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楼的饭盒姑娘》 第1章 饼卷菜，五谷豆浆 早晨五点，天刚微微亮，啄木鸟形状的小闹钟就准时响起。 被窝里隆起的一团应声蛄蛹了起来，好不容易，里面伸出一只玉雪可爱的胳膊，在床头摸索了半天，把那只还不停地叫着的闹钟拍了一下，又缩回了被子里。 床下一只自从闹钟响起就蹲在床下的胖胖的美短见状，嘭地一下跳上了床，四脚准确无误地落到了那一小团之上，里面的夏楚楚闷哼一声，终于清醒过来。 她无奈地掀开被子，那只胖胖的美短脑袋就凑了过来，不停地在她脸上拱着，还打着小呼噜，看她又有点想睡，干脆一下子摔倒在她身上。 夏楚楚无奈，终于坐起身来，两只手抓住想跑的小乖的腰，把他拽到自己的面前，举了起来，把脸凑到他的肚子上狠狠地吸了一会儿猫，才放开了他，两只手伸到乱糟糟的头发中间使劲挠了挠，把头发弄得太乱了，才下了床，把脚伸进了床边的一双小猫拖鞋里，冲着在床脚坐着的小乖和她养的另一只布偶母猫大宝打了个招呼，大宝冲她乖乖地咪了一声，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在前面领路，小乖则在她脚边绕来绕去的，领着她到了两猫的食盆边。 夏楚楚给两猫空了的食盆里添了猫粮，又给一猫开了一个罐头，掺进猫粮里，往一个食盆里挤了一颗鱼油，从阳台上剪了两撮猫草拿剪刀剪碎了也掺了进去，还往里抓了两把冻干，挤了点营养膏和化毛膏，拌匀了，才推到两猫面前。看两猫都埋头大吃，自己抓了套家居服，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等她收拾停当，化了个淡妆，吭着歌儿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到了五点四十。天已经大亮。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把阳台和卧室的窗户都打开通会儿风，窗帘也都拉开，看两猫都吃饱了，躺在猫爬架上的太空舱里舔毛，就过去一猫亲了一口，又把猫砂铲了，猫咪饮水机的水换了，才进了厨房做吃的。 夏楚楚住的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有五十平，不过厨房倒不小，足有七八平，里面还摆了好几个手机支架，架了好几部手机，什么位置的都有。 她熟练地打开冰箱，拿出昨晚就揉好醒好的一小团面，两个鸡蛋，一个土豆，半个胡萝卜，一小块五花肉，一把小葱，一根黄瓜。另外拿了一颗西兰花，一块牛肉，一包荷兰豆，四五个口蘑，才关上了冰箱的门。 那一小块面分成两个小剂子，擀成圆形，往上抹一层自制的油酥，小葱洗净只取葱叶切成葱花洒在饼上，然后在饼上切一刀，顺着刀口把饼卷起来，再拍扁成饼状，再擀匀。电饼铛打开，用油壶喷点油在上面，两张饼放上去慢慢烙。然后拿出小电饭锅，煮了一杯米，放在一边。 土豆和胡萝卜去皮，先切片，再切成细细的丝，过一遍水，放在一边备用。五花肉也切丝。那块牛肉切成薄片，用一点点盐，生抽，白胡椒，一点点鸡精抓一抓，最后在上面倒点油封一下，连碗一起先放回冰箱里。西兰花掰成小块。荷兰豆掐头去尾洗一下，口蘑洗净后切成薄片。黄瓜切成薯条粗细的细条。 起锅烧油，先煎了两个太阳蛋，再把土豆丝和红萝卜丝放一起炒了，炒的时候往里面放一点点白醋，然后再稍放些盐和味精，洗干净锅再炒五花肉丝。五花肉丝是用她自配的酱炒的，里面有甜面酱，干黄酱，东北的香其酱，还有黄豆酱。炒完也先盛出来。 这时两张葱油饼也烙好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把饼从电饼铛里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先把两个煎蛋放到饼上，再把炒好的土豆丝和肉丝分别倒到两张饼上，把特意留下的葱白也分别放了上去，又各放了些黄瓜条，才把两张饼卷了起来，用油纸包好，放进一个小巧的饭盒里。 昨天晚上她就预约好了五谷豆浆，早就打好了，在那里保着温。里面放了黄豆，黑豆，红小豆，麦片，花生，切碎的红枣。把豆浆倒进两个准备好的保温杯里，把豆浆机清洗干净收回橱柜里。 早餐这就算是做好了。她也不急着吃，而是继续忙了起来。 烧一小锅水，滴里面两滴油，给西兰花焯水，放下去十五秒快速捞出，放在水笼头下冲一会，趁这个时间化一点盐水，一点水里面放一点盐，一点味精化开。起锅烧油，拍几个蒜切碎炒出香味，然后放西兰花，翻炒几下就放化好的盐水，炒上几下就出锅。 刷干净炒锅，起锅烧油，油可以多一些，油上面微微冒出油烟后，把切好的牛肉和葱姜蒜一起倒进去翻炒，炒到变色再放口蘑，等口蘑稍微出水时把荷兰豆也倒进去翻炒，再放一点点盐，一点生抽，一点味精就起锅。 这时米饭也蒸好了，她拿出两个三格玻璃饭盒，把西兰花和荷兰豆炒牛肉放进两个大格子里，米饭放一小格，等不是太烫了才把盒盖盖上，两个饭盒一起放进一个印着小猫的帆布饭盒袋里。把放卷饼的盒子和两个盛着豆浆的杯子也放进去，又往袋子里放了两个苹果两盒蓝莓，去卧室换了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裙，在门口换了一双小白鞋，对着镜子补了下口红，又梳了梳头发，把几个手机都关了，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拍了拍在鞋柜上送她的两只小猫的脑袋，才提着包和饭盒下楼。这时才不到七点。 她家离上班的地方走路只要五分钟，所以她上班从来不骑车也不打车的，都是走着去。 清晨的阳光正好，不冷也不热，空气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也还没有被汽车尾气污染，空气相当的好，她提着沉甸甸的饭盒袋子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清晨的阳光透过人行道两边茂密的法梧叶子，一点一点照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夏楚楚上班的地方是海市的最高建筑之一，据说是5A级写字楼，一共有六十多层楼高。据说全楼能容纳两万人同时办公。 楼高，上楼就慢。他们这栋楼不同的楼层上的电梯都不一样。一到十二楼是在一楼上电梯，12A到33楼是在二楼上电梯，33楼以上也是在二楼上电梯，不过到了三十三楼以后要再倒一次电梯。 夏楚楚起这么早，就是为了不想面对上班的高峰期。她有一点社恐，见到人多就有点害怕，第一天来这栋楼上班时，差点被挤成人干，到了三十三楼都没下去，跟着到了一楼后又坐了回来。 她带早饭和午饭也是因为这，中午要点外卖的话，还要下到一楼来拿，太麻烦，要是去外面吃也还要挤电梯，想起来就恐怖，她宁愿早早起床，把早饭午饭都做好了，打包到公司来慢慢吃，也不愿意面对汹涌的人流。 7：05，她准时进了大楼，楼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楼的7-11已经开了门，正在蒸早上的第一锅包子，一楼那家卖饭团的第一锅米饭也出了锅，小姐姐正在包饭团，物业小姐姐和小哥哥倒是已经各就各位，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和电梯口微笑。大厅的音响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中还飘着沁人心脾的香氛香。 夏楚楚上了二楼，刷了脸，按了电梯的上行键，进入电梯轿厢。她来得早，一个上班的都没有，刚按了关门键，一个身影挤了进来。夏楚楚连忙又按了开门键，看那人站好了，才按了关门，按了33楼，用眼神示意那人按电梯。 那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倒是挺拔，不胖也不瘦，不过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倒是挺白净，不过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子茬，眼睛下方也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上还冒着一股子难闻的隔夜烟酒的味道，呛人的很。身上居然还套了一件橙色的马甲。头上还戴了一顶红色的安全帽。手里还拎着个KFC的纸袋子。 夏楚楚见状，不着痕迹地朝角落里站了一站，离那人远远的，这人一看，就不是这栋楼里的人，估计是个民工啥的。也不知道怎么通过楼下物业小姐姐那一关的。估计是个物业上的工人吧。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这栋楼里，多的是大公司，工资都是按年薪算的，一个个都自诩是精英阶级，最是看重自己的外表的，要是打扮成这样在这楼里，是混不下去的。 那人朝夏楚楚和善地一笑，谢过她刚才给自己开门，就站在门口不动了。夏楚楚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不停地升高，看那人还不按楼层键，都有点替他着急了，可那人还是老神在在的，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三十三层到了，夏楚楚赶紧冲了下去，看到那人也跟着她一起出了电梯。 夏楚楚还有点害怕那人是不是跟着自己上来的呢，正有点小踌躇，看那人抬脚就去了向上转乘的电梯那边，按下了上行键。 咦？这人居然还要向上？ 第2章 苏沫沫 三十三层往上，大部分都是整层整层出租的，一年的房租都要几百万，都是那有实力的大公司才能上去的，那人上去做什么？ 夏楚楚使劲摇了摇脑袋，笑自己爱管闲事，管他呢，又不干自己的事。 她轻快地走到3308门前，从包里掏出门卡在门口刷了一下，门就开了，进门后先把手里的包和饭盒袋放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把屋里的灯打开，中央空调打开，拿抹布把屋里的家具都擦了一遍，洗了洗手，才回了财务室，打开电脑，挑了一部电影，才拿出一个卷饼吃起了早餐。 嗯，还是自己烙的饼好吃。早上电梯里那人拿的那个袋子，她一闻就知道是KFC的大饼卷一切，虽然也好吃，可估计跟自己做的这个差远了。 葱油饼葱香十足，又软又韧，里面卷的土豆丝微酸，搭着酱香十足的五花肉丝，还有脆爽的黄瓜条，加上葱白那一点点的辛辣，再加上外焦里嫩的煎蛋，还是太阳蛋，一咬里面没凝固的蛋黄流了出来，又是自己亲手做的，那味道，就别提了。吃两口，再喝上一口自己磨的香浓的豆浆，可比外面那种豆浆粉冲出来的或者是科技狠活的豆浆香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饭量不大，一个卷饼一杯豆浆就吃得饱饱的。把自己那个豆浆杯拿到楼道里的茶水间冲了一下，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了上班的人。楼道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热闹都是别人的，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她工作的这家公司，其实是她大学时同宿舍的同学苏沫沫开来玩的。公司里的人也就只有她，苏沫沫，还有一个只在报税开工资时来的兼职会计。 苏沫沫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大学时和她一样上了个二本，学的是外贸，毕业后，就把楚楚拐来了海市，开了这家外贸公司。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了个事做，省得家里人老嫌她在家里闲着。连这套一百六十多平的写字楼，都是苏沫沫家里的。 不过到底家里是有资源的，苏沫沫这家公司虽然人少，一年也有两千多万的贸易额，不过供货也是往苏家海外的公司供货，货源也是苏家合作多年的单位的，因此活很轻松，就是苏家给女儿零花钱的，楚楚一个人就能做完。一年也能挣个三五百万的。又没有房租，在那群富二代里，也算是做的好的。 她给楚楚开的工资也不低，底薪一万五，有五险一金，提成另算，十三薪，年底还有分红。平均算下来，一个月至少也能拿到三万多块钱。对于楚楚来说，生活是足够了。 不过现在正是淡季，没什么业务做，苏沫沫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趟公司，除非是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来公司里打扑克或者给楚楚发工资时会来一趟。 人少，这一百多平的办公室就显得很空旷。窗边都是落地窗，往下看，整个CBD的景色尽收眼底，对面就是海市的高铁站。窗边隔出来两个小房间，一个是楚楚的房间，一个是苏沫沫的办公室，往里分别是财务室，杂务间，会议室。剩下足有七八十平的空间，被苏沫沫装修成了茶室，中间摆了两套非常舒服的沙发，靠窗一张大大的整张平板的茶台，旁边还有一个专门放茶的冰箱，一个放茶具的消毒柜，还有一个六层架子的零食架。沙发的旁边，居然还放了一张全自动的麻将桌和一张台球桌。 楚楚还好奇地问苏沫沫，怎么看她，也不是爱喝茶的人啊，她不是喜欢喝酒，喜欢去酒吧，喜欢蹦迪的吗，苏沫末笑她是傻子，说这又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楚楚也能喝啊，再说了，她自己偶尔也是能附庸一下风雅的，喝茶可比喝酒容易谈事多了。 其实这种日子很容易把人养废了，也不怎么跟人交流，容易跟社会脱节。楚楚也想过去别的大公司找找工作，可她二本的学历，在海市根本就进不去大公司，偶尔有一两家小公司要她的，工资连现在的一半都没有，更别提足额交的五险一金了。叫苏沫沫知道了，又拉着她骂了一大顿，说即使将来这个公司她不干了，也会把楚楚安排进自家公司里面去，让她不要瞎折腾。 不过日子过得有点太清闲了，楚楚觉得有点对不起苏沫沫给她发的工资，有些惴惴不安地问过苏沫沫，要不要把自己的工资调低一些，结果又招来了一顿骂。苏沫沫说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把公司挖了个千疮百孔了，把公司搬空了她都不会知道。换了谁都不如楚楚放心。公司又不是不赚钱，让楚楚不要自寻烦恼。要是真的觉得愧疚，就自己来时，给自己带份饭就行。 好吧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昨天苏沫沫就给楚楚发了微信，说今天自己来公司转转，让楚楚给带份早饭和午饭，还点名要吃荷兰豆炒牛肉。这不，楚楚就给做了嘛。 她左等右等苏沫沫都没来，干脆把那几个手机掏了出来，开始剪早上拍的视频。 她也不是那一点成算都没有的，日子过得太清闲，又想给自己留个后手，上班没多久，就做了个自媒体账号出来，网名就叫小乖今天吃饱了吗？就拍每天做的早午餐带的盒饭。三年下来，也积攒了三十多万粉丝，还都是活粉。倒是也开始挣了些小钱。 剪视频也剪熟了，一个来小时就剪好了，放入存稿箱设置了定时发布，在创作者后台翻看起网友的评论来，一边看，一边嘿嘿地乐。 大部分都是夸她的厨艺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夸她的公司的，好几个网友天天在评论区问她公司还招人不招。有一条评论获赞最多，说是今天中午就照着她的食谱点外卖。就算是吃不到UP主自己做的，也能胡弄糊弄自己的胃。这一条评论就收获了五百多个赞，还有一百多条留言，不过都是笑这个网友说她带的饭都是外面饭店舍不得做的费时又成本高的菜，要是点外卖，那可真的是土豪了。同样的份量一顿外卖都要百来块。 楚楚边看边笑。网友说的也没错。像她今天带的荷兰豆炒牛肉，牛肉就是六十多一斤的国产黄牛上脑，这一顿的量就花了快五十，荷兰豆一盒250克也要十块钱，口蘑也要十块钱，一道菜成本就要七十多了，还不算人工，点外卖的话，一道菜怎么也要卖你八九十吧，上班族确实吃不起。 苏沫沫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来的时候脸上也是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脂粉未施，说自己昨天晚上蹦迪蹦到三点多才睡。身上穿着一身皮衣皮裙，头上还扎着满头的脏辫，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一宿。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来了先咕咚几口就把豆浆给喝了，然后接过楚楚用微波炉热过的卷饼三两口就塞进了肚子里，就这还觉得不饿，又把午饭的饭盒打开，挑着多的一份热了，把里面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打着饱嗝又开了一瓶冰箱里的可乐，躺在沙发上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看着楚楚收拾她吃饭的残局。 她每次来都是这么吃，楚楚也习惯了。除了担心她这么暴饮暴食会不会伤害脾胃，也不劝什么。 倒是苏沫沫，一边舒服地直叹气，一边满嘴彩虹屁：“亲爱的，你的牛肉炒的越来越好吃了，鲜嫩又多汁，而且还满嘴的牛肉香，关键是你这次加了几个口蘑，那简直是绝配，真的太好吃了！要是下次不放那讨厌的西兰花就好了。” 楚楚把桌子擦干净，饭盒收回袋子里，拿了盒洗干净的蓝莓给她，又拿了个苹果坐在她身边给她削苹果吃，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你吃点青菜会死？忘了大二那年你不吃青菜一个星期没大便憋的那傻样了？喜欢吃就天天来啊，我天天炒给你吃嘛，真是的，也是个富二代，每次来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苏沫沫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你的生活太健康了，吃的也太健康了，我受不了。你让我偶尔吃一顿还行，天天吃，我会觉得良心有愧的，会想做个好人，不再做渣女了。不行不行，我要离你远点。” 她说完就从沙发上弹起来，端着蓝莓盒子到处走动消了一会儿食，看楚楚把苹果削好了，又一把抢了过去，啃着跑走了，在公司待得总共没有一个小时，来去就像一阵风。 楚楚习惯地摇摇头，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了，索性也把午饭吃了。 苏沫沫这次一走这几天是不会再来了，她饭后干脆把公司门给锁了，窗帘也拉了下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行军床，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直到睡到了两点才醒来，把公司门开了，窗帘拉开，拿了一本书坐在窗边的茶台边，在冰箱里翻了一阵，给自己泡了一杯碧潭飘雪，舒舒服服地看起了书。 第3章 柳世真 夏楚楚这边的日子过得岁月静好，早上和她一个电梯上班的柳世真今天却快忙死了。 柳世真今年三十一岁，毕业于华国TOP2大学的软件工程学院。毕业后在大厂上了五年班，突然想创业，就拉着一个富二代同学搞了一个货运APP，已经做到了A+轮。今天是他拿到第一轮投资后在新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 他在大厂待过这几年，深知互联网创业，写软件容易，难的是找准方向，精研需求，最重要的，是运营和推广。再然后就是圈子。 为了做这个项目，他光调研就做了整整两年。 做货运APP没有那么容易的。跟某团相同，货运这个方向，不仅仅是货主方需要，司机更需要，钱都让那些货运站给赚去了。 不过货主和司机也都是有好有坏的。货主克扣运费，司机半路加价甚至甩货的情况都有。 规则的制定也很难。不同的货物，不同的车型运费都不一样，返程车的运费也不一样，不同的季节不同的路况都会影响运费的高低。要是碰到生鲜水果，那就更麻烦了。 但是没办法，再难，也要做。像柳世真这样的农家子弟，想要创业，现在的情况是就要去做那些不好做的，范围小而精的领域，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大厂做起来可比他们做起来简单的多。 产品做出来了，推广又是一道难题。为了找到司机和货主，这两年柳世真和公司里的推广都经常白天在海市各个市场里泡着找货主，后半夜大车可以进城时在高速路口守着找司机。 昨天晚上就是，他跟推广们在高速路口守司机时，居然遇到了四五个两年前他们刚开始推广时认识的司机，司机们居然还记得他们，一见就热情的不行，把货运到了地方就打电话给他们要请他们喝酒。柳世真本来不想去的，那几个司机逗他，说要是他去了，就把他们拉到好几个司机群里去。可不比他们在高速路口守着强多了。 其实拉不拉群的无所谓，他们也不是当年的小白了，现在也在业内做的小有名气，想加群有的是资源。不过柳世真还是带着人去了，还非要自己买单。不为别的，就冲着司机们还记得他们这份情谊，这顿饭就必须要去吃的。人啊，总不能忘本不是？ 太晚了，也没什么可吃的，找了个司机送货地方附近通宵营业的东北烧烤，吃了酱骨头，烤肉，小龙虾，当然，免不了大提大提的雪花。 虽然他胃不好没喝酒，可是同事们可都陪着司机喝了不少，还一起回忆起了两年前的冬天几个菜鸟在高速路口拦司机时那可怜的小样儿，这两年受过的磨难，司机们也是同情，同时又说起了跑车过程中遇到的各种趣事，这一吃一喝，就吃到了天明。 柳世真开车把司机们都送回了住的地方，又给酒醉的同事一一叫了车送回了家，才开着车到了新公司。 其实他们公司有规定，只要是出去推广晚了，白天是可以休息半天的，可公司刚搬过来，有很多要他这个公司法人在场才能办的手续，像开公司账户啊税务查看现场啊什么的，都要他在，所以他一看快七点了，干脆也不回家，而是去KFC打包了一份大饼和一杯豆浆，直接来了公司。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办公室，这些事一向都是由他那个富二代合伙人卜语凡操心的。刚进大楼时连公司所在的48楼他都不知道怎么上。幸好物业小姐姐知道他们公司刚搬来，不仅给他刷卡让他上了电梯，还告诉了他48楼怎么上。然后，电梯门一开，他就遇到了楚楚。 这姑娘长得真的好可爱。 头发不长，只刚刚到肩膀，又黑又密，应该是烫过，卷卷曲曲蓬蓬松松的堆在肩膀上，发量真的很大，她就用一根宽宽的发带从头顶到脑后绕了一圈，还俏皮地在头顶斜着系了一个蝴蝶结。 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干干净净的，一双大大的猫眼，一笑就整个眯了起来，眉毛也不是现在流行的一字眉或者粗眉，而是细细的弯弯的柳叶眉，鼻子又小又挺，下面是一双红红的樱桃小嘴。 皮肤洁白，但是也不是那种一看就冷淡的冷白皮，而是洁白又莹润的，简直都要透明。 个子不高，看着也就一米五八左右，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瘦，而是胖瘦正合适那种，胸是胸，腰是腰的。 不过这小姑娘手里除了提着一个女孩子都会有的小包包，还有一个一看就很重的帆布袋子，里面装的鼓鼓囊囊，一看就是装的是吃的和饭盒，手里还提着两个保温杯。 要说这好办公室就是不一样啊，人都这么勤快，这才刚七点，就有来上班的了。而且人还不懒，居然会带饭吃啊。 这年头，不懒的女孩子真的太少了，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大楼里，女孩子们天天说的都是美甲，护肤，名贵的化妆品，演唱会，泡吧，自由，女权，还真的很少见带饭的女孩子。 柳世真正想找个话题跟她搭个话，却看到那女孩子不着痕迹皱了皱眉毛，朝电梯里面靠了靠，还低下了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禁哑然失笑。 这副样子，也确实让人会戒备的哈。 电梯到了三十三楼，他和那姑娘一起下了电梯，还以为那个女孩要跟他一起转电梯呢，却看到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电梯厅的尽头，一拐弯就不见了。 原来这个饭盒姑娘是在三十三楼上班的啊。 他怀着自己都不太清楚的雀跃心情到了48楼，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还没拿到新办公室的钥匙，甚至连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间都不知道，索性就坐到了48楼外面的景观阳台上，把早餐吃了，然后趴在那里假寐，可没过一会儿，就被肚子疼醒了，冲到公共卫生间里抱着马桶上吐下泻了起来。直到把早餐和昨天晚上吃的夜宵喝的啤酒都吐了个干干净净，才脸色苍白地出去。 多年的加班和饮食不规律，他本来就得了严重的胃病，消化很不好，再加上长期的焦虑，失眠，熬夜，上次体检时医生还告诫他，一定要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胃病也要赶紧治，要不然小心功成名就，但是身体却不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前台第一个来开门，给他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还把他的门卡送了过来，柳世真才翻了一套前几天让人搬过来的衣服出来，又拿了公司里给加班的人准备好的洗漱工具，去茶水间里洗漱了，又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才疲惫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了一天繁忙地工作。 卜语凡听前台说他好像一夜没睡，一天来看了他好几次，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午餐，让他下午不要上班了，他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让他去睡觉，被他笑着拒绝了。只说自己今天不加班了，要早点走，他的家还没搬过来，下班了要在附近找找可以租的房子。 卜语凡笑着说哪里用他亲自找，他早叫行政找好了，两室一厅，一百零六平，离公司走路只要五分钟，什么都配齐了，他直接去住就行，还说等下班了和他一起去看，要是合适，今天晚上就帮他搬过来，也省得他再奔波，柳世真想想，也就从了他。 第4章 搂腰 楚楚看了一下午书，到了五点半没什么事就下班了。 自己做饭的好处就是，吃得很干净，晚上完全不饿，不过她还是下楼拐到了大厦裙楼的盒马里，准备买明天要用的食材。 她挑了十二只大明虾，两条鲫鱼，五斤牛腱子，一盒鸡翅中，又买了一红一黄两只彩椒，还有两个黄皮洋葱和香菜和小葱，一小罐韩式辣白菜，一袋切好的冻鱿鱼卷，明天早上和中午的菜单她上午就想好了，早上杂粮粥，然后用辣白菜做个韩式泡菜饼，里面加些虾仁鱿鱼和洋葱和小葱进去，顺便再煎个韭菜饼，然后中午就吃葱烧鲫鱼和红烧鸡翅，那五斤腱子肉就今天晚上泡上，明天早上也泡得差不多了，早上就腌上，后天正好是周六休息，在家煮酱牛肉吃。 楚楚做的酱牛肉可是一绝，也是她家里的常备菜。老是有粉丝留言，让她找个厂子代工合作，做个品牌出来，他们老看她做，也想吃。 楚楚没答应，她觉得现在还是粉丝积累期，不能太早的消耗粉丝，还是等粉丝再多些再稳固些再说。再说了，她其实不缺钱，现在每个月工资都花不完呢，不想操那个心，还是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 柳世真也早早下了班，他太困了，就想着一会儿看完房，要是能住直接就住进去了，也拉着卜语凡一起先来超市里买些日常用品，省得一会儿还麻烦。 他们正在货架间转着买日用品，柳世真一抬眼，就看到了今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姑娘，提着个篮子买了半篮子菜。他有心想去打个招呼，可是又觉得有些唐突。 他在这里一犹豫，就被卜语凡看了出来。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年轻女孩子。 卜语凡乐了，千年的老榆树也会开花了啊，怕吓着人家女孩子，用胳膊肘捣捣柳世真的腰，小声笑话他： “行啊老柳，你也有今天。什么时候开始的？追到什么程度了？要哥哥我帮忙不？” 柳世真白了他一眼：“别在这胡扯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人家，也就早上来得早在电梯里见过一面，人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你别胡说。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起那么早来上班挺难得的。” 卜语凡听完就觉得没劲，什么嘛，才见过一面啊。也不可能是一见钟情，老柳这人他知道，就是个跟浪漫彻底绝缘的人，一见钟情暗恋什么的就不可能。估计也就是觉得人家会是个好员工，想挖人家吧。 楚楚买完单就提着菜往家走，可刚出超市门口就来了个电话，不得不把手里的菜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接电话。 柳世真正好也走出门口，等着卜语凡去开车好一起去，就在楚楚旁边一个挡汽车的圆形石头墩子上坐了下来，正好把楚楚接电话的声音全听到了耳朵里。 她好像在和什么人在吵架。 “外公病了？我没空回去，你把外公住的医院和住院号发给我，我叫朋友去帮我交住院费。” 麻烦什么，我不嫌麻烦，哪能让舅妈你受累呢，天挺老热的，哪能让你再往医院跑一趟去交钱，我朋友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钱？我哪有什么钱，就是让我朋友去交住院费，也是借我朋友的钱，不过你放心，我朋友交了钱，到时候一出院，该退的费就直接退回我朋友卡里去了。我外公不是职工医保嘛，就是住院，也花不了多少钱，舅妈你放心。” “哎舅妈你骂人干嘛，不是说得好好的，我外公看病住院都是我掏钱嘛，你骂人，是嫌我越俎代庖，挡着我舅舅尽孝了？那行吧，那外公住院的钱让舅舅掏吧，我一个外孙女，怎么说本来也轮不到我。” “呵呵，舅妈你说对了，我就是没良心，不会把我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填你家的无底洞去。你也别拿外公威胁我，要是把我惹恼了，我叫几个朋友就把我外公从你家里抢出来了。到时候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要不是外公心疼你们，想拿自己退休金贴补你们一家三口，你以为我会让外公待在南京？” “行了，就这么挂了吧，以后没事别找我，有事最好也别找我。我外公我自己会联系，用不着你当好人。” 柳世真听着就微笑起来，原来是个小辣椒啊，够味够劲，他喜欢！ 她挂完电话，立刻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一接通，柳世真差点被她的嗲给吓得翻一个跟头： “外公～～你这些天身体好不好？药有没有按时按顿吃？身上还有钱花吗？血糖血压还高不高？” 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高高兴兴地笑出了声。 “是不是呀，真的吗？王爷爷真的被拉到了水里？好好，血压血糖不高就好。外公呀，我想死你做的菜了，有空了，你来陪囡囡几天嘛。你也不能只心疼你孙子，不要外孙女了嘛。“ “没没，我舅妈什么都没说，她就说你想我了，让我有空回去看你。可是外公，你也知道沫沫的，这公司哪里离得开我。我想死你了，也没空回啊。” “真的吗？真的吗外公？你肯来？行行，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你今天晚上就过来。” “什么嘛，你又骗我，说了来你又说要等丁丁期末考试完放暑假了才来，那还要一个多月呢，你怎么这样说话不算话嘛。” “好了好了，不来就不来呗，谁让我懂事呢，行吧，那咱们可说好了啊，你回家不许生气，要是想我了随时跟我说，药要按时吃，丁丁一放暑假你就马上来。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会好好吃饭，你放心吧。。。。呀！！！！” 原来是她接通了后面一个电话，就一面说，一面提着东西往家走，还一面不停地撒着娇。可能是撒娇撒得太专注了，就没看到一辆横冲直撞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朝她撞过来。还是一路跟着她听她撒娇的柳世真发现了，上前一个箭步，搂住了她的细腰转了半个圈，才拉着她躲开了。不过楚楚的手机也没抓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徒留话筒那头喂喂地叫个不停。 外卖小哥也吓坏了，连忙停了下来，跑过来道歉，还问楚楚有没有事，手机摔坏没有。 楚楚也顾不得别的，赶紧挣脱柳世真的手，快跑了两步捡起了手机，先跟话筒那边的人说自己没事，就是差点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挂断电话，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也亏她的手机壳是防摔的，手机一点事也没有。她这才放下了心，冲着一直道歉的外卖小哥挤出了一个微笑，说自己没有事，让他赶紧走，别赶时了又被罚钱。 外卖小哥还是不放心，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就加了楚楚的WX，说要是有事了一定要联系他，才骑着车飞一样的走了。 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的菜掉了满地，柳时真正蹲在地上一样一样帮她捡了起来。装好袋微笑地递给了她。 看着柳时真身上一看就很值钱的衬衫西裤，楚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早上可能误会了他，脸不由得有些发烧，人家刚才又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楚楚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谢他才好。 柳时真却顾不上这些，看她把菜接过去了，就快步离开朝着在路边等了他半天的卜语凡去了，连WX都忘了加。 卜语凡看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乐得嘎嘎的，一 点也不在乎自己车停在这里会被拍到，看着柳时真上了车，还不由得扼腕叹息，骂他怎么连WX都不跟人家要。 柳时真绝不肯承认自己是忘了，装ber地说了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收获卜语凡两个白眼。 行政小姐姐知道这房子是大老板要住的，早就和中介一起在小区楼下等了半天了，看到两个老板一起来了，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这房子是在18楼，两室一厅，面积可不小，套内有七十多平，柳时真一个人住绰绰有余，装修也好，标准的黑白灰，家具虽然不多，但是却件件质量都不差，简直不像个出租房。 中介说是装好不到三年，用的材料和家具都是上好的。很适合单身的商务人士住，交通和生活也都方便，也安静，环境也好，还有一个免费的车位，就是价钱不便宜，一个月八千，而且要一付一年，另付一个月的押金。这套房子的房东在这小区有十几套房，都交给了他们公司。要是这套看不上，就还有别的。就是房东人懒得管这些小事，都是扔给了他们。她进公司两年，都没见过房东长啥样。 要是一年前，这房子柳世真是不舍得租的，太贵了，加上水电物业，一个月就要小万把，一年就要十来万，他以前一个月才能挣多少。 不过现在却不同的，在合理的范围内，能一天多休息两个小时，理理思路，对他可比十几万块钱要重要的多。 他又一个一个屋子转了一圈，没挑出什么毛病，满意地冲行政点了点头，行政小姐姐会心一笑，当场和中介签了合同，还交了定金，钥匙也交到了柳世真手里。 这时柳世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把行政和中介送走，直接往床上一倒，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早上五点。 第5章 小富婆 楚楚看着早上电梯里那个帅哥跑走了，心里有些过不去，决定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谢谢人家。 她提着一兜子菜跟没事人一样回了家，可一进了门，看到小乖和大宝都在鞋柜上等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把东西往鞋柜上一扔，鞋也不换，一屁股坐在门垫上抱着膝盖低泣起来。把两只猫猫吓坏了，大宝急得用两只前爪搭到??的膝盖上拼命地舔她，蓝色的眼睛里盈满了担心，还一直担心地喵喵叫，小乖则站在鞋柜上对着外面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身上的毛毛都炸了起来，尾巴变得老粗，还一个劲对着门低声呜呜着。 楚楚被这两只的反应给暖心坏了，连忙收了眼泪，把担心的大宝搂进了怀里，小乖见状也从鞋柜上蹦了下来，冲进了她的怀里，跟大宝争宠。 两只表现这么好，当然要奖励一下。虽然早上一猫吃了一个罐了，楚楚还是又给两只一只开了一个倒进了猫碗里。看两只吃的香香的，才把买来的菜拿进厨房里收拾。 晚上她一直是不吃晚饭的，只喝了杯酸奶，切了一盘玉菇，又吃了个新下来的水蜜桃就罢。 吃完把所有该洗的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又给两只刷了碗，放了猫粮，铲了猫砂。 她本来每天晚上是要做一个小时的瑜伽的，可是今天却一点也不想动，躺在沙发里发呆。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还是给自己老家一个高中同学发了个短信，又给人家转过去五千块钱，请同学有空了去看看外公。要是外公没钱花了，就拿那钱给外公买些吃的用的。 同学答应得很爽快，不过钱却不肯收。说要是万一要用钱了再告诉她。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楚楚就没再坚持，只是想着，等过年的时候给同学的孩子发个大大的红包。 同学还问她，他们群里正商量着等十一的时候组织个同学聚会，虽然还早，不过要是来的话提前做个安排。她们也有很久没见了，都想她了。 楚楚哪里是不想回去，可是又不敢。 要是回去了，舅妈非让她出点血就罢了，就怕外公看到舅妈逼她，又没办法又生气，再把外公真给气病了。 别看她舅妈整天瞎话连篇，可有一点让舅妈猜对了，楚楚有钱。而且是很有钱。 说起来楚楚小时候也是个命苦的娃娃。她爸爸是个海员，从小楚楚就没见过爸爸几面，等小学三年级她妈妈出了车祸身亡后，楚爸爸只回来料理了丧事，就没了踪影。不过妈妈的车祸赔偿金她爸也没要，给她外公外婆留了话说那钱都用来抚养楚楚。 那笔车祸赔偿金有五十万，要是养楚楚是绰绰有余的，可是楚楚的外婆被楚楚的舅舅三缠两不缠，就全部拿出来给她舅全款买了一套房。害得楚楚的外公跟她大吵一架，说这笔钱怎么能给儿子花啊。 外婆很委屈，在她看来，女儿没有了，女婿又是个不靠谱的，将来她们死了，外孙女不还是要靠儿子照顾，现在儿子有困难，用下外孙女的钱怎么啦，又不是不还她，她跟儿子说过了，按二十年为期，每月还2200。再说了，现在楚楚又花不了几个钱。 外公却不这么看。他说这个钱无论如何不能动，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和他那个媳妇一样，是油锅里的钱都要伸手捞出来花的，将来他们不累掯楚楚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照顾楚楚？趁早别做这白日梦！ 外婆一开始还不信，觉得楚楚的妈妈当年对弟弟不错，又是亲舅舅，儿子不可能做这么狼心狗肺的事，不会拿着楚楚的钱不给的。总不能放着一大笔钱不用，让儿子再去贷款，给银行交高利息。这样多好，儿子得了实惠，楚楚损失的那点利息，她给补出来就是，肯定不能让楚楚吃亏。 一开始几个月还好，舅舅按时打到外婆卡里。可是没过半年，这笔钱就给的越来越不应时，到后来干脆不给了。 外婆急了，去找儿子要，可是儿子和媳妇明明在家，却不肯给她开门。 她又不敢闹，怕儿子丢人，只能委委屈屈地回了家。 外公听了外婆的哭诉，长叹一声，本来已经退了休的人，又卷起铺盖回了单位，单位早就想返聘他，外公一直也没有吐口，这事一出来，姥爷没办法，总要把楚楚的钱还给她呀。不说帮衬孩子，女儿的命钱，总要给外孙女留住。 楚楚别看小，可当时什么都懂了，心里恼舅舅舅妈，可是为了外婆外公，面上什么都不说。 外婆外公就这么磕磕绊绊地把楚楚给养大了，温饱可以满足，可是楚楚想过得宽裕一点，那是完全不能的。等到楚楚高一住校时，外婆得了脑溢血一夜之间没了，外公才结束了返聘生涯，回到了家里。 他这些年拼命干，也挣了二十来万，虽然没有完全把儿子的窟窿填上，但是楚楚上大学是绰绰有余了。他想着，反正女儿的赔偿款，自己和老伴也该有份，就当女儿孝敬了自己吧。 可没想到，舅舅家的表弟又得了一场重病，舅舅又来找外公借钱。 要是别的事，外公肯定不会管，可是孙子外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外公只好跟楚楚商量，把这笔钱又挪用了。 楚楚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外公也是年纪大了，现在也不恼儿子儿媳了，等孙子出了院，还搬去了舅舅家给在家休养的孙子做饭吃，楚楚一放假就让楚楚也去，可楚楚心里有疙瘩，这几年一次也没去过，放假回家了就自己照着食谱做饭吃。 她知道那笔钱在外公还在世的时候是不可能要回来了，高考完还发愁，学费可以贷款，生活费怎么办，拿到正想找地方打工，多年不见的她爸爸就找到了她。 夏爸爸一见面，什么也没说，就先甩给她一沓红本本。 楚楚定晴一看，竟然全是海市的房产证！有二十多套！还都是写的她的名字！ 楚楚都吓傻了。 夏爸爸这几年很少回来，只在楚楚上初三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把楚楚的户口迁了出去，过了没几天又拿回来了，还给楚楚提前办了身份证。没想到，在这儿等着楚楚呢。 看着女儿惊吓的小模样，夏爸笑得得意极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也最没耐心，楚楚妈妈去世后，就出了国，靠着英俊的外表和满嘴的情话辗转在各个富婆之间，一直也没有安定下来的意思。 不过他心里清楚，早晚他要回国来，就把那些从富婆身上捞来的钱都寄回了国，全部换成了房子，他只楚楚一个女儿，为了避免将来过户浪费钱，就把这些房子都写在了楚楚名下。 女儿这些年的遭遇他不是不知道，可跟着外公外婆好歹还有碗安生饭吃，比跟着他强得多。总不能让女儿看着自己伺候老女人吧，所以就算是心疼女儿，他也忍了下来。 现在楚楚满十八岁了，也能明辨是非了，他才把这些房产证都给了楚楚，另外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四十万现金，说是她的大学学费。 夏爸爸说了，也不用担心自己对她有别的要求，就是将来他老了，肯定要回国来养老的，到时候也不麻烦楚楚，直接住养老院里去，楚楚只要有空了多去看看他就成。 他还跟楚楚说，这些钱和房子的事，最好谁也不要说，连外公都别说最好。 楚楚心里也清楚，外公虽然疼她，可是老人家总是想儿孙都过得好，那有本事的就要帮帮没本事的，要不然后来那二十万，就非要动她上大学的钱不行？舅舅家不能卖房子吗？自己高三学习最紧张的时候，外公还不是天天伺候他那宝贝孙子，一次都没来学校看过自己？ 要是让外公知道了这些钱和房，估计就算再难张口，也会跟自己商量，反正她有那么多，给表弟一套让他将来娶媳妇用。那自己又能怎么拒绝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公呢？不是又要惹老人家伤心作难？ 夏爸爸看她心里明白，也不再担心，带着她吃了一顿豪华自助，就又跑得没影儿了。之后每次跟楚楚联系，都是在哪哪又买了一套房，让她去办手续和房产证。 楚楚当年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干脆找了家靠谱的中介，把房子全部租了出去。 这些房子可都是海市的好房子，光这个小区，她就有十几套，柳世真租的，就是她的。 这七年来，她开销也很少，每年拿了租金，就再买房，夏爸爸有钱也买房，零零碎碎的，她现在手里的房子就有了四十来套。柳世真租的那套还是最便宜的，一年的租金收入也有六七百万。不过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工资都花不完。她现在也不再太看好房市，这两年的租金都拿去买了长期国债。 至于她为什么住这套一室一厅，她反正就常年一个人住，住那么大房子，她会害怕的，再说，打扫起来也麻烦。 第6章 早餐 楚楚从小就没什么零用钱，也不太懂花钱，上大学的时候对自己抠极了，除了舍得吃以外，衣服都不舍得买。变成现在的楚楚，还多亏了苏沫沫。苏沫沫也是这世上唯三知道楚楚手上有钱的人之一。另外两个是夏爸和那个服务了楚楚七年的房产中介。 苏沫沫本来要出国读大学的，可是出国前惹了点祸，被家人塞进了楚楚的大学。 她其实是个热心肠，颇有侠义之风，本来还以为楚楚是个贫困生呢，看她穿得都是九块九包邮的衣服，就老是想办法贴补楚楚的生活，不是带着她出去吃大餐，就是衣服买的不合身了又懒得退，扔给楚楚。 楚楚一开始还没回过味来，可后来苏沫沫给的东西不光有衣服，连袜子内衣都有了，楚楚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 她有些哭笑不得，就找了苏沫沫，让她看了自己手机里房产证的照片和银行卡里的余额。苏沫沫才明白这个小兔子不过是扮猪吃虎而已。 不过也因此，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苏沫沫教楚楚的太多了，最关键的是，教会了她去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样的生活，教会楚楚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如何爱自己，如何对外公说不。她从楚楚身上也学会了不少，学会了楚楚如何掩盖自己的情绪，如何变得沉稳，这在商场上，其实是挺重要的。 四年后，楚楚跟变了个人一样，面对外公要求她毕业后留在南京工作的要求，勇敢地说了不，然后跟着苏沫沫来到了海市，离外公和舅舅一家远远的。这三年来，就没有回过南京。 就这苏沫沫还不满意，撺掇着楚楚告舅舅一家子，楚楚却坚定地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外公外婆也把她拉扯大了，就全当给外公外婆养老了吧。不过再想要多的，她也不会再给了。顶多将来外公老得走不动了，她把外公接出来找个疗养院住着。 苏沫沫还气不过，楚楚却反过来劝她，说要是没有外公外婆养着她，当时她才十岁，拿着五十万也如同小儿抱金行于闹市，能不能活到长大还不一定。她从小虽然过得不富足，可也没有挨饿受冻，已经不错了。 苏沫沫这才熄了怒火。不过转头，就给她抱来了大宝。后来她看大宝一只猫猫太孤单，就又领养了小乖。 楚楚当然没有把这些心里话告诉过外公。外公年纪大了，就让他天天以为小外孙女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个小时候的乖宝宝吧，要不然他老人家估计能内疚地生场大病。 她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半天，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直睡到半夜，才重爬起来洗澡卸妆，又睡回到了床上。 柳世真五点一醒，发现自己就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睡了一夜。衣服都没脱。 屋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十八度，冻得他都有点打哆嗦，卜语明还算靠谱，给他肚子上搭了一块昨天下午买的夏凉被，要不然他肯定要感冒。 醒都醒了，他也就不再睡了，起来洗了澡，换上了从办公室带来的一套白色T恤黑色七分运动裤，又各屋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决定明天就把家都搬过来。 他从阳台上向下看了一下，看到小区绿化做得很好，正面郁郁葱葱的，干脆换了一双运动鞋，下去跑了一圈儿，还顺便在小区外面转了一下，找到了早餐店，药店，菜店，水果店的位置，又顺手给自己买了四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一个茶叶蛋，又去水果店买了半个西瓜，一起提回了家，想着在家消消停停地吃个早饭。 他刚出了电梯，迎面就碰到了提着早餐和午餐上班去的楚楚。 两人同时的呀的一声，不过柳世真的呀声里都是惊喜，楚楚的呀声里有些惊吓。 柳世真热情地问道：“你也在这一层住吗？我也是，我昨天刚搬过来。你这是要去上班吗？你等我一分钟，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也不等楚楚拒绝，直接冲回了家，还把手里的吃的塞给楚楚让她帮自己提着。 楚楚有心想拒绝，可是别人昨天刚救了她，就没好意思开口。只好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等着他出来。一边等，一边在心里数秒。 柳世真真的很快，楚楚还没数到六十，他就一身清爽地又冲了出来，对着楚楚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还把楚楚两只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只给她留了一个小手包，笑着对着她说：“走吧。”就率先进了电梯。 楚楚手上猛地一松，正想开口找个理由晚点再走，可是早饭午饭都被接走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这人买的油条是不是小区外面那家的？那家可不干净啊，她从来没见过那家换过油，天这么热，这人就不怕拉肚子？ 柳世真可不知道楚楚在想什么，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说自己叫柳世真，公司昨天才彻底搬过来，现在在48楼，还问了楚楚的名字，还一直笑着说真是太巧了，昨天遇到楚楚两次，今天居然一早又遇到了，而且两人居然还是邻居。真的是太巧了。 他有心向楚楚示好，怕她以为自己是坏人，什么都往外撂，恨不得连自家祖宗的生辰八字都告诉楚楚，不过短短五分钟路程，他连自己几岁才不穿开裆裤的事都告诉给了楚楚听。直到电梯到了三十三层，他的嘴才停了下来。 这人可真能说啊，楚楚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出了三十三层的电梯门，接过自己的饭盒袋，跟柳世真告了别，正准备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叫住了柳世真，从饭盒袋里拿出来一份泡菜海鲜葱饼，还有一瓶杂粮粥，递给了柳世真，告诉他小区外面那家油条不干净，还是不吃的好。这是她自己做的，应该味道不差。说完就害羞地转身跑走了。 柳世真笑容咧得大大的上了楼，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吃早餐，心里美滋滋的。 怪不得楚楚天天带饭呢，她的手艺可真好呀，泡菜饼外酥里嫩，里面还放了虾仁，鱿鱼，洋葱碎，小葱，口感特别丰富。那杂粮粥也不一般，他能吃出来里面放了红枣，麦片，荞麦，玉米，红豆，绿豆，糯米，莲子，花生，黑米，好像还放了碧根果，还有几样他都没认出来是什么。 就是份量有点少，他一口气吃完，又把那碗豆腐脑喝了，鸡蛋也吃了，才算是堪堪吃饱。那四根油条就扔在了桌上。 吃完美味的早餐，他感觉肚子里暖融融的，分外的舒服，心情都变得明媚了起来。等同事们九点半来上班时，他已经把一天的工作都做了一半了，正在那里查看开发同事们的进度，顺便整理一下最新的需求。 卜语凡一早就去家里接他，发现他早走了，一上班就骂骂咧咧地来找他，一边骂他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太辛苦的活儿以后就不要自己亲自去做了，只需要管人就行，一边坐在他办公桌上，把那四根油条吃了个干干净净。 那油条可能真的是用不好的油炸的，没过一会儿，卜语凡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在厕所蹲了两个小时都起不来，差点叫了120。幸好行政小姐姐在茶水间的药箱里有备好的蒙脱石散，他喝了两包才算是把腹泻止住了。 卜语明出了厕所，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脚步虚软地倒在了柳世真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还在那喟叹说那几根油条幸亏是自己吃了，要是让柳世真吃了，估计他非要当场进医院不可。不过他也太认真工作了，早饭都顾不上吃吗？ 柳世真这会儿可不敢告诉他自己是有更好的吃才不吃油条的，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还殷勤地中午给卜语明叫了粥，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三十三楼。嘿嘿，早饭都这么好吃，她中午是不是吃得更好？嘿嘿，以后可要想办法多蹭几次饭才行。 他不知道，今天上午，楚楚已经骂了他好几回了。 苏沫沫昨天来了，今天肯定不会来，楚楚今天的早饭午饭就都只做了一份。 早饭里的泡菜饼和杂粮粥都给了柳世真，楚楚就只吃了一个韭菜饼。 这点肯定是不够吃的，她只好又翻了一盒苏沫沫前些日子给她的肉松饼吃了两个。不过那又咸又甜又腻的口感她是真的不喜欢，十点就早早把午饭给吃了。 她一边嗦着葱烧鲫鱼的鱼刺和红烧鸡翅中的骨头，一边在心中暗暗咬牙。 同情男人，果然会变得不幸！ 这次也算是报了昨天的恩，以后她再把自己的早饭分给那个姓柳的，她就不姓夏！ 我也就是让让你，你居然就敢接？还接得那么自然？你懂不懂什么叫客气？真就好意思吃别人的早饭？ 午饭吃得早，下午就又早早就饿了，楚楚不得不又点了个半熟芝士当下午茶，还用办公室的咖啡机给自己做了一杯卡布其诺。一边吃，一边又在心里把柳世真骂了一千遍一万遍，还害怕再碰到柳世真，五点就早早的下班了。 第7章 酱牛肉 不过楚楚倒多虑了，这天柳世真下班很晚，夜里也根本没在这边睡，而是跟卜语凡一起去应酬了，应酬完直接回了原来的房子那边休息，第二天早上正好收拾搬家。 楚楚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对吃的有一种执念，想吃什么没吃到嘴里就老是惦记着。别看周六不上班，她还是一早就爬了起来，把腌好的牛腱子煮上，同时又给自己做了一次海鲜泡菜饼，吃进肚子里才算满足。 酱牛肉是她的拿手菜。昨天早上上班前就把泡好的牛腱子用配好的酱给腌上了，放在了冰箱的保鲜层，到现在整整腌了也有二十四小时了。 把腌好的牛肉一层一层放入蒸锅里，往里添入足够的水，腌肉的酱料也都倒进去，大火烧开，放入葱姜，在水里冲洗过的香料包，然后再开火炒糖色，黄冰糖水炒法炒至水分完全蒸发，颜色慢慢变深，等融化的冰糖先上进密密麻麻的小泡泡，在小泡泡转成大泡泡的那一瞬间，迅速把炒锅从火上拿下来，倒入已经滚着大花的蒸锅里，激出一股子特别好闻的香味。 接下来，就把大火转成小火，煮上一个半小时左右，牛肉就煮好了。但是煮好的牛肉不能直接捞出来，而是要泡够泡透，总得泡上四五个小时，才能捞出来开吃。 这酱牛肉好吃的秘诀，就在于那个酱上。那个酱是甜面酱，黄豆酱，干黄酱，东北的香其酱，老抽，生抽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出来的，又一定要腌够至少二十四个小时。在煮的过程中连盐都不放，味精更不用。 牛肉也一定要用新鲜的黄牛肉，而不是跟外面似的用的大部分都是进口的冻牛肉。因此煮起来，也不像外面那样要放硝，煮的时间也不用那么长。 这样做出来的酱牛肉，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色泽金红，酱香满口，肉还软硬适中，不会烂得完全没了口感，也不会跟外面煮的牛肉那样有些发硬。一咬下去，满嘴都是牛肉的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甜香，让人想一吃再吃。 反正楚楚自从自己煮了一回这酱牛肉后，就再也不买外面的酱牛肉了，真的没有她自己做的好吃。沫沫也一样，自从吃了一回楚楚做的酱牛肉，在外面吃饭就再也不点酱牛肉了。 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楚楚就把自己煮牛肉的全过程开了个直播。还把自己的配方公布在了公屏上。 她的粉丝们本来今天还想睡个好觉的，看了这后，纷纷地嚷着要交作业，被她馋得一个个大老早地起了床，去菜市场买牛肉去了。 等柳世真一早就把那边的东西收拾好，用自己的软件叫了个车先搬了过来，还让卜语明先过来帮他招呼着卸，自己留在那边等着房东过去退房。 卜语明带着两个货拉拉的司机一上楼，就闻到了满楼道霸道的酱牛肉香味，香得把他早起不太清醒的脑子一下子给叫醒了。鼻子嗅呀嗅的，就寻到了楚楚的门前。 哎呀真是夭寿哟，这什么样的家庭啊，周六的大清早就做这么香的饭，这还让不让没吃早餐的他活了呀。 这层楼一共四户人家，另外两套都是大房子，好像没住人，门上干干净净的，只有最里面这个小户型门上贴着春联，门前还放着一个可爱的猫爪形状的地垫。那香味，就是从这扇门里传出来的。 卜语明也是个好吃的，指挥着司机把柳世真的行李全搬了上来，鼻间一直缭绕着这好闻的酱牛肉味，实在是受不了了。想了想，跑到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盒最大最贵的巧克力，抱着回去，敲响 了楚楚的门。 说起来，他长得可比柳世真帅多了。虽然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可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米八的个子，身上穿着的也是名牌，皮肤很白，头发也烫过，一张脸还是娃娃脸，一双眼睛一笑起来就是两个月牙，让人一见就对他心生好感。 楚楚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帅哥抱着一大盒巧克力站在自己的门前，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对门刚搬来的，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第一次见面，就想着给邻居送点礼物，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请多多指教。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放着这么可爱门垫的房门里面，肯定有个可爱的女孩子，自己这么帅气的人只要出马这么一说，那家里的女孩子肯定也不好拒绝自己的巧克力，那么相应的肯定会有回礼。那自己提出要蹭饭就顺理成章了不是。要是这么香的肉他今天没吃到，真的会死的。 他想的也没错，门一打开，里面真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他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过他这么一说，那个女孩子跟见了鬼一样，非常惊恐地砰地一声，把门在他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他可不知道，楚楚是认识柳世真的。还在那里纳闷自己是哪里做错了，还是魅力失效了？ 楚楚回了屋，吓得不行，拿出手机拼命地给柳世真发WX，说他家好像遭贼了，那贼还十分大胆地上自己家来套近乎，问柳世真是不是出事了，在不在家，要不要报警？ 她噼里啪啦地发了十几条，可对面始终没人回，打过去电话，始终显示无法接通。把楚楚吓得够呛，一直趴在门后朝外面看。那个小偷可真胆大啊，就这么大喇喇地开着门，还能看到那个小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楚楚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着再过几分钟柳世真还不回WX就打电话报警，电梯响了，柳世真带着一个搬家的工人拉着一大车行李到了。 楚楚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出事了，而是在电梯里啊。 可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怎么没看手机，直接要进门？万一里面是个坏人怎么办？ 她来不及多想，拉开门冲了出去，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中拉起柳世真就往自己屋里冲，进门后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卜语凡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美女跟阵风一样把自己兄弟从自己眼前拉走了，都看傻了。 柳世真听楚楚结结巴巴地把来因去由解释一遍，无奈地笑了，告诉楚楚没事，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出门去自己家里揪着卜语凡的耳朵揪来了楚楚门前，很无奈地跟楚楚说这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公司合伙人，最是一个不着调的家伙，一个吃货，闻到好吃的味道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吃到嘴里。还勒令卜语凡给楚楚道歉。 卜语凡这才知道楚楚是和柳世真认识的，乖乖道了歉，同时又觉得委屈。自己就真的长得那么像坏人吗？ 柳世真看楚楚的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给了自己兄弟一个白眼，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一声，是，嫌弃之意，溢于言表。然后拉着他回了自己家。 楚楚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自己埋进去。她刚才还奇怪呢，现在的小偷可真有钱，手上居然戴了一块江诗丹顿。不过还以为那是水货，也没多想。 其实也不能怪自己，谁让那个家伙说自己是对面的租户呢。 不过她还是有些觉得过意不去，看时间到了中午，从猫眼里看对面还在忙乎着，就捞了一块泡得差不多的牛肉出来，切成薄片，用香菜大葱一拌，又从锅里捞了些煮好肉后放进去的熟鸡蛋和豆腐皮，再下了三碗面，煮了些青菜进去，浇了卤牛肉的汤，又从坛子里捞了些自己泡的酸豆角出来洗净切碎和香干一起炒了，用大托盘端了一盘子牛肉，一盘子鸡蛋和豆腐皮，两碗面，一碟子酸豆角，一起端到对面去，算是给柳世真暖居，也是对把卜语明当成小偷的补偿。 卜语明一见眼前一亮，顾不得和楚楚说话，抄起筷子就吃，对这牛肉惊为天人，等楚楚一走，柳世真回头看时，一大盘子牛肉已经剩了没几片了。柳世真气极了，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在沙发上，端起牛肉盘子和一碗面就走，放在餐桌上后又把那盘子卤鸡蛋和豆腐皮还有酸豆角都端走了。 卜语明也不恼，端起那碗面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还一边跟柳世真商量：“要不，我也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有这么个厨艺好的邻居，那可真是有福了。我要求也不高，那小美女每次自己做吃的时，给我带一份就行。你说说，这么一碗青菜面，都让她做得这么好吃，谁要娶了她，那可是有福了。对了，你打听了没有，这小美女有男朋友没有？” 柳世真被他聒噪得不行，拿起一个卤蛋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卜语明一时卡住了，差点被噎死，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又开始赞美起这个卤蛋来。把刚才的话给忘记得干干净净。 楚楚这时也在吃着面，不过她是在自己的面碗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牛肉片，两个切开了的卤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味的芬达就着吃，吃得香极了。 第8章 小龙虾 柳世真和卜语凡把两碗面吃得干干净净，酱牛肉和卤蛋豆腐皮更是一点都没剩下来，那碟子酸豆角柳世真还说吃不完的话晚上买两个馒头夹着吃就当晚饭了，可是也被卜语凡一点一点夹着吃光了。气得他直咬牙。 他们脸皮也没那么那么厚，去还碗筷前，两人下楼买了两个玉菇瓜，一个大西瓜给楚楚送了回去，昨天的杂粮粥杯子柳世真也还回去了，还偷偷往里面装满了上次卜语凡去瑞士滑雪时给他带回来的黑松露巧克力。 两人提着瓜和杯子碗碟在门口敲了半天门，楚楚才来开了门，开门时头发还湿嗒嗒的，看来是刚洗过头，两只小猫在她的身后好奇地伸出脑袋看这两个陌生人，瞳孔都大大的，歪着小脑袋，让人一看就想把它们抱进怀里使劲揉使劲亲。 卜语凡可是个猫奴，早就想养猫，可是他觉得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哪里能承担得起一个小生命呢，何况他们公司正在上升期，平时天天加班的，也就是这两天公司搬家，他还清闲一点，要不然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回一趟家。小猫咪是需要陪伴的，家里没人可不行。 他一见大宝小乖两个就怪叫着扑了上去，把楚楚和两只猫猫吓了一跳，楚楚连忙往旁边闪开，两只小的可是掉头就往屋里跑，让卜语凡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到了地上。 大宝这个小妖精，跑了几步感觉卜语凡没有恶意，又停了下来，来扭头对着卜语凡嗲嗲地喵~了一声，那声音夹得呀，把卜语凡的心都给叫化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扭头两眼咔吧咔吧地看着楚楚。 都这样了，楚楚也不好拒绝，干脆把门大开，大大方方地侧身请两人进屋，让两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一壶早上泡的柠檬水出来给两人喝，还把一个玉菇去皮切成了小块，盛在了精致的深色陶瓷果盘里，连叉瓜用的小叉子都是精致的银制小叉子。 卜语凡屁股只挨在沙发上一下下，就趴在地上去找大宝和小乖玩去了。大宝还好，跟他玩逗猫棒玩得开心极了，小乖一开始吓得直接蹿到了电视柜顶上，还不时地冲他呜呜着，不过没过一会儿，看着没什么危险地样子，就偷偷地从电视柜上下来了，躲在卜语凡背后偷偷地看姐姐和他玩，没一会儿，就也加入了进来。玩了一会儿，居然还冲着卜语凡翻起了肚皮，还滚来滚去的，求摸求换撸，可把卜语凡喜欢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柳世真则有些拘谨，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颇有些局促不安，小心地观察着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虽然小，户型可不赖，卧室和客厅都朝南，客厅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他看着比自己那套阳台还要大些。 整个屋子的装修应该是现在流行的奶油风，都粉粉嫩嫩的，客厅里主要是奶油色和乳黄色为主色调，只有电视那一面的墙刷成了深绿色，窗帘也是深绿色，温馨又不失大气。家具家电也都用的是上好的。连他屁股下面坐的沙发应该也价值不菲，比他房子里的沙发舒服多了。 屋子里放了好几盆大的绿植，茶几和餐桌上都摆着花瓶，里面的花开得正艳。阳台栏杆上挂了一溜小花盆，开满了鲜艳的鲜花。 这日子，真的是过得很舒服啊。 柳世真一边喝着冰凉的柠檬水一边估摸着，这套房子估计也要五千块钱也不一定能租得到，要是那种不良中介，稍微一隔，至少能隔出来三间房。夏小姐看来工作的公司也不错，每个月挣的钱估计比他们公司的员工还要多些。但是生活质量比他们公司的员工应该强不少，看她下班挺早的，周六也没加班，整个人状态也很松弛。 他是不是要跟卜语凡商量下，改善下员工的待遇？ 他正在胡思乱想，楚楚端着甜瓜出来了，看他杯子里的柠檬已经喝了一半，又给他加满了，看着大宝和小乖跟卜语凡玩得快疯了，无奈地笑了笑。大宝个人来疯，一来外人就兴奋。还有小乖，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不跟生人玩的嘛。 美短有一个毛病，就是心脏都不太好。特别容易应激。楚楚怕小乖太兴奋了，想了想，从抽屉里拿了两条猫条出来，给了卜语凡一个，让他喂小乖吃，自己本来要喂大宝的，看到柳世真冲自己伸出了手，示意他也要喂。就递给了他。 柳世真是程序员出身，这个职业的人嘛，没有不喜欢猫的，他也早就眼馋得不行不行的，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是第一次来楚楚家，一来就趴在地上撸猫，他实在是有点干不出来。 不过有了猫条就不一样了，柳世真一撕开封口，大宝就一个箭步跳到了他的面前，两只可爱的小前爪搭在了他的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粉红色的小舌头还伸出了一点点，就那样咬着看着他。 他连忙喂大宝，一边喂，还一边暗戳戳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去摸大宝的脑袋，大宝不但不躲，小脑袋还在他手心里使劲地往上顶了顶，柳世真立刻激动的想死过去。满脑子就是，他以后天天来敲门撸猫，楚楚会不会嫌他烦？ 烦倒不至于，就是有点不自在。 楚楚一个人过得习惯了，突然有两个人天天在她眼前晃，就有些心里闷闷的。不过看在他们还挺有礼貌，自家崽崽也喜欢他们的份上，偶尔来玩个一次两次也是可以的啦。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太好，除了沫沫和几个老同学，她是一点社交也没有。就怕自己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抑郁了。 男人带娃和女人带娃就是不一样。柳世真和卜语凡这天下午带着两猫玩出了个花来，两个崽的玩具都玩了一个遍。楚楚第一次知道，自家两只猫居然能蹦得比自己还高，跟着两个大男人身后跑来跑去跳来跳去，两个幼稚鬼还一人带着一只在走廊里赛起跑来，没一会儿，两猫两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 楚楚无奈地举着个手机，蹲得低低的，把这么有爱的一幕都拍了下来。 最后他们都跑得累得不行，一个个瘫在了楚楚客厅的地毯上，一个比一个喘得厉害。柳世真和卜语凡的T恤都被汗湿透了。只有楚楚，还是一身清凉无汗。 她看着地上牛喘的两个人，又看看大宝和小乖，热得跟个狗一样的吐舌头，还不忘分别压在两人身上，无奈又窝心地笑了。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你看，人和人的缘份就是这么奇怪。疯玩了一下午，楚楚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就跟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再说了，人家是老板，昨天跟物业小姐姐说，他们整整租了一层，事业做得也不错，应该不会图她点什么。这么喜欢猫的人人品也不会太差，交两个新朋友也挺好的。 她看也快六点了，就说留两人吃饭，谁知刚一说，卜语凡就笑了起来，说他刚才已经下单了烧烤和小龙虾，还给猫猫买了罐头和猫条，一会儿就送回来了。他就是还想吃酱牛肉，晚上能不能再吃一盘子。 这有什么不能的，五斤酱牛肉出了三斤二两左右，中午吃了一斤左右，还有两斤多，就是他们再怎么能吃，也吃不完啊。有人喜欢自己的手艺，当然是好事。 楚楚其实挺爱吃烧烤的，这东西在家没法做，只能去外面吃，就是吃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苏沫沫有了空才跟她一起去。一个人去外面没法吃的，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吃烧烤，老是会有人过来问东问西；点外卖吧，一个人没法点太多，就吃不过瘾，要是点太多了，又浪费。 