现市场经济全面崩盘的情况,那么红河市场即将面临的,也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现在向总部汇报,至少起到了未雨绸缪的作用,如果考虑转型,一切还来得及,至于如何转,那就是总部董事局的事情了。 “那张总觉得,我应该如何向李董事长汇报?” 张天喝了一口咖啡道:“如实汇报,说明情况和隐患就行,决策和方向不是你我能定的,做你该做的,问心无愧就行,事物的发展讲究客观规律,事物的新生和死亡同样遵循这个规律,有时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从张天办公室出来后,余长的心中依然感到淡淡的踌躇,回了酒店,见时间还早,便洗了个澡,想睡个午觉。 但闭上眼睛,心里一直在想政府经济影响民营企业这事,就怎么都再难睡着。 朦朦胧胧中,时间来到了三点,余长起身换好衣服,打整好自己,按照约定,去了公司总部。 来到总部,时间才三点二十,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林静瑶便邀请余长在外面先坐一下,问余长道:“余总,喝什么?” 余长听她喊余总,还有点不习惯,但也没有纠结,道:“我都行,看你开心!” 林静瑶一笑,道:“真会说话,给你泡杯咖啡吧!” 其实林静瑶不需要亲自动手,话音落下,就有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放在余长面前的茶几上。 “余总,听说,你被困平召县四十多天,还利用这个时间,拿下了一个3400多万的大项目?”余长坐下后,林静瑶便迫不及待问道。 余长喝了口咖啡,淡笑道:“运气和侥幸而已。” “和我分享一下呗,我也想瞻仰一下你的神光,怎么如此厉害?” 闻言,余长心底一阵苦笑,一直到现在余长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帮自己? 如果没有对方的帮助,余长又怎么可能拿下这个原本都已经打算放弃的项目呢? 李静瑶说分享,余长自己都蒙在鼓里,又怎么分享呢? “这事后面再说吧,我到现在都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拿下这个项目了呢?” 对于余长的说辞,林静瑶只当余长是谦虚,但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道:“余总如此厉害,还真值得我学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遥想当年,余总在玉溪时,你青涩的模样,我依然记忆犹新......怎么样,红河还缺职位吗?给我安排一个,我下来给你打下手。” 闻言,余长微微讶异,看向林静瑶,却发现她表情认真,并不像随便说说,心有便有了疑惑。 红河确实还缺一个分管后勤和技术的副总,余长想考察刘凤鸣一段时间,如果可以,就从内部将其提拔。 但林静瑶毕竟是董事长的助理,却只是去红河任职副总经理,显然过于低配了,即使林静瑶愿意,余长还得深入考虑。 “如果林助愿意来红河指导工作,我当然举双手欢迎,就是不知道,董事长舍不舍得放人?” 余长说完这句话,李振海的办公室门开了,林静瑶连忙起身,道:“这件事,后面再说。” 放下这句话,林静瑶进入了李振海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向余长挥了挥手。 余长会意,立马起身,走到林静瑶身前,在她的带领下,进入了李振海的办公室。 “董事长,红河的余总来了。” 闻言,正在低头阅读文件的李振海抬起头,笑着道:“余长,来啦?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林静瑶邀请余长坐下后,又给她泡了一杯清茶,说道:“这是董事长的珍藏,只有总经理以上的,才有资格喝。” 这句话,李振海显然听到了,起身指着林静瑶说道:“你这个小林,不许乱说话。” 林静瑶淡笑莞尔。 李振海走了过来,余长连忙起身,李振海却摆摆手,道:“坐,坐,别客气,也别客套。” 两人坐下后,林静瑶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而两人的对话正式开始了..... 原本李振海只给了余长半个小时的时间,但余长所述引起了李振海的极大兴趣和关注,因此,两人谈话的时间,也从原来的半个小时,延伸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余长走后,李振海也陷入到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刚才两人所谈,余长说的有些情况,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也是公司的创始人,其实也已经感受到了,只不过,没有身处一线,他的感受没有余长等人深罢了。 但这件事,兹事体大,李振海必须深入思考。 从李振海办公室出来后,余长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同时,也布满愁容。 当然,将面临和即将可能面临的状况托盘而出后,余长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张得没错,李振海听进去了余长的建议,但目前想要改变,几乎不可能。 不可能的原因有两个:第一、现在就裁撤,以达到及时止损的目的,投资方以及其它股东不会同意,毕竟分公司已经烧了很多钱,还没有赚钱就裁撤,李振海没有办法说服大家;第二、如果现在就裁撤,就间接说明了,李振海当初的决策有问题,这是李振海自己打自己的脸,在整个集团公司,将引起巨大的动乱。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李振海虽然不能裁撤部分分公司,但是要求各地区的总经理,严格把控好项目关卡,所有项目,落实资金之后,才能去做。 拒绝垫资项目,拒绝拖欠项目,拒绝资金未落实项目...... 从李振海的角度,这种方式极大的可能可以降低资金风险,但如果没有后续的惩罚机制,显然还是存在着风险和不可控因素。 毕竟,分公司的总经理,财权还是挺大的,如果一个疏漏,造成不可能挽回的损失,警钟再响,也无济于事了。 余长能够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人微言轻,只能做到这步了,至于后续会如何,他也没有必要去关心,即使关心,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严格处理好资金风评就行。 想通这点,余长等不及回公司,便拨通了李景兰的电话,交代她说:公司后续的一系列项目,在做之前,都需要报到我这里,从此以后,公司必须做好严格的资金风评和风控。 第四百四十六章 卖房 挂断李景兰的电话后,林静瑶的电话拨打了进来,目的是邀请余长晚上一起吃饭。 余长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欣然答应下来。 晚饭安排在一家很有档次的私人餐厅,极为安静,也适合谈事情。 餐桌上,林静瑶问:“要不要喝点?” 余长笑道:“嗯,随你开心,我奉陪,上次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今天这顿我请。” 上次的事,指的是几年前常春垫资项目的事情,这件事最后能够顺利得到总部的支持,并促成这个项目,少不了她的帮忙和从中周旋。 “不行,我邀请你吃饭,自然是我请,你要请,也得等我去红河。”林静瑶一听,就不乐意起来。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心想:难道林静瑶真有去红河任职的打算?她是董事长的助理,在李振海身边快三年了,如果放出去,任职分公司总经理都完全没有问题,又怎么会屈尊红河,仅仅做一个副总经理呢?除非,她的目的就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余长否决了,如果她的目的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那么有必要和自己表明么?有必要邀请自己吃饭吗?有必要虚与委蛇吗? 想通这些,余长心头微松,淡然道:“行,那这次就听你安排,你来红河,我再请。” 林静瑶淡笑一声,点了一瓶红酒。 趁着上菜的间隙,林静瑶再次问道:“红河欢迎我吗?我现在真有外出历练的打算,并且也已经和李董提过了,他没有反对。” 余长没有想到林静瑶来真的,如实回答:“目前,红河分公司分管后勤和技术的副总空闲着,但如果你来担任这个职位,于你,我觉得过于低配了,毕竟,以你的资历和能力,足以够得上总经理的职位。” “我也想啊,但是,当初成立分公司的时候,李董事长不放人,我有什么办法?有些机遇和机会,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其实余长想说:后面新成立的几个分公司,目前都将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一个不好,在没有足够深厚的底蕴支撑之下,极有可能崩盘。 但这些话,余长不好对林静瑶说出口。 林静瑶饶有深意般看了余长一眼,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对了,你怎么迟迟不解决分管副总这个职务呢?” 余长微叹一口气,道:“这一年多,一直是我直接分管,因为找一个懂后勤,懂技术,懂工程施工的人不容易。” 其实,余长还藏着一句话:那就是想从内部提拔,但这样的事,他自然不方便告诉林静瑶。 林静瑶听后,陷入了沉思,道:“余总想得很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地方都还处于探索阶段,担不起你的高看,当然,还有红河各位兄弟的支持,我这个总经理,才能做得轻松。” 余长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李景兰等得力的干将,他这个总经理当起来,不一定轻松。 “我还真想出去了,等我这段时间物色各个地州公司,哪里适合我?如果我找不到归属,到时候,余总可要收留我呀?”林静瑶半带开玩笑般说道。 余长笑笑,道:“林助的能力,多少分公司都抢着要呢,我的红河分公司即使主动争取,怕其它分公司也不答应。” 当晚,两人喝了一瓶红酒,聊得很广,很开......但关于今天找李振海的目的,林静瑶不问,余长也就缄口不言。 他可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弄得人尽皆知,最后人心惶惶,在公司造成动乱。 第二天,余长去了玉溪。 他准备将玉溪的房子卖了。 玉溪现在的房价稳定中带着上涨的趋势,几乎可以说达到了地产行业的高峰,几年前,余长买的时候,才四千多,五千不到,现在同等户型,都已经达到了八千多,比几年前将近翻了一个倍。 一个平方多出来三千元,140个平方,就是五十多万。 想想,余长还真有点舍不得。 但为了苏宁,能够出国留学,余长打算豁出去了。 钱以后可以再慢慢赚,但出国留学,尤其是斯坦福的机会,有多少普通人,几辈子,几代人都修不来的。 余长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要帮助苏宁,但自从苏宁给他讲了此事后,他的心中就一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一定要帮助苏宁实现她出国留学的夙愿。 当然,之所以卖这栋房子,也还有其它的原因。 这套房子,当初是余长项目上,工作上,受挫的时候,柴宁陪他一起买的,是两人珍贵记忆的结晶。 但柴宁已经彻底离开,仿佛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停留过一般。 而这套房子,很大的程度,会勾起余长对柴宁的追忆,余长早就想将它卖了,和过去彻底告别,但一直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而苏宁出国留学这个契机,刚好可以成为余长心中执念的理由。 来到玉溪,找了两家中介公司,顺利挂了上去,没有想到,第二天就有人问价,并打算看房。 余长欣然答应第二天九点,在房子那里等着。 看房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上去比余长小了很多,聊后才知道,两人现在着急买房子,然后接着装修,年底结婚的时候,当做婚房。 两人看了房子的整体格局和采光,都比较满意。 在中介公司挂网的价格是8260元,其中的女子问余长还能不能少一点。 余长没有直接回答,问道:“你们结婚证领了吗?” 两人很奇怪,不知道为何余长要如此问,彼此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回答道:“嗯,前段时间,5月20日那天刚领的。” “恭喜你们呀!”余长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同等楼盘,同等房型,有的房户已经卖到了8600多的高价,如果你们诚心想要,那就8080吧,图一个吉利数字。” 两人走向前,说着悄悄话,似乎商量了一下,最后笑着走向余长,道:“好,8080,我们要了。可以先支付你订金吗?我们一周内准备好钱,然后处理过户等手续。” 余长自然答应,道:“好,那现在就去中介公司签订合同吧!” 一切手续都顺利,很快双方签订意向性购房合同,并支付了三万元的订金。 处理完这些事后,余长并没有在玉溪再耽搁,而是回到了蒙城,联系了李景兰,道:“你以前售楼部的那位朋友,还在联系吗?帮我问问她,如果我想卖另外一套房子,价位如何,手续上如何处理?” 听到余长说要卖房子,李景兰显然很讶异,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卖房?” 第四百四十七章 风雨欲来 李景兰的声音显然很急切,但余长暂时不能告诉她,自己之所以卖房,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苏宁出国留学做准备。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缺钱?”见余长不言,李景兰又补充说道。 “没有的事,蒙城现在的房价已经达到了顶峰,再往后,不可能如此高了,现在处理,是最合适状态。”余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李景兰明显不信,余长又接着道:“未来的中国,房地产行业进入泡沫寒冬期,供过于求,价格下跌,已然不能避免,房子本身就是刚需,有就行了,没有必要追求太多。我当初买的时候,本身就是为了投资,现在价格不错,也是到了可以出手的时候了。” 听了余长的解释,可以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李景兰明显松了一口气。 “行,我知道了,我帮你联系她看看。不过,我劝你还是可以再考虑一下,你那里的房价,因为前湖荟商业广场以及综合购物中心的操作和运营,现在房价水涨船高,供不应求,有人想要都还抢不到,你160平的房子,现在随便出手都可以卖到150万左右,并且我相信,未来还会更高。” 未来的趋势,余长无法预测,但他觉得,未来的房价普遍只会下降,如果可以卖到150万元,已经超乎了他原本的预期。 玉溪的房子110万,蒙城的房子150万,扣减按揭后,应该也还剩110万,加在一起220万元人民币,这钱应该足够苏宁完成学业了。 想到这里,余长打定了主意,道:“嗯,我想通了,有的赚就出手了,150万这个价格,我很满意。房子再值钱,捂住手里,不变现,我还是有点担心。再者,我还有另外一套,有得住就行了。” “好,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我帮你联系,你等我消息。”见余长已经铁了心,李景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 挂断电话后,余长松了一口气,同时,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下午的时候,李景兰便回了电话,道:“如果你着急出手,155万,现款,这是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价格了。” 余长心中微动,感谢道:“嗯,155万,我已经很满意了,感谢你,什么时候可以交房过户?” 前湖荟的房子已经满两年,不存在高额商品税,购置税等,也省去了余长的再迟疑的念头。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最快明早九点半。”李景兰回应道。 “行,那明天就接着办理。”余长也毫不犹豫。 第二天,在李景兰以及她朋友的帮助下,买卖双方顺利签订了合同,并且全额支付了款项,下午,就去房产管理处变更了过户手续。 对方显然也很急切,仿佛生怕余长反悔似的,直接将六千多元的印花税以及各项小税全部承担了。 过户顺利完成,余长顺利拿到了155万的巨款,并且将银行的按揭还清,手上还有110万元。 一周后,余长再次返回玉溪,和年轻的夫妻完成的买卖交易,也顺利拿到了110万元。 玉溪的房子,前面两年余长已经付清了按揭款,因此110万,就全部是余长个人的了。 也就是说,卖了两套房子的余长,现在是已经是百万富翁了,感觉人生瞬间达到了高潮,一时间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有了这两笔钱,余长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但为了不给苏宁更多的压力,余长并未将此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等疫情差不多,苏宁可以出去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余长想着,届时自己再凑点钱,凑足300万,让苏宁带着出去,顺利完成学业。 当然,如果有人知道,一定会质问余长,怎么砸锅卖铁也要帮助苏宁? 其实,余长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何自己的执念就是一定要帮苏宁完成这个梦想,或者这个夙愿。 或许,在余长看来,斯坦福的机会,应该是祖坟冒青烟,或者是几辈子几代人修来的福分,如果因为钱的原因错过,那就太可惜了。 但其实,余长似乎忽略了一个东西,他对苏宁如此之好,甚至为了她,将房子卖了,但这种好,是否是苏宁真正想要的呢? 卖了房子后,余长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待在蒙城。 岸渠的项目已经顺利中标,由胖子李铭上阵亲自对接,安排对应的施工工作。 最后,虽然晚于平召项目施工,但两个项目几乎是同时完成了施工交付,并进入了为期十五天的全面调试工作。 在十月份国庆节之后,这个累计金额4000万的项目,顺利完成了交付工作,并在试运行一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顺利收回了3800万的应收款,留有5%,也就是200万作为质保金,一年后退还。 但,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这区区两百万的质保金,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时间再回到六月份,方琳来主动找余长了。 余长已经从李景兰口中提前知道她怀孕的事,但假装不知道,在她说明情况后,余长还是配合着一起惊讶,并询问:“恭喜你和薛斌啊,有了爱情的结晶。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婆婆,就是薛斌的妈妈,让我辞职,专心在家养胎......但我和薛斌的意思都是,如果孩子一切稳定,那么我就继续坚持上班,一直到生孩子前一个月再离职......当然,我说的离职,并不是真的离职,我生完孩子后,还想继续回来上班。” 对于薛斌的母亲,如此说,余长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以薛斌的家产,只要不出现大的金融危机,财富应该是可以守得住,而这些财富足够三代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薛斌家并不缺钱,方琳作为薛家儿媳,完全可以被宠上天,尤其是怀孕之后,根本不用如此之苦,在外拼命工作,风里来雨里去。 但和薛斌以及方琳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于两人的性格,余长还是知晓的,两人都是有追求,有抱负的人,不可能在经济上完全依赖家庭。 也因此,对于薛斌母亲的建议,方琳自然不会同意。 非但不会同意,生完孩子后,还想继续回来上班,这一点,余长也意料到了。 以薛斌的家庭,孩子几乎不用方琳亲自带,月嫂,保姆,育儿师,成长师,营养师......这些,薛斌的母亲都会全程安排和准备。 “嗯,以你的状态以及孩子的情况为准,我也尊重你和薛斌的决定,在这里,我也可以承诺,如果生完孩子后,你还愿意继续回来上班,医疗组依然是你的。” 得到了余长的肯定,方琳很感激,同时也很高兴。 方琳的事情解决后,余长又分别找了陆怀西、李铭、宋雨佳等人,谈了关于他们感情的事。 陆怀西首先表示:“老大,在教育组待了那么多年,我有点不舍,但为了筱筱,我愿意主动离开教育组。” 余长道:“那你想去哪个组?” 陆怀西道:“我是老大带出来的人,老大说,去哪个组,我就去哪个组。” 其实余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道:“干完今年吧,春节前交接工作,我会安排人事尽快招人,然后你去政企部,薛斌,工作风格和管理风格必要适合你个人的成长。” 陆怀西最终没有意见,答应了下来。 轮到李铭的时候,李铭一进门就贼兮兮道:“嘿嘿,肠子,怎么这事都被你知道啦?” “我说过,在办公室要喊老大或者余总,待会儿我就通知财务,扣你两百,取消本月的岗位津贴。” “别啊,老大......余总,你行行好,这次别扣我钱的,我现在伤不起啊!我那点微末的工资和奖金,如何够养两个人?” 李铭虽然如此哭穷,但余长知道,任倾晨根本不需要胖子养活,而胖子的收入,也足够他大肆挥霍的。 “要是我不找你谈话,你还想一直瞒着我?”余长哼了一声,冷冷道。 “没没没,那啥......余总,我是打算过一段时间,等我们的感情有了新的进展和升华,再告诉你的,却没有想到,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快就被你知道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不知道吗?” 胖子李铭嘴角微动,道:“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余长哼了一声,骂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领导?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有意思吗?” “嘿嘿,肠子......不不不,余总,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接下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实交代,不敢有任何隐瞒。” 闻言,余长的脸色才微微好了一丝,嘴上还是没好气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不许耍流氓。” 任倾晨属于教育组,李铭属于公检法组,两人都不需要调整岗位。 “嘿嘿,放心吧,我一定百倍努力对倾晨好,将她捧在手心,百般呵护,她是天上的月亮......”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在我面前撒狗粮有意思吗?”胖子还没有说完,就被余长抬手制止了。 “你去吧,帮我将宋雨佳喊来。” “好勒,余总!” 李铭如获大赦,站起身,巴不得立马就走。 “胖子!” 走到门口的李铭听到余长的声音,顿住了身形,转身看向余长,道:“怎么了,肠子?” 余长和煦一笑,这次并未和他计较称谓的问题,道:“祝福你们。” “谢谢。” 李铭笑着回应了一声,拉开门,迈着阔步离开。 宋雨佳和林东方,两人的感情比较特殊。 宋雨佳来余长办公室的时候,见余长面无表情,心里稍稍有些忐忑。 “坐吧!”余长指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道。 “余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宋雨佳轻轻坐下后,尽可能保持镇定道。 “你应该知道!”余长淡淡说了一句,目光却落在宋雨佳身上。 “嗯!”宋雨佳挣扎了少顷,最终仅回复了一个字。 “你和林东方的爱情,和当初我和柴宁的情况很相似,今天喊你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也希望你能考虑和认清你们的爱情。” 闻言,宋雨佳明显松了一口气,回应道:“嗯,余总,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认清了,也认定了,不管有任何的挫折和困难,我都会与他生死与共,共同面对。” 余长淡淡一笑,心中升起了一道暖意,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真心祝福你们。” “感谢余总!” “对了,关于林东方的调整问题,你有什么建议和想法?” 宋雨佳抬头看了余长一眼,道:“这件事,我和东方商量过,他个人的意见是服从公司安排,我的想法是,他个人的性格可能比较适合医疗组。” “嗯!”余长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吧,我安排人事给教育组招一个新人,今年年底的时候给林东方调岗。当然,如果有合适接替林东方工作的人,你也可以自己物色,我没有意见。” “嗯,感谢余总。我先考虑一下,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再求助公司人事。” ...... 原本余长以为,经济危机,也就是经济泡沫的影响,应该还会沉寂有一段时间,但没有想到,到了2020年12月底的时候。 有几个分公司,出现了项目款不能按时收回的情况。 其中,包括文山分公司的三个项目,累计计670多万;昭通的两个项目,累计金额720多万;迪庆的四个项目,累计金额510多万;版纳的三个项目,累计金额900多万。 除了这几个分公司,当然还有其它分公司,只是金额比较小,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项目金额没有多大,但也间接地暴露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因为余长事先和张天以及李振海提过,因此引起了总部的关注。 总部只有一个要求,并且以红头文件的方式下发到各分公司:想最快的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款项。 收到红头文件后,各分公司的总经理分别努力,和政府以及采购单位交涉,但事与愿违,这些应收款,一直到2021年3月份都没有得到解决。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件事情,直接暴露了一个信号,政府经济不景气,财政赤字严重,入不敷出的情况下,依靠政府经济而活的企业,极有可能受到重创和波及,甚至,结果之惨烈,直接决定企业的生死。 而道玄科技,就是这样的一家企业。 第四百四十八章 辞职,开店? 余长是2021年3月份才知道,苏宁已经于两个月前,也就是春节前从航天广田辞职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余长极为震惊,也充满了不解,连忙拨打了苏宁的电话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辞职了呢?你知不知道疫情期间,想要找一份体面且稳定的工作有多难?” 电话那头的苏宁对于辞职一事,并无任何负面情绪,反之,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听她淡笑一声,道:“嘻嘻,余先生,辞职一事,我已经过深思熟虑。刚开始从事销售工作的时候,我坚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够做好......但慢慢的,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了就可以做到的。” 余长有点汗颜,心想:难道苏宁是自暴自弃,对自己的销售工作没有信心了吗? 销售工作本身就不容易,尤其是大客户销售,谁能保证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 余长是销售出身,一直从事销售工作,因此,对这份职业之艰辛艰难深有体会。 在余长看来,苏宁相比于其它人,已经足够幸运了。 不管是蒙城的融资项目,还是常春的垫资项目,余长前一个是无意中帮了她,后一个却是因为ITC的原因,她坐享其成,收渔翁之利。 后面,道玄科技总部又与航天广电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光是这个合作协议,在她不更换片区的情况下,基本就可以保证她每年的业绩都不至于垫底,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航天广电品牌的市场占有率越来越高,她的销售渠道,体量,客户群体将会越来越大。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苏宁一直坚持下去,这块领域,她的收入在未来的几年都可以得到充分保障,甚至水涨船高。 但为何在自己的职业正朝着顶峰迈进,未来可期的时候辞职呢?并且还是疫情期间,全国各行各业受到波及,这个时候,想要找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真是太难了。 当然,以目前的全国经济形式,也不敢保证她未来的路一定好走,早就目前而言,她的路是宽敞的,是平坦的。 此时的余长觉得,苏宁一定是头脑一时发热,才做出这个在他看来是错误的决定。 当然,苏宁的最后一句话,余长有同感,有些事还真的不是你足够努力就能做好,亦或做到的。 比如,平召县的项目。 如果没有神秘人在背后支持,任凭余长再怎么努力,在已经落后竞争对手的基础上,都不能拿下这个项目。 想到这个项目,余长心中又多了一丝惆怅,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自己?县委巨金权说是省委的二号首长,但余长和这位二号首长,八竿子都联系不到一起呀! 现在项目已经完成了交付,并顺利收回了款项。 在此期间,余长邀请了巨金权参与了晚宴,但在晚宴上,他除了透露是省上二号首长的关系之外,到底是谁和二号首长打过招呼,并未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这让余长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事重重,又充满了不解。 言归正传。 余长不反对苏宁辞职,他担心的是,以苏宁目前的经济条件和个人能力,如果辞职了,收入上如何保障? 没有收入,如何保障生活? 尤其,苏宁还是单亲家庭。 当然,余长不知道的是,苏宁随随便便的一个月的零用钱,都足够普通人为之奋斗数年,甚至更多。 只有傻乎乎的余长,一直以为没有了工作的苏宁,甚至都没有办法保障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但事已至此,苏宁已经辞职,余长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既然辞职了,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余长心中有气,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我想开一家店,一家有温度,且有故事的店,名字我都已经取好了。就叫:留下你的故事。” “这个店靠什么营收?奶茶?果汁?咖啡?还是类似于酒吧?”余长不知道苏宁具体想干嘛,不过,还是耐心询问。 “嗯,看客户需求,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可以有。除此之外,还可以有甜品、点心、小吃等。”从苏宁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出,她的兴致颇高。 余长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也不想泼她的冷水,但还是道:“想好了吗?开在哪里,预计投资多少钱?多长时间可以回本?毕竟,不管你开什么店,最终目的还是盈利,只有盈利赚钱才能支撑起你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下去。” “目前还在考察阶段,关于选址,还没最终定下来。至于投资多少钱,还没有预算,这个再看吧!” 余长:“......” 他真的有点想骂娘! 都还没有想好投资金额,也没有做过预算,就敢辞职? 这种行为,一般人看来,不是傻,就是脑子进水了。 “你手上有多少钱?”余长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 “嗯?”苏宁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有很多钱,足够开一个店了,余先生不用担心。” “o((⊙﹏⊙))o” 很多,你以为几十万就是很多钱吗? 余长估计,这几年苏宁从航天广电赚到的钱,顶多也就三四十万。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疫情期间,人流量,客源量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和控制,你开这样一家店,你觉得会有生意吗?” 苏宁嗯了一声,道:“我相信会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故事,只要他(她)愿意,留下自己的故事,我的客源不就来了吗?” 你怕是想开童话世界吧? 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好吗? 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盈利赚钱为目的,有了这些保障,才能谈故事,谈底蕴......没有这些,谈个毛线的故事呀? 没有面包的爱情长久不了,没有盈利的梦想,最终会成为空谈。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没有想明白,还开个毛线的店? 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却道:“你计划什么时候开起来?有具体的营销方案吗?不要告诉我,你就凭借一腔热血,没有思路,没有想法,没有规划,没有目标......如果这样,恕我直言,你现在的激情有多高,届时你哭得就会有多惨。” 余长毫不犹豫给对方泼了一瓢冷水,但苏宁却浑然不在意,不解道:“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每个来这里的人,都留下属于自己的故事,这就是我的终极目的,至于赚不赚钱的,都无所谓。” 余长气得差点跳起来,很想大骂,你不赚钱,拿什么维系你这些所谓的故事? 门面、房租、水电、小工......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成本呀! 气了一阵,余长又觉得好笑,道:“我的个人建议,这个店,你不开也罢!趁疫情期间,好好温习功课,疫情结束,就考虑出国留学!” 苏宁不解道:“余先生,为何你每次都提出国留学的事呢?难道你就这么想我去?” 余长暗道:傻妞啊傻妞,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而你,有这样的条件,居然还不想去......看来啊,你的脑子真的进水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把你的银行卡给我 虽然不知道苏宁想开的这个店,前期会花费多少钱,但从一个商人的角度,余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苏宁开这个店,百分之两百的都必亏。 没有营销方案,没有规划,没有目标......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凭借一腔热血而行,怎么可能不亏? “苏宁,你现在年岁不大,出国留学,机会刚好合适。并且,斯坦福的留学机会,是多少人想去而没有机会的,你比如说我,我就很想去,但我没有条件,更没有机会。”余长沉下心,循循善诱。 苏宁听后,短暂沉默,余长继续道:“梦想每个人都有,如果开这样一家店,是你的梦想,我会支持你。但不是现在,而是以后,如果你经历社会洗礼,岁月蹉跎后,依然还保持着这样一份童心和梦想,那么届时你开,无论亏本还是盈利,我都会支持你。” “但,现在,对于你而言,摆在眼前的路,没有任何一个比你去斯坦福大学留学更重要。去年在边遥我就和你说过,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勇敢地去完成学业,凯旋回国,比其它的都重要。” 苏宁想说:在我的世界里,余先生你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非要选择,出国和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你。 嘴上却说道:“余先生,我现在已经辞职了,即使我想出去留学,但疫情什么时候结束,我们都不知道,总不能让我这段时间,一直闲着吧?我会闲出病来的。” “温习功课,复习功课!努力学习外语!” “我的智商不需要温习,也不需要复习,更不需要刻意学习外语......毕竟不管是口语,还是专业,我都没有问题。” 余长:“......” 对于这个十四岁就特招进入清华的特招生,余长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一口气,道:“开这样一个店,并且一直持续经营维系下去,需要很多精力,也需要很多时间。我们确实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结束,但我敢肯定,一定会有过去的一天。如果有一天,过去了,而你可以出国留学了,那么,届时,你的店怎么办?” “那我不出国留学就行了呀!” 苏宁随口回应了一句,却莫名激起了余长心头的怒火。 “你说什么?开一个破店和出国留学的机会,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吗?”因为情绪激动,余长的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句话说完后,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苏宁略带抽泣的声音传来:“余先生,你......你吼我!” 闻言,余长心头一软,刚才因为苏宁的一句话,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兴许如此,伤害到了苏宁的自尊。 舒了一口气,余长平稳自己的情绪,道:“对不起,刚才我情绪激动了,你别介意。但我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和出国留学的机会相比,你目前所做的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 苏宁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余长和她妈妈苏池一样,都坚持让苏宁出国留学? 留学就那么重要吗? 很多人,出国留学,无非就是换一个海归的身份,一个文凭而已,回国之后充满了洋气息的铜臭味。 被国人称之为海归精英,一时荣光无限。 但这些,都不是苏宁想要的,她想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安逸的生活,一个充满了故事,远离喧嚣和铜臭味的生活。 “余先生,出国留学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苏宁淡淡回应。 “不,我说的重要,并不仅仅指出国留学。出国留学只是一个动词加副词组合,本身没有多大意义,我说的重要,指的是,你可以通过留学的方式,学习很多国内学不到的东西,然后回国,报效自己的祖国,为自己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应有的贡献。” “可是,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我想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稻香、清泉、流水、小溪、青山、犬吠......还有一日三餐之后的安静和静谧。” 闻言,余长久久无言。 原来苏宁一直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面,却不明白,追求超脱、安逸、淳朴、回归自然......亦或者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的佛性文化......需要人生阅历、看遍大河山川、游历雪域草原...... 而现在这个社会,支持这些的,也是最核心的,无论个人承认与否,都不得不相信,那就是钱。 没有钱,这些的梦想都是空谈主义。 不要说柏拉图爱情观、人生观...... 也不要说苏格拉底的:我来过,其实我没有来过...... 更不要说尼采的:生于痛苦,死于痛苦,生于快乐,死于快乐...... 人生在世,多少人不是一副臭皮囊,为了柴米油盐,一日三餐,抛头颅,洒热血......恨不得把自己累死,把自己忙死,为的不就是充满铜臭味的金钱吗? 伟人伟大,哲人伟大,那是因为时代需要赋予这样的人,这样的思想......现代社会,还有多少思想家,哲学家,还有多少不计功名利禄,一心求圣贤? 试问,你一日三餐,生老病死这些最基本的都不能保障,拿什么谈理想,谈信念? 在余长看来,苏宁的想法过于理想化,过于单纯了......换另外一句话而言,就是没脑子。 当然,余长之所以如此认为,都是基于苏宁是单亲家庭,唯有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极为不易。 拿着父母含辛茹苦的血汗钱,追求自己心中所谓的‘理想之国’,太过于幼稚和不负责任了。 想到这里,余长沉声质问,道:“你想过没有,开这样一个店,如果亏了,你怎么办?你的母亲怎么办?那可是你这几年的血汗钱呀!” 苏宁闻言,心中一笑:嘻嘻,亏了就亏了呀,我零花钱很多,不怕亏。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苏宁笑着回应。 “将你的银行卡发给我。” “干嘛?”苏宁不解问道。 余长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苏宁,自己已经卖了房子,并且已经凑够了支持她出国留学的费用,但如果不说,苏宁一定会一根筋地还想继续开她的店。 那么,他为苏宁考虑的一切,就彻底付诸东流了。 余长不求回报,但至少在他看来,苏宁的人生和生活,不应如此......何况,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单亲的妈妈。 “你出国留学的钱,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本不想那么快告诉你,但现在又不得不告诉你。” 第四百五十章 感动 闻言,苏宁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脱口而出:“余......余先生,你......你将房子卖啦?” 余长嗯了一声,道:“好了,先这样,现在,立刻,马上将你的银行卡发给我。” 苏宁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着急道:“余先生,你......你怎么可以将房子卖了呢?” “这个你别管,我现在命令你,将银行卡发给我。”余长的声音中带有浓浓的不容置疑。 苏宁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余长已经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苏宁,久久无法平复心绪,心中的讶异和震惊丝毫不减,瞳孔放大,嘴巴大张,几乎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她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余长为了她能够出国留学,居然将房子卖了......难道出国留学就那么重要吗? 苏宁虽然不解,但此时的她,只觉心底深处被一股暖流覆盖,说不出的甜蜜......同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之泪,也瞬间溢满了她黑色的瞳眸周围。 他明明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可为何还对自己如此之好? 他明明不知道自己的家世,可又为何如此义无反顾?不求任何回报? 难道他不怕自己卷着钱跑路吗?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苏宁想不通。 但是,鬼使神差地,苏宁还是将自己从未用过的银行卡发了过去。 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苏宁就收到了整整240万巨款的提示音,而当看到这笔巨款时,苏宁琼鼻发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滚落在地。 余长不知道的是,这张卡里,除了刚刚这240万之外,还有整整27万元。 而这27万元,就是当初蒙城的融资项目中,苏宁答应给余长的佣金,却被余长无情拒绝的那笔钱。 这笔钱,苏宁从未用过一分,也没有再归还公司,专门办理了一张卡,将这整整27万元存于其中。 因为她相信,迟早有一天,余长会用到。 她守护着这27万元,就如守护着余长一般。 “收到了吗?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万般不易......但我相信如果你能出国留学,不但是你母亲的夙愿,也是我的意愿......我支持你出国,在你出国之前,我会再凑60万给你。我相信这笔钱,足够你完成学业了。” 此时的苏宁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所以,今日的眼泪仿佛不受控制的珠子一般,哗哗直落,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她的心海。 “余先生,你......” 苏宁已经不知道回复什么,才能表达她此时的感动...... “对了,这笔钱,不要告诉你妈妈,好吗?我不想她有心理压力,更不想你有任何的负罪感......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同时,也是我借你的,你留学回来后,要还我,当然,我不收利息,也不计时间。” “咚咚咚——” 就在这时,苏宁的房间门被敲响。 “宁宁,吃饭啦!” 苏宁回神,连忙擦干眼泪,道:“来啦,妈!” 