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正自己的人生》 第1章 守护着神殿 三咲町此刻沉浸在深夜的幽邃中,一道神秘的结界犹如月华般守护着神殿,任何凡人试图靠近,都会被无形的力量驱散,即便是望远镜也无法窥探其究竟。因此,无论士郎与布伦希尔德如何行动,他们的踪迹都深藏不露,不为世人所知。 然而,高塔之巅,一位身负魔术师血脉的少女,她的眼睛连接着宇宙的根源,千里之外的景象尽收眼底。爱歌竭力保持平静,碧蓝的眼眸如春水般宁静,但紧握着摩天大楼边缘栏杆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忍,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深知触怒沙条爱歌的后果,绝不会愚蠢到去点燃那愤怒的火焰。然而,看到爱歌那比尘土还黯淡的脸色,她心底的喜悦难以掩饰,笑容如春风拂面。 “唔…我是不是来得不合时宜?”阿基米德悄然降临,察觉到气氛微妙,他明智地避开了爱歌,转而向忍询问,“发生了何事?” “呵呵呵~当然是极为有趣之事。”忍乐见其成,毫不担心爱歌的反应,倚在栏杆上俯瞰着城镇,“不过,你真的找到了替代之躯,真是不易。” 阿基米德点头,潜入千年城对他来说并非易事,多亏了爱尔奎特不在,但他也不敢贪多,只取走了一具样本。 对此,阿基米德颇感遗憾,这样的实验材料难得一见,未能多取实乃可惜。但因顾虑月之王的怒火,爱歌并未允许他多拿。 “看她那无可奈何的愤怒样子,也别有一番趣味。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实在太过平淡。”忍终于按捺不住,低声评论,阿基米德闻言,会心一笑。 他并未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缠,随即走向爱歌,恭敬地问:“皇女殿下…您要的东西,我已带来,是要在魔术工坊解剖,还是……” “不必了,此刻有更重要的用途。”爱歌伸出白皙的手掌,朝阿基米德虚空一抓。阿基米德用虚数魔术封存的人形被她从虚空中硬生生拽出,巨大的钢铁棺材轰然落地,留下明显的坑洞。 “虽然一切以皇女殿下的需求为准,但这与预期不符吧?”阿基米德语气犹豫,他们原计划用这具身躯进行完美的死徒化仪式。 不,仅仅完成死徒化并不足够。在阿基米德看来,若是沙条爱歌,定能令人类成为真祖。然而,这位全能的皇女殿下似乎陷入了人类的情感困扰中。 “只是暂时的变故…现在,无妨。”爱歌从虚数空间召唤出量产的魔神柱,指挥它们将铁棺包围,开始改造工作。“别在一旁观看,阿基米德、忍,你们过来帮忙,我要在十分钟内完成改造。” 阿基米德欣然应允:“交给我吧,辅助工作由我负责。” 尽管不情愿,忍还是答应了,快步上前,用空想具现化协助工作。 紫苑悄然从大厦入口潜入,谨慎地寻找前进路线,毕竟对手是瓦齐拉亚之夜,大厦内可能潜伏着其他幻影或防御装置。 “哎呀…你是?”不远处传来女性的声音,五月提着魔术礼装部件,背着钢筋走来,好奇地看着紫苑,“咦咦…这种感觉,是同类吗?” “我叫弓冢五月,是新晋的吸血鬼。不过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像士郎先生的气味。” “士郎?你认识他?”紫苑松了口气,放下准备发动纳米纤维攻击的手,想起士郎曾提及过一个刚成为死徒不久的少女。“你好,我是紫苑·艾尔特拉姆·阿特拉西亚,和你一样是士郎的朋友,现在…是来解决小镇的异状。” “嗯,虽然说不清楚,但这座大楼的气氛很古怪。”五月比划着解释,“一开始,我在大门遇到一位极强的女士,差点被她击败,但后来有个人从天而降,将她引开了,我就趁机进来。” 此时,积木般的自动防卫装置向紫苑和五月袭来,五月迅速反应,将手中的部件投掷出去,如同抛掷飞镖。阿基米德立刻生成魔力屏障抵挡,不料五月投掷的部件正是防卫装置的一部分,刻有魔术无效化的符咒。 无效化的魔力屏障轻易破碎,飞镖直击防卫装置核心,将其牢牢钉在地上。五月迅速掷出钢筋补刀,钢筋穿透防卫装置,将它固定在地,使其无法动弹。 “呼,没事了。”五月拍拍手,对紫苑说,“没问题了,这其实很好对付。” “士郎先生身边真是有一群了不起的人…”紫苑苦笑,望着楼梯,“没办法,这栋大楼还没完工,电梯不能用。现在爬外墙也不可能,你知道外面的情况。” “那就走楼梯吧?啊,真麻烦。”五月抱怨着,“接下来,请紫苑陪我一起上楼,一个人的话,我总觉得害怕。” 紫苑摇头,早已下定决心的她充满勇气,死亡对她来说不再是恐惧。 在成为死徒的那一刻,她已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 暂且不提愤怒的爱歌,幸灾乐祸的忍和阿基米德,大厦门口的对话仍在继续。 尽管这不是士郎与布伦希尔德的初吻,但他的思绪仍混乱不堪,仿佛无数色彩交织在一起,原本准备好的情话和邀请在双唇相触的瞬间消散,脑海中只剩下冰冷的触感。 并无预想中的温度,初次的记忆已模糊,直至此刻,士郎才确信一件事... ... 在月色朦胧的夜幕下,布伦希尔德怀中的身躯炽热如烈焰,但她冰凉的唇却毫无温度,仿若冬日的霜雪。不行…如此下去,我会失控…魔力在虚假的身躯中汹涌澎湃,苍蓝的火焰自她的肌肤上腾起,犹如天边的极光,灼烧着大地,留下深深的烙印。 布伦希尔德,苍蓝之炎的主宰,痛苦的神色中却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的更多是痛苦而非欢愉。然而…我不能放手…下一刻,她的嘴角绽开凄美的弧度,体内狂暴的火焰喷涌而出,以魔法释放的技能名,肆意舞动着火舌,这超凡的魔力之火,犹如神话时代遗留的圣火,无视物理法则,熊熊燃烧。 瞬间,正在修建的大厦前,三十级石阶化作火海,喷泉在烈焰中消融,仅需刹那便荡然无存。神圣的苍蓝火焰盛放,脚下土地宛如岩浆之池。光芒闪烁,空气中的氧气与氮气在高温下交融,喷发出赤褐色的气体,滚滚流淌,醒目异常。 身披恶龙之血的不朽之躯,即使面对火神的猛烈射击也能安然无恙,连金属风暴也无法撼动分毫,甚至能抵挡战舰的主炮。恶龙血铠虽未久伴,却已为士郎提供了坚实的保护。没有它,面对阿嘉琉丝,士郎将失去最大的倚仗。 第2章 渐变黝黑 此刻,面对布伦希尔德的苍蓝之炎,士郎能清晰感受到热度,刺痛在神经中穿梭,直击心扉。“好烫…会…”痛苦的刺激唤醒了士郎的生存本能,提醒他离开怀中的女武神。然而…这一次…我不能放手…他紧紧抱住布伦希尔德,炽热的痛楚蔓延全身,肌肤在魔力之火的焚烧下渐变黝黑,连须眉也无法幸免。 再这样下去,士郎将丧命,而他无法松开的手,也将导致布伦希尔德亲手杀死一位英雄,奥丁的女武神将在一夜幻影中消逝,这是最悲惨的结局,两人都不愿承受。 银月染上了刺目的猩红,如同浸透鲜血的血月,悄然取代了原本的皎洁,散发出神圣而明亮的银白月光。月之公主因外力的侵扰而畸变,从天际降临,恐怖的威压凝聚成可见的气场,猩红的漩涡如龙卷风般旋转。 “!”布伦希尔德感受到魔力的平息,看着身上受伤的士郎,惊讶之余满是柔情,“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没关系,先解决麻烦吧…可以吗?”士郎轻抚女武神冰蓝的长发,无视火焰造成的痛苦,剑鞘的疗愈之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他的创伤。 “是的…恶龙(Drac狠)…”布伦希尔德认出了敌人的身份,身为收集英雄灵魂的自动人形,她以厌恶的口吻低语。 这敌人更接近芬里厄、世界蛇、尼德霍格那样的怪物,没有自我,只为破坏而生。它是毁灭世界的敌人,虽为朱月所造,但在魔神柱的侵袭与改造下,异化为连创造者都无法辨识的存在。 异形般的长颈摇动,十字瞳孔的复眼转动,确认眼前的士郎与布伦希尔德为敌。无内脏,骨骼暴露在外的躯体转向两人,长发如触须般挥舞,镰状尾巴自脊椎分叉,尖锐的金属尾尖闪烁寒光。 “你们做了什么…”下方的‘同类’令忍无言以对,心中满是疑惑。 爱歌用毛巾擦拭双手,淡漠地回应:“只是实验而已,作为转化材料还不够,纯度不足吗?难怪没被赋予那个姓氏。” “说实话,就算纯度再高,也会被你们玩坏吧。”拥有爱尔奎特记忆的忍认出了那魔物的过往,“她…虽纯度不高,但也相当出色。” “仍是不合格的产品。”爱歌毫不客气地评价,同时思考下一步行动,“不过那形态,有点像某个地域特有的月神。” 忍心中暗想:开什么玩笑,哪有这样的月神。 “是啊,数千魔神柱都撑不住,形体竟崩坏至此…前所未见。”阿基米德用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魔物,“曾被称为‘月之姬’,这下该叫‘月之血姬’了吧?” “没想到魔神柱的自我改造有此效果,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皇女陛下更胜一筹。”阿基米德对能自如调动魔神柱的爱歌深感敬佩,“现在怎么办?就这样让她杀了大人和女武神吗?” “不…不需要。”爱歌摇头,仰望血月低语,“如果士郎和她联手,那魔物根本无法战胜她们,原因我清楚。” 第一章 铁桩之伤,联手之战 尼禄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手指按在胸前,低声道:“幸甚,代行者的铁桩之击,对我而言尚非致命之患。” “确是幸事,叫人艳羡。”罗阿强撑起身,从地上一跃而起,气息微喘。“老朽亦察觉,这场游戏的主宰者,已向我们传递了信息。” “正因如此,我在此地等待。”尼禄语气沉重,略带不满,“不过对手是那位红发魔术师,你我皆曾交手,你与他,还有一战吧?” 罗阿倚墙坐地,神色困惑又忧虑:“没错,唯有那家伙,绝不能败。老朽对他颇感兴趣,毕竟他是沐浴顶级幻兽血脉的魔术师。” “一同前往吧,单打独斗,胜算微乎其微。两人联手,胜算定会倍增,绝不会逊色于一人。” “龙血之力,确实引人入胜。”尼禄沉吟片刻,缓缓道,“然而与你共战敌人,非明智之举,尤其是面对曾击败我们的魔术师。” “罢了,此事不必挂怀,老友。”罗阿搭上尼禄的肩,豪爽笑道,“反正仅剩一夜时光,何不大战一场,直至最后一息?” “生前顾虑重重,如今,只管去做想做的事。如何,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尼禄冷哼一声,点头默许,罗阿喜形于色,笑容如孩童般纯真。 虽与老友结盟,此刻应无妨。我真是可耻...公主大人的仇敌,却要依赖他人之力方能取胜,实乃耻辱至极。 目标虽异,两位二十七祖的死徒已联手,目标直指红发魔术师。 如此一来,胜算增添一分...在高楼之巅,瓦拉齐亚之夜的真身,昔日阿斯特拉尔学院院长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正竭力操控全局。 虽有未知势力从中作梗,但似乎那魔术师与幻影女武神已正面交锋。 起初,茨比亚指望幻影女武神挫败士郎或拖延时间,不料她中途叛变。幸而事态未恶化,那股势力介入,与魔术师和女武神对抗,只是他们释放的... 茨比亚惊愕无言,其他人或许不知,但他认得那怪物的畸变,曾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即便在他的预见中,也未曾出现如此失控崩坏的真祖。 “到此为止了...瓦拉齐亚之夜!!!”茨比亚正力挽狂澜,背后传来一声喝止。 军装依旧,紫发却失了光泽,猩红双瞳迥异往昔。紫苑的气质大变,三年前的颓丧一扫而空,挺立在他面前。 “在此,我将击败你!终结这一切...彻底地!” “哦?是吗?何来勇气,让你敢如此对我说话?”茨比亚淡笑,绅士般的姿态让身后的五月感到不安。 “你只是彻底的失败者!别自欺欺人了!”紫苑单手一挥,暗红龙卷直冲云霄,狂暴气流震撼整座大厦。 严格来说,这不是魔术,不是炼金术,而是源自其本性。利用匿名举报、无确证的言论、流行渗透等成长。随情况变化,形态各异,核心却“空无一物”,塔塔利因此无原型。 瓦拉齐亚之夜的“Bad News”,便是以魔力具现此物。更高层次的恶意信息运用,甚至能制造恶劣复制品[Copy]操纵。 黑旋风乃压缩的恶意信息,物理影响的情报漩涡,卷入其中,将被撕裂,被恶意同化,最终成为瓦拉齐亚之夜的食粮,被粉碎、吞噬。 “只因如今的我,与你无异。”紫苑冷笑,对茨比亚只剩鄙夷。纳米纤维狂涌,编织成巨大白腕,直扑黑旋风,手掌覆盖整个恶意信息漩涡。 第3章 低语声中 无数纳米纤维展开,解析、吸收黑旋风中的恶意信息,转瞬之间,龙卷消散,只剩纳米纤维飘舞。 灵子黑客间的对决,全吸血鬼化的紫苑,作为统计与随机的主宰,更胜一筹。 人类特质已消失,如今与瓦拉齐亚之夜一样擅长情报攻击,紫苑具备与塔塔利争夺王座的死徒之力。 “闭嘴,小丑。作为弄臣,你只需献上首级,败者的宿命。” 血红如酒的圆月洒下圣洁银辉,如冬霜铺地,映照着三人一兽的激战。剑与枪同时刺出,剑刃与枪尖瞄准异兽,其诡异构造难以辨识要害。 布伦希尔德的攻击比以往虚弱许多,动作依然轻盈,速度如夜风般捉摸不定,但攻击力度无可改变的微弱。 无妨,此刻...我在此!Gram的剑刃闪耀,斩入月神仅剩骨架的胸膛,士郎稳住身形,猛然俯身,手腕借力,剑刃在骨架上划出耀眼火花。 “——!!!”月神咆哮,手腕抬起,对准给予痛苦的士郎,手臂上的黑色物质闪烁异红,如肌肉中的神经。 瞬间,士郎周围空气如刀割般形成真空,无数真空刃席卷而出,如无尽浪潮狂涌,地面裂痕纵横,坚硬的水泥地面在这一击下脆弱如豆腐... 在士郎的周遭,狂风骤起,疯狂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动,席卷远方,林木在锋利的剑气中化为碎屑,原貌荡然无存。 “给我——破!”一道璀璨的剑芒如洪流般狂奔,硬是在剑气海洋中开辟出一片真空地带,直指月神,士郎的身影在剑芒之后显现。 月神单手一抬,脚下两丈见方的土地瞬间拔高数十丈,化作平台。Gram解放的剑芒自低处斩来,削去平台一角,巨石如柱般向士郎砸去。 士郎单手震开石柱,头一侧,双足猛踏地面,劲力勃发,直冲天际,向月神疾驰而去。 “休想……靠近!”月神背后触须狂舞,复眼前的眼睛瞪至极限,十字瞳孔中迸发刺目光芒,数道强光交织成束,化为直径两丈的光柱,朝士郎当头压下。 空中无处可避,士郎摆出防御姿态,光柱正面轰中,将他压入地底。 “唔!”尽管奋力挣扎,但光柱蕴含的魔力、热能与动能强大无比,仿佛对抗千军万马,士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血色月亮似乎赋予她无尽力量,月神发出嘶吼,加大魔力输出,触须狂舞,形成铁幕,双臂红光更甚。 一道身影从高楼壁上掠过,瞬间攀至顶端。布伦希尔德跃出,直坠而下,全身苍蓝火焰聚于手臂,凝聚于枪尖。 如流星陨落,布伦希尔德带着熊熊烈焰,火焰凝聚成薄薄的光幕覆于枪尖,周围空气扭曲异常。 “不能让士郎受阻……”低语声中,布伦希尔德未待月神反应,自天而降,长枪高举,光幕疾速扩张,形成火焰切割线。 枪尖划出弧度,瞬间穿透月神的身体,火焰切割线所过之处,触须与组织皆被熔化。触须试图凝聚魔力屏障抵挡,却在高温下仅坚持三息,便蜷缩成焦炭。 月神凄厉的惨叫回荡,被布伦希尔德一击斩为两半,试图用触须维持的躯体在苍蓝火焰面前瞬间消融。 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在火焰中沸腾,月神连维持光柱的魔力都无法做到,只能全力尖叫。 “冰霜啊……”轻诵卢恩符文,冻结万物的寒气涌现,月神被大片冰霜覆盖,化为冰雕。然而,苍蓝火焰仍在焚烧一切,试图彻底毁灭她。 冰雕坠地,布伦希尔德来到士郎身旁,神情紧张。 “唔……做得好。”士郎斟酌片刻,赞赏道,布伦希尔德羞涩地脸红。“干得好,布伦希尔德……即使你的枪未能发挥对英雄的特效,也击败了敌人。” “能帮到Master……不,帮到士郎,我很高兴。”布伦希尔德温柔一笑,如花儿般动人,脸颊泛起娇艳的红晕。“但她还没倒下。” “嗯,我知道,拜托你了。”士郎投影出长弓,将Gram变为箭矢,对准冰封的月神。“布伦希尔德,别让她跑了。” “请放心交给我。”布伦希尔德收敛情绪,冷峻的面容令人不安。“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士郎失望。” “!”魔力激荡,体表的冰霜四散飞射,如子弹般的冰块无法阻挡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如雾般飘渺,避开所有冰块,轻薄光幕覆盖的长枪横扫而出。 长枪挥舞,却未能如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紧握,六边形的魔力屏障展开,与苍蓝火焰相抗衡。 尽管身躯近乎毁半,但依靠魔神柱的修复能力,月神重塑身体,血红的月光赋予她无尽力量。 紧握长枪不放,苍蓝火焰灼烧魔力屏障,产生斑斓的涟漪。月神的六只复眼紧盯着布伦希尔德,十字瞳孔烙印在眼中。 下一刻,光芒喷射。 布伦希尔德来不及躲避,被魔神柱的能量视线击飞。月神并未松懈,已感知到箭矢的威胁,全身战栗,若硬抗,必灰飞烟灭。 双臂上托,六只复眼的十字瞳孔闪烁光芒,庞大的魔力自触须中涌出,瞬间充斥五十步范围,月神为中心,形成她的力量领域。 士郎也被笼罩其中,五十步直径的区域内充满月神的魔力,仿佛独立的小世界。 破空之声响起,三支形态各异的箭矢直扑空中的月神。月神早有准备,立刻抬手对准箭矢,恐怖的压力瞬间束缚住箭矢。 六边形的魔力屏障脱离月神,数十块屏障拼接成手臂,牢牢抓住箭矢,在士郎引爆前,硬生生捏碎。 “这家伙……”瞄准月神的士郎皱眉,对方虽无智慧,却如凶猛野兽,这招看似简单,实则棘手,难以想象这丑陋生物竟有此手段。 月神拥有超乎常人的魔力,她以充斥整个空间的方式,用魔力感知,无论何时射出箭矢,月神都能感应到,提前规避或反击。 漫天的魔力之线如暴雨般向士郎疾射,犹如利刃割裂天地。士郎以巨剑横挡,那些无形的丝线在剑锋上弹开,划破了周围的大地,留下一道道深邃的沟壑。 月神对敌人的坚韧感到厌倦,不愿再拖延下去。她察觉到附近那位改造她之人并未离去,正暗中窥伺。双掌骤然合拢,两座铁石巨碑凭空显现,伴随着轰鸣声相互靠拢,撞击间火花四溅,合为一体后仍彼此摩擦。 “这种攻击...毫无意义!”士郎五指深深嵌入巨石,用力提起,以惊人力道向空中跃动的月神掷去。月神只是轻轻一挥,幻想具现之力便消解了巨石,她忍不住发出烦躁的低吼。 第4章 飘渺不定 相较于布伦希尔德,此刻的士郎不死不灭,更令她心生厌烦。月神怒吼着,双手交叠,幻想具现之力全开,双臂红光大盛。 “这是...!”空间仿佛凝固,士郎动弹不得,被牢牢锁定。紧接着,周围气温急剧攀升,热浪扭曲了空气,地面开始熔化。 正是如此!月神兴奋地嘶鸣,加大了幻想具现化的力度,炽热高温足以熔化钢铁。六只复眼透过扭曲的空气,精准地捕捉到士郎因高温而痛苦的神情。 去死吧,一切在此终结!巨大的复眼在背后显现,十字瞳孔凝聚力量,月神甚至撤去了魔力屏障的魔力,尽数注入其中。 只需一击,只需一击,这个恼人的红发魔法师必将灰飞烟灭! 十字瞳孔闪烁光芒,而动弹不得的士郎面对高温与即将降临的魔力之线,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在月神眼中,胜利已成定局... 月色下,银装素裹的女侠,教廷初创的往事,与黑衣女侠的对决,在情感的纠葛中,白裳女侠在千城中挥剑屠戮,一场无尽的江湖杀戮由此启程... 作为教廷卫士的第二代,边陲世家大公子的第四代,阿特拉斯学院炼药师的第六代,天台宗武僧的第八代,哲人第十代...十七次轮回,十七度红尘磨砺,十七回人际往来,十七载武学修为...以及十七次的生死轮回。 罗阿的一切,在士郎的思绪中狂涌,人格的感染透过无数记忆展开,篡改、覆盖、替换,原有的记忆被重塑,形成对抗的第二自我。 空灵航途·死之重生,罗阿以灵魂转生之术,将自己的人格与记忆烙印他人,堪称其初世的魔术精髓。 十七次死亡的重演,罗阿人生的悲欢,对魔术的执着,一切都在侵蚀士郎的生活。异界的灵魂,此身的本源,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过往,都在无尽的冲刷中渐行渐远。 忽然间,心灵深处亮起一道灵光,罗阿的一切在某个世界中定格,单向传递的迷雾渐散。 黑衣僧侣独步荒野,最终静坐枯木下圆寂,口中的禅语清晰传入士郎耳畔。 荒原上的孤行武者,世间哀痛的僧侣,理想破灭的救世者。从最初的坚定到迷茫,再到接纳死亡的宁静,这一切,如晨曦般照亮士郎的心境。 生灭相,一切诸法,皆为空幻。若能此刻无我、无人、无众生之相,我便证得菩提。 眼前的十七世幻象闪烁,罗阿的光芒变得飘渺不定,士郎心中的灵光愈发璀璨.. 在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幽邃中,罗阿的幻影留下一句:“竟然是这个原因败北…我真是羞愧…”随着光芒消逝,幻影归于虚无,只余卫宫士郎独自置身于空灵的精神天地。 苍穹之上,剑之工坊犹如镶嵌齿轮的天庭,随后化作暮色笼罩的剑之荒原,最终凝结成风雪中的剑之墓园,每一处都烙印着鲜明的色彩,迥异于士郎的精神世界。 这些景象,皆非吾所有…我虽与他们相似,却并非同一…士郎在精神世界中沉思,心中又添几分迷茫。 我是谁?是卫宫士郎,抑或是…?自我身份的疑惑令他短暂迷失,然而罗阿的十世经历,揭示了答案。 “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没错,此刻我在此地存在,即便为伪,亦有价值…淡笑间,精神世界中闪烁起微光。 历经十七世的沧桑,士郎终感疲倦,在无垠的精神世界里,他沉入了梦乡。 现世与梦境模糊交错,士郎隐约听见外界的刀剑交鸣。然而,那触动心弦的悸动并未涌现,这意味着一切正按他的意愿发展。 如此,便继续安眠吧…士郎闭目,精神世界逐渐丰满起来。 “嗯…士郎,好像睡着了?”希耶尔察觉到士郎平稳的呼吸,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她深知罗阿魔术的奥秘。 “士郎先生没事吧?”五月焦虑不安,尤其听过希耶尔的解释后,更加忧虑。“醒来后,会不会变成那个可恶的吸血鬼呢…” 人格复制么…这近似于‘情报’的领域,或许将来我也能复制他人人格,实现转生…紫苑站在一旁,眼神更为冷淡,紫色秀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傲然地思索着。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利用纳米纤维探测士郎的精神状态,灵子黑客的工作就是这个。” 紫苑的话语让希耶尔面色不悦,她看向这位死徒,欲言又止。 “躺在这会受凉的…”布伦希尔德俯视着地上的士郎,主动将他抱起。“三位,恕我先走一步…若有机会,我们再见。” “等等,你自己应该清楚状况吧。”紫苑立刻阻止了布伦希尔德,歪头道。“虽然约定的时间未至,但作为瓦拉齐亚之夜,我有些特权。” “你的终结不会在今夜降临,而在更远的未来…若士郎有此意愿,你持续存在并非不可能,何不慎重考虑?”紫苑的话语让布伦希尔德犹豫起来。 望着士郎平静的睡颜,她笑道:“那就拜托你了…至少这几天…这几天,我希望陪伴在Master身边。” 当年…是我差点害死Master…只有几天,我应能控制住自己。布伦希尔德眼前浮现出昔日爱人的容颜,但她摇头,不让这记忆与眼前的少年重叠。 “就这样吧,士郎肯定也会同意。”紫苑轻勾手指,纳米纤维从她手中弹出,缠绕在布伦希尔德身上。“可能会有点疼,忍耐一下就好。” 恶意情报借助纳米纤维侵入布伦希尔德的本质,篡改她作为情报体的固有设定。如有必要,如今的布伦希尔德甚至能像Servant一样与人订立契约,找到固定她于世的锚点,便能正常生活。 “这样就行。”紫苑适时收手,未窥探布伦希尔德的记忆,她不想因此与士郎结仇。“虽然今夜发生了许多事,但现在…都已结束。” 仅是十七次转生吗?那岂非十七次死亡?名为阿卡夏之蛇的死徒真是可怕,竟设计出侵蚀他人灵魂的魔术。 当然,士郎同样可怕,竟在侵蚀中保持自我… 吱呀。门扉轻启,一道疑惑的嗓音传来,她惊讶地问:“你已醒来?那个埃及女子还说你要沉睡一日,可愿出房用餐?” 是卡莲……士郎辨识出卡莲的声音,微微嗅闻,便知厨房中烹调的乃是何等诡异的江湖菜肴。 “罢了,我尚感不适,卡莲,能否请紫苑或布伦希尔德进来片刻?”士郎思及暂时化解直死魔眼之苦,只是需他人相助罢了。 第5章 依赖视觉 “嗯,你自己小心。”卡莲并未多言,应了一声便阖门离去。 士郎闭目,自然无法依赖视觉感知外界,但他曾习得盲打之技,此般不便倒也无妨。 他在床边桌案上摸索,取到手机。然而触屏对他此刻不便,只得微睁一线,一面观瞧手机,一面操作。 哦,爱歌的号码该是这个吧?看着手机中的十几个号码,士郎找到所需,按下拨打键。 那头传来欢快的爵士乐,士郎静候接听,然而这次并未如愿。 等待许久未果,士郎疑惑地凝视手机,最终发送短信,祈愿爱歌能接听他的来电。 吱呀。房门再次开启,伴随着门扉的开启,一股宁谧之感弥漫开来。 “士郎?你怎么了?”见士郎端坐于床,布伦希尔德敏锐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唔,眼睛。”他指向自己的眼睛,看着走近的布伦希尔德,示意她勿靠得太近,然后缓缓睁开眼。“光线刺眼……真让人难以适应。” 曾经温暖的琥珀色瞳孔如今变为冷冽的冰蓝,那双映照光芒却毫无情感的眼睛让布伦希尔德感到不适,仿佛身体已被预设了剖解之路。 “这是……魔眼吗?”布伦希尔德轻声询问,将手搭上士郎脸颊,轻轻抚摩。“这样睁开眼睛,对你定是痛苦吧?还是先闭上吧。” 士郎点头,闭目答道:“布伦,快用你的卢恩符文想想办法,暂时封闭我的视觉。” 他褪去上衣,露出久经锻炼的身躯,沐浴龙血后肌肤呈健康的古铜色。因练就拳术,肌肉与体型并不夸张,而是恰到好处的健硕。 布伦希尔德注意到胸口的伤疤,相较于周围古铜色的皮肤,这道伤疤格外醒目。 “无妨。”布伦希尔德将手指放在士郎胸前,感受到那道伤疤,手指不禁颤抖。“但愿你不用如此奇特的表述。” 士郎干笑一声,被抚摩的伤疤让他略感痒痒,但他仍尽力保持正坐。 食指在空中虚画几笔,留下魔力轨迹,布伦希尔德缓缓向前推送。卢恩符文艰难穿透恶龙的血甲,渗入五脏六腑,最终压入脊椎。 “如此即可。”布伦希尔德拨开额前长发,微笑解释。“只要士郎愿意,随时可通过魔力贯穿脊椎,粉碎卢恩符文,视觉便能恢复。” 结束此事,士郎正欲整理衣物,却被布伦希尔德握住手。 感受心脏在皮肤下跳动,布伦希尔德忆起遥远的过往,不禁问道:“士郎……你也如他一般……斩杀了恶龙(Drac狠)?” 士郎并未觉有何不妥,他知道布伦希尔德所指何人,平静回应:“嗯,是的,纯属巧合。但也因缘际会得到血甲,虽因伤疤留下要害,但如此也好,太过完美反而不自然。” 布伦希尔德未再言,神色中流露对往事的怀念,颤抖的手指在伤疤上轻轻摩挲。 在布伦希尔德的扶持下,士郎用方巾遮住双眼来到餐厅,遇见围坐一旁的少女们。 埃及人紫苑正好奇地品尝咖喱,味道辛辣浓烈,但她已能忍受,表现得还算自在,甚至要求再来一份。 五月则面露抗拒,她承受不了希耶尔的重口味,但她明白后者允许她留下已是极大的恩赐,否则会被直接驱逐。 中间还坐着一位银发少女,束成马尾,神情庄重,她用汤勺搅动眼前的咖喱,似在思考如何下口。 “早安,紫苑。”士郎向紫苑打招呼,她未离开也在他意料之中。“这位是……” “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银发少女自然地回应,接着说,“事先声明,我对男性不太感冒。同时,我是圣堂教会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纯属巧合……无论如何,真是太好了。”紫苑悄悄搭上银发少女的肩膀,尽管面色苍白,双眸赤红,但她的笑容充满生机与温度,一如士郎初次见她。 注意到士郎的困惑,紫苑心情大好地解释。 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是三年前与紫苑一同讨伐瓦拉齐亚之夜的伙伴之一,讨伐失败后,不仅异端审问骑士团全军覆没,作为团长的莉兹为保友人逃脱,独自断后对抗祖级死徒,结局可想而知,被吞噬。 然而,凭借提琴形枪盾——概念武装·正式外典Gamaliel,以“消灭”为纯粹概念的对吸血鬼武装,她一直保持“未消化”状态,在TATARI中存活下来。 直至今日,原瓦拉齐亚之夜被现在的紫苑取代,她将未消化物排出。起初她担忧,但见莉兹安然无恙,她便放下心来。 “莉兹如今占据我一部分思维回路,以情报体的形式存活。考虑到我当前的状态,更像是防御机制,所以没问题。”紫苑侃侃而谈,她知道士郎不会对此多言。“不过莉兹这样很方便,我和五月虽不能暴露于阳光下,但有莉兹便足够了。” 嘿...三位少侠竟在此聚首?士郎心中微感诧异,但他并不打算过多插手此事。 莉兹微微颔首,算是默认紫苑的言辞。五月在一旁痴笑,思绪飘向了志贵之处。 “五月?你去探望志贵了吗?”士郎望向五月,见她依旧傻笑,不禁出声询问。 “啊?志贵兄?他怎么了?”五月显然不知志贵受伤之事,但一提及他,她立刻紧张起来。 “昨夜...应该是前晚,他与人交手,受了重创。”士郎在布伦希尔德的提醒下,才察觉外头仍是深夜,自己怕是昏睡了一日。“还以为你知道这事,抱歉。” “我先走一步!”五月旋即夺门而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紫苑耸肩,莉兹对此无可奈何。士郎见状问道:“希耶尔学姐呢?此刻还在外巡逻吗?” “代行者此刻应在房中吧。”莉兹口中嚼着咖喱,闻言忙放下汤匙,皱眉道,“这口味实在难以言喻,冰箱里为何尽是速冻咖喱...” 士郎在布伦希尔德的扶持下,来到希耶尔门前。 稍作犹豫,士郎敲响了前辈的房门。不久,门内传来声音:“何人?是士郎吗?若是,进来便是,门未锁,可直接开启。” 布伦希尔德识趣地退至一旁,虽未言语,士郎却能感受到她戏谑的目光。 推门而入,士郎闭目,虽无法看见室内景象,却嗅到淡淡香气,非香料亦非熏香,而是他曾闻过的气味,只是记不清来源。 “嗯?士郎,你怎么了?”希耶尔一手挽住士郎,让他坐上柔软之物,香气更浓了。 自己应是坐在前辈的床榻上吧?士郎心中思量,随即正襟危坐,却听希耶尔轻笑一声。 “好了,士郎,不必如此拘谨。”希耶尔笑着坐在士郎身旁,淡蓝睡衣与她深蓝长发相映成趣。“你来找我必有事吧?” 第6章 叨扰之处 希耶尔虽好奇士郎为何蒙眼,却未多问,但她明白绝非因进她房间所致。 面对面交谈后,希耶尔确信眼前之人正是士郎。作为罗阿的转世,她自然能辨认出来。 “嗯,前辈,我来告别。”士郎指向双眼,继续道,“因意外觉醒了魔眼,故需先行离去。临行前,有些忠告要说。” “是关于葬仪社的事吧?我已知晓。”希耶尔叹气,倚墙而立,“说实话,来到三咲町,本以为有机会亲手解决罗阿,却因意外错过。” “不过,虽曲折了些,终是成功了。以独角兽之桩刺穿罗阿心脏,算是我难得的执着。虽不及士郎,但我亦非弱者,这点毋庸置疑。” “前辈有我的联系方式吧?若有需要,可随时联系。”士郎轻轻点头,续道,“我理解前辈的执着,但前辈并非只为希耶尔而活吧?” “也难说...”希耶尔摇头苦笑,望着士郎正坐的背影,“士郎,你需留意,勿让罗阿的经历迷惑自我。不过以你的品性,定不会因此困惑。” “多谢前辈如此看重。”士郎挠头笑道,“说起来,我曾答应为前辈做咖喱宴,现在就做如何?” 作者留言: 草草草,福袋又出大公 告别希耶尔后,士郎踏上归途。紫苑、莉兹、五月三人则选择暂留三咲町,处理私事,完成后会告知士郎。 士郎并不担忧三人食言,离别前,他特意去见了志贵。尽管对方伤势严重,但现已无碍。 志贵见士郎觉醒直死魔眼,惊讶不已。 “士郎,你也觉醒了魔眼?怕是不好受吧。”志贵看着眼镜,递给士郎,“这眼镜是过往一位魔法师赠予我的,你试试看。” “那我试试。”士郎解除了脊椎上的卢恩符文,眼镜上多了些暗红线条,细如丝。“过往的魔法师?听起来有些耳熟。” 戴上略显老土的无框圆眼镜,士郎视野中的暗红世界消逝。他仔细环顾四周,确认魔眼之力已被眼镜暂时封印。 自然地取下眼镜递还,士郎赞道:“这眼镜效果不错,竟能封印魔眼。” “是啊,可惜只有一副。”志贵接过眼镜,不禁感慨,回忆起那位魔法师的相遇。那个月圆之夜,至今仍铭记于心。 然而,志贵那夜并未成长多少,白白浪费了月色如画的夜晚。 “不过,以士郎之能,应能找到替代这眼镜的道具吧。”志贵戴上眼镜,发现士郎不知何时也戴上一副黑框眼镜。 “替代道具?这倒简单。”戴上方框眼镜的士郎透出神秘气息,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教导后辈的成熟风范。 虽未指望志贵指点如何抑制直死魔眼,却意外收获了魔眼杀的暂时抑制效果。士郎便用投影魔术结合改造功能重塑新眼镜,毕竟无框圆眼镜太过老土,黑框眼镜则时尚简洁。 唯一遗憾的是未遇秋叶,她似有意离开宅邸。想来也是,那晚志贵偷偷外出,重伤归来,此刻想必气急败坏。 至于爱尔奎特,她冷冷淡淡地与士郎闲聊几句便离去,态度不算恶劣,但也谈不上好。士郎不愿与她关系恶化,毕竟她背景深厚。 “兜兜转转,终于回到冬木市了...”三咲町之行虽不长,总体顺利,意外获得直死魔眼,士郎不知是福是祸... 幸哉,此刻身边伴着的,乃是威猛的女侠布伦希尔德,能与她重逢,实乃天赐之幸。士郎悄然凝视,握紧手中柔荑,感受那温暖如春的触感,目光投向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察觉到他的注视,报以微笑,却又害羞地垂首。抵达府邸门前,布伦希尔德轻轻挣脱士郎的手,示意他轻叩门扉。然而,回应的并非预期中的声音,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门轰然开启,现出的是身着便装的玉藻前,她望见士郎,心中五味杂陈。 “哎呀,士郎,许久未见啊。”她笑得有些苦涩。 士郎心头一沉,糟了!他想起最后决战时,似乎并未带上小玉藻。 “呵呵呵……士郎的心思我懂。罢了,只要你无恙就好。”玉藻前摇头,目光转向布伦希尔德,仔细端详后问道,“这位莫非就是布伦希尔德姑娘?” “小玉藻是如何识得?”士郎惊讶,没想到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直觉,直觉。那股强烈而独特的‘气’,就连我的笔友中也无人能及。”玉藻前认真说完,又俏皮地吐舌,“爱丽小姐曾描述过布伦希尔德姑娘的容貌,这秀发果然如她所言。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并无圣杯战争,这位姑娘是……” “在下布伦希尔德,叨扰之处,还请见谅。”布伦希尔德礼貌地回应,神色庄重,“至于我为何在此,或许可说是缘分使然……往后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玉藻前欣然应答,随即越过士郎,牵起布伦希尔德的手,“我想见识一下丹麦的美食,能否展示一番?” “虽非精通,略懂一二,无妨。”布伦希尔德并未推辞,随玉藻前步入府邸。 士郎并未急着进门,从怀中掏出手机,盯着迟迟未回复的爱歌,心中焦虑。拨通电话,却只听见不在服务区的提示。不在服务区?她出门了吗?士郎疑惑地看着手机,换上全球通用的电话卡,再次拨打,仍是无人接听,只好发送短信。 “她去哪儿了……”仰望晴空,士郎低声自语,将手机收进口袋。 “喂,你的电话响了,不接吗?”忍正切着水果,不耐烦地将手机扔过去。若非被叮嘱不得接电话或挂断,她早已将它丢入海中。 “若不想受伤,就别多事。”爱歌站在甲板上,感觉到什么,皱起眉头,“这种感觉……同类的气息吗?真是令人厌恶。” “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阿基米德操纵着航舵,犹豫片刻,瞥见忍,喃喃自语,“应该可以吧,毕竟星球的意识体在这里,虽然是仿制品。” “咔嚓。”士郎独自踏入镜世界,这片土地曾见证他与库丘林的对决。路上清晰的足迹引起了他的疑惑,仔细比对后,他恍然大悟。 是斯卡哈女士的吧,这步伐和尺寸,唯有她才匹配。想通后,士郎继续前行,他来此只为拜访山之翁。 虽已有一个月未至,此地的变化却令人震惊。越深入,地面越洁净。外围杂草丛生,内里却一尘不染。 远远望见大圣杯,却未见山之翁,反而是不远处,手持赤枪的紫衣身影——斯卡哈。 “是你?”斯卡哈见到士郎,先是惊讶,旋即明了,“你是来找那位老翁的吧,可惜他避着我不肯相见。不过你来了,他应该会出现。” 第7章 何苦执着 “斯卡哈女士,您与山之翁有何恩怨?”士郎好奇,山之翁年岁已高,而斯卡哈作为库丘林的师父,自古至今,年龄也不小。 两位高强的老者,交集不会是牌局麻将,刀剑相向才是常态。 “对了,你是库丘林的弟子。漫长岁月中,我磨砺武艺,也获得了不死之身,从远古活到现在。”或许是库丘林的缘故,斯卡哈淡然解释,“我期待能遇到能终结我的强者,那位老翁虽压抑气息,但同类型的我们,无法瞒过彼此。” “太过显眼,就像在荒野开辟道路的人。那种行走于幽谷之间的人,力量无法完全隐藏。” “影之国的女王,何苦执着。”幽蓝火焰般的光芒中,手持巨剑的山之翁现身,无奈地劝说斯卡哈,“你的宿命不在这里,应在那人身上。” 山之翁的大剑指向佩戴黑框眼镜的士郎,后者一头雾水。 “您是指……我的魔眼?”摘下眼镜,士郎看向别处,他无意理解斯卡哈与山之翁的“死”,那并非明智之举。 “那双眼……是带来死亡的魔眼。”斯卡哈微惊,惋惜道,“可惜尚显稚嫩,但这双眼确实让人想起巴罗尔。” “不错,你已具备继承权柄的资格。”山之翁点头赞许士郎的双眼,“权柄仅能使用一次,唯有宿命降临,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宿命吗?能否说得更详细些。”士郎重新戴上眼镜,对这种话留一半的做法,他并不喜欢。 山之翁未多言,缓缓抬起手,士郎口袋中的银白卡片随之飘起…… 山之翁身披火炎般的光辉,手中握着一把古拙大剑,剑锋直指一张神秘卡片,霎时,数个符文阵图展开,锁链由符文编织而成,缠绕剑身。幽蓝的火焰沿着大剑流淌,注入卡片,一股难以置信的魔力与灵基随之涌入,连同大剑一同被封印其中。 “仅此一次,重任已交付于你。”山之翁立于士郎面前,身形忽明忽暗。“世界即将走向终结,能否逆转末日,全凭你们自身的毅力…” 幽蓝火焰渐熄,山之翁的声音亦随光影消散,那伟岸身影在光芒中消失无踪。 当初魔道元帅授予此卡,士郎也曾揣测其用途,却未料到竟是如此重责。 “不过,话说到一半,能不能收敛些…”士郎望着手中改头换面的卡片,无奈地叹了口气。 银白已被幽蓝取代,未来感材质转为厚重朴实的石质,卡片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正如其所承载的重量一般。 斯卡哈始终默立一旁,静静等待山之翁将力量传给士郎,回忆起昔日的预言。 稚嫩的魔眼,尚未成熟的天命吗?斯卡哈摇头,看向士郎:“此刻,大圣杯已归你所有。” “嗯,没错。”士郎凝视着翻涌的魔力漩涡,收起卡片问道,“斯卡哈女士,能否帮我留意四周情况?” “没问题。”斯卡哈爽快答应,毫无迟疑的态度令士郎疑惑。“老翁的意思大概是,你会为我带来终结。” “呃…我的想法呢?”士郎略感尴尬,毕竟斯卡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长辈。 “我会助你扫清一切障碍,直至你心无旁骛或愿意动用那张卡片。那时,你必须赠予我渴望的终结。” 斯卡哈无意强迫士郎使用卡片,她从不是如此之人。千年等待她已熬过,友人、弟子、伙伴皆已逝去,再等数十年又有何妨? “既是你的意愿,我无话可说。”士郎轻叹,不再多言。“只愿那一刻来临前,我们都能和睦相处。” 他走近魔力漩涡,手抚其上,旋即被漩涡吞噬,融入大圣杯之中。 汇聚的魔力如钻头破壁,打开通往无数魔术师梦想之地的通道,深蓝如海的认知中充盈着无尽奥秘。 这里是根源吗?睁开双眼,却未见死线。知识如洪流涌动,士郎沉浸其中。 投影、龙化、第三法、冠位、不死性、枪术、剑技…所需与非所需,所见与非所见,所求与非所求,一切一切,在根源漩涡中凝聚,汇成一点。 斯卡哈闭目假寐,对根源并无太大兴趣,她更愿磨砺武艺。对士郎的选择,她并无异议,毕竟人各有志。 前方危机四伏,灭世之兽即将降临,连众神也无法抵挡。老翁曾言,对抗“beast”乃她天命…若真如此,那将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战斗。 斯卡哈沉思之际,魔力漩涡骤然收缩,大圣杯的庞大魔力凝聚成微小一点,再次穿透“壁”,形成连接两界的通道。 从中显现的并非红发少年,而是庞大龙种,双爪紧抓“孔”缘,爬出其中。赤红鳞片间蒸腾热气,银白装甲覆盖全身,实则为角质外骨骼。双角金红交织,尖锐醒目,兽瞳金褐,无野蛮残暴,唯有智者才有的睿智。它用利爪刮过脸颊,似在困惑。 机械般双翼收拢,藏于背后,龙种迷茫地环顾四周。 最引人注目的,是淡蓝光纹,自龙种全身汇聚,于胸口形成醒目的X形标记。 “你是…那个少年吗?”斯卡哈迟疑地问,未料对方竟在根源中变化至此。 “吼……”数十米高的龙种试图说出人语,却只能发出低沉咆哮。它原地转圈,试图看清自己的尾巴。 巨龙趴在地上,闭目沉思。斯卡哈走近审视,盘算着面对如此强敌,需付出多大代价,耗时多久才能取胜。 片刻后,龙种体表绽放光芒,包裹全身,开始缩小,最终化为人形。 斯卡哈静待结果,若对方出现差池,她将以卢恩符文相助。 光芒散去,人形下是赤发裸身的少年。 “糟糕,没想到会这样。”士郎尴尬地发现,衣物因龙化变为布条,如今暴露无遗。“等等,────投影,开始!” “抱歉,让你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与先前相同的衣物覆身,士郎松了口气,整理衣领。 魔眼…现在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他眯眼看斯卡哈,虽痛苦,却未见死线,或许对方的不死性高于他的直死魔眼。 “没事,体格不错,看得出你努力锻炼了。”斯卡哈点头,毫不介意刚才看到士郎的裸体。“从你的身体结构看,猫功和高贵骑士蹲都练得很好,卢恩符文似乎不只学了我的一脉。不过,库丘林应该教过你枪术吧?” “嗯,库丘林先生确实教过我枪术,我自己也学了一些其他枪术,只是杂而不精。”士郎审视着手掌,腕部的光纹褪去,聚于胸口位置。 “勿忘勤修武艺。适才你的龙变确乃罕见血脉之力,然而疏忽武技非智者之举。”斯卡哈神色庄重,一招手,赤色长枪赫然在手,“空谈无益,以实战验真章。” 第8章 尖啸刺耳 实战?嗯,也好。”士郎欲试新力,爽快应允。对方身具不死之躯,如库丘林所言,凯尔特战法便是生死相搏。 腰佩西洋长剑,手持红缨长枪,背上赤红大弓,士郎恭敬行礼:“请教。” 斯卡哈褪去常服,魔力重塑,化为初见时的紧身皮甲,勾勒出她匀称的身姿,虽非丰腴,却也曲线动人。 双枪在握,斯卡哈气质陡变,由女王转为立于尸山血海前的弑神者,殷红如河的血液在脚下流淌。 “不死之身,无妨!”士郎紧握红缨长枪,摆出令斯卡哈略感奇异的架势。 不启用权能与卢恩符文,斯卡哈持双枪一晃,发动攻势。 音爆声破空,尖啸刺耳,斯卡哈双枪挥舞,呜呜作响,踏空而行,交错前推,枪尖燃火,挤压空气向前,而后双枪朴实无华地左右横扫。 好快!斯卡哈速度惊人,不亚于阿嘉琉丝。士郎凭借直死魔眼的非凡动态捕捉,勉强跟上,长枪防御。 “——”撞击声尖锐,初次交锋,士郎手中长枪即被硬生生拗成“<”形,仅挡下一支,另一支瞬间变扫为刺,直取心口,毫不留情。 巨响再起,士郎脚下划出沟壑,胸口溅血,枪尖刺入肌肤,千棘之刺无情肆虐。 痛,尚可忍耐。琥珀色的竖瞳紧缩,锁定斯卡哈,士郎反击。 “强化,启动——!”毫不犹豫地对空手施展强化魔术,手掌覆上特有纹路,雷电魔术刺激肌肉神经,超凡之力涌现,紧绷的手掌泛金属光泽,五指并拢如剑,直刺斯卡哈! 此招非士郎常用,乃罗阿曾用瞬雷,历经十七转身,他亦纳数秘纹于己身,掌剑便是其中之一 雷电自士郎指尖蔓延,电流噼啪,令人毛骨悚然。斯卡哈敏锐感知,对掌剑点头赞许。 旋身一转,高跟鞋点地,擦过士郎的掌剑,肩部微振,贴身之力震飞他。 士郎插手地面止住后退,拔出腰间长剑,不假思索,斩向前方。 数米高岩飞起,双枪与长剑相抵,无人退让。脚下土地龟裂,蛛网般裂痕扩散数米,重压下地面下沉寸许。 斯卡哈嘴角微扬,赤红双枪化作万千攻击,魔眼勉强捕捉到闪烁的枪影。枪身模糊,仅见枪尖划过的橘红烈焰与赤红闪光。 赤红双枪化为光束袭向士郎,枪尖拖曳闪光,伤痕随之显现,千棘之刺的痛楚清晰无比,几乎与看到闪光同时降临。 匆忙举剑挡下枪尖,枪尖擦过士郎脸颊,火星四溅。 未等接稳,斯卡哈另一枪精准刺出,炸响声中,士郎颈间飙血,千棘之刺的痛楚令人汗流浃背。 居然未刺穿?斯卡哈微感惊讶,原以为此击足以定胜负。 血铠防御力出众,但对斯卡哈并非难题。赤枪之威,配合超凡技艺与绝世神力,瞬间发动三位数攻击,每击皆达A级,足以穿透血铠。 “太快了!”阿嘉琉丝速度稍胜,却无法复制斯卡哈的攻击频率。若非龙化提升体质,血铠防御与阿瓦隆的超速再生,士郎早已遍体鳞伤。 每一击带出血花,数秒间,士郎添数十伤。斯卡哈欲扩大伤口,剑鞘的恢复力已将所有伤口愈合。 “不仅防御卓越,恢复力亦惊人,且能无视这两枪之诅。”斯卡哈低声道,单其一已棘手,两者兼备,难度可想而知。“然而,仅此还不够……” “是的,我明白,仅凭自身力量不足。”士郎摇头,长剑在投影魔术的电芒中变换形态。 精灵文字烙印,证明非人之手锻造,锋利剑刃月光下如湖水闪耀。士郎手中长剑,乃永不磨损的无尽之剑。 “我会寻求其他方式弥补!”深呼吸,士郎变换架势,不再防守。无数闪光中,他微侧头避开直刺双眼的攻击,准备攻击,魔力贯注双手,强化魔术光芒闪烁,无毁的湖光高举于士郎手中。 生死之间,斯卡哈凭直觉察觉士郎的变化,停止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在斯卡哈攻势暂歇之际,士郎身形疾转,以脊椎为轴,调动周身之力,剑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圆弧,湖光四溢,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凌厉的斩击直冲天际。 “铛!”一声巨响,重斩被斯卡哈硬接,早已不堪重负的地面再次崩裂,两人脚下之地仿佛遭受了无数铁锤日夜不停的轰击,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论力量,确有过人之处,与先前相较,进步明显,想必是龙化所致。”双枪与长剑相抵,斯卡哈眼神明亮,洞察一切。“技巧虽不算粗陋,却尚欠精妙,还需磨砺。” 士郎闻言,未加否认,诚恳地接受建议:“多谢指点,我会铭记于心。” 双方并无继续交战之意,适时收手,双枪与长剑各自归鞘,二人目光交错,彼此审视。 对士郎而言,这场战斗无需再持续,与斯卡哈的对决让他更了解新躯体的潜能,龙化的身躯仍有无尽可能。 斯卡哈则有更简单的理由,此刻尚未到生死决斗之时。即便撇开山翁遗留的力量,士郎仍有巨大的成长空间,或许即使没有那份“力量”,这名少年也能达到与她比肩的高度。 “那双眼睛……”斯卡哈忆起士郎的目光,不禁出声。“结合你的技艺和体质,或许能成长到与我匹敌。” “嗯?斯卡哈女士想寻求挑战吗?”士郎不解斯卡哈的执着。 “是的。为了找到能与我较量之人,我培养了许多弟子,库丘林便是其中之一。”斯卡哈平静叙述,紫眸中流露出怀念。“所以,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 士郎略感疑惑,但明白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精神需求。 “若我能做到,定会向您挑战。在此之前,也有一些事需要斯卡哈女士的帮助。这是一场交易,没问题吧?” “没问题。”斯卡哈嘴角微扬,内心泛起一丝涟漪,声音中多了几分波动。“在分别之前,我们还需共处。” 尽管关系微妙,但士郎觉得与斯卡哈如此相处也不错。以他目前的进度,无需再行拜师。 即便是斯卡哈,现在能教导他的也有限。原始卢恩对使用者有神圣要求,不宜轻易传授。 技巧上,士郎拥有投影魔术,故无须拜师,与斯卡哈保持互利关系岂非更好? “若无事,我先告辞了,少年。”斯卡哈轻弹手指,换回黑色紧身赛车服,魔力编织的衣物紧贴身躯,凸显其傲人身姿。 望着消逝的大圣杯,她眼中流露一丝眷恋,似是遗憾未能与山翁一较高下。“若有事,用这个联络我。即使跨越时空也可生效。” 第9章 神经蔓延 斯卡哈指尖划出一个独特的卢恩符文,推向士郎。 士郎看着融入掌心的卢恩符文,颇感惊讶。 看出他的困惑,斯卡哈解释:“这不是你所学的卢恩,是我从原始卢恩中改造的。虽无特殊效果,但很方便。” 手心魔术回路传来微痛,炽热感沿着神经蔓延,掌心显现出螺旋状文字。 “那就麻烦你了。”士郎点头,握紧拳头。斯卡哈见状,嫣然一笑,身影在光芒凝聚的文字中消散。 不久,虚假天空裂开一角,外界阳光洒入,照亮这片土地。 因失去大圣杯,镜世界开始收缩,不久后,这个世界将因能量枯竭而崩溃。士郎也无法久留,他本是瞒着众人而来,幸好事宜处理得快,现在无需逗留。 “也该离开了……”推了推眼镜,士郎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瞄准镜世界与现世的锁链,切断后,眼前出现黑暗漩涡。 踏入其中,士郎眼前仍是那片森林。身后漩涡自然收缩,消失无踪。 重新戴好眼镜,士郎看着掌心微亮的螺旋文字,不禁自语:“话说回来,确实有了联络方式,但我该如何使用……” “很简单,那符文烙印在你掌心,只需注入魔力,通过魔术回路即可。”斯卡哈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士郎一惊。“不必紧张,放松些。” 见士郎如此紧张,斯卡哈赞许道:“不错,你已开始熟练运用魔眼,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嗯,还好。”士郎收敛心绪,尴尬地推了推眼镜笑道。虽然得到斯卡哈的赞扬,但他并未沾沾自喜。刚才若非佩戴魔眼,仅是看着斯卡哈,他的大脑就会剧痛,无法自如关闭的魔眼实在麻烦。 任何事物都会自动解析,对士郎而言,这就是直死魔眼的弊端。斯卡哈的不死性规格不低,解析的话,大脑的副作用将使他难以正常思考。 “既然如此,我走了。”原以为士郎无法离开,斯卡哈打算带他一程,却多虑了。 看着离去的斯卡哈,步入森林的士郎心想这次对方应该不会再突然出现。 回到宅邸,这次他不再如坐针毡。虽仍能感受到玉藻前的不满,但已不那么强烈。她正拉着布伦希尔德闲聊,很识趣地避开了敏感话题。 “呐呐,布伦希尔德,冬木市的夏日祭你会参加吧?北欧那边似乎没有类似节日。”玉藻前突然提出话题,让一旁假寐的士郎精神一振。 在遥远的北欧之地,布伦希尔德所居的冰雪王国并无江湖上的繁华,故此地并无江湖盛会。即便她对此并无兴致,但她仍温和应答:“唔…士郎,你那边或许…” “毫无问题!”士郎猛然一震,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近来并无大事,艾因兹贝伦堡已有爱丽她们照料。伊莉雅、美游、克洛伊三人随校远行,此刻正巧。” 见士郎如此热忱,布伦希尔德也被感染,微笑着点头:“虽不明此节之义,若士郎愿,我自无异议。” 绝佳!无人打扰的佳节!士郎紧握双拳,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知乎?布伦希尔德姑娘,聆听稻荷神之友小玉藻开设的讲坛吧!”玉藻前眼中闪烁着热情,令布伦希尔德有些招架不住。“然,布伦希尔德姑娘,我曾遗失物于你房中,可否劳烦取回?” “嗯?那本《稻荷恋之歌》吧?无妨。”布伦希尔德毫无怀疑,依言离席上楼,留下客厅。 未及士郎对玉藻前给布伦希尔德看的古怪事物发表意见,玉藻前已疾步上前,焦急询问:“士郎公子何事?为何双目如此?身上竟有蜥蜴之气!” “蜥…蜥蜴!”士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口气,简洁地向玉藻前解释。 士郎选择龙化,因其体内龙血活跃度已超常态。剑鞘之力使他时刻保持巅峰状态,龙血改造身躯亦达极致。 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难以言表的力量,悄然改变士郎的体质,这种改变并未被视为有害,故不受剑鞘修复之力纠正。即使无大圣杯助力,士郎早晚会长出龙翼与龙角。 幸而借助大圣杯之力,完成全面强化,同时掌握龙与人形态转换,根源之涡的力量使之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士郎公子即使无人察觉,亦承受艰辛。”玉藻前的目光多了几分柔情,掌心满是汗珠。“如今,士郎公子已有能分担之人,实乃幸事。” 分担吗?或许吧…士郎未作回答,只微笑道:“嗯,确实。我也感激小玉藻一直以来的关心。” 作者留言: 嗯…终于与卷名相符了 布伦希尔德与玉藻前虽气质不合,但相处尚可,未有太多摩擦。 “如此,今日由我掌勺吧。”见二人交谈甚欢,士郎主动提议,“对了,我还不知你有何偏好,布伦想吃些什么?” 布伦希尔德沉思片刻,答道:“对我来说,清凉之食最佳。不过,此刻倒想尝尝士郎的手艺。” “我的手艺?嗯,没问题。”士郎忆起往事,点头出门。 “士郎公子的手艺?未曾留意过。”平日家中,晚餐多由爱丽负责,玉藻前鲜少见他下厨。 莫名期待,玉藻前望着士郎离去的背影出神,直至布伦希尔德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出门后,士郎松了口气。宅邸内的气氛对他过于沉重,每次与布伦希尔德相处,他总会紧张得喘不过气。 再次查看手机,爱歌仍未回复,士郎不禁焦虑。自三咲町归来,他已拜托爱丽利用艾因兹贝伦的资源寻找线索,却始终无果。 生气了?去了哪里?看着通讯录中的名字,士郎考虑是否告知斯卡哈女士,让她帮忙寻人。 掌心的印记仿佛回应他的思绪,开始发热,如同握着一块温润的宝玉。 再等两天…夏日祭结束后,若爱歌仍无消息,便求助斯卡哈女士。握紧拳头,士郎不再多想。若让小玉藻和布伦希尔德看出他的焦虑,就不好了,这几天还是平静度过吧,毕竟夏日祭即将来临…… 打定主意,士郎压制心底萌生的焦虑。思念如烈火燃烧不安,但此刻不能…不能失控。 冬木市虽在他不在的日子中发展,镜世界问题解决后,由魔力引发的异象消散。如今,市政府决心清理柳洞寺废墟,计划重建寺庙。 此行目的地是市集,购买些常见食材。若条件允许,士郎还想尝试制作冰镇甜品,但银耳可能不易寻得。 “那么,由纪香,再见。”不远处传来软糯的少年声,士郎认出那是吉尔伽美什。 面前的棕栗短发少女挥手告别,两人在市集分道扬镳。 第10章 若你愿意 “啊啊,现世真好。”吉尔笑容灿烂,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轻哼起古风曲调。“不过,这样盯着我看,还不够吗?” 士郎腼腆一笑,未多言,转而说道:“当然,青春真好。” 吉尔以嘲讽的微笑回应:“怎么会,与你这已超越人类的存在相比,我太过平凡。” “心态倒是不错,如此快适应了从人到非人的转变,还掌握了转化之术,真是令人羡慕,这样的身躯如此便利。” “若你愿意,也能做到。”士郎摇头,不愿深入此话题。 找家咖啡馆坐下,时间尚早,士郎取出卡片,与吉尔坐下畅谈一番。 “话说江湖,你此后的日子必定不易。只怕此刻的豪情笑容,转瞬即成苦笑。”吉尔伽美什望着摆出神秘武学姿态的士郎,心中暗自冷笑,欲言又止,指责对方的狡猾。 牌局再启,士郎闻言,得意之色略显凝固,随即抱怨道:“我岂能不知前路荆棘…然而如今,我只能困守于此境。” 他默默盖下三张暗牌,设下陷阱,只要吉尔踏入,便让他陷入无尽轮回。 吉尔不动声色打出一张“天崩地裂”,对士郎的压力表示理解:“常理如此,重责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当年我唯有在黄泉之畔,方能稍作歇息…是吗?” “嗯?竟如此疲倦,我还以为你过得逍遥自在呢。”士郎看着吉尔的“天崩地裂”,嘴角抽搐,刚设下的陷阱瞬间瓦解。“毕竟你的宝库中,珍品无数。” 吉尔准备施展“十二兽阵”,略感快意地说:“也是无奈之举,其中一部分乃先人遗泽。” 战局尘埃落定,士郎满脸郁郁地看着吉尔,首次觉得,正面对决或许更有胜算。 “夏日祭过后,我便会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士郎收起牌,将它们归入“王之财宝”,回应发愣的吉尔,“毕竟与由纪香的告别,需要时间。对了,你那位看似狡黠的红颜知己呢?莫非已被你抛弃?” “不知所踪,我有些挂念…”士郎坦诚道,却换来吉尔的轻蔑一笑。 “别多虑,她若不惹事已是万幸,何惧他人烦扰?”吉尔打着哈欠,略显倦态,取出名帖,“有事便来此处寻我,夏日祭结束前,我都会在此。” 吉尔出门而去,留下士郎与名帖,咖啡厅内,古韵音乐悠然回荡。士郎独坐,只觉几分寂寥。 接过名帖,士郎发现这是一家新近翻修的大型水上游乐园,原本濒临倒闭,如今在冬木市人气鼎沸,只因现任主人…正是吉尔伽美什。 “果然不愧是他,黄金法则果然妙用无穷。”士郎喃喃自语,忽忆起一事。 这家伙似乎未付账就走了。 在市集精心挑选所需食材,购得银耳与蜂蜜,士郎这才返回府邸。 客厅中,两人仍在闲谈,士郎未多言,径直步入厨房,开始烹饪。 幸而银耳与蜂蜜处理简单,士郎剔除无胶质的银耳,与蜂蜜均匀搅拌,放入冰柜冷藏。 “需要帮忙吗?”布伦希尔德悄无声息进入厨房,微笑询问正在忙碌的红发少年。 “嗯,可以,帮我洗米和豆子。”士郎挑出些许葱段,让布伦希尔德切好洗净,放入锅中。再让她拌上少许面粉,使小米变得圆润均匀。 菜刀在他手中幻化为数十道光影,随手几刀,已切好的生菜便整齐待用。 士郎的烹饪风格…意外地接近中华料理。本以为他师从塞拉或玛修,应更偏向德式或法式,玉藻前未曾料到是中餐。 久违的感觉,多久未曾做过这些了。士郎眼角余光瞥见同样专注的布伦希尔德,她神情专注内敛,嘴角微扬,温和中带着一丝微妙的错位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恋爱中的少女,知性温柔中透着矜持,宛如微笑的大家闺秀。 布伦希尔德察觉到士郎的目光,脸颊微红,略显尴尬地推了推他,却不言一词。 “士郎先生,时间差不多了。”一旁的小玉藻见状,轻声提醒沉浸在布伦希尔德中的士郎。 “抱歉,我走神了。”士郎轻拍脸颊,随后将早已备好的猪肉与火腿切成条,与布伦希尔德准备好的豆干一同放入,再放下切好的葱段,调好佐料与香油,盖上锅盖。接着,开始准备主菜。 士郎取出一颗白菜,刀光闪烁间,将其切成细丝,整齐摆放。 接着是简单的炒猪肉,大量猪肉搭配少量白菜丝,还加入了出人意料的芥末糊。猪肉酱汤由豆腐与猪肉熬制,足以成为一道独立佳肴,汤料丰富。 最后,简单炒好剩余的白菜丝,便成了蔬菜。 两菜一汤,虽量少,却份量充足。 揭开锅盖,白皙均匀的米粒如珍珠散落在白玉豆腐与翠绿生菜之间,令人垂涎,不自觉吞咽口水。 夹起猪肉,一口咬下,芥末的刺激与白菜丝的柔顺相融合,让人欲罢不能,只想多吃几碗饭。 看着眉目传情的布伦希尔德与士郎,玉藻前对士郎的手艺颇感惊讶。虽是家常菜,刀功火候却十分到位,非经长时间磨炼不可得。 “还习惯吗?”不清楚布伦希尔德的口味,士郎不确定她能否接受芥末。 她生涩地用筷子夹起猪肉,轻轻咀嚼。对她来说,味道虽刺激,却没想象中强烈,刺激与柔和交织,别具风味。布伦希尔德肯定地点点头:“可以,味道很好。” 士郎虽未多言,却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在玉藻前看来,无比真诚。 晚餐后,玉藻前与布伦希尔德共浴,留下士郎独自清理厨房。 “时间差不多了。”士郎望向窗外的夜色,上到二楼,登上屋顶,静静坐下。 城镇灯火闪烁,如宝石般在夜色中流转。星空璀璨,繁星如沙海中的明珠,比人间的灯火更难捉摸。 士郎独自坐在屋顶,犹豫片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不知多少次,他按下重复发送信息的按键... ... 放下手中之物,士郎紧闭双目,夜幕降临,炽热的空气冷却,透出一丝寒意,令他龙躯微感不适。化身为龙的他,对冷暖变化异常敏感,虽不至于遇寒即眠,却已习惯寻求温暖之地。 月色下,布伦希尔德悄然坐至士郎身旁,她能感知他内心的纷扰。沐浴后的她换上素雅的灰袍,冰蓝长发束成马尾,虽服饰未变,但她此刻更像一位卸下战甲的女侠。 “士郎,你也成为了龙裔(Drac狠)吗……”布伦希尔德察觉到士郎的变化,心中略感诧异,但她深知,重要的是英雄的内心而非外在形态。 第11章 精于算计 即便身躯化龙,士郎的英雄之心未曾动摇,这让布伦希尔德焦虑的心渐趋平静,冰冷的内心也被温暖的火焰渐渐熔化。 “嗯……我需要变得更强大。”士郎凝视星空,缓缓道,“遇见斯卡哈女士和山翁后,我明白,仅凭人类之力远远不够。越是依赖信念,越是精于算计,就越可能败于意料之外的强敌。” “为了克服一切困境,外表是否为人,实属微不足道之事。” 啊……何其温柔……布伦希尔德望着士郎侧颜,幻象中他的形象与他人重叠。她体内似有烈火灼烧,却仍轻声道:“温柔而高贵的灵魂……让人难以抗拒。” “怎么了?”士郎注意到布伦希尔德低语,见她耳垂泛红,不禁问道。 “嗯,你是我的主人。”布伦希尔德苍白的唇轻启,手柔情地抚过士郎脸颊,冰冷的触感与她脸上的红晕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夏夜祭……我会与你共度……” “嗯哼嗯哼~”玉藻前轻哼小曲,收拾好饮品与糕点,估摸着时间已到,便向艾因兹贝伦的武斗场行去,此刻正是午后茶时。 摩擦声沙沙作响,即便身处城堡高处,玉藻前仍感到地板微颤,两侧窗户的玻璃摇曳作响,仿佛随时会破碎。推开铁铸的大门,疾风扑面,差点将托盘上的食物吹散。玉藻前忙关上门,擦去额头的汗珠抱怨道:“真是的,今夜便是庆典,却还这般苦练,不能稍作休息吗?” 撞击声此起彼伏,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向两侧扩散,超音速的对决余波已显惊人威力。武斗场以高强度合金打造,又加设缓冲层,但每次兵刃交击,整个城堡都会随之震颤,非人之间的较量让城堡颤抖不已。 合金地面承受不住重压,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坑洼交错,仿佛此处曾遭受现代热兵器的洗礼。布伦希尔德手持数吨重的银枪,纤细手腕爆发出惊人力量。沉重的武器在她手中舞得流畅圆润,结合魔银枪的特性,展现出惊人的攻击力与破坏力。 士郎双手握剑,勉强接下布伦希尔德狂猛的一枪,双剑压在肩头,仿佛不是魔银枪,而是疾驰的列车。他紧握剑柄,沉稳地将剑刃奋力上推,将下压的枪势反推回去,剑锋在枪尖下迸射出无数碎片,布伦希尔德轻盈的身体随之倒飞。 魔银枪的攻势虽猛烈,士郎并未陷入困境,经多次成长,他已能从容应对布伦希尔德的攻击。布伦希尔德空中借力,再次发起攻势。 银枪挥动带起的气流卷起碎石,刺出时化柔风为狂澜,碎石在毁灭的风暴中化为粉末,随枪一同袭向对手。 “有破绽!”士郎单手持剑,剑刃划出明亮弧线,直击布伦希尔德枪势中的死角。魔银枪划过肩头,溅起鲜血,长剑则切向她铠甲防护较弱的腰腹。枪势一变,原本如烈火的枪法转瞬变得如流水般柔和,布伦希尔德用力压枪尾,瞬间由攻转守,硬生生用枪身挡下几乎将她腰斩的一剑。 枪剑相抵,两人近在咫尺,士郎感受到她威严姿态下的温柔,布伦希尔德则感受到他冷静中的热情,以及被责任枷锁束缚的骄傲。 “掌剑!”士郎毫不犹豫,手绷直如空手道之贯手,紫色雷霆跳跃中,掌剑直刺布伦希尔德心房。 布伦希尔德冷静地抬枪格挡,银制臂铠在掌剑下寸寸碎裂,她避开锋芒微抬,使掌剑刺飞肩铠,避开要害。 战局发展至此,皆在两人预料之中。布伦希尔德轻启朱唇,低语卢恩符文的力量,简化的原始卢恩音节亦能施展大魔术,发挥A+级的威力。 掌剑由竖转横,化为电光缭绕的掌刀劈向布伦希尔德脖颈,士郎自信能在对方施法前将其击败。 “呼,到此为止吧。”两人同时收剑,高强度的战斗让他们略感疲惫。 “没想到,士郎的武艺已如此精湛。”布伦希尔德欣慰于士郎的技艺提升,更惊讶于他夸张的体魄,仿佛将巨龙之力凝聚于人形之内。 若使用卢恩符文,的确可与之抗衡… 在月光洒下的庭院中,士郎与布伦希尔德交手,虽招招留情,却也耗尽心力。布伦希尔德换回了素雅的女装,额头上晶莹的汗珠如晨露般滚落,浸湿了她冰蓝的长发,沿着发梢滑过她秀美的鼻尖。 “稍待片刻。”士郎从嵌入石墙的木箱中取出一方丝帕,轻柔地替布伦希尔德拭去汗水。“身为女武神,仪态不可忽视。”他提醒道。 “唔……”布伦希尔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显得有些局促,长发在丝帕的拂动下略显凌乱,却又迅速被整理妥帖。那丝滑的触感令士郎不舍放手。“抱歉,是我失礼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无妨。”士郎投影出另一方丝帕递给布伦希尔德,神色自如地将用过的丝帕珍藏于怀中。 布伦希尔德顿时不知所措,她斟酌着言辞,既不愿伤害士郎,也不想让他为此费心。毕竟,特意用魔术投影出新丝帕只为擦拭别人的汗水,实在匪夷所思。 “士郎阁下,真是个古怪之人。”玉藻前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她那狐狸般的目光扫过士郎。“这般模样,实在不妥,尤其是在布伦希尔德姑娘面前……” “开个玩笑罢了。”士郎郑重其事地收回怀中的丝帕,转向一旁的玉藻前问道,“小玉,午后的茶点呢?” “在外面,你们的较量太过激烈。”玉藻前瞥了眼满地的坑洼,估算着士郎的实力,不禁暗自嘀咕。 “嗯,感觉舒畅多了。”经过一番激战,士郎仿佛将体内未释放的力量逼出。“无论如何,谢谢你,布伦希尔德。” “天色已近黄昏。”布伦希尔德望向天边,微笑道,“今晚,请期待一番。” 士郎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泉水潺潺流出,他随意抿一口,然后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水珠滑落,肌肤敏锐地感知着水的温度,这份细腻的感触前所未有的鲜明。 或许还是有些不适应……士郎并未戴上魔眼杀,任由直死魔眼毫无保留地展现,暗红的丝线在其眸中闪烁。或许是龙化的彻底,他原本纯净的蓝眸如今层次丰富,深蓝至天蓝,其间还交织着柔和的琥珀色。 相比之下,他如今的体质足以抵御寻常的低温,只是冷血动物的本能让他对寒冷感到不适。冬季来临,恐怕他会陷入深度冬眠。 不知体内的阿瓦隆能否修正这种困倦感,不过值得一试。 第12章 一事不明 “必须找到解决之道……”士郎揉了揉眉心,庆幸冬木市尚在夏日,否则会给他带来不少困扰。 要么,通过精神修炼抵制这种本能,比如西方的冥想,或是东方的观想法。要么,让身体不受外界温度影响,这需要对身体进行改造。 以艾因兹贝伦的技术部门,应无问题。他想起了卢恩符文,cen(火炬)、sigel(太阳)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思索至此,士郎决定与布伦希尔德和斯卡哈探讨此事,手术时或许还需她们相助。 龙的体质确实出色,如肌体强度、魔力核心、爆发力、持久战斗能力等皆属上乘,且不影响拳术、格斗、剑术、寝技的施展,甚至能有所提升。 相较之下,那些问题并不算棘手。士郎戴上魔眼杀,深呼吸后拍了拍脸颊。 准备就绪,绝不能失态。看着镜中戴着眼镜的自己,士郎苦笑,说实话,他并不适合这副装扮。 毕竟学识与阅历尚浅,终究是图样图森破。他自嘲一笑,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宅邸此刻静得出奇,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士郎坐在沙发上,不安地等待着。 不久,玉藻前身着宽大的蓝色和服跃然而出,相较于之前的肃穆装扮,这身深蓝为主调,配上天蓝腰带和浅蓝印花,更显端庄大方。她得意地对士郎炫耀:“如何,士郎阁下!现在的小玉藻是否焕然一新?” 士郎斟酌言辞,尽量不伤她的心:“实话实说,还是你之前的装扮更吸引人……” “咪咕!这算什么!”玉藻前受挫,如遭雷击,背上的狐尾瞬间竖起,毛发如针,随后又无力地垂下。“士郎阁下,真是不解风情……” 士郎暗自窃笑,喜欢玉藻前的反应,但随即想到一件奇异之事。 “玉藻前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他严肃地说,不动声色地绕到玉藻前身后。“可否让我研究一下?我很好奇。” “嗯?什么事!”玉藻前警觉地正面看着士郎,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我很想知道这尾巴是如何穿过衣服的!”