外卖很快就送过来了，羊肉串牛肉串各50串，一份两斤的羊排，小龙虾居然点了三份，五香麻辣蒜蓉的各一份，还有整把的烤玉米，烤韭菜，烤茄子，烤金针菇，居然还有5升鲜酿啤酒。楚楚又切了一大盘酱牛肉，从坛子里捞了些泡的粉粉的萝卜块出来。 几人也不去餐桌上吃，都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就开吃。 楚楚可馋死了，她一年都没吃这口了，顾不上别的，戴好手套，就冲向了三盆小龙虾。 她吃虾可有一套，抓起一只，左手把头掰掉后嗦啦一口汤汗，剩下的虾身填进嘴里，也不知道她是做的，没两下一只干干净净的虾壳就吐了出来。不一会儿，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不仅吃虾，她吃起肉喝起啤酒来也痛快的很，跟她的外表一点也不一样，一仰脖，扎啤的杯子，就是半杯。吃得开心极了。 柳世真和卜语凡都有点看呆了，感觉到两人的视线，楚楚后知后觉地放下酒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我就是太久没吃这些东西了。” 柳世真还没说话，卜语凡就大笑起来：“妹妹，你真对我胃口！喝酒就得这样！平时跟我们公司女生团建，一个比一个扭捏，可憋死我了！来！干！” 说着就把自己的酒杯举了过去，楚楚也笑着举起酒杯，正想和卜语凡碰一个，没想到先碰到了柳世真的，三人对视一眼，笑着碰了一下，然后都仰脖一起干了。 第9章 蝴蝶鱼片粥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越聊越兴奋。 柳世真和卜语凡觉得这小姑娘太会生活了，年纪轻轻的，就什么都看得十分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的生活质量可比自己两个强多了，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聊起天来往往让他们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又一点压迫感都没有，跟她相处简直太舒服了。 楚楚则一听两人毕业的大学眼睛就亮了。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吗？居然有两个大学霸坐在自己家里，天啊天啊。 她自己没上好大学，可对学习好的人向来是十分敬仰的，觉得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没办法，学渣对学霸，都是这样的。 而且她觉得，这两个人好厉害啊，居然年纪轻轻的就创业成功了，两个人嘴里都是专业术语，什么GMV啊SOP啊，虽然她也听说过这些，可是还是有些不明觉厉。人家可都是靠自己，投资都拿了两轮了，不像自己，就会鼓捣些吃的喝的，天天靠工资和租金过日子，往后三十年的日子，一眼都能看到头，挺乏味的好像。 她以前也跟着沫沫出去吃过几回饭，也见过几个基金公司的经理和投资人，那都是些非常厉害的人物，眼光都很毒辣的，能拿到投资，都是各行各业最优秀的人物，这两个人真的是不得了哇。 她是不是，也要勇敢地做些改变了？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 三人聊到一点多，把吃的和酒都吃喝个精光，楚楚最后还下厨煮了三个面，泡在小龙虾的汤里，三人吃了才各自回屋睡觉。临走前，柳世真和卜语凡还把茶几收拾了个干净，把垃圾带了出去才告辞。 楚楚一般十点前都上床了的，今天晚了三个多小时，可是一点都不困，抱着大宝和小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直到大宝受不了地用一只爪爪按在了她的嘴巴上，她才安静下来。 卜语凡喝了酒，自然也留了宿。不过柳世真的东西还没收拾出来，另一张床还没铺，两人干脆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洗了澡，换了件柳世真的睡衣就上了床，躺着不动了半天，柳世真扔完垃圾回来，还以为他睡着了，刚关了灯正准备睡，卜语凡突然在黑暗中说道： ”老柳，你说，我们这几年折腾是为了啥？天天累得跟狗一样，像今天这样开心的喝酒聊天，咱们有多久没过了？我记得最近一次，好像是在三年前吧。” 他这么一说，柳世真也没了睡意，把两只手举起来垫到自己的脑袋后面枕着，看着漆黑的屋顶，半天了才回答道：“叫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不过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身后还有那么多员工呢，还有那么多司机和货主想信我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他半天都没听到卜语凡的回答，扭头一看，这小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居然早就睡着了。 放纵的后果，就是晚起。楚楚八点多被饿得不行的两猫叫起来喂了饭铲了屎，就又睡着了。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幸好她有库存，要不然都要断更了。 她起床洗了澡洗了头，站在浴室柜前吹头发，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镜子里那个一脸浮肿，眼睛下面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皮肤苍白的女人是谁？看着比正常的她老了至少五岁！ 而且肚子里还觉得不舒服！一直有一股酸气往上冲，身体也觉得沉重。 没办法，昨天吃得太晚太油太辣了，一向娇贵惯了的身体确实有些承受不了。 她赶紧撕了个面膜，一边拖出放在阳台上的划船机放倒，做了半个小时的运动，看到脸上的浮肿消了才松了口气。又翻出来一条红豆薏米粉出来泡了给自己喝。心里还不停地叹息，可不能再这样放纵自己了，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什么都不如有个好身体。 她想了想，两个新朋友估计跟自己差不多，中午有必要做个清淡的大家一起吃一吃。但是家里菜又不多了，还要出去买菜，天又这么热，好烦啊。 她正在脑海中天人交战，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在猫眼里一看，柳世真和卜语凡一人提着一大兜子菜站在门口，连忙把门打开，三人看到彼此脸上的黑眼圈，都笑了起来。 卜语凡和柳世真还好，他们是熬夜熬惯了的，平时也是经常加班到两三点，吃夜宵也是常态，昨天酒也没喝多少。除了眼圈有点黑外也没啥感觉。不过柳世真昨天听楚楚说她的日常生活，知道她今天肯定不舒服，早上早早就把卜语凡揪了起来，把自己家整理完，又想起来昨天开楚楚冰箱的时候看到里面菜不多了，就拉着卜语凡去买了一堆菜送过来。那意思很明显，他们还想蹭饭。 蹭就蹭呗，反正随便一做就够两三个人吃的。 楚楚看有一条新鲜的黑鱼，就把鱼皮去了，细细地切了鱼片，拿砂锅熬了一锅鱼片粥，又拿腊肉炒了芦蒿，茭白炒了肉丝，鱼皮凉拌，拍了黄瓜，做了清清爽爽的四道小菜。 她自己喝粥就行，不吃主食了，怕两个大男人吃不饱，从冰箱里翻出来一袋潼关肉夹馍的单饼，放在空气炸锅里烤了四个出来，把昨天剩的酱牛肉和青椒一起切碎，做了四个肉夹馍，还专门往里各浇了一勺卤汤，鸡蛋也捞出来几个，要是还想吃，自己往里夹。 卜语明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昨天的酱牛肉那么好吃不说，今天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小菜，色香味俱全，搭配和营养都好，尤其是那锅粥，火候熬得是真好。 上好的东北大米熬得粒粒开花，但是又不会太稠，粉白色的鱼片轻轻一烫就熟，盐巴也放得恰到好处，一到嘴里就是满嘴的鲜香微咸，鱼片又嫩又有点韧性，他竟然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那饼也好，本来酱牛肉就好吃，配上外酥里嫩的饼，再就着四个有滋有味的小菜，那味道就别提了！ 楚楚昨天就知道两人能吃，份量都做得不小，不过还是被吃了个精光。 吃饭真的是要个氛围的，一定要抢着吃才香，楚楚自己吃得都比平时快多一倍了，那两个也不遑多让，都撑得直打嗝。 三人还是在沙发上围着茶几吃的，吃完饭，三人都以一个姿势向后靠在沙发上，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吃饱真好呀！ 吃完饭，柳世真两人又逗了一会猫，一猫喂了一根猫条，把碗给刷了，就告辞走了。都两点多了，好不容易周末，昨天就麻烦了人家一天，总要让人家小姑娘睡个午觉放松一下。再说了，他们这也歇了两天了，公司还有加班的同事，两个老板总要回去看一下慰问一下。走的时候不忘带走了垃圾。 对于交了这两个新朋友，楚楚目前是满意的，挺有分寸，也挺有涵养，虽然来蹭饭，但是知道买菜刷碗倒垃圾，这都是她不愿意做的。再加上还挺风趣幽默的，可以一交。 她把交了两个新朋友的事告诉了沫沫，沫沫也为她高兴。不过还是说，等有空了她要来替楚楚把把关，省得楚楚老是轻信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一再耳提面命告诉楚楚，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楚楚自己有多少套房的事。 楚楚笑了，她又不傻，这些年来不是瞒得好好的嘛。不过好姐妹担心自己她也知道，乖乖地听话不迭，还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她好提前买菜。 沫沫说也不想吃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好久没吃楚楚包的梅干菜大肉包子了，让她有空多蒸些冻起来，她下回来的时候多带走一些。 她不说，楚楚自己也忘了，确实是好久没有包包子了。又想起今天柳世真他们买回来好大一块五花肉，看价签还是上好的黑猪肉，就准备晚上包包子，明天早上好带。 既然好不容易包一次包子，自然要多弄几个馅。除了梅干菜肉，楚楚还拌了酸豆角肉沫，牛肉大葱，韭菜鸡蛋粉条的馅子，甚至还拌了一小碗小笼包的肉馅，准备晚上包点小笼包，再煮上一碗馄饨或者打个紫菜蛋汤当晚饭。虽然她平时晚上不吃什么，不过今天不是只吃了一顿吗，晚上不吃，半夜肯定会饿醒。 柳世真两人去公司转了一圈，又把卜世明送走，一进到楼道里就听到楚楚的房子里传出来了剁肉的声音，好奇地敲门去问，就被楚楚派了活，让他剁肉馅。 包包子诶，他多久没吃到过家里包的包子了，一听大喜，还一个劲儿让楚楚多包些，需要干什么活只管吩咐他，就是蒸好了，多给自己分些就是。 楚楚现在跟他相处挺自在的，小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对他翻了个白眼，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还敢要求这要求那的。小心她罢工了哦。 会做饭的，那就是大爷。柳世真连忙乖乖听话，对付那一堆肉馅去了。还得意地给卜语凡发了张剁肉的照片，告诉他，晚上吃包子。 第10章 包子 柳世真得瑟的后果是，不到一个小时，楚楚的面还没发好，刚把几种馅拌了出来，卜语明就从家里杀过来了。 又来蹭饭，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就又提了两大包零食来，果冻瓜子巧克力软糖果冻辣条果干应有尽有，还有好几大袋牦牛肉干，看着怎么也得两三千块钱才能下得来。 他这么客气，楚楚都有点生气了，卜语明却笑嘻嘻地说，以后他们估计经常要来混饭，这些零食他们也要吃的，再说了，都是朋友了，客气来客气去也没什么必要。柳世真在一边疯狂地点头。楚楚也就没说什么。只指挥着卜语明把昨天他们提过来那只大西瓜给切开了。这么大的西瓜，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吃。 接下来，就是楚楚的个人solo，两个大男人对于包包子那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楚楚看面发好还要一会儿，就先包起了小笼包。 她包的小笼包可跟平时吃到的有不同，不是往里面放的肉冻，而是加入足够的水，把肉馅搅成粘稠的稀汤，温水和的面擀得薄薄的，十指翻飞，好像蝴蝶在飞舞，一个漂亮的十八个褶的小包子就包好了。 这样的包子必须现包现吃，要不然就漏了。她一边紧着忙乎，一边跟那两个家伙说，这是她在网上学的开封小笼包的包法，觉得比加肉冻的好吃多了。要是秋天的话，还可以拆了蟹粉放进去，那样更好吃。这次不行了，只能往里加了些虾滑，不过应该也不错。 卜语明在一边拿着逗猫棒逗小乖，听她这么说，就好奇地问她怎么会做这么多吃的，楚楚淡淡地笑着，把自己从小的事儿给讲了出来。 她还没说完，两个男人已经气得不行，都想出门打人去了。楚楚却说，好歹她也长大了，不缺胳膊不缺腿的，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跟舅舅一家生气。她过得越好，那些人知道了就越生气。不过她确实是小时候亏了嘴，工作后有了自己的家，就天天照着视频学做好吃的。可能是她有些天分吧，反正到现在还没翻过车。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楚楚先包了五十来个，就不再包了，直接上锅蒸。那边面都发好了，得赶紧包大包子了。 两个大男人半天没吭气，不过等楚楚擀好大包子的皮时，都默默坐到了餐桌边，伸出笨拙的手学着包包子，不过半天也没包好一个。楚楚嫌他们浪费自己的面，也太碍事，就打发他们去掀小笼包的锅，那个应该已经熟了。 小笼包是熟了，楚楚又给一人冲了一碗蛋汤，拆了两包榨菜，倒了三碟子醋，拉着两人坐下吃晚饭。 这包子真的包得好，提起来跟个水滴一样。楚楚教他们，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再喝汤，每个包子里面真的有一大口鲜汤的，要不这么吃，绝对洒一身。 两人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惊叹，但是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小声地哇着，还一个比一个殷勤地争着给楚楚挟包子。 楚楚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想些什么，不露声色地说，她看是看了好多好吃的，也学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正宗不正宗，她去的地方也少，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到处走走看看。 她这么一说，两个男人就兴奋起来，打开了话匣子，争着跟楚楚说自己去过哪些城市，吃过哪些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还说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带着楚楚到处去走走看看。等过了夏天天气不那么热了，自己公司团建出去玩的时候楚楚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不用楚楚花一分钱的。 三人边说边笑，把两大屉小笼包一扫而空，卜语明还摸着肚子说没饱。楚楚笑着说，她是故意少包一点的，等会还有大包子出锅，她就不信卜语明不吃，大晚上的，吃太多东西不好，所以让他留着点肚子。 有两人吃货，还要给沫沫留，这天晚上蒸包子就蒸到了晚上十点，三层的笼屉蒸了整整六锅，把所有馅都包完才停了手。 蒸好的包子足足有四大盆，整个餐桌都摆满了。 就像楚楚想的那样，卜语明和柳世真从第一锅梅干菜肉包蒸好就开吃，一直吃到最后一锅，每个人都吃了七八个。肚子都吃圆了。 楚楚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想当年她第一次蒸包子时，她和沫沫不也是这样的。自己蒸的包子太好吃了，特别是刚出锅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接一个，根本就停不下来。 特别是那梅干菜肉包，这两样怎么这么的配，吃起来可太香了，牛肉包也好吃，牛肉馅的包子原来是这个味道的，酸豆角的怎么就这么好吃呢，一点也不腻，就连韭菜鸡蛋的都让两人连连惊叹，原来韭菜鸡蛋包子是这个味道的，可比外面卖的好吃到天上去了。 楚楚一个都没吃，只是看着两人笑，还奇怪卜语明家条件不是挺好吗？怎么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柳世真也是，不是父母双全吗？她做的大部分都是家常便饭，怎么看他什么都没吃过的样子。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两人就郁闷的要死。 柳世真的父母从他记事起，就在外面跑大车呢，老两口一出去，就是至少半个月，柳世真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已经成了家。从小他就没吃过几次父母做的饭菜，都是糊弄的，能做熟就不错了。 卜语明嘛，就有点惨。他小时候差点被保姆给拐卖了，从那以后家里就没有再用过人。他小时候家里也一般，还是这些年一点一点富起来的，父母也是从小就忙。自从拐卖事件后，他就一天三顿在外面吃，这么多年他父母也只是给他塞钱花。就连到了现在，他家里也是基本上不开火的。 楚楚都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两个了。不过没过一会儿，等三人分包子时，又觉得这两个根本不值得同情。 总共有百十个包子，这两个居然想都拿走！只想意思意思一样只给她留两三个！ 可能是楚楚瞪着他们的目光太过明显吧，两人分赃的速度也慢了起来。尤其是柳世真，觉得自己两个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楚楚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把柳世真打包那一份提了过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两人撵出了家门。 她一边把包子拿小袋子分装，一边忍不住地，偷偷笑了起来。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两个的脸！满脸震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的是太逗人啦！ 门外，两个大男人最后还是打了一小架，才悻悻地各自分了一包包子散了。 卜语凡大晚上的拎着一包包子回家时，他父母也难得在家，见了他就问他手里提的是什么。 他虽然有些舍不得，可还是给父母一人热了一个梅干菜肉包，让他们尝尝。说是他一个朋友在家刚蒸的，说完就把包子细细地藏进了冰箱最深处。 他也没多想，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去睡了。可他第二天早上想热两个包子上班路上当早饭，可是翻遍了冰箱，一个也没找到。 他还以为自家进贼了，还在那里感叹怎么贼这么会偷东西呢，他妈妈给儿子打了电话，非常欢快地说，冰箱里那一大包包子她和爸爸带到厂里去啦，谢谢儿子担心自己老两口，吃个包子都知道往家带。给他打了笔钱，尽管花，还要替她谢谢那个包包子的朋友，给人家买点礼物！ 她欢快地说完，就立马挂断了。卜语明连插一句话的机会都没得。挂完电话，卜妈妈立马给卜语明转来了二十万。等卜语明再打电话过去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妈妈拉黑了。 拉黑了！！！ 黑了！！！ 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怎么这样！不说自己给儿子做点好吃的就罢了，儿子好不容易弄点好吃的回来，她居然全部拿走了！ 他在三人新建的小群里疯狂吐槽，可是那两人只是一直不停地笑他，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的。柳世真还在群里发了好几张自己吃包子的照片。气得卜语明当时就打包了几件行李，然后直接搬到了柳世真家，上午班都没去上。 三人鸡飞狗跳的邻居生涯，就这样开始啦！ 楚楚看着卜语明发来的在柳世真家吃包子的照片，不禁笑眯了眼。 真是的，这两个人也太没见过世面了些。哪能一直吃包子呢，还是菜好吃些。 她转了转眼珠，看着自己面前的芥兰炒牛肉，黄豆芽肉末炖粉条，开心地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还非常绿茶地发语音： “真羡慕那些能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不上的人。还是当老板好些哈，多自由。不像我，只能在公司吃盒饭。” 下一秒，卜语明就收获了柳世真的咆哮，“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一！一公司的人都在等你开例会呢，你居然敢去我家偷吃？” 卜语明一手拿着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乖乖地上班去了。 第11章 发小 说要以后要经常来蹭饭，可是接下来的一周，柳世真和卜语凡都忙得要命，根本没有时间。 他们刚拿到第二轮融资，总要做出点成绩给投资人看。又是刚搬了家，虽然也没举行什么仪式，但是海市科技局的领导和区里的领导都挨个来了一遍，还有银行的，工商的，税务的，都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做哪些工作，需不需要引进人才，这都是需要两人亲自招待的，要不然架子也太大了些。特别是第二轮融资的投资人更是亲自给两人引荐了一个财务总监和一个运营副总监，彼此之间的熟悉也需要一个过程。 柳世真还被第一个天使投资人给拉到小屋里训了一顿。说他就是浑身是劲，也只是一个人，要是学不会用人，累死他，公司的成就也有限。劝他一定要学会放手，学会看报表，必要的时候引入一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就行，要不然底下人束手束脚的，发挥不出主观能动性。 这个天使投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和卜语明还有亲戚关系，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姐，柳世真也跟着卜语明一起叫姐的。她早年离异，赶上了炒房的红利很是挣了一点钱，后来又去做投资，只投天使轮，投一个火一个。现在手里现金就有好几个小目标了，还不算房产和还不能套现的股票。目前投资的项目也有十来个。 她说话，柳世真他们是非常信服的。柳世真也是大厂出身，知道这姐姐说的都是金玉良言，自然信她的话。她这么说了，他也就认真地思考起来。 姐姐说的都是对的，他俩感觉第二轮的投资人给他们引荐的运营副总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别人有些不好说出来。毕竟这一块儿一直是柳世真亲自抓。 但是就是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用户的心理，如何营销，如何运营，就是刚来的运营副总监张绍刚再能干，也要跟着柳世真下去调研市场才行，坐在办公室里是不可能搞定的。 卜语明也很忙，财务这一块儿一向是他亲自抓的，早就想有个能干的财务总监了。要知道能干的财务总监连和投资人对接，找融资，找贷款都能自己主动去搞定。 新的财务总监是个和他俩同岁的干练女孩子，叫孙炜，是投资人从四大挖过来的，一到公司就雷厉风行地把三年来的账查了个底朝天，找出来N多记得乱七八糟的账，指着卜语明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从而成功地在公司立了威。从此之后，没人敢再惹财务上的人。 这还不算，孙炜还叫了公司的行政和人事，把公司的规章制度薪酬等级出差报销都做了重新规划。跟两个老板说，除了留下六个月的工资和社保，还有房租和物业，剩下的钱只管砸。互联网嘛，不砸根本就起不来花，就是没钱了，再去找钱就是。只要有流水，就是暂时不融资，她也能找来钱来。 那个管人事的也是那姐姐前些日子推荐过来的，也是个老人事了，在世界五百强干了二十多年。一听这也来了劲，说公司内部的事情只管交给她，老板只需要听汇报就行。要是两个老板还管得太多，张绍刚就没法干了。 柳世真发现，自己给人打工时看到的人事和自己当老板后看到的人事，是完全不同的。自己给人打工时，天天跟人事斗智斗勇，总觉得自己只要一摸鱼，人事的眼睛就盯上了自己。自己也是一见人事就害怕，人事一找自己谈话就录音，天天提防着人事突然说让自己主动离职，随时准备着去劳动监察部门告公司。 可自己一当了老板，发现这个公司没有人事还真的不行诶。一个好的行政，可真的太让他们省心了。 他们还什么都没说，人事就把薪酬管理制度给做好了，还联系各部门主管给员工都做了评级，公司财产做了统计，出差标准也做了出来。连今年每个节怎么发福利都做好了。人事的小嘴也叭叭的，说的话就跟以前跟员工时听着感觉不一样，让人感觉怎么那么贴心呢，但是又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这情商，也太高了吧。 加上财务总监和运营副总监，柳世真和卜语明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用了。 人事还给两人各配了一个助理，两个人彻底不用操公司的心了。 原来人家来公司两个月不说话，是因为班子没搭起来啊。 柳世真两个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公司，其实跟个草台班子差不多。他们是怎么把公司做到今天的。没倒闭，真是个奇迹。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有很多事是只有他俩知道的，估计这头一个月，他俩都没空来楚楚家蹭饭了。 他们在群里遗憾地告诉楚楚这周没时间蹭饭，楚楚表示十分理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人出门晚，回来更晚。他们现在也不用那么早上班，都是卡着点去的，晚上一直有应酬，回来都要到十二点以后了。 楚楚呢，早上七点就出门了，晚上五点半下班。三个人一个星期都没见上面。除了柳世真周三吃到一家新疆烤羊排好吃，给楚楚点了份外卖外，三个人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连着应酬了五天的后果就是，周五夜里三点，柳世真得了严重的肠胃炎。被留宿的卜语明送到了医院里，打吊水打到了早上九点，才恹恹地被卜语明搀着回家来。 好巧不巧地，这天苏沫沫来家里找楚楚玩了，还提着两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来。另一只手里，是给大宝小乖的一箱罐头。 卜语明把柳世真放到床上，就去找楚楚，想让楚楚给柳世真熬点粥喝，顺便看看两只猫猫，再看看自己能不能蹭点好吃的，可一开门，门里门外两个人都愣住了。几乎同时，发出两声尖叫。 “小皮妞？” “大胖子？” 楚楚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柳世真听到动静也出门来看，就看到苏沫沫和卜语明正一里一外的愣在那里，都用一只手指着对方，在那里表演呆若木鸡。 苏沫沫先反应过来，一边捋自己的袖子，一边嘿嘿冷笑着朝卜语明逼近：“我打死你个大胖子，我早就说，当年肯定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叫我小皮妞？！我哪里皮了？明明是我可怜你个大胖子没人理没人玩，你居然敢给我起这样的外号！今天老娘不打你个桃花朵朵开，我就不姓苏！” 卜语明看她这样，吓得一连退了几步，瞅她不备，拔腿就跑，跑到柳世真的背后躲了起来，还不停地辩解着：“我这么叫你，多亲切啊，那个皮，就是调皮的意思。谁让你小时候是孩子王啊，大家都听你的。这是爱称，爱称好不好！谁知道我一叫，别人都跟着叫了呢。我可没有恶意，你可不能打我！要不，要不我就哭给你看！” 苏沫沫一听，就更生气了，两只手来回扭得嘎嘎作响，对着卜语明的方向狞笑着：“爱称？爱称你怎么不叫我小仙女啊！别以为你躲在人家帅哥后面我就能饶了你，老娘这口气，憋了十几年了！要不是你跟年轻时的卜伯伯长得一模一样，我还真的认不出来你！你给老娘出来！ 总不能让卜语明真挨揍啊，楚楚和柳世真上前劝了半天，沫沫这才知道这两个就是楚楚上周跟自己说的两个好邻居。为了给楚楚面子，也为了自己不在时楚楚有个什么事有人帮忙，她才把这顿打先记了下来。不过临进屋前，还是朝卜语明狠狠地白了一眼，进了屋，还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中央，两只猫猫一左一右趴在她膝盖上撒娇。 柳世真这么一闹，也睡不成了。卜语明这才小声告诉了楚楚柳世真昨天半夜闹肚子输水的事。 今天沫沫来，楚楚早就买好菜了，为了等沫沫，早饭也还没吃，火上正煮着皮蛋瘦肉粥，一听这话，连忙盛了四碗出来，还拿了一盒自己做的鸡肉松出来给几人送粥，另外盛了一盘暴腌小黄瓜，另外煎了一盘煎饼。 她其实是想热包子了，可是昨天听卜语凡在群里说，已经吃了五天包子了，才改了煎饼，把拿出来的包子又放了回去。 柳世真是刚好，不敢吃，只就着肉松喝粥，楚楚是过了平时吃早饭的点了，也吃不太下去，只有卜语明和苏沫沫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吃得欢。特别是那盒子肉松，两人恨不得当菜吃，你一大勺我一大勺的，差点打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肉松是楚楚选的土鸡鸡胸肉，上锅蒸熟，然后用擀面杖擀松，再加入她配好的料汁，在锅里慢炒至起松，然后多多的洒上黑白芝麻，再放到料理机里打散。那味道，咸香无比，又不像外面做的加很多味精，吃完就口渴。她做的这个，还真的能当菜吃。 沫沫看卜语明老是跟她抢，也急了，端起盒子直接全倒进自己的粥碗里，然后傲娇地一抬头，用下巴对着卜语明，得意极了。 卜语明含着筷子，都快哭了。怎么又碰到了这个小祖宗哟。 第12章 小皮妮和大胖子 楚楚和柳世真都装作没看到卜语明杀鸡抹脖子地朝自己两人使眼色，而是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楚楚更是连粥碗一起从餐桌上端到了茶几上，跟柳世真说闲话去了。俩人一边装作说闲话，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餐桌边那两个人，还用手遮着嘴偷笑。 卜语明抢又抢不过，走又咽不下这口气。可怜巴巴地直等楚楚吃好了放下碗筷，才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还虎着脸走过来把楚楚的粥碗端走，把桌子收干净去厨房洗碗去了。 苏沫沫一边两条长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上喝楚楚端过来的碧螺春，一边对着柳世真发问，问他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一个月收多少，哪个学校毕业的，交过几个女朋友。活脱脱一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形象。 柳世真越答越紧张，又像是回到了当年第一次找工作时面试的感觉，身体坐得直直的，回答的十分认真，就怕说错了，苏沫沫不让楚楚再跟自己接触了。 楚楚越听越脸红，干脆起身坐在她沙发扶手上，暗戳戳地戳了她好几下，苏沫沫才无语地拍了楚楚作怪的小手一下，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嗔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除了我，谁会操你的心啊，给我老实待着去！厨房里有什么水果，给我切一盘来！” 楚楚听她话听惯了的，乖乖起身去切水果了。 卜语明别看在洗碗，耳朵可竖得高高地在听外面的动静。一见楚楚进厨房，就小心地凑到她面前，小声问道： “她还是这么霸道？你也受得了她？” 楚楚一听就恼了，沫沫最好了！当即把从沫沫那里收到的白眼转眼就送给了卜语明，喊道： “我们沫沫是为我好！是女侠！是女王！是古道热肠！你再敢说我们沫沫霸道，我，我就，我就跟你绝交！” 卜语明没想到楚楚反应这么激烈，吓得两手乱挥，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只做着大红色镶钻美甲的玉手揪住了耳朵，拖出了厨房。 苏沫沫一边揪着卜语明的耳朵，也不顾他连声呼痛，冷笑道：“我霸道？我霸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吗？还敢在我楚楚面前说我坏话，你不想活了吧！” 说着，小手使劲捏着手下的耳朵转了一圈，把卜语明疼得哟，在那里惨叫连连。 柳世真还是有些兄弟情的，冲上来想救他，可是沫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冲了一半，又停下了脚步，只是不停地朝沫沫求饶，说他肯定知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楚楚也端了一盘哈密瓜和晴王出来，拿小叉子叉一块儿就往她嘴里塞。沫沫被她逗笑了，才松开了手，下一秒，卜语明就冲到了门边，逃走前，还冲沫沫做了个鬼脸，背过身来扭着屁股挑衅道：“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沫沫急极反笑，脱掉脚上的拖鞋朝他扔了过去，下一秒，卜语明一个闪身，接过拖鞋，然后两只手捧着那只拖鞋，夺门而逃。 沫沫看看光着的脚丫子，看看大开的房门，愣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楚楚和柳世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柳世真还是第一次见卜语明这么狼狈，本着【兄弟丢人就是我开心】的原则，对苏沫沫佩服的五体投地，追着她问起来卜语明小时候的事儿，以及卜语明为什么一见苏沫沫就一副见到天敌的感觉。 苏沫沫也笑得不行不行的，叫她说，她当年也没对他做什么事儿呀。卜语明和她的妈妈是朋友，小时候两人是一个小区的邻居。卜语明从小就胖墩墩的，幼儿园时吃饭就要吃一个小朋友的三份。到了小学吃课间餐的时候也是一样，一个同学一般就是一个面包一包奶就饱了。只有卜语明，两个面包两包奶都不够。可是课间餐都是有数的，只有一份多余的还是给老师吃的。老师饿了一个月肚子，没办法只能把卜爸爸叫来，客气地告诉他以后每个月课间餐的费用估计卜语明要交两份了。 贪吃和胖也就罢了，卜语明小时候还特别胆小。老是被班里的和外班的男同学欺负，一被欺负就哭红了鼻子眼睛，缩在教室的角落里一个人呜咽。放学了，还老是有男生在学校外面截他，冲他要钱。 沫沫从小学跆拳道，初中和高中又有堂哥和表哥，当时在学校可是个大姐大，从来都是横着走，没人敢惹她。不过她比卜语明小了三岁，也不怎么跟他玩。直到有一天放学时正好碰到有人欺负卜语明，她路见不平一声吼，还召唤了自己的一个初三的堂哥，把卜语明救了下来。 不救不要紧，救了一次，卜语明就跟个猴皮糖一样，粘上了她。恨不得她走哪儿他跟哪儿，课间她去上厕所他都在女厕所上面守着。跟就跟吧，还嘴皮子特别碎，老是唠叨她，一会儿又嫌她喝雪糕连吃三根会肚子疼啊，一会儿又嫌她在大太阳下面跑出了一身臭汗啊，上完厕所出来没洗手啊，到最后，连她在学校门口吃个炸串儿都要唠叨一遍！ 她简直出离愤怒了，别的还罢了，居然不让她吃炸串儿！他不知道，学校门口的炸串儿是每个小学生眼里的圣地吗？ 朋友可以不交，但是谁要是拦着她不让吃炸串，那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两人大吵一架。 奇怪的是，卜语明跟她吵起架来，也不是当初被人欺负到不敢还手的模样了，梗着小脖子，觉得自己有理的很！沫沫居然吵不过他！怒上心头，直接把他按倒，打了他一顿屁股！ 第二天，他就给沫沫起了个小皮妞的外号。沫沫听说后，要去找她报仇，发现他已经转学走了。 要不是卜语明长大后跟当年的卜妈妈长得一模一样，沫沫还真的没认出他来呢。 她笑容里带着一丝怀念，把当年的事讲完，柳世真和楚楚都听呆在了那里。 这，这不妥妥是青梅竹马，喷火女暴龙和腹黑唠叨受，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王者归来的霸道总裁女版龙傲天的剧情吗？ 就看卜语明就算是被欺负成这样，仍然敢怒不敢言，就知道，大胖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小皮妞啊。 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些年来，一直有前赴后继的学姐学姐对卜语明穷追不舍，卜伯父卜伯母也一直给他介绍对象，可是他从来都是去是去了，没两句就把人家姑娘给怼走了。 原来是心里一直有个人呀。 可是楚楚心里有个疑问，苏家也是海市有名有姓的，卜家现在事业做得也挺大的，怎么会想找找不到呢？ 她偷偷问柳世真，柳世真小声跟她说，卜家是从卜语明小时候就出国了，直到他高三时才举家搬迁，但是没有回海市，而是去了深圳。直到卜语明大学毕业才搬到上海。卜语明这个大傻子又把沫沫的姓给忘了，只知道叫沫沫。他知道这个也是因为两人上大学时，卜语明有数的几次喝醉，梦里都喊着沫沫沫沫。他们好奇心起，再三审问，他才说自己喜欢的人就叫沫沫。 哦~~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闪烁着恶作剧的眼神。 既然这样，那不如？推一把？ 就是不知道，卜语明能不能抓住沫沫那颗爱玩的心啊。 不过估计难，楚楚想起来卜语明的一块腹肌，心中暗道，就那一块腹肌，就不符合沫沫的审美啊。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沫沫的口味有时候也挺多变的。 要是跟沫沫平时看上的那些小鲜肉一比，楚楚觉得卜语凡更合适沫沫一些。家里也有钱，学历也高，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楚楚觉得这人虽然有些口花花，但是人品也还不错。起码比那些凤凰男强。又喜欢沫沫多年，这份心意也挺难得的。 她和柳世真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决定要撮合撮合试试/晚上要好好盘问盘问。 心时有了计较，楚楚就邀请他们两个一起吃晚饭，正好她早就买了一幅剧本杀，是四人本，早就想玩可是一直凑不齐人，正好今天人够，晚上就一起玩一把。 柳世真一听也大喜，忙说自己先回去处理些公事，需要买什么菜什么水果零食告诉他，他一会儿忙完去买回来。楚楚笑说那就随便买些零食吧，她昨天把菜和水果都买足了。晚上给大家做红烧肉吃。 柳世真今天都没去公司，行政也知道他昨晚生了病，哪里会有事找他。他不过是回去哄了卜语凡半天，让他晚上跟自己一起去楚楚家玩。 他哄了半天卜语凡都在那里生闷气，看是劝不好了，也不再劝，起身就去拿卜语凡的车钥匙，准备出门去买零食去，结果卜语凡却不肯给他，还扭扭捏捏地说，自己的车该保养了，不太好开，还是自己开着陪他一起去吧。 柳世真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到嘴边又憋住了。行吧行吧，你的车不好开，你开就好开了。反正 只要晚上跟自己一起去，他心里就有数了。 两人在外面买了一大堆零食回来，还另外买了三盆上次的小龙虾和不少烤肉，就是没敢再买太多酒，只买了一瓶葡萄酒。柳世真胃刚好这些肯定不能吃的，不过不是还有楚楚嘛。 第13章 龙虾粥，红烧肉 这天的晚饭很是丰富。 柳世真两个买回来的小龙虾和烤肉，还有沫沫今天带来的两只鲜活的大龙虾呢，楚楚还准备再做几个小菜，不过这些柳世真都吃不成。楚楚就把两只大龙虾的头给掰了下来，焯了水，又用油把两只龙虾头炒了下，然后加了水和上好的东北大米在砂锅里煮粥，还把半只大龙虾的肉切成了薄片，粥快好的时候放了进去，又放了些切碎的小油菜，洒了一点点盐。还没出锅，已经鲜香满屋。 剩下的龙虾肉，叫楚楚给清蒸了，然后铺了蒜茉，淋了油上去，也香气逼人。 不过叫沫沫说，她最喜欢的，还是楚楚做的红烧肉。楚楚搬进这房子的头一天就做的这个。三年来，她从来没吃厌过。 能不好吃嘛。上好的五花肉切麻将块泡出血水，水炒法把黄冰糖炒出糖色放在一边，再锅里放少少的油，五花肉直接下锅煸炒，直到把五花肉里面的肥油都耗出来，再放糖色上色，要是嫌颜色不够，可以再放一点老抽和生抽，最后拿一整瓶黄酒倒入锅中，煮开后倒到砂锅里小火慢炖，直到把肉炖得烂烂的，筷子一插就透，倒入事先炸好的鹌鹑蛋和炸好的蒜头再炖。直到把汤汗收得稠稠的才出锅。 这肉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肉皮和肥肉部分都炖得半透明了，呈现出好看的琥珀色，夹起一块，肉在筷子上颤颤巍巍的。夹一口进嘴，肥肉部分都化了，肉皮部分粘稠得好像要把人的嘴给糊住，瘦肉部分可一点都不柴，一咬还一口浓香。里面的鹌鹑蛋比肉都好吃。蛋白被炸出了虎皮，在肉汤里煮了半天，连里面的蛋黄都一股肉香，蛋白还吸满了肉汁。肉和蛋里面都还能吃出来一点蒜香，但是味道正正好，一点也不会臭。使劲嚼一口，肉香，蛋香，蒜香混为一体，让人感觉到，这就是最纯粹的幸福。 楚楚从柳世真走了，就把这红烧肉给炖上了。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出锅。红烧肉的香气简直把人的魂都要勾走了。 沫沫也有好久没吃楚楚做的红烧肉了，早就端着碗在旁边等着了。 柳世真一来，就自觉去收拾茶几，摆他们买来的小龙虾和烧烤了，卜语明闻着肉香急得抓耳挠腮的，但是沫沫在厨房站着，他又不敢进去。 楚楚就当没看到，先给沫沫的碗里盛了半碗刚蒸好的大米饭，看肉也好了，又给她盛了半碗肉和蛋，蒜也给她挑了几个，沫沫喜得就在厨房里开吃，一边吃，一边夸。越夸，卜语明的心啊，就跟有几只小猫在他心里抓来抓去一样，痒得要死。 沫沫实在看不过眼，真是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出息。你想吃就说呀，都是朋友，还能饿着你不成。做这个死出给谁看。 她实在看不过眼，用手肘捣了捣楚楚，楚楚一看就笑了，也给卜语明盛了半碗饭半碗肉，让他和沫沫一起先出去吃去。 这时候砂锅粥也好了，她的小菜也好了。人也到齐了。楚楚大手一挥，吃饭！四个人就都围到了茶几边上。 楚楚也给自己盛了半碗饭，跟那两只一样先吃起红烧肉。只有柳世真，苦逼地看着三人吃得香喷喷，自己只敢就着清淡的小菜喝粥，偶尔夹一筷子蒸的龙虾，虽然龙虾也很香，不过哪有肉好吃啊。 楚楚见他可怜，小声跟他说，等他好了，自己做了红烧肉带到公司，中午他下来拿就是。柳世真这才开心地笑了。 沫沫和卜语凡又开始了一轮抢食，幸好楚楚做的红烧肉不多，要不然，两人还真的要吃撑了。最后，剩下的一点汤汁都被卜语凡拿米饭拌了吃得干干净净。 先吃了红烧肉和米饭，小龙虾就有点吃不动了。四个人的战斗力都不如上次三个人的，小龙虾和烧烤都剩下了不少。那瓶葡萄酒被沫沫嫌娘娘腔，压根就没开，喝的是楚楚存的陈年花雕。 这顿饭，可以说吃的有点不伦不类。不过饭桌上火花四溅，倒是格外的有滋味。 两只猫猫当然也有好吃的，大龙虾蒸好后，一猫分了四分之一，可把两个小的可美得不行不行的。它们也是通人性，知道好吃的是姨姨带过来的，一晚上都在围着沫沫赠赠，可把卜语凡可眼馋坏了。 大家吃完，两个男生自觉地收拾桌子扔垃圾，没吃完的放进了厨房里等着一会儿玩完了再吃个夜宵，沫沫把剧本杀找了出来，楚楚则切了个大果盘，里面有哈密瓜，西瓜，葡萄，西梅，芒果，苹果，橙子，看着就很好吃。还另外泡了一壶普洱，给自己三个吃肉的人解解腻。 不过楚楚很快就发现，这果盘切的多余的。真的玩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东西。 剧本杀也太吓人了吧！ 她买的这个，叫飞越疯人院。四个人也能玩。 她和两位男士都是第一次玩，沫沫可是老手，相当的会带节奏，没玩一会儿，楚楚觉得自己的寒毛都要被吓出来了。 她看着谁都觉得是凶手，总觉得每个人的笑容都有问题。这剧本写的，也的确是每个人都有问题。加上沫沫动不动用嘴来个阴恻恻的配音，还动不动用手机配个风呼啸的声音，可把楚楚吓得不轻。 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背上有一只冰凉凉的手在从下而上地爬动，不由得尖叫起来：“啊！！！！” 她紧张地闭上眼，看都不敢看，朝着坐在她旁边的柳世真那边缩，柳世真也被的尖叫吓了一跳，一边紧张地扶住她，一边哭笑不得地对着作怪的沫沫嗔道：”你吓她做什么，她本来胆子就不大。“ 原来是沫沫搞怪，去厨房把手冲得冰凉，然后回来吓她。 楚楚可真的被吓得不轻，睁开眼后看着非常不好意思的沫沫翻了好几个白眼，并且宣布，一个月不给她做好吃的。本来要让她带走的包子也全部没收。 这下子，沫沫可傻了眼。卜语凡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第14章 朦胧 说实话，剧本杀在家里玩真的没什么意思，没有主持人，也没有服装，还都是认识的朋友，玩起来比在剧本杀馆里玩差远了。 这个本子到了还是没有玩到结局，凶手就自曝了家门。大家互相交换了剧本就结束了。楚楚属于又菜瘾又大那种，结束后就说要抽空去剧本杀馆里玩去，不在家里玩了。结果被沫沫狠狠嘲笑了。说她想屁吃，在家里玩都被吓成了这样，还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有点轻微社恐吗？ 楚楚不服气，那你不会陪着我一起去吗？白天玩，她肯定就不怕了啊。 她难得这么坚持想玩什么，沫沫也就依了她，不过她既然说要去玩，那明天上午就去吧，也不要做什么准备，连着柳世真和卜语凡都一起去，也好给楚楚壮壮胆子。说着就直接打开手机预约了第二天上午的一场。完全没给大家拒绝的时间。 卜语凡当然是愿意去的。柳世真想起今天楚楚害怕的小模样，也绝对不会放她一个人去的。只有楚楚，其实刚才就是在放大话，其实是不太敢去的，谁想到沫沫反应那么快呢。 她有心想反悔，可是看柳世真两人也都说要去，又不好扫兴。就有些蔫蔫的，连卜语凡说要热小龙虾吃夜宵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拈着一个虾在那里抠了半天也没吃进嘴里去。 沫沫自然知道她想反悔不去了，在一起七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她这次就是故意想治治楚楚的坏毛病。别人一杠就冲动这个毛病她看她是改不了了。 这死 丫头真的不让人省心。还有那么多套房子在身上，能支配的资产比她都多。但是又不花，是个老抠。也不愿意社交，要不是她天天盯着她，这死丫头估计一年都不带跟人说几句话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她今天来玩，也是为了楚楚交这两个新朋友，不来看看，她始终不能放心。谁知道是不是冲着楚楚的房产来的。 不过幸好，其中一个居然是大胖子，那她就放心了。大胖子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大胖子肯定会来找楚楚蹭饭，那也无所谓。只要每天有人和楚楚能说说话，她多做点饭菜怕什么。反正她一个人也要做的，多做两人份也费不了什么事，她还能多炒几个菜。等自己有空了，带着楚楚和大胖子他们多出去玩玩也行啊，不像以前，打麻将都凑不够人手。 不过，大胖子现在是挺帅的哈。 说好明天上午十点去玩剧本杀，大家也就早早散了。剩下的小龙虾也说好了，明天早上煮点方便面拌面吃就行。楚楚也不用早起做饭了。 沫沫每次来玩，当天都不走的，和楚楚一起挤卧室的大床。不过大宝和小乖就有点不高兴了。姨姨一来，就抢他们的位置。讨厌！！！ 第二天他们整整玩了一天。剧本杀就玩到了下午两点多。又把楚楚吓得够呛。 出了剧本杀馆，早就过了饭点了。四人都饿得不行，就找了个X底捞吃火锅。X底捞是在商场里的。几人吃完又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都晚上快八点了。就又去卜语凡推荐的一家西餐厅吃了牛排和披萨。 楚楚都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来过这么多人的地方了，很不适应，要不是有三个朋友陪着她，估计她早就跑回家里去了。 吃完牛排，大家本来准备各回各家，卜语凡却突然坚持要送沫沫回去。被沫沫当面撅了个大跟头，说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车技不行？她又不是那娘们叽叽的小女生，送来送去做什么？把卜语凡脸都气红了。 楚楚觉得沫沫有些不对劲，回家后就发微信问沫沫，她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表现得这么反常。平时她跟那些小男朋友交往，可是很有女人味儿的呀，那个嗲的，矿泉水瓶都打不开。可是为什么一见卜语凡，就变成了个男人一样，这么的，鲁莽？粗鲁？ 沫沫沉默了半晌，才回道，因为自己是个学渣吧，就怕学霸看不上她，不想跟她玩。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小时候的朋友，要是别人看不上自己，这样表现，还可以说是自己看不上他。再说了，从小欺负他欺负习惯了。也变不了这个嘴脸。 说着还发了个猫猫画个圈圈诅咒你的图。 哎呀，这，这是有戏啊！看来不是卜语凡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事情好像变得好玩了起来了喔~~ 楚楚兴奋地睡不着了，爬起来就给柳世真发微信，还把沫沫和自己的聊天记录挑选了一下，截图发过去了。 柳世真玩了两天，邮箱里积了一大堆邮件，这会儿和卜语凡正在加班。一看到楚楚的微信就笑了起来，偷偷和楚楚聊了起来。 两人最后一致决定，就让她俩先顺其自然吧。别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总没有他们自己去捅破来得刻骨铭心不是。 楚楚跟柳世真商量，她以后每天午餐多做两份，每天中午他们有空了就下楼来吃。她也会经常给沫沫打电话，让她来公司吃午饭。多多地给两人制造机会。 柳世真当然是同意的，可是又心疼楚楚，再说，老占便宜也不好意思。就跟楚楚说，那每天的食材和水果他们来负责。让楚楚每天开个菜单出来自己和卜语凡去买。楚楚也同意了。 谁知还没等楚楚说，沫沫就开始天天来公司混了。比她去夜店喝酒蹦迪还准时。衣着打扮也逐渐变得不那么夸张了。 楚楚发现，沫沫不浓妆，五官居然特别的亮眼，是那种浓眉大眼的标准中国美女。再撸个素颜妆，长长的头发染回黑色高高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着白T恤热裤，跟个清纯的刚走出大学的女大学生差不多。两条腿特别的修长笔直。连手上的美甲，都变成了淡粉色和白色，上面只简单贴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 卜语凡只要是沫沫来，每天中午十一点就下来了，要是沫沫还没到，就坐在窗边泡茶喝。不过每过半分钟，就会朝门口张望。 第15章 热搜 沫沫其实也就是玩玩，对待感情还是挺认真的。按她的脾气，看上一个人肯定会主动出击。可当对方是卜语凡时，就显得矜持了起来。尤其是现在卜语凡做得也挺好的，她就有点想奋发图强的意思。也不再跟以前一样整天见不着人影了，而是每天待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打电话。把自己的发小和朋友们都发动了起来，想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 她一认真起来，楚楚也跟着忙了起来。沫沫没过几天就弄了一堆商品出来。还和楚楚商量，看能不能做做电商。 楚楚觉得，现在已经不是进军电商的最好时机了。风头已经过了。不过她觉得，短视频现在还是个风口。 就拿她做的美食账号，每个月光播放量已经能挣到小万把了。要是拿几百万来打造一个美食类的账号，估计不一定比做外贸差多少。要是沫沫想做这个的话，她也愿意投些钱进来。 做账号，沫沫是没意见的。账号做起来还能做直播，也不少挣，她平时给直播的小哥哥小姐姐也打赏不少。就是以什么为主还要商量。是只做吃的，还是做好物分享？做美妆分享也行。 楚楚觉得都行。反正她和沫沫也都不差钱。大不了，多做几个账号嘛，多组建几个团队就是了。 沫沫是个爸宝女，回家跟苏爸一说，苏爸非常支持，还说让闺女好好做，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将来沫沫做起来了，自家企业的货都交给闺女带。说着，还当时就让财务给闺女转了一千万，还让管公司地产的通知三十三楼的租户搬家，那层楼有一半是他家的，闺女要做大事，就要给闺女足够的支持。 沫沫要出一千万，楚楚拢了拢手里能动用的现钱，也凑了五百万出来。两人商量好，沫沫占67%的股份，楚楚占33%。两个人都先不拿工资。不过外贸公司还是照旧。 不过也没那么快。让原来的租户搬家也用了将近两个月，要是再加上装修的话，估计开业招人也要等到年后了。 楚楚的粉丝们发现，自己粉的UP主每天做饭的份量越来越大，饭盒也越来越多。都在评论区猜测，楚楚是交男朋友了？还是结婚了？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实名羡慕那几个能吃到楚楚做饭的幸运儿。 楚楚和沫沫商量过，她这个账号不用可惜了，前期的基础打得挺好的。干脆就拿这个账号做公司的第一个账号。 看粉丝们开始了自由讨论，两人一商量，干脆先招了个摄影师和化妆师，还有剪辑师，楚楚也正式在视频里露了脸。 沫沫也没想到，平日里有点社恐的楚楚，对着镜头竟然一点也没发怵，反而特别地能说。不过这也不奇怪。平时楚楚一个人拍视频的时候，小嘴也是叭叭个不停的。 不光能说，而且居然还很上镜。在专业摄像师的拍摄下，楚楚显得格外的好看。 就是楚楚家的厨房也太小了。两人一商量，干脆把楚楚住的那套房的厨房和客厅打通，在厨房和客厅中间做了个岛台。要不然根本没法放机位。两人还商量，要是将来视频能做起来，楚楚再搬家，好有个噱头。 摄影师强烈要求加了楚楚吃饭的镜头。他说楚楚吃起饭来，腮帮子鼓得跟个小松鼠一样，看着就喜欢人。不过每顿饭也不用全吃完，要不然楚楚能撑死。 很快的，高配视频的第一条就上了架。 楚楚的粉丝们惊喜地发现，这次的视频真的是鸟枪换炮。 首先是视频的光线就好了很多，不像以前总是有些暗。视频的清晰度也提高了不少，一看就是专业设备拍摄的。 而且，小乖居然露脸了！ 不光是小乖，还有两只无比可爱的猫猫！ 整个视频是粉粉嫩嫩的，透着一股子精致。从楚楚早起起床开始录，大宝和小乖是如何叫主人起床，如何喂猫，洗漱，开冰箱，做饭，装饭盒，出门，上班。上班后吃早餐，吃午餐。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整个视频0.7秒一个镜头，节奏也很是明快，充满了粉粉嫩嫩的少女心，再加上两只萌猫，让人一看就心情好了起来，忍不住嘴角上扬。食物做得又精致又漂亮，但是也不会特别复杂，外卖都能点得到，自己学着做也一般不会翻车。 而当看到楚楚坐在办公室宽大的茶台边吃得两腮鼓鼓的，吃到好吃的愉悦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脸上还挂了一滴酱汁的时候，弹幕和评论区已经疯狂了起来。 “我乖独美！” “你早露脸啊，你早露脸你粉丝早就上百万了嘛。。。。” “原来是个萌妹萌妹！” “你们都不许看我老婆！我老婆好棒棒！” “只有我注意我老婆鸟枪换炮了吗？我老婆终于被资本看上了！撒花！我老婆真美！！” “你们没注意到我老婆吃饭的样子，感觉好香好香吗？我已经翻了半个小时了，就想找到我老婆同款外卖，可是都没有这样的套餐，只好含恨点了三家店，才凑成了一样的，可怜我的配送费。。。暴风哭泣。。。。。。” “楼上的你做春秋大梦喔，乖乖用的是什么样的菜什么样的油什么样的肉，你觉得外卖商家会用一样的吗？还是我们乖乖亲手做的美味加持，你点一样的菜，回头可别把锅甩到我们乖乖头上，说她做的菜不好吃。” “知道知道，我也是铁粉，我就是饮鸠止渴不行吗。骗骗自己啦。要是乖乖能开家店就好了。” “楼上想屁吃。” “楼上想屁吃+1。” “楼上想屁吃+2。” “楼上想屁吃+3。” “楼上想屁吃+10086。” 这还不算，两只猫猫也被眼尖的网友看到了，还迅速有了一大票粉丝。 “原来这两只猫叫大宝和小乖呀。” “怪不得UP主名字起了个小乖吃饱了么，这只起司，哈哈哈哈，真的好会吃啊。” “大宝也好乖，好乖好乖，它真的好美呀，我盲猜，大宝是只母猫。她是不是人变的，这么通人性啊。” “对呀对呀。UP主你别当美食博主了，你当宠物博主吧，给我两只宝贝开直播。我能看一天！ 沫沫看反应这么热烈，播放量直逼百万，当机立断，又给投了十万块钱抖+。 第二天，这条视频就上了热搜。 第16章 新合同 楚楚对于自己走红，暂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她本来就起得很早。就是可怜了摄像师。楚楚干脆把自己小区里一套新空出来的房子收了回来给摄像师给剪辑住。沫沫还给她专门算了房租。楚楚推都推不掉。 楚楚本来说要是这样的话，办公室的房租也要算进成本里面，被沫沫训了一顿。她也没花钱，那是老头儿的，不坑白不坑。等公司开始赚钱了再说也不迟。 因此，楚楚发现，自己好像更加清闲了，连原来每天的剪辑工作都不用做了。 沫沫那十万块钱抖+还没花完，第二条视频就接着来了。而第一条给他们一天就带来了五万粉丝。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要知道到三十万粉楚楚整整花了三年。 这条视频，早餐楚楚做了一锅牛肉水煎包，提前电煮锅煮了一夜的牛骨汤，又用了河南的胡辣汤料，打了胡辣汤，另外炸了一锅河南的茴香油馍头。午饭则是做了葱油面，烧了大排，加了酱牛肉和煎蛋。 海市人的夏天，当然是离不开葱油面的。而楚楚吸溜葱油面的样子，又吸了一大波粉。当天海市所有的葱油面外卖和堂食，全部脱销。 她现在每天早上做完饭，到公司吃个早饭和午饭就是全部的工作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吃吃玩玩，沫沫还每天给大家订下午茶。 楚楚正摸着自己这两天刚长出来的小肚腩，想着要不要去公司楼上办个健身卡，沫沫突然冲了进来 ，一边抓起她桌上的加冰柠檬水牛饮，一边甩给她三份合同，让她看完签字。 楚楚有些莫名其妙，拿起合同看了一会，才明白这是一份类似于艺人的合同。 合同上写着，楚楚把自己的个人账号交给公司运营，公司投入资金和人力物力，相应的，这个账号将来带来的收入，楚楚个人和公司七三分，楚楚七，公司三。合同有效期是三年。 楚楚觉得这样不好，她可也是老板，怎么能这样，就说签可以，但是带来的收入都归公司所有。她做这个账号也没花多少钱。再说了，将来分红不是一样。 她还没说完，就被沫沫说了一顿。 沫沫说，她们这是办公司，将来肯定不会只捧楚楚一个人。公是公，私是私，她的投资是投资，可是干活了，就要拿工资。其实这还是占了楚楚便宜呢，现在一个三十万活粉的账号可要不少钱。一个粉丝五块就要一百五十万。现在楚楚不要钱，那将来公司要是有了别的人，别人拿不拿？别的账号要是做不起来，不又是楚楚自己养着别的账号？账不是这么算的！ 楚楚还有点别不过来劲，觉得沫沫这样是跟自己生分了，被沫沫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她是胡思乱想，要是真的心里过不去，回头挣了钱了，给她买什么样的礼物她都会收，不仅收，还会主动要呢。到时候楚楚可别不舍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楚还能说什么，只好签了。 合同签了后，沫沫也没放松。而是张罗着招了个有经纪人证的经纪人，注册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又招了商务，助理，摄影师助理。同时，也开始招聘起了艺人，主要是游戏主播，旅游主播，探 店主播，美妆主播，还想招两个做直播的。但是这也不是这么好招的，整个公司都是新手，一个懂行的都没有。就是有人应聘，怎么面试都不知道。 沫沫看这样不行，干脆把重心全放在了楚楚的身上。既然有一个已经火了的账号了，那精力先不要分出去太多才对。 她忙叨叨的，每天的午饭就不一定有时间和楚楚一起吃了。又把楚楚撇得一人形单影只的。楼上两个知道了，干脆就每天下楼陪楚楚一起吃。只不过每次他们都不肯出镜，最多只露个后脑勺。被楚楚的粉丝们羡慕嫉妒恨地称为，最有口福的两个后脑勺。 48楼的员工们没多久就发现，每到中午十一点半，两个老板就不见人了。到了十二点半，又会腆着肚子嘴巴油乎乎地回来。还一脸满足。也不知道每天中午吃的什么好的。 柳世真的行政小姐姐这几天老是刷到楚楚的视频，把三年的视频从头到尾撸了一遍，也成了楚楚的狂热粉丝。可这两天，她越看视频里两个后脑勺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样。 周五下午，柳世真给几个中层开会，说起来下个季度的工作重点时，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画图，行政小姐姐一看，好个熟悉的后脑勺啊。 要是这样还罢了，她也只是觉得熟悉，好巧不巧，卜语凡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柳世真的身边，两个后脑勺都对着行政小姐姐。 这她要再认不出来，也白看了这几天的视频了。 不过她到底也没那么鲁莽，就算心里痒痒的厉害，也只是偷偷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两个后脑勺的照片，cue人事姐姐: “姐，姐，出大事啦！” 人事小姐姐正在拿笔记一些要点，等开完全才回她： “你又发现什么啦。” 行政也不费话，直接甩了一张楚楚视频里两个后脑勺的截图出来： “姐，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让你看的那个小乖吃饱了么的UP主，当时咱们还说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天天能吃到乖乖做的菜？” “记得呀，我这两天还天天看呢。” 她又甩过去一张今天的照片： “那这个呢，你对比一下。” 下一秒，她就看到人事小姐姐向她冲了过来，拉着她就去了茶水间，两人对着对比了半天，连头上的发型，后脑勺上的旋的高低，发尾的翘起，和头发的颜色和光泽都对比了一遍，才不得不相信，这两个幸运的后脑勺，八成，不，九成九，就是自家那两个老板。 哼，不讲义气！天天自己吃好吃的，他们每天中午吃香的喝辣的！就这，还说苟富贵，勿相忘呢。还说有他们的肉吃，就也会给大家肉吃。 可现在，他们是天天有肉吃了，自己这些人还在吃外卖呢。 第17章 亲爹回国 腹诽归腹诽，行政小姐姐和人事姐姐倒也没对别人说这件事。老板就是老板，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们也就是有点羡慕。 不过吧，公司里实在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只是两个后脑勺，可是还是被眼尖的员工给认出来了。没多久，全公司上上下下估计都知道了。 连楚楚他们在三十三楼办公的事也都被48楼的员工知道了。没办法，总有几个员工中午会和两个老板同梯下去，看他们到了三十三层就消失了，就有人暗磋磋地跟着看。 不过两人跟着楚楚吃的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家常菜，因此也没人对这事说什么闲话。 不过随着楚楚越来越火，也总免不了有麻烦找上门来。 比如，楚楚的舅妈和舅舅。还有楚楚的外公。 比如，此刻坐在楚楚对面的夏爸。夏盛唐。 夏爸是跟着他那个瑞典老情人约瑟芬一起来中国玩的。第一站就是海市。 他本来没时间来见楚楚的，约瑟芬行程排得挺紧的，可他来海市的第一天晚上刷手机就刷到了楚楚的视频。 看着闺女做事业做的有模有样的，小日子过得也不错，看来没亏待自己，夏盛唐就很骄傲，就给约瑟芬看自家女儿的视频。 结果约瑟芬一听这上面的女孩子是他唯一的女儿，就激动起来，看着视频里的楚楚眼睛直冒小桃心，连连嚷着既然这是唐的女儿，那也是她的女儿，都在一个城市怎么能不见见呢，非逼着夏盛唐打视频给楚楚。 楚楚微信里万年不动的爸爸的头像跳了出来，把正喝下午茶的楚楚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老头子怎么了，连忙接通，视频对面却是一个白人老女人的脸，对着她就叫哈尼。可把楚楚吓坏了，还以为老头子被人劫持了。 夏盛唐好不容易抢回了自己的电话，非常尴尬地告诉楚楚，刚才那是约瑟芬阿姨。他们刚到上海，约瑟芬问她能不能到家里吃一顿饭。还有礼物给她。还特别强调，就在她平常住的那套房子里就可以。 楚楚觉得自己住的房子有点小，家里又不是没有房子，还有一套别墅是专门留给夏盛唐回来住的，从来都没有往外出租过。不过老头子这么说，八成有他的用意。就点头应了，给了自己那套小户型的地址。让他们晚上过来。 她自己则跟沫沫说了一声，早早就下班回了家，路上买了菜，回家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南京人回来，自然要吃鸭子的，她买了海市最有名的一家盐水鸭，斩好自己先尝了一块，虽然比不上南京现做的，但是也能吃。又做了清炖狮子头，大煮干丝，买了六月黄小螃蟹炒了年糕，黎蒿炒了腊肉，另外做了一条松鼠鳜鱼，甜点是桂花糖芋苗。主食是底部煎得焦黄的牛肉锅贴。 她担心约瑟芬吃不习惯，还拿出来两块牛排备着。要是约瑟芬说不行，立马就能煎上。 为了这顿晚饭，楚楚还专门铺了桌布，醒了一瓶沫沫给她的红酒，还找出三只精致的红酒杯出来。餐桌上的鲜花也换了。 老夏和约瑟芬很准时，七点半刚到，就来敲门。 约瑟芬真人比视频里的年轻多了。金发碧眼，雪肤朱唇。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身材可保持的很好，七十多岁的人了，露出来的部分一点皱纹都看不到，胳膊和腿上的肌肉线条也很明显，看来是没少做运动。就是脸上的皮肤有点僵化，凑近看，脖子上的皱纹也挺深的，符合她的年纪。 她全身上下都是香奈尔，连耳环和项链都是。一见到楚楚，就扑上来亲楚楚的左右脸颊，亲得啧啧作响，还一句一个honey叫个不停，还顺手给楚楚一个白色的袋子，上面也印着channel的标。 老夏在一边说道，他以前没跟约瑟芬说过楚楚的事，今天一听说，约瑟芬就带着他去商场给楚楚买了一套首饰。约瑟芬还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时间太仓促，让楚楚先带着玩，等她回去了给楚楚寄她年轻时候戴的珠宝，可比这些强多了。现在的珠宝跟以前的没法比。 盛情难却，楚楚只好收下了。打开来看了一看，里面是一套红宝的项链，耳坠，手镯，虽然她不懂，但是也知道这套估计至少要几十万。向约瑟芬表示了谢意后，楚楚拿出来一条真丝大方巾送给她。 这块方巾还是沫沫去年去苏州玩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当时也花了几千块。上面是水墨山水，十分素雅。一点也不比那些奢侈品差。约瑟芬展开一看就喜欢上了，干脆直接披上了肩，还在那里臭美地前后转身给老夏看。 楚楚看老夏的眼神里全是笑和宠溺，倒觉得约瑟芬虽然年纪大些，可是老夏对她应该也不是没有感情。要不然约瑟芬这个年纪，找也找小年轻啊，找老夏这五十多岁的人做什么。 唉，爱情这件事，真的说不清啊说不清。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老外吃到中餐都是捧场王，反正她夸得，楚楚都觉得自己是厨神再世了。约瑟芬夸的还十分真诚，脸上的表情也很夸张，吃到什么都会哇哇叫个不停。 除了不会啃鸭骨头外，其他的菜约瑟芬都吃得很香。特别是狮子头和大煮干丝，几乎让她一个人吃完了。一边吃，一边夸，把楚楚的厨艺夸到了天上去。还说楚楚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 老夏则独钟盐水鸭和螃蟹炒年糕。就盯着那两个菜吃个不停。啃螃蟹还啃了一脸。约瑟芬看了就笑，拿起餐巾温柔地给他擦脸，老夏就对着她温柔地笑，两个人处得跟老夫老妻一样，非常恩爱。 看得出来，两人在一起没少吃中餐，起码约瑟芬筷子用的贼溜，楚楚提前准备的刀叉都没用上。 要是老夏能定下来，和约瑟芬终老，楚楚觉得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老夏这回能坚持多久。 楚楚看吃得差不多了，就往上端锅贴和糖芋苗，又被两人一扫而光。 楚楚看着两人的筷子夹着最后一个锅贴，咬牙切齿谁也不肯先放手的样子，终于确认了，约瑟芬是真喜欢自己做的饭菜。 那个锅贴最后还是被约瑟芬夹走了，因为她看快要抢不过，居然嘟起红唇对着老夏来了个飞吻，把老夏一下子逗笑了，筷子一松，就只剩扼腕叹息了。 看着都吃得差不多了，楚楚去切了一盘水果，又装了一盘海市的千层油糕和条头糕出来，沏了一壶菊花茶，端出来放在茶几上，三人一起吃喝着聊天。 约瑟芬本来已经吃撑了，她平时晚上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不过尝了一口千层油糕后，又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还夸张地表示，这个一点也不腻，而且不是太甜，不会发胖。 老夏倒没怎么吃糕点，只是慢慢地喝着菊花茶看着她笑。两人的视线偶然碰上，就跟蜜里调了油一样，黏糊的想要拉丝。 楚楚被酸的够呛，就问老夏，他们下面的行程要怎么安排，在海市能待上几天，需要自己陪同吗？ 老夏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女儿说，不用她管，他们找了地陪，在海市估计还要玩上七八天吧，然后可能要回南京看看，给家里老人扫扫墓，约瑟芬说要陪他去看看楚楚妈妈，等到十一的时候，估计国内人会很多，他们就准备找个人少的酒店休息几天。 楚楚点了点头，她还挺喜欢约瑟芬的，再说，刚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很是过意不去，就说他们在上海的这些天，要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家里吃饭。提前跟她说一声就行。 约瑟芬突然不好意思地插话道，晚餐就不必了，她怕胖，她看视频里楚楚每天都会做早餐和午餐带到公司吃，那能不能给他们也带上两份，不用楚楚跑，她每天派人来取。然后楚楚这几天有空了，可以去找她喝喝下午茶。 反正每天已经做得很多了，中午多炒几个菜就行，也不费什么事。楚楚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老夏就要带约瑟芬回酒店。临出门前，约瑟芬借了楚楚的卫生间，老夏看她进去，赶紧偷偷跟闺女交代，千万不要说自己手里有多少套房，也不要说自己有钱，就在这套小房子里住着。你看吧，过不了两天，约瑟芬一定会给楚楚送一份大礼。至少也是一套房子。 楚楚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自家老爹真的是。可是这毕竟是老夏和约瑟芬两个人的事，楚楚也只能应下了。 楚楚送两人下楼，电梯门一开，就遇到了刚加班回来的卜语凡和柳世真。 两人看着楚楚送一个雅痞范，穿着非常讲究的中年帅哥和一个外国老美女出来，都吓了一跳。但是当时也没说什么，只跟楚楚点了点头。等楚楚一回来，就来敲楚楚的门问那两个人是谁。 第18章 礼物 楚楚不想跟他们说自己房子的事，只笑着说那是她到处浪荡的老父亲和他的女朋友，就转移话题问他们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才不到十点，晚上吃的菜还有剩的，问两人要不要再吃点。 她跟两人说过小时候的事儿的，两人知道这是她的伤心事，也没再往下追问，还把自己的鞋一脱 ，光穿着袜子进了屋，也不用楚楚招呼，直接进厨房翻找起今天晚上的剩菜来。 今天晚上的盐水鸭，狮子头，螃蟹炒年糕都还有剩的。两人稍热了热，一人面前一碗狮子头，盐水鸭和炒年糕放在中间，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跟楚楚抱怨今天遇到了奇葩。 原来今天是他们一个大学同学的朋友，看他们做的挺不错的，手里有点闲钱，就想入一股，再三拜托他们的大学同学，把他们请出来吃了一顿饭。 他们其实现在不缺钱。APP做得挺好的，虽然还没有开始盈利，但是扩张速度很快，势头一片大好。最大的成本，其实就在人员工资和运营上，但是几轮投资人都说了，要是缺钱了，都不用贷款，他们愿意追加。 个人的钱也没那么好用的，麻烦事肯定不少。再说了，现在想入股，他能拿多少？想占多少股份？互联网这一行，哪有用个人的钱一直往里砸的。这人一听，就是对互联网的运作模式一无所知。 但是他们同学给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里人说得很恳切，这是他母亲娘家的亲戚，天天逼着他要约他们出来。