苏宁开门,梨花带雨的模样吓了苏池一跳,苏池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为何哭得如此厉害? “宁宁,宁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为你出气,我苏池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 苏池的这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吼出。 苏宁泪中带笑,主动伸出双手,搂住了苏池,将头深埋她的胸脯,道:“妈......没有人欺负我,真的没有。” 说完,又放开苏池,笑着看她,笑意中隐隐还带着泪光。 “真的?”苏宁的微笑,让苏池狐疑起来。 “真的!” “那你为什么哭?”苏池依然不解。 “因为......因为遇到了一件很感动很感动的事。”苏宁依然泪中带光,含笑说道,却又不说实情。 “什么感动的事?”苏池追问。 “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妈妈哦!至少暂时还不能!”苏宁听了余长的话,暂时选择不告诉苏池。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是你妈,不告诉我,你还能告诉谁?”苏池瞪了苏宁一眼,眼中满是怜爱,口上却嗔怒道。 “嘻嘻,反正就是不能。”苏宁娇笑一声。 苏池:“......” “走吧,妈妈,我们去吃饭吧,我今晚不减肥,要吃两大碗!”苏宁主动拉上了苏池的手臂,变身成了那林子中唱歌的百灵鸟,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 苏池摇了摇头,任由苏宁拉着自己的手,见自己的女儿确实没事,也就不再追问。 “对了,妈妈,等疫情差不多,我就出国留学......” 闻言,苏池顿住身形,看着苏宁,柳眉皱得厉害,随即又下意识将玉指手背放在苏宁的额头上轻轻触摸。 “也没有发热呀?以前催促了你多少次,出国留学,你死活不肯,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你该不会酝酿什么阴谋吧?” 苏宁娇笑一声,拉着苏池的手,甩了甩,嘟喃起嘴巴,道:“哎呀,妈......以前不想出国,是单纯的不想出去,但现在不一样了......” 后面的话,苏宁并未再继续说:因为有余先生,我的世界,以及我未来的路,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哪怕他拒绝了自己的表白。 “那你的那个什么店不开了?” “嗯,暂时不开了。” “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出国留学的事,我决定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再变。”苏宁坚定的说道。 “行,那我帮你联系斯坦福看看,提前联系好,如果疫情控制住了,你就出去。” “嗯嗯,谢谢妈妈!” ...... 将整整240万元打给苏宁后,余长走出了银行,长长舒了一口气,环视了一圈人来人往的街道,余长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苏宁,终于同意出国了。 不管如何,余长都为自己的坚持感到由衷的欣慰。 如果他不坚持,不卖了房子,不将钱打给苏宁......那么,苏宁会决定出国吗? 显然,以苏宁的家庭情况,应该不可能。 第四百五十一章 要变天了 2021年6月,张翔负责的文山分公司首先暴雷了。 去年做的几个项目累计金额670万,原本去年的12月份就应该收回的款,拖了又拖,春节以后,三月份还没能收回,现在六月份了,过去了半年多,依然没能收回。 张翔自下而上去了几趟财政局、市委政府协调,结果都不太理想。 这件事,引起了董事长李振海的高度重视,亲自和张翔通了电话,并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在本年度九月份之前收回。 如果收不回,就主动辞职。 为此,张翔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心惊胆战。 能够想的办法,他都已经想了,能够动用的关系,他都动用了,几乎每天抓头,脑壳都快秃顶了,但依然无果。 无果的原因只有一个,政府的财政账户(零余额账户)没钱。 这就好比一个水库,水库已经干涸,还如何能做到开闸放水?大河没鱼,小河怎么可能有虾? 文山政府出现了严重的财政赤字问题,目前而言,保证公务员,事业单位的工资,保证民生稳定都已经成问题,遑论供应商的欠款? 自十八大以后,中央政府已经不给地方政府兜底,一切关于财政的历史遗留问题,都得靠当地政府自行解决。 张翔无奈之下,拨通了余长的电话,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文山和红河属于临州,对于文山以及张翔的情况,余长早有耳闻,接到他的电话,听他一说,余长也是一阵无奈。 张翔曾经是余长的领导,现在两人职位相当,都是分公司的一把手,也就是总经理,针对张翔遇到的这事,可以有一个解决办法。 那就是通过起诉的方式解决。 但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招,对于道玄科技这种有着深厚底蕴和影响力的公司而言,不到生死存亡的阶段,一般不建议用这招。 因为一旦起诉,也就意味着和当地政府彻底走到了对立面,也间接意味着,道玄科技将渐渐失去这片市场。 对于商人而言,逐利第一,不到非不得已,不可能轻易和政府单位闹掰。 即使张翔想要起诉,也必须经过总部的同意和批准,就目前李振海的态度而言,同意起诉的可能性不大。 并且,如果张翔起诉了,那么其它分公司,如迪庆、版纳、普洱、昭通......等公司也会相继效仿,那届时的影响力,以及可能掀起的波澜可就不小了,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引起社会一定范围内的动乱。 “张总,这件事恐怕还得继续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老僧坐禅的毅力,却守着,盯着。” 张翔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为此专门派遣了一名工作人员守在财政局,每天守着局长,分管的副局长,把人家都守烦了,还是没用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财政局局长手里都没有米,如果让他做饭?账户上没有钱,又如何支付? 这样浅显的道理,谁都懂,但却又不得不拿出一种姿态。 “甲方的意见呢?”余长问。 “甲方支持我们,同样以自己的方式给财政局打报告,做请示......给财政局施加压力,但依然没什么鸟用。”张翔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气馁,又有些气愤。 余长心中暗道:看来,短期内要通过正常的途径收回这笔款,难了。 “正常的方式方法估计难了,是否可以考虑走更高层关系,比如文山州州长,州委书记等?” 张翔嗯了一声,道:“嗯,我目前正在走这层的关系,但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大人物,我和他们并不能正面对话,只能通过曲线的方式,但曲线的方式,你是知道的,何其艰难,不容易呀!” 余长真的有点爱莫能助了。 方式方法,大家都懂,但真正落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时候还真不能轻易弥补。 张翔今天的电话打给余长,其实,更多的是想释放一下心中的不忿和肩头的压力,并未期待从余长这里获得切实有效的帮助。 “哎,还是你们红河好呀!”张翔又感叹了一句。 余长苦笑一声,道:“红河也不见得,不出意外,和文山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今年以来,我严格控制项目审批权,对于资金预算不足,无资金预算,分期跨年付款等都严格把关,为此,我们失去了很多项目,好多不明所以的同志已经怨声载道了。这不,现在都已经六月份了,相比于往年,我们连三分之一的销售目标都没有完成。” “哎!”张翔又叹了一口气,道:“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红河和昆明两个公司都做得很好,去年是我大意了,准确来说,是过于乐观了,为此才酿成大患,这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张翔的嗅觉和敏锐度确实有问题,不光是他,其它分公司好多也存在着过于乐观和自负的问题,张翔和余长检讨,其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余长的支持和同情,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就会以这样的方式向总部检讨。 有些话不说明,但余长明白,自然也就不会说怪罪张翔之类的话,从某种意义而言,虽然身处不同的分公司,但两人依然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道玄科技垮了,那么两人也将失去栖息之地。 “其它州市的暴雷快于红河,或许也因此,我们才能做好一定的防备,不过,从长远来看,对于道玄科技,我们这种信息化公司而言,没有业绩,拿什么养活那么多人?政府经济不景气,已经是大趋势,几乎在几年内不可逆了,而这几年,如果没有项目,公司接下来将面临何种处境,你我都清楚。” 张翔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长此以往下去,裁员是必然......但裁员依然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是呀,不过,这些是上层领导考虑的问题了,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只是我现在连本职工作都没办法做好了。”电话那头的张翔苦笑一声道。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后,才最终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余长仰躺在办公椅上,心里不是滋味,一阵长久的惆怅。 他知道要变天了。 文山、迪庆、昭通等市场已经全面暴雷,公司几乎进入了停滞状态,大项目不敢接,小项目不赚钱,专项经费的项目又少之又少...... 相比于先前的入不敷出,亏本状态,这种情况将会越来越严重。 当然,红河的情况也不乐观。 很多项目,都被余长压下去了,没有再敢接。 这也让很多靠业绩吃饭的同志,有了想法,至少思想状态渐渐出现了一些问题。 但这又能怎么办? 至少从余长的角度而言,虽然他是总经理,但是面对这种局面,他也束手无策。 这段时间以来,李振海已经急了,向来处变不惊,沉稳如水的他,第一次让余长觉得,他因为市场和大环境的因素,已经变得不再淡定。 第四百五十二章 陷入危局 六月底的时候,李振海不顾董事局有人的反对,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收回分公司财权,归总部统一管理。 为此,总部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并标注了四星级,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条: 第一、查明核准各分公司账目,然后汇总到总部账户,统一管理,统一调度和协调,分公司账户的资金,控制在二十万元左右,满足日常的开销和运营; 也就是说,总经理的职权,从此刻开始,就只有二十万的标准了。 第二、人员工资由总部统一发放,报销金额单次超过1万元,则由总部核准报销; 人员工资总部发放的下一步,极有可能总部会干预分公司的人事权。而控制报销核准,说明总部将严格控制每笔钱的开支和使用。 第三、各分公司接项目,金额超过50万元以上的,必须报总部备案,并落实资金来源,资金是否充足,是否会存在支付风险,项目施工交付验收的时间,并注明何时回款。 这个决定直接剥夺了分公司总经理的很大一部分权力,各分公司总经理的名头名存实亡。 余长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并未觉得惊讶,也坦然接受,但其它部分分公司因此变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道玄科技目前一共有11个分公司。 收回财权,统一资金后,余长私底下打听了一下,本次收回的资金,11个分公司加起来也仅仅1个亿不到。 这让余长暗自咋舌。 一个亿不到? 光红河分公司就提交了将近2000万,也就意味着其它分公司包括昆明公司,累计加起来,才7000多万? 这个数字让余长傻眼了。 后面找张天打听之后,才知道,昆明公司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依然做了很多项目,应收款累计已经超过8000万。 总部统一财权后,昆明公司仅仅上缴了1000万不到。 而余长所负责的红河分公司之所以可以上缴2000万,是因为去年的应收款少,绝大部分已经收回,并且今年接的项目严格控制的原因。 总部收回财权,余长不意外,也没有意见,但是,从公司整体格局和大方向而言,这种做法依然治标不治本。 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目前全国的经济大环境已经朝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这似乎是经济内在的客观规律,已经不可逆。 依靠政府而活的企业,如果不作出革命性改变,生存空间将会越来越小,甚至万劫不复。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尝试转型。 当然,转型同样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对于道玄科技这种传统意义上依靠政府而活的资金密集型企业而言,整个公司将近六百号人,带领这样一批人转型。 先不说难度,仅仅是统一思想,就是千难万难。 果然,财权收回总部后的两个月,出现了第一波辞职高潮。 这波辞职高潮涉及将近100人,红河分公司是所有分公司中,情况最好的,仅仅有一人辞职,而辞职的原因是和女友分居两地,借此机会,想要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 李振海得知情况后,分别找各分公司总经理谈话,最后的结论,主动辞职的这波人,全部同意,没有任何一人阻拦。 八月份之后,一直到本年的十二月份,整个集团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真空期,也就是说,这四个月里面,基本没有接项目。 坐吃等死。 五百多人的公司,平均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其它费用需要至少800万左右,原先收回的现金仅仅一个亿不到,这还不算其它费用。 也就是说,按照这种局面下去,如果其它应收款不能按时收回,解决现金流的问题,公司将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局面。 现金流断裂,对于传统意义的IT信息服务行业而言,是致命的。 李振海显然坐不住了,多方寻求融资,找到天使产业集群寻求帮助,但结果可想而知,在这种大环境下,人人自危,只求自保,还有谁愿意投资道玄科技这种类型的公司? 九月份的时候,李振海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免去迪庆州分公司总经理蔡应北的职务,任命林静瑶接替总经理职务。 看到这个决定,余长暗自摇头。 林静瑶是有能力,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接受任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并且极有可能将自己陷入被动。 果然,林静瑶上任一个月后,向余长求助,道:“余总,迪庆分公司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复杂,我仿佛进入了一个盘丝洞,蜘蛛丝将我死死捆绑,任我有百般能力,也无济于事呀!” 这种情况余长早就料到了。 迪庆州的经济在全省排名中,位居末尾,要不是前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说不定现在的情况还将更糟。 林静瑶虽然当过总监,又当过李振海的助理,思想高度不一样,看问题想问题也比较全面,但她毕竟没有在地方担任一把手的经验。 面对迪庆分公司这种局面,手足无措,太正常不过。 李振海将林静瑶派去接替迪庆的市场,显然是病急乱投医,没有深入思考,用错的方向。 “林总,除了昆明公司稍好点外,现在每个地州的情况都差不多,很难,红河的情况同样不乐观。”余长坦言说道。 “原本以为迪庆分公司的应收款顶多四五百万,来了之后才知道,四五百万仅仅是表面的数字,很多死账坏账,未出库,未采购但已经供货的数不胜数。详细统计了一下,真是惊掉了我的下巴,足足有一千九百多万......天哪,我是彻底被雷到了。” 余长心中也微微讶异,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上一任总经理蔡应北一直是稳重之人,怎么会在项目上,大是大非上犯这种错误呢?这显然是欺上瞒下啊!” 话说出口后,余长瞬间就明白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上一任才被总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免职的吧? 但李振海是怎么考虑的? 将这样一个烂摊子交给林静瑶这样一个能力虽强,但没有一把手经验的人? 如果迪庆都有1900万多的应收款。 那么版纳、普洱、昭通、楚雄等分公司,毫无疑问将会更多。 想到这里,余长暗自松了一口气,红河分公司在自己上任前,虽然也有部分应收款,但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并且自己严格控制着应收款,尤其是项目尾款,质保金等。 因此,红河分公司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没有死账坏账,更没有不合理程序出现,应收款也严格控制在了500万以内。 其中,去年做的平召和岸渠的项目尾款200万占据大头,其余的都是几万,几十万的,风险相对小了很多。 提到上一任总经理蔡应北,林静瑶显然很气愤,道:“哼,想不到这家伙是个阳奉阴违,徇私舞弊,弄虚作假,以权谋私......的小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大势已去 “但现在你毕竟是总经理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这个担子还是得由你来承担,责任还是得由你来负。”余长直接说出了问题的重点。 “哎!”林静瑶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就是意难平,没处发泄,找你抱怨一下,余总千万别介意。” 余长笑着回应,道:“怎么会?我没事,也不忙,愿意成为你倾诉的对象。” “真没有想到,道玄科技,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林静瑶又抱怨了一句,这句话显然有感而发,带着真实意思。 涉及道玄科技未来命运的话题,余长不想过深和林静瑶交流,他和林静瑶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互诉衷肠,彼此信任,丝毫不防备的阶段。 谨防一时不慎,传到董事长口中,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不光道玄科技,现在每行每业都受到了影响,经济低迷,内需不足,动力不强是目前国民经济普遍存在的问题。” “哎,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年12月份,总部会裁撤一大批人。”林静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余长一惊,裁撤一批人? 那么红河分公司,一起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志,又会有多少人被裁撤呢? 想到这里,余长带起了一丝的妇人之仁。 如果总部要裁撤,届时,余长只能执行命令,但想到曾经和自己一起作战的战友被裁撤,他的心里蛮不是滋味。 “大概会裁撤多少人?” 林静瑶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目前整个集团一共有五百多人,按照我的猜测,估计会裁撤至少30%。” “30%?那么多吗?” 半分之三十,也就是一百五十多人,这个数字让余长震惊。 “嗯,这个数字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这个数字只增不减。目前迪庆,我负责的公司,已经全面进入备战养息状态,政府没钱,项目不敢接,也不能接。这也意味着,公司绝大多数人,都处于停工状态,每天除了来公司打卡报道,做好售后维护之外,基本无所事事。” 迪庆分公司的情况,红河分公司同样存在。 尤其是商务部门、行政部门、产品部门以及人事部门。 这几个部门加在一起的人数,占据了公司的三分之一,如果裁撤,这些部门的人可能会第一批次裁撤,并且这些部门的人员裁撤,补偿也是相对最低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裁撤同样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 道玄科技的核心问题,还是生存问题。 如何生存? 壮士断腕,转型是其中的一条路,而想要转型,就需要重新整合资源,如何整合,裁撤亏钱,烧钱,不赚钱的分公司,这或许才是第一步,比之裁员更加有效。 但目前而言,撤销分公司,已然不现实,如果贸然撤销了,那么对应的应收款怎么办?继续收还是不收? 或许总部已经考虑到这层厉害关系,因此采用裁员的方式代替了撤销分公司的想法。 第二条路,找到资方,再次融资,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强撑过这几年后,集结核心力量再次迎来新的春天。 但是,目前的经济状况,想要融资,何其之难,难于上青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集团公司的情况非但没有得到好转,反而继续恶化,员工的思想和状态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站在余长目前的角度,也没有办法解决。 整体经济下滑,薛斌家在各行各业的投资,也全面溃败,其中房地产行业更是将薛斌从原来的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资产流失据说超过了数亿元。 而薛斌的儿子,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出生了。 全程有保姆和月嫂照顾,方琳虽然回来上班,但是面对公司的局面,面对市场的低迷,方琳有了退却的心理。 幸亏她和薛斌两人这些年工作,有了一定的存款,即使家里再难,也并未影响到两人的生活状态和孩子的照养问题。 在上了半年班后,方琳提出了辞职,薛斌支持了她的想法和意愿,并找到了余长。 余长听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最终答应了方琳的辞职申请。 方琳辞职后,她负责的医疗组暂时由余长亲自负责,医疗行业相比于其它行业而言,相对好一点,资金相对可以保障,但拖欠的时间也比较长。 原本很吃香的意料行业,现在也变得举步维艰,让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目前公司的局面,不适合再招一名总监,内部提拔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因此,余长暂且代管。 总部同意了余长的提议。 按照现在的市场和公司局面,短暂的安静只会是短暂的了,余长似乎已经意料到了道玄科技的结局,不免哀叹和愁绪万千。 方琳的离开,对公司队伍整体思想状态又是一次摧残和打击,而有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总部要裁员的消息。 在公司已经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一副坐吃等死的模样。 人心啊!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职业道德,敬业精神...... 但对于表现出负面情绪的这些人,目前而言,又不能主动开除,开除面临着巨额补偿,还有可能会涉及劳动仲裁等相关事宜。 对于这些人,余长也懒得理会他们,就等着总部来收拾吧! 果然,十月份之后,总部派了一个工作组下来,找余长谈话,听取了余长的意见。 余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早,如此之快。 他将准备好的名单提交总部工作组,涉及裁撤的,一共十一人,包含了行政部、商务部、人事部以及产品部的部分人员。 在此之前,余长已经和各个部门经理沟通过,也征求了他们的意见。 掌握了红河分公司的情况,拿着余长给的名单,工作组离开,前往了下一个分公司。 林静瑶猜测12月份才会裁员,实际上,十月底,集团公司就开始大量裁员。 此次裁撤的人员一共一八十多人,是集团公司自96年创建以来,裁撤最多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而很多人通过此次裁撤已经意识到了,此次的裁撤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终点。 终点,只会留下核心成员,对于非核心成员,都将被逐一清理。 大势已去,道玄科技的辉煌,将成为历史。 只不过,目前道玄科技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罢,在苦苦挣扎罢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正视感情 2021年12月份中旬的时候,余长接到了李振海的电话。 “余长,这段时间,如果你得空,抽时间来一趟总部,到了之后,直接联系我就行。” 在电话中,李振海并未表明找余长的目的,而余长也不好询问,只能妄自猜测。 距离上次找李振海汇报工作,说出地方经济和财政的问题,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是第一次,李振海主动联系余长。 余长知道李振海找自己谈话,一定和工作以及道玄科技接下来的走向有很大关系,但还是不能很肯定,找自己谈话的真实目的。 “好的,董事长,我这周手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和收尾,下周上来,上来前提前告知你。” 挂断电话后,也不及多想,余长将薛斌和李铭两人同时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般情况下,两人来余长办公室,余长都会关闭办公室门,并且主动散烟,一起点燃,惬意的抽一支。 但是今天的余长并没有。 两人坐下后,余长神情一冷,道:“平召县还有岸渠县的尾款,到底什么情况?按说上个月就应该收回,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上个月,我已经多次和平召政府相关部门交涉,但得到的结果都说再等等,现在账户上没有钱。”薛斌正色如实回答道。 余长冷冷道:“这笔钱不是专用经费吗?怎么可能没钱?难不成,他们还敢挪用专用经费不成?” 薛斌摇了摇头,道:“进一步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我继续落实,有什么进展,再汇报。” “你呢?”余长又看向李铭问道。 李铭见余长神情严肃,也坐直了身体,道:“岸渠的情况和平召的情况差不多,我这周刚好准备下去一趟,我亲自找找负责人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沟通。” “这两笔款,虽然金额不大,总共也就两百万,换做几年前,也就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现在的公司而言,那可是救命稻草。尤其现在又是疫情期间,势头虽然有所减缓,但还没有最终过去,经济大环境又是如此,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时,余长才掏出烟递给两人,道:“行了,正事说完,你们也不用严肃了,抽支烟缓解一下吧!” 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接过余长递给了烟,点燃吸了一口。 李铭当先开口道:“肠子,你说集团公司真的可能会面临倾覆吗?” 余长看了一眼李铭,见薛斌同样有此疑问,便叹了一口气道:“薛斌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为房地产迎来泡沫时代,房地产商的资产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欠下高额债务......中国经济,过去的十几二十年就是房地产经济,确实也因为房地产经济,让一部分人优先富裕了起来,但房地产现在已经彻底走向末路了,未来再想翻身,很难,或者说几乎没有可能。” “而房地产又影响了很多行业,家装、水电、材料、家电家居......几乎可以说涵盖和牵连的行业是最广,影响最大的。房地产倒下,也就意味着很多行业倒下,而这些行业直接关乎着政府的税收和产值,没有了房地产就没有了其它行业的发展,政府从哪里来钱?” “再者,国家提出节能环保的大方向策略后,地方的矿洞被关停了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以前,矿业属于纳税大户,现在关停了,地方政府也就没有了税收。” “而我们道玄科技,向来依靠政府而存活,政府控制下的市场经济出现了问题,出现了严重的财政赤字,我们也就面临着生死存亡了。” 对于两人,余长的兄弟,他说话也就没有再过多保留,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肠子,这么说,我们应该想退路了?”李铭又问道。 李铭的这个问题让余长沉默了,从公司总经理的角度,这个问题,他不应该回答,非但不应该回答,反而在李铭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应该及时掐断它。 但从兄弟的角度,余长又不得不说点什么。 目前集团公司,已经有多位股东提出退股,想要以此方式及时止损,李振海挽留不住,也没法挽留......人性啊,都是自私的,可以共富贵,但不能共患难,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李振海自然知晓,答应这些想要退股的股东,但目前集团公司账面上已经没钱了,只能以干股折算的方式买断退出。 见余长犹豫着,李铭又道:“肠子,咱们是一起超过八年抗战的兄弟,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你知道,我家就是做建材生意的,受到疫情和经济大环境的影响,我家这两年的生意可谓血本无归,虽然不像薛斌家严重,但也欠下了不少债务,家里人已经不能帮到我们,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而我和任倾晨,打算等疫情过去就结婚,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得不重新规划和审视自己的人生。薛斌同样如此,他现在有了儿子,不得不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 李铭说的是心里话,余长自然知道,也身同感受,同时,他也知道,李铭,薛斌等人对道玄科技是有感情的,毕竟毕业后就进入了道玄科技,一干就是九年的时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嗯,我理解也明白你的想法,从兄弟的角度,如果你们都有了更好的归属,我会支持你们的想法。”余长深深吸了一口烟,真诚说道。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其它内容,话题不知不觉,来到了余长的个人问题上。 李铭说:“肠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好好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 提起这个话题,余长的心绪又是一阵的惆怅。 在过去的一年里,苏宁听取了余长的想法,暂时放弃了开店的念头,并且专心复习功课,补足外语包括法语、英语、日语等短板外,还自学了高分子数学序列学、微积分高等数学应用学等。 不得不说,在读书方面,苏宁还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短短一年的时间,通过自学的方式,她就掌握了法语和日语两门语言的精髓,也将高等数学基本了然于胸。 并且,在过去的一年中,苏宁几乎每个月,只要没有因为疫情封城,她都会下来找余长,邀请余长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住就是两三天。 余长原本以为,苏宁对自己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兴趣,寻求缺失的安全感,寻求避风的港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余长的想法改变了。 也真正意识到,苏宁对自己,确实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而自己无意识中,成为了她爱情的启蒙师和感情的归属,余长不知道对于自己而言,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无奈。 苏宁是心有所属,必然坚持之人。 当初的两年之约,现在已经过了一年,苏宁对自己的感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而这也不得不让余长开始正视这段感情。 目前的余长对苏宁,谈不上爱,但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流动,自己似乎渐渐适应了和她相处,亦或者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感到静谧和安详的同时,自己的心灵也仿佛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归属。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此时李铭提及自己的个人问题,余长微叹一口气,心道:苏宁不会放弃对自己的感情,即使疫情结束之后,她出国留学,也不可能放弃。看来,自己真的有必要正视她对自己的情感了。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余长点头承认。 “早有这个认识就好了。苏宁那小丫头,我看就不错,很适合你,你们的性格刚好可以互补。”李铭贼笑说道。 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斌居然也点了点头。 第四百五十五章 改变行程 “你们都觉得,我和她合适吗?”余长吃惊之余,疑惑问道。 两人不约而同都点了点头,李铭继续道:“除了年龄差,其他各方面都很合适。找她,老牛吃嫩草,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 “滚!”余长没好气骂了一句,又道:“我而立之年,正当其时,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再说,我也不老。” “我们一起进入道玄科技这几兄弟,现在就只有你单身了,薛斌和方琳连后代都有了,你好意思吗?”李铭嘲讽道。 “看得出来,你对她是有感情的,她对你,也是爱的深刻,否则,也不会......”这句话是薛斌说的,说到最后,他又欲言又止。 “也不会什么?”余长不解,问道。 “算了,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薛斌补充了一句,听得余长模棱两可,不过也并未再继续追问。 三人又抽了一支烟,余长又道:“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只要你们还在道玄科技一天,我就希望你们继续干好自己的工作。” “放心吧,肠子,职业精神,敬业精神,我们都有,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两人离开后,余长陷入了沉思,而思绪,又不知不觉来到了苏宁的身上。 说实话,她这一年多的坚持和付出,让余长很感动,同时又多了一分歉疚,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何豁不出去呢? 下周上去找李振海,找完之后,就去找苏宁,和她确定关系......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打定了主意,余长给苏宁发了一条信息,道:“我下周上来昆明,你在吗?” “嘻嘻,在呀!余先生,你上来昆明是来找我的吗?”苏宁的言辞之间显然很激动,言语间也透露着自恋。 余长笑了笑,也随同她发了一个表情包,道:“我来总部汇报工作,顺便看一看你!” “真的?嘻嘻,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怎么来?届时我去接你?”苏宁发了一连串的问句。 余长一笑,回复道:“届时再看,我这周手上事情不少,处理完,上来的时候再说。” “好哒好哒,那我静候余先生到来了哦!”苏宁显然很高兴。 后面的每一天,苏宁都会问余长什么时候出发之类的问题,显然,思念之情仿佛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而余长都是以再看回复。 直到本周五,余长手上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才决定提前行程,驱车前往了昆明。 去之前,余长并未告诉苏宁,一直到了昆明,在鲜花店买了108支玫瑰花,并且包裹好,点缀了精美的荧光粉,放在后备箱之后,才联系的苏宁。 “我到昆明了,你在哪?” “???” “余先生,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你什么时候到的昆明?不是说下周才上来的吗?”苏宁显然很吃惊,也很震惊。 余长原本的计划,确实计划下周再上来,先找李振海汇报工作,再招苏宁的,但临行前,他又改变了顺序,提前了行程。 先找苏宁,向她吐露心声,确定关系,然后陪她玩两天,周一再去找李振海。 余长道:“我刚刚到,你在家吗?” “嗯嗯!” “那我接你?” 过了几分钟,苏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道:“不用了,告诉我你在哪,我直接过去就行。” 苏宁的这个回复,让余长心头微微一紧,余长以为:苏宁之所以如此回复,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单亲家庭的家境情况,心头微微一酸。 不过既然打定了主意,下定决心,接受苏宁的感情,余长也就不去计较这些,毕竟接受和适应是需要时间和过程。 “我在西山区万达双塔附近,距离你远吗?如果远,要不还是我去接你算了?”余长试探着问道。 这次苏宁并未拒绝,道:“我发个定位给你,你来到昆贸大厦楼底的万家福超市门口联系,我在那里等你。” “好。” 三十分钟后,余长按照导航来到了指定地点,一眼便看到了身穿貂绒大衣,脚踏棕色长筒皮靴的苏宁伫立风中,如一朵雪中青莲。 将车停在她的身前,摇下窗子,道:“久等了吧?快点上车,外面冷。” 时值12月份,昆明已经进入了冬季,寒风如刀,凛冽异常,要不是余长车中开了暖气,昆明的气候,他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 其实苏宁并不冷,家里面的司机刚刚将她送到,她等候的时间并不长,同时,她穿得厚,貂毛大衣的保暖效果很好,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余长,她全身的寒意仿佛瞬间散去,唯有暖流席卷心头。 苏宁上了车,余长将车窗摇起来,道:“系上安全带。” 车子缓缓启动,苏宁说:“余先生,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苏宁晃着脑袋想了想,道:“余先生远来是客,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准。” “不用客气,我都行。” “那要不我们去吃海鲜盛宴?” 余长想了想,道:“好呀,不过我对昆明不熟,就劳烦你指路了。” “我是路痴,让我指路,太看得起我了。鲜品天下,导航启动。”说完,苏宁掏出手机,已经调出了导航。 路程并不远,仅仅十分钟就来到了鲜品天下,余长停好车,下去后,又主动给苏宁开了门,搀扶着她下来。 进了门,余长微微一怔,鲜品天下一共四层楼,占地面积很广,装修不但豪华,高贵上档次,粗略估计,这里的装修费用应该不会低于500万,而且海鲜都是新鲜的,很多余长都不能认出名字。 两人并肩进来,一名身穿黑色制服,黑丝高跟鞋的美女服务员就走了上来,问道:“你好,两位有预约吗?” 余长闻言,直接摇头,却听苏宁几乎是脱口而出:“鲜品V0” 微微讶异,看向苏宁,她的神色微变,而服务员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显然愣了一下。 要知道鲜品V0位于四楼最顶部最里间,这个房间是这里的老板以及几名尊属客人独享的,没有门头,没有铭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要么是这里被指定的尊属客人,要么就是老板其人。 服务员之所以愣了一下,是因为,苏宁几乎没有思考就喊出了这个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名字,再看苏宁,如此年轻,和她想象中的专属客人几个字丝毫联系不在一起。 “你好,请到会客区先坐一会儿,我去核实一下,马上回来。”说着,邀请两人去了会客区,并给两人倒了热茶。 “原来你已经提前订了这里的房间,什么时候订的?”余长坐下后,疑惑问道。 “嘻嘻,这是秘密,不可以告诉余先生哦。”苏宁娇笑一声,眼睛眯成了月牙缝。 余长也不纠结这个话题,四下打量着这里的装修。 不一会儿,美女服务员就回来了,态度变得极为恭敬,同时歉意道:“两位贵宾,请随我来。” 苏宁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余长,站起身,跟随着美女服务员,乘坐电梯,很快来到了四楼,进入了鲜品V0这个房间。 如果外面的装修用高贵和上档次形容,那么这间房间里面的所有装修都透露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典雅。 天哪! 余长心中感叹,这间房间的装修,怎么如此之富丽堂皇?高贵而典雅,专属而不失情调?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朵玫瑰 这个房间极为宽敞,一共有两张餐桌,一张较大,可以容纳十四五人,餐桌的旁边有电视,沙发还有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 而在另一侧有一个屏风阻断,背后则是一条细长餐桌,可以容纳四人,说白了,这个餐桌原先的设计,就是为两个人就餐服务的。 餐桌偏冷色调,无处不透着高冷和高贵。 进入房间后,暖风袭来,瞬间仿佛来到了春天,美女服务员显得很热情,很恭敬,邀请两人到两人桌,并拉开椅子,示意两人坐下。 看了一眼苏宁,见她嘴角含笑,眸子灿若星辰,凝视自己时,仿佛带着无尽欣喜,余长心中开始狐疑起来。 以这里的装修之高贵典雅。 两人这段餐的消费应该不便宜,而苏宁又是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呢?并预约了这样一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包间? 因为服务员在侧,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好直接询问。 “两位贵宾想吃点什么?”美女服务员将菜单交给余长,问道。 余长将菜单递给苏宁,道:“我第一次来,不熟悉,还是你来点吧!” 苏宁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看了一下,点了七八样菜品,余长暗惊,想说:点那么多,我们能吃得完吗?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算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只要苏宁开心,她想点多少就点多少。 “嗯,就这些吧,此外,再给我们开瓶红酒。”说完,苏宁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美女服务员应了一声,并未询问苏宁开什么红酒,仿佛心里已经有数了一般,给两人微微鞠躬,便走出了房间。 而余长看了一眼苏宁,也随即起身,道:“你稍等一下。” 说完,尾随美女服务员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余长重新回到包间,在苏宁的对面坐下。 “余先生,神神秘秘的,干嘛去了?”苏宁不解问道。 余长一笑,道:“没事,没事!” “真没事?”苏宁的眸子中满是狐疑,显然她不相信。 “嘿嘿!”余长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尴尬。 这里上菜的速度不知什么原因超级快,两人坐下才仅仅聊了几分钟,第一道,第二道菜就已经上来了。 看到菜品,再看菜的分量后,余长终于明白,为何苏宁点了七八个菜了,因为这些菜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与其说是菜品,不如说是艺术品。 量少而精致,七八个菜,说不定,两人都还不能吃饱。 菜上来后,美女服务员抬了两盏灯台过来,并在上面点上了粉色的蜡烛。 苏宁看此情形,柳眉微皱,道:“为什么点蜡烛?” 美女服务员仅仅淡淡一笑,看了余长一眼,并未回复。 余长笑了一声,道:“既然喝红酒,并且在如此规格档次都超高的地方,似乎不点支蜡烛,不足以烘托气氛,渲染氛围!” 苏宁咯咯一笑,道:“想不到余先生还如此浪漫懂情调。” “谢谢,我就权当这是你在表扬我了。” 粉色的蜡烛点燃,气氛果然就不一样了,稍显昏暗的环境下,烛光透过空气,映照着两人的脸庞,此时既温馨,又浪漫。 而看着桌上的海鲜,余长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脸色也变得稍稍尴尬起来。 原本这样的氛围下,应该是红酒、烛光加牛排。 到了余长这里,却是变成了红酒、烛光加海鲜了。 是不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苏宁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眸光盯着燃烧的蜡烛,烛光映照在她的瞳眸中,显得异常清晰和明亮,水汪汪的,仿佛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过了几分钟,其余的菜也上来了,服务员给两人开了红酒,并倒入杯子中,随后便退了出去。 “余先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喝酒?”苏宁主动提议,可以看出,她今天的心情异常开心。 余长却抬杯,道:“先喝一口,来,敬你一杯。” “嘻嘻!”苏宁一笑,也抬起酒杯,道:“余先生,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哦!” “哦?哪里不一样了?”余长故作惊讶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今天的你,和以往不太一样。” 两人碰杯,各自小抿一口,吃了点菜。 而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随即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名手持萨克斯,另一名拿着西式手风琴。 手持萨克斯的那名男子问道:“两位贵客,需要一首音乐助助兴吗?” 余长淡淡一笑,回头道:“什么音乐都可以吗?” 两人都含笑点头,余长稍稍一想,道:“那就来一首爱的梦丽思吧?” 彼此对视一眼,两人应了一声,随即充满梦幻的音乐声缓缓传来,仿佛一瞬间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直击心灵深处。 余长和苏宁都被这首音乐的旋律瞬间吸引,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那里有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有夏日的海沙,细腻而柔软......最主要的是,音乐的美妙,同时洗涤着两人的心灵,仿佛在彼此的心海深处搭起了一座桥,一座互通灵魂,不分彼此的桥。 音乐完毕,苏宁眸中带光,显然她被音乐所感,眼中雾蒙了一片。 就在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硕大的被精美纸张包裹着的玫瑰花海。 玫瑰花朵朵鲜艳、娇艳欲滴,每一朵都散发着独有的芬芳。 在玫瑰花上,是那荧光粉的点缀,瞬间构成了精美绝伦的画卷。 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精美的瑰宝,闪烁着光芒,108朵玫瑰花在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璀璨的花园,充满了浪漫和爱的芳华。 见到玫瑰花的那一刻,苏宁杏眼瞪大,一双眸子不住地晃动,但眼神却再也无法从花瓣上离开。 余长主动起身,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玫瑰花,走向苏宁,含笑一声,道:“苏宁,送你的,希望你喜欢。” 毫无波澜,也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仿佛让苏宁的眸子变成了决堤的江河,热泪滚落,她娇躯微颤,下意识起身,嘴唇嗡动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曾几何时,她以为,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却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现实中,那烛光灯之下。 这一切是梦吗? 如果是,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再醒来! 恍惚间,接过余长手中的玫瑰花,她热泪滴落花瓣之上,在烛光之下,越发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谢谢你,余先生,我很喜欢,很喜欢......”苏宁因为激动,言语稍显慌乱。 余长第一次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将她的泪痕拭去,笑道:“嗯,你喜欢就好。”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第四百五十七章 陪伴 苏宁的感动溢于言表,仿佛等待这一刻已千年,又似佛前叩首百万个,终于换得余长的倾心相向。 “抱一个,抱一个......” 在掌声中,周围响起了众人的吃瓜声。 苏宁抬头深看余长一眼,将玫瑰花放下,一下投身余长的胸脯,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以及那让迷醉的男性气息,将他紧紧抱住,一刻也不愿松开,而余长也反手搂着她,仿佛要让她融入自己的心海。 ...... 这顿饭注定浪漫而温馨。 今天的夜,星光无比灿烂,仿佛天上的星星,也为两人载歌载舞。 喝过红酒,吃过海鲜,身上的寒意彻底散去,出了鲜品天下后,两人手拉手,走在夜幕之下,这一刻,彼此无声,仿佛都在享受着难得亦或者久违的静谧。 夜色稍晚,斜月高垂,寒意还是袭来,生怕苏宁冻到,余长还是建议苏宁上车。 两人坐在后排,苏宁依偎着余长,枕靠他的肩头,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借助折射进来的灯光,凝视着余长。 “余先生,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玫瑰花?”苏宁嘟喃着小嘴,仿佛在审问余长。 “打电话给你之前。其实我六点多就到昆明了。” “好呀,你居然瞒着我......不过,这个惊喜我很喜欢,也很感动,谢谢你,余先生。” 说完,苏宁双臂缠着余长,再次靠在了他的肩头,享受此刻的甜蜜和幸福。 认识的这些年以来,余长做了很多让苏宁感动的事。 但真正直击苏宁心灵深处的,也就两件。 第一件、余长为了苏宁能够出国留学,义无反顾将自己的房子卖了,并且没有丝毫犹豫,将220万的巨款,打到了苏宁的账户上。 从那一刻起,苏宁就彻底的认定了余长,她暗自告诫自己,今生非余长莫属,不管遇到何种艰难和阻碍,她都一定要披荆斩棘,做那挂帅的穆桂英,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二件事就是今天,苏宁矢志不渝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让这个她口中的余先生,带有中年男人油腻感的余长终于正视了自己对他的情感。 而她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冬夜如水,思量难忘,两颗心,在此刻终于在彼此的心灵深处搭建起了一座只属于两人的桥梁。 两人依偎了很久很久。 却在尽享幸福与甜蜜之时,苏宁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夜的寂静。 拿出手机一看,是苏池的电话,苏宁并未选择接听,挂断后,歉意的看着余长,不舍道:“余先生,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余长莞尔一笑,伸手理了理她耳旁的青丝,道:“嗯,是你妈妈吧?她应该担心你,我们喊代驾,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余先生,你告诉我你住哪个酒店,明天我来找你。不用送我了,我打车回去挺方便。” 说完,苏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了车,又拉开副驾驶的门,将余长送的玫瑰花抱于怀中,显得极为珍惜。 余长跟着下车,道:“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吧?” “真不用,放心吧,余先生,现在是文明社会,是和谐社会。”苏宁淡笑一声,从她的眸子中余长感受到了决绝和无奈,也可以看出,她此刻极为不舍,但又不得不回去。 苏宁坚持,余长也不好再说什么,道:“注意安全,到家告诉我一声。” “嗯嗯!”苏宁应了一声,随即道:“我走了,记得告诉我,你住的酒店,明天见。” 此时,刚好一辆出租车路过,苏宁抬手邀停,拉开车门,抱着鲜花,坐了上去,车子未启动前,又隔着窗子和余长挥手告别。 ...... 半个小时后,余长回到酒店的同时,苏宁也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家,站立在一栋装修高档的别墅门口,侧眼朝里面看,见客厅灯亮着,寂静无声,她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此时,宽大且装潢典雅的客厅中,一位美妇人静坐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思绪却全然飘飞,显然是在等待着苏宁回来。 别墅有两道门,正门可直通客厅,侧门绕过园中池子和假山,则有一条道,先进入负一层的影音厅,然后绕道通过小门,可直上二楼。 苏宁蹑手蹑脚进入大门后,往侧门而去,夜色之中,暖黄的灯光下,苏宁仿佛做贼一般,提心吊胆。 正当苏宁绕过假山和池子,准备下负一层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道:“小姐,你回来了。” 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夜里,仿佛惊雷般,直击苏宁心海。 “糟糕!”苏宁暗道一声不好,狠狠瞪了这个仆人一眼,怪她多嘴。 仆人的声音虽不大,但显然在客厅中看电视的苏池也听到了,她连忙起身,走出了正门,进入院子之中。 苏宁应了一句,正准备立马走人,却听后面苏池的声音传来:“死丫头,敢挂你老妈电话,来来来,过来,给我交代清楚,你去干嘛了?” 闻言,苏宁整个人萎靡了下去,不过捧着鲜花的她,并未回身,而是道:“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累了,想睡了,有什么话,明吧!” 说完,就想走,苏池连忙上前几步,道:“站住,回来,你不走大门,不走正厅,鬼鬼祟祟干什么?” 苏宁百口莫辩。 而此时苏池已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苏宁面前,见她双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玫瑰花海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芬芳,她心底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但还是问道:“谁送的花?” 苏宁看了一眼苏池,怯怯道:“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什么朋友会送你玫瑰花?”苏池不依不饶问道。 “哎呀......妈,都说了一个朋友,你还问东问西,还给不给人家一点隐私了?”苏宁佯装生气道。 “哼!隐私,要什么隐私?我可是你妈,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还跟我谈隐私,有什么好隐瞒的?” 见苏宁不说话,苏池脸色一沉,随即又道:“该不会又是余长那个臭小子吧?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少跟他往来,他不适合你,道玄科技马上就要完蛋了,李振海也自身难保,届时,他将走投无路,连工作都保障不了。” “妈,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苏宁有点气不过,反抗道。 “难听?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如果道玄科技不快刀斩乱麻,破釜沉舟,砍掉核心成员之外的一切人员再考虑转行,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百五十八章 过火,猜忌 苏池的话,让苏宁娇躯剧烈一颤,看向苏池,见她不似开玩笑,便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转行,为什么自身难保,为何要砍掉核心之外的成员?” 苏宁辞职后,并未再更多关注道玄科技的情况,她心里装的,只有余长一人,只要他好好的,才不会去管道玄科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余长毕竟属于道玄科技,并且现在依然还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如果道玄科技出现了问题,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或者裁撤人员,那么余长会不会在被列入裁撤之列? 如果余长被裁撤,那么他将失去工作,失去这份他热爱,曾经几乎视为事业的工作。 这不是苏宁想看到和愿意看到的,因此苏池说出这番话后,她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激动,同时也隐隐担忧起来。 苏池哼了一声,道:“道玄科技是传统依靠政府而活的企业,说白了,就是服务商,中间商,从厂家进货,又卖给客户,提供服务,从而赚取利润。” “这样的公司,没有核心竞争力,没有核心产品,和搬运工没有什么两样,随着时代的发展,经济的大变革,被淘汰是迟早之事。两年前,因为你的事情,我力排众议花2个亿投资道玄科技,明显就是一个错误,要不是为了你,我都懒得看他们公司一眼。” “现在,全国经济不景气,政府税收和财政支出,预算都得不到保障,出现了严重的赤字,这也意味着,道玄科技,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本,覆灭是迟早之事,现在,他们只是不甘心,在苦苦强撑罢了,但这种坚持,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闻言,苏宁眉色变得凝重起来。 想到此次余长上来,就是见道玄科技的董事长李振海,那么李振海找余长有什么目的呢? 难不成,此次就是为了裁撤余长? 一想到这里,苏宁心里一片冰凉,不过还是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据我了解,道玄科技成立已经二十多年,突然转行,也不现实,其中部分老员工,要适应突然转行,何其之难?难道除了转行一条路,就没有其他的路了吗?” 苏池哼了一声,继续道:“当然有,那就是有新的资本重新注入,然后苦撑这几年,等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过去后,再重拾旧业。但是,他们这种类型的公司,谁还会注资?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也不怕告诉你,前面一段时间,李振海已经来找过我了,求我注资,帮道玄科技度过这个难关,但被我拒绝了,我已经亏了两个亿,虽然金额不大,但也不好向董事局交代,董事局有些人,已经对我有意见,我怎么还会傻到,再去投资道玄科技?” 闻言,看着苏池,苏宁久久无语。 道玄科技完了,意味着余长即将失去工作,从自己妈妈口中所言,似乎道玄科技的覆灭已经是不可逆的事情,除非有新的资本注入。 但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商人,也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再继续投资道玄科技。 苏池看了一眼被苏宁紧紧捧在怀中,视若珍宝的玫瑰花,心底一阵怒火升起,但还是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所以,你最好和余长那小子断绝一切往来,他马上就会失业,甚至走投无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至少,我不可能同意。” 苏池说得很决绝,让苏宁的眸子一片黯淡,但玫瑰花的余温再次给了苏宁力量,她也厉声道:“妈,我说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为何要干预我的感情,为何要贬低他,他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从来没有。” 口上如此说着,此时的苏宁心中却想:“余先生,不用怕,即使你失业,我也能够养活你,只要有你,是否有面包,是否有工作,我都不怕!我也希望你坚强面对,相信你也必然可以坦然面对。” “你做主?做什么主?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你还想步你妈的后尘?” 苏池胸脯起伏,自己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臭小子和自己如此说话,心中的怒火,显然已经几近决堤,要不是眼前的苏宁是她唯一的女儿,说不定,现在的她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 “那是你们上一辈的事,他负你,是他没有良心,你不嫁,是你的坚持和矢志不渝,我不想评判你们上一代人的感情对错,我也希望,你不要干预我的感情,我的感情,我的另一半,我自己选择,我也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你......苏宁宁,你是诚心想气死你妈是吧?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对他?他有什么好?要不是你是我苏池的女儿,他会对你如此之好?” “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揣摩别人,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他直到今日,也根本不知道我就是你苏池的女儿,更不知道我就是仰池集团的大公主,未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只知道,我是一个需要人疼爱,怜爱的单亲家庭出身的女孩。” 苏宁的这句话,让苏池怔然,一时间愣住。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信,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道玄科技的李振海,目前他们公司面临着如此危机,说不定,李振海早就已经告诉他,你就是我苏池的女儿,也因此,他才会对你百般之好,为的,就是从你身上获得回报。” 说实话,李振海确实已经告诉过其它人,但这些人中不包括余长,薛斌的父亲作为道玄科技的大股东,经历房地产投资失败,欠下高额债务后,也从李振海口中知道了此事。 当然,薛斌现在也知道了。 也因此,在关于余长的个人感情上......薛斌才会破天荒的支持余长和苏宁在一起。 闻言,苏宁微微一愣,苏池的话仿佛给了她当头棒喝,联想今晚的余长,过于反常,过于热情,还送了自己玫瑰花,虽然并未表白,但两人现在已经算是确定了恋爱关系。 难道,余先生真的已经提前知道我的身份了? 也因此,才送我玫瑰花? 才请我吃饭,让我感动? 不,不可能,余先生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他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又怎么会因为自己是苏池的女儿,而改变自己的本性呢? 在挣扎之间,苏宁还是选择相信余长,相信他的爱和付出是真心实意,并不是因为自己是苏池的女儿,仰池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这样,绝对不会。” “什么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堂堂仰池集团的董事长,会和一个即将失业的毛头小子计较?哼,你妈我是过来人,吃过的亏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妈能有今年,不知吃了多少亏,犯了多少错,宁宁呀,你还小,你要相信妈,现在人心叵测,什么样的人都有。妈妈这样说,只是为了保护你。” “不,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自己走一走,闯一闯。我不想一直睡在你铺好的温床上,也不想让你一辈子成为我避风的港湾,我有自己的世界,也有自己的路。” 第四百五十九章 周末温情 说完这句话后,苏宁眼中已经噙满泪水,双手下意识,将余长送的玫瑰花抱紧,仿佛一松手,这份代表着爱的花,就会离她而去。 苏宁最后的话,让苏池怔然,一时间,仿佛眼前的苏宁变得如此陌生。 亦或者是,她向来如此,追求自己所想和所需,而自己作为她的妈妈,从来没有真正走入过她的内心,倾听她的想法,聆听她所需。 她作为苏宁的妈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审视问题,看待苏宁的感情问题,因为她认为苏宁涉世未深,苏池觉得自己没有错,但苏宁最后的话,却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亦或者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当这种想法萌生并成型后,就变成了对自己溺爱的叛逆。 她不需要自己为她铺好的温床? 不需要自己一辈子成为她避风的港湾? 她说的什么胡话? 自己可是她的妈妈,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妈妈呀! 一时间,苏池的情绪也是百转千回,想到了这些年对苏宁母爱上的亏欠,想到了她情感部分的缺失,想到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爱......再看苏宁情绪激动,眼中噙满泪水,苏池的心柔和了下去,随即心底也升起了丝丝酸楚。 但是,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必须坚持,而苏宁就是她的逆鳞,是她唯一的软肋。 在多少外人看来,苏池是成功的让多少男人高不可攀,望而却步的女人,一手将仰池集团带到了顶峰,而她也成为万人敬仰和受人尊敬的女强人。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事业的女强人,是成功者,却是感情上的失败者。 虽然她一直到此刻,历经二十多年,依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深深爱着那个男人,但是,自从有了女儿,并且随着女儿长大,她心底的最深处早已有了涟漪,变得不再从容和淡定。 她已经有了冲动,想要给苏宁一个完整的,有父爱,有母爱的完整的家。 但这一切,对于她苏池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梦,这场梦是何等的奢侈,亦或者何等的不可求。 孤独的身躯需要归属,高傲的灵魂也需要归属。 苏池她再强,她依然是女人呀! “宁宁,对不起,妈妈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太多太多,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连最简单的愿望,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妈妈也做不到。我知道你内心的深处,有些情感是缺失的,或许,因为这种原因,异性对你的好,让你误以为这种好就是喜欢,就是爱......但是,宁宁,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啊!” 苏宁的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流了下来,苏池见状,连忙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诠释母爱的温柔。 但她并未看见,此时的苏宁,泪光未尽的眸子中满是决绝而坚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她也丝毫不惧。 她很清楚,也极为肯定,她对余长的喜欢就是爱,是一种,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爱,并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一时冲动。 她想和余长在一起,享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的同时,想和余长共同组成一个家庭的愿望,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 上一代,给不了我苏宁完整的家,完整的爱,那我就自己去追逐,自己去争取,自己......连同他一起建立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的内心,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玫瑰花,就是余先生送的,并且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可以不支持,不认可......甚至可以反对,但我希望你不要干预......哪怕仅仅是顾及你女儿,那可怜的自尊,也希望你不要干预。” 闻言,苏池娇躯剧烈颤动,下意识放开了苏宁,双眼死死盯着苏宁,这一刻,她感觉苏宁好陌生,仿佛颠覆了她这些年对自己亲生女儿的认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宛如一道寒冰直击她的灵魂深处,让她久久无言。 “好了,妈妈,我困了,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手捧花束,浅闻一口,转身离去,步履坚定而决绝,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止她对爱的追求。 看着苏宁消失的背影,苏池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无言。 回到房间中的苏宁,关上房门,上了锁,将这捧鲜花放下,摆在了她觉得最适合的床头柜上,嘴角泛笑,甚是怜爱和珍惜。 ...... 第二天一早,苏宁按照余长给的酒店地址,找到了余长。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一起游玩,逛街,吃饭......天南海北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苏宁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也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开心,她的坚持,终于让她心心念念的余先生和她在一起,她想要将此刻永远定格,让时间停止,因为她怕,怕以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周末两天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哪怕再想挽留,时间之神,也从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宁宁,我明早就去找董事长了。” 此时的两人身处海埂大坝,快要落山的夕阳,尽皆归巢的海鸥,聆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苏宁静静靠在余长的肩头,享受着温馨和甜蜜。 “嗯!”苏宁淡淡回应。 “等我和董事长谈完,我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回红河好么?”余长理了理苏宁耳边的青丝道。 “嗯嗯!”苏宁甜蜜地回应了一声,随即道:“等你找完董事长,一定要来接我,我刚好有件事,也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不可以现在说?” “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不可以食言,好吗?”苏宁说得很认真,生怕余长反悔似的。 余长淡笑一声,主动搂过苏宁的肩头,道:“好,我答应你,等我找过他,就来接你。” 第四百六十章 开场白 周一,早八点半。 余长穿戴整齐,在镜子中打量了一番自己,出门。 虽然道玄科技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他也不知道今天李振海找自己谈话的目的是什么,但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作为一名合格的销售,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必须严格要求自己的外在形象。 而干练得体的衣服,一块适合的手表,嘴角挂笑,眼神坚毅,不喜不悲......就是外在形象最好的体现。 驱车来到星创大厦,停好车,如九年前一般,再次仰望了这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余长长舒了一口气。 九年前,这里是自己梦开始的地方,九年后,自己的梦还在坚持,但似乎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也不知道,自己的梦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昨天已经和李振海约好,今天9点,他在办公室等余长。 李振海的办公室,余长去过多次,极为熟悉,坐着电梯来到16层总部之后,走入了总部大门,抬眼看去,眼前的一幕,却让余长心头微微一紧。 原本一进大门就可以看见满坐的工位上,此时仿佛人走茶凉般变得萧条,稀松的工位,似乎都在透露着,道玄科技的辉煌和历史,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零散工位上的几人,神情萧索,再没有了往日神光,或许,他们的心已经离开,留下的唯有一个躯壳苦苦挣扎和支撑。 穿过工位时,余长下意识扫了一圈,不能用满目疮痍形容,但却如红楼梦中,大观园盛景后的落败和萧条。 风花雪月事,千古一梦间,繁华落尽后,红楼梦断章。 曾经辉煌一时的道玄科技总部啊,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李振海的房门一如既往地紧闭着,余长临近时,已经没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两个月前,公司裁员的时候,李振海取消了行政助理和商务助理的职位,裁撤了这两个职务,意味着,现在的李振海已经没有了助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需要助理。 想到这里,余长心头再次一紧,心中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道玄科技堂堂的董事长,创始人......如今竟然为了还能继续生存,不得不轻车从简,裁撤一切非必要人员,这是何等悲凉,悲戚。 敲响了李振海的房门,里面一个沙哑且沉重的声音传来了出来:“请进。” 如果换做以前,开门的事,由李振海的助理帮忙,现在只能余长自己推门而入。 没有过多犹豫,余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厚重的办公室门。 推开房门,眼前的李振海吓了余长一跳,让他的瞳孔骤缩,心里咯噔一下。 曾经何时,风度翩翩,笑容和煦,西装革履,发型整齐而锃亮,骨子里和眼神里,随时都透露着威严和自信的李振海,此时却变成了一个花甲老人。 银发散落,仿佛即将枯萎的油麦,面色憔悴而枯黄,就如风中残烛般的老人,脸上布满沟壑,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威严......曾经,脸上的从容和淡定消失了,眼中的笃定和自信也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余长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 见到余长,李振海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一般,从嘴角处艰难挤出一个笑容:“是余长来了呀,来,过来坐吧!” 说完,李振海主动起身走了过来,邀请余长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并且自己动手,准备给余长倒茶,问道:“想喝点什么茶?” 余长一惊,何时有过这种待遇,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连忙起身,接过李振海手中的杯子,道:“董事长,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李振海微叹一口气,也没有拒绝,道:“柜子里有咖啡,红茶,绿茶......对了,还有你上次带的藏红花,想喝什么,你自己泡吧!” 听到藏红花几个字,余长心头再次一紧。 这盒藏红花是两年前,余长被任命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后,第一次任职谈话时,余长特意带上来送给李振海的。 没有想到,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李振海依然还留着。 是舍不得喝,还是不喜欢,亦或者不屑? 一时间,多个念头,在余长心海深处升起。 却听李振海淡淡道:“藏红花我一直舍不得喝,就留了下来。” 闻言,不管是真是假,余长却长舒了一口气,打开藏红花的盖子,抓了几片,放进杯子中,冲泡之后,再次回到沙发上,在李振海的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后,李振海并未切入正题,而是看着藏红花的汤色,道:“这人生啊,还真是如茶,开始泡的时候,有涩有苦,泡了几道后,渐渐有甘有甜,让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这也是茶最好的阶段,到了末尾,汤色淡了,颜色也不好看了,食之无味,淡如白水......这藏红花,一开始就有清甜之感,颜色艳丽,是完全区别于茶的。” 这是李振海的开场白,却不知道李振海以此开场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以此衍射些什么吗?余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聆听,点头表示认同。 “余长,你来公司,也快十年了吧?”见余长并未回应自己的上一个话题,李振海问道。 “嗯!”余长点了点头,道:“到明年的七月份,就整整十年了。” 李振海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呀,如果将十年看作一个轮回,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呀!站在公司的角度,我作为董事长,我感谢你们,感谢为道玄科技的发展与辉煌贡献了青春的所有人。” “董事长为了道玄科技的发展和壮大,也可谓鞠躬尽瘁,此次见你,憔悴了很多,董事长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李振海却是浑然不在意一般,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老了,力不从心了,政府经济大环境的影响,让道玄科技走向了末路,这是我过去的几年完全没有想到的......为此,我不得不将分公司的财权收回总部,对于此,你们很多人都应该在怪我吧?” 余长坦然道:“说实话,原先不理解不明白,但后来明白了,想通了。董事长如此做,从战略高度而言,是为了整个公司,为了道玄科技还有一丝希望能够活下去。” 对于余长的坦白,李振海显然很满意,叹了一口气,道:“你能明白,也能理解,让我很欣慰。很多人,在道玄科技的时间比你长,比你久,但还没有你这点认识和认知。” 余长知道李振海意有所指,其中就包括了昭通、楚雄、版纳、大理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四人,在总部收回财权,并且不再归还后,露出了本性,已经向总部提交了辞职申请,而李振海安排法务入驻各分公司,查实没有经济问题后,也最终答应了这几人的辞职申请。 其中,大理分公司的总经理肖海龙让李振海心寒。 因为他从01年开始,就跟随着李振海一路打拼过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肖海龙如今获得的一切,基本都是李振海赋予的,是李振海一手将他一步步从普通业务人员培养提拔到总经理的位置。 却没有想到,在公司最危难,生死危机的时刻,第一个提出来辞职的,居然会是肖海龙,这个李振海曾经在其身上倾注了心血和精力重点培养的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无法挽回 肖海龙所作所为,确实寒了李振海的心,因为余长知道,李振海总体而言,是一个懂得放权,也舍得放权的领导,但凡有一丝可能和希望,都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收回各个分公司,总经理的财权。 有些人觉得,收回财权是对分公司总经理的不信任。 其实,这种观点是片面的,整个集团公司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特殊的时期,李振海收回财权,无非是想要更好地支配剩余资金,兼顾多方,尽可能保证每个分公司都能存活下去。 至少人的因素能够稳定下去。 同时,余长也相信,李振海的目的,作为跟随了李振海二十年之久的肖海龙一定知晓,也能够明白和理解,但却没有想到,肖海龙丝毫不念旧情,义无反顾的辞职,彻底寒了李振海的心。 体制内说人走茶凉,但更多的时候,是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 “董事长不用谬赞,我个人其实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我也深知,我的权力是你,是集团公司赋予的,也做好了有一天被收回的准备,或许因此,我才能摆正心态,坦然面对和接受吧!” 李振海对余长的坦言很欣赏,但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此时的欣赏,更多的,带有一丝凄凉。 一种生不逢时的凄凉。 “余长,你觉得道玄科技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李振海直言不讳问道。 余长虽然是总经理,但并不是董事局成员,他没有想到李振海会直接问自己这个本应该董事局讨论的问题。 看了一眼李振海,想了想,既然李振海问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藏拙,索性直言吧,便道:“董事长,政府经济的宏观外在因素是致使道玄科技出现如今局面的最主要原因之一,而资本的原始积累,又迅速扩张,从某种层面超出了控制,也有可能是主因。当然,内因也是存在的。” 李振海深看了余长一眼,没有想到,余长看问题如此透彻,不过,他对于余长所说的内因还是不明白。 便问道:“你说的内因,指的是什么?” 公司已经到了如今的局面,余长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打算再继续沉默,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子。 李振海看出余长想抽烟,便道:“想抽就抽吧,今天特例,我的办公室可以抽烟。” 余长也不拘束,掏出一支烟,想了想,又递给李振海,道:“董事长也抽一支?” 李振海淡淡一笑,接过后拿在手中,却并不点燃。 余长再次掏出一只送入口中,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丝,然后缓缓道:“董事长,至于内因,恕我直言,和董事长有很大的关系。” 李振海眉头一紧,道:“直说吧!” “道玄科技是集团公司,涉及多个分公司,也有多位股东,因此也就有了董事局,从公司的角度,董事局的意见和决策,才是公司的方向和要走的路,但恕我直言,道玄科技的局面,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董事局是为董事长服务的,这种服务,特定条件下是好的,但某种条件下却不一定好。” “为什么呢?如果董事长的方向和政策是对的,那么董事局的存在,更多的只会让你的工作如虎添翼,但如果董事长您的决策和方向是错误的,那么董事局从某种意义上,就变成了附庸,没有太大的意义。” 公司的董事局确实存在问题,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一般而言,董事局集体讨论和决策的意见才是公司发展的整体意见,但在道玄科技过去的很多年里,董事局的意见其实就变成了李振海个人的意见。 余长的言外之意便是,李振海是公司的创始人,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他一言九鼎,他的想法和意见,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董事局的意见,也就决定了公司的生死存亡。 你的决策如果是对的,那么公司欣欣向荣,向前发展,荣光无限;如果你的决策是错误的,那么结果就是如今道玄科技的局面。 确实,李振海在权力上愿意下放,也愿意放权,但在核心问题上,他的强势,让他从来不让步。 这才是造成道玄科技悲剧的最主要的内因。 仰池集团的2亿元资金注入后,李振海不顾董事局其它人的意见和反对,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各地州分公司,以结果来看,这个决策明显是错误的。 如果没有这个决策,说不定,即使政府经济再如何困难,以道玄科技的底蕴和原始资本,依然可以度过这个寒冬。 但是,事已至此,历史不可能再改变,世上也没有后悔药,李振海更不可能公开承认自己的决策错误。 哪怕承认,此时来看,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来公司9年多,马上十年,如果说道玄科技存在问题,那么给我最大的感触是用人机制问题以及领域投射问题。” “前面的几年中,公司的人才储备制度存在着一定的问题,过于繁琐,冗余,甚至没有一个科学,有效,可靠的人才体系考核机制,靠的更多的是人才举荐制度。” “或许在开设分公司的时候,董事长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在后面的几年中,加快了人才体系的变革,但这种变革是需要时间沉淀以及市场考验的,并不能一蹴而就。” “体系改革确实晚了一点,但从当时的情况而言,也不算太晚,至少在某一段时间,确实提高了公司各方面的效率,减少了内耗,摒弃了无谓的开支。只不过,体系,制度,规则,规章......都是为人服务的,人都不在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余长狠狠吸了一口烟,见李振海并未有点评自己,亦或者难堪,余长便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领域投射问题,则是一个宏观战略的问题,道玄科技是信息化产品的经销商,从创立开始至今,一直依赖于政府,而这也使得,道玄科技可以在某个领域做到精益求精,让同类型的公司无法企及,但一旦遇到了经济危机,政府经济不景气,就让道玄科技没有了退路,甚至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早几年,公司不考虑扩张,而是考虑多领域投资与发展,不一定就能取得很好的回报,但也不至于让如今的道玄科技如此被动。” 余长说完后,李振海久久无言。 其实,余长所说的这些,作为董事长,即使有当局者迷的因素,在道玄科技出现了如今的局面后,痛定思痛,李振海也应该意识到了。 只是从余长的角度说出这些问题,对于李振海的冲击之巨大,从他面色的变化上,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李振海的沉默中,余长已经知道,自己的观点,已经引起了李振海的共鸣,已经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他下意识拿起桌上余长发的烟点燃,吸了一口,眯着眼睛,道:“余长,你说的这些观点,我都认可,作为传统信息化服务的供应商,从创立之初,一直到现在,确实,我们过于依赖政府和企事业单位了。” “正因为如此,当经济的大环境出现问题后,才让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和打击,并且这种打击是致命的,让我都措手不及。” 余长下意识点了点头。 李振海又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也承认,我在公司的发展上,有时候过于盲目,过于一言九鼎,过去倔强了。张天前些年就给我提过类似的建议,但当时的我并未当一回事,现在回想,一切都晚了。” 余长可以感受到李振海此时的心很痛,其实他也同样如此,毕竟,这里可是余长奋斗征战过快十年的地方啊! “我在道玄科技身上投入了一身的精力,我不想道玄科技就此毁去,我不忍,也不舍,如果你是我,当下应该怎么办?”李振海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 按照目前的趋势,道玄科技的覆灭似乎已经成了不可逆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解救,似乎只有钱和转型可以完成。 可是,想要转型的前提是钱,钱从哪里来? 无非就是融资,银行贷款,第三方贷款等。 “想要保住道玄科技,无非就是保住道玄科技的核心力量,然后想办法搞钱,度过当前困难的同时,又想办法转型。” “是呀,钱是第一位,现在最主要的困难就是没办法搞钱啊!” 李振海说出这句话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四百六十二章 石破天惊 “银行贷款也不行了吗?”沉默一会儿后,余长试着问道。 李振海摇了摇头,道:“现在还处于疫情期间,虽然疫情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控制,但接下来,是否会继续恶化,谁也说不清楚。银行贷款,现在需要抵押、需要固定资产,道玄科技没有多少固定资产可以抵押,即使能贷,也是杯水车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个观点,余长是认可的。 从李振海先前的动作中,余长已经隐隐猜到接下来李振海想做什么。 多地的分公司已经成立,想要撤销,就目前而言,已经不现实,也暂时不可能,因为每个分公司都存在应收款,这些应收款没有彻底收回来之前,注销分公司,显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李振海接下来应该是每个分公司留下核心力量,其余非核心,不重要的部门和人员,将逐一裁撤。 这个信息,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或者感受到了,因此,很多人都已经在想退路,找新的工作。 只要找到,那么就会立刻辞职。 这其中,还包括部分核心员工和力量。 