士郎并未直接挑战,而是施展缩地之术,在她反应过来前,瞬间移到她身后。 他一手按住玉藻前的肩膀,防止她反抗,俯身轻轻触摸到狐狸尾巴。那毛茸茸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噫!”玉藻前顿时羞红了脸,趴在沙发上,喘息着娇嗔道,“士郎阁下……呀!真是……失礼了!” “抱歉,这次我非这么做不可!我实在太好奇了!”士郎深吸一口气,手继续下滑,细密的绒毛在他的掌心划过,蓬松的毛发被肆意抚弄。 “唔……!”玉藻前连声娇喘,士郎的手掌渐渐靠近尾巴根部。不出所料,狐狸尾巴应是从尾椎生长,那里或许能揭示和服的秘密吧…… 嗯...两位侠客,你们在忙何事呢?一道冷冽而疑惑的嗓音响起,令士郎的脊背瞬间掠过一阵寒颤。 情况不妙,此情此景实属尴尬!士郎此刻压在玉藻前身上,右手正沿着那狐狸尾巴悄然滑落。伴随着狐狸仙子的娇喘和绯红的脸颊,此景确是难堪至极! 我...我正在梳理毛发,因玉藻姑娘的尾巴略有打结。士郎强装镇定,编造借口,不敢直言自己是出于好奇。没错,就像抚猫一般。 哎呀!竟是如此!玉藻前也没料到这样的解释,但她感觉到士郎松开了她的尾巴。 士郎急忙转身,只见布伦希尔德虽仍保持着平日的恬静,但眉宇间却隐约透露出一丝愠怒。 更让他惊讶的是布伦希尔德的装扮,淡紫色的典雅和服勾勒出女武神挺拔的身姿,更显其高贵气质。冰蓝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既端庄大方,又透出知性温婉,衣袖和腰带上编织的荆棘图案,给人以神秘而宁静之感。 即便身着和服,布伦希尔德的优雅与知性并未减损,反而增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魅力。 红色纸伞搁在一旁,布伦希尔德的神情柔和下来,她羞涩地问士郎:如此装扮,可还入眼?Master。 甚美,极为动人。士郎忙不迭点头,一时竟找不到更赞美的词汇,只能焦急地思索。 玉藻前不禁轻笑出声,士郎的窘态让她忍不住戏谑一番。 夜幕降临,今夜是个佳节。市民并未立即归家,结束劳作和学业后,纷纷换上传统服饰,穿梭于街头巷尾的小店。 原应前往寺庙或神社祈福,只因柳洞寺尚未修复,这项活动只得作罢。 大街小巷挂满花灯,橙黄的光芒洒下柔和的光辉,身着和服浴衣的行人络绎不绝,偶有能剧艺人街头献艺,引人驻足。 好不热闹...士郎换上深色和服,袖口特意收窄,环顾四周,被这气氛所感染。 不远处,布伦希尔德好奇地四下张望,身为古人,她怎曾见过如此盛况。即便对现代有些许了解,也未料到会有这般人潮涌动。 街上行人面带笑容,节日的欢乐驱散了平日的忧虑。人们全身心投入夏日祭的欢庆,热闹的游行中,每个人的笑颜都在传递快乐。 士郎不动声色地靠近布伦希尔德,悄声问道:如何?此景前所未见吧?真实的北欧我不甚了解,但想必不会如此喧嚣。 布伦希尔德轻轻点头,不作否认。在北欧那片荒芜之地,战乱频仍,作为收集英雄灵魂的女武神,她见过人类在痛苦、饥饿、愤怒、恐惧、不甘交织的炼狱中挣扎,那是名为人间的地狱。 即便作为英雄,灵魂被瓦尔基里引领进入英灵殿瓦尔哈拉,他们的生活也仅限于相互杀戮、进食休息,以及在床榻上宣泄欲望和负面情绪。 无法进入瓦尔哈拉的灵魂,多是病人、老人、孩童、残疾人等无法战斗的弱者,他们因未夺人性命,被打入死亡国度。即使失去肉体,灵魂也会因寒冷而痛苦,需付出一切辛劳。 曾有一段时间,布伦希尔德并非以收集英雄灵魂的女武神身份生活,回忆起人世间的种种,她也曾自问,这样的世界...是否正确? 人总在进步,文明也在成长。士郎望着过往的人群,感慨道,即便犯过错误,只要认识到扭曲,便会寻求修正之路。 扭曲吗?过往所见...确实贴切。布伦希尔德苦涩一笑,脸上染上忧郁。 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见布伦希尔德神色不对,士郎连忙问道,唔,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明明未曾经历,却故作姿态地说出那些话。 布伦希尔德摇头,收起苦涩的微笑,道:不,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我触景生情罢了。 第13章 众多奖品 热爱着蔚蓝的天空,热爱着承载万物的大地,风、水、行人...作为昔日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看到眼前的温馨,由衷地喜爱这份文明成长的产物。 走吧,士郎,我们一起逛逛街道。她主动牵起士郎的手,感受那宽厚手掌传递的暖意,布伦希尔德冰冷的手心也被温暖包裹。 看着士郎惊讶的表情,布伦希尔德笑了,打趣道:不是说好了吗?要尽情享受这个夜晚。 嗯,我知道了。紧握手中的柔软,士郎暂时抛开纷乱的思绪,跟上主动前行的布伦希尔德。 在神社旁的小摊贩前,士郎和布伦希尔德买了盒章鱼烧和一份蘸酱冰糕,边吃边逛,乐在其中。 捞金鱼、捞水气球、套圈、投球...布伦希尔德认真尝试每一种游戏,仿佛想从中寻找些什么。以女武神超凡的体能,她轻松取得佳绩,赢得众多奖品。 真是不少,士郎捧着一堆奖品,一眼望去,风铃、折扇、面具,虽非贵重之物,却带有浓厚的地方特色。 布伦希尔德难得地笑了,虽非大喜,但在节日氛围的感染下,她罕见地将天生的忧郁暂放一旁。 玉藻前做好准备后悄然离去,她不喜欢当电灯泡,于是找个地方独自享受节日。 多亏小玉藻的提议,布伦现在心情好多了。看着开心的布伦希尔德,士郎的心情也随之好转。 月光如水,洒在湖面,士郎凝视着波光粼粼,心中挂念着爱歌是否也在欢庆这佳节。士郎,这边请。布伦希尔德轻唤,指向附近的草地,听说此处能观赏到最绚烂的烟花,我们在此稍作歇息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士郎应声,与布伦希尔德并肩坐下,将怀中的通讯器与战利品搁置一旁。 静候烟花绽放,月色下,士郎与布伦希尔德依偎,皆默然无言,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唯有此刻,世事皆可抛,烦忧尽忘。 嗡...嗡...嗡...士郎的通讯器微震,然而淹没在众多奖品的声响中,无人察觉。 咦?为何无人回应?爱歌疑惑地盯着屏幕,未曾料到会有此变故。 阿基米德未加评论,他可不想触碰这微妙的雷区,毕竟,她已非首次因类似之事而陷入尴尬。 忍从瓦拉齐亚之夜的束缚中解脱,好奇地审视周遭。脚下覆盖着未知的晶石,抬头只见一片漆黑的天幕,这不是深海,而是人造的虚假星空。 喂,你说,就是这里吗?忍环顾四周,轻轻踩踏地面试探。 嗯,坚实异常,不知何物所铸。忍思忖间,爱歌果断行动,迅速编辑信息,随后合上通讯器。 出发,我们没时间耽误了。 仿佛有预感,原本宁静的草地忽然多了些访客,携美食的行人纷纷在此落座。因历年于此赏烟花,甚至有人坚信冬木市最佳观景之处便是士郎与布伦希尔德所在的草地。 人群中,三位女子尤为独特,虽美艳动人,却未引人注目。她们悄然混入人群,避开士郎与布伦希尔德的视线,悄然坐下。 玉藻前不动声色地靠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二人,手心已渗出汗珠。 咪咕!真是令人羡慕的情侣,即便身处喧嚣,也无法掩盖他们的光辉,反而闪耀出最耀眼的光芒,多么甜蜜的爱情与气场! 小玉藻陶醉地描述,紧握双拳,不甘与悲愤交织在心头,难以平复。 狐狸,你话太多了,小声点。卡莲身着黑色典雅和服,旁若无人地享用小玉藻做的便当,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是悄悄跟来的,被发现就麻烦了。 烟花何时开始?斯卡哈换上朴素的紫色和服,长发垂落,即便如此,仍引人注目。话说回来,这里是不是太吵了? 斯卡哈冷眼扫视四周,考虑是否用卢恩符文施放闲人驱散,疏散人群或许更好。 还是别这样,你不希望士郎发现我们吧。卡莲皱眉,望向士郎的方向,被发现总归不妥,毕竟他们正在约会。 嗯嗯,如果是士郎,肯定会选在烟花时亲吻吧。小玉藻双眼闪烁,凭借对士郎的了解,她已预见他的选择。 卡莲摇头,不同意玉藻前的观点,边品尝美味的厚蛋烧边说:他不会满足于此地,毕竟这里的环境并不理想。如果是他,定能找到更好的地方。 玉藻前环顾四周,赞同卡莲的看法。三人不再多言,毕竟只是偶然相遇。 越来越多的人在此落座,带上坐垫和餐巾,边吃边聊,宛如野餐。彼此打趣,敞开心扉,等待烟花的人们让原本的宁静消失,变得热闹非凡。 布伦希尔德平静地看着周围,不介意嘈杂,她只是静静等待烟花,那是夏日祭的高潮。为了等待,环境再喧嚣也无所谓。 太吵了...士郎手指微颤,压制内心的烦躁,思索何处更适合赏烟花,且更自然。 去艾因兹贝伦堡吗?花田中看烟花的确不错,只是离市区有些远。 去格兰迪酒店顶层吗?似乎也不妥,若不能仰望天空,看烟花便失去了意义。 尽管不易,士郎灵机一动,嘴角勾起微笑,他找到了解决方案。 布伦,你知道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望着她如湖水般宁静的眼眸,我知道有个比这里更适合看烟花的地方,跟我来吧。 嗯?我知道了。布伦希尔德顺从地起身,随士郎离开熙攘的人群。 等等!玉藻前欲追赶,却被斯卡哈拦下。 影之国女王用卢恩符文划出结界,清除杂音,别追了,我们追不上了。 面对玉藻前的疑惑,斯卡哈微笑,指向天空,一切即将揭晓。 不远处的空地上,估摸着距离足够,士郎让布伦希尔德稍退,身上亮起光芒。 光芒迅速扩散,形成数十米高的光球,然后停止膨胀,光芒自然消散。 赤色巨龙身披外骨骼装甲悄然现身,庞大的身躯谨慎地挤在狭窄之地,尽量不引起动静。士郎此刻的模样,足以引发惊叹热潮。 或许是考虑接下来的行动,士郎身体微缩,银色外骨骼在他控制下缓缓收回,嵌入骨骼缝隙。 此事若被各大新闻和网络媒体报道,绝非士郎所愿。于是他使用魔术消除出现的声响,又在体表施加隐形的卢恩符文... ... “话说回来,士郎兄与布伦希尔德姑娘何在?”玉藻前暗中监视,稍一分神,却发现二人已悄然离开草地,不知去向。“烟火即将绽放,他们俩究竟去了何处?” 啃着甜甜圈的卡莲戏谑道:“或许他们打算在烟火之下,做一些增进感情之事,许多江湖故事中都有类似情节呢。” 第14章 一条双翼 “呀……呀嘿!竟有这般妙计!”玉藻前听罢,不禁惊呼。“不过,士郎兄不像那种轻率之人,况且此地人多眼杂。” 卡莲未作回应,只是仰望天空,似乎沉浸在过往的江湖岁月中。 皓月当空,如银盘般皎洁,清冷月光洒落,却无寒意,大地仿佛披上银纱。 “嗯?这种气息……”斯卡哈察觉到不远处的魔力波动,轻咦一声,继而笑道:“果然如你所言,那小子竟寻得如此独特的观赏之地,有趣。” “独特之地?”玉藻前不解,旋即狂风骤起。 不知何处刮来的疾风,让草地翻涌如波涛,众人皆诧异地环顾四周,不明何故此时会有风起,显然不合时宜。 “不会吧……他……”正品尝甜点的卡莲一惊,望向天空掠过的阴影,脱口而出。 虽料到士郎会另辟蹊径,但卡莲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抉择。 “这……这真是……”玉藻前惊讶得无言以对,细思之下,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万里无云的夜空,一条双翼如刀的巨龙腾空而起,身上的卢恩符文与秘法使其飞行时不引人注意,双翼扇动,雷鸣般的低沉轰响搅动奇异气流,直冲夜空。 双翼掠过之处,波纹荡漾开来,巨龙刻意控制飞行速度,以免气流影响到掌心中的布伦希尔德。化身为龙的士郎,对飞行有着本能的驾驭力。 骨骼微响,巨龙傲然翱翔于无垠的夜色中。其飞行方式迥异于日神之子,也不同于某位绿衣叛徒的破旧战车,以幻想种特有的方式,士郎感受到自由自在的畅快,仿佛世间再无束缚。 布伦希尔德望着变幻的景象,感受着扑面的寒风,恍若回到往昔。她骑着极光幻化的天马驰骋九界,与死亡同行,收集英雄的灵魂,引领他们进入瓦尔哈拉。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百丈……直至二百丈!巨龙停下了扇动的双翼,赤色巨瞳凝视下方,尽管视线中布满奇异线条,但他已估算到合适高度,知道可以停留了。 双翼并未停止,而是以特定节奏扇动,既无过大声响,亦无明显身体晃动,就像站立的士郎注视着掌心的布伦希尔德,她目睹了这一切。 脚下是万千灯火汇聚的城市,广阔如沙滩般的城池中,温暖的光芒如宝石般璀璨,星罗棋布的街巷闪烁着独特的神韵。布伦希尔德俯瞰脚下,深深感受到那氛围。 “——”巨龙欲言又止,只发出一声尴尬的嘶吼。 “无妨,此处足矣。”布伦希尔德端坐于士郎掌心,面朝银月,宛如朝圣,神情虔诚而专注。 理解了布伦希尔德的意愿,士郎隐入飘动的云彩间,静待烟火的降临。 夏日祭的重头戏,烟火自然是重中之重,堪称压轴娱乐项目。 “由纪香,这边准备好了。”新建的水上乐园内,吉尔招呼着新朋友。 “嗯嗯,可以放了吗?”由纪香满心期待地看着巨焰,心想这定是最美的烟火。 让女孩退至二十丈外,吉尔点燃引线,从容退至安全地带。 唔,仓库里的烟火道具还能用,保质期还未过。吉尔看着冲天而起的绿光,回忆起往昔。 当初是仿照他的样子制作的……但愿环境变化不会影响到它。吉尔忍住用千里眼看的冲动,毕竟亲眼见证烟火绽放的瞬间,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绿光直冲云霄,瞬间升至二百丈高空。设定此高度,是为了让爆炸后的亮光覆盖八十丈范围,而这些光芒的温度足以超过三位数。 唯有如此,烟火弹中的特制金属材料才能吸收足够能量,绽放绚丽光彩,这就是烟火的奥秘,名为焰色反应。因不同金属原子在高温下释放出不同颜色的光,才有了五彩斑斓的烟火。 苍穹之上,一道翠绿的剑气破云而出,伴随着尖锐的啸音,瞬间绽放成五彩斑斓的烟火,犹如暴雨般洒向夜空,炸裂声此起彼伏,宛如天籁之音。 宛如天边升起的第二轮明月,烟火连续升腾,数十息间未曾停歇,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在黑暗中盛开,各色火光交织,让人忘却此刻正值深夜。 巨大的龙爪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魔力在秘纹中流转,形成卢恩符文,降低周遭温度,无形的护罩削弱了刺耳的噪声。 尽管烟火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数十息,但多数光芒转瞬即逝,下一刻便消失无踪。士郎掌心,布伦希尔德端坐其中,望着这一切,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眼中闪烁着深思。 烟花在夜空中接踵而至,尽管每一束火光短暂如流星,但连绵不绝的烟火照亮了半个天际,持续了许久。自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士郎便深知,有些美好如同烟火,稍纵即逝。 看着掌心沉静庄重的布伦希尔德,士郎的龙爪微颤,欲要紧握。然而,他克制住冲动,只是与她一同凝视着宛如白昼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烟火不再冲破云层。火花在夜幕中渐渐消散,归于寂静。布伦希尔德看着眼前景象,不自觉地询问对现代文化更为熟悉的少年:“结束了,士郎?” 低沉的龙吟响起,赤色巨龙微微摇头,布伦希尔德惊讶地发现,再无烟火升空。然而,随着她的疑惑,最后一朵烟火冲天而起,其金属质地格外引人注目,直冲云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冰蓝的火焰铺满天际,给黑夜披上一层清冷的色彩。柔和、明亮、清新的冰蓝光芒充盈视野,落下的火球犹如飘落的雪花,温柔至极。 单一的色调,却交织出无尽的光彩,天空中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仿佛本就属于这片夜空。布伦希尔德接过缓缓飘来的冰蓝火花,动作轻柔得仿佛能捕捉蝴蝶。火光并未带来炽热,她知道,若真炽热,士郎早已带她离去。 火光在掌心如雪般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这不是单纯的科技产物,布伦希尔德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魔术元素。 并非科技之作,这是士郎加班赶制的惊喜,只为烟火大会绽放。他利用定时装置,提前在酒店屋顶安置,只为让烟火飞得更高。 最后一抹烟火消散,布伦希尔德收摄心神,赤色巨龙握爪俯冲向城镇。人们原以为烟火已结束,不料压轴大戏上演,目睹冰蓝光芒,无不惊叹。更令人惊奇的是,落下的火光并无热度,反而如艺术品般精致,仿佛真是光芒凝聚的球体。 “吉尔吉尔,你看,最后一个烟火,跟之前的完全不同。”由纪香眼中闪烁着兴奋,忍不住对身旁的吉尔说道。 第15章 无言以对 “嗯,看到了。”吉尔瞥了一眼天空中的赤色巨龙,低声喃喃,“竟然在烟火中融入了魔术与卢恩符文,这家伙早有预谋,是为了讨好那位女武神。” “吉尔,你在嘀咕什么呢,不能大声点吗?”由纪香敏锐地察觉,靠近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输了。”吉尔呵呵一笑,试图掩饰。 天空中的动静并未引起过多关注,只是平稳地落在河边,激起一阵气流。布伦希尔德从士郎掌心跃下,看着巨龙被不同寻常的电光笼罩。 士郎恢复人形,从空中降落,稳稳站在布伦希尔德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 “走走吧,时间还早。”士郎低头提议,河水反射的光芒映照在他眼中。 “都听你的。”布伦希尔德主动牵起士郎的手,紧紧握住,不愿松开。 河水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如碎金般闪烁,随着波浪摇曳,令观者陶醉。士郎握着布伦希尔德的手,犹豫地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开心吗?” 布伦希尔德停下脚步,沉浸在月光下的和服女子如玉雕般高贵典雅,仿佛生命的存在都是奇迹。曾以为山谷中的岁月是最幸福,失去最重要的人后,即便以父亲女儿的身份重返九界,也无法找回那份幸福。 布伦希尔德微微点头,答道:“很开心,无论是热情的玉藻前,还是为我学烟火制作而烫伤眼睛的士郎,你们都让我感到快乐。” 士郎尴尬地摸了摸脸,没想到会被发现,一时无言以对。 “可是...我只是你一夜的幻影,你应该明白。”布伦希尔德阻止了士郎的话语,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柔情的目光中藏着坚定。 眼前的布伦希尔德并非真正的布伦希尔德,只是瓦拉齐亚之夜利用士郎的恐惧具现的幻影...... 不应存在于世之物,理应消逝无踪。 “……”士郎的笑容中,满载着苦涩,他岂能不知,只是心有挂碍,难以释怀罢了。 “并非永别。”布伦希尔德牵起士郎的双手,月光下,女武神低语立誓。“未来……我们必会重逢。” “那时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月色见证,两人对视,女武神的诺言在夜色中烙印。 一夜的女武神,士郎的幻影,于此消散。 静默,失落,理解,忧郁,直至无奈的接纳。尽管这段共处时光欢愉而顺畅,但珍宝骤然离手的痛楚,却如刺扎心,难以平复。 月光下,士郎静坐如禅,银霜覆身,凝视着银沙铺就的草地。未戴魔眼杀的他,微觉头痛,或许是直死魔眼的运作所致。 “怎么了?还在纠结吗?”见士郎出神,玉藻前忧虑万分。她虽理解离别之痛,但持续消沉并非好事。 悄然坐至身旁,玉藻前轻声劝慰:“士郎君……想吃些什么吗?我可以为你做。体质虽变,但两天未食,总归不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没事儿,只是觉得这魔眼戴着太不方便了。”指了指眼睛,士郎重新戴上魔眼杀。“不过确实不便。小玉藻,你能帮我做点西餐吗?” “哼哼!没问题!”玉藻前见状稍松一口气,原以为士郎会深陷其中,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以前或许不行,但现在小玉藻从爱丽斯菲尔小姐和塞拉小姐那里学了不少西式烹饪,让士郎先生尝尝,比较一下好坏吧!” 兴奋地起身,士郎取下魔眼杀,心中却满是酸楚。口称不在意,实则何其艰难? 忆起月光下如玉雕般的布伦希尔德,士郎平静的心跳不禁加速。 未来真的还能再见吗?为何这话听来有些异样……初次相遇的结局并不美好,第二次相逢宁静许多,离别亦是和平,不再那么残酷。 然而想到未来,士郎总觉得心绪不宁,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错觉,而是现实。 长久的拳术修炼,让士郎略能预感未来,布伦希尔德的话让他感到不祥。胸口的伤疤隐隐作痛,透骨的寒意如刀割,仿佛有人以利刃贴于伤口,令人无法忍受。 或许是错觉吧,毕竟初次相处已糟糕透顶,第三次相见再糟,也不会比初次更糟。 然而越是深思此事,士郎心中越是痛苦,心头的刺仿佛更深,血肉因刺而哀鸣。 再多的言语,再多的思绪,终究抵不过一句离别的苦涩。种种情感,皆以三字终结。 寂寞啊…… …… “嘿,你在想什么呢?”卡莲看着发呆的士郎,他吃过家里的饭后,便以有事为由来到她的房间。 擦去汗水和液滴,虽然运动后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卡莲察觉到与以往不同的精神状态。仿佛身上的重负被卸下,意识清晰而灵动,似乎时间比以往更长。 “没事,你现在感觉如何?”手腕的魔术回路微颤,源于士郎对第三法的生疏。如今也算弥补了遗憾,当初的约定已实现。 “好多了,非常好。”闭目感受身体微妙变化,虽未习武,但在士郎的要求下,卡莲学会了八极拳的基本站桩和五禽戏,以保身体不受意外侵扰。 因此,卡莲能明显感知自身的变化,那不只是肌肉或神经的表象,而是更深层次的改变。想起士郎曾提及的情况,那大概指的是——灵魂。 “谢谢,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坐在梳妆台前,卡莲梳理卷曲的长发。 “不会,我们的交情。”士郎仰望天花板,拿起旁边的魔眼杀戴上。“对了,有兴趣离开教会,来我们这边工作吗?待遇肯定比教会好。” “艾因兹贝伦吗?你现在已有足够的底气了。”卡莲并未惊讶,毕竟她一路陪伴士郎。这次从者卡片事件,她也看在眼里,甚至一些报告都是她编撰后提交的,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卡莲明白,若士郎没有对抗教会的勇气或资本,绝不会向她发出挖角邀请。 “有是有,但现在有比教会和魔术协会更可怕的敌人,必须先解决他们。”想起神秘的阿基米德,士郎有些抓狂。魔神王尚未现身,就得对付他的爪牙,那些从者都是赫赫有名的英雄。 “是吗?让你很困扰吧。”看着面色不佳的士郎,卡莲淡然道。“比起那些,我这里有个有趣的情报,你可能会感兴趣,要听听吗?” 士郎立刻精神一振,赤裸上身坐起问道:“哦?是什么?教会的情报渠道?” “你应该记得,我们在英国时曾作为幕后黑手,主持了一场圣杯战争。”卡莲讲述起遥远的过往,唤起士郎的记忆。“那时,你不是接触了苍崎橙子吗?现在有线报,观布子市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疑似是她在时钟塔留学时的朋友。” 第16章 引发争端 “都这个时候了?”这似乎预示着《空之境界》的开端,有必要去看看,况且自己正好需要那位【】小姐的帮助。揉揉眉心,士郎对这双难以驾驭的魔眼无可奈何。 说起那位【】小姐,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初还单方面想过要帮她…… 在离开前,士郎心中亦有两桩喜事。其一是他终于获得了Archer——吉尔伽美什的英灵卡片,虽费了些周折,但取得过程还算顺利,未曾引发争端。 若非吉尔伽美什尚处年少,士郎自可毫不犹豫地施展手段。然而,鉴于两人间的良好交情,以及曾并肩作战的经历,士郎并未做出此举。此事令他困扰许久,最终还是找到了解决之道。 吉尔伽美什并未为难士郎,夏日祭结束后,他郑重地向由纪香告别。 “这样做好吗?有种拆散鸳鸯的罪恶感,天理难容啊……”士郎望着手中的金色卡片,轻叹一口气,“有机会,我会设法让你们重逢。” 另一则好消息是,艾因兹贝伦的雪之城成功解析了英灵卡片,并研发出人造人使用卡片的特制装置,已派人送来此地。 装置造型独特,仿佛受到士郎影响,开发部成员的趣味变得古怪。卡片夹看似普通,仅刻有艾因兹贝伦的橄榄枝标志,黑色封底厚重而沉实。 其实,这只是装置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可调节松紧的读取器,可戴于臂铠或手腕。 “嗯,该叫它什么呢?读卡器?还是驱动器?”士郎沉思,对命名仍举棋不定。 人选已定,使用英灵卡片的角色依据雪之城的匹配检测,为安洁丽卡(吉尔伽美什)与玛修(加拉哈德)。 适配度自不必说,安洁丽卡与玛修在设计之初即以小圣杯为目标,无论是魔术回路还是魔力总量,皆远超一般魔术师。 梦幻召唤虽消耗大量魔力,但对玛修和安洁丽卡并非难题,只需事后调整即可。 使用方法类似伊莉雅当年的梦幻召唤,以卡片为圣遗物,驱动器为媒介,开启英灵殿之门。随后以肉身为凭依之体,实现英灵降临。 然而,适配度并不稳定,需精神状态与身体稳定双重达标,否则无法使用。使用卡片时,若梦幻召唤持续过久,人造人还可能遭受英灵卡片的精神侵蚀,如同罗阿曾对士郎尝试的人格复制。这种情况甚至会在召唤结束后延续,故不适合作为大规模量产的军用装备。 沉思片刻,士郎作出决定,唤来等候多时的玛修与安洁丽卡,将驱动器置于二人面前。 详细解释了驱动器的使用、梦幻召唤的原理及潜在风险后,士郎静待她们的抉择。 安洁丽卡毫不犹豫地拿起驱动器,欲戴于手腕,却被士郎制止。 “先别试,等我安排实战训练再说。”安洁丽卡未经实战,连武器都没碰过,士郎认为实战训练必不可少。 “我也想帮到前辈。”玛修鼓起勇气,接过驱动器,“希望……不会辜负前辈赐予的名字。” 士郎轻拍玛修的头,微笑而不语,只是温柔地抚摸。 观布子市之旅正合时宜,虽非强敌,但对玛修和安洁丽卡而言,是不错的实战锻炼机会。 接下来是前往观布子市的人选,冬木市的事已安排妥当,尼禄、贞德、小玉藻都在考虑范围内。 一番思考后,士郎决定只带小玉藻,当作放松与增进感情的机会。毕竟带上尼禄和贞德,恐怕会生出事端,她们俩皆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决定后,士郎去找她们谈话。幸亏两人常驻艾因兹贝伦堡,寻找并不困难。 “呵,罗马之王,你的实力仅此而已吗?若真是如此,下一击便将你化为灰烬!”贞德戏谑地嘲讽对手,以龙之魔女的旗帜挡下原初之火的斩击,旋身以腰力震退尼禄,挥动旗帜,炽烈黑炎在猎猎风声中扑向敌人。 尼禄轻笑,原初之火横扫,剑身环绕的真空推开黑炎,凭借凝聚的力量与隔绝的真空,将火焰撕裂成飞舞的火花。 “这才是决定胜负的一击,看……” “停,有事要说。”尽管距离稍远,士郎的声音清晰传入二人耳中。 “啊?是魔术师啊,许久未见。”尼禄硬生生止住剑势,向士郎打招呼,双眼闪烁,仿佛看见宝物般。“啊,对了,听说你变成龙了?快让朕瞧瞧,是否有在竞技场一决胜负的价值。” “别理那个蠢王,我有事和你商量。”贞德难得收敛锋芒,俯首向士郎请求,“你也知道,我是龙之魔女,对吧?从我的持有技能也能看出,对吧?” “嗯,看出来了?怎么了?”士郎按住尼禄的额头,防止她贴上来。 “你看,当初我召唤出过法芙娜,你又沐浴了法芙娜的龙血,变成巨龙,这算不算有些关联?” 想起自己驾驭巨龙、挥旗杀敌的画面,贞德忍不住哼起歌,光是想象就让她兴奋不已。 “我大概猜到你想说什么了……” “所以,以后你就当我坐骑如何?毕竟我是龙之魔女,你是巨龙,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慢着,你的意思是法芙娜的龙息威力相当于摧毁城堡的力量?”士郎预先研习,以防将来遭遇相似的异变,他专注倾听,遇到不解之处,必诚恳发问,不容贞德敷衍而过。 “不错,大致如此。”贞德回忆起玛修和她自身解放之力才勉强抵挡那次攻击,她确信那力量已接近摧毁城池的级别。“如何?是否强大?若你能赐予我圣杯,我定能再次召唤那生物,且无需担忧背叛,它会听从我的命令。” 士郎沉思片刻,忍不住调侃道:“我确实愿意相信你没错,毕竟那是着名的龙种,加上你的辅助,必然能展现出强大无比的战斗力。” 法芙娜虽体型庞大,行动迟缓,与人类大小的从者相比显得笨拙,但她坚韧的防御力和惊人的龙息,使其成为压制战场的绝佳炮台。 然而,缺陷同样明显。贞德试图掩饰,但在描述时仍泄露了一些信息。 贞德发出得意的“呵呵呵”笑声,犹如狐狸炫耀其尾巴,那份得意与自负不言而喻。 “然而,如此强大的幻想种加上你的技能辅助,竟被一介从者硬生生击退,真是颜面尽失。”尼禄在一旁嘲讽,指出贞德试图掩盖的尴尬事实。 贞德闻言,怒火中烧,脸色涨红,咬紧牙关,握紧黑色长裙,反驳道:“并非如此,面对圣乔治那次并非败北,而是战略撤退!不,是战略转移!你懂吗?!” 第17章 悄然走进 “再说,谁会料到圣乔治那狂热的家伙竟如此强悍,一击就重伤法芙娜,这太不合理了!更别提他那句‘你也是龙’,简直荒谬!”想起被指为龙,贞德不禁一阵寒颤。 更可怕的是,圣乔治在击退黑贞德与法芙娜后,依旧保持强盛状态,未受太大损伤。 “嗯,总之你们去收拾行李吧,去东京总要准备一番。”士郎同意两人的请求,但他不打算乘飞机,如今他有更便捷的途径。 “太好了,我就知道魔术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尼禄亲昵地抱住士郎,蹭着他,嗅着他的独特气息,如熔岩般炽热,却又带着温暖。 “东京吗?去看看也好。”贞德故作冷漠,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期待,她瞥见尼禄依偎在士郎身边,不满地拉起她,凭借力量优势将她拽出门外。“该回去收拾行李了,陛下。” 尼禄的抱怨声中,房间恢复空旷宁静,只剩士郎一人。 “总算安静了,不过她们俩真没问题吗…”士郎难以相信她们不会惹事,只希望这次为玛修和安洁丽卡安排的实战训练能顺利进行。 他抽出一本古朴封面的书阅读,希望通过阅读平复内心的波动。 夏日祭的确愉快,但后续之事让他难以接受,此刻只能暂且放下。艾因兹贝伦总部尚有事务待处理,灵子转移技术的研发刻不容缓。 提及此事,便想起在三咲町遇见的紫苑,她已前往艾因兹贝伦总部报到。 成为新一代瓦拉齐亚之夜的她,继承了茨比姆的技艺与智慧,还获得了霸道的武力和灵子技术操纵能力。作为阿特拉斯学院的杰出学生,紫苑迅速得到技术部门的认可,改进了海伦娜研发的灵子演算装置,加速了运算速度。 灵子转移装置的研发即将提上日程。士郎微笑,这是迦勒底不可或缺的设施。 没有灵子转移设备,恐怕无法处理特异点。因此,士郎对此一直十分关注,只是尚未成功,投入的资金化为废品,只留下纸上的数据。 “应该快了,或许该将召唤达芬奇的事宜提上日程…”士郎思考着,他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迦勒底扮演了重要角色。 敲门声响起,将士郎从思绪中拉回,他望向门扉,疑惑是谁,门后传来声音。 “士郎大人吗?我可以进来吗?”士郎整理衣领,应声道:“请进吧。” 日常装扮的巫女狐悄然走进,玉藻前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士郎,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咪咕…听说士郎大人要去东京?还邀请我一同前往?”玉藻前卷起粉色发梢,审视着士郎的表情,似乎想从中解读些什么。“上次在镜世界决战前,我曾向士郎大人发脾气,结果也没带我去…” “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想道歉。”士郎放下手中的书,凝视着桌面。“我是个独断的人,有时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有时是为了他人,有时是为了自己,我知道这不是好事。” “但我所做的事往往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会牵涉到其他人,所以…不论愿不愿意,有时我必须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决定。” “我说这么多,有时听起来多余吧。”士郎摇头苦笑,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就交给我吧!”玉藻前立刻回应,双手握住士郎的手掌,“士郎大人既然告诉我这些,我不能坐视不理,之后的事,我希望我能帮上忙!” 出于本能,她希望能帮助为他人着想的人,此刻,玉藻前踏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启程那天,士郎先去教堂与卡莲告别,将家门钥匙交给她,等伊莉雅她们回来后,让她们过来取钥匙,现在是动身前往观布子市的时候了... 沉默如谜的安洁丽卡,身负简陋行囊,率先抵达,她坚定地向士郎行礼,随后静立一旁。 “抱歉,师兄,来晚了。”玛修提着小巧的行囊走近,向士郎致意。“嘿……嘿……咦?不是说乘飞鸽传书吗?为何马车还未至?” 士郎示意玛修不必操心马车,微笑着轻拍她的肩头:“无妨,仅此一次,信我即可。” 玛修对士郎的回答颇感困惑,思索半晌,方道:“师兄,我初到冬木市,未曾游历,观布子市与这里有何异同呢?” 士郎一时难以作答,毕竟他对观布子市所知有限,只能模糊解释:“彼处比此处繁华,人烟更旺,所谓人间烟火气。然而,人性的阴暗面亦更为明显,不过寻常之事,不必挂怀。” 士郎眼中狭长的瞳孔微微收缩,旋即以戏谑的笑语掩饰过去。 “此行非为处理俗事,若有闲暇,我们共登东京铁塔如何?听说那里极富盛名,我亦未曾涉足。” “去……去东京铁塔?”玛修略感惊讶,退后一步,推了推眼镜。“无妨,我会事先研习,关于东京铁塔的一切。” 虽想说不必如此,但若她愿做,便随她去,多读书总是好事。士郎悄然退至一旁,取出久未翻阅的通讯器。 自与布伦希尔德别离后,士郎消沉许久,无暇顾及通讯器。直至夏日祭结束后两日,他才抽出时间,准备联络爱歌。 若仍无音讯,便告知爱丽她们,发动更多人力,或悬赏信息…… 取出通讯器,士郎微挑眉梢,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爱歌……竟给他发送了消息。 士郎疑惑不解,仔细阅读,揣摩字句间的情感,是否出自爱歌本人。 “士郎亲启:不告而别,实乃我不对,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待办,望能理解。” 嗯,更重要的事?士郎不解,据他所知,爱歌孤身一人,父母早因病故去,偌大的魔术世家全凭她一人支撑,绝不轻松。 她在魔术界鲜少与人交往,地脉管理得井井有条,无甚问题可言。 看来此事非家事,应是其他领域……难道与我有关? 想到此,士郎滑动屏幕继续阅读。 “数日相处,未能助你,反添麻烦,更令城堡众人困扰。对此,我深感歉疚……” 这不是你的错……何必如此自责……士郎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一阵苦涩。 “此行处理要事,或许需时长久,如此漫长时光无法见你,实乃煎熬。诸多元素无法补充,实在难耐。” 呃……?元素?无法补充?士郎下意识忽略,沉吟片刻,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无法相见,确实难熬,但请师兄安心等待。这段时日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作为重逢前的磨砺再合适不过。待我归来,定给你一个惊喜……一个让你欣喜雀跃的惊喜。” 第18章 我很高兴 这‘惊喜’似乎不妙,爱歌打算做什么?士郎思量一番,看向最后几句话。 “遇见你,我很高兴。尽管相处平淡,不似戏剧般精彩,但与你共度的日子温暖恬静。你无意识的守护与温柔之举,让我确信我没有看错未来。” 这是赞美吗?士郎有些害羞,刮了刮脸颊,回忆与爱歌共度的日子……的确美好。只是她行踪不定,想法难以捉摸,难免让人不安。 “期待再见时,我们仍能如初相识。” 的确是爱歌的笔迹,士郎微笑,切换通讯器界面,给爱丽发送消息。 “喂~~士郎君?”正当士郎打算再发几条消息,远处传来玉藻前的声音。“大家都已到齐,该出发了,不过我们如何去呢?” 尼禄与贞德站在一旁,两人一脸倦容,各拖着两大行李箱,不知装了何物。 “稍等,我马上准备。”走向玛修,士郎将通讯器交给她,轻声叮嘱:“麻烦你暂时代管,我有事要做,不便携带。” 玛修接过,认真道:“请放心,交给我吧。不过师兄今日神秘兮兮,是要……” 玛修话未说完,一道巨大的赤色身影在光芒中显现,轻盈落地于城堡前。 毕竟是自家领地,士郎无意像破坏者般轰然降落,搞得庭院狼藉。收拾泥土、整理石块,实是麻烦。 “哇哇哇哇哇哇哇!乘龙旅行!真是太让余激动了!魔术师,你早说嘛!”尼禄兴奋地跳起,略带遗憾地说,“早知如此,余就备个合适的鞍具了。” 闻言,士郎立刻起身。他看着原地站立的众人,闭目施展投影魔术。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图像,调整之后,清晰的构图在蓝光中显现,一座适配的座舱出现在赤龙背上,甚至体贴地伸出阶梯至玉藻前等人面前。 无法言语,士郎斜视下方,示意她们上来。 “唔,余不能当骑士吗?真是遗憾。”尼禄叹了口气,扛着行李箱跃上座舱,不满地嘟囔,“魔术师,之后你定要给我机会,让我当一次骑士。” 苍穹之下,士郎俯首帖耳,温驯如家犬,这姿态令玉藻前心生怜爱。若要细述,这赤色巨龙趴伏之地,竟似犬类之温顺,令身为贤妻的狐狸精不禁萌生抚触之意。 相较于三名从者,玛修与安洁丽卡更为震撼。尽管士郎收敛气息,龙族的威压仍令两位少女窒息,虽未瘫倒在地,却也无心前行半步。 “无碍吧,你们俩?”贞德轻拍二人肩头,无形之力传递,让她们稍感宽慰。“哼,真是软弱。仅此程度便无法承受,驾驭从者之力,还需多加修炼。” 玛修挤出一丝微笑,回应贞德的训诫,她明白贞德只是口硬心软。确实,她得加强训练,如此静立实属失礼。 鼓足勇气,玛修迈向座舱,安洁丽卡犹豫片刻,随后紧跟其后,一同入座。 贞德独留原地,玉藻前正欲催促,只见她周身被黑炎缠绕。霎时,火焰般的战甲披挂于她的休闲装束之上,手中挥舞着绘有黑龙的旗帜。 “!”巨龙竖瞳紧缩,正欲起身,贞德已先一步跃至双角之间。龙之魔女的秘技启动,她仿佛与巨龙合为一体,特殊脉动将两者生命交融,彼此心灵洞开。 “嗯?感觉不同以往。”脑海中响起冷傲之声,士郎辨认出那是贞德。“不必惊讶,这只是心灵相通的初阶。那时我指导法芙娜,而你,无需如此,你并非那只愚笨的巨蜥。” 士郎抑制住甩掉贞德的冲动,任由她欢愉片刻。 确认众人皆已就位,士郎以利爪刻画卢恩符文。玉藻前等人在他背上,若不防备风阻,高速飞行时她们恐将被掀翻。 奇形文字构筑的光幕一层层覆盖于巨龙之身,随着士郎手指滑动,渐次叠加,混杂成混沌色彩。不断调整后,混沌渐透,化作白色护盾,环绕赤色巨龙。 本无需如此繁琐,但考虑此行如乘飞禽,士郎费尽心思调整护盾透明度,终得成功。透明防风罩让舱内之人得以欣赏飞行中的天空。 “你这家伙...为何总在这些琐事上用心过多。”贞德皱眉,心中微酸。“不过,你担心那两位人造人少女吧,她们无法灵体化,怕是会被气流吹走。” 士郎未答,振翅高飞,龙族的飞行天赋使他挣脱地心引力,直指苍穹。 其实,士郎也不明飞行之谜,以他如今的体重,翅膀产生的气流本不足以摆脱重力,然而事实违背常理。 士郎翱翔天际,速度不亚于大型客机,两侧云朵疾速退去。赤色巨龙穿行云海,所过之处,云彩被远远推开,双翼扇动,驱散靠近的云朵,庞大的身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云海中开辟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航路。 云海之中,一道醒目断层划破天际,犹如巨剑斩裂,分隔天地。 “真是壮观啊...”玛修望着身后航路,不禁感叹。初到冬木市时,她虽乘过大型客机,却未见过如此震撼景象。 “嗯,不愧是魔术师,竟有此等手段。”尼禄慵懒地晒着太阳,赞不绝口。 “你竟为哄她们高兴做此事...”贞德立于士郎头顶,略感奇异,继而补充道,“如同哄小孩的大人,的确可靠。” 士郎未予回应,望见远处的大型客机,随即调整高度与方向,向下方飞去。 “士郎虽未看地图,却未偏离航向...”玉藻前握着GPS,惊讶不已,毕竟士郎已化为巨龙,竟能在无辅助下准确飞行,“如此也好,只是小玉藻无法助你,甚是遗憾~” 士郎早已熟记地图与方向,加之贞德相助,幸未迷失。他曾与贞德共战《血源》与《黑暗之魂》,背板之事对他而言驾轻就熟。 高空的气流与阳光非宜人体验,但士郎以投影魔术创造的座舱抵挡无虞,过于舒适的环境让尼禄与玉藻前昏昏欲睡,模糊了时间感知。 不久,赤色巨龙临近观布子市郊,城市边缘已隐约可见。 蜿蜒公路旁,士郎瞥见一袭和服的倩影,手持竹伞的知性女子微微鞠躬,似向空中巨龙致意,嘴角微笑引人凝视。 腰间,仍是那把太刀,曾是士郎竭力构想的专属武器。后来受布伦希尔德思念困扰,太刀变为Gram之姿。 减缓速度,士郎扇动双翼缓缓降落,借气流抵抗下坠压力,平稳落地。 再次扇动双翼,赤色巨龙匍匐在地,静待座舱中人下来。 安洁丽卡领会意图,率先跃出座舱,立于巨龙头旁,等待指令。 “嗯?到了?好快。”尼禄尚未睡饱,却发现已抵达目的地,“唔,真惬意,魔术师懂得享受...” 第19章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尼禄意识到这话有失妥当,享受的是她,而士郎却在辛劳付出... 果然,与她素来不合的玉藻前立刻抓住时机嘲讽道:“呵呵呵,确是懂得享受。不过享受的乃是天子陛下,士郎阁下可是未曾歇息,驾驭风势,将我们带到此处。若此也算享受,天子陛下定会热爱辛勤劳作的感觉吧。” “孤并不厌恶劳作,方才之言不过是脱口而出。”尽管被讽刺,尼禄虽心生不悦,但仍坦诚承认了自己的不当之处。“倒是你这狐狸,身为稻荷神的使者,此刻不应在稻田间漫步,叼着稻穗游走,却在此处悠然自得,岂非太过闲适?” 见气氛紧张,玛修察觉到异样,连忙出言劝阻:“两位暂且休战,此刻当降落。在此争执,只会让前辈一直趴在地上。” 士郎闻言未语,心中暗想:「若二人继续争吵,便一同抛下。」然而让学妹劝劝也好,抛下总是不妥。 贞德洞察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戏谑道:“如此不解风情,会伤了她们的心哦。” 巨龙发出低沉的哼声,红鳞巨兽不满地扬起头,似欲震落头上的贞德。 贞德轻笑,顺势从巨龙头顶跃下,解除了武装,换回那身颇显‘时尚’的装束。 “暴君天子,还有不合格的‘贤妻’狐狸,再不下,我便将你们轰下!”话音刚落,二人瞬间同仇敌忾,一边跃下,一边向贞德咆哮:“你说谁!” 三女随即嬉闹一团,红鳞巨龙见状,咧嘴向安洁丽卡示意,双翼一振,再次冲天而起。并非飞向观布子市,而是朝先前见过的公路飞去。 “三位边走边谈吧,此处并无过往车辆。”望着嬉闹不休的三人,玛修尴尬地提议,“不过离我们在观布子市设立的据点已很近,稍行片刻即可到达。” 玉藻前这才察觉异样,左右张望,惊呼:“呜哇!士郎阁下去哪儿了!” 飞回公路,士郎收起双翼,化为人形,落在和服女子身旁。 见他戴上黑框眼镜,和服女子忍俊不禁,戏谑道:“这般眼镜,你的年纪与资历尚浅,至少待你能拯救人理再说吧。” “许久不见…这位【】姑娘。”避开对方的玩笑,士郎思量后如此称呼,望向无人的公路,问道:“对了,你是特地在此等候我吗?” 和服女子微微点头,笑容愈发迷人,轻点士郎额头:“是的,你不是与我约定了吗?要助我,只是你还欠缺一些。” 摸了摸额头,士郎感到脑海中某处被‘禁锢’的东西开启,如同解锁的保险箱。 “嗯,约定了,那把刀…你确实带着。”瞥见和服女子腰间那把崭新的太刀,士郎意识到当初的设想仍有不足,尚有许多完善之处,颇为遗憾。 “看得出,你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尝试了不适合你的…”和服少女悄然靠近士郎,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至眼前,额头相抵。 前所未有的感觉涌现,士郎从未体验过如此阻碍思绪的感觉。从和服少女的脑海中仿佛传来一股清冷之力,疏通阻碍,令思维变得清晰灵动。 “这种感觉…”士郎喃喃,摘下魔眼杀,却未见预期中的暗红丝线。 “作为新入门的后辈,你太过稚嫩了。”和服女子温柔抚过士郎脸颊,如哄小孩般柔声道,“为保护大脑不受损,自我保护机制强行封锁部分知识,只是略显过度保护了。” “原来如此,我确实感觉少了些什么。”士郎摸了摸额头,未觉意外。 “你来找我,应不只为此事。”和服女子微眯双眼,锋芒毕露,罕见地展现出锐利气质,宛如出鞘的利剑。“不只是此事,还有更…遥远的事,对吧?” 自古以来,多数穿越者的首要外挂便是剧情优势,不仅当下,未来十年皆受其掌控。 有时,士郎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并不合格。比如魔神王之事,若非小贞德提及,他可能至今未采取预防措施。 即便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也有几次出乎预料,幸而果断应对。虽未按原剧本走,对士郎而言并非坏事,至少他抓住了机会。 “更遥远的事?我略知一二。”士郎摇头,忍不住吐槽:「格局不算大,但幕后黑手众多,棋手也多。」“你说的是魔神王?不对,若仅指魔神王,你不会提及此事。” 和服少女笑道:“的确,魔神王虽拥有强大力量与手段,但心性并不坚定,仅凭那极致的力量弥补了缺陷。” 仅论力量,魔神王在和服女子所知的Beast中属较强者,且有独特的积攒力量之法,性质特殊,堪称作弊。 通俗来说,未来的魔神王犹如拥有七座动力炉的超级系机器人。 “除他之外,还有近乎人类之敌的Beast,只是模糊不清。”和服女子见士郎面色凝重,轻轻触碰他的额头,“不必露出这般难看表情,若仅此便退缩,后面还有你受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他们的敌人不只是Beast。” 还包括这颗星球本身的意志?士郎苦笑摇头:“此事请放过我。诸多麻烦齐至,我实在难以应对。” “那与你同行的小姑娘呢?莫非你们之间起了什么误会?”虹彩般的眼眸凝视着仿佛连接未来的虚空,身着和服的女子轻咦一声,随后说道,“竟然无法察觉她的踪迹,真是个顽皮的丫头,或许她已切断了自己在时间线上的显现吧。” “你也找不到爱歌的行踪了吗?”士郎微微惊讶,因为他曾以为【 】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经历过根源的他明白,那个存在何其宏大,自己以前的想法显得多么幼稚。 碳基生物的躯体,如何承载得了根源的伟大?能借用其一丝力量已是难得。与根源相连之人,若用水龙头作喻,少数人才能如同消防水枪般强大。 “当然看不见,我们同属一类,只是抵达方式不同罢了。”女子撇了撇嘴,对士郎的疑问颇感不满,不愿自己被比下去,“你也该多加努力,至少要像我们一样,达到预知未来的能力。” 预知未来?便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士郎望着掌心,感觉原本的剧情正渐行渐远。 “我会努力的,正如你所说,我的敌人已非现在的我能对付。”五指紧握成拳,士郎自言自语般回应,“若以戏谑的态度来看,不尝试一番,又怎能体会绝望的滋味呢?” 女子无奈地摇头微笑,带着期待的语气说:“说实话,如今我也看不清未来,因为迷雾太多,已遮蔽了我能洞察的领域。” 第20章 暂不透露 犹如巨兽匍匐在时间线上,为了避开他人的窥探,自然会设法掩盖自己的影子。若非小贞德带来的变故,揭示了更多变化,恐怕无人察觉魔神王早已布下重重陷阱。 “然而这次的坏消息实在太多,我不仅要应对这片土地上的敌人,还要准备迎接来自星空的访客吗?”想起名为UO的强大力量,士郎不禁抱怨。 见士郎如此,和服女子起了些心思,故意讽刺道:“仅此就感到无计可施吗?还有更棘手的对手,不仅是太阳系的生命,甚至可能有外星文明的收割者,早在三千万年前就来过此地,只是因不够成熟而暂时被击退。” “当然,他们再次降临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所以你得做好准备。仅凭目前的实力还不够,你需要更多的底牌。” 士郎无言以对,情况糟糕至此,他反而释怀。最多再经历一次全灭,再多也无所谓了。 只是为何会有这样的开局?太过狡猾了,不仅有Beast,还有UO,甚至……外星人?难道这个世界的真实背景是超级机器人之战? 瞥了眼已近黄昏的天空,和服女子微微欠身,“时间不早,我该离开了。虽然看不清楚,但不久后,你将迎来第一场恶战。” “第一场吗?多谢提醒。”士郎羡慕她能预知未来,只是能观测时间线的人会相互屏蔽。“希望还有再见的机会,我在此不再相送。” 女子微微点头,撑起纸伞,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黄昏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不过话说得含糊不清也不好,「不算太远」的说法太过模糊……思索一番,既然是恶战,寻常从者恐怕难以抗衡。 毕竟现在的士郎,历经蜕变,无论是技艺还是体魄,已非当初可比。 即便以战斗力为标准的Servant衡量,士郎也已是顶尖的存在,放在人类历史中亦属佼佼者。如今的魔术世界,已无多少事物能入他眼。 “找个时间去趟时钟塔吧……”士郎迈步走向城市,“要建立如迦勒底般的组织,还需付出更多努力,必须赶在魔神王全面行动之前……” 至于更远的UO,乃至外星生命体……但愿他们能排队而来。 一件坏事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坏事接踵而至,让人无暇喘息。得知一系列消息后,原本紧张的表情变得麻木,只能接受。 与【 】的交谈结束后,士郎揉着眉心,尽力消化信息,尽可能做好安排。 唉……真是麻烦和烦心。叹了口气,士郎决定暂时放下此事。不能让艾因兹贝伦的其他人知道,否则大家都会承受不住压力。 此刻所有人都已紧绷神经,全力以赴,若得知未来还有这般变故,士气必受重创。因此,士郎选择暂时隐瞒。 此事暂不透露,烦心事就由他一人承担。不过……罢了,暂且不提此事。 将事情藏于心底,士郎赶往观布子市,以他的脚力,很快就到达。 其实士郎也曾疑惑,为何艾因兹贝伦在各地的临时据点都是咖啡厅,且都不对外开放。但这似乎是爱丽的恶作剧,他不便多言。 “前辈,您来了。”玛修见到士郎,正打算上前打招呼,却被安洁丽卡抢先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嗯,刚处理了些私事。”士郎轻描淡写地带过,不希望别人知道详情,“尼禄和贞德呢?她们没出去吧?” “确实出去了,尼禄小姐和贞德小姐根本拦不住……”玛修无奈地低下头,对此束手无策,“玉藻前小姐还在里面,需要我去叫她吗?” 不奇怪,尼禄虽是士郎的Servant,却痴迷现代文化。在这样的大都市,不出去逛逛似乎说不过去。至于贞德……可能是去找《黑魂神域编年史》了,听说是一款新出的第三人称动作游戏。 制作人之言,令人震惊,参与此游戏者,非等闲之辈。茅场晶彦,技研高手,幻梦集团之檀黎斗,人称神技之主,出资并操刀背景设计。更有宫崎英高,一介武学奇才,负责关卡与挑战,令江湖豪杰望而生畏。 “我独自前往吧。”士郎欲推门而入,忽转首对玛修叮嘱。“玛修,你先歇息片刻,日暮时分,我与你们共赴一程。” 玛修闻言,惊讶中带着一丝期待:“我和安洁丽卡一同?与前辈同行?” 士郎轻扣门扉,回首柔声道:“不是约好了吗?要去东京铁塔共赏月色。” 玛修一时语塞,旋即点头应允:“无妨!我立刻准备!” 见玛修匆忙离去,士郎摇头微笑,开门步入室内。 桌前静坐,粉色长发如丝,两缕垂于胸前,玉藻前凝视窗外,阳光洒落,她在思量何事?或许,她是稻荷神的使者,回忆起田野间稻穗飘香的日子。 “打扰了,我进来了。”士郎敲门后缓步而入。“玉藻前,你在想什么呢?” “喵!何人闯入?”玉藻前惊叫,跃至一旁,警惕之姿毕现,稍后抱怨道,“原来是士郎兄...找我有何事?” 士郎早已斟酌言辞,故答道:“无甚大事,只想与你聊聊。过往我确有不当之处,你的言语,我已深思,颇有道理,我已领悟。” 心中暗想,虽你言之有理,但我一人承受足矣。士郎神色平静,淡漠中透出深邃的韵味。 即使无人理解,时机未到,有些事,只能孤身担当。 “喵!如此严肃话题,岂可轻易提及?士郎兄,你难道不知此刻应更风雅些吗?”玉藻前调侃,眼中笑意难以掩饰。“罢了...小玉藻觉得已无多言,当时之事,已尽诉衷肠。” 士郎顺势接话,邀约道:“那么,玉藻前姑娘,可愿与我一同游街?此地我尚不熟识。” “如此,尚可。”玉藻前起身环顾四周,“然此处食材匮乏,正好购置一番。” “嗯,比起和风料理,我更擅长西式与中式。”士郎忆及两人厨艺,不禁开口。 “嘿,那请士郎兄指点一二,助我提升这两类厨艺。”玉藻前狡黠一笑,认真提议。“仅懂和风,要在竞争中立足,实属不易。” “小玉藻的厨艺尚需磨砺,离贤妻之道尚远。”想起初临此地,玉藻前连泡面都不会,如今进步神速。 “竞争?何事竞争?”士郎问,玉藻前却神秘一笑,不言其详。 观布子市较冬木小城繁华许多,虽有荒废与新建之地,仍显都市气象。街头行人络绎不绝,却各怀心事,互不相识。 第21章 困惑不解 与冬木不同,玉藻前鲜少外出。多数时间,或居城堡,或宅家中,少有涉足外世。目睹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这位平安京的妖魅颇感不适。 玉藻前的美貌,于现代社会堪称倾国倾城,路人皆侧目而视,目光留连,终不舍离去。如此注目,她自感不自在。 过往人多之处,对玉藻前并非吉兆,虽面色如常,手却微颤,难以自抑。 士郎悄然握住玉藻前颤抖的手,将她的紧张转移,轻声道: 士郎试图安慰玉藻前:“无需紧张,我们很普通,不会引人注目。” “可是,大家都看着我们。”玉藻前险些惊呼,忍住叫声,脸微红,转头道,“眼神怪异,有些可怕。” “那是羡慕,寻常之事。”士郎牵起玉藻前的手,微笑以对。 不动声色,士郎释放龙种气息,四周之人面色骤变,各自忙碌。 “士郎兄认真过头了...”玉藻前察觉无恶意,不禁莞尔,打量着红发少年。 如她所料,士郎善良却古怪,令她困惑不解。 ‘助人为乐’,是玉藻前的期盼,只因诸多缘由,至今未能如愿。 虽对城市陌生,士郎与玉藻前在他人指引下,很快找到小超市,开始选购晚餐所需食材。 “士郎兄,人类是否一直在进步?”玉藻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感叹道,忆起平安时代的弱小人类。 士郎点头,挑选鸡蛋,答道:“确是如此,科技发展,百年间超越历史总和。今日成就,非一二人之力。” 在动荡的平安时代,身为妖狐的玉藻前,虽曾遭受人类的围剿,但她并未对人间失去信心,否则她也不会响应召唤重现世间。然而,如今的进展已远超她的预想。 “若圣杯能实现愿望,小玉藻会祈求何事?”士郎问,语气庄重,又补上一句,“当然,不可关乎你要守护之人,须是你自己的心愿。” “并非为他人,仅此一次,只为自己,自私一回。”玉藻前坦然道,随后掩面轻笑,“哎呀!士郎君,何必探问如此私密之事,羞煞人也。” 愿望朴素,与“玉藻前”之名相去甚远。士郎闻言,不觉道:“小玉藻定是深爱人类吧……传说中受尽苦难,却仍怀此愿,令人意外。” 玉藻前微惊,旋即认真回应:“正是。为此而生,且能与人共度,实乃幸事。如此,我这非人者,亦能成为他人生活的一部分,心生暖意。” 言至此,玉藻前悄然望向士郎,发现他也正凝视自己,两人皆面红耳赤,羞涩地后退一步。 “所谓伴侣,便是如此吧?小玉藻执着于此,实在令人敬佩。”士郎望向日暮,心中感慨,“我也渴望如你一般,面对困境也能坚定如初,行动果断。” “哎呀……”玉藻前双颊绯红,对士郎的回应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言辞太过含蓄。 “夜幕将至,我们回去吧。”见夕阳已沉,士郎提议。 “嗯!”玉藻前点头,两人疾步返回咖啡馆。 出乎意料,贞德与尼禄已归来,见士郎,皆打招呼,贞德手中还握着光碟。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玩到晚上。”士郎将物品放入厨房,招呼玉藻前一同准备食材。 “怎么可能?今日是魔术师掌勺呢。”尼禄笑容灿烂,满怀期待,“余以为,城堡中无人能及魔术师的厨艺,怎能错过?” “过誉了,我自认尚可。”士郎敷衍了尼禄的赞美,转头对玉藻前叮嘱,“先煮面,待会儿再调酱汁。” “嗯,不如在酱汁中加些料酒吧?提神醒味,正好。”玉藻前思忖片刻,提议,“还能去腥增鲜,恰到好处。” 士郎对玉藻前的建议颇感惊讶,随即点头赞同:“可行,依你之见行事。” 厨房内,两人交谈声清晰传出。 “小玉藻,小心切手,骨头不易处理。” “士郎君,炸天妇罗时,你也往后站些,别被油溅到。” 尼禄听闻,心中不悦,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为了维持人造人的基本需求,她们需摄入基本的营养与热量。安洁丽卡与玛修虽不愿,但她们明白,此刻加入只会破坏和谐的氛围。 于是,厨房内,士郎与玉藻前谈笑风生,轮流担任主厨与助手,即便同时处理多项事务,凭借默契与时间把握,一切井然有序。 “唔嗯…真让人不悦…那般情景,真是…”尼禄托腮,不满地看着厨房内的二人。“贞德,你入伍前是村姑吧?烹饪很难吗?” 贞德闻言挑眉,不悦回应:“我不知道,我没做过。还有,别叫我村姑,否则你会明白,我为何不懂烹饪,却擅长烧烤。” 贞德顺着尼禄的目光看向厨房,瞬间明白她为何提问,她坏笑道:“不过,那家伙和那只狐狸倒挺般配,虽略显小家子气,却相得益彰,像极了老夫老妻,就差切到手指的情节了。你说呢,皇者陛下?” 啪嚓,尼禄按在桌上的手发出脆响,桌面裂开一道缝。贞德忍俊不禁,故作不经意地继续说:“他们刚才还一起去买食材,多好啊,青春洋溢,那只狐狸也很JK吧?身材虽有些超标,但更引人注目吧。” 尼禄鼓起腮帮,咬牙切齿:“好了,不必再说了,我已听够了……!” 贞德明白适可而止,满意地轻哼,这就足够了。 嗯,给那家伙添点麻烦就好,不过皇者陛下的性格直率,经不起挑衅。贞德审视攻略书和网上帖子,皱起眉头,她深知三人合力制作的游戏绝非易事,目标群体应是硬核玩家,宫崎英高、檀黎斗和茅场晶彦必定倾力设计,毫无保留。 开玩笑吧,无名之王居然还有暂停时间的能力?这怎么打……贞德看着帖子上的抱怨,不禁苦恼。 更糟的是,这位王者身边还有“艾恩葛朗特的孤儿”作为精英怪,火力强大,虽无大范围攻击,但智能判定使其难以对付。两者结合,让人束手无策。 不过,未来会有全息网游吗?真是期待。得知幻梦公司正在研发VR全息网游,贞德不禁心生期待。 在江湖的旅途中,游戏也可随身携带,实乃一大便利。可以开始用餐了,玛修、安洁丽卡,进来吧。士郎端上三道精心烹制的佳肴,向门外等候的安洁丽卡和正在扫除咖啡馆尘埃的玛修招呼道。 众人落座,餐桌一时静默。尼禄虽未言语,但她满溢的不悦如狂涛骇浪,炽烈情感犹如火焰般燃烧,无人能忽视。 第22章 留于己身 怎么了,尼禄?士郎察觉到尼禄的目光始终停留于己身,尽管他不喜用餐时交谈,仍开口问道,不合口味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咀嚼完口中的炸鸡排,尼禄缓缓开口:并无不妥,余认为这位魔术师的手艺堪称一绝,即便是古罗马皇宫的御厨也无法比拟。 自然,罗马那种地方能有何等美食。玉藻前冷哼一声,论烹饪,亚洲这片美食的发源地岂会逊色于他处! 尼禄紧握筷子,额上隐现几道微皱,声音虽颤抖,却竭力保持镇定:此言差矣,高卢的鳗鱼美味无比,连凯撒大帝都赞不绝口。至于日本平安京时期,恐怕难觅如此佳肴,毕竟那土地贫瘠至极。 玉藻前闻言,内心动荡,她虽拥有各地领地,如印度或商朝,但平安时代的日本对她意义非凡,怎能忍受尼禄这般挑衅。 是吗?那请陛下列举些罗马特有的珍品,寻常食材可不算数。 士郎察觉气氛紧张,连忙调解:此刻正值用餐,两位还是顾及一下场合吧。 是这家伙太过分了!X2 你们俩也该注意场合……再怎么活泼,也不该在饭桌上争吵。士郎无奈,但见他如此,玉藻前和尼禄只能以眼神交锋。 若眼神能伤人,两人身上怕是早已千疮百孔,如同筛子一般。 前辈,真是辛苦了。玛修在一旁默默倾听,她并非未曾想过调解,只是有前辈在,她无需出声,前辈一人足以应对。 对了,这VR设备上市后能帮我买一套吗?贞德慢悠悠翻开杂志,满脸期待,现在买还有《昼廻》前传小说赠送,很划算吧。 在亚马逊上吗?这事你和阿尔托莉雅小姐商量一下就好,你们不是挺熟的吗?士郎想起雪之城的暗夜骑士王,便提及此事,不过要看是否有正品保障,别像上次买到假货。 尽管气氛恶劣,但这顿饭总算平安结束。玛修和安洁丽卡负责收拾餐具,开始清洗,士郎则打算出门散心。临行前,他特别叮嘱玛修晚上到最近的市集集合。此刻尚有闲暇,士郎想放松一下,近来神经绷得太紧,再不舒缓恐怕会崩溃。 拒绝了玉藻前和尼禄的同行,士郎深知带上她们只会让旅途不得安宁。无论带谁,都会得罪另一位,若两人都带上……依照她们的相处模式,恐怕无法轻松,自己的神经恐怕会熔断。 见两人失落回房,士郎趁夜色出门。观布子市虽是繁华都市,但夜晚街头行人稀少,公园中也不及白天热闹。然而,远处隐约的喧嚣声,似乎比白天更显热闹。 游戏厅吗?进去瞧瞧。士郎听见游戏厅内传出的喧闹声,决定进去看看。不知多久未碰过摇杆和按键,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 喧闹的呼喊,按键的敲击声,士郎仿佛回到前世的童年,不禁怀念起过往。 感觉回到了很久以前……不,回不去了。他自嘲一笑,换了几个游戏币,坐下来。 唔,这是游戏吗?不知怎么玩……真让人困扰。士郎身旁不远处,一位白发束成马尾,垂至腰间的少女,红宝石般的眼眸流露出困惑。 她美丽的面庞上满是困扰,看着眼前的屏幕,似乎在琢磨如何开始。 见白发少女如此困扰,士郎瞥了眼柜台,服务员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想必是换班时间,吃过饭的接替没吃过的,但对方显然不尽职。 罢了,过去帮个忙吧。士郎起身,走到白发少女五步之外,开口道:姑娘,这个游戏需先按1p键才能玩。 闻言,白发少女恍然大悟,按下1p键。随即,屏幕上播放的PV画面发生变化。 哦哦哦!谢谢你,等等……!看清士郎的模样,白发少女微微一惊,尽管惊讶转瞬即逝,却清晰可见。啊,没事,谢谢你。 见她有些唯唯诺诺,士郎虽奇怪为何白发少女看到自己会惊讶,但他并未多问,只坐在一旁提醒:小事而已,但选人界面只有三十秒,你快看看。新手的话,推荐海洋生物学家或恶人的救世主,他们擅长连续进攻压制,超越恐惧之人也不错,弹幕攻击适合新手,能有效压制AI。 白发少女听从建议,选择了超越恐惧之人,很快进入剧情,开始首场战斗。 啪、嗒、啪,似乎是初次玩这种街机游戏,白发少女显得拘谨,动作生涩。在对面鱼人之月的压制下,很快陷入劣势。 无疑,白发少女未曾玩过此类游戏,第二局即将开始。士郎提议:这样吧,我先玩一局给你看,你在旁边学习,如何? 能遇见您这般侠义之人,实乃幸事,多谢相助。白发少女犹豫片刻,继续道,在下天道花怜,幸会,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士郎,不过是个偶尔涉足江湖的游戏客罢了。士郎轻描淡写,一边演示操作给花怜看,一边解释,像这等街头武斗游戏,招式虽各有千秋,但基本套路相似。总有些秘技,如这般摇动,即可施展绝杀。他凝视着屏幕中的人物,认真道,此角近战手段有限,护体之术亦非坚不可摧,但攻击范围广,角度刁钻,颇为棘手。 天道花怜聚精会神地聆听士郎的讲解,不时注视他的操纵,时而望向屏幕,若有所思。 多谢指点。花怜重新落座,却略显局促,原来凳子因士郎的体温尚存微热,但她很快恢复平静。 此刻,花怜的动作更加流畅自如,操控角色时而以连绵箭雨压制对手,时而以诡异的普通攻击远程干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进,技艺提升之速令人惊叹。 进步神速,非比寻常。士郎心中暗赞,未多言,只是静静注视。 忽闻风声,游戏厅大门被推开,又一白发少女翩然而至,她的气质较花怜更为温婉。湛蓝双眸扫视全场,注意到角落里的花怜和士郎。 与花怜的温婉相比,新来的少女洋溢着青春活力,仿佛刚走出学堂的学子。嘿,原来在这儿。她向花怜打招呼,然后好奇地打量士郎,似乎在回忆,最后不确定地说,好像...在哪见过的老者?不,不对,怎会是这般生气勃勃的少年,怕是我记错了。 姑娘何人?我们曾相识吗?士郎确信未曾见过这位活泼的白发少女,对方爽朗一笑,答道,名字暂且保密,唤我宫本即可。 第23章 漫不经心 宫本姑娘,你好。士郎欲言又止,花怜突然起身,紧张地拉着宫本到一旁,歉意地对士郎说,抱歉,这家伙自来熟,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怎么了?你反应奇怪。宫本含着吸管,不解地看着花怜。 他是士郎·艾因兹贝伦,你没认出来吗?花怜柳眉紧锁,看着醒悟的宫本,提醒道,别恋战,我们先撤为妙。 宫本瞬间收敛了轻松的表情,随即又恢复常态,笑着对士郎说:小哥,我们有事,先告辞了,下次再见。 说完,两位少女未待士郎回应,便匆匆离去,留下士郎一人。 走出游戏厅,花怜依依不舍地回头,宫本瞥了她一眼,调侃道:怎么?觉得那人挺有魅力,想搭讪?眼光不错嘛。 胡说八道。花怜轻轻戳了宫本一下,逗得她娇笑,然后不舍地说,我在想那游戏未完,实在可惜... 目送宫本和花怜离开,士郎陷入沉思。刚才两人绝非凡夫俗子,或许是阿基米德阵营的从者吧...竟活跃于这繁华都市? 他并未在意对方的化名,天道花怜显然是假名,情报太少,士郎并未费心猜测真名。若能亲眼目睹她们的兵器,自然能辨识少女的真实身份。 游戏厅人来人往,夜色并未减退热闹。士郎起身,走向门外。 玛修和安洁丽卡掐准时间赶到,前辈,久等了。玛修穿着朴素的常服,内衬战斗紧身衣;安洁丽卡则无需这些。 出发吧,尽早收工,再去东京塔看看。士郎看了看时间,心想若行动迅速,定能赶上。 但在前往小川公寓前,须先告知苍崎橙子,她或许已知荒耶宗莲的存在。既然如此,过去确认一下两仪式是否介入,若是,士郎需调整练兵计划。 提前行动,由士郎拖延珈蓝之堂的人,让玛修和安洁丽卡解决荒耶宗莲。 城市边缘,废弃的楼宇群中,一栋大楼格外醒目。士郎示意玛修和安洁丽卡在楼下等候,独自上楼。 啊,欢迎光临,喝点什么?戴眼镜的黑发青年见士郎进门,举着瓷杯询问。 嗯?是你啊。不必了,黑桐,你去内室找式聊天吧。橙子惊讶地看着士郎,随即戴上眼镜,换上另一副口吻,许久不见,艾因兹贝伦家主,你近来风头不小,此行恐怕有事吧? 士郎坐在橙子对面,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说,风头不小?我觉得还好。难道协会或教会又给我加上一条罪名? 怎么可能,教会的代行者已在三咲町提交报告,是你独自击退了祖级死徒。橙子品了一口红茶,兴奋地说道,对了,之前进城的那两位...Servant,莫非与你有关? 不,无关。当然,我不建议你去找她们。士郎摇头撇清关系,那两位Servant并非我方之人,可能对人类抱有敌意,你还是小心为上。 咦?除了尔等艾因兹贝伦之外,竟有势力钻研Servant之秘乎?”橙子略一沉吟,确有此事,只是行事极为隐蔽,以至于常人易忘。“或许是阿尼姆斯菲亚一族,其迦勒底亦研习出相似之术矣?” 士郎虽闻其名,仍感诧异:“阿尼姆斯菲亚?他们亦涉猎Servant之研究?” “嗯,然也,只是成效欠佳罢了。”橙子不介意多言,此非机密。“他们建有据点,名为迦勒底,天文学之主宰曾提议共筑,却无人响应,唯有自掏腰包购我无间齿轮与自动傀儡。” “苍崎小姐,此情报甚是珍贵,多谢。”士郎对这意外的消息颇为满意,或许该与阿尼姆斯菲亚接触一番。“另有一事,小川公寓由何人承建?我对彼处地权颇感兴趣。” 士郎未提荒耶宗莲,转而提及小川公寓。