他也知道这人不行，但是全当给自己面子，就出来吃一顿饭，饭局上把那人损一顿就得了，不用给自己留面子。也省得他以后再来烦他。 他们实在推不过去，就去了。为了这，还推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晚宴。 可没成想，刚一入座，那个人就牛逼哄哄地说，他要听了，他们天使轮只拿到了500万，出让了10%的股份。他也不要那么多，出1000万，也只要10%，不过这笔钱他一下子拿不出来，要分成5年到账。不过股份可是先给他转让。 两人都要气笑了。这人是怎么想的，想占这么大的便宜？是，天使轮他们是只拿了五百万，可是那是他们产品都没做出来，只有个概念时，姐直接五百万到账。给姐10%他们还觉得少了呢。接下来两轮一轮出让了10%拿到了三千五百万，一轮出让了5%拿到了九千万。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脸，敢说出来这样的条件的？ 那人看他们脸色不豫，还一脸施舍地跟两人说，这已经不少了，他们别看现在股份多，可是又变不了现。自己这一千万可是两人能直接拿到手里花的。大不了，大不了先不变更股东，跟他签个代持协议就行。不过要去做公证。还非常为两人考虑地说，这个股份，两人一人给他5%就行。放心， 要是将来需要投票的时候，他一定站在两人那边。 这下不光两人，连他们的同学也都看不下去了。拉着他一直让他闭嘴。那人还非常不理解地说同学是眼红自己，想挡自己的财路。 今天这饭是没法吃了。两人对视一眼，有致一同地站起身来就走。那人还上来想拦两个，说不行了再谈嘛，大不了他少要一点。 跟这种脑残还有什么可谈的。两人脚步都没停一下，直接开车回了家。 他们本来想在外面吃点算了，可是被气得肚子鼓鼓的，也吃不下去，干脆去扫了一家肯德基，把里面的吃的买光送回了公司，请加班的同事吃，自己也一人吃了一个鸡肉卷，喝了一杯冰可乐就回来了。直到楚楚说有剩菜，两人才觉出饿来。 两人知道楚楚每天都起得早，把剩菜打扫一空，把碗筷洗了垃圾带下去，就回了自己家，让楚楚早点休息。 他们那个同学从他们离开后就一直给他们打电话发微信，他们都没理。直到回了家，卜语凡才接了他的电话。 老同学上来就道歉，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亲戚心里这么没数，说的话都是白日做梦，让两人不要放在心上。今天害得他们饭都没吃上，等过几天他做东，让他这个亲戚给两人赔礼道歉。 要搁卜语凡前几年的脾气，早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这三年创业以来，他脾气改了很多，学会了说话做事之前先想想。 他心里已经怒极，连这个同学都纳入了拒绝来往户，甚至觉得他亲戚那样做未尝没有这个同学的手笔，甚至可能他自己也在里面想掺一股。明知道现在自己公司的股份值钱了，先提个不可能的要求，再来赔礼道歉，趁着自己两个不好意思再提个不是那么过份的要求，看在同学面子上自己也不好驳他的回。就能以相对公道的价格拿到自己公司的股份了。 呵呵，真是想得好美啊。自己差他那几百万？ 不过他现在到底已非吴下阿蒙，心里再恼，面上可一点也不带出来，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自己就当他是开玩笑呢。不过吃饭的事就算了，不是还在生气，不过是现在太忙了。马上就十一了，自己两个都要出差，到下面去盯着推广去。等他们忙完吧，忙完他做东都行。 挂完电话，他就把老同学的电话拉黑了，微信虽然没有删也没拉黑，但是设置了消息免打扰。还把柳世真的电话也拿了过来一样处理。心里还琢磨着，自己和柳世真八成要弄个私人号码了，现在的手机估计要让助理拿着，要不然这样的事推都不好推。 柳世真看着他接电话，一声没吭地去洗澡去了。他看着不怎么说话，可只有卜语凡知道，脾气比自己还要暴。果然，他出来后，默不作声地直接把那个同学的微信给拉黑了。显然是以后都不想理他。 第二天早上，楚楚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的早餐是牛肉锅贴，茶叶蛋，杂粮粥，老夏和约瑟芬那份加了两个梅菜肉包和两个牛肉包，一份泡菜。中午饭是香煎菲力牛排，是昨天那两块牛排切成小块煎熟，又加了彩椒炒的，另外煎了鳕鱼，油焖了大虾，用豆豉鲮鱼炒了油麦菜，还有她昨晚煲上的玉米排骨汤。 她也没让约瑟芬派人来取，昨天就问了他们的酒店，直接下单叫了个跑腿送了过去。老夏真的是在外面待久了，不知道国内生活现在有多么便利。昨天她问老夏，老夏连外卖都没点过。出去消费居然还是刷卡或者让地陪付钱。 一个中国人，回国来，居然还要找地陪，她真的是服了。老夏果然是老了。 跑腿送过去后，约瑟芬已经等很久了，拿了一个昨天没吃过的包子就开吃，正好拿的是个梅菜的，吃了一口就两眼瞪得溜圆，直接把四个包子都搂到了自己怀里，那份牛肉锅贴也小气巴拉只给了夏盛唐一半，就是杂粮粥有些吃不惯，看着茶叶蛋更是直喊着坏了坏了，不敢吃。 夏盛唐也不告诉她这是茶叶煮的，老外就是不识货，自己喝粥吃蛋吃得香喷喷的。约瑟芬吃了两个包子后好奇地过来尝了一口粥，就把粥和茶叶蛋也抢走了。 夏果然坏！这鸡蛋根本没有坏！不过为什么煮蛋会有味道，还咸咸香香的，连蛋黄都有一股子咸香味，还有茶叶的清香！ 这粥也好喝！香香糯糯甜甜的，里面有很丰富的配料，喝完以后，肚子里也暖暖的！ 中国人在家，也都吃得这么好的吗？ 夏的女儿家什么都好，就是地方小了些。夏也是，要是没钱的话，跟自己说啊，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让孩子这么委屈着住在那么小的房子里。 约瑟芬其实祖上几代都是贵族，她这一生一共嫁了四次，不过要么离婚要么丈夫去世，不过每次婚姻，都给她带来很大一笔财富。她本来也是个富婆，四次婚姻后，就更有钱了。 她只跟第三任丈夫有一个儿子。不过生下儿子没多久就跟第三任丈夫离婚了。儿子也归了对方抚养。儿子长大后倒是来看过她几次，可不是从小养大的，感情也不是很深，来往也不多。 她年纪也大了，本来也不准备再找了，可谁让她遇到了夏呢。 这个英俊而神秘的东方男人是她玩帆船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海上突然刮起了风暴，这个男人正好在她附近一只游艇上钓鱼，看她的帆船被风暴掀翻了人也掉进了水里，就跳进海里救了她。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救了。 他虽然不怎么富有，可是幽默又风趣，还非常的有原则，她每次送他礼物他都不肯要，还会跟她生一场气。还总是想办法给她制造惊喜。人又细心，每次她生病，他都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而且两人认识后，不管别的女人怎么对他示好，他都不看那些女人一眼。 约瑟芬就想，给他送礼物他不肯收，那就给她女儿送份礼物嘛。他总不能替女儿拒绝吧。 第19章 房子 约瑟芬在想给楚楚礼物的时候，柳世真和卜语凡也在想着给楚楚送礼物。 卜语凡一是因为天天吃好吃的，二来是，想让楚楚在沫沫面前多提提自己，替自己多说几句好话。他是看出来了，两个小姑娘间虽然看着是沫沫强势，不过楚楚说什么，沫沫可是非常往脑子里去的。两个小姑娘的友谊可不是那种塑料花姐妹花，那是真的彼此之间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 这种干的小姨子，可比亲的关系还牢固，因为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柳世真嘛，嘿嘿。知道的都懂。 他这些天可郁闷了。 他觉得自己对楚楚的喜欢已经溢于言表了。可是楚楚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装的，总之，他跟楚楚就没有独处过。 想送礼物，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能送什么。 鲜花吧，红玫瑰是不是太直白了？其他的鲜花，楚楚家里的花就没有断过，而且每种都有说法，他又怕送错了，再让楚楚误会了。 衣服也不合适，哪有没确立关系，就送衣服的。 贵重的首饰什么的就别提了，他估计要是真送了，楚楚会瞪着大眼睛问自己。要是她对自己也有意思还好，可要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呢？那是不是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想约饭吧，他又太忙了，而且，一说去外面吃，楚楚就说，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天又这么热，外面还都是大油大油重味精，他的胃不好，少在外面吃，不如在家她给做。 约着看电影逛街？算了，别说楚楚不见得肯出去，就是他，一周有时候一天都休息不了，哪里还有力气出去。 细想起来，他每天和楚楚独处的时间，也就是中午吃饭那一小会儿，还老是有卜语凡这个大灯炮，要是沫沫不忙的时候，那就是两个。他想单独和楚楚聊会儿天都不能。 要不然，就直接把银行卡上交了？试探试探？反正要是成了男女朋友，他也会直接把卡都上交了。 还有，现在公司发展的一片大好，自己是不是，该给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发点奖金？自己和卜语凡也拿点？或者，出让一点自己名下的股份？要是万一楚楚同意和他谈恋爱，他是不是应该把房子给准备好了？海市的房子，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他要变现几百万，再使个贷款，估计也能买个百十平的房子。租来的房子，始终不是家啊。 约瑟芬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就约楚楚到离小区不远的一个地方喝下午茶。 楚楚看着老夏给她发来的定位，觉得有点奇怪，这是个小区啊，也不像是个咖啡厅啊。不过反正离公司也不远，她跟公司的人说了一声，就打了辆车过去了。 她出发前和老夏说了，她到时，老夏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她。还特意嘱咐她，不管约瑟芬一会儿说要给她什么，稍微客气一下接着就行。自己也陪了她两年了，要她点东西也是应当应分的。 楚楚白了自家老头子一眼，觉得八成也就是跟上次一样，首饰什么的，可是自己可不能再要了。要不然，搞得自己跟卖老头一样。 她打算着，等老头闲一点，就跟他说说，要不然别在外面飘了，回国来养老吧。自己也不介意他再找个阿姨好好过日子。那些房子啊什么的，该还给老头儿都还给他也行。做视频这个估计她也能挣点钱，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的。 没想到，老夏直接带她到了一栋居民楼的六楼。约瑟芬正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她，旁边还有两个西革履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房产中介。 约瑟芬一见她就扑了过来，对她又亲又抱，还一个劲地谢她这几天来做的早餐和中餐，说自己和老夏这几天就是出去游玩，都要自带饭菜，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还不等楚楚回答，就拉着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了起来，问她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楚楚还以为是约瑟芬买来给她和老夏住的，静下心来好好看起来。 这个小区已经交房好几年了，房价和楚楚现在住的那个小区差不多。不过主要是买来出租给外国人或者外国人自己买来住的，房子面积都很大。楚楚刚才和老夏进来，就看到这个小区里跑着玩的小孩儿，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或者是混血儿。 这套房子也不小，足有三百多平，是原来开发商做的精装大平层，一梯一户，公摊都小。整个屋子做成了五室两厨三卫三厅。三个主卧都朝阳，主客厅和小起居室都有将近一百平，还有一个中厨一个西厨，最让楚楚喜欢的，是这套房子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长度足有十几米，宽度也有两米三四，而且，这阳台居然还是赠送的，没算面积。北面还有一个生活阳台，可以放洗衣机，晾衣服。 楚楚太爱这个阳台了，她的小房子一个人住着倒是挺好的，可是一有朋友来家里玩，就显得小了起来。而且她的阳台太小了，只有三米长，一米六宽，还要放洗衣机，安了晾衣架，还要放她那些花花草草，有时候都转不过身。 整个房子的装修，是这几年都比较流行的北欧简约风，主要以原木色和绿色为主，家具和地板也都大多是原木色。安装了全屋智能化，中央空调，地暖，新风，吊顶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无主灯吊顶加反光灯槽，地板也是进口的橡木原木地板，就连家具和家电，中介也介绍说当时也都是买的最好的，这房子的家具家电都花了一百多万。 约瑟芬最后拉着她进了那间书房，里面除了三个大书架，还有两个唱片架，一整面墙上做了个大投影，地上还铺了白色的长毛地毯，约瑟芬神神秘秘的把楚楚拉进去，然后把窗帘拉上，又关了灯，整个屋子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 楚楚正在疑惑，约瑟芬笑着在墙上按了一下，屋子的顶上，居然出现了一整片星海！ 第20章 胆怯 楚楚仰头看着那片星海，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那星海居然不是静的，还是缓缓流动的，楚楚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北头七星，大熊小熊星座。 约瑟芬看她喜欢，又把房门关上了。整个屋子一下子变得宁静了下来，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约瑟芬又笑着按了一下摆在投影旁边的一个音响，整个屋子里面顿时流淌起来了一首动听的钢琴曲，而且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原来这是个专门的视听室，专门做了音响系统，顶是专门做的星空顶，这个屋子，花的钱估计可不比客厅花的少。 约瑟芬看楚楚是真的喜欢，就拉着她去了客厅，完全不给楚楚拒绝的余地，直接刷她的黑金卡，把这房子买了下来，还指明让楚楚去办手续，就落在楚楚的名下。 楚楚都被吓傻了，连连摆手推辞，约瑟芬，也太土豪了些。 这房子一平至少要十二万，整套房子下来，加上税什么的，四千五百万是要的，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她名下的房子主要是为了出租的，面积都不是太大，倒是有一套别墅，不过在郊区边缘，现在租给了一家公司当办事处，这么大的，还真的没有。 不过约瑟芬要送她，也不太容易，她名下的房子太多了。老夏早年买的房子还罢了，那时候也没有限购的概念。她虽然户口早就迁了过来，可是名下那么多房，根本没法再买了啊，这几年买的，都是公寓和写字楼，住宅好几年都买不成了。 她觉得难，可对这里的房产中介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他让楚楚等一会儿，直接叫来了一个会计，把情况一说明，让会计带着楚楚去办个个人独资公司，然后把这套房子记在公司的名下，不就行了么。每年只需要给会计三千块钱，会计就把这个公司的账做的好好的。等过个三五年，把这公司一注销，房子自然能落到楚楚的名下。不注销也行，以后买房买车都能挂在公司名下，好操作不说，那些租金啊发票啊什么的都能用这个公司的名义开，要交的税可比楚楚个人去交低多了。 楚楚都傻了，还能这么干？ 可她还是不想要这房子，觉得无功不受??。 见状，约瑟芬拉着她的手，让翻译连说带比划了半天，楚楚才明白，约瑟芬说，这房子是送给她的礼物，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给老夏养老用。她不知道还能和老夏在一起几年，平时给老夏礼物和钱，他也老是不收，她知道老夏老是想回国，这次她来中国，就是想给老夏一个保障。除了这一套，她还打算这两天再给老夏在这小区里再买一套。这样，她才能心安。 约瑟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楚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会计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中介就叫楚楚去办手续。当天下午，楚楚就拿到了新房的钥匙。 不过她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老夏和约瑟芬今天一早就走了。说等中介这边又有了新房子，他们就回来。 楚楚拿着钥匙去了物业，虽然房产证还没下来，可是其他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她直接交了两年的物业费，电卡里充了五千块钱，水卡五百，燃气一千，也花了三万多块钱。 她拿着一堆文件进了自己楼的大厅里，迎头撞见了柳世真和卜语凡。 这俩家伙是来拜访一位投资人的，刚从楼上下来，一见楚楚就吃了一惊，问她来做什么。 要是没碰到这两个，楚楚不会主动说。不过既然是朋友了，她也不想瞒这两个，也没什么好瞒的，笑着说自己爸爸的外国女朋友给自己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自己是来办手续的，说完，还请两人跟自己上楼看看。 两人刚从楼上下来，自然知道这里的房子什么价，吃惊之余，还真的跟她上去转了一圈。 卜语凡还好，柳世真可惊呆了。 这套房子格局和投资人那套简直一模一样。而且还是精装修。因为是样板房，又是全款，物业上除了拿走了一些原来做展示的衣物外，什么都没拿走，连床上的被子都留下来了。楚楚完全可以直接入住。 卜语凡家里的资产也有几十个亿，可也被这样的大手笔给惊呆了。让他家一下子拿出来几千万给他买套房，不是买不起，只是一下子要占这么多流动资金，八成也挺吃力的。 他问楚楚准备拿这套房怎么办，是准备出租吗？还是准备自己住，楚楚笑说先放着吧，她就是喜欢这个阳台和两个厨房，不行了就把拍摄场地放到这里来，拍出来肯定比他们现在租的那套效果好。视听室她也挺喜欢的，不行了就每周末带着两只猫猫过来住两天，大宝小乖肯定非常开心有这么大的地方让他们撒欢。 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让卜语凡都不禁审视起来楚楚的财力来。能这么说话，也不太把这房子当回事，明显就是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这小姑娘绝对不是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八成是在扮猪吃虎。老柳这下悬了。这样的姑娘，可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蹦迪买包的富家女难追多了。 柳世真进了这房子就没吭声，一直到卜语凡拉着他告辞回公司，也一言未发。 两人回公司的路上，卜语凡一边开着车，一边劝柳世真： “行了老柳，你也别太着急，你也知道咱们互联网说挣钱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儿，等再过两年，那样的房子你也不是买不起。楚楚也没把咱俩当外人，你该追还是追，别那么深的心思，说不定，楚楚也喜欢你呢。” 柳世真没理他，反而在副驾上一翻身，面对着窗户闭上了眼睛。卜语凡还以为他睡着了，也没再说话。 追，怎么追，人家长辈一出手，就是一套几千万的房子，可是自己现在，连住的房子都是租来的。 不过，老天爷可能是心疼他，很快的，事情就迎来了转机。 第21章 舅妈上门 楚楚没想到，互联网的影响力这么大，就连在南京的舅舅和舅妈也看到了视频。 舅妈一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视频里那个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乖乖小姑娘，就是当初妈死爹跑，可怜兮兮地跟着自家公公婆婆好不容易长大的那个黄毛丫头。 说起来，自家那死丫头可是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说是在海市过得不容易。也挣不了多少钱。哪跟这视频里的小姑娘，生活得那么精致。自家那个学历又不高，学校也不好，估计在海市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视频里这些好吃的好喝的，估计她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小姑娘确实长得跟自家那个早早死了的大姑姐挺像的。她就当成个笑话，把视频拿给自家那老不死的公公看。还笑话自家外甥女儿，说她要是跟视频里的那小姑娘一样是个大网红就好了，他们一家就有钱花了。才不会跟现在一样，买个菜都要算计着菜金。 可外公一看视频，手就不由得颤抖起来。舅妈认不出来，他可一眼就认得出来，那上面的姑娘，就是他家楚楚！ 但是他没声张，只是晚上回到房里，默默地流泪。 他早就觉得外孙女儿跟他离了心了，自从她上了大学，就没再跟他要过一分钱。一打电话，就说她有钱有钱，做了兼职，还用了助学贷款。 他倒是有心给孩子打点钱过去，可是工资卡早就被儿媳妇拿走了，他那点存款也都花到了孙子的身上，现在他每个月也就能从菜金上抠一点下来，可一个月也就三两百块钱，够干啥的，他总要有点活钱在手里。孙子身体不好，他个当爷爷的，总要给孩子买个零食饮料啥的吧。 儿子的工作也不景气，一个月也就能拿回家五六千块钱的，加上他的退休工资五六千，一家四口的吃喝拉撒都靠这点钱。儿媳妇还老是出去打打小麻将，又要买衣服，又要给孙子交学费，哪里够花的。 他现在很庆幸当时老伴用女儿的赔偿金给儿子买了这套房，还没有房贷。要不然，现在他们还真的没地方住。这么想，有点对不起楚楚和死去的女儿，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人，总要先顾着活着的人吧。楚楚是个好孩子，肯定能理解他的。 不过楚楚这孩子，到底是和家里离了心了。毕竟这几年，连她在哪里上班，每个月能拿多少工资都不肯告诉他。她舅妈每次问她要钱，她那小嘴也利落得很，一点亏都不肯吃。 其实儿媳妇每回打电话的时候，他八成就在旁边。心里也盼望着楚楚听到他生病了，能回来看一看他。要是手头宽裕了，给家里打回来点钱。可楚楚每回都寸步不让，不过过后两天，就会让她的同学偷偷来看他，还尽给他拿些贵的吃的喝的，穿的也有。 老爷子就很生气。楚楚装什么糊涂，就算是他没生病，楚楚给舅舅家点钱，又能怎么着？这些吃的喝的穿的，他一个糟老头子用了不尽是糟蹋钱？就不能给成现金？给成现金不知道能顶多大的用呢，起码能够小孙子吃上两个月的药吧。 吃的喝的就罢了，大不了给小孙子吃了也能调养下身体，可那些贵的要死的衣服给他又有什么用。一件都要好几百块，又都是老年人的样式，连小票和发票都不肯给他，他也没法退，儿子和孙子 又因为比他胖得多也穿不下。真的是气死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楚的同学跟她说了什么，反正今天以来，她舅妈不管怎么跟她打电话要钱，楚楚都不答应，她同学也不再来了。 老爷子其实也想过亲自跟楚楚要钱的，他要用钱，楚楚总要给的吧。可是他怕楚楚提那五十万的事，又有点面子上下不来。就一直踌躇着没能开得了这个口。 不过一看这个视频，老爷子心里就动了念头。 楚楚要是真的没钱就不说了，可是她一看就过得很好，那他跟她要点养老费，不算过分吧？小孙子当年得了白血病，虽然儿媳妇给孙子捐了骨髓，可是这些年还是一直吃着激素药和抗排异药，楚楚一个月哪怕给三千块钱呢，也够孙子的药钱了。家里也能有点盈余，一家人再努努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给孙子攒出来一套娶媳妇的房子，那他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要是楚楚要那五十万的话，那就把家里那套老房子赔给她！反正当年她妈妈那钱也是买了一套房，现在还给她一套房不就行了嘛，她也不亏！要不是那套房在火电厂旁边，肯定不会拆迁，卖也不值钱，他早就卖了给孙子治病了。 心里存了这个想法，他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就找儿媳妇商量这个事。 舅妈其实还是不相信那是楚楚。不过老头子这么说了，她也愿意跟着老头子走一遭，反正跑一趟 也花不了几个路费，就算视频里的人不是楚楚，只要是让她见了人，怎么也能薅出来几千块钱来，比老公的工资可好挣多了。 于是，楚楚办完那套房的第二天下午，就收到了舅妈的短信，说外公的腿骨折了，想来海市看看腿，已经上了火车了，明天早上八点到，让楚楚去接她们。 楚楚都快吓疯了。她舅妈要是知道她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非要缠上来不可。也不是不能撕破脸，可是还有外公呢。再说了，她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虽然她问心无愧，可是这些负面消息，最好还是不要有。 她放下电话就给沫沫打了电话。沫沫在电话里冷静地吩咐她先回家，自己马上回来。 楚楚刚进家门，沫沫就到了，还顺手把卜语凡和柳成真也叫了过来。 沫沫说，不能让舅妈和外公知道楚楚过得好，要不然，以后楚楚就别想安生。这件事，非造个假不能解决。 造假？另外三个人愣了。 第22章 张晓筠 沫沫也不解释，对着三人安排了起来。 楚楚不光新买的房子不能在外公舅妈面前曝光，连这套房子也不行。别看这房子不大，可是房租也不是一个打工的能承担得起的。最好找那种城乡结合部，城中村啥的，小姑娘一人独居的那种，掏个一两千块钱钱让人家住酒店去。 两只猫也不能带，楚楚的衣服也不能多带，要带，就带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板鞋，最好买上一双那种廉价的凉鞋，也要简单化个妆，往丑了画，往黑了画，脸色要画得又黄又粗糙，这个事交给她。 最好在那城中村附近给楚楚找个工作，花钱都行，就上几天班，对外就说楚楚一个月就拿七八千块钱工资。也不怕舅妈到处打听，反正海市人嘛，说的海市话外地人是听不懂的，打听也白打听。 卜语凡非常响应沫沫的方案，还非常积极地说，他们在高速公路下站口那边认识不少车队的，住 住处和工作都好办，他们带着楚楚去办就行，为了逼真，最好楚楚今天晚上还要在那边住上一晚。也不用带别的，带上两件换洗衣服拿上洗漱用品就行。 柳世真有点不太理解，说他们也太夸张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楚楚的外公和舅妈，亲戚上门，想要钱，给点钱就是了，何必这样小题大做。楚楚又不是没有。 沫沫一听这话就恼了，冷笑道： “那你是不知道当年楚楚经历了些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岁就没了妈妈，爸爸还不在身边，妈妈的赔偿金还被外公外婆花给了儿子，一直说要还要还，这么多年了一分钱都没拿回来。她舅舅家的事儿永远都是那么重要！连上大学四年，她外公都没有给楚楚拿过一分钱生活费！更别说学费了！一百块钱都没有吗？” 沫沫这么一说，楚楚突然觉得委屈得不得了，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掉起了眼泪。柳世真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抱歉得不得了，正想说什么，沫沫手指指着他又说起来。 “虽然夏叔叔也不怎么样，他对楚楚也有算计，就算计着楚楚善良，孝顺，不过他算计在明处，也确实给楚楚提供了不错的生活条件。我倒不那么烦他。可是楚楚的外公和舅妈，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楚楚过得好的。要不然缠上楚楚，你让楚楚以后憋屈死吗？你想孝顺，就孝顺你自己的爸妈去，别来当楚楚的家。” 柳世真自知理亏，又有点觉得委屈，楚楚也没跟他们说得这么详细过，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啊。 卜语凡看沫沫动了真气，连忙上去赔不是，还提醒她，要是确定要这么做呢，就要赶紧了，别赶上了晚高峰，那光堵车都要堵到晚上九点，肯定来不及。 沫沫被他提醒才勉强收了怒气，瞪了柳世真一眼，拉着楚楚收拾东西去了，柳世真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但也不是赌气的时候，拿起手机拨了几个电话出去安排这些事儿，卜语凡说得挺简单的，可他哪里认识车队的人，还不是要自己来做。 他这几个电话打的时间挺长的，直到几人坐上了卜语凡的保时捷，他还在一直打电话。直到路走了一半了，他才疲惫地放下电话，表示事已经办成了。直接去就好。 住房就在高速公路下站口的一个城中村里。那里住的小姑娘正在等着几人，身材和楚楚差不多，应该不会穿帮。 楚楚今天晚上去熟悉一下环境，找找常用的东西放在哪里，学学怎么坐车去车站，找找附近买菜买药的地方都在哪儿，还要去车队里转一圈，让大家认认人。 虽然不会给她派什么工作，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去熟悉熟悉，他还约了车队的老板今天晚上吃饭。给那小姑娘住的酒店也开好了，钱也给过了，楚楚一会儿和沫沫上去就行，他们两个就不上去了，怕不方便。 沫沫一听，就知道卜语凡刚才是在说大话，真正干事还要让柳世真来，不由得狠狠白了卜语凡一眼。这个不着调的。她就说她不能相信他。 除了柳世真刚毕业时住了半年的城中村，另外三个这还是第一次来，不由得都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走在城中村的街道上跟乡巴佬进城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其实城中村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啦，挺热的。路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小餐馆，卖日用品的，床单被罩被子的，五金店门口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不过都不是很大，最多也就够两个人吃饭用。还有理发店，洗脚城，按摩店，药店，超市，网吧，门上的招牌都五颜六色的，从玻璃看过去，里面也都干干净净的。 但是这还不算，这里最多的，是路边一个个小车子上面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你能想到的小吃，这里都有，大的还在路边直接摆起了一张一张小桌子。包子馄饨各种面条麻辣烫串串香烤面筋煎饼果子鸡蛋灌饼炸鸡腿淀粉肠变态辣鸡翅臭豆腐糖葫芦五香毛蛋，反正只要不想吃山珍海味，这里是应有尽有。 除了卖吃的，路边还有不少地摊，贴手机膜的，卖各种便宜衣服包的，还有袜子发夹鞋子什么的，这里都有。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到了下班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人，每个摊子前都围了不少人。 楚楚上大学以前是没钱，也没逛过这样的地方，上了大学一有钱，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卜语凡和沫沫就更别说了，哪里来过。只有柳世真带着三人在人群里穿梭，来到了一栋叫世成公寓的八层楼前。 那小姑娘叫张晓筠，就住在这栋楼的三楼。她是柳世真合作的一个车队的会计，也见过柳世真几次，今天老板把这事跟她一说，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老板还让她早早下了班，她就在家里等着楚楚，还从窗户里探出身子来叫了柳世真一声，招呼他们几人上去。 柳世真本来是不想上去的，可是看着那三个一副没头苍蝇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带着三人上了楼。 一进楼洞，楚楚和沫沫就给吓了一跳，这楼从外面看还挺干净的，可是一进楼洞，就黑乎乎的一睛，竟然连个灯都没有。黑不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几人连忙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明，柳世真走在前面，领着几人上楼。所幸楼道里铺着瓷砖，也不是很脏。 沫沫问柳世真，怎么不装个灯呢？ 柳世真淡淡地回答：“这里也没有公摊电费，每户都有电表，虽然要一块五一度，可是房东才不会承担楼道里的电费呢。这房子已经很好了，一个单间一个月才要一千五，又没有物业费，海市上哪儿找这样的房子去。就是好像听说这一片也快要拆迁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这些人去哪里住。” 黑暗里，沫沫的脸有点红。她是不是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了。 三人一上到三楼，张晓筠就在楼梯口等着他们。 这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性格很是外向，长得虽然不是太出众，可也不差，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虽然一看就知道是拼夕夕9.9包邮的地种，可是却干干净净的。她一见到他们小嘴就叭叭个不停，问了谁是楚楚后，就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没事亲爱的，这不是什么大事，谁家没有几个糟心的亲戚，这是你脾气好，要是我呀，早就问到舅妈脸上去了，我给你脸了，我挣了钱自然要孝敬我爸妈，别人跟我有毛的关系。不过你想的也对，好歹看在外公的份上。叫我说，你来住就是了，我跟你挤挤也行，柳大哥非要给我开酒店，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钱我可不能收，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就把他们往屋里让。小嘴还是不停，拉着楚楚给她指什么东西都放在哪儿。 苏沫沫看看这间房，其实也不算太差，十一二平的面积，跟个酒店房间大小差不多，但是又隔出来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剩下的面积也就只能放张1.5的床了。这间房还是临街的，窗下放了一张桌子，人坐在床上，正好可以在桌子上吃饭。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连凳子都没有一张。 不过屋里也没有什么家具家电，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床的另一边就是一个布衣柜，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进门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厨房，也就两平方左右，卫生间只有两平方不到，里面有一个马桶，一个洗手池，还有一个淋浴喷头，不过却没有热水嚣，只能夏天用凉水冲澡。厨房里面什么也没有，堆了不少杂物。 张晓筠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看过楚楚的视频的，搓了搓手，对众人说道：“我这里条件艰苦了些，不过这样我觉得小乖能更快解决完事儿。我平时也不开伙，车队里有一日三餐的。主要是我这厨房一开火就往屋里倒灌烟，委屈小乖了啊。” 她也不知道楚楚名字，就一直小乖小乖的叫着。 楚楚哪里会嫌弃，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沫沫也喜欢她这个性子，看这样就决定，晚上不走了，三个女生一起找个附近的酒店睡觉去，正好聊聊天，明天一早楚楚还要去车站呢。 第23章 初衷，夏夜烧烤 几人正商量着呢，车队的赵老板给张晓筠打来电话，问她接到人没有，要是事办完了，就带人去车队吃饭去，菜都准备好了。 柳世真一听就从张晓筠手里拿过电话，大笑着跟赵老板说，今天多亏他帮了大忙，哪里能再让他请客，还是出来跟自己一起吃点烧烤啥的吧。 赵老板一听是他在电话那头也爽朗地笑了起来，说这是他的地盘，不去吃这顿饭就是看不起他。柳世真要是再不去，他就亲自来请了。还骂柳世真你这小子怎么也学会假模假式的了，还不赶紧滚过来。 这不去就不合适了，柳世真只好带着四个人一起去了。 赵老板今年五十来岁，就是这附近的村民，张晓筠住的那幢楼就是他家的，他的车队有五十多辆车，手下的司机也有一百来个，还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占了三十来亩地，做了地面硬化，搭了几个大棚，建了个物流园，还有一幢宿舍楼和一幢快捷宾馆，专门给那些拉货的司机住。物流园也被十几个物流公司给占满了。现在的身家也有几个亿。 他还在物流园里给自己盖了一栋三层的小楼，一楼专门做成了食堂，还给自己建了个包间。不过今天的晚饭可没在包间里吃，而是摆在了小楼外面，还专门升了碳炉烤了各种串串，大厨还做了个海鲜大咖给大家，小龙虾也炒了两大盆，另外还有两大桶扎啤。 柳世真他们这种货运平台，跑单的司机是目标客户，不过这种车队，才是大头。 不过在推广过程中，这种车队也是最难攻克的。 拿赵老板为例，他们是有稳定的货源的，常年从河南往海市拉生猪，虽然价格比市场上还低一些，可是胜在货源稳定，每天都有单。 因此一开始，赵老板对他们是很抵触的，觉得他们又是来雁过拔毛，刚开始时柳世真来了好几趟，他都没给柳世真个好脸色，说今天根本不缺货源，用不着他们来操心。还骂他好好的大厂不待，跟他们这些苦力抢饭吃是图个什么。他觉得要是柳世真他们的平台做起来，他自己的车队就干不下去了，司机们都会自己接单了，货主也能随时找到货车，还有他什么事，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得跑光。 要是别人，柳世真也就不管了，可是这位赵老板不光自己干货运，他的亲戚朋友也有不少干这个的，他又干的早，干这个都干了快三十年了，说他是海市货运的祖师爷也没叫错。 他也不急，每周有空就来转转，跟赵老板说一下自己这周的进展，要是实在太忙了来不了，就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赵老板一开始很烦他，时间久了，态度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柳世真接了政府的一个大活，要用三十多辆半挂，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赵老板，说这笔单子平台可以不赚钱，但是一定要走平台，赵老板才答应了。 这种政府的活儿利润可不低，都有标准的，又不会超重，还能免路费，老赵自然愿意做。他自己的车不够，不过调几十辆车对他来说挺容易的。 等司机都到了地方，货款也入了账，赵老板就把柳世真叫来喝了一顿大酒。柳世真这才有机会好好跟赵老板讲了讲自己做这件事的初衷。 他说，自己的爸爸也是大车司机，天天在外面漂着。可是奇怪的是，总是挣不下来钱。从小他妈妈就老是为钱发愁。 为什么，因为货车司机在这个社会上，其实有点像是个隐形的人。就是赵老板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但是估计车队的利润还没有他盖物流园的利润高。单子不好接，还要让货运站剥一层皮。路上辛苦没白天没黑夜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没到老就落了一身病。运输过程中又会老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要是拉的生鲜，或者像赵老板这样拉生猪的，那是就算在车上拉肚子了，都不敢找服务区上个厕所的，就怕拉的东西变了质，或者死在了车上，那到地方车主肯定要扣运费。要是运气不好，可能连油钱都回不来。 他这话一说，赵老板都快哭了，拉着他的手都不肯放下来。他这些话可算是说到赵老板的心坎里了。 柳世真接着说，车队虽然看着生意好做，也有长期合作伙伴，可是利润被压得也挺低的。买车都是有贷款的，等贷款还完了车也磨损得差不多了，像这种大货车，开到一定的公里数就一定要置换，要不然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断，不换新车，那挣屁的钱。还有高额的保险什么的，看着好像挣钱的不得了，其实就是一地鸡毛。 而那些货主其实也不是想一昧抠钱的。不过是司机们人品有高有低，这一行又没有什么监管，司机干的好不好也没有记录，哪个货主没被那些坏司机给坑过，半路加钱都是小事，还有不加钱就拉着货跑的没人影的。他平时跟政府机关和那些外企打交道，他们一说起来中国的货运就头大，自己做的这个平台一推出，政府机关和外企都十分愿意用，哪怕贵一点呢，司机的评分是真的，经常跑哪些地方，从自己这里出发到自己的目的地大概需要多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能开发票，平台还对货款进行监管，用户不点确认收货，司机就拿不到钱，司机还在上面交得还有押金。他们还跟保险公司合作，货主只要出一份保险，还能对货物投保。 柳世真还说，像赵老板这种明星车队，还不赶紧趁着他们平台刚做起来，集体上去刷分？以后上面的工矿企业政府单位外企会越来越多，好单子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要是他们车队和别人的车队在一个水平线上，分都差不多，那平台凭啥给客户优先展示你呢？这个平台，不是他做，也早晚有人做市场发展的趋势就是越来越公开透明，谁也阻止不了。 赵老板当天没说什么，第二天一早就给柳世真打了电话，让他派推广上门给司机们装APP,还当场把保证金都交了，一共交了四十多万。过了一个月，等他开始在平台上接单挣钱时，就开始在他的朋友圈里为柳世真好一番鼓吹，给他介绍了七八个车队。柳世真他们，也打响了第一枪，公司开始进入了良性循环状态。 两人也因此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伙计。哪怕柳世真现在慢慢不管推广了，可是两人也老是在微信上聊天，老赵还老是让柳世真过来喝酒，就是他这三四个月都忙得没空来了。 老赵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边招呼着大家吃小龙虾和海鲜，一边把两人相交相识的过往讲给大家听。 卜语凡是管开发用户的，他利用家里的关系和大学同学的圈子没少拉客户，还兼管着对投资人的日常维护，平日里跟老赵这些人接触的少，虽然老听柳世真说老赵老赵的，可是这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外向的，见了老赵也不怯场，一口一个老哥哥地叫着，还说赵老板是他们平台的大功臣，可惜今天他要开车不能喝酒，要不然非敬赵老板三杯不可。 赵老板被他哄得哈哈大笑，说不要紧，以后常来常往就行。再说了，现在天还热着，海市哪里吃烧烤都没有他这里舒服，等夏家妹子的事处理完了，大家再聚，到时候喝的更痛快。 别的不说他说的对不对，不过他说他这里吃烧烤舒服，那是真的没错。 吃烧烤嘛，本来就要在室外才够爽，而且烤羊肉串的最美味时间，就是从烤炉上下来的一分钟内，过了那个时间，就吃不出来羊肉串极致的鲜味和火气了。 老赵这里除了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就没什么遮挡，夜晚的凉风吹到大家的身上，直接把大家一天的暑气给消的七七八八。 老赵的烧烤师傅又是在新疆待过的，又在院子里烤的，也没人管，直接用的上好的梨花炭烤的，用的羊肉又是老赵从新疆空运回来的罗布羊。这种羊肉是公认的最适合烤的羊，在戈壁滩上长大，脂肪含量高，吃起来不膻不柴，还有一股奇香。腌过后烤时再配上新疆种的手舂的孜然粉和辣椒面儿，那香味，就别提了。还有那专门用来烤羊排的新疆的馕坑，配上新疆的香料，烤出来的羊排虽然是原味的，但是却咸香无比。 不说别人，就连心里有事的楚楚，吃起来羊排和羊肉串也眼前一亮，跟没吃过羊肉一样吃得根本停不下来。这可比她们平时点的外卖烧烤强到天上去了。而且肉味跟外卖的肉味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 沫沫和卜语凡也吃得停不下来。觉得这可比在外面的夜市上吃得好吃多了。 张晓筠还抽空带楚楚去了自己的工位，指着自己旁边的一个桌子说，明天她接完人就来上班，坐自己旁边就行，做戏总要做全套嘛。楚楚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24章 接站 当天沫沫还是没有跟楚楚和张晓筠一起睡。她在吃饭时突发奇想，想明天把团队拉过来，把今天晚上吃的美食拍一期视频，还准备在这个城中村里拍一系列的视频，名字就叫，消失中的城中村美食，做成人生一串那种风格。 她问赵老板行不行，没想到他非常乐意，还说这是给自己免费做广告呢，让她需要什么只管说，连村里的哪些家好吃，用的是好油好料自己都知道，到时候自己带着她去。 既然明天就想开拍，沫沫当天晚上就要回去了，要跟公司的员工开会，编导和文案也要出个简单的脚本，明天估计还要跟着来，到时候现场再改。 还有一件事，就是家里两个猫猫从来没跟楚楚分开过，她和沫沫都不放心两个宝贝，沫沫就决定晚上还是回去陪他们。 张晓筠还是没有让楚楚去睡她的床，非要楚楚跟她一起住酒店，说自己那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热水嚣，酒店里又是两张床，没必要今天就委屈自己，想演戏也是明天晚上再说。 两人虽然性格不同，可是颇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晚上回去后，又说了两个钟头的话。一直到一点多才各自睡着了。 也因此，楚楚第二天接站时，果然迟到了。到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这已经很快了，要知道她为了逼真，就算晚了，也是坐公交，倒地铁来的。路上足足花了快两个小时。 为了这次出行，舅妈和外公也是做了一场戏的。 外公穿了一件楚楚上高中就有的灰色汗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一双老布鞋。他当然没有骨折，不过身上的老毛病也不少。要是硬说来海市看病，倒也说得过去。 舅妈也一改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样，穿着一件一看就很廉价的花花绿绿的连衣裙，烫得弯弯曲曲的头发也用一块手帕随便绑在脑后，装着一副贤惠的好儿媳的样子，下车时还搀扶着外公。倒是外公被她一扶，浑身都不自在，让舅妈暗暗掐了下胳膊里面的嫩肉，才咬着牙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他们两个出了站，就拼命地给楚楚打电话。楚楚在地铁上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外公使劲听，才勉强分辩出楚楚说让他们找个地方待着，她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 要依着舅妈的脾气，她自己来的话自然不会在外面等，最次也要去麦当劳什么的点个快餐吃的，可是今天外公跟着嘛，她又舍不得给外公花钱，又想取得楚楚的同情心，就硬拉着外公在出站口死等。 虽然是九月底，可是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太阳火辣辣的，早上八点半温度就已经上了三十四度了，火车站出站口又连个树荫都没有，没一会儿，两个就热出一身汗。 楚楚心里对这两个人突然跑过来是有气了，来都不想来，因此动作慢悠悠地从地铁里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了外公和舅妈两个人就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她没急着上前，先远远地看了看，外公可比七年前老多了，头发全都白了，脸上也都是皱纹，身体也佝偻着，好像个子都缩水了不少。完全不是她小时候那个总骑着自行车送她上学，知道她在家吃不好，有点私房钱就买个鸡腿送到学校，看着她吃完才乐呵呵地走的样子了。舅妈倒是变化不大，就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楚楚吸了吸鼻子，在太阳底下跑了几步，等到外公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的，头上也出了不少汗，扶着膝盖喘了半天才缓了过来，顶了顶脸上的黑框平光眼镜，喘着气问外公在这里等了多久，不是说骨折了吗？怎么石膏也没打？先去医院？ 舅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连忙插话说她本来以为骨折了呢，没想到爸睡了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了，不过说都跟楚楚说过了，就想着来看看她。还说两人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早就饿得不行了，让楚楚先带他们去吃饭。 楚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扶着外公就往外走。 舅妈本来以为楚楚起码也带她吃个洋快餐的，没想到楚楚带着她俩东拐西拐，拐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的小吃店里。要了六个生煎，三碗豆浆，两个大饼包油条，两块栥饭糕就完了。连个鸡蛋都没买。 舅妈偷偷地撇了撇嘴，她就说视频上那个姑娘不是楚楚吧，一副穷酸样，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还这么抠唆的，谁家来了亲戚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啊，连个好包都没有，就背了个脏兮兮的帆布包，小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精致，还不如她呢。 她好奇地问楚楚这一顿早餐花了多少，楚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挤出一个笑，说四十多。 我滴个亲娘啊，就这点破东西，在南京连三十块钱都用不了，这里居然这么贵？ 她嘟囔着吃了两口，发现倒是挺好吃的，也不谦让，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桌子饭，她几乎一个人吃光了，楚楚只喝了半碗豆浆，外公把那碗豆浆喝得干干净净，又吃了个大饼包油条就不肯再吃了。他怕楚楚再花钱。 楚楚看着舅妈的血盆大口，冷不丁地问她：“舅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吗？” “肯定是因为好吃呗。这生煎比那些洋玩意儿好吃多了。就是少，楚楚，你要去要一客呗，这都不够我自己吃的。” 楚楚当然不会再去要，冷笑着说：“因为三年前，我一个人来海市找工作时，到了海市，身上就剩下八块五毛钱。地铁票要五块，我只剩下三块五毛钱可以花。当时我也是一夜没吃东西，都快饿死了，可是那点钱也不敢乱花，转啊转啊，就转到了这里，花了两块钱买了碗豆浆，撑到了公司，幸好老板人好，当天就给我办了入职，我们公司管一日三餐的，我才没有饿死。我当时就想啊，我妈给留的那五十万哪怕给我五千呢，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舅妈，你说，我妈要知道了她女儿过得有多苦，会高兴不？” 舅妈听到最后，被吓得呛了一下，大声咳嗽了起来。外公一脸尴尬，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他心里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也是啊，那个小姑娘的视频从两三年前就有了，楚楚要是那小姑娘，钱从哪里来的？ 舅妈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眼睛里咳得都是眼泪，话都有点说不出来。 楚楚看都不看她，怕外公没吃饭，又去买了一客生煎给外公，舅妈想夹，楚楚的眼神跟刀子一样瞪着她，她讪讪地收回了筷子，馋得一直舔筷子头。 外公习惯性地说自己饱了，想把生煎推给舅妈，可楚楚一听，直接把生煎拉到自己的面前，香香地吃了起来。外公和舅妈都僵在了那里。 刚才那些话当然是假的，是她昨天晚上和张晓筠一起编出来的。不过这家生煎真的很出名，还开了很多分店，平时她老点这家的外卖。 楚楚把生煎吃完，就要带外公去医院检查，沫沫昨天就帮她预约好了。说不管怎么样，查查她也心安。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好就赶紧治，要是都好好的，正好省了舅妈整天拿外公的身体找她要钱了。 就可惜吃了早饭，查不了肝功了。不过也没事，反正外公也很少在外面吃饭。 外公本来不去的，说自己身体好得很，楚楚哪里肯依，威胁说他要不去，她立马就走，再也不管他们两个。外公没办法，才跟着去了。 楚楚心里有气，车都不肯打，带着他们坐地铁去的医院，好在过了上班高峰期，地铁上人不是太多，外公有地方坐，舅妈却十分不适应，又想说酸话，可是还是憋回去了。 她隐隐觉得，这趟好像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楚楚跑上跑下的带着外公做检查，做完检查已经快一点了。有好几项检查报告要到下午才能出来，只好先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一点凑合。 楚楚当然不肯带舅妈吃好的，就带她们去了附近一家小面馆吃葱油拌面。 她还是心疼外公的，给外公的碗里加了大排，红烧牛肉当烧头，还另外给外公点了一碟炸猪排。自己和舅妈吃的就是简单的开洋葱油拌面，面碗里光秃秃的。 味道倒是蛮好的，就是吧，舅妈看着外公碗里的配料，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还有那碟炸猪排，看着就好吃，听老头子嚼的那个声音就知道外酥里嫩，扎实得很。再蘸着那个酱油，真的是好香好香。 要是这家里，这样的好东西是轮不到老不死的吃的，可是在这里，是楚楚掏的钱，她就不太敢，筷子试探着想伸过去，还没到地方，楚楚就瞪了过来。她就不敢了。 罢了罢了，忍一忍，等老头子出面跟楚楚要回来了钱，不管多少，她先来自己吃一顿葱油拌面再说别的。到时候她要把这里面所有的浇头都点上一遍。 第25章 装穷 吃完面，楚楚就带着外公和舅妈回了医院坐等。她让外公和舅妈坐在一楼，自己去拿各种单据。 外公看着她一个小姑娘跑上跑下地忙活着，又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和皱皱巴巴的衣服，心里不是不心疼的，心里以为楚楚有了钱的念头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了。也是，楚楚的学校也就是个一般的，经不起视频里的姑娘那么花的。 一边的舅妈一边拿着非让楚楚在自动柜员机买的矿泉水在那里牛饮，一边把头凑过来小声和外公嘀咕： “爸，叫我说，楚楚这丫头是真没几个钱。你看看她寒酸的，连瓶可乐都不舍得给我买，就给我买瓶水，还有还有，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看我想夹块猪排，她那眼睛瞪的。我看那猪排也不贵，都不舍得给我吃一块。不过爸，你可别心软啊，好歹来一趟，也得把家宝这个月的药钱给要出来。” “还有爸，这小丫头现在可成了白眼狼了，你看看她上午那个厉害劲儿，还说她妈那五十万的事。我们家宝怎么样了，她可一句都没提。这还是亲表姐吗？眼里就知道钱钱钱。” 外公心里酸的要命，开始后悔来这一趟，来了一趟，什么东西都没给孩子带，唉，孩子难成这样，再从她那里抠钱，他真的有些不舍得了。 楚楚快忙疯了，把上午做的所有检查的单子拿完，又带着外公去医生那里看了结果。 结果是好的，外公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营养不良，有些贫血，胃里有些糜烂，就是平时吃饭不定时，吃的太差导致的。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老年人常有的三高，外公是一点都没有。 楚楚松了一口大气，但是又怒上心头。 什么年代了，拿着外公的工资卡，居然把他吃了个营养不良！吃饭不定时是什么鬼？为什么会三餐不定时？ 她出了医院的门，就按捺不住火气，质问舅妈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说话，舅妈就拍着大腿哭喊起来，还想往水泥地上坐下撒泼，不过屁股一挨地，就蹭地一下窜了起来。今天的温度挺高的，水泥地上的温度足有四十多度，烫人的很呢。 她一边捂着屁股，一边骂楚楚：“哎哟你们来看看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孝顺的外孙女啊！她外公不好好吃饭生了胃病，关我什么事，就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她自己亲亲的舅妈，我怎么知道！老爷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好好吃饭，难道我还要塞进他嘴里去！”只可惜大夏天的，又是在医院，又哭又闹的人多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的。 她有多泼，楚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搭理他，只是盯着外公的眼睛等他回答。 外公叹了一口气，深深蹲了下去，两只苍老的大手抱住自己的头： “那不是，那不是家宝嘛，每次吃饭没点儿，有时候还要人喂才肯吃。他又身体不好，我就老哄着他吃完我再吃，家里穷，饭菜有时候不够，我就随便吃一口就行。楚楚啊，唉。” 楚楚都快气疯了，家宝都多大了，十六七了！整天拿自己生过病来当借口，让外公这么为难！还让人喂饭！他爸妈都不管，就让外公一个人伺候！她就不信，外公不在家，家宝还会有人喂他饭吃！ 她气得不想再给舅妈花一分钱，就在医院门口问外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叫她说，不如让舅妈回去伺候她老公儿子去，外公就跟着她在海市住上一段时间吧，把身体养养再说。起码吃上一段时间好饭好菜，营养不良和贫血治好再说吧。刚才医生还熊了她一顿，说怎么能把老人吃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住校也作用不大，只给开了几样补铁和维生素，让他们千万要注意老人家的饮食。 她就想着，要是外公要是愿意留下来，她就找套小房子让外公住下，也不对外公再隐瞒什么了。那五十万她也不会再提了，外公养了她小，她就来养外公的老，以后一分钱也不花舅舅的，就连外公的工资卡她也不会要，让外公过个舒心的晚年比啥都强。 可是她没想到，她这么一问，外公沉默了半天，才用非常为难的语气跟楚楚说： “楚楚啊，我不为难你，我还是跟你舅妈一起回去。我这把岁数了，能活一天少一天。你舅舅舅妈不会做个人家，我能帮一天是一天啊。你也活得不容易，我不累掯你。你要是对我有孝心呢，你就把准备给我花的钱，五千也行一万也行，都给了我就行，我给家宝当个药钱。也算是你舅舅家借你的。等和那五十万一起还你。你放心，外公活着一天，那账就不会烂！” 他自认已经公平了，楚楚一听，心却彻底凉了。你看，不管舅舅一家怎么对外公不好，不管自己怎么孝顺识大体看大局，可是在外公这里，永远都是舅舅一家在自己之前。 她都想干脆直接甩给外公五千块让他们直接走了算了，可是一琢磨，不能这么爽快，要不然舅妈和外公还以为她有多少钱呢，以后她的麻烦事就再也断不了了。 她想了想，只好继续装穷。对着外公哭起穷来： “外公，你可真看得起我，我一个月工资就八千五，除掉五险一金，到手七千六。我一个月房租一千五，还要还大学时候学费的贷款，一个月要还两千八，我不吃不喝了？我也才毕业三年，前年去年还各给你打了两万，你自己算算，我还能有几个钱？你这一开口就是五千一万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外公又叹了口气，痛苦地用双手又抱住了头，痛苦地沉声道：“唉，你也不容易，可你一个小姑娘家，一个月就能拿七千多块钱，总比你舅舅家好过些吧？再说，我算了算，你贷款也该还完了，以后你不就能攒下几个钱了吗？家宝的药不能断，你就当，你就当给外公吃了喝了，还不行？你总比我个老头子有办法。” 第26章 折腾 楚楚都要被气笑了。抬脚就走。没想到外公紧紧跟了上来，舅妈也在后面撵着。 楚楚心累极了，也不理他们。不过心里知道，昨天晚上的安排是不得不用了。 她也不打车，而是按着来的时候的路线，先坐地铁再倒公交，往城中村而去。外公和舅妈就紧紧跟着她，到了该买票的时候，就等着她付钱。舅妈还满口都是，既然来了海市一趟，那肯定要去看看外甥女儿住的地方才行。 楚楚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肯跟外公和舅妈说，在地铁上也恨不得离那两人十万八千里远，还在群里把今天发生的事儿都告诉给了小伙伴们听。 沫沫一听都气炸了。她就说，楚楚的外公为了儿子孙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好嘛，今天她也是开了眼界。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现在她要是把这些话说出来，楚楚估计会更伤心了。她只是开着玩笑说楚楚回来的正好，她们正在布置摄制现场呢，各种肉串食材都布置好了，今天白天赵大哥还特意用馕坑给大家烤了新馕和烤包子，拍了好多素材，楚楚不在不知道刚烤出来的有多好吃。晚上肯定会加班到很晚的，不过会有大餐吃。 卜语凡本来想大喊老婆威武的，但是被沫沫一个电话过来，也十分识趣地没对外公和舅妈的所做所为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着说，今天晚上他要带着司机过来凑热闹，昨天他感觉和赵大哥相见恨晚，今天非要来跟他一醉方休不可。 柳世真从头到尾没作声，大家还以为他是在忙。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前几天的想当然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楚楚的外公和舅妈会这么做，一点亲情也不顾。他也理解了沫沫为什么护楚楚护得这么紧。当年的楚楚是怎么熬过来的。 舅妈看楚楚一直背对着他们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就非常不要脸地挤到了楚楚身边，想偷看她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借钱。可还没看到就被楚楚发现了。 看着楚楚戒备的目光，她又有话说了： “哎哟哟，你看看这姑娘，亲亲的舅妈看一眼都不让。我说楚楚啊，你要带我们到哪儿去啊，也不打个车，这么多的人，舅妈倒无所谓，你外公可是站都站不住啊。还有还有，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啊？你要给我们开宾馆吗？晚上吃什么？今天两顿饭都吃得简简单单的，晚上总要带我们去尝尝海市的大餐吧？” 楚楚理都不理她，看还有两站就到站了，就挤到了外公那边去，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走到车门边，等着下车。 楚楚带着两个拖油瓶下了地铁，又去倒了公交，下了公交又坐了个三蹦子，才回到了城中村里。 外公和舅妈被她的一串操作折腾得早就晕头转向，气喘吁吁，特别是舅妈，她本来就胖，这么一顿折腾，早就出了一身的汗，跟在水里冲过一样，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了脸上，上身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楚楚带着两人看了自己【租】的房子，又去楼下的小旅馆给外公开了一间房，好点的酒店都不肯开。顺便带着两人在楼下的山西刀削面馆点了两碗炒刀削面，要了两瓶大窑，跟两人说自己的工作性质晚上是要上班的，吃完了她们就回去先歇着，晚上让舅妈给自己留门，外公住旅馆，舅妈和自己一起住出租屋。说完也不管他们，匆匆忙忙就走了。 外公和舅妈被她的一系列操作弄得都没反应过来。等两人吃完了面，舅妈也不肯回出租屋待着，而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外公回了小旅馆。楚楚那屋子里连个空调和淋浴都没有。她才不去住。不行了一会儿让老头子去住，自己住这里。至于楚楚嘛，谁管她呢。她要不舍得花钱，就去跟外公挤挤呗。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回来，一边拿着房间里的纸巾擦脸，一边跟外公嘀咕： “爸，我咋觉得，这趟我们来错了？？这楚楚手里是不是真没有钱啊？你看看她住的那屋子里，连个空调都没有。还一件好衣服都没看到。你再看看这地儿，都快到江苏了。这小妮子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好拿捏了，我看啊，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那五十万。爸我可跟你说好了啊，我们可没钱还，要还，你自己想办法。” 外公长叹一声，坐在床沿上不吭气。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楚过得这么不容易。 他来之前心里一直确认楚楚就是视频里那个姑娘，还以为海市遍地都是黄金，楚楚肯定工资很高，就是瞒着自己不想给她舅舅一家花。可是今天一天下来，他已经确认楚楚和那个姑娘完全不搭旮。 想想也是，按楚楚说的，她这三年还了四年大学的贷款，那就快十万了，再加上给了他四万，她还要租房，哪里还能攒得下钱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跟楚楚要钱的，可是楚楚今年是一毛不拔，一分钱都不给他打，他来之前对楚楚就有些怨气。觉得楚楚真的是有点白眼狼。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把她给养大了，就当是孝顺自己，不行吗？钱给了自己，那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只要他高兴。 不过看楚楚过得这么难，他心里又有些后悔起来。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要是早知道楚楚过得这么不容易，这一趟他就不跑了。 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去楚楚的单位问问，要是她真的活得这么不容易，那只要给他俩把回去的车票给买了，再把来的车票给报了，他也就不要别的钱了。反正估计要也要不出来。 他到底也没扭过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去楚楚的房间里睡下了，临睡前给楚楚发了个微信，说楚楚要是回来了，去小旅馆和舅妈一起睡就行。自己年纪大了，吹不得空调，吹个风扇就好。 不过楚楚这天晚上压根就没回来，大家在赵老板那里热闹着呢。 第27章 篝火 楚楚慢慢走到了车队那边，还没叫门，就被连蹦带跳出来的沫沫和张晓筠给一把搂住了，拉着她的小手就往里面冲。 原来赵老板今天晚上搞得挺大，生了好大一堆篝火，车队里的工作人员和今天在的司机都一起来热闹，他居然还会弹得一手好吉他，大家现在都在篝火旁边跟着吉他跳舞呢。 赵老板除了吉他，还弄了个大音响出来，不弹吉他的时候，就在那里拼命地放凤凰传奇。 凤凰传奇不愧是神曲，特别是在今天这种气氛下，大家一个个在鼓点下乱七扭八地扭动着身体，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要是饿了，就去烧烤那边找各种串来吃，玩得开心极了。就连那位烧烤大师傅，也戴上了一顶维族的八角帽，不烤串的时候就窜进人群里，拼命地动着脖子。 音乐的声音有些大，沫沫和张晓筠想跟楚楚说话，只能大声趴在她耳边用喊的。 沫沫兴奋得脸颊通红，大声跟楚楚说，这种气氛真的是太好了，比在酒吧里好玩太多了。那样虽然也嗨，可是哪里比得上这样好玩。她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 她还没说完，就被卜语凡拉去了人群中间。这两个都是经常混酒吧迪厅的，舞姿是相当的专业，两人斗了一段舞，就把场子的气氛拉到了最高潮。 张晓筠细心些，知道楚楚今天累得够呛，陪着楚楚跳了一会儿，就拉着她到旁边的两张桌子边坐下，又跑去跟在一边跳舞的炒菜师傅说了一声，给楚楚煮了一碗龙须面来吃。里面还放了不少榨菜炒肉丝。 张晓筠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姑娘，从沫沫的嘴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一句话也不提，只是笑着让楚楚吃饭，还拿了不少串串过来给楚楚吃。 楚楚其实心里满腔委屈，但是却一点也不想向别人说。心里还感激沫沫他们给自己留足了空间。 张晓筠突然跟楚楚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说，楚楚要是跟自己比起来，还挺幸福的。 她从小生在江北乡下，从小家里就穷。但是父母就一个想法，就要拼个儿子。 幸好她出生时计划生育已经闹得不那么厉害了，要不然她估计连个户口都落不下。 她前面有三个姐姐，在她之后母亲才生了一个弟弟。其实要是跟前面三个姐姐比，她的日子过得还行，因为父母觉得是她来了，才把家里的运气给改了。 不过那也是跟三个姐姐比。跟别人家的孩子比，那还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 她从小就不认命，上面三个姐姐都是上了小学就出去打工了，只有她，从小只要她爸不让她上学，她就敢提刀跟父母干架，有一次把她气狠了，打不过父母，干脆就半夜把家里的鸡鸭全杀了。本来还想杀家里那头猪的，不过那头猪力气太大，她当时太小，捅了一刀没捅进去多少，还让那头猪狠狠撞了一下，被撞折了两根肋骨。 沫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喝得醉熏熏的，一只手搁在桌子上托着腮，迷蒙着眼睛听她讲自己的故事。楚楚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筷子。 张晓筠就跟不是说自己的事儿一样，用手里的筷子敲敲楚楚的手，示意她继续吃，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往下讲。 她被撞折了肋骨，她父母本来不舍得花钱的，还是她早早出嫁了的大姐听到消息赶回了家，带她去了医院。 等姐俩从医院回来，她父母就让她签协议，说是现在可以供她上学，将来她工作了每个月资要往家里打一半，还要至少给十年。要不然就是把她打死了，也不让她再上学了。 沫沫听到这里，可气坏了，一掌狠狠地拍到桌子上，下一秒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气哼哼地骂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你就不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吗？怎么这样！你现在还在给他们钱吗？” 张晓筠突然狡黠地笑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失心疯。我自从上了大学，就不再跟家里有任何联系，当然，也没再花过他们一分钱。我早就打算好了，等他们都六十岁了，我再按照法律要求的标准给他们打生活费。当然，不会很多。但是我觉得我一点也不亏心。” 沫沫这才笑了起来，还端了啤酒杯跟她碰了个杯。 