而想要留住核心员工,钱始终是第一位,价值观,感情之类的才是第二位,至少要保证工资的发放以及其它待遇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涉及到钱,只有钱才能解决。 既然银行的贷款是杯水车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么想要保住公司,保住核心力量,当下,似乎只有融资一条路可以走。 “融资还有希望吗?”余长问道。 李振海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神情呆滞中带着淡淡的木讷,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这种感觉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中,余长从来没有见到过。 那是一种绝望过后的颓然,是走投无路的悲戚。 如果不能融资,没有新的资本注入,想要保住道玄科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对于这个难题,余长也爱莫能助。 “我听说,两年前,有一个大公司注资道玄科技2个亿,现在这家大公司,还愿意伸出援手吗?” 余长的这个问话,让李振海原本颓然的眼神瞬间一亮,抬头看向余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听李振海道:“我已经求过对方的董事长,对方拒绝,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我不行,不代表你不行,说不定,你还真能够创造奇迹。” 闻言,余长微微一愣。 开什么玩笑,以董事长的社会地位和威望,他都不能办成的事,我余长还可能办成? 这也太看得起我余长了吧? 我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这种鸡蛋碰石头,充当炮灰的事,不应该找我余长啊! 好歹,我现在名义上,还算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董事长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你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做到。”余长苦笑一声。 “不,说不定,你还真的可以。”李振海的坚持和笃定,让余长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丝。 见余长不解,李振海脸色稍沉,然后郑重问道:“余长,你愿意和公司共患难,一起共进退吗?” 说实话,余长是感性之人,也是怀旧和重感情之人,一直都是,也正因如此,当道玄科技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后,他并未第一时间选择退缩,而是想要和公司并肩作战,奋斗到最后一刻。 否则,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同类型的公司中,已经有好几个公司在挖余长,只要他一松口,工资任由余长开。 但,他没有,职业精神和职业道德让并未如此选择。 因为,余长如今获得的财富,获得的几乎一切,都烙印着道玄科技的标签。 是道玄科技,让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该有的,他心满意足,怀着一个感恩的心,愿意和公司一直奋斗到最后一刻。 “董事长,看你说的,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和公司一直并肩作战,战斗到最后一刻。当然,如果公司哪一天不需要我了,我需要走,那么我希望董事长给我留下最后的薄面,让我主动辞职,而不是将我清退。” 余长的话字字珠玑,诚恳无比,让李振海也为之动容。 “好,说得好,果然是张天带出来的人,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让我失望。”李振海面色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 随即,李振海立直了身体,道:“刚才我说两年前的那家大公司,叫仰池集团,总部在重庆,分部涉及全国多地,其中长沙、贵阳、昆明......都有他们的分部。仰池集团的投资涉及领域极广,从早年的路政、房地产、高速路,到后面的能源、医药、生物、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车等都有所涉及。” “据不完全估计,两年前,仰池集团的资产已经达到了600亿元,而最近两年,因为疫情的影响,其控制下的医药产业和生物制药等,水涨船高,目前的市场估值,保守估计已经接近1000亿元。” “如果仰池集团愿意帮忙,再拿出两个亿,我相信,道玄科技一定可以度过此次的危机。沉淀一段时间后,道玄科技一定会迎来新的生机......而能够让仰池集团改变想法,愿意帮忙的,目前为止,只有你可以做到了。” “可是,董事长,我和仰池集团根本没有交情,我连他们的负责人是谁,公司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做到,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不,你可以做到,目前也只有你可以做到。”李振海的声音很坚定。 余长:“o((⊙﹏⊙))o” “你知道仰池集团的大公主,也是未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谁吗?” 余长当然不知道,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李振海,只听李振海正色道:“她就是两年前和你被传出绯闻......或许现在已经是你小女友的苏宁。” 轰—— 余长只觉脑海中响起了千钧炸雷,这个消息,太过于石破天惊,将他炸得不知所措,呆立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第四百六十三章 心塞 李振海的话宛如九天神雷,将余长击得呆立当场,一时间竟然亚麻愣住,嘴巴大张,久久不能发出一言。 “你......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余长双目瞪大,脑瓜子嗡嗡的,仿佛短路了一般。 李振海叹了一口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仰池集团之所以愿意投资道玄科技2亿元,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仰池集团的董事长苏池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苏宁,并且事后,她让我承诺,苏宁是她女儿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 “但是,随着公司步入危险境地,在别无他法之下,我告诉了薛斌的父亲薛有祥......当然,我也只告诉了他,并未再告知其余任何人,除了你......” 余长的脑子,依然处于短路状态。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苏宁,这个初识时仿佛傻白甜,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丁点的社会经验,渐渐地觉得单亲家庭的她心中缺少某种安全感......又在两人酒后的聊天中得知了她是清华的高材生,14岁破格录取,19岁研究生毕业......能有机会去斯坦福留学深造......到最后,在她的坚持下,余长终于正视她对自己的感情,并选择和她在一起。 两人一起经历了蒙城的融资项目,常春的垫资项目......经历了平召四十多天的同床共眠,边遥县苏宁的款款告白,定了两年约定,又为了女孩子最后一丝矜持,毅然离去。 随后又是一年多的等待与守候。 李铭和薛斌的支持...... 到上周五,余长终于用108朵玫瑰,给予了苏宁一年多等待的最终答案。 却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单纯、缺爱、单亲家庭......因为钱的原因,无法出国留学......无法完成夙愿的苏宁,居然对自己隐藏了身份。 原来,她是苏池的女儿,是仰池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出身,又怎么可能因为缺钱,而放弃出国留学呢? 想到这里,余长觉得自己很傻,傻得可笑......一厢情愿,甚至几乎都没有犹豫,就卖了两套房子,凑足了220万汇给对方,对方还欣然笑纳......而对方的身家,这220万根本和白纸没有什么区别......此时想来,这种种行为,仿佛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 火辣火辣的! 但一点不疼,只是一阵的麻木。 麻木得让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至于为何李振海告诉了薛有祥,很大可能是因为,薛家投资房地产失败,急需多方面融资,找资金......也因此,找到了李振海,李振海无奈之下才告知的对方。 来不及多想,所有画面在余长脑海中盘旋一圈后,他眉色冷下,道:“董事长,我有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李振海看余长面色沉重而稍显苍白,点头道:“有什么,你直接说吧!” “当初,董事长下来红河分公司为我撑腰,鸣不公,正法纪......解除杨峻宇和冯敏的职务,并做开除处理,是不是也是因为仰池集团,因为苏宁的原因?” 李振海并未否认,也并未承认,道:“其中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仰池集团,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看了一眼余长,李振海心中稍稍有所不忍,不过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柴宁走之前,找到我,让我答应她,如果有一天,你和杨峻宇闹矛盾,到了没办法调和的阶段,希望我力挺你,站在你的一边,帮你一次......那是她走之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我答应了她......因此,即使没有仰池集团,为了柴宁的承诺,我也会如此做。” 提到柴宁,余长心头微紧的同时又再次一痛。 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已经决定离开,放弃两人爱情的柴宁,居然为了自己,在走之前......布置好了一切,力所能及,给自己铺好了路。 仿佛已经预知到了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和杨峻宇发生矛盾,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也因此,在走之前,她才向李振海提及最后一个心愿,而这个心愿,为的还是自己。 一时间,余长心痛如焚,久久难以释怀。 宁宁呀,宁宁! 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决定走了,放弃我们的爱情,在走之前还要帮我? 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说,我之所以能够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也和仰池集团有关了?”余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没有仰池集团的建议,我并不会将你放在总经理的位置,毕竟,连升两级,于集团公司而言,风险太大。当时我还一度怀疑,你的资历过浅,能否驾驭这个位置,能否驾驭红河的人事和市场,但后来,我的想法变了,你用你的认真负责,强大的工作能力以及高情商,将红河分公司扭转成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惊讶和震惊的局面。红河分公司在你的带领下,也连续完成了总部交给你们的任务,同时,班子成员一片和睦,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内耗......让我彻底认可了你,认可了你的能力。” 话虽如此说,但此刻的余长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自己仅存的一点遮羞布,也被彻底撕下。 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能连升两级,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一方面是时势所需,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证明。 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有着仰池集团的影子,也就是有着苏宁的影子。 而今天,如果不是李振海透露,自己依然还像一个大傻叉般蒙在鼓里,为自己能够连升两级,打破集团公司的历史而沾沾自喜。 可笑,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余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李振海的办公室,出门后,他只感觉脑子里仿佛糊了浆糊,怎么也甩不掉。 而他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有的......只有麻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余长嘴角苦笑,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心痛默然。 一个柴宁,一个苏宁。 前者走之前,为自己做了最后一件事,而当这件事真相大白后,自己的心仿佛被深深的,刻骨铭心的回忆勾起。 后者苏宁,自己终于在忘却了柴宁后接纳了她,接纳了她的坚持,她的付出......但直到今日之前,自己依然被蒙在鼓里,对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毫不知情。 自己真傻! 出了星创大厦,余长仰头看天,冬日的暖阳倾泻而下,但此时的余长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唯有冰凉,心头的一片冰凉。 坐在车中,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直到云雾缭绕,将自己呛得连连咳嗽,余长摇下窗子,空气进入,吹散烟丝,他的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疫情期间,口罩如此紧缺,几乎一罩难求,而苏宁居然随口就可以拿出十万个......并且毫不吝惜地发给自己......自己真傻,早就应该想到的......如果身份简单,仅仅只是普通的单亲家庭,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量?” “还有,自己喝过的酒,那些酒价值不菲,属于高端人士珍藏,市面上根本没有可能见到......” “自己任职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后,当时苏宁所在的航天广电和道玄科技签订了5年的战略合作协议,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事后也问过苏宁,但她缄口不提,自己也就没有再深究,此时想来......才知道,这是李振海投桃报李的做法。” “既然自己上位总经理以及董事长为自己站台,都与仰池集团,都与苏宁有关,那么平召的项目,那个背后帮助自己的神秘人,也必然是苏宁无疑了。” “......也是,仰池集团是大企业,市值千亿,和政府往来定然密切......也只有可能是仰池集团,否则谁还有那么大能耐,可以调动‘二号首长’帮忙?” 接触过平召项目的,只有苗彦和苏宁。 余长曾经怀疑过苏宁,但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否决了,因为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 却没有想到,自己认为的不可能却是事实,赤裸裸的事实,而这一切,仿佛将余长的智商按在地上狠狠践踏。 苏宁啊苏宁......你要我怎么面对你?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要我了? 余长沉默中在车里已经整整坐了两个小时,直到苏宁的信息发来,他的思绪才算渐渐回归。 “余先生,结束了吗?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呢?” 后面是一个大大的表情包,显然等待中的她,很激动,也很期待。 如果不知道真相,不知道一切,余长可以和苏宁坦然相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和包袱。 但现在,余长知道了一切,清楚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点,以及那背后一直默默帮助自己的人就是苏宁后。 他的心境变了。 变得让他此刻不知道如何面对苏宁,面对这个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女孩。 自己应该怪她,亦或者应该恨她吗? 不,余长没有理由恨她,更没有责怪她的资本。 因为她,自己才能连升两级,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 因为她,自己才能在绝望之下拿下足以轰动整个道玄集团的项目。 曾经的自己为能够成为总经理,拿下平召三千多万的项目沾沾自喜。 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一切,原来都是她赋予的,而这种赋予,在此时的余长看来,和施舍没有什么区别。 余长的自尊受伤了,伤得很厉害。 “嗯!”余长紧紧回复了一个字。 而这个字的回复让苏宁觉察到了一丝不正常,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拨通了余长的电话。 余长没有接,因为他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苏宁。 也不知道,接通后,应该说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余长不想让苏宁知道自己此时的心境有多么糟糕。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后,挂断了。 “你怎么了,余先生?”电话挂断后,苏宁的信息便发了过来,文字中,隐隐带起了哭腔。 “没,我有点累,想先回红河了。” 发完这条信息,余长启动了车子,正准备离开,苏宁的信息再次发来:“余先生,是不是李振海和你说了什么?” “嗯,该说的都说了。”余长如实道。 “对不起,余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对不起......”苏宁的回复中,已经带起了伤感,带起了浓浓的哭腔。 ‘对不起’三个字,让余长的心再次一痛,如果非要说抱歉,那么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自己。 所有的一切,苏宁都没有错,非但没错,反而因为她的暗中帮忙成全和成就了自己。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不是的,余先生,不是这样的......我在此之前并不知晓道玄科技已经进入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我是上周五,也就是你送我玫瑰花那晚才从我妈妈口中知道的。” “也是那晚,我终于决定,等你找完李振海后,我就将所有事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隐瞒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你说过,要带我一起回红河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好吗?” 余长怅然若失,心中百般滋味无处安放,面对这样一个,为自己付出,暗中帮助,却不求任何回报的女孩,余长真的不忍伤害她一丝一毫。 但是,此时的余长心很乱,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苏宁,面对她在背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并且,苏宁的身份曝光,给了余长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李振海对自己说的话,已经带起了浓重的哀求之意,让自己务必求一求仰池集团,让仰池集团的董事长苏池,再帮道玄科技一次。 但,余长能开得了这个口吗? 显然不能。 如果余长舔着脸皮,向苏宁说出这个要求,是否变相地成为了利用她? 即使苏宁答应,苏宁的母亲,也就是仰池集团的董事长苏池会答应吗? 余长对道玄科技有感情,有深深的,浓厚的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凡有一丝可能保住道玄科技的可能性,无论如何,余长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但如果这种努力是求仰池集团。 让余长为了道玄科技,向苏宁开口,现在的他,扪心自问,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的心很乱,仿佛平静的湖面突然狂风大作,吹皱了湖水,也吹乱了他的心。 “我想一个人静静。”想了许久,余长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此后,苏宁再未发一言,余长启动汽车,朝着高速路,朝着红河的方向,属于他归属的方向而去。 而电话那头的苏宁,此时面色惨白,一张精心打扮过的俏脸,已然被泪水浸湿,她的泪眼,和床头柜上残留着露珠的花瓣形成了鲜明的映衬。 呆立闺房中,看着那一抹鲜红欲滴,却即将枯萎的玫瑰花瓣,她面容呆滞,久久失神。 许久并未出来的苏宁,终于引起了苏池的关注。 今早她本来要去公司的,但早晨苏宁的高昂情绪以及难掩激动的变化引起了苏池的关注。 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这种变化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余长。 这个她从未谋面,甚至不屑谋面的男子。 上周五那晚,苏宁说出自己的心声之后,苏池感觉到陌生和愤怒的同时,也静下心来沉思了两天。 这些年,她自知亏欠女儿的太多太多,多到让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给不了苏宁一个完整的家的同时,也给不了她需要的爱。 苏池心中酸楚和痛的同时,也升起了强烈的护犊子情绪。 她要用尽全部力量,呵护,保护好苏宁,不让她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 敲响了苏宁的房门,门没开,但若隐若现的抽泣声传来,苏池柳眉一蹙,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了苏宁的房门。 而此时的苏宁,娇躯蜷缩在床上,双手捂住精致的俏脸抽泣着,泪痕已经彻底打湿了她的衣襟。 看此情景,苏池急了,连忙上前,将手放在她颤抖的娇躯上,问道:“宁宁,宁宁你怎么了?” 苏宁下意识抹了一把眼泪,控制自己止住哭泣声,擦了擦泪水,却目光呆滞,却不回应苏池的问话。 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苏池心底的某根神经仿佛被狠狠扯了一下,她心底的怒意瞬间爆发。 “是谁,是谁欺负你,是不是余长那小子?我都说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这回你信了吧?”苏池几乎是咆哮出声。 “等着,敢欺负我女儿,我不管他是谁,一定让他好看。” 说着,苏池就准备打电话,却听苏宁哇的一声再次哭出来,道:“妈......” 这一声妈,沙哑而沉重,让苏池娇躯不由自主一怔。 却见苏宁已经起身,扑倒了苏池怀中。 “妈,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今早他去找李振海,李振海已经全部告诉他了......呜呜。” 闻言,苏池眉头一皱,下意识保住苏宁,苏宁却继续道:“他走了,回红河了......你说他是不是知道真相后,不要我了?” “我不想欺骗他,也从来没有刻意要隐瞒他......我原本打算今天就告诉他一切......但没有想到,还没等到我开口,他已经全部知道了......呜呜呜,妈......我不想他走,我喜欢他,爱他。” 苏池心底的某根弦在苏宁的那伤心的哭泣声中被狠狠拨动,她知道,这次,她的女儿是真的伤心了,为了一个男孩子而伤心。 如果苏池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苏宁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孩,而哭得如此伤心和绝望。 看来自己的女儿陷入爱河了。 和自己一样,当初的自己也是22岁,此时,自己的女儿也是22岁......多么惊人的巧合,多么可笑的巧合。 “宁宁,你别哭了,听妈妈说,好吗?”苏池推开苏宁,看着眼泪婆娑的她,神色变得极为严肃。 苏宁还在抽泣中,苏池双手扶住她的肩头,道:“宁宁,别伤心了,他走就让他走吧,他根本配不上你,你是我苏池的女儿,是天国之女,是天上的星辰......因此,你不用难过,更不用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流泪。” 闻言,苏宁停止了抽泣,眼白泛红,睫毛湿润,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凝视着苏池。 “放心吧,宁宁,天下还没有人有资格欺负我的女儿,让我的女儿流泪,你放心吧,妈妈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哼,敢欺负我的女儿,我不管他是谁,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我不要!”苏宁厉声摇头拒绝,道:“他没有欺负我,没有。反而是我欺骗了他,隐瞒了他,是我对不起他......我不需要你讨回公道,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宁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两人出生不同,家庭环境差异,地位悬殊太大,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你想恋爱,上层家族,和咋们家当户对的多的是,如果你想,妈妈这就给你联系,让你们见面,让你一一挑选,一直挑选到满意为止好吗?” “不,除了余先生,我谁也不要。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出生,家庭,地位......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心里念着他,除了他,我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苏池欲言又止。 似乎类似的话,自己在二十多年前,也说过。 也为此,她用一生等待和守候,矢志不渝,海枯石烂依然不变。 而自己的女儿,和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的相像。 苏池的眼眶也湿润了。 自己错过了他,最终没能和他在一起,虽然并不后悔,但随着女儿的长大,她心里莫名之痛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当苏宁需要父爱,需要陪伴的时候,这种痛仿佛喷涌的潮水般,根本抑制不住。 苏宁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的软肋和逆鳞,苏池又怎么忍心再让她步自己的后尘,再次发生同样的悲剧呢? 第四百六十五章 坚定,乱 “宁宁,你长大了,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应该反对。但是,妈妈想告诉你,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以后涉及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更是两种文化,两种社会属性的事。”苏池可以体会此时苏宁的心境,因为她此时经历的,在二十多年前,她何尝没有经历过。 此时的苏池,面对着和自己经历相似一幕,心头微微一软,继续说道:“你和余长那小子恋爱,或许是你情我愿,没有什么,但一旦涉及结婚,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他的出身和家庭,注定与我们的家庭是两个不同的文化属性,这种差异,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是根本没有办法融合,亦或者没有办法调和的。这也意味着,如果选择和他在一起,你将面临与你从小生活和成长截然不同的文化和习俗,这些,你都知道吗?” 苏宁微微怔然,目光有些呆滞,却是一言不发。 苏池微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下,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是我苏池的女儿,是仰池集团未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而他的身份和你有着云泥之别,这些,他都知道,或许也因为如此,他才义无反顾的离开。” “离开对于你,对于她都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你们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美满的结局,如果强融,不管是他迁就你,还是你迁就他......以后你们面临的考验和挑战都是你不能想象的。” “爱情是什么,爱情最终的本质,无非就是回归平淡后最简单的柴米油盐。” 苏池其实想说,你妈一辈子,最期待的,也无非就是柴米油盐。但这最简单的愿望,却奢侈得让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实现。 “如果外界得知了我苏池的女儿,择偶选择的是一个普通人,会怎么看?而他在上层社会,在外界的流言蜚语中,能否顶住压力,坚守属于你们两人的感情,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这一切的背后,极有可能深深伤害到你,也有可能伤害到他。而你们的感情在这种伤害中,又能坚持住多长时间?你是我苏池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软肋,别人受伤我不管,但作为妈妈,我自知从小欠缺你太多太多,因此,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让你不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 ...... “并且,如果妈妈没有猜错,李振海将你是我女儿这事告知了余长这小子的目的,应该是让他求我,再帮一次道玄科技。” “妈妈也可以很明确,很肯定地告诉你,作为商人,在商言商,为了你,我已经在道玄科技身上亏了2亿元,我不可能继续在道玄科技身上投资,我不允许,股东以及董事局也不会允许,希望你能明白。” 闻言,苏宁眸子晃动,聪明如她,此时早已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李振海告知了余长真相,确实如自己的妈妈苏池所言,定然请求余长通过自己的关系,间接再求一次苏池。 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告诉余长真相。 但以苏宁对余长的认知和了解,余长无论如何也不会开这个口。 而苏池刚才说的话,道理是正确的,但苏宁却不一定认可。 “妈妈!”苏宁沉声说道,此时的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继续道:“你刚才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我并不一定认同。” “如果用家庭做对比,在金钱上,或许余先生是残缺的,那么,我出生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我也是残缺的。既然都有残缺,那么这种残缺为何不能互补,残缺的两个人,又为何不能在一起?”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这句话我认可,但如果说是两种文化亦或者社会属性的事,我并不认同。” “余先生也是大学生,我也是,我们的知识文化层次处于同一水平线。这就不存在文化差异,至于两个家庭,如果剥开外壳,排除仰池集团之外,你和我都是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既然如此,又和社会属性有什么关系呢?仰池集团发展至今,你的身价水涨船高,现在接触的人,都是你口中所谓的高端人士,上层人士,但不要忘了,如果往前数几年,那时的你一穷二白,孤苦无依,如果没有那些关系,你和余长的父母都一样,都是社会底层打拼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就没有快乐,普通人也不应该有幸福吗?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个他,你守护了仰池集团一辈子,但我想问一句,这些年,你如初付出,没日没夜,你真的开心吗?快乐吗?” 苏池神色微变,苏宁的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割在她的心坎深处。 “所以,妈妈,不要再说社会属性,文化属性之类的话。至于文化差异和习俗差异,这本身就会存在,也允许存在的,我能想通,余先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给予他时间和空间,我想他也应该想得通。” “妈妈,我从来没有以我是仰池集团的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而沾沾自喜,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只要余先生不放弃我,不放弃我的坚持以及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不管遇到何种困难,多大的压力,我也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起扛下来。” 苏宁的话狠狠刺激了一下苏池的内心。 不管是否愿意承认,她都不得不承认,苏宁说的,如果没有那些关系,现在的苏池,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 仰池集团能够发展至今,并取得如今规模和资本,包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原因和秘密。 而这些原因和秘密,一度让苏池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看着自己女儿坚定的目光以及那毅然决然的话语,苏池心中一阵哀叹。 自己女儿的性格,她清楚,只要是苏宁认定的事,不管有何种困难,都一定会坚持下去。 这一点,和自己还真像啊! 苏池心中一阵苦笑。 或许,只有撞破了头,流了血,流了泪,苏宁才会回头吧? 但是,自己深爱着苏宁,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苏池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呢? 可是,现在的情况,苏池还能说出坚决反对她和余长在一起之类的话吗? 显然不能! 苏宁的那倔强和毅然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如果自己一味的坚持,那么最终伤害苏宁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这个自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妈妈。 既然如此,这件事,似乎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 余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红河,回到蒙城的。 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仿佛沧海桑田,经历人间炼狱,将他整个人灼烧得仿佛那盘中的烤鱼。 余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剧,一个只会为别人带去伤害的悲剧。 因为柴宁的原因,在玉溪分公司时,面对这向自己深情告白的王欣怡,自己只能拒绝。 而自己的拒绝伤害了王欣怡,让王欣怡毅然决然离开的玉溪分公司,去了大理,那之后,两人再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因为杨清雅,这个将自己的初夜义无反顾给了自己的人,最终伤害了柴宁。 柴宁为了维护两人曾有的纯洁爱情以及两人最后的自尊,含痛离开。 因为柴宁,自己心中的执念迟迟无法放下,最终又伤害了杨清雅,让她为了余长仅有的自尊,以及心中期待的最后一丝美好,最终也选择离去。 因为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被免职,李景兰主动伸出了温柔乡,让自己投身其中,抚慰受伤的心灵。 但自己最终还是伤害了她。 虽然她并未表现出来,也再未提及两人之间的那点事,但余长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伤害了李景兰。 现在又是一个苏宁。 一个初识时仿佛傻白甜,却坚定自己的坚持,等待了余长快两年的苏宁,余长还能继续伤害她吗? 如果没有她,自己能够成为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就属于自己的辉煌吗? 如果没有她,平召的项目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自己的身份地位在整个集团公司,又会水涨船高吗? 显然都不会,余长如今获得的一切,都和苏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难道因为心中的执念和不忿,因为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就要放弃这段才刚刚开始的感情吗? 如果放弃,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必然又会伤害到苏宁。 自己伤害的人已经够多了,可谓罪孽深重,再伤害苏宁,余长或许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该如何面对苏宁,余长现在的心很乱,没有章法,没有思绪,他......需要时间。 第四百六十六章 散 余长回到红河分公司后的第二天,正常上班。 但市场局面已经不能再接单,因此,公司之人除了处理手上原有的工作,催收应收款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薛斌和李铭负责的平召和岸渠的尾款还是没能收回。 余长分别找了两人,最终落实,尾款的经费已经被挪用,用做疫情防疫物资的采购了。 200万对于地方政府而言,是小钱,小得不能再小,但对于现在的道玄科技而言,任何一分钱都有可能成为救命钱。 余长拨通了岸渠县常务副县长周昌泉的电话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周昌泉和余长的关系挺好,有什么也并未藏着掖着,直言道:“哎,这六十万的尾款,已经被挪用,用于疫情物资的采购了,这是县委常委会讨论的结果,兄弟,我也没有办法。” “这笔钱不是专项经费吗?怎么还能挪用呢?”余长皱眉问道。 “是专项经费不错,但指的是疫情防控和安全的专项经费,既如此,用于采购疫情防控相应的物资以及耗材,用于抗疫工作,其用途是合理的,上面不可能会追究。” 余长听了周昌泉的解释,一阵无语,拿着本属于道玄科技的钱,去做了其它事,提前并未告知,却一时间无可奈何,因为目前还没有到因为这60万的尾款就和岸渠政府闹僵或者决裂的地步。 当然,如果非得闹僵或者决裂,那么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只是,商人作为弱势群体,如果起诉的对象是政府机构,即使赢了,也是输了。 个中原因,身处体制的人,都应该知晓。 “大哥,我们公司现在很难,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其它地方给我挪点过来,将这60万的尾款支付了?”余长试探着说道,倒也不是很期待,如果岸渠政府财政有钱,又何必挪用这笔尾款? 电话那头的周昌泉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已经知晓了道玄科技目前的局面和财务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但他作为常务副县长,不是直管财政,还是有点爱莫能助,道:“放心吧,你是我兄弟,如果有可能,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余长知道周昌泉在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努力想办法了,因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接着,他又联系了平召的相关负责人,得到的情况,基本和岸渠类似。 不死心,余长直接联系了县委书记巨金权。 从巨金权的口中,证实了这笔经费在今年年初,三月份的时候就已经被挪用了。 余长询问:“巨书记,既然被挪用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但至少应该从其它地方挤出来,将我们这点尾款处理了吧?毕竟按照合同约定,这笔尾款已经超期了,同时,我也相信,偌大的平召县政府,想要挤出这笔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巨金权在电话中表示这件事会引起重视,让余长以及公司宽限一段时间。 说话的口吻很诚恳,也很沉重和严肃,差点就让人相信了。 余长知道,这显然是托词,偌大一个平召县,40万人口,想要挤出140万的款,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是否肯想办法罢了。 但对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余长也不好现在就和对方撕破脸。 巨金权之所以不能很快解决,一方面,作为书记,他主要管思想和人事,直管的是党口的事,对于政府口的事,他不方便直接插手,否则就有越权之嫌。 当然,最主要的是余长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县委书记破坏体制内的程序,直接插手政府口的事。 既然巨金权这里行不通,余长也只有找到分管的常务副县长邓初年。 邓初年说:“现在情况特殊,大部分资金用于疫情防控,财政资金已经捉襟见肘,只要支付金额超过10万的,按例都需要上县长办公会,而金额超过50万的,就需要上县委常委会共同讨论决定。”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支付道玄科技这剩余的140万元,就需要县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之后才行。 邓初年的话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稍稍一打听,就可完全知晓其真实性。 邓初年在电话中答应余长,下次常委会的时候,提出这个议题。 余长知道,这多少有点敷衍的成分,但暂时也没有其它办法,感谢了一番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点燃一支烟,余长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之中,屋漏便逢连夜雨,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其实刚才余长所做的一系列工作,在此之前,薛斌和李铭都已经做了。 结果和余长的如出一辙。 将薛斌和李铭喊来,告知了两人,让两人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一定要想办法在春节前收回这笔款,否则,红河分公司各员工的工资都没办法保证。 两人的心情都很凝重,在那么多年的工作中,这种事情是第一次遇到,两人也深知公司现在的财务情况极为糟糕,任何一分钱都可能成为拯救公司的救命稻草,因此答应的时候,也暗自下了决心。 红河的情况相对好点,其余地州的分公司就相对糟糕得多,尤其是迪庆的情况,差不多要将林静瑶逼疯了。 她毕竟任职总经理的时间比较短,处理很多事情,经验尚且不足,也因此,不管是和下面的员工,还是和客户,都产生了一些或多或少的矛盾。 这让她很苦恼,求助到余长。 余长也明白她的处境、面临的市场和公司格局,给了几条中肯的建议,让她放平心态,立足当下,不要着急,团结好公司的同事,一锤一个钉子眼儿地来。 果然,后面林静瑶照做了,还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也因此,余长感叹,林静瑶进入公司的时间比自己早很多年,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新人菜鸟......但在实践的磨炼中,因为各种原因,自己优先她成为地州分公司总经理,在实践的磨炼中,各种处理事情的手段已然成熟,而林静瑶还在经历这一步。 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世事无常且多变,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时间转眼来到了2022年的元旦,而这个时间距离柴宁离开,已经整整四年了。 元旦之后,李振海再次做出了裁员的举动,将冗余,不必要,非重点的所有人员都裁撤了一遍。 此次涉及人数达到了90多人,加上前面的330人,此次裁撤之后,整个道玄科技几乎只保留核心力量了。 而整个集团公司的人数,也从巅峰时期的六百多人,变成了如今的两百人不到。 