此时,橙子与两仪式尚未涉足此地,为安全计,不宜直说。 “嗯?你说那栋俗不可耐的高楼?”橙子捏着下巴思索,旋即摇头,“此事我所知不多,若欲知晓详情,可至魔术协会询问。” 确认此事后,士郎不再耽搁,爽快道:“我明白了,尚有琐事待办。其余之事,日后再与苍崎小姐商议。” “慢走,不必相送。”虽未做成交易,橙子并无不满,毕竟士郎底蕴已摆在眼前。 离开珈蓝之堂,士郎唤住安洁丽卡:“无碍了,现在前往小川公寓。” “了解,前辈。”玛修表面镇定,紧握衣角的手却泄露了紧张。 除去镜世界那次,严格来说,这是玛修首次实战。她以往仅负责在一旁助威,人造人无法介入Servant之战,这是无奈的事实。 数次如此,玛修显得有些消沉,即便得到从者卡片,也未振作。 见状,士郎拍了拍玛修的肩以示鼓励:“无妨,只当是实战演练,我会在后方支援你们。输了也无妨,毕竟你们还有成长空间。” “我绝不败北,大人。”相较于玛修的动摇,安洁丽卡则坚定得多。她如磐石般坚毅,决断如铁。“身为艾因兹贝伦引以为傲的人造人,持有从者卡片,若不能胜过此等魔术师,实乃颜面尽失。” 此言反让玛修不安,士郎轻点安洁丽卡额头,教诲道:“勿自满,世间藏龙卧虎,艾因兹贝伦亦非无敌。仅以‘魔术师’为目标,不足挂齿,我们的敌人远不止于此,连Servant都不是最大威胁。” 见安洁丽卡与玛修若有所思,士郎未再多言,他无法告知未来可能还需对抗外星人与史前生物。 离开珈蓝之堂时,夜色已深,城市的喧嚣渐息,唯有灯火闪烁。遥望那圆柱形大厦,心中不禁生厌。 玛修好奇地打量街道两旁,四处张望,显得十分好奇。冬木市鲜少外出的她,对观布子市这样的大都会充满向往,眼前的一切新奇无比。 安洁丽卡手持刚买的可丽饼,轻咬一口,细嚼后眼中闪烁微光。惯食正餐的她,未曾尝过甜点,未曾料想滋味如此。 递给玛修一个可丽饼,希望她能放松,士郎凝视远方的大楼,感知脚下地脉涌动。 小川公寓地处地脉分支,流动不甚频繁。然而以荒耶宗莲之能,足以在此构建近似小世界的结界。 “前辈?你在想什么呢?”玛修轻咬可丽饼,见士郎出神,低声问道。 “我?小事罢了,只是觉得这份宁静甚好。”士郎未提小川公寓,他深知那两位Servant来此,多半因荒耶宗莲。 第24章 面色难看 忆起迷宫中浮士德提及的马基里,其手中的圣杯可能与阿基米德有关。二人同为魔神王麾下,心智皆异,拉拢荒耶宗莲并非不可能,毕竟“物以类聚”一说不无道理。 专心享用可丽饼的安洁丽卡忽皱眉,望向左侧小巷,面色难看。仿佛那里有令人厌恶之物,令人恨不得立即消灭。 士郎轻拍玛修的肩,低声道:“玛修,劳烦你去便利店买三瓶饮料,安洁丽卡似乎不适,可能是吃东西呛到了。” 玛修这才注意到安洁丽卡的异样,点头后快步走向数十米外的便利店。 得益于人造人的纯真,玛修并未多想,否则会疑惑为何独自去买。 目送玛修离开,面色阴沉的安洁丽卡走向小巷,从腰间卡片夹抽出卡片,发动梦幻召唤。 “这不是礼园女校的学子吗?怎会至此?” “啧啧啧,既来之,则让她见识些规矩。一筒,你先在外放哨,有事速报。” “等等,为何要我放哨?三人岂非正好?” 紫发柔弱,红眸无惧,此刻却带着怯懦的语气:“那个…能让我离开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进来了还想走着出去,笑得我尿都要出来了。”绰号一筒的黑发不良狂笑,狰狞道:“别做梦了,今日你能双腿走出,我们三人有何颜面立足?” 在暗夜的阴影中,浅上藤乃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处险境,寻常女子或许早已显露出惊慌或畏惧,但她却如同局外人,冷淡的神情让围攻的小贼们怒火中烧,感到被轻蔑的耻辱在胸中燃烧。 “咻——” 一阵寒风掠过,几个恶棍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还没等思绪成型,意识已如烟雾般消散。 金光乍现,瞬间划破小巷的黑暗,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洒满地面,染红了斑驳的石墙。比起浅上藤乃,从巷口缓步走来的,是安洁丽卡,她的眼神冷若冰霜,举止却比烈焰更狂放,漠然地扫视着那些被利刃割裂的残躯,毫无怜悯之情。 “肮脏的渣滓,竟敢在士郎大人的领地附近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安洁丽卡瞥了眼浅上藤乃,没有多言,毕竟士郎大人就在身后,接下来只需遵照他的指令行事。 事情的发展太过离奇,浅上藤乃一时难以理清,但内心的恐惧并未加深,反而多了几分冷漠。 巷口闪烁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随后,一对神情淡漠的男女踏着血泊而来,他们步履平稳,仿佛走在繁华的市集,眼前的惨状并未令他们动容。 “有些过了。”士郎看着地上的尸体,未置一词,只是转向浅上藤乃问:“你没事吧?” 浅上藤乃从地上爬起,轻声答谢:“多谢两位援手。” 士郎闭上眼,再睁开时,他的双眸已变,纯蓝的瞳孔充满深邃。浅上藤乃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红发少年抬起手,以掌代刀,轻轻在自己身上虚划一下。 浅上藤乃看着自己的手,一脸困惑,仿佛失去了什么,抬头时,两人已消失在巷尾。 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安洁丽卡看着士郎,忍不住问:“士郎大人刚才对那女孩做了什么?” “你很关心她?对她有意思?”士郎看着安洁丽卡的认真,戏谑地反问。 安洁丽卡摇头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士郎大人不会做无谓之事。” “只是割除了她身上的病患,手感还不错。”士郎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忆起刚才切断对方死线的触感,如同撕裂薄纸般轻易。 “好了,不必多言,该走了。”对士郎而言,能在此地遇到浅上藤乃,是件幸事,能改变她原本悲惨的命运,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走出小巷,浅上藤乃并未察觉,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又无法言说。 唯一确定的是,失去的并非珍宝,反而命运因此而改变。 荒耶宗莲,一个有趣的人物,与许多人一样,渴望世界和平。然而,历经无数岁月,他仍未找到答案,于是希望通过根源寻求解答。 无需赘述他的方法,这位天台宗的僧侣希望通过两仪式的身体抵达根源,为此策划已久。 静寂如墓地的小川公寓中,荒耶宗莲突然感到奇异的不安,下一刻,他察觉到有人闯入了他的结界。 “如何?不考虑一下吗?”宫本倚墙而立,慵懒的表情透露出对与老者谈判的无趣。 “荒耶阁下,你的追求与我们有交集,若能在此建立联盟,楼下之人我们可以助你抵挡。”相较于宫本的懈怠,天道花怜显得更为谨慎,她继续说道,“不只是根源,还有你未曾触及的世界,那里有与你想象截然不同的救赎之道,何不考虑一下呢?” 见荒耶宗莲陷入沉思,天道花怜扯了扯宫本的衣角:“罢了,让他在这里思考吧。来者十有八九是艾因兹贝伦的人,我们两人一同应对,单打独斗恐怕难以阻挡。” 比起虚伪的拉拢,这样的任务显然更符合宫本的个性,她伸了个懒腰:“无所谓了,总之有仗可打就好。既然不幸被召唤,连死亡都不允许,如果连战斗都不能尽兴,那就太不值了。” 天道花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虽然身不由己,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前行。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向电梯。随着闪烁的灯光,电梯停在了一楼。 大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仅有一人,身着黑衣的红发少年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挥手致意。 “两位晚安,能在这种地方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吧?”他平淡地说着,手中投影出赤红的魔枪,枪身烙印着千刺荆棘,微微颤抖,仿佛渴望着鲜血。 “这么快就来了!”光芒在天道花怜体表绽放,精致的铠甲覆盖全身,赤红长弓与箭袋出现在背后,双手各握一把薙刀和太刀,漆黑的双角从额头生出,却不狰狞,反而有种温润的玉质美感。 两把打刀挂在腰间,宫本手中还额外握着两把,她看着不远处的士郎,自然地问道:“喂,小子。我们不打一架行不行?如果那个假和尚的答案是拒绝,我们就立刻离开,这样就不必动手了,怎么样?” “这样太不痛快了,畏首畏尾不符合我的风格。”士郎看着持刀少女,正色道,“剑豪…宫本武藏?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吧!” “居然被认出来了!”武藏惊讶地脱口而出,“不对啊,我在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是男性。难道我很出名?” 第25章 记载揭示 “你的兵刃告诉了我答案。”坦白说,士郎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是宫本武藏,她那身乱七八糟改造过的和服,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那位赫赫有名的剑豪。 虽然玉藻前的和服也经过改造,但相比宫本武藏,简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武藏,切勿轻敌,阿基米德的记载揭示,此人武艺已非凡俗。”天道花怜紧握双剑,神色肃穆,随时准备策应战斗。 “巴,你放心,我不是未经沙场的雏儿。”武藏淡然一笑,双刀在手,摆开架势,随即启动了他的独门秘技——预知未来的魔眼。 宫本武藏的魔眼,能预见未来的一线生机,从无穷尽的未来中锁定【唯一】的结果,乃世间罕见的异能。 魔眼开启,武藏即刻洞察与士郎交锋后的种种可能。 瞬间,各种死亡画面涌入脑海,即便早已习惯,她额上仍渗出冷汗:被双剑斩首,被赤红魔枪贯穿,被巨斧劈作两半,濒死之际被巴舍命相救,巴却因此丧命,斩开对方半颈却被反手一枪刺穿,拉开距离却被箭雨射成马蜂窝,被幻想崩坏的宝具重创,接着被近身搏斗活活打死。 五十多次的惨败,武藏预见的未来里,始终无法给予士郎致命一击。即使斩断半颈,刺透心脏,他总能在受伤时反击,于近身战中置她于死地,几乎无处可避。 士郎虽静立不动,但在武藏眼中,他深不可测,无论是受击时的冷静,还是出招时的精准,都令人胆寒。 见武藏面色不豫,天道花怜心知其能力,赤炎附剑,蓄势待战。 “巴御前?”士郎瞥见她的武器,漫不经心地唤出真名。 “正是在下,与人理守护者为敌,实乃遗憾。”巴御前似不满现状,却被圣杯之力束缚,只能叹道,“巴已无能为力,唯有祈愿阁下能完成救世伟业。” “如此,无需多言。”士郎横枪,枪尖划地,缓步向前。 “棘手了,这对手不容小觑。”武藏提起斗志,双刀萦绕紫绿流光,魔力如剑气蓄积。 小川公寓外,玛修与安洁丽卡已施展梦幻召唤,立于大厦顶层,准备从天台下去。 “安洁丽卡,我们下去吧。先击败敌人,再助前辈。”玛修提盾提议,她事先了解了情况,提出斩首战术,“如有必要,最好用王之财宝开辟道路,直指公寓核心。” 武藏毫不迟疑,抢先发动攻势,双刀在手,随时待击。 面对疾冲而来的武藏,士郎摆开阵势,魔枪微移,仿佛无视距离,直刺而来。 “!”巴御前早已张弓,箭矢点燃火焰,如推进器加速,直射士郎的赤红长枪。 了解恶龙血铠的不死之身,巴御前深知仅凭箭术与力量,若无充足准备,难以穿透士郎的防御,故瞄准长枪发射。 以鬼种之力释放魔力,火焰助推箭矢,巴御前深知力量不足,普通箭矢难以伤及士郎,故另寻对策。 火焰箭矢先于武藏,射中士郎的长枪,他斜挥枪身,将箭矢击偏。 未及近身,武藏右手刀先行斩出,刀光如浪,剑气汹涌,席卷眼前之敌。 刀如流光,武藏全力挥斩,试图以最细微的攻击,伤及士郎。 士郎毫无惧色,魔力放出形成护甲,伸手抓住剑气,两股魔力碰撞,于掌心爆裂。 数十米大厅地面在这冲击下破碎,剑气微观破坏,所触即毁。 “好强的防御,非宝具或特殊技巧,难以伤他。”武藏再次启动魔眼,无数未来展开,寻找能伤及士郎的可能。 排除断肢或腰斩的场景,可行的方案显现。魔眼之力凝聚,锁定武藏期望的那个未来。 左手太刀猛然斩出,这次并非细如丝线的剑气,而是狂放粗犷的一击,如铁锤猛击,直取士郎。 巴御前瞬间领会武藏意图,连射五箭,火焰箭矢划出不同轨迹,形成弧线,射向士郎。 非为伤敌,只为限制士郎行动或反击时间,哪怕只是一瞬。 然而,士郎深吸一口气,魔力爆发,如透明墙扩展开来,箭矢瞬间破碎或弹飞。 武藏的钝击撞上魔力爆发,稍作停滞,继续压向士郎,但力度已大减。 士郎无视这一击,迎面而上,以身破击。稍作停顿,挥枪疾刺,直取武藏头颅。 一切尽在武藏预料之中,她俯身跃起,看似无用的动作,使士郎的长枪略迟片刻。 武藏这狂徒,行事鲁莽,稍有不慎便会被刺穿头颅。目睹武藏的举动,巴御前心中焦虑,紧握弓弦,魔力如江河般涌入双臂。 天生的火焰狂烈喷涌,鬼种之力将弓弦拉至满月之态,巴御前怀揣着虔诚的信念,将火焰凝聚成箭。犹如日轮般璀璨的魔力聚焦一点,吸引了士郎的目光。 橘红的光束自弓弦疾射而出,炽烈的光芒在大殿内闪烁,宛如流星陨落前的炽热。带着信念的箭矢后发先至,以更快的速度击中士郎手中的魔枪。 此乃……宝具?她果真决绝。感受到枪身传来的压力,士郎暗叹对方对他颇为看重,战局甫开便祭出宝具。 硬接虽不至于重伤,却会暴露致命破绽。士郎坚信武藏的剑术足以伤他,更何况他对对方宝具的性质尚不明了,是针对人还是其他。 数十个卢恩符文交织成掌心大小的护盾,以最小的面积抵挡箭矢。士郎扭腰蓄力,借脚力驱动全身,双臂奋力上抬,将巴御前的攻击推向天际。 然而,武藏更快,剑术虽未达“空”之境,心法却已臻如意自在。思维跟不上变幻莫测的攻防,但她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连士郎也无法预料。 士郎原以为武藏不至于如此迅捷,即便挥枪抵挡,她也难觅致命一击的机会。 然而,对武藏而言,招式早已在心中酝酿,左手太刀,右手打刀,隐藏的光芒骤然绽放,如火炬般照亮,双色光芒缠绕的太刀同时斩出。 两道薄如蝉翼的刀光交汇一点,随着武藏双刀分划,鲜血喷涌而出。 武藏得意一笑,未立即追击,她深知此击无法直接取士郎性命。剑气穿透肌肤后,便无法再深入。 将神经与速度推向极致,倾尽所有魔力后,武藏短时间内难以再现此等攻势。 “呃……”士郎下意识捂住脖子,疾退。他注视着武藏,明白刚才的攻击与速度无关。 欲言又止,因气管与声带已被割裂。然而,阿瓦隆的治愈之力,这点小伤不足挂齿,瞬间痊愈。 “此乃‘意先发’,意念先于行动。如何?是否略显高明?”武藏看似从容,实则拖延时间,以恢复魔力。 第26章 高明之处 “确有高明之处,不知你是否尝过‘食己根’。” 炽热箭矢偏离轨迹,射中肩部,火花四溅,士郎被火焰包围。烈焰下,上衣化为灰烬,微伤烧伤,剑鞘的修复力轻易治愈。 布伦希尔德留下的伤口严重烧伤,士郎虽尽力掩饰,却被巴御前察觉。 武藏的话语引领士郎进入未知领域。他所学技巧未曾详述“意先发”,仅提及李书文。 李书文的六合大枪中,士郎略窥“意先发”一斑,却未深究。他触及门槛,却未跨越,故不及武藏的“意先发”。 意后发,意发并进,意先发。在武藏的认知中,士郎仅达意发并进之境。 境界上,的确逊色。士郎并无不满,他已想出打破僵局之策。 巴御前使用宝具后状态不佳,虽借助阿基米德连接圣杯,但宝具消耗不容忽视。 更让她受挫的是,宝具竟被士郎接下。阿基米德提及血铠之事,但巴御前仍难以接受。 然而,胸腔某处……防御似乎较弱。巴御前提醒武藏时,对方已疾冲而出。 武藏不待士郎恢复,调动体内魔力,配合呼吸法隔空挥刀,锐利刀芒破空裂风,直斩对方头颅。 刀势汹涌,非士郎关注的重点。他明白这只是分散注意力的手段,真正的杀招是武藏双刀缠绕的气芒。 公平一词,士郎从未考虑,他无意再与对方比拼技巧。猩红魔枪消失,电光闪烁间,士郎手中现出一把剑身如月下湖水般闪耀的重剑,正是与“誓约胜利之剑”同源,湖中精灵赐予人类的宝剑,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曾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为Berserker所用。 见状,武藏面色骤变。她深知之前的猩红魔枪再锋利,只要不与打刀、太刀正面交锋,她尚能应对。 无毁的湖光剑身宽阔,以武藏长短刀而言,避免武器碰撞战斗,根本不可能。作为顶尖剑客,武藏眼力非凡,手中刀虽为名匠之作,与无毁的湖光相比,相差甚远。真刀真枪对决,恐怕三十回合内,她的双刀便会折损。 呀呀呀,此人阴险!武藏放缓速度,士郎见状,抓住机会。无毁的湖光划出优美弧线,薄剑直削雪颈而去... “嗖嗖嗖嗖。”刹那间,数支火炎箭矢如流星般疾射向士郎的胸膛,巴御前此举只为缓解武藏的压力。 自然无法完全忽视这些箭矢,然而士郎早已借助卢恩符文设下了基础防御。武藏却趁此良机,骤然施展铁板桥,一脚踢中无毁的湖光剑身,足尖之力令剑锋偏离,转向他处。 “正是此刻!”把握住时机,武藏顺势后仰,以一记后空翻调整姿态,再次启动魔眼,从预见的未来中锁定一招,推剑而出。 没有繁琐的招式,武藏随意一刺,却蕴含多种武学精髓。剑锋刺破空气,发出嗡鸣,后发的太刀竟在士郎回防之前刺中其胸膛。 剑锋挑破卢恩符文的防御,带出一缕血花,随即收回,武藏随之后撤。 脆弱的触感,与之前截然不同。武藏凭剑身传递的感觉准确判断,她身后,巴御前松了口气,武藏虽鲁莽,但并非愚笨,已看出对方不死之身的破绽。 相较于先前需耗时蓄力,调动魔力与精神的交叉破击,这一剑仅凭纯粹的体能,却轻易刺入士郎体内。 血铠的弱点暴露了?或许是巴御前刚才那一剑试探的结果。士郎推测,这两人在此之前并不知情。 然而魔眼呢?你倒是用得挺顺手。闭眼再睁,士郎眼中景象悄然变换,但他早已戴上隐形眼镜,遮掩了这一变化,武藏并未察觉异常。 “巴,麻烦你稍后掩护我。”武藏毫无顾忌地提出请求,不顾士郎是否听见。 巴御前未答,点头示意,四箭齐发,搭上弓弦。如此近的距离,她自信能准确命中目标。 真是锁定我了吗?士郎投影出带鞘的匕首,置于腰间,对武藏露出友善微笑。 “嘿——哈!”士郎的举动并未影响武藏,全神贯注的她心境如寒冬,全身魔力随心所欲地涌动,第三次发动魔眼。 视野中突现死亡之线,暗红线条自武藏身上跃出,连接至士郎。尽管轨迹仍在空中变化,却仍在捕捉范围内。 “这场景似曾相识,你不觉得吗?”士郎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准跳动的死亡之线猛斩。 尽管注意到士郎的动作,巴却未料到这一变故,箭矢虽即刻射出,却晚了一步。 正欲攻击的武藏面色骤变,前所未有的状况突然发生。 “呃!”如同《未来福音》的情景,武藏眼前世界瞬间被纯红覆盖,眼球爆裂,剧痛令她低吼。 士郎抓住机会,轻挽长剑,剑锋划出优美弧线,直取武藏雪颈。 “武藏!小心!”巴御前惊呼,丢下红色大弓,挥舞薙刀冲来。 受伤的武藏立即后跃,险之又险地避开第一击。接着第二击横扫而来,明镜般的剑锋映照出武藏左眼流血的凄美容颜。 武藏毫不犹豫地递出打刀与太刀,以牺牲武器为代价拖延时间,狼狈后退,试图启动魔眼,却始终无果。 若给予武藏时间,她或许能适应单眼状态。但士郎不会给她机会,若非境界动作快于意发,年轻的剑圣少女早已丧命。 士郎正欲斩杀武藏,巴御前冲来救援,燃烧烈焰的薙刀毫不犹豫地斩下,发挥鬼种的怪力,扭腰发力,沉稳一击,刀锋破开士郎的血铠,割裂皮肤与血管,却被肌肉紧紧夹住。 “唔!”虽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巴御前仍对士郎的防御力感到惊讶。 特别是从薙刀传来蛮横的抵抗力,巴御清明白那是肌体再生时对外物的排斥。 放弃深入切割伤口的想法,巴御前拖动薙刀后退,试图扩大伤口面积。 肩部伤口虽不影响行动,士郎也不打算让巴御前轻易撤离。 不容巴御前后退,士郎一步上前,沿着对方退路打出一拳,魔力贯穿手部魔术回路,强化力量。五指紧握的铁拳以更快的速度直击对方胸膛。 巴御前双臂交叉胸前,被冲拳击中,闷哼一声,双脚在地面拖出痕迹后退。 抓住巴御前制造的空隙起身,武藏拔出剩余武器,虔诚而专注地祈祷。 “没想到会陷入如此绝境,真是小看你了…” 想用宝具?士郎剑锋一转,满载的魔力从剑身溢出,形成高密度魔力截面凝聚剑锋。 “南无天满大自在天神。仁王俱利伽罗,冲天象!”愤怒的明王之像显现于武藏身后,模糊不定,四臂持剑,异光环绕,威势无边。 第27章 风卷残云 “这是阴阳…?不,是剑术?还是仙术?不,还有其他元素。”士郎看到明王之相愣住,他感受到这不是单一事物的具现,而是多种技艺融合,象征剑术巅峰的证明... 在风卷残云之间,巴御前连退数步,狂风呼啸,她的一只眼睛虽已失明,但武藏依旧泰然自若,对士郎并无杀机,只有尊重。 技不如人,失明亦是天命,武藏心中坦然接受。他沉声道:“我将以全力对决,这是对你的敬意。”士郎望着武藏,心中微微震动。 “哈哈,多谢你成全,神造兵装的真名解放吗?我愿以武技一较高下!” 底层激战正酣,安洁丽卡与玛修在楼顶自然察觉,但这对她们而言并不意外。 “好大的动静,前辈恐怕正陷入苦斗。”玛修挥舞十字大盾,击退傀儡与僵尸,脚下的震动让她忍不住开口。 “如玛修所言,能让士郎大人陷入困境,敌人的实力必定非凡。”安洁丽卡看着涌来的僵尸,皱眉道,“三流魔术师果然只会用些不堪一提的杂兵。” “玛修,退后。”安洁丽卡挥手,王之财宝应声而动,无数金光涟漪在虚空中绽放,神兵利器犹如繁星点点。 瞬间,血肉横飞,断肢残骸随刀剑穿梭,金光中染上残忍的血色。宝具齐射,直穿如蚁群般的僵尸,将一层楼彻底贯穿。 轰鸣声中,王之财宝的攻击扫平一层,承重墙破碎,顶楼崩塌。玛修以十字大盾护住二人,猛击地面,轰开缺口,二人向下层挺进。 “这样太慢了,安洁丽卡。”玛修看着再次袭来的僵尸和傀儡,提议道,“不如直接解放宝具,一击贯穿大楼,我们就能下去支援前辈了。” 安洁丽卡沉思片刻,检索王之财宝,回应道:“就用这把,我记得士郎大人也很喜欢它。” “Gram?我记得与布伦希尔德小姐有关。”玛修想起那位女武神。 “此刻,正合适。”安洁丽卡感受到脚下魔力波动,下方的战斗正进入高潮,她准备发动宝具。 士郎与武藏对决一触即发,大厅上方忽然降下金色光柱,二人毫不迟疑,释放宝具对轰。 明王法相高大威猛,四臂挥舞,四法剑交织出无懈可击的攻势,如海浪摧毁沙堡,光幕扩散,万物在剑芒下化为尘埃。 轰鸣声震天动地,异光化为实质利刃,撕裂空气,形成真空地带。然而,湖光般深邃的光芒穿透光幕,凝聚魔力,蔚蓝光辉将异光斩成两半。 光柱从天而降,试图镇压一切,却被吸入其中,三个宝具的真名解放交织,引发化学反应般的效应。 各色光芒交融,回归初始,白光骤然扩散。历经数月建成的小川公寓,在此一击下,轰然倒塌。 底层承重墙消失,大厅夷为平地,楼层纷纷坠落,却被白光碾成粉末。荒耶宗莲未曾预料如此发展,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即便当初以最高规格建造,荒耶宗莲也没想到小川公寓会成为神仙之战的战场,任何魔术、结界或防御在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快走!”巴御前抓住虚弱的武藏,疾驰而去,身后光幕扩散,她带着武藏头也不回。白色光幕停在五十米外,局势危急。 “玩大了。”士郎推开天花板,苦笑地看着四周。玛修推开压在十字大盾上的岩石,看着四周,惊讶无语。“怎么办?!我们要负责善后!不只是小川公寓,还有公路啊!” 安洁丽卡也汗颜,翻看王之财宝目录,寻找能立刻重建大楼或公路的宝具。 “至少没波及民居……好吧,自我安慰听起来不太好听。”士郎苦笑,招呼玛修和安洁丽卡。“玛修,安洁丽卡,帮忙清理一下,看看荒耶宗莲是否还在。” 幸亏宝具对轰的余波未久,较高楼层保持相对完整,荒耶宗莲或许能留下全尸。 三人搜寻几遍废墟,终于在一块岩石下找到只剩胸腔和头颅的荒耶宗莲。 “求道者……你好,我是士郎·艾因兹贝伦。”士郎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坐在石堆旁。 安洁丽卡和玛修主动清理废墟,即使不重建大楼,也要修复公路。 “我曾听过你的名字,从玛奇里·佐尔根那里。”出乎士郎意料,荒耶宗莲与玛奇里·佐尔根有所联系。“你现在来找我,应该是想问他们的事吧。” 这群人的出现,显然与抑制力有关。没想到抑制力会采取这种方式阻止自己…… 爽朗地一摆头,士郎目送着避开此地的马车远去,若非施展了驱散闲人的秘术,此事恐难以善了。 “我并未应允他们的请求,因我深知此乃不切实际之妄想。”荒耶宗莲回忆起玛奇里·佐尔根的话语,毫不避讳,他深知一旦他们得逞,对现世无疑是灾难性的。 虽不明其动机,但士郎深谙此世法则,这群背后的操纵者或许与人类息息相关。 “我猜猜看,他们或许是为了人类福祉?你不必这般看着我,十之八九便是如此。瓦拉齐亚之夜是如此,你亦是如此,玛奇里·佐尔根亦然,说实话,我都厌倦了。” “既然如此,我便无话可说了……”荒耶宗莲阖上双目,灵魂的崩溃开始消散。 “回归你的来处吧。”士郎轻叹,目送荒耶宗莲化为尘埃。“你的愿望,你的理想,或许在未来有人会继承。” 可惜武藏与巴御前逃脱,若能在此地解决她们,日后行事自是轻松许多。 士郎凝视远方的城市,放弃追击之念,与二人在城中交锋并非明智之举。 观布子市的夜幕下,两道身影穿梭于街头,巴御前搀扶着大笑的武藏,她欣慰道:“竟然能活下来,真是赚到了。多亏你了,巴。若非你,我定难逃一劫。”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巴真是服了你。”巴御前无法像武藏般泰然,语气略带愠色。“不过总算逃出来了,武藏,你的眼睛如何了?” 武藏抚摩失明的左眼,脸上带着怀旧的微笑:“还好,仅是失去一只眼睛罢了。” 抵达城市边缘,武藏与巴御前停下脚步,一位翠发英姿的少女立于她们面前,面带不耐。 “嘿呀,大剑豪,竟未遭杀身之祸?不错嘛。那人,如今已如此强大了?” “虽状态不佳,但你可愿试试我此刻的剑?”武藏笑吟吟地回应,伤痕累累,战意却炽烈如火。 “此刻不宜内讧,毕竟我们尚未脱离险境。不过,阿嘉琉丝小姐莫非欲去找那位铸剑者一决高下?”巴御前曾听闻阿嘉琉丝与士郎有过恩怨,故以为她前来是为雪耻。 第28章 直至天明 “哼,并非如此。”阿嘉琉丝轻哼,否认巴御前的猜测。“我只是来接应你们,毕竟马基里担心你们两人会丧命于那人之手,那就太不值了。” “准备工作已近尾声,只待阿基米德完成任务,便可启动下一步计划。” “讨厌啦呼呼,红衣暴君小姐请让开,这次的电子海可是小玉藻的地盘!”粉色长发的巫女玉藻前在梦中呓语,忽地惊醒,尾巴上的毛发根根竖立。“咪咕!什么!刑部姬小姐这宅女竟下山了!” 早早就入睡的玉藻前未曾料到外界之事,此刻仍在梦中喃喃。 荒耶宗莲之事告一段落后,直至天明尚有时日。沉默寡言的安洁丽卡老实跟随着士郎与玛修,三人趁着夜色,借助魔术掩护登上塔顶。 虽未经许可闯入,但玛修对此并不熟悉,否则她定会认为这是违法。至于安洁丽卡,未经士郎同意自然不会多言,而士郎也乐于省去排队的麻烦。 两人坐在塔边,红色金属在寒风中更显冰冷,或许是冬季将近,此刻更觉寒意。玛修褪去梦幻召唤,双手合十吹气,吐出的气息在高空化作白雾。 “穿上这个吧。”士郎脱下风衣披在玛修身上,自己只着单薄衬衫,在风中摇曳不定。 “那个……”玛修按着身上的风衣,虽保暖效果有限,但她心中却感温暖。“这样,前辈没问题吗?东京塔上风挺大的……” “没关系,未至冰点的气温对我影响不大。”士郎微眯双眼,“最多让我有些困倦,就像现在这样……呵~啊。” 安洁丽卡注意到此情此景,虽是人造人,但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爱丽当初设计时,特意考虑了这种情况,主动提议:“士郎大人,我去买些饮料吧。玛修,你想要喝些什么?” “红茶就好,谢谢你,安洁丽卡。”玛修调整坐姿,看着恢复梦幻召唤形态,跃下东京铁塔的安洁丽卡。“前辈,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安洁丽卡小姐……她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士郎看出玛修所羡慕之处,望着脚下闪烁的星光:“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差距那么大,严格来说,你和安洁丽卡是姐妹吧?” 玛修苦涩一笑,仰头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羡慕安洁丽卡她……那份沉默寡言,老练稳重,相比冒冒失失的我,想必更容易让前辈接纳吧。” “就像刚才,前辈会脱下风衣为我挡风,而安洁丽卡小姐则无需如此被前辈关心……我真的很羡慕她那种冷静又果断的作风,像我这种不成熟的人和她真的不一样……就像前辈刚才所说,应该没人会想到我们是姐妹吧。” 真是奇特的伦理关系,不过玛修很在意吗?士郎没想到她如此在意,斟酌言辞安慰道:“没什么,玛修。你为何希望变得和安洁丽卡一样呢?” 此问一出,玛修愣住,说不出原因,陷入沉思。 “如果是为了能帮助我,我觉得现在的玛修已经很好了。”士郎轻轻伸出手指,点在玛修胸口上方。他的指尖仿佛传递出无形之力,直抵她心间。 “可是……”玛修紧握衣角,抿紧嘴唇,似有话要说,却又无法启齿。 士郎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银发在掌心滑过,他望着脚下的红尘俗世,轻声道:“尽管你和安洁丽卡同样出自培养舱,爱丽当初设计你们俩时,也是为了从者附身调整的,但在我的心中,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玛修,无需模仿安洁丽卡,你便是你,她乃她。这份温婉与纯真,令我甚是钟爱。” “嗯?真的吗?”玛修感受到士郎指尖传来的暖意,不禁缩了缩身子,眼中闪烁着疑惑。 悄然登上铁塔之巅,安洁丽卡搁下热茶与咖啡,向士郎示意。 “不必刻意效仿他人,我希望你能自在成长……”士郎递过热茶,自己则轻抿咖啡。“今后,无论是艾因兹贝伦家族还是我,都需你助力。” 玛修凝视着手中的热茶,蒸汽袅袅,脚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烁,即便身处铁塔,仍沐浴在光芒之中,交织的色彩映衬出她迷茫中的动人。 “成长并非为了成为谁,而是为了成为你自己,玛修,我希望你能理解。”士郎微笑道,举杯示意。“玛修就是玛修,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是我自己吗?”玛修眼神更加迷茫,而士郎则释然许多,起身望向脚下星光与灯火。 “生存是一种心态,接纳这个世界,无论好坏,它都将伴你左右。玛修,放手去做吧。” 一如初临此世,士郎选择前行,而非逃避未来。 “放手去做?”玛修闻言,注视着士郎侧颜,心中渐有领悟。 “没错,放手去做。”士郎心绪舒畅,未来再艰难,此刻也无需忧虑。 “该回去了。”士郎挥手示意玛修,指向下方,未待她回应,便纵身跃下。 身影融入车水马龙,玛修望着脚下钢铁洪流,暂时抛开迷茫,也随之跃下。 安洁丽卡默默记下士郎的话语,未急于返回。她取出吉尔伽美什的卡片,回忆起召唤时那位最古之王附体的奇异感觉。 放手去做,做自己吗……对我而言,这或许是个奢侈的念头。但安洁丽卡无悔,为艾因兹贝伦效力,为士郎大人效力,已是她生命全部的意义。 弓鸣如雷霆,枪出似烈焰。左手挽弓者,身披铁甲,二人在此重逢。摩诃婆罗多中俱卢之野的激战似乎在此重现。英雄间的对决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唯有这深海异界,凭借石油基地构建,方能承载这两位英雄的交锋。 火神阿耆尼赐予的神弓甘狄拔,此刻在阿周那手中连发,弓弦绷紧时雷鸣般轰响,伴随刺耳的雷音,他射出的箭矢犹如激光。 无须引导,仅凭阿周那的箭术与千里眼,精准度堪比制导导弹。火焰魔力加持下,激光箭矢速度超越子弹,目标却是摩诃婆罗多中的太阳神之子,施恩的英雄。 狂乱的红发随风飞舞,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冷若冰霜,目光如炽热熔铸的刀锋,令人不敢直视,肩头的黑羽披风猎猎作响。 黄金之枪瞬间刺出七十二次精准连击,比思维更快的枪芒将光箭悉数击散。反击结束后,才传来迟到的音爆声。 “为何沉默,迦尔纳?”一向冷静的阿周那在宿敌面前罕见地焦躁。这场无声的战斗让他感到不适,俱卢之野的战场上,眼前的宿敌并非如今这般。 第29章 骤然静止 冷漠、淡然,迦尔纳从未有过的眼神,难道与他如今的红发与容貌有关? “乏味,若这就是你的全力,我深感失望,阿周那。”与想象中截然不同,迦尔纳首次开口,声音熟悉却让阿周那感到陌生,困惑又不解。 俱卢之野一战,迦尔纳陨落于阿周那之手,后者活至晚年。但在迦尔纳看来,阿周那此后的人生毫无长进,弓术依旧停滞不前。 “我会再次击败你,如同当年。”白衣弓者倔强回应,眼前的敌人虽与记忆中的宿敌有所不同,但他骨子里的执着与骄傲,不容许自己败北。 深海之中,冰冷的空气莫名沸腾,白衣弓者与红发枪者身上同时燃起熊熊烈焰,相同的气势,源自同一绝技。 “梵天呀,覆盖大地(Brahmastra)!”阿周那与迦尔纳同时施展由持斧摩罗传承的绝技,红莲怒涛般的火焰席卷大地,这只是序曲,真正的杀招藏于二段攻击之中。 烈焰以惊人速度凝聚,化为两道光束自甘狄拔与黄金之枪射出。势均力敌的攻击碰撞,难分胜负,但迦尔纳与阿周那并未将胜负寄托于此,隐藏在火焰中的攻击才是决胜的关键。 兽主法宝已来不及施展,阿周那寄希望于神弓甘狄拔,原本缠绕海蓝色烈焰的弓身此刻更显炽烈,星辰般的光芒交织其中。左手挽弓的他在红莲怒涛中捕捉到宿敌身影,箭矢瞄准火焰中傲然挺立的高大身影。 曾用来击杀亲兄,也是死敌的利箭,此刻再现世间。仿佛因果轮回,迦尔纳面对这支箭,全神贯注。 “这支箭……真是令人怀念,阿周那。”迦尔纳微微点头,肩上的黑羽披风在狂风中骤然静止…… 苍茫大地,一袭白衣的射手阿周那,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寒意,那是不祥的预兆,犹如秋水漫过心田。然而,箭已离弦,势不可挡,一道白光自他为中心荡开,晶莹的地表瞬间龟裂。 夜色如墨,一道与披风融为一体的黑影疾驰而出,擦过疾箭,直扑阿周那。刹那间,阿周那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一条活生生的巨蟒,如离弦之箭,直刺他的胸膛。这巨蟒,正是蛇王多刹迦之子马军,因神弓甘狄拔之故,他曾一族遭难,如今化为活兵,只为复仇而来。马军未曾料到,生前未能实现的愿望,竟在死后得以实现。 愤怒、懊悔、疑惑交织心头,毒液迅速蔓延,阿周那中招,无力反击。他曾为满足阿奢尼的贪欲,焚烧甘味林,屠戮娜迦,唯一幸存的马军,此刻发起了致命一击。 迦尔纳再次被箭矢穿透,但这箭无法撼动他分毫,黄金甲胄的他屹立不倒,静待阿周那的陨落。 “你...竟然...”阿周那难以置信,昔日劲敌竟不愿亲手终结自己,他凝视着迦尔纳,困惑与不甘如潮水般涌起。 “无需惊讶,阿周那,我已厌倦了这一切。”迦尔纳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述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此非俱卢战场,亦非我们的时代,与你的恩怨早已无足轻重。” 阿周那化为灵体,满心不甘地注视着远方,最终消散无踪。黑蟒盘绕在迦尔纳肩头,虽迟来一步,但大仇终报,马军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畅快。 “与生前不同,现在的你,对他的厌恶已深至连感情都消失了吗?”作为活兵,马军思维清晰,察觉到盟友的变化。“你对他的态度,已无昔日的恨意。” 迦尔纳虽杀死了阿周那,情绪却毫无波动,言语间透出彻骨的冷意,与往日截然不同。曾经的迦尔纳,言辞犀利却留有余地,旨在让人知错。而今,他对阿周那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尽管面无表情,一举一动却似在讽刺对方。 “有何不妥吗?他只是敌人,如同俱卢战场上无数的敌人。”迦尔纳轻抚黑蟒,安抚其不安,随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金甲黑衣,迦尔纳的身形依旧,心境却已改变。他稳步前行,融入夜色之中。 踏过结晶地面,身着近似古希腊学者装束的阿基米德缓步而行,冷漠地叹了口气。 “阿基米德,你这家伙!竟然临阵倒戈!”不远处,忍半跪在地,满身是血,怒吼道。 洁白的洋装已被鲜血浸染,血滴遮住忍的右眼,她愤恨地盯着曾并肩作战的叛徒,眼中怒火熊熊。 阿基米德无视忍的怒视,淡然道:“没什么奇怪的,我和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爱歌小姐和你,从未真正平等看待过彼此。” 忍强压愤怒,试图发动空想具现化,却被恶意针对,真祖的力量被压制。阿基米德看着挣扎的爱尔奎特,建议道:“说实话,与那位食世女神相比,与我们合作更适合你。” “爱歌小姐如今迷恋人理守护者,她会对你施加极强约束。你是那位真祖冲动的产物,不能随意猎杀。” “但与我们合作则不同,面对人理烧却的敌人,你也能实现被具现化的意义——成为舞台上的魔王。” 阿基米德的话音刚落,眼前吸血鬼发生变化。“你别开这种低劣的玩笑,看看你做了什么...与你这种刚背叛我的人合作?可笑!” 忍被无形之力束缚,但她凭借吸血鬼之力,强行排出体内血液,虽虚弱,仍能发出最后一击。 “无论你,还是那个妄想成为星球头脑体的疯女人,都将灭亡。尤其那个疯女人,凭她也想与我平起平坐?真是可笑!她怎敢自称我等一员,即使只是复制品,作为星球头脑体的衍生物,我绝不允许她玷污这个称号!” 鲜红如绸的血液环绕忍,她伸出弯曲的手指,血红龙卷席卷阿基米德,空气爆裂,腥风扑面。 “她的确是个疯女人,但实力强大。”阿基米德虽暂时投靠,心中另有打算。“不过,我们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对你说这些也没用。” 在月色映照下,一道宛如粉色绸带的奇异物事自阿基米德脚下暗影中蜿蜒而出,数条丝带状的物体缠绕其身,构筑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屏障,硬生生挡住了忍全力一击的赤色风暴。 阿基米德犹如屹立在狂涛骇浪中的礁石,任凭那能粉碎钢铁的红岚猛烈冲击,周遭地面被击打出无数裂痕,蛛网般的破碎痕迹蔓延数十丈,然而面对这由衍生体构建的防御,竟无丝毫动摇。 “如你所见,那位女子已拥有强大力量,即便是我,也无法违逆。”阿基米德无奈地转动右手,心中已有几分明悟。 他右臂已被爱歌改造,化为魔神柱,这并非单纯的善意之举,而是爱歌为了束缚阿基米德,防止他做出对她不利的行动。 第30章 半点遐思 尽管如此,这魔神柱本是深海石油基地主人赠予阿基米德的战力之一。 短暂交手后,爱歌落入下风,阿基米德乘势反攻,右臂的禁制也随之解除。 爱歌欣然一笑,阿基米德带给她的玩具让她十分满意,于是慷慨地将那些衍生体赠予他,以免他下次再惹麻烦。 “真是棘手啊……”阿基米德用右臂挠了挠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虚弱的忍,苦笑一声,“罢了,像你这般自负骄傲的家伙,是不会懂得何为战略撤退的。” 阿基米德缓步走向倒地的忍,眸中闪烁寒光。此刻的真祖女郎已无力反击,中了激将法的她倾尽所有力量,如今已是毫无还手之力。 “区区吸血鬼,竟敢直呼吾名……真是该死。”阿基米德用力踩在忍的手腕上,衍生体的影响让他情绪暴虐,借此宣泄负面情绪。 忍闷哼几声,正欲嘲讽,却被几条衍生体拖入阴影中。 “哎呀哎呀,你脾气可真差,阿基米德。”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着奇异暴露白衣,双角如玉,黑发如瀑的绝色女子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她殷红的唇瓣仿佛蕴藏着无尽魔力,令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媚眼如丝,秋水盈盈,仅是凝视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深陷其中。 她肌肤如脂,透着婴儿般的粉嫩,双臂环抱,丰满的胸脯在臂弯中若隐若现。 倾国倾城,天生媚骨,这样的女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引发一段传奇故事。 然而面对此女,阿基米德并无半点遐思,他望着那与黄金比例不符的身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出言讽刺。 “嗯,都怪我。”阿基米德语气骤变,冷声道。 “不怪阿基米德先生,毕竟杀生院祈荒小姐在此,情绪有所波动很正常。”迦尔纳,赤发黑衣的他此刻也来到此处,连看那女子一眼都不愿。 “哼!迦尔纳,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太过分了。”杀生院祈荒转向阿基米德抱怨,“你看,都是因为你,阿基米德才会变成这样。” “不,我认为与你相处久了,只要不被同化,都会变成我们现在的样子。”阿基米德耸肩,毫不尊重对方,“预定时间快到了,如果你想享受,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碍事。” 面对逐客令,杀生院祈荒并未动怒,因为她心情尚佳,毕竟刚遇到不错的对手。虽未能施展手段,但也将其送入虚数空间,这意味着未来可能的大敌已被提前排除。 只需再过三天,这石油基地便会抵达地心,那时,杀生院祈荒将迎来新生。 时钟塔,作为魔术协会三大部门之一,虽资历最浅,却由阿特拉斯和彷徨海驱逐的异端魔术师创立。即便如此,它在公元二世纪便已成立。 起初,时钟塔以大英博物馆及地下区域为据点,但随着时间推移和规模扩大,迁至伦敦郊外的小镇。 这里不同于伦敦中心的现代风貌,砖瓦石质建筑交织出古老景象,街道两旁仍有十二世纪的建筑,与现代建筑相得益彰。 四十多座学生宿舍,一百多栋教学楼,以及便利居民的商业设施构成了小镇——这片土地,以及矗立中央的最初校舍,被魔术师们尊称为“时钟塔”。 那是最初的时钟塔,历经时代变迁,充满历史韵味。各学部和部门结构差异巨大,每个学科都有自己的街道和讲堂。 有趣的是,时钟塔由十三个学院组成,被十二个领主家族争夺,以在权力斗争中占据优势。 而高于十二领主的,是三大世家:巴瑟梅罗、特兰贝利奥、巴鲁叶雷塔。根据政治倾向,这些古老家族分为三派,暗中较量。 自时钟塔建立以来,院长始终未变,但他早已不管事,对下属的勾心斗角漠不关心,要么置身事外,要么躲在自己的塔中不知所忙。 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掌控的天体科是迦勒底的主力,他们秉持只关注研究、其余随意的中立主义,不参与贵族或民主的争斗。 这对士郎来说是好事,若阿尼姆斯菲亚家族仍陷于时钟塔的政治斗争,那么对抗艾因兹贝伦的未来将孤立无援。 但现在,至少没有因平行世界而改变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立场…… 士郎踏足时钟塔,并非为他务,只因苍崎橙子透露,迦勒底已启动英灵召唤。艾因兹贝伦的密探早已捕风捉影,但这消息未经证实,故未上报至家族顶层。 原本爱丽希雅打算待消息确凿后再告知士郎,然而士郎觉得无须繁琐,直接询问便是,毕竟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领地所在,他心中有数。 凭借魔术专利与金融积累,身为十二贵族之一的阿尼姆斯菲亚家族,其领地遍布各地,灵脉众多。这些领地的灵脉多出租,作为家族财源之一。近来,阿尼姆斯菲亚购得喜马拉雅山脉附近一处灵脉,新建了一座隐秘的研究所。 贸然登门拜访固然不妥,但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需求显而易见,召唤英灵需借助圣遗物。经由专门的圣遗物中介牵线,艾因兹贝伦同意以低价出售部分圣遗物。 唯一疑问在于,艾因兹贝伦要求在喜马拉雅山的阿尼姆斯菲亚基地进行交易,此举令对方困惑。然而,鉴于艾因兹贝伦对圣遗物的垄断,加之其主动提出低价交易,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无法拒绝,急需圣遗物进行实验的他们,亟需这笔稳赚的买卖。 家族领袖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何况艾因兹贝伦已签署咒术契约,条款详尽,经阿尼姆斯菲亚家族聘请的专家审核无误后,才交由士郎签署。 “嗯,确实周全。”士郎审视着手中的羊皮纸,不禁一笑,“只是为何交易开始,协议才生效?若我提前破坏研究所,岂非白纸一张?” 爱丽希雅闻言苦笑,轻点他胸口:“你总是多虑,现在去说明如何?” “时机已成熟,毕竟我们等待已久。”士郎忆起十年前贞德初次提及迦勒底。 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迦勒底,与其说是研究所,更像固若金汤的要塞。全封闭结构,依赖地脉能源,内部生态自给自足,配备精巧的自动人偶、防御术式及自动魔术礼装,即便与地脉断联,也能持久作战。 “不论如何,设计颇具现代感。”踏入迦勒底底层,士郎低声评价。与艾因兹贝伦的雪之城不同,迦勒底展现鲜明的现代风格。银色金属覆盖的通道让人迷失方向,停留其中,仿佛难以分辨前行或后退。 第31章 久闻大名 实现此效果,非仅魔术,迦勒底融合现代科技,多数魔术师难以接受。士郎对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敬意更增。 正如贞德所述,迦勒底并非单纯魔术机构,而是集万般技艺,旨在守护人类历史的设施。虽尚未完备,但已初具雏形。士郎与爱丽希雅在自动人偶引导下,走向会客厅。 沿途偶遇身着白袍的研究员,皆手持文件,见到来自艾因兹贝伦的代表,礼貌点头后匆匆离去。整个迦勒底如上紧的发条,一刻不停。 不远处的通道,一名银发少女迎面走来,瞥见二人,面色不善。 少女约十一二岁,傲慢扬起下巴,拨弄银发,琥珀色眼眸紧盯着他们。 尽管少女投来敌意目光,爱丽希雅与士郎并未与孩子计较。仔细打量少女,爱丽希雅以心灵传音说:“哎,士郎,她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继承人,可爱吧?” 爱丽希雅贴近士郎,似随时会倒下。士郎回应:“的确可爱,不过不及我们家伊莉雅。” 少女见状,敌意转为嫌弃。未等双方开口,一名金发干练女子走出通道,向士郎和爱丽希雅鞠躬:“艾因兹贝伦的两位,抱歉。我是特莉夏·菲洛兹,若奥尔加玛丽小姐有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 “没事,小奥尔加很可爱。”爱丽希雅赞许道,若非场合不对,她或许会摸摸奥尔加玛丽的头。 奥尔加玛丽背脊一凉,不自觉后退,莫名想远离二人。 “马里斯比利大人在会议室等你们,沿此通道直行即可。”特莉夏无视爱丽希雅的目光,疑惑奥尔加玛丽为何如此规矩。 “不必送了,我们自行前往。”士郎拉住嬉笑的爱丽希雅,面无表情地带她离开。 望着二人背影,奥尔加玛丽心绪复杂。她听过父亲提及艾因兹贝伦,一个衰败的魔术世家,依赖人造人维系,因圣杯战争复兴,大肆收购圣遗物,迫使迦勒底与之合作。 年岁尚轻的奥尔加玛丽,自幼浸淫于正宗的武学世家教诲,领主家族的傲骨已深深烙印于心。对于艾因兹贝伦这等骤然崛起的武学新秀,她心中自然无甚敬意,只觉其底蕴不足。 原欲出言嘲讽,却被特莉夏以眼神制止。奥尔加玛丽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行走在幽长的走廊,爱丽丝菲尔以心传音问道:“如何?那孩子可讨人喜欢?” “容貌确是出众。”士郎答道,稍作停顿,又补上一句,“然而他是正统武学世家的传人,行事恐怕不会如凛一般寻常,心性嘛……或许并非易与之辈。” 爱丽丝菲尔点头称是,毕竟多数武学世家的继承人,其行为举止在世俗眼中,犹如异类一般。士郎望着一成不变的走廊,忍不住对这毫无生气的装饰吐槽。迦勒底虽是研究重地,形同堡垒,但内部装潢过于简单,长久居住,恐怕会令人窒息。 不久,自动门启,士郎望见一位身披白袍、银发飘逸的中年男子,坐在白玉圆桌前。他约莫三四十岁,比起领主家族的领袖,更像个深居简出的武学研究者。然而,他身上的武者礼服,配上那双非比寻常的碧绿瞳孔,昭示着他与常人截然不同。 “马里斯比利阁下,久闻大名。”士郎上前,向银发男子伸出手,“我是艾因兹贝伦的代表,想必您也听说过我,期待这次的交易能愉快进行。” “年轻的艾因兹贝伦家主,近来的风云人物,怎能不知?”马里斯比利起身,握住士郎的手,“听说贵方在召唤英灵方面颇有研究,我方亦专注此道,希望能交流心得。” 士郎略感惊讶,本打算在交易中探听消息,不料对方竟主动提及。他答道:“没问题,马里斯比利阁下。”坐到圆桌对面,士郎与爱丽丝菲尔取出预先准备的问题,“这是文件,请先过目,确认无误。” 马里斯比利早有预料,接过文件。除了常规条款,他更关注圣遗物的种类与价格,毕竟召唤英灵,圣遗物至关重要。库丘林的耳环、亚瑟王传说中的圆桌碎片、雅典娜神殿的基石……艾因兹贝伦提供的圣遗物皆为上乘。其中,所罗门王曾用作腰带的红色束腰尤为珍贵。相比指向不明的圆桌碎片、神殿基石,或是库丘林耳环,这条红色束腰的价值无疑更高。 七十二柱魔神的主宰,以色列神殿的开创者,拥有神赐智慧,普及武学,精通召唤术的古武王。若能以此束腰召唤所罗门王……马里斯比利心神一震,立刻查看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可用资金。 相较于其他圣遗物,红色束腰价格高昂,但想到它能提高召唤强大力量的英灵,马里斯比利觉得无需犹豫。这就像江湖中的稀有武学秘籍,普通武馆难以寻觅,但一旦出现,即便代价不菲,武者也会毫不犹豫。 此外,还有《摩诃婆罗多》中,太阳神之子迦尔纳佩戴过的金色耳环,状如日轮,与其说是耳环,不如说是项饰。若以此召唤慷慨的英雄,绝无背叛之忧,因太阳神之子便是如此人物。 买,买,买!马里斯比利心中满是这样的念头,罕见地失态,强抑冲动,深呼吸几口,平复心境。若沦为赌徒,领主家族的骄傲何存? 马里斯比利认为,艾因兹贝伦掌握的圣遗物丰富多样,堪称各派之首。自第一次圣杯战争以来,从未获胜的艾因兹贝伦,这群渴望胜利的造物者,将心血倾注于圣遗物之上,连阿瓦隆这样的至宝,也被他们挖掘而出。 得知人理烧却之事,为抵御危机,艾因兹贝伦在垄断圣遗物购买上更是不遗余力。 “你可知,这位先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摩诃婆罗多》中坚战的一幕。” “未曾听过,士郎,回去讲给我听听。” 目睹马里斯比利的神情,士郎百感交集,原因复杂。他原以为搜集齐全圣遗物,便能借助艾因兹贝伦等世家技术大规模召唤英灵,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世家的英灵召唤法,需以圣遗物为引,叩开英灵殿大门,传递信息后等待回应。 然而,原因不明,或许是人理烧却的影响,艾因兹贝伦的召唤仪式无法成功召唤英灵。尽管竭尽全力,灵子在现世凝聚后也无法化为英灵形态,最终消散,回归本源。 斯卡哈半加入后,士郎趁机询问此事,她的回答却含糊不清:“或许与Beast有关,他们的力量确实能干预。不过,还是依靠你手中的拟似圣杯为妙。当然,不可过分依赖,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第32章 神色古怪 这个问题困扰艾因兹贝伦众人许久,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切答案。即便是小贞德,也只是从另一个世界的迦勒底中听说过与召唤技术相关的线索... 于是,昔日御三家的英灵召唤技艺已显陈旧,迦勒底汲取传统,立足于先贤铸就的坚实基石,由罗玛尼医师领军的研究团队合力,开创了全新的召唤秘法。 罗马尼·阿基曼……卫宫也曾探寻过这位男子的踪迹,却始终无果而终。能在御三家的成熟召唤体系上革故鼎新,此人……堪称奇才。卫宫当初对此颇感兴趣,却始终未能觅得其人。 此刻或许是个契机……卫宫审视着专心致志的银发男子,轻声道:“马里斯比利先生,我们有一事相询,可否赐教?” 正欲购物的马里斯比利闻言,面露迟疑,但最终点头应允:“我不能保证全然知晓,但可尽力而为。” 卫宫直言不讳地发问:“迦勒底购入圣遗物并非秘密,我们想知道,迦勒底的召唤技术,源自何处?” 马里斯比利听罢,如释重负,神色舒缓,平静道:“你们是指召唤法门吗?说来也与御三家颇有渊源。几年前,我们迦勒底对召唤技术的来源一筹莫展,也曾试图向贵方求助,无奈资金问题始终难以解决……” 毕竟,魔术世家并非慈善机构,像召唤技术这般珍贵的独门秘籍,迦勒底怎可能轻易购得。 “然而那时,一位少年加入我们迦勒底,年纪与卫宫先生相仿。他提供了召唤技术,并竭力筹措资金,多亏他,我们才有今日之局面。” 少年……?卫宫闻言,手指微颤,内心的惊讶不言而喻。 见状,马里斯比利从怀中取出一颗内敛光芒的七芒宝石,七色交织,于小巧的宝石上形成罕见的渐变效果。 “与御三家的召唤术不同,迦勒底所用更为简洁。我们思虑良久,将其命名为圣晶石,即拟似灵子结晶。” 爱丽丝菲尔目睹此石,面色微变,沉思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马里斯比利并未透露召唤术的奥秘,毕竟这是机密,只补充道:“对了,那位少年与你们一样,曾是御三家一员,似乎是马基里家族的后裔。” 卫宫眼角微搐,神色古怪,结合马里斯比利的话,他大致猜到那人是谁了。 “马基里家族的后裔?能否引荐我们认识?”身为御三家之一的爱丽丝菲尔对间桐家后裔颇感兴趣。 “这个嘛,得征得他本人同意。”马里斯比利并未立即答应,犹豫片刻道,“他不太喜与人交往,多数时间独自在房中钻研。” 听来颇为可疑……卫宫暗自思量,但马里斯比利显然不会放他们离开,只能耐心等待。 迦勒底深处的幽径之后,一处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 间桐慎二的房间难得迎来了一位非迦勒底的访客,打扮现代的希腊学者步入其中。 紫发,海带头,身着紧身黑衣,神情冷漠的间桐慎二对来者微微颔首。 “这具身躯还算合适吗?你似乎适应得不错。”阿基米德拿起一旁的杯子倒水,边饮边说。 “尚可,毕竟只是替代品。”慎二桌前堆满各式文件,满载着繁复的公式。若无这些,迦勒底无法成立,同样…… 若无这些,所罗门焚烧人理的大业也无法实现。 “你那边如何?那只满脑子情欲的狂兽如何了?”慎二望着与往昔无异的阿基米德问道。 阿基米德未答,勾了勾手指,脚下阴影中延伸出如黑绸般的衍生物。 “看来不妙,你被监视了?”慎二摊开手掌,掌心浮现一只十字瞳孔的兽眼。 “无所谓,我们现在是在挖一个杀生院不得不跳的坑。”阿基米德示意慎二停下,掏出照片递给他,“当然,他对我们的嘲讽很有趣,你想听听吗?” “没兴趣,不过是雌兽的疯言疯语罢了。”接过照片,慎二恍然大悟,明白了阿基米德的意图。 照片中,迦勒底正置身暴风雪中,而在此之前,士郎与爱丽丝菲尔已踏入其中。 “你要用他们俩对抗快乐之兽?看样子……我觉得他们实力不足。”慎二并未赞同,但也未否定。 阿基米德双臂环抱,深知此点,续道:“未必,那次接触中,抑制力已派遣人员介入此事。” “原来如此,你是打算消耗双方力量?”慎二理解了阿基米德的计划,轻声附和,“当然,棋局只需一枚棋子,而计划之外的艾因兹贝伦……必须被摧毁!” 马里斯比利终于看完所有文件,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欲望,开始规划资金分配。 偌大的迦勒底基地运转需耗费巨资,不可能尽数用于购买圣遗物。 马里斯比利岂会不知,亚种圣杯战争中使用的召唤技术已失效,此事曾令他困扰许久。高价购得的圣遗物沦为废物,连魔术研究的素材都替代不了,这让他当场晕厥。 正当马里斯比利陷入人生低谷,间桐慎二犹如救星般降临,加入研究所后,他提出的种种举措为濒临倒闭的迦勒底注入强心剂。 经过数次试探,马里斯比利对这位来自间桐世家的青年逐渐放下戒备,于是共谋宏图大计,展开了一场江湖豪杰般的冒险。 其中至关重要的秘技,便是替代传统召唤仪式的圣晶石。 所谓圣晶石,乃蕴藏神圣之力的宝石,承载着无数未来可能的灵光,化为实质的灵子结晶。不同于以往借助圣遗物为引,敲开异界之门,迦勒底所用的圣晶石更像是一场未知的赌局。 然而,这些圣晶石的召唤并无定向,召唤出的英灵,或是名震江湖的大侠,或是默默无闻的剑客。而召唤圣晶石的代价,令人瞠目。其原料便是圣遗物,品质越高,完整性越佳,历史沉淀越深,能炼制出的圣晶石越多。 正因如此,即便不再需要圣遗物,马里斯比利仍热衷于搜罗,这亦是他始终未曾尝试召唤英灵的原因,当然,迦勒底的财力匮乏也是重要因素。如今的圣晶石储备,连一次召唤都无法支撑。 然而,艾因兹贝伦家族低价抛售圣遗物,让迦勒底与马里斯比利的困境迎刃而解。马里斯比利对此欣喜若狂,这样一来,原本用于购买圣遗物的资金得以节省,可用于其他重要事务。 “真是吉日,太好了……”马里斯比利心中盘算,口中说道,“士郎先生,我们希望能检查一下您的圣遗物,可否?” 当然不能草率交易,马里斯比利需带上几位鉴定师,评估圣遗物的价值。如何购买才能换取最多圣晶石,身为领袖,他深知最大化利益之道。 第33章 成员结构 “这个没问题。”爱丽手腕轻挥,桌上现出一个由术式束带固定的黑皮箱,这并非高超的魔术,只是一段虚数空间的短暂开启,类似空间储物袋,奥尔加玛丽的导师特莉夏·菲洛兹就精通此术。 士郎伸出手,借此机会了解迦勒底的成员结构,便答应了马里斯比利的请求。 “无妨,请随意,只是时间上请注意。” “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见士郎爽快,马里斯比利喜形于色,随即传令,工作人员迅速来到会议室。 向士郎和马里斯比利致意后,工作人员在得到许可后打开黑皮箱,开始准备验货。 密封的圣遗物被小心开启,用魔术防止氧化,工作人员谨慎地检查着这些神秘遗物。 “咦?慎二呢?他没来吗?”马里斯比利低声询问,显得颇为惊讶。因为间桐慎二向来准时,即使身处困境,也能按时赴约。数月相处,迦勒底的员工对这位副手的严明纪律和自律心生敬意。 被问及的工作人员摇头,显然他也一头雾水,不知副所长为何缺席。 慎二……开玩笑的吧?!听到这个名字,士郎大感意外,此事太过离奇。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士郎曾调查过间桐慎二的行踪,只知道他在间桐鹤野的帮助下,回到马基里家族的故土——埃尔乌索,过起了平凡生活。虽未成为魔术师,但慎二成为了一流的游戏高手,甚至有组建电竞战队的念头。 马里斯比利对慎二迟到也感到困惑,正欲拨打电话,对方却先发来了短信。 【马里斯比利先生,劳烦您到我房间一趟,有些私事需要商量。】 多年的信任让马里斯比利没有过多怀疑,他认为慎二可能有事未能前来会议室。 “嗯……我去看看慎二,他若无事,是不会迟到的。”马里斯比利起身,对士郎和爱丽说道,“艾因兹贝伦的两位,请稍候,我马上回来。” 两人交换眼神,心领神会,手掌紧握又分开,仿佛接头暗号。士郎应声道:“好的,我们会在此等候阁下。” 马里斯比利起身出门,两人擦肩而过,士郎巧妙地利用视线盲区,轻轻弹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白色圆盘,贴在马里斯比利的鞋跟上。 马里斯比利离去,研究人员虽仍在检查圣遗物,但已隐约感受到戒备的气息。士郎的五感异常敏锐,察觉到门外多了些脚步声,似乎有机械人偶聚集。 “成功了吗?”爱丽趁握手之际传递了发信器,也感受到了门外的骚动。 “没问题,他不会发现的。”士郎立即回应,那发信器非魔术制品,而是科技结晶,虽小,却能持续发送信号,被终端接收。 此刻,发信器正藏于士郎衣内的口袋。 安排好机械人偶加强会议室的防护,警惕心极高的马里斯比利这才安心前往间桐慎二的住所。他对研究所的布局了如指掌,很快找到了慎二的住处。这位少年不喜欢与人同住,更偏爱独居。 要说他的缺点,大概就是不合群吧。 来到慎二的住处,马里斯比利先按响门铃,待慎二应声“请进”,他才踏入房门之内。 踏入房门,只见慎二端坐于会客桌前,狭小的屋内并无繁复装饰,简朴至极。桌椅床榻之外,再无多余家具。 “所长,请坐。”慎二伸手示意,手中不锈钢茶壶倾注红茶,注满三只瓷杯。 马里斯比利瞥见桌上三杯茶,环顾四周,疑虑是否尚有他人,却未见半点踪影。于是他默默坐下,占据了会客桌的最后一席。 “慎二兄,有何事需我相助?”虽共事四年,马里斯比利与慎二交往不多,但从日常相处中,仍能察觉其傲骨铮铮。 此外,此人的生活单调乏味,毫无生趣可言。室内陈设简陋,朴素得近乎无趣,也因此,马里斯比利对这位清心寡欲的男子始终难以揣摩。 然而,慎二并未露出任何可疑迹象,马里斯比利渐渐对他放下戒心。日复一日,慎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之龄,坐上了副所长之位。 无论魔术技艺,还是事务处理,乃至其他琐事,马里斯比利皆可放心交予他。就连他与奥尔加玛丽的交往,亦得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族长默许。 “所长,我加入迦勒底已有几载?”慎二未直接回应,而是饮下滚烫红茶,反问马里斯比利。 “四年,何故问此?”马里斯比利困惑,却未深究。 慎二放下瓷杯,双手交叠,周身散发出莫名的奇异气息,阴郁、忧愁、深邃,如无底深渊,使人本能地想要避开。 “无妨,我只是在想……竟已过去四年了吗?”回想起初到迦勒底的情景,研究所濒临倒闭,若非慎二的努力,此地早已成废墟。 马里斯比利张口欲言,又止,看着慎二怀旧的神情,欲劝其勿多虑,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多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所长。”慎二浅笑,先前的诡异气息消散,恢复平静。“对了,你曾问我为何加入迦勒底,没错吧?” “嗯,你说你在时钟塔听说了人理保障的研究,希望能加入我们,为守护人理尽一份力。”马里斯比利忆起那位紫发青年,年轻而固执。 自那时起,慎二在迦勒底度过四年,除了研究,便是休憩,从未外出。偶尔与外界联络,通话时间也甚短。 “对此,我只能表示歉意。”慎二收敛笑容,表情冷漠。 瞬间,马里斯比利感到一阵寒意,未及施展防护魔术,颈部微痛,似被针扎,随即失去意识。 “抱歉,我骗了你。我是想要破坏人理的存在,为了我们的宏图……请你败北。”慎二坐在铁椅上,看着昏迷的马里斯比利,心中并无歉疚。铁椅映衬他苍白的脸色,妖异而诡谲。 阿基米德啧了一声,收回搭在马里斯比利颈间的右手,不满道:“马基里,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难道是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 “四年相处,要说不动情是不可能的。”慎二看着空荡的瓷杯,双目失神,平静地说。 阿基米德接过最后一杯红茶,耸肩饮下,回应道:“嗯,也是,毕竟我们毁灭人理是为了人类好,对吧,巴巴托斯阁下。” 慎二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看向慵懒的阿基米德,警告道:“阿基米德,记住,不准用这种语气谈论我们的宏图,这是最后一次。” “若有下次,就不会只是口头警告了。即便你未曾回忆,我也会将你摧毁。” 第34章 一丝认真 阿基米德露出败阵之态,终于显出一丝认真,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巴巴托斯君,之后我会认真对待这项伟大事业。” 慎二收起怒意,手覆马里斯比利颈项,低语:“准备好了吗?我们的计划不容失败,无论是艾因兹贝伦,还是第三兽……” “若能在此行动中一并铲除,再好不过。否则,我们必须先除掉第三兽。” “没错,相比艾因兹贝伦,第三兽掌握的力量对我们威胁更大。”阿基米德深以为然,无人能抵挡杀生院祈荒的畸变魅力,即便是单纯的魔神柱,面对那种足以颠覆国家的魔性,也无法抵挡。 单纯汲取骨髓,侵蚀人性,已不足以形容此女的毒性。明知她会吞噬灵魂,只要她有召唤,万众便会响应,人间堕落,这就是几乎否定人理的可怕力量。 阿基米德为何能抵挡这份魅力……一来,杀生院祈荒年岁已高;二来,她的身材太过失调,不符合黄金比例。 若第三兽达成野望,对抗所罗门,可能影响计划,这是慎二与阿基米德不愿见到的。 “立即执行,事多易变,距第三兽完全蜕变之日已近。”慎二掌心伸出细长触须,刺入马里斯比利颈部,魔神柱之力侵入其魔术回路,改造神经,部分肢体寄生于脊椎,夺取身体控制权。“你的任务同样危险,即便现在不受影响,也难保她不会用其他手段控制你。” “请放心交给我,巴巴托斯阁下。”阿基米德扶起改造完毕的马里斯比利,准备离开慎二的房间。 “稍等,阿基米德。”慎二利用房间内的笔记,开始侵入迦勒底的电子系统…… 何事惊扰,巴巴托斯大人?时间紧迫,不容拖延。 愿你的剑道繁花似锦。 借你吉言,共赴江湖。 等待并未长久,未待士郎与爱丽施展计谋,一旁研究圣物的弟子匆匆走出,接电话后面色骤变,险些瘫坐于地。 速撤离,前往控制室!紧张之情溢于言表,领头弟子顾不得士郎与爱丽,匆忙道歉后,即刻离去。 吾等同行,此处不宜久留。士郎提议,目光投向会议室门外。 弟子面露尴尬,僵硬点头,随即带领众人疾步离开。 士郎与爱丽尾随,保持适当距离,取出接收器终端,趁弟子不备,两人施展卢恩符文与秘术暗示。 仿佛视二人为空气,弟子们疾行如风,直奔控制室。爱丽立刻联想到,此事必与马里斯比利先生有关,因其离场不久,弟子们的惊恐,定与迦勒底院长脱不了干系。 不错,紧抱于我。士郎抱起爱丽,足踏实地,如箭离弦,身形激荡出白色气浪,掠过走廊。 左、右、上、下,正是此路。接近信号源,士郎感受到熟悉的魔力。 那是令人厌恶的秽魔之力,比反派与恶灵更易激起敌意,士郎并非首次遭遇此类敌人,但也仅此一次。 魔神柱……!他们已触及此地?疏忽大意,原以为时机未到,幕后黑手会耐心等待新手村建成。士郎身影在通道间穿梭,如踏雷石前行,金属地面在他脚下留下坑洼。 嗯…此感!爱丽皱眉,同样感知到那股魔力,手腕上的金属细带开始崩解。 通道内,金属门骤然升起,应是弟子发现二人前往控制室。士郎凌空一脚,金属门轰然破碎,碎片四溅。 哇…此举…爱丽惊叹,士郎的鲁莽之举令她惊讶。 但愿无需赔偿阿尼姆斯菲亚,否则因此事赔款,总觉得怪异。 到了!面对最后一扇金属门,士郎不避不让,紧抱爱丽,身体前倾。 巨响轰鸣,士郎撞破金属门,闯入空旷之地。两侧环境如深蓝晶体,中央矗立巨大星象仪,蓝光缓缓流淌。 广场尽头,一筐状设施内,马里斯比利倒地,一旁立着一道身影。 士郎悄然避开监控死角,爱丽紧跟其后。 阿基米德立于那里,一手提马里斯比利,另一手操作机器,微笑看向士郎:哟,艾因兹贝伦家主…你来得好快,我以为你会等到我们… 紫发少年倒在一旁,气息微弱,不甘地看着阿基米德。 不待阿基米德说完,士郎欲投影长剑斩向他,与其听其废话,不如先下手为强。 爱丽本欲谈判,却被士郎的决绝之举阻拦。 阿基米德面色一变,腾出右手,高举马里斯比利,士郎止步。 阿基米德松口气,深知士郎行事不按常理,却未料其如此果决。幸亏早有准备,将马里斯比利留在身旁,否则此刻必有一战。 看似镇定,阿基米德与慎二皆未料士郎如此迅速。本应先去监控室确认情况,却直奔此地,阿基米德无暇转移,只能拖延时间。 士郎正思量如何出手而不伤人质,阿基米德果断开口:很好,你尚未无情到杀他,否则我将陷入困境。 黑布裹腕化作触须,紧紧缠住马里斯比利,阿基米德另一手快速调整。 有话快说,我们不会拖延。