楚楚把那一碗面嗦完，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问张晓筠：“要是你是我，碰到我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张晓筠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回答道：“我不是你啊，每个人面对的事情不一样，理解的也不一样，选择也不会一样。不过要是我是你，我做得会更狠，我会今天晚上叫赵哥带几个兄弟去敲你外公和你舅妈的门，说你欠了老板一大笔债，现在人也跑了，这笔钱就要让他们来出。然后你放心，至少有十年八年的，他们不会再找你。” 楚楚和沫沫都听傻了，还可以这样？ 楚楚愣了半天才小声嗫嚅道：“可是，可是那毕竟是我外公。虽然那五十万他不想让我要回来，可是他好歹，把我养大了。也没拦着我上学。刚开始，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越来越虚。自己好像是没张晓筠这么的拿得起放得下。 张晓筠笑着说道：“所以我说我不是你嘛。你说的也对啊，你外公真的对你还算不错的。你看看林黛玉，是不是跟你的命运有点像？她可是连命都没了。你这样处理也没错，两三年是不会有问题的。两三年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沫沫跟张晓筠相处了一天，可爱死她的性格了，这会儿酒劲上头，抱着张晓筠不放，非要和她拜把子不可。张晓筠可不愿意跟个醉鬼打交道，直接把卜语凡叫了过来，把沫沫硬塞进了他的怀里，还骂了他几句，说他喜欢人家都不敢表白，娘们唧唧的，怪不得沫沫喝醉了找自己都不找他。 第28章 解决 卜语凡今天是酒壮怂人胆，一被张晓筠激，就准备从怀里掏戒指盒，还没掏出来，怀里的沫沫已经被楚楚拉到了一边，还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浇了卜语凡一头。 卜语凡也喝的有点大了，被浇了这瓶水倒是清醒了不少。楚楚公司的摄像师和编导导演什么的瞥到了也都赶了过来。 楚楚把手里的沫沫交给了剪辑妹子，正色对卜语凡说： “你要是在沫沫清醒的时候跟她表白，那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要是连表个白都要靠喝酒才能提起勇气，那我觉得你还是算了，你配不上沫沫。” 这么一闹，说实话有点煞风景。特别是张晓筠，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 她觉得自己也就是开个玩笑，怎么楚楚就生气了呢。这事弄的。 赵老板和柳世真也走过来了。听旁边的炒菜师傅小声说了前因后果，就知道是张晓筠太过孟浪了。这几位都是好朋友，感情的事她一个刚认识的掺和进来做什么。忙和柳世真打着哈哈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了。 要是现在就走，也有点太不给赵老板面子了。楚楚也笑着跟大家说没事，刚才就是不小心失了手，大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今天一定要尽兴。 摄影师作为除了两个老板外第一个进公司的，听楚楚这么一说也松了一口气。今天拍的素材可不够，估计还要拍上几天。要是今天真的弄得不愉快了，那今天顶着大太阳拍的素材也就都浪费了。 楚楚还怕张晓筠多想，温言跟她道了歉，张晓筠也跟她赔了不是，说自己就是开了个玩笑。楚楚也用玩笑的口吻回答，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沫沫的感情，还是要看她自己。 大家一直玩到了一点才各自回了酒店。 沫沫今天直接给公司所有的人都拉到了附近的一个快捷酒店里开了房。张晓筠昨天就住在了这里。楚楚当然不会回去睡，想也知道舅妈肯定会把外公的房间占了，她可不想和舅妈住一个房间。再说沫沫喝多了，她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两人一起睡吧。 张晓筠本来还说想和楚楚沫沫一间房睡的，说是她可以睡地上，省一间的房费，被有眼色的剪辑妹子一把拉走了，说她房间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想省房费完全可以跟自己睡，没必要打地铺。 临睡前，楚楚还是给外公发了条信息，说是今天晚上要值班，就不回去睡了。明天早上会买早饭回去。 她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有些睡不着。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地闪着今天的人和事。 她觉得，是时候和沫沫好好谈谈公司发展的方向了。 幸好，今天也没用张晓筠什么东西。也没穿她的衣服，没欠太大的人情。明天要是能把外公和舅妈送走，给她包一个大红包就是。 她直到三点才睡了一小会儿，到五点就醒了。索性也不睡了。 酒店是有早餐的。不过楚楚也没吃，醒了干脆就穿着昨天晚上洗好晾在卫生间里的T恤出了门，到村里买了些早餐带回了房子里。 这么早，舅妈当然没起来。只有外公起来了，在卫生间里拿着刷子给她刷马桶，还说一会儿要把那些杂物给她处理一下。 楚楚当然不会让他收拾这些东西，只招呼他吃早餐。 她到底是心疼外公的，一大早就把能买的早餐都买了一份，也不肯笑，只虎着一张小脸不停地招呼外公吃东西。鸡蛋都给外公剥了三个。还问外公，昨天晚上开的药吃了没有。 外公连连点头，吃得香极了。尤其是生煎，一个人就吃了八个。 他还想给舅妈留，楚楚说不用管她，醒了估计就到中午了。直接吃午饭多合适。 吃完早饭，外公有些局促地表示，想到楚楚的单位门口看看，认认门。 楚楚知道外公还没死心，不露声色地答应了，领着老头儿就往外面走。 外公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可能想着在这里就算是多住几天，楚楚也会给他买新衣服吧，大夏天，衣服从前天晚上穿到了今天，早就又皱又馊的不像个样子。他怕给楚楚丢人，故意落在楚楚后面好几步远远地跟着。 要搁以前，楚楚早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现在，楚楚被他伤透了心，也不肯再管他这些小心思。老头子跟在外孙女后面，觉得自己无限凄凉。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车队和物流园的大门口，门口的保安早得了赵老板的吩咐，看到楚楚都笑眯眯地打招呼。楚楚正想领着外公进去，外公却说，就这就行了，自己穿成这样，进去给楚楚丢人。 楚楚也不劝，就带着他往回走。 快走到城中村的时候，老头儿突然说，南京家宝那里也离不得人，他和舅妈今天就回去了。就是这趟来，身上也没带什么钱，让楚楚给买回去的票。还要麻烦楚楚把他们送到车站。还期期艾艾地问楚楚，身上真的一点钱也没有吗？要是一分钱也不给，回去舅妈又不会给他好脸子看。 楚楚的心彻底凉了，但是也没当时就答应下来，而是说先把他送回去，再来公司想想办法借一借。 等到舅妈起床，楚楚已经回来了，说两人的车票已经买好了，晚上六点的，硬座，还转给了外公一千五百块钱，说这是她找同事借的，就这么多，再多她也没办法。 她还带了两包吃的过来，催两人跟自己现在就走，说要不然就不一定能赶得上火车了。毕竟就是不堵车，估计到车站也都要三四点了。这些吃的让他们在路上吃。 舅妈和外公心里当然是不满意的，觉得这也太少了，早知道这样，根本就不会来海市，还不够折腾钱的。不过想想，还是收了下来。有，总比没有好。 楚楚把他们送到了车站就转身走了。走得无比坚决，连头都没回。外公追出侯车室的大厅想和外孙女说上两句话，但是人影都没了。 第29章 深度合作 楚楚也没回城中村那边，只在群里说了一声人已经送走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安抚了两天一夜都没见到自己的大宝和小乖，给两只各开了一个罐头，把温度调得低低的，自己拱进了自己的小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连沫沫半夜回来上床都不知道，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摄像师上门才清醒了过来。 两天没给自己做好吃的了，楚楚可想死自己做的饭菜了。就可惜复杂的已经来不及准备了，早餐就简单摊了些鸡蛋饼，榨菜炒的青豌豆，打了五谷豆浆。中午的饭干脆就用洋葱和酱料炒了一大堆肥牛片，还放了些金针菇，另外加了几个太阳蛋做的肥牛饭，里面还加了些烫得嫩嫩的青菜，另外煮了个韩式大酱汤，里面放了不少蛤蜊，虾，鱿鱼，西葫芦。另外还炒了土豆丝，可以放在饭里一起吃。米饭也是杂粮饭，里面还放了点小蜜薯。 两天没自己做饭了，楚楚觉得身上干劲十足，走起路来都带着风，手里忙着，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调，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都被摄像师拍了下来。 她和摄像师把这些拍完，沫沫才从屋里懒懒地出来，身上穿着楚楚的睡衣，头发乱得像鸡窝。幸好摄像也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样子。直到她洗漱出来，楚楚和摄像才把前天晚上的事告诉了她。 昨天沫沫在赵老板那里忙活了一天，还真没人跟沫沫说这件事。 沫沫一听，先是一喜，看来卜语凡也对自己有意。可是下一秒，就有些对张晓筠不喜起来。 就像楚楚说的，她就是想撮合自己两个人，也该在自己清醒的时候，但是自己跟她又不是很熟，她这样是想做什么？在卜语凡面前表现得自己善解人意？在卜语凡和柳世真面前给她自己塑造一个好形象？想借此实现阶级上的跳跃？ 不是她说，她从小见惯了各种捞女往苏爸爸身上扑。要不是苏爸一结婚就光棍地所有的财产都放到了苏妈的名下，平时也只带一张苏妈的信用卡，身上常年一百块零用钱都没有，苏爸苏妈的婚姻估计早就破裂了。 苏爸老说，他从来都不相信人性，也不想考验自己，直接让自己没有任何犯错的机会是最好的。只要他没有钱，哪个女人也不会倒贴。 沫沫觉得，爸爸说的对。 幸好那边的素材最多再拍两天，她昨天晚上也给张晓筠转了五千块钱，不少了。楚楚压根没在她那里住，也没用她的衣服，只外公住了一夜，这五千块钱足够她把床品换一遍，再交三个月房租了。 要说欠人情，也只是欠赵老板和柳世真两个人的人情。 亏张晓筠昨天还敢找自己问自己和楚楚的公司还招不招人。说自己觉得自己的形象和性格还行，去自己公司当个主持人或者当个主播也是够格的。她怎么不跟自己说她前天晚上办的事儿呀。 不过，卜语凡真的喜欢自己吗？不会是那个张晓筠会错意了吧？ 她不禁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招了楚楚和摄像大哥两个好大的白眼。 卜语凡还不喜欢你？只要见到了你他的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了你的身上，你还问？ 好吧，沫沫表示知道了。自己会看着办的。 楚楚催沫沫去换衣服，早点去公司，她有事儿跟沫沫商量 。 两人到了公司，却忙得一直到了吃午饭时才有空坐下来说话儿。没办法，楚楚两天不在，存粮都快消耗没了，剪辑妹子有一堆事要问她，下午他们还要去赵老板那里拍摄。 吃午饭时，楚楚把沫沫还有楼上两位都留了下来。说自己有事要跟三人商量。 楚楚说，既然大家这么熟了，那她就想着大家深入合作一把。 深入合作？可是两家公司业务也不搭旯啊。 楚楚俏皮地伸出食指摇了摇，笑说： “非也，非也。” “我自己做账号这几年是看透了。做视频，最好的领域就是美食类。虽然可能变现没有那么快，但是华国人被称为大吃货国是没错的。只要是好吃的，不管怎么样都会想去尝尝，就是吃饱了，也会看着好吃的眼馋。” “你们虽然做的是货运领域，但是我相信，哪里有好吃的，你们都能找出来。像赵老板那样的车队头头也不少。而且大众其实对货运司机的生活挺好奇的。垂直领域的深耕细作必然是将来视频的发展方向。我们可以替你们运营一个账号，就是到处找当地的美食，我们按播放量收钱，你们也能宣传自己的公司，这样做，可比你们拿钱硬砸要有用的多，也能省下一大笔宣传费。” “而且，视频里还能把你们的专业和服务都一点一点加进去，还能把你们公司的形象早早地丰满起来，让那些需要运货的人，一想起来你们就觉得你们专业，靠谱，还是一个欢乐的集体。还有比这更符合你们现在的需求的吗？” 楚楚一番话说完，卜语凡和柳世真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好像，真的是个好主意啊。答应回公司开个会，尽快给两人答复。 下午在去赵老板那里拍摄的车上，楚楚向沫沫道歉，说她不是故意不跟沫沫先商量的，她就是那会儿突然想起来这事要这么做更好。沫沫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自己和楚楚谁跟谁，很不必如此生分。再说了，拿他们一笔大订单，今年的工资应该就能出来了，又有什么不好。 不过嘛，她今天晚上就不跟楚楚一起睡了。她晚上约了卜语凡吃饭。一会儿看一会儿拍摄，她就要回城来。 楚楚惊喜地看着她，她潇洒地一甩头，一点也不害羞地承认了今天晚上她要先告白： ”既然他也喜欢我，那他胆小不敢开口，就我来喽，这也没什么的，总比让别人提醒了他来找我告白的好。我还可以拿这个拿捏他，多好。“ 第30章 告白？谁先来？ 沫沫约自己晚上吃饭，卜语凡又是激动又是开心，跟推广说视频合作的事儿都集中不了精神，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还在那里一直傻笑。 张绍刚也参加了这个小会。大家心里都知道两个老板和三十三楼两位美女关系密切，估计那位苏小姐早晚要成为卜太太，因此大家都表示理解。再说了，这个想法大家也都觉得有趣，就纷纷表示可以试试。就是要三十三楼那边送个方案上来。要是真行了，估计也会是一步好棋。 卜语凡看事儿都谈得差不多了，就说自己下去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尽快做方案。然后就堂而皇之的先翘班走人了。 他当然知道三十三楼这会儿没人，拐都没拐，直接回了家倒饬自己，把衣服摊了一床，还是不知道自己晚上穿什么好。好不容易选了一套白衣黑裤出来，又做了个面膜，洗了澡刮了胡子，想了想，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可是还是跑去老妈的梳妆台那里挑了一瓶香水往腋下喷了喷，出门前，又把黑框眼镜换成了金边无框眼镜。还再三确认了自己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在裤兜里，才兴冲冲地出了门。 沫沫给他的地址是海市的一处旋转餐厅。他临上楼之前，还在楼下专门买了一大束红玫瑰，不过带上楼时，还是怕沫沫一看到就跑了，也没敢放在桌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脚边，还用腿给挡住了。 不过他想好了，今天必须告白，不能再这样浪费光阴下去，楚楚说的对，他喜欢沫沫又不是一天两天，再这样磨磨蹭蹭的，告白都不敢，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大不了，沫沫不接受自己，自己再想办法追，多告白几次呗，不是有老话儿说吗？烈女怕缠郎。他这辈子，就同沫沫耗上了。 苏沫沫心中也十分激动，看了一会儿拍摄，就往家里赶。为了今天晚上的约会，她还特意穿了一条抹胸白裙子，露出好看的锁骨和瘦削的双肩。裙子上身是缎面的，在腰间做出一个小小的裙摆，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缎面蝴蝶结，下身则是一条纱裙，裙摆很大，走起路来，纱裙就在空中飘扬。脚上则是一双儴满了珍珠的白色铅笔跟高跟鞋。头发柔顺地披在脑后，手中持着一只白色手包，一进餐厅，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笑着向卜语凡走来。 卜语凡看着她过来，离老远就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心脏通通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沫沫虽然今天打扮了一番，可是心里，还是那个雷厉风行，不太习惯男人服务自己的大姐大。成功地无视了卜语凡要给她拉椅子的手，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了卜语凡的对面，接过侍者手中的菜单就开始点菜： “汤我们都要马赛鱼汤，配蒜香法棍，然后两份普罗旺斯蔬菜杂烩，主菜的话我要一份法式红酒山鸡，给他来一份牛排，七分熟，然后再加个鹅肝酱煎扇贝，我们都开了车了不喝酒，最后来两杯咖啡就好了，甜点都要冰淇淋。” 她点完菜，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太过专制了，都没问卜语凡想吃什么就把菜给点了，立马不好意思起来，冲着卜语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 她难得露出这样的小女孩娇态，卜语凡觉得可爱极了，心里好像爆起了烟花，还飞满了满天的彩色泡泡，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她挺俏的小鼻子一下。 他感觉到了沫沫又滑又细嫩的皮肤，甚至自己的手指都变得香香的，当时就决定，这只手至少三天都不洗。 沫沫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也没当一回事，还以为他是不小心。还小声地跟卜语凡说： “其实法餐真的没什么好吃的，我觉得跟楚楚做的饭差得远呢。不过吧，我害怕楚楚笑我，再说，我今天想亲口对你说。 嗯？楚楚为什么会笑她？还有，她今天想跟自己说什么？ 应该不会是绝交吧，他们重逢以来处得真的挺好的，应该不至于。那就是今天方案的事儿，想让自己给她走后门？那也不至于啊，只要她一句话，自己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菜上得倒是不慢，没一会儿功夫，就一道道地上了桌。 卜语凡越来越紧张，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连鹅肝吃着都跟吃木头渣子一样，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只是一直在寻找时机，想跟沫沫告白。 可还没等他行动呢，那个一直在餐厅里拉小提琴的乐手，走到了他们的桌边，拉起了一首悠扬的曲子。 诶？自己也没安排这一出啊，不过气氛倒是一下子拉到了顶点，挺好的。 他正想变腰去拿那束玫瑰，放在桌上的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小手覆上了。 卜语凡又惊又喜，可还没来得说什么话，沫沫就先开了口。 她其实也很紧张，总觉得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按着卜语凡的手就怕他跑，半低着头，朝着对面说道：“那个，那个，凡凡，我挺喜欢你的，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她闭着眼睛等着结果，感觉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那个小提琴手不停地拉着最高潮那一句，才感觉到自己按着卜语凡的手被他反手握在了手心里，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迎面就是一大束玫瑰花，还有卜语凡惊喜又无奈的脸。 卜语凡把花塞到了她的怀里，对着沫沫单膝跪地，还别扭地用左手去掏右手的裤袋，艰难地把戒指拿了出来，捧到了沫沫的面前： “傻沫沫，告白这种事，你也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非要抢在我前面。” “苏沫沫，我喜欢你，从我还是个胖子的时候就喜欢你，喜欢你小时候打架的飒爽英姿，喜欢你上学时打瞌睡时长长的睫毛，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着你。现在我更喜欢你了，喜欢你跟我抢吃的时活力满满的模样，喜欢你说干什么立马就要去干的模样，喜欢你还是那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什么都能豁出去的侠骨热肠。不过沫沫，就算这些你都没有，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十几年了，我希望，余生几十年，你还能给我喜欢你的机会。” 沫沫本来听得挺激动的，可是一看到他拿着个大钻戒非想往自己食指上戴的时候，还是破防了。你喜欢就喜欢吧，可是谁家告白搞出来一副求婚的架势啊。。。。。。。。。。 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恋爱都不谈的吗？ 第31章 恋爱的酸臭味 这顿饭其实吃不吃都无所谓了，两位主角的心都没在菜上。 卜语凡不肯再跟沫沫坐对面，挤到了她身边，自从沫沫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中，两个人的两只手就没分开过一秒，而是紧紧十指相扣。卜语凡一口菜也吃不进去了，他顾不上，只是不停地朝着沫沫傻笑。沫沫就是平日里再大方，也被他盯得脸都红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卜语凡这个痴汉样，就在桌下用那只空着的手偷偷去掐他，想让他正常一点，别表现得跟个痴汉模样，但是卜语凡根本不怕疼，还别扭地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她作怪的小手又不放了。 沫沫其实很想吃那客冰淇淋的，但是看样子今天是吃不成了，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叫来侍者结了账，拉着卜语凡就往外走，还没忘记那一大束花。 两人是各自开车来的，不过现在这样子肯定只能开一辆车回去。沫沫就非常自觉地钻进了卜语凡的车。 两人还没坐定，卜语凡就一把把沫沫抱进了怀里。还发出一声长叹。 这个拥抱，他等了好多年。 沫沫被他搂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今天太感动了，忍了五六分钟才开口叫痛，卜语凡这才如梦初醒的放开她，发现了这个姿势她确实会不舒服，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地问她要不要自己给按按腰。 沫沫被他按在座位上，焦急地在自己腰间摸来摸去，却对自己的浑圆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都有些无语了，干脆两只小手伸出，捧住了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下一秒，红唇就直直地亲了上去。 天！天！天！！ 卜语凡灵魂都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两手收紧，加深了这个吻，恨不得把沫沫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这个吻好不容易结束后，两人都已经激动的不行，沫沫两颊酡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嘴唇都被亲肿了。卜语凡则是已经完全出丑了。偏偏他今天晚上为了骚包，穿的裤子特别的修身，沫沫不经意眼神往下一扫，都替他疼。 沫沫本来就是个成事由心的人，到了这步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两人甚至都等不到回自己的家，直接拉着卜语凡又上了楼，开了个总统套，一进门，两人就又热吻起来，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散落在地，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爱情的酸臭味。 楚楚当天晚上结束了拍摄，带着大家回来后，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没人接。去问柳世真，发现卜语凡也联系不上，心里就有了数，露出了个暧昧的笑容。 看来，是事成了啊。 真够磨唧的，看把她给急的。 两人第二天上午都没上班，直到中午，才跟两个连体婴一样，来到了三十三楼。 沫沫可饿坏了。她从昨天中午后到现在都是水米未进，早就饿得头晕眼花，拿到楚楚递给自己的饭盒就开始猛吃。 卜语凡的气色倒是很好，他虽然也是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吃什么东西，可是感觉自己一点也不饿，头脑还特别地清醒，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超人！ 他也不吃，而是腻在沫沫旁边伺候她吃饭，给她剥虾，剔骨头，还一个劲儿劝她慢一点，当心吃得太快呛着了，恨不得嘴对嘴喂她。 柳世真在旁边看得牙都快被酸掉了。不过老卜可以啊，说告白，当天就拿下了，看他的脖子，就知道战况还挺激烈的。 楚楚在旁边也酸的不行。她今天午餐做的油爆虾，土豆烧牛肉，香菇菜心，炒的回锅肉，可是没放一点醋，可怎么这屋里这么酸。 看着卜语凡都快要贴到沫沫身上了，楚楚默默地给两人一人递过去一个红鸡蛋，然后在沫沫要杀人的眼光中抱着饭盒和柳世真一起跑了。 真是的，两边都是处，给你们拿个红鸡蛋补一补怎么了。 都是青年男女，卜语凡又苦恋多年，一旦突破了那层屏障，那是真的分不开了。两人一拍即合，干脆搬进了卜家给他准备的婚房里，开始了同居生活。 不过吧，两人刚在一起，磨合也需要一个过程的。两人动不动就吵架。虽然卜语凡不怎么敢跟沫沫吵，可沫沫还是动不动就生气地回楚楚那里告状。 就像现在。 楚楚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沫沫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冲了进来。还穿着一身睡衣。进来就冲着楚楚抱怨： “楚楚，我要和他分手！这个人好奇怪的！他挤牙膏居然是从中间挤的！真恶心啊！谁家挤牙膏是从中间挤的！还有还有，他上厕所，还老是忘记洗手！而且他昨天居然睡觉前不洗袜子！天哪天哪！我不要跟他再在一起了！”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楚楚无视沫沫发出的不让她开门的尖鸣声，走过去把门打开，卜语凡跟个火车头一样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进来就往沫沫身上裹，完全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低声下气地哄着： “怎么又生气了啊，那不都是些小事嘛，你怎么说，我怎么改就行了。你看看你，穿着睡裙拖鞋就跑出来了，还开车，那多危险啊，是不是？刚才冷不冷？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沫沫看他急着追自己，也是穿着拖鞋出来的，也就没那么气了。没一会儿，两个人又在沙发上抱成了一团，在那里亲来亲去的。 柳世真也被两声门响吵醒了，这样的事这几天几乎是天天上演，他也习惯了，打着呵欠走了进来，同情地拍了拍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楚楚的肩膀，朝她比了比三个手指头。意思是，这是这周的第三次？ 楚楚黑着脸摇摇头，冲他比了个四。今天是周六，这周，这两个家伙已经来闹了她四次了！ 而且闹的理由五花八门，要么是吃饭的时候夹完菜筷子能不能放在碗上，要么是马桶盖用完后到底应该是开着还是合着，连穿衣时是从上往下穿还是从下往上穿都能吵一架。 、 楚楚觉得，要是谈恋爱都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谈恋爱。 第32章 酸辣粉 柳世真同情地看了楚楚一眼，楚楚叹了一口气，两人并肩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心里都为自己感到深深地悲哀，怎么就交了这么两个损友呢？ 心里存着气，楚楚做早饭的时候，周身就充满了怨气。而且早饭就非常的重口味，一人一碗泡的酸辣粉。配上柳世真见事不妙，跑到KFC买来的大饼卷一切，油条，茶叶蛋。沫沫和卜语凡那两碗还被她倒了足有一瓶子陈醋进去。差点没把两人给酸死。 两人吃了一口，沫沫差点呛出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朋友脸上沉重的黑眼圈，想想这个星期自己好像的确是过分了些，有些心虚地同时低下了头，还讨好地把那碗酸辣粉吃得干干净净。 楚楚现在每周固定更新四次，而不再是每天更，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也慢慢有了存稿。不过她这几天被沫沫这丫头折腾的够呛，特别是今天，随便吃了点就抱着大宝和小乖补眠去了。沫沫老是半夜来敲门，两只宝贝都有些应激了，看着总有些不安。一看楚楚上床，嗖地两下就跳上了床，还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一左一右挨着她，一人两猫很快就睡熟了。 她临睡前，把卧室门给锁上了，死活不给沫沫开门，也不肯跟她聊天。沫沫觉得挺委屈的，朝卜语凡撇了撇了嘴，卜语凡就心疼得不得了，抱她上自己膝上，哄她说都是自己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卜语凡正跟沫沫商量着让她跟自己去公司加会儿班，中午带她去吃一家私房菜，下午带她去看电影，柳世真却凝重着脸色边打电话边走了进来，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外面说话。卜语凡还以为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呢，连忙跟了出来。 可这事儿比公司出点事还棘手。柳世真的弟妹给他打来电话，他们两口子要带孩子来海市看病。听那意思，要麻烦他住家里了，连去医院挂号都要麻烦他。听那意思，是一分钱也不会掏，都要靠他了。 花点钱倒也没什么，柳世真现在身上几十万闲钱也是有的。就是看病，也可以拜托给他的助理和公司的行政去处理。就是要跟弟弟弟妹和小侄儿住在一个屋檐下，柳世真就有点不愿意。 柳家一共两子一女，柳世真排行老大。柳爸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开货车全国跑，到现在也开了二十多年了。柳妈也跟着在外面漂泊了二十多年。但是就是跟赵老板说的那样，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没存下多少钱，只是将将够花罢了。 这还是柳世真争气，当年高考时考了个全市第一，市里奖了十万，县里奖了五万，有个搞房地产的老板送了一套市里的房子给柳家，现在就是柳家老两口和柳家弟弟一家子住着。 柳世真比弟弟柳世明大五岁，比妹妹妹柳世语大八岁。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柳家祖坟上的青烟都冒到柳世真身上去了，他弟弟妹妹都没考上好的大学，柳世明更是高中毕业就跟着柳爸去开了三年货车，然后就嚷着受不了了，闹着回家娶媳妇，柳爸没办法，花钱给他娶了媳妇，又给他买了辆电车，让他在老家市里面跑滴滴，可他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钱了就伸手跟柳爸柳妈要。妹妹还好，上了个护校，找了个市里面的拆迁户早早嫁了人。他弟弟妹妹家的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都正是闹人的年纪。 柳家兄妹三个是柳奶奶带大的，柳世真小时候没少带弟弟妹妹。不过等他上了高中，就没精力管他们两个了。等他上了大学，更是没时间管。等他大学毕业后想管时，弟弟妹妹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也不肯再听他的话。 也是，任谁整天听着父母念叨着你怎么不跟你大哥学学？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考上大学了，还能往家里拿钱了；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你大哥挣来的，你要懂得感恩。初时还没什么，父母说的多了，自然就烦了。 柳家二弟和三妹一开始还挺信服大哥的，不过一结婚生了子，看着大哥还是在父母亲戚嘴里是个风光无限的人，心里就不免慢慢有了怨言。甚至觉得父母太过偏心，自己上学时没给自己提供好的学习环境，对自己也不像对大哥那么重视，自己没考上好大学，全因为父母偏心。连那个弟妹也是满心这样觉得，柳世真这几年回家过年时，过得就不是那么愉快。 本来柳世真也没长这根弦，他根本就看不到这些小鸡肚肠的事儿。反正他也没女朋友，过年也不可能往女人堆里说这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以前弟妹给他发微信让他给侄儿买这买那的时候，他也不当成个事儿，还想着能帮着弟弟多操点孩子的心，父母也就省了点心，至于弟妹从来不给钱，他也不当成一回事，不都是一家子的么，谁花不是花啊，何必斤斤计较，他又不是没有。 可这次刚经过楚楚的事儿，他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弟妹跟自己丝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让给他们一家三口腾出来两间房的语气和想法不对，弟弟这几年一直当个隐形人，但是任由弟妹跟自己提各种要求也不对，自家父母明知道自己为家里出钱出力，可是在过年时，不，在以前过的每一年，都会跟自己说，你大呢，又有本事，又孝顺，你弟弟妹妹小，你要替爸妈多操操他们的心也不对，特别是弟妹都结婚了还能领到父母的压岁钱，可自己却从来没有也不对。 这是不对的，自己有本事，挣钱多些，能力大些，也不是应该替他们承担责任的理由啊。更不是父母打着自己懂事的旗号，弟妹觉得是父母偏心了自己，可是实际上自己却又出钱又出力又背了黑锅，还背了骂名。 他把这些告诉了卜语凡，卜语凡听完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识十年了，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第33章 柳家弟妹 卜语凡跟柳成真讲得很明白，有人的地方呢，就有争斗。就是一窝小狮子，还会为了多喝一口奶，多吃一块肉，斗得个头破血流呢。何况是人。 就算是父母，也会下意识选能给自己带来更大利益的那个孩子。是，柳世真是有本事，也孝顺，可是他父母八成是觉得他太有本事了，将来养老时反而不如没本事的老二老三靠得住。因此一边哄着他不停地付出，一边又通过捧他来打压老二和老三，从而拿捏住他们。 这种拿捏，还不是有意识的，而是农村的父母们天生的狡猾。要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凤凰男凤凰女恶婆婆，还有那么多想吃城市女绝户财的。 柳世真表示今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也好奇，卜语凡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理论的，居然能看得这么通透。 卜语凡深沉的表示，开玩笑，他上大学时虽然没谈女朋友，但是一直在小粉红上受了四年的教育，什么小笼包我拿走了JP逛大街他都是从头跟到尾的。早期的天涯和某乎他也是天天潜水。虽然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他也早就决定了不能让将来的媳妇受到一点点婆媳矛盾的闲气。 要不是这家伙一脸恬不知耻的自得样，柳世真都想为他鼓掌了。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他，也只得做伏低地问他，这事依他该怎么办。 卜语凡不假思索，好办啊，他弟弟弟妹来，他招待一两天，就说自己要出差不就行了嘛。连同沫沫也去，把楚楚和大宝小乖都带上。全当度假了。他不在，公司员工十一也休息，那就任他弟弟弟媳住着呗，要是他们度完假他们还没走，柳世真大不了在公司住几天，住宾馆也行，不照面就行了，只要没油水捞，跟楚楚的外公和舅妈一样，他们待不了多久。 可再有几天就十一了，哪哪都是人，别说楚楚和沫沫了，柳世真自己都懒得出去。 卜语凡贱兮兮地笑了，你忘了那个地方了吗？ 那个地方！他居然给忘了！确实是，那里最适合这个国庆假期了。柳世真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卜语凡回家收拾东西去，让卜语凡把他那些好东西都收拾走，连内裤都别留，自己也把自己那些手办啊游戏机耳机电脑都收拾了起来，锁在柜子里还觉得不保险，一起打包好叫了货车和卜语凡的一起拉去了卜语凡和沫沫的小窝。 两个人在走廊里嘀咕，一直不进来，沫沫闲得无聊，就趴在楚楚的卧室门上两只爪子不停地挠门，直把楚楚吵醒黑着脸给她开了门，她才嗖的一下钻了进去，钻进了楚楚的被窝里，还把大宝小乖都蒙在了里面，跟两只猫打架，把两只猫烦得够呛，拼命地钻了出来，都躲进了楚楚的怀里。 楚楚没睡好，全身都是低气压，她闹得太厉害，干脆拿起床上的一只小熊，追着她要打她屁股，沫沫可不是那不还手的人，嘻笑着抱起一只枕头反击，两个女孩儿就在床上打闹成了一团，大宝小乖也在一边喵喵叫着跑来跑去，屋里热闹极了。 两人闹得累极了才一起躺在了床上。初秋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两人的脸上，旁边还有两只圆乎乎的小猫头，就跟楚楚搬到这里的第一天那样。 楚楚突然开口： “你这次是确定要定下来了？” 过了半晌，沫沫才带着一丝睡意回答道： ”嗯，可能。。。吧。我们一确定恋爱关系，他爸妈就去拜访了我爸妈，楚楚你不知道，我爸妈知道我在跟他谈恋爱，高兴的那个劲儿，恨不得当天就把我嫁出去。“ ”我也知道，家里这两年也难。你知道的，我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但是现在家里一直想转型，可国外也不太景气，倒是他家做电池起家的，现在在新能源领域做得挺好。我爸妈的意思呢，是想通过这门婚事往新能源上面转。“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起码我们现在是真心相爱的。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可是总比那些家族联姻的要好不是吗？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你呀。“ 楚楚没说话，只是笑着朝沫沫伸出了一条胳膊，沫沫欢呼一声，把脑袋枕了上去。 不过从这天起，楚楚就跟夏爸联系了，把名下的房产除了特别优良的，剩下的都慢慢开始出手。就像沫沫说的，现在的房地产太疯狂了，现在并不是太优良的资产了。出手得来的钱，楚楚都先存成了一年或者三年定期，国债都没买。还从银行里买了些金条，又取了几十万现金存在了那套夹层的保险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柳世真的弟妹来得很快，周日下午沫沫和楚楚一起逛了街，吃了晚饭才一起大包小包地回了楚楚家，打算晚上叫卜语凡和柳世真来家里看电影，楚楚早上还腌了十几块鸡肉准备晚上炸了吃，配上冰啤酒，应该也挺美，可是一进楼道，就看到柳世真家的门大开着，里面还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呵斥小孩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小孩子尖锐的哭声，柳世真则和一个和他很像，但是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抽烟。 柳世真本来沉着一张脸，任由那个年轻男人聒噪，见了楚楚眼睛一亮，想上前跟她俩说话，可是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冲着楚楚扬了下手里的手机，就扭头拉着那个年轻男人进屋去了。 他事前已经跟楚楚说了他弟弟弟妹要来给孩子看病 的事儿，也说了他弟妹有些难缠，在他们面前大家就当不认识，因此楚楚和沫沫也没觉得奇怪。 两人刚到了门前，楚楚正在开门，突然对面的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跟一阵风一样卷了过来，拉着两人的手就不肯放，一边试图把头挤进两人中间伸头往屋子里面望，一边嘴不停地说话： ”你们好你们好，我家大哥是住对面的，我们带孩子来看病，你们这房子也是租的吧？两个人一起住？唉呀我就说嘛，我家大哥租房子也不挑一挑，像你们这房子住着多好啊，多温馨，也适合孩子玩，不像他租的那个，冷冰冰的，一看就难受。“ 第34章 熊孩子，熊家长 这个女的还要往屋里冲，屋里的大宝和小乖早就吓坏了，身上的毛都蓬了起来，尾巴炸得跟只松鼠一样，还弓起了身子，把背拱得高高的，小乖还护在姐姐前面，嘴巴里呜呜叫个不停。 楚楚和沫沫不加思索地就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两人一人一边揪着她的胳膊把这个女人从门前拽开，往后一搡，那女人差点被两人推倒，正想说什么，柳世真和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赶了过来。 那女人一见到那个年轻男人就有了主心骨，指着楚楚和沫沫开始骂： “老公你看，我就是好奇，想去她们家看一眼，她们就推我，差点把我推倒！城里人就是小气，看能看掉你们块肉是怎么滴？真是的，买这么老些东西，住的房间就那么一眯眯大，有什么用喔，真是不会过日子。” 柳世真涨红着脸怒喝一声：“够了！世明，你要是敢再由着你媳妇在这儿闹事，你现在就带着你老婆孩子滚！” 柳世明看自家大哥真恼了，连忙把自己媳妇连哄带抱地领走了。 柳世真面对楚楚和沫沫一脸抱歉，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家弟妹是农村长大的，农村人就这样，好事的很，但是他也没想到，出来了她还是这样不知收敛。 楚楚和沫沫惊魂初定，跟他摆手说没事，让他赶紧处理完自己家的事，就把地上的一堆袋子捡了起来，回屋安抚两只宝贝去了。 柳世真家里，柳世明的媳妇李晓霞看柳世真黑着脸进来，也不理他们两口子，撇了撇嘴，把正在拿着根水彩笔到处乱画的儿子扔在客厅不管，自己拉着柳世明回房间说小话。 “世明，你说，咱哥是不是对对门那两个小妮子有意思？” “你咋这么说媳妇？”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吧。那俩妮子可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咦，那地上的袋子可都是名牌。还有还有，那家里装修的跟个皇宫一样的。你说就一租的房子，弄那么花哨做什么，还养两只猫。我看那啥音上，那两只猫可都不便宜。不过那俩妮子也不会太有钱，要是有钱的话肯定就买房了，我看挣点钱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可真不会过日子。” “你真有闲心，管人家干啥。” “我这不都是为了恁。你开车也挣不了几个钱，虽然没有车份子，可你也不好好开呀。咱家花的钱，不都是咱妈咱爸还有大哥每月给咱爸咱妈拿的钱。要是咱哥有了媳妇，你觉得他会再跟现在这样月月给家里拿钱？我看啊，咱可得早做打算。” 这俩在屋里嘀嘀咕咕，他们扔在客厅的儿子柳小天却已经跑出了家，还去按楚楚家的门铃。按一下没人开，还在那里按个不停。 楚楚和沫沫正在一人一猫在那里拿小勺子喂罐头呢，听到门铃声，莫名奇妙地对视了一眼，楚楚拿起可视电话一看，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光着脚，在那里淘气地对着门铃一阵狠按，脸上还带着恶作剧的笑容，看着就，嗯，很欠揍。 沫沫本来要去开门揍那小子一顿，却被楚楚制止了。对付这种熊孩子她有经验。 这个孩子八成就是柳成真家的侄子，楚楚先拿起手机跟柳世真说了一声，然后上前把门铃的电池抠了下来，不等柳世真出来，又直接给物业主管发了微信，说自己被人骚扰了，还拍了可视电话的画面给她看。 楚楚对沫沫说，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给他开门，要不然八成要被讹上。至于柳世真，他明知道自己家弟弟弟妹侄子是这种德性，居然还把人往家里带，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是自己的房子，自己忍一会儿行，要是她的租客都这样，那她早就不知道被人投诉了几百回了。 外面那熊孩子发现没人给他开门，门铃也不响了，气得对着门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结果把手打疼了，在那里哇哇大哭起来。 柳世真刚进屋里没多久就收到了楚楚的短信，一听外面有哭声，又黑了脸，直接去弟弟的房间把柳世明揪了出来，带着他到楚楚的门前，那个熊孩子一看爸爸来了，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居然躺在地上撒起泼来，还想对柳世真拳打脚踢。 柳世真也算是从小把弟弟带大的，这一套他根本就不吃，直接把那孩子的后领子揪住，连衣服带人一起提了起来。他个子高，胳膊又长，那孩子不管怎么伸胳膊踢腿都够不到他。 没想到跟出来的李晓霞一看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地面连哭带骂起来： “我就知道，我不该嫁到你们柳家。你们柳家多能耐啊，个个都是有出息人，就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俺小天可是有病的啊，生下来就得了心脏病，几年都没看见他大伯一分钱，现在来投奔他大伯，还要打孩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呜呜呜。。。。。。。。。。” 说实话，她哭得跟唱的一样，虽然听着也是伤心的，可是脸上可没有一滴泪，还挺好听的。 正好这时，物业经理带着两个保安赶过来的。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楚楚在这个小区里有多少套房的，对于这种从来都是按时交物业费的业主物业自然不敢怠慢，对于租户嘛，嘿嘿，懂得都懂。 见物业的人来了，楚楚和沫沫也小心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两个脑袋出来看热闹。两只猫有妈妈在身边，也不害怕了，小脑袋也伸出来了。 物业经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外就是乡下亲戚来打秋风了。理都不理柳世明夫妻两个和那个熊孩子，直接对柳世真说： “柳先生，咱们这里是个高档社区，住的都是有文化的人。您家人这样的行为肯定会对其他的住户造成影响的。还请您约束好您的家人的行为举止，要不然，我们也只好通知业主和中介收房了。” 第35章 又闹了一场 柳世真脸涨得通红，再三说着抱歉，物业经理才不满意地走了，不过还是留了个保安守在楼道里守了一晚上才放心。 看着物业经理走了，柳世真饱含歉意地看了一眼楚楚，提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那里扭动个不停的侄子进了屋，柳世明见状也赶紧拉了自己媳妇一把，让她赶紧起来，再闹就弄巧成拙了。 李晓霞倒也听话，一轱辘就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瞪了还开着门在看热闹的沫沫和楚楚一眼，趾高气昂地回了屋。 楚楚和沫沫对视了一眼，都噗地笑了出来。楚楚关门回家，起锅烧油，把那十几块腌好的炸鸡两面拍了生粉，在锅里都炸了，还炸了两遍，拿了个盘子盛了三大块出来给那位保安小哥吃，还端了一大杯冰可乐。 她一开门，炸鸡的油香味就飘啊飘的，飘进了门没关好的柳世真家里。 柳小天一回屋里就被大伯罚去面壁思过，还连带着柳世明一起。柳世真说养不教，父之过，他不好罚弟妹，但是自家弟弟和侄子还是能管教的。他也不理这父子俩，自己拿了本书靠在沙发上看。李晓霞则坐在一边生闷气。 可这炸鸡的香味一飘进来，柳小天就站不住了，全身跟被蚂蚁咬了一样在那里乱扭，还一直想朝门外跑。 柳世明可知道自家大哥要是真恼了，还真的做得出把他们立刻就扫地出门的事。他也馋，可是还是用一只手揪住儿子的衣领。 这个该死的衣服，今天都耽误他两回了。柳小天可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老爸揪着他的衣领也不要紧，他灵活地头往衣领里一埋，两只胳膊往上一举，就跟个小泥鳅一样哧溜地从衣服里钻了出来，闷着头就要往外钻。 可他刚走到门边，就看到一只大手把门砰地一下给关上了，接着，自己就被那个黑着脸的大伯伯一把抱到了沙发上，按着他让他坐好。 他最怕大伯伯了，倒也不是挨过他的打，就是没来由的害怕，大伯伯在他面前蹲下来，他也只好乖乖地把两手夹在两腿中间坐好，乖乖地看着大伯伯。 柳世真真的觉得头痛极了。他弟弟这是养了个猴吗？ 他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眼前的小猴子问道： “你要出去做什么？” 柳小天左右瞥了一眼，看到自己老爸在那里杀鸡抹脖子一样冲他做手势，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视。自己老妈在那里勾着个背刷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本来不想答的，看完自己爸妈就泄了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闻着那味道香，我想去要点吃。” 那你刚才去敲别人门干什么？还一直敲？” “为啥不能敲？在村里，家家户户都不关门，就是在市里大家也都不关门，那两个小娘们竟然敢不给我开门，我就要敲，她们是没给我开门，要是给我开了，我非把她们家砸一遍不可。” 柳世真深感头痛，看了看没半天就被这小子折腾的不像样的客厅，沙发上的抱枕被扔的到处都是，白墙上也被他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水彩道道上去，心里十分的后悔，早知道侄子被养成这样了，他绝对不让他们在家里住。 可孩子毕竟还小，一岁多时还做了手术，这次来也是为了复查。他还是按捺着火气给他点了个海鲜至尊的披萨吃。炸鸡是不能给他吃的，明天还要做检查。 放过侄子，可不代表着不教弟弟，他把大门锁好，把弟弟叫进自己房里教育了一顿，就差上拳脚了，柳世明才哭兮兮地说他以后一定会管好老婆和孩子，绝对不敢再随便给大哥添麻烦。 楚楚家里，卜语凡一听沫沫说了刚才的事，就放下手头的事赶了过来。一进屋就拉着沫沫上下看个不停，就怕沫沫受伤。 楚楚看不过眼，扬声叫道： “行了，一根汗毛都没少了你的，快别看了。赶紧过来吃炸鸡。” 她一开始炸的鸡块都是有原味鸡那么大的，还有鸡腿和鸡全翅。给了保安小哥三块，保安小哥说比他在外面买的都好吃，她一高兴，又给了他三块，保安小哥居然全吃完了。 剩下的肯定不够了，她索性又炸了些小鸡块，还学着做了韩式炸鸡，配上蜂蜜芥茉酱和黄萝卜，又加了些年糕条进去，三人围坐在沙发上吃着炸鸡喝着啤酒，想想隔壁门里苦逼的柳世真，觉得手里的炸鸡更美味了。 柳世真看着面前争抢着吃匹萨的弟弟一家三口，弟媳妇还拿手拈着匹萨上面的海鲜和肉片吃，不由得用手按了按额角，算了算了，几天也改变不了这三个的生活习惯，反正他们也在自己这里待不了几天，还是尊重他人命动，放下助人情结来的好。 他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晚上看了那一家三口的吃相更是一口没吃。等那一家三口睡下了，他悄悄拿了钥匙出了门。 他关门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让柳世明和李晓霞给听到了。 李晓霞爬了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柳世明的胳膊，小声道： “你听到没，你哥这么晚又出去了。” 柳世明不耐烦地翻了翻身： ”你的眼可真尖，你管他咧，谁管也轮不到你管。赶紧睡觉睡觉。” “哎你跟你哥说没说，老家那套房子过户的事儿？咱家小宝再有三年可该上小学了，那房子可是有学位的，你让他过户给咱啊赶紧。他又常年不回去，你爸妈当初为啥要把房子落在你大哥名下呢，现在还这么麻烦。” 柳世明被她唠叨得烦死了，小声骂她： “整天就你的屁事多！那房子本来就不是爸妈掏钱买的，是大哥当年考上大学时，房地产商送的，当时就说了，大哥已经成年了，自然是大哥名下的。我今天也想说来着，可谁让你不管好小天的，让我都没机会说出口。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我看大哥对小天挺亲的、” 两人商量了半天，柳世明还演了一遍，让李晓葭看看自己说的还行，才一起抱着睡了。 柳世真并没有走远，他实在是饿得胃疼，就到楚楚这里找点吃的。 第36章 新房夜话 楚楚好像在门边等着他一样，他刚一敲门，楚楚就给他开了门，笑着跟他说吃的都给他留着呢，拉着他就往里面走，除了炸鸡，还另外给他下了一碗芹菜鲜虾的小馄饨，让他先吃了馄饨再吃炸鸡。 柳世真先没急着吃馄饨，而是又跟楚楚和沫沫道了歉，还说，今天和明天楚楚和沫沫要不然别在家里住了，出去住酒店吧。费用他来出。 楚楚沫沫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只有在沙发上抱着沫沫的卜语凡从鼻子里哼了一下表示了不不满。沫沫现在可是他媳妇儿，晚上肯定要跟他一起睡的，怎么又被这家伙分配给楚楚了，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楚楚笑着告诉他，她刚才还跟沫沫说呢，等会儿他们回家的时候，把她捎到新房子那边，她在那边住几天算了。刚才三人还在说这件事呢，就是觉得有些对他不好意思。 柳世真脸上有些作烧。幸亏他先提出来了，要不他以后怎么有脸再来蹭饭。 当天晚上，卜语凡把楚楚和大宝小乖一起送到了新房子那边，沫沫却不肯跟他回家睡，非说好几天没跟楚楚睡了。今天又是住新房的第一天，怎么也不肯走。 卜语凡只好咬着小手绢哀怨地走了，不过说好了，明天一早就来接她们两个，还要说后天出去拍摄的事儿。 卜语凡和柳世真当然没有说是为了躲柳世明一家三口才出去的。只说他们公司在三年前成立那年就开始每年都去山里小学支教，跟那些留守孩子们一起待上几天，这次也不例外，正好可以给楚楚他们提供素材，全方面宣传他们公平的形象。这样的要求，楚楚和沫沫当然不会拒绝。 楚楚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大房子。以前的别墅什么的她也就是去看过一眼，一晚也没住过，两只崽也高兴得很，这房子可是比以前的大多了，足够他们跑酷玩了，开心的到处打滚撒泼，爬高上低，还在桌子上沙发上到处跑来跑去。 看两只崽这么高兴，楚楚都后悔没有早点搬过来住。 不过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班，两个洗漱干净，就一人顶着一张面膜躺在了主卧那张两米二的大床上。 沫沫捅了楚楚一下。 “哎，你这个后妈还挺好的啊，出手这么大方。这么贵的房子说送就送了。” 楚楚眼都不睁： “唉，希望老夏这次能修成正果吧，约瑟芬真的挺不错的。我拿到这房子的钥匙就想啊沫沫，等约瑟芬和老夏老了，冲着这套房子，我也要把他们两个伺候的好好的。老夏不管怎么说，还是比我外公和我舅舅对我亲得多。” 沫沫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真的没感觉到柳世真对你不一般？今天你还那么直白地说，不想在家里住？咱们三个哪里商量过这事儿啊，你当时一说，把我吓了一跳。” 楚楚翻了个身，正对着她，眼睛里全是清明： “我只是没谈过恋爱，我又不傻，好感是有点吧，但是没到能让我为了他受委屈的地步。我自从上次见了我外公和舅妈，我就发誓，以后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我再受气。我不爽，我就要当面说出来。我才不给任何人留面子，给别人留面子，那就是让自己委屈。” “再说了，柳世明这个人目前看着还不错，但是吧，他家人我可真有点受不了。要是都跟他弟弟弟妹这样的，我就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关系。就算其他人都是好人，有这样的亲戚，我也宁愿远着点。” “虽然他现在事业发展的不错，可是我也不差啊，我的账号粉丝也不少了，还有咱们的公司早晚能发展起来，谁能发展的更好，到时候还不知道呢。我手里的现金和房子又那么多，我找谁不行，我非要找他啊。我就是找个小奶狗，现在也不是找不到呀，还没这么多麻烦事。” 沫沫一听她这么说，高兴得不得了，这才是她姐们嘛，看着柔弱，可是心里面主意正得很。说的好！她也看柳世真没什么好，处理起事情磨磨唧唧的，还不如卜语凡呢。楚楚现在可比他有钱多了，而且他们的视频已经开始接广了，楚楚的账号也运营的非常好，真的是现在还不知道将来谁会发展的更好些呢。 在这样宽敞明亮的房子里醒来，心情都会好很多。定制的床垫也非常的舒服，两人这一夜睡得非常舒服，一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一早，摄像来新房子里拍了视频后，也非常强烈地建议，以后就在这套房子里拍视频，宽敞，光线也好，拍出来的视频比以前的好看得多，角度也选得好，菜都精致了不少。 楚楚和沫沫正有此意，有这么好的大房子，又离公司不远，当然不会再去住小房子。再说了，这里连个邻居都看不见，正好合了楚楚的脾气。也省得有人老是来蹭饭。 她们拍完视频一起去公司，沫沫跟大家开了会，说了过两天就要提前出发去黔西南的山里拍素材去，估计十月四号回来。大家的十一假期也等回来后再休。不过十一期间，还是按加班给大家发工资。正好楼上公司的第一笔款项已经到账了，还给大家准备了国庆节和中秋节的礼物，一人一箱零食大礼包，还有一张一千的购物卡，大家想买什么买什么吧。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就都欢呼了起来。连呼老板大气。工作起来劲头也足得很，恨不得把手里的鼠标和键盘都按出虚影，以报答老板的知遇之恩。 此时，48楼的卜语凡正在发脾气。他办公室里，还站着个局促不安的张晓筠，穿着一件珍珠灰的长裙，窘得脸都红了。 “谁让你们随便让外人进我的办公室的？咱们公司是公共汽车站吗？还是我的办公室是公共厕所？谁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就随便让人进？” 第37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卜语凡的秘书是个精干的小伙子，叫迟蹇，刚刚硕士毕业，被他一骂，也是气得不行，他就是一错眼，这个号称是老板干妹妹的妹子就混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进去就在沙发上坐着不走了。他正想叫保安，谁知道老板今天来得这么早，就逮了个正着。 不过错就是错了，他也低着头不吭声。 倒是一边站着的张晓筠急急忙忙地开了口，还摆出一副跟卜语凡很熟的样子来： “卜大哥你别训这个小哥哥，我就是来市里办事，听你们前几天说过公司在这个楼48楼，我就想进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们送点老家寄来的笋干来。然后我就想看看你的办公室长什么样，你知道的，我从来也没有进过这么高端的写字楼，就好奇了一下下，然后我就想我来都来了，一定要见见你和柳大哥，是吧？我们也一起待了两三天，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了。” 她说着，还特意地半转过身去，在卜语凡面前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后颈，长长的脖子轻轻向下弯着，好像一只白天鹅。眼睛里也露出恰到其分的忧伤来，看着十分的迷人。就连秘书小哥哥也忍不住 看了好几眼。 要是别人，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上这么一番话，就是不喜欢她，也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可卜语凡是谁，他喜欢沫沫这么多年，又常年在小粉红里混，对这类的女性早就免疫了，也不会给她留一点余地。 他看都不看张晓筠一眼，拿起电话就拨通了赵老板的电话，也不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赵哥，诶，赵哥好。” “老哥哥我也想你啊，上次我可没跟你喝过瘾，要不是这几天又要出差，我早就和世真去找你喝酒去了，等过了十一吧，过了十一我们去找你。” “哥哥有这么个事儿，你那个员工，对对，就是帮了我们忙的小张，她今天突然跑到公司来，还跟我论什么干哥哥干妹妹的，赵哥这个事，你知道不？” 张晓筠一听他是给赵老板打电话，急得脸都绿了，甚至想上来抢他的手机，却被秘书小哥哥给拦了下来。 卜语凡看都不看她一眼，一个劲地对着手机那头说话： “行，哥我知道了，我这就让她赶紧回去。没事没事哥，这都是小事，啥事都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情谊。行行我知道了，哥咱们回头有空再聊。” 他的电话刚挂断，张晓筠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也不敢接，就捂着脸跑了出去。要不是秘书也在里面站着，不知道公司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迟蹇等她走后，朝着卜语凡伸出了双手的大拇指： “老板，您太牛了，这样的绿茶，您看都不看一眼，您英明神武！老板，请收下我的膝盖！ 卜语凡得意地坐在了自己的电竞椅上，往后一靠，一双长腿搭到了桌子上，两手往头下面一枕，仰起了下巴，冲着迟蹇点了点头，示意他等会儿再夸，问他： ”你老板我可以吧？“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简直是我辈楷模！ “小迟啊~~” “哎，老板我在呢。” “我跟你说呀，男人就要管好自己，别随便别的女人一跟你说话，就什么都信。我们的平台发展的越好，将来你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就越多。可能一大部分是冲我来的，可也必然有人是冲你来的，你可得擦亮眼睛，分得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你老板我呀，这辈子估计就能爱上那一个女人，你可记好了，什么干妹妹啊绿茶啊白莲花啊人淡如菊啊，在我这儿统统都不好使！回头哪天我带你下三十三楼去跟你嫂子认识认识去！你要是没女朋友，她那里女孩子也多，让你嫂子给你留心留心。今儿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迟蹇从卜语凡办公室出来就打电话给了大楼的物业，臭骂了他们一顿。大楼的物业管理也太差了些，居然让这样的女人给混了进来,物业费是白给他们交的吗？ 于是，柳世真带着弟弟一家从医院回来时，要上楼上签一份文件，在楼下大堂里，就遇到了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张晓筠。 张晓筠觉得她今天倒霉透了。她是有点别的心思，可谁不想往上走一走呢？难道一直在城中村等着，拿那一个月八千五的工资，租着一千五的房？ 城中村里倒是有家里是拆迁户的男孩子想追他，可是那个城中村说拆迁好几年了，也没有一点拆迁的迹象，谁知道还要等几年？没拆迁前，她就还要在城中村里面住着？至于司机？他们想屁吃！ 她可够够的了！ 她早上一进大楼就惊呆了。 这大厅怎么这么高！地板怎么这么又光又亮，能照得出人影！到处都香香的！物业上的人都穿得合体的套装，见上班的人就鞠躬！这些在楼里上班的人也一个个光鲜亮丽，头发和衣服都精致得很，女孩子手里的包也都是名牌！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她倒没想着能真的攀上卜语凡，人家一看就不会看上她这样的乡下丫头，她一开始盯上的就是柳世真，都是乡下出来的孩子，自然能明白乡下孩子的苦。他和自己才是一路人。不过来都来了，跟卜语凡面前表现一下也是好的嘛。上次喝完酒那次，她说话是急了些，但是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呀，就是楚楚太小气，小题大作。给自己转了钱后，居然还把自己拉黑了。 哼，拉黑就拉黑！你早晚要哭着求我拉回来！ 柳世真对她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个女孩子心思太深了，他不喜欢，正想当成没看到她，张晓筠却跟看到救星一样扑了上来。 柳世真还没来得及说话，非要跟他来公司见识一下的李晓霞却跟苍蝇见了屎一样把他挤到一边，接住了张晓筠，还问柳世真： “大哥，这个妹妹，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38章 于悦出场 弟妹怎么这么蠢，自己会和张晓筠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找她帮了一次忙，但是楚楚也没亏待过她，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弟妹这么问，让别人怎么看自己！ 柳世真也不理李晓霞，黑着脸从两人旁边走过，故意离张晓筠朝自己伸出的手远远的，冲着在一边不停地朝这边看的物业经理道： “小于，这是怎么回事？” 物业经理叫于悦，为人很是长袖善舞，还天生记忆力惊人，这栋楼里大大小小的公司她都熟悉，老板们叫什么在几楼都能一口说出来。号称这栋大楼里的百晓生。跟谁都特能聊得来。 一见柳世真这么问，于悦就松了一口气。小步跑过来说道： “柳先生，是这么回事。这位小姐上午来说是你和卜先生的朋友，你们的名字和楼层都能对得上。她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没法联系到你们，我们给她登了记就让她上去了。可是没一会儿卜先生就说这位不是访客，还让我们以后严查。下来时我们一位同事就说了她一句，她就一直在这儿又哭又闹的，还不肯走，说是要等您来。我们也没办法。这是您的，朋友？” 一边的张晓筠听于悦这么说，也急了，张着一对泪眼对着柳世真说道： “柳大哥，我就是路过这里，想着上来跟你和卜大哥打个招呼，好歹我们也是兄弟单位嘛，可是，可是。。。。。。。。” 于悦说的非常清楚，她辩无可辩，就只好说半句吐半句，想着柳世真是个要面子的，平时见到她也都是不笑不说话。男人嘛，都是有怜香惜玉的心肠的，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窘迫。 她也是急了。 张晓筠从来就是个有野心的。知道要想摆脱自己的出生阶级，嫁个金龟婿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赵老板那里她一直没见到合适的，直到楚楚在那的那几天，她才发现柳世真可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业务员了。 对于互联网她不太懂，就是知道，柳世真现在的身家，可不比赵老板差到哪里去。 卜语凡更好，不过他心里有人了，她试着想插进去，可是今天一来也死了心，卜语凡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更可气的是，卜语凡还告诉了赵老板，依赵老板的脾气，他那里她是待不久了，她就想，那她一定要想办法抓住柳世真。 她当然知道柳世真喜欢楚楚，要不喜欢她，能她一有需要，就那样跑前跑后的？可惜那两天楚楚舅妈和外公在的时候楚楚看得严，她没要到舅妈的电话，要不然，早就给舅妈打电话告诉她实情了。可惜啊可惜，要是楚楚舅妈知道了实情，楚楚和柳世真肯定成不了。 张晓筠眨着泪眼哀求地看着柳世真，想着他肯定会给自己个台阶下吧，自己再说谢谢他，请他吃饭，吃完饭再让他送自己回去，那赵老板也不会说什么了。 可柳世真根本不理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跟于悦说道： “于经理，下次就是我们公司有访客，也打个电话跟公司前台说一下，让他们下来领人，不要随便就放人上去。这位小姐也不是我和老卜的朋友，就是合作单位的一个员工。你们公事公办就行。” 李晓霞也是个乖觉的，一听就知道大伯子不待见这个姑娘，立马把扶着张晓筠的手收了回去，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晓筠听到柳世真说的话，脸都红了。捂着脸就往外跑，不过跑得甚慢，看那意思是等柳世真叫她回去。 可没跑两步，就听到身后的柳世真打通了赵老板的电话：“诶诶赵哥，没事，小张已经走了，老哥哥也别训她。以后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 “不会，那肯定不会。我哪里有那么小气，不会把这事往心里去的，你放心。过两天我们就去黔州了，语凡跟你说了是吧，行，回来我给你带酒，还有腊排骨，等回来我们肯定去找你好好喝上一顿。” “行哥，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行，行，那我挂了。” 张晓筠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也不再装哭，快步走出门去。找了个最近的KFC进去，在卫生间里把哭的乱七八糟的脸洗干净，出来要了个汉堡套餐，一边小口地吸着可乐，一边死盯着那栋大楼： 她就不信，那大楼她就进不去！ 柳世真挂完赵老板的电话松了一口大气，索性也不上楼了，省得弟弟弟妹知道了他的公司在几层，而是打电话叫人把文件拿下来签。 就在等人下来的这几分钟里，李晓霞跟个跳豆一样，不停地在柳世真身前身后蹦哒，一直问他刚才那个姑娘是干嘛的，大哥的公司在几楼，怎么不带他们一家上去开开眼界，这里的房租一年是多少，他的公司有多少平方。最后，还试探地问他，自己能不能来公司上班。世明也能来。最好是给自己两口子都安排个钱多又轻省的活，到时候再把妈接过来看小天，小天上学了也在海市上，可不比在老家强多了。 柳世真不想在这里闹起来，但是心里的怒火越来积累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是柳世明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拉住了四处蹦哒的媳妇儿，连哄带抱地把她们母子从大厅里带了出去，带去了KFC里让小天玩那个儿童乐园去。 他们一家三口刚进KFC的大门，就被坐在窗边张晓筠看到了。默默地端着托盘挪到了那两口子坐的桌子后面。 刚才她也急着在柳世真面前表现可怜，也没注意这一家三口，只听到李晓霞叫柳世真大哥，现在才细细地打量起这一家三口来。 她是听赵老板说过柳家的家境的，知道他就是个标准的寒门出贵子。现在一看，柳家的家境可比她以为的好多了。虽然，呃，穿着的衣服并不差，可是穿在这一家三口身上，就显得有些土。土的不是衣服的款式，而是这三个人。跟她家里的感觉差不多。 第39章 臭味相投 李晓霞这还是第一次来海市，今天又带着孩子去医院复查，穿得就，颇为隆重了些。 她身上穿着一件小香风的两件套裙子，脚下却踩了一双运动鞋，脖子里挂着一条粗粗的大金项链，下面挂着个心型的大金坠子，手中挂着个大金镯子，手上还有个大金戒指，耳朵上还有一对黄金耳坠。竟是把结婚时婆婆给买的五金都戴了出来。手上拎的那个包包倒是MK的风琴包。 柳世明和小天则都穿着一身一看就是高仿的始祖鸟，脚上的鞋子离得远了一看是耐克的，离近了一看是NAKE。 这一身，在乡下或者县城里，倒是没什么。可是这里是哪儿？是海市的金融中心。讲究的是顶级的奢侈品，讲究的是小众的设计感，最是厌金玉的，这么一坐在这里，就有些相当的违和了。 不过要是这三口知道违和是什么意思倒好了。 柳世明嘴里嘟嘟囔囔地嫌李晓霞话太多了，给他大哥丢人。还让李晓霞给他转五十块钱，他去给儿子买个汉堡。为了检查，儿子早上都没吃东西，估计早就饿了。谁知道大哥还要多久，还是先给儿子垫补一下。 李晓霞却不肯给他钱，说他哥一会儿肯定要来带她们吃大餐去，现在再花钱，那就亏了。他哥也不会给他们报。不仅不给钱，还骂起了柳世明： “你看看你哥刚才那个样子，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哎哟哟，我好歹给你们老柳家生了小天，又伺候着你们一家老小，我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吧？