红河分公司销售部也受到了影响,最先提出辞职的是陆怀西和李筱筱两人。 两人恋爱后,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既然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最后必走,索性在公司裁员前,就主动离职,给公司留下颜面,也给自己在公司工作那么多年,留下一个体面的结局。 再之后,周瑾钰也提出辞职。 对于这三人的辞职申请,余长很重视,分别找了几人谈话,循循善诱,一一引导,但话说再多,也留不住一颗早已走掉的心,在最终了解了三人的想法后,同意了他们的辞职申请。 当然,此次人员裁撤,不光涉及教育组。公检法、医疗、政企等都有人员主动辞职,余长征询部门经理的意见后,一般都没有阻拦,同意了这些人的主动辞职。 第四百六十七章 通 余长回红河分公司后的第一周,一直忙着处理应收款以及员工辞职的相关事宜。 整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苏宁并未主动联系余长,余长也没有联系苏宁。 余长知道,苏宁一定在等着自己的电话,或者自己的信息。 经过一周的时间,余长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其实,他之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颜面上,或者尊严上过不去,毕竟这一切,都和一个女人有关,换做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恐怕都会一时间适应不了。 因为苏宁,余长才能那么快成为红河分公司总经理;因为苏宁,余长才能拿下平召的项目,让公司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在总部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获得了总部的认可,堵住了有些人的嘴。 但是,因为政府经济以及疫情的影响,公司业绩一落千丈,损失巨大,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这所谓的面子和尊严,在大是大非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在公司取得的成就和认可,在公司的存亡阶段,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者,苏宁本就没有错,从来没有,她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情理,自己又何必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虚荣心去折磨苏宁呢? 当然,余长不知道此时的苏宁心中是如何想,也不知道苏宁的母亲,苏池如何看到余长和苏宁的感情。 但不管如何,余长都有必要给苏宁去个信息,亦或者去个电话。 下班后,回到家,余长掏出手机想了很长时间,组织了很多语言,但最终发现,都不适合。 “吃了么?” 最终,余长发了最简单,最平常的三个字。 苏宁的信息回得很快:“啦啦啦......余先生,你终于联系我了,好感动......正在吃,余先生吃了吗?” 看得出来,对于余长的这条消息,苏宁已经等待了太长时间,字里行间的期待和欣喜是无法掩饰的。 其实余长还没吃,随手抓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说道:“嗯,刚吃了点。” 这个回复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苏宁又回道:“对不起,余先生,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隐瞒你,早应该告诉你......这让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真的对不起。” 看到这个回复,余长的心头一软,道:“你没有错,其实我早应该猜到的,怪我太蠢太傻了点。” “不,余先生不蠢,也不傻,反而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你以后不许说自己傻。” 余长:“......” “余先生,你说过带我去红河的,我一直记在心里,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食言......当然,除非你不要我了。” 余长想:我哪有资格不要你啊,即使不要,不要的人,也应该是你吧? “嗯,那我明天上来接你?”余长终于下定了决心。 说出这句话后,余长暗自后悔,苏宁什么出身,还需要自己接? 并且自己的这句话还带着问号。 果然,苏宁回复道:“不用了,余先生,你不用来接我,这样太辛苦,我可不想让你太累了,我明天坐火车下来,届时你到车站接我就行。” 余长应了一声,心想:苏宁不要家中的司机送,足以说明她从来就不是娇气之人,恰恰相反,她从没有将自己当做仰池集团的继承人而沾沾自喜,或者有优越感。嘴上却道:“那你注意安全。” “嗯嗯,放心吧,余先生,我会的。” 放下电话后,余长叹了一口气: 以苏宁的家室和出身,追求她,想和她家联姻的家族不知道有多少,夸张点说,几乎可以从昆明排到成都,而她却死认自己一人,用情至真,之切还真让人感动。 只是,自己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自己和她在一起,真的能够走下去吗? 这是这段时间一直困扰余长的疑问。 或许苏宁可以不在乎,但余长,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有些东西,有些问题,考虑得比较现实,不得不去想。 电话那头的苏宁正在吃饭,此时她的对面坐着的,正是苏池,看着自己女儿这一周多以来愁眉的脸终于展开,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还是询问道:“谁的信息?” 如果换做以前,苏宁一定会打马虎眼,支支吾吾,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但现在不同了。 她心中认定了余长,坚定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必要再向自己的母亲隐瞒。 “是余先生。”苏宁激动道。 苏池眉头微蹙,苏宁继续道:“我明天要去红河找余先生......我自己坐车下去。” 苏池的柳眉皱得更深了。 “不行,现在疫情还没有结束,不安全,你哪里也不许去,乖乖待在家里。” “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保护好自己......余先生也会的。” 苏池:“.......” 苏池的眼神仿佛在说,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不行,不能让苏宁下去找余长,两人都是年轻男女,两女共处,干柴烈火,那还得了? 苏池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年轻的男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但是,看此情形,自己女儿巴不得现在就飞下去,哪里还阻止得了? 苏池还未说话,苏宁继续道:“妈妈,酒窖里面的酒我带几瓶,余先生很喜欢喝。” “不行。”苏池冷冷道。 “为什么不行?那些酒摆在那里,碍眼不说,摆着没人喝,也白白浪费了。”苏宁挺直了身躯,回应道。 “什么浪费,酒窖中的酒,哪一瓶不是妈妈的珍藏品?那些酒都是有价无市,喝一瓶少一瓶,你知道吗?妈妈平时都舍不得喝,舍不得送人......那小子何德何能?” 闻言,苏宁微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以前余先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带的酒,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喝,但现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苏池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以前你拿的那些酒,都被这小子喝了?” 苏池此刻的酥胸起伏,脸色一阵变幻,大口喘着气,显然气得不轻。 苏宁怯怯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道:“妈,你至于吗?不就是几瓶酒,喝了就喝了,谁喝不是喝,况且,人家可能还是你未来的女婿!” 第四百六十八章 暖 苏宁说完,耳根子一红,低下头去,不再看苏池那要杀人般的眼神。 “滚犊子,我可不认为他会成为我苏池的女婿,他也没有那个资格能够获得我的认可。苏宁,妈妈告诉你,这小子真的不适合你,如果你选择和他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妈,这你就别管了,除非余先生不要我了,否则我还是那句话,我苏宁这辈子认定余先生了,即使受伤,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不后悔。” 苏宁说得如此肯定和坚决,让苏池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 “余先生,余先生,叫得那么亲切,你和你老妈都没有什么亲切过,翅膀硬了,胳膊肘要往外拐了?你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既可以让人甜蜜如糖,也可以让人痛苦万分。” “妈,看你说的,那我不喊你妈妈,我喊你苏池女士可以吗?”苏宁娇笑一声,丝毫不顾及苏池难看的脸色,继续道:“那行吧,既然你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苏池女士,我苏宁现在正式通知你,我明天早上要去红河找余先生,不管甜蜜也好,痛苦也好,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使跪着,我也一定将它走完。” “什么定了,我是你妈,以后不许乱喊。”苏池哼了一声,纠正的同时,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宁宁,爱情这东西......算了,你去就去吧,反正你翅膀硬了,我强行将你留下,也只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嘻嘻,太好了,谢谢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苏宁最爱的妈妈!”苏宁娇笑一声,差点搂着苏池的脖颈一阵亲吻。 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也知道想要拦住她下去红河找余长那小子,是不现实的,非得如此,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心头微微一软,苏池神色镇定下来,严肃道:“不过,想要下去找余长那小子,就必须答应妈妈两个条件,否则,无论如何,即使将你捆绑起来,我也绝对不同意。” 苏宁露出狐疑的神色,道:“嗯,妈妈,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又不违反我和余先生在一起的条件,我都会考虑答应你。” 苏池没好气哼了一声,银牙紧咬,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余长面前,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臭骂。 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被这个平民出生的臭小子轻而易举的就给拐走了,真是气煞人也。 “第一个条件,你下去找那小子,妈妈不反对,但你们不可以睡在一起,不可以发生那种事......你要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很重要,一生只有一次,一定要留到新婚的那一天。” “第二个条件,我让司机送你下去,你坐火车,疫情感染的风险太大,妈妈不放心。” “这两个条件,尤其是第一个,只有你发誓,答应妈妈,我才会允许你去,否则,不管如何,我也不会答应,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总之,我坚决不同意。” 苏池说得很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苏宁闻言,一阵无语,心中却道:第一次?我早已和余先生睡在了一起,还有什么第一次?难不成妈妈说的第一次,指的是做那种事吗?哎呀,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苏宁的脸色一阵潮红,嗪首低垂,不敢去看苏池哪怕一眼,心底深处却隐隐期待着什么。 苏池见状大急,瞪大星眸,柳眉大蹙,怒道:“宁宁,你该不会和那小子......” “哎呀,妈,你说什么呢?没有,我和余先生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啦,我答应你,不会和余先生发生你说的那种奇奇怪怪的事,放心好了。” “哼,这你说了可不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坑蒙拐骗,哄骗加诱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一定要紧守住最后一关,一定不能妥协,知道了吗?”苏池说得严肃,苏宁也认真点了点头。 “嘻嘻,妈妈,难不成你以前就是这样被哄骗和诱骗的?也因此,才有了我?”苏宁娇笑一声,打趣道。 “滚滚滚,少打听你妈的事。”苏池没好气道。 “哼,不打听就不打听,我也懒得知道......那我去收东西啦,明早一早就走。” “干嘛那么着急,那小子又跑不了。” “我很想很想余先生,一刻也等不及想要见他。” “你就不想你老妈我?” “想是想,但不一样,我想妈妈心不会跳动得厉害,但一想到余先生,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苏池: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苏宁离开后,苏池的脸色冷下来,她虽然答应了苏宁去找余长,但心中依然百万个不同意,不愿意。 而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苏宁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如果不让她去,她铁定不会死心。 而想要她死心,唯有从余长身上找突破口。 当即,她悄悄去了地下室,拨通了早已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余长的电话。 ...... 第二天,天蒙蒙亮,苏宁就迫不及待起床,已经穿戴好,精致的妆容衬托得她如出水芙蓉,看得苏池也微微讶异,看来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女大十八变,还真是一点不错呀! “记住昨天妈妈和你说的话了吗?不管什么情况下,不管何时,一定要紧守住自己的底线,千万不能松懈。”苏池色厉内荏,但铿锵有力,丝毫不容辩驳。 “知道啦,妈,你好烦哦!人家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会保护好自己啦。”苏宁嘟喃着小嘴说道。 苏池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次下去打算住几天?妈妈已经定了蒙城最好的酒店,你直接报名字和身份证入住就行。” 闻言,苏宁微微疑惑,不过对于苏池的好意,她并未反感,道:“还不知道,如果余先生不烦我,我就一直住下去。” 苏池:“......” “不行,女孩子一定要有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矜持,最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再让你德叔下去接你。” 出了门,德叔已经将劳斯莱斯点火,打开了门,整齐停放在宽大的别墅门口,看到这车,苏宁眉头紧蹙,抱怨道:“妈,这车太招摇了,我不坐。” “我苏宁的女儿,主动下去找那小子,是给足了他面子,但你身段和出行上,岂能弱了,这不光折你的面子,也是损我苏池的颜面。” 苏宁闻言,拉住苏池的手说道:“妈妈,我下去,是去找余先生谈恋爱的,不是去显摆的。开这车下去,如果让他看见,亦或者他的朋友同事看见,会怎么想?” 苏池眸子一动,道:“以前你没有公开身份,一切从简,现在不同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我苏池的女儿,既如此,还有什么好隐瞒?不光不应该低调,反而应该高调地告诉所有人,我苏池的女儿,非一般人,那小子和你谈恋爱,是他巴结了你。” 苏宁听后,脑袋一阵眩晕,但依然坚持自己观点,道:“妈,我是去恋爱的,不是去显摆的,我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余先生相处,不想我们之间存在任何不公和压力,你就饶了我吧!德叔,换商务车,商务车坐着舒服,也没有压力。” 德叔闻言,看向苏池,苏池也无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四百六十九章 欢 趁着德叔去换车的间隙,苏池再次强调了一些事,同时拉着苏宁的手,谆谆教导,苦口婆心,听得苏宁恨不得立马走人,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还好,终于,德叔换车回来了,摘下了白手套,虽然一身西服和皮靴还是比较扎眼,但苏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德叔,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慢慢开。” 德叔应了一声:“好的,董事长。” 说着,又将苏宁的行李放了上去,很沉,他的眉头不禁微邹。 “宁宁,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告诉妈,知道了吗?”苏池再次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再见。” 苏宁迫不及待上了车,她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不想再听自己的妈妈没完没了的唠叨。 车子终于缓缓离去,而苏池仿佛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别墅,突然,她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下意识朝着地下酒窖走去。 这一去不要紧,看着珍藏的酒,又少了几瓶,她直接怒吼出声:“苏宁宁......”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苏宁终于满怀期待来到了蒙城。 按照导航,德叔直接将她送到了天水国际酒店,停好车,将她的行李取下,本打算帮她办理入住。 却听苏宁道:“德叔,我自己就行,你回去吧,辛苦你了,路上慢点。” 德叔道:“小姐,还是让我帮你将行李拿进去吧,太重。” “不用了,德叔,酒店的工作人员可以帮忙,你回去吧,拜拜!”说完,也不给德叔继续说话的机会,拉着行礼,就朝酒店大堂而去。 苏宁顺利办理了入住,是一间总统套房。 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健身房。 躺在床上,苏宁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好,终于可以见到余先生了。对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到了,我得通知他,否则他去火车站等着,岂不是白等了?” 说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余长的电话。 而另外一头,德叔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拨通了苏池的电话,道:“董事长,小姐已经送达,入住了酒店。” 电话那头的苏池道:“好,辛苦德叔。你找个附近的酒店住下,这周,你就在下面了,也算是放假,当然,你最主要的任务是,监视宁宁的一举一动,同时汇报给我......对了,千万不要让她发现。” 德叔连忙答应下来,不敢有丝毫异议。 和余长通完电话的苏宁,自然不知道,送自己下来的德叔,非但没有回去,反而在天水酒店附近住了下来。 而德叔所住的酒店,从窗子中看出来,刚好可以看见天水酒店的大厅以及广场。 这也意味着,只要苏宁出了酒店门,和什么人离开,和什么人回去,德叔都可以监视得一清二楚。 德叔住下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高倍望远镜,又拿出望远镜支架,搭了起来。 而他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就是住在酒店中,监视着苏宁的一举一动。 ...... 挂断电话没多长时间,余长的宝马车就稳稳停在了天水酒店门口,停好车后,按照苏宁给的房间号,来到了16楼,敲响了苏宁的房门。 开门的速度很快。 门一开,一道白色的倩影就扑倒在余长怀中,几乎是和余长贴在一起,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余先生,我很想你。”苏宁闭上了眼睛,尽情的吮吸着余长身上的阳刚之气。 余长淡淡一笑,反手搭在她的肩头,也将她抱住。 抱了一会儿,见苏宁还没有放开的意思,余长笑道:“这里毕竟是走廊,我们在这里搂搂抱抱,影响恐怕不太好。” 闻言,似乎苏宁才惊醒,啊了一声,连忙松开余长,脸色一红,道:“一时激动,忘记了,余先生,快请进吧!” 嘴上如此说着,苏宁心里却想:糟糕,刚才一时激动,没有了女生该有的矜持,余先生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吧? 进入房间,房间的格局委实吓了余长一跳,这间总统套房几乎可以用奢侈形容。 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主卧,两个侧卧,进去之后是客厅,客厅有电视,沙发,侧面还有健身房,书房......甚至还有浴室可以泡澡,游泳...... 并且,这间房间的装潢极为典雅和高贵,是现代高贵和奢侈的典型代表。 如果非要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奢侈。 余长微微一呆,说实话,工作那么多年,余长是第一次进入五星级的总统套房,还真有点亮瞎他狗眼的感觉。 似乎看出了余长的惊讶,以及心底那若隐若现的压力,苏宁主动拉起了余长的手解释道:“余先生,对不起,我不想那么高调的,但是房间是妈妈定的,我没办法拒绝,所以......” 余长苦笑一声,道:“没事,挺好的。” 苏宁娇笑一声,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再次扑进余长话中,不舍地拥抱着。 “吃过饭了么?饿不饿,带你去尝尝蒙城一家新开的米线,叫牛哆啰牛肉米线,味道挺不错的。” 在余长怀中的苏宁,不舍放开,只是听话般点了点头。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尽释相思之苦,余长道:“那你待会儿下来,我先去停车场提车,来门口接你。” “不,我要和余先生一起。”苏宁此时的模样有点傲娇,恋恋不舍,一刻不想分开。 余长笑笑,也没有拒绝,道:“嗯,那行,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下楼,一起出门,又一起上了宝马车的情景已然被德叔看到,并很快汇报给了苏池。 苏池只给了一个回应:“盯住那辆车,盯住那小子和小姐,尤其是两人一起进入酒店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其实,德叔也有些无奈,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应承下来。 两人跟吃过牛哆啰新鲜牛肉米线后,又去逛街,看电影,吃小吃......几乎将年轻男女恋爱时,能做,会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将苏宁送回房间后,余长提出告辞,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去看花灯,再欣赏蒙城的音乐小镇的盛景。” 苏宁却是娇笑一声,道:“余先生,要不......你也在这里休息?” 第四百七十章 躁 其实苏宁很想说:余先生,你也在这里休息吧,我想搂着你一起睡。 但这句话,苏宁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余长看了苏宁一眼,道:“我回公司还有点事处理。” “哦!~”苏宁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释然,道:“嗯,余先生陪了我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工作,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在房间等你。” 余长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苏宁道:“余先生。” 余长转身,道:“怎么了?” “要抱抱!”苏宁娇羞中,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余长淡淡一笑,主动伸开了手臂,让苏宁扑倒在他的怀中。 原以为苏宁又要一个长时间的拥抱,却没有想到,她仅仅轻轻一抱,就放开了,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余长的嘴角边,以蜻蜓濯水般嘬了一口,随即分离,站立两步外,娇羞的看着余长。 余长一笑,露出白牙道:“那我走了,待会儿再来。” “嗯!”苏宁细若蚊虫般应了一声。 余长离开,门悄然关起,而刚才还保持着笑容的他,脸色却突然严肃了下来,神色紧锁,一直到出了酒店门,他眉宇间的愁容还没有彻底消失。 昨晚苏池电话了余长,只说了一件事,同意余长和苏宁恋爱,但绝对不会同意两人结婚,对于两人的感情,让余长自己考虑清楚。 这句话很伤自尊的,同时也用这种方式警告余长,不要痴心妄想。 而苏池之所以同意两人谈恋爱,无非就是希望苏宁历练一番,尝一尝爱情的甜和苦,乐和痛。 余长虽然穷,没钱没势,但骨子里向来高傲,苏池的话,让余长觉得,自己的尊严再次被狠狠踩在地下摩擦。 余长没有想到苏池会电话自己,更没有想到,电话自己的目的,仅仅是强调,即使两人恋爱,以后也坚决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不为了婚姻的恋爱,不是帅流氓吗? 得不到祝福的婚姻又会幸福吗? 余长可以感受到,苏宁是真的喜欢自己,为了这段感情,她可以付出很多,甚至连她仰池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也可以不要。 余长心底的某根神经被狠狠触动,对于这样的女孩,她真的不忍再伤害一丝一毫。 从苏宁的角度,苏池之所以强调,不可以迈出最后一步,不可以在结婚前失去了最宝贵的第一次,为的也是如此。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将第一次给了一个以后不可能会和她结婚的男人,从而后悔一生,影响到了以后的家庭生活。 为此,她将德叔留在了蒙城,为的就是监视两人的一举一动,适时遥控和提醒苏宁。 殊不知,苏池对苏宁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畸形的,扭曲的爱。 从酒店离开的余长并不知道,其行踪,已经被德叔全部告知了苏池。 他并未回公司,而是回了家。 躺在家中的沙发上,余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纠结之中。 苏宁的身份,苏宁对自己的喜欢,甚至是爱,都让余长的喉咙仿佛噎着某个东西,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很难受。 余长变得不自信了,因为苏池昨晚的话,也因为苏宁的身份,那高高在上的,千亿仰池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夜幕降临,月华初上,余长再次找到了苏宁,他答应了她,带她去看音乐小镇,看花灯,他可不愿食言。 苏宁睡了一会儿,刚刚醒来没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却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余先生,怎么那么快就天黑了,好快呀!” 余长进门后,苏宁就主动要求抱抱,余长满足了她的愿望。 “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哦,原来我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 昨天因为睡得晚,今天又因为起得早,在车上时,她一直想着能和余长见面,因此并无睡意,直到五点多睡后,却没有想到,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 “饿了吧?我带你去音乐小镇看花灯,然后在那边随便吃点?” “嗯嗯,听余先生安排,我洗把脸,你等等我。” 余长应了一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苏宁洗完脸后又补妆,又挑选了一番衣服,最后选定了一条湛蓝色的连衣塑身裙,外面又加了一件皮质风衣,很保暖,但也很时尚好看。 苏宁的脸仿佛瓷娃娃一般,尤其配上她黑色却大得出奇的瞳眸,这种感觉更甚。 不过,说实话,这件湛蓝色的裙子加上风衣,再搭配黑色浅高跟,还挺适合她。 “好了吗?肚子都饿了。” “好啦,走吧,余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宁说完这句话,提上自己的小包包,和余长一起出门后,又很自然的挽起了余长的手臂。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宁,见她嘴角带笑,眼中满是幸福和期待,余长的心底再次被狠狠一扯。 自己是否应该告诉她,昨晚她的妈妈苏池打过电话给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放弃了这种想法,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么一定会激起两人之间的矛盾,余长不想做恶人。 从天水大酒店开车前往音乐小镇并不远,要是平常仅仅需要两首歌的时间,但晚上是高峰期,因此两人花了二十分钟,到达音乐小镇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能吃冒菜吗?要不今晚我们吃冒菜?”余长询问道。 苏宁莞尔一笑,道:“客随主便,余先生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很好养活的,不挑食,不腻歪,不矫情。” 余长一笑,道:“行,那走吧,我们去七恭冒菜,那里的味道非常不错。” 两人在七恭冒菜点了餐,特意要了一个特辣。 余长说:“冬天吃特辣,容易去寒,不容易冷到。” 当然,之所以如此点,是因为余长知道苏宁也能吃辣,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恭冒菜一共有两层楼,两人要了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这里看出去,能够看到朦胧的,仿佛蒙着一层雾气的月亮,还能看见不远处的街道上,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花灯,仿佛灯笼一般,将整个音乐小镇笼罩其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甜 七恭冒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麻辣味,简直不要太爽。 五年前,初来红河时,余长还不习惯特辣,五年后,对于辣的抵抗力,忍受力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 几乎可以说,无辣不欢。 吃过饭,两人走在音乐小镇的街道上,寒风袭来,吹得面部丝丝作痛,但苏宁的情绪却是出奇的高涨,心里更是从未有过的暖。 五彩的花灯,嬉闹的人群,不知何地何处传来的背景音乐,倒增添了几分意境,虽是冬天,但也透露着盛世般的异景。 如果没有疫情的影响,音乐小镇越发热闹,越发灯火辉煌,门庭若市。 苏宁主动挽起了余长的手臂,娇躯贴近。 初陷爱河的她,尽可能享受着此刻的甜蜜与幸福。 街道很宽,行人漫步,多为拉手,依偎,枕肩,相拥......彩灯之下昏暗处,冬蝉微鸣,情侣调情释爱,耳语款款,难免接吻,拥抱,甚至抚摸...... 此情此景,让苏宁脸色潮红,不敢多看,嗪首低垂,小心脏却是跳动个不停,挽着余长的玉指却下意识紧了紧。 余长看了一眼挽着自己手臂的苏宁,知她未经人事,初入爱河,情绪受此影响难免波动,便淡淡一笑,主动拉起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饱满,肉乎乎的,有滑腻感,又有厚实感,紧握手中,有淡淡的冰凉感,很舒服。 苏宁并不是太漂亮,当然,这是相对而言,但她身上似乎独有一种特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似乎是都市娇宠和小家碧玉的结合体,拥有蕙质兰心一般的灵魂,让人为之着迷,而这一切都以质朴为基调。 苏宁虽贵为仰池集团千金,但从无娇态,也无奢侈感,更没有优越感,反而从骨子里透着一种无法言明的质朴感。 几年前的她,衣服着装,朴实无华,甚至更多的是可爱和青春,几年之后,她渐渐成熟,多了一丝淡雅中的优雅。 而这种优雅,又衬托了她质朴的外表。 余长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读过的一本书中说的: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不是奥妙无穷的宇宙,而是人类本身,尤其是女人,永远是耐人寻味的,也是最耐读的一本书。 “冷不冷。”余长一只手拉着她,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她的风衣衣襟。 苏宁含笑摇头,眼眸如水,眸子如墨,闪烁着淡淡甜芒。 “不冷。” 蒙城的音乐小镇很大,也很有特色,是蒙城的标志之一,漫步行走,环绕一圈,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两人拉手行走,天上的月光混合着灯光斜射而下,时而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时而又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短。 两人都沉浸在此刻的静谧和美好中,谁也没有打破这种格调。 一圈逛完,已经临近十一点,街道行人渐渐散去,花灯却依然明亮如初,只是多了几分清冷。 送苏宁回到酒店,余长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此时的苏宁,心脏也跳动得厉害,脸色没来由一阵娇红,也不知道是否应该邀请余长留下? 按说,两人在平召时,已经一起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夜晚,此时不应有羞涩之感,一切都应水到渠成。 但确定关系后的两人,似乎在彼此中间又建起了一座桥,将两人隔开,一个在桥那头,一个在桥这头。 而两人想要相会,需要双方都走到桥中央。 “余......余先生,要不,你留下,好吗?房间太大,我一个人住,有点怕。”不知挣扎了多长时间,苏宁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余长淡淡点头,道:“好。” “那余先生先去洗澡,我给你放水。”余长肯定的回复让苏宁全身一松,娇笑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可以。” 余长嘴上如此说,苏宁却是早已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小跑进了浴室,不一会儿,传来了放水的声音。 余长下意识将房间的灯开得更亮一些,苏宁向来喜欢明亮的感觉,又将电动窗帘完全关上。 不多时,苏宁又小跑了出来,道:“余先生,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你放的浴缸?” “嗯嗯!” 余长淡笑莞尔,打趣道:“要不要一起洗?” 闻言,苏宁的俏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双指紧扣,低下头去,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娇羞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行啦,逗你玩的,我去洗啦。” 苏宁仿佛松了一口气,又似想起了什么,又小跑到行李箱前,打开硕大的行李箱,从中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余长。 “这是什么?”余长不解问道。 “是睡衣睡裤。”苏宁娇羞回应。 余长没有想到苏宁如此细心,连自己的睡衣睡裤都准备了。 看了苏宁一眼,余长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接过后,走入了浴室。 其实,相比于泡浴,他更喜欢淋浴,因为他一直认为,泡浴太浪费水了。 当然,这是苏宁的一番好意,余长也不好拂逆了对方。 躺在浴池中,任由热水覆盖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生怕苏宁等久了不太好,余长计算着时间,泡了十五分钟就起身了。 冲了温水,上了一道沐浴露,洗净后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苏宁并不在客厅,寻声看去,只见次卧的门开着,灯也亮着,里面的浴室中,隐约传来了流水哗哗声。 想到上次在边遥,余长回到房间,而苏宁刚好洗澡出来,什么也没穿的那一幕,余长只觉一阵口干舌燥,道道血流上涌。 下意识撇开目光,走向客厅的沙发。 不多会儿,苏宁出来了,带起了一阵茉莉花的淡雅香味。 见余长在客厅中点了一支烟,悠然抽了起来,苏宁眉色稍蹙,走了过去,却没有说不可以抽烟之类的话。 不过余长知道,苏宁向来不喜烟味,因此,她穿着睡衣走过来的那一刻,余长已经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余先生,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这话,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听过。 是的,他听过。 “可以呀,只是我吹得不好,可别怪我。” “只要是余先生吹的,我都喜欢。” 说完之后,余长便已经起身,和苏宁一起来到了梳妆台,苏宁顺势坐下,而余长则抓起吹风机,插电,开机,对着自己的手指,试了一下温度,道:“嗯,可以了,怎么吹?” 苏宁却娇笑一声,道:“余先生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吹。” 余长淡笑一声,像模像样吹了起来。 刚刚洗过澡的苏宁,宛如初夏出水的芙蓉,沐浴之香混合着处子之香,在风机之下,送入余长鼻息,让人为之一怔的同时,又不禁深深吮吸着。 镜中的苏宁,此时嘴唇鲜红如胭脂,耳根粉红,双目含光,顾盼生辉,一副惬意,却又幸福而甜蜜的模样,真正诠释了初入爱河的少女应有的娇羞。 “吹好了,你看可以吗?” 苏宁下意识看了一眼,长发垂落,刘海清晰,棕色的发丝极为顺滑,玉指又拉了拉柔顺的发丝,含笑道:“嗯,想不到余先生如此厉害,吹得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转身看向余长,下一秒,双手环住余长的脖颈,踮起脚,又蜻蜓点水般嘬了一口,随即,又立马放开,甜美一笑,转身就想跑,却被余长一把拉住,稍稍一用力,在一声娇喝声中,她的身躯已经倒入了余长怀中。 余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却搀扶着她的后背,笑道:“怎么,偷袭了就想跑,天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说完,余长便凑了过去,却听苏宁嫌弃地将余长推开,道:“不可以,余先生,不可以,你刚才抽了烟,臭。” 余长不依不饶,搂着苏宁腰部的手再次一用力,笑道:“慢慢的,你就习惯了,说不定,也因此喜欢上了尼古丁的香味。” “不,我永远讨厌那股味道......” 苏宁不依,试图挣扎,但她的力量在余长面前何等柔弱,余长将其钳制住,她见挣脱不开,索性就放弃不再挣扎。 一双眸子深情款款看着余长,娇喘吁吁,见余长的嘴巴缓缓靠近自己,她心脏乱跳的同时,也是嘴角微动,慢慢闭上了眼睛,迎着余长的嘴巴而去,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叮铃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此刻显得异常突兀,瞬间将已经闭上了眼睛,嘴巴还有最后一丝就紧密相贴的两人惊醒。 第四百七十二章 恨 余长手下一松,苏宁潮红着脸跑开了。 看了一眼手机,苏宁几乎是翻了一个白眼,稍显失望,是苏池的视频电话。 苏宁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苏池还会给自己打视频电话,下意识看了一眼余长,见他已经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重新坐下,便走进了主卧,接通了。 “怎么了,妈?那么晚还给我打视频?”苏宁调整了一下呼吸,控制乱跳的心脏渐渐平复后说道。 “宁宁,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接电话?”视频的那头,苏池直接问道。 “刚刚洗过澡,去吹头发了。” “那小子呢?” “什么那小子?”苏宁当然知道苏池说的那小子指的是谁,但尽可能保持情绪稳定,生怕苏池怀疑什么。 “就是余长那小子,你别给妈打马虎眼。”苏池没好气,佯装愠怒道。 “哦......你说余先生呀,他回家了。”苏宁斜眼瞟了一眼在客厅中的余长,强装镇定说道。 “回家了?这么说,酒店就剩你一个人了?” “是呀,不然,还能有谁?”苏宁决定一谎到底。 “房间还行吧,你将摄像头四处转转,让妈看看。” 苏宁一急,但尽可能保持面色平淡,道:“不就是总统套房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快,别废话,让妈看看。” “你这是查岗。”苏宁不满说道。 “哼,你老娘我就是查岗怎么了?”苏池也在视频那头没好气说道。 “妈,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苏宁见苏池似生气,也丝毫不退让。 “你不让我看,说明你心虚,老实交代,余长那小子是不是还在你房间?” 不远处客厅中的余长对于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汗颜,后背冷汗直冒,双腿微微发颤。 这种感觉仿佛做贼,还没有偷到东西,自己心里首先就发虚了。 “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妈,你这样好让人心烦呐!”苏宁似乎真的优点生气了。 “反正你给我记清楚,你答应过我什么,千万不要食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苏池见苏宁脸色变了,也不再纠缠,给她再次上了眼药。 “知道啦,知道啦,挂了。” 说完这句话后,苏宁一点也不犹豫,啪的一声挂了。 挂断电话后,从房间走出来的苏宁见余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有些古怪,说道:“余先生,我妈的视频,你都听到了吧?她好烦,人家已经长大了,她以为我还是小孩子......” 余长干笑一声,说实话,他也有点尴尬。 “哼,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余先生,你困了吗?我们去睡吧!” ......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和苏宁在一起,仿佛被施了魔咒,当两人情到深处,想要相拥相吻的时候,苏池的电话会惊人地在那刻响起。 如果不是确定了这个酒店里面没有摄像头的话,余长甚至都怀疑自己和苏宁是不是被监控了。 第三天的下午,余长下班,回家做了饭菜,邀请苏宁一起过来吃,两人喝了点红酒,气氛调节得很到位,余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偷吃果子时,却没有想到,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苏池的电话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无情打来。 苏宁都恨不得将手机直接关机,杜绝外面一切。 而余长恨不得直接将她的手机给砸了,特么的,这都叫什么事嘛? 要是办那事的时候,被这样弄上几次,还能翘(硬)起来? 世上多了阳痿,很多人说不定,就是被外界的因素给逼出来的。 后面的两天依然如此,不管是苏宁还是余长,都有心理阴影了,索性就彻底放弃了。 第五天的时候,余长决定送苏宁回昆明,再不送回去,真有可能被苏池给逼疯。 余长这个恨啊! “苏宁,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妈再多打几个电话,我们两人都有可能会疯。” 苏宁也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同意了余长的建议。 行程到一半的时候,苏池的电话再次打来,问苏宁在干嘛? 苏宁看了一眼余长,然后小声道:“当然是和余先生在约会呀!”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苏池说了什么,苏宁的眉色一变,道:“不用啦,我和余先生马上就到昆明收费站了。” 其实距离昆明收费站还有一百多公里。 接下来,苏宁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妈好烦,我受不了了,余先生,你快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余长也是一阵无语,心道:我能怎么办?难不成带着你私奔?