爱丽立即介入谈判,防止士郎冲动行事。 千万不可放他走!倒地的紫发少年猛然抬头,抓住阿基米德的脚踝。艾因兹贝伦的两位…切勿…让他离开此地! 士郎认出他是慎二,不动声色点头,此言正合他意... 爱丽丝菲尔的面色骤变,一把拽住卫宫士郎,坚决不让其离去半步。 此刻,阿基米德的安危重于泰山,哪怕马里斯比利阁下付出些许代价也在所不惜。 原只想拖延时间,助阿基米德完成转移的慎二一时语塞,虚弱地恳求道:“请勿伤及所长!” 见士郎皱眉轻哼,爱丽丝菲尔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催促道:“快说吧,那位先生,有事快讲。” 第35章 前方险恶 原先冗长的言辞此刻已无从谈起,阿基米德早已舍弃了精心策划的“邪恶计划”,他挥舞着马里斯比利,沉声道:“若想救他,就随我来。前方险恶,招惹宵小只会白白丧命。” 话音刚落,阿基米德携马里斯比利跃入光筐,蓝光涌动,星河般的漩涡中,二人身影渐行渐远。 士郎毫不犹豫举剑欲掷,倒地的慎二猛然跃起,伸手直指阿基米德的背影,发出不甘的怒吼。 “不可!”然而,慎二的呼喊并未阻止一切,阿基米德与马里斯比利消失在了光漩之中。 士郎望着慎二冰冷的目光,缓缓放下剑。若非慎二及时阻挡,那一剑虽无法直取阿基米德性命,却足以摧毁光筐。 爱丽丝菲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苦笑一声:“这究竟是何局面……” 本可轻易挽回的局面,如今却因种种变故失控,迦勒底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未曾经历过此等困境的他们,此刻手足无措。 在这场动荡中,唯一令人欣慰的是,迦勒底的副所长间桐慎二,虽为保护马里斯比利身受重伤,但尚存生机。 “噗哇……我……咳咳……”慎二欲言又止,挣扎起身却瘫倒在地。 “副所长!”工作人员匆忙将他抬上担架,慌忙送往医疗室。 众人跟随而去,期盼间桐慎二能脱离险境,为迦勒底指明方向。 “我需要知道,那人将马里斯比利转移到何处。”士郎面对陌生设备,不知所措,于是唤来工作人员查询转移记录。 “啊?我吗?”工作人员迟疑片刻,走向操作台,“请稍等,我查找一下记录,大概方位是……” 这……是传送装置吗?迦勒底的技术果然高超……士郎惊叹之余,凝视光筐深思。 爱丽丝菲尔未作停留,她去找奥尔加玛丽的家庭教师特莉夏·菲洛兹商议救援事宜。 “Servant……吗?爱丽丝菲尔小姐,您是指被未知召唤者控制的Servant劫持了所长?”特莉夏听闻此事,惊讶不已。 作为迦勒底的临时负责人,她深知Servant召唤技术的威力,明白普通魔术师无力对抗。如今迦勒底实力空虚,形势严峻。 士郎得知答案后,立刻加入交谈。 “没错,救援马里斯比利的报酬可后续再议,当前首要任务是迅速决策。”士郎深知拖延只会让阿基米德更易逃脱,于是与爱丽丝菲尔联手向特莉夏施压。 “特莉夏女士,我想了解那设备的信息,因为刚才的Servant就是用它进行转移。”爱丽丝菲尔指向光筐,轻声道,“考虑到未知的状况,我们需要知道设备能使用几次,每次消耗多少资源,能传送多少人,这对救援至关重要。” “这……”特莉夏面露难色,她无权将迦勒底的秘密泄露给仅相识不久的外人,更无权代表所有人做决定。这让她进退两难,一时无言以对。 清脆的靴声响起,三人转头,只见一位银发少女,扎着麻花辫,身着时钟塔学袍,紧张地站在面前。她咬紧牙关,试图保持冷静,迅速作出决定。 “我……”银发少女几次欲开口,声音却颤抖不止。 “奥尔加……”特莉夏试图安慰她,谁在父亲生死未卜的情况下,都无法平静。 “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少主,有何事要说?”士郎并未直呼其名,而是以魔术世家家主的身份与她平辈相待。 这份尊重仿佛注入了力量,奥尔加玛丽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道:“艾因兹贝伦的二位……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迦勒底救回父亲……求求你们了!” “我拒绝。”士郎冷静地回应,令奥尔加玛丽惊讶。“奥尔加玛丽小姐,您未说明若救援失败,贵方将如何对待我们。” 其实,即便没有迦勒底的转移设备,士郎也可请斯卡哈将他们带到阿基米德所在之处。 既然迦勒底愿意相助,士郎期待的只是一份诚意。 “即使救援失败,迦勒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利用灵子转移将你们安全带回!”奥尔加玛丽坚定地承诺,特莉夏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决心。 “尚有一项要求,我等在救援之际,需有两位留在此地守护。”士郎言辞恳切,非为私利,实因迦勒底的防卫之力不足为信。“若有敌 Servant 入侵,迦勒底的守卫恐难以保全控制台。” “呜……!!!”奥尔加玛丽望向士郎,眼中满是哀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她深知士郎所言无误,只是被动受制于人,令她心生不悦。 “吾方……吾方无异议,契约已定,违者皆按规处置!” 特莉夏虽欲劝慰奥尔加玛丽,但她明白此刻身份不宜,只能压抑心中思绪,静立一旁。 “好,还请迦勒底众人稍待,我等需片刻准备。”士郎点头,携爱丽先行离去。 人选亟待决定,营救行动中,还需有人驻守,以防迦勒底再遭袭扰。 “可……可恨!”奥尔加玛丽回想起刚才一幕,骄傲之心不容许自己示弱。 她的愤怒并非针对士郎,而是对自己软弱的责备。特莉夏见状,亦不知该如何宽慰。 “父亲……您务必安然无恙……” 查阅操作台记录,阿基米德并未穿越至过去或未来,而是跃迁至现世,落脚于阿尼姆斯菲亚家族主的太平洋石油基地。 “幸甚,那人未抹去所有记录。”工作人员的庆幸之言,反而引起士郎的注意。 迦勒底的灵子跃迁手续繁复,有时需提前数时准备。在那员工看来,阿基米德能在几分钟内办妥,已是奇迹,来不及清除记录也在情理之中。 “这……操作不易?”士郎对此颇感好奇,慎二的出现让他觉得此事背后必有隐情。 “嗯,士郎阁下或许不知,除必要手续外,还需定位降落地点,抵御能量冲击。”员工知悉艾因兹贝伦即将营救马里斯比利,故坦诚相告。“总之,准备之事繁多,未经指导,一般人难以办到。” 无人指导……呵,难道阿基米德早已潜入?士郎对迦勒底的防护只能摇头。 监控室连阿基米德如何进入迦勒底都未知,他拥有灵体化能力,或许早已悄然布局。 “嘿,魔术师,选余果真明智。”士郎倚墙而立,身旁红衣尼禄现身,豪爽地打招呼,环视管制室,双眸闪烁。 “赤色 Saber,此时当谨慎言辞,若生变故,你须担责!”见尼禄准备抒怀豪言,一旁的玉藻前连忙提醒。 尼禄冷哼,不愿受玉藻前多言,欲反驳。 第36章 如释重负 “两位到了?辛苦了。”士郎感应到令咒的消逝,收手。此刻已来不及让雪之老老实实前来,只能消耗一次令咒将她们召唤。 美狄亚、海伦娜、尼禄、玉藻前,士郎未多犹豫,选定留守与同行之人。 “岂敢,余早厌倦,盼此番能大展拳脚!”尼禄无视玉藻前,精神饱满。“不过……石油基地?总觉得有不祥之感。” “咪咕!如此说来确有此感,仿佛买了演唱会票,却未能入场。”玉藻前难得附和,未嘲讽尼禄的幻想。“那次……似乎与暴君小姐共历?” “唔姆……听你这么一说,确与狐狸一同……糟糕透顶,记忆不堪回首。”尼禄沉思,回想何时曾经历此事。 士郎见二人陷入回忆,未多在意,走向操作台。 “喂喂,这是你们造的?实在神奇。”美狄亚审视着筐体,惊讶不已。灵子跃迁技术虽与空间转移相似,却更为深奥,神代也无法企及。 海伦娜则凝视迦勒底结构简图,目光炯炯。 若非顾虑士郎,海伦娜早已做出出格之举。 “灵子跃迁何时准备妥当?”士郎靠近略显尴尬的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转身回应:“士郎阁下,我方正在全力调整跃迁请求,约十分钟后可完成准备。” “我明白了,五分钟后我会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士郎回到原位。 尼禄与玉藻前一如既往地针锋相对,几乎要拔剑对镜交锋。 士郎将对峙的二人拉至一旁,说道:“尼禄,小玉藻,接下来的行动危机重重,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放下平日的不满,共同应对。” “我选你们,因黄帝之特权极具通用与辅助,即便一时失联,有她领军亦无妨。她虽无爆发手段,但固有结界颇具威力。小玉藻,你擅长元素符咒,防御术法,宝具还有不错的恢复效果,与黄帝之固有结界相得益彰。” “阿基米德选择那里,很可能因其为据点之一,故此行并不安全。” 尽管仍在冷战,士郎感到尼禄与玉藻前的气氛稍有缓和。 “唔姆……既为魔术师,余姑且一听。”尼禄瞥了眼玉藻前,不再挑衅。 “请士郎大人放心,小玉藻会尽力克制!”玉藻前收起镜子,乖巧地站到一旁。 “两位…但愿你们真能如愿。”不知已是第几次,他们如此向自己许诺。士郎苦笑,领着二人踏入了神秘的传送阵中。 “艾因兹贝伦一方,准备完毕。”置身阵中,士郎朝着不远处的海伦娜和美狄亚行礼。 “慢着!我也要去!”奥尔加玛丽疾步赶来,喘息间已顾不得贵族的矜持,未待士郎反对,她便急切道,“我方石油要塞的防护,需我和父亲的指纹与瞳孔才能解锁。” 解锁么…难怪阿基米德要带马里斯比利同行。士郎沉吟片刻,未即刻应允奥尔加玛丽的请求。 “求…求你了!”她向士郎深深鞠躬,对奥尔加玛丽来说,这是放下自尊的最低姿态。 “等等,奥尔加,你不该去!”特莉夏紧跟其后,抓住奥尔加的手腕,坚决不让她离开,连忙劝阻,“你是阿尼姆斯菲亚的继承人,若你有个万一…” “别说了,没有魔术刻印,阿尼姆斯菲亚家族也会沦落至埃尔梅罗二世那般境地!”泪光闪烁,奥尔加玛丽不顾特莉夏的阻挠,执意随艾因兹贝伦前往石油要塞。 她眼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奥尔加玛丽誓要前行! “不错,带上她吧,魔法师。”尼禄赞赏地看着奥尔加玛丽,目光中满是认同。 “带上她,士郎。”爱丽见奥尔加玛丽泪眼婆娑,又提及解锁之事,忍不住开口。 玉藻前虽未言语,但从她凝重的神情中,可知她不愿让孩子涉险。 “好吧,上来吧。”士郎并未提任何条件,他无意哄骗孩子。若真到了石油要塞,自会有办法在不伤及她的情况下让她听话。 奥尔加玛丽仿佛怕他反悔,立刻站上前来。一旁的玉藻前投来幽怨的目光,让士郎无言以对。 深蓝光芒缓缓溢出阵中,如液态般流淌,渐渐收缩成漆黑中闪烁星光的漩涡,瞬息间凝聚成一点。 灵子转移,完成。 尽管早从贞德口中听说过灵子转移,却未料迦勒底在此技术上领先艾因兹贝伦,而且…灵子转移的过程实在痛苦!仿佛被投入洗衣机,历经96分钟的搅动、甩干,再被硬生生拧干! “唔…”奥尔加玛丽面色惨白,捂住嘴,强忍呕吐感,她完全没料到会如此难受。 “忍住!别在这儿吐!”士郎同样承受不住,却只能硬撑。 玉藻前和尼禄在转移中察觉异样,立即化为灵体,免受折磨。 漩涡骤然收缩,无形之力拨弄,原本不可干涉的灵子转移受到干扰,偏离预定轨迹。 脱离漩涡,狂乱气流自下而上袭来,士郎等人瞬间脱离转移状态。下方,人形轮廓…是陆地?还是基地?以士郎经验判断,那轮廓似是女性,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竟有此癖好? 此刻,重点并非此。士郎坠落无妨,但奥尔加玛丽不同。 “要降落了!奥尔加小心!”拉过奥尔加玛丽,士郎唤来玉藻前,“玉藻,降落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玉藻前脱离灵体状态,立刻感受到那令人不适的感觉。但她强忍恶心,从镜面缝隙抽出三张刻有青绿咒文的符篆。 “空密·天立常空~!”玉藻前轻喝,符篆飞出,化为庞大青绿气流聚合体,高密度空气凝聚成肉眼可见的气团,压向地面。 “找到你了。”魅惑的女声响起,玉藻前浑身一颤,正欲挥出火红符篆,却被数道衍生物紧紧束缚! “唔!”玉藻前挣扎,调动全身魔力试图炸开衍生物。然而,虚空衍生物坚韧无比,她的魔力无法撕裂。 “喂!狐狸!退后些!”尼禄脱离灵体状态,挥舞原初之火,准确斩向衍生物,火焰剑刃撞击,卢恩符文之力作用于数据构造体,影响其本质。 布帛撕裂声响起,束缚玉藻前的衍生物被斩断,尼禄还没得意,更多衍生物涌现,将她牢牢捆住。 “唔姆!!!”尼禄奋力挣扎,发动黄帝特权,魔力放出,实质化的魔力挤开衍生物缝隙。实体化的她受引力影响,急速坠落。 士郎来不及处理,怀中的奥尔加玛丽让他无法顾及玉藻前。青绿气流形成球体,限制了他的行动,若硬闯,脆弱的女孩恐无法承受冲击。 第37章 面色苍白 青绿球体包裹着士郎和奥尔加玛丽,减缓下落速度,最终以可承受的速度落地。 引力牵引下,因衍生物,尼禄与士郎等人分道扬镳,向另一方向坠落。 “——”庞大的气团砸向地面,未等反弹,士郎已抱着奥尔加玛丽跃出,平稳落地。 气流构成的青绿球体消散,奥尔加玛丽面色苍白,这不是个好开头。 “没事吧?能自己站稳吗?”士郎轻轻放下奥尔加玛丽,压制焦虑,环顾四周。 这里是…深海吗?仰望透明穹顶,暗流与气泡隐约可见,游动的海鱼证实了他的猜测。 无法确认深度,连主从间的联系也被切断…令咒也无法使用了吗?士郎看着手背,刚才,他失去了两道属于玉藻前的令咒... “契约已被强行斩断?世间罕有的破法之符,Rule Breaker,今日竟遭此厄运,实乃不祥之兆。”士郎踏足之地,不再是钢铁水泥的坚实平台,而是半透明的奇异结晶,犹如凝固的水立方,神秘莫测。 “怎么可能?石油基地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奥尔加玛丽惊愕不已,她虽曾在迦勒底的古籍中瞥见过类似的景象,却未曾料到现实如此离奇。 魔术师的世界观固然独特,但将石油基地塑成人形,沉入深海,此举已超乎常理。士郎早有预感,此行可能与外界隔绝,故选尼禄与玉藻前同行,二人虽各有所短,但心智坚韧,堪称良伴。 雪之城留守的重责落在阿尔托莉雅、贞德与双子海盗肩上,四人联手,又有拟似圣杯庇佑,即使士郎也无法撼动其阵势,此刻唯有暂且安心。 眼前的情景,令士郎忆起阿尔卡托拉斯第七迷宫,但相较于死徒浮士德,阿基米德无疑更为棘手。 奥尔加玛丽神情恍惚,显然尚未从连番打击中恢复。毕竟只是个孩子,不宜苛责。 回溯坠落轨迹,士郎推测自己身处脚踝位置,尼禄则在其前方。石油基地如少女般合膝而立,双腿紧靠,宛如诱惑的谜团。 “只需前行即可……小玉藻应无恙吧?”士郎轻叹,决定先前进。 “呼……呼……我没事了。”奥尔加玛丽挣扎起身,手脚无力,稚嫩的身躯难以承载战斗之重,若非添乱,已是万幸。 她显然力有未逮,对孩童稍加体谅,士郎蹲下,宽阔的背脊向她敞开:“奥尔加,上来吧。我们需尽快赶路,再遇险境,可能性不小。” 她欲反驳:“别小看人!我是阿尼姆斯菲亚的继承者!艾因兹贝伦,你无权如此!”然而话语梗在喉间,熟悉的词汇在唇齿间徘徊,却始终未能脱口。 “有敌人靠近。”士郎深知此处必有强敌,只是未曾见过此类。 数个恶意数据实体摇曳而来,如海带般舞动肢体,肆意拍打地面。巨力一击,地面瞬间破碎,如遭RPG轰击,留下数米宽、尺余深的坑洞,晶片四溅。 犹豫的奥尔加玛丽终于决意,放下尊严,毫不犹豫爬上士郎的背。此刻的她,无法抵御那猛烈一击,若有魔术刻印,或许尚能抵挡一二。 “我会记住的……”奥尔加玛丽不情愿地攀上士郎,喃喃自语,话语如同自我催眠,深深烙印心间。 前所未见的敌人,似紫苑以恶意情报构造的虚拟生命?士郎审视眼前的数据实体,它们与瓦拉齐亚之夜的幻影相似,却又不同。 先试探一番。士郎并未急攻,而是投影出赤红大弓,搭箭射出。 箭矢如流星赶月,交织出死亡之网,笼罩五个目标。然而,箭矢轨迹被敌人察觉,金属光泽的箭头在空中被触须击落。 下一瞬,箭矢爆炸,构造物迅速凝聚魔力,形成脆弱的护盾抵挡。挥动肢体驱散烟雾,构造物逼近,向士郎等人狂奔。 “这是……投影魔术?!太异常了!”奥尔加玛丽未曾料到投影魔术有此威力,基础魔术观被彻底颠覆,特莉夏的教导显得荒谬。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士郎借机探知敌人的特性。 反应迅捷,以箭术一举击溃,颇为困难。识破敌人的类型,士郎闭目,再睁眼,眼中尽是苍蓝,琥珀色的微光流转。 一击必杀!动态视力捕捉所有目标,Gram的剑锋划出诡异轨迹,于触须砸落前,切断所有死线。 构造物瞬间破裂,死线被切断,它们提前迎来终结,化为灵子碎片,被晶体吸收,融入脚下大地。 并非所有碎片皆融入地面,部分残留在地,形似小方块。 “这是……聚合体?”士郎审视手中的小方块,自然能看到其死线。 “类似玛那压缩的产物,但并非玛那。”身为十二领主家族的继承人,奥尔加玛丽见识广博,“这是……情报聚合体?阿特拉斯院的秘传!” “先收好,不碍事。”士郎拾起地上的小方块,递给奥尔加玛丽,“麻烦你代为保管,我携带不便。” “交给我吧。”奥尔加玛丽接过,放入口袋。 “还有那边的……你一直盯着,看够了吗?”士郎握紧剑刃,魔力灌注,剑锋金光闪烁,压缩的魔力照亮四周。 “我看到了,很有趣的表演。”轻浮中透着冷漠的声音响起,立方体后传来高跟鞋的脆响,一道高挑身影缓步走出…… 紫发如瀑,飘逸间系着天蓝丝带,宛如碧波荡漾的深海,令人沉醉。身披玄色长袍,长袖曳地,似有无尽风华。然而,衣衫之内,玉肌皓月,小腹平坦柔滑,仅以一块铁片遮掩要害,独特装扮,非袒露,而是别具一格! 士郎凝视,心中暗惊,少女容颜竟与间桐樱如出一辙,脱口而出:“樱?” 少女微哼,紫眸中闪烁着宽容:“嗯?罢了,这次饶你,下次莫再提这个名字。” 若在往昔,她断不会如此轻易罢休。“记住,我叫溶解莉莉丝,不是樱。” 莉莉丝的双脚,自膝下以纯白机械义肢替代,如精钢铸就,尖端锐利,落地声脆,犹如冰凌敲击。那义肢末端,竟似猛兽的獠牙,却又美得惊人,矛盾之美,难以言表,仿佛刻意雕琢的瑰丽。 “好…奇特之人。这装扮…太羞人了!”奥尔加玛丽悄然探头,窥视莉莉丝,随即羞涩缩回。然而,士郎并未盯着她看,奥尔加玛丽疑惑,按常理,男子面对如此女子,应难自持。 若士郎得知奥尔加玛丽所想,只怕会笑其天真。 “溶解…莉莉丝?”士郎审视少女,虽感奇异,但她确是Servant,且强大无比。对峙之间,如刀锋抵喉,压力山大。 第38章 毫无惧色 莉莉丝垂眸,复又抬眼:“我以为这里只剩Servant厮杀,没料到还有人类存活…虽然,你们中有一位并非真正的人类,我说得对吗?那边的…尚无法判断。” 话至半途,莉莉丝欲唤士郎,却又犹豫,改口未言。 “唔,你是说…此地已无活人?”奥尔加玛丽察觉士郎微颤,幅度微小,瞬间恢复。莉莉丝却捕捉到这一瞬,笑靥如花,满意道:“很好很好…我乃溶解莉莉丝,AlterEgo Servant,由女神系Servant拼接而成的HighServant,是你们的宿敌……” “我非人类,能否避免冲突?”士郎背着奥尔加玛丽,不愿与她交战。即使撇开,战斗余波也必伤及无辜。 眼前的溶解莉莉丝,虽与樱相似,实则强敌,非一流Servant可比。士郎若胜,亦需全力以赴,何况还需顾及奥尔加玛丽。 “当~然~不~行~人偶材料难得,你虽非人类,但背上那位娇小女孩,确是真真正正的人类。”莉莉丝嘴角上翘,笑容中透出嗜血暴虐,杀气弥漫,直逼士郎。 士郎毫无惧色,久经沙场,杀气难撼。心跳传递力量,形成气场,对抗莉莉丝的杀气。 “!!!”奥尔加玛丽却无法承受,娇生惯养的她怎见过此景。浑身鸡皮疙瘩,手脚无力,只能躲于士郎背后,寻求温暖与安慰。 然而,威慑之下,奥尔加玛丽眼神失焦。孩子的心灵,无法承受压迫,本能地逃避思考,以求自保。 如坠深渊,奥尔加玛丽思绪停滞,茫然跌坐。 “奥尔加?”士郎轻拍女孩,无形之力注入,心跳重归节奏。他放下女孩,背对奥尔加玛丽:“我去对付她,你留在原地。” 趁奥尔加玛丽昏迷,士郎已将她退至二十步之外。 “等…”奥尔加玛丽欲言又止,士郎已疾奔而去。 瞬间,战斗余波将奥尔加玛丽弹回,幸有士郎的卢恩符文守护,她才未被冲飞。 莉莉丝义肢踢出,势如破竹,却凝聚成一点,如高速列车之力化为尖针。士郎以腕接招,义肢与肌肤碰撞,火花四溅,但冲击力直透内侧,震颤肌骨。 出乎意料,莉莉丝的技巧狂暴异常,纤细优雅的义肢下,藏着毁灭性的力量,一击虽轻,却能摧毁五脏六腑,震碎全身组织。 两柄铁拳交撞,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熔铁炉般的硝烟气息。最强的魔剑在士郎手中舞动,剑光如虹,与莉莉丝那凌厉的腿法交锋,一时难分高下。 莉莉丝那双义肢虽看似脆弱,却在她脚下展现出超凡的威力,如同翩翩起舞的芭蕾,优雅而致命。拥有A+敏捷的她,以压倒性的攻击频率和移动速度,令士郎陷入被动。 莉莉丝的义肢材质不明,却能抵挡Gram的剑锋而不损。配合她卓越的速度,对多数对手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更令人畏惧的是,莉莉丝的力量亦不容小觑,每一腿皆可造成B级伤害。论力量,她甚至超越了士郎曾遭遇的武藏。 若非有血铠护体,士郎也无法在这场战斗中全身而退。毫发无损...难道是某种特殊条件下的不死之身?像阿喀琉斯那样?莉莉丝看着仅凭肢体防御,不依赖剑刃的士郎,心中暗想。 双方并未全力以赴,而是各自试探,寻找突破的机会。士郎从莉莉丝交错的腿法中找到一丝破绽,转身借力,腰部一振,挥剑斩出。剑刃闪耀金光,穿透银色的义肢屏障,直指莉莉丝的咽喉。 莉莉丝微倾身躯,利用这个动作,将义肢膝盖处的尖刺对准剑锋。银白与金色的碰撞,注入魔力的一击,激荡的魔力将二人震开。 “这样太无趣了,你的战斗方式过于保守。”莉莉丝不满士郎在战斗中的冷静,原本应有的激情荡然无存。 “是吗?我没有闲情逸致去享受战斗。”士郎反手握剑,挡下莉莉丝自上而下的猛劈,那看似细针的尖端,却带着巨斧般的威势。 狂暴的能量毫无保留地释放,两人立足之处瞬间塌陷,晶体碎片被反推至高空,随后如雨般洒落。 “就是现在!她在空中无法借力!”士郎左手缓缓收剑,借势将莉莉丝拉近,右手五指如爪,疾探而出,直取她胸口。 莉莉丝显然未料到这一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而士郎的手掌已按在她胸口。 没有预料中的鲜血飞溅,内脏破裂,士郎的手掌穿透了莉莉丝来不及防御的胸口,却只触及一片液体。 “呵呵呵,被骗了吧。在正常情况下,这确实算是绝杀。可惜,我的身体由流体构成,是水之器,这样的攻击对我无效。”莉莉丝笑道。 “是吗?”士郎欲画出炎之卢恩符文,将莉莉丝煮沸,却发现手无法动弹。莉莉丝体内的液体此刻化为枷锁,束缚住他的手腕,连魔力的调动也变得困难。 “想法不错,不过作为液体,我并不惧怕高温,除非太过夸张。”莉莉丝用膝盖尖刺挡住士郎的剑,靠近他,审视着说,“这样才有趣吧?不过,你对不认识的女孩也能如此出手吗?” “你是个特例,但并非如此。”士郎冷静回应,试图抽出被束缚的手,却无法用力,手指的感知也在逐渐消失。 是毒吗?触觉...正在消失!士郎调动全身魔力,沿着魔术回路涌入手掌,硬是在液体内炸出水泡。 见暴力手段无效,士郎果断在手上裹上一层魔力,作为隔离层,避免直接接触液体。 “你的不死身应该是类似齐格弗里德的类型吧?”作为Moon Cell的顶级AI,莉莉丝掌握的Servant资料远超士郎。她通过那明显的光之纹路,认出了血铠的来历,“很不错,而且还是在大源衰竭的现代做到的...不过,你的弱点在背部,就像那位英雄一样。” 趁莉莉丝说话之际,士郎成功抽出手臂,迅速后跃。此时,他注意到一件事:莉莉丝始终只用双腿攻击和防御,从未使用过手臂。 “不错,这里可不是死去的好地方。”莉莉丝歪头坏笑,指向士郎身后,那里传来嘈杂声,“那个小女孩...好像快不行了,不去看看吗?” 卢恩符文的防护屏障...被撕裂了?士郎察觉后,毫不犹豫地背对莉莉丝,奔向奥尔加玛丽。 “喂喂,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居然真的去了?”莉莉丝惊讶,没想到士郎会暴露不死身的弱点,且毫不犹豫。 士郎不清楚莉莉丝的想法,也不会告诉她血铠的弱点在胸口。比起继续战斗,他必须先救下奥尔加玛丽。 第39章 骚动平息 “啪。”响指声响起,前方的骚动平息。只见奥尔加玛丽呆坐一旁,另一边,几个构造物用触须拍打着地面。 “你这家伙太一根筋了,万一我刚才攻击你的背怎么办?”莉莉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士郎不顾一切去救人显得无奈。 “她...它...”奥尔加玛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 将奥尔加玛丽护在身后,士郎答道:“那就多谢你没趁机攻击我了。” “竟对敌手道谢,你这小子,真是个痴儿啊…”莉莉丝摇头,无奈地回应,士郎的行为让她费解。“不过,刚才那一幕,确有几分英气,战场上,舍身护弱,宛如守护公主的铁血骑士,让人眼前一亮。” “你…有何意图?”士郎从她的话语中察觉到异样,本能地后退一步。 “我欣赏你刚才的模样,正义的守护者。”莉莉丝轻笑道。 “正义的…守护者?真是遥不可及的称号啊…令人向往,如今的我,或许还不配拥有。”士郎摇头,一手抱起奥尔加玛丽。 他竟然这样抱起我!奥尔加玛丽思绪纷乱,却无力反抗。今日之事太过离奇,让这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少女一头雾水。 “呵呵呵,谦逊也是正义者的美德。不过,这场争斗就此作罢,希望下次你能让我满意。另外,作为交手的馈赠,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日后必有用处。”莉莉丝足尖轻点,钢针刺入结晶地面,却未破碎,反而显现出一片圆环暗影。 圆环暗影在地面游移,最终停在另一处,从中缓缓升起一顶漆黑的魔术帽。环绕其上的彩色文字——Genm,闪烁着神秘光芒。散碎短发的阿基米德,竟从帽中缓缓现身。 “正是,这里是深海圣杯战争的裁决者,无人喜爱的阿基米德。”阿基米德喃喃自语,望向士郎和莉莉丝,淡然致意。“恩怨暂且放下,我是仲裁者,一切待圣杯战争结束后再清算。” 士郎并未冲动上前,他看出阿基米德并非实体,而是投影,故未出手。然而奥尔加玛丽不同,她立刻喝斥:“你这卑鄙的魔物!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阿基米德瞥了奥尔加玛丽一眼,对这小角色毫不在意,懒得回应。莉莉丝则洞察一切,轻笑起来。 “你这家伙……!”奥尔加玛丽欲发射阴炁弹,却被士郎制止。 “他不会轻易透露,况且这只是投影,攻击无用。”士郎指出事实,转向阿基米德问道,“你说这里正在进行深海圣杯战争?那…有圣杯吗?” 奥尔加玛丽咬紧牙关,愤怒地瞪着轻视她的阿基米德,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当然没有,这次的圣杯战争并无奖赏。”阿基米德恶劣地一笑,轻浮地说,“只是单纯的生死搏杀,无规则,无道德。在这石油基地中,唯有胜者,或是人类,才能存活。” 阿基米德选择投影出现,以防被士郎这样的对手直接消灭。若非如此,他早已皮开肉绽,躺在地上。 “那么,这立方体有何用处?”士郎取出小立方体,询问其用途。 “这是通用积分,可用于向仲裁者购买补给。你也明白,这里是战场,除你们二人外,无生命存在。Servant要补充魔力,只能猎杀石油基地中的魔物,用它们的积分换取魔力。” 即使没有Master…Servant仍在战斗吗?士郎疑惑,按照阿基米德的说法,这场圣杯战争的胜者恐怕也得不到任何奖励。 那么,那些仍在战斗的Servant,他们追求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战斗欲望? “除了魔力,还能兑换许多东西。这个给你,可以记录积分,查看可兑换之物。”阿基米德脚下的魔术帽飞出一只怀表,向士郎飞去。“另外,为了有趣,也因那小姑娘气势十足,免费告诉你一条情报,原本需用积分换取。” “若要寻找马里斯比利…就等深海圣杯战争结束吧,要么你们一方的Servant全灭,要么胜利者是他人,否则你们得不到答案。” 这是…逼我们入局吗?用马里斯比利做诱饵,让我们卷入厮杀?目的何在?士郎看着阿基米德那令人厌恶的笑容,却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但他是仲裁者这一点应是真的,仅凭能为其他Servant提供魔力,就已握有巨大优势。若善加利用,对付失去Servant的士郎并非难事。 “别开玩笑了!谁会听你的!”奥尔加玛丽无法忍受父亲被当作筹码,食指一抬,恶意与魔力交织成简洁的法阵,化为暗红弹丸射向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毫不在意,阴炁弹穿过他的投影,他微笑看着奥尔加玛丽,转而对莉莉丝说: “梅尔特,你也该留意些。你现在看似自由,代价你也清楚。” “用不着你这家伙管我,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的同伴。无论是你们,还是其他Servant,我都会一一击溃。”莉莉丝冷笑回应,气氛陡然紧张。“对我来说,你们只是养料。等着吧,阿基米德,我会将你和那个女人一同熔化。” 阿基米德对莉莉丝的话无动于衷,无奈摇头,仿佛早料到这一幕。随即,他与魔术帽化为光点消散,如同之前的构造物,被吸入晶体地面。 莉莉丝心情似乎转差,不再与士郎交谈,钢针一旋,转身欲走。 “稍等一下。”士郎唤住即将离开的莉莉丝,这一举动让奥尔加玛丽瞪大双眼,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对方刚才分明想杀他们,现在又要走,他竟还想挽留。 奥尔加玛丽的猜测没错,她还没开口,士郎的话便让她大吃一惊。 “如果可以,你能与我们同行一段时间吗?” 在奥尔加玛丽与士郎短暂的共处时光里,她已察觉到此人身手不凡,行事豁达,魄力非凡,以至于他的举止在旁人眼中显得颇为……奇特。然而,奥尔加玛丽万万未料,此刻士郎竟邀莉莉丝一同上路,五味杂陈的思绪涌上心头,她难以置信地质问:“你说什么!她刚才还想取我们性命呢!” “我明白,她对你的杀意毫无杂质,纯粹如斯。”士郎镇定回应,奥尔加玛丽惊讶地凝视着他,连莉莉丝也无法透视他的心思。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找个时机下手?”莉莉丝望向士郎,不禁发问。 “我们有共同的仇敌,不是吗?”士郎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话题一转,引向另一端,“阿基米德和他的党羽也是你的敌人,对吧?” 莉莉丝立刻领会士郎的意图,不满地撇了撇嘴:“呵,真是无趣的男人,我还以为你已被我的魅力所倾倒。失望透顶,斤斤计较的男人太过分了。” 第40章 没再继续 “不,我觉得有些事,计较些总是好的。”士郎紧搂着奥尔加玛丽,缓缓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无论你我,都欲除掉阿基米德一伙。从这点上看,我们具备合作的基础和可能。” “其次,我刚才救奥尔加玛丽小姐时,你并未乘机袭击,而构造物的攻击也只是虚张声势,这表明你尚有底线,所以我能信赖你。” “因此,我希望暂时与你同行一段时间……”士郎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继续。 士郎需要情报,关于这座石油基地的一切,为何艾因兹贝伦的产业落入阿尼姆斯菲亚之手后会变作如今的模样。他不信任阿基米德,于是选择相信对这里有些了解,性格上……似乎不太恶劣的莉莉丝? 诚然,莉莉丝对奥尔加玛丽的杀意确凿无疑,但一流的Servant都能掌控杀意,收放自如。 嗯,眼前的莉莉丝,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恶劣吧,毕竟与间桐樱容貌相似,总不至于是恶人。 用这般勉强的理由说服自己,实非易事,事实上士郎也并不完全信服莉莉丝。 “嗯,确实很有道理,只是太过理智,我不太喜欢。”莉莉丝歪头,看着神情冷漠的士郎,狡黠一笑,“这么说吧,如果我拒绝,你会如何应对?” “无妨,我没有强求莉莉丝小姐。”士郎面向莉莉丝,微退一步,“愿阁下武运昌隆,期待战场重逢。” 莉莉丝瞪大眼睛,没料到士郎如此决绝,她闭上眼,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在击败阿基米德之前,就与你同行吧。” 对莉莉丝而言,这并非亏本的交易,士郎的实力在战斗中已显露一二,尤其体魄坚韧,犹如磐石般可靠,值得信赖。 有士郎相助,防御能力不算出色的莉莉丝便能获得更多优势。 “荣幸之至,希望能找个地方稍作歇息。”士郎提出一直想问的事,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恶劣。 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已达到极限,超标的纯度会对人类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即便是魔术师,长久待在此地也会受损。 现代人体质与神话时代不同,经年累月的演变,骤然回到神话时期,伤害不容小觑。 士郎有阿瓦隆和龙血铠甲,龙化后能大幅抵挡侵蚀,三者叠加,这点伤害不足挂齿。但奥尔加玛丽无法承受如此魔力浓度,再待下去,恐因吸入过多魔力而倒下。 必须先找个安全之地安置奥尔加玛丽,即便外出,也需留意时间限制。 注意到奥尔加玛丽呼吸急促,莉莉丝若有所思:“照顾小孩真辛苦,难怪我不喜欢。不过你要找休息之处,教堂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教堂?士郎想起当初建立石油基地时,特别请了心理咨询师。长期与世隔绝,单调乏味的生活让员工压力巨大。 如此一来,心理咨询师不可或缺,他们需疏导有心理障碍的员工,维护基地稳定。 当初挑选心理咨询师时,士郎听说了不少大有来头的名字。 “嗯,不过有防护措施,我没进去过。”莉莉丝审视着士郎和奥尔加玛丽,不太放心地问,“你们没问题吧?那密码锁挺复杂的。” 士郎轻拍奥尔加玛丽的头,是时候利用她了,他开口道:“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 “不必如此恭敬,这样会让人反感的,知道吗?”莉莉丝对士郎的礼数颇不满意,甩了甩过长的衣袖,“好了,跟我走吧,别掉队就行。” 在冰雪覆盖的江湖中,莉莉丝的义肢犹如冰刀般锐利,她在晶莹剔透的冰面上翩翩起舞,留下一道道如白鹤掠过的痕迹。她的身影纤细而矫健,宛如在寒风中翱翔的飞鸟。 士郎望着她优雅的姿态,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双特殊的义肢上,心中暗自思量。 “对了,你是士郎吧?名字听起来颇有几分亲切,让我想起了故人,不介意的话,我就直呼你的名字了。” “如此轻率似乎不太妥当,梅尔特姑娘。相识不过片刻,如此称呼似乎有些唐突。”士郎回应道。 “你这小子,太过拘泥于礼节了。这会让你感到快乐吗?真是难以理解。”莉莉丝撇了撇嘴。 “快乐倒不至于,只是出于尊重罢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直呼你的名字。”士郎礼貌地回答。 “哎呀呀,真是麻烦。你又不是我的仆人,叫我莉莉丝就好。”莉莉丝不耐烦地说。 “是我过于刻板了。失礼了,莉莉丝。”士郎歉然道。 这出人意料的对话让奥尔加玛丽目瞪口呆,她无法相信刚才还生死相搏的两人此刻竟如此融洽。仿佛之前的战斗只是江湖中一次寻常的交锋。 无论是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家主,还是那位身着暴露的女子,都对此习以为常。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奥尔加玛丽不禁怀疑,是否自己才是那个思维不正常的人。 “到了,不过前方有些小喽啰,我去清理一下。”莉莉丝主动提出,毕竟士郎带着她,必须留下保护,而对方又不信任自己,只能亲自出手。 “请让我来,我需要收集一些积分。”士郎并未回应她的请求,而是投影出一把猩红大弓。 这家伙...竟然还能使用...没错,他应该可以。莉莉丝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士郎投影出螺旋剑,将其转化为箭矢,眯眼瞄准疾驰而来的敌手:“将军!” 地面微震,恶意构造体瞬间化为灰烬,士郎收起通用点数,带着奥尔加玛丽来到一座西式礼拜堂前,那里有个小平台。 半透明的晶体屏幕闪烁光芒,电子系统响起预录的声音:“请验证指纹。” “让我来。”奥尔加玛丽从士郎怀中跃下,主动按在晶体屏幕上。随着电子系统的确认,紧闭的钢铁大门缓缓开启,一股雾气从中溢出。 “哎~”这就是他带这女孩的原因吗?莉莉丝歪头看着大门,估摸着要几脚才能踹开。 奥尔加玛丽急匆匆想冲进去,却被士郎拦住,他摇头道:“小心些,若有异状就不好了。” 奥尔加玛丽乖巧点头,怯生生地跟在士郎身后,打量着礼拜堂的装饰。她曾随父亲来过这里,但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说哪里不同,原本神圣的礼拜堂此刻显得阴森沉闷。昏暗的红色应急灯光投射出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大理石雕成的圣母像,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被鲜血浸染一般。 士郎打开所有灯光,松了口气。尽管石油基地的结构发生了剧变,但至少还有电力可用。 “这是...!”奥尔加玛丽捡起地上的录像带,崭新的外壳上有一道划痕,透出一丝诡异。 第41章 解析宝具 她瞥了眼墙角的电视机,提议道:“那个,看看录像带吧?或许会有线索。” “当然,过来坐下。”士郎插入录像带,播放起来,奥尔加玛丽紧张地坐在他身旁。 莉莉丝虽未言语,但对录像带的内容颇感兴趣,只是她的义肢坐沙发不太方便,于是干脆坐在旁边的金属桌上,双腿依然垂在地上。 画面起初是一片雪花,随后镜头出现,远处,红发枪兵与黑发弓者激战,顶尖英雄的对决波及方圆数里,宝具的碰撞将石油基地撕裂,若非某种力量压制,恐怕连海洋也会受到影响。 奥尔加玛丽面色凝重,经过一天的历练,她对Servant的战斗力有了概念,但从未想过如此惊人。 莉莉丝看着红发枪兵,若有所思,随即笑道:“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的熟人?”士郎惊讶地回头问莉莉丝,他凭借炼铁者的经验认出了黑发弓者的身份,但看到枪兵手中的长枪,脑中一阵刺痛。 这是无法解析宝具的现象,对方的武器绝不简单。 莉莉丝爽快地回答:“知道,他是《摩诃婆罗多》中的大英雄,太阳神之子迦尔纳。” 至于与他战斗的弓者,莉莉丝并不认识。士郎看着录像带自言自语:“难怪...他的枪如此精致。也是,能与阿周那这样的弓者势均力敌,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到这里,莉莉丝疑惑起来,录像中的战斗明显发生在石油基地,但她毫无记忆。 “他们何时打起来的?打得如此惊天动地,这地方恐怕差点被他们一分为二了。” 士郎敏锐地察觉到莉莉丝的疑虑,追问:“莉莉丝,你对他们战斗没有印象?不太可能吧,这场战斗看起来如此激烈...” 莉莉丝不满地眯眼:“你在想什么,士郎?如果他们真的战斗过,我怎么可能没印象。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只要战斗规模超出一定范围,我都会去查看的。” 嗯,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猎物,用蜜糖融化也很方便。只是莉莉丝不会说出口罢了... 士郎轻轻拍了拍奥尔加玛丽的肩头,低声道:“奥尔加,你先去歇息片刻,稍后我们还需外出探查。” “楼上有空置的房间,你上去安寝即可。时辰一到,我会通知你。” 奥尔加玛丽深知当前处境,未与士郎争辩,顺从地离去。 待奥尔加玛丽走远,士郎起身,开始搜寻一层的各个房间。莉莉丝无所事事,便随他一同探索。 “没错,就是这里。”士郎望向门牌,施展幻影魔术,熔化了门锁,将其扯下,推门而入。 “诊疗室?你在寻找什么?”见士郎目标竟是诊疗室,莉莉丝疑惑不解。 “治疗记录,此地乃深海油井,封闭环境,网络亦无法保证所有人心理健康。”士郎翻阅书架上的记录本,“今日已是十一月初八,我需找出记录何时中断。” 莉莉丝虽明了士郎意图,却不明此举有何深意。 “圣杯战争,通常不会超过七日,但这里的治疗记录在八月下半就停止了。”士郎合上记录本,“这意味着,自八月下半起,油井可能已发生异变,变成如今模样。” “这段时间内,尚有较长空白期,若节奏紧凑,足以举办多次圣杯战争。” “士郎,你的意思是,这油井内的圣杯战争不止一次?”莉莉丝未曾想过此点,但她决定不再深究,准备召唤阿基米德。 “慢着,先别召唤他。”士郎示意莉莉丝停下,继续道,“我初次遇见阿基米德,大约在九月初……虽无确证,但他那时已在此地。” “冒然询问此事并非明智之举,我们尚无法确定他与异变有直接关联。” 士郎踏入礼拜堂,便察觉无人踪迹,不禁怀疑油井中是否尚有生还者? 莉莉丝理解士郎之意,但她想法简单,直言道:“不必如此复杂,既然如此,击败阿基米德及其同伙女王不就行了吗?” “女王?是Servant?”与裁判一伙的参战者?士郎身为资深仲裁者,对此行为严厉谴责,阿基米德玷污了仲裁者的名誉。 “嗯,新近出现的Servant,阿基米德对她颇为关心,甚至主动招揽其他Servant。”莉莉丝轻哼,回忆当时情景,“当然,他也找过我,但我拒绝了。什么千年魔京,太过荒谬,这里可是油井。” 士郎捏着下巴沉思,阿基米德此举目的何在?扶持一个Servant作为傀儡,集结力量打败其他Servant,成为圣杯战争的唯一胜者?有何益处? “那位女王Servant,长得如何?莉莉丝,你认得吗?”士郎推测“千年魔京”应是日本系从者。 “乱七八糟的蓝色和服,粉色短发,狐狸耳与尾。”莉莉丝描述特征,想了想又道,“自称哀家。哎呀,士郎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肚子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的那人……可能是我的同伴。”士郎面色不佳,他没想到担忧的玉藻前竟成了阿基米德扶持的Servant,“她在哪个区域?过去要多久?” “哦,你说那位女王?在肘部的休息室,过去大概需数小时。”莉莉丝轻笑,觉得士郎此刻的表情十分有趣。 数小时?太远了。士郎皱眉,心想油井何时变得如此庞大。 士郎不知,如今的油井已远超最初规模,或许因深海原因,不断吸收物质壮大自身。 检查完礼拜堂,确认无可用信息,士郎悄然进入奥尔加玛丽的房间。 这家伙……想做什么?莉莉丝跟在士郎身后,低声嘀咕。这男子不像会偷袭他人,那他意欲何为? 士郎出乎莉莉丝意料,投影出几枚金针,找准穴位,轻轻刺入奥尔加玛丽的穴位。小女孩原本就睡得很沉,此刻更沉,若非胸口微动,几乎会以为她已离世。 士郎走出房间,注意到莉莉丝古怪的目光,解释道:“无妨,只是让她进入深度睡眠。这样她能更高效休息,我们也能省出更多时间探索。” 莉莉丝点头,对士郎谨慎而诚实的想法感叹,眼前男子做事确实注重效率。 “对了,士郎你不休息一下吗?”莉莉丝看着士郎打算再次搜查礼拜堂,不禁汗颜。 “不必,以我身体强度,十天不眠也无大碍。”士郎蹲下,手指轻触地面,“况且我身怀阿瓦隆剑鞘,你应该知道吧?即便不眠,也只是精神略感不适,但我习惯了。” 士郎为磨练拳术与枪法,以勤奋弥补悟性不足,付出了大量时间和汗水。 “这地面……呵,真是可怕。”士郎指着沙发脚,仿佛自言自语,“莉莉丝你看,沙发脚附近有尘土圈,说明沙发很久未移动过了。” 第42章 无奈点头 莉莉丝无奈点头,对士郎近乎执着的探索心已无言以对。 岂料…这石油基地虽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此室竟安然无恙,此情此景,实难令人信服。如此浩大的工程…士郎心中暗自惊叹,能施展如此惊世骇俗的改造,却未动分毫室内陈设,实乃奇事。 单凭士郎一己之力,断然无法成就此事。操纵石油基地背后的高人…究竟何方神圣? 士郎隐约感到,此人实力或许远超他的想象,但他手中尚存一张不愿轻易动用的底牌。 “你啊,调查总是这般一本正经,无趣至极。”见士郎仍执着于拆解地板,莉莉丝不满地撇了撇嘴,这男人的情商实在堪忧。 “暂时不必了,情报已搜罗殆尽。”检查完通风系统,士郎恍然大悟,为何室内魔力浓度低于外界,原来是有人运用魔术手段改造了此处。 确乎可以收手,除非拆房探地基,看看底下是否也变为结晶之地,否则士郎难以再获新知。 望着坐在桌上的莉莉丝,士郎走到对面灶台前,忍不住问道:“如此坐着,你…不会觉得凉吗?” “不劳你费心。”气血上涌,莉莉丝俏脸微红,轻哼一声,起身走向一旁的榻榻米。 糟糕,只剩冷冻食品了吗?也难怪,毕竟这是石油基地,无新鲜蔬果也是常理。士郎边嘀咕,边回头问莉莉丝:“莉莉丝,想吃点什么?” “哎?我是Alter·Ego,无需进食。”莉莉丝颇感意外,她原以为士郎是个情商低、刻板严肃的无趣男子。 士郎的回答不出所料,他拆开手中的速食包装,淡然道:“无关营养,即便是Servant,偶尔满足口腹之欲亦无妨。毕竟,有情感的生灵,用餐时总会感到愉悦满足,不是吗?” 愉悦吗…他说得倒有道理,那就尝尝吧。莉莉丝回忆起月球表面的美食,满怀期待地答道:“是吗?那我想想,嗯…有炒面面包吗?” “没有。”士郎将速食丢进微波炉,开始加热。 莉莉丝略感失落:“哎呀,连大众化的炒面面包都没有吗…那,有豪华蛋糕卷吗?总不至于连这个也没有吧。” “甜点?当然没有。”士郎暗自苦笑,甜点怎能运到石油基地,保鲜都是问题。“不过有猪排饭,要不要试试?味道很不错。” “罢了,我对别的食物没兴趣。”莉莉丝甩袖,嘲笑道:“再说,我吃东西也不方便。” 士郎取出热好的猪排饭,将紫菜汤倒入电磁炉,用铁锅加热,正色道:“若不嫌弃,我可以喂你。” “………………”莉莉丝瞪大湛蓝的双眸,难以置信,随即结巴道:“别…别开玩笑!谁…谁要你喂啊!” 外表高傲的莉莉丝,内心却五味杂陈。 莫名其妙,原以为他无趣,却突然这般。莉莉丝看着忙碌的红发少年,暗自嘀咕。 “抱歉,我唐突了。”只准备了一份,士郎考虑速食有限,便没为自己准备。 “你不吃吗?”注意到只有一份饭,莉莉丝皱眉问。 “无需,如今的我已超脱凡人,不进食也无妨。”士郎靠墙,估算时间。 奥尔加玛丽不知为何,这一觉格外香甜。醒来时,思维清晰如洗。 下楼后,她感到气氛微妙,士郎与莉莉丝各坐一边,不知在忙些什么。 “那个,我开动了。”奥尔加玛丽看着猪排饭,早已饥肠辘辘,舀起勺子。从小受英式料理熏陶的她,初次品尝到芝士酱猪排,不禁泪流满面。 她狼吞虎咽,不仅猪排上的芝士酱,就连米饭也被肉汤浸润。微波炉加热后的青菜依然翠绿欲滴,令奥尔加玛丽食欲大增。 活着…真好!珍珠般的泪珠滚落桌面,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奥尔加玛丽痛哭起来。 “她…她怎么哭了?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莉莉丝从未见过此景,虽听闻麻婆豆腐能让人哭,但一碗猪排饭不至于吧。 士郎悄声靠近莉莉丝,解释道:“猪排饭?我只是从洋葱速食中取了些,加进猪排饭里。” 莉莉丝难以置信,追问:“仅凭洋葱就能做到?!” 士郎摇头,看着女孩颤抖的背影,心软道:“仅洋葱当然不够,只是调味品。她心底积累了太多情感,猪排饭成了宣泄口。” 虽理由牵强,莉莉丝却信了,不再追问。 听着奥尔加玛丽的哭声,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想,若自己也吃了那碗猪排饭…… 整理情绪后,红着眼睛的奥尔加玛丽接过士郎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说道:“可以出发了…我没事,请别担心。” 无需多言,她冷静就好。士郎蹲下身,待奥尔加玛丽上马,对莉莉丝说:“莉莉丝,接下来请带我们去千年魔京。” “放心吧,别掉队就行。”莉莉丝微笑回应。 走出教堂,石油基地依旧,海底无外来光,只有立方体微弱的光芒。 这些微光汇聚,照亮前行之路,否则在这黑暗海底,连路都看不清。 在晶莹剔透的石质大地上,无垠的平原绵延至天际,唯有几座巍峨如山的巨石结晶矗立其间,成为行者前行的障碍。然而,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萦绕在士郎心头,他转向身旁的莉莉丝问道:“莉莉丝,那些Servant在此地激战后的痕迹,是否会被这片土地自行修复,不留半点踪影呢?” 莉莉丝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嗯,你说得没错。这片土地确实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犹如生物般的石油基地,拥有再生之能……被摧毁的情报结构物悄然融入大地……仲裁者阿基米德,两个月的空白期……种种谜团纷至沓来,令士郎感到背后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三人沿着膝下的道路继续前行,不久便抵达一处奇异之地。晶石大帝之上,不知何故散落着殷红的蔷薇花瓣,身披红绸的恶意情报构造物在四周巡逻,却并未像以往那样主动攻击,反而避之不及。 眼前,一座由晶石构筑的宫殿巍然耸立,其上涂以朱红,宛如华美的装饰。 “哎呀,真是闲情逸致,竟用通用点数做这种事……”莉莉丝对此嗤之以鼻,竟有人用宝贵的点数改造晶石,建造宫殿,实在匪夷所思。 见遍地蔷薇,士郎心知宫殿之内必是尼禄无疑,于是呼唤道:“陛下,您在吗?” 片刻后,宫殿内传来喜悦而沉稳的声音:“是魔法师啊?稍待片刻,朕这就出来。” 出人意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身着红裙的花漾少女,而是一位身着拘束式白衣的少女。紧身的白纱紧贴肌肤,臀侧垂下蕾丝裙摆,橄榄枝编织的冠冕为她增添了几分清雅与恬静。 第43章 不愿离去 “果然是魔法师,没让朕失望,朕就知道你会来!”尼禄扑进士郎的怀抱,依恋地蹭着他的胸口,不愿离去。 “总觉得这家伙还是那么碍眼……”莉莉丝眯起眼睛,对尼禄始终抱有戒心。 “尼禄,你怎么换了这身装扮?”士郎好奇地拉了拉那件紧身白衣,衣裳勾勒出尼禄丰满的曲线,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说的是这件吗?这是朕来到此地后换的新衣,不知为何,这里的灵基对朕产生了影响。”尼禄依依不舍地离开士郎的胸膛,转身展示出曼妙的身姿。“新衣裳真是美妙,虽然尺寸有些不合适,太紧了,仿佛要绷裂开来。” 那是当然的,陛下,您似乎有些丰腴了。士郎心中暗想,但这样的话语他可不敢直言,否则尼禄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来,看看余这套崭新的锦袍,大侠。”尼禄右手叉腰,满脸得意之色,悠然道。“唔嗯,阁下身为男子汉,细节之处未免粗疏。朋友换新装,略表赞赏,乃江湖礼仪嘛。” 哎呀,要我夸赞吗?士郎瞥了少女一眼,忍不住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正色道:“煌帝陛下,您的身姿……” 话音未落,尼禄脸色涨红,一记手刀劈在士郎额头,怒道:“才、才不小呢,已达常人之姿!即便身高不足,余他处可不容小觑!听说过‘Transistor Glamor’吗?不知就去打听,这是武林名言!” “此事余必铭记于心……啊,不,忘掉它。总有一天,也要让你尝尝滋味!” 煌帝陛下,您打算如何呢?难道要打断我的膝盖?士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暂且将石油基地之事搁置一旁。短暂离别后的重逢,给他带来一丝喜悦。 奥尔加玛丽虽未明言,此刻却满心欢喜。相较于令人反感的莉莉丝,曾在管制室施以援手的尼禄更令她接纳,心底也为她的加入感到欣慰。 悄然放下奥尔加玛丽,示意她安静片刻,士郎领着尼禄走到一旁。 “是嫁衣吧?这身装扮?”士郎轻轻提起裙摆,心中暗自嘀咕。唔,改得七零八落。在这方面,煌帝陛下的喜好与小玉藻如出一辙,让人无言以对。 “正是!果、果然如此吧?!在你眼中也是如此吧?!”尼禄听到嫁衣之评,兴奋得全身颤抖,像孩童般蹦蹦跳跳。 片刻后,察觉到士郎的目光和旁人的存在,Saber轻咳一声,整理衣衫。 “唔、唔,没错。是新娘。余被纯白的嫁衣环绕。这是长久以来未能实现的愿望,一时激动,你就当没看见吧。呵呵。虽惊愕,但真的很高兴。没想到你会有此见解。” 她真高兴呢……只因换了一身衣裳。看着宛如孩童般的尼禄,士郎不禁想摸摸她的头。 “对了,那位蓝衣Caster呢?大侠没见到她吗?”初来乍到的傲气并未消退,尼禄急于找玉藻示威,却发现她不在人群中,于是问道。 “她啊……说来话长,我简述一下。”士郎向尼禄概述现状,她点头深思。 “什么?!可恶,怎么会这样!”尼禄一脚跺地,愤怒中带着不甘,“那、那家伙……那家伙居然……” 呼……原来只是表面,她们俩关系不错嘛?士郎看着低头,面庞被阴影遮掩的尼禄,暗自揣测。 “那只狐狸居然捷足先登,成了这片土地的女皇?!”尼禄无法接受,大声喊道,“岂有此理!大侠,我们速将兵马和积分整合,不必通告,直接杀过去!” “呵呵呵呵。”莉莉丝忍不住笑出声,“士郎,与你结缘的英灵真有趣。唔,若每个人都如此,可真够头疼的。” “你是何人?”尼禄皱眉,不满地看向莉莉丝,“士…郎?谁准你用这般亲昵的称呼?连余都没这么叫过,你有何资格?” 莉莉丝未答,挑衅般指向士郎,随后耸肩。 “唔姆……”望着士郎,尼禄直言不讳,“这不是嫉妒之言,大侠。这女子,让余感到不安。若可,你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 莉莉丝面色一沉,未发一言。 “虽不愿回忆,但看她便让余想起母后。余的母后……是毒害男子的蛇蝎。不,是让爱人无法再起的毒妇。大侠,务必小心。” “尼禄,现在她是我们的盟友。”士郎表明立场,看着不悦的尼禄,“至于小心,你知道我一贯谨慎行事,三思而后行……请相信我,我从未让你失望过,不是吗?” 尼禄虽不悦,但作为英灵,她能感受到莉莉丝的强大,也从士郎的话中明白石油基地的复杂。 “罢了,但有一事,余必须阐明!”尼禄目光坚定,“无论那狐狸英灵,还是这女子,都不能代表余放弃对大侠的所有权!” 啊啊,就这样被宣示主权了。士郎忍住吐槽,违心地点点头。 尼禄满意离去,去找奥尔加玛丽,她早有打算。 走近莉莉丝,收敛气息,士郎欲言又止,却被莉莉丝抢先开口:“放心,我还没幼稚到与小孩计较。虽谈不上大气,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嗯……谢谢。”士郎只能如此回应,人心难测。 “当然,她说的没错。”莉莉丝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望着眼前的结晶大地,心情微妙而复杂,仿佛有块石头压在心头,却又难以言喻。 过去,她曾两次来到类似的世界。第一次的记忆犹存,第二次……早已遗忘。 若非两次经历带来的转变,以莉莉丝昔日的性格,绝不可能与士郎联手。至于尼禄刚才的举动,恐怕话未说完,双方已剑拔弩张。 汇合后,尼禄用臂环将所有建筑转化为积分,以便日后使用。 虽看似安定了,但士郎深知这只是暂时,更多的是莉莉丝的忍让……想到这,他有些尴尬。提议合作的是自己,如今却让莉莉丝受挑衅。 然而接下来一切顺利,尼禄不再招惹莉莉丝,四人一行迅速前进…… 且慢,艾因兹贝伦的家主,为何前方会出现两座奇异的山岭?奥尔加玛丽轻轻扯了扯士郎的衣领,目光疑惑地指向那两座由晶石构筑,却带有柔和曲线的「巨峰」。 嗯,若非为了保持和谐,这两座山巅理应还点缀着些许峥嵘之物,只是不知何故消失了。 莉莉丝,此处以前有如此山峦吗?士郎凝视着远方的山峰,向身旁的莉莉丝询问。 莉莉丝黯然点头,轻声道:确实存在...只是那时并未如此雄伟罢了。 审视着两座巍峨的山峰,尼禄略带嫌弃地说道:无论怎样,也太过庞大了,大并不等同于好。 我们如何穿越此地?看来难以逾越啊。两座山峰并立,紧密相依,连一丝缝隙都不留,士郎暗自思量是否该挥剑在山峰中劈出通道。 第44章 区域不同 其实可以穿过的,那里的晶石结构较为柔软。莉莉丝想了想,找了个形象的比喻。你知晓果冻吧?那边的晶石就像那种触感。中间可以通行,虽然过程会挤得难受,但还是能挤过去的。 唔,总觉得有些不快。尼禄总觉得那些晶石会黏腻,钻过去或许会留下异味。 是啊,若非破坏不易,我宁愿直接铲平山岭。莉莉丝曾试图穿越,只是未能成功。那些晶石滑而不易抓握,即便是寻常攻击,也无法轻易破坏。 因此,当山脉间尚有缝隙时,莉莉丝曾试图一窥究竟,但很快便退了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穿行吧,别拖延太久。为安全起见,士郎投影出三件足以包裹全身的斗篷。这是隐形布,披在身上能一定程度上遮断气息。无论遇到何种状况,首要目标是抵达对面。 还有,士郎,那边的魔力浓度,比这边更强。莉莉丝的话语似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奥尔加玛丽。 我明白了,很好解决。士郎对两件斗篷施以强化魔术改造,然后将最长的、带有蓝紫图案的斗篷递给莉莉丝,又将绘有蔷薇图纹、火红的斗篷递给尼禄。 哦哦,真是体贴的魔术师。尼禄大方地披上斗篷,率先在两山之间开辟道路。 嗯,谢谢。莉莉丝将斗篷套在身上,恰好能完全遮掩身形,下摆离地保持一定距离,这些设计让她颇为满意。我一直想说,你的魔术真是便利。 嗯,没什么,这也是我引以为豪的。士郎单手一扬,披上白色斗篷,小心翼翼调整角度,以免让奥尔加玛丽不适。 最后,士郎投影出一条围巾,用卢恩符文处理纤维后递给奥尔加玛丽,让她围上。 这是我昨晚想到的,应该能过滤空气中过浓的魔力,只是之后你要一直佩戴了。 不会,非常感激。奥尔加玛丽接过围巾,围在颈间,紧紧抓住不放。 莉莉丝不再多言,沿着尼禄开辟的道路前行,因双臂无知觉,她位居第二。 奥尔加,你还好吗?士郎一边问,一边跟在莉莉丝身后,他感到极度不适。 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已达到极限,对于Servant而言,犹如鱼得水。他们能吞噬空气中的魔力,为自己补充能量,战斗时更为得心应手。 但若是人类或魔术师在此...恐怕会陷入类似中毒的状态,只是程度和时间有所不同。现代人类的身体已无法适应大源活跃的区域,但也有少数例外。 比如现在的士郎,踏入这片区域,他隐约感到血脉沸腾,每次心跳和呼吸仿佛与外界大源共鸣,将魔力纳入体内。 奥尔加玛丽不敢睁眼,用围巾过滤呼吸,也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恶劣。 唔!出来了!前方的尼禄照亮了一片光明,莉莉丝、士郎紧随其后。 终于出来了...士郎揉揉肩膀,四周的情景让他有些不安。 与先前整洁的区域不同,穿过山岭之处散落着无数约10厘米见方的立方体。 士郎拾起立方体仔细观察,材质与脚下晶石地面相近,但颜色更浅,更为纯净,像冰冻的水块。 魔术师!小心!有敌人!尼禄的声音突然响起,士郎本能地向后跃,只见原地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立方体。 嗯?还以为你躲不过呢。莉莉丝足尖一滑,来到士郎身旁。她原本以为需要推开他,以免躲避不及。 四人所在区域发出诡异的响声,接着立方体仿佛凭空降下。 奥尔加!抓紧我!士郎提醒后,立即向前扑去,单手撑地,将自己推向后方,同时在空中调整身体,稳稳地看向对面。 背上的奥尔加玛丽在一系列动作中被甩来甩去,尽管仍紧抓着士郎不放,却被甩晕过去。 眼前...!敌人与莉莉丝一样,拥有柔顺的紫色长发,只是面容被和谐意味的束缚面具遮挡,身上穿着凸显身材的丝质紧身衣,仅露出白皙的双肩,其余部位完全被覆盖。 当然,少女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对惊人的傲人双峰!已超出常人承受范围,让人不禁质疑世间竟有如此夸张之物。 为避免行动不便,对方似乎用乳胶制成胸罩托起,用项圈连接颈部,胸前与颈部之间留出圆形空洞,露出雪白肌肤。 此外,少女与莉莉丝一样,部分肢体被义肢替换。双手被巨大的金属爪取代,足以轻松握住一人,撕成碎片... 唔!此情此景,果然与尔等蛇蝎女子脱不了干系!尼禄步步后退,目光如鹰般紧盯着莉莉丝,戒备之色溢于言表。非也,非也...此差异,当归咎于那傲人的武魄矣! 然而,速度之不及,令她无法避开攻势。尼禄刚欲退避,莉莉丝已如疾风般擦身而过,将她带至身后。 如此说来,吾亦会怒不可遏!莉莉丝忍不住反驳,足尖轻点,身形如电般疾退。退至墙边,勿再前行,以免陷入其攻击范围! 果不其然,远离了面具少女一段距离后,她不再前进,只是怔怔地退回原地。那名守护大门的面具少女静立不动,最后低语出声,宛如梦呓。 原来如此,差异所在乎此乎?士郎瞥了眼面具少女,又望向莉莉丝,淡然点头。 你看什么?!莉莉丝怒火中烧,险些踢出一脚,但她克制住了,皱眉低声道。此人暂且算是吾妹帕森莉普...吾望你能... 助她一臂之力,吾已看出。士郎凝视对面少女,眼中自然流露出洞察之色。你与她之异,在于...罢了,非指那武魄大小,无论大小,合适即好。喂!吾已言明,勿再提及! 与那大小无关!与那大小无关!莉莉丝忍无可忍,怒斥道。再如此,休怪吾先下手为强! 见莉莉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不定,士郎忙唤她停住,正色解释:吾擅长洞察魔术回路,故能看出,她的灵基异常浑浊,混杂着异物。 其源头,应是她面部的束缚装置,应是特制的魔术礼装,用于定向调整之用。 竟看出此端倪...莉莉丝惊讶点头。如此,你答应了? 出人意料,尼禄摆出严肃之态,望向士郎:魔术师,稍等片刻。 有一言,余必须问清。虽自称帝王,你是宫廷魔术师,但实质上,你是Master,故可决定吾等行动...你真信此女? 士郎垂下眼帘,回答尼禄:起初并未全信,直至此刻,吾方能释怀。 关键有三。其一,虽初次相遇时为敌,但她未乘我救人之际偷袭,可见其品行可信赖。 第45章 却未多想 其二,她与阿基米德交恶,欲将其击败。故在击败阿基米德之前,吾等皆为盟友。 其三...如今,吾等关系已非单纯合作,她亦有所求,此互利关系可明了莉莉丝与吾等之立场。然言之过实,望勿介怀... 哼,精于算计的男子。莉莉丝不满,却未多想。盟友关系仅限于击败阿基米德,因吾与他不同,追求的是统治,与仲裁者为敌。 尼禄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既魔术师如此说,余亦可接受。只是不甘心,总觉魔术师又要被他人夺走。 士郎与莉莉丝不同,他尚有直死魔眼与龙化这两张底牌未出。前者或许能直接破解液化之体,但无必要,最好不用。 魔眼不同于常规战斗的血铠与投影,乃一击定胜负的杀手锏,也是士郎的重要底牌之一。 如此,吾等制定作战策略吧。士郎利落地以剑在地上画出图示,投影出破魔的红蔷薇置于地面。核心在此。帕森莉普身上的束缚装置为整体装置,除面罩外,还有胸甲,犹如持续供电的污染源,令其灵基污秽不堪。 红蔷薇能切断魔力,可强制中断魔力传递,对付这持续运作的束缚装置恰到好处,只是攻击者需谨慎,尽量避开要害。因束缚装置的核心是面罩,胸甲仅是能量传导带。 迦勒底所属的石油基地,一夜之间剧变。难以言表的状况席卷而来,超凡力量的改造手段令这片海上科技结晶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各类资源与怪物涌现,无尽的厮杀在这片土地上无休无止。 然而在这混乱之地,有一处与众不同。秩序与安宁在此扎根,以绝对权力建立的霸权,掌控所有NPC,将通用点数化的拟似AI当作劳力,驱使挖掘石油基地的资源。 与士郎等人所在区域不同,这片无限异世界化的土地上,众多资源皆可转化为通用点数。 这片秩序之地的主宰,正是与士郎断绝契约的玉藻前。她曾阳光开朗,如今却隐藏着难以忽视的冷漠,粉色长发依旧如昔。 在这座容纳数千NPC的城市中,风格偏向日式古风。樱花飘落的街道空无一人,对这位城市领袖而言,只是装饰而已。 日式城堡矗立于城市中央,天守阁上,玉藻前坐拥华贵王座,俯瞰一切,面色阴郁,毫无满足感,反而感到不安。 还不够...渴望更多...久未觉醒的支配欲与贪婪此刻涌动,玉藻前深吸一口气,收敛阴郁,弹指一挥。 嗯...有何事?女王陛下?慵懒的阿基米德应召来到天守阁,尽管尊称,他仅微微鞠躬,确有资本。作为仲裁者,他光明正大地偏袒玉藻前,助其收集大量通用点数... 第二十一章 石油基地的暗流 在广袤的江湖中,玉藻前一心耕田,修炼武学,同时亦费尽心思助其来到石油重地的另一端。此地并无其他侠客,寻常妖魔鬼怪在千年魔京麾下的英灵面前,皆如蝼蚁般不堪一击,搜集武学心得的过程顺风顺水。 “嗯…外界的局势如何?尚有能战的英灵吗?”玉藻前从未忘却江湖之事,她深知卫宫士郎与尼禄未能寻得此地之门径,想必仍在外界周旋。 如今,千年魔京已发展得如火如荼,原先数十人的帮众扩至千人之众。玉藻前自前任城主手中接过此地,经她一手操持,势力更胜往昔。 “自是有的,不过除了我等,另有一方势力正窥伺着。”阿基米德身为江湖仲裁者,公然吹响号角,利用特权探查外界英灵状况。 玉藻前轻轻抬手,霎时,三名英灵显现在她面前。其中一位曾与阿周那交锋的迦尔纳,另一位是职阶卡争夺战中崭露头角的阿嘉琉丝,最后那位少女面带叛逆,红发环绕,双角漆黑,背后一条饰有红菱标记的黑尾摇曳生姿。 阿基米德望见少女,面色古怪,似是忆起不快往事,他提高嗓音警告:“伊丽莎白,在女王大人面前,不可失礼。” “啧,这家伙,搞什么鬼。”伊丽莎白不满地蹲下,单膝跪地,嘟囔道。 “多谢三位长久以来的协助。接下来请扫荡后方的武学资源。”玉藻前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手指向伊丽莎白。 “哔——哩——哔——哩!!!”伊丽莎白如遭雷击,周身电光缭绕,惩罚结束后,粉色睡衣上立起根根毛刺。 吐出一口热气,伊丽莎白怒火中烧,抽出长枪欲要出手。 “冷静!”阿嘉琉丝猛然跃起,压制住伊丽莎白。“别闹,再电一次试试!” “哎呀,抱歉,手滑了,不小心放电了。”玉藻前一脸无辜,言语间毫无歉意。 “阿嘉琉丝……!你就这样压着我!不然我一定抽他个痛快~~!” 迦尔纳对此番闹剧沉默不语,是他不顾阿基米德与玉藻前的反对,坚持接纳伊丽莎白,理由仅是增强战力。 玉藻前与阿基米德虽不认同,但考虑迦尔纳在团队中的地位,只得默认。尤其是玉藻前,虽对伊丽莎白这棘手的蜥蜴女心生不满,但念及迦尔纳因一纸请求加入,成为最强战力,她选择了忍耐。 迦尔纳加入千年魔京后,屡建奇功,《摩诃婆罗多》中的英雄果然不负众望。 “您关心的二人已进入控制区,正与守卫交手,是否要干预?”提及此事,阿基米德手心微汗,但神情镇定。 不能再拖延,必须加速行动。 “我明白了,阿嘉琉丝姑娘,迦尔纳兄,请前往地表控制区,阿基米德兄会令守卫配合。除常规兵士外,另派五名高手助阵,务必把人带回来。”玉藻前权衡后,开始调度兵马。 制定战术时,双方倾囊相授,情报详尽列出。卫宫士郎从莉莉丝处得知地面整齐方块的来历。 据莉莉丝所述,那是Alter·Ego们天生的特殊能力,名为id_es,是“怪力”技能的极致演化。无论何等巨物,只要“能以双手握住”,她便能以利爪将其粉碎,压缩至无法复原的状态。 帕森莉普施展能力后,物体变为约10公分见方的方块,重量却减轻十分之一。压缩之物变为废墟,无法恢复原状。 能被压缩的只有比Lip的手小之物——对她而言,“能握于掌中”的才是压缩目标。无视透视的平面物理干涉,巨大物体压缩需时,犹如电脑空间特有的错觉压缩法(Codec)。 无视远近透视的平面干涉,越大之物压缩所需时间越长。 第46章 明显弱点 连血铠的防御也能无视吗?听闻莉莉丝之言,卫宫士郎心中有数。他之前感受到强烈危机,恐怕连沐浴龙血的不朽英雄也无法抵挡此概念性技能。 压缩能力强大,源自概念层次,本身无明显弱点。然而施展此技的英灵帕森莉普,自身却有致命缺陷。 那就是灵活性不足,Lip专精破坏,对付不动之物——如地形与建筑,威力超越宝具。即便同为概念级防御,也无法抵御压缩。