你个没囊气的，你在你哥面前，那就是个哑巴，一点都不知道护着我。还有，等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跟你哥说家里房子过户的事儿。你也别得罪你哥，估计你哥是真发达了。那个写字楼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你就说，等小天上完了学，房子就还是给他过回来。要说你家也真是，当时咱俩结婚的时候你告诉我那房子是你哥上大学别人送的，跟你，包括跟你爸妈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才不嫁你呢。”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柳世明，老娘告诉你，老娘没嫁给你之前，那追我的人也是成大把！可是现在呢？你钱也挣不来几个，你爸妈一个月就补贴咱那点钱，还不够咱儿子吃奶粉的。到了了，一套老房子过户还得老娘跟你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的。这次来，这事要是办不明白，你就给我老实待在海市，直到你哥同意为止，听到没？反正我们回去，你也不会好好出车。这次，咱们就跟你哥耗上了！“ 柳世明倒是还有几分怕柳世真，踌躇道：”那不好吧？我看我哥过得也不容易。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都没有买房。咱们结婚时你也不是照着市里的房嫁我的呀，当时我爸妈跟你爸妈说好的，十八万的彩礼，你可是没有带回来一分。房子就是我家在村里的三层楼。我哥的房子咱们已经住了好几年了，要是我哥真的不给我，那就不要了行不？大不了我回去好好干呗。再说了，就是不过户，咱们只管踏踏实实地住着，咱哥还能撵咱们出去不成？ 这话说的，可真把李晓霞给惹恼了。直接站了起来探身到桌子对面扭住了柳世明的耳朵，还转了一圈，才坐回了座位上。不过手可没松，还揪着柳世明的耳朵不放，疼得他几乎整个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一个劲儿地哀求： “媳妇儿你放手，你放手，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快放手吧，这样着实有点丢人，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一会儿我就按你说的跟咱咱哥说，要是咱哥不愿意，我就找咱妈！咱妈哭上那么一哭，我哥肯定不会跟咱们扭的，一套房子算什么。” 李晓霞还不肯放，甚至手上用劲又转了半圈，才咬着牙笑嘻嘻地道： “你也别哄我，到底你们是一家子亲兄弟，我今天跟人交个底，这趟来，可是咱妈的意思。她说大哥岁数也不小了，要是真的交了女朋友要结婚了，家里那套房子就说不好了。咱哥一个月给咱妈的那几千块钱都说不定能不能再按时给。咱妈说了，咱哥要是不给，她过几天和咱爸也来一趟。让咱们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就行。” 她自己也饿了，到底还是给柳世明转了一百块钱，让他买些吃的来。 张晓筠在后面都听傻了。想不到柳大哥的家里人，也不比她家里的好到哪里去啊。 不过吧，这种人倒是好打交道。只要是用好了，未必不是她的助力。至于房子嘛，一套乡下的房子值也值不了几个钱，只要是能进了柳家的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们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互联网的那些人，挣的可都是大钱！ 她心里有了计较，就盯着柳世明，借着送托盘的功夫，一头撞上了端着吃的回来的柳世明的身上，把他手里的托盘打翻在地，又一个劲地跟柳世明和跑过来的李晓霞道歉，非要赔他们吃的。拉着两人去了柜台，点了一个全家桶，又单点了好几个汉堡和小食，一共花了两百多。 柳世明也就花了几十块买了个儿童套餐，再说虽然掉到了地上，可是也就薯条和可乐撒了，其他的都还能吃，她这样就颇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也没说什么。 李晓霞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惊喜地指着她大声喊： “哎呀，这不是刚才那个妹子嘛。” 张晓筠脸涨得通红，付完钱就想走，但是被李晓霞给强拉住了。说买的吃的这么多，他们一家三口也吃不完，不如一起坐坐。 等柳世真忙完了来找这一家三口时，张晓筠已经先走了，不过和李晓霞互相加了微信，说要是柳世真忙的话，随便给她打电话就行。她对上海总比李晓霞熟些，有什么事也能帮把手。 第40章 做梦比较快 柳世真带着弟弟弟媳去外面吃了午饭，也没吃什么好的，他跟楚楚学的，就带三人去吃葱油面，倒是加了浇头，不过他们三口都没怎么动，说是先吃了KFC了。柳成真也没说什么，自己随便吃了点。 吃完饭，柳世真就把他们送回了家，说自己下午晚上都会很忙，他们没吃完的葱油面都打包回来了，够他们晚上吃的了。李晓霞居然难得的什么都没说。 他其实没吃饱，外面的葱油面哪能跟楚楚做的比，回了公司先没上楼，而是径直来了三十三楼找吃的。 楚楚今天在新房妈子里做饭，地方宽敞，厨具灶具都顺手，心情就好，做的也好。早餐就不说了，午餐就有油爆河虾，四喜烤麸，红烧小黄鱼，素炒上海青四道菜，还有一道番茄煸尖冬瓜汤。就是地道的海市菜。沫沫和卜语凡吃得那叫香。 只可惜她知道柳世真今天要带弟弟一家去医院，午饭肯定在外面吃了，压根就没做他的份。 柳世真上楼的时候，卜语凡APP上下了几个果切，又买了一大包各种零食，大家正坐在窗边的那个大桌子边聊天喝茶。他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一阵大笑。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一进门，卜语凡就笑问他今天去医院检查得怎么样。柳世真笑着说没事，也不去茶台那边，而是去大家放饭盒的地方找了一圈，失望地发现那里什么菜也不剩下。不过他也不挑，拣了一盒老坛酸菜面，泡了端到茶台那边跟大家一起聊天。 楚楚心细，见状就有些心疼，去公司新添的一台双开门冰箱里翻了一下，找出来一根红肠，切了切端给他，让他就着泡面吃。 这两个做得很自然，可别人看在眼里，那就品出不一样的味道了。特别是于悦中午没事也来这里混茶喝，最是八卦的她见状，就偷偷和沫沫嘀咕了几句，两人一起偷笑起来。 沫沫真的很喜欢于悦的性格，特别是在她经常来公司之后，老找于悦上来聊天。她觉得于悦的性格可以直接做个账号出来，就拍物业经理整天遇到的各种趣事。两人现在天天在一起商量这个事，物业公司也同意了，准备过完国庆就开始拍摄。 于悦拿着手机，偷偷跟沫沫发着微信： 【这两个，现在天天就是这样相处？】 【可不是嘛，我看着都急得慌。看看，多默契】 【嗯嗯嗯嗯，其实你们姐妹找的这两个，RP都信得过的，今天来的那个绿茶怎么出招，这俩都不肯接招的。就是这个柳先生家里好像有些麻烦。】 【管他呢，我JM还不一定找不找他呢。我就是觉得楚楚该谈个恋爱了，再不谈，她就成了小尼姑了。诶，这事，先不要跟老卜他们公司的人说啊。】 【这事你觉得能瞒得住？他们公司的人眼又不瞎。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也就没人再惦记了不是？】 于悦说的没错，柳世真他们公司各部门的小群里，今天的消息都是999+。连那些地中海发型的程序员都在拼命刷屏。大家对于卜老板脱了单，还强力保护自己的贞节，向老板娘表忠心的行为表示非常骄傲，同时觉得，柳老板实在是太过磨磨唧唧的，据说现在还没搞定，真是我等的耻辱。 迟骞还好，柳世真的助理陆君泽就被大家伙热情地在群里一直@，让他给自己老板出主意，赶紧把那个漂亮小姐姐给追到手。 天天看漂亮小姐姐发各种好吃的，两个老板还天天去蹭，这种行为大家表示非常愤慨！ 要是老板万一把人追到了手，老板娘万一哪一天心情大好，赏给他们一顿好吃的呢？ 公司眼看着发展挺好的，将来，不，估计最晚明年，公司肯定要搬的，到时候万一，不，一定，大家一起请命让老板娘把员工餐厅给做起来多好啊。看看大家现在吃的都是啥啊，这边的外卖可太贵了，随便吃一吃就要三四十，吃不起了啊。 可能真是跟着啥人学啥人吧，迟骞就跟卜语凡一样，做事有些跳脱。陆君泽就跟柳世真一样，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事一板一眼的，平时也很少笑。 对于同事们出的各种追女孩子们办法，他认真的做了个统计，还做了数据分析，每一种追女方式被同事们提了几次，每个部门同事提的百分比，每个部门多少个同事提出办法的百分比，都做在了表格里，发给了柳世真。还非常认真地表示，他觉得这些办法都不是太符合实际。追女孩子在他看，就是要在保证了良好的生活条件下，起码不能降低人家女孩子的生活水平后，勇敢真心就行。 柳世真看着那个命名为柳老板追女朋友的八十三条建议的文件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真的是。 他发微信给陆君泽，让他把群里的聊天记录转发给自己，自己想看看，陆君泽却死活不肯。说是老板不应该介入他们员工的个人空间里来。不过倒是截了几张图，把名字和头像打了马赛克后发给了他。让他看看群众们的呼声。 别的还好说，就是那个想让楚楚把将来的员工餐厅给包了的想法，柳世真表示非常不服，他觉得这些人是想屁吃。他自己还要吃泡面呢，公司现在都那么多人，将来肯定会更多，真的让楚楚管餐饮，还不把她累死啊。 真的是做梦比较快。 于悦两点半就下楼去了。楚楚就和沫沫商量着，不是说要去黔州山里吗，她没几套轻便能进山的衣服，下午想让沫沫陪自己一起去逛街，买上几套运动服和休闲服好带上。 对于这次出行，楚楚还是很期待的，她从小就没出去旅游过，也就大学毕业从南京来到了海市，人生的足迹就止步于此。倒不是没钱没时间，实在是她觉得一个人旅游太可怜了。沫沫的那些朋友们玩儿的又太花，她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这次一说要出去，她就有些激动起来。 第41章 出发前的电话 楚楚真的是很期待这次旅行，除了买了好几身衣服，晚上还得意地跟老夏视频说了这事。 老夏其实一直担心楚楚小时候的经历会对她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给她足够的钱可是她却很少花，也不出去浪，他一直担心得不得了。跟约瑟芬聊起来的时候也是，两人都挺担心的。她过得太清心寡欲了，老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就跟一只小蜗牛一样，怎么都不肯出壳。倒也不是不好，可是人总是要有社交的啊。 这次一听楚楚要跟新交的朋友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玩，听她的话音里，还对这次旅行很向往，声音里都充满了雀跃，老夏也高兴得不得了。挂了电话，就给闺女转过去了五万块钱零用钱，让她随便花。要是在哪里玩的特别好，让楚楚给自己两人发定位，两人不行了找她去。 老夏还看到了楚楚搬到了那处新房子里，心里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就是嘛，他们父女有那么多套房子，还非要住在那个小房子里是做什么。不过看来还是这套房子更对女儿的心意。还真的要在这个小区里再买一套了。 两天后一大早，楚楚就跟着大家伙一起坐上了去黔州的飞机。 柳世真这两天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在家里根本休息不好。他倒是跟弟弟提过说让他们回家去，可是弟弟根本不搭他的腔，还跟他要钱，说要带孩子去迪士尼玩去。甚至还跟他提了家里那套房子的事儿。 柳世真又不傻，再说了，他自从毕了业，每个月都给父母打钱，一开始头两年一个月是两千三千的给，后来就是五千，他创业的头一年，身上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的时候，一个月也给父母转两千块钱。今年开始都是稳定的每月给五千。 他父母其实还在挣着钱呢，一个月也能挣个一万多。就这他母亲还是老跟他说没钱花。这些钱都去了哪儿，他心里有数。老家的房子盖的时候连带装修就花了三十多万，当时他还给家里打了两万呢。这些他也不争，可是现在连市里那套房弟弟都要拿走，他就有些生气了。 不过他当家里的老大惯了的，不懂怎么拒绝弟弟。因此虽然生气了，他也不吭声，只是不理他弟。 李晓霞见他不吐口，就让柳小天拼命地闹，一到半夜两三点娘俩就起床，拼命地折腾。 柳世真一晚上没睡好，心里也烦了，昨天晚上就是在办公室睡的。也不肯再接他弟的电话。连弟弟弟媳的微信都拉黑了，也不肯再管他们一家三口吃饭。大不了赔房东些钱，他也不想再回去看那一家三口。 他从公司出发，到机场的时候楚楚他们公司的人已经都到了。看着远处的楚楚，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楚楚昨天晚上激动的都有些睡不着，早早就爬了起来，上身穿了一件纯白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粉蓝色的小马夹，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阔腿牛仔裤，脚上一双小白鞋，背了一个COACH的小背包，拖着一个大大的银色行李箱，头上戴了一顶浅蓝色的鸭舌帽，站在和她穿得一模一样的沫沫身边，两人正在对着面前的卜语凡笑得花枝乱颤。 柳世真可没几件行李，就带了一个手提包，里面是两套换洗衣服，一双鞋子，就没了。他们公司去的人也有十几个，个个都跟他差不多。不像沫沫他们公司的，除了行李，还带了不少摄影器材，行李托运都花了很久。 人多，就都是坐的经济舱。连沫沫和卜语凡也没搞特殊。说来也巧，楚楚和柳世真的座位居然是挨着的。不过柳世真靠窗，楚楚靠过道。 看着楚楚期待的眼神，柳世真二话不说，就跟楚楚换了位置。沫沫本来想过来和柳世真换的，可是被换到她身边的卜语凡给搂住了，还一副你要是敢走我就敢当众亲你的架势，也只好乖乖坐了下来。 楚楚这是第二次坐飞机，颇有些激动，在那里扣了半天安全带也没弄好，柳世真笑着俯身过去，帮她系好了。不过这样两人就挨得有些过近了，楚楚看着柳世真后脑勺上的头发，脸突然红了。 柳世真也有些脸红，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他的手机突然蹦出来一个视频。 柳世真一看就皱眉，竟然是柳妈打来的。他知道妈妈会跟自己说什么。可还是长叹一声，接通了视频。 柳妈从来不会直接跟大儿子要什么东西给小儿子，她只会诉苦，说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说老二有多难，提醒柳世真做为老大的责任。直到柳世真让步。今天也是一样。 柳妈：【老大啊，你弟说你昨天晚上都没回家，工作这么忙吗？你这是在哪里？】 柳世真：【嗯，天天通宵加班。我在飞机上，要出差。】 柳妈：【这么忙的啊，可你弟和你弟妹自己在你家，行吗？小天身体又不好。】 柳世真：【他哪里不好，他比我身体好多了，能喊一夜。都那么大的人了，小天都四岁了，他们有什么不行的？实在不行，打车买回家的票总会吧？】 柳妈：【哎哟，我们家老大这是生气了呀。他们还是小孩儿呢，你当大哥的，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呢？你多操心一分，就是替我和你爸省一分的心啊儿子。快别跟妈赌气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做饭，妈妈怎么能放心呢。投奔你，你就要管呀。】 柳世真都气笑了，自家妈又开始了。 柳世真：【妈，我真的已经上飞机了，下不去了。你不放心也没办法。总不能你来伺候他们吧？不会做饭？在老家时他们也没饿着。我赌什么气，我上大学时你们也没人送我，那时候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我当大哥怎么了，当大哥就要连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都管了？】 他鲜少对自家妈妈说话这么重的，柳妈都有点呆了，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埋怨我了吗？我也不怨你埋怨我老大，这些年你对这个家奉献真的挺多的。可是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你还差那一步吗？非得弄得家里沸反盈天的，吵吵闹闹的？还有，小天马上该上学了，家里那套房呢，你看是不是先过户给世明，等小天上完学了再还给你。。。。。】 柳妈这么说，柳世真早黑了脸，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直接关机。关掉的手机也扔给了陆君泽手里，自己气得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倒是一旁的楚楚尴尬得手足无措。 第42章 喂猪的航班，酸汤鱼 柳世真跟柳妈吵架的声音不大，只有坐在一边的楚楚听到了。 她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 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小时候过得难啊。 可人家过得难，考上的是TOP2，自己还是就是个学渣。 柳世真突然说了一句： “你看，每个人生活都有自己的不幸。”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说，楚楚都愣了。左右看了一下，才知道柳世真刚才是在跟自己说话的。 她正想回答，柳世真睁开了眼，眼神里都是疲惫： “你看楚楚，你姥爷虽然有些小心思，也吞了你的钱，可听你说的，就知道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你的，只不过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不上你舅舅。我妈也是这样，她也爱我，但是她就想均贫富，在某种程度上ＰＵＡ我，想让我把我弟一家的责任都背起来。在她的观念里，我最好是把手里的钱都交给她，让她在家庭内部进行一次二次分配。” “可她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同意呢？我挣的钱，当然是我和我未来的媳妇孩子的。我有赡养她和我爸的义务，可是也只会承担我该承担的那份。为这个，我们家几乎每年过年都吵架。” 他突然低下头，说道：“为了这个，我连谈恋爱都不敢。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不敢追。在我能把家里的事解决之前，我觉得我是不配拥有爱情的。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我是要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的。家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不想让她管。” 楚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幸好这时两个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发吃的来了。 为了这次旅行，柳世真专门嘱咐行政小姐姐给定的川航的航班。 做为国内有名的喂猪的航班，一出手，果然不同寻常。 空姐先给每人发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然后就开始发早餐了，早餐有担担面和大米粥可选。绝大部分人都选了担担面。 担担面也不是纯粹的担担面，还有一包水果，一包榨菜，一个小面包，一个酸奶。 不得不说，不愧是川航，就连飞机上的担担面也相当的好吃，能秒杀85％以上的面馆。 面还没吃完，空姐又端着一个小筐过来了，里面是刚炸好的小油条。小油条刚发完，空姐又端着两瓶老干妈来了。 大家刚把面吃完，空姐收了餐具，没过一会儿，又端着两个保温壶来了，里面是刚磨好的芝麻糊。还能无限续杯！ 楚楚吃完早餐都觉得自己快胀死了！ 这还不算，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发起午饭来了。 午饭更吓人。居然有冒菜，有钵钵鸡，有大盘鸡，还有小炒肉！味道也是楚楚从没吃过的好味道，不是太辣，但是特别的香。据柳世真说，要是从成都出发的航班，连火锅都能吃到！还有豆花饭！ 连沫沫经常全世界乱跑的，对这样的飞机餐也是赞不绝口。 这还不算，吃饭中间，还是随时能加辣酱的。而且吃完饭，空姐又一个个端着小筐来了，里面是现烤的高山小土豆，小甜薯，玉米段。然后就是各种饮料，热豆浆，咖啡，酸梅汤，茉莉花茶。就连飞机上的矿泉水都与众不同。其实一种淡绿色的带着竹子清香的矿泉水让楚楚一下子就爱上了。 这可真的是把大家当猪来喂的啊。 等到飞机落了地，楚楚感觉飞机上的人几乎都是扶着腰起身的，没办法，大家都吃撑了。 一共三个多小时的旅程，大家几乎全程在吃，嘴都没有停。也没人能睡得着，实在是好吃的太多了。 下飞机后，沫沫在公司群里宣布，以后大家出差，只要有川航的航班，就不要坐别的航空公司的。哪怕贵一点都无所谓。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呼。 下了飞机，早有柳世真他们在当地的推广租了一辆中巴车在等着大家。本来要带着大家先去吃饭的，大家都说不饿，于是大家直接往黔西南出发。 黔州多山地，路上走得也不快，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到了一个小城，开车的司机说，剩下的路都是山路，晚上不好走，就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沫沫他们一帮子都没走过这样的山路，还有两个人在车上就吐了，到了这会儿，大家一个个都饥肠辘辘，推广就带他们来吃当地最有名的酸汤鱼。 柳世真今天也算是和楚楚半挑明了，大家也都心里有数，吃饭时，两人还是被大家貌似非常不经意地安排坐在了一起。 柳世真也不再避讳，一顿饭不停地给楚楚夹菜，没一会儿，就把楚楚面前的小碗里堆成了个小山。 楚楚是第一次吃这里的酸汤鱼，又饿了，筷子根本停不下来。沫沫也爱吃，说这里的和海市吃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今天没来得及拍素材，等回来时要在这里留上一天好好拍拍。 黔省的酸汤自古就出名。主要有白酸红酸和红油酸。白酸是用米汤发酵的，红酸是西红柿做的。红油酸是用糟辣椒和西红柿炒成的。这家店用的就是红酸。一大盆端上来，红红的汤里堆着高高的雪白鱼片，上面还加了木姜子油，有着一种特别的香味。而这家店的特色，就是他们用的西红柿都是野生的，酸味尤其突出。配上各种蔬菜，一大桌子人都吃得停不下来。 肯定也不能光有一盆鱼，桌上还有当地的腊肉腊排骨，大盘的辣子鸡，香炒牛肉，主食也是当地特有的荞面包子。 楚楚吃得开心极了，觉得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好吃的不得了。一边大吃，一边还在心里琢磨着这些菜回去能不能复刻出来。人呐，果然还是要到处走走，不能在家里闭门造车。要不然，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她偷偷把这些话告诉了柳世真，把柳世真都给逗笑了。说自己常年全国各地出差，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他都知道，楚楚要是需要的话，随时来问他。光看网上的攻略也是不行的。 第43章 告白 柳世真嫌烦，下飞机也没拿回自己的手机。只拿着一支办公用的手机在那里处理公事。柳妈妈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有打通，也知道大儿子这回是真生气了。不由得跟一边开车的柳爸嘟囔起来： “老大也越来越不听话了。小明就想着让孩子将来好上小学，想把那套房过个户，老大都不愿意。这还没娶媳妇呢，要是娶了，更是不管家里了。不行，这趟跑完，我要去海市一趟。” 她这么说，柳爸可就不愿意了。 “你可中了吧，别在中间瞎掺和。都是儿子，你别老是打着让老大管老二一家子的主意。你说说，你天天这么偏心，真觉得将来咱俩老了，能指望上老二？这么大的人了，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将来能养活咱俩？就说那房，你看看你们找的理由能不能说得通。小天现在才四岁，离上小学还有三年，就是孩子上学方便，有必要提前三年就让老大过户？” “老婆子，不是我说你，你个当娘的，千万不能太偏心了。你这一碗水端不平，将来你可有得罪受。你这样，将来肯定弄得里外不是人。还有啊，你要是再敢贴补老二钱，我就跟老大打电话，让他不要再给你每个月转钱。咱们跑车挣的钱，从今天开始也不许你再拿着。我要给自己存个养老钱呢。你觉得你能靠老二，我觉得不行。你要是不愿意，你回去试试，看你没了钱，你家老二会不会对你好。” 这话说的，让柳妈有点哑口无言。 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自家小儿子就是个没本事，可是皇帝疼长子，百姓疼幺儿。老二没本事，她一片慈母心就怕老二将来过不好，就想着趁着老大还没结婚让老大多帮着些，等老大娶了媳妇，她也就不提了。没想到现在老大就已经容不下她弟弟了。 不过她是不想回老家的，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她自在惯了，现在让她回老家去天天圈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她肯定受不了。再说了，这些年她也没干过什么家务，也没看过几天孩子。要是让她天天看着小天，她想起来就打寒颤。 柳爸平时是不怎么管这些事的，可是一管，柳妈也就闭了嘴。不过她还是想去海市一趟。 大家吃饱了饭，一个个都有些撑得走不动，都嚷嚷着不坐车，要走回酒店。于是，二十多个人一起缓步当车，在这个还有些夏天的燥热的初秋的夜晚，在马路上一起叽叽喳喳地走着。 经过这一天的颠簸，两个公司的人早就处成了朋友，还瞒着几位老板偷偷又拉了个群，主要是为了磕CP的。迟骞是群主，前前后后跑着把大家都拉进了群里。 楚楚和柳世真落在了最后，看着迟骞在那里忙活，柳世真故意沉声说： “你觉得小迟现在是在干嘛？” 楚楚有些不明所以，她吃得太饱了，现在反应有点慢，有点呆呆地摇摇头。柳世真都笑了，极力控制着自己想摸摸她脑袋的双手，温柔地笑道： “我敢跟你打赌，这小子现在是在建个小群呢。就是不想让我们加的那种。也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们的坏话的。” 楚楚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他们公司可真有趣。而且员工一点都不怕老板的。还动不动调侃老板，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 初秋的夜风吹在两人的身上，分外的凉爽。楚楚走着走着玩心大起，跳上了一边七八十公分高的花坛上，沿着一砖厚的花坛边边调皮地走起来，就是有些窄，走起来小心翼翼的，柳世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护着她。跟前面的大部队离得就越来越远。 楚楚玩了一会儿，玩累了，就要往下跳，可是刚弯下腰，就被柳世真抱了下来。轻轻放在了地上。 两人自从在飞机上接完柳妈的电话以后，相处的气氛就已经不一样了。在这陌生的街道，又是两人难得的独处，又这么肢体一接触，两人的脸都慢慢地红了。 柳世真觉得，自己再不表白，就真的不如禽兽了。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和他对面而站，微仰着红红的小脸看着他的楚楚，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楚楚，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你，我就喜欢你。我一直没表白，是因为我总是担心给不了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我想明白了，在对家人的问题上，我看得还不如你通透。该放手的，我就要放手。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但是哪怕是多一点，都是对我心爱的人的不尊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保证，你不愿意做的事都交给我就行。我也不会让你面对任何的婆媳关系。” “夏楚楚，我请你，以结婚的前提跟我交往，可以吗？” 楚楚眨巴着大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柳世真开心得要死，一把抱住了楚楚的腰，抱着她转起圈来。楚楚又开心又害怕，兴奋地大叫着让他放自己下来。柳世真哪里肯放手，转了十几个圈，自己都有点晕了，又把她放在了地上，但是还不肯放手，紧紧地抱着她不放。 前面的拐角处，冒出了一堆脑袋，把这一幕全都看到了，手快的还拍了视频，发在了刚建的小群里。大家纷纷表示，拍摄水平一般，不过胜在男女主角真情实感，倒是十分的让人心动。还都保存了下来。 两人相拥了很久，才手拉着手一起往回走。柳世真大手紧紧抓着楚楚的小手，恨不得面前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两人时不时还对望一眼，傻笑一下，觉得心里面的甜蜜都要溢出来，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根本就压不下去。 这两人都是内敛的，肯定不会跟沫沫和卜语凡那样烈火。到了酒店楼下，柳世真连亲楚楚一下都觉得有点孟浪，害怕楚楚觉得他太急色了，可是不亲一下就让她回房他又有点心有不甘，抱了她半天，最后亲了亲楚楚的发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她回了房。 第44章 亲闺蜜 楚楚回房间后，沫沫正在房间里等着她。 这就是个小城，酒店的价格不贵，条件也一般。就是房间挺大的。说是双人间，每张床都有一米五宽。倒是足够睡的。 沫沫抓着楚楚就八卦地问她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楚楚羞红了脸不肯说，拿了睡衣就逃进了卫生间，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沫沫就靠在卫生间的门外高声问她，见她不理自己，也不走，等楚楚从卫生间出来，她还在门口靠着，两手环在一起，笑吟吟地等着她。 楚楚没办法，只好告诉了她两人就是牵了牵手，抱了抱，亲都没亲，就是柳世真亲了她头发一下。 楚楚说完，沫沫长长松了一口气。 两人躺在床上，把灯关了，楚楚问沫沫，平时不是老要自己交男朋友，还说自己跟裹了小脚一样，一脑子的封建思想，都不会取悦自己吗？刚才松那口气是什么意思? 沫沫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枕头翻身下床，挤到楚楚的床上，楚楚连忙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来位子，被子也分了一半给她。 沫沫把手塞到脑袋下面，沉吟了半天，才开了口。 “宝贝，其实吧，我不太看好柳世真这个人。” “倒不是他不好，他是个好人。可是他不一定能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你看了吧，他家里，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妈妈估计也一样。农村出来的这些男孩子，很多都是这样的。你家里不管怎么样，用了你的钱，你外公舅妈还是认的。叔叔其实也很不错啦，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些房子都记在你名下。他是觉得亏欠你的。你将来可没什么负担。而且你最好的，就是手上的现金流足够多，都是良性资产。说难听点，你手上能动用的资金可比我手上和大胖子能动用的多多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其实已经实现了金钱自由。” “你知道这多难得吗？就是我爸的公司，也是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手上能动用的钱，还不如你的多呢。大胖子他们家现在倒是好些，正是赛道最热的时候，可是不也是一样，号称几百亿的家产，流动资金也没有多少。大胖子他们两个的公司现在也是一直在赔钱。虽然资方都很看好，可是将来怎么样，他们能不能及时抽身变现。那都不好说。” “从上次你外公和舅妈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太看好他了。就是那种寒门出贵子的典范。他又会觉得自己是长子，事业又做得有声有色，家里的弟妹和父母的养老都是他的责任。这样的人不是不好，就是吧，跟他在一起生活会很累的。你骨子里可不是那种贤妻良母。不可能做到家里家外都替他一把抓，十面玲珑。他家里的破事估计也不会少，你肯定生不了那种气。” 楚楚满心的欢喜，让沫沫这么一说，又有点沉了下来。还把今天听到了柳世真和他妈妈打电话的内容告诉了沫沫。还问沫沫，既然这么不看好，为什么还跟着大家起哄。 沫沫恨铁不成钢地敲了她脑袋一下： “反正你现在就是谈恋爱。不谈几次，怎么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男人？不分几次手，你被人骗到缅甸去都可能。柳世真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君子，就算你们将来分手，他也不会死缠烂打，还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呀，就给我记住，别进展那么快，多谈谈恋爱，多尝尝爱情的甜蜜就好了。他们家的事，你不许插手，问都不要问，他问你意见你也不许出任何主意。” “要是他说什么让你跟他回家，你也不要去。就说你现在忙事业不想这么急。看看再说吧。我说的也不一定准，要是他能把自己家的事都自己搞定呢？人也是会成长的，反正你记住，别为了心疼他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行。你听到了没有？遇见什么事，你都给我记得，你有我呢。” 她这番话，要不是亲闺蜜，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楚楚被沫沫感动的都快哭了，拱进她怀里跟个牛皮糖一样，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会连连点头。 沫沫每次让人感动完了，就立马不正经起来。搂着楚楚小宝贝地叫个不停，还拿手指托住楚楚的下巴，直说让小美人，给爷笑一个。还做势要去摸楚楚的胸看看这些日子大了没有。楚楚满肚子的感动，被她打了个烟飞云散。两人笑闹了半天，才一起睡了。 沫沫在，楚楚也没时间看手机，没发现自己的手机亮了好些下。直到第二天六点醒来，才摸了手机想看看监控里两只崽崽自己在家行不行。可是刚打开，就被微信里的消息刷屏了。 一朵小柳叶：楚楚，你睡了吗？ 一朵小柳叶：宝贝，我睡不着。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朵小柳叶：好吧，我知道你累坏了，你不用回我。我就是想给你发微信。 一朵小柳叶：楚楚宝贝，我想给你买礼物。但是我又不知道买什么。我又不能问老卜，他刚才就笑了我半天了。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现在已经是两点零八分了。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我就又能见到你了。 一朵小柳叶：是吧是吧？我记得你每天都起的早。不过要是你想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我就是自言自语。 一朵小柳叶：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古人诚不欺我。现在是早上四点，咱们已经分开五个小时了。八个小时算一年，那我们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怪不得这么难熬。 一朵小柳叶：宝贝，要是我说，我现在非常羡慕老卜，羡慕他能那么早就和沫沫住一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急色了。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红包】爱你一万年。 一朵小柳叶：宝贝，我在一楼大厅里等你吧，你快醒了吧？我们一起出去吃个米粉吧？ 楚楚一边看，一边笑得开心极了。沫沫说的对，先谈恋爱嘛，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总有办法的。 第45章 牛肉粉 楚楚赶紧回了三个字：起来了，就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拿了衣服和化妆包去了卫生间。 虽然昨天晚上睡得晚，可是可能是心情好吧，她睡得倒是挺好。早上起来皮肤状态也很好。加上担心柳世真等的时间太久了，她妆也化得简单，简单的护肤后，擦了防晒，用了点粉底液，简单化了眉毛的眼线，擦了口红，就行了。即使这样，镜子里的人也皮肤雪白，脸颊红润，整个人就像刚开的花朵一样，娇艳欲滴。 头发也简单，上面一半头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用一个带着一朵小小的花苞的粉水晶发卡固定住，剩下的头发就脖子后面堆着。耳朵上戴了两个小小的粉色玫瑰水晶耳钉，左胳膊上戴了一条成套的粉水晶手链。也是一个个玫瑰花苞串在一起。 这里已经算是山区了，早晚挺凉的，她上身穿了一件果绿色的短袖T恤，下身穿了一条浅棕色的背带裤，只有七分长，露出可爱的脚踝。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牛仔布短夹克。脚上还是昨天那双小白鞋，又悄悄翻了一个白色的小猪包背上，蹑手蹑脚地开门下楼。 手刚碰到门把手，床上的被子里悠悠飘来一句： “给我带份早餐回来。” 楚楚僵了一下，也没回头，只轻声嗯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柳世真在大厅里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不过也没觉得烦，就是想她想得厉害。 怪不得以前的同学老说等女朋友化妆都要等两个小时。柳世真觉得，要是让他等，也不是不能等。但是得让他能看得到人，那让他等一天他也能等。 楚楚在电梯里就开始觉得有些激动，等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直朝电梯方向看的柳世真含笑的眼睛。 柳世真看到楚楚就激动起来，从沙发上往电梯这边冲了两步，不好意思地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楚楚的小手，另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挠挠楚楚的后脑勺，一边拉着她的小手不放，一边连珠炮一样地问她： “昨天睡得好不好？沫沫有没有难为你？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要不要再换一件厚点的衣服？” 楚楚心里也很是甜蜜，昨天沫沫说的那些话，她其实是认可的。不过看柳世真这样，她又动摇了。也许，他真的能搞定那些人呢？不过，只要现在幸福，其他的将来再说吧。反正这种有人关心她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她看着柳世真脸上两个大黑眼圈，但是却还是一副亢奋的样子，身上也只换了一件白T，外套都没穿。都有些无奈了。乖乖地回答道： “我睡得好呀，昨天沫沫没难为我，就是一直闹我，我也没看到你发的消息。我不冷，我的手一直都很冰的。倒是你呀，怎么不穿件外套？你一夜没睡，困不困呀？”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外，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天边还有一道绚丽的朝霞。空气稍微有点凉，不过柳世真的手却发烫，他紧紧抓着楚楚的小手不愿意放开，笑着说道： “我不冷，你看我的手多热。我认识一位老中医，等回去了让他给你调理调理。你这估计就是血气不活。我不困，真的，习惯了，以前加班还有48个小时不睡觉的呢，一会儿还能在车上睡，没事的。现在还有你关心。我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真的。” 楚楚手都被他攥得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受，看他兴奋的样子也不想扫他的兴。 才六点半，大街上行人并不多。两人走在人行道的树荫下，大手拉着小手，时不时扭头笑着对望一眼。虽然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激动亢奋，但是也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就好像，这条路只有他们两人，不，应该是，这会儿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两颗炽热的，不停往一起靠拢的心。 黔州的早餐，有五大天王。牛肉粉，糯米饭，肠旺面，羊肉粉，烙锅洋芋。其中最好吃的，柳世真觉得就是牛肉粉。牛骨熬的汤底，酸酸辣辣的，上面还盖着腌制炒的大块牛肉，米粉特别的筋道。 他们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一家牛肉粉店，虽然还早，可是店里店外坐满了人。柳世真拉着楚楚找了位子让她坐好，自己跑前跑后的，端了两大碗粉过来，还跑去旁边买了一份十二块钱的糯米饭放在两人中间，让楚楚尝尝，吃不完也不用担心，有他呢。牛肉粉也一样，想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只管留给他。还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往楚楚碗里夹。 楚楚一边嗦粉，一边乖乖地听他安排，给她夹的牛肉她也夹起来就吃。这粉的味道真的好好啊，米粉特别爽滑，牛骨汤底醇厚，又酸又辣又香，里面的牛肉和酸包菜也好吃得不得了，特别是那个酸包菜，又酸又脆，让人一咬就满口生津，再吃一口牛肉，配上翠绿的香菜，真的好吃极了。 她早餐一向是能吃很多的，这一碗牛肉粉又开了她的胃，居然把一碗牛肉粉吃得干干净净。就是有点太辣了，吃出了一身的汗。把对面的柳世真看得开心得不得了。还把那个糯米饭打开递到她嘴边，让她也尝尝。 糯米饭也与一般的糯米饭不一样，味道居然也是酸辣的。楚楚吃了两口，发现里面有土豆丝，脆哨，折耳根，海带，酸萝卜，腊肠，油辣椒，也好吃，而且特别的香糥，就是她实在是吃饱了，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柳世真，柳世真心都被她看软了，亲昵地伸手过去帮她擦了一下嘴角的辣油，拿过糥米饭几口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可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个人的脸都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家店的牛肉粉真的挺好吃的，两人吃完，柳世真又去付了二十份的钱，让老板一会儿送二十碗牛肉粉到酒店大堂去，还有二十份糥米饭也让一会儿送过去。又拎了两碗牛肉粉一份糯米饭带回去给沫沫和卜语凡吃。 第46章 也想做点什么 两人吃得都有点撑，手拉着手慢慢往酒店走。 这会儿已经七点十分了，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马路上的人和车也多了起来。 楚楚一边走，一边问柳世真当时为什么要来黔州的山里做公益。 柳世真沉默了两分钟，才告诉楚楚，其实现在山里的孩子们并不缺上学的钱。 国家还是给力的，孩子们现在上学学费基本上都全免了，连课本费都被各个民间的基金会给包了，孩子们每天中午还有一顿营养午餐吃。学校的条件也好，微机室阅览室都有，要是特别偏远的地方，孩子们还可以住学校的宿舍。 孩子们现在手里也有钱花。父母很多都出去打工了，挣得都不少，一个月也能净落下一万块钱左右。家里也都盖了新房。 有钱了，都把孩子们当成命根子疼。给孩子们的零花钱都不少。跟他们小时候可不一样，现在的孩子真的没什么生活上的困难。 可孩子们的童年还是有缺憾的。父母长年不在家，孩子们大多数都是跟着家里的老人们长大的。现在的村子里，基本上没有年轻人，都是老人和孩子。 也因此，孩子们需要父母的榜样的时候，父母是缺席的。都是留守儿童。 父母不在身边，孩子们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诉，很多时候有什么不如意跟爷奶一说，老人们是不能理解孩子的。心理都敏感而脆弱。 他们现在是有手机的，不过都不是太好，只能刷刷某音什么的，天天被大算法洗了脑，觉得什么龙傲天啊霸总啊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上初中的小男生小女生也天天做梦，觉得自己就是那落难的贵公子小公主，总会有白雪公主白马王子在远方等着自己。外面的世界遍地都是黄金，只要自己一出去，有的是人排着队给自己送钱。 有的孩子还在网上跟人聊天，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别人把他们卖了，他们还帮人数钱呢。他接触的货车司机多，基本上每年都能听说家里的孩子被人骗走了，或者直接离家出走，之后人就找不到了。特别是这几年缅北闹的，可能那些孩子都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们来的这个小山村，就是三年前他们认识的一个货车司机，女儿离家出走了，货车司机到处找都没找到，就在他们的司机群里发，让柳世真和卜语凡看到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姑娘找了回来。姑娘见到父母，先是嚎啕大哭，然后就是骂父母，骂他们平时不管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爱她了，他们还要阻拦。死活要跟那个男人走。 不是说那姑娘说的就是对的。但是要是父母有一个人在身边，能多关心一下女儿，估计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那天晚上，柳世真和卜语凡陪着那对司机夫妻和女孩儿聊了很久。第二天，两人就定下了这个活动。帮不了别的，总可以告诉孩子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怎样做人，大学里是什么样子的。帮着他们找出来他们的爱好和想从事的职业，并且知道如何向那个方向前进。顺便给孩子们吃点好的穿点好的，带着他们玩一玩，开阔他们的视野，让他们知道，一个自尊自爱自立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光是这里，基本上每个省，大家都有那么一两个帮扶的学校。公司里的员工也都喜欢这个活动，都是自愿的，一放假就想来，来的时候大家往往还要打上一架，抢着来。 人就是这样的，给予可比索取幸福的多了。 而且经过这样的活动，公司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可好了太多了。比那些天价的团建活动效果强得多。 他们去年过年的时候最难了，投资方说是要投资进来，可是赶上过年，工资都没发下来。又赶上过年，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十五，公司都没什么订单的。可是即使这样，正月初六的时候，大家还是主动参加了这个活动。大家知道公司没钱，来的路费当时都是大家自理的。大家还开玩笑地说，要是公司真的干不下去了，就全当大家一起出来的最后一次团建了。 好在没到正月十五，投资方的资金就到位了。 他说得挺平淡的，楚楚心里可感动的不得了。 跟他相比，自己，嗯，是不是有点太自私太封闭了？ 两人回了酒店，楚楚上了楼，把带回来的牛肉粉给沫沫吃，她一边吃，楚楚一边把柳世真跟她说的做这个活动的初衷告诉了沫沫，还在那里感叹不已。 沫沫一边吸溜，一边淡淡地说，她早就知道了。大胖子还能有什么瞒着她的不成。早就跟她交待了个干干净净。不过这种事，卜语凡他们能做，自己这些人想做也做不了。楚楚就算是以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来山里给别人做心理工作不成吗？想做善事，等回去了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就是。没必要对着别人的善行心生羡慕，想做好事，什么时候都不晚。 楚楚一向是佩服沫沫的，觉得沫沫说的对。一个人在那里沉吟起来，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 支教？算了吧，自己就是个学渣，别耽误人家孩子了。现在那些初中题高中题，她都不会了。 捐钱？可是自己现在花的钱，还都是老夏的呢。总不能慷他人之慨。视频现在倒是发展得挺稳定的，也快能带货了。等挣了钱，拿一部分捐出来也行。可是她总觉得不够。 沫沫已经嗦完了粉，一看她在那里冥思苦想，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无语地过来拿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傻子，又把自己绕进去了？还不赶紧收拾你的行李，都几点了，该出发了!我心里其实是有个计划的，不过也要先去看看老卜他们是怎么做的，咱们也跟着借鉴一下成功的经验，你再用你的小脑袋发愁不迟。又犯老毛病了？不调查研究，就在那里空想？” 沫沫最好了！总是能这样及时地把她拉回来！ 楚楚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就是的，她还有沫沫嘛，有沫沫在，哪里轮得到她发愁！ 她开开心心地跳起来，抱了沫沫一下，哼着歌儿一蹦一跳地收拾行李去了。就跟个小兔子一样一样的。 第47章 山村 两人收拾妥当，拖着行李箱下了楼，大家都已经聚在了大厅里，把行李装了车，一人端着一碗粉站在酒店大厅里或者门外嗦，糯米饭也被抢了个七七八八。 今天沫沫穿了一身大红的连体衣，脚上是一双登山鞋，头发全部束在脑后扎了起来。脸上的妆倒不是很凌厉。她也怕吓到了孩子们。 两人美得各有千秋，一进大厅，就有那调皮的员工打了个唿哨。还有人喝彩的。把楚楚闹了个大红脸。柳世真和卜语凡两人翘首以盼许久了，赶忙迎过来接过了两人的行李箱，又让大家又是鼓掌又是笑的闹了起来。 沫沫可不跟楚楚那样害羞，还大大方方地直接揽上了卜语凡的胳膊。闹闹去呗，他们可是正经恋爱，还能怕人闹不成。鼓掌喝彩的声音更大了。 柳世真本来还怕楚楚害羞，别给这群淘小子们给欺负哭了，可是楚楚虽然羞红了脸，居然也学着沫沫的样子，上前揽住了柳世真的胳膊。表情也温柔而坚定。看着美丽极了。 柳世真的心一下子被她的小模样给塞得满满当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然后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这短短几步路，让这两对儿闹得，跟走红毯一样的。也好，算是结婚前的彩排吧。 楚楚也就是当时勇敢，等大家都上了车，被大家揶揄的目光看得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去。柳世真怕她的小脸真的烧起来，把她的遮阳帽檐拉得低低的，把她护在了怀里，瞪着那群坏小子。那些家伙也知道有点过，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既然是来看孩子们的，就不能空着手来。他们坐的中巴车后面，今天跟上了一辆小货车，里面是半车书，还有一些衣物和书包文具，还有一些吃的喝的，肉啊菜什么的。两辆车在山路上绕了半天，到了下午两点，才停到了一个小山村里。 楚楚和沫沫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这座小山村，建在半山腰上。抬眼望去，重峦叠幛，风景秀美，到处都是满坑满谷的绿。村口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从山上流了下来，村口的地方有个高高的山崖，小溪从上面倾泄而下，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山崖颇高，溪水冲击下来，撞到下面的水潭里，激起好大的水花，周围的空气因此变得有点雾蒙蒙的。那个山崖上还长满了青苔，石缝里还有几棵矮松，看上去，真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沫沫他们公司的人都惊叹起来，几个摄像也都架起了机器，对着这幅美景一通猛拍。拿相机的那个按动快门的声音跟机关枪一样。 最让楚楚惊喜的是，她来之前，还以为要来住在村民们或者学校里，最发愁的就是上厕所和洗澡的问题。没想到，这个村里居然是有一个民宿的。而且条件还不错，有独立卫浴，还有马桶。据说用的水都是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而且位置就在离瀑布十来米的边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观景平台，可以坐在上面吃饭喝茶，看瀑布的美景。 柳世真也说，去年来还没有这个民宿呢，来接他们的副村长笑眯眯地说，这是他们村里出去做生意的一个人，去年年底回来建的。刚建好没多久。他们这里环境这么好，也想发展发展旅游。要是村里旅游起来了，出去打工的那些人自然就回来了。孩子们也不会再做留守儿童。 沫沫和楚楚一听，眼睛都亮了。这个，她们擅长啊。楚楚那么多的粉丝也不是随便来的。 两人也不管自己的行李了，拉着副村长就问长问短起来。村长一听她们是做自媒体的，还有不少粉丝，也来了劲，拉着两人就介绍起来，热情的不得了，还说今天晚上他请客。 这个副村长也不是本村的居民，是政府派下来的驻村干部，年纪和楚楚他们差不多，跟两人很有共同语言。当时就放话，村里现在没有钱，不过会全力配合，要是能挣钱了，该给楚楚他们的一分也不会少。 楚楚和沫沫都笑了。先不要说钱的事儿，先把村子里做饭最好吃的大爷大娘请过来，把他们这里最好吃的菜都给做一遍，钱他们出，菜他们来买，先拍摄再说。再看看这村里有什么好的量大的土特产，整理出来。村里的官方账号也要赶紧认证，橱窗赶紧开通。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有限，事情要赶紧做起来。 副村长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知道大家时间宝贵，也不客气，把民宿老板叫过来安排了一下，就一溜小跑回村里叫人去了。 卜语凡和柳世真见识了自家女朋友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样子，都有些看呆了。同时也有了点危机感。这样的女朋友，也要看好了。要是让别的男人看到了，还不得跟他们抢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来的小伙伴们已经把行李都卸了下来，大家也不急着休息，干脆拉着那个小货车一起往山上的学校方向爬去。孩子们知道大家要来，都在那里等着他们很久了。 楚楚和沫沫见状，也不管那个一直殷勤地问她们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民宿老板了，跟着大家一起往山上爬。她们可没忘，这次主要是来看孩子们的，帮村里发展，那是顺带。 而此时，海市，柳世明看着客厅沙发上紧紧挨着的自家媳妇儿和张晓筠，心中是一片黑暗。大哥前脚走，自家媳妇儿今天就把这个张小姐给带到家里来了，听那意思，今天晚上还要留她住下。那个张小姐还说晚上要请自己一家吃饭。 他的天啊，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他敢保证，这辈子，他都不要想从大哥那里得着一分钱的好处了。 这个败家娘们儿，现在还脑子不清楚地想当大哥的家呢。真当大哥是吃素的？她是真没见过大哥发火的样子啊。 柳世明没办法，躲到楼道里，拨通了自家老妈的电话。 第48章 柳妈来了 柳妈一听，就火了起来。 她也不是不亲柳世真，而是觉得他是老大，又上的好大学，毕业后一个月多的时候能顶上她和老头子干半年的，后来创业了，也一创就成。 在她心里，大儿子就是她毕生的骄傲，生来就应该拥有灿烂的人生。应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才对。 别看她平日里老是偏心老二老三，那是她觉得，一家子人嘛，老大本来就有出息，帮扶帮扶弟妹有什么不好。那可是他血脉相联的亲兄弟，都是她的孩子，每个都该过得好好的才是。总不能落差太大，要不然她死了，孩子们就不来往了吗？那她就是死了，在地底下也合不上眼。 可现在小儿媳妇儿可是让她彻底恼了。 她脑子是不是被猪油给糊了，什么人都敢往世真家里领。就她那点小心思，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吗？平时要点钱她也就忍了，小儿媳妇儿也不傻，最是护家的，不会把家里的钱往外撒，连她娘家娘都从她手里哄不出来一分钱。平日里有点爱占小便宜，盯着世真的东西，她也就忍了，谁让自家小儿子不争气呢。 可她把那个女的领回家里是怎么回事？小儿子可说了，那个女的就是大儿子下面的公司里的一个普通职员，大儿子还很不待见她的样子。李晓霞想干啥 ？还想插手大伯子的婚事不成？就不知道，大儿子要避嫌的？这种一看就是搅家精的人，往大儿子家里领干啥？想给世真传闲话不成？ 她李晓霞嘴就那么馋？不吃别人的饭，是会死？ 柳妈都不敢往下细想，跟柳爸一说，柳爸也急了。正好他们的车刚在苏州卸完货，老两口一商量，就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货车一放，直接坐了大巴往海市赶了过来。 老两口也不心疼钱了，到了地方，直接叫了网约车就往柳世明的小区而来，柳妈都没心思盯着手机看司机绕没绕路了，恨得牙根子直痒痒。 柳世明看媳妇儿越说越不象话，把大哥的事拼命地往外撂，要是不知道的，就在那里瞎编乱造，牛吹得比天还要大，连柳世真在家里都要听她的都说出来了，心里心急火撩的。 张晓筠倒没有全信她，觉得她简直蠢得不行。不过面上还是装得佩服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她是个伟大的妈妈，最好的儿媳，她最佩服她这样的时代女性了。几句好话下来，李晓霞都把自己编的那些当成了真的了。 张晓筠看时间不早了，就说要请他们出去吃饭。可李晓霞牛皮吹上了天，非要给张晓筠露上一手，还大大方方地给了老公两百块钱，让他带着儿子出去买菜去。 柳世明正愁怎么下去接老爸老妈了，巴不得这一声儿，拿着钱就带着儿子溜了。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才看到了一身尘土的老爸老妈。 柳妈大老远就看到了二儿子跟个傻子一样，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穿得大儿子的，又胖又大，抱在小孙子在大门口四处张望，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了柳世明，伸手就朝他身上拍： “你是个死人？你钱挣不来吧，你连个媳妇都管不住。什么脏的臭的都让她往你大哥家里领。你就不会打她？这是你妈我离得近，要是离得远，你媳妇儿把你大哥卖了你是不是都不敢说一声儿？胳膊肘儿该往哪边拐你就不清楚？” 老妈一来，柳世明感觉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卸了下来。老妈怎么腌臜他他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儿他娘那脾气，我要是打她一顿，她再跑回娘家，咱不是又要花钱去她娘家请？俺爸恁俩挣个钱多不容易俺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舍得折腾你跟俺爸啊，这一路，可累得很吧？我菜都买好了，有鱼有肉，还买了面条和荆芥，走走走，赶紧回家，把人打发走了，咱们也好好做顿饭吃吃，今天我下厨！” 他倒不是说瞎话的，李晓霞做饭很难吃，他做饭味道可不赖，只不过是懒，李晓霞还老想让柳世有带他们一家三口去外面吃，才没显露手艺。柳世真走的这两天，饭可都是他做的。 柳妈被小儿子推着走，小孙子又抱着她的腿叫奶奶，骂他的话就有点说不出来了。儿女都是债！特别是这个老二！她还能咋地，不为了大的，还不为了自家的宝贝疙瘩小天？ 柳爸气得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看小区里的人都在看他，马上不好意思地用脚把烟碾灭了，还把烟蒂从地上捡了起来，拈在手里到处找垃圾箱。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跑着过去把烟头给扔了。回来就恨铁不成钢地在柳世明背上捶了两拳。一点劲儿都没留。 柳世明对老爸可不敢跟老妈那样赖不唧唧的，咬着牙受了这两下，都没敢叫疼。一叫疼，老头子估计有一万句话等着自己呢。 柳爸打完，把小孩子从老伴儿怀里抱了过来，闷声交待小儿子：“今天这事，打死你也不许跟你大哥说。要不然你就等着吧，你大哥的门你们永远都进不了了。儿啊，你也不小了，可不敢再这样了。真得罪了你大哥，你将来可咋办啊！我们也不能一直活着偏帮你啊。” 柳世明被老爸几句话，说得眼睛都有点酸。 李晓霞左等右等也没见柳世明回来，正在心里暗骂，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半是炫耀半是抱怨地跟张晓筠说道： “你看我这个老公，做事就是仔细得很，就是磨唧，买个菜都要一个一个的挑。走妹子，咱们看看他用了这么久，到底买了什么样的好菜回来。我还让他买小龙虾了。也不知道买到没有。” 说着，她就起身去开门。张晓筠也跟着她。 可一开门，她就傻了。 自己那个厉害得跟母夜叉一样的老婆婆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冒着要吃人的光。 第49章 柳妈出手 “妈，您怎么来了？！！！” 李晓霞惊呼出声。 柳妈似笑非笑地瞪了她一眼，“怎么，我儿子的家，你们当弟弟弟妹的能来，我当妈的就不能来？ 不，不，妈，我不是这么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您也没提前说一声。嘿嘿嘿嘿。 李晓霞慌得连连挥手解释，却被柳世明上前一把把她拉到了一边，把手里的几个塑料袋交给她，她如蒙大赦，赶紧拿着菜去了厨房。连柳小天都带走了。 柳妈白了小儿子一眼，看都不看张晓筠，大马金刀地走进门，直接坐到了客厅沙发上。柳世明和柳爸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地坐到了她的两边，柳世明给她拿这拿那的，哄着她笑。 张晓筠被闪在了一边，也没气馁。一听是柳世真的妈妈来了， 反而兴奋起来。阿姨早来多好啊，她讨好李晓霞，哪里有直接讨好未来婆婆的好。 她跟在三人后面又走了回去。还去饮水机旁拿了两个纸杯，把饮水机下面的茶叶也找了出来，泡了两杯茶给柳爸柳妈端了过去，脸上挂着最讨喜的笑容： “叔叔，阿姨，你们喝茶。” 她要是个有自尊心的姑娘，别人明显不待见她，早就告辞走了。可她都到了柳妈面前了，柳妈只好亲自打发她。 “姑娘，你是？” 张晓筠丝毫不慌，回答道： ”阿姨，我是柳大哥的朋友。晓霞姐叫我来玩的。我叫张晓筠。“ 柳妈的语气就变得有些不客气： “姑娘，阿姨说话有点不好听，你别在意。我家世真呢，一向没有什么女性朋友的。家里也不会随便叫姑娘进来。俺们家大儿有本事着呢，也有志气，早就说了，领进家的姑娘就是他媳妇。你看他也不在家，你来，也不太好。我们家老二媳妇呢，又是个不懂事的，办事颠三倒四的，什么人都敢往家里领。这又不是她家，你说说，她当的哪门子家呢？今天就这样吧，我也不送你了。” 说完，她朝柳世明使了个眼色，柳世明就去把大门打开了，还把她带来的那两大袋子零食水果收拾了起来，都堆在门边。 张晓筠就算是再大胆，毕竟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人家赶客都赶到这份儿上了，怎么也留不下去了。涨红着脸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外走，那两袋子零食水果也都提走了。刚走出柳家的门，就听到门在后面咣地一声，关上了。 她又羞又气，坐电梯到了楼下，把那两袋子零食水果塞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眼泪也流了下来。可还没走呢，就有两个戴红袖箍的阿姨跑了过来，非说她没有做垃圾分类。气得她跟两个阿姨吵了一架，哭着跑出了小区。 两个阿姨被她气得不轻，可是也不能理解，不就让她做个垃圾分类吗，至于嘛，哭成这样。现在的女孩子，心眼儿可真小。 被称为心眼小的张晓筠跑出小区，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她有什么错，她不就想着拼一把，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嫁了，好改变自己的人生吗？她一个人太苦太累了，她有什么错？她就是没有楚楚有钱，其他哪个方面不比楚楚强？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娘们楚楚都对付不了，一堆人帮她，要叫她，那根本就不是事。用了自己的钱，都要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柳大哥怎么就看不明白，自己比楚楚更适合他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得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腿大哭了起来。 这个小区位于海市的中央，住得都是有钱人。来往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不过人是有钱，却都最怕麻烦上身。她坐着哭了二十分钟，倒是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可是上来安慰她的，一个都没有。 她越哭就觉得自己越栖惶，赵老板昨天已经找自己谈过话了，让自己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一个新人，过一个月就让她走。还赔给了她三个月的基本工资，一共一万三千六百块钱。连离职证明都给她开好了。 她手头倒是有积蓄，这三年她就没怎么花钱，住也是最简单的，攒了也有十三四万，加上上回楚楚给的和那一万多，也有十五六万了。可这都是死钱，花一个少一个，总要赶紧想办法找工作，或者 嫁人的好。 她本来想着，跟李晓霞处好关系，不行了花上一两万给她，在柳世真回来之前住进来。柳世真回来了，自己再哭诉一下因为他自己失了业，柳世真那人好面子，也好说话，不一定，不，肯定不会赶自己出去。就算楚楚住在对面，可是他们又没挑明，自己就是不走，又是因为帮她才丢了工作，楚楚拿自己也没办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再小意殷勤着点，柳大哥肯定能看出自己的好的，那发生点什么，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嘛。 可谁能想到，竟然杀出来了一个柳妈呢。 柳妈一看自己就不喜欢，看自己的眼神就像X光，她那点小心思，好像全被这位阿姨看穿了。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己撵走了。 柳家这头，看来是没指望了。接下来，她要么赶紧找工作，要么带着那点钱回老家。 老家是不可能回的。一回去，八成就要被父母逼着嫁人，还要拿走一笔丰厚的彩礼给弟弟。 找工作，又谈何容易。在海市，她的学历顶了天了找个药店当店员，每天要站十来个小时，累得要死，可是工资却拿不了几个，市里房租又贵得要死，还不一定有她在城中村里住得舒服呢。再加上通勤，吃饭，工资养活自己都困难。 可干别的，她又不会。 她在这里不知道路在何方，突然面前停下了一台车，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她递出了一张名片，问她： “小姐，你想当明星吗？” 张晓筠震惊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面带微笑，一身笔挺的西装的中年男人。 第50章 婆媳 张晓筠一走，柳妈就跟没了骨头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常年在外面奔波操劳，虽然皮肤状态还好，可到底累得狠了。一把心腹大患给撵出去，她的劲一下子泄了，就有些站不起身来。 柳爸比她还累。不仅大部分路程是他开的，装货卸货他都要看。又担心小儿子媳妇闹出的幺蛾子让老大知道了兄弟反目。这会儿往沙发上一躺，没一会儿，就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柳妈也有些睁不开眼。但是她还不能睡，她还有大仗要打。 稍微歇了几分钟，她就起身进了厨房。厨房里买来的菜都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乱糟糟地堆了一厨房，水池里还有一颗削了一半的土豆。小儿子两口子和小孙子都不见了人影 。 柳妈叹了一口气，翻开橱柜里找出来半袋子面粉，找了个沙拉盆把面全发了。她看今天买回来的韭菜不错，打算给大家蒸个菜馍吃。再炒个西红柿土豆丝，氽个紫菜丸子汤，就是一顿好饭。就手还能给小天蒸个糖三角吃。 她把面发好，看小儿子两口子还不出来，找了个塑料袋把面盆罩上了放在阳台上，又去敲次卧的门：“晓霞，在屋里干啥呢，出来摘菜。” 次卧里，李晓霞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刚才柳妈放话撵张晓筠走的时候，她在厨房没听到。等听到门响才跑出来，想拦张晓筠，可是被柳世明拦着腰抱回了房，还跟小天一起挡着门不让她出去。可把她气死了。就一直在这儿流泪。 听到了婆婆叫她，她心里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抹着泪从房里出来，到厨房里把那把韭菜拿起来，没找到小板凳，就蹲在厨房垃圾桶的旁边择起那把韭菜来。不过择得慢极了。不时还抽一下鼻子。 柳妈可没空理她的这些小情绪，掂起刀嘁里咣啷地切了两个大土豆，又剁了半斤肥三瘦七的后臀肉，还剁了不少葱姜末进去，加了盐，生抽，两个鸡蛋清，一点十三香，味精，还有些热水，手拿着筷子把肉馅搅打上劲，放在了一边。看面发得差不多了，又去揉面。还炒了六个嫩嫩的鸡蛋剁碎，晾地了一边。 可她把面都揉好了分成四个小剂子醒在了那里了，李晓霞的一把韭菜还没择完。 她也不急，蹲在了李晓霞的身边，也拿了韭菜开始择。 李晓霞倒沉不住气了，抽噎着问她： “妈，我早就知道，你们家人看不起我。我交个朋友你们都看不上。是，我没文化，可是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那是我妈重男轻女不供我上学。我孙子都给你家生了，你们咋还看不起我呢。” 柳妈头都不抬： “谁看不起你了？你拍拍胸口，咱村里，你娘家村里，谁家彩礼就十八万八，一结婚就有三十多万的三层楼住？在市里面还有房？虽然说没写你的名，可是你只管住着，你大哥还能赶你们走？我每个月贴补你们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小天看病的钱是不是也是我们出的？跟你们要过一分吗？这还叫看不起你？那你也看不起我一个试试呗。不用多，你大哥一个月给五六千，你们给我两千就成。” 李晓霞哑了火，咬着嘴唇半天才回道： “我也想给，可是世明又不挣个钱。 