这样火锅很严重的,毕竟你老妈苏池可是掌握千亿集团的大佬啊,想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除非你来红河找工作,否则,估计你妈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个电话就会没完没了,但是,目前红河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再者,我估计你妈也不会同意。” 余长说的是实话,众人不知晓苏宁的身份之前,苏宁做什么,苏池最终都会妥协同意,但她的身份曝光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是被人知道,堂堂千亿市值的仰池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还去打工,尤其是去红河这样的小县城,真不知道会被狗仔队人肉成什么样。 苏宁眸子一转,点了点头,眉宇间露出伤感之色,道:“是啊,我妈不会同意。” 余长淡笑一声,道:“我也不同意你来红河找工作,这样的小城市,容不下你的才华。” 苏宁道:“对了,余先生,道玄科技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两人在一起这些天,一切以谈情说爱为主,余长并未提及工作和自己目前的境遇,而苏宁也并未主动询问。 此时苏宁如此一问,余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道玄科技应该是保不住了,李振海央求过自己,让自己想办法打通苏宁到苏池之间这条路。 这是李振海最后的希望。 但李振海这个最后的期望,余长做不到,他开不了口和苏宁说,哪怕苏宁愿意帮忙,求自己的妈妈苏池,余长从心理层面依然接受不了。 那变成变向的利用苏宁了。 再者,即使苏宁和苏池说此事,苏池就一定会同意拯救道玄科技吗?不一定,在商言商,商人的本质始终是逐利,没有利益的事,谁愿意干? 苏池又不是傻子! 苏池能够将仰池集团带到如今的规模,不知经历了多少酸甜苦辣,尝尽了多少人生百态,早已世事洞明了,又怎么可能因为护犊子心理,再次拿钱拯救,从本质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投资意义的道玄科技? 如此看来,只能解散公司,保留核心力量之后,转行,另谋出路......而对应的应收款交给委托给专门的公司去负责。 “再看吧,以公司现在的局面,估计半年都撑不下去了,说不定过完年,一切就会成为定局。如果公司打算解散,那么我就走。”余长叹了一口气道。 “走,去哪里呢?余先生有没有什么计划?”苏宁其实想问,你未来的计划中,有没有我? “暂时没想好,不过,我不想再打工了,我想自己干,至于干什么,目前还没有想好,我需要时间沉淀,也需要时间谋划。” 苏宁点了点头,对于余长的这个想法,似乎很支持。 第四百七十三章 囧 出了高速路,苏宁调出导航,指引着余长朝着南山别墅群而去。 而从此刻,余长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苏池从心底是不支持,不赞成他和苏宁的爱情,如果待会儿见到,她给自己上眼药,来眼色,自己会不会很尴尬,很囧? “余先生,你是不是有点紧张?”似乎感受到了余长的情绪波动,苏宁笑了一声道。 “其实不用紧张的,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余先生这边,只要你不要我,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我苏宁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余长心头一暖,仿佛一股暖流划过,笑了一声,心想: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她苏池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更不是牛鼻猪耳的妖怪,我余长堂堂男子汉,为何要怕? 想通了这些,余长做了个深呼吸,腰杆渐渐挺直起来。 出了高速,行了半个小时,进入了南山别墅区。 苏宁指着路,拐了几道弯后,车子终于稳稳停在了一个硕大的别墅区。 与其说这是个别墅,不如说是个小型庄园。 别墅周围都用厚实的围墙围了起来,颇有点欧洲地中海风格,庭院内,假山林立,植被绿化一应俱全,水流潺潺,人行拱桥的尽头,有一道门,那应该就是入户大门了。 “余先生,我们到啦,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下车吧!”苏宁高兴地说道。 余长注意到了,苏宁说的是,这里是她住的地方,并没有说,这里是她的家,这是否说明,苏宁仅仅将这里当做了一个临时的栖息地呢? 看着这豪华,奢侈,占地面积巨大,简直没天理的大别墅,余长刚才提起的勇气,有了泄气的感觉,一般而言,别墅都充斥着金钱的臭味,但这里不同,这里给余长的感觉宛如一个小型的世界,巧妙的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特么的,有钱人还真是豪横。 “那啥,要不,我就不下去了。”余长有点怯怯道。 “怎么,余先生胆怯了?不都说臭媳妇都要见公婆吗?难不成,你害怕见我妈?我妈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再说,即使她要吃人,我也会保护好余先生的。” 余长嘴角一阵抽搐,强装镇定,道:“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双耳朵,一张嘴巴,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不就行了,下车吧!” 余长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正准备开车门,却见一名发鬓高挽,身着一身毛呢绒修身大衣的女子出现在别墅硕大的门口。 该女子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高挑而修长,曼妙而别致,粉妆轻裹,肤色白皙,搭配她的艳艳红唇,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但更多的是高雅。 天啦! 这就是苏宁的母亲,那么年轻?简直美艳得不可方物? 余长接触过的女子中,如果柴宁是美,纯粹的没有杂质的美,那么李景兰就是丰腴,中年少妇的特有的丰腴,而杨清雅则是性感,充满活力的性感。 而眼前的美妇,则是丰腴和性感的完美结合,同时散发的是,那种妩媚中的优雅。 余长以前也接触过优雅这个词,但真正见到了苏池,才真正理解和明白了优雅这个词的真实含义。 所谓优雅,就是身体天生的柔韧性和动作适度矜持的结合。 正因为柔韧性,使得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内在的力度美,这种力度只要不十分夸张,表现在外的,就是优雅的风情。 优雅的女人,不管是站着还是走路,双腿都会绷得很直,向前走的时候,仿佛弹出去了一般,又不似军人那般硬邦邦的弹,是带着一种柔韧性的弹。 腿弹出去的同时,手和腰也会有所动作,手指往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而腰肢则如柳枝般轻轻摆动着。 当然,即使此时的苏池站立在那里,一颦一簇之间,也显得婀娜多姿,亭亭玉立。 余长有点哑然,仿佛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魅力场,让他好不汗颜......果然,中年美妇的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见到此女,苏宁娇笑一声,已经推开了车门下车,喊了一声妈,一下子扑到了美妇怀中。 余长有点囧,既然都已经见到了,如果不下车打声招呼,似乎说不过去。 苏宁抱了一下苏池,转头看向下车的余长,又小跑过来,挽住余长的手,甚至腻歪,仿佛故意在苏池面前撒狗粮,说道:“妈妈,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余先生。” “余先生,这是我妈妈。”余长给两人相互介绍道。 “阿姨好!”余长镇定道,身躯微微下躬,但显得不卑不亢。 而苏池面无表情,冷艳的表情,加之她的服饰,自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越发将优雅诠释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嗯!”苏池仅仅是嗯了一声,就再没下文。 余长很尴尬,挣脱苏宁的手,道:“我给你去拿行李。” 将苏宁的行李取下后,余长又拿出专门从蒙城带的水果,有枇杷、苹果、还有石榴。 说实话,现在是冬季,这些水果或多或少都在冷库中存放过,已经不再新鲜,拿出来的时候,余长就有些后悔了,苏宁什么家庭,定然看不上这些东西。 此时,苏宁走了过来,似乎已经猜到了余长的心理,提着其中的一箱枇杷道:“妈妈,余先生专门给你从蒙城带的枇杷,我吃过,很甜。” 苏池却没有回应苏宁,看向余长道:“既然人已经送到,避免耽搁你的返程,就不留你了,宁宁,我们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要步入别墅中。 “妈!”苏宁一跺脚,原地喊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余先生辛苦开车送我回来,很累的,怎么说,也要留下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再走。” 苏池转身,面无表情,只留冷艳的面容,道:“我们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招待的。” “妈,你好过分。余先生怎么会是随随便便的人,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苏宁未来的男人。” “哼!”苏池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未来的男人?我可没有承认。” “哼,不管你承不承认,余先生就是我男朋友,我不许他走。”说完,苏宁傲娇般紧紧拉住了余长的手臂。 “你......苏宁宁,你不要太放肆!”苏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就放肆,怎么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我就和余先生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苏宁在气头上,说话也就不管不顾。 “你说什么?”苏池绝美的脸色瞬间变幻,原本白皙的面容,升起了淡淡的青色,高耸的酥胸在不规则的上下起伏,要不是她极力控制,说不定她的怒火已经彻底爆发。 余长看了一眼苏宁,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母女俩一见面就吵个不停,道:“苏宁,没事,你回去吧!我也回蒙城了。” “那怎么行,你都没吃饭。” “我不饿,如果饿了,我在服务区随便吃点就行。” “不行,我不让你走,要走一起走。”苏宁因为苏池的态度,显然也气得不轻,她先前说过的那句话,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余长一边,显然不是说玩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骂 苏宁最后的这句回复,不管是苏池还是余长都是一怔,一时间都陷入了被动。 余长了解苏宁的性格,她既然说得出,就真有可能说到做到。 苏池不同意自己和苏宁在一起,不喜欢自己,甚至,从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看不起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包括自己这个人。 而这种优越感,似乎是在金钱的腐蚀下产生的。 当然,她看不起余长,那是她的事,余长从不会,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因为苏池的身份就跪舔。 这不是余长的个性,更不是他的价值观。 余长得知真相回蒙城后,经过一周的思考,再次接纳苏宁,从来不是因为苏宁的家庭,更不是因为她是仰池集团的千金,而是余长从苏宁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真心真意,毫无瑕疵的付出,以及对自己浓浓的爱意。 这些无不在感动着余长,牵动着他的心,余长不忍伤害苏宁,更不愿亲手打碎她对自己的爱。 但余长是成熟之人,考虑问题,早已没有了前几年的冲动,反而异常冷静和平淡,又怎么忍心看着苏宁因为自己,和她的母亲闹翻呢? 苏池此刻绝美而优雅的脸庞变得很难看,如果不是她极力控制,说不定她心头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而彻底爆发。 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余长微微一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来边遥接苏宁的那个中年男子。 当时的余长还傻傻的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顺风车司机。 他嘴角似含笑般看了余长一眼,算打招呼,然后说道:“夫人,小姐,我帮你们拿行李。” 显然刚才三人之间的对话,他已经听见了,他此时出现,为的,是化解几人的尴尬,苏宁却来了性子,道:“明叔,不用你帮忙,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和余先生,那待会儿我就和他一起走。” 闻言,被称作明叔的中年男子,脸色也闪过一丝尴尬,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余长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否则,如此下去,几人都会很难下台。 “苏宁,我今天送你上来,原本就没有打算回红河,而是打算去找我的老领导张天,好久没见他了,刚好趁此机会和他见见,然后一起吃饭,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许骗我!”闻言,苏宁狐疑般看了余长一眼,挽着他袖子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皱眉嘟喃着小嘴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不信你看,水果,我都准备了两份。” 苏宁果然下意识看了一眼后备箱,余长准备的水果还真是两份,当下舒了一口气,道:“行,既然你要去看他,就去吧,晚上我来找你。”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苏池,见她嘴角一阵抽动,面色铁青,但依然不失优雅,让余长暗自称奇。 “再说吧,电话联系。” 余长挣脱苏宁的手,将行李箱交给了明叔,又将其中的一份水果放下。 不管对方收不收,喜不喜欢,余长的心意尽到了。 做完这些,余长和苏宁挥手告别,没有任何犹豫,上了车,启动,绝尘而去。 看着余长的车子消失,苏池冷眼道:“季明,将东西扔了。” 苏宁一听,大急,怒道:“你敢,这是余先生送的,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扔,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践踏余先生的好意,更不能损坏余先生的尊严。” 季明在一旁脸色古怪,而苏池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几乎吼道:“苏宁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吃的水果,喝的水,用的东西,哪样不是进口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些普通市面上的东西,进入我们家?” 苏池的话也激起了苏宁的怒火,一改往日乖乖女的模样,怒道:“以前没有,那就从现在开始。我苏宁穷生但从来没有富养,从不会带着有色的眼睛看人,我工作这几年,什么苦没吃过,何况这是余先生的心意,是余先生送的水果。少拿你那套说教,我听腻了。你以为进口的就一定好,一定健康?” “你这是崇洋媚外,自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可以看不起中国的文化,看不起中国人?我告诉你,你错了,钱可以改变一些外在的东西,比如皮囊,但从不能改变骨子里面的本质,在我苏宁看来,你苏池依然还是十多年前,那个为了钱,为了所谓的社会地位,苦苦挣扎的可怜女子,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尚,太自以为是。” 闻言,苏池的脸色一阵急剧的变幻,大口喘气着,高耸的胸脯也因为气急上下浮动,她的娇躯微微颤抖,双目通红,银牙咯咯作响。 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向来听话,说话和煦,即使偶尔和自己拌几次嘴也不失礼貌的苏宁,因为一个男子,一个平民出身的臭小子,和自己如此说话,几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根本不给她老妈哪怕一丝的面子。 “好,很好,苏宁,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和你老妈顶嘴了?”苏池几乎是气急攻心,咬牙切齿说道。 “我没有和你顶嘴,也没有不给你面子,我只是就事论事,和你说道理而已。你不让余先生进门,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他,我告诉你,你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你女儿,甚至从骨子里面就是看不起你自己。” “余先生,余先生?左一个余先生,右一个余先生,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如此顶撞我,这些年真是白养你了。” 苏宁闻言,冷冷一笑,道:“我再说一次,余先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未来一辈子的港湾......这些年,你除了生我养我,用钱诠释你那所谓的母爱,你还做过什么?你什么时候真正尽到了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我需要温暖时,你在哪里,我需要陪伴时,你在哪里?我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成年之前,我靠你,成年之后,我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我要过你一分钱吗?” 说到这里,苏宁从包中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继续道:“这些年,你每个月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全部放在里面,我现在穿的,用的,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如果你想要我归还,那好,这张银行卡,你就收回去吧!” 苏池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如果刚才的她,愤怒和愠怒之中,依然还保持着优雅的话,刚才苏宁的一番话,让她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她的娇躯不住颤抖,怒目而视,气急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季明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姐,你少说两句,我们回家吧,在这里站着,让别人看了笑话。” 季明在苏家很多年,自苏池记事以来,他就在苏家服务,苏宁对他有发自心底的尊敬,但今天不一样,或者说余长不一样,为了余长,苏宁连她妈的情面都可以不顾,何况季明? 第四百七十五章 求 “明叔,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你别掺和,先回去吧!” 苏宁向来知书达礼,懂礼貌知分寸,哪怕刚才情绪激动,神情不忿,面对季明的调解,她仍然可以慈眉善目面对,这就是修养。 此时的苏池,脸色铁青,面色稍显苍白,但因为苏宁的话以及一系列举动,她心头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点燃。 “苏宁,你到底什么意思?归还我银行卡?因为一个臭小子,你要和我决裂?对,你说的对,我这些年,确实亏欠了你太多,没有给予你完整的家庭,也没有给予你应有的母爱和陪伴,但这些是你叫嚣的理由吗?不要忘记了,你的骨子里面,流淌着的是我苏池的血。” “这些年,我苏池如此拼命,如此辛苦工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个美好的未来,不要再像我一样吃苦,受累,受罪,遭人白眼,鄙视......为了不要再被人看不起,成为人上人,成为让所有人都望其项背的人?” 苏宁冷冷一笑,眼角含泪,面色变得淡然道:“妈妈,你说你最爱我,但那么多年,你依然不够了解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我追求的是什么?” 苏宁的表情,让苏池微微一怔,苏宁的这种表情,淡然之中似带着无所谓,还有淡淡的嘲讽,在以往从未出现过。 我不够了解她吗? 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不,我知道! 有钱,就可以有地位,受人敬仰和追捧,甚至可以堂而皇之,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 所有穷人的追求无非如此,苏宁现在还小,有些东西,她没有经历过,还不能理解。 我苏池花了二十多年,终于成为了人上人,在仰池集团,一声令下,无人不容,无人不胆战心惊,难道,这不是苏宁也同样需要的吗? 只不过,她并未经历过被人鄙视和看不起的那个过程,因为这个过程,作为她的母亲,已经全部替她经历了。 苏池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给苏池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给予她一份完整的母爱,但这些缺失......这些年,苏池都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弥补着。 但她似乎并未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家庭的不完整,亦或者母爱的缺失,甚至根本就没有的父爱......但这些年以来,苏宁从未因这些,而责怪过苏池哪怕一丝一毫。 当然,在苏池看来,苏宁越不责怪,越间接证明着她对苏宁的呵护不够,也因此,站在她的角度,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苏宁。 所谓,爱之切,责之深。 此时的苏池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你想要什么?你堂堂仰池集团的千金,未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你想要什么不是都可以轻易得到?” 闻言,苏宁淡笑一声,摇了摇头,冷笑道:“金钱是万能的么?我承认,在很多事情上,钱确实是万能的?但是,妈妈,我需要爱情,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需要一个雨中可以为我撑伞的人......这些,金钱可以做到吗?” “你为了金钱奋斗了一辈子,最终还不是没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如此辛苦,如此劳累,提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社会地位,难道就没有那个男人的因素在其中吗?” “别告诉我没有,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你自己都不信,我怎么可能信?随着他的位置越来越高,你也在努力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如果你相应的身份与之不匹配,那么你是否会自卑,觉得自己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说,你那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相信你所谓的不后悔,是和他在一起,并未有了我不后悔,但没能和他走到一起,不能组建一个家庭,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妈妈,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所有追求一切的背后,无非就是在妄想中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和他在一起,哪怕这种可能渺茫到几乎不可能,你也依然没有放弃,因为你依然爱着他,义无反顾,哪怕飞蛾扑火,也依然不后悔。”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阻止我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呢?” 被苏宁如此一说,苏池的眼中闪过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怒火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泪光雾蒙了双眼......是的,苏宁没有说错,她依然爱着那个男人,义无反顾,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也因此,她才如此努力,如此拼命。 正因为她和那个男人没有结局,因此,她才不想苏宁重走自己的旧路,从而痛苦一生,因为二十多年前,自己义无反顾爱上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还什么也不是,毫不夸张的说,那时的他就是一个穷屌丝......也因此,在诸多原因之下,苏池最终错过了与他的结合。 也让苏池遗憾一生,遗憾之中带有淡淡的后悔,后悔不是她爱上那个男人,而是最终没能和她组建一个家庭。 苏宁说得没错,在某时某刻,苏池真的动摇了,后悔了,也因此,她才极力阻止和反对苏宁和余长在一起。 因为,她怕,怕苏宁重蹈自己的覆辙,最终遗憾终生,毕竟,在苏池看来,余长和苏宁的身份悬殊太大了,比之当初的他和她还大。 “宁宁......” 苏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宁打断了,只听她惨淡一笑,说道:“妈妈,你知道吗?余先生其实很傻的,和你一样傻。” 苏池柳眉一蹙,似不满,似不忿,但她并未插嘴,而是等待着苏宁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去蒙城跑市场,遇到的所有人都敷衍,忽悠,怠慢我,除了余先生,虽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之间没有合作,但他是我到蒙城跑市场后,第一个接纳我的人。” “有一次,我约他吃饭,他怕我带的钱不够,又怕损了我的颜面,中途偷偷付了一半,还告诉我说,饭店搞活动,今天有大折扣......其实,所有一切我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后来,在项目上,他帮助了我......” 接着,苏宁侃侃而言,真情流露,将蒙城项目,常春融资项目说了一遍,听得苏池暗自吃惊的同时,面色渐渐变了。 因为这些事,苏宁从未向她讲过。 第四百七十六章 惊 “这么说,你前期所取得的业绩,都是因为他的原因了?”听完了苏宁的讲述,苏池不禁问道。 苏宁毫不避讳,嘴角淡笑,点了点头,道:“是呀,最开始的时候,他看我可怜,一连几个月没有业绩的同时,又不受人待见,就给我介绍了项目信息,介绍单子,让我去跑......而他是第一个,真正接纳我,并且愿意帮助我的人。” 苏池:“......”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关系渐渐融洽,成为了好朋友,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当然,我一直隐瞒家庭情况,他也从来没有逼问。很多时候你都忙,所以当我有心事的时候,余先生成为了我倾诉的对象......后面,得知了他在公司遭人排挤,又和我传出了绯闻,我下定决心要帮助他......后面是你帮的忙,相应的事你都知道了。” “最后,他成为了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刚刚上任的时候,总部很多人都不看好他,认为他年纪轻轻就连升两级,在道玄科技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认为他驾驭不了一个分公司的运行和发展,但是,他并未因为这些人怀疑的目光而自甘堕落,恰恰相反,在面临着巨大压力之时,他依然能够抗住这些压力,带领团队完成了耀眼的业绩,他的名声也在总部一炮而红,那些曾经怀疑他,轻视他的人,被他的实力深深折服,彻底闭了嘴。” 闻言,苏池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这小子还有几分能耐,不服输,不认输,顶得住压力......和当初的他,何其相像啊? 苏宁说到这里笑了,笑得很开心,只听她继续道:“其实余先生很傻的,他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从来都是善良待人,以礼待人,宁愿自己吃亏,委屈,也要团结一切力量,为了公司的利益,他几乎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其中,好傻好傻。” “但或许就是这种傻,深深吸引了我吧!也吸引了很多其它异性的好感,记得第一次带我去和客户吃饭,他以为我酒量不行,酒到中途,充当了护花使者,连连帮我挡酒,最后,我没事,他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你说好笑不好笑?” “确实挺好笑,也挺傻的。你的酒量遗传了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喝醉!”苏池无奈苦笑一声说道。 “是呀是呀,后面余先生为了考验我的酒量,两个人喝了两斤多......我没事,他彻底醉倒了,也是那次之后,他终于彻底服气了,嘻嘻。”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宁笑得很开心,很畅快,也很惬意。 “后来呢?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母女两人之间再没有刚才的怒火,也没有了针尖对麦芒,仿佛变成了多年不见的好姐妹。 “后来,我向余先生表白,但是他拒绝了。”苏宁脸色一红,说道。 “什么?拒绝了,这臭小子居然敢拒绝我的女儿?”苏池愤怒说道,但心中却想,那时的余长应该还没有喜欢上自己的女儿。 “是啊,就是小姨来的那天,我偷偷坐火车去了边遥,并向他表白,但是他认为我是开玩笑,亦或者,在当时的他看来,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所以压根就没有当回事。” “我说,那就定个两年之约,如果我对余先生的喜欢坚持两年的时间,那么届时,请余先生和我谈恋爱,余先生无奈之下,答应了。” 苏池闻言,嘴角一阵剧烈的抽搐,她没有想到,在苏宁和余长的感情中,一直是自己的女儿倒贴,并且前期的倒贴还没成功......一想到这里,苏池的脸色布满了黑线,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笑掉大牙? 堂堂仰池集团的千金倒贴还没有成功,这完全是可以上头版头条的新闻啊! “后来呢?”苏池也来了兴趣,她想知道两人之间后来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后面随着认识的加深,我告诉他我放弃了去斯坦福留学的事情,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苏池摇了摇头。 苏宁继续道:“他认为我因为是单亲家庭,家庭拮据,母亲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支撑我出国完成学业,所以才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听到这里,苏池也是摇头一笑,先前脸上的愤怒和阴霾,因为苏宁的讲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细细的聆听。 “他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我之所以没有出国留学,并不是因为钱的原因......但他很认真地问我,还有出去的机会吗?我说还有机会,他说千万不要放弃,一定不能放弃,当时的他说得无比认真,无比诚恳,将我迷得不要不要的。说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让我不用担心,当时我很感动,但更让人感动的事还在后面。” “后来,他真的想办法了,他有三套房子,卖了其中两套,其实房子早就卖了,但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因为我告诉他,即使想要出国留学,也得等到疫情结束以后。” “有一天,我告知他我想要开店,他坚决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并且最终告诉我,他已经将房子卖了,让我将卡号转给他,他将两套的钱全部汇给了我,并且顾及到我的自尊,以及单亲家庭妈妈的颜面,让我不要告诉你,又说,这些钱就当做借的,不算利息,什么时候归还,也不算时间,你说好笑不好笑。” 苏宁说得轻松,眼中却满是深深的感动,但苏池闻言,却是大惊,道:“你说什么?为了让你出国留学,卖了两套房子,并且将钱打给了你?” 苏宁点了点头,从包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卡片,继续道:“是的,就是这张卡,他卖了房子后,将整整220万都汇到了这张卡片中,你是不是也觉得余先生很傻很傻?” 此刻苏池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想到,余长为了苏宁能够出国留学,居然卖了两套房子。 并且为了顾及这个在此之前他从未谋面的单亲妈妈的颜面,居然让苏宁不要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苏池心底仿佛有个东西被什么狠狠一扯,流过一股暖流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第四百七十七章 感 以苏池的社会阅历,阅人无数的同时,又行万里路,早已洞悉人性,成为了人精。 但她还是有点想不通,既然一开始拒绝了女儿的表白,却又为何心甘情愿卖掉两套房子,也要帮助有机会去国外留学的苏宁,他到底图什么? 余长的所做作为渐渐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是欲擒故纵吗? 苏池在心中分析着,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如果真的事欲擒故纵,就没有必要对苏宁说出那番既维护苏宁颜面,又维护一个单亲妈妈尊严的话。 “他想要什么?否则,怎么可能卖掉两套房子,也要送你去国外?”苏池不解问道。 苏宁白了苏池一眼,道:“这个问题,我问过他,他说,出国留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我有这么好的机会,是祖坟冒了青烟,如果因为钱的事情,错过了出国的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那小子,就不怕你卷着钱跑了?再也不回来了?”苏池打趣道。 “不知道他曾经有没有这样想过?但从结果来说,至少他选择相信我,哪怕明知道那时的我,短时间内不能还他钱。” 余长的行为,不光感动了苏宁,同时,也狠狠刺激着苏池的心灵深处。 她没有想到,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说他傻吧,也不见得,至少从女儿的口中得知,这小子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销售能力和带团队的能力。 说他聪明吧,哪个聪明人会卖了普通人辛辛苦苦一辈子甚至都买不起的一套的房子,将钱借给一个普通女孩子? 此刻的苏池,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点乱了。 “所以,妈妈,我请求你,无比认真且诚恳的请求你,不要干预我和余先生的感情了,也不要带着有色的眼睛看他,好吗?女儿是真的喜欢他,爱他,这辈子认定他了。” 苏池:“......” “如果刚才说的这些,还不足以让你相信余先生的人品,那么我再告诉你,他对道玄科技有着深厚的感情,哪怕李振海已经告诉了他真相,并且央求他通过我的关系,再求你,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哼,你说他傻,其实他一点不傻,反而聪明着呢!他知道,道玄科技到了如今的结局,已经走到了末路,即使通过你求我,我也不可能会答应,与其吃力不讨好,徒增你的压力,不如索性不开口,彻底放弃,另谋出路,而你,现在就是他的出路。” 闻言,苏宁却摇了摇头,道:“不,妈妈,你错了。我和余先生认识很多年,我清楚也了解他的个性,他是从来不会向金钱,或者向资本低头的。即使有我的关系,他从道玄科技出来,也绝对不会去和仰池集团有关系的任何一家公司上班。”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相信余先生,我答应他出国留学,即使留学回来,我也不会去仰池集团上班,我会追随余先生,不管做什么,反正我都是开心的,至于仰池集团,你就不要将我列入计划了,以后你老了,就交给职业经理人吧!” 闻言,苏池苦笑一声,对于仰池集团未来的出路和走向,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至少目前为止如此,因为她还年轻,还有很多年可以奋斗。 至于十多年以后,仰池集团的继任问题,那就以后再说吧! 苏池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苏宁已经从心底彻底认定了余长,如果自己强行干涉,拆散了两人。 那么说不定,自己的悲剧又将会在苏宁的身上再次发生。 有一件事,不能否定,那就是苏池是从心里面真心爱着自己的女儿苏宁的。 为了苏宁,苏池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那个他。 其实,就连苏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矛盾体,既追求着所谓上层人的生活和处事方式,又渴望最平凡的柴米油盐。 苏宁说她崇洋媚外,其实,苏池骨子里面一直都是很传统的人。 她口中说出的那些所谓的连水也要喝进口的,无非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世人,她苏池现在已经步入了上层社会,不再是那个为了公司的发展,四处求人的女人了。 她有资本这样做,也可以过上那种所谓的上层社会的生活。 当她所表现的外在的这一切,在女儿的感动中,已经彻底化作了虚无,世上,所有东西都可以是假的,唯独亲情是真的。 “钱呢?还在卡里面吗?尽快还给人家。”苏池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承认了两人的感情,但她可不想一直背负着借钱不还的名头。 苏宁却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不打算还给余先生,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也没有和我要。” “为什么?”苏池有点不解。 “因为他所有的钱,我都已经买了仰池集团旗下的生物类股票,比如沃森生物、艾特生物......” 闻言,苏池微微一怔。 这几只股票,因为疫情的影响,这几年涨势迅猛,也因此,仰池集团的资产这几年才能水涨船高。 苏宁能买到,肯定动用仰池集团内的一些关系,否则,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买到? 并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疫情没有结束之前,她所买的这些股票,只赚不亏,并且是血赚。 “你是想赚了钱,再还他?” 这次,苏宁点了点头。 苏池已经明白了苏宁的想法,也明白了苏宁的感情所寄,又因为余长的付出,她心中的包袱已经渐渐放下。 苏宁说得对,她不应该带着有色的眼睛看人,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应该支持这份感情。 至于所谓的门不但户不对,都特么的去见鬼吧?我苏池就是一个悲剧,为何还要强加一个伦理道德的条条框框给自己的女儿呢? 想到这里,苏池心中暗叹一口气,道:“改天,约他来家里面吃个饭吧!” 闻言,苏宁激动得都快要跳起来,只觉得此时心中充满了阳光,她扑到苏池怀中,狠狠用力,抱了苏池一下,笑道:“妈妈,这么说,你答应余先生和我谈恋爱了?” “哼,你都倒贴了,我还能怎么办?不过,想要通过我苏池的考核,成为我未来的女婿,可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在喝酒上,就应该酒精考验。” 闻言,苏宁嘻嘻一笑,在苏池的脸上波了一个,道:“好呀好呀,不过,我是站在余先生一边的。” 苏池翻了一个白眼,道:“怎么,八字还没一撇,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结 已经驱车离开的余长自然不知道两母女之间对话的内容。 更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善举,因为苏宁的真情流露,因为苏宁将两人之间的事和苏池说了一遍后,苏池,已经放下了芥蒂和成见,从心底接纳了余长这个人,也承认了自己女儿对余长的感情。 原来的苏池一直坚持,不想自己的悲剧再发生在苏宁身上,殊不知,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爱情,是无所顾忌的,哪怕飞蛾扑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也因此,但从苏宁的眼神中真正感受到她对余长那浓浓的爱意后,苏池终是感叹了一声,也仿佛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其实幸福很简单,苏宁要的或许也很简单。 而自己一直为她编制了一张网,却没有想过,这张网既能撑住苏宁,也可能彻底捆住苏宁。 ...... 余长联系张天,张天邀请余长到他家吃饭,余长驱车来到市区,进入了金品首饰店。 张天的儿子已经快三岁,属鼠,余长挑选了一只鼠金生肖的挂坠后,按照导航指引来到了张天家小区的地下室。 没有想到,张天已经等候在那里。 这次见他,或许是因为他身穿休闲装的原因,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随和,但眉宇间可以看出少有的疲态。 这种疲态更多的原因,来源于工作现状的无奈,亦或者精神长期习惯紧缩,突然放松之后流露而出的颓态。 打了一声招呼,停好车,下车从后背箱拿出水果,张客气的话,仅仅是淡淡一笑,拍了拍余长的肩膀,接过其中的一箱,道:“走吧,你嫂子已经在炒菜,马上可以吃了,今天中午,我们两喝一杯。” 余长看了他一眼,张天似乎猜到了余长的顾忌,便道:“喝了酒,就别开车了,停这里,我在附近给你安排了房间,当然,要是你不介意,住家里也没事。” 余长松了一口气,也不拘束,随了张天安排。 张天家住十六楼,电梯的速度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出了电梯,张天指纹识别,将门打开,门一开,他快三岁的儿子便奶声奶气的,爸爸,爸爸地喊了起来,让人听着,心里很暖,很舒服。 这就是有孩子后的甜蜜和幸福,不知为何,余长心中也隐隐期待着,暗想:要是我也有一个孩子,该有多好? 张天放下水果,俯下身,伸出手,小男孩快速跑了过来,投入张天怀中,张天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嘟嘟,这是余长叔叔,喊叔叔。” 嘟嘟很乖很听话,先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余长,继而又笑着喊道:“叔叔,你好。” 余长一笑,心中暖暖的,也放下手中的水果,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生肖金,打开盒子,取了出来。 这时张天却连忙喊道:“你干嘛?” 说完伸手就想要阻挡,余长却侧身避开,并取出,笑道:“侄儿都快三岁了,还没给他送过礼物,这次机会刚好。” “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真是。”张天没好气说了一句。 “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半个儿子,我给他带点礼物怎么了?”余长回应了一句,随便抽出生肖金,扯开红绳,挂在了嘟嘟脖子上。 这时,张天的爱人陈萍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厨房中走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并未多说客气话,道:“小长,让你破费了,嘟嘟,快谢谢叔叔。” 嘟嘟低头把玩了一下生肖金,然后抬头嘻嘻一笑,道:“谢谢叔叔。” “喜欢吗?嘟嘟?”余长也端下身,在嘟嘟脸上摸了摸道。 “嗯,喜欢!”嘟嘟奶声奶气道。 “小长,大天,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两人洗手出来,菜已经全部上桌,陈萍刚好放下围巾,道:“来,快过来,吃饭啦。” 张天先是走到餐桌看了一眼菜品,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余长道:“你坐着等我一下。” 说完,张天快速进入了里屋,不多时,手中拿了两瓶酒,晃了晃,道:“小长,我们今天就喝这个,一人一瓶,多的没有。” 余长下意识看了一眼陈萍,见她嘴角带笑,并没有反对之意,也就随了张天。 来到餐桌前,张天放下酒,想了想,道:“要不,今天,我们去阳台吃吧!” 陈萍知道喝过酒的张天有抽烟的习惯,去阳台吃,即使抽烟,烟雾也朝外面散了,便道:“今天你们哥俩高兴,随你们的意吧!不过,阳台菜冷的快,当然也没事,冷了,到时给你们热热。” 接着,三人将菜端到了阳台,又搬出凳子坐好。 阳台的风景很好,一眼看去,可以看到昆明翠湖的碧浪在天际翻滚不停。 