然而对英灵与御主而言,一旦察觉危险,迅速脱离Lip视线,她迟钝的速度便无法追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能力太过夸张,若换作灵活些的英灵使用…不,就算不知情,也可能因此丧命。”尼禄背脊发凉,她险些成为目标,若被压缩,恐怕无人能救。 “哼,理所当然。我和莉普都是Alter·Ego,不同于你们这些英灵。”莉莉丝语气傲然,平静道。“我们Alter·Ego是英灵复合体,高等英灵,莉普那孩子身上融入了不少女神神力,强大是必然的。” “印度的雪域女神雪山神女,与她的另一面,凶猛的难近母,再加上北欧的战神瓦尔基里,皆非等闲之辈,相处不易。” 听到布伦希尔德之名,士郎心中微感微妙,但他对创造出莉莉丝和莉普这般人物,亦生出一丝敬意。 不仅拥有超凡的能力,她们的属性中两项已达到A级,敏捷与幸运稍显逊色,但A+的筋力与耐久,注定帕森莉普在近战中非易对付的角色。 “你们是未来的从者吗?”仅凭容貌,士郎便知她们绝非来自过去的生灵。更别提那神奇的女神复合体,那国度的神明竟有此手段。 “嗯,算是吧,时间不算太远,只是公元2030年。至于我成为可召唤的从者,力量来源……说来话长。”莉莉丝稍作停顿,续道,“关于我如何成为从者……记忆模糊,或许是拯救世界之后的事吧。” 颇具讽刺,曾在月面世界行径的自己,竟也能成为拯救世界的从者?定是段奇妙的经历……真想了解详情。 自嘲一笑,沉浸回忆中的莉莉丝察觉士郎正用眼角余光窥视,不满道:“你的眼神怎么回事……别这样看我,不然我立刻刺穿你的脚!”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很美。”士郎不假思索,以教科书般的回答回应,他对莉莉丝和莉普的来历,以及她们蕴含的技术原理,兴趣盎然。 人造从者!融入女神特质!拥有超乎寻常的特殊技能!听来便觉新奇! 而且竟是2030年的技术……等等,那个平行世界已抵挡过魔神王的人理烧却?太快了吧!士郎这才意识到,或许意外发生,魔神王并未成功烧却人理。 “你这家伙,回答太过公式化了。”莉莉丝看似略有不满,但神情柔和许多。“嗯,具体的事,等这次事件结束后再说吧。” 唔姆……她竟透露了自己的来历?尼禄在一旁静静倾听,魔术师的魅力果然巨大,莉莉丝虽给人不易相处之感,初次相见甚至让她有生死对决的错觉。 “那么,作战计划由我担任前锋?魔术师你有何打算?”尼禄握着手中的破魔红蔷薇,已被改造成长剑,按计划分工,需有人分散莉普的注意力。 “我负责吸引莉普注意,莉莉丝你找机会给予尼禄致命一击。”原本士郎设想该由莉莉丝执行,但她双臂无法自由活动,只能选择尼禄。 “没问题吗?魔术师。”尼禄对士郎的选择有些忧虑。“汝的不死身在那种技能下无法发挥作用……” 吸引莉普注意,不能随意移动,否则她可能转向攻击他人。尼禄认为士郎依仗血铠,才制定此战术。 “放心吧,陛下,我还有其他能力。”士郎微笑起身,对背后的奥尔加玛丽叮嘱道。 “无论发生何事,切记抓住我,记得躲进缝隙,找个足够大的地方。” 分工确定,简洁的作战计划展开。多亏设下束缚装置之人,此刻的帕森莉普失去理智,全凭气息与本能判断战斗。 否则,士郎需制定更详尽的计划。 士郎还询问莉莉丝,战斗声响是否会引来其他从者干预。 莉莉丝回答可能,需保持警惕,防止搅局者介入,尽快结束战斗,以免状况恶化。 “先手交给我!”莉普,等着我……现在就去救你!莉莉丝化作冰蓝丝线,瞬息穿越全场,但她并未过于接近莉普,而是在不远处停下。 左足稳稳钉地,义肢尖端旋转,绷直的右足伴随身体旋转,空气发出‘嘶嘶’声,撕裂的空气形成真空,向莉普疾射。 地面碎片在真空牵引下飞散,空气填补其中,碎块被卷入,化为粉末,高速运动的粉末足以造成二次伤害。 这只是开始,莉莉丝持续旋转,如芭蕾舞者般,身形灵动,如同水面翱翔的白鹭,无数真空如失控的生物包围莉普。 “啊……啊——啊——!”莉普见莉莉丝,动作明显迟缓,束缚装置似乎无法压抑内心情感。然而,袭来的真空激发了她的防御本能,作为守护者的‘职责’完全压制情感,她发起反击。 真空如闪电袭来,未触及肌肤已感疼痛,地面承受不住冲击,发出爆裂声。对莉普而言,应对这种攻击无需过多思考,甚至无需复杂动作,她只是向前一推。 数百公斤重,未知复合金属与特殊材料打造的巨大金属爪在莉普挥动下迅疾无比。她双肩一抬,两手一推,巨爪突破音速,留下类似飞机尾迹的白线,金属指尖比常人手指更灵活,挤压空气,形成炸弹中心般的气浪波动。 纤细的双腕再推,空气团高速掠出,迎向莉莉丝的真空斩波,虽被切割成碎片,但充满空气的斩波也因此破解。 第47章 如同呼应 如同呼应,莉莉丝的双脚与莉普的双手,真空斩波与空气团,同源姐妹在此刻展开激战。 莉莉丝面无表情,沉静如水,深知即使液化的身躯,面对莉普的压缩能力,也无法抵抗。 那么,士郎……他打算如何应对莉普的压缩能力呢?想到此,莉莉丝略感困惑。 苍穹之下,莉莉丝的背后,一股源自于天际之巅的威压骤然升起,古老的龙族之王发出震撼天地的咆哮,大地在巨兽的威势下颤抖不已。 “这……这是龙!”莉莉丝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在她身后,一条巨大的红色巨龙缓缓浮现。它的鳞片闪耀着鲜艳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巨龙的身躯庞大而威严,每一片鳞片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它的翅膀展开,如同两片遮天蔽日的云幕,轻轻扇动间带起一阵狂风。那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似乎能够轻易撕裂一切敌人。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巨龙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它们透射出一种深邃的智慧和灵性,宛如人类的眼神。在这双眼睛里,莉莉丝看到了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莉莉丝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巨龙,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撼。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亲眼见到如此神奇的生物,更没想到这条巨龙竟然拥有如此高的智慧。她不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想要探索更多未知的奇迹。 “放心,是我,按计划行事。”士郎的声音,借由奥尔加玛丽的灵言术传入莉莉丝心间。 “真是...难以置信。”莉莉丝心中五味杂陈,但她明白,此刻不容分心。 奥尔加玛丽趴在这鳞片交织的缝隙中,惊讶得无言以对,何时魔法师也能化身巨龙?艾因兹贝伦的法师难道都是异类? 龙族的威压令奥尔加玛丽窒息,虽非刻意针对,却如巨石压胸。然而,随着威压转移,小女孩的呼吸渐渐顺畅。 巨龙的出现瞬间吸引了莉普的注意,她果断举起金属之爪,对准那充满敌意的生物,低沉的吟唱中带着悲鸣:“啊——啊——啊——” “——”伴随着力量的凝聚,莉普的低语中混杂着奇异的响声,仿佛搅拌机绞碎物体,又似骨骼在压力下碎裂的微响。 莉普举起巨爪,握紧的瞬间,士郎清晰地感到颈部血肉与角质层被无形之力紧扼,神经断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巨龙颈部赫然出现一个一米见方的缺口,几乎切去了三分之一,一块火红中透着银纹的立方体坠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四周。 巨龙迅速挥动双翼,双爪护住要害,伤口以惊人速度愈合,剑鞘的力量加速了士郎的再生,仅三秒,九成的血肉便恢复如初。 但这三秒内,巨龙身上又多了数个立方体伤痕,立方体纷纷落地,士郎也不禁闷哼,这种撕扯之痛难以忍受。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人类体型的英灵,那么莉普这一击已经可以直接把对方的身体撕裂成两半了,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反应,甚至还反过来向她发动攻击! 而莉普所使用的压缩能力,可以让自己的力量集中到一点,从而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但是对于士郎这种体型庞大、恢复力超群的存在来说,她的压缩能力一时间也无法将其彻底压缩。 “停下!莉普!”莉莉丝疾步上前,义肢泛起冰蓝光辉,如利刃般斩向莉普,无情的一击直取要害。 面对这猛烈攻势,莉普只好放弃继续压缩巨龙,举爪挡下莉莉丝的致命一击。 第48章 解脱出来 品过数盏热茶,秋雁终从火辣之渊解脱出来,略显眷恋地轻轻挪开仍有残汤的碗碟。 樱桃未发一语,已扫尽熊本拉面,连最后一滴汤也不曾放过。而摊主早熄灶火,合上煤气阀门,抱怨道:“哎呀,昨晚的燃气爆炸真是骇人,此后我们须得警醒些,这样的灾祸实是可怕。”闻言,秋雁神色微妙,士郎则流露出歉疚之色。 毕竟此番事故,实源于刺客那一掌的摧毁。假使自己的判断稍加审慎,或许就可避免此事发生。“老爷子,昨晚的燃气爆炸您也是知情人吧?”秋雁询问道。 摊主望着这位银发男子,神情微显讶异,但仍言道:“正是,我家就在附近。只是奇怪,明是燃气爆炸,为何唯独远坂府邸显出火灾迹象,其他地方仅受波及,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士郎手持茶杯,轻笑应道:“呵呵,或许是偶然的小意外罢。”说完,他礼貌道谢:“感谢款待,老板。” 放下适中的金钱,不顾找回的零钱,士郎便牵起美游步出拉面摊,秋雁和樱紧随其后。 即便心中希翼带美游游逛,士郎仍选择暂且回去,毕竟尚未从倦意中解脱。在门前卸鞋的士郎说:“美游,稍等片刻去看看书房,我要与秋雁先生商议一些事。”“嗯。”美游认真点头,迅速奔向书房,临行之际又回首叮嘱,“哥哥,千万勿做冲动之举,你仿佛……近来变化大了。” 士郎轻点美游的额头,笑道:“是吗?我是不是变得更酷些,像正义守护者般?”他将美游打发去书房阅读,设立了简易的结界,并确保隔音良好后,才与秋雁交谈。樱默默在一旁倾听,而士郎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士郎取来两瓶啤酒与一瓶果汁,开罐后递予秋雁,自己留了一瓶,并将果汁交给对方,微笑举杯。“虽味道略浓烈,但我还算适应。”秋雁微醺而喝,而士郎曾在前世东北寒冬里,凭烈酒抵御严寒。“秋雁先生,我就直说了吧。”士郎毫无保留,哪怕樱在侧。“你不久于人世,这事你也该有所察觉。” 秋雁微微一愣,苦笑以啤酒送下苦涩:“是啊,老家伙当年告诉我将不久于世。不过有些事必须去做,我别无选择。” “我与caster商谈过了,非用圣杯,否则无法救治你。”士郎并未说出若使用剑鞘能延续秋雁性命,毕竟是神器,赋予垂死者生机理应可行,前提是可以启动它。秋雁并未回应,只静静喝光啤酒,空罐在他手下无声瘪曲。 “那现下,你可有何牵挂着的事务或是愿望?”士郎小心翼翼地发问。 “有的!”秋雁仿佛在等待这个问题,立刻答道。“我担忧小樱,希望去世之后……” “且慢!”士郎忙阻止秋雁的话语,他完全能推测对方的想法,“我才是个孩子!” 秋雁笑道:“有何不可,士郎先生?”在此之前,他通过美游得知了士郎的名字,也获悉被圣堂教会的言峰绮礼收养。 尽管年近中年的男子唤小孩为先生颇感异样,但秋雁并未在意,“士郎先生,虽然你是个幼童。若我能如你般,怕是这辈子不会如此失败。” 听闻此言,严肃如士郎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算不上好人,形容卑鄙也不过分,却也并非绝对的坏人,甚至些许善良心软。毕竟他投身圣杯战争的初衷就是为了阻止圣杯战争,原因仅此一个。 因圣杯降临必将带来死亡,大批大批的死难。 “我不擅长照料人。”士郎不满地质问,“何况我还是欲望化身,怪物半途,你真以为托付给我好吗?为什么不交给远坂家?”一直在微笑倾听的秋雁终变了面色,最后叹息。“也无他法,魔术师家族只能一人传承,况且时臣那家伙……” “别去顾虑远坂先生。”士郎微笑回道,“更何况现在的樱不也继承了间桐的魔术技艺?只要正常研习,无需他人指导,也能成就一番。”其实不然,不论哪一版本的故事,唯有间桐樱黑化后才有战斗之力,或许间桐家族衰败得太过严重,不适应才导致如此影响。 “确实……”秋雁心生摇摆,相比沉默寡言的士郎,或许父母更为适合樱。一旁的樱面显疑惑,似乎疑惑祖父为何还不现身。 实则士郎盼着老家伙找上门来,砸了他家的事不能不了了之。此刻消灭他也正合时宜,毕竟有刺客与caster,对方掀不起风浪,正好绝后患。也许可以让樱振奋些,而非总是一副郁郁寡欢之态。 “这样罢。”士郎微笑着掷出最后一颗筹码,“我会想办法帮你联络葵夫人,你应该也希望与她谈谈,对吧?” 仿佛不能呼吸般,秋雁张大嘴,最后颤抖点头。“想见,是的。” “那就这么定了!”士郎拍了下手,掏出一些钱,是从房间翻找到的,“用这笔钱先置办一身新装,至少先换个发色吧。然后去理发店护理一下,你看脸色都硬成块状了,按摩下应该很好。再换套体面的西装,这运动服多久没洗过了?鞋子也要好些。”秋雁也随之兴奋起来,毕竟他已完成当初归来的诺言—— 将樱带给葵夫人。“她定……定会另眼相看的!”带着这般信念,秋雁挺拔出门,精神焕发。 第49章 预备返寝 拂拭完毕后,士郎解开外衣,预备返寝,然而疾书的Caster步出,传达了紧急情报,“主人,你说过的那名魔导士已归,正在间桐府遗址狂怒,唤作间桐脏砚罢?” “正是。”士郎匆忙披上外衣,对 Assassin 和 Caster 道,“带上樱,即刻随我出发,务必赶在那个老头逃走之前。错过此机,日后追寻将如攀天梯。” 此刻,尚蒙在鼓里的脏砚站在废墟前,雷鸣般咆哮。Assassin虽用古神之炎毁尽府邸,却遵士郎吩咐,未烧至地下室,给脏砚预留一丝牵念,以防其一怒远去,届时欲寻将难矣。 “吾屋被焚?那些虫族稚子悉数毙命?”脏砚如癫似狂,在废墟中穿梭,直到发现毫发无损的地下室,“该死!为何如此?!”望着被屠杀的刻印虫尸,脏砚颤抖,枯瘦身躯仿佛因怒气而崩解,许久未有过的愤怒。 这可恶的雁夜,竟做了何事?这废人去哪了?还有,樱在哪?怎都无踪?为何刻印虫未报警?”相比于没用的雁夜,脏砚更关心樱,她是继承间桐血脉的独苗。 “哎呦……呵……啊啊啊!!实在是无可救药的毛头小子!!”竹杖狠狠击地,脏砚握柄直至破裂。“该让那些毁家者知晓些许痛楚。”他面色如铁,暗忖离去,却在这时察觉门扉溢出的强烈魔法气息,数百岁的长生老翁瞬间变色。 “无论怎样,你得消逝。”一名红发童子翩然出现,紧搂着樱,其神情寒冷无比,“小子!樱,你为何还在愣着?速速来到爷爷身边,忘记了我之前的告诫么!” 就在这刹那,Assassin显露出灵体状态,脏砚面容失色,“哪个混蛋的Master?!怎样的小儿可驾驭Servant?!” “祖父……”樱花颜微颤,本能倾向,却被士郎霸占怀抱,不容退缩。 “不用害怕了,因我在这里。”士郎慰藉着惊恐的樱,耸肩指向虫妖,仿古谚语下达指令,“消灭他,Assassin。” 瞬息之间,湛蓝火浪扑涌,这近距绝无失利可能。地底迷宫封堵了脏砚闪躲空间,对抗正面对决,火炎释放出的魔力无人能敌。守株待兔的 Caster 更不会放过任何逃跑之机。 无力反击,在能熔钢灼石的古炎面前,脏砚灰飞烟灭,不留分毫,仅有墙上黑影诉说着过往。 “解决了。”士郎呵欠连天,对樱道,“你现在安全了。再说,Assassin,送我回去,我倦意袭来……” “大师也可在我怀中入眠,无妨。” Assassin 笑看疲倦的士郎,“不知怎地,我总觉大师与那夜 Servant 有些许相似呢……” 一袭寒意掠过脊椎,士郎不自主地冒起鸡皮疙瘩,只僵笑回应 Assasin。相似之处无妨,但从Assassin口中提起总觉得异样。 身旁樱表情古怪,最终扑入士郎怀抱哭出积压已久的恐惧,那名叫脏砚的恶魔阴影已被驱散。 “感觉不错。”士郎倚在Assassin 怀中,任凉风吹拂。“只是略微凉了些……” 回到府邸,樱久久难以接受,呆坐于沙发,绝望的黯淡已被释然所替代,只是仍受惊未平。 “兄长?”闻言,美游自书房走出,“你方才跟姐姐去哪儿了?” “去看望一位长辈,现已无事。”士郎笑迎跳起的美游。 抚摸妹妹的小头颅,他转向樱,“樱,你陪陪这位姐姐,我想先去睡会。” “嗯。”美游点头,并向樱跑去。 “Assassin?”士郎轻呼,女武神应声立在他身边。“请恕失礼,我感觉有些奇异,希望你能照看樱和美游,可否?” “为何找我?”Assassin 虽听从士郎,仍疑惑追问。 士郎思索片刻,“我对你更安心,况且 Assassin 好像对小孩有种亲和感。” Assassin不言,目光低垂,“不必对我如此温柔……Master。” “这也是我本性使然,无妨。”士郎略歉地笑说,“可是,Assassin,我真的庆幸,我那时并未持有遗物,但你是我能唤出的英灵,真的太好。” Assassin倒退几步,深吸几口气,紧握拳头,似乎在抑制内心的某种情感。士郎上前相挽,被她轻轻拒绝。 “那么,我就先行了?”敏锐感知气氛微妙的士郎得允后离去。 痛苦在Assassin胸口激荡,宛如火舌舔舐全身。“我,终将亲手杀掉所爱的人……正如深爱我者那般……Master,恳请你感知,然后避开吧……” 士郎回到房间,并非立即安眠,而是在思量着接下来圣杯战争的战略。 已有三名牺牲者,再有一位,大圣杯即现,那刻便可深入虚空将其粉碎。 唯一难题在于牺牲者选择。Lancer、Rider 和持腥红大弓的 Servent——暂称他为 Archer 吧。 “剩下四个真难决定。”士郎烦恼着究竟排除哪个,考虑难度之外,还有 Servent 与 Master 的个性。若能争取他们信任,共同赴虚空将是上策…… 第50章 少年时期 青衫黑发,衣饰素净却一丝不苟,如风般从蓝岭而来的英姿,唯有脸色苍白些许,暴露了疏于日晒的秘密,却依然遮不住他的威仪,仿佛一位脱胎换骨的江湖英雄。 身为魔道师间桐脏砚之子,雁夜的模样遗传自曾被誉为“风流天尊”的青年时光,天生俊逸非凡,连受诅之躯左侧的灵动也被贤者Caster的手艺妙手回春。 轻踩石径碎步,雁夜似又重回到少年时期,那时他与葵仍是形影不离的知己伙伴。 回到暂时作为藏身之所的府邸,看见与美游笑语欢腾的樱花,雁夜虽感诧异,却选择先寻士郎共谈世事。 “且慢。”楼梯口的女武神屹立,拦下了他的脚步,“Master此刻不便打扰,请阁下暂行稍息。” “罢了,不碍事。”雁夜安心离去,踱向樱花身旁,“小樱,何时心情如此欢畅?” 樱偷偷望了眼美游,羞涩地挽着雁夜走到一侧,“爷爷……他已经不在了……我们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对吗?” 短暂的静默瞬间凝结了空气,雁夜定住目光直视樱花,“小樱,告诉我,脏砚他到底怎么了?” “爷爷他过世了!”樱颤抖着响应雁夜的高声质询,“是那位大哥哥,带我回了间桐府,爷爷随后葬身烈焰之中。” 愣了片刻,雁夜欲速往楼阁,刺客如鹰搏兔,只单臂将他按倒在地,法师及时为两小施术遮掩眼前的残酷,孩童不该目睹血色的杀伐。 “罢了,刺客。”慵懒起身的士郎唤止他,向他微笑示意。瞥见雁夜焕然一新的气质,赞道:“雁夜兄,你好似换了一个人啊,全然找不见旧日的影子。” “多亏了你,士郎。”雁夜苦涩一笑,对士郎的微笑却感畏惧不已。 微微颌首,士郎毫无隐藏之心,坦率道:“实言相告,适才真有踢人之怒,毕竟清晨怒气重,只怕会吓着你。” 内心挣扎着退出的雁夜正在犹豫是否逃走,士郎的话语却随风飘至:“既然你有事找我,上来吧,有樱与美游在,我们不宜在此谈论。” 领先登上楼层,士郎自在地席地而坐,雁夜亦跟随其后。 “士郎,实在太感激了。”他疾趋向前,渴望拥抱着大哭一场。 未待靠近,士郎毫不犹豫一脚飞出,踹飞雁夜,“别让败犬的气息玷污我!” “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感谢不尽。”雁夜无力还礼,跪地痛哭。 不耐烦地拉起他,士郎不快地倚床而坐,“身为男人,不必向我屈膝!你难道已被刻印虫腐噬心灵?” 终于止泪,雁夜直身说道:“谢你,由衷地。” 望着落日西垂,士郎无心再顾及其他,决定默然无视雁夜。 良久,雁夜恢复正常,或自觉失控,或留意到士郎对此事的冷意,小心翼翼提出关切:“现在,我已万事俱备,何时能让与葵相见,彻底做个了断。” 士郎由衷地看着他回应:“就在今夕申时一刻,何处相见由你定夺。” “地点,记忆犹新——市民公园里的喷泉广场,市民常携眷游乐之地。” 人潮如海,他也必将她认取,无论人群何其熙攘,距离如何遥远,他坚信无需丝毫费力便可将她从人群中寻找而出,即使一月仅得一见,即使她在他人身边已许终身。 正是此地,与她订立了誓言…… “市民公园水畔,希望在那儿与葵相见,终结这一切。”雁夜勇往直前,斩钉截铁。 无趣地应了声,士郎言:“好,无妨,我领葵去赴约,你只需做足准备。”他顿了顿,接着说,“此外,今晚我或许不归,离开时带些食粮给美游,并解释我何故夜不归宿,由你来构想借口,谅你不会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吧?” “此事交给我办。”雁夜庄重颔首,又疑惑道,“士郎,你也是圣杯之战的参赛者吗?” 士郎斜睨着他:“不,我不需要圣杯,没有任何欲望等待实现,宁可我成为无梦的乏味之人。” 或许,他本不求圣杯,不仅是拯救遗弃者与物的渴望,而是为如今自我保有一方清明。绝不妥协心中的理想,无论属于肉躯的主人,还是那外来者的烙印。 再和间桐雁夜闲话几句后,士郎与刺客前往此程的目的地,相邻小镇的禅城家,即远坂葵的旧家。 疾行若风,刺客迅速到达小镇另一头。 打听过后,士郎方才知葵夫人已离开老家,奔赴冬木市照料重伤的远坂时臣。 那一晚突袭时,士郎刻意令Caster损伤时臣,魔力倒流几乎损毁其魔术回路。即使不死,他在魔术一途亦是前途渺茫,康复之后非但折寿,永不可能再行法术。 虽未曾亲手终结他,士郎确信这样的结果让那位自大的男人更加苦痛,定会拼尽全力命令刺客夺得圣杯,以寻求最后一丝生机。 没错,只要握有圣杯,那全能奇迹之锅救治远坂时臣犹如拾芥,无论是第三秘法或是根源之力,皆能修复世间疑难病症。 “或许当初我该终结他的性命。”士郎眯目,却又推翻此念,“不,即便我杀了他,教会不会善罢甘休,刺客仍将是我们难以应对的强敌。此时的远坂时臣犹如困境中的狂犬,却已是丧胆无锋,不足为忧。” “对付禽兽易过对付机械。”与时臣相比,士郎更为挂心兄长言峰绮礼。 透过留在冬木市的从魔,士郎寻踪找到正在教堂悉心照料时臣的葵夫人。 “刚好。”凝视手中仅余的令咒,士郎唇角弯起一抹笑意,“尚缺些许令咒可供我用。” 士郎暗自盘算,手中的令咒已足够他施展策略,对付此刻的远坂时臣或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第51章 照顾着他 身披法师织成的斗篷,少年士郎走进冬木市那座矗立的教堂,手中的神秘面具犹如他的战斗徽记。尽管他曾设想周全,然而事态并未按预期发展,双名英灵已失,他的魔术回路遭受重创,肌腱与神经遭受恶意侵蚀。远坂时臣只得依赖圣堂教会的庇护,葵女士也前来悉心照顾着他。 “打扰了。”士郎轻轻敲响房门,并不多加思索便踏入其中,室内唯有熟睡的时臣瘫躺在床上,破碎的灯盏与被撕裂的床单揭露了其中的动荡。士郎见状摇头轻叹,满怀悲悯地向时臣祈祷,盼他早日习惯这残酷现实。 寻遍屋中,士郎发现葵在洗手间泪眼婆娑,无言之下,他吩咐Caster施展催眠术将她带走。随后,他前往教堂内的秘仪设备——灵器盘,这件奇妙装置能揭示圣杯所召唤的英灵特征,监视战场变化。然而,它无法实时显现状况,否则Caster在原着中的嚣张也不会持续许久,他甚至敢在未远川河畔诵咒整整一个午后。 原着中此类疏漏数不胜数,Master身份靠彼此报告确认,英灵的职阶召唤地点,无论如何皆可显现在“灵器盘”中。至于令咒的存在,则让Master之间能够相互感应。即使能闭合魔术回路隐藏自身,但在码头战役中,Saber伪装Master的策略并无太多实质帮助。况且爱丽斯菲尔治愈被兰斯洛特伤害的Saber时,她的治疗魔术后应露出了破绽。更不用提她身为小圣杯亲自上阵,这是圣杯战史上首次将小圣杯塑造为人形,恐怕即便是三大名家另两家,对此也毫不知情。如果她在战斗中遭受伤害,那如何利用破损的小圣杯掌控大圣杯? 另一边,敌方Lancer团队竟无动于衷,似乎毫不清楚英灵弓箭手的存在,否则他们怎会安心固守码头,面对箭雨威胁也无所畏惧? 士郎甩掉脑海中的疑惑,带葵走向川边的市民公园,此刻正是午后的五时。远方,身穿西装革履的间桐雁夜步履匆忙,焦虑不安的神色刻画在他紧锁的眉宇间,而樱紧跟身旁,她望着远处而来的母亲,本能想要接近,又犹豫不决地停留在雁夜身边。 葵从催眠中猛然醒来,她望向面前之人满是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雁夜,是你吗?还有樱?”为保会面顺利,士郎事先吩咐Caster暂时遮蔽葵关于时臣被废的记忆。 对葵来说,此举固然不公平,但士郎别无选择。撇开圣杯已被世间罪恶侵染不论,间桐雁夜仅有的幸福途径便是夺得圣杯,除灭六名英灵,唯独留下时臣。之后他需设法劝说虫爷放过樱,真正成为拯救葵与远坂家族的英勇之人。凛感激他一辈子,葵会视为恩人,三人,或四人,含时臣在内,将会在公园共享欢乐时光。 若是他无法胜出圣杯战争,也可向葵与时臣坦陈樱在间桐家族的真实经历,时臣性格复杂,或许不会立刻接纳樱,却也有机会打破两家多年的僵局,去寻找他的女儿,从而改变现状。而若杀死时臣,以替代他在葵心中的地位,对于雁夜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现下已无法硬撑下去,而士郎则为他准备好了应对之词,至少能降低被拒的风险。 “是我,葵,久违了。”雁夜低垂着头,视线飘忽不定,轻声道,“小樱已被救出,间桐不再勉强她为继承人,你可以带她回去了。” “此话何意?”尽管受魔术影响略显困惑,葵仍捕捉到话里的寓意。 “是的,我杀了脏砚。”雁夜语调冷酷,无丝毫波澜,眼眸更是凝结成了坚冰。 做得不错,Caster赞不绝口,即使有她协助,雁夜的演绎亦十分出色。士郎微叹了口气,一边品尝爆米花,一边如戏迷般欣赏自己编写的剧情。 葵陷入沉默,凝视着雁夜,无言以对。 “让樱回家……”他抬起眼帘,神情悲伤地望着远方,轻声诉说,“她许久未曾与姐姐见面,凛也想念她的妹妹。” 士郎忍不住笑了,若非Caster施以隔音魔法,怕已被发现。 “为什么?何至如此?”葵忍不住地质问,“雁夜,你已远离魔术师行列,为何又要重返,是为何意?” 雁夜嗓音沙哑,黯然道:“只为拯救小樱,甚至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你不明白吗?葵,还有时臣,你们可知道脏砚对待樱的方式?” 接着,雁夜描绘了间桐家的沉沦,虫术的研究以及樱遭遇的悲惨岁月。 “我不想回去那里,妈妈。”樱低头轻语。 葵掩面,强烈的情绪使她濒临呕吐:“真...真的吗?他从未告诉我……为何...他不早说。” 仿佛嘲讽般的苦笑,雁夜神色更为阴暗:“此事脏砚绝不允许外传,所以他才能安心将樱交给间桐家,不是吗?” 会是欺骗吗?葵凝视眼前的雁夜,但无法质疑其言辞。女儿认同的低下头便是最真实的证明。 雁夜轻推樱至葵的怀中,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鼓足勇气说出最后一语:“抱歉,我能做只有这么多,愿你和樱、凛过上美满的日子。” “等等,雁夜!”葵唤住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孤单的身影让她不自觉挽留,柔声道,“谢谢......谢谢你。” “你待我如胞弟一般......” 第52章 登门看望 江湖中的硬汉,那位曾威风八面的武者,如今卧病在榻,英俊的脸庞被疲惫摧残得面目全非,内心的傲骨已碎成粉尘,久经磨砺的骄傲也在一次次败北中变得渺小无值。 无疑,此人已经跌入人生的深渊,被困在了无尽的绝望沼泽,曾经的一切光辉如坠深渊,化作负数消散殆尽。他轻唤出妻名——葵,身边仅剩的一丝温暖,甚至就连亲如师徒的璃正,眼神中也透出深深的失望。 至于绮礼,那个平日里忙碌于教务的教徒,竟自此再也没有登门看望,尽管他明知他的导师命悬一线,却未曾露过一面。 无奈下,他无力地遮住眼眸,望着掌心暗淡的印痕,明白那个无敌的Archer,黄金战神已被打败,其因何在已无需细究,因为他这个Master已经被彻底剔除在外。 不仅如此,那潜入远坂府邸的暗黑战士,还令他的魔力失控,导致他宝贵的魔术回路受损。但庆幸的是,他身上的远坂家魔术刻印依然完好,那是数十代人心血铸就的传承,失去它就意味着整个家族荣耀的断裂。相较之下,自己身体受的这点痛,已是微不足道。 艰难撑起身子欲离床,他却瘫软倒地。正在河边散步归来的葵赶忙将他扶回床褥:“是渴了?还是需要去厕?” 时臣无言,仅是愣怔地盯着随后跟进的樱,半晌才缓缓问道:“樱,你怎么回来了?” 事实上,他早已预料到答案。那一夜,在圣堂教会修养之际,也得知了间桐宅被神秘势力洗劫,整栋建筑付之一炬。倘若袭击了间桐家与围攻远坂府的是同一路人,那么间桐迦可能已然难逃一劫,两大英灵的力量足以扫平许多武林门派,更莫论日渐式微的间桐一族。 “爷爷...他过世了,间桐家被毁,叔公便安排我返回。”樱吞吞吐吐地道出士郎编造的谎言,她不想令大人们知道自己的作为,还想依赖教会的庇护。 闻言,葵没有拆穿士郎的谎言,只添补道:“原来如此...”她推开了时臣,看着他瘫倒在床沿,双膝绵软无力。声音沙哑,他含泪说道:“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没错,间桐家的事暂且不论,毕竟已风光不再,只要接班人还在,一切都还能挽回。可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再次困扰着他。 对凛和樱来说,她们的命运早在起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凛,五行皆精,全能的复合者;樱,虚幻元素,拥有奇迹般的稀有资质,这无疑是超越天赋的“诅咒”。异类总相互牵引,不遵循常理的人终究会引来奇异的遭遇。而这并非个人意志可以抗拒。唯一的出路,就是自觉地偏离常轨。 两女要掌控体内的魔道,唯有自我修炼,而远坂一门的庇护之光却仅可眷顾一人,这长久的抉择折磨着时臣的心。未能承其衣钵的一位终将因自身魔性遭遇诸多怪诞,并引火烧身。一旦被魔术协会发觉这股“异常”,他们必以保全天下的名义将其封存,如同展品。 因此,间桐家愿领养樱犹如天降之赐。这给了她们俩同等接受一流魔道的可能,不再受限于血脉羁绊,可以各自开创自己的人生之路。那时,时臣似乎从父权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花札对决的一幕,令时臣愤懑,雁夜竟然将继承人樱带入战场。那一刻,他想冲上前将自己的女儿夺回:“该死......”听闻樱叙述,他怒火中烧,昔日风度荡然无存。“那个老家伙,间桐家的恶鬼,该死!” 竟以宝贵的继承人作实验,这等行径实乃大忌。若是脏砚还存于世,自己的魔回路尚未受伤,他恐怕早操起家族传世的魔法杖直闯间桐家质问。 但此时此刻,首要之事是要保证樱的未来。“对不起,对不起......”望着樱,满心内疚的他歉道:“我是个失败的父亲......” 事已至此,唯有将樱托给艾德费尔特家,那里的魔法属性可让多人承袭,唯有如此,他这位废人方能让女儿有一个安全的未来。 璃正望着这一切,叹了口气。假使时臣未受伤,他会考虑把绮礼的 Servant 转交给时臣。而对时臣的境遇,他亦束手无策,唯有力所能及地保护着他,避免再遭上次的袭击。 此回圣杯战争太过诡异,幸无出格之Servant和Master,然而在冬木市夜空之下,战争仍在继续。虽惋惜Archer退场,但肯尼斯并不打算就此退避,远坂时臣是他在这场斗争中唯一瞧得上眼的魔法师,然而他却退赛而去。 未能在堂皇的对决中胜出,对自负如肯尼斯而言,这是极大的遗憾。他自怀中取出一串由天然彩石串成的手链,这是Lancer临行赠送的,说是刻有鲁恩符文,能形成守护的法阵,即使敌方的对军宝具也无法破阵。 考虑到敌方可能存在暗箭与突袭,通过使魔目睹远坂府之战的肯尼斯,并未因自身 Servant 之强而自傲。 “Lancer,前往柳洞寺挑战示威。”收回手链,定下战术后,他向Lancer下令。 对上Saber并非易事,况且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Master及其他人的基地仍未显露,使肯尼斯毫无对策。 那些胆小鬼,懦夫,竟无一人应战。还有那个贼子,他要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代价! 无可奈何,他只能再次使用挑畔之计。这算是一种主动,身为阿其波卢德家族家主,怎甘被动挨打? Lancer 拥有「避矢之护」,对飞翔武器具备防护,枪之席天生具备的才能。他能避开视线所及的远距攻击,即便对象看不见,也能抵御大部分飞来之物。有了此技,他无需担忧再遭Archer之暗箭。无论敌人如何远程攻击,他也必将沉稳应对。 第53章 幽邃的袭击 双眸如猎鹰般锐利,穿梭过重重楼宇与风琐,轻松地捕捉到立于柳松古寺门前,摆开战斗态势的Lancer。他拉弓至极限,箭尖闪耀冷钢光芒,稳稳架住,毋需繁冗瞄准。瞬息间,一发媲美重炮的箭矢划破长空,精确地锁定目标,直取Lancer的额心。 Lancer轻巧地闪身避开这来自幽邃的袭击,铁箭如标枪般插入泥土,羽翼隐没不见。“西方偏南,十五度角!”通过心灵传语,Lancer将敌人的方位告诉肯尼斯,“注意,此人箭术精湛,定非普通英豪,或许乃神话中的一员勇将。” 聪明如肯尼斯自是不会硬撼 Servant,早已由索拉于幕后利用方位探测魔法,揭露敌方Master所在。哪怕能独步江湖的Archer,一旦Master受挫,便是重创矣。与此同时,Archer的御主艾尔莎并未察觉已被洞悉,她静候在距离Servant不远处的小屋里,竭力维持着魔力供给,这也是她仅能尽的职责。 周全的防御装备及攻击手段皆备,即便偶逢拥有色彩烙印的塔顶术士,也能挺过一阵危难。虽非尽善尽美,却也预设了应对之策。 为了维系魔力,必须启动脉络,而这也会暴露在有令咒的Master眼下。幸亏这时的Archer握有先机,远隔千里的他,不需担忧背后之箭。 忽然,一支漆黑的利箭自另一方向射来,特殊的箭首无声穿透空气阻力,凌厉之锋指向Archer的后心。未待暗器靠近,Archer早已侧身回箭,大弓张开,似洞察了背后杀机,他的箭疾于敌箭一步,挡住了那一袭黑箭。 两矢交汇,黑箭如有灵般弹射而起,加速扑向Archer。冷静地再度拉弓,三箭连珠,速度愈射愈快,附加的能量步步递增。随着连绵三次“叮”声,三支箭一一命中黑箭相同之处,硬是将其斩断。此箭出自宝具,竟也被钢铁之箭生生打断。 对付空中变换莫测的飞矢之后,Archer发现Lancer已然撤离柳松寺,追向另一方。“果真不凡。”更远处,一名身份不明的Servant眯目轻言,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箭技。 此人竟以箭断赤猎犬(Hrunting)之矢,并全然掌握其走势,对方视力恐怕超乎我。心中定论,他手上同时涌现三支改良过的Hrunting箭,连续两支飞向Archer,当欲射出第三支之际... 杀意如冰,自后方涌至,无铭疾速后退,手中的Hrunting疾射而出,不料,一杆赤枪于空中格挡下来。紧随其后,十几枪连刺,招招精准,箭矢悉数被打落,寸寸碎裂。 Lancer原本欲追击Archer,不料却意外识破隐藏于暗中的无铭,相比移动射击的Archer,反应略慢一筹的无铭成了更好的目标。他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这世上,能有此枪技的,恐怕不出三人之列。” “多余赞美,请省略。”提着手上的赤qiang,Lancer盯着无铭,心中莫名生起怒火,仿佛他曾屡败于眼前此人。“看来,我与红Archer并不合拍啊。” “抱歉,我不是Archer。”无铭淡然一提阴阳双刀,“我的职阶实为Assassin。” 劲风吹裂,赤枪疾如风暴,摧折路边灯火,Lancer先发制人。阴阳双刀交织如网,无铭企图一击即退逼开Lancer,而枪之座武艺卓绝,每次收枪幅度之大,化解了敌人意图。 洞悉策略的无铭,却无法触及破绽。他鹰般犀利的目光,如今却难以追随Lancer手中疾飞的枪。 赤枪如疾光闪烁,挥动间洒落下红火点点,无铭勉强抓准枪尖的路径时,那散发着厄兆之光的锋芒,已近在咫尺,他唯有后退以避开割喉一击。 近身交战,无铭自愧不如使用赤枪得心应手的Lancer。红枪与黑白双剑猛烈撞击,不幸的刀尖陷入敌人的双刃之间,伴随着纷飞的火花,两人都瞬间退开。 下一瞬,Lancer疾步突进,侧步一划,赤枪扫向,若不阻拦,其胸膛只怕会一分为二。双刀冰冷如冰封之轨,黑白刃锋力图挡住赤色枪尖,无铭死盯着蒙面的Lancer,试图洞察其心思。 突然,无铭转身抽身,弃刀而去,蕴含魔力骤降。 “幻觉崩溃(Broken Phantasm)!” 双刀在空中消解,狂焰狂肆燃烧,吞没红蓝二Servant。转眼,二人从炽烈火海跃出,Lancer与无铭安然无恙。短暂的寂静后,Lancer摆出防守姿态,不紧不慢。 就这样自毁宝具吗?不然为何他尚有弓未出手,在如此远的距离,他能如何呢?正思考敌情,无铭的Servant光芒乍现,双刀再现他手中,那黑白双刃无比熟悉。 魔法么?疑惑之下,Lancer斜持枪,符文即将启动。调整气息,无铭握刀冲向敌人的枪舞之地。 “不对,这人变得更强了吗?”瞳孔收缩,已知陷阱却无从躲避的无铭,遭到了反击。下一刻,他如同撞上无形屏障,猛地弹回。Lancer身上散发微光,早已刻画好的卢恩符文早已激活,蔓延至体表。 但这仅仅开场,露出凶狞之笑的Lancer摘去眼罩,闭目已久的眼睛猛然张开,那流转七彩的虹眸释放出骇人威能。 史书记载:爱尔兰光之子,库丘林之猛犬,其异色瞳能锁死所见之生命,最后难逃厄运的魔枪刺穿。 无形之链缚住无铭,魔力低于B级者在虹眸面前皆败无疑,即便B级,亦无法逃脱其强力制约。 如今,无铭已无力再战! 第54章 微微涌动 收肘挺枪,火红长枪瞬间刺出,枪尖疾驰所至,空气仿佛悲泣,疾风摩挲枪身,燃起星星火光。 双拳紧握,铸成铁壁般的意志,源于无数次实战的经验是打破僵局的锐器。这便是“心眼”,犹如熔铁淬炼般坚不可摧的内心。无铭直视迫近的红焰之枪,凝聚全身之力,召唤出所有魔力,以一指轻触枪端。 随后,他蓄势待发,以全力握紧左手,一举冲破压抑,仅仅一掌对于铁匠之躯已然足够。 “Trace Out!——映像,启动。” 红枪加速刺破空气,Lancer微微冷笑:“徒劳挣扎,魔眼的束厄岂是你轻易逃脱得了的?” 无铭面如寒冰,不动声色地编织起心灵的幻影,那是一柄曾在远古击败巨龙的神兵,一把不带华丽纹饰的大剑。难以置信,那圣者竟凭此平凡之剑对抗超乎人族的存在。 “当——”金石交错,剑脊掠过他脖颈,白光微微涌动,这不详的红色威胁竟被轻若无物的光芒阻挡,停滞在前进的途中。 Lancer轻咦一声,刚欲反击,无铭左剑疾速横斩,Lancer不及应对,仓皇后退,那锋芒险些剖开他的胸膛。 血光飞溅,Lancer捂着伤口疾驰,身上的卢恩符文瞬间生效,开始愈合伤口。 无情地追击,无铭挥舞利剑,正是名唤力绝的圣刃。这剑如屏障,护其免受一切伤害。唯有最纯粹的攻击力方能破其防。 正当无铭意图持续追逐Lancer时,两人大敌当前,万箭齐飞,直逼二人。箭如洪流穿越,刺向二人,却被无铭挡于刀下毫发无损。Lancer则巧妙穿梭于雨中,从容后撤。 满弦,放箭,瞄准目标,一箭夺命。不再仅是乱箭横飞,此刻箭雨化作一枚最精纯最强大,穿透一切的箭矢。 瞄准Lancer的无铭猛然瞪大双眸,这神之瞳早已看透其可怕,于是被迫中断攻击,以圣剑格挡飞箭。尖啸声中,剑如切舰炮,虽斩断利箭,却被蕴含的巨大能量反弹倒飞。即便是力绝的圣剑也无法在这般的攻击面前保护其持有者。 随之而来的是从者发动的超乎物理法则的秘技,惊人的力度“削土如削泥”。伴随着箭支的速度与力量,地面上的土层寸寸破裂。 依靠飞箭折射出的钢铁微光与刺穿空气的轻微声响,无铭迅速投射出漆黑的长弓,并紧随其后发射出两支异形暗箭,直奔远距离的射手。 “时机已到!”Lancer立刻跃进,赤色长枪下斩,似蛇蜿蜒卷向无铭头颅。 “此刻休要打扰!”力绝圣剑挥斩而至,却遇赤枪格挡,一股冷霜自交汇之处蔓至无铭手腕。 你若执意如此,那就悉数收下!无铭丢弃手中兵器,黑白之影双人出现,察觉意图的Lancer猛蹴力绝之剑,推向敌人。 黑光双人以飞行兵器的姿态抛射出轨迹,如犬群般夹击Lancer。同时,无铭接下力绝剑,扬手瞄准枪之职者,身后电光乍现。 “全方位剑刃全开!(sword cylinder full draw)!”十二柄同型圣剑从电光中涌出,尚裹着蓝色光晖向Lancer疾驰而去。 以枪击碎黑光双人,Lancer迅速退守,迎上飞来的十二剑,又在各个角度挥击,击退武器。 明知对手能忽视飞行攻击,无铭此举何意? “幻想崩坏!” 十二剑震动碎裂,光耀从残片中绽放,伴随无铭一声号令,所有剑皆化为空无。在Lancer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光明弥漫开来。 强大的能量爆震使大地颤抖,这正中无铭下怀,轻松逃出了爆炸的范围。 还未结束,无铭暗自摇头,Lancer顽强的生命力众所周知,更何况他的身上已洒满卢恩符文,这样的袭击对他造成不了太多威胁。 此时此刻,连续投影的A级力绝圣剑以及那十二剑耗尽了无铭大部分魔力,再战,只怕会被Lancer全力以赴地直取心脏。 疾速撤离,无铭并未忘记发射两记红炎猎犬,分别袭向火焰之中的Lancer和高处之上的射手。 “刺客!立即返回教堂!”无铭刚撤离,言峰绮礼的灵言传至。“有人正在袭击教会,别管远坂老师,马上回到安全的地方!” 尽管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无铭依然听从主人的命令。 “可恶!”Lancer挥枪荡灭火焰,瞥一眼无铭逃离的方向,再望一眼准备撤退的射手。刚想采取行动,耳边响起了Master的传声。 “Lancer!速来我们身边,找到Archer的Master了!” 原来他早有了行动。看到射手飞快撤离,刻下卢恩符文的Lancer快马加鞭,沿途风声呼啸,两侧窗玻璃因气流动荡而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半小时前,正与Caster对战游戏的士郎忽然放下控制器,视线落在光芒闪烁的街道上。 “怎么了?Master?”失去队友的Caster忙操作手柄躲避BOSS的攻击。 穿上一边的外套,士郎一边走着说:“刺客呢,快出发,你们俩所剩魔力不多,我手里只有你们各自的令咒各一次,要寻找补给才行。” 女武神显现一旁,送上伪装魔术服饰。 士郎接过,声音掩入面罩,低哑道:“令咒还能补足?” Caster惊讶地看着他,好奇问道:“是靠魔术还是地脉之力?” “非也,我办不到。即便能行,对我而言也太繁琐了。”声音低沉下来,戴着面具的士郎说,“不是有个简明的方法吗?” Caster思索一番,还是猜不出士郎的计谋,疑惑地问:“Master,你说的是什么呢?” 士郎耸肩,推开大门,晚风撩起他火红的长发。 “去教会吧,那里有超过十次的令咒在等着我。” 第55章 代理行者 当无名踏入沉寂的教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言峰父子蜷倒在血色浸润的地砖之上,凛,他的昔日之妻,熟睡在木质长凳的怀抱之中。与此同时,一名身穿夜色斗篷,面罩半边容颜的小童端坐于凛身旁,一副静待已久的态势。Caster则慵懒地倚立在旁,手中翻动着泛黄的古籍,眼神悠然。 “久候多时了。”少年士郎挑动凛两束飞扬的马尾,自凳上一跃而下。侵袭过程宛如疾风扫落叶,即便是勇猛的言峰父子,也难以抵挡少年深思熟虑的计划。士郎携Caster借口退出战局、寻求庇护,暗藏于气息匿断与卢恩魔法之护盾后的Assassin伺机而动,一举击垮了苍老的祭司与昔日的代理行者。英雄血统如斯之人,在她神代见闻的映衬下,不过浅水罢了。 接着,借助Assassin和Caster的催眠,他顺理成章地掌控了所需。璃正的令咒,本是士郎心间的一桩忧虑,如今看来却是多余。而意外收获的凛,独自守护时臣,陪他共度这段艰难岁月。 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士郎脑中萌发一计,满怀恶意地带着昏睡的凛,走入了这场预谋好的“选择困境”,只为试探无名的决心。 一切布局已然到位,璃正沉睡中喃喃自语,引得士郎微愕,却也随即释然。无名踏步入内,士郎兴趣盎然,早已让可能扰局的Assassin悄然离去,哪怕其中掺杂着那份令咒的顾虑。 无名盯着士郎,紧握的拳头透露出怒火,一言未发。 “松弛些,无名。”士郎轻拍掌心,绽放笑容,卷起右手袖口,只见赤蛇般的令咒蜿蜒环绕其腕,犹如诅咒,黯淡了他的锋芒。 收起袖口,士郎坦陈:“如你所见,如今我在这场圣杯之争握有最多筹码,所以才会把Assassin调离。”绮礼留下的,是那些无人认领的令咒宝库,既能牵制Servant,也可化为无属性的强大魔力。这也是士郎底气十足的资本。更何况,Caster就立于一旁,以无名战斗过后的耗损,想冲破防线并非易事。 面对一言不发的无名,士郎道出心中之话:“我是个毫无理想的无聊男子,但我欲毁掉黑圣杯,消灭世之罪恶,终结圣杯之战,你愿助我一臂之力否?”这条路,正义之选,却鲜为人知。只此一场,属言峰士郎一人的战斗,正式拉开序幕。 士郎之言,令无名铁铸般的神情亦有所触动,一丝诧异掠过脸庞。 “你是怎么识破世之罪恶?”无名并未立即作答,反而冷静地质问道,“你又是何人?” 士郎掩嘴轻笑,揭开面具:“微不足道,只是个行侠仗义的陌路人。” “首要之事,我对疑点重重的人没好感。”无名果断道来,手中出现乌木长弓,“其次,为何必帮?比起陌生人的生死了如隔靴搔痒,能赋予我重生机会的万能圣杯,才是我的首要追求,不是么?” 士郎微微摇头,无奈道:“装蒜罢了,咱俩心里都明镜似的。再说‘新生’之谈,不过是你拙劣的掩饰。” 无名收起长弓,嘲笑道:“戴着面具评判别人虚伪之人,实无资格。” 士郎取下面具,略有好奇:“怎知我真面?” 无名望向熟悉的面孔,略带怀念:“凭我不再信赖的直觉。” Caster见状,疑惑询问:“Master,你们是相识?” “谈不上,”士郎重戴面具,“现在谈谈下一步行动计划如何?” 无名迅速挽弓搭箭,利箭对准士郎,目光炯炯如炬,洞悉人心般刺痛:“到底何人?不可能是卫宫士郎。” Caster刚欲咏唱法术,却被士郎制止。 “无须这般警惕,Caster。”士郎悠悠道,“如你所言,我不是卫宫士郎,我的姓氏——言峰。” “我指的是更深层的真相。”无名目光凝聚,寒光直射士郎,“你究竟是何许人?” “这真重要吗?”士郎洒脱一笑,“重要的是,即将因大圣杯丧生的生命。” “那你为何而救他们?只为此而舍弃自身性命?”无名俯视着他,语气冷冽如冰。 未立即回答,空气凝重宛如静止,只有凛在梦中翻转身体。 “我目睹不了炼狱的再现,不愿再看见无辜者陨落,不想承认无法扭转的命运,这样的答案难道还不足够?”士郎咬紧牙关坚决回应,“我是谁,身往何处,这些重要吗?” “或是你对自己憎恶之情的误解,彻底蒙蔽了视线,忘了当年地狱里的你自己?” “我看,你才是错得太离谱。”无名屈服了,弓箭消散为点点蓝光,“尚可救赎的稚嫩犹存一线生机,稚嫩的心态,实在难以容忍。” “那便在此地订立契约,共同对抗世之恶。只是,单靠我们的力量,真能毁掉大圣杯?” “何尝不可?”士郎疑惑反问,“你那能投影圣剑模样的力量,不足以摧枯拉朽吗?” “显然你误解了某些东西……” 第56章 神甫大人 璃正悠悠转醒,方察觉已身陷幽邃地窟,无铭与一名不知名的Master正低语交锋。 “咦?神甫大人已然苏醒?”言罢,士郎以面具遮颜,礼数周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璃正翻身撑地,老躯骤然绷紧,肌腱若弦,筋骨隆起,仿佛古堡坚不可摧,只消一念,八极拳绝学便蓄势待发。 士郎轻指璃正背脊,低声道:“神甫大人,与其挂怀在下这微末之身,不如多留意身后那圣杯之异变?” 璃正无需注目,已觉察污浊魔力如洪流,汇聚世间所有恶意,背对之下亦感邪恶之气透骨生寒,令人毛骨悚然。 “此为何故?”璃正心惊于圣杯现状,表面却镇定自若,架势已备,警惕地审视着无铭与士郎,一旦风吹草动,即刻出手。 令咒尽失,又遭人掳至此地,璃正立判来者图谋破坏圣杯之战,乃敌非友。 士郎斟酌言辞,终觉不妥,遂指向无铭道:“神甫大人,此Servant乃抑力之守护,其详情或许能解您疑惑。” 无铭不满地瞪了士郎一眼,却也只能无奈释疑。 璃正身为第三次圣杯战争的监视者,对无铭口中所述的反英雄自是不陌生。 “是那反英雄玷污了圣杯?”璃正面露讶色,望向那涌动魔力,即便常人观之,亦感其不祥,庞大恶意几近实质,几欲破壳而出。 无铭颔首,淡然言道:“吾等Servant之降临,正是为阻止世界走向末路。” “如今圣杯,无论祈愿为何,皆将以最恶之态实现。尤为重要者,真恶之神安哥拉曼纽欲借圣杯为胎,实现第三魔法,降生于世。” 璃正老练应变,问:“如此情势,吾辈当如何是好?” 士郎示意璃正随行,边走边解惑:“首要之务,确保战末至少三Servant尚存,仪式混沌收场,则圣杯无力完形。继而毁其未成之身,危机可解。仅余小圣杯作为容器。” 璃正稍作踟蹰,又问:“参与圣杯之战的Master会赞同此举?” 璃正忧虑不无道理,多数术士皆疯狂至极,即便世界濒临末日,仍执着于追求根源,拯救苍生之事,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无忧,神甫,此事不难。”士郎微笑宽慰,深知璃正所虑,乃令咒之失,怕失去对其他Master之约束。“但有一言需先讲明,令咒我是不会归还的。” 璃正面色一沉,无言以对,唯有冷哼以示不满。 士郎不惧圣堂教会之徒寻衅,诸多令咒在握,更有二Servant为助,除非魔法使亲至,否则便是时钟塔,也敢使之片瓦不留。 “目前在场之Master,除艾因兹贝伦三大家族外,仅余三名外客。”士郎剖析局势。“时钟塔之阿奇波卢德家主及其弟子,恐对圣杯兴趣寥寥,视此仪式为游乐之争斗。宜使其与Servant共除圣杯,或‘请’其出让Servant之使用权。” 璃正点头认可,复问:“已有三Servant陨落,缺一才可使圣杯初具雏形,君以为何人最佳?” 虽疑惑这孩童何以深知圣杯之战内情,璃正目睹彼景,毅然选择信赖。 “嗯……”士郎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道。“据神之启示,Rider是也。其宝具‘王之军势’,召其生前战士为Servant,对黑圣杯绝非善策。” 携Rider而战,万一冲动之下启用宝具,岂非资敌?而牛车宝具,亦非上佳。 “如此?吾明白了。”璃正沉思后决断。 士郎拍掌,灵体化的Caster现身身后,士郎负手言道:“吾在此别过,望明日至圣堂教会时,神甫大人已有所决策。” “告辞。”璃正面色阴沉,携无铭离去。 “终了。”士郎舒展筋骨,紧张神经得以松弛。 三家已废其二,间桐脏砚在外分身乏力,远坂家失势,璃正亦转而相向,欲毁圣杯。 至于艾因兹贝伦……士郎唯有相信爱丽斯菲尔能识时务,知晓圣杯已无法成就天之杯。否则,只好诉诸武力。 “Assassin?”士郎空望背后,轻声呼唤。 女武神悄然而至,不语,静观其主。 “烦请带我至商区高楼,欲吹凉风,稍作冷静。” Assassin微微点头,抱起士郎,乘夜风疾驰城中。身后的Caster撇嘴,颇感多余。 璃正与士郎既去,那孕育极恶之神之物蠢蠢欲动,一名黑袍Servant自泥泞中踱步而出,恶念之魔力于灵核中沸腾,汹涌外泄。 观此身后景象,他不禁欢欣鼓舞:“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神圣之美,莫过于此!如何以言辞描述这魂之颤动!” “为尔之舞台启幕,让嘲笑神之喜剧上演,吾愿倾尽所有!” 第57章 灯火阑珊 登上高楼之巅,士郎坦然坐于围栏边缘,Caster心怀忧虑,轻声道:“主上,切莫疏忽此险境。” 士郎笑而不语,凝望脚下熙攘人流,远方灯火阑珊,夜色苍茫,他立于生死边缘,一念之间即坠深渊,万劫不复。 “无忧,Assassin定会护我周全,是吧,Assassin?” Assassin眼神深邃如静湖,微微颔首,伴于士郎之侧,Caster见状,唯有无奈颌首。 “Caster,此刻心有失落乎?”士郎注视愁容满面的少女,身着戎装的她自巨穴而出,显得意气消沉,失望至极。 Caster足踏高跟,声响清脆,言中带悲:“吾等英灵应召而来,皆有所求,圣杯如此,岂能无憾?” 士郎点头以示认同,复问Assassin:“Assassin,汝之愿为何?圣杯既毁,于汝无碍乎?” 士郎忆及Assassin,那布伦希尔德,其愿仅一,于《尼伯龙根之歌》中闻,料她所愿乃再见前世夫君齐格里弗德耳。 Assassin眸中似紫晶,忧伤暗生,心中烈火焚烧,痛哼连连。眼前之主如幻象,与记忆中影像交错重叠。 恍惚间,两影交织,Assassin低语吐露真心: “吾之所愿,已然得偿。” “已然得偿?!”士郎茫然不解,疑虑丛生,却感知其温柔,谎言亦暖人心。 Assassin对他,无条件信之从之,即使行迹偶尔乖张,她依然无悔。 “有汝为仆,实乃吾之大幸。”此言二度,却字字真诚,无丝毫虚假。 Assassin无言,再闻此言,羞涩垂眸,粉颊微红,轻轻点头以应。 Caster不满,跃至士郎身旁,将之环抱旋起,口中美言调侃:“未料主上年少,已娴熟情场之道,将来必为风流浪子矣。” 士郎背承柔软,发丝拂颈,女子体香撩拨心弦,此情此景,惹人遐思,然士郎无暇享受。 Caster或未察觉,士郎却看在眼中,Assassin面色异样,不可不察。 “唉…Caster,快放我下来。”挣扎无力,凡人怎能敌超凡之躯? “遵命。”Caster放落士郎,轻抚其首,认真言道,“吾之愿,繁多而难择,圣杯之失,未尝非福。” 士郎立于高台,仰望浩渺夜空,沉吟道:“人性趋利避害,违此天性,舍己为人,此为英雄。” 无人应答,Caster目光玩味,望向士郎;Assassin则默默注视其背,心思难测。 此刻,终章将近,手中令咒俱全,摧毁圣杯,即可了结一切。 忽如其来,一股寒意袭遍士郎全身。 “呃……!” 魔术回路剧痛,如受电击。 此非士郎之故,而是周遭魔力紊乱,共鸣之魔术回路亦随之失控。 何事?士郎望向远处未远川,雾起河面,回忆原着一幕,心生不祥。 书页翻飞,粘液触手涌出,咒语无需冗长吟诵,黑圣杯之威使之瞬发。此乃超越常规之魔力炉,亦能独立施法之宝具。 未远川上咒术波动,犹如多重礼术合颂,需众人魔力共催。冬木市所有魔术师,即圣杯战争之主,皆感其异。 激战中的Rider与Saber骤然分开,前者以风王结界重创牛车,使其减速。 爱丽斯菲尔身后,丝线化剑,炼金之术凝聚,指向牛车中的韦伯。 “Saber?”她轻呼,望向未远川,忧虑言道:“彼处,似乎有变。” “今夜止于此,骑士王。”缰绳一勒,牛车顿停,Rider目视远方,Servant之直觉,使其感知异常魔力来源。 Saber颔首,同意停战,非惧败北,只为探究未远川异状。 Servant皆被那邪恶意图与浑浊咒力吸引,无不关注。 Archer与Master艾尔莎,借千里眼之能,屡次摆脱Lancer及其Master追击,终至视野最佳之处——冬木中心大厦之巅。 为超视距狙击Lancer与其Master做准备。 未远川之上,雾气诡谲,令大厦以西视线模糊。人类之目,仅隐约见得冬木大桥之光。 “Archer,彼处状况可窥?”艾尔莎急问。 Archer以千里眼穿透迷雾,点头确认。 “似乎是那日追逐之Caster,于未远川完成其宝具。”不应如此,那厮理应命丧爱因兹贝伦之Servant刀下,Archer眯眼,自疑不已。 “咦?怎可能?Archer亲眼见证其陨落,何以现于未远川使用宝具?”艾尔莎诧异追问。 “我…不明所以。”Archer摇头,未再多言,红弓已张,遥指远方。“Master,欲狙击Caster,望允。” “哎?这般距离可行?”艾尔莎环顾四周,悄声道:“允之,但亦要防备Lancer逼近。” Lancer之Master竟是色位强者,艾尔莎之魔术礼装不堪一击。若非Archer远距离一箭相救,虽未能毙敌,却被四符文法阵阻挡,迫使对方退避,恐她已命丧当场。 “自然无碍!”Archer傲然宣誓,锁定雾中之敌。“吾乃波斯大英雄!” 第58章 沉溺现状 诸位蒙神庇佑的子民,沉溺现状、耽于安逸的你们实乃怠惰之极!而吾,将再度扛起救世主之大旗!遗弃者们,聚于吾侧!蔑视中人,归于吾旁!吾将引领尔等,驱策全体,以勤劳唤醒世人!吾等受辱者之怨,必达天听,神明之上!我誓以功绩洗净罪愆,尊崇于汝! 此言出自号称蓝胡子的狂人之口,他于斯处发出最为宏大的赞歌,颂扬那黑之圣杯,将其再次召唤世间。他将与同伙举行最终的逆神盛宴,拉开那极恶之神降临的序幕! 昏暗的水面开始诡谲波动,汇聚于召唤师足下的万千魔物,骤然伸出无数触手,欲将那位披斗篷、立于它们顶上的蓝胡子吞噬。 表面看似反叛的使魔们正袭击蓝胡子,然被触手缠身的他却爆发出更为猖狂的狂笑,几近癫狂之笑震颤四野。 忽闻远方高楼之巅轻响,铁质箭矢破空而来,将蓝胡子上半身炸得粉碎,血肉飞溅,又瞬即被脚下触手贪婪吞噬。 随后如暴风雨般倾泻的箭雨,利用抛物线精准射击,疯狂“削减”触手群,然那污秽之躯仍在膨胀成形,那正是异界魔物的真身。蓝胡子昔日驱使的魔物,不过是这存在之碎片,仅是微不足道的杂兵罢了。 黑暗中耸立的畸变之影,其貌可怖,威压逼人,Archer不由叹惋。 若以绝技施为,早在蓝胡子完成召唤前便能将其彻底毁灭,然此技仅限一用…… 即便是深海的霸主——鲸与巨型乌贼,亦无如此庞然之躯。这等傲视天下水域,噩梦般的存在,正是无愧“海魔”之名的水生巨兽。 Assassin! Assassin! 璃正紧急呼唤自家从者,下达指令:速往未远川查探! 无需挂虑,我已在此。 无铭立于堤岸,摒弃主动进攻之意,我将与Archer联手,清除此妖邪。 璃正心中忧虑,圣杯之战应秘密进行之常理,已被彻底打破,后果难料。 高楼之上的Archer眉头紧锁,他的箭术诚然强劲,但对付如此庞大的魔怪谈何容易。 必须寻得核心,紧随海魔之变,Archer试图捕捉某种规律。 自律式魔力炉,螺湮城教本——此超凡宝具,已与Caster融为一体,成为其命脉所在。 艾尔莎闻声心惊,欲启动手中魔术礼装,却被Archer制止。 依圣堂教会之命,吾来助你讨伐此妖,否则数时辰内,此城恐将片瓦不留。 多谢相助,需你助我找其核心,可否? Archer凝视海魔,大弓已满弦在手。 无碍。 无铭掌中电光闪烁,纯红长枪显现,继而变形为玫瑰尾羽的箭矢,虽单纯射击不及阁下,但吾擅长奇谋。以此箭,箭尖能一举破除敌术式。 Archer笑纳红玫瑰箭矢,赞道:你也非等闲之辈! 无铭之流,不过凡夫俗子。 将螺丝状箭矢搭上弓弦,Archer问:可准备妥当? 就绪! Archer口含红玫瑰箭矢,备作终极一击,手中则多了钢制箭矢。 拜托了,Archer。 艾尔莎犹豫片刻,言道。 包在我身上! Archer眯眼,言:冬木之民,与吾乡并无二致。 墨绿之海魔奋力挪动巨体,沿未远川岸边蠕行,意欲近居民宅饱餐一顿。 无铭先发制人,箭矢如雷霆划破天际,七彩光芒携彩虹尾迹,直击海魔。 矢破—— 庞大海魔未及反应,已被旋转箭矢贯穿,污秽液体与血肉横飞,如雨洒落,失去动力的螺旋剑身深深嵌入其墨绿躯壳。 扭曲(Ⅱ)! 光芒冲天,一瞬之间,万物无声,爆炸之冲击震颤空气,高温使水面蒸腾起白雾。 空气扭曲、召唤之初的迷雾、升腾水汽、耀眼闪光,四者皆为射手之碍,却挡不住Archer洞悉神秘的双眸。 墨绿之躯遭重创,核心结构如花绽放,暴露于Archer眼前。 仅需,一击! 红色电光脱弦而出,尖锐音爆划破空气,激荡波将其途径之物尽数推开,直击螺湮城教本之心。 哈,无铭松开手中之弓,一夜之间,消耗甚巨。 未做停留,无铭转身离去,再无逗留之由。 成功了!Archer攥拳,跃下屋檐,对Master艾尔莎报喜。 但转瞬,他察觉不妙,艾尔莎似昏迷般倒于墙角,Archer立即上前,将Master拥入怀中。 等等,Archer!她是假的! 红发女子突现身后,肩上伤口将白衣染上不祥。 Archer尚未反应,怀中艾尔莎掌心竟涌现出湖水般的光辉。 轰鸣声中,大厦一角如奶油般滑落。 迟到的Assassin与士郎望向沸腾的湖面,叹曰:幸好,似有人先行解决,此乃幸事。 是啊,Master,这次无需你过度操劳了。 Caster饶有兴味地感受咒术余波,那是耗时长久的召唤仪式。 她好奇,Caster是如何在如此长时间内藏身并完成此仪式。 不对劲。 士郎蹙眉,忆起远处海魔之景,那Caster应已身亡,怎会在此施展宝具? 除我之外的Caster? Caster将白发绕指,遗憾言道:真是可惜。 不必可惜。 士郎耸肩,泼了Caster冷水,若求学术交流,则遗憾。他乃蓝胡子,仅凭手中螺湮城教本,不足以称Caster。除非你想探讨人体解剖与血祭邪神之术。 Caster沮丧低头,望向Assassin,心下不知何想…… 第59章 陷入疯狂 冬木镇,港畔之地,枪客Lancer凝视着骑士Rider,无奈言道:“未料及,Rider,你之Master与我Master竟有旧怨,今日此地,怕是避不开一场高下之争了。” 经漫长追索与围堵,Lancer一行虽失了弓兵踪迹,却意外遭遇骑士Rider之阵。 肯尼斯,傲骨凌云,首高昂,眼中无物,轻蔑望向韦伯,言:“何由,令汝窃吾遗物,陷入疯狂?或思之,皆因汝内心渴望踏入圣杯之战。韦伯·维尔维特先生。” 昔时,或许他怯懦,但自邂逅Rider,韦伯心性已变,勇气勃发,坚声道:“我乃王者之臣!身为Master,随他疆场驰骋,是我此生最大荣耀!” “既如此,韦伯君,我亦别无选择。且让我为你补上这一课,魔术师相残之真谛——残酷与痛楚,我将悉数传授,你当以此为荣。”肯尼斯杀机毕露,然韦伯瘦小身躯挺立,无惧于此。 Rider五指粗砺,轻轻揉弄韦伯乱发,面上带笑,却暗含讽意:“听我说,魔术师,观你所备,似欲以圣遗物为凭,成为我的Master。” 蓦然间,神牛现于足下,电闪雷鸣于铁蹄之下轰然迸发。“若真如此,实乃荒谬。能为我Master者,应是共赴战场的勇士,而非匿形畏面之鼠辈。” 静默中,肯尼斯咬牙切齿,命令下达:“Lancer,即刻于此,击溃他们二人!” 刹那,远方雷鸣,大厦一角崩落,似战鼓轰响,二位Servant同时冲锋。 枪兵足下,RUNE之光熠熠生辉,瞬移间,身后气浪涌动,神驹之速,直追Rider神牛之车。对战驾驭神兽之骑士,手中神枪化红芒,挥舞而出。 Rider持生前利剑,于赤芒临身之际,举剑格挡,沉厚剑身终被枪客压制,火花四溅,落于牛车之畔。 忽而,神牛侧身腾跃,足踏虚空,Rider借势上挑红枪,紫电缠绕之铁蹄,狠踏向Lancer,更有如铡刀般车轮紧随其后。 Lancer骤然伏地,一手撑地,疾退,避开落下的车轮与铁蹄,紫电之光令其毛发直竖。赤枪反转,直取Rider背心。 心知不暇闪避,Rider再扯缰绳,牛车旋回,却被赤枪精准洞穿肩头动脉。 枪尖之上,千棘印记猛然胀大,延伸出的荆棘造成伤口远超枪尖之伤。 鲜血涌溢,浸透Rider皮草披肩。 一时间,二者分开,初战,枪客胜矣。 韦伯慌忙施以治愈魔术,却遭面色沉重之Rider制止,低语:“无用,小主,其枪带诅咒,寻常手段难愈此创。” “如何是好?”虽车战颠簸,韦伯却不欲下车,独对强敌。 唯有击溃对方,Rider心中暗想,却未出口。Lancer悠然立于不远处,毫无破绽可寻。 库丘林,曾于影之国修习猫灵之术,随时随地皆能战备,即使露出破绽,亦不影响其行动敏捷。 更勿论生前,库丘林便是驾驭战车之高手,“夺牛之战”中,驾驭镰刀战车,一己之力,击破四国联军,屠敌数万。 此距,宝具一出,无忧。Lancer紧握手中华丽红枪,以念力询问Master。 “准予使用宝具,务必于此击败他们!”不远处,肯尼斯怒令,Rider之嘲讽,使其在索拉面前颜面尽失。 Lancer深吸一口气,枪尖指地,低伏,诚恳言:“Rider,我将全力以赴,能否承此一击,端看尔等造化。” Rider面容凝重,对手实力不容小觑,全力一击,绝非易事。 “我亦当倾尽全力!” 热风袭来,现实世界为之震撼,随后,霸者心象之景覆盖码头。 炎阳炙烤大地,碧空如洗,直至沙尘模糊的地平线,目之所及,无一遮拦。 “固有结界?”Lancer抓起一把沙粒,认真评价,“妙哉,即便是莫瑞甘亦难至此。” 一、二、四,虚影如军队涌现于伊斯坎达尔周身,色彩渐浓。 “忆起不堪之夜。”确乎,对于常人,那夜是库丘林功勋之巅,而对于年少之枪客Lancer,却非荣光时刻。 无论爱人、战友、孩童乃至君王,对阿尔斯特最强战士而言,皆无需。 伴其左右者,唯有永恒之孤独…… “Lancer?!”肯尼斯察觉Lancer被固有结界牵绊,眉头紧锁,右手抬起,令咒闪烁光芒。“Lancer,我命你,务必击败Rider!” 「如你所愿」 不能自大气中汲取魔力,Lancer将全身魔力灌注枪中,若不足,则从令咒提取。 千棘之力,悉数融于枪体,红枪轻挥,卷动气流化作风暴,沙粒纷飞,粉碎更甚。 庞大魔力压迫之下,空间哀鸣,超乎爆炸声与冲击波之物理界限。 “贯穿——” 伴随着蕴含强大力量之言,枪出。 “死翔枪[Gae Bolg]” 枪破空而出,速度超音,必中之枪,沿途空气扭曲为飓风。 结界未成,虚影士兵,无惧挡枪,却化为光点,消散于风暴之中。 受阻之红枪如蛇蜿蜒,空地间跳跃,穿障而过,红光如死神镰刀,直指Rider。 军神、马哈拉甲王、诸朝开创者,皆无法抵挡此击。 无惧,Rider高举佩剑,如昔斩戈耳迪之结,剑落。 然而,宿命难逃,红光穿心,滚烫热血染黄土…… 第60章 于不远处 心象之景已逝,Lancer伫立于不远处,凝视着倒地不起的Rider,心中五味杂陈,言语难以表述。 尽管韦伯竭尽全力施展疗愈之术,却无力回天,那穿透灵核的创伤,乃世间奥秘所不容,终令他与Rider天人永隔。 “干得漂亮,枪兵。”肯尼斯赞许地瞥了Lancer一眼,转而冷嘲热讽地望向远方的韦伯:“韦伯君,你可曾明白我俩之间的鸿沟?真是遗憾。我本欲助这位可爱学徒走向幸福。韦伯,如你这般凡夫俗子,理应享受尘世的宁静。” Lancer持枪默立一旁,神经紧绷,若主人意欲对Rider之主再下杀手,他定会挺身而出,哪怕违抗令咒也在所不惜。 冷笑声中,肯尼斯凝聚水银之际,Lancer抢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够了,主人。”Lancer赤眸锁定肯尼斯,随手将枪置于背后,“对方不过是个失去战力的普通人,无需赶尽杀绝,是吗?” 肯尼斯咬牙切齿,对这位屡屡挑战他底线的从者几近厌恶,尽管对方魔术技艺确实胜他一筹,且其计谋与支援多次助他逃离死地。 不,冷静,肯尼斯。索拉借令咒之声,从心灵深处传来慰藉。此地不宜与Lancer决裂,浪费最后一道令咒更非明智之举,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寻那窃贼算账不迟。 听从未婚妻之言,肯尼斯强压不满,勉强堆笑:“言之有理,不过是位无害的学子。韦伯,勿忘学业,归途顺利,伦敦再会。” “得罪了。”Lancer象征性致歉,望着失落的韦伯摇摇头,随肯尼斯离开码头。 虽然在这圣杯之战首战告捷,更除去了如Rider般的劲敌, 但肯尼斯并不满足,此役他除耗费一道令咒外,未亲自上阵,这与他理想的魔术师对决相去甚远。尊贵之战不应由使魔定胜负。 奔波一夜,肯尼斯返回临时工坊,虽旅馆舒适,却不利于追踪。 “如何,索拉?”心怀喜悦步入工坊,肯尼斯尽量忽略身后的Lancer,想象着未婚妻等候的温馨场景,嘴角不禁上扬:“还有他处魔术波动吗?” 然工坊内寂静无声,空无一人,想到索拉,肯尼斯眉头紧蹙。而至工坊门前,Lancer已戒备,侦查的卢恩符文划过地面。 临时搭建的台上杂物狼藉,珍贵的魔术礼装四分五裂,虽对寻常魔术师而言稀世难得,于家资殷实的魔术师亦非同小可。肯尼斯对此不以为意,唯独心忧墙角倒地的索拉,她紧闭双眼,似忍受巨大痛楚,右掌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 未生丝毫疑虑,肯尼斯毅然上前扶起索拉,同时吩咐Lancer:“枪兵,将台上之物清除,我要为索拉施手术,她伤口有毒咒!” 虽心存疑虑,Lancer一挥赤枪,将台上杂物击落,并迅速绘制卢恩符文。 蓦然,Lancer骤转身,赤枪如毒蛇般直指索拉咽喉,枪尖破空瞬间烈焰升腾,速度之快,超越凡人反应,令肯尼斯不及以令咒制止。 “啪!”双手合十,覆以厚重护腕的手紧紧夹住赤枪,黑纹蔓延,然Lancer未作迟疑,双手握枪,刻有【Urúz】野牛符文的双臂爆发出更强大力量,枪尖在力的作用下脱手,径直穿透对方锁骨。 