妈你说说你，咋一个孩子养得那么有本事，一个就干啥啥不成。” “那我家世明要是跟老大一样有本事，还能娶你？我倒省了心了，估计彩礼钱房子都不用出，有的是女大学生要嫁我家世明。” 李晓霞彻底不说话了。手下动作也停了。 柳妈却不肯放过她，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 “晓霞，差不多就得了，别老肖想那不是你的东西。我今天跟你明说了，这是你大哥还没结婚，回头他一找了女朋友结了婚，他每个月给我的钱我就不能再要了。也不能再贴补你们。要不然你们妯娌就没法处。他们哥俩的关系也处不好，说不定还打得跟个包眼鸡一样。小天这不是也好了嘛，等回去了，不行就在村里找个幼儿园上，村里幼儿园便宜，吃菜吃粮也不花钱，你们又没有房贷车贷，就买个肉，能花几个钱。世明要是开车不行，就老老实实地在村里种个地，把那辆车卖了给你们弄两个蔬菜大棚，你们省着点，也够你们一有花销。” “你也别老觉得世真将来过得好，你们心里不得劲。啥人有啥命。还让我跟你大哥说去你大哥公司上班，你以为我没提过？世真说就是个前台现在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他的秘书都是硕士。你们就算是进去了，能干嘛？不是让你大哥丢人的吗？你大哥不好，你们能沾着光？” “还有，以后做事情要动动脑子，别总想当你大哥的家。那个小李，一看就不是善茬，给你点好处，你看看你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的。她心眼太多，要是真跟你大哥成了，你能被她玩死你信不信？别总想着贪便宜，不是你的东西，再怎么想，也到不了你手里去。” 李晓霞不由得抽泣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妈，我，我也不是贪便宜。我就是，我就是急。世明不挣啥钱，我们住的房又是大哥的。我天天一个人在家，也累得很哪。小天身体又不好。我就想，多挣一个多捞一个是一个呗。谁知道以后会咋样。我们又不像大哥一样有本事。你也不在家，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世明就是个窝囊废，一点主意都没。” 柳妈被她逗笑了，拉着她的手到了水池用，用手沾了水去擦她的脸，粗糙的大手沾了水在她脸上抹着，有点疼，不过却格外的亲昵。就是李晓霞的妈妈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她忍不住大哭出声，抱着柳妈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把柳妈闹了个哭笑不得。拍着她的肩膀哄道： “不哭了不哭了啊妮。妈知道，妈啥都知道，俺妮儿啊，心里可善得很。妈跟你说，你大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将来妈老了也不跟他住，都指望着俺妮儿呢。到时候还让他给咱们拿钱！等过两年啊，你大哥一结婚，小天也上小学了，妈跟你爸就不干了，到时候跟你一起在村里住着，给你帮忙，你调养下身体再生个老二，妈给你看孩子，将来你给妈养老，行不行？不哭了不哭了啊乖。看看这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的。 李晓霞破涕而笑。抱着柳妈嗯了一声，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在柳妈的笑骂声中扭脸去卫生间洗脸去了。 第51章 贺天宇 柳妈把韭菜洗净切碎，和那些炒碎的鸡蛋一起拌了馅，用那四个面剂子一起蒸了四个大菜馍，捏住前，还往每个里面加了一个打匀的生鸡蛋，把土豆丝炒了，丸子汤氽了，一家人吃起了难得的团圆饭。 吃饭的时候，柳妈说明天正好是中秋，让柳世明和李晓霞过了中秋，就启程回去。总不能一直在海市待着。他们舅家和李晓霞的娘家还要走亲戚，小天也好了，该回去上幼儿园了。 柳世明还以为李晓霞会不同意呢。结果她一句话也没说，还在心里连连称奇。不过能回去是最好的。海市消费太高了。大哥在家的时候不觉得，买了两回菜，就买得他肉疼。看着也不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花起来钱就那么不经花呢。 打发老二一家子回去，柳妈可不准备直接就走。她和老头子说啦，要在这里休整几天。也要等到老大回来，把他和老二的关系描补描补。就算市里的房子不给老二，可也不能真的让老大记恨上老二。省得将来自己和老头子没了，老大对老二家的事置之不理。 至于自己和老头子的养老嘛，她是从来都没指望过老大。她就跟那文化人儿处不来。哪怕那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花了老大的钱帮老二，可是将来老大结婚了，她也不会少了老大那份儿。将来养老也会在老家的房子里。让老大多花点钱，也不亏心。将来他就懂了。 这时候，楚楚刚跟着柳世真一起，到了山上的小学。 学校其实已经放了假，中秋和国庆几乎连在了一起。不过这些孩子很多是留守儿童，还是有不少孩子留在学校过节的。学校里也有几个老师留下来陪着孩子们。其中就有这个学校的校长，贺天宇。 柳世真和卜语凡跟这位贺校长已经认识了三年了，平时也经常发微信聊天。知道他们要来，贺校长早早就在坡上的学校大门那里站着等他们多时了。柳世真和卜语凡老远一看到，就大笑着一起跑了过去，三个大男人拥抱在了一起，还在那里又笑又跳。 楚楚和沫沫笑着走到了近前，贺校长大笑着拍着柳世真和卜语凡的背，“好啊你们两个，说好一起单身的，结果一年不见，你俩都瞒着我脱了单。不行，今天晚上你们两个都要自罚三杯酒不成！” 卜语凡可不吃他这一套，攥起拳头朝他胸前来了不轻不重的一拳： “可拉倒吧你，伙计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你不说为了恭贺我们自己今天晚上多喝一杯，还让我们多喝，我们还没罚你呢，你还要罚我们！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我俩不把你灌醉，这趟就算白来！ 谁知道柳世真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老贺，你罚我，我认了，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要来你这里，我还不一定敢向我喜欢的女孩子表明心意呢。不过老卜嘛，你不知道，那可是多年暗恋终成正果啊，不容易啊。为了这个，咱们也别对他太狠了哈，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贺天宇闻言，笑得都停不下来了，“原来，这位就是那位老卜喜欢了很久的女神？哎呀哎呀，老卜你也不说，行行行，看在你暗恋多年的份上，今天我们不灌醉你，省得你丢脸哈哈哈哈。哎妹妹你不知道，去年我们三个喝酒，老卜喝醉了，还在那里吹他的女神有多好多好呢，我就想啊，他也太早熟了些，当时他和你才多大啊哈哈哈哈。。。。。。。。” 他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卜语凡用一条胳膊勒住了脖子，拖进学校里去了。留下楚楚和沫沫在那里捧腹大笑。两个公司的员工也在那里跟着笑。可怜的卜老板，就那点暗恋的小心思，被大家扒了个干干净净。再说，他们分别时，沫沫才十岁左右。就那时候，他就对别人起了心思啊。。。。。 沫沫脸上笑着，心里又酸又涩。这家伙，到底跟多少人说过他那点小心思啊。这是两人重逢了，要是不重逢，他就一直暗恋下去？ 那倒是不能。他也就是太忙了。其实早在两人重逢前，就一直要卜妈妈找苏妈妈的联系方式来着。就不在楚楚那里碰到，两人见面，也是早晚的事儿。不过就是没有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来得方便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位贺校长，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二，五官可相当的出色，看着干净俊逸极了，还一身的书卷气。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看着也不是便宜货。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这山里待了三年以上的人。 沫沫看楚楚在那儿看着贺天宇琢磨，偷偷凑过来告诉她，听说这位贺校长，也是海市人。好像家庭条件也不错。在这里支教五年了。据说当年是因为情伤来的这里，就留下来不走了。也因此，和卜语凡他们关系挺不错的。把孩子们也教得特别好。 楚楚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楚楚本来以为这个学校会跟她想像中的一样，又破又旧，教室里连课桌都没有，房顶估计还有大洞。没想到进来一看，这个学校可一点也不破。主教学楼是一栋二层建筑，楼上楼下各五个房间，分别是六个年级。一楼二楼还各有一间办公室。教学楼两边也是各有一栋小楼，一栋小楼是孩子们的宿舍，另外一栋一楼是食堂，杂务间，还有一间阅览室，二楼是老师们的宿舍。 挨着山上，所有的房子下面一人高都是石头垒成的，上面是砖混结构。砖混的部分都刷得雪白。楼顶都是斜坡屋顶，教室和宿舍都安了空调。教学楼的墙上，还被孩子们用颜料画了不少图案上去。看着童趣十足。 剩下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操场。虽然没有橡胶跑道，不过也有一个标准的跑道，跑道中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草。 这条件，可真不错啊。楚楚和沫沫都在心里惊叹。 第52章 刺梨，长桌宴 今天开始就要放假了，一到四年级的孩子们都已经放学了，只有五六年级的孩子们还在教室里关着。操场上，一到四年级的孩子们该回家过节的都已经走了。不过还是有一大半没走，看到自己这群人上来了，都围在大家身边问东问西的，特别是楚楚他们公司的那三个摄像，身边总有十来个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对他们拍视频好奇极了。 山上温度低，这些孩子都穿着蓝白相间的长袖校服。不过气色都挺不错的，虽然都晒得黝黑，不过却一个个体态修长，气血充足，头发都黑得发亮。一看平时并不缺营养。 而且孩子们教养都很好。虽然围着他们这帮子人问东问西，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推推搡搡的，也都懂事的不去伸手偷摸大家手里的机器。 那辆装着书和食材的卡车也开到了校门口。这下子，连五六年级的孩子们也提前下课了，都冲了过来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楚楚他们也都捋起袖子帮起忙来。 人多，搬起来也挺快的。不过二十分钟，东西就全卸了下来。 搬下来的东西也好收拾，那些书全进了阅览室，贺校长大手一挥，让那些不回家的孩子们现在就分组把那些书登记上架。又找了几个大点的孩子把那些衣物和文具书包都搬到一楼的办公室里，等国庆假期结束后再给大家发。那些吃的喝的则直接搬进了食堂。还让食堂里的两位做饭的大娘看着能做的今天晚上就做上一顿。 看这样，楚楚干脆拉着沫沫溜进了厨房，想着看看能不能帮点忙，炒个菜什么的。今天自己这帮人可来得不少，可别把孩子们的饭吃了，让孩子们饿肚子。 其实她们来之前是想在民宿里吃晚饭的。不过来到了这里，就有点不想走了。他们来这里，不就是想为孩子们做些什么吗，在民宿里就算是环境好，也没这里气氛好。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是朝气蓬勃的，让人一到了这里，就感觉看到了华国的希望。 在厨房里做饭的是两位当地的老大娘，说的黔州土话，好在两人还算能听得懂。 楚楚进来就问，有没有什么活给自己两个干，两位大娘连连摇头，拉着两人的手把他们往外推，眼睛都笑成了花。说贺校长昨天就说了，让今天多备点菜，还自掏腰包把钱都给付了。现在菜都准备好了，下锅一炒就开饭。楚楚他们今天也累坏了，等着吃就行。 两人看两个大娘坚持，也怕给人家添乱，就顺着她们的手劲被推出了厨房。两个大娘还往两人怀里一人塞了二十来个怪模怪样的水果，说这是当地的特产，最是开胃的，还一人给塞了一把勺子，让两人去外边吃去。 这水果长得跟个小石榴一样，红彤彤的，外面都是小刺，闻着就有一股浓浓的果香。两个人竟然都没见过。 两人索性坐在了食堂门口的两把凳子上，楚楚掏出手机正想查查这东西怎么吃，柳世真和卜语凡还有贺校长正好来找两人，看到两个怀里的果子，都笑了起来。 柳世真蹲在了楚楚旁边，拿过她手里的勺子，拿勺子背把皮给刮掉，又从中间掰开，把里面的种子挖掉，把果肉递给楚楚。卜语凡也在沫沫那边有样学样。 贺天宇对这两个老伙计的耙耳朵样子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人也变得太快了些。在一边笑说，这个果子叫刺梨，维C含量特别的高，吃了能美白的，还能健胃消食，这边山上到处都是。这些估计是厨房阿姨今天在山上摘的，最新鲜了，让两人赶紧尝尝。 楚楚和沫沫对视一口，同时把果肉送入了嘴中。这果肉竟然是脆的，那种酥脆，又十分多汁，果肉又酸又甜，两人吃了一口，就感觉嘴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还有一股奇香。让人根本就停不下嘴。 两人正吃得开心呢，跟来的那些女同事，特别是她俩公司的，一看两个老板在吃东西，都围了过来。垂涎地看着两人的嘴巴。 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两人就把手里的刺梨都给分了出去。大家吃得啧啧称赞。就有人商量着要去外面摘。不过却被柳世真他们公司的两个老员工给拦住了。 那刺梨丛上可到处都是小刺，可不是随便能摘的。天也快黑了，要是不小心摔倒，那今天晚上也别睡了，拿摄子摘一晚上的刺吧。想吃，明天再摘也不迟。 沫沫啃着果子，却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规模化种植。要是能，这个是很适合在网上带货的。不过也不急，等走的时候，带些果子回去，还要问问有没有果干。 她琢磨着，柳世真他们这个活动，估计全国外地都有。要是可以的话，她们完全能借上一把力，做做农产品的带货。不一定能挣大钱，不过对于养号，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这也是个双赢的事儿。她们得流量，当地百姓挣钱。 她满脑子生意经，晚饭可准备得差不多了。连副村长也来了，还有民宿老板，都带着人端了不少菜过来，贺天宇干脆指挥着孩子们搬了不少课桌出来，在操场上面摆了一大溜的大盆大碗。还吆喝着柳世真和卜语凡还有那些男同事，在操场上拉了几盏大灯，把整个操场照得亮如白昼。 今天晚上来吃饭的人，孩子们有五十来个，楚楚他们有二十来个，两个做饭的阿姨，老师也留下来了七八个，还有副村长和民宿老板还有村里的几个人，加起来，吃饭的居然也有百十个人。坐了足有三十米长。 桌上的饭菜也丰盛极了。有大盆大盆的腊排骨，酸汤鱼，猪蹄锅，牛干巴，刨汤、腊拼、古藏肉、苗王鱼、白切鸡、野免肉、青岩豆腐，每一样都十分好吃，而且十分地道。除了柳世真他们公司的几个老员工，剩下的大家对于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没吃过，个个直呼好吃。 第53章 酒醉 这么好的菜，几个摄像可不能吃，全程在拍啊拍，还有一架无人机飞上了天空。 这么好的菜，当然不能没有酒。这天喝的酒，也是村里老人家酿的米酒，口感清甜，不过后劲却挺大的。沫沫还好，平日里喝酒多，楚楚没喝两杯就上了脸，把外面的外套都脱掉了。 柳世真坐在她身边，看着那红红的小脸和红润的小嘴真的是喜欢极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黄色废料，就想把楚楚抱进怀里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过还是在桌下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另外一只手不停地给她夹菜。 楚楚觉得，桌上的菜都好吃，酸汤鱼跟昨天吃的不一样，是白汤的，腊排骨和腊猪蹄也好吃，特别是那个腊猪蹄，特别的有滋味，在汤里炖得软软烂烂的，用嘴一抿肉就下来了。她吃了一块又一块，筷子根本停不下来。还大口地喝米酒。兴致起来了，还同坐在她另一边的沫沫在那里划拳。玩老虎杠子鸡。 卜语凡还好，知道沫沫从小就是个爱热闹的。柳世真却有点吃惊。楚楚一向是副乖乖女的形象，居然也会猜拳？不过也挺可爱的。 沫沫跟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冲他说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寝室几个经常熄灯后在寝室里偷着喝点小酒，聊上半宿天。这都是常态。真的猜起拳来，全寝室没有一个比得过楚楚的。打麻将也是。她居然会记牌！等有空了，去三十三楼大家打上几圈他就知道楚楚有多厉害了。 柳世真知道沫沫的意思，当时就说，那好啊，正好他不会打，以后再有非打麻将的场合，就让楚楚赢钱去。 他当然不舍得楚楚帮自己去应酬。他觉得，大家都有彼此的事情做，就算是夫妻，平日里的生活也还是彼此保留一点空间为好。不过沫沫那么说，就是在点他，看他的表现，他也要表示自己对于楚楚的一切都会欣然接受。 他早就感觉到，对于自己和楚楚，沫沫不太看好。话里话外总有些在考验他的意思。这也难怪，自己和楚楚在一起，说实话，自己有点高攀了。夏爸给闺女，一出手就是几千万。楚楚又是海市户口，家里也没有拖累，现在账号和公司也都做起来了。手头可比他宽裕的多。 他就想着，自己也要加快挣钱的速度了。等下一轮，能套现就要先套现一部分才是。他总要在海市买套房才好说跟楚楚结婚的事吧。户口的问题倒好解决，前些天区里就跟他们说了，每年能给他们解决几个名额，买房排队也能给他们操作一下。 不过，沫沫对楚楚的影响真的很深，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是要让老卜给自己多说些好话才行。 沫沫对他这么说还是不太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 几个摄像拍够了素材，孩子们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被老师们吆喝着都先回去洗漱睡觉了。 月亮升上了中天，两个做饭阿姨把菜给摄像热了热，和几个村民一起下山回家了。只剩下老师们和两个公司的人还在桌子边坐着。 人少了，大家把能收的盘子都收了，热好的菜放在中间，人也坐在了一起。 大家其实都吃饱喝好了，就是难得出来一次，在这半山腰的夜风中，志同道合的大家聚在一起，看着天上近乎全圆的月亮，突然都沉静下来， 不知道是谁，突然唱起了近来很火的那首《星辰大海》： 。。。。。。。。。 穿过人海 别停下来 趁现在还有期待 会不会我们的爱 会被风吹向大海 不再回来 每当你向我走来 告诉我星辰大海 遥遥微光 与我同行 盛开在黎明 。。。。。。。 这首歌，和这会儿的氛围竟然出奇的搭，没唱几句，大家都轻声和了进来。出奇的好听。 大家歌还没唱完，突然听到楚楚喊了一句： “喝！大家接着喝！今晚，不醉不休！” 大家都停了下来，却看到楚楚软软地倒在了柳世真的身上。 她居然已经醉了。。。 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柳世真和沫沫被她闹了个哭笑不得，早就跟她说这米酒后劲大，劝她少喝几口，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关键是，她喝醉了还不消停，非要拿着杯子跟人碰杯，说自己没醉，要接着喝。胆子还大得很，捧着柳世真的脸就给他左右两边的脸都来了一个大大的亲亲，搞得柳世真哭笑不得。不给她喝吧，她就拿着小拳头要打柳世真。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这对刚出炉的情侣。就连沫沫都不上去帮忙。 柳世真没办法，只好拿着她刚才脱掉的外套把她的上身包了起来，两只小手也裹在里面，就这都费了老鼻子劲了。 好在她闹了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两只小拳头乖乖在衣服里缩着，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得柳世真心都化了。恨不得就这么抱着她抱到地老天荒。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准备散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个公司的人和老师们一起把碗筷都收了。剩菜都折在了一个大桶里，做饭阿姨明天会拿回家去喂猪，碗筷大家也都一起刷了。不过桌子倒是没收，明天还要用。 这些柳世真他们都没有帮忙，楚楚醉成这样，柳世真一路背着她下山去。他走得很慢，觉得背上好像背了整个世界，一点重量都感受不到，心里只有欢喜。 把人背回民宿，好好的放回床上，他看着楚楚的睡颜久久舍不得离去，没过一会儿就被不耐烦的沫沫一脚踹出了门去。想干什么想干什么，你们才确定关系第二天！ 柳世真身上的怨气都快化成实质了，哀怨地看着卜语凡，你能不能给点力，你倒是得偿所愿了，就不能把你女朋友看好吗？ 卜语凡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愿意抱着媳妇儿睡啊，可是只要是楚楚在，他就永远是二等公民！他还想怨柳成真没看好楚楚呢！ 正好贺天宇收拾好了东西，拿着一包花生米，一包泡椒凤爪，两包辣条，一瓶白酒过来找两人喝酒，才把这两个怨夫从走廊里带走了。 第54章 月饼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楚楚起床时，大家都已经去忙了。 她醒了，下意识地摸来手机一看，沫沫告诉她，大家都去学校了，今天要跟孩子们玩，晚上可能还要办个小型的晚会，事情多着呢，她醒了就自己上去。 柳世真在一个小时前也给她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在那个观景平台上等着她。 她有些窘，赶紧洗澡穿衣化妆出门。今天挺热的，她穿了一件到膝盖的薄荷曼绿的连衣裙，上面都是花边，头发分成两半，左右各梳了一个小小的辫子垂在肩膀上，又戴了一顶小小的草帽，戴了一条四叶草的锁骨链，还有一条四叶草的手链，都是纪梵希今年的新款。背了一个小小的链条包。脸上也只用了点防晒和粉底液，刷了点唇彩，描了下眉毛，看着十分清新可人。 草草收拾完，她拿着包包就往外冲，到了二楼，远远就看到柳世真背对着她在那里喝茶，面前还放着一台电脑。耳朵上好像戴着耳机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喝多了有没有闹笑话，有些羞窘，停了下来，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两只手合在一起不安地搓了搓，才慢慢走到了柳世真旁边，拉了凳子坐了下来。 柳世真戴着耳机，没听到她拉凳子的声音，直到她坐下来才发现。高兴地跳了起来，吆喝着民宿老板给她下碗猪肝粉，又端了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说这是刺梨汁，最是解酒的，让她赶紧喝了，一会儿好吃粉。吃完粉，跟他一起下山去拿今天晚上要吃的月饼去。那群傻子居然把今天要用的月饼给忘记了。 楚楚端着果汁一饮而尽，这果汁真的挺好喝，酸酸甜甜的。放下了杯子，她非常不好意思地问他，自己昨天闹笑话没有。 “哪有，你喝多了乖得很，就是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昨天是我把你背回来的。楚楚，以后你可要多吃点，你实在是太轻了，我背着，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 楚楚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抓住了一只手，放在两只手心里握着，怎么也不肯放。 幸好老板把粉给端过来了，还端了一碟辣酱拌的折耳根过来，让楚楚配着吃。 柳世真知道这折耳根一般人是吃不惯的，提醒了楚楚，让她小心点。楚楚倒是对这东西闻名已久，非常有探索精神地夹了一根放进了嘴巴里。 下一秒，她就有些想吐。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吃！ 就跟吃鼻涕一样！ 好在她就夹了一根，再难吃，也咽下去了，不过下一秒，装折耳根的盘子就被她推得远远的，还夹了好大一筷子粉下肚，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就是嘛，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 说是猪肝粉，也是用红酸汤做的酸酸辣辣的，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码子，有瘦肉，猪肝，还有些猪肚。猪肝又滑又嫩，一点异味都没有，瘦肉一咬就是一口肉汁，一点也不塞牙，猪肚也十分好嚼，一点都不硬，还特别的有嚼劲。 老板说，这是今天八月十五，隔壁村里早上刚杀的一头猪，是从小吃粮食长大的，一点饲料也没喂过。可比外面的猪肉香多了。这几天他们人多，他一早去买了半扇猪肉回来，下水也买回来了一半。这汤底也是他用骨头熬的，就是还没熬到火候，明天早上的粉更好吃。 楚楚把一大碗粉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柳成真看她吃得香，也开心，拉着她的小手就开车下山去。 这车还是贺天宇平日里的代步车，去年刚买的，一辆小电车。倒是可爱得很。 他倒不是没钱，只不过觉得山路难走，这车小巧灵活，十分好开，比开摩托车还便宜。就是有点小，柳世真坐进去，腿都有些伸不开。不过楚楚倒看上这车了，决定回海市了不行买上一辆代步。 说是要去取月饼，不过是大家让柳成真有个机会带楚楚出来约会罢了。要不然哪用得着他。 两人开着小车车走在山路上，道路两边都是树林，清晨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不时地透到两人的身上。车窗开得大大的，车开得并不快，凉爽的风扑在脸上，只让人觉得舒适。楚楚额前的碎发也在风中轻轻地飘着。 柳世真伸出右手，把楚楚的左手拉了过来，放在了中间，两人时不时扭头对视一眼，都有些羞涩，可心中却满是欢喜。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自从电梯里遇见后的第二次独处。上一次就是前天的告白。柳世真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下山可比上山快多了，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城里。 黔省的月饼和云省的差不多，都是一个一个小酥饼。其中以刺梨火腿月饼、春辰茉莉月饼、黑亮如玉的墨玉桑葚流心月饼最为有名。尤其是那刺梨火腿月饼，外以酥脆，馅料酸甜不腻、咸鲜适中、黔味十足，楚楚跟着云拿月饼时，一口气吃了人家五六个。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算是月饼了，就是好吃的小零食。还有那个茉莉月饼和又葚月饼，要是用来当喝茶的茶点也相当不错，还十分好看，十分适合成片。 他们这一拿，就拿了八十多盒，把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了。老板非常开心地给楚楚拿了两斤散装的，还有一盒子刺梨果干，让她当零食。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两人就决定，吃完了午饭再回去。柳世真觉得这是第一次约会，想弄得隆重点，就带楚楚去吃了这里有名的水八碗。 这水八碗是传说中的八仙所做，八碟八碗，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肯定没办法全点完，只点了曹国舅烹蹄筋、蓝采和黑峰圆、张果老八宝饭、何仙姑酿鸡茸四道大菜，另外点了两个炒菜。不过就这两个人都吃不完。 等四个大菜端上桌后，楚楚还拍了照片发给了沫沫，炫耀，哼哼。 沫沫放下手机就冲卜语凡去了，非要他也带自己去尝尝。 第55章 初吻 这里的菜真的份量很大，两个人拼命地吃，也连四分之一都没吃到。 楚楚觉得太可惜了。柳世真说没事，带回去给那群牲口们吃。他们中午也不会吃太饱，这些东西带回去，什么都不用说，半个小时就会被人给偷吃光了。 柳世真还想带着楚楚去看场电影，被她极力反对，说是来看孩子们呢，可是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给孩子们做呢。两个人以后日子长着呢，什么时候去看电影不行啊，非要这几天看不成。 柳世真一听她说两人以后日子长着呢，就开心得合不拢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要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开车带着她就往回走。不过还是在路上给她买了一堆零食吃。 楚楚对那些零食倒不太感冒，就那个刺梨果干，是太好吃了，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扔，根本就停不下来。看得柳世真决定，等回去时，这果干估计要买个二三十斤带回去。要是加上沫沫，估计要翻番。 回去的路上，车就开得慢了许多，一是因为是上坡，二是车上多了好多东西，三嘛，是柳世真不自觉的开慢了些。还在路中间经过一处景色优美，开了一片野花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两人看了二三十分钟的风景，还把楚楚抱到了怀里，轻轻地吻上了那双让他想了两三个月的小嘴。 说来也可笑，两个人也都是成年人了，可这次却都是两人的初恋。两人平时都看了不少电影电视剧，可是真的吻起来，却都笨拙得很。 楚楚以前看电视剧上别人亲亲，老是在想一个事，就是两个人亲亲，鼻子怎么不会碰到一起呢。还有，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女主角第一次被亲，老是连气都忘了喘，那得多蠢啊，怎么可能连气都忘了喘呢。 可是等她第一次亲亲时，发现小说和电视剧里说的，居然是真的。 柳世真火热的唇舌先是笨拙地在她的红唇上碾压，饥渴地吸吮着，居然真的鼻子不会碰到一起诶！就是，他火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搞得自己也脸红心热的，别说呼吸了，连心跳，要是她能控制的快，估计也会给忘了。 柳世真感觉到怀里的小兔子的异样，哭笑不得地移开了嘴唇，小声叫着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大口地喘起气来。 她刚刚缓过一口气，下一秒，柳世真的唇就又覆了上来，还趁着她没闭上嘴的功夫，舌头灵活地伸进了她的嘴里，深深地吮吸着，恨不得把她嘴里的香甜都吸入自己口中，两手也紧紧地搂住她，一只手还在她背上轻轻地揉着。 楚楚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眼睛里除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的呼吸声，还有两人剧烈的心跳声。整个身体越来越热，身体一个劲地往对方的身上贴去，两只手也紧紧搂住了她的胳膊。 柳世真突然停了下来，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不能再亲下去了，再亲下去，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味道太过甜美，就这，估计都要出丑了。他搂着楚楚的腰，珍惜地在她小脸上细细地啄了一会儿，把楚楚珍重地搂在了怀里。 他倒不是迂腐，也知道，楚楚会接受自己，可是不能在这里，两个人刚刚开始，总要感情再深，才能进行下一步。这是他喜欢的人，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希望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不想留下一点遗憾。而且，这么快的话，也太不尊重楚楚了。 楚楚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身体也软软的，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早就红得不行不行的，但是却觉得十分安心。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才开着车又往回走。不过路上又停了好几次，亲亲亲。 柳世真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看着楚楚不亲她不抱她了。以后的这几天，他估计要过得很艰难了。 要不然，就早点回去？顺便把楚楚也拐回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道。 两个人回到山村时，已经过了三点。大家都在学校里忙活着。两人却没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回了民宿，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衣服也有些皱了，总要换件衣服再去。 楚楚换了一件牛仔裙，里面是一件白色长袖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卡其色的休闲风衣，头发也高高扎了起来，在头顶梳成了个丸子头，柳世真也换了件白T，外面也套了件风衣出来，居然和楚楚的风衣颜色差不多，只是稍稍深了一些，两人都穿了一双小白鞋，站在一起，真的是一对璧人。 两人不敢再磨蹭，赶紧去了学校。 沫沫什么眼神，一看到楚楚水润的双唇，还有两个人身上流出的酸臭味，就知道自家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忍不住狠狠地白了柳世真一眼，直接把楚楚给拉走了。 柳世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决定还是要好好讨好讨好这个大姨子，要不然天天白自己，自己也没好日子过。要是她哪天心情不好了，说自己两句坏话，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卜语凡嘛，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他还要指望着通过自己跟楚楚说他的好话呢，哼，一点用都没有的男人。耙耳朵！ 沫沫把楚楚拉到了一群孩子们中间，还没开口，孩子们就把楚楚围了起来。 孩子们都是有手机的，昨天晚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把楚楚的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大家都有好多问题想问她。怎么做账号，怎么剪视频，怎么运镜，怎么写剧本，定机位，人设怎么立，怎么变现，一个月能挣多少钱，都是大家想知道的。 可别小看了这些孩子，他们学东西可比楚楚他们小时候快多了。一个个小脑子里全是各种奇思妙想，要是在里面出来一两个大网红，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情。 第56章 短剧 就比如，五年级的女班长，就跟着他们的编剧问东问西的，还问自己能不能带着同学们一起写剧本，能不能把写好的剧本给她们看，要是写的好了，能不能给她们投资拍。 这么大年纪的孩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真的让编剧刮目相看，她也没有因为孩子年纪小就轻视她，连忙带着这个孩子来找沫沫和楚楚，把孩子的想法告诉了两个人。 沫沫和楚楚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孩子们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太好了。 沫沫笑着问那个叫黎雨研的女孩子，要是写的话，她准备写什么题材？ 没想到雨研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本子，相当大方地说，她准备写一个留守儿童的短剧。其实文章都写好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剧本要怎么写，今天知道了格式，她改起来挺快的。 哦？两个人来了兴趣，一人拿着一本翻开了起来。 雨研在一边羞涩地说，这些故事的原型，是她和她八岁的弟弟，弟弟也在这里上学。她们的父母已经两年没回家了。特别是在这个学校上学以后，父母一个月给她们俩在这里各交四百块钱的生活住宿费。没办法，她们的家里，只有一个久病的奶奶和一个爷爷，爷爷没精力既照顾奶奶又照顾他们。她们的父母不是不想把她们带出去，只是他们也是开着货车全华国的跑，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楚楚和沫沫各看了几页，感觉心就被紧紧地攥住了。 小姑娘的笔触虽然还有些幼稚，不过描写的可细腻极了。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 整个故事，都是以日记的形式呈现的。 比如这一篇。 3月10日 小雨 又快要到清明节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妈妈昨天跟我和弟弟视频，还说让我抽空带弟弟回家，把我们冬天的衣服带回去，顺便把她给我们寄回来的春天的衣服带到学校里洗一下好穿。 我和弟弟都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妈妈今天清明会回来给外公扫墓的。她去年都没回来。前些天妈妈还说，她要回来呢，给外公的墓修一修，再给我们做些好吃的。可是怎么又不回来了呢。 妈妈说，她和爸爸也没办法啊，她们现在在海南，要拉一车香蕉去河北。这东西熟得快，她们这一路都不可能休息的，要换着开，到了河北卸了货再找货，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妈妈可能也很抱歉吧，说她又给我们老师转了五百块钱，还给我们寄了些零食，让我们收到了和同学们一起分着吃。 可是我不想吃零食了，我想吃清明粑，想吃螺蛳，想吃猪脑壳，想吃五彩饭。我们都想吃妈妈做的饭。 但是我们知道，爸爸妈妈也没办法。奶奶看病要钱，我们上学要钱。造房子欠下的账也还没还完。还有大车的贷款明年才能还清。妈妈前几天说他们出了场小车祸，前挡风玻璃烂了，还迟到了两天，运费被扣了一千多，修车又花了一千多。 爸爸妈妈也很辛苦。 3月18日 小雨 我们从家回来了。 在家倒是吃到了清明粑，不过是姑姑给爷爷奶奶送的。 姑姑做饭，比我妈妈差远了。 我知道姑姑是来干嘛的，她可能是想着爸爸妈妈会回来，来借钱的吧。 姑姑也不容易，她两个孩子都小。房子也没造起来。姑父挣钱也不多。再说了，借我爸妈的钱，有爷爷奶奶在，也不用还。 奶奶是疼她的女儿的。可我爸爸妈妈挣钱也不容易，我妈妈，也疼她的孩子啊。 爸妈没回来，姑姑的脸色就有些不好。弟弟吃第三个清明粑的时候，她就不让弟弟吃了。 不让吃，我们偏要吃。现在家里花的钱，奶奶的药钱，不都是我爸妈往家寄的吗？我们又不在家里住，吃一口饭，就不该？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爸妈宁愿把我们的生活费让老师拿着，也不给爷奶拿着了。两年前没转学的时候，我们在家，是吃不饱饭的。 也幸亏我们回来了，要不然，我妈妈给我弟弟买的新衣服，又要被奶奶给姑姑家的表弟了。 我们吃完饭，也不看爷爷奶奶和姑姑的脸色，就带着新衣服走了。下次跟妈妈说，直接把衣服寄到学校里吧。省得掉进有些人的眼睛里拔不出来。 我们替妈妈去给姥爷烧了纸，就回学校了。 还好，那些叔叔阿姨们又来看我们了。给我们做了五彩饭，清明粑随便吃，还有猪脑壳和螺蛳，现在的螺蛳可真好吃啊，一点沙子都没有，还特别的鲜嫩。 来的那个叔叔好好笑啊，他居然不能吃辣的，一边吃螺蛳一边吸溜，脸都辣红了，吃到最后也没吃几个，就这还在那里硬要吃，真是虽菜但不言败。 就是，虽然他人很好，但是直的有点傻。 一起来的姨姨好好哦，把我们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拉到了一起，教我们生理卫生。还教我们怎么用卫生用品。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小盆，让我们每天洗一洗，还给我们发了一人一包新内裤。 这个清明节，过得还算不错。 沫沫和楚楚翻了几页，心里有点酸酸的。就把导演叫了过来，把本子给他让他看。 导演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看了看雨妍，有点怕吓到这小姑娘，一米九的个子蹲在了地上，问她，要是改短剧，你要怎么改？ 小姑娘抿了抿嘴， “我写的这个当然不能直接用了。现在嘛，就是流量。我看有很多人喜欢看那些家长里短的。就我姑姑，我就能写出来十几集。包括我奶奶当年怎么逼我妈妈的。我爸爸妈妈怎么不得不外出打工的。当然，我会写出来一个超级爽剧，最后让她们恶有恶报！现实里我还小，可是我总要给我妈妈这样的女人们出上一口气！” 小姑娘说的斩钉截铁，在场的四个大人都听话了。 沫沫也蹲了下来。 “行，你写！写完了，姐姐给你投资拍！你就是编剧！” 第57章 懒猫大大 导演和编剧对这小姑娘起了浓重的兴趣，拿着那个本子带着雨研去一边教她去了。倒不是需要她写本子，不过小姑娘这个想法是挺好的。而且留在这里的孩子们都挺有生活的。 货车司机们也都是扎堆的。这附近几个村子，货车司机就有几百个，相应的，他们的孩子基本上也都是留守儿童。孩子们，也各有各的心酸故事。相信要是好好拍出来，应该能引起全国货车司机和他们家庭的共鸣。他们也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家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沫沫和楚楚还在看着那三个呢，卜语凡和柳世真就拿着黔州本地的老火腿切成的一小盘薄片过来，还有配套的哈密瓜，让两人尝尝。不过不许她们多吃，一个人只许吃两片。 楚楚觉得这跟沫沫带她吃过的伊比亚火腿味道也差不多，肉质还要更细嫩些。沫沫也说是，不比西班牙的差。决定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只回去屯着，平时煮个腌笃鲜啊，做个蜜汗火方啊，吊个老汤啊，都能用得上。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跟昨天一样，桌子已经摆好了。不过今天来吃饭的人更多了，村子里本来就有逢年过节吃长桌宴的传统，今天也回来了些人家，这会儿都纷纷端着自己做的菜过来了。 今天他们买回来的月饼也都分发了下去，每四张课桌中间就摆着一盘。沫沫从月饼拿回来就开始吃个不停，现在都已经快吃饱了。 说是演出，其实就是大家看看孩子们唱唱歌跳跳舞，他们来的人也跟着孩子们一起闹，还有村里的人也会唱个山歌什么的。饭菜倒是比昨天还要丰盛些。家家都有自己的拿手菜。大家一开始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子上吃，没过一会儿，就端着自己的米酒拿着筷子到处乱窜起来，看哪个菜顺眼就夹上一口，倒是热闹得不得了。 别说楚楚，就连沫沫，也没吃过这么热闹的饭，开心得不行不行的，和卜语凡手拉着手到处乱窜。一会儿就没人影了。楚楚也跟柳世真一起到处找好吃的。两人倒是没好意思手拉手，就是小手指一直勾在一起。 楚楚还跟老夏打了个视频，让他看看自己这个中秋过得多热闹。 闺女过得开心当然是好的，自己又不在她身边，不过他怎么看楚楚身边那个小伙子那么的碍眼呢？让他心口闷闷的。 山里的信号不是太好，没说几句，楚楚那边就卡了。也没再打过来。老夏想了想，直接给楚楚发了个66666的红包过去，说让闺女好好玩。不能让闺女随随便便就跟人跑了。 不得不说，天下的爸爸，对于想叼自己闺女走的狼崽子，都会有一种天然的直觉。 楚楚一看老夏给了这么大的红包，开开心心地就收了。还得意地给柳世真看了看。 柳世真心里就有些不开心了。 柳世真前天晚上给楚楚发的红包，她一个都没收，到了二十四小时，早就退了回去。 楚楚是不好意思要他的钱，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物质，觉得收了不好。 可柳世真就不开心。 他觉得自己红包发小了。心里很是郁闷。决定等回去了把银行卡都整整都上交太座。 他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了，当然要给女朋友钱花啊。要不他挣钱干什么。 回去还要赶紧买房。将来结婚了，总不能住在楚楚婚前的房子里吧？买房加装修加晾味，估计下来也要一年，得抓紧了。 挣钱也要加紧。楚楚她们的公司要是真做起来，起来可比他们的公司快的多。他倒不是见不得楚楚比自己挣钱多，可也不能差太远吧。 起码，再给楚楚发红包，要超过未来老丈人才行。 看着大家已经都吃嗨了，都围在一起跳着舞唱着歌 ，柳世真就拉着楚楚去学校教学楼顶上去赏月。 楼顶本来是锁着的，他吃饭前就跟贺天宇要了钥匙。这会儿两人肩并着肩趴在楼顶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欢乐的人群，还有今天尤其大的月亮，就觉得，这个中秋过得，尤其的圆满。 柳世真刚才就有些按捺不住了，看着楚楚白皙优美的侧脸，右手就悄悄地环住了她的纤腰。引来了楚楚一声轻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把楚楚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低下了头去。 两人吻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楚楚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肿了，恨恨地捶他，他这样，晚上回去，自己又要被沫沫给取笑了。却又被搂了过去，又是一个长吻。那双小手也慢慢地，勾住了柳世真的脖子。 这个吻结束，楚楚的腿都有些软得站不住了，惹得柳世真一阵轻笑。在她耳边带着点邪气地说，别担心沫沫会笑话她，老卜下午就又开了一间房，估计沫沫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房了。 楚楚一听，本来就红的脸更是红上加红，心脏也跳得厉害。低着头都不敢看他。 还好柳世真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怕进行的太快吓到楚楚。只是笑着搂着她，告诉她晚上要是一个人睡的话，害怕了就叫他，打电话也行，睡不着了，也可以随时跟他聊天。 楚楚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脸上的红晕也渐渐地散了。 不过这个山村小学的教学质量真的蛮好的啊。今天那个黎雨研，才五年级，写的东西就很棒了。她自己上初中时都不一定有她写的好呀。 她这么一说，柳世真可惊讶坏了。 “怎么，老卜没跟沫沫说吗？我也没跟你说？你们不知道？” “说什么？” “老贺啊，贺天宇，就是懒猫啊？他带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写作不好啊？” 啊？懒猫？ 就是那个十八岁就得了华国第一届新势力作文大赛一等奖，高考都没参加就接到了TOP1大学的通知书，二十岁就以一部《求仙》风靡全国，被各大影视公司争夺改编权，人称华国玄幻小说第一人，却在最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懒猫大大？ 第58章 两个小迷妹 楚楚立刻尖叫起来，还不顾沫沫可能在忙，抽出电话就拨了过去。 卜语凡好不容易刚把沫沫哄进了屋，把人按住亲了一顿，把人亲软了，想着去浴室赶紧冲一下，结果刚进去，就听到沫沫在屋里尖叫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不会是骗人的吧？真的是懒猫大大？你等我，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我们一起去问。哎呀楚楚你有没有带大大的书呀，我们要个签名也好呀，要是给个to签就更好了。行行，不行我们明天下山去买去，反正人暂时是跑不了了。你等着我呀！” 她一边说，一边胡乱地捡起地上四处散落的衣裳就往身上套。 卜语凡莫名所以，赶紧围了块浴巾从浴室出来问她怎么了，还刻意地跟她展示了一下刚练出来的腹肌，可沫沫就跟没看见一样，还问他： “你早就知道贺天宇就是懒猫大大？” “啊？！” “是不是！！！” 一听沫沫这个语气，卜语凡就知道大条了。太座大人这是真生气了，连忙把那点卖弄风骚的心思老老实实地收了回来： “啊，知道。我们来的第一年，借用他的电脑，就在他电脑里看到了【问鬼】的存稿了。你们也是他的粉丝？” 下一秒，沫沫就尖叫了起来，还赶紧给楚楚打通了电话，上来就是一阵尖叫： “楚楚！！！！！！！！！！！！【问鬼】！！！！！！！！！【问鬼】啊！！！！！！！！！！卜语凡这个挨千刀的，刚刚才告诉我，懒猫大大有【问鬼】的存稿啊！！！！！！！！你赶紧先去！！！！！把那存稿给要出来！！！！！！！！！！千万别让他跑了！！！！！！老天啊，JM你不用在我死后去我的坟前给我烧更新啦！！！！！！！！！！” 电话那头的楚楚也激动起来，利索地答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沫沫更是一边提鞋一边往外冲。 眼看着拦是拦不住了，卜语凡只好也赶紧穿了衣服跟着沫沫往山上跑。不过等他追到民宿门口，沫沫早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卜语凡气喘吁吁地拄着腰，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路，心里纳闷极了。至于吗？ 沫沫和楚楚要是在他跟前，一定会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至于。 卜语凡和柳世真这两个理工男，真的不能理解当年懒猫在女生中间有多火。更没有体会过，天天等着盼着等更新那种抓耳挠腮的感觉。即使懒猫已经断更了好几年，两人也还是会每个月都回那本太监的【问鬼】文下打卡，冒泡，说的话也几乎相同： 这是断更的第XXX天，我这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懒猫大大回来吗？ 她们已经不奢求能够看到这文的结局了。只要她们喜爱的大大，能够报个平安就好。 毕竟，也不是没有作者写着写着，就传来了讣告的。 别看沫沫和楚楚在电话里一个比一个厉害，可到了贺天宇门前，沫沫却有些胆怯。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理理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有些皱巴的衣服，心里在那暗骂卜语凡，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懒猫，不早点告诉自己他早就认识他。还满脑子黄色废料，自己连妆都没撸一个，衣服还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在自己的偶像面前丢人的嘛。 卜语凡要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定会大喊冤枉，姑奶奶，你什么时候也没告诉我你喜欢懒猫啊。要是我早知道，我早带你来找他了啊。那不是早就追到你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朝着面前的门伸出手去。 她一敲门，门就开了。贺天宇倚在门边，看着她笑了，绅士地侧过身子，抬手请她进来。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房间，房间倒不小，足有二十平方。不过里面东西可太少了。只有一张一米二的床，一个书桌，三个大大的书架，还有三张椅子。除此之外，屋里什么都没有，窗户上的窗帘都是跟教室里一样的那种蓝色的宽宽的布制百叶窗。整个屋里，跟个雪洞一样。 楚楚正襟危坐在桌子边，手里捧着一个IPAD在那里傻乐。柳世真也坐在桌边，看样子刚才是在跟贺天宇一起喝茶呢，桌上还放了一套简易的茶具，有三杯残茶。 贺天宇把那张空着的椅子让给她，请她坐，自己干脆把鞋脱了，盘腿上了床，笑着问她： “刚才听老柳说，你也喜欢我写的小说？” 说来也奇怪，以前听贺天宇说话，虽然也觉得挺好听的，可是现在听来，就让沫沫激动的不行。颇有些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飘在空中，话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贺天宇也不急着听她的答案，笑着接着说：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我的手机丢了，等补手机卡的时候又没补回来。帐号这几年都上不去。不是故意断更的，有劳你们久待了。” 沫沫听了，心突然就踏实了。她就说嘛，她喜欢的大大怎么会突然断更呢，这根本就不是大大的为人嘛。 楚楚这时好不容易抬起了头，笑着招呼她过去坐一起，说这里有存稿。沫沫这时候反而不急了，挥手让她先看，自己就在那里看着贺天宇嘿嘿傻乐。 其实过了好几年了，之前的章节也都有些记不清了。就是有点执念罢了。 卜语明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的，也不想让贺天宇看笑话，还开口替沫沫和楚楚要了贺天宇的签名，跟贺天宇又说了几句话，才说天也晚了，让柳世真两人和自己一起回去休息吧。 他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是除了沫沫，大家都闻到了好浓的酸味。尤其是贺天宇，快被这小两口给逗死了。他们临走前，不仅把IPAD让他们带走了，还专门说了一句，他还准备开篇新文，要是想看的话，随时欢迎他们。 第58章 领证 沫沫和楚楚大喜过望，几乎快跳起来了。 一出学校的门，卜语凡就沉下了脸，大步往前走，理都不理身后的沫沫。沫沫有点莫名奇妙，小跑着追了上去，撵着他问怎么了。就是晚上山路不好走，就是有月亮，也撵不上他。 眼看就是一场暴风雨，楚楚和柳世真不敢出声，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卜语凡大步走了一会儿，看沫沫没赶上来，气得又走了回去，蹲在了沫沫的面前，示意她上来。 沫沫这会儿也回过了味，知道他是吃醋了，看他是真生气了，也不跟他赌气，乖乖地趴了上去，进了民宿里面，也没坚持要回自己和楚楚的房间，而是跟着他到了新开的房间里。 不过她心里也有点委屈，那是她偶像！知道什么是偶像吗？那就是天上的星星，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难道她还能跟自己的偶像有什么？他这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些。 不过一进了屋，她就被卜语凡压在了门板上，拼命地亲了起来。 沫沫的身体可比她的嘴要诚实，特别是从两人自从确定了关系，这一次已经有七八天没在一起睡了，自然也是想的，热情地回应着，整个身体都往他身上贴。两人也急切地滚到了床上。 可卜语凡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头埋在沫沫的颈窝，一动也不动。沫沫正在奇怪，却感觉自己的颈窝濡湿了。 卜语凡，哭了？ 沫沫艰难地起身，把卜语凡从自己身上掀下来，果然看到他的眼窝里正大颗大颗地往外滚着泪珠。 自从两人重逢后，沫沫还没看到他哭过呢，这么一来，心里慌得不行，连忙趴在他身上哄他。 卜语凡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嘶哑着声音问她：“沫沫，我是不是不管怎么做，你都不会真心喜欢我，是不是你心里一直觉得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你是不是，也就是可怜我，跟我玩玩而已？可是沫沫，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啊。你能不能，爱我一点点。” 沫沫急坏了，她可不知道卜语凡心里这么没安全感，连忙哄他：“你怎么会没用，我妈妈早把你夸到天上去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以为你和柳世真能进得了楚楚的家？我早把你赶走了。也不会，也不会跟你确立关系头一天，就跟你，就跟你那啥了嘛。咱们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沫沫，不管你我变成什么样，我心里，你还是当年那个，披着五彩霞光，救我于水火的女英雄。你值得所有美好的形容词。美丽，勇敢，能干，善良，我老觉得我配不上拥有这么美好的你。我知道你跟贺天宇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就是嫉妒，你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嫉妒。你那么喜欢他，我嫉妒。我总觉得，你早晚有一天会受不了这么卑劣的我，会离开我，我就唔。。。。。。。。” 沫沫可受不了这么娘们唧唧的，直接用嘴封住了他的唇，小手也灵活地向下，把他的皮带扣解开，一边亲着他，一边还有空骂他： “我就知道，你从小就这样。现在老娘在你怀里，什么都是你的，你能不能放心？要还不能，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行了吧？老娘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卜语凡想都不想，心里的话倾口而出：“那你跟我领证！” 沫沫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行，领证就领证！” 两个人这话一出，都顿在了那里。 沫沫其实有点想反悔的，可是卜语凡下一秒，就把她按在了床上，带着她进入了欢乐的海洋。 算了算了，大不了过不下去，再离婚嘛。 沫沫昏昏沉沉地想。 唔，这小子刚练出来的腹肌，手感还不错。 楚楚瞠目结舌地看着卜语凡把沫沫背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沫沫以后，再也不能是她一个人的宝贝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高兴得不得了，还把这个好消息发在了自己的大学宿舍群里。还把签名拍了发群里了。连海市的于悦都告诉了。 除了沫沫，她的微信瞬间就炸了。一个个都在不停地问她是不是真的，在哪里遇见的，于悦更是说，让她把位置报过来，她明天就坐飞机杀过来。 于悦怎么能来，大宝和小乖还要靠她喂和铲屎呢。再说了，也没跟懒猫大大说，就把他的位置公布出去，这样也不是太好。 她在微信上和于悦争论了一路，最后答应她，回去时给她带签名，今天拿到的存稿也给她看，不过再三叮嘱她，不许再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 其实她这会已经有点后悔了。不过大家都是在坑底蹲了几年的人，总不好自己出来了，还让她们蹲在坑底。那也太不讲义气了。 她和于悦聊得太激烈了，把旁边的柳世真都给忘了，回房间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柳世真看着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老卜那样，学着吃吃醋？ 这天晚上大家都玩得尽兴，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 楚楚跟柳世真下楼去吃民宿老板说的今天更好吃的粉，可是却没看到沫沫，给她打电话也没打通，不免有些焦急。卜语凡的电话也没打通。问了民宿老板卜语凡昨天新开的那间房，去敲门，里面也没人。 楚楚这可急坏了。连着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电话终于通了。 沫沫语蔫不详地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和卜语凡去办点事，明天才能回来。 海市，民政局门口。 沫沫和卜语凡都穿着白衬衫并肩从里面出来。 卜语凡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开心得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 沫沫却一脸呆滞，她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天啦，她干了什么？！！ 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这让她怎么跟父母交待？怎么跟楚楚说？ 要是她现在拉着卜语凡回去离婚，能行吗？ 第59章 那一口家乡味 沫沫当然食言了，卜语凡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怎么可能放她走，出了民政局的门，就把她拉回了婚房，他的律师早在那里等着他。 他把自己名下的家族股份和房子都过户到沫沫的名下，连自己的两套房也都过给了沫沫。银行卡和工资卡也上交了。自己就留了一张信用卡，还有和柳世真公司的股份。倒不是不舍得，就是现在还在不停地融资，股份变动太多不好，不过他还是签了个股份代持协议，那些股份，其实也都归了沫沫。 沫沫其实不想收的，可是她不签字，卜语凡就要哭给她看。他说，这辈子除了沫沫，他不会再跟别人在一起，早给晚给都要给，他爸妈也是这样的，房子车子公司股份都是卜妈的。 这还不算，当天下午，卜妈就去了苏家提了亲。还给了沫沫好几张卡。补的见面礼188888，定亲礼666666，结婚的聘礼68888888，还有海市一套别墅一套平层，另外还有卜家企业5%的股份，另外还有六套首饰，都是能上苏富比拍卖的级别，海蓝，红宝，碧玺，翡翠，钻石，羊脂玉。特别是那套翡翠，绿得沁人心脾，能达到帝王绿的级别，就这一套，就价值不菲。 卜妈说，这些东西她早就开始攒了，终于能交给沫沫了。 沫沫今天收礼收到手软，身价一下子涨了得有几个亿。突然觉得，结婚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 卜妈还十分看不上卜语凡给沫沫的那枚戒指，嫌太便宜，另外给沫沫一张黑卡，让沫沫自己去看着买，还说，所有的婚礼操办都她来办，沫沫只要出个人，试个婚纱就行。保证让沫沫满意。 苏家对于这门婚事也很满意。也不训沫沫自作主张领了证，苏爸还说，自家别的不多，就房子多，钱呢沫沫他们暂时不缺，给沫沫陪嫁两栋别墅几个商铺吧，沫沫现在用的那层办公室也陪嫁给她。苏妈也给沫沫准备了不少首饰。苏妈还给小两口拿了一对儿江诗丹顿的钻表当新婚礼物。至于婚礼嘛，亲家看着办就行了。只要是孩子们过得好就行。 两家父母商量着婚事，卜语凡早把沫沫给拐走了。带着她吃了顿大餐，就无比热情地把她按在了新房的大床上，不肯放她起来。 他现在可是有证的人！ 他是合法的！！ 这是他老婆！！！ 沫沫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可是看着卜语凡高兴的那傻样，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跟早晨的露珠一样珍贵。再说了，结婚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吓人，还挺好的。还有那么多小钱钱入账，也不亏本。嗯，床上也挺合拍的。 就是，她有点不敢跟楚楚说呀。楚楚会骂死她的吧？ 不过，她现在还顾不上想这个。一边热情地张开嘴唇迎上卜语凡热情的唇，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 他的背，一边迷迷糊糊地想，这个家伙，真的是太缠人了。 楚楚知道了沫沫没事，也放下心来。和柳世真一起去了学校。 她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想帮这个村子，短时间内他们也没什么产品，旅游资质也还没有，形成不了太大规模。别的她也不会，就给孩子们做些外面好吃的吧。还有她的偶像，也很久没回海市了，估计也想念那口家乡的味道了。 不过毕竟是在山上，菜不全，她想了想，准备做红烧肉，四喜烤麸，熏鱼，炸猪排四个大菜，另外煮上一大锅罗宋汤，顺便熬了些猪皮冻，准备给孩子们做些生煎尝尝。 早上一找沫沫，这些菜中午就吃不上了。特别是红烧肉，不煮到火候是不会好吃的。楚楚跟柳世真一人吃了一碗做饭阿姨煮的猪肝粉，又喝了一碗素瓜豆汤，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柳世真也不去外面帮忙了，好不容易沫沫不在，能和楚楚独处，虽然是在厨房里，他脸上的笑容也压都压不住。 可没过一会儿，红烧肉的香味一传出来，贺天宇就涎着脸挤进了厨房。一听说楚楚要做这四道菜，更是眼睛贼亮贼亮的。 他可太想这些海市菜了。 贵州菜是很好吃，酸辣咸野，可是也太酸太辣了。他又不好自己给自己开小灶，这口味道，已经想了好几年了。 他馋到楚楚熬好的熏鱼汁都拿勺子尝了一口，炸好的鱼片更是直接用手拈着吃，红烧肉还没炖好，他就掀了好几回锅盖偷里面的鸡蛋吃。猪排刚炸好，他就已经夹了三片走了。等到快开饭时，更是守着生煎锅子不肯挪半步。 他在孩子们和老师们眼里的形象一直是儒雅的，倜傥的，还有点不识人间烟火，平时学校里不管吃什么好吃的，他都是浅尝辄止，大家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都偷偷在他身后笑他。 不过校长这样，也挺好的，平添了不少活气。像个活人了。 这些情景，都被摄像师拍进了视频里。 楚楚本来还害怕和孩子们平时的口味不一样，孩子们不会喜欢吃，让阿姨们按平时三分之二的份量准备饭菜，猪排也切成了小块，没想到，孩子们对海市这种咸甜口接受度非常良好。每个都盯着她做的这几道菜夹个不停。特别是生煎，煎了六大锅，都没够吃的。要不是柳世真提前把每样菜都盛出来两份，他们俩自己都吃不到。 至于贺天宇嘛，大家都体谅他的思乡之情，只要他来夹菜，连最小的孩子们都让他先来。他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是实在是太馋了，特别是生煎，要知道过去几年，他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味道。 他吃得饭菜到了嗓子眼，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非常痛快地打了一个嗝，摸了摸都有点腆起来的肚子，心里想，要不要等柳世真他们回去的时候，跟着回海市一趟。看看父母，顺便把过去的事处理一下。 他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啊。 第60章 两个都生气了 这天晚上倒没有跟昨天晚上闹得那么晚，村里人也没过来，孩子们吃完饭，就在教室里看了会电视，就各自去睡了。 贺天宇到底是吃得太多了，楚楚不放心，问了学校没有消食药，就把柳世真赶去和贺天宇一起跑会儿步消消食，自己躲在房间里给沫沫打电话。这个死妮子，这么晚了，总该有空了吧？明天几点回来？不过他们2号就要返程了，也没几天了，不行就别折腾了。 她打视频的时候，沫沫正在床上盘着腿吃螺蛳粉，一边看着喜剧大赛笑得哈哈的，卜语凡被她踹去接大宝和小乖去了。顺便给她买个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回来。 楚楚一眼就看到了沫沫脖子上的红痕，忍不住冷笑了两声。才道： “你个重色轻友的！天天说人家是你的小甜甜，扭脸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不说一声你就跟人跑了，你对得起我吗？！！！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 沫沫有些心虚， “错了错了我错了，宝贝我错了，你不许生我的气。那不是，那不是昨天那谁醋坛子打翻了嘛，真是的，忒小心眼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错了错了，等回来了你怎么罚我都行。” “对了，你要是说我不用急着赶回去，那我就不去了哈，免得又见了大大那个陈年老醋缸又打翻了。顺便我还有点事儿没办完。” “？嗯？什么事？不是都放着假的吗？” 沫沫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确实放着假的，他们领结婚证，也是老卜找了朋友办的。过户那些手续也没办完。她名下多了好几套房子，明天总也要去挨个看一看，看是租还是住，要不要装修。总不能放在那里吃灰。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要跟楚楚说的。晚一天跟她说，可以想见楚楚的火就会更大一点。 她把电话挂了，直接把结婚证的照片发给了楚楚，内页也发了，看着碗里的螺蛳粉也吃不下去了，起身扔在了垃圾桶里，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着，等着楚楚铺天盖地的怒火。 楚楚看了好几遍照片，再三确认了沫沫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抄起手机就拨通了视频： “你结婚了?” “你回去，就是为了结婚？” “结婚，都不跟我说一声?” “沫沫，我以为，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坏心眼地将沫沫微信拉黑，然后直接手机开飞行，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她倒没伤心。这是沫沫能干得出来的事。说实话，卜语凡智商比她们两个高多了。她早就觉得这一天是早晚的事。不过卜语凡是真的喜欢沫沫的，她感觉沫沫也是喜欢他的。所以才没提反对意见。只要沫沫是真的开心，不告诉她也不要紧。 但是也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呀。这个傻妞，这才几天呀，也没磨合一下，谁知道卜语凡人后是不是对沫沫也这么好。再说了，连个求婚都没有，连她这个最好的闺蜜都不说一声，就把人哄着去领证了？这让她怎么放心？ 沫沫这个傻妞，不吓吓她，她就不会长记性！ 她洗了澡，吹了头发，手机故意放在床上没拿，去外面找柳世真和贺天宇去了。 沫沫给楚楚发微信，可是却发不出去，只看到了红色的感叹号，都快吓哭了，打电话又是一直无法接通，正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卜语凡高高兴兴地提着两只猫进了家。 他和沫沫搬到一起住的第一天，就把家里的猫粮猫罐头猫砂猫厕所饮水机猫抓板猫窝给准备全了，还专门给两只小的安排了一间宠物房，回到家也没去找沫沫，而是先带着两只进了宠物房。 大宝小乖这几天搬家都搬习惯了，也没应激，进了宠物房就好奇地四处张望，在每个地方都蹭一蹭，大宝还去猫砂盆里尿了一泡，尿完就冲着卜语凡娇娇地叫了一声，示意他铲屎。蓝色的大眼睛简直太好看了。 卜语凡爱死她了，撅着屁股把尿团子铲出来，准备拿到外面卫生间去丢，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哭得鼻子眼睛红红的沫沫在门口瞪着他。 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他可从来没见过沫沫哭啊，也不去扔猫砂了，连着猫砂铲一起丢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上前把人抱进了怀里，嘴里一迭声地问： “怎么了宝贝，媳妇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老公打他去。不哭不哭啊，你要把我的心哭碎了。” 沫沫一边被他抱，一边拿小拳头打他： “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回来领证，也没跟楚楚说一声。我本来以为也就是哄哄你，谁知道你连阿姨都叫上了。我现在算是回过味来了，你这是要造成既成事实啊，我不管，楚楚已经不理我了，都怨你！！！