看着酒的包装和颜色,就知道有一定的年份,属于张天的私藏。 张天向来有藏品的爱好,烟,酒,茶,玉石,黄金,茶杯,古玩等他都有收藏,为此,还专门弄了一间房间,既当书房,又当收藏室。 酒倒上,余长主动提议,道:“嫂子,要不要也喝点?” 陈萍却连连摆手,道:“你们俩喝高兴就行,我是滴酒不沾的,一沾就过敏。” 接下来,几人边吃边聊,倒也其乐融融,丝毫没有生疏感。聊天的内容都是一些家常,当然更多的还是关于孩子,也间接聊到了余长的感情。 余长也没有隐瞒,将苏宁的事随便提了一下,当然,隐去了今天在苏宁家门口的囧境。 张天听后笑道:“可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我啊,就是前些年大意了,应该更早成家才对的。” 说完这句话,张天下意识看了陈萍一眼,她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待陈萍和孩子吃好,余长和张天已是每人两杯酒下去。 陈萍带孩子离开后,话题不知不觉终于到了公司上。 “红河分公司的应收款怎么样?”张天开口询问的同时,顺势抽出一支烟递给余长,自己又点燃一支。 余长接过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后,说道:“红河分公司总体而言还好,应收款三百万不到,不过,其中两百万,有点难度。” 张天点了点头道:“昆明公司的也还不错,但目前还有一千万,我争取春节后收回来。” 去年下半年开始,其余分公司基本都停滞了,但昆明分公司依然在接单,张天做了八千多万,现在还有一千万的应收款,属于合理范围。 并且听他的口气,春节后收回,问题应该不大。 “收回款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余长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张天叹了一口气,主动抬杯和余长碰了碰,也毫不隐瞒,说:“道玄科技已经到了尽头,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不大了,我和董事长沟通过,他有情怀,不舍道玄科技就这样在他手中覆灭,还想继续挣扎一番。” 道玄科技是李振海一手创建,历经二十多年,从小公司一步步走向巅峰,傲视行业群雄,有情怀再正常不过。但事物的发展,壮大,灭亡,都有客观规律可循,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李振海难以割舍,如果仅仅因为情怀的话,就有些顽固不化了。 当然,心中如是想,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 余长道:“董事长也找过我了,并且想通过我找到仰池集团,我也是那时才知晓苏宁的真实身份。” 张天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劝你别掺和了,如果公司不考虑转型,继续注资道玄科技的意义,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大,完全就是无用功,只要稍微有点商业脑子的人,就不可能注资。我个人的建议是,以最快的速度回收资本,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砍去所有非核心力量,尝试转型,这才是出路。” 张天的观点,余长是认可的,但是传统的信息化服务公司,短时间内想要转型,何其之难? “如果董事长一意孤行,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春节后,我将款顺利收回,董事长还不能想通,我就辞职走人。董事长老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不想尝试转型了,不想再冒风险,也不想再折腾了,这些年他作为最大的股东,也赚了不少钱,道玄科技虽然走到了尽头,但并未欠下债务,亏的只不过是股东罢了。” “即使道玄科技彻底倒闭,董事长什么也不干,他的资产足够他养老了,但我不一样,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还小,你嫂子又是全职妈妈,为了这个家,我必需考虑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对于张天的观点,余长身同感受,心中无奈的同时,也无尽唏嘘。 当然,余长并不担心张天辞职后能否找到工作,以他的阅历,能力,即使去五百强找任职一个职业经理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红河分公司,如果春节前,薛斌和李铭顺利收回岸渠和平召的尾款,那么春节之后,两人估计就会办理离职手续。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客观规律,也是必然趋势,余长心中不舍,但也想得通。 而如果两人走的话,那么宋雨佳、林东方、任倾晨等人也会随之而走。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毕竟,良禽择木而栖,每个人都需要考虑自己的经济和现实情况,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余长,哪怕对道玄科技的感情再深,再不舍,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为自己规划,毕竟,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两人边喝边聊,在推杯换盏之间,渐渐都有了醉意,而往事浮上心头,自是一番高谈阔论,心与心相交。 “上来昆明吧,昆明的发展相对地州而言,前景更广阔,发展潜力更大。”张天趁着醉意,向余长建议道。 “再看吧,毕竟,红河的事想要处理完,还需要一段时间。”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余长还没有最终想好,因为现在的他不同了,未来的规划里面,应该将苏宁考虑进去。 “你还年轻,正当其时,不管从事哪行哪业,都有广阔的前景和空间。” 这是张天的肺腑之言,余长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随着酒下肚,两人的情绪都被带动了起来,期间,陈萍过来热了两次菜,而两人又聊到了在玉溪时候的上下级关系。 说实话,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粹,也是最朴实无华的。 余长能有今天,少不了张天的栽培,这段情谊,他一直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张天管理的团队中,少有钩心斗角,即使有,也会被张天以强势手段清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回想那时黄视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清理的,此时的余长想来,心中依然是感激。 或许,也是因为张天的影响,余长主持红河分公司的工作后,也不允许公司存在钩心斗角的这种内耗事件出现。 酒可以喝醉,话却永远说不完,不过,酒宴终有散时,最后两人都是一瓶酒下去,七分醉意上来,再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了四个多小时。 畅快淋漓,快慰平生......用武侠小说里面的话来说,也可谓快意恩仇。 同时,余长也知道,此次相聚,以后再聚,或许两人的身份和格局都有可能不同,而今日的相聚,或许是给这十年的缘分,画上一个句号。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一) 余长回到酒店,一直睡到天色昏暗,华灯初上,才醒来。 睁开眼,一阵迷糊,脑壳还在天旋地转,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八点多。 中午喝了一斤白酒,又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腹中传来了强烈的饥饿感。 点开微信,有苏宁的信息。 “余先生,我妈让我问问你,这几天,你什么时候得空,她想邀请你来家里吃顿饭。” 苏池想邀请自己吃饭?看着这条信息,余长有点懵逼。 早上不是还不待见自己?想赶走自己,连家门都不让进的话,几乎不能再直白了,为何现在又突然变性了呢? 难道是鸿门宴? 给自己上眼药? 余长发了一堆问号过去,就不管不顾,去了浴室,美美冲了一个热水澡,顿时脑壳清醒了许多。 洗好澡,再拿起手机的时候,苏宁发了很多信息,余长一一细读之后,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说,你妈同意我们恋爱的事了?” “嗯嗯,她同意了,这次是真的,她还说,如果你来,她就将珍藏二十年的好酒,拿出两瓶来招待你。” 余长:“......” 一切转变得太快,太突然,仿佛川剧变脸,让余长一时间难以接受,又如过山车,难以适应。 “我先解决这顿吧,中午喝了太多酒,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刚睡醒,饿得不行了。” 这条消息让苏宁很惊讶,随即发了很多信息,诸如:你在哪?距离我远吗?我来找你之类的话。 余长回应道:“算了,明吧,我这里距离你将近40公里,如果你赶到,我估计已经饿死在酒店了。” 苏宁发了一个心疼的表情,随后又道:“那行,你快去吃饭吧,不要饿坏了!” 接着又发了一条:“要不,就明天,我让妈妈准备,来我家吃饭?” 余长心里还是有点发憷,不过却不能露怯,便道:“我需要带什么礼物?” “不用客气,我家什么都不缺的。”苏宁回复,说完这句话后,她似乎意识到不对,这样说,极有可能伤了余长的自尊心,便补充道:“你今天已经带了水果,所以,明天什么也不用带了。” 我当然知道你家什么也不缺,你家富得冒油,简直到了‘岂有此理’的地步,连喝的水都需要进口,还能缺什么? 心中如是讽刺,这话却不能说出口,第一次带了蒙城的水果,连家门都没让进,第二次去,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什么也不带,看你能怎么着?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我余长堂堂七尺男儿,怕个球。 当晚,余长出了酒店,步行了百余米,来到一家小吃店,点了两菜一汤,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个声音喊自己。 余长转身,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熟人。 张佳华和康帅。 两人都是余长在玉溪时候的同事,张佳华属于医疗组,柴宁离开玉溪后,张佳华成为了医疗部门总监。 而康帅则是从公检法部门调任教育组任总监的,康帅的个人能力不强,但带领团队很有一套,至少宋雨佳从康帅身上学了好多东西。 总部废除了同一个公司不允许恋爱的规定后,两人也随之公布了恋情,并于2019年国庆后完成了婚礼。 婚后,张佳华就怀孕了,后面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应该两岁多,比张天家的嘟嘟小上半岁。 余长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两人。 “余长,还真是你?”张佳华讶异地说道。 余长也是为之一愣,道:“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随后,从两人的讲述中,余长才知道,原来两人是来看望张天的。 两人在去年的10月份,国庆节以后,已经辞职。 离职后的两人,开始创业,搞起了新媒体类型的直播带货,带家乡的一些农副产品,比如玉溪的褚橙,澄江的鲫鱼干巴等。据说目前销量和收入都不错,而今天之所以来看望张天,是因为两人决定春节后去广州发展,这一去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故此,感念张天前些年的培养之恩,今天特意来看望他,算是提前拜年,却没有想到被自己遇到了。 “你也是来吃饭的吗?”张佳华道。 余长点了点头,道:“你们也是?要不,我们三人凑一桌?” 两人都没有异议,最后,三人凑了一桌,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天马行空,所涉话题极为广泛,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道玄科技的命运上。 对于已经离职的两人,在公司的事上,余长不好多说什么,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也就不再询问。 菜上来后康帅提议,要不要喝一杯? 余长中午的时候喝多了,脑壳还在痛着,但此次难得相见,并且,以后再见,不知什么时候,便决定豁出去了。 “行,好长时间不见了,今天刚好遇到,是大缘分,应该喝点庆祝。” 随后康帅问白的还是啤的? 余长说了声随意,最后康帅拿了六瓶啤的,张佳华因为开车,就没有喝。 “你们两人离职后,就开始创业了吗?”余长主动引起了话题。 康帅道:“关于直播带货,是佳华的主意,她一直玩抖音、微视频还有快手,也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上手快,虽然晚了点,但还有补救的空间和时间。” 余长点了点头:“这次去广州,是准备大干一场?” 张佳华道:“直播带货前几年已经被很多人玩烂了,尤其是烂在了小主播身上,后面,行业进行了整顿,扶持了一些有巨大影响力的公司规范化经营,我们这次去,是和一家名为品尚的公司签了约,算是去学习先进经验和管理吧,我负责主播,康帅负责后勤。” “嘿嘿!”余长一笑,道:“夫妻搭配,干活不累。这么说,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不,我和康帅的共同理想都是学习成功的经验,然后当我们积累了一定的资本后,再回来云南,成立自己的公司,扶持家乡产业发展。” 闻言,余长点了点头,主动抬起酒杯道:“这杯酒我敬你们,第一、祝愿你们一切顺利;第二、为了扶持家乡产业发展这句话,必须敬你们一个。” 当晚,三人天南海北聊了很多,原先的六瓶啤酒下去后,依然不够,康帅又拿了四瓶,直到最后,人家小店要打烊了,三人才在微醺的醉意下,不舍离开。 回到酒店的余长,躺在床上,受到今晚康帅和张佳华人生规划的影响,他开始下意识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选择和苏宁在一起,就是选择了一种人生,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方式和状态,自己未来的规划里面,应该有苏宁。。 而未来的几年,对于苏宁来说,最主要的事,是出国留学,而在这段空白期,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创业? 重新找工作? 有一句话,苏宁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哪怕以后他和苏宁结了婚,他也决计不可能去和仰池集团有关系的任何一家公司上班。 这是余长的原则和底线。 自己从事这行快十年的时间,这十年的时间,积累了无数的销售经验,如果系统化总结,然后分享给需要的人,能否帮助到一些人呢? 在这种思考中,借着酒意,余长沉沉睡去。 第二天,毫无压力,余长一觉睡到了十点多钟,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他醒来。 拿起电话一看,是苏宁的电话,在电话中,苏宁询问什么时候去,是派人接他,还是余长自己去? 余长说:“现在还早,我下午过去吧,不用人接,我自己开车过去。” 苏宁在电话中反复交代,不用带礼物,什么也不用带,余长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但被苏宁反复强调后,他又觉得,去人家吃饭,如果什么也不带,似乎太没谱了点,即使不考虑自己,也应该照顾苏宁的薄面。 挂断电话后,余长下楼吃了早餐,又返回张天家小区地下室提车,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张天可能藏了好东西,何不先借来用用呢? 想到这里,余长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对于张天,值得信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张天听后,很重视,说道:“你等我,我下楼。” 过了十多分钟,当张天下楼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手提袋,目测,里面应该是酒。 余长下车,两人寒暄几句,抽了一支烟,张天道:“像这样的富贵人家,什么都不缺,所以我搞了两瓶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的酒,价值不高,但有纪念意义,你带去吧!希望你一切顺利。” 张得轻松,但余长知道此时的他心里很肉疼,这两瓶酒,定然是他的稀有珍藏,却被自己拿来当礼物了,心中多少有点歉疚,同时,内心深处也很感激。 “感谢你,大哥。”余长由衷说道。 此时的余长已经不再称呼张天张总,而是称呼起了大哥,张天也值得这个称谓。 告别了张天,余长洗了车,然后又去给苏宁挑选了礼物,回酒店美美睡了一个午觉后,眼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才朝着苏宁家而去。 余长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要是今天这顿饭真是鸿门宴,那么他以后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来到苏宁家大别野门口的时候,苏宁早已等候在那里,双目含光,熠熠生辉,仿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余长给盼来了。 今天的苏宁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长款修身羽绒服,相比往日美了不少,清水芙蓉,仿佛小仙女一般,让余长微微一呆。 见到余长的车出现,车子还没有停稳,苏宁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在空中如跳绳般跳了两下。 余长摇下窗,苏宁就仿佛一只精灵一般笑道:“余先生,你终于来啦!” “没迟到吧?”余长问道。 “没有,还在烧菜呢,不过马上就好了。对了,妈妈刚才去她酒窖选酒了,你快下来吧,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说实话,余长还真想看看,这充斥着金钱腐朽味道的别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停好车,带上了张天给的礼物,又拿了给苏宁挑选的礼物,余长下了车。 “余先生,不是让你别带礼物吗?怎么不听话?”苏宁似愠怒般说道。 余长笑笑,撒谎道:“昨天在老大那里吃饭,他送的。” 苏宁瞬间明白过来,道:“以后别破费了。” “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妈的!”余长将手中的礼物晃了晃说道。 苏宁嘴上说着别破费,心里却很高兴,伸手拿过余长给她带的礼物,开心得仿佛百灵鸟,笑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苏宁却是脑袋一偏,道:“不打了,等晚上再打,只要是余先生送的,我都喜欢。” 余长点了点头,很想在苏宁那肥嘟嘟的脸上掐一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苏宁很自然挽起了余长的手臂,走入了别墅大门。 这个别墅还真不是一般的豪,比之当初柴宁家的别墅,完全碾压得不要不要的。 别墅花园,总体布局,有点类似于四合院,而装修偏向苏州林园风格,假山小水,亭台楼榭,小树成荫,花香四溢,伴随着潺潺流水,不知什么品类的玉石铺砌而成的小道和小桥,感觉瞬间步入了一个世外桃源,景色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余长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麻麻的,太豪了,这些有钱人的钱,都是些粪土吗? “余先生,我带你去里屋参观一下?”参观完外围后,苏宁征询余长的意见。 余长本想拒绝,但想到如此做,会不会显得自己没心胸,没气量,见不惯别人豪?见不惯别人有钱? “嗯,悉听尊便了。” 余长说完这句话,一道亮丽倩影从一道侧门走出,今天的她妆容依然亮丽惹眼,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毛茸茸的,哪怕脚下穿了一双居家平底羽绒拖鞋,也难掩她的风华绝代。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宁的母亲,苏池。 此时的她,左右手各拿着一瓶余长不知道年份,喊不出名字的酒,朝着两人缓缓走来。 见到余长,她的神色微动,这让余长的心头一紧。 最后还是苏池先开口,只见她淡淡一笑,说道:“来啦?” “嗯!”余长点点头,有些机械式回答。 苏宁抢过余长手中拿的两瓶酒,说道:“妈妈,这是余先生送你的酒,据说年份比我还大,有收藏价值哦。” 苏池闻言,面色不便,仅仅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道:“让宁宁带你四下转转,饭好了,会有人喊你们。” “好。” 苏池迈着步子,优雅离去,余长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道:自己这个未来的丈母娘,给自己的压迫感不小啊,不行,要想办法给自己打气,不能被她的气势给唬到,否则以后怎么抬头。 参观完外围,又参观了里屋一楼,准备上二楼的时候,余长犹豫了,二楼应该是闺房,贸然上去,会不会不礼貌。 苏宁见余长犹豫,主动拉起他的手,道:“不用拘谨,就当做自己的家,我带你去看我的闺房。” 被苏宁拉着,自然也就不好挣脱,上了楼,参观了苏宁的房间。 她的房间被毛茸茸的玩具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但这些玩具摆放都很整齐,一看之下,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乐园。 一看就知道,这里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和整理。 扫视了一圈,余长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柜子上摆放着以个相框,相框内是一张不知何时照的,余长的照片。 看到自己的照片,余长微微一愣,这张照片确定是自己,但他一时想不起来,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 照片中的自己,戴着墨镜,嘴角带笑,微风将自己的发型吹得稍稍凌乱,但丝毫不掩英气和帅气。 可以明显看出,当时的自己,略带青涩,青涩之中又有淡淡的羞涩。 “哪里来的照片,我怎么都不记得我何时有过这样一张照片?该不会是P的吧?” 苏宁嘻嘻一笑,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余先生。” 余长细细端量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是余长刚刚进入道玄科技的时候,在玉溪分公司,有一个周末和李铭等人去抚仙湖游玩时照的。 弹指一挥间,已经快十年,余长不禁感叹时光如流水,一时间不胜唏嘘。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就有人来喊吃饭了,两人便下了楼,朝着餐厅而去。 在餐厅中,苏池见苏宁一刻不停地挽着余长的手臂,仿佛牛皮糖,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吃饭了,还腻歪,也不害臊,还不去洗手?” 闻言,余长也是老脸一红,下意识挣开苏宁的手。 苏宁却是吐了吐舌头,道:“哼,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偌大的餐桌摆了十几个菜,但吃饭的人,却只有三个。 余长下意识看了苏宁一眼,她解释道:“没其它人了,就我们三个。” 余长想,像德叔,明叔这些在苏家工作了几十年的人,也没有上桌的资格吗?苏家还真是...... 正如是想着,早已有仆人给三人都倒上了满满一杯酒,然后退到角落,余长目测,这杯酒至少有三两,苏池刚才拿来的其中一瓶酒,每人倒了一杯,就见底了。 酒香四溢,酒花飘舞,颜色略微泛黄,还未尝,就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清甜之感,不用说,这铁定是好酒无疑。 “妈妈,还是需要有点仪式感,就由你来开杯吧?”苏宁笑着提议道。 苏池微叹一口气,看了余长一眼,嘴角终于挂笑,道:“感谢你为宁宁做的一切,今天喊你来家里面吃饭,一是为了表示谢意,二呢?想要让我认可你,至少这酒量上得过得去。第一杯酒,咋们什么也不说了,干杯吧!” 闻言,余长心头大骇,我靠!这未来丈母娘该不会想整死我吧? 这酒足足三两,没有分酒器,没有小杯,直接这么喝下去,就算酒量再好,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余长心中开始发憷,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宁,见她嘴角挂笑,丝毫没有心疼自己的意思,为了不露怯,心下一横,也是抬起了杯子。 “感谢阿姨盛情招待,我酒量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一杯酒就认怂,既然阿姨说干杯,那就干了,但有个前提,如果今天我喝醉了,请允许我在彻底醉倒前离开,至少给我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说完这句话,余长也不废话,直接抬起送到嘴边,憋着气,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去,并没有强烈的灼烧感,也没有翻江倒海般的感觉,反而觉得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余长不禁暗自咋舌。 果然,好酒就是不一样。 看着余长丝毫不露怯,猛干了下去,苏池暗自点头的同时,也是抬杯一口闷了下去。 随后,仆人上来,准备给三人盛汤,苏宁却拒绝道:“福婶,我来,你歇着去吧!” 说完,主动给余长打了一碗鱼汤,又给苏池打了一碗银耳莲子汤。 “余先生,先喝点鱼汤,吃点菜,歇息一会儿。”苏宁杵着下颚,娇羞般看着余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痴迷之情,看得苏池心里没来由一阵骂娘。 第二杯酒倒上后,就没有再直接干了,而是小口小口抿,苏池苏宁母女都敬了余长,余长也就回敬了两人。 酒过三巡,苏池开始询问起余长的家庭结构。 余长如实回答:“家里三口人,爸爸妈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了吗?”苏池柳眉微蹙,问道。 余长摇了摇头,说:“妈妈身体不好,怀我的时候差点大出血,后面就没有再生了。” 苏池哦了一声,又道:“你也知道,我也就苏宁这么一个女儿。” 余长点了点头,不知道苏池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放下了筷子,洗耳恭听。 苏池立直了身体,胸脯微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道:“我们家的情况,宁宁应该也和你提过,她从小没有父爱,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让她受委屈,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能。” 闻言,余长沉默了。 两个人恋爱,余长可以保证不让苏宁受到一丝伤害和委屈,但如果考虑到以后结婚,那时候是两种文化,两个家庭的融合,在婆媳关系之间,苏宁是否会受到委屈,余长还真不敢保证。 余长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苏宁却笑道:“放心吧,妈妈,和余先生在一起,我不会受到委屈的,余先生也不会欺负我。” 苏池闻言,狠狠瞪了苏宁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老娘闭嘴,老娘在给你争取,也是给这小子下猛药,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阿姨,实话实说,我和苏宁的结合,是两种文化,两种习俗,也是两个特殊家庭的结合。从我的角度,我会尽最大努力呵护她,保护她,但我不敢保证,在两种文化习俗的融合过程中,她是否会受到委屈。” 余长说的很坦诚,也很实诚。 苏宁闻言,再次娇笑一声,道:“放心吧,余先生,你说的这些,妈妈已经和我说过,我不会的。我苏宁不娇气,适应性很强的,我也会和未来的公公婆婆好好相处,同时,我也知道,能够培养出如余先生这般优秀的父母,也一定很好相处。” 闻言,余长心头一暖,对于苏宁的善解人意,余长稍稍感动。而苏池再次狠狠瞪了苏宁一眼,苏宁却浑然不觉,气得苏池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 “从宁宁对你的感情,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宁宁很认真,很重视,全身心投入,几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也希望你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不要让苏宁受到伤害。”苏池说道。 “放心吧,阿姨,苏宁所作所行所为,我都看在眼中,感受在心中,我保证会认真努力对待这份感情。”余长看了一眼脸角微红的苏宁郑重承诺道。 苏池点了点头,继续道:“道玄科技的覆灭已经是必然趋势,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昨晚余长就在考虑了,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有想好,便如实道:“我目前还没有想好,所以,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 “疫情结束后,宁宁就同意出国留学了,回来后,她的工作不一定在云南,而你未来的规划里面是如何考虑这件事的?如果宁宁去了省外工作,那么你怎么办,想过这些问题吗?”苏池这句话几乎是逼问式的。 说实话,这个问题余长还真没有想过。 十年前,褚灵,也就是余长的初恋,当初去上海发展的时候,就邀请余长一起去,余长为了方便照顾渐渐老去的父母,最终选择放弃。 放弃去上海,也就意味着放弃他和褚灵的感情。 而现在,如果苏宁留学回来后,要去省外,如广州上海北京等地工作,当然,苏宁未来还有可能继承仰池集团,去重庆总部上班锻炼,那么该如何抉择,余长没有想过,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但是,这又是一个赤裸裸的现实,现在苏池问出,他不得不考虑。 但考虑归考虑,现下这个问题,余长还真回答不了。 余长没说话,苏宁却说道:“我去哪里工作无所谓,余先生在哪,我就在哪,他如果一直想留在云南,我也就在云南。” 苏池白了苏宁一眼,看着自己女儿深陷爱河的模样,真的没救了。 “从道玄科技辞职,来仰池集团上班吧,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云南分公司部门经理,不,安排一个副总经理,部门经理,说出去我的女儿会被笑话。” 余长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说道:“多谢阿姨的好意,我在道玄科技快十年了,出来后,我想自己干,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和领域。” 余长的言外之意是,我是我,你苏池是你苏池,我余长虽然和你的女儿谈恋爱,但可不想和仰池集团有什么牵扯,不想背上靠女人上位的头衔。 “自己干?你有那个资本吗?”苏池轻哼一声道。 余长闻言,道:“我的理想不伟大,我不想成为如阿姨一般的风云人物,所以,不需要大资本,小资本足够实现我的理想和抱负了。”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余长这是没有抱负,没有志向,小富即安,但听在苏池耳中,却变成了欣赏。 如果换做一般人,堂堂的仰池集团董事长,创始人承诺在集团公司安排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一定会感恩戴德,跪应下来。 但余长在诱惑面前,非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余长的品性渐渐入了苏池的法眼。 “行吧,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也就不强求了。”苏池说完这句话,抬起了酒杯,道:“第二杯酒,我们干了。” 余长吓了一跳,刚才干了一杯,这第二杯酒才喝下三分之一,就是一两左右,现在又要将杯中的二两干了? 酒虽然是好酒,但再好的酒也会醉人呀! 如果干下这杯,余长就喝下去六两了,这六两的酒劲比之昨天在张天家喝的一斤还有力,因为喝得猛。 这是诚心想要整我余长啊! 但苏池已经提议,余长不好露怯,便也狠狠一咬牙,抬起杯子,随了苏池。 “余先生,慢慢喝,如果喝不下,不用理会,我妈这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酒量好,老欺负人。”苏宁真正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 余长已经抬杯,此时放下,太没有面子了,便道:“没事,今天阿姨高兴,虽然我酒量有限,但也不能扫了兴。” “死丫头,敢说你老妈坏话,活耐烦了?”苏池没好气道。 这杯酒喝下去,没有多久,余长就感觉酒意袭来了。 苏池说:“你们两人恋爱,以后肯定考虑结婚,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让她嫁给你,我肯定舍不得,不如,你入赘我们苏家吧?” 闻言,余长嘴角一阵撕扯,差点没将刚才喝下去的酒狂喷出来。 “妈!”苏宁喊了一句,目光却落在了余长身上,余长却笑了笑,连忙拒绝,道:“我爸妈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我入赘。” “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我想,和你父母说明情况后,他们应该会答应的。”苏池不依不饶补充了一句。 余长却想:即使父母答应,我也不能答应,入赘?那是人干的事吗?是我余长能干的事吗? “阿姨,其它方面都好商量,唯独这条,没得商量。”余长虽然酒意上头,但意识依然清楚,坚决否定了苏池的提议。 “好,既然你不愿意入赘,也行,那你们以后的孩子姓苏,这总应该可以了吧?”苏池依然不依不饶,非得在余长身上讨到好处。 余长又是摇头,道:“那也不行,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姓余,而要姓苏呢?那和入赘有何区别?” “都是你们的孩子,既然可以姓余,为何不可以姓苏?你不入赘,我理解,也同意,但孩子必须姓苏。”苏池口气之中已经强势了起来。 “不行。”余长坚决拒绝,面对苏池的强势,他一步不让。 “你刚才不是说好商量吗?转眼就反悔了?”苏池见强攻不成,转变为怀柔政策。 “你这两个条件性质一样,属于同一条,我不能答应。”余长酒醉心不醉,心中暗道:不要想着六两酒,就能将我放倒,那也太小看我了。 “既然如此,就没得商量了。”苏池脸色一惊带起了愠怒,有些气愤道。 “妈,我嫁给余先生,孩子自然应该姓余,如果姓苏,余先生岂不是间接变成上门女婿了?这样不伦不类,那孩子到底是喊你外婆,还是喊奶奶?”苏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从中调和道。 “你闭嘴,当然是喊我奶奶,那可是我的亲孙儿。”苏池似乎也有点酒意上头了。 苏宁吐了吐舌头,目光下意识看向余长。 苏池继续道:“姓苏怎么了?姓苏难不成会辱没了孩子?以我苏家的地位和影响,怎么可能让孩子委屈?” 余长想了想,道:“阿姨,这个条件真不行。当然,如果名字里带有一个苏字,倒不是不行,比如:余苏,不管男孩女孩,这个名字都适合。” 闻言,苏池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道:“苏余也不错。” “余苏!” “苏余!” “不行!” “既然不行,来,猜拳,猜拳决定,谁胜谁说了算。”说完,苏池已经站起身,撸起了袖子,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看得余长一时间懵逼。 余长:“o((⊙﹏⊙))o” 而旁边服务的仆人见此一幕瞪大眼睛的同时,又不得不憋住笑意,在她们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的女主人如此。 当然,也没有见过有人能让堂堂的仰池集团的董事长如此吃瘪。 苏宁在一旁都懵了,看着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苏宁弱弱说了一句,道:“要不,生两胎,一个叫余苏,一个叫苏余?” 第四百八十章 大结局(二) 余长闻言,嘴角一抽,却听苏池再次撸了撸袖子,狠狠在桌上一拍,几乎喝道:“好,这个可以有。” 说完之后,两母女彼此看了一眼对方,会心一笑,又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了余长的身上。 余长没有退路了,必须做出选择。 从心底最深处,如果苏宁能生两个孩子,自然很好,两个孩子都能跟自己姓,更好,但退而求次,如果分别同父母姓,并且两个字一样,仅仅是颠倒了一下字的顺序,一个余苏,一个苏余,他可以接受。 当然,余长父母那里,他可以做工作,相信两老也想得通,想得开。 “好,这个提议我可以答应,只不过,生两个,会不会太苦了苏宁?”余长不由担心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需要负责栽花,宁宁负责养花,至于果实成熟后的事情,我苏池作为苏宁的妈妈,会全程安排,你们一点不用担心。”苏池豪气冲天,拍了拍胸脯说道。 闻听‘栽花’,‘养花’之类的词,余长的嘴角微微一抽,任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微红,很想翻一个白眼,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是败给这对母子了。 昨天苏池给余长的印象是绝美之中的高雅,今天所见,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更有一番花木兰的豪迈与飒爽。 一时间,余长心中讶异,自己未来这个丈母娘难道是多人格属性?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苏池借着酒意已经彻底放开,晚宴的后半段,气氛也就随和了很多,可谓其乐融融,不胜惬意。 晚宴结束,天还没完全黑,冬阳西下,自有一番美景。 两人在庭院的亭子中,苏宁枕靠在余长的肩头,看着夕阳西下后,落日余晖与潺潺流水相接,折射出斑驳的色彩,心中不慎欢喜的同时,也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余先生!” “嗯!” “你在道玄科技快十年了么?” “是呀,到今年的7月份,就整整十年了。” “你一直从事销售工作,这些年,一定积累了很多大客户销售的宝贵经验吧?” 余长微叹一口气,想了想,道:“嗯,这十年的所见所闻,别人所授,自我摸索......还算是有一定的所得。” 闻言,苏宁将枕靠在余长肩头的脑袋移开,看着余长,郑重道:“余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将你这些所想所得,汇聚成文字,公开分享,帮助那些初入社会,渴望成长与成功的人?” 十年的销售生涯,十年的工作经验,余长自认为收获了很多,如果自己的这些经验和总结能够帮助到一些人,那么自然是快慰平生,不甚荣幸。 只不过,口诉容易,汇聚成文字,美术专业出身的余长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问题我想过,但让我执笔,太难了,我是写800字作文,都可以抓掉一大把头发的人。” 苏宁闻言,却是嘻嘻一笑,道:“那余先生可以一一讲给我听啊,由我来执笔。” “你?”余长狐疑的看着苏宁。 “是呀!我文采虽也一般,但写个故事,应该还可以做到。刚好,现在是疫情期间,我没事可做,执笔来写你的十年经历和过往,再合适不过。” 苏宁的眼睛很明亮,瞳眸漆黑如墨,尤其此时的落日余晖摄入其中,泛起了不一样的光芒,余长看着她,见她态度认真,不似开玩笑,便道:“嗯,可以呀,你想写什么题材?” 苏宁眼珠子动了动,道:“既然是歌颂你,那要不写诗歌或者散文?” 余长翻了一个白眼,道:“歌颂我,那不行,我有什么可歌颂的。诗歌和散文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议论文或者应用文比较不错。” “议论文和应用文都太正式了,抒情文又不够严谨,记述文又过于呆板......要不......写成小说的形式吧!” “小说?” 余长口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心中默念着小说的三要素,人物,情节,环境......突然他眼光一亮,道:“我觉得小说的形式应该可以。” “行,那就这么定了。”苏宁拍了拍巴掌,欢呼雀跃。 “既然是小说,总得有个名字吧!”余长问道。 苏宁想了想,道:“叫余长销售的那十年?大客户销售宝典?十年职业生涯的情与爱?” 余长:“......” “那啥,关于名字,再想想吧!”对于苏宁取的名字,余长不敢苟同。 “那好吧,名字慢慢想,现在,开始讲述你这十年的职业生涯吧!等等,我去拿本子。” 苏宁说完,一溜烟跑了,不多会儿,手里就拿了一个本子小跑了过来,打开笔记本,又拿出笔,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道:“余先生,可以开始了,我边听边记,既然是小说,除了工作,也应该包括你这十年的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余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苏宁认真严肃的模样,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思绪也渐渐被带到了十年前,也就是2012年。 “2012年6月21日,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因为,这天,她决定离开......” ...... 明月高悬,寒风袭来,虽然穿了厚实的羽绒服,又喝了白酒暖胃,但依然感觉到寒风刺骨,让人瑟瑟发抖,余长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粗略讲述了自己毕业后,入职道玄科技,然后从玉溪开始的那一段经历。 当然,余长现在已经和苏宁在一起,借着酒意,也没有再避讳和隐瞒他和柴宁的事,尽数向苏宁说了。 苏宁听后,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不过随后仿佛云开月明,对于余长的过往以及和柴宁之间的爱情,她用一种包容的心态泰然面对。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夜深了,我得走了。”讲述了两个小时,又被寒风一吹,余长酒意上头的同时,困意也袭来。 “余先生不住在这里吗?”苏宁眼中微露讶异,但心中却是万般期待着余长能够留下。 余长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你了解我个性的,我还是回去住酒店了。” 苏宁欲言又止,脸色稍黯,不过随即微叹一口气,不舍道:“那行,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让德叔开你的车。” “那他怎么回来?” “我让明叔再开一辆车。” 余长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安排。 走的时候,余长本想向苏池告别,但见她自进入房间后,再没出来,余长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宁准备了两瓶酒,道:“余先生,这两瓶酒你带走,给张天叔叔吧!是妈妈准备的。” 余长明白苏宁的心意,也明白苏池的礼尚往来,便也不客气,点了点头,接下。 “余先生,春节放假,你可以来接我吗?”临走的时候,苏宁开口问道。 余长郑重点了点头,道:“当然,只要苏阿姨同意,我来接你,去我家过年。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家的条件,或许你一辈子也没有见过。” 苏宁欢喜得差点跳起来,道:“放心吧,我苏宁从来就不娇气,我适应性很强的,不用为我担心......余先生一定要来接我,这段时间,我先整理一下小说内容,后续的故事,春节期间和我讲,我整理后,春节后开始执笔,争取在我出国留学前,完成这部作品。” “我想了想,小说名字就叫《我做销售的那些年》吧!当然,如果你还有更好的名字,也可以拿出来参考。”临走的时候,余长心中一动,想到了这个名字。 苏宁闻言,略微思考,随即点了点头,道:“嗯,这个名字我觉得不错。” ...... 第二天,余长再次去找了李振海,这也算有始有终,给李振海一个交代。 这次看到他,比上次越发苍老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不像话,看得余长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毕竟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创办道玄科技,到现在快三十年的时间,几乎可以说将毕生的精力和寄托都放在了道玄科技。 但因为客观和主观等诸多因素,道玄科技走到了尽头,想来,还真让人唏嘘不已。 同时,对于此时李振海的无助和悲怆,余长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却又无可奈何。 谈话开始后,余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他求自己的事情,自己没能办到。 当然,不是没办到,而是直接没有办! 余长所想在张天那里得到了印证,对于张天,余长几乎绝对信任,因此,两人的观点不谋而合后,余长直接选择的放弃。 听到结局,李振海彻底颓然下来,目光变得灰白而呆滞,没有了任何一点的光泽,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被磨灭,道玄科技完了,彻底完了。 接下来,想要减少损失,唯有大量裁员,留有核心力量,同时考虑快速转型,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回到红河后,多人提出了辞职,累计核算,达到了十人之多,其中,管理层包括许玲和童炳春。 