索拉周身黑雾缭绕,瞬息化身,那身狰狞黑甲正是惨遭Archer手下的Berserker,今欲奋力推开赤枪,却被Lancer牢牢压制。 爆炸声中,Berserker奋力一脚欲将Lancer踹飞,却被枪柄以膝抵挡,同时赤枪翻转,斜斩锁骨而下,欲将狂战士一分为二。 然而,Berserker乃沙场老将,留名圆桌骑士,他松开枪身,此举虽使其锁骨受创,却也为反击赢得先机。垂下的手臂猛然上扬,荆棘缠绕的双臂猛击Lancer太阳穴。 Lancer仰身后撤,边收枪边拽走肯尼斯,单手持枪,连连刺向Berserker要害,欲迫其退却。 Berserker果断拔出【未毁的湖光】,能力全面提升,大步上前,骑士剑划出优雅轨迹,精准挡开枪尖。 “妙哉!剑术高超!”Lancer一眼便知对方剑艺较他所遇Saber更为卓越典雅。 携肯尼斯单手作战,Lancer无胜算,于是将肯尼斯掷出窗外,同时施展疾速射击之法以助自身。 头盔缝隙间,赤光闪耀,历经百战的Berserker预判Lancer意图,抢先应对。 以庞大魔力推进的枪尖恰与Berserker挥剑相抵,僵持不下。 他料到我攻势!Lancer急寻对策,对方剑法简练实效,迅捷无比,必须封锁其行动。 枪尖符文再变,冰霜符文【Hagalaz】骤然蔓延,Lancer身上符文微光闪烁,抗御严寒。Berserker黑甲蒙上薄霜。 双方交锋复始,Lancer每挥枪,白霜荆棘便缠绕Berserker,旋即被剑气震散,但累积之下使其动作渐缓。 能胜!Lancer沉着应战,但对方魔力激增,似图一击定乾坤。 使用宝具,乃Servant之绝技,正合Lancer心意,以免有他人乘隙威胁Master。 “束缚全断(Aroundight)——” 黑日之光自剑中迸发,堕落圣剑当显堕落光辉,漆黑光芒令Berserker铠甲愈发可怖,狂战士口吐清词,揭示不为人知之真相。 “贯穿死翔(Gáe)——” Lancer俯身,虽不以投枪,其宝具威力不容小觑。 “之枪(Bolg)!!” “过载湖光(Overload)!!” 第61章 闯入工坊 尽管肯尼斯心急如焚,欲闯入工坊,却被两位英灵交锋激荡的飓风逼退,他自矜的魔术礼装在两大高手余威之下亦显脆弱,只好借助心灵交流,向枪兵呼喊。 枪兵!勿再纠缠那英灵,速去查探索拉是否安在工坊内! 纵使战场瞬息万变,枪兵应对自如,未失分寸,其手未停,答道:Master,我已用卢恩验过,工坊中无人迹。” 可恶! 他下意识欲舍枪兵而去寻索拉,终强抑此念。令咒之链无法定位索拉,心灵之声也难达未婚妻耳畔,肯尼斯几近疯狂的焦虑。 正当肯尼斯欲再闯工坊之际,爆炸的冲击将他远远掀至数十步外,翻滚数周,直至月灵髓液渐隐,方得停稳。 重睁双眼,旧厂改造之临时工坊已化为废墟,魔力肆虐,水泥地成焦土,宛如天灾,唯二身影屹立不倒。 黑甲狂战士遍体鳞伤,铠甲残破,血如泉涌,屡试站起,皆被千棘穿透膝弯,割断筋脉,难再战。 枪兵亦身陷困境,银甲血染,自肩至肋之创,灵核几近外露。 先前锁骨一击虽令狂战士失手,然其身为昔时武杰,瞬即调整,溢出之魔力险些将其劈作两半。 胜利终归吾手! 枪兵心念未毕,背脊忽感一凉,即刻转身一枪反击。 铿锵!三角锐器迎枪尖而上,银链如蛇,空中盘旋,紧缠红枪。 枪兵手绘符文,寒气凝于掌,周身蔓延。 俄而,水汽凝霜雪,自天而降,勉强化作幼童身形。 金发少年卸下盔甲,一袭便装,旋转头盔,叹道:哎,真是个麻烦的大哥啊。” 未知敌友,其气息却似隐者,虽不解此番圣杯之战何来诸多刺客,枪兵未敢松懈,冷言问道:汝乃其同党? 算是吧,我也不情愿。 少年诚恳点头,指半跪狂战士,笑曰:实则无心与你为敌,毕竟同为,能否容我将这位大哥带走? 枪兵默然,察觉链中藏异,只寻一合适距离,静待时机。 勿放他离去,枪兵! 肯尼斯踉跄起身,严令道,叫他交出索拉!” 那位姐姐,似乎已逝矣。 少年言之凿凿,身后泛起金色波纹,然而,我不得不离,首领有令,不可违抗。 留下他! 枪兵!! 肯尼斯怒吼,霎时,光华闪烁之刃如雨,密集恐怖,非射手之阵,却更为随性且精确。 少年深知此攻对枪兵无效,对肯尼斯则不同,枪之骑士必救其主。 枪兵旋身援手,携肯尼斯避此一劫,无力阻挡少年离去。 抱歉,先行一步,大姐头催促,后会有期! 少年扯起涟漪中布,裹起狂战士,复戴盔,有礼挥手,翩然而去。 枪兵护得肯尼斯避开,回首时,少年与狂战士俱已消失,唯有刀剑之光点,逐渐消散。 可恶! 肯尼斯无力捶地,月灵髓液跃动,似映其心境,这是何等局面! 枪兵心中凄然,一切昭然若揭,索拉工坊内等候,遭狂战士突袭。 同我去圣堂教会。 肯尼斯面沉如水,收起月灵髓液,低语于枪兵,须查明真相。 夜深,冬木另一隅,士郎偕隐者与魔术师赴圣堂教会,心乱如麻,前所未有的烦躁。 怎会如此! 蓝胡子怎又现世! 士郎焦虑掩面,思虑疏漏之处。 两英灵欲慰士郎,使其心安,却不知从何开口。 忽然,隐者止步,示魔术师带士郎退至一侧,转角迎来的是爱丽斯菲尔与剑士。 你便是隐者的Master? 爱丽斯菲尔忆及盟约,询之,有一事相求,可好? 知矣。 士郎洞悉其意,答道,若为大空洞之行,宜邀弓兵、枪兵及红衣英灵同行。 咦? 你竟知晓我所思? 爱丽斯菲尔微惊,身为小圣杯,自能感应大圣杯之异。此次圣杯之战,黑圣杯早于预期觉醒,未集四骑士已具自我。 或因小圣杯之完美,士郎于欢笑中,步入败局。 七骑齐聚,结局将无可避免。 红衣者,未来之英灵。 士郎不顾,直言。 爱丽斯菲尔惊讶,确闻老翁招揽他魔术师之事,终因器之完美,放弃原计划。 未料第三次圣杯战争,反英雄已污大圣杯… 震惊之余,爱丽斯菲尔速下决断,讽刺矣,胜机在握,愿望却已碎…… 此圣杯与艾因兹贝伦所求之人道救赎,相去甚远。 故,我将以御三家之名,毁之! 第62章 举步维艰 尽管爱丽斯菲尔投入解体邪圣杯阵营乃是一件大幸,但士郎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疑虑,低语道:“何谓胜券在握?”若非自己智取吉尔伽美什一番,只怕 saber小队面对他,定会举步维艰。 然而,立誓的爱丽斯菲尔确乎英姿飒爽,士郎望着这位于异界线中曾为母的红发孩童,心中暗自感叹。 “咳,敢问阁下有何高见?”被如此凝视,爱丽斯菲尔面泛桃红,忸怩道,“关于摧毁黑圣杯之事,二位愿伸出援手否?” 彼方掌控双骑Servant,若能共襄盛举,实乃解体圣杯之大幸。 但一稚童竟可支撑两位Servant之魔力供应,此等奇闻,莫非对方亦出自隐秘魔术世家,乃人造人之造物?观红发童子,爱丽斯菲尔思绪纷飞。 “时不我待,速往教堂,探言峰神父是否已召集群雄。”士郎行几步,忽驻足,“另望阁下莫泄露在下相貌,此乃私心。” 爱丽斯菲尔不假思索应允,表露理解之意。 Saber静默如初,士郎终忍不住问:“Saber,汝心中可有遗憾?” 英武少女低首沉吟,而后答曰:“确有诸多遗憾,然若此圣杯即为世人所求万能之釜之真相,吾愿舍弃私欲。” 爱丽斯菲尔闻言释然,拥Saber入怀,虽后者稍有抗拒,亦未多作挣扎。 须臾,五人至教堂,见绮礼与璃正久候,更有时臣坐于轮椅之上。 时臣示意绮礼推其前行,率先言道:“阁下可是艾因兹贝伦之Master?令人难以置信,人造人竟能化作微缩圣杯。” “正是,在下即艾因兹贝伦一方Master,远坂家主,幸会。”爱丽斯菲尔礼貌问候,未介意对方言语间微词,“圣杯之战现状,诸位应已明了。” “然也。”时臣虽因伤势而略显憔悴,谈及圣杯之战,却精神焕发,“而今,冬木地脉乃至远土,魔力皆自行汇聚柳洞寺下空洞,大圣杯成型指日可待。” “了解。”爱丽斯菲尔颔首,复问璃正,“其余Master何在?未曾通知否?” “Archer与其Master已寻获,只是伤势颇重。”璃正启门复闭,士郎窥见Archer及其Master。“至于Lancer,尚未得其踪迹。” 绮礼补述,指灵器盘言:“观此,九骑Servant齐现圣杯之战,首二夜各失三骑。而今夜,又有三骑Servant响应出于空洞,或是被人召唤而来。” 施法疗伤的艾尔莎接言:“确凿,Archer亦言河中Servant已被击败。” 此时,教堂大门突遭蛮力推开,巨响震墙,Lancer与其Master肯尼斯赫然现身。 “Berserker何在?”肯尼斯冷声问,强压胸中怒火,语气力求平和。 众人目光齐聚肯尼斯,Master尚不足惧,Servant之凛冽目光令其心生寒意。 Lancer上前一步,与肯尼斯并肩,共承压力。 “Berserker若无意外,应在大空洞中。”士郎偕同Assassin言道,揣摩肯尼斯心思。 肯尼斯蹙眉,思索片刻后问:“何处?” 士郎靠椅而坐,续言:“柳洞寺之下,或为黑圣杯使之重生。” 肯尼斯愈感困惑,追问:“何故?” 忽然,Lancer转身,赤枪指向门外,无铭自外归来,步入教堂。 监督者绮礼与璃正上前解释,肯尼斯方略知原委。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肯尼斯似难以置信。 Lancer心有千言,却知不可干涉Master意志,昔失挚爱,他曾更为狂妄。 Lancer心向光明,极欲投身解体邪圣杯之战,救世之举,自当不遗余力,前提无碍其主。 半晌,身为家臣,考量之余,肯尼斯欲言又止。 “动手!”士郎蓦然喝道,Caster旋即飞跃,逼近肯尼斯。 Lancer未及犹豫,挥枪击向Caster,Assassin却抢攻,枪尖直指枪之座手腕。 手腕微颤,避过银枪,Lancer攻势未减,Assassin却如影随形,借机嵌入枪之座怀中,二人交缠如藤蔓。 奋力挣脱Assassin,然时机已逝,Lancer无力回天。 Caster迅速制服肯尼斯,无铭掌中扭曲短剑,一瞬刺入其令咒。 最后令咒消散,肯尼斯手背唯余淡淡印记。 虚脱感袭来,Lancer几近仆地,挣扎起身,见肯尼斯已昏迷。 无铭抱起肯尼斯,士郎歉然言:“得罪了,Lancer。” “尔等……”Lancer深知士郎与无铭意图,若肯尼斯不从,他亦难独善其身。“实非我所喜。” “抱歉。”爱丽斯菲尔轻步上前,恳切望向Lancer,“解体圣杯大业,亟需阁下之力。” 虽不愿被强求,幸而未伤肯尼斯,Lancer虽不满此举…… Master断不会同意投身此行。 “罢了,吾愿加入。” 第63章 虚空深渊 其后,枪客与艾莉西斐尔缔结了盟誓,身为爱因兹贝伦秘制之人造神只,于御主之列堪称魔力熔炉,供两位从者所需魔力实乃游刃有余。 继而,战略部署议定,最终决意由士郎、艾莉西斐尔携六名英灵前往虚空深渊,亲临前线调度。战力贫弱的埃尔莎则留守后方,绮礼则另有重任。 尤值一提,虽遭宝具直击,弓客竟奋力站起,士郎不由劝诫:“君现状,非令咒回春,不宜再战。” “些许小伤,何足挂齿。”弓客如是说,旁立诸英灵却不以为然。肩至右胁之创,几欲将其一分为二,血虽止,然灵核几近裸露,观之令人难以信其尚有再战之力。 “英雄何惧,逆境犹行。”弓客深吸一气,若无事般挺立,“况吾今日之状,恰是使出杀手锏之时……” 枪客未言,但以拇指上竖,显是对弓客之辞颇为赞许。剑士亦默默颔首,心中暗忖其箭术较之崔斯坦大人如何。 无名者亦趁势混入,望向步履不疾之士郎,终按捺不住询问: “吾之记忆,已被汝窥探乎?” 士郎惊讶之余,终点头默认,毕竟穿越之事难以启齿。 此事既明,无名者并不多言,此类“降灵”极为罕有,唯有“士郎”与无名者方能为之,故其并未起疑。 “行动力不俗,唯经验稍欠火候。”无名者认真评断,士郎则意兴阑珊。 他深知己行略显鲁莽,时局所迫,无他法耳。 转瞬,五人至虚空深渊,士郎审视此决战场地,对艾莉西斐尔言:“如何,爱因兹贝伦?及此,一切昭然若揭。大圣杯释出之魔力已腐败。” 黑日般之大圣杯悬空,黑泥倾泻,异形触手其中蠕动。 艾莉西斐尔无奈颔首,拳紧握,剑士则剑气敛去,道:“无需探查内里,其内藏邪秽气息及两骑英灵,已昭然若揭……” 言未毕,狂战士自暗影中跃出,屡欲向剑士冲击,却被铁链束之。随之而来,乃一脸厌倦之金发少年。 无名者身形一紧,较之身旁狂战士,金发少年更令其忧虑不安。 “吉尔伽美什……”低吟金发少年之名,无名者如临大敌,手中现黑弓矢。“棘手,未料此子亦牵涉其中……” “嗯?兄台识我?”金发少年望向无名者,抚颌沉思。“何时相交?何以我无印象……莫非他界圣杯战争中?” 言罢,金发少年以手抚额,追忆往昔。 然,无名者之赤炎猎犬矢已离弦,尖啸箭矢如生灵扑向吉尔。 “勿急。”吉尔无奈,虚空中捞盾格挡。“吾之统帅尚未露面。” 黑日之中,黑泥荡漾,黑天之袍加身,貌似艾莉西斐尔之银发女子缓降。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艾莉西斐尔不可置信望向银发女子。 女子眸开,腥红之瞳溢恶,审视自身手臂,光芒自肤下透出,遂厌倦道:“吾乃绝对之恶……或非……姑且,暂借之躯,聊堪一用。” 继而,她目光移至远方士郎等人,嘴角微翘。 “不足……远不足。区区五英灵,难填吾之容器。” “那是魔术回路之光?”士郎问身旁之术士,心生羡慕。 “非也。”术士赞叹之余,解释道:“近乎第三法之造物,确是瑰丽……未料神代之后,尚有人能造就如此神域之物。” 与术士之钦佩不同,刺客神色凝重,低语:“邪龙……” 唇齿间泄之名,乃昔日挚爱力战之龙。邪能统治天下之龙种,未尝目睹,然眼前威压,堪比其威,不禁心寒。 “必毁之!”艾莉西斐尔挺身而出,鼓勇而言。“羽丝提萨·利兹莱希……非也,为世之恶所污,圣杯之终结!于此,吾将讨伐汝!” 羽斯缇萨侧首,似方忆起对手,指艾莉西斐尔道:“噢?未料此妄语出自吾之后裔。吾即天之杯,达根源,绝一切恶,第三法之实体。” “来吧。献上生命、灵魂!以汝等一切,滋养吾千年宏愿!” “此魔力密度……勉力一试!”枪客执赤枪,首当其冲。“吾为先锋!” 剑士欲继之,却被狂战士咆哮持剑截于前,剑座魔力喷涌,紧急制动避之。 “此气息乃狂战士乎……如是,吾来应对!” 吉尔无奈摇头,低语:“虽不愿,却无可奈何。彼方兄台,应有解吾此刻之法,望助我一臂之力。” 不顾阵营对立,吉尔先求助无名者,旋即无数刀枪剑戟浮于其后,金辉照亮虚空深渊。 无名者对艾莉西斐尔轻声道:“吉尔伽美什,吾自应付,吾之宝具乃其克星。余者交予汝等,至少待我或剑士得胜。” 不待艾莉西斐尔应允,无名者已冲锋在前。 “可恶,刺客,速援剑士。”士郎焦急,原拟剑士以对城宝具抗羽斯缇萨。“此乃吾等之底牌!” “无需。”弓客勉强立起,拉开血染红弓。“仅此一击,非对城,却是货真价实之王牌!” 第64章 三大幻象 目睹战场之凄厉,浮士德微蹙英眉,凭借法术编织的幻影骑士,毕竟逊色于真身Servant。纵然敌方凭借法芙娜赋予的神恩,如斯钢骨英魂,令那红鬃小子从容对峙三大幻象。 那空间挪移的秘技实为棘手,非寻良策不足以应对。士郎于脑海内探寻,宝具图谱皆未见可扰动空间者,顿时眉心深锁。 “巨神幻想剑!”熔铸以灵力的浑黄剑芒更炽,又掺糅蓝光盈盈。士郎略仰首,以额抵斧,将劈至眼前的一刀轻而易举抵挡,另两位劲敌亦复用此法迎击,刹那间,三武器俱中目标。 “天魔陨落!”幽湛微黄的剑光如长风掠过,剑芒如绞,直截腰斩三影从者,剑势未竭,疾扫而来,浮士德目睹此招,神色煞白。 轰鸣乍响,湛黄光影拂过,削蚀了浮士德身后墙石成烟尘,继续冲破通道深处。此番景象引得士郎眉头一皱,显然对方瞬移脱身,规避了那波群攻宝具。 “此乃投影魔术么?甚是奇异。” 浮士德再度召现三幻影骑士,忽然发声道,“不曾想到,你这术师……或者说炼金师,未曾被困在世界的彼端。” 无暇多言废话。荆棘之印的绯红魔枪显现在手中,士郎岂容对方拖延时光,施展鲑跃之术纵身高起,借力一蹬天花板,朝浮士德扑袭。 “这就足够!”浮士德骤然大吼,身旁的Beowulf及Lancer立于其前,化身壁垒,如崇山峻岳屹立不倒,持枪者疾速后撤,放松握枪的臂膀悄然贴近大腿,但磅礴魔力蓄势待发。 一击即胜乎?士郎正有此愿! 只差一步出口之时, “去消灭那个女子!”浮士德蓦然下令,得令的持枪人双脚一点,瞬间飞驰倒退,同时抬枪后倾,如戏剧般的姿势抛投而出。 枪脱手化橘焰疾电,炸响雷鸣,不待士郎反响,诺玛却适时闪现面前,正中闪电径路。 “可恶,竟然算计至此!” 士郎早有防范诺玛遭袭,设下符文屏障保护,未曾料想对方竟以空间瞬移令诺玛置身险境,以迫使自己营救。 好个鬼聪明的,尔吸血鬼! 伸臂一揽,把诺玛纳入怀里,正要调整姿势抵御攻击,却不期持枪人抛掷之枪随之变换方向。烈焰橘光电闪入背,被士郎以内息调音的技法引导肌纤维夹紧枪尖。 “咳咳……血。”鲜血难以抑制的喷涌,虽然尚未穿透,但仍创伤肺腑。 “马利克,你还好吧?”骤变惊扰了诺玛,即便银发消逝,面庞依旧,但见状她慌了神,颤抖着念起疗伤咒语。 “唔啊……我无碍。”压枪抚伤,用强化法术强行愈合,随后士郎挥舞红色魔枪以拒三幻骑狂澜。“休得痴想……就算 Sigurd 被 Hagen 穿透伤痕,尚能挺盾驱敌逃遁数巷!” 声如裂雷,红枪颤动,自其手掷出,霎时分化成亿万锐箭,疾刺向前,千荆如轮旋杀,血染三大幻影,席卷惊愕的浮士德。 如巨型肉绞般的千荆疾卷向浮士德,来不及防护的吸血鬼在千刺交错中灰飞烟灭。 然刹那间画面切换,浮士德于形体破碎前发动了极限的空间瞬移逃离。 “呃……”口中溢出猩血,士郎捂面,鲜红顺指间滴落。 “你没事吧!”诺玛急切施治,黯淡光芒聚于指尖,然而迅即涣散。 “无效的,那枪上有强大诅咒,虽不比吉尔贝罗斯,但也非一般治愈法术能破除。”感觉组织因诅咒变异,士郎心跳加速,以新生血液抵抗其侵袭。“然吾曾吞噬法芙娜心脏,虽不为龙身,诅咒暂且亦难致命。” “那…该怎么做?!你的背都泛紫了!”诺玛急忙出言,望向士郎寻求对策。 “汝甚狼狈,士郎。”阿尔托莉雅声音在耳边响起,士郎抬首瞥见她的妆容已略有变换。“不必在意,受伤导致灵基自发调整,以节省消耗。这般装束不错吧,你应心生欢愉才是。” 重甲尽卸,此刻的阿尔托莉雅披着黑色晚裙,眸中戏谑尽露。衣带系颈,黑色裙摆衬雪色肌肤,勾勒锁骨及并不饱满的胸前曲线,竟无半分猥亵意味。 “吾王陛下,即便Alter化了,似对我亦无好感。”挣扎起身,士郎撑墙露出勉强笑容。“缘由可能错综,但在那吸血鬼处吃亏实为实情……但他确实强极,难怪吾王陛下亦觉艰难。” “故而,不喜你。何不多理解女子一番?”阿尔托莉雅冷笑展颜,旁边的诺玛不自觉缩肩。“那你有何计划?” “需片刻时间平息诅咒,再幻化祝福的绝命剑祛除此厄。没了这咒阻,那位吸血鬼必将难逃一劫。”士郎道出筹谋,望诺玛安之若素。 “来缔结盟约,士郎。”阿尔托莉雅语惊四座,见士郎面露诧异,接着道,“有何大碍?你和爱丽不是常见此举么?如今却装清高?” “不,我只是未曾预备而已……” “莫要误解,只需共结盟约,阿瓦隆之力即可唤醒,我亦能得魔力供给。” 第65章 料想此中 嘿,可曾预见过,这局势竟有如狂风疾驰,超乎你料想之外吗? 倒未曾失望。即便你是Alter形态的阿尔托莉雅姑娘,你仍是你,一如贞德,不过你们确是两种风姿。但我料想此中必有乾坤。 呵,看来你对在下颇具信忱呢,我还想一试Excalibur的锋芒哩。 切莫拔剑相向,那定叫人痛彻心扉。 罢了,断肢总能再生,毕竟你已有半龙血脉,再生并非奇事。 别拿这事戏谑,像蜥蜴那般断尾复生,实乃痛楚不堪的体验,我虽非惧疼之人,但你我不便轻谈此事。 片刻之后,契约得以达成,虽不循常规,却也让士郎得偿所愿——他重新拥有了阿瓦隆。这重激活的宝剑鞘祛除了诅咒,缝合了他的伤痕。 阿尔托莉雅因和士郎订立契约而脱身于力竭之困,回复了原状。她披着黑盔甲的身影对此感到欣然,她似乎也很心仪那一身礼服。 士郎,你胸前的伤疤……见士郎穿戴衣裳,阿尔托莉雅心中想起什么,却未曾道破,言语欲止,表情纠结。 说这个么?看着胸口较周围皮肤稍浅的伤痕,士郎平静地回应,那是布伦希尔德留下的痕迹……刚才,巴尔蒙克的碎片也在此处插入,因而有一部分未能浸润龙血。即便我可以置信此事,但这其中滋味颇为奇幻,或许称之为命运未尝不可。 命运吗……确实。”阿尔托莉雅闭目,笑容里带着自嘲,言辞深奥,仿佛在嘲讽自己:也是呢,一切早已在亚瑟王的剑栏决战中尘埃落定……理想的我,何需追逐遥不可及的梦想呢? 被人厌恶,远离,背弃,这正是英雄的命运,早在拔剑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这一切。梅林当时已展示了未来于我眼前……我本该有清醒的认识。 可你不顾那些,依然拔出了剑,对吧?士郎停下穿衣的动作,看向阿尔托莉雅的淡雅面庞。纵知未来凶险,你仍选择勇往直前。 纵然你的结局并不美好……但你在途中做了不少不给自己留下遗憾之事,对吗? 没错。阿尔托莉雅点头,顺着士郎的话语说下去,即便我如今和理想中的我都未能成为理想的王,梦境中我还见过因为偏执杀戮无辜的自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暴君…… 但那些皆属旁支末节,至少……有人曾因我的战斗,我的付出而笑容满面。 你能放下固执便是好事,别逼迫自己过度。重新披挂黑色斗篷,士郎扣上毛衣的纽扣,唯独一颗未曾扣紧。我并不擅长安抚人心,如果你迷失,我也将倍感困扰。 从你的言行举止来看,你喜欢通过实际行动而非空言回应。”阿尔托莉雅的铠甲发出微鸣,她解除了风王的结界,赤红的圆环镶入黑剑之中。 如此一来,我们也该启程。推开房门,士郎朝等候的诺玛致意。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马利克先生。脸庞略显潮红的诺玛嘀咕着什么,接着悄声问道:现在我们要深入迷宫尽头吗? 是的。士郎体悟自身力量的源源不断,每跳动的心都催生无尽的能量,让他有股释放的渴望。有我和阿尔托莉雅一同面对,必能战胜挑战。 空间转移是个难题,此刻他尚无良策应对…… 这不是问题,用海量魔力充盈整个空间即可。如此,阿尔托莉雅在地上画出图形示意,不拘小节的梅林曾经提及,转移是精准把握‘转移物’,构建模型变化。那么只要有足量干扰元素,比如瞬间倾泻巨大魔力便可。 此计甚妙,而如今的我正好具备这种力量。士郎食用了龙心,受龙血洗礼,身体渐有向龙族演变的迹象,不再似以往。不愧如今之身,魔力困扰不再是难题。 阿尔托莉雅微微鼻音,表示赞同。 她与士郎不同,虽同样接近龙种,但她的转化更像是将龙的概念赋予人,从而拥有龙族力量。 举个例子,随着时间流逝,士郎可能渐生龙化,乃至变成巨龙,而阿尔托莉雅则不然,她能够如同巨龙操纵庞大魔力,而本质上仍是人类无疑。 穿行通道,哪怕浮士德利用力量改变了迷宫格局,调动诸多合成兽来袭,亦无法敌过士郎与阿尔托莉雅的联手。 短短三分内,他们摧毁阻路,直达最终厅室。 来的如此迅速,骑士王……与造剑之术者,这称呼没问题吧?浮士德面色严峻,见到来得飞快的两人,不禁神色不善。他刚才还在调度其他合成兽攻打玉藻、孪子与Saber,耽误了许多时间。为何非拦住我的去路呢……我虽听闻天台宗提及此类传闻,未曾想成真啊。 骑士王吗?有趣的称谓。冷笑着释放出四周涌动的魔力,大地为之撕裂,阿尔托莉雅目光咄咄逼人,望着浮士德。这是后来之人给予我的头衔么?确实有些荒唐啊。 无关抑止力,我只是为手上的黄金之杯而来。剑尖直指浮士德,士郎绕着他缓缓旋转,对峙着阿尔托莉雅:若你将圣杯交付我手,饶你一命,即刻离去,迷宫不再踏入。 你应该清楚,仅凭你一人无法抗衡我与黑剑少女,我只要你交出圣杯,代价已足够合理。 第66章 神秘通道 闻言,浮士德思绪纷涌。确实,圣杯对他至关重要,宛如生命的烛火。然此时此刻,就算握有万能的神器,恐怕也无法逃出死亡的阴影。 若能多一些时日,必能寻出驾驭圣杯的无上法门,或是开辟通向本源的神秘通道。 尽管对敌人的承诺疑虑重重,却也不乏令浮士德心动的可能。毕竟生杀大权皆系彼方之手,他们的力量令人不敢小觑。 是在此地舍弃魔法师梦寐以求的圣杯,保存自身的苟延残喘么?浮士德心中泛起微妙的涟漪,生与死的天平,和巅峰的梦想,在他的世界里都是沉重之选。 就在这短暂的思虑中,卫宫与亚瑟王瞬间出手,魔力如同狂风般从背后席卷而出,两者疾如闪电般擦肩而过,掠过了吸血鬼的身影,快得几乎让眼球无法捕捉。 卫宫与亚瑟王的攻击同时落下,三位赤红鬼魅般的影子瞬间出现在浮士德身后,挥舞手中兵刃,与他对峙。瞬间,天际响起震撼的交击声,尘土飞扬,漫天盖地。 浮士德捂住喉咙,声音已然沙哑,虽未失命,却已准确地伤及声带,令他再不能言。 挥动手中的冥镰,卫宫虽不擅长此器,仍毫不犹豫地将其驱散。他对自己先前的举动并无半分愧疚,只惋惜未能一击终结对方。 不必妄想修复了,那是希腊英勇的珀尔修斯用于斩杀蛇发女妖、魔王戈尔贡的神器,【冥蛇之镰「Harpe」】,专破不死生物之利器,伤口一旦被割破,便永不愈合。 宣告了对方的宿命,卫宫手中瞬间映射出猩红的魔枪,附带卢恩符文,增强其凌厉之力。 你话太多,卫宫,这不是什么好事。亚瑟王手抚剑柄,望着面容纠结的浮士德冷笑:居然会信赖这个男人的话,真是令人费解。 别把我描述得那么邪恶,亚瑟王阁下。轻抖长枪,卫宫将赤红的魔枪对准浮士德,眼中冷意弥漫。诚然,我并非正人君子,击败敌人,于我足以。但从另一方面而言,我尚非恶人。 你说这话,对面那位吸血贵族只怕不以为然吧。言语轻慢,亚瑟王猛然发力,脚下激射魔力,震裂地板,同时以疾风迅雷之势逼近浮士德。 卫宫步履一挪,同样以疾光冲向浮士德,紧握的魔枪蓄势待发。 环绕着浮士德的黑暗衣物翩然舞动,三位暗红幻影并肩而上,锋利的衣角犹如剑气,交织着尖锐攻击,与手持黑铁巨剑的博尔沃夫共同挑战亚瑟王。 持枪的战士全力出击,让卫宫也必须全力以赴。狂战士双斧雷霆万钧,尽管未能重创敌手,但却逼退了其身形。 浮士德的计划并无缺陷,行动果断,心思敏捷,为自保留有退路。但双方力量悬殊之下,他临场组织的攻击只是徒劳。 裹挟着黑暗魔力的利刃斩下,黑光四溢的圣剑划破黑夜,一瞬斩碎了博尔沃夫手中的赤色犬首及他自己。超凡的力量让浮士德大惊失色,匆忙倒退企图脱身,却被对方紧随而至,如同鬼魅。 誓约胜利之剑在亚瑟王手中闪烁,风王结界消退后注入魔力,只需随意一扫,便可爆发常量数十倍之威。幻影从者和浮士德身上的礼装,根本无力抵挡这般神威。 徒劳的挣扎,以这种方式,无法对抗我们的联手。卫宫一枪穿透持枪之人,额头承受狂战士沉重的巨斧。 说得没错,本来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浮士德面色愈发惨白,原本苍白如月的容颜,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然而,你不是一直步步紧逼着我前进吗?如此自信...那么,来吧! 狂战士的身影消失无踪,卫宫示意亚瑟王停下,两人回到一起,警惕如铁。 如此紧逼浮士德的原因,在于卫宫知晓,虚影从者的战斗力受限于缺乏实体作为立足点。鲜血构造的躯壳,难以对抗模拟以太所构建的肉身。 如今已是走投无路,要战胜卫宫一行,浮士德只有一条道路——以其肉体为基石,发挥灵核真正的能力。然而代价高昂,他的灵魂可能将被灵核的数据覆盖,从而化身从者。 但那份执着的信念,即使被覆灭,那份渴望也必将烙印在此肉体内! 紫金棱块嵌入肉身,借圣杯之力发动灵核,它取代了原有的心脏。海量不属于浮士德的记忆、思想如洪水般涌现,他无力控制身躯,双膝跪倒在地。 你要做什么?亚瑟王对卫宫的行为颇感疑惑,不明其动机。 他如今的状态,近乎被凭依了,就如同那支研究小组提及的亚从者理论。我来看看有何借鉴价值。卫宫面无表情地望着浮士德,解释道。马修那个孩子你也知道,我不想让她冒此风险。 如果不是顾虑这个原因,卫宫早已以军用宝具将他化为灰烬,怎会在意此人多活一秒。 这就是耗费唇舌的理由,尽管卫宫认为这样做值得。 如果可以,请尽量留下尸体,送到研究组那里解剖,以洞察凭依对身体的影响。 原来如此,你的思虑周全。亚瑟王认同道。这种行事方式,确实有梅林的影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还挺想知道原因的。另一位亚瑟王也曾提过此事,不过当时并未在意。他不是经常不靠谱么?我不应如此吧? 的确不靠谱,但却非常可靠,看待事物的眼光深刻无比。亚瑟王微笑着给予那位花卉魔术师极高的赞誉。如果梅林肯真心相助,而非到处偷懒的话,我相信英国的未来定会有更好的结局。 第67章 她想反驳 诺玛无法容忍阿尔托莉雅和士郎那种轻松的态度,她的不安促使她想反驳,却在沉默中挣扎。 爱歌附身后,她察觉了士郎的举止,也洞悉他和另一名伙伴的力量,这样的强者或许就是时钟塔或圣堂协会都无法触及的顶尖存在。 然而,对于他们的行为,谨慎的诺玛难以接受。 开始了。士郎虽已强化双眼,但仍对每一次强化感到微妙,此刻视线中浮士德的身体仿佛被模糊的幽影包围,如注入物质般膨胀,化作壮硕的铁血战士。 就连他的体质都改变了……而且原本的血脉正遭受转化?士郎看到,曾经的吸血鬼浮士德正演化成他前所未见的梦幻种族,或者说,恶魔。 浮士德的黑衣迅速剥落成破碎的装饰,环绕他变形的手臂,变身为巨汉的他站起,士郎和阿尔托莉雅在他肩部高度显得渺小。公牛面具覆面,漆黑的角穿透额头,混浊而炽烈的目光从缝隙里刺出,锁定了二人。 总算有看点了。阿尔托莉雅审视着异变后的浮士德,轻笑出声,看似强大的体格……不过不知道能比卑微王者强几分,只希望有他的三分之一力量。 卑微王者?士郎并未追问陌生的名字,视线中,原本的浮士德已经变为古希腊神话中的牛头怪米诺陶诺斯。而未选择北欧勇者贝奥武夫,难道打算以迷宫决胜负?但不合理,浮士德应当清楚其宝具已被施展过,现在的他没了魔力回路,无法再次施展传送术。 话说回来,这种凭依真可怕,也许是极致的召魂法术。不只是外貌,就连魔术回路也受到改造,肉体转由模拟以太构成,圣杯的作用?而从刚刚的眼神看,恐怕他的精神也有很大程度的侵蚀或替换。 金发的小子……还有王者。眼前的牛头人开了口,虽然嗓音扭曲得如同两片尖刀磨擦,但他仍保持着浮士德的基本音质,我要……唔……在此杀了你们!把你们吞噬掉! 真遗憾,我没有灵魂核心让你吞噬呢!士郎随即回应,立刻跃前,将狂牛卢恩符文施于双臂,在浮士德反应不及之际,从背后挥枪,枪尖一划,撕裂对方背部。 浮士德背部被魔枪撕开一条创口,未着甲胄的身体瞬间鲜血喷洒,染红全身。可紧接着,大量魔力自伤口汹涌而出,对抗无法自愈的魔枪诅咒,浮士德以模拟以太封住伤口,弥补诅咒之隙,让自身复原。 那不可逾越的诅咒确强,但也只是有缺陷而已。浮士德祭出武器,右手出现巨板般的阔斧,左手的却是链接着锁链的漆黑长剑,即便身手迟钝,还是为我开启了新的可能性。 废话真多,现在,别忽略我手中的剑!高速突击,依靠速度之优,阿尔托莉雅掠到浮士德左边,瞄准腰部斜切。然后,她按下握斧的右手,数以十计的梦幻生物聚集于浮士德左边,生命顽强的嗜魂兽挡下她的剑锋,掌控身体夹住剑刃。 太天真了。阿尔托莉雅冷笑一声,注魔于剑体,暗黑的圣剑散发堕落光芒,魔力从内部撕裂嗜魂兽,爆为碎末,黑色油脂四溅。 角马、亡魂、眼怪、狮鹫、金属人偶,各形各类迷宫生物涌入,瞬间包围了阿尔托莉雅。同时,黑鳞覆身的巨龙降世,低吼间利爪直扑,欲一同消灭怪物和敌人。 现在连米诺陶诺斯迷宫里的家伙也能招致,感觉真是奇妙。一束黑光疾冲,浮士德无武术经验的一击准确命中士郎的关键。同时,武器指引着他身躯搏斗。 尽管如此,你只是个冒牌货。抵挡下一轮必杀攻击,短短瞬间,机能不同的浮士德连发数十记打击,全部被士郎以枪格挡下来,企图窃取他人成果的仿制品,很适合你原来的吸血之徒身份啊。 此时,缠绕浮士德的手臂的黑衣变成尖锐枪尖向上刺去,角度诡异直取士郎的头颅。 另一方面,没握刀的那只手紧攥成拳,直直轰向士郎头部,距离之短几乎无法避闪。 激烈的刀兵对决展开,仅用赤色魔枪,士郎挡下了猎犬的攻击,并闪开了铁拳。黑衣引发的袭击则被血龙之铠全面防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凭你的实力,打败我还太早两万年呢!士郎猛力一膝踢中浮士德腹部,迫其后退。 浮士德微微蹙眉,满脸怒气加剧猎犬的冲击,斧头横挥,宛若疾旋的刀锋斩向士郎。 我就是为了这一刻在等待!他借旋转的枪身抵挡猎犬,将利斧推开。 浮士德立时解散了斧刃的魔力,用手抹过猎犬,避开武器的交接。 划过的猎犬对准士郎的头颅,退一步拉开距离,他无言地看着士郎。 卓越的技艺啊,魔法师。赞誉从岩室的另一入口响起,一身红衣的Saber缓步走近,只瞥了片段战斗已令他心生喜意,不仅是铸造技艺,连武艺也达到此境,还有你的机敏心思,使余越发对你倾心了。 我在等你,Saber。士郎之前尽量拖延言语对话,是因为他已经借助魔力线索引导了Saber的方向,如果我夺得先机,身为剑士的你会不高兴吧。 确实,谢谢你的考虑,魔法师。他的红衣和俊逸容颜,如蔷薇般的热烈盛开。原始之火因Saber的热情熊熊燃烧。你能这么照顾余,真是令人心悦,能遇上你这样的Master,真的很好。 第68章 方得宁静 星辰陨落,刺目辉芒充斥眼前,巨大洞窟颤抖不止,许久方得宁静。 宝箭绝杀,弓手Archer灵核破碎如秋叶,身形摇曳欲裂,短暂时日,即重归英灵座之怀。 哪怕...此刻...艰难启眼,视线穿过灰烬尘埃,他见到了惊心动魄一幕。 羽思缇萨安然立于坚壁护罩之内,此壁刻满诸神圣迹,赫然是王者吉尔伽美什的至宝守护之一。虽坚韧非凡,然而面对Archer的神器一击,也近碎裂殆尽。 但,仅限于此。她和吉尔,安详藏于坚壁之后,丝毫未损。箭手倾世一箭,近乎无效。 欲言命运先知,Archer却发现舌断声裂,已不能言语。 不可,未能功成……亟需时日...... “够了!”爱丽斯菲尔急呼,双手之中富饶之象征显现,人之罪过浮现。 被玷染的金色酒杯洒落光芒点点,洒遍在场勇士身躯。 士郎拨开刺客遮挡的双手,防止自己双眼遭强烈光害。他还感激地说:“哦,多亏了你,刺客。” “赶上了!”爱丽斯菲尔回以疲惫而欣慰的笑容。“所得不多,却争得了微弱控制。” 眨眼间,Archer惊讶地看着裂纹滞停的双手,看着破碎在手的大红之弓,失望蔓延心间。 此刻,幸存者无铭恰巧复制弓箭,递向Archer手中。 方才绮礼令咒转移无铭之际,若非及时,恐无铭先在天锁下惨遭厄运,还未触达吉尔,己身即化风尘。 于是,在Archer那一记全力一箭下,三人共抵挡冲击余威,方得平安。 Archer心中祈愿万千,复杂之情牵引手中裂痕之弓。 “阿诗玛,托付于你了……”艾尔莎的声音清澈传递,唯有契约者才能聆听这无声之言。刹那间,魔力衰竭却突现充盈。 同时,令咒发动三次。 遵从其言使用神器,必会爆发空前之力。只是,这是一次空前,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双用宝具。 唤起极限,弓开如虹,感受满溢之力量,阿诗玛开口吟诵: 昔日所诵,再现眼前。 如日中天之珍珠海,承载无尽智慧,尊严,力量,弓张至此。他确信。 “绝不允许你们阻拦!”羽思缇萨毫不犹豫命令,兰斯洛特已消散无踪,然还有最强底牌——吉尔伽美什。“竭尽全力,阻挡他们!吉尔伽美什!” “不准阻止,绝对!”Saber挺身向前,手中的星锚光芒大盛。“这是生死荣辱之赌注,怎能容你拦阻!” 无铭投影出黄金圣剑,虚弱至极,只有一搏之力,他笑道:“又能并肩战斗,多好……” 虽惊讶,Saber来不及追究,因吉尔的动静让她转移注意力。 不顾周围变幻,Archer如虔诚信徒,全情吟唱。 饮下魔药,恢复王者姿态的古代王者,笑声中充满喜悦,望向远处敌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足以见识此剑的尊贵!显现吧,Ea!”神秘的宝剑抽出涟漪,古代王者笑声如雷,欢腾无比。 响应豪言,吉尔伽美什手中圆筒如钻石般切割空气,旋风裹挟更多气流,形成小型龙卷风。 “联手一战,无忧。”燃烧灵核,无铭倾注所有剩余魔力。 “我明白了。”Saber枪尖指向吉尔,开始变形,伪装之枪逐渐溶解。 龙卷相互交融,巨大涡流汇集于剑端,渐渐压迫凝聚,空气层突破极限,转化为裂物凶煞之气。 “领悟最初的道理,天地离经—开天之星(E奴ma Elish)!” 举起宝剑Ea,红莲风暴席卷石屑飞舞,随之碾碎,压力撕扯空界,时空扭曲,世界边缘若虚无吸入。 一扫之下,神之暴风横贯空际,山石如泥土瓦解,洞穴上方巨岩寸断,显现夜幕星辰。 天之杯,蕴含不可计量魔力,构建异界的神之杯,亦难维持这破碎洞窟。柳洞寺险些被摧毁殆尽,还好教会早已疏散民众。 “以我虔诚,以我信仰,以我力量的极限!”胸腔激荡热血,箭矢满载心愿将释,神明时代的熠熠光芒汹涌。 星枪解脱伪装,烈日仿佛降世。大洞之中,光芒如日升天起。 “在遥远彼方闪耀,大地分割之风暴,耀世星枪(Rhongomiant)!!!” 白金螺巣犹如天火,炽烈奔袭。所过之处,魔法能量、水分沸腾翻涌,对抗烈红神岚。 解放黄金之剑,光洪略输圣剑,二者齐汇神岚之下,光之海潮澎湃。 “绝不允许!”羽思缇萨蓄势出手,所有魔力狂涌,双手如电路奔溃,聚力而非压缩,形成黑洞般的吞噬漩涡,吞噬光影。 星月创造者呀,审视吾之举,吾之结局,吾将献身于此的圣颂吧。 伴随祈祷,他引弦拉满献神的弓。 “休想!”羽思缇萨爆发积压之力,汇聚双手的狂怒能量,非爆炸亦非紧缩,以强聚束射向敌人,仿似天文奇观的黑暗天体。 绕行神岚、螺巣,黑暗天体直指沉浸吟唱的Archer,无论何等层次的英灵,此招之下无处幸免。 未待他人救援,Archer念出最后一字...... 第69章 倾尽了他 弓如苍穹疾风,箭乃世间繁星铸就,这一击倾尽了他对天地的忠诚,燃烧掉最后一丝信念,直冲霄汉,势无可挡。 星矢划破长空,刺透土地,飓风席卷白云散尽,星辰颤抖着遁向远方,逃匿光年之外。流星自天涯坠落,犹如破灭一切的赤虹,正面碰撞黑暗的旋涡,那份纯净之力击溃了千年的迷途,人族最后的救赎,化为虚无的烟尘。 “不......”羽织少女羽思缇萨下意识探出恢复的纤手,却是回天乏术。“我们的期望……人族的希望......” 一箭穿云,世界得以解放,吉尔伽美什无奈中微带笑容,注视着滚滚而来如天河般的辉光。赤色的神雷戛然停滞,白色黄金的螺旋狂涛与金色光芒延伸至天涯,摧毁无垠的石壁,直至柳洞寺的地基破碎,山峰被削去半个身子,消逝无痕。 盛满生命的圣杯,在这炽烈的光中灰飞烟灭,不留残余。大地一片晶莹炽热,仿佛经历了炼狱熔炼。 爱丽斯菲尔沉默许久,带着失落和惆怅:“就这样...结束了吗?” 凛然颤抖的手指指着残破的土地,藤丸立香喃喃:“这片...废墟要如何收拾?交给...教会处理?!” 她竖起拇指,认真的回答:“别担心,世界已救,后续自有他们负责。我们岂能再承受更多的负担?” “开什么玩笑!这该如何善后?对外宣告这是原子弹实验?!”他本能的话语到嘴边,瞥见那两名从者,想起对方的“禁咒领域”,便默默咽了回去。 此刻,圣杯战局已颠覆,黑圣杯也被剿灭,无名之人离去,身影快若逃离生死,唯恐追兵Saber相随。 “就在此诀别,虽然历程坎坷,幸好终有善终。”他转向身边的Assassin,这名陪伴他走过漫漫篇章的侍从,眼中充满了犹豫。 如今,圣杯不再,但留人仍在。看着腕间的令咒,他说出最终的话语: “Assassin,那天夜里我能召唤到你真是太好了。” 尽管是旧语重提,离别的瞬间,这份感激依然温馨。 “谢谢你,一直是你在我身边守卫。”不错,就连睡梦中,也有她的相伴。 Assassin低垂脸庞,泛起了嫣红,Caster看出了气氛,悄然离去。 “要是没了你,我怕是无法走得太远。”若非她,自己无法获得与间桐雁夜对话的机会。 即便只是一名孩童,他体内流淌的是真挚的......情意。 “能够召唤到你,真是幸运。”若是能重来,能有更多时光,定会更好地认识她。 心潮涌动,再也压抑不住,如同烈火燃烧......痛苦在全身蔓延。 他想起了初次一起观看的她演唱的戏剧。 Assassin的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枪指在他背后,呢喃不清的言语。 “喜欢...讨厌...喜欢...讨厌...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怎么了...Assassin...”没说完,那寒光闪动的尖枪刺入胸口,余力冲透了布伦希尔德,剑尖将所有阻隔尽数推开,成为两颗心的桥梁。 “唔...啊...”他试图推开布伦希尔德,却遭紧拥。火焰在他的身躯上升腾,疼痛难耐。 难以喘息,肝胆俱焚,虽是初尝战创,眼前世界却渐行渐远,死神触手可及,唯有布伦希尔德在他耳边的柔声清晰如缕。 火焰化作围屏,庇护两人。青色的古焰犹如婚礼殿堂般神圣,环绕他们周围。 “齐格弗里德...此生生死,我们不再分离。” 他是谁呢?他欲言又止,仅能勉强呻吟,尽管奋力喘息却无用。 布伦希尔德撩动鬓发,紫晶眼眸中满溢情深,低头温柔地看着无法呼吸的少年。 “——”他被布伦希尔德吻下,女侍者柔软的双唇是绝世的甜蜜,但此刻他品尝不来。 紫罗兰似的馨香扑鼻,思绪逐渐恍惚。 过往的画面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流淌,布伦希尔德将故事从舌尖传至他心中。自那一刻起,齐格弗里德为了继续英勇之旅短暂离开布伦希尔德,但她日夜翘盼,未曾想这是灾厄的起点。 误服迷药与人共结连理,失忆后的齐格弗里德以龚纳尔的面具求婚。无疑,卢恩符文与剑术揭示了齐格弗里德的真实身份,布伦希尔德将其当作昔日深情的告白。 在洞房之夜献出贞操,而后方才惊觉无力抵抗,布伦希尔德愤怒爆发,显现出女神的疯狂。她亲手终结了齐格弗里德的生命,杀死阻拦他们的勇者,连亲族和下属皆未能幸免。 她醒悟时,脚下已鲜血成溪,妇孺皆未能幸免。然后,布伦希尔德以剑透胸膛,用最后的魔力构筑起“炎之殿堂”,就此颓然倒地... 似曾相识的历史,再次上演,近似当前。 剑技、武艺、情感、符文、爱意,属于布伦希尔德的一切,在这一吻中彻底赋予,这是赠予藤丸立香的最后遗礼。 原来,我一直...弄错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意识陷入深深的深渊。 帷幕撕破,蓝火沐浴之下,Saber无畏前行。毫无犹疑,一剑洞穿布伦希尔德的灵核。 两唇分离,布伦希尔德轻轻放下藤丸立香,平静的眼神没有怨尤。“对不起...不能伴你到终点了。” 第70章 每一刹那 梁栋崩塌,火舌吞噬着世间万物,任谁也无法逃脱那赤炎的牢笼。 在漫天烽火中逃窜,背后宛如跟随鬼魅般的火舌,每一刹那的回望,只看见亲人绝望的目光被梁柱割裂,天各一方。 即便深知此乃梦境,那种令人痛彻心扉的无力感犹如梦魇般萦绕于心,无力改变命运,无力逆转乾坤。 卑微的自我,无能为力的自我,无法拯救他人,只有胸口沉如铁石的压抑,全身魔导电路如烈焰燃烧,炽热的力量似乎欲使脉络沸腾。 “主人……主人……”一曲清脆的女音轻唤,在他的梦境边疆摇动,温润的手推醒了他。睁开眼,映入帘的是陌生的飞檐,他喃喃自语,“暗杀者?是你么?” 身旁传来一声浅笑,女魔法师caster戏谑地捏起他的脸颊,“知道吗,主人,你刚才险些魂归黄泉呢。” 无语回应,他目光凝于古韵屋顶,陷入冥想。确实,那一剑透胸而过,几乎将他的生机粉碎成烟尘,再高深的治愈法术也无法将逝者带回阳间,那么拯救他的缘由…… “爱莉斯菲尔救了我吗?”士郎转首,发现caster已褪去军装,换成洁净典雅的装束。 caster坦然点头,小声补道:“自然,你的养父也曾来探望,只是我代你遮掩了此事,艾因兹贝伦家的姑娘也允诺共守秘密。” 士郎疑惑地看向caster,随即想起妹妹,“美游呢?她在哪里?我睡了多久?” caster嬉笑地耸肩,满面得意,“有何难呢,是我在你入睡时施加幻术,令你成了我的主人,召唤了暗杀者,并与那个赤衣暗杀者联手演绎了一场大戏。”说罢,她指向他手腕的令咒,“就连这印记也是我的主意。你的妹妹被送到教会去了,你已沉睡四日,艾因兹贝伦小姐确信你能康复,然而我……当时确信你命不久矣。” “感激你,caster。”士郎艰难坐起,解下睡衣,随即追问,“可,谁替我换的衣服?” caster笑出一抹狡黠,“自然是我义弟为你换上的。”当然,上身衣物是由艾因兹贝伦家那位细心剥去,毕竟,她得为你敷药急救。 “罢了,感谢你,caster。”他披上寻常服饰,郑重询问,“爱莉斯菲尔现在何处?” caster忍住笑意,“宅子里的另一翼,这里是她的家。”稍顿,她终究无法再隐忍,“主君,你就一点也不奇怪,暗杀者这么做的原因吗?你就毫无埋怨?” 士郎更换服装,缓缓应道:“固然疑惑,但我已知晓答案,也就不再追究。再说,现在即使我有怨言,也无处宣泄了,暗杀者已消失无踪,不是么?” caster舔舔唇,半是赞叹半是羡慕,“你还真看得开,主君……” “此事暂放一边,caster。”着装完毕,士郎注视caster,慎重道,“你的魔力所剩无几了吧?” “不错。”她的身影仿佛没入阴影之中,“我们因为大圣杯而被召唤为冬木的英灵。如今大圣杯不复存在,我们也无法保持现世的身体……” 士郎斟酌词句,“这话虽失礼,但caster,你是否愿停留在这个现世,还是返回英灵座,这在于你选择。” 室内空气瞬息凝固,虽无声交流,但士郎能感受caster的困惑和惊讶。 “主君,你的意图何意?” “无甚特别,我只是想知道你愿否在此逗留,还是回到英灵们的王座,选择全在你手。”说着,他指着自己手背的令咒,“只要持续供魔,即便大圣杯消亡,你们亦可在现世立足。虽然我的魔力不算丰裕,但我有其它手段。” “如此说或许无礼,caster,我希望你能留下……我需要一个伙伴,一个与钟塔那些魔法师不同的伙伴。” 她习惯性撩过头发,目光落于士郎,悠然道:“主君,我想那晚你欲对暗杀者说的便是这些吧?” “是的。”他无需掩饰,坦然承认,“我手中的令咒绰绰有余,让你和另一位暗杀者一同停留于此界并非遥不可及。” “哎呀……”她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我无意停留,可方才瞥见了有趣之事,现时代仍有值得我驻足的地方。” 况且,过往常被钟塔所逼,如今身为英灵,好不容易得此报复的机会,怎能放过? “有趣的……事?”士郎不解地反问,只看到caster的目光落于他腹部,浮现微妙笑意。 本能后退,他警觉地看着caster,“caster,你这笑容让我不安。” caster洒脱一笑,起身,高于士郎的身躯却没有压倒他,“我叫言峰士郎,请多多关照。” “我是海伦娜·布拉瓦茨基,今后别再称我caster,太缺乏个体性了。” 正如令咒一般,一划从手中淡去,士郎默念命令于心。 显现肉体吧,海伦娜。 随着最后一个令咒的消失,士郎明悉,仅此还不足以。 显现肉体吧,海伦娜。 全新的骨骼,焕然的血肉,不同于幻像以太的身体与灵核对接真实心脏,这一惊人变化,海伦娜感同身受。 体态缩小,模样自16岁逐渐退回到幼龄。 显现肉体吧,海伦娜。 所有的令咒魔力汇聚为魔术回路,融入这具新生成的身体。 容貌停在约12岁的稚嫩样貌,身高竟渐渐向士郎靠近。 当三划令咒尽数消亡,眼前之人已是面目全非。 紫色短发修剪至耳侧,尽管年轻,但她娇容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妩媚。袒露皓月般香肩与雪白腋下的连衣短裙,暗黑光华包裹玲珑身躯,不显低俗反而尽展其青春魅力。 “仅仅是实体化,为何形象转变?” “因孩童之身拥有最佳的学习能力!” 可,她双眸深邃若紫晶,士郎看着嬉笑的海伦娜,不禁摇了摇头…… 第71章 英勇的士郎 足尖轻轻一点,少女海伦娜含笑道:“抱歉呢,英勇的士郎,即使如此,我的身形仍要高于你些微。” “呵,此事稍后再议。”士郎顺手捉住了她的玉手,指尖触碰其腕脉,低声道:“权当作暂时珍藏吧,这些契约标记。” 海伦娜无声的回应,纤手轻颤,激动之情尽显无遗。士郎感受到那如丝触觉与莲藕般纤腕,不禁思绪纷飞。 袍袖微微下滑,仅露出一个令咒标记于掌中,士郎淡淡道:“留下一环予你即可。这样,契约未断,即便天各一方,令咒依旧可行心灵交谈。” 望着手腕间的圣契与足尖,海伦娜神色庄重:“果然,吾王,选择追随您的决断是对的。” 毁圣杯的决心、对待刺客的沉稳以及那训斥间条鹤夜背后所透露出的关怀,在海伦娜眼中,士郎是个高贵且明智的侠者。虽然她未知留一个令咒以备不测,尽管背叛概率渺小,但防范总归必要。 “余事待会儿再说罢,我去一趟教堂再说。”士郎轻轻触碰她的额首,此刻的身高相当已少了不协之感。“不过…现在的模样可不那么容易让人接纳了。” 说罢,他旋即离席,没等海伦娜的回答,匆匆离去。 海伦娜抚弄额头,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嘿,你是更喜欢成熟的样子吗?” 士郎踏入府邸的回廊,发现府邸深广无边,走了好一会儿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大半房间空寂无声,储物室杂物散落,竟未见一人踪影。 早该让海伦娜引路才是,此刻心中方悔。 此时,嘈杂之声传来,士郎随着声音行去,推开房门,见一处餐厅。Lancer手提塑料袋,满脸不平,而Saber则坐在餐桌前,神圣地品尝盘中的烩饭。 堆积如小丘的烩饭很快便消失了,即便动作优雅,Saber仍迅速清空了盘面,仿佛一座山峰化于无形。 “Saber,你进食太过急促了。”Lancer抱怨了一声,随后将塑料袋放到灶台,开口道:“瞧,Master,你要的材料都在这儿。” 堂堂光之子竟落得为人生柴,若是父亲福尔吉斯或女君梅芙见此景,定然嘲笑不已。 如同铃音般的女子声音洋溢欣喜,艾丽丝菲尔款步而出,原本的白色欧式毛绒裙换为粉色和服与黑色围裙,银色直发也成了端庄的马尾。 这般装束恰如其分,既展现了青春活泼,又流露出成熟的知性风韵。 “正巧,你醒来啦,要吃些什么吗?这几日只依赖营养液,一定饥肠辘辘了吧。”艾丽丝菲尔热心招待,享受着平淡生活的乐趣。她递给士郎一碟烩饭,旋即返回灶台。 “嗯,我知道了。”士郎唯唯诺诺地答应,被动地坐在桌前,对面坐上来的Lancer似有所思。 瞥向忙碌中的艾丽丝菲尔,士郎悄声向Lancer打听:“喂,艾丽丝菲尔小姐这状况咋回事?” “看来是因给Saber做饭触发了某种特别的情感吧。”Lancer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报章,“这种食物源自爱尔兰吗?我之前并未尝过,颇为期待呢。” 尝试一口,虽谈不上难吃,但口感尚可,士郎放开食欲大快朵颐,的确是饿极了。 十分钟后,饭菜已然尽净,而Lancer与Saber仍安然坐在此处,过着看似普通的日子,这让士郎颇觉诧异。 感受到士郎的疑问,Saber戛然停止进食,认真说明:“我认为Master身处险境,体内的圣杯会引来他人窥伺,缺少守护的话。因此Lancer和我留下,直至Master有能力独当一面。” 艾丽丝菲尔料理的动作也暂停了,幽幽叹声道:“Saber所言无误,战争失去意义,我也便无立足之地了。” 况且我亲毁圣杯,也无法再厚颜回到艾因兹贝伦... 士郎沉思片刻,诚恳地安慰道:“艾丽丝菲尔小姐,不必如此悲观。两位强大的使魔随侍在侧,任哪个势力都应与你和睦共处。” “何况,第三魔法已完成,重返艾因兹贝伦夺权也当易如反掌。” 艾丽丝菲尔噗嗤一声笑出来,嘴角扬起,说:“确实,士郎,Saber听了教廷的消息也是如此表示。” 如此便无需挂心了。士郎起身递还餐盘,问她:“艾丽丝菲尔小姐,当初如何将我营救出来的?” 接过餐盘,艾丽丝菲尔手指后方的Saber笑言:“都得感谢Saber,其实我当时也是惊慌失措呢。” 士郎回首略显惊讶,望向一脸漠然的Saber,终于认真地道:“无论缘由,还是谢谢你了。” “无妨。”Saber神情严肃,微阖双眼,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场,“毕竟,你也多次援护我的Master,没有你,摧毁黑圣杯未必能顺利完成。” “而我现在不像你那时,那样迫切地需要‘剑鞘’了。” “剑鞘…”士郎一时反应不过来,最终惊呼:“你说的 Avalon?那件神器此刻在我的体内?!” “没错,士郎。”艾丽斯菲尔抚过他的腹部,指着那一块微笑说:“经魔术电路注入,在你体内安家了。” 有的时刻,历史总是惊人地重现。而在某股大力影响下,平行世界最终重合于一体... 第72章 悄然寄宿 离开府邸时,士郎惊疑地抚过腹部,心中暗震,原来阿瓦隆已在体内悄然寄宿,此事委实出乎预料之外。 以为已将故事搅得天翻地覆,金手指注定无缘握在手中,然而世事难料……心情如潮涌般跌宕,士郎缓步入教会,迟疑片刻,最终敲响了那扇沉重的庙门。 “请进。”无人前来开门,只听见沧桑的神父低声道。 推开木门,教堂中央的璃正安然静坐,望见士郎,他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欣慰和失落。“神父,午安。”士郎恭敬施礼,阔步踏入大殿。“好久不见了……给您添麻烦了。” 璃正愧疚地回视,强装微笑,“士郎,你回来了,好久不见。”空气凝重,两人都陷入静默,未有开口之意。 士郎内心痛苦,因自己的私心,私藏令咒,擅自行事,却又自我宽慰:此事并无必要懊悔。而璃正面露苦楚,自责无能,收养之子失陷,未能寻回,更是在那空洞里浑噩未能警觉。 各怀心思的两人无声相对,空气中弥漫尴尬。终于,士郎打破僵局,愧疚地说:“多有冒犯,这次圣杯之战尚顺利吗?” 璃正脸上挤出自然的笑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虽遇重重问题,连之前的令咒也尽失,然而一切都平安度过,实在庆幸。” 士郎面带内疚与忧虑,“神父,教会是如何处理令咒的变故?”在他看来,神父恐怕也在为这件事自责。 被异端从者控制,操纵以对抗教会,甚至丢失令咒,这对士郎来说是沉重打击。璃正暗想,这孩子一直是那样冷静深沉,此事必令他心伤。 士郎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小家伙,能收养吗?”幼猫,毛发粘稠凌乱,楚楚可怜。 “可以。”璃正轻轻揉着士郎的头顶,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和那个Caster——也就是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关系怎样?” 士郎低垂着头,仿佛心绪不佳,“她要收我为徒。”话中透露一丝黯淡。 璃正松了口气,语气慎重问道:“那么,士郎,你愿拜她为师?”讲述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经历,璃正已知教会高层对海伦娜的行为作出不追究的决定。仅因她及另两名Servant的超凡力量:爱尔兰的光明圣子、英伦的永恒君王。即便是海伦娜,魔术史上的开创者,也能力挽狂澜。三者的联合,只怕一击便能让时钟塔土崩瓦解,教会亦难以幸免。 若非埋葬机关那些“怪物”的介入,胜券实无望。璃正权衡许久,无奈之下,决定在这方面示弱,并有意拉拢海伦娜。皆因她在世时便与时钟塔仇怨颇深,这对教会或许是个契机。 士郎坚决摇头,正言相拒,“魔术师皆异端,父亲不是常这样说吗?”此语令璃正犯难,但他立刻找到了反驳之词:“他们是异端不错,但我们为了剿灭异端而习研异术,也是职责所系。况且,海伦娜与我们同在一战线上。” 那是对魔术协会与时钟塔、还有死徒们的共同抗争。 虽然表面上禁制教会人员习练魔术,但在实则上并不尽然,比如绮礼就是时臣的魔术弟子。这规矩总有它的灵活性。 沉默片刻,士郎没再言说,低头沉默。璃正无声地拍拍他肩头。 与此同时,通往东京国际机场的人行道上。 阿奇博尔德家族领袖,同时也是时钟塔一级讲师的肯尼斯,此刻的心情糟糕至极。他在头等舱入口焦灼等待,却不禁回顾近几日发生之事,心如死灰。 联合时钟塔的教会军队败得一塌糊涂,他是战争提议者之一,只怕难逃苛刻的指责。“见鬼!怎么会在这乡下之地出现如此变故!”他痛苦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憔悴不堪,圣杯之战的失败和索拉的死亡,使他饱受重创。 他有预感,行动失利的责任定要归咎于自己,政敌特兰贝利奥派会借此大做文章。这群沉醉于民主的蠢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将他推向深渊。 就在肯尼斯苦涩之际,通道尽头出现了一袭白裙的褐肤女子,牵着一名银发小女孩,二人交谈甚欢,宛如母女。未曾觉察死神逼近,一股寒意瞬间袭遍肯尼斯背脊,他防御性的月灵髓液破碎于重型机械枪炮下,手掌径直穿透心口,心脏犹自跳动就被生生拽出。 熙熙攘攘的机场人群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在一个微型结界隐藏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滑。褐肤女子在他手上抹了一下,便领着银发小女孩迅速远离,消失在一处偏僻角落。 “一切如我们所料,夏莉。”男性微显惊讶,那声音透出顺利完成任务的惊喜。“是啊,凯利,他的注意力分散了,连魔术礼装都没派上用场。”褐肤女子夏莉像是在抱怨般同意了对方,用水冲洗掉手掌残留的鲜血。“特兰贝利奥家的任务已完成,回去吗?” “哎呀?父亲你不是说带我来日本玩的吗?”银发女孩不悦地抱怨。“现在就要走了?”“对老爸说话客气点!”夏莉轻捏了下银发女孩的脑袋,笑盈盈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向女儿的脸颊。 分解好枪械,装进一旁的箱子,黑衣中年男子抽了口烟,长叹一声,“不,我们还有冬木要去。” 第73章 杰克狂啸 血刃独行客,杰克狂啸 身份:血手杰克 阶级:狂战士 身高:五尺一寸 重:三十斤三两 来历:史册、巷尾诡谈 御主:高藤泽比 性向:混沌·侠义 兵刃:长剑、短匕、手术刀、锐剪 特色:束腰宝刀囊 喜乐:母亲、炙烧牛堡、拥衾而眠 忌惮:欺弱之辈、打扰亲子时光之人 精绝:杀伐、割发、创口合拢 天克:炼丹士 【体质评分】 体力:丙 耐久:丙 轻捷:甲 术力:丙 幸运:已 神兵:丙 【阶职特性】 狂乱之境:巳级 狂化中存理智,尚可复杂交谈。些许狂意在骨而不显体态,不损其实力。 【特异能力】 - 止血:治愈自身伤势并恢复部分生命值。 - 狂怒:进入狂暴状态,大幅提升攻击力和攻击速度,但会持续损失生命值。 - 斩杀:对血量低于一定百分比的敌人造成巨额伤害。 - 狂徒之心:获得一层可叠加的狂徒印记,每层印记增加攻击力和暴击率,最多叠加五层。当五层印记时,触发狂徒之力,下次攻击必定暴击且无视防御。 - 鲜血盛宴: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片鲜血领域,范围内敌人将受到持续伤害,并降低移动速度和治疗效果。同时,自身在鲜血盛宴内将不断回复生命值。 无辜之鬼魅:丙级 因其非历史正宗的“血手杰克”,乃民间猜想幻化的形骸。加上“开膛手杰克”迷雾的影响,此位勇士灵性与形态及部分个性均被扭曲,也因此受惠【隐踪匿迹】及【心智侵蚀】的保护。 事实上,历史谜团中提的开膛手杰克与秘刺客都是此恶名的附体。 暗夜疾掠:戌级 并非擅刺者,却是狂放之辈,杰克常于敌我不察时抢先一击。只限暗夜生效,白天需靠机运定胜负。所有受害人均是毫无防备下落入其掌。 一旦雾汽弥漫疆场,潜袭大师杰克如入幽冥,黑夜之中也能从容潜行。便是直感或神示之类的感官技艺,也难察其形影。 然而,当面对拥有太阳圣痕的英灵时,该技能的效果会急剧下降。消息抹灭:己级战局终结后,目击者关于敌人的所有记忆、记录以及能力、名字、外貌等信息全部消失。但是,这种抹除很难逃过炼金术师的法眼。手术妙技:辛级 血剑在手,既能为己为御主疗伤。疗效虽无外貌可见,亦有化解之方。虽是百年旧艺,加之神力,竟也堪用。遭杰克手起剑落者皆因内脏被摘,可见其对人体之精识。 【秘藏宝具】黑夜迷藏游乐场 等级:乙 类别:秘境宝具 射程:一至二十丈(可调节) 可擒:八十人 说明:这是一个能够将敌人困入其中的特殊宝具,可以通过调整半径来控制其范围大小,半径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在这个游乐场中,敌人会陷入黑暗和混乱之中,无法找到出口。它可以有效地限制敌人的行动,并给使用者创造有利的战斗条件。 遥想伦敦城夜色下,工业变革带来的烟熏煤尘遮蔽河流,侵入每个街角。这般黯淡之城,是杰克的狂欢狩猎园。 以法力凝成的黑烟笼罩战场,再造“开膛手乐园”之神秘结界。 说是浓雾重重,却以浑邪魔力构成,非修炼之人涉足结界顷刻即溶,变为杰克的魔源之力。 即使是炼丹士,也将遭受持久损害,最终消解为魔力源泉。 英灵也会如深陷泥沼,矫健骤失一品级。 宝物使用者能选定雾中哪位目标遭受效果,或是免受影响。于雾海迷离中寻出路,须有B级以上【天目通】或特殊符法方能遁出。 剖腹圣母 等级:丁至乙 种类:杀敌宝具 射距:一至十丈 最多猎取:一人 平日为丁等四柄短匕,集足夜深、女子(雌性生物)、雾气三项条件时,附带那“曾遭伦敦贫民区万千娼妓所抛弃,无从成为母亲的幼魂诅怨”之恶力,瞬间撕扯对象腹肠,变为其惨遭分尸。如不具备全数条件,则仅造成普通损伤。每多满足一项,威猛增益一分。宝物施展非以匕首斩伐,而系诅咒,故远程可用。防住宝物需以诅咒抗力,而非物质防备力。 第74章 寂中沉寂 雪后七日,冬木市百姓依旧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全然不知七日之前,他们的生活一度徘徊于死亡的崖边。彼时有一名陌生少年,为了一群无交集之人,毅然舍命相搏,这鲜为人知的故事在静寂中沉寂。 独自置身人迹罕至的公园,士郎仿佛感受到世界只剩下孤独的自己,空气中弥漫着荒凉的气息。如今圣杯已破,除去三大家族之主,这块土地上再无修练秘术的门派存留。 前些时日,艾尔塞莉娅偕同希琳娜一行启程前往德意志,以理服人与艾因兹贝伦进行所谓“商讨”。依对方的实力底蕴,这次谈判想必能令那些顽固的老家伙心甘情愿退让,或许就连家主大权,也会顺理成章落入艾尔塞莉娅公主手中。 事态看似风平浪静,士郎却内心空落,这无人能洞悉的寂寞像巨蟒缠绕心头,恐惧而又苦涩。“小伙子,哎?”一袭白衣、略显丰腴面颊的少女缓步而来,金眸盈盈含笑,银发如丝垂至足尖,“哎,你知道怎样去凯悦酒店吗?” 士郎摇头,“恕我直言,我不知情。”他又添一句,“可以问问附近的警差,或在报亭买份地图。” 她挑了挑眉,不满道:“那就多谢了,冷若冰霜的路人。”士郎瞥她一眼,寒声回应:“我与你不识,别自顾自拉关系。”不过若真走失了方向,直接求助警员也无可厚非。 少女直率点头,坦承自己确实迷路,“既如此,能否指点一下去酒店的路?”“牧师助人一臂之力,本就是常事。别的教会都倡导这样做呢。”虽能借口不认得路,可士郎得接下学的妹妹,恰好顺道,遂同意相帮。“那一起吧。”士郎言罢先行离去。 银发少女哼着歌谣,心情甚好,随即主动开口攀谈:“哎,小伙子,你适才显得何其孤僻,何其悲凄。”“此话怎讲?”士郎心中一凛,仍平心回答:“我有亲人,也有四友。” “我也有。”少女挑了挑肩,嘻笑着说,“只是你先前的样子似乎没人能够进入你的心房,问问你自己,真的有人触碰到你的情感深处吗?是否感觉周围总隔着一层屏障,让人难有心犀相通呢?” 士郎浅笑,仿佛掌握着关键的秘密,摇头否认:“并非如此。那个叔叔就是证据。”他指向对面,那儿有个乱撞的盲人—间桐燕夜,像是在焦急寻人。望见士郎,他满面欢颜,不顾红灯疾奔过来。 “士郎兄!”燕夜停下喘息,正要开口,目光却被身旁的银发少女吸引了。“呃……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吗?”“不,刚刚结识。”士郎斩钉截铁否认。 相比于士郎的淡然,银发少女似乎对眼前落魄的男子更为关注,围着燕夜兜圈子道:“嗯,你好。我叫卫宫白,旅者新来此地,与家人走散了,即为‘迷失者’。” “那知否家人现在何处?”燕夜亲切蹲下询问。相较士郎,他对幼童显然更具亲和力。 白托腮凝思片刻,回答:“提到凯悦酒店,你能带我过去吗?”她摆出些许反抗的姿态,但燕夜不介意,看着略不情愿的士郎提议:“如不介意,我送小姑娘先去酒店,今天傍晚你有空吧?” 尽管对“白”这个名字颇感惊异,士郎迅速恢复常态:“有空,有何事吗?”燕夜不好意思挠头:“如方便,请容许晚辈邀您用膳一餐。” “没问题。”士郎爽快应允,并抛出一个问题。“虽然是你请客,但如果不嫌麻烦,去红洲宴岁馆·泰山如何?据说那的中式菜肴极佳。” 燕夜毫无防备点头应允:“嗯,可以,六点左右见。如何?”“当然可以。”士郎微侧身回应,燕夜瞥见他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意。“待会儿再见,脾气不好的小伙子。”“再见了,自以为洞若观火的大小姐。”士郎告别时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白想咬他手指,结果咬了个空。 “再见了,性子急躁的大叔。” “也祝你再见,装腔作势的小妮子。” 带着和煦的笑容,士郎挥挥手目送白离去,自己则陷入沉思,围绕那个女孩的思考。“卫宫”,这名字竟勾起了莫名熟悉的回忆。会是他想的那个卫宫么?如果是的话,切嗣依旧从事术者的勾当吧。这个名声狼藉的人为何出现在冬木市? 况且他还有了个女儿?嘴巴虽刻薄,但银发……却并非艾尔塞莉娅的孩子。思绪陷入一团混沌,士郎开始努力理清线索。卫宫切嗣是否因传言中的“第三次奇迹”而来到了冬木市? 未尝不可能,从希琳娜那听到昏迷的经历,但圣杯之战的风声传来,时钟塔、使徒甚至不死者都如鲨闻血涌来。这个日夜梦想和平的人,或许也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前来此地吧。 不过他也许会失望,毕竟这次不会像从前那般深陷绝望深渊。当然,此刻这些均与士郎无关……眼前还有更重要事亟待处理。望一眼时钟,士郎迈开步伐疾走,得及时去迎接放学归来的美游。 第75章 如丝缕游 夕阳余晖于繁华世间降临尤为急速,而隐退之际却漫长宛如丝缕游弋的霞光,慵懒的气息渐渐笼罩整个都市,宛如被时光之河轻柔拥揽入怀。 黄昏好,哥哥。美游自幼稚园奔出,面庞宛如红彤彤的熟透苹果,呼吸带着孩子般的轻喘。士郎微笑着轻点她的额头,温和道:别再急匆匆了,待下次哥哥去接你便可,记住了吗? 美游乖巧地点点头,紧紧攥住哥哥的手,这份温度令她内心安稳妥贴,焦虑一扫而空。听闻士郎被摄为傀儡,美游惊惶不安,直到他的安然归来,心绪方才稍定。又经过一日的观察,确信并无异常,她终得释怀。 行走在街道中,士郎取出袖中之机与养护人交谈片刻,随即迈向位于泰山的红洲宴岁馆。美游瞥向这未曾踏足之地,关切地问:我们不回教堂了吗?已近夜色。” 没关系,今晚品尝些不同的风味。”士郎笑意温润,对即将享用的中式佳肴颇感期待。“我已经跟养父说过,他也赞同,你忘了雁夜先生了?” 雁夜先生?美游略感迷惑,经士郎提醒才忆起,“是他啊!记得那次他在拉面店,吃得仿佛十分痛苦……真奇怪……” 士郎闻言,愉悦的笑容中透出宽慰之色,轻语道:不用担心,今晚他会有不同,毕竟那家餐馆很有口碑的。” 不久,两兄弟姐步入餐馆门口,赤红色的装潢犹如璀璨烛光,暖黄的家具营造舒适气氛,美游目光四处探索。士郎轻叩指节,引来服务员布置四人位,端上茶壶,翻开菜单。 浏览完菜单之后,士郎悄悄地和服务员交谈了几句,然后将菜单递给美游,让她自己选择想要尝试的味道。士郎悠闲地坐在那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品味着,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时光里。美游看着菜单,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问道:“哥哥,这里有好多种馅饼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还没等服务员回答,士郎就已经笑着解释道:“这就是一种用面皮包裹馅料制作而成的食物,可以当主食吃哦。” 美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哥哥,那哪个馅料比较好呢?”士郎将茶杯放在一旁,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要不先试试韭菜肉馅吧,毕竟第一次尝试,还是选个容易接受的口味比较好。这个味道还挺不错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说完,他又点了几道菜,包括白灼生菜和青江菜等配菜。美游看着士郎熟练地泡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来,选择保持沉默。 门扉轻启,一名鲁莽的中年男子偕同扎着双辫的女孩闯入,正是雁夜和凛。雁夜朗声道别,凛见状,诧异地凝视着士郎,对二人的交情摸不清头绪。 士郎指向对面的空位,挥手示意他们坐定,随即提壶倒茶款待。对不起,迟到这么久。雁夜搓手笑道,又问:我们就在这谈论正事? 此事暂且不提。士郎指指碗碟,语气严肃。“现下先用膳吧,毕竟这是用餐之时,不宜喧闹。” 片刻间,两碗麻婆豆腐登盘,配上饱满的米饭,原本谈笑自若的雁夜顿时眼神骇异,吞咽几口唾液,往事如恶梦袭上心头。 无声地揭开衣领一角,露出半柄剑,剑鞘直面雁夜。他淡笑而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士郎先生。” “请用。”分给自己一碗米饭,士郎似乎才发现凛的存在。“凛,是否要额外点些食物,还是和美游同食饺子就够了?” 凛青筋暴突,明白士郎含蓄的调侃,强忍不满回应:“哼,就与这位小妹妹共享饺子好了。” 不疾不徐地点头,士郎仿佛未曾察觉凛的愠色。待青江菜与白灼生菜上桌,他才举匙品尝麻婆豆腐。