呜哇哇~~~~~~~~~~~~~” 卜语凡有点哭笑不得，连忙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楚楚拨，也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了，就赶紧给柳世真打。 下午楚楚还顺手卤了一锅鸭货，鸭舌鸭脖子什么的，还有七八个糊辣羊蹄，柳世真和贺天宇跑了一会儿步又饿了，从学校食堂里偷了出来，坐在瀑布旁边的平台上啃，楚楚刚才出来就看到了这两个，过来一起吃了一点，顺便和柳世真说好了下一步要怎么吓那两个顾头不顾腚的。 卜语凡打通了柳世真的电话就没给对面说话的时间，自己叭叭叭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个遍，然后恳求柳世真去找楚楚，给自己和沫沫说说好话，也让楚楚别再生气了，真的就是一时兴起才领的证，不是故意不告诉楚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柳世真阴恻恻的声音： “你说，你和沫沫，领证了？还是沫沫告诉楚楚，楚楚生气了，你才想起来我这个【朋友】的？！！！” 卜语凡听到对面传来的嘟嘟声，意识到，这下可完了。 柳世真，也生大气了。 第61章 生煎包，水煎包 贺天宇刚才听楚楚交待柳世真这么做，就笑得不得了，等听到他在电话里这么逗卜语凡，更是笑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觉得肚子都笑疼了。 这两个家伙，谈了恋爱之后，也太逗了吧。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也响了。是卜语凡打来的。 他好不容易压住了笑，示意对面两个也憋住，才拉通了电话： “啊？我没和老柳他们在一起啊。我不知道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下山去找他们？” 卜语凡也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给他打的电话的，闻言只叹了口气： “没事，可能他没带手机吧。我明天就回来了，回来再说吧。行行老贺，你也早点休息。” 他放下电话就无奈地看着还在抹泪的沫沫， “老贺没跟他们在一起。算了，我们明天赶紧赶过去吧，也不能跟别人说，省得员工以为我们两对老板闹翻了，我看了，最早的机票是明天早上七点的，咱们赶紧睡一会儿，四点半就要起床。” 沫沫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地点点头，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用背对着卜语凡流眼泪，大宝看见她哭快急死了，一直往她怀里拱，还给她舔眼泪，小乖也来凑热闹，可能以为是卜语凡欺负了她，全身毛毛都竖了起来，蓬得跟个松鼠一样，卜语凡碰一下沫沫，小乖上来就是一巴掌。搞得卜语凡哭笑不得。 卜语凡索性不睡了，去楼下拿了四根猫条上来哄小乖和大宝，小乖倒是吃了，大宝闻都不闻，小乖吃完，还是一脸戒备地守在沫沫身边。保护的样子把沫沫都给逗笑了。 卜语凡问沫沫：“要是楚楚不理你了，怎么办？” “那不可能！”沫沫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就是生我的气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跟她商量。要是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可能比她气得还要狠。要是老柳背着你结婚了，你会怎么想？” 卜语凡语塞了一下，才回答道： “我可能会跟他打一架。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不过也不会气太久，不过会狠狠地敲他一笔竹杠。” 小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心有戚戚地同时叹了一口气，靠在了一起，小乖见二妈妈不哭了，也乖了下来，也让卜语凡抱了。两人一人抱着一只猫，心里同时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 贺天宇挂完电话，三个人就一起大笑了起来。笑得脸都酸了。 哼，活该。 楚楚这天倒是睡得挺好，第二天久违地早起了。 昨天的生煎大受好评，她早上起来就又去和了一大盆面，馅儿也做了三种，一种是生煎的加了肉皮冻的，一种是牛肉粉条的，一种是韭菜鸡蛋粉条的，准备做做柳世真老家的水煎包试试看。昨天柳世真还念叨来着。她这些天也老是刷到水煎包的视频，感觉也不难。就是胡辣汤她不会，也没喝过，不过配上骨汤煮的各种粉，应该也不赖。再配上点槽辣椒，倒点醋，想想都觉得好吃。再打点豆浆，甜咸大家自己调就行。 昨天她就跟做饭阿姨说了，阿姨们早上早早就来给她打下手。第一锅生煎出锅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孩子们也都起了床，都笑着涌了过来。 不管是生煎还是水煎包，这天早上都大获好评。被孩子们和同事们吃光光。粉和这两种主食果然如楚楚所想的，在一起激发出了耀眼的火花，味道真的是巴适惨喽。两个阿姨表示，以后这两种会成为学校里的常驻菜。 楚楚本来不想给沫沫留的，可是想了想，还是一样给她留了几个，冻在了学校冰箱里。也不知道她这两天来回跑都吃了啥，有没有吃好，卜语凡个挨千刀的，要是沫沫瘦了，她非要找他的事不行。哼。 沫沫和卜语凡苦逼的早上四点就起了床，沫沫的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一样，把大宝和小乖又送回了楚楚的新房子里，给于悦发了个微信让她再看两天两个宝贝，才一起去坐飞机往黔州赶。 沫沫其实累极了，一路上都靠在卜语凡的肩膀上睡，卜语凡肩膀都被枕酸了也不舍得动一下，看着沫沫红肿的眼睛，都快心疼死了。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孟浪，再谈几个月恋爱按部就班的结婚多好。这下好了，婚都没求。这辈子都是个遗憾。在楚楚面前估计这辈子也抬不起头。 可他就是害怕啊，沫沫那天看贺天宇的眼神是那么狂热，可在她心里，自己永远是那个大胖子。总觉得现在的幸福是偷来的，沫沫随时有可能离开他。就用了点小心机。 只能以后再慢慢补偿她了。 两人紧赶慢赶，到学校时也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 楚楚早上忙完早饭，就跟同事们一起跟孩子们聊天来着，讲了一上午自己是怎么把视频号做起来的。讲起来一开始的糗事和犯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错，把自己和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中午她也没回去睡午觉，而是跟那些女孩子们回了宿舍。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孩子们一点也不怕她，争着跟她说自己的小小心事，还有在亲戚家受的委屈，平时遇到的各种困难。楚楚都暗暗记在了心里。决定回头给孩子们一件一件落实。 沫沫红着眼睛出现在门口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看，平时装得张牙舞爪的，其实也不过就这点出息。 她要是能放心才有鬼。 她笑着跟孩子们告辞，说有点事儿要处理，晚上给大家做好吃的，然后领着沫沫往厨房走，把早上留下来的包子拿出来带回了民宿，在民宿的厨房里热了放在她面前，又端了一碟醋和槽辣椒，打了个鸡蛋和紫菜冲了个蛋汤，把沫沫按在桌子前，命令她： “吃。” 沫沫乖得很，再说也真饿了，让她吃，她就乖乖地吃了起来，就是一边吃，一边偷偷流眼泪。也不敢擦，只是低着头，眼泪都滴进了蛋汤里。 第62章 数落 她正哭得欢，楚楚拿着一张纸把手伸过来，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给她擦脸上的泪，一张纸不够用，又抽了一张，还拿纸捂住了她的鼻子，示意她擤。 沫沫乖乖地照做，然后额头上被狠狠戳了一下： “你那说结婚就结婚的本事呢？哪儿去了？赶紧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再哭，蛋汤能齁死你。 沫沫看楚楚这样，突然搂着她的脖子大哭起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呜呜呜~~~你昨天吓死我了~~~~~~~~~~” 楚楚听她哭，自己也流下泪来，嘴里可不肯轻易饶了她， “你不是有本事的很吗？我能吓着你？我是你什么人啊，你结婚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咱俩连朋友都不是了呢。你还回来干嘛，跟你老公双宿双飞去呀。” 沫沫一边哭一边挂在她身上，糊了她一身眼泪鼻涕： “我错了楚楚，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被下了降头一样，看着他一哭，我就听了他的话。以后我什么事都跟你说，再也不会瞒着你做这种重大的决定了。” 楚楚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命令她坐好，自己也坐在了她面前，让她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自己听。听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不同意你跟卜语凡在一起。我就是觉得，这样太急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咱俩不是以前老说老夏的事吗？咱们都觉得老夏那样做人还挺好的。你就是喜欢他，也不要这么快答应他，就算你是他的白月光，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生活习惯什么的还没磨合好。你怎么也会这么冲动啊。” “不过要是按你说的，就先这么着吧，起码现在看，他对你是一心一意。咱也不是贪他的钱和东西，就是个保障吧。起码能约束一下他的行为。咱也别天真的以为他现在好，就会一辈子对你好，承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行了你别哭了，我快被你热死了，赶紧的起来，把饭吃了，赶紧洗个澡换身衣裳去。我快被你勒死啦！！” 沫沫可不愿意松开她，听楚楚不生气了，搂着她的脖子一直嘿嘿笑。 也就是楚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她的父母，也不会这么说。他们觉得自己算是高攀，两家联姻对自家公司也有好处，这样是最好的。 没办法，沫沫家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上面还有哥哥。苏爸好像在外面还有人。要不然，沫沫毕业了也不至于自己在外面开了个小公司，没进自家企业。苏爸苏妈对她，也就多了一份利益上的考量。 两人闹了好半天，沫沫才从楚楚身上下来，也不嫌凉，端起生煎就吃： “亲爱的，其实吧，我急着结婚，也有我自己的考量。就跟你开始抛房子了一样，我也想赶紧结婚，把我的嫁妆从家里要出来。我也不太看好地产业了。我们家看着好，可是也就是表面风光。当然，房子是有的，不过这两年又是疫情又是洪水的，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咱们公司一定要做起来，将来必然是个自媒体的时代。还有，我想借着结婚，把家里该给我的都拿回来。房子能出手也出手。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握在手里踏实。” 楚楚正弯腰给她找替换衣服，闻言，手停了下来，叹息道： “真的到了这一步了吗？要是这么说，我那些房子也要尽快出手才是。过几天我和老夏商量商量。” 她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走到沫沫身边，在她身上比划比划： “这件怎么样？你买回来都没怎么穿过。想起来我就恨卜语凡，婚都没求。我烦死他了。行了，你挡挡饿就行了，马上该吃晚饭了。晚上我卤得有鸭货，昨天做的熏鱼你也没吃上，我又炸了几条大条，这里的辣子鸡超级好吃，晚上也有。你留着点肚子吧。” 沫沫现在超级听话，不让吃，她就不吃了，站起来换那条裙子给楚楚看，在镜子前转了两圈，觉得自己美极了： “你说我以前怎么想的，总觉得我穿这样的衣服不好看，裙子都少穿，总觉得有点羞耻。现在看，也挺好看的哈。对了亲爱的，你这一套现，估计卖了不少钱，你还不准备告诉老柳吗？” “告诉他做什么？那些钱又不能算是我的，我替老夏代管罢了。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我们现在的感情还很脆弱，我也并不想考验人性。要是我没这些钱和房，他就不喜欢我了？那不是正好？再说了，我又不想闪婚，最后走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还是暂时不告诉他吧。对了，你今天晚上准备怎么睡？” 沫沫一听楚楚最后一句，脑子里就警铃大做，连忙甜蜜蜜地回答， “跟你睡啊，不跟你睡跟谁睡？” 楚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把她姐妹拐走领了证，就觉得沫沫是他的人了？想得美！她只要不满意，沫沫绝对不会把她撇下！ 自家姐妹这么人间清醒，沫沫开心极了。快速冲了个澡，就挽着楚楚的胳膊出门去学校做饭吃饭去。 柳成真倒没跟楚楚这样为难卜语凡，只是晾了他一会儿，又趁机让卜语凡答应年底的庆功大会所有的事都卜语凡一个人搞定，还给他安排了十月十一月两个月的出差，就高抬贵手放了他。 四个人在民宿门口遇见了，卜语凡想上前拉沫沫的手，可是还没碰到呢，就在楚楚如刀般锐利的眼神中退到了一边。心里不停地哀嚎，可还是自觉理亏，跟楚楚道了几回歉，楚楚都不理他。 等晚上吃完了饭，他本来以为沫沫会跟他回后来开的那间房睡，可是沫沫看都不看他，高高兴兴地挽着楚楚的胳膊走了。气得卜语凡直嘬牙花子。 这下子，可是把小姨子得罪狠了。看太座和小姨子这么亲，接下来几天，他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呀。 第63章 活该 卜语凡很后悔，他应该想到楚楚不会真的生沫沫的气了，要是早想到这一点，他就不会带沫沫回来了。 现在倒好，沫沫一回来就抛弃了自己，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楚楚，还天天去看贺天宇的存稿，吃饭时也不肯跟自己坐在一起，晚上更是不肯跟自己睡。 他结婚了啊，为什么还要独守空房？ 还有那些员工，老是拿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他甚至听到了他们在小声讨论自己是不是被分手了。 怎么可能！ 他都想把自己的结婚证给亮出来了！可是这次结婚的事他又有点理亏，在没有定下结婚日期之前，他又有点不敢。怕楚楚再收拾他。 两个公司的同事觉得四个老板之间怪怪的。卜老板就跟个怨妇一样天天盯着苏老板，跟着苏老板和夏老板后面转，可是苏老板连个眼风都不给他。看着跟个被抛弃的大金毛一样。 对，就跟个大金毛尾巴抡成了风火轮一样跟着主人，可是主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跟没这个狗一样，脸上的沮丧和失落已经化成了实质一样的感觉，还有点不知所措。 连柳老板对他都有点爱搭不理的，还老呛他。 反正看着特别可怜。 迟骞偷偷问了他好几次，自己能不能帮上点忙。都被卜老板苦着一张脸拒绝了。 唉，要是碰到了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估计早就浪漫的不行不行的，感动的不得了。可碰到了人间清醒的楚楚和沫沫，呵呵。 不过柳世真也有点受不了了，偷偷劝了楚楚好几次。他也想抱女朋友好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是沫沫把楚楚占得死死的，他想偷个香都没机会。 亲不到，晚上临睡前，聊天就有点充满了哀怨。 自从看到楚楚收了老夏的红包后，柳世真现在有了一个执念，就是想让楚楚收他的红包，每天开始聊天前，先来一波红包雨，金额也都挺大的，从520，到1314，到6666，到8888，还想发再大点的，又怕楚楚不收。 一朵小柳叶：宝宝宝宝 一朵小柳叶：【红包】666.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888.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520.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1314.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52013.14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13145.20元 一朵小柳叶：宝宝收一下，收一下嘛，拿去买口红。 小乖不乖乖：你又来了。 小乖不乖乖：我又不缺钱。我也不缺口红。 一朵小柳叶：那买包包，买奶茶，买好吃的，哎呀，这要是买包估计不够。 一朵小柳叶：【红包】88888.00元 小乖不乖乖：我不要啊，我又不怎么喝奶茶，偶尔沫沫会给我点一杯，但是我又没有瘾。 小乖不乖乖：我的包包都背不完，老夏也老是从国外给我寄，我衣柜里一大堆呢。 小乖不乖乖：你觉得，外面的饭菜比我做的好吃？(#`Д??)?? 一朵小柳叶：那不可能！！可是我是你男朋友诶，我想给你花钱，是多正常的事儿啊。我挣钱，不就是给我媳妇儿花的嘛。(??????????????????) 小乖不乖乖：(●??????????●)你狗胆越来越大了哈。 一朵小柳叶：??????????????)被你看出来了呀，嘿嘿 小乖不乖乖：哼 一朵小柳叶：宝宝宝宝，跟你商量个事儿嘛 小乖不乖乖：放。还有啊，别整天跟我弄这么可爱的表情，你多老土啊，现在哪还有人玩这个，都是表情包，斗图玩的好不好？看得我眼晕 一朵小柳叶：宝宝你不知道，作者笨的要命，她加不了图进来。宝宝啊，我想帮老卜给你求个情，你就把沫沫放回去吧，人家好歹也领证了，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沫沫就算是怕你生气不说，可你也要体谅一下她嘛。嘿嘿。 小乖不乖乖：哼 小乖不乖乖：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一朵小柳叶：没没没，不敢不敢。就是吧，我也想抱抱你，亲亲你。真的，我可想你了。 一朵小柳叶：这次老卜真的做得有点过分了，我骂了他好几顿了。可是你这样，沫沫还以为你还在生她的气呢。对你们姐妹感情也不太好是不是？ 小乖不乖乖：哼。 楚楚其实心里早就快笑死了。不过为了让沫沫以后做事之前用用脑子，才扛了这几天。把聊天记录给沫沫看了，就大发了慈悲晚上放她跟卜语凡走了。 沫沫再三确认楚楚不生气了，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没有跟卜语凡一个房间。 这两天她也回过味来了，那天卜语凡确实吃醋了，不过哭啊拐她结婚啊什么的就是这厮故意的，见家长估计也是蓄谋已久。 哼，心机太深！ 要不是楚楚提醒，这厮估计以后会动不动拿哭来威胁她。 做梦！！ 证领了也就领了，结婚典礼嘛，让他好好等着！！ 于是，卜语凡发现，老柳劝，还不如不劝。越劝，沫沫的火就越大。 两个抱不到媳妇儿的老狐狸都快窝在一起咬被角了。 沫沫和楚楚也不管这两个，天天在学校里给孩子们做好吃的，拍视频，看小说，跟偶像聊天。还找了两辆中巴车拉着孩子们去了城里，看了电影，吃了顿火锅，喝了奶茶。回来时，还把人家一家KFC给清空了。主打就是一个让孩子们都尝尝试试。 就是吧，贵州的火锅为什么也要配折耳根？居然还有豆豉火锅？可咸死她俩了。 两个男人哄不好，没办法了，就找贺天宇求助。这可是媳妇儿的偶像，他说话，应该会管用的，吧？ 贺天宇多精的人，心里幸灾乐祸都来不及，不过面上还是好好好行行行地答应了，不过扭脸就都告诉了沫沫和楚楚，三人吐槽了一番后，一致决定，再晾晾他们！省得以后吃那些陈年老醋！不过跟你们谈了个恋爱，就觉得非他们不可了？哪远待着去！省得养成坏毛病，对她们的人生指指点点的。 有今天，就是活该！！ 第64章 菜市场 不过除了看卜语凡有些碍眼以外，楚楚和沫沫都觉得，这里的日子过得挺美的。 每天早上在民宿里吃碗美味的各种粉，然后去学校里跟孩子们聊聊天玩一玩，楚楚去帮帮厨，做几个孩子们没吃过的菜，跟贺天宇聊聊天，表达一下对他的敬仰，讨论一下故事情节，然后吃完午饭睡一觉，下午要是没有拍摄任务了就四人一起在山里走一走，爬爬山，让孩子们带着摘摘野果抓抓鱼什么的，晚上吃了美味的晚饭再散散步，在瀑布边上喝喝茶，日子过得不要太快哉。 就是有一点不好。 贵州的菜实在是有点太辣了。 一开始还好，两人觉得好好吃啊，辣就辣点嘛。在海市也经常找辣的吃。可是吃了几天，就都有了些难言之隐。早上上厕所的时候尤甚。 这也是后几天楚楚主动做饭的原因之一。 卜语凡和柳世真倒没什么。他们两个过去三年全国各地跑，连江西和湖南的辣都见识过，黔州的酸辣自然难不倒他们。 可沫沫本来就有些难言之隐，胃也不是太好，过去三年还好，有楚楚给调理着唠叨着，本来问题都不大了，可在这没几天，就复发了。 楚楚发现，就算是她做菜一点辣椒都不放，可是这里的锅子都是辣的，怎么刷，做出来的菜也有一股子辣味。看着沫沫一进厕所就是半个小时，可把她担心得够呛。 沫沫不想让大家扫兴，也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娇气，硬是忍了几天。 好在在这里待的日子也不短了，10月3号上午的飞机，大家10月2号下午就要离开了。 贺天宇也跟着一起，他说，他也不能这么一直逃避下去，总要给爱他的人，还有他的粉丝们一个交待才是。 大家伙当天晚上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趁着大家伙儿还在睡着，楚楚就把柳世真叫了起来，拉着他跟自己去逛当地的菜市场，要买一些当地的特色调料寄回海市。别人买的，不如她自己去买来得合心意。 现在才早上六点不到，菜市场里却已经满满的是人，来进菜的饭店老板，老阿姨老叔叔们个个手里都拿着各种竹篮，在一个个菜摊上挨着问价。一个接一个的菜摊子上，带着露水的各色水果蔬菜挤得满满当当的，看着就新鲜的不得了。 楚楚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牛仔夹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卫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裤摆卷了起来，脚上一双浅灰色的老爹鞋，头发在头顶梳了个丸子头，别了一个浅粉色的水晶蝴蝶结，身上斜挎了一个白色coach小包。 柳世真本来紧紧拉着她的小手的，可是一到了这里，楚楚整个人就活泛了起来。把他的手一把甩开，就开始挨着摊子看了起来。还在菜市场门口买了两个全家福糯米饭，塞给柳世真一个，自己抱着另一个边逛边吃。 菜市场虽然人多，可是年轻人却少，他们这样的小情侣更是没有。好不容易放个假，年轻人要么出去旅游了要么在家睡懒觉，哪里有这么早就起来出来买菜的。 楚楚的长相又特别讨年纪大的人喜欢，干净又漂亮，小脸白生生的，一点粉都没擦，完全的素面朝天。卖菜的老板看到她就笑，非常有耐心地对她有问必答，看她看哪个多看了几眼，就要拿袋子装一点送给她。 早上菜市场的菜都是最新鲜最好的，楚楚是样样都想要，可惜没在当地长住，只能挑海市没有的没见过的买。 转了一圈下来，她光各种酸汤就买了二十多斤，还有各种辣椒，豆豉，各种香料，调料，腊肉，腊排骨，腊肠，腊猪蹄，光火腿就买了三条。连没见过的青菜都买了不少，稻花鱼干和腌好的稻花鱼也买了不少，都发SF寄回了海市。光运费都花了五六百块。 她还想买前几天吃的那种小月腿回去当茶点的，还有刺玫果干，可是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过了八月十五，这个市场也没卖的了。柳世真就劝她说等回去了，他让这里的同事给她往海市寄。她这才收了手。 柳世真一路抢着付账，提东西，累得一头的汗还开心得不得了。他总算是为楚楚做了点事。这就对了嘛，要不然，要他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 柳世真发现，带楚楚去买包啊衣服啊什么的，估计还不如带她逛菜场呢。 不管是喜欢什么，只要知道了女朋友喜欢做什么，那就行。 他前两天还想，楚楚能不能不天天给那么多人做饭拍视频了呢。天天烟熏火燎的，他可舍不得。以前楚楚不是自己女朋友，自己就是个蹭饭的，虽然每次看楚楚忙一两个小时让大家吃，他就是有点不舒服，也没立场说什么。 可是现在，一看楚楚干活他就难受，就想把锅铲从她手里夺过来。做什么做，有那个功夫，让自己多抱一会儿不好吗？ 特别是他老是见沫沫向楚楚提各种要求，要吃这要吃那，这不吃那不吃，心里就觉得难受。 你也结婚了，有老公了，为什么想要什么不去找你老公，要辛苦自己女朋友？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楚楚的感情，远远比不上楚楚和沫沫两个小姐妹的。这话只能想想，可不能说出来。要不然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没看老卜这都几天了，还跟个孙子一样么，领了证都不能抱媳妇儿睡觉。 不过他也不可怜他。他活该。他好歹还抱着睡过觉，自己这几天，可连抱都抱不上呢。也就今天早上，才拉了会儿小手。 楚楚和他一起把东西都打包寄走，还买了几个糯米饭带回去，酒店有早餐，但是哪有菜市场门口的好吃。要是不好吃，在菜市场就活不下去。 她在车上还跟柳世真絮叨，等回去了，要把今天买的东西收拾出来几份，给卜家和苏家各送一份，当中秋的节礼。沫沫好歹也结婚了，她那个脑子，估计也想不到这些，唉，还要自己替她操心。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柳世真，他给自己家里寄过节的东西了吗？ 第65章 回家了 她这么一问，把柳世真从天堂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柳世明他们一家子还在自己家里住着呢。 这种糟心事儿他不想说给楚楚听。他自己解决就好，不用让楚楚跟着生气。再说了，他也怕丢人。 倒不是以前没能力解决，他就是太忙了，懒得跟家里人废话。可现在有了楚楚，他可是想跟楚楚结婚的，有些东西就必须计较起来了。不能留下什么隐患。要不然，不是让楚楚跟着自己生气吗？ 别问他为什么有这么深的觉悟，柳妈和柳奶奶当年关系也不好。柳世真从小听够了妈妈的抱怨和哭诉，奶奶也因此对他们兄妹三个一般。他早就觉得，要是自家爹争气一点，管好奶奶和妈妈，至于 这么多事嘛。 他可不想重复父母那样的婚姻。 他们的航班在早上十一点起飞，他们买菜回来都快八点半了，一到了酒店，楚楚拿着糯米饭就往房间里跑，她要赶紧收拾东西，还要薅沫沫起床。时间紧着呢。 柳世真倒没她那么麻烦，一个背包早就收拾好了。看着沫沫上楼了，他坐在酒店大堂里，几天来第一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海市。 柳世明和李晓霞早在中秋过后的第二天就回老家去了。火车票飞机票都没票，他们一家三口是坐大巴回去的。柳妈到底还是给他们一家三口打了三千块钱，但是要求他们回去后把亲戚都走一遍。每家要买几样礼买什么牌子的都说明白了，省得李晓霞又从中克扣。 那一家三口走了以后，她和柳爸把柳世真家上上下下打扫了个干净。小孙子造的都被他们打扫干净了。之后他们俩也没有走，而是在大儿子家住了几天。想跟大儿子团圆几天再走。 这几天，她觉得是她结婚三十多年来过得最舒服的几天。 没有什么家务，就是早上出去买点菜肉和水果，回家做点自己和老头子都爱吃的，然后就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刷手机。既不用跑车在车上颠簸，也不用干农活，不用伺候孩子们和老婆婆。家里随便收拾收拾就很干净了，小区里也很漂亮，到处都是花花草草，邻居们也都有素质，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柳爸则就是睡，不停地睡，好像要把这些年欠的觉都补回来。 就是门口的菜店有点贵，不过离这里走路不到五分钟就有个大超市，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贵。要是赶上特价，比她们老家的菜还便宜呢。 怪不得人都想进城呢。 柳妈甚至觉得，要是大儿子同意的话，她们跟着大儿子养老，好像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不在一起住，让大儿子给租个房或者买个房呗。就这么大的房子就行。足足够她们老两口住的了。要是那样的话，大儿子不给生活费就行。他们老两口也给自己买了保险，等再过两年就可以领了。足够他们吃饭开销的。只要把他们的看病钱和房子管了就行。 她倒没想过和大儿子一起住，怕未来儿媳妇看他们不顺眼。再说了，他俩在外面漂久了，也不习惯跟儿子儿媳妇住一起了。她也就是那么跟李晓霞说说，她可不想给老二带二胎。 想法变了，对孩子们的态度，自然也变了。 柳世真一给她打电话，她就热情的不得了： “儿子诶，你可算给妈打电话了。你啥时候回来？你弟弟弟妹早回去了，回去好几天了。妈这几天在你这里住着呢。”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柳世真觉得自家妈妈可比弟媳妇好沟通多了。 “真走了？我今天的飞机，估计晚上能到家。妈，我想吃你炒的小鸡儿。” “诶诶，行，妈一会儿就去买菜。俺儿想吃了，妈肯定给做。再买点玉米面儿，给你贴点玉米面饼子。你还有啥想吃的没？” “再打点甜汤呗。妈你身上有钱用吗？又给老二不少，你身上空了吧？” “没，妈身上有钱。没给他多少。等你回来再说吧。” 柳世真挂完电话，想了想，还是给自家老妈转了两千块钱。算了，就当是过节的孝敬钱吧。 这次回去，可不是川航。十一期间，有的坐就不错了，哪里能挑。买的超级经济舱，飞机上连饭都没有。大家也都说不饿，不如回海市了再吃。 不过两家的行政真的很给力，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把四位老板一对一对分在了一起。沫沫还想跟柳世真换座跟楚楚坐的，柳世真哪里肯，她自己也被卜语凡给搂跑了。 早上的糯米饭真的太大太顶了，楚楚和柳世真一点都不饿。两人肩并着肩手拉着手聊了一路，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下飞机时，楚楚的小脸红红的。 下了飞机后，卜语凡本来想让沫沫的人都跟他走，一起去吃个饭再大家各自回家，可沫沫和楚楚都不愿意，说她们公司还有留守加班的人呢，大家早就定好了要一起吃火锅，接下来，他们要放假七天。和他们出去也算是公事，还能一起搅和，可是回来了，还是各吃各的好。 卜语凡也知道沫沫说的对，只好答应了她。不过千叮咛成嘱咐，说吃完饭，他来接沫沫回家睡。沫沫哭笑不得的打发走了他。 贺天宇下了飞机，跟几人说了一声，就自己打车走了。不过楚楚还是把自己新家的地址和手机号给了他。让他要是需要的话，家里随时欢迎他。贺天宇发了个笑脸，就没再回了。 沫沫和楚楚带着公司的二十几号员工一起吃了个火锅，又盯着把接下来七天要发的视频内容都上传了，给大家一人发了五百块钱的京东卡做员工福利，两人就飞也一样地回家看大宝和小乖去，这几天，楚楚可想死两只宝贝了。于悦也跟着她们，一路问懒猫大大问个没完。 而这时，贺天宇看着面前的老式洋房，还有那两扇雕花铁门，伸出颤抖的手，按响了门铃。 第66章 妈妈 贺天宇的家境其实不差。虽然贺爸贺妈都是高校的教授，可是早些年通过投资，在不少企业占了不少的股份，还在海市最繁华的地方有不少商铺和写字楼。 不过贺天宇从小，就跟贺家爸爸不太对付。 上高中时，贺爸非要他学理，将来学计算机。谁知道贺天宇去搞写作去了，还弄了个全国第一，高考都没参加。贺家爸爸气得直接把他的生活费给断了。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就不花家里的钱，上大学就开始写网络小说。大二一年，稿费加上版权，他就挣了将近一千万。而且就算他不在这几年，他的卡里也月月有几十万稿费入账。他根本就不缺钱。 可能有人不相信这个数字，但是现在的小孩儿，都没见过当年他的读者有多么疯狂，在网站上给他打起赏来，一个人一天好几万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跟家里彻底闹翻，也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小学弟。而且，直接告诉了家里。 他父母当时就炸了。 贺妈还好，她在国外做访问学者时，看到的这样的事也不少。虽然暂时不能接受，但是也能理解。 贺爸就不行了。 他还找到那个小学弟，骂了人家一顿，还甩给人家一百万，让人家滚。 小学弟当天晚上就割腕自杀了。当时贺天宇被贺家爸爸关在了家里，他第二天赶到出租屋时，满地的鲜血。人早就没有气了。 贺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事压了下来。等他把事儿都处理完了，贺天宇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机号也早换了。 其实贺天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弯。他当年，和小学弟也只进行到牵手亲嘴的程度。当年也是小学弟主动的。 要是贺爸不去找小学弟，两人的将来也不一定会真的在一起。 可是小学弟死了。 这事，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得去的了。 他这几年，其实早就想父母想的不行了。特别是孩子们诉说着他们多想父母陪在身边的时候。他就想他小时候，父母就是再忙，也会有一个人按时接送他，可能没空天天在家做饭，可是每逢他要开家长会，要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父母却从未缺席。 就算是当年他不听父亲的话，要去搞写作，得了写作大赛一等奖时，父亲虽然嘴里骂他，可是在对朋友们时，嘴里也都是夸奖。 他太想家了，特别是每年过年时，孩子们都回家了，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学校。 村长倒是每年都来请他一起过年，可是他不愿意去。 他知道自己这其实就是软弱，就是逃避责任，不愿意面对，可是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一想起来海市，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他按完门铃，立刻就闪到了一边。却又忍不住探出一点头，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很快有人开门出来，而且好像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有点像是妈妈的，可是听着脚步却有些迟缓沉重。然后吱呀一声，大门就打开了。不过接下来，却没了动静。 他有些按捺不住，探头去看，却看到了头发已经花白了的爸爸和妈妈，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他下意识想要跑，可是跑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是呀，跑什么呢，不是回来之前就想好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吗？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却看到妈妈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不肯发出声来。好像就怕影响了他的决定。 妈妈一直都是这样，自己做的所有决定，她都是支持的。永远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爸爸眼角也亮晶晶的，一只手搂着妈妈的肩膀，另一只手冲着自己伸了出来，可是到一半，就又局促地收了回去。就怕自己会走一样。 他再也忍不住了。朝着父母跪了下去。 贺妈妈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就扑到了儿子身上。抱着儿子痛哭出声。她的儿子呀，她的宝贝，总算是回来了呀。 贺爸也蹲下了身，抱着妻子和儿子，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家人过了好久，才互相搀扶着回了屋里。 贺家妈妈情绪太过激动了，血压都高了，一到屋里就瘫在了沙发上，可还是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不肯放。贺家爸爸一边张罗着给妻子量血压，倒水拿降压药，自己也吃了一颗，一边跟儿子絮叨： ”你妈妈这几年，每次听到门铃声都要去出去看，门都不敢出，就怕你回来了，看到家里没人，扭头又走了。她晚上睡觉都不肯脱衣服，就怕给你开门开迟了。总算让她等到了。“ 贺家妈妈吃了颗药，感觉好多了，闻言嗔怪地锤了他一下， “别听你爸胡说八道， 哪有那么夸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晚上看看能不能买到黄鱼烧一条，再做个红烧肉圆子，螃蟹应该也有了吧，清蒸上七八个，拿马兰头拌个豆腐干，再捏上几只大馄饨给儿子煮了吃。” 父亲哪里是胡说八道，他们两个都还不到六下，自己走之前头上都是一根白发都没有的，可是现在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也苍老了许多。就是家里，怎么一个保姆都没有了？难道这些家务，都是父母干的不成？ 贺家爸爸笑呵呵地去买菜了，临走前还十分不放心地跟儿子再三确认了儿子真的不走了。贺天宇回答着妈妈的无数个问题，同时，也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就是这样的，妈妈，我没受什么罪。还交了不少好朋友。就是家里怎么没人打扫卫生做饭吗？你们手里，没钱了吗？可我走之前，不是把我的卡和密码都留在家里抽屉了吗？里面应该有钱啊。” 说起来这个，贺家妈妈就一肚子的气： “你又不在家，我们花钱做什么。家里倒没什么，只不过我看你爸爸不顺眼，就把家里保姆和阿姨都辞了。司机和园丁也都不要了。让你爸爸自己做去。他活该！要不是他，我儿子能吃这几年的苦？” 第67章 炒鸡 贺天宇被妈妈说得哭笑不得的时候，柳世真也跟他的感觉差不多。 他们和沫沫他们分开后，就带着出差的伙伴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顿火锅，就各自回家休息了。他甚至没吃几口，想着回家有好东西可吃。 他想得没错，回到家里时，柳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现杀的走地小公鸡剁块，泡去血水，鸡肝鸡胗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锅里放多多的油，二两半绵白糖炒成糖色，把小鸡儿放进锅里翻炒，然后再放一大勺子豆瓣酱，几片姜，味精，柳妈自配的炒鸡料一勺，白胡椒粉，青花椒，干辣椒一小把，香叶和桂皮和鸡肉一起翻炒。炒到鸡肉里的水分都没了，再放入切成菱形的土豆块一起翻炒一下，加入开水，大火煮开，往锅沿上贴上一圈和好的玉米面儿，盖上锅盖，转小火慢慢炖。等鸡肉皮酥肉烂，土豆也熟透了，再揭开锅盖，往里面放大堆的青红椒和大葱段，翻炒一下，再盖上锅盖炖上两三分钟，就能吃了。出锅时，一定要往上面撒上一层蒜末。立马香味就出来了。 这道菜，还是以前柳妈跟着柳爸去新疆跑车的时候，跟沙湾那边的人学的。不过这个原来是要用番茄酱做的，柳妈做了改良，换成了豆瓣酱。也好吃。 柳爸柳妈常年在外面飘，这个菜，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柳世真上班的时候自己也做过几次，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他一进屋，柳妈就把青椒和大葱下了锅，等他洗完手换了衣服出来时，香喷喷的炒鸡已经上了桌。柳妈还专门把两只鸡腿都留了下来，没有切开，他一坐下来，就把两只鸡腿都夹进了儿子的碗里。 柳世真一声不吭地把两个鸡腿给父母碗里一人夹了一个，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鸡翅，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还给自己多拿了一个饭盒，盛了一盒子出来，说是一会儿要送人。 鸡肉红亮，汤汁浓郁，因此是现杀的鸡，吃起来肉汁特别多，可比外面的炒鸡啊大盘鸡啊好吃多了。 柳爸一边吃，还一边说，要是在老家，扯上几批子烩面煮了倒到里面，那就更好吃了。或者炒的时候加点排骨进去更好吃。要是在老家用地锅做这个，那就更好吃了。 柳世真一边吃一边点头。 吃完饭，柳妈本来说要去收拾碗筷，却被柳世真拉住了。让她坐到了沙发上，跟她来了一次久违的推心置腹。 柳妈一看大儿子，就知道他是想秋后算账了，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别看她上次给大儿子打电话时小算盘打得明明白白，可那是大儿子不在身边。 农村女人很多就是这样的，没出嫁前听父母的，出嫁了听丈夫的，等到老了，就开始看孩子们的脸色。特别是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懂事，没让他们操什么心，还考了华国最好的大学，学费都是自己挣的，大学毕业后又给家里拿了那么多钱。别看柳妈有时候疯狂地在他的底线附近蹦跶，可大儿子一认真起来，她就有点怂了。 柳世真说： “妈，你刚才给我夹鸡腿，我为什么不吃，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从我小时候开始，每年过年，你给我们做炒鸡，我就从来都没吃到过鸡腿。都是老二老三一人一个。” 柳妈有点心酸，也有点伤心，儿子这是，在心里记恨着自己啊。 “妈还真没注意。真的吗？你从小就懂事儿，什么都让着弟弟妹妹。我跟谁说起来，都说我家老大最懂事了。。。。。。” 她还没说完，柳世真就打断了她的话： “妈，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诉委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是人，我也会委屈。也不是我想当哥哥的。” “我们都大了，我一谈女朋友，一结婚，我和老二那就是各是各的人家，你也不要想让我给你你还，你再去贴补老二。都是成年人了，他总要负起他自己的责任来。你也不可能帮他一辈子。从现在开始，我给你的钱，你就自己花。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贴补老二，那我就一分钱也不会再给你了。” “还有市里的那套房，你也让老二别再打主意。你俩要不住，回头我就直接给卖了。我看啊，那套房要是还留着，我们兄弟俩早晚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妈，你也别说以后要跟着老二养老，不用我养老的话。那不可能。就算是现在你们跟老二两口子处得再好，你看着吧，等你们老了，肯定也是我们弟兄两个轮着来。你别现在就寒了我的心。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能干也干不了几年了。以后你们挣的，尽量都留在手里，不干了以后手里也活泛。我该给你们钱我照给，但是你们还是攒在手里的好。别像这样零打碎敲的给老二，他们要是真的干正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可你们现在这样，我这里落不着好，老二也永远长不大。你是把自己，把老二都给害了。” 他说完，就把刚才吃饭前盛出来的一盒子炒鸡打包，跟柳妈妈说要给自己女朋友送过去，就出门走了。 柳妈自从听了儿子说了那一堆话，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转，一听儿子说有女朋友了，想拉着他问具体情况，可是人已经跑远了。 柳爸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才上前，拥住了她的肩， “咱还是听老大的吧。老大的脾气你比我还清楚，今天这么说，就是他已经烦得透透的了。老二已经废了，你还想把老大也得罪了？你真觉得老二靠得住？算了吧老伴儿，钱留在自己手里，不比给了老大老二心里踏实？” 柳妈点点头，问自己老伴儿： “你说老大早不说，晚不说，一交了女朋友就开始计较，是不是他女朋友不愿意？” “你可拉倒吧，人还没见呢，你就在这里往坏里想人家姑娘，咱老大你还不知道？谁都强迫不了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儿。估计他早就烦了，你可别再往火上浇油了啊，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老大也回来了，咱再歇几天，就还出车去。这几天运费都高，再干两年，咱也不干了。” 第68章 大宝 柳世真本来以为这么晚了，楚楚那里肯定就她一个了，炒鸡带的也不多。但是等他到了一看，沫沫和卜语凡都在呢。 三个人都趴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对着正浑身炸毛冲着他们一直喵喵喵的小乖，还有背对着三人，乖乖坐在后爪上，低着头做emo状的大宝。 他顿时觉得手里的盒子太小了点，顺手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问见他来了忙爬起来的卜语凡，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卜语凡苦着脸：“我等她们吃完饭来接沫沫，顺便把楚楚送回来，沫沫就说顺路来看两只崽，可是一回来，两只崽先是围着楚楚绕腿，然后就成了这样了。怎么哄都哄不好。她们都快哭了。”说着，他话音里也带了哭腔。 柳世真无语了。 他连忙蹲了下来，小乖也不骂妈妈和小妈妈了，蹭的一下跳到了他的面前，做出一副攻击状，脊背高高地拱起，全身毛毛也炸了起来，连尾巴都变得特别粗，上半身伏到了前爪上，冲着他呜呜起来。不过却被楚楚趁机一把抱了起来，搂进了怀里，不停地说对不起，眼泪也滴到了它的背上。 柳世真吓了一跳，害怕小乖伤到她，赶忙想上前救她，却发现小乖一见是妈妈抱了他，立马就把刚刚亮出来的爪子尖给收了回去。还挣扎着翻过身子，拿爪垫去碰她的脸，好像在擦她的眼泪，身上的毛毛也都平了下去，虽然尾巴还是垂着，可是喵喵声已经从骂人的喵喵变成了担心的喵喵，听着就像是在问： “妈？你怎么了？你别哭，有乖乖呢，乖乖保护你。” 这小猫精，就算是再生妈妈的气，可是一看妈妈哭了，也立马把自己的委屈都收了起来，眼里心里，只有这个妈妈。 楚楚破涕为笑，把它翻了个身，搂进了怀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宝贝，妈妈再也不会把你和姐姐丢在家里了。又亲又抱了半天，小乖才长长地喵了一声，全身放松，伏在了楚楚的怀里。 沫沫见状，连忙端着早就打开的罐头上前，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小爷，小乖这才赏脸地大吃起来。吃了几口，就不让喂了，自己从楚楚怀里下来，大吃了起来。 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啊。 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个，四人又把目光看到了还背对着他们的大宝身上。 这个，估计比小乖难哄多了。 果不其然，四人哄了两个多小时，大宝都不肯看他们一眼。到后来还整个猫都团了起来，脑袋埋在身体里面。整个猫身上，全都是不该出现在小猫身上的孤单与凄凉。 沫沫看不行，干脆把两个男人撵走了，和楚楚一起睡了大床，把大宝抱进了被窝里。两人对着大宝千哄万哄，大宝都不看她们一眼。 小乖吃了那个罐头，已经忘了生妈妈的气了，就是一直粘着妈妈和小妈妈，翘着尾巴在床上跳来跳去，动不动就跳到妈妈和小妈妈面前，两眼亮亮地冲着妈妈“喵~~~~”一声，妈妈夸他一句真乖，他就高兴了，打个滚儿，然后抱着妈妈的胳膊贴贴，就又去玩了。 哄着哄着，沫沫和楚楚都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大宝和小乖都在两人中间睡着。大宝还用两只爪爪抱着楚楚的胳膊，小身子也伸成长长的一条，紧紧贴着她。 可惜楚楚一动，大宝就醒了。立马收回了抱着她胳膊的爪爪，又缩成了一团。 看身边的沫沫还打着小呼噜，楚楚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把大宝抱在怀里，去了客厅。 她翻看了昨天晚上的监控还有自动喂食机的记录，发现昨天晚上，大宝真的什么都没吃，水都没喝一口，立马就担心起来。 猫猫很容易得脂肪肝的，只要不吃东西，过不了几天就是脂肪肝。治疗的药物对肝肾又有很大的损害。大宝吃饭一直很好的，谁知道脾气这么大呢？ 估计有点应激了。她只想过猫猫去陌生的环境容易应激，可没想到，妈妈不在家几天，孩子也会应激啊。 她索性不睡了，去厨房翻起了冰箱，想给大宝做点好吃的。可惜几天不在家，冰箱里也没什么菜了。能给大宝吃的，也就剩了两块鳕鱼了。鸡蛋都没了。 她看看手机，也快六点了，就想着出去给大宝买点新鲜的鸡肝，再买几条小鱼回来给她做猫饭，可是刚换完衣服走到鞋柜边换鞋，却感觉腿上有毛茸茸的感觉。 她低头一看，大宝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两只后爪站着，两只前爪抱住了她的腿，小脑袋低着，额头紧紧地抵在她腿上。一副妈妈你要走，把大宝带着一起走吧的架势。 楚楚眼泪压眶而出，也不出去了，弯腰把大宝抱进了怀里，跟宝贝儿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大宝也不闹了，随便妈妈又亲又抱，两只蓝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妈妈，都不舍得眨眼。 小猫猫什么都不懂，她就是想妈妈，不想跟妈妈分开呀。 这次楚楚出门，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 小乖还好，有些没心没肺的，该吃吃该喝喝，就是妈妈要出门时，他是要跟着的。也不害怕外面了，只要带着个牵引绳，走得可乖了，跟个小狗一样。 大宝就娇气了。猫粮要让妈妈放手心里喂才能吃，喝水也要喝妈妈杯子里的水，罐罐也要妈妈一勺一勺地喂，妈妈要出门，一弯腰换鞋，她就会跳到妈妈的背上，然后趴在妈妈肩膀上不肯下来。猫包都不肯进。楚楚去公司，她也要跟小乖一起跟着，趴在妈妈怀里不肯下来。 每次出去，楚楚都感觉怀里的大宝身体在瑟瑟发抖。知道她还是害怕的。哄过她无数次，妈妈不会不要大宝的，出门去晚上就回来了。可是大宝却不肯。对妈妈的依恋，远远超过了对外面的恐惧。 怕楚楚一个人不安全，这套房子让约瑟芬安得到处都是高清摄像头。楚楚把大宝生气的全过程挑了些片段发给了剪辑，让她专门做了一期视频。 第69章 猫咪成了精 楚楚本来说这条视频不急的，等上班了再剪也行。可是剪辑一看，被两只给萌化了，硬是当天上午就剪出来了。 这个视频毕竟和她的主账号不太搭嘎，楚楚给沫沫看了成品，直接用了一个新账号大宝是个好宝宝发了。不过小乖号把这条视频给转发了，楚楚还拿了首评：看，这俩，我家的。 视频的标题也不是很起眼，就是有些凡尔赛：出差一周，家里的猫猫居然这么对我。。。 正好是十一，没出远门的，都泡在网上。到了晚上，有三成楚楚的粉丝都看到了这条视频。评论量也到了三万多条，倒是点赞的怎么也上不去，才一万多。 网友们都疯狂地表示，楚楚飘了，竟然让崽崽们这么伤心。有不少云养大宝小乖的ee们都表示，麻袋已经准备好了。评论区热闹的可怕。 苏苏苏苏苏：我早就说小乖已经飘了吧，搬新家不说，中秋节还跑到外面浪，居然还没带我们大宝贝崽崽，讲真，你要是养不好大宝，给我养吧，我肯定二十四小时陪着她，我班都可以不上的。 展开762条回复▼ ??3678 嘻嘻嘻嘻 ：哎哟ee的大宝贝喔，怎么这么心疼死个人喔。来让ee亲一口，看看把孩子给委屈的。还有我们家小乖乖宝贝，说的不是小乖，是小乖哈，懂的都懂。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保护姐姐，知道保护妈妈，还胸怀宽广，不跟妈妈一般见识。小乖你怎么忍心把两只放在家里好几天的。??7589 小乖吃饱了吗??嘻嘻嘻嘻：我也是怕他们应激啊，再说了，有朋友天天来看他们的，我也天天看监控，也没这样啊。。。。。。。。??·°(??????﹏??????)°·????·°(??????﹏??????)°·?? 炸毛老婆子??小乖吃饱了吗：装什么可爱，你活该。各色麻袋已备好。地址发来。 呼呼咩咩??小乖吃饱了吗：装什么可爱，你活该。各色麻袋已备好。地址发来。 一块方糖??小乖吃饱了吗：装什么可爱，你活该。各色麻袋已备好。地址发来。 三桃??小乖吃饱了吗：装什么可爱，你活该。各色麻袋已备好。地址发来。 展开更多▼ 空心木偶：只有我感觉，这两只宝贝都成精了吗？ ??27963 展开8633条回复▼ 。。。。。。。。 到第三天中午十二点，大宝号的粉丝已经到了三十多万。喜欢两只崽的姨姨们还给崽们建了话题。到假期结束的前一天，这条视频居然冲上了热搜榜第三十九位。粉丝也上了六十万。有无数的粉丝天天留言让他们发崽们的日常生活。 连楚楚都沾了崽们的光，又狠狠涨了一波粉丝。连她橱窗里的猫猫用品都卖了不少。到假期结束时，楚楚的粉丝已经涨到了将近三百万。 10月4号，楚楚请于悦来家里吃饭，也算是谢谢她这几天替自己喂猫。她也没做太复杂的，就点了河底捞的外卖。没办法，这两天她也出不了门买不了菜，一切都是外卖解决。 柳世真和卜语凡一回来，就回公司值班去了，还天天加班。都没空陪女朋友。 那盒炒鸡第二天被楚楚和沫沫热了当早饭吃了。倒是还可以吃，这东西只有刚出锅的时候才是好吃的，一剩下来就不好吃了。柳世真倒是想请妈妈再给楚楚做一顿，可是昨天柳妈那边就接了个好活，老两口昨天中午就走了。 于悦要来，沫沫在家闲着，也过来蹭饭。正好楚楚在黔省买的那些东西也到了，于悦来时，楚楚正指挥着沫沫拆三个SF的大箱子，让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归类分好，等回去的时候，给卜家和苏家都带一份，算是沫沫中秋的礼物。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该有的礼节总是要有的。省得双方老人心里不愉快。 “这个火腿味道不错，你给你家和卜家一家拿一条，还有这个稻花鱼干，我买的多，你一家拿上两斤，这个腊猪蹄和腊排骨分成三分，一家一分，腊肉一家两条，等过几天刺梨果干和云腿月饼到了，你再跑一趟。下午你就去，特别是你家，把老卜叫上一起，自己再配些别的礼物。可别再耽搁了。这都已经晚了。你当然不怕，可是老人们最怕家里孩子不孝顺的。送过去他们好说嘴。再说了，你刚拿了双方老人那么多钱和房，也不能让人在背后说你白眼狼不是？” 她一番话，说得沫沫眼泪汪汪的，抱着她的纤腰不放。说还是楚楚最爱她，最为她着想。不像大胖子，她不懂这些，他也不懂吗？就昨天提了一句，也没见他买礼物，也没跟她说要跟她一起回娘家。要他有什么用。 楚楚反手抱住她，那当然，她和沫沫永远是天下第一好的。 于悦看这两个看得牙都酸了。要不是知道她俩性取向都正常，还真的会觉得这两个是蕾丝边呢。你们为什么要找男朋友，你们两个过得不是挺好的吗？ 沫沫和楚楚异口同声：“找了男朋友，也不影响我们两个好呀。他要是有意见，就让他哪远死哪儿去。” 于悦无奈地闭了闭眼。算了吧，只要你们高兴。她也不说什么了。希望将来你们结婚有孩子了也还这么好。 三人正准备开始吃，楚楚的电话却响了。竟然是贺天宇打来的电话。说卜语凡和柳世真的电话都没人接，要给她们送螃蟹来。是正儿八经的阳澄湖大闸蟹，一个足有三两重，全是母蟹。他家里的太多了，贺爸贺妈也吃不了多少，总不能浪费了。 楚楚笑着让他来，还说正好来了一起吃火锅。正好让他看看自家大宝和小乖，还有个朋友介绍他认识。 她放下手机，让沫沫看了一眼打电话的是谁，两人就一起对着于悦微笑起来。 于悦被两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在那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人，楚楚就轻描淡写地让她去洗个脸，再看看自己衣柜里有什么衣服是她能穿的。再化个全妆。要快，要不然懒猫大大就到了。 懒猫？！！！！ 于悦尖叫地跳了起来。 声音之大，把大宝和小乖都吓得一溜烟躲进了楚楚的怀里，还都有致一同地把大屁股露在外面，尾巴毛又炸了起来。 第70章 妙招 贺天宇来时，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卷发蓬松发亮，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的高个美女。 他的粉丝太多了，一看这个美女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鞋都没换，就冲着于悦温柔地笑了起来，朝她伸出了右手。 于悦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颤抖地跟他握了手，下一秒就决定，这只手，她今天不洗了。不，应该是至少一个星期，都不要洗。 他带来的大闸蟹真的很好，青壳白肚，金爪黄毛，每一个都欢快地吐着泡泡。楚楚直接洗了八只，上蒸锅蒸上，没一会儿就鲜香四溢。大家也不急着吃火锅了，都先啃螃蟹。 贺天宇也是个爱猫的，从他的笔名就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小时候家里不让养，在山里的那几年又没有心思。一见了大宝和小乖，就把小乖抱在了怀里不肯松手。还去抱大宝。 也奇怪，大宝一向不喜欢生人抱的，可是贺天宇一抱她，她只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又仰起脸，用蓝色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冲着他娇娇地叫了一声，就乖乖地窝在了他怀里。可把贺天宇高兴坏了，自己都不吃螃蟹了，剥了蟹肉喂两只崽吃。就是不敢喂太多，怕他们拉肚子，一只猫猫只喂了两口，就专心致志的煮虾剥虾给两只吃。 于悦的眼睛都冒小心心了。他怎么这么好，这么有耐心啊。真是太帅了。 楚楚看两只每个都吃了七八只虾了，才喝止了他，让他坐下吃火锅。还问他回家了过得怎么样。 一说起来，贺天宇就相当无奈。 贺爸贺妈现在是一眼都不能看不到他。晚上睡觉，两位老人能进屋看他十几回，还要用手小心地摸摸他的手脚，摸摸他的额头，才笑着轻手轻脚地离开。吃饭时恨不得喂给他吃。就他来给楚楚送大闸蟹的这一路半个小时，贺爸贺妈都发了十几条微信了。 离不开他还罢了，两位老人对他的态度也太小心翼翼了，就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儿子再消失。搞得贺天宇心里酸酸的。可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楚楚和于悦听了，都陪着他叹息起来。 沫沫听到这里，却突然哈哈一笑：“我有一个好办法，让阿姨放心，你信不信？” 贺天宇一听就立刻回答：“你要是能让我妈妈心里放心点，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包在我身上。” 沫沫笑着把他的手机拿起来，让他打通跟贺妈的视频，然后自己拿着，让楚楚和于悦一左一右坐在自己两边，跟手机那头的贺家妈妈说话。 贺妈妈看到儿子打来视频，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儿呢，赶紧接通了，可是发现手机那头不是儿子，而是三个漂亮姑娘。一看三个姑娘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中间那个活泼灵动，左边那个乖巧可爱，右边那个大方持重。就跟一把三根水葱一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沫沫大大方方地朝对面的阿姨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三个都是天宇的朋友，天宇就是来她们这里吃火锅的，谢谢阿姨给的螃蟹，等过两天有空了，一定去拜访阿姨，顺便尝尝阿姨的拿手好菜。 贺家妈妈这下子可真的高兴了起来，囡囡囡囡地叫个不停： “喔哟囡囡哟，阿姨跟你讲，不是阿姨夸自己，阿姨烧的红烧肉和小黄鱼那是好吃得不得了，炒得秃黄油也地道的很。你要是有空啊，就多跟阿宇玩一玩，他几年没回海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嘞，有空就到家里来，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们做哈。。。。。。。。” 她跟沫沫说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电话。想了想，给儿子微信上发了五万块钱的红包，还说让他带着三个小姑娘出去吃吃玩玩。然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机，想了想，就吆喝起自己的老伴：“老贺，老贺呀~~” 贺家爸爸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老伴儿叫自己，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呢，湿着两只手就跑了过来，一迭声地问：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贺家妈妈正在衣柜前忙着换衣服，又坐到梳妆台前戴耳环，梳头发，擦口红，嫌弃地看了眼老伴儿身上的围裙，吩咐道： “你赶紧把这一身衣服换了，一会儿陪我上街，买几件小姑娘喜欢的首饰和化妆品去。咱们儿子啊，现在正在跟三个小姑娘一起吃饭呢。三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灵光，都水当当的。赶紧赶紧，还有小姑娘们喜欢的零食也要备一些。哎呀，咱们还要赶紧请个人回来在家里帮忙呢。要不然，万一儿子带小姑娘回来，不得看轻了咱们家哇。” 贺家爸爸却没她想的那样高兴，踌躇着问她：“那你就确认，那里面，有咱儿子喜欢的人吗？万一，万一，我可是听说，性取向是改不过来的。可别又惹恼了儿子。。。。。。。。。” 贺妈快气疯了，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骂道：”我看侬脑子瓦特啦！谁让侬说明白了？侬就不会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家里做做准备，有什么多余的嘛，万一呢，侬一点准备都没有，到时候侬再去现买，可来得及哇？“ 她说一句，戳一下，贺家爸爸却越听脸色越好，不等贺家妈妈骂完，就冲回厨房洗干净手，一边找出门的衣服换，一边打电话给以前家里的保姆和园丁，还有司机，问人家现在的主家怎么样，愿不愿意回来干。 自从沫沫挂了电话，贺天宇就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大口吃肉。 楚楚小心翼翼地问他，以后准备怎么办，学校还回去吗？他才抬起头，露出个疲倦的笑脸： “回是肯定要回的。我这次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交代。不过我会带着我爸妈一起过去住两个月。然后就辞职。我是不会再离开我爸爸妈妈了，总不能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我背井离乡。” 于悦听他这么说，眼睛中异彩连连。 第71章 过往，热爱一 沫沫笑着跟他说：“你的账号还准备找回来吗？小说还发不？要是暂时不想的话，回来有空了，到我们公司看看也行。我想专门设个部门拍短剧，还有公司的这些剧本什么的，你要是能管起来是最好了。我们公司虽然小，不过倒是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又是刚起步。你是要分红还是想入股，咱们都好商量的。” 贺天宇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小说可能还是会写，但是估计不会用原来的账号了。他中间放了这几年，文风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再说了，那个小学弟的事儿，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他对过去的一切，暂时还不想再碰触。楚楚这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楚楚也无所谓，这些生意上的事儿和公司发展的事儿，她一向是个甩手掌柜，楚楚让她干啥她干啥。贺天宇要是能来更好，他们在一起处得挺自在的，有时候比跟柳世真在一起还自在些。而且他来了，就算不暴露懒猫的身份，她们公司的实力也会增加一大截。股份这东西，要是不能带来利润，那就屁都不顶。 其实现在视频号已经开始盈利了。橱窗里有不少猫咪用品，还有各种调味料，一些家居的小玩意儿。就连楚楚每次出镜时穿的衣服和搭配，橱窗里也有。沫沫对选品的商务有交待，哪怕贵一些，也不能选质量差的东西。生鲜和预制菜也暂时不要碰。加上视频收入，一个月百十万也是有的，公司起码现在不赔钱。这次大宝小乖一火，估计下个月能挣的更多。 但是楚楚有自知之明，她是做不成那种超级大主播的。她也没有那么急智，要是让她开直播，肯定没有什么意思。她不具备那种颠倒众生的能力。要想把公司发展起来，还是要多做几个账号，多试几个领域，多试几个风格。 贺天宇在楚楚家里吃了午饭，又跟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游戏，晚上还喝了楚楚煮的大闸蟹粥才回家。回家时还给爸爸妈妈一人带了一饭盒。 说实话，大闸蟹煮粥，真的是太奢侈了。不过贺家爸妈喝着金黄的蟹粥，配着细细的姜丝，却觉得，这是他们喝过的最美味的粥。 贺天宇还跟他们说，明天还要去找今天这几个朋友玩。还准备给这几个朋友的公司投点资，等把学校的事交待好了，可能要去这个公司上班。说着，还掏出手机，翻出楚楚和两只猫猫的视频给父母看。 儿子有朋友，还是几个一看就正经的女孩子家，贺家父母怎么可能不同意。贺家妈妈当天晚上看楚楚的视频看到了凌晨，是越看越喜欢楚楚。连大宝和小乖都喜欢得不得了。能把猫猫养得这么灵性的，主人肯定也是个灵气满满的小姑娘。 贺爸爸也没睡，趴在老婆背后和她一起看楚楚的视频，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他也没跟老婆和儿子商量，第二天就约了几个科技局的老朋友聊天。言语中对楚楚他们的公司多有推崇，还替楚楚和沫沫的公司要政府支持。老朋友们知道他的家事，都笑着承诺，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能帮的肯定会帮的。该给的政策扶持也不会少。 贺天宇第二天起床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下楼一看，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海市妈妈的精致，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贺妈妈八十年代就去过国外当访问学者，更是中餐西餐都来的。 她今天一早，就用料理机揉了面条，烤了爱尔兰的苏打面包，加了很多干果的那种，让贺天宇今天带给朋友们吃，这个低糖少油，加的干果也多，口感也好，最适合爱美的小姑娘。还做了一个桂蜜栗子舒芙蕾。给儿子做了枫糖松饼让他早上吃。吃早饭时，还一个劲儿让他有时间了带朋友们回家来玩。今天下午，家里的厨师保姆园丁司机都要到了，肯定不会让他丢人的。 贺天宇看着妈妈花白的头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吃完早餐，就带着妈妈准备好的点心，开了辆贺妈妈的奥迪离开了家。 他其实也就是拿楚楚她们当了个幌子，他今天本来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学弟的坟墓的。不过他还是先拐了个弯，把面包和舒芙蕾给楚楚送了过去，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去的地方，才开车走了。 他一路来到了墓园，在墓园门口买了束白玫瑰，到了那个小学弟的墓前。 已经过去几年了，可小学弟的样子，还是定格在了他最好的年华。照片上的他还是那么天真烂漫。 贺天宇记忆里的小学弟永远像个小太阳，而且酷爱西方文学，莎士比亚和普希金的十四行诗能背好多，莎士比亚的戏剧更是能全文背上一大半，上大一时就带着戏剧社的同学排练哈姆雷特。在舞台上的时候，真的是闪闪发光。 贺天宇还清楚地记得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那天他刚在小说里嘎了一个他自己都非常喜欢的人物，自己哭得不行，评论区也惨嚎一片，有不少人要给他寄刀片。他中午饭都没吃，午觉也睡不着，在校园里失魂落魄的游荡，正好被小学弟迎面撞上，把迷迷糊糊的他撞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少年背着阳光，弯着腰朝自己伸出手来，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是那么阳光灿烂，顿时觉得，自己小说中的男主角有了脸。 他不由得愣了神，直到小学弟看他痴痴傻傻的不吭声，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背起他就往医务室跑，才回过神来。连说自己没事，小学弟还不相信，非把他背去医务室看了才放下了心。 他出来，就顺势请小学弟去吃了饭。 那时候，他们的胃口真好啊，当天吃涮羊肉，两人光羊肉就吃了四斤，就觉得，当天的羊肉是最好吃的，香得要命。他们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两人又那么有共同语言，说什么都能说到一起。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开了个房间，聊了一夜的天，打了一夜的游戏。 第72章 热爱二，蟹黄小笼 其实两个人开始，真的只是好朋友。玩能玩到一起，吃能吃到一起，小学弟还带着他玩了很多他没接触过的东西，像是乐队，像是蹦迪。 他还问过小学弟，将来想从事什么职业。他那么喜欢莎士比亚，是想去做舞台剧吗? 小学弟摇摇头，说，他最想做的就是外交官。能混到在联合国上发言的那种。他也想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在常任理事国大会上变着花样的骂人。他觉得那样好爽。做个记者也不错，顶着战火去报道。到时候，贺天宇也该成个大文学家了，到时候贺天宇的专访都要交给他做独家哦。 贺天宇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都给你，只给你。 他也不知道，小学弟是什么时候对他起了别的心思的。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憋着，一旦确定了对贺天宇的心思，就对他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贺天宇其实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到底是什么。但是小学弟的爱那么赤诚，那么火热。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 很快的，他也陷了进去。 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他还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两人没事时就一起买买菜做做饭。他们也会在没人时悄悄牵手，也会想进行下一步，可是贺天宇总想，既然认定了这个人了，就想认真的跟他过一辈子。那总要取得了父母的认可才行。 仔细想想，小学弟可能是那时候，就有些存了死志了吧。