按照惯例,余长还是找了两人谈话,理由都是一样的,孩子还小,为了孩子,必须找出路,余长同情两人,几乎没有挽留,就同意了两人的辞职申请。 接下来是陶全。 陶全有家有室,个人能力也不算突出,有两个子女,都还小,妻子在弥勒教书,家庭压力和个人经济压力不小。 余长找他,咨询了他的意见。 他的意思是,现在疫情期间,找工作难,同时还着房贷、车贷还承担着子女的学费,他个人也年纪不小,所以希望余长在上报总部的名单中倾斜照顾一下。 余长知道他的意思,便在上报总部的核心名单中,写上了陶全的名字,毕竟,帮人一把,胜造七级浮屠,陶全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次,就看他自己能走多远了。 最不好处理的是李景兰。 余长和李景兰之间发生过关系,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当初主动的是李景兰,却是在余长最低迷和无助的时候。 正因如此,一直以来,余长对她都有异样的情怀,当然,还有发自心底的莫名的情愫和感激。 余长按照惯例,也询问了她的意思,她只表达了一个观点,那就是跟随余长,余长离职的那天,也是她李景兰离职的那天。 这个话,让余长一时间无法是从。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如何走,李景兰如此,是变向的说,如果余长创业,需要李景兰,她就跟定余长了。 李景兰差不多快四十岁,孩子也已经小学毕业,念了中学。 她这个年纪和能力,在红河本地找个同类型的公司任职经理级人物,应该没有问题,而之所以愿意跟随余长,说明心中也有别样的情愫。 能又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如此,这让余长苦恼的同时,又有淡淡的感动。 “这次上去昆明,我和董事长聊过了,道玄科技没办法保住了,他考虑砍去非核心成员,留下核心后,考虑再创业......不过,即使创业,他估计也是只管人事和财务,其它方面找职业经理人代替。” “那你个人的想法呢?”李景兰问道。 余长微叹一口气道:“说实话,我个人目前还没有想好,但我不打算再跟随董事长了,我想自己出来,自己干。” “如果你不嫌弃,请带上我。不管红河,昆明,亦或者其它地方都行,我女儿上初中了,我不用时刻陪护,相对而言,我自由了很多。”李景说得很诚恳,眼眸之中也充满了期待。 “你就不怕和我一起打拼,让自己血本无归吗?”余长打趣道。 李景兰摇了摇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旦遇水便化龙。我相信你并非凡人,定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当然,跟着你,我心甘情愿,哪怕输得一败涂地,我也不后悔。” “感谢你的信任,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会邀请你。”李景兰的话让余长心中温暖的同时,也感动不已,因此,也给予了她诚恳的邀请。 接下来,余长又找薛斌和李铭两人谈了话,一直到现在,快要临近春节了,平召和岸渠的尾款依然没能收回。 具体的情况,余长已经知晓了,找两人过来,道:“我知道,你们两人也有想走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在岗一分钟,干好六十秒。关于平召和岸渠的尾款,年后,你们两人直接去蹲守,一定要逼着对方想办法处理......如果再不行,我就如实上报总部,总部要起诉或者通过其它方式解决,就让总部考虑吧!但我毕竟是红河分公司负责人,我希望我们内部的事情,尽可能自己处理好,最好不要到总部。” 余长所言,两人自然是认可,都点了点头,承诺道:“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催收。” 正事谈完后,余长问到了李铭的个人计划,他说:“我打算今年年底一点就和任倾晨结婚,我们两人打算回昆明发展。” “好,我支持你的个人想法,同时,再次祝福你和任倾晨能够幸福。”余长由衷道。 “对了,宋雨佳和林东方也打算今年年底结婚,肠子,你和苏宁那小妮子进展如何?要不要我们几兄弟约着一起,年底的时候一起结婚?”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随即想到,自己,李铭、宋雨佳、方琳、薛斌本就是一起进入公司的,薛斌和方琳结婚都早于几人,而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李铭宋雨佳,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时间凑巧,大家都同意,余长个人是赞成这种结婚方式的,一是热闹,二是刻骨铭心。 “这个,为时过早,等我再想想吧!”余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 不能给予明确的回复,是不知道目前苏池怎么想,自己的父母符合考虑,当然,苏宁肯定是一百个愿意和同意的。 “还想什么呀?只要你愿意,苏宁那妹纸一定答应,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了,你小子速度快点......你该不会还没有搞定丈母娘吧?”李铭嘿嘿一笑,嘲讽道。 余长白了他一眼,道:“你老大我,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何况一个丈母娘?” “我听说,某些人差点被虐得起不来,要不是丈母娘高抬贵手,都不知道要烂醉到什么程度。” 余长:“......滚” 春节正式放假。 放假的第二天,余长如约来到昆明南山别墅区接苏宁。 对于去余长家过年,苏池并未阻拦,只是和苏宁强调,作为女孩子,现在还没过门,一定要矜持......同时,再次强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所谓的保护,自然是严防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让余长得逞。 苏宁的期待早已胜过所有,对于苏池所言,只是敷衍应付,并未记在心上。 余长到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箱满满的飞天茅台,一箱茅台有9瓶,四箱就是36瓶,而如果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每瓶3300元计算,那就是将近十二万。 而烟也有数十条,有大重九,极品江南,小熊猫......粗略估计,也是好几万。 至于茶,有安溪铁观音、云南顶级普洱、西湖龙井、信阳毛尖......这些茶不好估值,但余长知道,其价值完全不亚于飞天茅台。 除了烟酒茶,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年货礼品,价值都不菲。 值得一提的是,苏宁给余长的父母买了衣服,裤子还有鞋子,并且每样都是两件套,用苏宁的话说,那就是成双成对,送礼送双不送单。 看着这一幕,余长有些哑然,同时,心中也倍感压力山大,这有钱人还真是不一样,随便出手就如此阔绰。 “这是干嘛?搬家吗?弄那么多东西?”余长看着眼前几乎堆积如山的东西说道。 苏宁嘻嘻一笑,小手在余长肩头作势拍了一下,道:“不是要去余先生家过年吗?第一次去,我也不能空手去不是?烟酒茶还有各种年货,是妈妈准备的,衣服裤子鞋子是我买的。” “这也不用那么多吧?” 嘴上如此说着,但余长心里面暖暖的。 苏宁闻言,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觉得,太招摇了,但妈妈说,我是第一次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一定要拿出苏家人的身份和态度。”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余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余长开了尾箱,不多会儿,就有人将所有东西搬到了车上,最后还有苏宁那粉色的行李箱。 看此一幕,余长微微一惊,难不成苏宁打算在自己家过长年? 临走的时候,苏池终于从别墅中走出,交代了两人行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并代替向余长的父母问好,又交代苏宁要注意保暖之类的话,便也火急火燎地进入了劳斯莱斯。 上车后,余长不禁问:“看你妈妈火急火燎的样子,她去干嘛?” 苏宁轻哼了一声,道:“她每年过年前后基本都是这个样子,为了工作,有时候甚至大年三十都不在家,这次我去余先生家过年,刚好如了她的意,她可以放开手脚工作。” 闻言,余长明白了,苏池虽贵为董事长,但在中国这个熟人社会,关系社会,年前年后,依然少不了礼尚往来,人情世故。 回到浦西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今天虽才是大年二十九,但家家户户早已充斥着过年的气息和味道。 车子停下后,苏宁忍不住四下打量,同时可以明显看出,她或许因为紧张,饶是在寒冷的冬天,她的俏脸似乎也热得发烫。 “到我家了,下车吧!”余长熄火,摇窗,然后说道。 “余先生......”苏宁有些紧张。 “嗯,怎么了?”余长故作疑惑道。 “你说叔叔阿姨见到我会不会不喜欢我?” 余长淡淡一笑,在她稍显婴儿肥的笑脸上轻轻一捏,道:“怎么会,放心吧,我爸妈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苏宁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当然。”余长爽朗一笑。 接着,苏宁将副驾的遮阳盖按下,又推开镜子左右照了照,还算满意后,嘴角往后一动,露出一个可爱的弧度,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走吧!早死早超生。” 车子停在大榕树旁边,开尾箱的那一刻,余长心中不由想起了数年前的柴宁。 那次,柴宁大年初二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来找余长,那天银霜飘舞,寒气逼人,她穿着长筒白色皮靴,黑色紧身加绒牛仔裤,极光白的毛绒大衣......似乎她的车子,也是停在这棵大榕树旁边,也就是自己现在停车的位置。 数年过去,物是人非,柴宁来过余长的生命中,却仿佛又没有来过,渐渐地,她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留下的痕迹却依然不能从脑海中彻底抹去。 就在余长愣神间,背后有人喊道:“小长?” 余长闻言,转身看去,只见自己的妈妈张桂芬已经笑着快速走了过来。 “妈!”余长喊了一声。 “刚才我听到汽车声音,出门一看,还真是你。” 张桂芬的声音有些激动,话音落下,目光不自觉落到了苏宁身上,余长介绍道:“这是苏宁,这是我妈。” “阿姨,你好!”苏宁微微躬身。 “好好,姑娘,你也好。”张桂芬笑着打量着苏宁,眼中似乎很是满意。 苏宁原先在车里还紧张,此刻却仿佛彻底放开了,只听她道:“余先生说阿姨您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见真人,还真是如此。” 张桂芬一笑,道:“姑娘,你嘴真甜。” 余长道:“妈,我们带了点东西,先搬回家吧!外面冷。” “对对对,先回家,外面冷,小心冻坏了姑娘。”张桂芬恍然大悟,连连说道。 东西有点多,几人搬了整整三次,才搬完。 回到家的时候,余长的父亲余建军已经在做饭,得知今天余长和苏宁要回来,特意做了几个拿手好菜。 本地鸡水煮清汤自然不在话下,除此之外,还有牛干巴,蜂蛹以及酸汤菜。 这个季节已经不能吃到蜂蛹,一猜余长便知,这应该是余建军冰冻在冰箱,专门留着余长回来再吃的。 苏宁喊了一声叔叔,余建军含笑应了一声,道:“你们先坐着休息会儿,烤烤火,饭还有一会儿才好。” “叔叔辛苦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刚开始的时候紧张,下车后,苏宁彻底放开,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自来熟。 余长又不禁想到了15年的那个春节,柴宁第一次来自己家时,含羞,脸红的模样......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余长就连忙掐断,暗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想起柴宁? 张桂芬从客厅茶几上拿出了糖果、瓜子、松仁之类的零食,道:“姑娘,来,先吃点零食,坐着休息,冷不冷,给你哪个毛毯?” 苏宁淡笑一声,象征性抓了几颗,道:“不冷,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你和小长坐着休息,我去厨房帮忙。” 张桂芬离开后,余长笑道:“怎么样,还适应吧?” 苏宁点了点头,道:“嗯,还好,刚开始紧张,见到真人,反倒放开了。” ...... 厨房中,只有余建军和张桂芬两人。 “老头子,你说,这姑娘和小长能成吗?” 余建军道:“我看着姑娘不错,挺乖巧,也懂礼貌,适合做媳妇,至于成不成,那是他俩的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 “我听说,那姑娘家条件非常不错。你看这次都带了些什么?茅台酒,大重九,铁观音......这些东西往日见都少见,人家一来,都是一箱一箱带,尤其是那飞天茅台,一带就是四箱,我虽然不懂,但估计这些东西需要好多钱。” 张桂芬的心里显然有压力,甚至是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带就带吧,我管它多少钱,他们敢带,我就敢收,敢喝,敢抽,嘿嘿。”余建军傻笑道。 “哼,一点东西,就将你收买了?我可和你说,那些东西你千万别动,等我稍晚点问问小长再说。”张桂芬没好气骂了一声,随即又道:“随随便便就送那么多东西,你说,要是这姑娘和小长成了,该要多少彩礼呀?” 闻言,余建军也沉默了,现在这个社会娶个媳妇,越来越难,没有个百把万根本下不来。 两老这些年承包了合作联社,经营了数年,倒也攒了些钱,但也就几十万,距离那百余万,还相差甚大,不禁心忧起来。 “到时候再说吧!小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个家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去找亲戚朋友借点,总不能因为我们的原因,让儿子没法结婚吧!” 张桂芬点了点头,继续道:“是呀,小长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定不能因为我们的原因,让他没法结婚。” 两人所忧,余长根本不担心,苏宁以及苏池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余长不担心,是因为,即使你给一两百万的彩礼,作为仰池集团董事长的苏池根本看不上这点彩礼钱,到时候,即使要顶多就是一个意思,说不定,一分钱的彩礼都不会要。 当然,此时的余长并不知道两老心中所想。 吃饭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张桂芬虽然尽可能表现热情,但情绪中的黯淡和忧心,还是被余长捕捉在眼中。 余建军倒也不管不顾,小酒喝上,神清气爽,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吃过饭,张桂芬给苏宁铺床,余长乘机走了进去,问道:“妈,你怎么了?今天看你神色有些不正常。” 张桂芬如实将心中疑虑和担忧说了。 闻言,余长笑了,道:“妈,彩礼的事你们不用担心,真的,也别想着向亲戚朋友借,没有那个必要。说不定呀,你儿子届时娶媳妇,非但不用出一分钱彩礼,反而还赚了呢!” 张桂芬却不信,道:“现在哪还有娶媳妇不用给彩礼的,你就忽悠你老妈!” 余长无奈一笑,道:“妈,我还真没有忽悠你,即使你给人家一百万彩礼,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既如此,又何必担心,再说,即使要一百万,你儿子我也有,不用你们出。” 在来的车上,苏宁已经将余长的220万外加27万元购买了仰池集团旗下的生物药业股票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且据苏宁估计,现在这些股票如果抛售,那么至少价值500万以上,并且还是有价无市,这就说明,现在的余长已经是百万级富翁了,并且随着仰池集团总体资产和恐怖旗下企业的发展,他的身价也只会水涨船高。 同时,在车上,苏宁也将27万元回扣的事情说了。 苏宁说,事情之后,她从公司以报销的方式处理了这笔款,因为余长坚决不要,所以苏宁一直为余长存着,最后连同那220万一起购买了股票。 这27万元让余长稍稍有些无奈,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年,木已成舟,余长多说也无济于事,索性就认了下来。 当然,现在自己有那么多钱的事,余长暂时不打算告诉父母,免得两老担心。 张桂芬闻言,道:“你的钱是你的钱,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结婚是我们娘父母的大事,彩礼的事情怎么能让你解决,按照规矩,这个钱,必须我们两老出。” 余长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拗不过母亲,也就不再争辩,便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妈,你真不用担心,大过年的,不要愁眉苦脸,来,给儿子笑一个。” 安慰了一番母亲,余长带着苏宁去了后山的竹林散步,天色渐黑,雾霭沉沉,凉意袭来,苏宁下意识挽着余长的手臂,又将手指放在了余长的衣服口袋中。 相比数年前,竹林越发茂密,原来的石板路,借助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已经变成了鹅卵石铺砌而成的路面,小道两旁有路灯,天色暗下去后,灯光亮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大年三十的当天,余长一家三口连同苏宁一起去赶集,乡镇的集市和城里的农贸市场,超市等自然没办法相比,多的不说,就说最简单的卫生问题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余长原本怀疑苏宁是否适应这种环境,后面,苏宁的一系列表现,让余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如苏宁自己所言,她既不是富生,也不是富养,因此可以很快适应各种环境,这句话,还真不假。 三十晚上,自然其乐融融,苏宁角色转变很快,帮忙掐菜,洗菜等,仿佛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家的一份子,这让余长心中暖暖的。 在余长家一共待了六天,这期间,余长带着苏宁一起烧香,祈福,走亲逛友......苏宁也很快和两老打成一片,仿佛她不是两老未来的儿媳妇,而是变成了两老的女儿。 这让余长心中暗自感叹的同时,也不禁升起了莫名的酸意。 初六的早上,余长和苏宁告别了父母,回了昆明,在苏宁家吃了顿饭后,初七的早上,余长返回了蒙城。 而苏宁这次并未选择和余长一同下去蒙城,而是开始了她小说的创作。 春节期间,余长用了几天的时间,基本将自己这十年的经历都和苏宁讲述了一番。 苏宁的脑瓜子还真不是盖的,余长讲过一遍后,苏宁很快速记,速记完成后,又找余长核对相应的时间和节点是否正确。 余长感叹她脑袋强大的同时,也不禁感叹......换做余长,几天的时间,消化将近十年的东西,他自认为做不到。 据说后来苏宁在网上注册,以书名《我做销售的那些年》正式在网络上更新连载。 此后的事,余长并未太关心,一直到苏宁写出了余长和柴宁恋爱的故事,余长才真正关注苏宁的这部作品。 回蒙城后,调整一两日,于初九的开始上班。 事情不巧,不管是岸渠还是平召的尾款,春节前,李铭和薛斌都没能收回,春节前几天,两人几乎每天都蹲守在政府门口,但还是被冠以各种说辞,迟迟不付。 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并不仅仅只有红河分公司,其余分公司,同样存在,并且情况比之红河分公司愈发严重。 这种情况春节后,又持续了两周,余长连同一起想办法,将所有人都找遍了,又委托了各种关系,最后还是没能搞定。 余长不再犹豫,他已经努力,薛斌和李铭两人也已经尽力,迟迟解决不了,那就只有汇报给总部。 至于总部接下来如何打算,就看总部的了。 余长向直接向李振海汇报了这个情况,李振海在电话中仅仅说,让余长再等等。 这一等,就到了三月份。 李振海终于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内容总结大概就是各分公司应收款,遇到阻力,确实不能收回的,决定走法律程序,让各分公司总经理汇总,以表格的形式发给总部的法务部。 余长早有准备,收到红头文件的第二天,就上报了岸渠和平召的情况,既然已经决定不从事信息化服务这块领域,也就不怕得罪政府,得罪一些人。 这样,又过了五天左右,公司的法务直接一张传票下发给了岸渠和平召政府办。 对方一收到传票,立马就打了电话给余长,既有说情的,也有暗语威胁的,余长都不惧,心道:我已经先礼后兵,既然你们不当回事,那维护公司的利益,就只能用法律手段了。 传票是警告,不一定非得到法院的地步。 平召和岸渠两地政府为了减少影响,据说连夜开了会议,第二周,也就是2022年三月中旬的时候,解决了这200万元的尾款。 而因此,余长也彻底和岸渠的常务副县长周昌泉闹掰,两人从此末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有的关系都集中在一个利字上,余长的利,至少目前而言,还在道玄科技,作为分公司的一把手,哪怕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但该做的,依然得去做。 当下,收回尾款是第一要务,也是余长最后能够为道玄科技做的事情。 三月底,薛斌和李铭果然提出了辞职,再之后就是宋雨佳,林东方以及其它人。 余长分别找这些人谈话后,知道他们手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也就批了众人的辞职申请,因为在公司耗下去,确实没有意义。 至此,整个红河分公司从原先的45人,到现在已经不足10人。曾经的辉煌,也在这一刻宣告彻底成为过去式。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大结局(终) 四月份的时候,余长再次去了一趟总部。 这次去总部,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向李振海汇报,红河分公司收尾工作处理的结果,包括欠款和人事结构;第二则是向李振海提出辞职申请。 听到余长提出辞职,李振海并不意外,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做了一番挽留。 余长说:“董事长,感谢公司,感谢你这十年以来的关怀和照顾,我铭记于心,永不敢忘,来道玄科技十年,也是我个人成长和圆满的十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但你也知道,目前的情况,我走,是最好的结局。” 李振海知道余长去意已决,便道:“是呀,我们都没有想到,道玄科技会走到今天。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再挽留了,同样感谢你这十年以来对公司的付出,愿你在未来的路上,越走越好。” 气氛在这一刻有点沉闷,也有点肃然。 为了缓和这种氛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最后李振海道:“红河的收尾工作,预计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余长早有准备,道:“估计今年的六月底或者七月初。” 李振海叹了一口气,道:“好,那希望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放心吧,董事长,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我一定会站好最后一班岗。” 离开李振海的办公室,余长感觉心里面一松的同时,又有淡淡的不舍,道玄科技是自己毕业步入社会的第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 而这一站,足足走了十年。 余长对道玄科技,以及对公司的很多人,都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对工作负责的同时,最终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看着偌大的星创大厦,此时已经人去楼空,曾经的辉煌,一去不复返,透着一股根本无法掩饰的凄凉,余长的心绪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再见了,道玄,再见了,我的朋友和战友们。 张天春节后,顺利收回了款,也开始处理各种关于昆明分公司的收尾工作,之后,他同样也向李振海提出了辞职。 相比于余长,李振海对张天的挽留言辞上就要真挚和诚恳很多,毕竟张天跟他的时间更长,几乎见证了公司的发展和壮大,兴衰和强盛,但张天去意已决,李振海自知无济于事,最终也同意了张天的辞职申请。 张天和余长一样,都是当年的七月份离职的。 离职后的张天,去了一家中国五百强,任职业经理人,以张天的个人能力和管理能力,带队能力,这也算一个好的归属。 值得一提的是,张天离职时,他的妻子陈萍,已经怀有第二胎,并且第二胎是一对双胞胎。 六月底的时候,余长手上的工作基本交接完成,手上的尾巴也基本处理完毕,他也以书面的形式向总部提交了辞职报告。 辞职报告由李振海亲自审批,并附上了祝语,这也意味着,余长彻底和待了整整十年的道玄科技说了再见。 同时,此月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疫情都有所缓解,这对于全世界人民而言,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件幸事。 辞职后的余长,在家中休息调养。 十年的职业生涯,他或许真的有些疲惫了,想好好休息一番,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每天睡到自然醒。 苏宁为了更好地创作,从昆明下来,和余长住在了一起。 七月中旬的时候,苏宁收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回应,同意了她之前提出的留学申请,时间是今年的十一月中旬入学。 得知这个消息后,苏宁一时间的怅然若失,也充满了不舍,但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了余长。 余长听后,很惊讶的同时也由衷为苏宁感到高兴,道:“现在是七月中旬,到十一月中旬,也就是说还有四个月?” 苏宁扑进余长的怀中,不舍地抱着他,道:“余先生,我舍不得你。” 余长也反手抱着她,轻轻理了理她的发丝,看着她的不舍,眼中的柔情,以及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余长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苏宁,我们结婚吧!” 闻言,苏宁娇躯一颤,抬头看向余长,见他刀削般的面庞上,神色坚定,苏宁一时间,只觉心中道道暖流划过,而一同划过的,还有幸福和甜蜜。 其实,苏宁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长好长时间,此刻余长终于说出,她眼里早已被幸福的泪水所淹没。 “嗯。”苏宁最终嘤咛了一声,将余长抱得更紧。 两人回了昆明,约了李铭、方琳、薛斌、宋雨佳等好友,一起聚餐,在中途,余长手捧鲜花,缓缓来到苏宁的身前,并且单膝跪下,将花递给了苏宁。 “嫁给我,好么?苏宁!”余长神色平淡,但神情坚定。 鼻子酸楚,泪水滑落,玉指捂嘴,苏宁却丝毫都没有犹豫,小脑袋如捣蒜般点头应了下来。 众人鼓掌,一段佳话就此形成。 余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拉住苏宁的小手,最终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接下来的几天,余长和苏宁尽情享受情侣的浪漫与快乐,两人去了昆明翠湖,去了海埂大坝......几乎将昆明所有的景点都去了一圈,但唯独没有去昆明西山。 情侣的西山之行,仿佛一个魔咒,让几乎所有结伴而去的情侣最后都分手。 余长和柴宁去过,最后的结局是分手,当然,其实两人一起去的时候,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 正因此,那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余长的伤心之地,不去也罢。 告知了苏池,两人准备结婚的事情,苏池先是惊讶,最终还是露出了喜色,尊重和同意了两人的决定,并找大师敲定日子,随后又开始一手包办所有关于结婚的相关事宜。 余长之所以决定结婚,是因为苏宁此次去斯坦福大学留学,哪怕她智商超群,至少也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学业,拿到博士学位。 而这个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在出国前和苏宁完成婚礼,是她的期望,她也能安心离去,完成学业。 让余长没有想到的是,在得知了余长和苏宁结婚的决定后,原本定于年底结婚的宋雨佳林东方,李铭任倾晨也打算和两人一起结婚。 也就是说,三对新人,将一起办事,一起完成婚礼。 余长和苏宁自然很乐意,并将此事告知了苏池,苏池听后,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并承诺,所有的事情,她会一手操办。 婚期最终敲定下来了,定在了九月二十六日,国庆节的前一周。 余长将时间告知了宋雨佳和李铭之后,两人各自回去和双方的父母商量,随后大家都一致同意了这个时间。 接下来,余长和苏宁拍婚纱照,去了海南,北海,大理丽江,还有万里长城,漠北,长白山,张家界......拍了很多照片,几乎数不胜数。 一圈下来后,余长很疲惫,但苏宁却乐在其中。 时间转眼来到了八月份,在苏宁的安排下,将余长的父母接到了昆明苏宁家,双方父母见面,一起吃了顿饭。 两老第一次来苏宁家,见到苏家的房子仿佛城堡一般,心里就升起了浓重的忧心。 在餐桌上,余建军也不避讳,直接问道:“亲家母,两个孩子决定办婚礼,我们作为父母自然是支持和高兴,只不过,按照习俗,应有对应的彩礼,就是不知道,这彩礼需要给多少合适。” 苏池还没有说话,苏宁便道:“爸爸,余先生娶我,我不要彩礼的,一分钱也不要。” 两人决定结婚后,苏宁已经改口喊爸爸妈妈了。 苏池狠狠瞪了苏宁一眼,不过嘴上还是笑道:“亲家公,苏宁说的,和我一个意思。只要孩子们高兴,就随了他们,这彩礼呀,不要也罢!” 张桂芬却说:“亲家母,那怎么行,这是风俗,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我们家虽然是贫苦人家,但这风俗也不能乱了,否则以后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余建军也补充道:“是呀,亲家母,我们知道,你一定看不上那点彩礼钱,但这毕竟是规矩,多少你还是说个数吧!这样,我们也能心安。” 苏池淡淡一笑,见两老坚持要给,便想了一个数,道:“宁宁的生日,刚好是八月初八,要不,就给88888元?” 闻言,余建军和张桂芬对视一眼,满是不敢相信,原先两老以为,这种富贵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彩礼钱,但为了面子,数字一定不会低。 两老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在一百万以内,都不还口,坚决答应。 却没有想到,苏池只要了88888元,连十万都没过。 见两老疑惑,苏池再次解释,道:“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不用觉得难为情,刚才你们也说了这只是一个习俗,而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意思到位就行了,最主要的还是两个年轻人开心和幸福。” 苏池如此说,余长的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接下来是婚礼的筹备工作,前期工作是苏池在做,中期工作她因为工作原因委托了婚庆公司,后期工作因为涉及三对情侣结婚,因此有个彩排环节。 当然,为了拍视频,留纪念,苏池请了专业的摄影团队,剪辑团队共同制作,按照苏池的想法,那就是剪辑制作出来的成品,不能逊色于一般的电影。 想法很好,但这就苦了几对年轻人。 几人仿佛瞬间变身成了演员,从服装、道具、台词、妆容、走场、位置......等都跟着所谓的‘导演’走,三对情侣只需照做就行。 这样的彩排一直持续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转眼,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二十日,距离几人的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 而在同一时间段,世界的某处,一间外观稍显陈旧,但内部装修颇具档次的别墅里面,一个发鬓高挽,身材纤细高挑的女子,嘴角含笑,正看着一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女孩在玩耍。 这名女子肤色白皙,身材曼妙而具有灵性,眉宇间流露的一颦一笑都仿佛充斥着日月光华,任何人一看到这名女子,都会被她丝毫掩饰不住的气质和芳华所吸引。 不多时,这个仿佛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儿跑到这名绝美女子身前,女子下意识蹲下身,将其抱在怀中。 小女孩和女子眉宇间有几分相似,肤色如女子一般,也是白皙的有些过分,加之她肥嘟嘟的小脸,一双仿佛水晶般的眼睛,让这个小女孩显得极为可爱。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呀?”小女孩用极为流利的英语说道。 绝美女子在小女孩那肥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用英语回应道:“小鱼儿,明天,明天我们就可以回中国了。” “真的吗?妈咪?”被称为小鱼儿的女孩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了。” “那可以见到外公外婆吗?” 绝美女子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他们可想小鱼儿了。” 小女孩闻言,歪着脑袋一阵傻笑,随即又道:“那可以见到爸比吗?” 闻言,绝美女子沉默了,抱着小鱼儿的手,稍稍用了一丝力,这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 她很想说:你爸比下周就要结婚了,但那个女子不是妈咪,但这个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 落日余晖,一副秋日胜春朝的景色,苏宁依偎在余长的怀中,聆听翠湖水波荡漾,碧浪翻滚,吮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嘴角和眼中不经意流露而出的都是幸福和甜蜜。 “余先生。”苏宁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怎么了?”余长询问。 “一想到要出国两年,我就舍不得你。” 余长闻言,笑了笑,道:“你每年可以回来两次,我们依然可以见面,再者,如果我有时间了,也会出国去看你。” “真的吗?”苏宁眼中充满了期待。 “当然是真的,说到做到。不过,估计要等疫情全面放开以后了。不过,我想也用不了太久,因为现在全世界的疫情都已经基本控制住,继续蔓延或者扩大的可能性不大了。” “嗯!”苏宁应了一声,脑袋又往余长怀中挤了挤。 “我争取在出国之前,将《我做销售的那些年》这本书完结,现在已经到了中后期了,我想给它一个合理且完美的结局,但我还不知道结局如何安排。” 余长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前中后期我都看了,挺好,写项目,写案例也不错,至于最后的结局,就由你定吧!” 苏宁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享受和珍惜着此刻的美好,不想打破。 婚期如约而至。 明天就是两人结婚的盛典,因为有李铭和任倾晨,宋雨佳和林东方一起共同举办婚礼,使得这场婚礼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显得非同寻常而有意义。 今天是最后一天彩排,因此,不管是男方的李铭、林东方、余长还是女方的苏宁、任倾晨、宋雨佳都显得极为重视和认真。 化妆间里面,三女已经画好了精致和唯美的妆容,任倾晨长发飘飘,身材修长,宋雨佳成熟稳重,悠然且雅致。 至于苏宁,此时的她头戴白冠,面容娇美,一双眸子闪动着异样光彩,深邃得仿佛夜空中的星辰,她嘴角带笑,红唇艳艳。 看到苏宁,宋雨佳上前轻抚她的后背,道:“宁宁,你真漂亮。” “嘻嘻,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这套正式的服装,明天才穿,你为何那么迫不及待呢?”这时,任倾晨也走了过来。 苏宁郑重道:“我已经等不急了,待会儿就要穿给余先生看。” 苏宁的这套服装,是苏池找了团结团队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 “哟哟哟,好酸呐,这么快就撒起狗粮啦!”宋雨佳笑道。 “就是,我虽然也是新娘,但你这话委实给我喂了一把狗粮。”任倾晨也道。 “嘻嘻,狗粮好吃吗?有没有将你们喂饱了呢?” 说完,三女相互打趣,很快笑声揉成一团,飘出了化妆间。 男更衣室,化妆师正在给余长修眉,一同在场的还有李铭和林东方。 李铭直接拒绝了修眉,用他的话说:任倾晨能够看上他,是他祖上积了德,和修眉不修眉没有关系。 余长和林东方都笑笑,其实李铭的眉毛稀薄且不规则,即使修了,也没有多大意义,索性也就放弃了。 此刻的余长正闭着眼睛,而李铭继续唠叨:“你们先修着,等我给薛斌那小子电话,他明天要是敢迟到,我就咬他。” 余长一笑,道:“咬他?你是狗啊?放心吧,薛斌时间观念很强,不会迟到的。” “对了,肠子,那啥,一直有个事,想要告诉你......” “说啊,别婆婆妈妈的。”余长没好气道。 “那啥......我老婆的伴娘是杨清雅那小娘皮。” 闻言,余长心头微微一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道:“嗨,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她们本来就是朋友,关系很好。” 胖子嘴角一动,刚想说的话,又堵在了喉咙,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嘴上如此说,余长此时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感觉,杨清雅和自己在一起半年的时间,自己努力了,也尝试着融合和适应,但还是没能让自己爱上她。 这是杨清雅的悲哀,也是余长的悲哀。 不知道明天杨清雅见到苏宁,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而自己,又应该如何面对杨清雅? 就在这时,余长一直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响了。 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接着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两声。 因为余长在修眉,就没有睁开眼去看,等修眉结束,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信息是褚灵,她曾经的初恋女友发的。 两人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褚灵为何这个时候给自己发信息?难道知道自己明天要结婚了,特意给自己道喜? 怀着这种疑虑,余长最终打开了手机。 果然,第一条信息是:“听说你明天要结婚了,恭喜你啊!” 看到这条信息,余长淡淡一笑,当看到第二条信息的时候,面色一动,情绪也随之变得激动起来。 “柴宁一周前回来了。” 如果第二条信息让余长情绪激动,那么第三条信息,则是让余长面色骤然一变,瞳孔不受控制的大张,脸色也变得骇然,而他握着手机的手,也不受控制般颤抖了起来。 因为褚灵的第三条信息是:“一同回来的,还有你们已经四岁的女儿。” 这条信息让余长呆立当场,全身僵直,心绪震动如海浪翻滚,又仿佛被雷电劈中......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余长立马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疯一般冲出了化妆间,奔向自己的车,点火起步,一骑绝尘,飞速而去...... “肠子,肠子......你去干嘛?”李铭在背后喊,但余长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全部都是褚灵说的话。 她回来了,还带回了我和她的孩子? 余长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消失了快五年之久的柴宁居然回来了,还带了两人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任余长心绪再坚定,心态再好,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女化妆间也听到了李铭的呐喊,全部跑了出来,任倾晨问道:“怎么了?” “余长跑了!” “跑了,为什么跑了?” “不知道,他似乎在手机里看到了谁的信息,然后整个人情绪变得激动,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紧接着,他就疯一般冲了出来,上了车,然后走了。” 闻言,苏宁眉色微皱,但神情一片镇定。 “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他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打电话,给他打电话!”宋雨佳立马喊道。 “打了,他没有接,全部挂断了。”林东方放在贴于耳边的手机道。 “继续打,接着打。” 接下来,几分轮番拨打,但余长都挂断了,最后直接选择了关机。 众人见打电话无果后,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苏宁,见苏宁嘴角依然带笑,面色正常,只不过眼眶微微泛红。 “没事,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我们继续彩排。” ...... 当晚的小说结局,苏宁写道:“如果余先生明天结婚典礼之前回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我苏宁也将用我的一生,去爱他......” 打完最后一个字,苏宁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失去了什么,而她的心海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掏空,而装扮喜庆,红被子,红床单,还有窗台,梳妆镜上......醒目的大红色喜字,在此刻却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色彩,变得一片灰白。 第二天,黄道吉日,五行所向,皆为大吉。 昆明皇家礼院,二楼中空大厅,足足可以容纳数千人,酒席足可以摆四百多桌,婚礼马上开始,背景音乐,车水马龙的人群声,无不在透露着今天的喜庆氛围。 但余长,直到此刻依然没有出现,而他的手机,也一直打不通。 “老余,你说小长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从昨天开始就打不通,你说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余长母亲张桂芬得知从昨晚开始,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后,就彻夜未睡,此刻婚礼马上开始,她的心几乎快要纠到了嗓子眼。 “别瞎说,婚礼开始还有一会儿,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会赶回来的,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别瞎担心。” ...... 与两老不同的是,此时的苏池虽贵为仰池集团的董事长,但此时,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再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优雅。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一声不吭跑了,没有音讯了?电话打不通,也不回,简直岂有此理。” 要不是面对着众多来宾,说不定此时的苏池已经彻底爆发。 相比于苏池的暴怒,苏宁却是脸色平淡,无一丝涟漪,但其实内心也是慌乱了。 她期待着余长回来,但又不敢肯定,余长还能不能回来。 时间渐渐过去,距离婚礼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都急作一团,但余长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苏宁眸中的光芒渐渐淡去,心中的慌乱也慢慢浮现在脸上。 “可以开始了么?”司仪走到苏池身前,弱弱问了一句。 苏池此时气得胸脯起伏,脸色阴晴变化,怒道:“开始什么开始,你眼睛没看见,新郎都还没到吗?” 司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众人继续等待,婚宴的时间已经过了。 就在众人最揪心,甚至议论新郎逃婚的时候,一名身高笔挺的男子穿着帅气的礼服终于出现在了门口,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喘息着。 但没有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婚礼台。 看到他的出现,苏池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好破口大骂。 余长跑到苏宁面前,缓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苏宁。” 一句对不起,让苏宁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掩饰不住骤变,而她的嘴唇开始嗡动,眼中瞬间布满了泪花,雾蒙了她的眼眸。 “对不起,我迟到了。” 余长的一句‘我迟到了’,让苏宁瞬间变悲为喜,冲入余长怀中,紧紧将他抱住,生怕下一刻,余长就会彻底离开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