轻轻卷起一片青江菜,感受清脆与水分在口唇间破碎,接着勺起豆腐缓缓享用,面露从容。随后夹口饭送进口中。 见此情景,雁夜效仿入口,瞬间面如酱紫。犹如火焰在体肤蔓延,辛辣如烙,味蕾刹那受创,仿佛置身烈焰之中,一刹那的咀嚼令脑际如烈酒般翻涌。 士郎缓缓搁下餐具,开言解释 第76章 远坂府邸 离开喧嚣酒肆,手持剑穗的士郎领着身形微醺的雁夜步入远坂府邸,前方便是凛及美游缓步而行。 “这位小姐是兄长大人的妹妹?”凛审视着娇小而宁静的美游,觉得这少女身上透露的沉静气息与冷漠的士郎相去甚远,绝非骨肉相连所能培养。 “是的。”感受到凛隐隐的敌意,美游羞涩回应,“若是我兄长给您带来不便,还请您包涵,他其实心地很好,只是不擅长表达。” 言语不佳,的确如此……凛沉思片刻,确认的确如此后,她绷紧俏脸,“如果那小子肯收敛些他的臭脾气就好了。” 可我似乎遗忘了一桩大事。凛微拧秀眉轻摸额角,身为淑女的她绝不健忘,但她确信遗漏了极为重要的关于士郎的细节。 病榻上父亲的病容日益憔悴,而忧郁的母亲也为丈夫的身体日益消瘦,连昔日同堂修习魔术的绮礼,自圣杯战争结束后借口离去,一别便是再未回返。 年幼的凛悄然察觉,自己的小小世界已然开始腐败,犹如渐渐剥落的画幅,虽不愿接纳,却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前方的士郎与雁夜开始了漫不经心的对话。 说来奇妙,圣杯战争过后,原本雁夜以为衰弱的身体居然渐渐恢复,如今竟精力焕发,犹如重回少年时期。 当然,他并不知晓士郎曾恳求爱丽丝菲尔,以圣杯力量治愈了雁夜体内的暗疾和流失的生命力。 因此,命悬一线的雁夜非但未衰竭,反而日渐健朗。 “士郎兄,我想前往东都闯荡一番。”长久沉吟,雁夜轻声叹道,“可能今后不再返回此地了。” 漂泊期间结识的友人们令他搁置的笔触再度拾起,此时此刻他才察觉,历经沧桑后的自己,笔下文字已不再是少年时的模样。 “你应该离开这里。”士郎冷静注视雁夜,劝说出口,“东都吗?倒是适合开拓一番天地的好去处。” 东都听起来不错,只是眼下雁夜并无意此事。他斟酌半晌,低沉问道:“士郎兄,小樱她在何处?” 虽欲询问葵小姐,但雁夜已立下誓言不再与此人相见。此番接凛回家两人心照不宣,只借助电话交流。葵为照料时臣与管理远坂家资产分身乏术,才未曾现身接人。 时臣出售作为圣遗物的蛇蜕以维系资产周转与支付凛研习魔术的开销,甚至接过时钟塔里所有的远坂家魔术专利,力求最大化利润。 远坂家的经济在这一决策后迅速崛起。因第四次圣杯战的缘故,亚种圣杯之战如潮水涌现,各色圣遗物随之价格暴涨。 圣遗物售出之际恰巧赶上涨势,配合时臣的精明,这笔买卖足以确保凛度过半生所需。 士郎瞥了一眼前方的雁夜,缓缓开口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已被送到艾德菲尔特家族,虽非上佳环境,但运用的是宝石魔术,不会再像间桐家一般。” 闻言,雁夜难得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太好了……至少她找到了拯救……” 拯救么?未必如此,士郎心底暗自否定,旋即话题转换。 “雁夜兄要去东都,是否有生计之资?”士郎没忘这中年男子是个失业浪人,丢弃家主之职、无所事事、积蓄全无、企图犯罪未遂、萝莉癖——这些行为已然犯法。 闻言,雁夜的脸瞬间发烫,他尴尬而结结巴巴答道:“我……以前……有几个朋友……他们或许……会帮助我。” 声音渐淡,最后一句雁夜已低不可闻。 士郎深深叹了口气,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入雁夜手中:“卡内有不少钱,就算半年找不到工作也能支持,能否从人生泥沼脱困,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怎么行!”雁夜果断推辞,语气坚毅地说,“我此刻或许身无分文,但我坚信自己会很快……!” 然而他慷慨言辞之时,士郎不耐地将卡塞入口中,险些呛晕雁夜。 “拿着钱,好好生活,不要再涉足魔术领域。”士郎摇摇头,面容慈悲,“别把卡塞回来,你没觉得恶心吗?卡都被你口水黏湿了!” 接过卡片,雁夜一语未发,凝望着前边的凛,感慨道:“她应当也会幸福生活吧,葵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点头默认,士郎并未刻薄回应,只是实事求是地说:“没错,尽管父亲病势沉重,我相信凛会在爱与阳光中成长。” 雁夜苦涩地微笑,向士郎提出最后恳求,他凝视着后者,认真问道:“士郎兄,如果不嫌弃,请允许我以此描绘你的形象吧?定能畅销一时。” “不介意。”士郎嘴角上扬,终于传来一则悦耳的消息,“当然,别暴露不该说的事就行,这点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了吧?” 雁夜神色严肃点头,心中的文字跃然纸上,编织成一部暗邃且残忍的故事。 第77章 武技有言 武学之路始于桩步,便是常说的马步沉裆,重在锻炼躯干与双腿,世间武技有言,功力源自脚跟。桩步既可进攻亦可防卫,更是武者的基本功,根基稳固方谓武道入门第一步。 昔年…大概是在第二次烽火时期,曾有幸涉足华夏,在那儿蒙受过仁者的接待。那时,我还是异国漂泊的孤影,然而,他们接纳了无依无靠的我。提及陈年的旧事,璃正的眼神中流露出怀旧与感慨之情。“在那里,邂逅了这套刚猛绝伦的拳法。此拳养生亦能伤敌,即使是我这个已经在教会任职多年的人,也不曾见识过这等武学。” 听完,璃正略加赞赏地审视了士郎的架势,点头示意,虽稍显稚嫩,但这如松之根的马步,坚实稳定,难得的新手之姿。 八极拳,分为两大门类:大架子以技击为主,小架子则注重内功站桩。若单练大架子,也能造诣颇深,但缺乏内在劲力的修为。八极以肘击着称,其招式源自枪法,臂如枪柄,刺之可令敌非死即残。璃正凝视绮礼,眼神中流露微怒。他对儿子单纯将八极演化为破坏技法感到遗憾,如此高深的武学不该有此歧路。 惋惜的是,早年间学艺仓促,加上某些变故,我没有学到呼吸导引的秘法,此遗憾如芒在背。若然习得,我或许能在武道上攀登更高的峰境吧…璃正叹息一声,如同暮年的老者,絮絮叨叨着过去的琐事。 了解到此,士郎领悟了八极拳真谛,除璃正提及的肢体强化法,拳法还有精妙绝伦的呼吸导引术,乃拳技的核心。气在全身游走,唤醒活力,借以增强气力,甚至可达脱胎换骨的效果,进而洞悉四周,隐蔽自身。臻此境界,哪怕是面对疾如雷霆、远程制敌、肉体如神眷、沐浴龙之血的英勇豪杰,亦不逊分毫,是末世的顶级武学之一。 可惜,璃正所传承的八极拳缺少这一关健要素,使这门武技大为失色,提升空间大幅受限。犹如缺失宝钻的阿尔托莉雅,威风凛凛,却又力量大减。 倾听璃正的感叹,士郎联想起前世点滴经验,主动放松双肩,软弱无力地放下。身躯微微下沉,重新调整中心,脊椎末端似落叶沉落。全身立时战栗,汗毛乍立,皮肤泛起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好极了,士郎,你抓到了窍门。璃正欣慰地轻拍士郎肩膀,赞赏道。“如此发展下去,很快你就会真正入道。只要继续稳固你的桩步,就可以学习攻防之道了。” 国术修练一般须至少年长些方可练技,因人体筋骨成型通常于十六岁后。类似八极拳此类刚猛外功,主张“练筋炼骨皮”,以打磨筋骨皮肉。在此之前练习,可能导致筋骨歪曲,身体畸形。 幸运的是,圣堂家族底蕴深厚,藏有不少秘术,即便士郎此刻练攻,问题不大。何况身后还有艾丽斯菲尔相助,有阿瓦隆这作弊般神器庇护,非致命伤也可速愈。 又指导了少许小架子的基本功后,璃正这才让士郎回房休整。 满身热汗的士郎拿起毛巾擦拭,不想满身臭味面对妹妹。未及士郎擦完,早已等待的美游急匆匆自教堂奔出,手中握有运动饮料。 对不起,美游。士郎温和推开美游,拉开一段距离,解释道,“我现在满身是汗,能让我先去洗澡吗?” 没问题,哥哥需要我帮你擦背吗?美游扭开瓶盖,把饮料递上,提醒着,“哥哥你刚才说爱丽斯菲尔姐姐今天会过来,你该去接她的吧?” 顽皮鬼。”士郎点点美游额头,此事他并未忘记。“姐姐还没到,你这就叫开了。” 此时,璃正走来,闻言心绪微动,双眼微眯,颇具威严地询问。 士郎,今晚你要去见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新任家主吗? 嗯?已是新的当家人了?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士郎嘴角上扬,这本在意料之中。 毕竟…三位英灵硬闯魔术世家,怎会有胜算! 是的,父亲。爱丽斯菲尔小姐已发消息告知我了。士郎姿态恭谨,“抱歉,我去见朋友前没能征求您的意见…尤其是对待异教之人。” 无妨。璃正摆手示意,改正了士郎的话,“爱丽斯菲尔小姐与她的英灵已经跟教会达成共识。而且那事你没有过错。” 多谢父亲理解。士郎牵起美游柔软的小手,感受到妹妹略显紧张的气息。 看着孩子远离,璃正心中陡增一份悲凉。两个月前,这个孩子虽身世凄惨,寡言少语,但仍怀敬畏主之意,因此他收养了他。而如今,教会却利用他来与他人示好。 双方未曾明言,但璃正察觉,孩子已与他疏远了许多…… 几日前,爱丽斯菲尔购得冬木市一栋寓所,士郎与美游便要前往。传言Lancer会驾车带他们前去拜见新人。 推开大门,步入寓所,两兄妹默契地互相擦背、洗漱,换了整洁的衣装。虽已收到艾因兹贝伦寄来的衣物,但士郎没穿,只穿上清爽的黑白运动服。倒是美游见礼服从,羞涩不肯换上,最后还得哥哥帮忙。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真正看到那一幕时,士郎还是恍若梦中。黑色长发束于脑后,西式礼服适到好处地显露如霜的肌肤,纤细的颈项与柔美的玉肩若隐若现,晶莹的琥珀色瞳孔满含羞意,犹如出水的芙蓉,女孩娇颜绯红。 哥哥!你怎么可以帮我这样换衣服! 啊?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互相帮着换的吗?刚才一起洗澡,这算不得什么吧? 你这样说,别人会误解的! 第78章 鸣声响起 换上武者的锦衣,心境舒畅的士郎与美游嘻笑片刻,直至屋外车马疾驰的嘶鸣声响起,两人才缓步出门。 驰行在马车前的,是手持鞭子的库丘林,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位小哥好福气,身旁有个貌若仙子的姑娘。” 见此情景,士郎略停足步,眼神凝视库丘林装扮,略感惊奇。 他身着仆役服饰,蓝发在脑后束成一束,与现代服饰相衬的是他佩戴的那副带血红纹饰的黑眼罩,宛如古代侠士,令人疑惑。 “蒙着面纱驾车,真的没问题吗?” 拨弄一番眼罩,库丘林双眸紧闭,神情潇洒,笑道:“无妨,我是光耀爱尔兰之人,就算闭目驾车这样的小事也难不倒我。否则师傅怕是也要笑我技艺不精了。” “那便安心了。”士郎携美游走向后车座,亲自为兄妹俩系牢安全纽带,方肯放心让库丘林策马驰行。 库丘林嘴角含笑启动车辆,不忘逗趣士郎:“小子,你不可过分溺爱妹妹,如此她将来难以自立。” 士郎不假思索回道:“无所谓,美游一生伴我左右即可。” 闻言,美游羞涩脸颊绯红,微推了士郎一把,低声道:“哥哥,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讲!” 库丘林伸手从胸口的袋中摸出一盒,扔向士郎,轻语道:“这位小子,这是你命那小妮子为你打造之物,你瞧瞧顺手不顺手。” 目光一亮,士郎谢过一声,收起盒子搁在一旁。 美游疑惑地凝望着矩形盒子,但仍恭敬地观照士郎神情,最终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几番攀谈后,库丘林驾驭马车在曲折山道间穿梭自如,时速过七十,然而靠着出色的神经反射与精通卢恩秘符技艺,即便经过复杂的改造,马车行驶仍平稳如行云流水,偶尔几许颠簸。 在规律的微摇中,美游很快昏昏欲睡,轻轻依偎在士郎肩头浅眠。 士郎打开盒子,取出一把制作精美的短剑,双眸紧闭,默诵自我引导,激发魔术回路。 ────剑之构架,显明 紧接,魔力顺畅通透而出,覆盖整把短剑。 曾经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揭露出他未来道路的本质。 “我预先说明,士郎。由于你的根源所在,你并不能成为空间的魔术师。充其量只是能借助自身生成魔力,使之流向物品的魔术操纵者罢了。” 因此,他所掌握的魔法也只是有限几项而已。 ────材质结构,显明 首先是增强之术,理解对象构造并灌注魔力短暂提升其能力的‘强化’之法。 ────剑之构架,重塑 魔力涌入短剑之中,强化质地和锋利程度。 ──—材质构建,加固! 握柄处,蓝纹蜿蜒向短剑延伸,犹如寒星般光芒闪耀,马车昏暗之中尤为璀璨夺目。 “成了……成功了。”虽是首度施展强化魔法,士郎内心的喜悦之情却难以掩盖。 正是因此,他请求海伦娜为自己打造这柄短剑,以防魔法失误导致毁坏。这把短剑不易损毁,即使魔法失败亦能保持完好。 端详着手中的短剑,士郎的心弦有所触动。无法成为真正的魔术师对他来说并不算困扰,即使仅凭强化魔法,他亦能找到突破。 如同FATE线中,卫宫士郎如流星般迅速,眨眼之间便在言峰绮礼惊异之前,一剑斩杀敌身。 至于UBW和HF的光辉功勋就更不必赘言,虽未曾得到无铭的馈赠,已拥有阿瓦隆的士郎坚信自己能复刻出那些神奇的瞬间。 “到了,小子。” 马车蓦然停下,士郎轻柔推醒沉睡的美游,携她下车。两眼望向前方矗立的豪宴大厅,她惊讶于竟然已行驶了这么远。 “呃……”一时间,士郎不知该如何称呼库丘林,决定仍沿用先前的昵称。“枪兵,这是何地?” “三咲町的豪宴酒店。”领着士郎与美游走向室内,库丘林边走边解释,“Master为了与远东的魔法世家及诸小势力修好而设宴,那是Sabre提议的,说是拓展人脉什么的。” 库丘林觉得并无这个必要,在他那个时代,交情往往是在战斗后的酒宴中诞生。他反而对这类应酬颇感不适,故自愿迎接士郎和美游。 “这样穿没问题?”士郎审视着身上的休闲衣物,考虑是否需要更换一套。 “不必在意。”库丘林抬眼瞥向试图阻挡他们的门侍,仅凭眼神就令其怯步退避。“你是少年……宴会上不少小孩也是休闲装扮,不用担心。” 闻其言,士郎放心地踏入豪宴酒店。 偌大宴会厅中摆放琳琅美食,宾客自助享用,正中央矗立一座三人高三层蛋糕,晶莹剔透的红酒杯堆砌成两倍高,血色佳酿熠熠生辉。 卫宫士郎三人进入,并未引人瞩目,美游对四周一切感到新奇,库丘林则告辞离开前往通知爱丽丝菲尔。 帮美游挑选甜品与果汁后,士郎方才环顾众人。 惋惜多数人不认识,但爱丽丝菲尔持杯盈笑的模样格外瞩目,身披洁白如月的丝绒晚装,宛如星辰中的皓月,优雅气质与谦逊谈吐引无数人侧目。 更为令士郎惊讶的是与她交谈的男性,黑色风衣之下,满脸疏落的络腮胡子。 “真不懂为什么那位艾因茨贝伦的千金会让那只野犬踏入此地。”不远处一位贵妇怨愤道。 步履轻移,士郎顺道帮美游拿起餐巾,适时插入谈话。 “哼,不过是卫宫一族的余孽罢了。魔术刻印残缺不堪,还跑去当佣兵,真是丢尽魔术师家的脸。”另一贵妇接口,手中的酒杯似沸水滚腾。 他看来确是卫宫切嗣……目光投向男子,士郎察觉他黯然神伤地离开了爱丽丝菲尔。 接着,一位棕肤色黑发少女走上前去安抚切嗣。另一边,一位银发长者拍拍他的肩,显然对其悲观的情绪表示不满。 努力挤出笑容,切嗣机械地品尝红酒,目光黯淡无 第79章 无声息地 正当卫士郎窥探卫宫切嗣的身影时,一抹飘逸的白裙少女悄无声息地靠近,猛然一拍他的肩头,企图给他一个惊奇。卫士郎剑眉微皱,冷眼看眼前那熟悉的白裙身影,赫然认出那是日在公园偶遇的卫宫雪。 卫雪比起内敛的卫士郎,显得格外亲切热络,嘴角噙笑低声问道:“咱们可是第二次相逢呢,小兄弟。看样子,我们的缘份不浅吧。” 卫士郎本能地后撤一步,与卫雪保持距离,漠然回答:“是吗?这位大姐,你觉得常人都受得了你的热情么?” 并未察觉到卫士郎言辞中的冷淡,卫雪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父亲,自言自语:“他在瞧那个人,你认得他吗?” 卫士郎未作回答,只向侍者要了一杯甘醇的果露,静心饮尽。 “他的确是个悲惨的人,虽然无比渴望着给人类带来拯救,却以最离经叛道的方式来达成目标。”即使是谈论着自己的父亲,卫雪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敬意。“呵,单纯以人数论救赎?可笑至极。” 闻言,卫士郎按捺不住,反驳道:“不错,他选择的方法有争议,但这不是该由女儿批评的吗?” 卫雪嫣然一笑,轻轻旋转手中的玻璃酒杯,杯中殷红的液体在光影中舞动出华丽色泽,映衬着她那稚嫩面庞更显成熟迷人。“要不,你也来评论一番如何?” “不必了,我没兴趣评价陌生人。” 饮着手中的果露,卫士郎深知卫雪并未说错。在这世界,如他父亲一般,为拯救苍生走偏歧途者不少,他们的初心或许无错,但面对世间的黑暗往往渐行渐扭曲,乃至忘乎本源,做出谬误的抉择…… 卫雪见卫士郎默然无语,饶有兴致谈起自己家族。她指着银发女子:“你看,那位是我的母亲,外表年轻,实际上岁数不轻呢。” 即便卫士郎未予回应,卫雪依然兴奋不已,随后又逐一介绍了旁人。 “这位……”卫雪话音未落,传来一个柔和而怯弱的声音。“能挪个位置吗?” 卫士郎不声不响地移开步子,面前是一个双马尾女孩,白色洋装之下,一双湛蓝的眼睛流露出些许烦躁。 那一刻,卫士郎恍惚间似是遇见了凛。 女孩踮起脚尖,伸手尝试触及最上方的绿荼泡芙蛋糕,却总差一步。 卫士郎随手抽出蛋糕递过去,女孩欣喜接过,雀跃着离开了。 “嗯?我们刚才谈到哪儿了?”卫雪目光追着双马尾,回想了会,“我记得了,她是黑桐家的次女,不过他们一家似乎不是魔术师家族,竟能受邀前来。” 卫雪准备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却被卫士郎悄然取过。 面无表情地交给侍者,卫士郎严肃地道:“看来你在国外居住,不太了解日本,这里的未成年人是禁止饮酒的。” 卫雪并无愠色,淡然拿起一杯清果汁,指了指远处穿蓝色振袖的短发少女。“知道吗?昔日七夜家族覆灭,浅神、巫净没落,如今仅剩的四大退魔一族便是她的后裔,两仪式的传承人。” 闻此,卫士郎心头一悸,情绪波澜起伏。 若是所言非虚,那女孩便是《空之境界》的主角,未来将会拥有名为【空之境界】的能力者,传言那能力超越凡人,可更改现实。 日后定去见识见识。卫士郎决定若有机会便前往东京,仔细观察这位少女。 顺道再看看间桐雁夜,但愿他的改变不至于太糟。 说罢,卫雪愉悦地碰了碰他的肩膀,随即挥手离去。 不多时,卫士郎忽感腰部少了些什么,一摸之下,才知藏于腰间的小匣已不见踪影。 “我居然疏忽了……”低语一句,卫士郎瞳孔微凝,四周人群已疏散不少,显然宴会进入尾声,卫家众人也在此刻离开。 “士郎!”身着长裙的伊莉丝菲尔步履稍显滞涩。“抱歉,让你在此久候了。” “没事,伊莉丝菲尔小姐。”卫士郎拿起绿荼泡芙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凡。“我和美游都度过了愉快的时光。” 美游舔了舔指尖残留的奶油,沉浸其中。 “对了,士郎,美游。”来到侧门前,伊莉丝菲尔抱出一位和她容貌相似的白发小女孩。“这是伊莉雅,今后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她啦!” 卫士郎差点一口蛋糕喷出,困惑的目光审视眼前的伊莉雅,只能感叹世界的奇妙转折。 “你好,士郎大哥,我是伊莉雅。”怯生生的伊莉雅鼓起勇气走出伊莉丝菲尔背后。“今后请多多指教。” “呃……请多关照。”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卫士郎将身边的美游推向伊莉雅。“她是我的妹妹,美游。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两姐妹目光交汇,心绪波动,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伊莉丝菲尔悄然来到卫士郎身旁,满面笑容:“瞧瞧,士郎,她们相处得多融洽。” “嗯。”温馨的画面确实令人心动,卫士郎问了一句:“伊莉雅是你的女儿?” “哎?呃……勉强算是吧。”看着欢笑的伊莉雅,伊莉丝菲尔也笑了起来。“是不是和我很像呢?” “确实很像。”卫士郎直言不讳,“简直一模一样,我想幼时的你也是这般可爱吧,伊莉丝菲尔小姐。” “讨厌!”她佯装打了一下卫士郎,“她是先祖用我的基因复制的,以防完美‘器’如我有所闪失。她是备份。” “卫士郎,这次旅程让我有许多感悟,身负‘器’的命运却遇到你和saber,是我最大的幸事。如无你的开导,我不知如何有勇气重回城堡。” 未曾婚配的伊莉丝菲尔,凝视伊莉雅的眼中流露母性的柔情。“多亏海伦娜和saber,谈判的最后我成了艾因兹贝伦新任首领,破坏圣杯的过失也因此被豁免。见到培育槽内的伊莉雅,一股冲动让我带她离开了那里。” “我希望,伊莉雅作为‘器’的一生,能避开魔术纷争,做个平凡幸福的女孩。” 第80章 每一寸土地 月之华辉洒遍深夜庭院,如同银白的雪霜铺满了每一寸土地。舟车劳顿后的伊莉雅早已沉睡,而爱丽斯菲尔仍在忙碌,她的身边,士郎悄然助阵。 轻轻迈进门槛,归来已久的海伦娜小心翼翼地压制住步伐,宛如幽影一般,猛地扑向她心中的主公。“士郎!” 放下手中的神秘材料,士郎用力推开紧紧相拥的海伦娜,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并低语叮咛:“轻些声响,伊莉雅方才入梦。万勿惊扰,速速筹备妥当。” 为了那平凡的女孩之愿,爱丽斯菲尔选择封闭伊莉雅的魔力源泉,调整其记忆。作为圣杯之女,伊莉雅具备无与伦比的魔道天赋,一流的魔导回路与至强咒语掌控,更有丰富的圣杯战争知识。要她过上安宁的日子,就必须抹去这一切印记。 因此,在这暗夜里,爱丽斯菲尔决心执行计划,召回了旅行中的海伦娜。至于库丘林,他的强项在于卢恩符文的攻击艺术,非此法阵之事所能助益。 绘制好复杂的灵阵之后,士郎避到隔壁房间,剩下的重任托付给爱丽斯菲尔与海伦娜。 搜索冰箱一番,只见几枚甜团和清酒独占其中。无奈之下,他取出装盘,微波炉加热以备后需,只能耐心等待仪式画上圆满句号。 光芒照亮室内,宛如烈日降临,扭曲的气流炽热似炎,撼动着宅院的根基。随着光芒归敛,清亮叮响,热团盛入两碟。士郎静候一旁,仪式即将收尾。 爱丽斯菲尔略显憔悴,缓步而出,而海伦娜伸展了慵懒的身体,随手拾一枚团子品尝。“美味无比!” 海伦娜满足地说,享受软糯香甜的味道,“柔滑外皮与甘醇内馅……” “不客气,士郎,这一盘我就先取走。”海伦娜微笑着说道,然后端起了盘子。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 然而,海伦娜并没有真正离开。她知道,自己肩负着重任,需要处理许多重要的事情。她要整理和研究古老的炼金之术,了解现代魔导的格局,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此外,她还要关注关于死徒二十四柱的密报,并与教堂联盟保持紧密联系。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任务,她不能有丝毫懈怠。 海伦娜深知时间紧迫,但她也明白,只有通过不断努力和准备,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的挑战。因此,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尽管前方充满了未知和困难,但她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向她挥别后,士郎抬头看向庭院中的爱丽斯菲尔,心中满是温暖。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然后走向了爱丽斯菲尔。他们的眼神交汇时,一种默契油然而生,仿佛无需言语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两人一同坐在庭院的长椅上,享受着这宁静的夜晚。月光洒下,照亮了他们的身影,营造出一种浪漫而美好的氛围。他们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让疲惫渐渐消散。 与华丽宴会中的礼服相比,此刻穿着粉黛和服、束起长发的爱丽斯菲尔更显温柔婉约。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感到亲切和舒适。 何其美妙的月色…… 爱丽斯菲尔不禁感叹道。尽管月亮并不圆满,但那柔和的光芒却给人带来无尽的美好想象。她仰头凝视着天空,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士郎默默地看着她,感受到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的追求。在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被这份美好所感染,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享受着清夜的宁静和温馨。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这样的夜,实属难得。士郎品味着甜团,满心庆幸一切进展顺利。无论是爱丽斯菲尔继承家业的壮举,还是迎回伊莉雅,并将其魔力与记忆深藏的举措,一切都按部就班。 唱着小调,爱丽斯菲尔开启清酒,捧出两个酒杯,在庭中落座,斟满了两人份的佳酿。 “稍安勿躁,我还未满法定饮酒年岁。”拒绝爱丽斯菲尔递来的酒杯,士郎善意提醒。 “没关系的,亲爱的。”爱丽斯菲尔笑着将酒杯再度送前,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幽谧气息。“这是清透的清酒,小孩子也能饮用无妨,安心。” 看着爱丽斯菲尔醉人的微醺面庞,士郎一口饮尽,酒香回荡在口中。 长夜未央,月色如水,美景犹存…… 第81章 惊疑之声 你说甚麽,小友? 正以渔竿静心垂钓的库丘林露出惊疑之声,眼罩上移,露出一只半眯的眼眸注视眼前坚定的少年士郎:你想学斯卡哈导师传授你的技艺? 没错,因为我想变得更强。 士郎言辞坦率,随即解释其故:Saber的剑技与枪法并不契合我,而海伦娜的魔术又因魔力属性局限,难以学习。 看来,只有向你求教,才是正途。 穿着繁花衬衫和海滩短裤的库丘林瞥见士郎认真的表情,陷入沉思。士郎对这随性的装束似乎有感,这衣衫与库丘林那温和的性情相比,略显漫不经心,恐怕还需待他更加成熟时,方能相配。 不过,士郎之所以找库丘林,并非仅仅为习武,亦因Assassin离别之际留给他的珍贵遗物——原初的卢恩符文。据古老传说,主神奥丁为了智慧之泉,以失却一眼为代价换取卢恩的知识。身为奥丁之女,布伦希尔德也掌握了这神秘力量,用以代替魔术施展。 卢恩符文对布伦希尔德如同呼吸吃饭一般天然,而作为凡人的士郎自不能解其用意,所以他期望库丘林能指点迷津。 哈哈!又一尾! 枪手一扬猿臂,一道壮硕的鲤鱼破水而出,Lancer面露喜色:这杆钓竿确实不俗,远胜从前之物。 随即,库丘林转向士郎,仿佛自语般低声道:人生于世,常思能回馈何物。当年的我做过不少轻狂过度之举,现今看来,确非轻易能接纳的行径。 言归正传,当初的我希望在世上留下印迹,证实自己的存在与努力,不论何种结局皆无遗憾。 人因思而生存。 士郎接过话题,目光定在水面的微澜上:我要变得更强,因为世界尚有不公。我不愿因那万一的概率而丧命。 先声明,阴影国度的训练并非儿戏。 库丘林展现鼓励的笑容:当然,我不知斯卡哈教导时我是否也有同样感慨。 如此说虽冒犯,但我忍不住好奇,你是否像《夺牛记》中那样,在拜师时以剑逼其胸前,同时也逼出关乎自身的预言。 士郎提出一直困扰的问题。 胡说八道! 虽表面洒脱,库丘林教导起来毫不逊色,得知士郎钻研八极拳后,选教了些自家十八武艺,还教授如何运使卢恩符文。 你太过急躁,痉挛变形单纯强健,如你般胡乱修炼,只增痉挛之患。 留心猫步,正如你习练八极拳中的马步,乃基本功,模仿猫的姿态调控元气,节省多余消耗,以此强壮体魄。 不行,喷速神射你难学通,需海量魔力驱动,方能借发射增强动作。空中踩矛与矛尖立舞方适于你。 为解决士郎魔力不足的问题,库丘林教导呼气秘术,以此产魔,并用吐气攻敌。即便士郎产出不多,仍能满足需求。 源自爱尔兰的苛刻训练虽艰苦,士郎却甘之如饴。更重要的是,自那晚起,他与艾莉亚间结下因果之绊,借助她吸取Saber的力量。 由此,长久沉睡的阿瓦隆也被唤醒,在训练受创或力竭时,剑鞘之力助其重返顶峰。 你真够拼啊... 手握蓝柄枪,瞧着满身伤痕的士郎,库丘林轻叹:休息一阵吧,若你妹妹看到你这般模样,只怕要把我当做坏蛋了。 你不该忽视伊莉雅。 士郎轻松抖肩,收起训练枪,换成一杆竹剑:伊莉雅看见,也会责怪你。 你精力充沛嘛。 轻挥蓝枪,库丘林瞬时将士郎扫翻,枪尖直指咽喉:剑鞘之护虽佑你,但这副肉躯的精神疲劳仍是常态,歇一会儿吧。 士郎无奈接受现实,向海伦娜求援,金针刺穴入梦深眠。不多时便醒来,虽睡时短暂,竟有骨散筋软之感。 待再次步入武馆,库丘林不在场,迎接他的是阿尔托莉雅。心突地一怔,士郎想要逃离。 等等。 清冽女声在耳边回荡,转头只见阿尔托莉雅依旧站立原地:今日我来做你的师父,没问题吧? 啊? 可以。 士郎心有忐忑,提起竹刀与阿尔托莉雅对峙。 我需确认,你是否是剑鞘真正的合适之人。 阿尔托莉雅语调缓和,手中竹刀悄然闪现。 几乎来不及应变,仅觉对方手势轻挪,便痛入肺腑,竹刀轨迹皆是模糊。 随即连环攻击接踵而至,身形宛如激浪起伏,阿尔托莉雅的攻势让士郎疲于招架。 等一下! 第十五击后,士郎急叫暂停,指指手中折断的竹刀:换把新的。 阿尔托莉雅手执相同的竹刀,借魔力之力,却有如铁铸,威力大相径庭。 投映,开始! 伴随着闪烁的电流,士郎手中现一把竹刀,然而在竹刀出现之际,他已经调整架势,与阿尔托莉雅分毫不差的对立...... 第82章 利剑穿心 无庸置疑,士郎受了阿尔托莉雅一席疾劲之教诲,招式之严厉犹如利剑穿心。 即便投影出敌手之技,手中竹刀仿若蕴藏了模仿对象的力量,使招时更为流畅。然而,双方在实战经验、身体素质和根基之间的差距鸿沟天渊,模仿的技艺再精也无法与原创相提并论。 将胸中炽热的憋气一吐而尽,一小时训练结束,士郎倚仗竹刀维续站立,疲弱无力。 “仿照得惟妙惟肖,较之上一刻已如涅盘重生。”阿尔托莉雅的话语虽透出古怪,但她赞赏之情毫无保留。 奋力挣扎从地面爬起,满身瘀肿的士郎喘息着,“还好没事,我要休息片刻…真是太疼了。”他喃喃自语,心中犹记那次竹刀扫过腰部,要是无剑鞘护腰,只怕腰椎早已寸断。她是在因为我和爱丽之事生气么?未必如此,我还是个孩子呢。 感受着身体微妙的改变,士郎身躯挺拔,阖目入定。在冥思之际,剑鞘疗愈着筋脉断裂的身体,宛如灵巧匠人以剑刃缝补伤口,复原残缺。 如肌肉纹理般纵横的剑身熠熠生辉,血液沉甸如铅汞重物。闭目静坐,密集尖锐的剑锋似乎欲穿透肌肤跃然而出,直逼心扉。 沉浸心法良久,士郎于道馆中回魂,日暮的光线斜洒于木质地板。已然黄昏时分。“已是这个时候了么?”审视掌心,回忆起如刃出窍的感受,士郎轻摇头起身,“先换件衣裳,再想想今晚做什么菜肴吧。” 对料理的兴趣,令士郎乐此不疲,尽管辛苦,却是惬意之源。 替换下布满竹刀印痕的练习服,换上黑白色的运动装,士郎步入了厨房。 眼前景象与想象不符,爱丽斯菲尔正忙碌于烹饪之中,清脆的身影让人恍如隔世。“做什么呢?”士郎瞄了一眼袋中的食材,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爱丽斯菲尔身披白色围裙,指尖微触士郎唇畔,狡黠一笑,“猜猜看?”她问道。 捏着下颚,士郎脱口而出,“牛肉、土豆、洋葱、胡萝卜、咖喱粉,再搭配上白饭,显然是在做咖喱对吧?”他猜测。 她点头赞许,继续手上的活计,持肉刀娴熟分割牛肉。“既然如此,汤由我来吧。”穿上黑围裙,士郎从冰柜取食材,做起准备工作。 将鲷鱼仔细洗净、加工,辅以萝卜,并配以味噌和葱花,简单烹饪出一碗味噌汤,另盛一份放入保温盒。“送给谁的?”爱丽略带疑惑地询问。 他微微点头,将汤置于一旁,擦净双手后答道:“是的,打算拿些给时臣先生他们,毕竟是很久没去看望他们了。凛最近苦练魔术,饮食上难免疏忽。”想起远坂家的困境,爱丽不由得同情起他们。当初晚宴为了避嫌并未邀请他们。 曾经的三大家族,远坂一脉衰败只待后继有人,间桐氏已彻底覆灭,唯有艾因兹贝伦延续至今…… 她摇头拒绝道:“不必了,那些事想必时臣先生有更重要的托付给你。”如今他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作为艾因兹贝伦的宠儿,并与尚留在现世的Servant保持友好关系。 “那先告辞,我会赶在晚餐前回来。”换上运动鞋,士郎向爱丽告别,“美游和伊莉雅如果询问我,麻烦替我说明一下。” “当然可以。”爱丽微笑回应,同时也提醒道:“请替我向禅城小姐问个好,她上回教导了我做菜的方法呢。” “没问题。”他应道,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 轻车熟路抵达远坂家的新宅,先前的住所早已在爆炸中化作碎屑,但时臣无所畏惧。他利用贩售圣遗物积累的资金,加上魔法技术专利的盈利,及诸多圣杯战争情报的交换,很快购置了新房舍,并建立了新工坊。 纵非家族传统,但在时臣看来此刻别无他顾,他亲自教授凛魔术修炼之法。 门铃声响,葵打开了门,正如他所料。“士郎啊。”她接过保鲜盒,温和笑着,“失礼了,进来坐坐如何?” 他应允道:“嗯,可以,时臣先生在家吗?”脱鞋踏入厅堂,眼前的装潢令他不禁暗自惊叹,难道家计问题已然解围不成?这转瞬间的变化太过匪夷所思! “他在,我去唤他。”聪慧的葵并未多言,不久,时臣推着轮椅从地下室出现。 眼神复杂中透露出诚恳,时臣开口道歉:“抱歉,士郎君,让你久等了。” 士郎挥挥手,在沙发上坐下,直言道:“时臣先生,从前的我不懂事,犯了许多错。” “怎么会呢。”时臣挤出一丝笑容,强忍牙痛,“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希望今后你能多关爱凛一些。现在的孩子内疚深重,若能以过去的情谊为念,多关心她几句,感激不尽。” “我会的,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 “那么,不送。”果真是阅历所致,虽仅在客厅片刻交谈,但士郎能看出,只要时臣尚在,远坂家短时间内不会有颓势。 即便不做魔术师,以他的商场手腕,想必也会闯出一番天地。但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回到家中,他发现除了自己以外,众人都已在餐桌上等待。 当中,阿尔托莉雅气势凛然,犹如置身战场,使得坐于对桌的库丘林心神不安。 “我回来了。”他宣布。 “欢迎回家。”接过士郎褪下的运动外套,爱丽贴心盛好饭菜递于他面前。 “谢谢。”他坐于伊莉雅和美游之间。 “哥哥,你刚才外出了吗?”美游察觉到他手上留下的印记,显然是提东西所致。 “是的,我去看了位朋友,这样一来,小镇上的一切便可尘埃落定。”拿起一片鸡肉,他品尝起来。 “能介绍我认识吗?哥哥。”伊莉雅好奇心满满地问道。 摸摸伊莉雅的小头,士郎笑了:“以后你会有机会的。” 第83章 八秘迹会 光阴荏苒,已是两年后。少年士郎十载在璃正引荐下,投身第八秘迹会,并在圣伊古纳修学院深造,仅一年时光便傲然毕业,树立了全新的佳绩。 皆因海伦娜这当代魔术后学大师夜夜在梦境中为士郎密传奥秘,故其学艺飞速精进。而后,士郎选择加入代行者行列,年龄幼小却多艺在身,历经地狱般的训练磨砺,已成为一方战力。 此组织为教会中极尽严苛的除异机构,称为修罗之窟,佩戴“代行者”之名,便是第一等级之屠戮者,通过了炼狱般的兵器淬炼。璃正在他毕业后请求去欧洲南陲寻找其外孙女,据闻为绮礼当年不慎遗落之所。 士郎心中犹疑,兄长性格乖戾无常,恐怕会随性丢弃他人于路边。身着神父服外披黑色风尘长袍,士郎虽冷颜清癯,历经千锤百炼身材颀长,但毕竟尚未成年,只能有待岁月更迭以成熟身躯。 他随手弹弹通知函,一丝不苟审阅一遍,文件中言及教会已物色搭档,恰与下一使命同地。不动声色,将通知收好,士郎并未显露体内藏有剑鞘的秘密。现世宝具价值飙升后,教会纵未对他动手,贪财的赏金猎人恐怕亦不会放过他。 士郎习研魔术后,教会将他安插于葬仪社待命。彼处要求只有灭异端的实力重要,信仰与人格次之。即使畸零之人也可列为其中一员。 搭档吗?恐怕是监视我也。士郎嘴角微掀,施放强化魔术。意念操控之下,通知书化作纷纷细碎。决定若搭档配合不佳,他就来场轻松的游戏。他微微调整背后的剑囊位置。 宝刀虽非稀世珍品,却是爱丽丝菲尔与海伦娜的赠别之物,士郎未曾斩杀任何人或事,无甚用武之地,便收入囊中作纪念随身携带。 乘预先预备的航班,士郎来到北欧偏隅一隅的小国。踏入某小镇,平房矮楼间一座教堂顶上矗立的十字架分外醒目。 据报告,小镇近来发生异常,疑有邪祟恶灵在此活动,筹备秘仪。士郎的任务是找寻恶灵,将之斩草除根。然在此之前,先需与此处的伙伴接洽。 远处飘来琴音,遥不可辨乐器。尽管陌生此地,教堂的标识赫然,沿途中士郎暗自思忖英文能否通达。琴音近在咫尺,旋律虽悦耳精准却令人心生微妙之感。 教堂大门敲响,琴音刹那停滞,片刻后又续起。士郎推门进入,古朴之门吱哑作响。眼前呈现的,是一架巨大管风琴自地板至穹顶,每振动一下地面随之颤动,与其相对,椅上白发女子轻轻拨动琴键,瘦弱双肩似乎一用力就要坍塌一般。 难以相信如此纤弱的女孩竟能使这巨兽发出洪亮之音。 “神殿无他人?”据知会通知,此处的负责人应是一名老神父。 琴音戛然而止,音乐乍停让人疑惑方才并非真实。少女的手凝于键盘上,纹丝不动。 巧合,士郎低声咕哝,没想这趟旅程无意解决了璃正嘱托之事。就在这刻,教堂右边的小门悄然开启,一位年届七十的老者缓步而出。 眯眼审视,老人才看清士郎的模样和装扮,惊讶如此年轻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父,从邻镇来此吗? “敢问先生是何许人也?” “你好,我是正统代行者,职责为除剿异端。” 英文虽不流畅,士郎仍自袖中滑落黑键凝聚魔力,铸就实体的银色剑刃,略作示威。 士郎并非偏好这种方式武装,虽实用,却略嫌廉价,且心底总有莫名排斥。 “原先是代行者大人,未能迎接,实在失礼。” 老人脸露惊喜,对这个无力老人而言,小镇异瑞仪式犹如侵蚀信徒信仰的梦魇。“您是否已具备解决问题的决心?” 他并未质疑,只是很难接受青年如士郎这般能在机关中占得一席之地。 老人作为教会的底层,代行者的传说也曾耳闻,并对对抗异端者肃然起敬。 “有劳了。”冷淡回应,士郎续问,“教会指示我有一位搭档在此。” 老者扯动衣领,沉思半晌记起一事。 “卡莲,过来。”唤过旁边的银发少女,老者介绍,“这孩子未蒙主洗礼,无神恩赐福,请代行者大人体谅并多予照拂。” “我叫言峰士郎,代行者身份在身,然年轻,请日后多多指教。” 礼貌行事,士郎首先表明己名,并确立自身地位。 本无丝毫在意的卡莲突然转头,琥珀色眼眸冰冷无感,却又透出诡异意味。 “卡莲·奥尔黛西亚?” 英文依然生硬,对卡莲而言却如电击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之名?”一字一顿,双手藏在袖中的卡莲目光充满杀气,威慑力惊人。 士郎欢笑出声,惬意地道:“呵,人际交往这点竟与你父如出一辙,唯面貌不像珂朵莉亚女士而已。” 卡莲咬牙,潜意识想做些什么,然而士郎眯眼的动作令她如遭禁锢,似受金缚。 “呵,果然你是他的嗣子,这眼神亦使人厌烦。” 卡莲误以为什么,冷冽地出言,让旁侧的老者十分尴尬。 士郎嘴角微扬,双手平托向前,揭示真相:“失礼了,或许你误会。从血缘关系来说,我是你的小叔,而你,是我的侄女。” 第84章 见真面目 查探邪祟活动的时间并不简单,更何谈犯罪之处尽为监控之盲点。幸而小镇尚有一家医馆,亡者之身得以暂时存放于此地。 与老人话别后,卫宫偕同凯莲踏入医馆,亮出圣堂教团签发的令牌,方能获准验尸。虽施展暗示术无疑会更加便捷,但他为免无端是非,仍是选择正规途径。 抽出尸体,卫宫细致查视其伤痕,一旁的凯莲紧锁眉头,显露出一丝厌恶。 肌肤遍布创口,多半属刮割或爪痕,可见施虐者要么佩爪锋利,要么指尖宛如剑刃。加之手腕上显着的啮咬痕迹,牙印清晰显示牙齿乃正常人类无疑。死因正是颈部遭重扼,喉管连同断损的颈椎混乱交织,难以辨识。 怕是已被恶灵附身,或者遭受魔法师改造。不能确知是邪灵操纵或是巫法所为,卫宫大致猜测这行凶者肉体之力之强悍。 此人臂力怕不弱于两百公斤,而指甲尖利胜过豹纹猫,只是平直无弧度,不然定是切碎而非扭断颈椎。这不禁令卫宫疑惑,莫非是有魔兽相助?他心中琢磨,却又不禁摇头。望向面色略显不适的凯莲,他询问道: “为何面色如斯?尸体之故令你受惊?” “并无。”凯莲咬紧牙关,步伐几近踉跄,走出冷藏室。卫宫盯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心知有异。 重返教堂,卫宫将所得及揣测告知长者,并询问案发时刻之事。 老人浏览手中的卷宗,抽出其中一册记录,“子夜二时,一名计程车驾驶员于南区十字街头目击了那鬼影。” 卫宫未曾接过记载,便逐一审阅其余文书,旋即得出结论。 “四起命案均发于十字路口,受害均为女子,并依照位置推断,从小镇外围往中心地带步步逼近。据此判断,今晚的袭击点恐怕就在那儿。”他指向接近镇中的一处交叉路口,阐明其推理。诚然,于寻常魔法而言他并无过人之处,假使爱丽丝菲尔或海伦娜在场,兴许可通过占卜之术追寻敌踪。 可一见真面目,或瞥见其身影,卫宫有信心凭借从古尔夫柯赫那里习得的追踪术,捉拿此贼。 “总之,请告知镇民们,今晚务必待在家里,早早上灯并紧闭门窗。”闻此,老人震惊,忙劝阻道。 “代行者大人,不可轻视此妖魅。老朽虽无力迎战,但亦手握几件防卫礼装,不如……” “无需,先生您只会添乱。”卫宫直言,神情冷漠。“对敌人的实力,我心知肚明。彼辈臂力超出两百多磅,臂力配速,绝超每秒十英尺,先生难以相助,我想是无疑了。” 老者面色阴郁,深知卫宫用意,但其言语未免太过直接。 卫宫的手掌覆上钢制桌沿,漫不经意地道,“相比这个,希望明日回返之时能品杯温奶和面包,若有可能,再备些熏肉。此事便劳烦先生了。” 卫宫移开手掌,桌面五道深深印痕跃入眼帘,随之手指搭上老人的肩膀。 见他信心满满,老人无法辩驳,只好点头同意。 “还有一事想拜托,凯莲。”卫宫转望身旁的凯莲,微笑着伸出邀请,“能否陪我度过今宵?虽天际颇凉,但饮品我会准备热腾腾的。” 绷脸冷对的凯莲冷哼一声,讽刺道:“呵,代行者大人是要拿我当献祭给邪魅的祭品?” “误会了,非是你想的那般。”卫宫正色否认,微笑阐释心念:“不过是想借助你做饵而已,倘若作为祭品,岂不显我护佑无能?” 诡谲气息滋生,老人忍受不了这般氛围,默然而去,留下卫宫和凯莲面面相觑。 “可以回家了吗?”语调温文,卫宫问道:“我的养父——也是你的祖父,想要见你一面。” ……………………………… 良久无声,凯莲一脸漠然,不再恶语交锋,仅淡淡问道:“是被他派遣来找我吗?” “是的,听起来或许奇异,但请你莫怪他。他是近才得知你的事。”提及令凯莲眉头紧蹙的情由,卫宫续道:“至于黎姿兄,呵,就算我说他是无意之举,怕是你都不信罢。” “因为我们对他再熟悉不过,对吧?” 夜幕笼罩小镇的速度惊人,今晚灯火稀落,家家门户窗扉闭锁,气氛肃杀沉闷。 一身修女打扮的凯莲静静守在指定的十字街头,坐于寒凉的铁栅栏之上,迎风已感秋意渐浓。单薄的修女服挡不住冷冽侵袭。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身披教士袍,外套风衣的卫宫匆匆而来,手提两杯奶茶。 凯莲本期待他递交,卫宫却闭眼握住奶茶。瞬间电光闪烁,奶茶杯竟若透明。 “给你。”经过长久修习,卫宫已无需语言或动作启动增强魔术。 将加持过后的奶茶递给她,卫宫保留未加工的一杯于手。“这是我独家调制,尝尝看吧,就算你,想必也会喜爱。”他微笑道。 接过奶茶,凯莲疑惑地审视,因那杯式一眼便识得。这是镇上咖啡店之作,她也曾尝试,却未尝出滋味。 凯莲垂首,双手捧起杯沿,缓缓小口品尝。 意料之外,舌苔触及淡奶香和红茶的甘甜相融,虽然味道平凡,对味觉不太敏锐的凯莲来说,却是不小的惊喜。 要知道,平日这般奶茶对她而言,味同白水。唯有进食浓烈之物,她才能领略食物之味。 如今品此奶茶还能察觉美味,对于凯莲可谓难得的经历。 见到凯莲满面困惑,卫宫微晃奶茶笑道:“增强魔术的作用,便是强化本质。以奶茶为例,它会变得更加美妙。” “我这也是头一遭请人喝加持过的奶茶,看来你还蛮喜欢的。” -------------------------- 调整了一下卡莲的人物设定,顺带,增强魔术确是便利,书写作品确实省事…… 第85章 颇为高超 月已挂于子时天空,微冷银辉洒在圣装裹身的嘉莲身上,她的沉默透露出颤抖,让在一旁的士郎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从容褪下长风衣,递予嘉莲,常年武术磨砺的身体对这点凉气并无畏惧。 风衣覆盖在她纤细身姿上,体温重归,让她如释重负地轻叹了口气。一时的安宁重新降临,两人皆无言。月光铺满街头,空气悄然流淌,正当士郎欲启唇之际—— “唔啊……!”低鸣声自嘉莲喉中溢出,脸上闪过一瞬病态红晕,紧握的修女裙遮住腹部,她在抗拒些什么。 杀机四伏的气氛并未逃脱士郎的目光,他并未回首,仅凭感应,剑气脱手而出,实体化之剑宛如流星划破黑暗,直刺楼宇高处的侵袭者。 撞击之声于高楼上传来,士郎转眼发现剑刃所射之物并不平常。那是破碎的蜡像,摔得支离破碎,仿佛一具失去生命的傀儡。 更多的蜡像从暗处显现,粗糙的脸谱竟给人无尽压力。手中闪电般现出六柄黑键,夹于双掌之中,士郎疑问道:“蜡像……试炼吾之实力乎?”目光则锁定了因痛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嘉莲,“怎这般模样?惧怕了吗?” 嘉莲勉力挺身,肺部空气几乎被挤尽,紧闭的双牙间溢出痛吟,对士郎的关心无力回应。 蜡像于月下纷纷跃楼而下,如燕低飞,霎时拉近与士郎二人的距离。剑刃甩舞,碧色的强化符咒在虚实之间闪现,即便匆忙应战,他手法流畅如诗。 蜡像张掌疾掠,巨臂挥舞间带来冷飕飕的劲风,纯凭借自身的力量与敏捷。士郎冷笑:“此戏偶而已,便欲挑战吾之极限?” 黑键轻摆,他并未急促挥砍,而是预判蜡像挥臂轨道,一剑削去其腕部。 霎时,强化之刀舞如旋风,切割蜡像,银光闪烁,如同月河波澜。但此刻,无形操控如丝线牵扯,数个蜡像灵活绕过士郎,以贴近地面的姿态向嘉莲步步进逼,意图以她引开士郎的注意力。 士郎不待蜡像接近,脚下一发力,将已无完整身躯的敌人踏成碎块,顺势侧身,掷剑如矢,三剑划破空中,将袭向嘉莲的蜡像击溃。斩断后的剑锋犹有余劲,深深嵌入地皮,犹如狼牙。 更多蜡像倾巢而出,宛如潮水包围而来,悍不畏死。少许蜡像仍执行着原来的计划,包抄向无助的嘉莲。试图提剑的嘉莲,剧痛令她难稳足跟,一用力便再次摔倒在地。 蜡像迫近,而士郎淹没于它们之间,嘉莲内心并未波动,只是些许无奈。她苦笑:“如此看来,便是生死相伴,也要同那个家伙之弟共命运了……” 蓦地扬起的手掌猛然下落,超越承受力度的一击产生惊人动力,尽管如此一击会让手部粉碎,然而对手对材料并不珍惜。金色瞳眸见证着一切,无形壁障反射来势,地面上的三剑微光闪烁,紧跟着,光芒骤亮,刀身消失无踪。 剧烈爆鸣风暴以嘉莲为中心席卷而开,瞬息瓦解蜡像大军,就连那些企图围困士郎的,也被这股力量掀翻在地。刹那间,士郎飞跃倒下的蜡像,从地上抱起了惊魂未定的嘉莲。 “嘉莲,你应该能感知到吧。”一边问,士郎一边抓紧燃气管道,一跃跃至屋檐,“你的体质是具备显灵媒介能力,能察觉他的存在吧?” “感觉到了。”嘉莲忍痛回应,“你原本的诱饵策略,看来派上了别的用场。” 士郎直率点头,不设防备,“的确,此刻非你相助不可。那条魔力线索,只有你能引导我去寻找,愿意帮衬我吗?” 目睹士郎的坦诚,以及对嘲讽无动于衷的态度,嘉莲首次意识到遇见了自己的克星。显现灵障体质的嘉莲,在靠近敌人体内魔力愈来愈盛,伤口亦随之加重。然而为了士郎的需求,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似是……那里……”嘉莲闭目忍受痛感,指引方向给士郎,“我能感受得到。” 发动强化魔法,士郎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千米之内尽入眼帘。大脑飞速运转,锐利的目光结合嘉莲的信息,目标赫然呈现。 跳越屋顶,士郎携嘉莲奔至阴影中。纵身一跃,他们尚未平息喘息,便迎向强敌。 庞大身躯矗立,青石肤色,硬如磐石的肌肉,配上弯曲的犄角,一切特征揭示其身份——恶魔。 将嘉莲置于安全之地,士郎盯着巷口欲去的恶魔,果断开启了嘲讽,“我一度以为神明退位后,恶魔将匿迹,阁下确有韧性。”嘲笑着,士郎随意钉上四根黑键围住对方。“看来你的生存之术颇为高超呢。” “别妄图用轻浮言辞激起我愤怒,人类小子。”远方,宽大手掌伸来,恶魔鄙夷回应,“教团的走狗中少有像你这样的饶舌者。” 士郎嗤笑道:“嘿,不知道阁下是否如同辈一样,缺少跳动的脉搏。”提及此处,他甚是懊丧。 恶魔的心脏乃是稀有的魔法素材,士郎曾在与库丘林训练时费劲力气击倒一个,可解剖时却并未寻到心脏。原来,被杀之恶魔力量迅速衰退,动力之源—心脏会重返天地。 那曾让他失落不已,毕竟辛勤却徒劳。听到这话,恶魔伸出一根曲指,悠然挑动,“你那三脚猫的激将,小子,何不专心思考如何对付我。” 如此时刻,恶魔挑衅着,士郎则陷入决战的前兆。 第86章 妖鬼胸腔 刀光剑影无多益,卫宫心中揣度着,妖魔迟迟逗留不走,非因自身挑衅所致,那么其意所指唯有身旁之女矣…… 此女卡莲,体禀异质,乃世间少数能窥探魔类者,擅长潜藏者难察,而这拥有Vein媒介体质的少女即为其一。 卡莲如若不在侧,魔物之隐匿伎俩将无以施用。卫宫确信,他自不能凭步履速离妖魅远去。 猛然间,空气紧促,卫宫两手交叉反转,数十柄漆黑之镰疾驰射出,环绕袭向数十尺外的恶鬼。 与此同时,一杆特制黑镰投递卡莲手中,用以防身之需,免遭傀儡之突袭。 此手法源自师兄言峰绮礼,然改良之策乃由卫宫亲自以投影魔法铸成。灵质之刃面对邪灵,竟生异样的助力,加之魔法强化威力可观。 站立不移,鬼魔面对飞袭的黑镰仅需振臂一挥,疾风便将其悉数击落。 落地的黑镰插遍四周,伴随刃内封印的卢恩符号激活,四个字符编织成法阵,围困住卫宫与妖鬼。 “Four Branches Shoreline(译:四方浅滩)。以此命名罢。”微微舒展骨骼,卫宫瞬间手中幻化一柄大太刀,轻声道,“Algiz, Nauthiz, Ansuz, Inguz——这四方浅滩(Ath Na Glaewa),为决战场域的战士绝不容许退却。对于见证阵式之人亦不可退。在凯尔特史诗中,赤之骑士间的独战信条。今日,你我中只有一人生离此地。休再迟疑,我尚期待着……” 此时妖鬼深知纠缠无效,未待卫宫言辞完毕,猛发力,疾如子弹弹射而至,巨臂高举宛如斩首之台。 无畏无惧,卫宫运转气息秘术,凭空气振动唤醒浑身魔力。闪烁着电流的拳头凝聚绿色强化魔纹。 直面飞射的恶魔,卫宫聚神壮胆,一记震步横跃,整力调整劲势,铁拳划破空气,向鬼魅下颌迎头挥去,凌空而起的勾拳如雷霆轰鸣。 此一招,经魔术强化的地面冲击,一旦中招,妖魔鬼魅的颔首定将粉身碎骨。 妖魔双目赤光熠熠,双掌直落,力不减分毫。跳动的心脏犹如魔炉释放庞大魔力,为其手加持力量。 刹那间,拳拳交汇,爆鸣如巨石坠地,妖鬼倒退,卫宫几乎膝盖落地。 运劲弯曲双膝,八卦掌的步伐如泥泞行进,卫宫手腕翻动间,一根丈二长枪幻象出世,枪身上丹砂刻画着神秘符咒,正为克制魔之兵器。 混入古架八极大枪乱箭法,只见枪头微颤,瞬息间万枪齐放,漫天银辉四射,铁质枪头在月华下闪亮犹如流萤。 虽接触短暂,但观河北的李书文演练长枪后,卫宫略懂了些神枪武技的秘奥。点滴皮毛足以让他在此江湖中横行无敌。 “这小子使的技巧有诡异!”恶鬼退步连连,比跑车引擎还要凶猛的心脏负荷全速跳动,紫火熊熊,自全身燃烧,插入火焰中的长枪枪尖转瞬熔化。 与此同时,被长枪所穿破的伤口缓缓复原,紫色的焰火渐熄。 卫宫神色冷静,面临可溶钢铁的热浪毫无退意。长枪朝空中随意扔掷,而后一腿扫向枪尾,使其似利箭疾射入熊熊火海的恶魔。 “幻象崩毁!” 长枪蕴含的魔力与信念全部爆破,熊熊烈火较之紫焰更甚,汹汹燃起,火光淹没恶魔。幸亏四方浅滩阵犹有防护,才未曾波及周遭街区。 “这孩子,真的好乱来。”卡莲不敢置信,卫宫的行为如同拿RPG到处扫射。 甩手习惯性一挥,卫宫回嘴:“无事,有防护措施。我信任兰斯洛特教导的四方浅滩。” 此前连击耗费不少魔力,开启魔术回路后,体内宝鞘依旧发挥作用,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疲劳感消失殆尽如同服食了神奇药物。 “罢了,让我看一眼,你心脏何在?”执着莫名,卫宫手中出现一把仪式短刃。 火焰停滞瞬间,强风刮散火舌,丑恶的火焰缩聚成狂暴之火球,刺鼻之味弥散,污水般的紫色火光直扑持刀之卫宫。 从容不迫,早在眼中确认妖魔未死的卫宫启动了短刃的魔导技。性质属水,巨大的蓝白色结晶凭空凝聚,吸收四周湿度不断扩大,晶莹剔透的表层翻滚不息,对向火球冲撞而去。 恶魔魔力混入的紫色蒸汽轰然扩散,显然注意到卫宫眼睛的非凡之处。 卫宫掌间闪烁电弧,一杆漆黑的长弓现于他手中,但待搭箭之际,只见恶魔已经抓住了卡莲为人质。 原本磐石一般的皮肤破烂不堪,露出蓝色的血肉,一眼失去了光泽。 “你给我住手!”恶鬼嘶声怒吼,扼住卡莲脖子却不敢过分用力。“你再近一步,我就让这丫头魂飞魄散!” 卫宫一言未发,眼神冷淡如视死者,不紧不慢地拉开黑弓,锐利的黑箭搭在了弦上。 “难道你不在乎她的生命!”妖鬼困惑不解,本已胜券在握的信心为之动摇。“我……” 言语中断,手背突然传来剧痛,原来是卡莲袖中抽出黑镰砍在恶魔手腕上。 虽然伤势非致命,却令恶魔分心,不及发力扼杀卡莲,卫宫的箭矢便已射出。 利箭贯穿了妖鬼胸腔。 卫宫望着一脸惊愕的妖鬼,似是无奈又带着抑郁,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抱歉,起初想生擒你……然而,此生我最恨的,便是没有心的恶魔!” 第87章 归于虚无 弓矢穿心,恶魔在光芒中陨灭,那一刻,士郎心中既有击败邪魔的豪情,却又藏着一丝难解的惋惜。 「为何你提到它毫无心智?」卡莲站起身,看着化作星光消逝的恶魔尸体,疑惑地问。 恶魔的身体逐渐溶解于空中,犹如归于虚无。士郎望着这一切,心中的碎裂如同刀割。 「因其心脏一旦被袭,便会化作闪烁的光点消散无踪。若是天命不佳,那跳动的力量源泉,连挖取都无法触及。」 闻言,卡莲微微点头,捡起地上的黑键。虚幻的剑锋轻易撕裂恶魔的尸身,原本坚如橡胶的肌肤在死亡后变得不堪一击。她轻轻地切开恶魔的胸口,露出里面一片蓝紫色的肉质。 袖子一捋,女子素手探入胸口深处,她的眼神淡然无波,神圣中带着肃穆,形成一种诡异之美。 直至整个胸腔化为星尘,卡莲方抽出一颗紫黑色的心脏,其上缠绕幽冥火焰,而她的手竟毫发无损。 瞪大了眼睛,士郎无法置信地看着卡莲,连连倒退,眼前之景彻底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亲眼确认,那颗心脏在他一箭之下,已消失殆尽。 卡莲审视着手掌中的心脏,确认未曾沾染血迹后,缓缓说道:「方才并未有之,只是稍后察觉有液体涌动。等它们自行聚集后,才摸出了此物。」 她站定,将心脏收入袖中,傲慢扬起下巴,琥珀眸中闪烁着挑衅之芒。肤色的差异、地理位置的高低和弱肉强食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诠释无遗。 士郎咬牙,只好喃喃咒骂。但骨子里的尊严,让他拒绝向她低头。「罢了,这只是你的运气。下一次,或许就不会如此幸运。」 阴狠的笑容在卡莲脸上绽开,她的眼神变得阴暗而快活,扬手一掷,将心脏抛向士郎:「给你吧,反正在我这无用。之后,咱们还是要继续并肩战斗的,不是么?」 接住心脏,士郎望着手中之物,思绪复杂。似乎这是他首次真切接触这神秘的魔术素材,过去只在海伦娜的言谈中听说而已,心头涌起五味杂陈的情绪。 「这样看来,你决定和我并肩战斗了?」 「啊?难道有得选?可我看不出有其它选项呢。」 一番言语的较量过后,士郎与卡莲叫来教堂的老者一同清理恶魔的残骸。 「这个还你。」卡莲从袖中取出黑键递去。「想必不便宜,还是物归原主吧。」 收下黑键,士郎端详片刻,最终还是还给她,笑道:「无需客气,只是区区十八金币的低廉之物,权作你我初遇的纪念吧。」 她不屑一哼,不接黑键,面对他的嘲讽,卡莲直截了当的回敬:「未曾想,你会如此待你的搭档?」 用黑键的剑柄轻轻敲过卡莲的额头,士郎大笑一声:「你别误解了,这不过是我这伯父赠予侄女的见面礼。」 瞬间,她的脸色僵滞,竟无法找出反驳的话语,转而提及士郎的真正身份。 见那清理完毕、已离去的老者,卡莲说道:「你既是教会的代理执行官,使用魔法不会有什么问题?」 士郎微笑着仰望明月:「没问题。我是‘埋葬机构’的候补,别说用魔法,即使是对付死徒,只要有铲奸除恶的决心,都算是教会的一份子。」 卡莲掩饰不住的失笑,道:「还真像你。」 「当然,我也是……」 晨光微现,虽一夜未眠,通宵达旦已成习惯的士郎神清气爽。闲不住的他在教会的厨房准备了早餐,给熟睡的老人送上一份西式早点。 悠闲地品着红茶,他享受工作后的宁静早晨,唯一的不满便是今日阴雨蒙蒙,少了些明媚。 「你整晚没睡,不怕疲惫吗?」有些惊讶,卡莲随即提出疑问:「作为基督的信徒,进餐前祈祷了吗?」 将早餐推给她,士郎淡淡说道:「不必,我本不信基督。」 卡莲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的日本料理,也察觉到士郎的困扰。身为长居南欧的白人,她不懂筷子,更没见过。 她忍不住笑意,本来这里当然不会有筷子,不过士郎随手施了个投影魔术,拿起筷子演示。 「你看,应如此执握。将拇指松开是错误的方式。」 「不对,该如此。你的无名指漏出来,那样丑极了,应如此。」 手把手教导,士郎感到少女温润的气息,这并非故意刁难。因为不久,他便带着侄女回到璃正面前。 为给长辈留下良好印象,这段时间,士郎决心教卡莲日语和基本的用餐礼仪,而非恶趣味地为难她。 毕竟,他们彼此觉得相似,彼此间存有共鸣。 卡莲突地出声,听到了身后男孩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你不会把我交到教会吧?他们不清楚我身有圣痕。」 士郎柔声应道,温和地握着她的小手:「怎会?你是我家人。再说,我需要你。」 如废墟中绽放的紫色兰花,对于士郎的话,卡莲的反应平静如常。 他手指轻抬她的下巴,望着那一抹樱色的唇,缓缓解落吻。 第88章 默默矗立 在中国东北的边境之地,一座孤僻的城池默默矗立,房屋零星,多半已被岁月遗弃,宛如腐朽的野菌纠结生长。 废弃的陈年校舍与荒颓的商厦并肩,昔日荣光的剧院如今只剩焦土,病态的流浪汉永恒咳喘。这一方被人遗忘了的角落,犹如世外幽冥,成为恶行滋生的土壤。 肩扛骨瘦如柴的卡莲,在皑皑雪地上,士郎携她穿越欧陆,疾驰东北。积雪已然逾越足踝,出租马车无力穿梭此间冰雪世界。他们唯有涉足雪域,顶风冒雪徒步向旅馆挪动。 “你还好吧,卡莲?”手握她肩头,经由拳道淬炼的士郎感知到她的微颤。“如若不适,让我背着你罢。” “多谢,士郎。”浅笑浮现于卡莲唇角,依偎入士郎怀中,冰寒纤指紧紧抓持衣物,鹅毛大雪轻轻飘坠,瞬息在脸颊消溶如丝。 陡然间,凛寒褪去,雪粒不再落于她的面庞。她欲睁开双眼,却被疲累缠裹难以挣脱,唯有倾听少年的呼吸声,在这温暖的庇护中悄然合目。 一吻之后,卡莲未曾责怪,仅以寥寥言语戏谑,令士郎揣摩不透。那一刹那的鲁莽,事后的反思令士郎暗觉草率,却也心觉畅快。 他在掌心悄然书写字形繁复的卢恩咒符,借太阳之力施展,仿佛将卡莲温柔拥入母怀,她渐展笑颜,安宁地入睡,呼吸变得平缓有序。 穿越漫天风雪,卢恩之术如阳光破雪,两人踏出清晰足印。在照耀下,白雪皑皑的轨迹标记他们走过的路程。 不多时,士郎携卡莲走近旅馆,只见门扉紧锁,因积雪厚重闭塞生路。两击轻轻敲打后,士郎等待一分钟无果,秉持着善良,耐心再次试问。 然而紧闭的门户依然静默无声,士郎手抚墙体,施放解构强化魔法,感知房间布局,并选适处安置卡莲。 站定步伐,调息聚劲,士郎运起内息,即便未曾通达周天,单纯倚仗魔法强化肢体,也能应对自如。 猛虎硬攀高峰,双肘高举如同锋锐长矛,瞬息间大门轰然崩碎,残片纷飞。 “你……你到底何人!”旅店掌柜自楼上下奔来,面带惊惧瞪视士郎,“你干了什么?!” 闯馆破门之举,士郎面色不改,轻快说道:“失礼了,我身有神力,敲门不慎重手。若有叨扰,还请各位见谅。”汉语流利掷地有声。 微弱的“喂,110吗?”从楼上传出,虽低语,但耳听八方的士郎清晰捕捉。 面色黯沉,他施放暗示魔术,波动四溢笼罩全旅馆。店主如木偶僵立,神情呆滞如塑。 怀抱着卡莲,她踏入屋内,挑选二楼一间空房开启取暖设备。取鞋覆被,细致照料。 士郎步至楼下,施展投影视魔法,还原门前木门,以防风雪侵入。再施展暗示术,让掌柜误认为他们已是留店住宿,模糊刚才记忆。 安顿好一切,他返回房间凝视酣睡的卡莲。抚顺她额前秀发,沉醉于她平静如仙的容颜。 修长的睫毛相接,如同精灵般的容貌散发祥和。此刻的卡莲,褪去往常的晦暗,竟似待解救的睡美人,别有一番风韵。 深深呼吸,他用暗示魔术封锁自身魔力回路,与因果线间的输送终止,Saber的力量亦消散,疲倦顺势袭来。 彻夜未眠的士郎几近瘫软,起身设立卢恩结界,将房间与世界隔绝。布置周全后,他在椅上稍作休憩。 本可激活剑鞘抗拒睡意,然而士郎并不喜如此依赖,故时而关闭回路,进入梦乡。 狭小的空间,交错着两人的呼吸与钟表的滴答声,若无识者观此景,恐怕会以为他们是亲密的兄妹俩。 不知几度更替,被阵阵推搡唤醒的士郎悠悠睁开眼睛,恍如回到昨日,无意识地回应:“美游别急,马上就醒。伊莉雅,别捏我……好痛!” 冷气倒抽,士郎按住腮帮苏醒过来,对上笑里藏刀的卡莲视线。 “我已睡了多久?”这是士郎首要之询,其次问及:“现在感觉还好吧,有事吗?” 正要玩笑士郎的卡莲一怔,看向他的眼光多了几分柔意:“你已经睡了六个时辰,是否需要再小歇一会儿?距离约定时刻尚余三刻。” “再有,你说出的名字让我想揉你的脸颊呢。” “原来如此。”无视卡莲的玩笑话,士郎抚额,取下手才知已是满头冷汗。“居然睡了那么久……” 此时,一记响动刺破沉静,卡莲羞红脸颊。 “来吧,下去用餐。”挺身舒展腰脊,士郎神采焕发,“恰好我对中国菜肴颇为了解,为你选些佳肴。” 第89章 提供食宿 江湖中的客栈,往往兼有餐厅,专为过往的行侠客提供食宿。风雪严冬,山径常被封,客人们也只能依赖这狭小的一方炊烟以饱餐。 此刻,广袤厅堂中唯余卡莲与士郎两人,前者痴迷入神近乎失神,后者面显困扰如眉头纠结的线。 一切起源于楼层之上二人的交谈。士郎向卡莲提议浅尝一番,卡莲知晓这位同僚于饮食之事极为讲究,多数时候饭菜皆亲手操持。“嗯,你不会是在戏耍我吧?”她疑虑地望向士郎。 士郎含笑打开背包,抽出一份卷轴递给卡莲,语含笃定,“你瞧,或许可行。”那是炸酱面的配方,宽面之上覆满红色的辣酱,佐以猪肉调成膏,再加上豌豆作配。深受外国旅人喜爱,视为中土佳肴首选。 但卡莲眼中所见,却是那卷轴旁描绘的麻辣火锅。快速览阅之后,她已做出决定,“士郎,我想吃那个。” 士郎惊讶,心中虽有些失落,仍应允道,“真的要吃那个?” “没错,非常想品尝一番。”卡莲罕见露出了渴望的神情,眸子中如点燃的火花。“虽画中是筷子,但我觉用刀叉也可尝试,你觉得呢?” 士郎微微颔首,“如此,得先下楼看看厨房有无工具,食材是否齐备。” 卡莲愉快收起卷轴,目光闪烁着期待。火锅,仅需购买原料稍作烹饪便能成就的美味,而这并非她在乎的重点。首要任务,乃是熬炖汤底。士郎并未选用寻常的日式火锅,而卡莲主动揽下了这项挑战。 “交给我吧。”卡莲伸出手,轻薄如风的掌心与士郎粗糙的手握在一起,眼中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热忱。“尽管初试,但这厨艺我确感兴趣。” 士郎无法拒绝,卡莲天真烂漫的笑颜令他难以招架,这温柔的笑靥她很少展现。 无奈之下,士郎只得先行找老板商谈,凭借卢恩符文对心灵的微妙操纵,他顺利征得同意。返回餐厅时,他的双眸已满是惊叹。 巨大的铁锅内盛满了琳琅香料,辣椒、生姜、花椒、辣椒粉、蒜头、葱、洋葱、辣根……一片红光熠熠,只观其色已教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南地长大的士郎,面对如许麻辣也蹙起了眉。 卡莲启动电磁炉,沸水热起,随即下锅炖煮。“好了,士郎。配菜的事交给你,务必拣与这锅底匹配的食物。”话语间微带着炽热,身后似乎燃烧起黑气,“好期待……不知会有何种滋味。” 士郎嘴角轻微一搐,无奈选了些配料,尽数倾倒入火红的锅里,如同泥流入江,食材顷刻沉没。而这一切如何发生,卡莲一无所觉。 “白菜、生菜、腐竹、水煮蛋……怎觉得如此平平无奇。”士郎饮一杯热茶淡然反击,“这里乃北国雪域,有得吃就当感恩了。” 卡莲并未反驳,只是满目期待与敬畏地凝视火锅,静观其变。 锅中的水,在滚烫的视线催动下愈发深浓,艳丽的红色渐渗至每一个角落,食材也被深深染上鲜红。无法再等的卡莲夹起一片白菜,已被汤水浸透的菜品透着红晕,她并不在意这点细节。 一口咬下,汤汁四溢,麻辣直冲舌尖,蔬菜原有的味道已被覆盖。她沉浸于那滋味,长久如梦初醒,神情沉醉。 “真是无法理解你的口味呢……”士郎舔舐嘴唇,对卡莲的味觉无从理解,只好为自己烹饪炸酱面。 卡莲未在意士郎的话语,专注沉浸在火锅的世界中,也未留意士郎对面享用面食的他。不多时,不善食量的卡莲已满足,配菜也恰巧用尽。 士郎随便吃了些后停下,取出行事卷宗仔细审读,时辰紧迫,任务时间逼近。 普蓝哲夫,前苏联时期的暗部重要人物,毁去的行刑队及魔术师不计其数。手段狠辣毒绝,连死亡之人也为之瞠目。多数死徒皆自居高贵,对俄国的富商嗤之以鼻,更别提他对折磨的独嗜了。因此,不少挑衅者都被“关照”了,他在两界的声誉恶劣。 士郎低语咒骂,不解为何要他接手。或许远远地超距狙击才是上策。 “是很棘手的角色?”卡莲深知士郎的实力,对他如此反应颇感诧异。 士郎摇头继续阅读:“无妨,不过是遇到令人厌烦的苍蝇罢了,有点不适而已。” 卡莲应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向锅底,思考是否尝一尝汤底,毕竟优于清水。这一次,动用了二十五名以上行者组成的队伍,更有葬仪社七号成员希耶尔助阵,不惜血本。 目的在趁普蓝哲夫到中土出售武器之际一举剿灭他的组织。然而,这也算一种陷阱吧。士郎心底默默评论。 即便是死徒巨擘如普蓝哲夫,亦为生活奔波。而世间术师,为商业协作也要与表界巨头周旋。不过多数家族积累了可观财富和经营手腕,像远坂家曾面临破产仍靠出色的资产运作起死回生。 不然,如今远坂凛无法负担魔法修行的花费。宝石魔术,确实是极耗费财力。 第90章 老旧的檐铃 北风如猛兽怒吼,刮过老旧的檐铃,每一刻都在时光的长河中刻下痕迹,至深夜子时方止。蓦地,“咚!”铜钟的回响异常独特,庄重又略带哀凄,震响整幢静寂的楼宇。回音在狭窄的房间里翻滚,似乎把每个角落都填满震耳欲聋的声音。 “见鬼去吧,臭老头!不对,这钟响太扰人了!”睡梦中,乡韵浓厚的抱怨声传来,一头银丝少女被惊醒,身陷书山字海之间。色彩斑斓的杂志与厚重词典围困,懵懵懂懂间,她抄起一本书籍,厚若磐石,直扑那罪魁祸首。 重达数斤的巨册凌空而过,如流星般轨迹分明,精准地击中了钟摆。沉闷的撞击声回荡,铜钟虽无恙,却平添几分不详之兆。少女仿佛早已预见,拖泥带水地从书籍堆中挺身而起,慵懒地舒展筋骨,却又失手打翻那座摇摇欲坠的词典塔,扑面压顶。 “疼死了!”揉揉泛红的鼻尖,娇美如白莲的女子脸上流露出无奈。她名卫宫白,这个平行世界中的偶然存在,像买彩票似的难得出现。 “呵,我都十二岁了,也该有女子的主见了,特别是在外面,不必见到那个讨厌的老头。”卫宫白心中厌恶父亲——卫宫切嗣,一位魔术世界的知名刺客,但这并不能掩盖父亲除却魔术一途,便无他长的事实。 如同人们所认知,卫宫切嗣于岛屿之上,命运的转轮启动,遭遇了恐怖的食尸鬼之灾。然而,他选择了异样的道路,斩断情感的羁绊,杀死了青梅竹马的夏莉,更进一步,连父亲也被其所杀。他掩埋往事,携导师娜塔莉亚追寻理想。 命运捉弄,夏莉以死徒身份复活,困惑的她踏上寻访切嗣之路。“凯利,虽然我不怪你杀了我,那曾是我的祈求。可如今,唯有你能接纳我的存在,既然你终结了我的生命,便该负责到底。”她在无奈中接受了事实。 切嗣每周都得献血供夏莉维持生存,这一切源于一次航空之旅。同在机舱的夏莉撕碎食尸鬼,独闯生化风暴,以生命的牺牲开辟生还之路。此时此刻,白降临华夏大陆并无他意。父亲魔术师血统的传承使她成为赏金猎人,为金钱接取任务。 普蓝哲夫,她眼中的猎物。白舍弃了北欧的悠闲度假,飞速赶往这里。这一切源于死徒中的友人水魔斯密蕾的委托。即使两人的关系如浮光掠影,白仍是倾力而为。因为敌人令她毫不犹豫地下手。 轻灵的指尖组装手枪的零件,仿佛翩跹起舞的蝴蝶,一支对人形战车用的改装杰布里昆很快成型。深邃的金属质感令人心生敬畏,但白仅是漫不经心,随后抽出一把古刀。它古色古香,清辉如水,照亮了黯淡的小屋。她小心地握着这历史悠久的神器,以防其中的神秘之力撕裂结界。 这正是斯密蕾赠给白的离别礼。普蓝哲夫侮辱水魔斯密蕾,放狠话要粉碎她,这狂傲的挑衅,终招致反击。只因水中生活的变种死徒不擅陆地战斗,她只好以金钱委托白代劳。 握紧手中的“膝丸”,卫宫白喃喃:“真是可靠的家伙,比这些枪械可靠多了。毕竟是源义经遗留的神兵,即便历经千年依旧锐不可挡。”语气转换,白收起武器,背着刀剑启程。 她解下墙上的小匕首收入腰鞘,凝视墙上那些悬赏通缉,斗志略消,那些高赏金的目标尚无眉目。系好皮靴带,白推开房门,冰冷的雪风扑面而来。 深沉的蓝光悄然浮现,伴随她的呼吸,魔术刻印启动,微不可查的防护结界在她身上浮现,抵御着寒冷。她站在楼顶,望见黑暗中微光闪烁又熄灭,今夜才拉开序幕,卫宫白冷然一笑。 忽然,预感到事态不凡,白推测事情并非想象那般简单。原来普蓝哲夫的敌人远不止她一人,此行恐怕艰难重重。但她并未多虑,一步跨出,置身风雪,脚下空无一人,城市充满寒寂。 她纵身跃起,瞬间变幻万千,寒风嘶鸣,雪花逆飞,急速的坠落令呼吸紧迫。闭目,启动魔术回路,少女的身体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全身的分子在高频中震颤,白如鬼魅般穿过混凝土层。从地中冒出,恢复常态,背着兵器的卫宫白步入战场,这场激战已然启幕。 第91章 打盹的士郎 夜晚亥时已至,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唤醒了打盹的士郎,来者是手持瓷杯的卡莲。 她从屋内的柜屉里取出一包秘制茶包,微抬手中的白瓷杯,问道:“如何?还未入眠么?可需饮些温茶?” 士郎扶额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卡莲,“无需了,我要速去执行使命。另外,卡莲,我已经布下结界,若有异动,勿需理会。” “最后,如至丑时我仍未来归,即刻动身离开此处。修女服中藏有卢恩符篆,助你穿越暴雪,直奔空港,父亲正在平安之夜等候你回日之本。” 只是略作冷淡的姿态,卡莲待把热水壶置座,轻言,“你似乎忽略了,我不通日语,即便抵达,亦会迷失方向。” 一阵无言的尴尬,士郎轻叹,指向咖啡,吩咐道:“那么就等我回来一同品茗,记得提前暖好。” 卡莲点头默认,却想起更为重要之事,“何时在吾衣裙上绘了卢恩符号?” 士郎着黑袍裹身,背上佩剑之袋,推开抗雪的木门同时低语道:“自然是你熟睡之际。” 踏入楼底层,打开迎风门扉,他轻轻敲击木门,确认其质地与被破坏的另一扇相同后,才迈步出屋。 顶着风雪行走,可视距离不足十米,然而士郎双眸因魔术之力强化,能清晰望见百米开外的高楼上灯烛明亮。 “奇怪,那里无人居住才是,莫非有异?”心生疑窦的他并未前去一探究竟,毕竟时势紧迫。 不久,他抵达了约定的密会之地,一座久已废弃的破损教堂。 撤除身上卢恩符号的掩护,尽管身为世内有名的行者,士郎并无显耀之意。为避免多余纷扰,他不愿在圣教庭人士前施展魔术。 破败的木门哀号作响,仿佛随时崩溃,昏黄的圣堂中顿时凝聚了数十道锐利的目光,士郎感受到了那充满敌意的刺探。 会场之内空气古怪,仿若众人正祭祀神圣,关键时刻,他突至。 黑暗中响起一道深沉中年的声音,“来迟了何故?”“约定的时刻已然将近。” 解下腰畔的剑鞘,士郎低眉赔罪:“抱歉因有急务延误,你们还未启动计划吗?” “未曾,你的到来适逢其时。”阴影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少女,蓝色短发,年龄稍大于士郎,约是十九岁的样子。神色冷漠中不失庄雅,予人严肃又正式的印象。 “此刻,着手准备。”少女希耶尔手腕轻振,三把漆黑之键在其五指间流转,宝蓝色的眼瞳蕴含的杀意,比狂风暴雨还要刺骨,“吾乃第七葬送之机关——代行者CIEL,持有圣枪之名,今日起誓消除以普蓝哲夫为首的所有死徒!” 未有人应答,空气陡然转炽,严肃的氛围转化为烈焰般的情绪。 不等士郎回应,众人形迹瞬间隐去,自天花板、窗户、大门四面八方脱离。 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对如此氛围稍感不适的士郎尴尬地取出黑键,准备共同作战。 行动简单明了,教会已经收集齐全情报,虽然不明敌人部署,但领军的希耶尔精通魔术,在侦测方面也有卓越技艺。 霎时,危房区域响起激烈冲突,枪炮交织于怒骂声,身怀武功的行者占据主动,借夜间朦胧压制住对手。 没停留太久,决心行动的士郎跃向教堂顶部,立于十字架尖端,风暴遮挡视线与动静。 正合其所想,与其他人分开行动,他早已准备妥当。 “——展开,模拟!” 猩红大弓在手,正是士郎昔日所见的英灵凭证,为战乱终止者之武。双手萦绕绿色纹路,于强化魔法的助力下,他奋力张开削弱后的大弓。 握紧由黑键幻化而成的箭矢,权衡气流、风向、湿度,这些计算皆因模拟之力自然流进心中,他不断调整自身定位,精准对焦目标。 一名死徒突然打破战局,未多停留,旋即飞逃。凭借超越凡人界限的身体机能,瞬间穿越十多米的距离,跃过短墙跃至屋顶,继而遁入狭窄巷弄,快捷得令那行者瞠目,他疾疾拉开与敌人的间距,预备利用种族优势跨国逃亡。 但随即尖啸响自身后,不看亦明,那是一名袭来者。 飞身翻滚,躯干扭转避开攻击,即便是顶尖运动员也无法完成这惊人的身姿。 看到了!死徒目光紧缩,飞驰而来的竟是箭矢,却已被巧妙避过。 就在一瞬之间,第二支箭如同流星划过,将其钉入地面。首支箭射出更远,穿过交战中的另一位死徒。 精确地推算路径,预判对手反击,士郎持续发射箭矢,对他说来,这只是必然。 即便是在暴风雪中,穿空轨迹依然夺目,立于高楼之上的希耶尔亦略感诧异,注视着他。 唔,替补之才啊?想不到竟有此等箭术。转移视线,希耶尔的目光转向此次行动的目标——普蓝哲夫。 即使他的手下正在大量削减,他却悠哉坐于暗黑沙发,品味烟草。对他来说,驾驭人类易如反掌,只须杀之,再寻找时机将其转化为死徒。 然而,远处那红发少年轻捷攀上屋顶引弦射箭,其无畏的姿态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份可贵的勇气,已足够普蓝哲夫用痛爱的方式虐待表彰。 他从漆黑沙发之下抽出一只银色行李箱,拉出一支墨绿色长管,瞄向十字架上的士郎。 通过热成像仪审视士郎的动向,留心发射节奏,普蓝哲夫悄无声息地扣动扳机。 “假使我幸免,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 第92章 声威之巨 拖曳着焰尾的炎龙弹啸叫而来,声威之巨,使立于十字架之巅的剑影瞬息间锁定了此飞行之物。 辨明炎龙弹的来向,剑影毅然舍弃了既定的目标,腕间一翻,一枝漆黑如夜的铁羽箭应手而现。 尽管未曾承袭阿拉什那般箭艺,但对身为投影魔术使的剑影而言,获取箭矢并非难事。 足尖轻旋,稳如松桩,引箭拉弦,目锁标的,箭矢裹挟寒光,穿雪而过,高分子之矢头直贯迎面的炎龙弹,空中华美爆燃,借力焰浪,画下一道抛物弧线,朝布鲁诺夫飞去。 “——哼!”布鲁诺夫一手擒住飞箭,面上尽是不屑,单手轻拂,箭矢即握,余劲未消,箭身在他掌中震颤。“竟仍有用此物者?” 言落,黑键破影而出,疾射布鲁诺夫。这位身躯魁梧的北域壮汉不假思索,如先前接箭一般,反手挥下,欲以巨掌擒住来袭黑键。 然而,瞬息万变,布鲁诺夫面色骤变,怒视黑键来源。 似非细剑之黑键所中,而是遭高速飞锤重击,巨掌僵滞,不由自主,被黑键之力推得后退一步。 紧随其后,穹顶破裂,希尔自天际降落,足尖触地,力沉千钧,一击重踏布鲁诺夫之首。 轰然倒地,布鲁诺夫猝不及防,头颅深陷尘土,碎石飞扬。 希尔不假思索,复以重蹄踏下,布鲁诺夫之颅更与大地紧密相接。 “疏忽大意。”希尔冷言评之,历战之躯举掌,欲赐布鲁诺夫最后一击。 未料,布鲁诺夫背负的魔力炉轰鸣启动,洪流魔力瞬时遍体,将希尔震退。 希尔未及再动,布鲁诺夫宽掌向希尔之首扑去,魔力沉沉,腕力惊天,将其击飞。同时,壮汉探手入壁,硬生生扯出两根钢筋,沿敌飞退之向掷去。 金铁交鸣,两枚黑键迎击钢筋,双双坠地,布鲁诺夫嘴角微扬,背脊腾起火光与蒸腾热气,最终凝聚成一方魔符。 心藏之魔术烙印启,清澈蓝光透衣而出,显其身份。作为魔术师,布鲁诺夫术技非绝,唯快不破。 其速率、体格耐久、魔力质效皆非凡响,于众多术士中独树一帜。 复杂术式,可谓笨拙。反之,纯粹魔力流转之术,却超越多数。经年累月沉浸修炼,加之自知魔力不逮,乃于背脊内置魔力炉,笑对此弱。 况且,除却魔术之力,布鲁诺夫尚有三绝技傍身,此亦是他行恶仍能存世并拥众追随之因。 布鲁诺夫入战态,嚣张之气收敛,心中默念:“——链接(SET)。” “莱德。”布鲁诺夫咒语简化,启动魔术烙印,周身细电游走,纷飞雪花悉数电解。 纹路转换,术式维系,魔力通路相连,如列车换轨,数十回路各司其职。 “妙哉。”希尔自石堆中挣扎而起,修女服蒙尘,额上血痕,怒火中烧,理智几近失控。“雷电魔术么?勾起不悦回忆……今将你抹除于此!” 双手翻飞,黑键光华环绕布鲁诺夫。希尔足尖发力,跃至敌前,袖中黑键悄然而出,似潜射之雷,以震撼之力袭向布鲁诺夫。 双掌紧握,拍飞飞来的黑键,金属交击,布鲁诺夫肉掌无损。 布鲁诺夫直面不躲,侧肋破绽不顾,拳上电芒闪烁,背后魔力炉轰鸣,电光聚于拳锋,铁拳毫无犹豫,轰向希尔。 双拳交汇,力道互撞,十步之内,地如波涛,终被双方气劲掀裂混凝土。 随之,更甚激烈的交锋,希尔毫无守意。黑键、拳、踢,三术交替,短剑屡次擦过布鲁诺夫眼角,几透其后脑。 然不守之攻,后果可怖。 右臂炸裂,鲜血染红希尔之修女服,电流窜身,脏腑几近焦炭,剧痛未令其慌乱。倒飞中,希尔单手射出黑键,旨在伤敌,非阻其行。 布鲁诺夫不退不让,阔步向前,飞来黑键击其身,金铁之声刺耳。 原来如此,希尔勉力站起,竭力分析布鲁诺夫之躯,以备再战。 金属骨骼中咒术激活,布鲁诺夫出拳速增,电磁力加速,瞬间左拳连出三式猛重刺拳。 嘭嘭嘭,三声连响,希尔如被沙袋击中,飞离地面。胸膛凹陷,腹部血肉模糊,最后一拳更是撕裂腹背,脊骨皆碎。 持希尔残躯,布鲁诺夫感叹此拳威力惊人,若非自身机械化,早已粉身碎骨。 布鲁诺夫右掌握左肩,齿轮咬合,机械声起。 布鲁诺夫轻轻揭去掌上肤膜,露出银色金属骨骼,指动关节连转,仿佛调试机械臂。 此非现代科技造物,乃是布鲁诺夫高价购自时钟塔傀儡师之特制义肢,出力逾十吨。加以私好改造,深得其心。 凭借死徒无抗体之躯,布鲁诺夫嗜好自我改造。每战伤后,以人工材料修补,年深日久,已成为半机械化之人。所用材质皆当时战争工艺之巅,钢刀亦难断钛金护甲,凡人体术对他无效。 即便改造至此,方才与希尔之战,机械手亦险些失效。 捕获希尔残体,布鲁诺夫二指探入塌陷胸腔,确认心跳停滞后,解下腰带。 第93章 宽带之际 正当青衫剑客解衣宽带之际,一支精钢箭矢如龙穿云,不偏不倚,被其一手擒住,未留半点痕迹于虚空。 无声无息间,他漫步而出,体温、脉搏、气息皆敛至微不可察之境。那箭矢仅是他妙计连环之一环,旨在分散敌人注意力,实则为自己潜近对手,以雷霆一击,断普澜之志。 “咦!”然而,希烟轻纱之下,士朗心中那份从容,忽生微妙波澜。 正是这份微妙的波动,促使普澜哲毫不迟疑,转身挥拳,躯体旋转之间,如龙卷裹挟雷霆,一记勾拳带起空气扭曲,电芒闪耀,令士朗遍体生寒。 腰肢微摆,侧身让过普澜哲的左拳,士朗左手轻巧搭上对方臂膀,借力一颤;右拳紧握如铁,高举过顶,与那位北方壮汉的胸膛齐平。 金刚八式,冲捶惊天!臂弯稍曲,猛然爆发,有若蓄势全满之簧,于空气中炸响清脆,直拳若石破空,击中普澜哲胸膛,势可比胸中炸弹之威。 此等攻击足以让常人胸骨折裂,然普澜哲身躯硬朗,虽暗劲透肤而入,及至内腑已削弱大半。加之胸甲坚不可摧,士朗全力以赴,仅能在其上留下浅痕。 而那一颤,蕴含巧妙之力,如同捕蛇老手轻抖手腕,使毒蛇筋骨寸断,普澜哲关节一时松懈,左拳或有暂失之危,不出所料。 “受死吧!”左臂蓦地一麻,胸间闷响沉沉,内腑微痛,普澜哲怒火中烧,体内魔力涌动,法阵浮现背脊,电流狂舞,迫使欲近身缠斗的士朗退避。 掌中电光闪烁,一柄质朴骑士剑应召而至,剑身狭长,刻有凹槽,昭示其为杀戮之利器。 虽心向投射杜兰达尔,技艺未至纯熟,士朗唯有选择爱莉丝菲尔与海伦娜联袂打造的魔术礼装。 士朗平握长剑,自下而上,随意一挥,剑风凛冽,普澜哲肤如裂锦。 普澜哲镇定自若,强提左臂,关节错位复归原位,左拳趁势直捣黄龙,袭向士朗面门。 拳速虽疾,却未觉大力,恍若棉花触体。 拳锋将至,普澜哲五指突紧,看似柔韧之肌腱骤然绷紧,坚硬如金铁。 对此等拳法,士朗并不陌生,昔日在华夏,太极之炮锤,柔中蕴刚,一拳轰出震劲四散,伤人无形。 他不与硬碰,足尖轻点,身形飘逸退避,躲开此拳。 正欲再攻,膝下剧痛,三枚黑键洞穿铁壁,断经截脉,普澜哲无力再立。 回首间,却发现本已陨落的希烟,完好无损,除修女服破损外,肌肤如雪,嫩红如初,引人怜爱。 “怎会如此?!”普澜哲惊诧万分,希烟之心脏他曾确认停跳,更有三处致命伤,皆不翼而飞。 “西斯特玛吗?”士朗识得普澜哲未展之姿,不由惋惜。“若非场合不宜,倒想纯粹武艺上一较高低。” 西斯特玛,前苏联秘传武术,特战队中盛行,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主张战时身心放松。 与太极、合气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希烟小姐,原来安好?”士朗语带关怀,剑势未减。 骑士剑划过简朴轨迹,直逼半跪于地的普澜哲,寒芒令壮汉心生慌乱。 顾不得颜面,普澜哲翻身滚地,避剑锋芒。但瞬息,黑键如雨,钉锁骨、关节、肋骨、下体,使之动弹不得。 希烟微讽士朗,摆出前辈架势:“即使同伴倒下,呼吸亦不能乱。” 士朗摇头:“抱歉,希烟前辈。为人者,目睹生灵凋零而不为所动,我做不到。在此,望谅。” “小觑吾辈,可是找死!”普澜哲魔力炉极限驱动,海量魔力迸发,震碎束缚,艰难起身。 雪自窟窿飘洒,室内线路因斗法受损,灯火闪烁,时明时暗。 士朗不再言语,剑道上段架式,骑士剑指向普澜哲臂膀。 希烟手持葬火黑键,正面迎敌。 普澜哲紧握右拳,魔力炉催动电磁秘法,电光激荡,一拳重若崩山,犹如云中惊雷。 拳风摧枯拉朽,周边林木震颤,十步之内,雾气尽散。 士朗稳步上前,踏入拳风,骑士剑魔力涌动,似推进器助其加速,朴实一剑,斩裂拳风。 普澜哲难以置信,剑刃没入其臂,肩机械臂分离。 恰逢此刻,希烟腾空而起,矫捷若狐,借断臂之势,黑键贯入普澜哲眼眸,力透颅后,葬火之力燃其首,烈焰包裹全身。 希烟与士朗,首次协同,心意相通,眼神交汇即知进退,默契无间。 第94章 归于尘埃 亡魂之躯沐浴在烈焰之中,逐渐归于尘埃,焦黑的血肉下,露出的铁甲肢体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追忆着士郎刚才的话语,夜澜轻叹,手中黑弦收入袖中,以无奈的口吻训诫:“能否不动如山?你的理想过于纯真……恐有一日将自食其果。” 火焰之光映照着士郎的面容,琥珀色眸子倒映着一切,他低声细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执着罢了。” 摇了摇头,望着已熄灭的火焰,夜澜俯身探向那堆残骸,世代传承的术印岂是轻易能被此等热度焚毁。这正是此行征讨的信物,成功之证的所在。 在严密封闭的铁甲身躯内,夜澜勉强撬开一道缝隙,从中取出一块凝结的血肉。此乃术印,是术士家族代代心血的结晶,比之血脉更为珍贵的遗产。 “回收达成。”松下一口气,夜澜一手撑腰正欲收起术印,一阵风却悄然从门缝间溜入。 凛冽北风令士郎神经紧绷,手中未消散的骑士剑直指门缝,然而变故突发,不及他有何动作。 “夜澜前……”士郎的劝说未完,突来的异常打断了他的言语。 一道黑影猛地推开大门,虽动作看似缓慢,士郎与夜澜却皆未及反应。 一股透骨的寒颤骤然爆发,两人在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异变面前迅速应对。 士郎首当其冲,挥出一记横扫千军,将周遭一切纳入攻击范围。 来者之速却远超士郎,如草丛中突袭的毒蛇,以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松钳住骑士剑,巧力使冷冽剑锋偏斜一侧。 电光石火间,夜澜尚未来得及反应,黑风衣猎猎作响,束束银丝在狂风中飞扬,来者跨越空间,于执行者举手投足间扼住了她的咽喉,单手一掷,将其重重摔落。 面对肉眼难及之速,士郎下意识调整剑势,反向斜劈而出。 将全部力量凝聚于这一击,喷涌的魔力似火箭助推,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尖叫。 剑锋在高速划破空气之际,迸发出火花,断绝了再次以指偏剑的可能,迫使来者严阵以待。 白自背后抽出膝丸,体内鲜血沸腾,心跳异常加速,超常规供血使得肌肤泛起异样的绯红,体温远超常人所能承受。若非体质超越凡人,少女此刻早已不支。 必要时,白可通过特殊点穴,干预自身肾上腺素分泌,强行突破极限。 凡人处于如此状态下,别说清晰思考,便是呼吸也会因体内灼热而昏厥。而承继母系梦魇血脉的白却保持着冷静,她挥刀,在固有时制御的四倍加速作用下,以超乎士郎的速度将骑士剑偏折。 完成此举后,白毫不犹豫地将空中飘荡的术印擒于掌中,这不仅是任务的证明,在黑市亦价值不菲。 她灵巧绕过欲图挽回的夜澜,不恋战事,夺门而出,消失于暴风雪中。 随后,白头也不回,将组装好的十字枪朝后方发射,娴熟的动作使这盲目射击精准无比,直指屋内。 好快!仅凭声响,士郎便感知到了枪速之快,抛出骑士剑,引爆其中蕴含的魔力。 虽仅是小规模爆炸,却足以将士郎与夜澜震出屋外,避开飞来的弹丸。 爆炸气浪冲击下,十字枪的子弹在水泥墙上留下脸盆大的坑洞,穿透数堵墙后不知所终。 “夜澜前辈,你无碍乎?”士郎将夜澜搀起,跃至屋顶,审视远方。 夜澜起身紧跟其后,面露遗憾。 “未料普蓝哲夫竟成为第二代术士杀手的目标……可恶,竟落入他人算计。” 第二代术士杀手?相较于普蓝哲夫的术印,士郎更关注方才那人。若所料不错…… 结合第二代术士杀手的身份,以及那束银色长发……应是宴会上相遇的卫宫白无疑。 不由感慨世事无常。术印被夺,士郎倒并未过分介怀,技不如人罢了。 且他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否则,他们二人不可能全身而退。 起初那偷袭,虽不足以毙命有所防备的士郎,却能轻易一击毙命尚未反应的夜澜。 “方才,多谢了。”确认对方远离后,夜澜略显颓丧地道谢,心中不免沮丧。 士郎本欲言无需挂齿,却注意到对方的装扮,忙脱下风衣披于夜澜肩上。 夜澜娇笑披上士郎的风衣,虽情绪低落,但仍不忘调侃:“你可真温柔,我名夜澜,你应知晓。我是埋葬机关的新晋候选,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我名言峰士郎,言峰璃正之养子。”自报名号,士郎留意其神色,见无异常方松一口气,“请多关照,我尚有许多不足,望能指正。” “嗯,自然。”夜澜掩唇轻笑,目送白远去的方向低语,“言峰,你似乎很在意那女孩?” 首次任务成果遭夺,心中必有不甘吧。揣摩着士郎的心思,夜澜不知自己猜错了方向。 “无需忧虑上层惩罚,毕竟第二代术士杀手……此类事情并不鲜见。教会自会处理,我们不必忧虑。” 宽慰了显得郁闷的士郎,夜澜集合剩余的执行者,他们在刚才的激战中,以寡敌众,消灭了众多亡魂。 核对名单,确认无一生还后,夜澜安排执行者返回旅馆休整。 “那么,我先告辞了,夜澜前辈。”士郎微施一礼,“同伴还在等候。” “后会有期。”夜澜忽想起一事,“你现住旅馆何方?” 第95章 暴风雪已止 返程客栈途中,凌风察觉暴风雪已止歇。纵然苍穹犹遮云幕,却较之先前舒朗许多。 步履于未消融霜雪之上,凌风取出通讯符,显示乃是曦月传书,告之航班既定,午时可直赴港口启航。 平安之夜……心下轻叹,步伐加快的凌风迅速归至客栈。推开未锁的柴扉,先前侵入的狂风暴雪痕迹业已消融。 轻扣两次房门,凌风这才推门而入,原忧曦兰已寝。入室方知此虑多余。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茗香,曦兰正坐而阅卷,乃凌风留下的礼法规则。初志乃避璃正面时,免生枝节,亦算投其所好,博老者欢心,未料她竟主动研读。 未眠否?瞥视案上双盏茗液,凌风自若取其一,浅酌一口,旋即蹙眉。 曦兰烹茶之技确乎不凡,温度恰宜,更显茶香本色,仅嗅其气,独有韵味扑面而来。然而,她丝毫未加糖乳调味。 故此,茶汤异常苦涩,仅一口下咽,凌风已知何谓苦难言,一时语塞。 曦兰举盏,淡然饮下,复又翻阅礼规,似此茶之味于她平常不过。 摇头轻笑,虽不明对方是否故意为之,凌风暗诫需留意曦兰口味,其偏好实异于常人。 咦?归矣,未料如此之早,约期未至。似初察凌风归返,曦兰从容问候。“即刻启程,或稍憩片刻再行如何?” 稍憩片刻,午时方有舟行。抚额轻叹,适才之战,凌风精力损耗非小。剑鞘助益虽大,精神疲乏难逃。“曦兰欲歇否?若否,时至唤我起身,勿愿迟到……” 拉椅至榻侧,沉浸书海的曦兰慵懒言道:“欲寝?随心而安,我已充足小憩,暂无意再眠。” 忽忆何事,她关切问道:“凌风,汝之风衣何在?” 含混答之,不愿深究,卧于榻上,将阖眼时,凌风忽感不妥。 疑惑起身,揭被查看,于枕畔拾得一缕白丝。曦兰见状,仅以目示意,言道:“何如?凌风如此心仪吾发?欲我裁赠几缕乎?” “不必。”藏白丝于衣内,凌风复又闭目,“只觉鼻尖微痒罢了。” 未眠许久,凌风被敲门声扰醒,欲往开启,曦兰已起,迎门而开。 黑绸包裹在手,门外之人希尔温文询问:“敢问,言峰居于此室?” 希尔虽奇女子开门,未作多猜,盖因其仅为还风衣而来。 “确居此地,然其已寐,有何贵干?”曦兰审视希尔,如此回应。 摇晃手中黑绸,希尔低声道:“烦请转交言峰,此乃其风衣。并代我致谢,感谢彼借衣予我。” 曦兰淡然颔首,忆及书中辞令,现学现卖:“无须客气,劳他费心。” 言罢,曦兰微倾,似长辈为犯错孩童致歉,希尔略显尴尬。 “无妨,呃……”希尔不知所言,敷衍数语,匆离客栈。 曦兰重归椅侧,捧书旁置,淡言:“汝欲装睡至何时?” 自榻起,魔力回路启,剑鞘作用下,凌风速复,苦笑而言:“实非吾愿。” “行矣,曦兰。”接过黑绸包裹,披上风衣,凌风叮咛数语。“途中,吾将授汝几句东瀛言语。父亦通英,无需担忧交流。” 曦兰虽极厌绮礼,殃及凌风。出人意料,曦兰对璃正并无恶感。似欲以纯真孙女之姿,拜见祖父。 凌风不愿涉足三人家务,与曦兰整装,踏上赴东瀛之旅。 终在暮前,航班抵达成田港。二人下机,见已有人等候。 白衣曳地,银丝披肩,红瞳望凌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凌风,此来。轻拍绯红跑车,流线设计与卓绝引擎,令曦月如同炫宝:“如何,不俗吧,吾新习之技。” 凌风局促审视此车,似忆及不悦之事,仍赞曰:“尚佳,能寻喜好亦是好事。” 言毕,凌风拉曦兰至旁介绍:“此吾同伴,曦兰·奥德赛,璃正先生之孙女,吾之侄女亦如是。” 刻意于末语加重,凌风再向曦兰引荐:“曦月,吾友,吾妹之养母。” “幸会。”曦兰微笑致礼。“如他所言,吾乃其伴。歉意,使凌风添劳。” 似未察觉二人间微妙气氛,曦月欣然合掌:“是是,愿尔等和睦共处。曦兰若有兴,亦可至寒舍游赏。” 启车门,仿佛通幽冥之径,曦月微笑道:“时不待人,速速启程为妙。” 凌风不由一颤,似忆起不祥之兆。 曦兰不明凌风恐惧,却本能抗拒。 “顺从而行,须于夜至前返冬木,莫待闲暇。”银线缠绕二人身,曦月指动,瞬移二人至车内。“放心,吾特考取F级御车之证。” 第96章 震动四野 火焰之尾曳长空,惊天之声震动四野,十字峰巅之上的卫郎目光锐利,直指翱翔天际的火丹。 火丹破空飞渡,卫郎无暇顾及其余,黑钢箭矢自腕间骤现,如夜色般沉黑,凝重而不失凌厉。投影魔术于手,对于他而言,取箭如易举之物,不过举手之间。 足尖轻点雪土,卫郎立定如松,挽弓扣箭,目不离标,瞬时寒光闪过,雪瓣纷飞,高材箭矢疾穿火丹,火苗瞬间绽放,凭借爆破之力划破天幕,射向彼端的普蓝哲夫。 “嘿!”箭矢破空而至,普蓝哲夫不屑一笑,手腕轻扬,将这袭来的锋芒轻松握于掌中,劲力犹存,颤振不息,“竟然还有人用这种原始的东西?” 未等普蓝哲夫言语消退,暗处飞掠出几柄暗影之剑,直刺他胸膛,这位欧陆大汉不假思索,回手一挡,试图捕获这暗夜急矢。然而,顷刻间,普蓝哲夫神色陡变,如遭铁锤猛击,手肘一顿,身躯不由自主向后一踉。 屋顶忽遭破坏,赫尔如神兵天降,脚尖重重一跺,将不备的普蓝哲夫击倒在地,头颅深深陷入土石之中,尘沙飞扬,石屑四溅。 冷酷不留情,赫尔重足再度猛踏,将普蓝哲夫的头深深压向大地,“你太过轻敌了。”冷冷的评价后,身经百战的她举起手中利剑,预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但瞬息之间,普蓝哲夫背负的魔力炉轰鸣启动,磅礴魔力瞬间席卷全身,将赫尔撞飞数丈。尚不及反应,普蓝哲夫巨大的手掌再度席卷而来,裹挟魔力挥向赫尔,同时手爪插入墙体,硬生生拔出两杆钢筋掷向飞退的对手。 金铁相撞,黑键与钢筋撞击而坠。普蓝哲夫嘴角勾勒一抹笑容,背后火焰蒸腾,化作符文之阵,炽热与神秘交融。内蕴于心的魔术刻印闪烁蓝光,即使包裹在外的衣物也无法掩饰它的光芒。身为魔术师,普蓝哲夫的技艺并非精深,而在于“速”,他擅长将魔法运用到极致,超然常人。 其疾如风、耐用术式、优质魔力与高效利用,皆让他成为独树一帜的存在。而在高级魔法上的运用,他的手法或许并不精湛,但简单直接的魔术式却让多数同行黯然失色。长久以来的修炼,他洞悉自身的弱点,于背部植入魔力炉,以此笑对不足。 更有其他三种隐秘手段支撑,也是普蓝哲夫凶名昭彰,屹立不倒,麾下众多的底蕴所在。战斗开启的普蓝哲夫收敛傲态,低声喃语:“连锁,启动!” “闪电释放。”他轻喝一声,发动魔法刻印,周身电芒乍现,化作电弧荡涤飘落的雪花。 将魔纹转至防御形态,联结自身脉络,数十条魔力回路如有列车般分离而开,秩序井然。 赫尔起身于碎石之间,身上洁净的修女装沾满尘土,额头一缕血痕蜿蜒,心底无名怒火熊熊燃烧,“雷霆魔法吗?让我想起了过往的惨痛。这里就是你的终结之地!” 两手交错舞动,闪烁光影的黑键化为弧线,向普蓝哲夫发起包夹。赫尔随之发力一跃,暗藏掌心的短刃犹如水下突袭,带着震荡之力,猛然轰向普蓝哲夫。 双手紧紧相握,击退疾射而来的黑键,铿锵之声中他铁铸般的手并未留下丝毫损伤。 面对攻击毫不躲避,普蓝哲夫对侧翼之弱点视而不见,拳中蓄满电芒,背后的魔力炉发出隆隆之声,电光集结,挥出重击迎向赫尔。 双拳交错,力量交汇冲击,周围十步范围内地面震动不已,混凝土碎裂数尺。紧随其后的,是一场猛烈的厮杀,赫尔全无防守之意,短剑与拳脚轮番交击,锋刃几次划过普蓝哲夫眉眼,差点直贯脑后。 可毫无防守的攻击终究带来了恐怖的代价,赫尔右臂瞬间四分五裂,献血浸湿她的修女服,电能横冲直撞,内脏几近烧为焦碳。她却未有慌乱,身形倒飞中挥出黑键,旨在制造混乱。 普蓝哲夫大步上前,黑键打在他身上,激起阵阵金属脆响。我明白了,赫尔强撑起身,竭力揣度普蓝哲夫的力量,等待下一回合对决。 随着金属骨殖中的术式启动,普蓝哲夫的拳速暴增,电磁力催动下,刹那间左拳如疾雨般猛烈轰出。 咚咚咚,三声沉沉响起,如同敲打铁板,赫尔被这猛烈组合拳打得高高飞起。胸口深深凹陷,腹部被捣成糊状,最后的重击撕裂肚子,连脊椎都被彻底摧毁。 握住残破的躯体,普蓝哲夫感慨那拳之猛不可小觑,若自己仍是肉体凡胎,怕早已粉身碎骨。右手抓住左肩,发出机械咬合的声音。褪去手心皮肤,显露出如银似铁的骨质,五指轻动,各种关节齿轮随之旋转,宛如操控机甲一般。 这不是现代的高科技产物,而是出自时钟塔傀儡师之手的独特义肢,单手力度远超十吨。结合他对艺术的小改进,他对此深感满意。 依仗死徒特有的“无抗体”特性,普蓝哲夫钟情于自我改造,伤后尝试植入人工材质加固身体,多年间已变为半人机械,所用材料均是当时尖端战争科技,寻常利剑亦难以切断那层钛合金防护。 尽管经过多次改造,与赫尔的较量,这手差些失灵。握住赫尔的残躯,普蓝哲夫两指探入她胸膛搜寻,确认心脏的停止跳动后,解下自己的腰带…… 第97章 穿梭而过 正当风行草木之间,铁箭穿梭而过,如疾风劲草,直刺敌人,蓝哲不回首,已牢牢握住飞矢于手掌之间。他静若寒潭,悄然踏步,敛声息心,箭矢仅是引,他潜藏在黑暗中,蓄势待击,欲一举夺命于蓝哲。 “!”视线转瞬触及雪儿横躺之状,卫宫原本稳如止水的呼吸微颤起一丝波澜。 那一瞬的恍惚成了蓝哲的猎杀警讯,瞬即挥出铁石拳,身体旋动中蓄积着劲道,这一拳出击,竟扭曲空气,跃动的电弧使卫宫毛骨悚然。 微躯侧身避过蓝哲左侧之拳,借力反进,左手轻搭敌臂,微妙抖动之际,暗藏着精巧的力量。右掌化铁,昂首一击,如金刚之猛,冲捣而出,暗劲如绷紧的弦陡然弹出,空中骤响起清越之声,如山岩撞击蓝哲胸腔,堪比炸雷横空。 这等威能若对常人必致胸腔破裂,可蓝哲身上竟无恙多伤,暗劲透体而入,却如秋水涟漪,入腑时早已减去多半劲道。加上他铁板胸口坚实非凡,卫宫之拳只能浅浅烙下一痕。 左手轻抖却藏精妙,暗劲如游丝,仿佛熟稔蛇性的猎者手腕一甩,令蛇脱骨,蓝哲此时左臂必定关节松弛,再难使力。“给我滚!”左臂僵住,闷响袭心,五脏略受创痛,蓝哲怒火熊熊,魔力翻腾涌动。背后显出魔纹符阵,白色的电流缠绕其身,逼得卫宫避开近距离的交锋。 手中电流涌动,一把寻常的骑士剑凭空现身,刀身凹凸,显出此剑杀意之盛。尽管心向杜兰达尔,但精准欠缺的卫宫只能握紧由爱丽斯菲尔和海伦娜合力炼制的神器。 卫宫手持长剑,随手挥出一道犀利剑风,直将蓝哲肌肤割裂粉碎。蓝哲沉稳脚步微移,强行托起左手,以巨力接续脱位关节,接着以左手直冲向卫宫脸颊。 疾风之拳速如流星,然而卫宫并无多少承重感,仿佛拳头只是一团棉花。然而拳头即将碰触时,蓝哲五指紧握,肌肉乍现铁石之硬。 卫宫识得此招源自太极的炮锤,以柔软制刚强,一击震荡全身。卫宫未做正面抵挡,脚尖微点地面,整个人弹跃开来,躲开了这一记重拳。 蓝哲欲续攻,忽觉膝下剧痛,数把漆黑的短剑穿透钢铁关节缝隙,切断了回路与神经,令他难以为继。回望之时,发现自己击倒的雪儿竟安然起身,除破损的衣衫,竟无伤痕在身。 “怎么可能?这...怎么回事!”面对再次站起的雪儿,蓝哲惊愕不已。他确定心脏早已停滞,三处致命伤也不翼而飞。 “司徒马技吗?”卫宫看出蓝哲隐藏的武功门派,稍显惋惜,“若环境许可,我倒想与你纯论武艺。” 司徒马,前苏联列为国秘的武术,早期为特种部队传授,主张刚柔相济,轻灵化解重力。些许与太极拳和合气道相契合。 “雪儿姑娘原来安好?”虽关心着雪儿,但卫宫手中长剑毫不含糊。朴实无华的剑势,径直划向蓝哲,冷剑直逼,令魁梧男子心生惧意。 顾不得颜面,蓝哲翻身躲避剑锋,瞬间黑色短剑瞄准骨缝,将他钉于地面。责备之余,雪儿以长者姿态告诫:“即便同伴倒于脚下,你的呼吸也不能有片刻混乱。” 卫宫摇头否定了她的言论:“抱歉,雪儿前辈。作为凡人,我无法对眼前生命的消逝视若无睹。在这方面,恕我未能从命。” “你们两个,莫轻视我!”蓝哲背后的魔力炉全力催动,超载产生大量魔力,冲碎枷锁。蓝哲挣扎站起,雪花飘洒自破损的屋顶,室内电线受损,灯泡闪烁不明。 不再言语,卫宫无言架剑,持剑之道上乘,指向蓝哲手臂。短剑上火焰符咒熠熠,雪儿直视蓝哲。 蓝哲未曾发动的右手紧握,借助背后的魔力,电磁法式加速,伴随电流汹涌而出,一拳如雷击云层,惊世之强,震摇万物。 卫宫步入拳风中,毫无退缩,手中剑舞如飞燕,魔法之力喷涌,剑身加速切割风墙,朴实一击割裂风暴。 剑锋深深刺入蓝哲手臂,自肩部至机械之关节处,硬生生将其分离。正当卫宫斩断蓝哲手臂的那一刻,雪儿如矫捷松鼠跳跃其断臂,手中黑键电光一闪,直取蓝哲双眼,穿颅而过,火焰符咒点燃其颅,烈焰熊熊,焚烧全躯。 虽初次协作,卫宫与雪儿之间却如有默契,只一眼交锋,动作便已心领神会。 第98章 始归尘土 炼尸之身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始归尘土,余烬下的钢骨在炽烈火光照耀下闪耀。回忆起卫庄先前的话语,赤霞子缓缓收起黑色兵刃,一声轻叹:“你就不能有所警惕吗?你的天真会害了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烈焰照在卫庄脸上,眸如琥珀般凝视这一切,他说:“不过些许痴迷,不足挂齿。” 摇头望着那已熄灭的火焰,赤霞子俯身,摸索那堆焦黑残骸,家族代代相传的魔道纹章在高温下仍不毁。此乃此行的证明,也是剿灭恶魂的成功标志。 她在已密封的钢铁躯体中挤开缝隙,探得一簇凝形血肉,那便是魔道纹章,一个魔术世家代代相传的心髓,甚至比血脉更为珍贵的传承。 “回收完毕。”轻舒一口气,一手叉腰的赤霞子刚欲收藏纹章,一阵风从门缝钻了进来。 阴寒的朔风吹得卫庄警觉,持于手的骑士剑对准风来处,却不料变故陡生。 “赤霞子前……”卫庄欲劝解的话语还没落音,意外打破了他的语境。 一袭黑影推开门扉,动作看似从容,却让卫庄与赤霞子一时失措。 恐怖之感自尾骨迸裂,寒冽如潮涌过,卫庄首当其冲挥出一道大弧斩,将一切悉数囊括。 而那人动作迅捷,宛如藏匿草丛的毒蛇,突然亮出锐利毒牙,一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巧钳住骑士剑,劲力流转间,剑锋转侧避开攻击。 电光石火间,来者的漆黑风衣猎猎作响,银发束起,在狂风中飘飞。他瞬间撕破时空,于众行者的慌乱中扼住赤霞子咽喉,单手用力,重摔于地。 面对超眼所见的速度,卫庄本能反旋剑锋,斜挑逆反方位。 孤注一掷的魔力激荡如引擎呼啸,剑身疾速摩刮空气,迸发火星,封闭对方再度用指偏移的空间,逼得来者谨慎戒备。 卫庄从背取短剑膝丸,全身血液瞬时沸腾,心脏异常疾动,为强大供血驱动,肌肤现出异常绯红,体温飙升过正常范围。若非体质超越寻常人,这少女此时已难逃一死。 如有必要,白可调动特别的穴道技巧,干涉体内肾上腺激素的分泌,以超极限的方式催动自身。 寻常人于这般极限状态下,别说思考,连呼吸也难抵炽痛。但白,继承了母之梦靥血脉的女孩,思维清醒,挥舞短刀,借四倍固有时制驭之力,疾于卫庄之快,将骑士剑扫向一旁。 达成这一切后,白毫无犹豫,取下飘摇的魔道纹章,不只是任务物证,卖于黑市亦是价值不菲。 轻易避开试图触及她的赤霞子,白未作纠缠,夺门而出,冲入风雪之中。 随即,白回首,一枪已射向后方,熟悉至极的流程令盲目一枪精准无比地击向房屋。 好快!仅凭听声,卫庄即刻意识到枪速之快,抛出骑士剑,激发内蕴之魔力。 虽是微型爆破,但成功将卫庄与赤霞子掀出门外,躲避了飞来的子弹。 爆破气流扰动下,那枪子弹穿透水泥墙面,留下脸盆大小的洞口,连穿数壁,消逝无踪。 “赤霞子前辈,没事吧?”扶起地上的赤霞子,卫庄跃上房顶,眺望远方。 从地上起身,赤霞子跟随跃上,旋即露出黯然之色。 “没料到普蓝哲夫会招来二世魔术师的觊觎……可恶,成了对方算计的目标。” 二世魔术师?相较于普蓝哲夫的魔道纹章,卫庄更关注那人。没错的话…… 她便是二世魔术师,宴会中相识的卫宫白。 不禁感慨世界的渺小。对于魔道纹章被夺,卫庄并不懊恼,实力不足而已。 何况,他感知不到杀人之意。如若有杀心,他和赤霞子绝无幸免之理。 最初那一偷袭虽然杀不了卫庄,却足够抹除来不及反应的赤霞子。 “刚才,谢谢你了。”确认对方远去,赤霞子疲惫致谢,失落之余不禁黯然。 卫庄刚欲说不必客气,才注意到对方服饰,忙脱下风衣递予赤霞子。 穿上卫庄风衣,赤霞子嘴角掠过一丝苦笑,调侃道:“你真是够温柔啊,我是赤霞子,你该知晓的。安息机关新任候补,还不知你名字。” “我名叫言峰卫庄,言峰璃正收养的子嗣。”自报名号,卫庄观察其表情变化才松口气。“请教诸多,我还需成长,尚有不足之处,还请你指点。” “嗯,会的。”掩唇一笑,赤霞子遥望卫宫白离开的方向,小声说,“言峰,你很关心那个姑娘?”毕竟首次任务就失去果实,她猜测卫庄心怀不甘。 揣摩对方心意,她未曾料想,已猜错。 “也不用担忧上头的处分,毕竟是二世魔术师……这样的事对她而言不算少见。教会有安排,无须我们过多担忧。”宽慰郁郁寡欢的卫庄,赤霞子集结剩余执行者,这场激战中,他们击溃了数目远超自身的僵尸。 核对名单数目,确定全歼之后,赤霞子安顿执行者回旅馆休憩。 “那么,我先告辞,赤霞子前辈。”卫庄微躬身。“我的搭档还在等我。” “以后再见。”赤霞子想起一事,“你现在住哪个旅店?” 第99章 风雪小径 雪已停歇,士郎走在通往客栈的风雪小径,苍穹的乌云尚有几分气势,然而风势已转缓。他在未消融的雪堆中跋涉,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发现艾丽莎传来字条:机票备妥,午时直飞便可。 圣夜宁静……口中呢喃,士郎疾步如风,迅速归至客栈。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户,门外雪寒已消,化为室内水渍。 叩击房门轻声唤,士郎徐徐推开门,担心扰醒卡尔莲的安眠。然进门方知忧虑多余,只见她静坐椅畔,手中捧着他遗留的武学秘籍。原想以此避开璃正老者的误会,却不意她自顾自学起来了。 “还未休息?”他瞥见桌边的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顺手拿起一品,眉头不禁一皱。 卡尔莲手艺精湛,沸水适中,咖啡香馥诱人。然而,那原汁原味竟无一丝糖与奶调饰,一杯下肚,苦涩无比,令士郎一时哑口无言。 卡尔莲端起杯口,神情自如地轻抿一口,目光未曾离开书卷,似乎这般味道对她并无异常。 摇了摇头,士郎心中琢磨,卡尔莲的口味实在独树一帜,他提醒自己须留意此差异。他问:“怎没下糖?还是你偏好这股苦味?” “已回,提前了些,约定时刻未到。”她看似方才留意到士郎,不带波澜地道。“现返回?或待一阵再行赶机?” “暂且小憩,反正午时才有航班。”抚额略感头疼,适才的激斗耗神不浅。他倚仗剑鞘之力,精神疲惫难掩。“卡尔莲,你要歇息吗?如无需,到时唤我起行,莫叫我错过时间……” 卡尔莲将书移至床上,倚坐而阅:“你若要休息,便请躺下,我已有足够睡眠,暂无困倦之意。” 随后,她忽若想起了什么,有些关切问道:“士郎,你的披风何在?”他草草应对,不愿过多解释,旋即闭目上床,却发现有些许不对劲。 他疑惑起身,掀起薄被,只见枕头边遗落一撮银发。卡尔莲只是一笑,戏谑道:“如何,如此喜好我的头发吗?需不需要裁剪几丝赠你作念?” “不必了。”他把银丝藏于衣襟之下,复又卧倒。“仅觉鼻尖痒罢了。” 不久,敲门声扰了他的好梦,正欲起身,卡尔莲已抢先开门。 赫然,西耶尔立门外,提一黑色包袱,礼貌发问:“请问,言峰居于此间吗?” 见卡尔莲开的门,她略有诧异,但只以为是送披风而来,并未深究。 “确实住在此处,只是他此刻安眠,有何贵干?”卡尔莲审视着西耶尔,问道。 西耶尔晃动手中的黑色包袱,嗓音微压:“劳烦你转交,这是他的披风,同时也替我说声感谢,承蒙他刚才借我披用。” 卡尔莲冷漠地点点头,想起方才书中所阅的礼辞,即时学以致用:“无需客气,反倒给你带来了不便。” 说着,卡尔莲微微鞠躬,仿佛是代淘气的孩子赔罪,让西耶尓略显尴尬。 “不,啊……”不知如何回应,西耶尔草率应了数声,随即离开旅社。 卡尔莲重返床边椅上,随手拾起桌边书籍:“怎么,还要假装入睡多久?” 士郎起身,启魔术回路,靠剑鞘之力恢复体能。他轻笑:“实非我想装睡。” “该走了,卡尔莲。”接过黑色包袱,着披风披挂身上,士郎吩咐道:“路上我会教你几句日文,但你父亲通晓英文,无需太过担忧交谈之事。” 卡尔莲虽然讨厌绮礼,却对璃正并未嫌隙,她希望能单纯以孙女的身份,面对面地会会自己的爷爷。 不想搅入这复杂的关系,他们收拾好行装,乘机远赴扶桑。 黄昏前,航班降落在东京的国际机场。下车方觉,已有人在此等候。 白裳银发垂至足踝,双瞳似火般熠熠生辉,望见士郎,眼中溢出欢快之情。 “士郎,过来这里。”爱丽莎轻轻拍拍红色超跑,曲线优雅、动力卓越的座驾使她自豪说道:“如何,瞧着不错吧,我才学会不久。” 望着眼前车辆,士郎心中略感不安,却仍然夸赞道:“很好啊,培养些爱好是好事。” 说完,士郎引介卡尔莲:“她是我的盟友,卡尔莲·奥尔黛西亚,亦是我叔侄,璃正先生之孙女。” 重申了那微妙关系,士郎转向卡尔莲介绍:“爱丽莎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妹的养母,爱丽斯菲尔。” “你好。”卡尔莲微笑示礼,“他说的没错,我是他的搭档。很抱歉给你添了烦忧。” 仿佛未察觉二人之间的情感波纹,爱丽莎开心地合手说道:“是呀,今后你们也要和睦相处。卡尔莲若有兴趣,也欢迎来我家做客。” 爱丽莎开启了车门,仿佛是步入炼狱的门扉,她微笑道:“时不待人,我们赶快启程吧。” 士郎不禁颤栗,似有恶梦缠绕。卡尔莲虽不知其惧,内心亦泛起反抗之意。 “听话,今晚务必回到冬木,得抓紧时间。”银色丝线缭绕二人,爱丽莎微启指节,将他们瞬移车上。“别担心,我专为此考取了特等驾驶执照。” 第100章 不经意的微笑 穿梭于冬木市隐秘心脉的深山之路,这条车道并非寻常,它宛如一条细长的银丝,悄然嵌入葱郁山脉的褶皱之中,摒弃了世俗的宽广,选择了与自然同频的细腻与蜿蜒。沿途,大多数时候,它以一种近乎挑衅的直率,挑战着驾驶者的勇气,而那细微的坡度,恰似山林间不经意的微笑,既温柔又充满挑战。 排水渠,这条隐形的守护者,以近乎完美的状态诉说着被重视的故事。每年,当春风初至或秋叶纷飞,总有那么一群默默无闻的守护者,手持工具,穿梭其间,为这条深山之路拂去尘埃,留下清新与安宁。这不仅仅是路的保养,更是对过往旅人无声的承诺。 就在这宁静即将被遗忘之际,一阵轰鸣如雷鸣般划破长空,那是爱丽驾驶的座驾,一抹耀眼的红色幻影,在夜色或晨光中穿梭,留下一道道炽热而短暂的弧线,仿佛是天空中最不羁的流星。车灯的光芒,不再是简单的照明,它们编织成一张光网,引领着这红色的风暴,在山间肆意驰骋。 “等等!!!”士郎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锐,他紧握扶手,双眼紧盯着前方,心脏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在这样的速度下,即便是最微小的颠簸,也足以让人惊心动魄。“这速度,简直是在玩火!万一……”他的担忧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四散飘零。 然而,爱丽只是轻轻一笑,那份从容不迫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她从容地端起仪表台上的一罐红茶,那姿态优雅得如同宫廷中的贵妇,红唇轻启,茶香与山风交织,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淡雅的韵味。“安心吧,士郎。这条路,我比任何人都熟悉。此刻,它只属于我们。” 随着舒缓的音乐流淌于车厢每个角落,卡莲的脸色却并未因此放松,相反,汽车的咆哮声在她耳中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她试图开口,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丽如何以舞蹈般的姿态,驾驭着这辆红色的猛兽。 在一个即将吞噬所有光线的急转弯前,爱丽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一踩到底。那一刻,发动机仿佛被唤醒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转速表上的指针如离弦之箭,直指150的极限。轮胎与地面的摩擦,瞬间化作一股力量,将车身紧紧按在路面上,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即将失控的瞬间,爱丽以一个完美的换档动作,将速度与力量化为了平稳与掌控。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精准,如同精心编排的舞蹈,让士郎和卡莲只能目瞪口呆,心中的恐惧与震撼交织成一幅难以言喻的画面。 “那个……”卡莲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但话未说完,又被一阵强烈的推背感所淹没。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较量,更是一次对信任与勇气的考验。在这条深山之路上,他们正携手,共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在那片被夕阳染得绚烂如画的天空下,一辆烈焰般的红色跑车仿佛挣脱了重力的束缚,穿梭于蜿蜒的山道之间,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影轨迹。士郎的一个细微举动——他细心地调整着安全带的松紧,仿佛是给这场即将上演的冒险加上了一道隐形的保险绳,否则,在这惊心动魄的旅程中,他或许早已成为风中的一抹残影。“嘶——!”伴随着轮胎与地面近乎撕裂的尖叫,跑车如同被夕阳点燃的箭矢,划破空气,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音符。 爱丽,这位驾驶席上的女王,眼神中闪烁着挑战极限的光芒,方向盘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转动都精准而果敢。车身一侧,轮胎竟奇迹般地悬于深渊之上,与山道边缘的栏杆仅一线之隔,那是一场视觉与心理的双重极限挑战,让人屏息。“嘿,这次竟然如此丝滑地征服了这个弯道。”爱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中暗自庆幸有士郎的陪伴让好运加倍。她轻哼起不成调的小曲,那是对自我超越的庆祝,也是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然而,这份轻松背后,是无数次失败与尝试的累积,以及对速度与激情的无限渴望。后座上的士郎,脸色虽略显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对爱丽驾驶技术的惊叹与感激。那根紧绷的安全带,成了他此刻最坚实的后盾,让他即便在狂风骤雨般的惯性冲击下,也能稳住身形,见证这场速度与勇气的盛宴。 至于卡莲,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的过山车。她暗暗发誓,若有机会逃脱这“死亡飞车”,定要与爱丽的驾驶座永别。当跑车终于稳稳停驻在冬木市的边缘,黄昏的余晖与初上的华灯交织出一片梦幻的背景,平安夜的前奏悄然响起。爱丽潇洒地挥别,留下一串车钥匙的回响和引擎的轰鸣,仿佛在说:“士郎,需要时,我随时待命。” 家中,晚餐的准备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在这个温馨的节日前夕,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除了烹饪高手士郎和爱丽外,其他人则化身为美食的鉴赏家,期待着味蕾的盛宴。卡莲,在士郎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她复杂的眼神中既有对士郎与爱丽关系的疑惑,也有对刚刚经历的一切的心有余悸。“呵,你们之间,似乎藏着不少秘密呢。”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士郎没有多言,只是温柔地将卡莲背起,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在这个平安夜的前夜,无论是飞驰的跑车,还是温馨的晚餐,都将成为他们心中难以忘怀的记忆篇章。在晨曦微露的奇异光景中,士郎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启薄唇,仿佛是在编织一场梦幻的恶作剧:“嘿,比起琢磨这些虚无缥缈,你不如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夜空中最亮的‘紫薯星’?”言罢,空气中弥漫起一丝俏皮与神秘。“紫薯星?!”卡莲闻言,秀眉微蹙,仿佛要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比喻化作实质,狠狠掐向士郎,但转念间,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而抛出了一个深埋心底的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阴影中的行者,他,是否在这片土地上游荡?” 第101章 沉睡之前 士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他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窥见卡莲心中的那片阴霾之地。他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温柔:“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静静地存在着;又或许,他已随风远扬,踪迹难觅。” 时光回溯至第四圣杯战争的硝烟散尽之后,绮礼的身影如同被命运之手轻轻拨弄,再次被派遣至圣堂教会的远方,成为异国他乡的守护者。而璃正则如同冬木市的一棵老橡树,根深叶茂,守护着这片土地,同时也默默监视着爱丽斯菲尔等人的一举一动,那份责任与牵挂,重如千钧。书信的纸页间,未曾留下绮礼归来的只言片语,士郎心中暗自揣测,这对父女若真能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重逢,是温馨和解,还是针锋相对?尤其是当璃正不在场时,那场面恐怕比最激烈的辩论赛还要火花四溅。 转眼间,士郎已背着卡莲,悄然出现在教堂那扇古朴而庄严的大门前。他轻轻叩响门扉,仿佛是在唤醒沉睡的记忆。门后,传来璃正那略带沙哑却充满慈爱的声音:“何人至此?今日教堂静谧,不迎客。”门扉缓缓开启,当璃正的目光与士郎和卡莲交汇时,一抹惊喜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眸。“竟是你们,归心似箭,真是令人欣慰。快进来,别让寒风侵扰了你们的温暖。” 卡莲被轻轻放下,虽然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容,但她的步伐已显露出坚韧与独立。她环顾四周,教堂内的每一处细节都仿佛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又带着几分岁月的温柔。璃正蹲下身来,与卡莲平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最终,他以一种近乎忏悔的低语说道:“你的母亲……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未能尽到应有的责任。” 卡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她紧紧抱住璃正,尽管日语的发音略显生涩,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如泉水般清澈流淌:“母亲在沉睡之前,曾温柔地告诉我,她心中没有怨恨,只有爱与宽恕。” 这一刻,璃正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那是对过往的悔恨,也是对未来的释然。如果卡莲和克劳蒂亚能对他心怀怨恨,或许他还能找到一丝慰藉,因为那至少证明了他们的情感还在。但如今,这份无条件的宽恕,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感动。 他深知,如果当初他能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将克劳蒂亚接入自己的世界,或许一切都将不同。但此刻,他更加珍惜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与和解。在那片被月光轻抚的冬木市边缘,一场意想不到的剧目悄然上演。主角之一的他,仿佛置身于无形的迷雾中,未因缺席的责备而获得解脱,反而因那未曾降临的责备显得更加孤寂。卡莲与她的母亲,两人心中藏着各自的秘密花园,对他而言,那是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旁观的士郎,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的心中暗自嘀咕:“这剧情转折,比舞台剧还精彩几分。”卡莲的话语与表情,在她亲近之人眼中,犹如错位的音符,不和谐中透露出一丝微妙的情绪波动。 “那么,就让我们重新编织这段关系吧。”璃正以温柔却坚定的语气对卡莲许下承诺,轻轻抚摸着她那如月光般银亮的发丝,“晚餐时间到了,我的小公主,有什么想吃的吗?”这一幕,温馨而略带几分不真实的色彩。 肚子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卡莲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说:“好吧,就让你这次得逞。”璃正留下一串细碎的叮咛,转身步入内室,那里即将绽放出家的味道。 士郎在一旁轻声告别,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带着一丝不舍与期待:“我会回来的,接你离开这暂时的宁静。”话语间,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话。 而当璃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卡莲的表情瞬间转换,就像戴上了一副面具,她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与世隔绝,思考着属于她的秘密。 每年的这个时节,士郎都会穿越人海,回到冬木市,那是他灵魂的港湾。背包里,不仅装着给妹妹们的礼物,更承载着他对家的深深眷恋。每一件小物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虽不贵重,却满载爱意与理解——比如,为远坂凛挑选的最新科学杂志,为樱准备的手工编织围巾,每一件都藏着他对她们的独特记忆。 当士郎站在艾因兹贝伦宅前,按响门铃的那一刻,他未曾料到,迎接他的将是一位意想不到的“守门人”。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紧身体操服,手握闪亮竹刀的棕发少女,她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与不羁,仿佛刚从训练场直接穿越而来。 “唔?”少女嘴里还嚼着食物,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与好奇,“你找谁?今天可是平安夜,别想搞什么推销哦!”她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竹刀,那模样既逗趣又认真。 士郎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逗乐了,他摆摆手解释道:“别担心,我是言峰士郎,来找爱丽斯菲尔小姐,告诉她我的名字,她自会明白。” “言峰士郎?师匠的朋友?我可从没听过这名字……”少女皱了皱眉,一脸困惑,但那双闪烁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兴奋与好奇,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未知的秘密。 这场意外的邂逅,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增添了几分不可预测的乐趣与色彩。在一个光与影交织的奇异午后,棕发少女藤村大河以一抹不羁的姿态,轻描淡写地挥动着手臂,仿佛是在对无形的规则发起挑战,最终,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决定带着未解的疑惑,踏上一场寻找智慧导师的奇妙之旅,留下士郎在原地,被一缕温暖的阳光轻轻拥抱,等待着一场味蕾与心灵的双重盛宴。 不多时,门扉轻启,一位身着深邃黑色围裙,宛若夜色中绽放的蔷薇般优雅的女子——爱丽,缓缓步入眼帘。她的笑容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明媚,对着士郎轻语道:“嘿,快来吧,大家正等着你这道菜下锅呢。”言罢,那抹黑色与光影交织的身影便轻盈地引领着士郎,步入了一个充满温馨与奇妙的美食殿堂。 紧跟在爱丽身后,士郎压低声音,心中满是好奇与不解:“方才那位英姿飒爽的少女,为何称您为师匠?这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呢?”爱丽轻笑,牵起士郎的手,仿佛引领他穿越一段段传奇,步入餐厅的深处。“哦,她啊,藤村大河,一个充满活力与正义感的孩子。至于师匠之名,那是一个关于成长、传承与超越的故事,复杂得如同这桌上即将呈现的美味佳肴,还是让我们先用餐,让味蕾先行一步,探寻那些藏在味道里的秘密吧。” 踏入餐厅,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扑鼻而来,眼前景象宛如梦境——伊莉雅与美游两位小天使,正头碰头,沉浸在某个未知世界的探索中,那份纯真的快乐,在见到士郎的瞬间化作了满心的欢喜,她们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跃起,仿佛迎接归来的勇士。 第102章 精心准备 “好久不见,伊莉雅、美游,你们俩的小脑袋还是这么近,是在寻找宝藏吗?”士郎轻抚她们的头顶,调侃中带着几分宠溺。美游羞涩地红了脸颊,而伊莉雅则故作严肃地反驳:“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还没长成妈妈那样的大人罢了!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还要高!”说着,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士郎微微一笑,拿起锋利的切肉刀,如同魔术师般将桌上的火鸡华丽地拆解,露出内部精心布置的香料与水果宝藏,那一刻,香气四溢,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驻足。他将精心准备的佳肴分予两位小公主,认真地说:“那我可要好好期待那一天了,伊莉雅,别让我等太久哦。”随后,他又以玩笑的口吻提议:“到那时候,就让我来当你的‘小’弟弟,你则成为我的‘大’姐姐,如何?” 此言一出,伊莉雅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晚霞般的红晕,她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最后只能以一句含糊不清的“那…我会的!”作为回应,那份羞涩与坚定交织的神情,让餐厅内的气氛更加温馨而有趣。 餐桌上,日式火锅的热气腾腾、火鸡的香醇、德式烤肉的醇厚、还有那令人耳目一新的菠萝咕噜肉……每一道菜都是爱丽匠心独运的杰作,不仅满足了味蕾的享受,更仿佛讲述着一个个关于爱、勇气与成长的故事。在这样的氛围中,士郎与众人围坐一堂,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幸福。在士郎深邃的思绪编织中,他缓缓踱步至美游身旁,那是一片静谧中略带忧郁的风景。他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过湖面:“美游,是不是心里藏了什么小秘密?伊莉雅那丫头又调皮了?” 美游轻轻摇头,仿佛是在驱散心头的迷雾,她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星辰般复杂的光芒,轻声细语道:“只是感觉……哥哥的世界,越来越像那遥不可及的星空,璀璨却遥远。” 话音未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补充道:“哦对了,海伦娜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在知识的殿堂——书房里,等你归来,有要事相商。” 士郎心中虽有千头万绪,但那份对妹妹的温柔让他暂时将疑惑搁置一旁,点了点头,踏上了探索的征途。一踏入家门,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悄然缠绕,那是魔力与智慧交织的芬芳,将整个宅邸化作了神秘的魔术工坊。而这一切的奥秘核心,正隐匿于书房的深处。推开门扉,眼前的景象让士郎不禁一愣。海伦娜,那位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魔术师,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随性姿态,悠然自得地沉浸在书海之中。她未着鞋袜,一只脚优雅地搭在椅边,书页轻抚过她修长的玉腿,而另一只脚则在空中轻轻摇曳,如同林间最轻盈的鹿蹄,每一步都踏出了魔法的韵律。那双脚,洁白无瑕,仿佛初雪覆盖下的嫩叶,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五趾并拢,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士郎,你终于来了。”海伦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喜悦。“你的壮举,已经为我们铺就了通往奇迹的道路。那颗恶魔之心,正是我们最终仪式所缺失的关键。” 士郎的思绪被海伦娜的热情拉回现实,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这么快?你的效率真是惊人。” 海伦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探索的渴望:“这都要归功于时钟塔的降灵科,他们用珍贵的圣杯资料作为交换,让我见识到了魔道真正的深邃与广阔。看来,有魔道元帅坐镇的地方,果然非同凡响。” 言罢,她迫不及待地推开书房中隐藏的暗门,拉着士郎踏入了一条通往未知的秘道。这条暗道不长,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裂缝,引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充满奇迹的地下室——那里,将是他们梦想启航的新起点。在那片隐秘的幽邃之地,矗立着一幅活灵活现的巨幅画卷——不是寻常颜料所能描绘,而是由炽热如烈焰、深邃似夜空的红色能量线交织缠绕,勾勒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魔法阵,其规模之大,仿佛能吞噬天地的边际。这不仅是力量的图腾,更是通往异界之门的钥匙。魔法阵的心脏之处,跳动着一颗被禁忌囚禁的恶魔之心,它不仅是令咒的容器,更是欲望与希望的熔炉。士郎与智慧女神海伦娜并肩而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探索未知的渴望。 他们的理论如同璀璨星辰,将大圣杯的真相一一揭开——那并非仅是一座建于柳洞寺圆藏山腹地的宏伟建筑,而是一个深植于冬木市灵脉的庞大魔法机制,如同大地的脉搏,默默汲取着自然的恩赐,将无尽的魔力汇聚成池,等待着仪式的召唤。召唤Servant的奥秘,超越了魔术师个人的极限,它依赖于圣杯本身那几乎神只般的伟力。Master,不过是这宏伟乐章中一个微妙的音符,引导着魔力流向正确的旋律。士郎与海伦娜梦想着,若能重启这沉睡的魔力循环,让地脉深处的能量再次沸腾,那么,跨越时空的英灵们,必将再次响应召唤,降临于世。时间流转,四载春秋转瞬即逝。上一次圣杯战争的硝烟虽已远去,却也在羽思缇萨的陨落中,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悄然释放回大地母亲的怀抱。海伦娜以她那超凡的洞察力预言,十年时光,或许足以让这片土地再次孕育出足以支撑圣杯战争的魔力海洋。然而,挑战远不止于此。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族已日渐式微,令咒的秘密也随之尘封。 幸运的是,艾因兹贝伦家族伸出了援手,他们那古老而庞大的知识库成为了士郎与海伦娜的重要支撑。海伦娜,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与不懈的努力,利用手腕上那抹微弱的令咒之光,如同星辰指引迷航者,历经四年的不懈探索与尝试,终于在一堆残破的资料中,拼凑出了令咒的再现之路。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士郎对未来的深深忧虑。《钢之大陆》的传说虽遥不可及,但ORT——那位自水星而来的UO,却如幽灵般徘徊于地球的阴影中,提醒着他们,世界的脆弱与危机四伏。士郎不愿见证文明的凋零,更不愿在沉睡中失去守护的能力。因此,他踏上了一条前人未竟之路,向爱丽斯菲尔伸出了橄榄枝,不仅是为了个人之力,更是为了集结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智慧与资源,共同构筑一个守护人理的坚固壁垒。“只是初步尝试,风险应可控吧?”士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敬畏,也是对可能的牺牲的忐忑。此时,海伦娜从旁室的幽光中取出一片古老的旗帜碎片,其上纹路斑驳,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她以一种近乎骄傲的姿态展示给士郎看,仿佛是在说:“看吧,我们已经拥有了打开新世界的钥匙,哪怕前路未知,也要勇敢前行。”在晨曦微露的古老战场边缘,隐匿于一隅不起眼的石缝间,藏着一抹被时光轻柔抚摸的辉煌残片——那是圣女贞德心中信仰不灭的见证,一面传奇旗帜遗落的碎片,它曾在烽火连天中引领光明,是勇气与纯洁的象征。 假若有人妄图以这圣洁之物的碎片,作为召唤深渊之子的媒介,企图唤醒一个世界的对立面——反英雄,那无异于在圣洁的泉水中投掷污秽之石,注定激起的是宇宙间最激烈的抗拒与嘲笑。 想象这样的场景:夜幕低垂,一群影影绰绰的身影围聚于荒野之上,中央摆放着那枚古老的旗帜碎片,月光下,它仿佛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与周围阴森的气息格格不入。领头的术士,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他挥舞着复杂的仪式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企图撕裂空间的缝隙,唤来那些被世人遗忘的暗影战士。 然而,正当仪式即将达到顶峰,天地间忽然风起云涌,雷声轰鸣,仿佛是贞德英灵的愤怒化作天谴。一道耀眼的光芒自碎片中迸发,瞬间照亮了整片荒原,将那些邪恶的念头涤荡得一干二净。紧接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贞德生前最喜爱的花香,它仿佛在诉说着:“在这片由信念守护的土地上,正义与光明永存,反英雄之流,岂能在此嚣张?” 最终,仪式化为泡影,术士们惊恐四散,而那枚旗帜碎片则缓缓升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至半空,随后化作点点星光,重新融入了夜的怀抱,成为了夜空中最亮的指引,提醒着后人:即使是最微小的光明碎片,也能驱散世间最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