他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小学弟的性子看着开朗，可是却有点一往无前不管不顾，爱人的迟疑，对他来说，可能就意味着背叛。 何况，确认了他自己的心意，对小学弟来说，就意味着放弃了他的梦想和事业。 等到贺爸爸找上门来时，他就做了那样的选择。 贺天宇也想过，要是贺爸当年没有反对他和小学弟的事儿，他们能不能在一起。答案是否定的。他没有小学弟那么勇敢和执着，估计要不了两年，就会让小学弟对自己完全失望。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段感情，他得到过这世界上最纯粹，最炽热的爱，这份爱，跟性别无关，只是因为，就是那个人。 出事后，他也去找过小学弟的家人，可是却被骂了出来。贺爸当年有错，也用了些手段让小学弟的家人不要再闹，他很自责。可失去爱子的痛苦，街坊的流言蜚语，让小学弟的父母无法再看他一眼。小学弟的姐姐也说，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一家人的面前。而且，他们一家人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城市。只有小学弟的墓并没有迁走。 他在小学弟的坟前从早上十点坐到了下午四点，才下山离开了。 他身后，白玫瑰娇嫩的花瓣簇拥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笑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墓碑上刻着：爱子白成秀之墓。 还有几句海子的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永别了，我的爱人。 这个世界，我总要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但是我心中，永远记着你的模样。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来了楚楚家里。这样的日子，他并不想一个人待着。楚楚家里虽然他只来过一回，不过却让他出奇地感觉到心安。 今天柳世真也休息一天，跟媳妇儿一起在家里窝着，沫沫也把在加班的卜语凡给无情地抛弃了。于悦今天值了半天班，下班了就被楚楚叫来吃晚饭。三个女孩儿刚把那个舒芙蕾给吃掉，一见他，就都围上来夸贺妈妈的手艺简直太棒了。 他疲惫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就抱起大宝坐到阳台上一把扶手椅里发呆。 大宝果然是个小猫精，知道他心情不好，在他怀里也不挣扎，还把小脑袋埋进他的臂弯里，一动也不动，不停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像是在安慰。不过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地在身上晃呀晃的，小乖不一会儿就被钓过来了，在下面扑来扑去的，没一会儿，就把贺天宇给逗乐了。 他昨天拿来的螃蟹太多了，楚楚今天中午又蒸了几个螃蟹大家吃了，可还是有二十来个。又怕吃不完死了可惜，楚楚没办法，就煮了猪皮冻，把剩下的螃蟹一下子全蒸了，拉着几个人拆蟹。准备做蟹黄汤包给大家吃。 螃蟹这东西，热着吃还好，可一拆起蟹粉，就觉得腥气得紧。要是凉了，就更腥了 。三个人拆得叫苦不迭，可是楚楚在一边一直哄着他们让他们想想蟹黄汤包的美味，他们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下。 不过这三个人，柳世真和于悦吃螃蟹的次数少，吃都不怎么会吃，别说拆了，手笨得要命。沫沫倒是会，可是刚做了长长的美甲，这次做得好看她又不舍得卸，只能翘着兰花指，慢慢地拆。 贺天宇一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捋起了衬衫袖子，把手表摘下来，过来帮忙。他的手特别的修长，拆起蟹来又特别的快，还剔得干干净净，得到了大家的一片赞扬。 贺天宇还专门把自己几个人拆蟹粉的情景拍了个照片发给妈妈看。 贺妈妈今天憋了一天，没敢打扰儿子跟朋友玩，一直紧盯着手机。照片一发过去，她立刻就打了视频过来。 她一看昨天的那三个姑娘还在，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她还一直担心是儿子找了三个演员演戏给自己看呢。今天一看三个姑娘都还在，才相信了儿子。 沫沫三个都跟她问好，谢谢她让贺天宇送来的面包和蛋糕，都很好吃。还给她看了满桌子的面粉和肉馅。贺妈妈看了，心里更踏实了。就正式向三个姑娘提出邀请，请他们有空了来自家吃饭。沫沫笑着答应了下来。 当晚的蟹黄小笼大获成功。 这么大的螃蟹，做起灌汤包来可比外面的蟹黄汤包好吃多了。大家人均吃了二十个起步。又一人喝了一碗放了很多胡椒和姜的酸辣汤，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有致一同地摸起了自己肚子，打了个满意的饱嗝。 第73章 忙起来了 十一过完后，大家都忙了起来。 卜语凡一边忙着公司的事儿，一边筹备着两人的订婚礼。虽然已经领了证，但是他觉得该有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订婚，求婚，每一个都要好好办。要不然，他老觉得太委屈了沫沫。 沫沫本来是不太同意他这么办的，嫌太累太麻烦了。 她现在也很忙，大宝小乖突然蹿红，每天都有无数粉丝涌到楚楚视频下面要求她们更新大宝和小乖的视频，一过完十一，她就忙着挖了个拍萌宠视频的团队，住在了楚楚的新房子里，二十四小时跟拍。好在大宝和小乖都是社牛猫，要不然早就应激了。 还有于悦那边的视频，她团队都找好了，可于悦突然休了一个月年假，还给沫沫发了微信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要是沫沫等不了，就找别人也行。可她也不是那么不可或缺，招来的七八个人也不能干等着她，沫沫就跟物业公司商量，换了个外向的小姐姐来拍。反正剧本都写好了，谁来拍其实差不多。 就是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一个月赔着一二十万等着她呀。 除了这，还有新成立的短剧组也正在筹备。还有外贸公司的事儿，样样都要她来操心。前两天一上班，海市科技局的领导不知道怎么也注意到了她们这个小公司，跟她联系，让她准备一些材料递过去，说是要有什么政策支持。 这可是大好事。要是有政府在后面支持，不光能领不少补贴，还能退税，连公司给员工交的社保可能都能退回来一部分。这可不是小钱。不过这么好的事儿，应该轮不到她们这个小公司啊，她本来以为要做个两三年才能拿到的。 沫沫疑惑归疑惑，可是好事上门，也不可能往外推。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卜语凡让她挑订婚礼服她都没时间去。 楚楚也不轻松。虽然只需要在两只猫猫的视频里偶尔了个镜，一周拍两到三天美食视频，配个音，不过现在外贸那摊子又进入了旺季，总不能放着钱不挣啊，虽然沫沫又请了个外贸专员来接她的手，可是好些东西新人还需要问她，又有时差，每天两三点就起床工作了。加上家里每天都有外人，她总是有些休息不好。每天下午，都窝在公司的沙发里昏昏欲睡。她把自己原来的办公室让给了新来的外贸，沫沫新给她装的办公室还没装好，现在是个流动人员。 柳世真倒没那么忙了，每天就是正常上下班，看楚楚天天累得要死，他心疼的要命，每天流水般地给楚楚买礼物买好吃的点下午。还不是给楚楚自己买，一买就是几十杯，楚楚他们公司上上下下的都有。 这还不算，每次楚楚不用拍视频时，他就不让楚楚再做饭了。早上买早餐接楚楚上班，中午就订好好吃的餐厅带她去吃好吃的，然后就拉着楚楚回那套小房子里午睡一下。 楚楚本来不太习惯吃外面的东西的，不过柳世真带她吃的，都是一些老字号或者很好的餐厅，又各有风味，楚楚慢慢地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也吃到了很多没吃过的东西，渐渐地也上了瘾。其实只要是钱花到位，自然能吃到好东西。 这天，柳世真中午十一点就来接人，楚楚还在开个小会，就坐在那张大茶台旁边喝茶等着她。 这位天天来报到，大家早就习惯了。也没人招呼他。只有那个新来的做外贸的吴诗雅见了，殷勤地拿了一碟黔省寄来的云腿月饼往他面前送，还坐在他对面，好奇地问东问西，问他互联网怎么做，当年他创业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还问他他们公司好不好进，投资人是不是都很有素质。还一个劲儿地感叹楚楚命好。 吴诗雅是个老外贸了，身材凸凹有致，上身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下身一件大红色的紧身短裙，一侧还开了一个高高的叉，脚上一双红色恨天高，直到腰间的长发烫了一个精致的大波浪卷发，配上烈焰红唇，要是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八成会对她一见倾心。 她还没结婚，来公司几天，第一天就盯上了柳世真，可惜柳世真眼里只有楚楚，对满公司的小姑娘看都不看一眼，来了要么是来吃饭，要么接上楚楚就走，她是一点空都没逮到。今天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哪里能不粘上来。 柳世真别的没见过，这三年跟那些车队老板交往的多，被一堆老哥哥们教的，对于这一套差不多已经完全免疫了。一看吴诗雅这样，心里已经MMB了，也不再喝茶，起身就走到另一个办公室里，跟那个一直跟拍楚楚的摄像大哥聊起天来。 吴诗雅也是个识趣的，见状也不再跟，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扭身就回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这个场景全被行政小姐姐拍了下来，还直接发给了沫沫。 行政小姐姐本来不该管这闲事的，可是她去黔省时跟楚楚和沫沫相处得好了，也知道楚楚和沫沫的感觉。觉得自己这样做也没错。 楚楚很快就开完会出来了，柳世真见到她就露出了一个傻笑，上前拉住她的小手，楚楚见到她也甜甜地笑了，两人手牵着手跟沫沫挥挥手，就一起下了楼。 柳世真拉着楚楚上了车，俯身给楚楚系了安全带，又偷了个香，一边发动车，一边问楚楚： “你们公司那个新来的小吴，干的怎么样？” 楚楚把车上的小镜子拉出来，一边补妆一边回答道： “还行吧，业务挺熟练的，就是太有想法了，老是不按我说的来。我说客户的脾气是什么样的，她老是不信，还老用她自己的私人信箱给客户发邮件。客户都投诉到我这里两次了。要是还这样，我估计就不能再留她了。现在招个靠谱的外贸可真不容易。要不是你们都不同意，说怕我累，我就还自己干了。反正也也不是天天忙。” 柳世真没吭气，等到了餐厅后，趁楚楚去上厕所，给沫沫发了个微信，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她。 第74章 活烤鳗鱼 沫沫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今天柳世真带楚楚来吃的，是活烤鳗鱼。昨天他带楚楚吃的日式鳗鱼饭，看楚楚很喜欢，今天就带她来吃这个烤的，让她也尝尝不同的味道。 这家烤鳗鱼是东北烧烤，在海市并不多见。进门左右两边就是两个大玻璃水箱，里面满满的各有四五十条鳗鱼，每条都有四五十公分长，在里面游来游去。 柳世真知道楚楚是第一次吃，也没等她回来，就把菜给点了，一条两斤重的活鳗，特意交代上菜时不要带头；一份牛舌，一份黑猪五花，一份口蘑，一份芝士玉米，一份韩式海鲜大酱汤，一份石锅拌饭，还要了一碗西塔大冷面，一分二上。 服务员本来要给他们烤的，柳世真挥挥手说不要，他也来了很多次了，知道怎么烤。 很快的，碳炉和肉菜都端了上来，只有鳗鱼慢了一些。楚楚出来时，牛舌和五花肉已经在铁线网上嗞嗞作响，口蘑也烤上了一半，底部已经烤得有点发黑了，伞柄那里也已经有汁水冒了出来。 柳世真看楚楚回来了，就笑着给她盘子里夹肉，还用生菜，烤好的牛舌，一点点大酱，一片蒜片卷了个卷往她嘴里送。楚楚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他的服务，张大了嘴把生菜全塞进了嘴里，然后就不让他再喂了，说自己吃着香。 楚楚发现，这碳烤的，可比她平时在家用电烤盘烤出来的肉香多了。可能缺的就是这个烟熏火燎的味儿。感觉这里的肉也比自己家里的要好吃。 柳世真笑着说，那可不比家里的好吃嘛，她平时买肉都是一买买好多，基本上吃的都是冰箱里的冻肉，可外边好一点的馆子，肉的更新速度总比家里的要快，总要新鲜一些。再加上炭火的温度可比家里的温度高多了，升温也快，能把肉汁全锁在肉里。又是铁丝网，油脂全被烤了出去，自然格外的香，还有镬气，自然吃起来要好吃一些。 两人把牛舌和五花肉吃完，口蘑也烤好了，每一个口蘑的小碗碗里，都烤出来了一口鲜汤，柳世真让楚楚先把那口鲜汤喝掉，再蘸着酱料吃，果然鲜美无比。还把嘴里的肉味给清掉了。 这时候鳗鱼也上了桌。看得出来是刚杀的，鳗鱼段上的肉还在微微跳动。服务员把所有的鳗鱼段都放到了铁丝网上，鳗鱼肉动得就更快了。 要是普通女生的话，估计会被吓到，可楚楚又不是一般人，平时杀鱼杀鳝鱼泥鳅什么的这样的事见得多了。她见到这样新鲜的鳗鱼就心痒起来，把烤肉夹子从柳世真手里抢过来，自己动起手来。 有了前面的口蘑打底，现在这鳗鱼的味道，把这顿饭送上了顶峰。 外面的鱼皮又弹又糯，还有一点点脆脆的，里面的鱼肉又嫩又香，蘸上一点特制的鳗鱼酱，极致的鲜香直冲脑门。 楚楚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块接一块地吃了起来。柳世真虽然经常来吃，可是每一次来都觉得自己吃不够。 两人很快把一整条鳗鱼吃了个干干净净。鳗鱼尾巴都被柳世真嚼碎吃了下去。 鳗鱼嘛，吃了难免会浑身燥热，这时候，端起还泛着冰碴子的大冷面喝上一口汤，又酸又甜又凉的冷面汤就把那股子燥热压了下去，只让人觉得浑身舒畅，爽得要上天。再吸溜上一口爽滑劲道的荞麦冷面，那滋味就别提了。一人半碗份量正正好，既解了燥，也不会占太多肚子，还能再吃些别的。 芝士玉米，大酱汤，石锅拌饭也各有各的好吃，无限量供应的海带丝，土豆泥，泡菜，泡萝卜也各有各的好吃。 吃到最后，楚楚觉得自己一口都吃不下去了，肚子都撑得难受，一个劲儿倚在柳世真怀里哼哼肚子撑得难受，看得柳世真哭笑不得，赶紧买了大山楂丸让她吃了两丸才放心，也不送她回公司了，直接把她送回了套房，搂着她给她揉了会儿小肚子，看着她睡着了，才在她额头上亲了几下，自己回了公司去忙去。 等楚楚醒了，慢慢走回了公司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不过，吴诗雅的工位已经人去位空。连她的个人用品都没了。沫沫正坐在那里翻看着这几天的往来邮件。一看到楚楚，就说吴诗雅已经辞职了，这几天还要楚楚自己辛苦一下，她那边在抓紧招人。 楚楚连忙说，不用招人也可以的，反正事情也不多，每天就是早起辛苦些，但是也不用太久。没必要再招个不知根底的来接触公司的核心业务。 沫沫看着她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她。只说自己会留意，有合适的再说。 吴诗雅当然没有那么好打发。不过她刚来没几天，还在试用期。沫沫为了永绝后患，给她发了半个月的补偿，让她走了。 不过吴诗雅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没过几天，她的简历就出现在了这栋大楼好几家外贸公司的办公桌上。很快就又在这栋大楼里入了职。 她倒是想直接去卜柳两人的公司找工作，可是她是做外贸的，跟他们的公司实在是不搭旯，只好退而求其次，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她已经摸清了柳世真上下班的规律，就老是借着各种由头跟柳世真在电梯间里偶遇。把柳世真搞得烦不胜烦。每天下楼找楚楚时，还要带着陆君泽当挡箭牌。 陆君泽可不像柳世真那样好说话，没跟几次就烦了，当吴诗雅又一次在两人面前故意摔倒时，嘴里吐出的话跟刀子一样： “这位小姐，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这是明显的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功能性缺，脑干发生病变的症状，要不然就你这个年纪不可能天天摔成这样。脑残也是病，要治。要是治不好，我可以去找你们老板聊聊。要是您一直这样，我可就去报警了，现在并不是上下班时间，鉴于您每天都准时出现在我和我老板面前，还有您的种种举动，我可以合理地怀疑，您对我们有性骚扰的嫌疑。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律师会跟您谈的。” 第75章 老夏受伤 他一口气说完，正好电梯到了三十三楼。他也不管在地上坐着的脸色又青又红的吴诗雅，拉着合不上嘴的柳世真就往外走，到了楚楚办公室外把柳世真往里一推自己就回身上楼了。 柳世真有些晕晕乎乎地进了门，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楚楚和新招来的干外贸的小姑娘，大家都有些呆。 这可骂得有点太爽了。楚楚早就看吴诗雅对柳世真围追堵截，气得不行，都想上去骂她，可是又抓不到正形，人家也没明说什么，今天可让陆君泽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从这天起，大家还真的再没见过吴诗雅。 楚楚为了犒劳陆君泽，知道他是武汉人，还专门给他煮了莲藕排骨汤给他喝。陆君泽当时把汤全喝光了，可第二天，就自己煮了一大壶莲藕排骨汤过来，让柳世真带给楚楚。 楚楚有些莫名其妙，可当喝了一口陆君泽煮的排骨汤后，就明白了。 这汤，可比她煮的好喝多了！ 尤其是那个莲藕，竟然和她买到的都不相同，煮出来有点粉粉的，吃起来又糯又软，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和煮到已经完全脱骨的小排一起，又醇又浓，让她喝的根本就停不下嘴。 她微信上问陆君泽这藕是哪里来的，他说是父母从老家给她寄的。下次再给自己寄的时候让父母多寄一些给她分些。这个藕做桂花糖藕也好吃的很。 自从上次去了黔省，楚楚就感觉自己有点井底之蛙，每次和柳世真出去吃一次好吃的，这感触就更深一些。到了这个藕汤，这感触更是到达了顶峰。 以前她对自己的手艺挺有自信的，可是现在发现，还是要多出去吃吃看看，才能做出来更好吃的菜。华国饮食真的是博大精深，自己倒不是想做专业的厨师，但是既然做了视频号，总要多学一些，不能就那些菜打天下。视频里学来的各地风味，也要去尝尝真正是什么味道，才能做得更好吃。 她还听陆君泽说，现在正是螃蟹和武昌鱼最肥美的季节，尤其是武汉周边的梁子湖，那里的螃蟹比阳澄湖的都不差。而且那里是武汉的水源保护地，也没有太浓的商业气息，鄂菜也极为的鲜美，听得楚楚一个劲儿在心里琢磨着想去那里玩一玩。 可她还没把攻略做好，约瑟芬就给她来了电话，老夏受了伤。 约瑟芬本来汉语水平就一般，在电话里连哭带喊的，楚楚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直到翻译接过电话，才知道两人跑到了青岛，在海边游泳时，老夏被水里的水母蜇伤，还是有毒的端鞭水母。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 楚楚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放下电话就往外冲，路上打电话给行政小姐姐请她帮自己订了机票，才打电话给了沫沫和柳世真。 沫沫听到后，让她只管去，如果情况实在凶险，直接给她定包机把人直接送回海市来，自己先不过去，在海边随时准备着给她联系医院。正好她们现在和科技局的领导们处得特别好，找医院安排好医生的问题不大。 柳世真行动更快，等楚楚到了机场时，他已经在候机厅门口等着她了。还把自己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他刚才听出来楚楚已经乱了方寸，可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真有什么事，还是他在比较好。 楚楚已经急得六神无主，一路上都惨白着一张小脸一言不发，眼泪一个劲儿在眼眶里转，一直用牙齿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她平时没少跟沫沫抱怨过老夏，可是老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呀。再说，老夏虽然以前不太靠谱，可是对她，是没得说的。 她本来觉得老夏身体比她还要好一些，说不定比自己活得年纪还要大，这猛地一出事，楚楚就彻底慌了。 柳世真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一路上都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好在等他们下了飞机赶到医院时，老夏已经成功地抢了一条命回来，不过还是进了ICU。医生说，只要过了前二十四个小时就没问题。 约瑟芬看到楚楚就抱着她放声痛哭，沫沫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两个年纪差了将近五十岁的女人，在这时心是贴在一起的，都为了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牵肠挂肚。 约瑟芬吓坏了，楚楚感觉她一下子老了好多。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顶，一点光泽都没有，也没有化妆，露出脸上大片的斑点，身上还穿着游泳时的泳衣，只在外面披了条翻译临时买来的浴巾。 柳世真看老夏暂时稳定了下来，默默地跟翻译要了住的酒店的房卡，给约瑟芬拿了几件衣服过来，还给楚楚在附近临时买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知道给她俩开酒店她们也不会去，跟医院协调了老夏的床位，换成了一张单人病房，让楚楚和约瑟芬就在病房里先休息一会儿，洗漱一下，让翻译也先回酒店休息。 约瑟芬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吃了两口柳世真叫来的外卖，舒服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可还是焦急，坐一会儿，就去ICU门口不停地张望。楚楚也吃不下太多，只喝了两口甜沫就放下了筷子。跟约瑟芬一起在ICU门口守着。 好在老夏也争气，第二天一早，就从ICU里出来了。就是还是动弹不了。 也幸亏柳世真跟着来了，要不然，光把老夏往病床上搬，就能难为死楚楚和约瑟芬。 他虽然不能动，可是神智是清醒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忙上忙下的小伙子八成就是闺女的对象。不由得用审视的眼睛看着这小伙子。倒是也没挑出来大毛病，为人处事的都没什么问题。看着自己闺女的眼神也挺深情，看到漂亮小护士也没多看一眼。看着，倒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第76章 老丈人看女婿 天底下的老丈人看女婿，那都是要带着放大镜看的，拿着从鸡蛋里挑出骨头的劲儿在找毛病。老夏就算自诩开明，可是碰到了要拱自家好白菜的猪，心情也不太美丽。 柳世真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老夏出了这档子事，他绝对不敢随随便便以楚楚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老夏的面前。可是来都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张罗起来。 看老夏情况稳定了下来，他就让楚楚和约瑟芬先回去休息半天，等下午再过来换他，看楚楚乖乖地跟约瑟芬走了，才上上下下地忙活了起来。 他问了医生老夏暂时还不能吃饭，渴得厉害了也只能润润唇 ，就去外面买了个小喷壶，刷洗干净后装了纯净水，隔个十几分钟就给他往嘴里喷一下。看老夏还只穿了条皱巴巴的泳裤，身上还有不少脏东西和盐渍，就打了一盆热水来，烫了热毛巾把老夏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还给他换了条一次性内裤，病号服也套在了身上。看老夏舒服了，就拜托护士帮自己看一会儿他的吊水，自己跑到医院外面的文具店里，买了两大包中性笔提回来，往护士台放一包，往医生办公室放了一包。中午还把医院附近的一家KFC清空了，请医生和护士们吃。 学医的都知道，给医生护士送别的，他们是不会收的，唯有送笔，那是万万拒绝不了的。一下子，老夏所在的病房的医生护士就都知道了这位夏先生的家属实在是太会办事了。 收了笔，下面的KFC也就无法拒绝了。 老夏恢复得挺快，没一会儿，神智就清醒了。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上午，医生就来了两趟看自己的情况，还一直安慰自己没事，恢复得挺好的，自己病房的护士小姐也变得特别的和颜悦色，就连他不小心乱动把针给弄掉了，需要重扎，护士也非常的有耐心，一句重话都没说，只温柔地道：“老先生，您可千万要小心啊。”把见识过国内医院护士有多忙的老夏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笑着跟小护士聊了几句天，小护士就把柳世真做了什么事全都倒了出来： “夏老先生，您那位家属可真不是一般人，送的东西让我们护士长都没法不收。倒不是我们势利眼，就是这份体贴可真难得，那是您儿子吧？真好。我们护士长还想问问他有对象了没呢。” 老夏正想回答，小护士就让人叫走了。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还是个能人啊。 等柳世真抱着一束鲜花回来，老夏就开了口。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家楚楚，是什么关系？” 柳世真吓了一跳，赶紧回答：“叔叔，您好多了呀，我叫柳世真，是楚楚的男朋友。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把楚楚叫过来？” 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可当听到柳世真这么说，老夏的心里还是一阵凄凉。本来还想问问别的，可是却突然泄了气，直接又躺了下来，还赌气地把头扭向了床里边。鼻子还觉得有点酸。 他的楚楚呀，真的长大了。也太快了。 柳世真也不敢多嘴，还以为他是累了，小心翼翼地把花给插好，坐在床边守着他的吊瓶，还发微信告诉了楚楚老夏好多了，和楚楚聊起天来。 他正聊得开心，床上的老夏突然悠悠地开了口： “柳小子，你是干嘛的？家里有几口人？父母还都在吗？” 柳世真正盯着楚楚发来的猫猫翻肚肚图在那里捧着手机傻乐呢，猛地听到这一声儿，吓得一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连忙正襟危坐，把自己的事儿一五一十全倒了出来。说的那叫一个详细，恨不得把自家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给挖喽。 老夏一听他还是个学霸，心里就先愿意了三分。一听说这小子也算是创业成功人士，满意就到了五分。可是一听他的家庭情况，把满意又减了两分下来。 要他说，这孩子听着倒还靠谱，倒不是他看不起农村人，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嘛，可就是因为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就更不愿意闺女找个农村出来的。农村婆婆可不是他那跟个小兔子一样的闺女能够招架得住的。 可要说反对呢，他又不敢说。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闺女，年轻时候他也不懂事，连闺女她妈都对不住。现在闺女好不容易找了个男朋友，要是因为他反对分手了，闺女那里他也没法交代。 他又看了看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柳世真，这孩子吧，倒也算是个老实孩子。听他说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 算了算了，先让闺女谈着吧，但是绝对不能让闺女随随便便就把证给领了。 到底是不放心，老夏等身上有了一点儿劲，就跟柳世真聊起天来。把自己这些年的感情经历挑着能说的讲给了柳世真听。中心思想就是，男人一定要对心爱的女人好。要一心一意，不能拈花惹草，要对女人好了，老天都会多看顾几分，小钱钱自己就会往怀里钻。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把这么生硬的逻辑给讲通的。 楚楚和约瑟芬一人抱着一束鲜花，一人提着一兜水果进病房时，就看到老夏靠在床头口若悬河，柳世真拿着手机乖乖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边听老夏讲课一边认认真真的点头，同时两手翻飞在手机上做记录，一脸的受教样。 楚楚和约瑟芬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明白老夏有什么可以教给柳世真的。楚楚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出去又看了看病房号才一脸疑惑地进来。没错啊。 老夏一看闺女和约瑟芬来了，不由得有点心虚，连忙住了嘴。 约瑟芬一看老夏除了身上肿得一块一志的，精神倒还好，忍不住又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心肝达令叫个没完，还求老夏再也不要吓自己。老夏一边心疼地搂着她，一边冲着闺女和柳世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玩，这里用不着他们了。 第77章 大锅蒸海鲜一 柳世真其实累坏了，从昨天中午知道消息到现在都没合一下眼，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毛脚女婿第一次见老丈人那股子不安在撑着。一出病房门，就有些睁不开眼。 楚楚也知道，出了病房门，就拉着他打了车直冲酒店，让他在自己上午开的房间睡下，刚把他按到床上，起身要走，却被柳世真抱住了： “楚楚，别走。让我抱一会儿。我就想抱你一会儿，什么也不会做。真的，我太想抱你一会儿了。”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炽热的呼吸都冲进楚楚的耳朵里，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都忘了挣扎。柳世真心满意足地拥着她，亲了亲她馨香的头发，下一秒，就真的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楚楚知道他这是累坏了，也不敢动，怕吵醒了他，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动，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窗帘紧紧的拉着，只有当窗外的海风吹来时，会把窗帘吹起一个小缝，很快，就又垂下去了。屋里，一对恋人紧紧相拥，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十分的安静而美好。 他们从下午三点一直睡到了八点，还是被沫沫的电话吵醒的： “楚楚，我和老卜到青岛啦，夏叔叔在哪个医院？你说不用我们来，我哪里能真不来啊，我可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医院。喂喂？楚楚？你能听到吗？” 楚楚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倒是柳世真，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弹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还趁着放水的功夫拿了块湿毛巾出来先给楚楚擦擦脸，这位姑奶奶来了，要是让她发现了楚楚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睡了，那可了不得。保证接下来一个月他连楚楚的小手都拉不到。 楚楚正迷迷糊糊呢，脸被凉毛巾捂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才开始跟沫沫说话： “嗯？你到了？我跟老柳去接你们吧。我爸其实没大事了，不过你来都来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哈。” “不用不用，我们打车过去就行。还是要来看看的。行啦等会儿见。” 楚楚和柳世真刚到病房没一会儿，沫沫就和卜语明到了。 老夏真的没大事了，身上那些仪器和乱七八糟的线都已经撤了下来，就是身上还有些青紫，浮肿也还没消下去，连水都不再挂了，正和那里和约瑟芬手拉着手你侬我侬的。 沫沫对这位夏叔叔是神交已久，就是老夏每回都来去匆匆，身边又一直有外国美女作陪，也没好意思见女儿的好朋友，怕沫沫觉得他老不正经。不过这回是躲不过去了。 男人嘛，就算在外面再花，也想在自己女儿面前是个好爸爸，也不想给自家宝贝女儿丢脸。 沫沫可不这么想，她觉得老夏简直太酷了。老夏的生活，其实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老夏现在虽然形象不是太好，可是整个人的范儿在那摆着呢，口才也没丢，说起话来风趣又幽默，没一会儿，沫沫就完全倾倒在他的风采之下，楚楚也才明白，为什么约瑟芬历尽千帆，还对老夏死心塌地。看约瑟芬看老夏那个眼神，就跟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看自己的偶像似的，眼睛里全是粉色的小心心。 好在老夏还是心里有数的，沫沫到底是女儿最好的朋友，也没太敢把自己的全部魅力发挥出来。聊了一会儿天，就说让楚楚带沫沫和卜语凡去吃饭去，还给楚楚发了五千块的红包，让四个小朋友一起出去吃点好的。晚上也不用来了，有约瑟芬陪着自己就行，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老夏给的钱，楚楚从来都收得心安理得。笑眯眯地收了钱，就拉着沫沫出去找好吃的。 他们也没走远。楚楚和柳世真都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就近找了个人最多的店就进去坐下。 这家店主做蒸汽海鲜。就是一个大铁锅，下面熬上一大锅粥，然后上面放个大蒸笼，里面蒸上各种贝类，虾类，蟹类，等上面的海鲜蒸熟了，下面的粥也熬好了，先蘸着海鲜汁吃上面的海鲜，等吃得差不多了，再来上一碗调过味的海鲜粥，整个人都舒服了。 大家都饿坏了，也不再推来推去的，楚楚和沫沫拿过菜单就是一通点，点了香螺，蛏子，梭子蟹，足有巴掌长的海虾，白蛤，生蚝，扇贝，鲍鱼，还有一只大龙虾，担心这些熟的慢，柳世真另外点了个干炸蛎黄，四个海胆蒸蛋，一盘脂渣，一盘辣炒蛤蜊，四人先吃着。 不说那一大笼屉海鲜，就这四个小菜，都吃得四人连连称赞。 蛎黄，就是牡蛎，青岛人叫它海蛎子，就是新鲜的海蛎子剥好洗净，用盐稍微腌一下，在鸡蛋液里一滚，或者鸡蛋液都不用，直接沾上面粉下锅炸，炸到金黄酥脆出锅，吃时沾点椒盐。 别说楚楚没吃过，就连沫沫也没吃过这个，两人一口一个，吃得香极了，怎么都停不下嘴。这玩意儿又鲜又香，外焦里嫩，还带着大海的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 海胆蒸蛋大家倒不稀罕，就是觉得这玩意儿比在海市吃得鲜，也大，海胆肉吃得很过瘾。就是鸡蛋用的不是笨鸡蛋，稍稍降低了一点分数。 那个脂渣可就厉害了。 脂渣，其实就是猪油渣。这东西倒不稀奇，华国哪里都有。可青岛这个，味道却与众不同。 这个脂渣是饭店自己做的，用的是上好的去皮五花肉，炸的酥脆松软，吃起来特别的香，瘦肉部分也不觉得柴。 楚楚和沫沫平时为了保持身材，除了红烧肉和肘子，是从来不吃肥肉的。这脂渣也从来没吃过，拈了一块咯吱咯吱吃完后，两个姑娘就停不下来了。楚楚还一个劲儿说等回去的时候这脂渣要多买一些带回去，估计炒青菜会特别的好吃。 还有那个辣炒蛤蜊，怎么这么好吃。别看贝壳小，可是里面的肉饱满的简直都要溢出来，一点沙子都没有，而且特别的鲜美。沫沫嫌吃得慢，干脆两手同时抓着吃，卜语凡要替她剥肉她还不肯，说就是要一个个嗦着吃，连那个汁也一起吃进去，才够鲜美。 第78章 大锅蒸海鲜二 四人堪堪把四个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海鲜也好了。 服务员把锅盖掀开，四人就干了起来。 这里不愧是青岛，这里的海鲜不愧是一个鲜字。样样都鲜的不得了。 楚楚还以为刚才吃的四个菜味道有些重，会把这些清蒸的海鲜味道给盖住，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些清蒸的海鲜，真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极致的鲜，直冲天灵盖的鲜。 不仅鲜，而且还又鲜又甜。 不仅又鲜又甜，而且还各是各的滋味。 特别是那比手掌长的海虾和小香螺，更是个中翘楚，前者又弹又嫩，后者则是有一股子韧劲。 服务员看她吃得欢，笑着跟她说，她们当地，都叫小香螺叫海瓜子，没事的时候，是会抓一把在嘴里吃着玩的。可比瓜子吃着有意思多了。 楚楚觉得，要是这种香螺，她也能当瓜子吃。 蒸的海鲜样样都好吃，就是那只大龙虾，吃着味道倒是没别的那么惊艳。不过也比在海市吃得好的多。 就是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四个人怎么吃都吃不完。 服务员过来收贝壳，见状抿着嘴笑着帮他们把壳都剥了，然后都下到下面的粥里去，又把粥调了下味，给大家每人盛了一大碗。 原本寡淡无味的白粥，顿时变得好看了起来。加了蟹的红，鲍鱼的黄，香菇的黑，姜丝的黄，香葱的绿，还散发着一阵阵米香与鲜香混合在一起的好闻的香味。 楚楚舀了一勺进嘴，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粥的咸味不重，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味道，尝得出来还有一点点的白胡椒粉的香味，粥里还混着各种海鲜，还有香菇和干贝，让你喝上一勺，就不自觉的想喝下一勺，根本就停不下来。 说也奇怪，大家本来都觉得自己吃饱了，可是一喝粥，又都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上两碗。只可惜眼馋肚子饱，喝了一碗，就再也喝不下了。 柳世真刚才就叫服务员拿了两个打包盒，盛了两大碗粥，又点了一份炸蛎黄和一份脂渣打包，等大家都吃好了，就先把粥和打包的菜送回了病房让老夏和约瑟芬吃，跟护士确认了老夏应该问题不大了，才带着大家回了酒店。 他倒是想跟楚楚一间房，卜语凡也想，可是看看两个小女人不过一夜没见就在一起又抱又跳的，谁也不敢说让她俩分开的话。 只好委委屈屈地又要了一个标准间，两兄弟住在一间房。 卜语凡刚想问柳世真今天见老丈人感觉如何，却已经听到了柳世真的鼾声。 柳世真 一夜好眠，卜语凡却翻来覆去直到两点多才睡着。没办法，媳妇儿抱久了，一个人睡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难免有些孤枕难眠。 柳世真却一夜好睡，他昨天晚上就跟楚楚说好了，今天早上要带楚楚去逛这里的菜市场。 他早上起来去叫楚楚时，卜语凡和沫沫还睡着呢。 山东不愧是蔬菜之乡，水果之乡，青岛这边又有码头，这里的菜市场，可比黔省的好逛得多。 老规矩，先吃早饭。 两人要了一份三鲜锅贴，两碗甜沫，一根大油条，两个素馅饼，还要了一张刚煎的山东大煎饼。卖煎饼的大姐还给他们送了一截刚拉过来的章丘大葱。 楚楚发现，这里的大葱，居然是甜的，一点也不冲，煎饼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跟牛皮纸一样，而是焦焦脆脆的，卷着又甜又脆的大葱吃，真的格外的好吃。 于是，今天的采购清单上又多了一样。 柳世真一再跟楚楚说，他们不知道还要在青岛待几天，今天就是来看看，千万别买太多，要不然买了太多寄回海市也没人做菜，在这里做也不太现实。楚楚也好好答应着。可是一进了菜市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手了，每一样菜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还可怜巴巴的扭头看柳世真，看得柳世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没说什么，卖菜的山东大妹就有些看不过眼了： “小嫚儿，你看你小伙儿干啥，那小伙儿也是，大姨这里的东西都不贵，看着你穿得也人模人样的，女朋友买个菜还要看你的脸色，看这小样儿可怜的。妹妹你想要啥菜拿吧，大姨送你尝尝鲜。大姨跟你说啊，要是过日子，可不能找那太抠唆的银儿，连个菜都舍不得给你买的男人，那是高低不能嫁。” 柳世真无语，这大姨，从哪儿看出来自己连菜都舍不得了呀，正想说话，楚楚却装着委屈的样子开了口：“谢谢你大姨，我就买两根黄瓜吧，尝尝鲜就行。可不是么大姨，他就是这么抠嗦，我平时 都不敢说话，要不然回家光挨熊。” 她说得大姨信以为真，真的拿袋子装了两条黄瓜两个大西红柿还有两大穗苞米要给她，楚楚看了看柳世真张大的嘴，终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吐了吐小舌头，可爱得跟个小狐狸一样。连声向大姨道歉。 大姨这才明白过来楚楚在淘气，也跟着笑了起来。柳世真无奈地拍了楚楚的小脑袋一下，掏出手机给大姨扫了二十块钱。大姨过意不去，说给多了，要给柳世真扫回来，柳世真执意不肯，她又拿了个袋子往里面装了两大捧圣女果，塞到楚楚怀里才作罢。 这里的水果那就更多了。这次柳世真学精了，还没等楚楚说话，就先捡袋子买了一袋烟台的红富士，一袋莱阳梨，还有两大盒蓝莓。跟楚楚说今天就买这么多，先吃着，等回去的时候再多买一些。这里的水果真的挺便宜的。 楚楚还想去逛海鲜区，让柳世真搂着腰给哄走了。开玩笑，去了她肯定又要走不动道，还是先领走吧，看都暂时别让她看才行。 楚楚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等他们提着两大兜早餐到了医院时，沫沫和卜语凡已经到了，正在病房陪着老夏。约瑟芬也被卜语凡送回了酒店，让她回去休息 第79章 父亲 沫沫平时肯定是起不了这么早。她今天这么早，就是来告状的。 以前她对老夏也有意见，觉得老夏太不负责，才让楚楚小时候吃了八年苦。虽然老夏在楚楚最困难的时候及时出现，把能给的都给了楚楚，让楚楚大学期间免于困窘，可艰苦的岁月到底还是在楚楚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比如胆小，不舍得花钱，不知道什么是好的生活，对于一切事物都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行动力差，安于现状。 不过跟楚楚外公和舅舅比起来，老夏又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这次老夏坑了约瑟芬一套大房子给楚楚，外公又来闹了一遍沫沫，沫沫早就想跟老夏告个状，让老夏出头治治楚楚舅舅那一家了。 她一早过来，等卜晓凡一走，就把她知道的，老夏回来前楚楚在舅舅家受的那些委屈都告诉了老夏，还有楚楚刚上大学时的可怜样，和这次外公和舅妈来找楚楚要钱大家是怎么应对的都一股脑说了。说到楚楚受的那些苦，沫沫还气得泪水涟涟。 她哭诉着：“叔叔，你一直不在国外，你不知道，楚楚心里有多苦。你想想，妈妈没了，你也不在身边，妈妈留下的赔偿金她也一分没见着，虽然外公外婆管着她，可是也不舍得在她身上多花一分钱，她跟我说，经常早餐都没得吃，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都没有。我们在大学刚认识时，她手上明明有钱，可是一分钱也不舍得多花。去食堂连个肉菜都舍不得打。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扳了她一年半才把她扳过来了一点。” “叔叔，楚楚很善良的。她几乎从来不说您和外公舅舅一句不是。她总说，您对她很好，外公不管怎么样也把她养大了。我有时候都觉得她有点太圣母。可上次，我看她是真伤心了。你不知道叔叔，外公来，一句问她过得怎么样都没说，只是要钱，说舅舅家过得不容易，让她也想着点家里。外公走之后，她一边好几天，早上起来，枕头都是湿的。叔叔，您可是楚楚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啊。可您又常年不在国内，您想想，她心里的委屈，能跟谁说呀。” 老夏早就眼圈红了。他知道闺女那几年受了罪，他每次问家乡的老伙计，他们也都说孩子可怜，不过他知道的可没这么详细。 他当年之所以把楚楚丢下，一是他当年还在当船员四处漂泊，二是当年他和一个富婆纠缠不清，让楚楚妈妈知道了，楚楚妈妈才出了车祸。他实在是没脸见楚楚，也害怕万一楚楚问他妈妈为什么会出事时，他没法回答。 过去的事他也不想再提了，可是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怎么也要想办法替闺女出了这口气。 楚楚进来时，沫沫刚把眼泪擦干。楚楚看老夏眼睛红着，还以为他疼得晚上没休息好，也没当成一回事，还逗老夏： “哎呀老头儿，你这是疼哭了？活该！给，这个煎饼和锅贴都好吃，还有甜沫儿和豆浆，你能吃饭了吧？能吃就多吃一点儿，吃好了，就不疼了。真是的，人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可是你也没老啊，怎么越来越娇气了呢。” 老夏一边抹眼泪，一边嘴硬：“谁说我哭了，我就是被沙子迷了眼。你没钱了啊，买吃的就买这么一点点，真小气。这么多人，你买这点够谁吃的。”说着，又拿起手机，给楚楚发了个66666的大红包。 楚楚对于老爹这种土豪行为已经免疫了，给她，她就笑嘻嘻地收着。还说等老夏好了，就不许他在外面到处乱跑了，这次可吓死她了，非要回海市陪她住些日子不成。 老夏现在巴不得呢，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沫沫今天告了状，有点心虚，怕留下来让楚楚给看出端倪，等卜语凡送完约瑟芬回来，就借口公司太忙，张罗着要回去。老夏还笑着加了沫沫的微信。 楚楚也没多想，让沫沫回去看好两只崽，两只虽然社牛，可是她和沫沫不在，两只就总是一直睡觉，也不活泼了。摄制团队昨天就给她发微信了，说两只崽看不到她，罐罐都不好好吃了。 沫沫在回程的路上，除了在天上的时间，一直盯着手机不撒手，应该是跟人在聊天，不过一条语音都没发，两只手按在手机上也凶狠极了。卜语凡想凑过去看看她到底在跟谁聊天，沫沫还不许他看。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楚楚和柳世真在医院陪了老夏一天。老夏今天也乖的很，楚楚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让吃什么就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剔。 楚楚简直惊讶了。老夏诶，最是挑嘴的一个人。楚楚今天只让他吃了点清淡的粥水，他居然没反对。想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自己一皱眉，他也乖乖地不闹躺回了床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夫没检查出来？ 她越想越害怕，把医生请过来问了又问，医生被她问得都快怀疑自己了，拿来检查报告看了好几遍，没错呀，病人的情况真的好多了，再过两天，估计就能出院了呀。 楚楚带着哭腔说，“不对，他绝对是有病，还是大病，要不然，也太乖了，这太不正常了。” 老夏本来被楚楚吓了一跳，还真以为自己生了大病呢，甚至都在那儿想自己是不是得了癌症。听到这里，气得从床上蹭地坐了起来，敲了楚楚一记响栗： “你个死丫头，老子就是觉得给你添了麻烦，今天就听听你的话吧，体谅体谅你，你倒好，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把老子快吓死了。” 他这么一骂，楚楚的心反而放回了肚子里，噙着眼泪笑了起来。还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把眼线给抹得黑乎乎的，看着像只小花猫。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笑了起来。 老夏跟沫沫谈完，其实心里一直很愧疚。等约瑟芬下午来了，就挥手赶楚楚和柳世真出去玩，自己也好了，晚上在医院随便吃点就成，连晚饭都不用他俩管，明天早上来就成，主要是看看，自己明天能不能出院。 第80章 逛夜市 楚楚被赶了也不生气，去卫生间里洗了脸，挽着柳世真的胳膊就走了。 她今天中午就在食堂随便吃了点，食堂的饭菜虽然很健康，可是真的不太好吃，这会儿早就饿了。挽着柳世真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小嘴叭叭的说起来原来在手机上看到的青岛的好吃的，让柳世真带她去青岛的夜市玩。她还要哈啤酒！昨天看人家都喝的那种袋装的青岛，她就有点馋得不得了，今天她一定要尝一尝！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挽柳世真的手，他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这会儿别说去一个夜市，就是让他带楚楚上天，估计他也会想出来办法。 说起来夜市，那青岛可太多了。台东步行街，劈柴院，登州路啤酒街，吕家庄，栈桥夜市，等等等等，总有十来家，家家都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不过这会儿已经是初冬了，并不是夜市的最好时侯。 柳世真前年还经常来青岛呢，对这里很是熟悉，没带楚楚去劈柴院和啤酒街，那两家都是外地人来去的地方，白天也适合拍照，有大量的彩绘，可是要是论吃，那里可不是当地人常去的。 他们去的，是李村的乐客城夜市。 这个夜市不能算大，只有两百多米长，不过好吃的，可一点也不少。一个个小摊子全是统一的规制，只是招牌不同。每个小摊子前面，都摆着一排小凳子，食客可以拿着边吃边走，也可以坐下来，慢慢吃。 小吃的种类嘛，也是天南海北，到处的都有。烤肉肠、烤面筋、切西瓜、串串、蚵仔煎、海蛎子、煎包、烤冷面、锡纸花甲，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 虽然已经进了初冬，楚楚和柳世真身上都穿着柳世真昨天临时买来的卫衣和牛仔裤，外面还套着件薄绒外套，可是夜市里的人，可一点也不少。 楚楚觉得她这辈子见的外国人，都没今天晚上见得多。 海市的外国人是很多，可是她天天上班，晚上也很少出去，又不去泡吧，自然很少见。就是见了，也大部分都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范儿。可不像青岛的，一个比一个穿着休闲，看着特别的轻松随意，很多说的都是流利的汉语，还有不少是青岛方言。 楚楚一进夜市，就看到一个黑人跟一个摊主在那里讨价还价，两人都一口青岛腔，初听还以为是在吵架呢，他们说的话，楚楚发现自己竟然听不太懂！ 那个黑人和摊主你来我往说了几句，两人突然就笑了起来，摊主说不用给钱了，全当交个朋友，那个黑人反而不依了，非要扫钱过去，两人为了给钱，居然都推搡了起来。到最后又都笑了，黑人扫了钱，老板又送了一份菜。 柳世真看她看得专注，笑着在她耳边说道，青岛有很多外国留学生，日韩的，非洲的，欧洲的，很多一来这里，就不想走了。这个老外估计也是在青岛住久了，已经成了半个当地人了。不要再把他们当成外国人，就当成青岛人就行。 楚楚觉得太好玩了，一直盯着那个黑人看。被那个老板和黑人发现了，两人都笑了起来，招呼楚楚过去坐。 楚楚现在胆子大了许多，过去一看，那个老板卖的是章鱼小丸子，十八块钱十二个，也不贵，就点了一份。 老板特别的实在，给她上面刨了满满一层的柴鱼花，还有好多海苔碎，里面的章鱼小丸子也一个个色泽金黄，外头也比海市的大多了。递给楚楚时，还响着好听的嗞嗞声。 楚楚拿竹签扎了一个，先喂到笑着看着她的柳世真嘴里，看他被烫得吡牙裂嘴，笑着也扎了一个往自己嘴里送。顿时觉得，自己以前吃的，都是渣渣。 这颗丸子里，竟然满满的都是章鱼！ 而且又鲜又甜，还弹性十足！在火上烤的恰到好处，再搭配上酱料和柴鱼花，还有海苔，咬一口，简直太幸福了！ 就是太烫了。她一边嚼，一边忍不住不停地张嘴哈气，可是又不舍得吐出来。看柳世真也是一样的表情，老板都被逗笑了，连忙给一人递了一袋插好吸管的青岛啤酒，两人赶紧大吸了一口，冰凉甘甜的酒液入嘴，两人才缓了过来。一口丸子一口啤酒，没一会儿，一盒小丸子就被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啤酒也喝了一半。 楚楚没吃够，还想再要一盒，却被柳世真扯了一下，用下巴指了一下夜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示意她前面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楚楚才依依不舍地跟老板告了别，跟着柳世真往前逛。 柳世真说的一点也没错，前面好吃的实在太多了。楚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看哪个都想吃。柳世真直接把她多看了两眼的都买一小份，这么一路买过去，示意她只管吃，喜欢的就多吃两口，不喜欢的就丢给自己，保证不会浪费粮食。 于是，两人一路吃了电烤肉，烤冷面，烤苕皮，烧鸟，手打虾滑，锅包肉，米肠，吃了楚露的泰式甜品，还吃了印度的脆球，最后，在一家油爆小龙虾的小摊前停了下来，除了小龙虾，还点了旁边摊子的锡纸花甲粉。 其实他们还有好多没吃到的，可是实在是吃不下了，连有名的飘飘哥臭豆腐都没买。其实还想吃烤鸡架和炸串，可是肚子容易实在有限。楚楚看的眼睛里满是遗憾，柳世真只好安慰她，等明天晚上再带她来。要是实在不过瘾，明年啤酒节的时候，再带她来青岛，那时候人更多，更热闹。 两人吃完感觉肚子都快爆了，也没急着回去，手拉着手在夜市里慢慢逛，楚楚还在两边的小摊上挑了好多可可爱爱的发圈和发卡，虽然质量一般，可是一个比一个好玩，价钱也不贵。两人还套了圈，花了一百块钱套中了两个玩偶，一个是紫色的独角兽，一个是只丑丑的小鳄鱼。楚楚拿着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乐个不停，说回去给大宝和小乖一人一只。 第81章 甜蜜的初冬 两个人吃得饱饱的，手拉着手在夜市逛到了十点半才慢慢往夜市外面走。 别说楚楚，就是柳世真，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创业前基本没有旅过游，创业后吃夜市都是跟同事们找个大排档吃海鲜喝啤酒，倒没这么边走边吃过各种小吃，身边也都是大老爷们，也没这么逛过街。 怪不得以前上班时同事老说晚上要跟女朋友去逛夜市，原来是这么有趣的啊。 他从来都是老实持重的，上学时候是不舍得花钱，工作了有钱但是又天天加班，也没有女朋友，比楚楚还不会享受生活。今天倒是给他也打开了一扇生活的大门。 楚楚其实也有点土包子。本来逛夜市是大学女生们的常事，可是谁让她上大学时天天跟沫沫混在一起。沫沫从小都不被家里允许吃夜市和路边摊的东西，又嫌夜市上的东西质量太差，就算是和楚楚经过，看都不许楚楚看一眼。 楚楚这会儿就想，等回海市了，非要拉着沫沫去海市的夜市也转转，明年夏天青岛啤酒街的时候再和沫沫一起来玩。有好玩的，肯定不能忘了好姐妹。 她想得出神，差点撞到了一根电线杆子，幸好柳世真眼疾手快，伸手一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今天穿的都是柳世真临时买来的衣服，一人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里面套了件薄毛衣，下身是牛仔裤，区别就是柳世真的牛仔裤是深蓝色，楚楚是浅蓝色。 柳世真这么一带，两个就不可避免地拥在了一起。 楚楚的脑袋猝不及防地碰上了柳世真的胸膛上，被吓了一小跳，扭脸看到了那个电线杆，脸就一下子红了起来，抬头看到了柳世真在路灯的照耀下分外明亮的眼睛，绽开了一个羞赧的笑容，下一秒，柳世真就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嘴唇也压了下来。 初冬的夜晚，柳世真的嘴唇却还是十分灼热，压着楚楚有些微凉的小嘴，把楚楚亲得晕头转向。 嗯，这个吻，是有点孜然味儿的。还有一点点蜂蜜的甜香。 两人一吻结束，柳世真不舍得放开楚楚，两人还在亲密相拥，突然听到了旁边的一阵叫好声。 两人抬头一看，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来路边有四五个搞音乐的小伙子，抱着吉他在那里卖唱，看两人看了半天了，一看两人热吻结束，就在那里喝起采来，为首的那个留着长发的小伙子看两人看了过来，就抱着吉他唱起了梁静茹的那首【暖暖】： 都可以随便的 你说的 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 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 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 暖暖的好饱满 。。。。。。。。。。。 这首歌，真的特别合楚楚和柳世真现在的心境。两人不由得都听了进去，楚楚还跟着音乐摇摆了起来。 柳世真也觉得，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真的跟歌名一样，看着楚楚，就心里暖暖的。 那个歌手可能是被两人之间的甜蜜给感染了，唱的非常有感情，一曲歌没唱完，就有不少行人围了过来，大家都脸上带着笑容，静静地听，可能也是想到了某个人。 一曲唱完，大家都鼓起掌来。柳世真悄悄挤进人群，扫了那个歌手面前的二维码，给他转了两百块钱，拉着楚楚的小手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柳世真还特意放了这首歌，楚楚开开心心地跟着歌哼了一路。 柳世真看着她的可爱样子，笑得开心极了，还伸出右手，把楚楚的左手拉到了两人中间，拉着不放。心里还想着，要是这条路永远开不到头就好了。 柳世真把楚楚送到房门口，还跟她腻歪着，不愿意就这么跟她分开。被楚楚微红着脸嗔着推开，逃一样的进了门。 楚楚进门后靠着门，柳世真轻笑着敲了好几下门，看她是铁了心不肯放自己进去，才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草草洗漱过，却还不肯睡，开始他的每日红包。 一朵小柳叶：宝宝宝宝 一朵小柳叶：【红包】666.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888.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520.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1314.00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52013.14元 一朵小柳叶：【红包】13145.20元 小乖不乖乖：你又来了。我又不缺钱。 一朵小柳叶：o(一︿一+)o可是叔叔给你，你都收。你也收收我的嘛。 小乖不乖乖：((*??????）ゞ→→我收老夏的，那是因为我要替他攒着，要不然不知道他又要花到哪里去。 一朵小柳叶：那我也给你攒着嘛，我把我的银行卡都给你吧，省得我乱花。我还想买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区的房子呢。宝宝宝宝，你说，我要不要套现一眯眯股份，现在就把房买了啊。 小乖不乖乖：你买房干嘛？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一朵小柳叶：宝宝，你真不知道我的心思吗？我们总要结婚的，也不能结婚后住你家啊，我也不想委屈你住租来的房子。 小乖不乖乖：━┳━　━┳━，滚。谁要跟你结婚。我睡觉了。 一朵小柳叶：就算宝宝你现在不答应，我也还是要准备起来。好吧，我滚，宝宝晚安。宝宝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还出去吃吗？ 小乖不乖乖：不要啦，在酒店随便吃点就好了啦。其实我挺喜欢吃酒店早餐的。晚安。 一朵小柳叶：晚安宝宝。希望你梦里有我。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哈。（づ￣3￣）づ╭??～ 他们倒是睡得香甜。老夏这会儿可没睡。 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约瑟芬在病房里的沙发床上睡着。老夏却拿着手机，正在和沫沫聊天。两只手在键盘上飞舞。一双桃花眼周围虽然有皱纹，可是却锐利的像有一把刀，在黑暗里闪着寒光。 哼，他夏盛唐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第82章 筹谋 其实，楚妈刚去世的那几年，老夏过得也不怎么好。 楚楚妈妈在世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是那种花心的人。不过楚楚不知道，当时她妈妈妈经常和老夏吵架。原因就是当时楚楚妈妈老是拿着老夏出海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接济娘家。 要知道楚楚妈妈去世的时候，老夏已经当了十几年海员了，还做到了二副的位置，每年都有半年在海上漂着，他有时候还偷偷从国外带点货回来，每年拿回家的钱可不能算少，老夏算着，家里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万的积蓄吧。 楚楚妈妈出事的那天，两人吵了一场大架。老夏说趁着现在房子便宜，再买上一套，留着将来给楚楚做嫁妆，让楚楚妈妈算算家里还有多少钱，趁着自己在家，一起看房子去。 可楚楚妈妈一听，就发起火来。 “家里哪有钱？你觉得你挣回来了个金山银山？？有这一套，还不够你住的？你一年能在家几天？” “家里怎么会没钱？我这趟回来，光现金不就交给你三万？咱们结婚也有十来年了，除了前三年，我哪一回回来都不比这一次的少，还不算我的资金和工资，怎么会没有钱？” “你也知道十来年了？你不想想这些年，我老是一个人带着楚楚，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家里靠不住，不都是靠我爸我妈帮衬？那我孝敬孝敬他们不也是应该的？我妈帮我看了三年的楚楚，我帮着我爸妈买了套房，给我弟娶了媳妇，你就老亏得慌了？你挣那点钱，连给我弟娶媳妇儿都不够！还跟我要钱，我看你是想屁吃！” 老夏快被气死了。有心想跟楚楚妈妈好好算算账，可是又懒得开口。只把门一摔就出去了。 钱已经没了，再计较也没什么用。幸好他这次回来的工资和奖金还没发，明天去单位说一下，这次的钱就发到他另一个卡上，等他再出海了，给她们娘俩留下来足够生活的钱，以后钱还是自己拿着。 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是怕自己一出去就是半年，她们娘俩没钱花受委屈。可现在什么钱都落不下来，他也是急了。 不过他也没埋怨媳妇的意思。自己不在家，她带着女儿生活确实不容易，他自己妈妈走得早，父亲娶了后老伴后几乎就跟他断了联系，他有什么事父亲是从来不管的。过去这十来年也多亏丈人丈母娘帮衬。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吧，自己还年轻，楚楚也还小，还来得及。 谁知道楚楚妈妈当天晚上出门找他，就出了车祸呢。 夏盛唐觉得天一下子塌了。实在是没脸面对楚楚，就跟驼鸟一样逃到了国外。拼了命地挣钱，不出海时就辗转于各个富婆之间。 他本来以为这些年的钱都让妻子帮衬给了丈人家，还有车祸的赔偿金，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岳家对楚楚也不会差，他还每年都托南京的朋友给丈人家送钱，可等他八年后回来，四处打听，才知道闺女受了不少委屈。 他找到那个给寄钱的朋友打了一顿，那个朋友才说，这八年的钱一次也没有给过楚楚，都让他贴补家用了。现在他认栽，吞了的钱都还给他就是。 只还钱，哪里够，他的女儿这八年来八成以为自己不要她了，心里得有多难受。他打掉了那个朋友的两颗大牙，还把他的鼻梁也打折了。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楚楚当年受的苦，他今天听沫沫说了才知道了个大概。火气就怎么压也压不住了。 岳家欠他的，可不止妻子的那五十万车祸赔偿金。 还有当年妻子贴补娘家的钱，还有自己结婚时的那套房。据他所知，那套房岳家虽然没卖成，可是一直往外出租着呢，这十几年，房租估计也有不少。 他本来不想计较这些，想着不管怎么样，楚楚也被丈人丈母娘养大了，可没想到孩子当年受了那么多的气。 可这事必须解决掉。要不然，这家人还以为楚楚真的没人管，以后还不知道要给孩子添多少堵呢。真当他夏盛唐是泥捏的？能当海员的，有几个好相与的。真的是不吃敬酒吃罚酒。 这事还只能他来办。省得他们说孩子是白眼狼。楚楚看在丈人的面上也什么都没法说。但是他出面解决这家人就是天经地义。他们也理亏，毕竟花了他那么多钱。 这事还必须尽快。上次是被沫沫他们糊弄过去了，可是楚楚现在毕竟算是个半公众人物，要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翻腾出来，不知就里的网友们不知道会怎么想。其实楚楚和沫沫当时骗丈人他们做的并不对，闺女有钱怎么啦，就是孝敬，也要先孝敬自己这个当爹的，轮得到丈人什么事。也就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欺负孩子。 今天，他已经跟沫沫说了自己的打算，还托沫沫找人去找当年楚楚的同学和老师，请他们说一下当年楚楚受的委屈，搜集好证据，还要找人调当年车祸的卷宗。他准备跟丈人一家打上一场官司。这个事早晚都是要闹出来的，不如他来做这个恶人。 沫沫对他的决定深表佩服，两人几乎聊了一天了，连卜语凡也被沫沫拉进了小群里，还有卜语凡他们熟悉的一个律师，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下去。沫沫表示，必须一击必中，不能留任何隐患。 老夏还表示，他已经跟约瑟芬说过了，准备等证据搜集全了就一起在楚楚的视频里出镜，打草惊一下蛇，故意让丈人一家看到自己和楚楚在一起的视频，让他们先闹起来。等到舆论最火的时候把所有证据全撂出来，然后再告他们。顺便让楚楚他们的公司也趁着这个机会再火一起。这样一石二鸟，楚楚的账号吸粉，同时永绝后患。 卜语凡其实觉得这样不是太好，可是看太座和夏叔叔谈得火热，还是明智地什么都没说。 第83章 好多好吃的呀 楚楚对老头儿干了什么一无所知。第二天早上起来，把头发扎了一个花苞头，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脖子上打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蝴蝶结，外面套了件灰色的鸡领毛绒背心，下身穿了条裙摆大大的红蓝格子呢料半裙，腿上穿了条白色的长筒袜子，脚上是一双JIMMY CHOO的白色小靴子，外面套了一件斗篷式淡粉色羊绒短大衣，头上别了一个红色的kitty猫水晶卡子，打扮得跟朵娇嫩的鲜花一样，跟同样早起的柳世真一起去吃酒店的早餐。 她这一身可不是柳世真能够搭配的出来的，是沫沫给她带过来的，穿在她身上精致又漂亮，柳世真一见她就止不住脸上的微笑，紧紧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 看楚楚这么好看，他觉得，自己回去，也要收拾收拾自己了，起码要让楚楚带着自己去买上几件好点的衣服。除了约会，平时跟投资人见面或者在公司也是需要注意一下形象的。最重要的是，楚楚这么好看，自己要是太不讲究，别人估计要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因为约瑟芬的外国人身份，他们能选择的酒店并不多，是住在离奥帆不远的丽晶大酒店里。 说起来，这还是楚楚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吃早餐。一进餐厅的门，心情就雀跃了起来。 大早上的，这好吃的也太多了吧。 凉菜，热菜，各种各样的主食，咸菜，煎蛋，煮蛋，小馄饨，米线，各种各样的粥点，杂粮，面条，甜点，水果，西式的烤面包，培根，香肠，烤鸡翅，薯条，薯饼，酸奶，牛奶那是应有尽有。 而且，这里居然还有现包的鲅鱼水饺，墨鱼水饺，海肠水饺！ 这也太幸福了叭！！ 来了青岛，还没吃上海鲜水饺呢。 早知道，前两天就不应该去外面吃才是。 她先点了一份鲅鱼水饺和一份海肠水饺。一份也就三四个，她和柳世真一人一半，尝尝味道就行。还要留着肚子吃别的呢。 一样吃了一个后，她发现，其实这里的味道不一定有外面的好吃，虽然也很新鲜，不过却不够鲜活。不像外面的早餐摊，每一样都那么鲜灵灵的。 不过其实也超出一般水准啦，比一般酒店的要好吃多了。 可能这里的外国人多，西餐的水平倒不错。新鲜的自制面包片烤得外面焦焦的，切去面包边，抹上一层黄油，再往里面放上两片脆脆的培根，一个煎蛋，一片生菜，两片西红柿，一片奶酪，再加上一片午餐肉，挤点沙拉酱，再盖上一片面包片，用手按一下按扁些，张大嘴来上那么一大口，再喝上一口浓浓的热牛奶，那味道就别提了。 说起来，她很少做西式早餐。等回去了，要安排上几期才是。还有锅贴什么的也要安排上。对了，等回去前，要去海鲜市场买几箱子海鲜寄回海市，海市的海鲜有些品质没有这里的好。还有鲍鱼和海参，也要买两斤回去。贵就贵点吧，能买到好东西就成。 柳世真却是个北方人的胃,早上就喜欢喝粥吃菜。吃了几个饺子，就去取了几块葱油饼，两根油条回来，还端了一碗海鲜粥，另外拿盘子端了一满盘各式热菜凉菜回来。还跟楚楚说，他以前很喜欢吃酒店的早餐，主要是能多吃些蔬菜。在认识楚楚前，他一周也吃不了几次蔬菜的。外卖的青菜都挺贵，因为蔬菜不能用预制菜，必须要现炒，出去应酬，没有一顿饭是能安安生生吃的，心思都不在饭菜上。也只有出差时吃酒店的早餐能多吃上几口菜。 楚楚看着他盘子里绿油油的一片，不由得心疼起他来。轻轻地按上了他的手。 柳世真笑起来，翻手捉住了他的小手，“傻姑娘，现在不是有你了嘛，我现在吃得可好了，不过宝宝，等回去了，不拍视频的日子里你也教教我做饭吧，咱们以后日子长着呢，不能老是你一个人做饭。再说，将来要是有孩子了呢，我也不能总是张着嘴等吃吧？ 楚楚羞红了脸，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却没抽动，她又怕动作太大惹人笑，只好瞪了他一眼：“谁跟你有孩子，结婚还八字没一撇呢，还孩子。我还不一定嫁不嫁给你呢。” 柳世真也不反驳，只是抓着她的小手不放，一边大口喝粥。反正人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信，她还能跑了去。 两人吃得七七八八，又一人吃了一盘子水果，才手拉着手去医院。 到医院时，医生正好来查房。 医生说，老夏恢复得挺快，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不过到底是元气大伤，这几天吃饭要注意多摄入些高蛋白高营养的食物。海鲜和虾也可以吃了。没事的时候别老在床上躺着，多下地走动走动。连吊水都停了，只有几样口服药要按时吃。 老夏早在床上躺够了，听医生这么一说，等查房结束，就闹着要回酒店泡个澡，还想去外面好好吃一顿。昨天听楚楚说青岛夜市有多好吃，晚上还想去吃夜市。 柳世真去问了护士，把老夏中午要吃的药给带上，就带着他回了酒店。医院确实待着不太舒服，该满足老夏的还是要满足。就是坐监狱也要让犯人经常出去放放风呢。何况好生生的一个人。 第一次和未来老丈人在外面吃饭，柳世真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还专门打了电话问青岛的严经理青岛哪家饭店最好吃，还隐讳地告诉他是为了招待未来老丈人的，规格不妨高一些。 严经理跟柳世真年纪差不多，是青岛土着，也是跟着柳世真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这两天一直给他发微信说要来帮忙，柳世真都没肯，让他专心工作，一听他说了几个人，特别是里面有外国人，赶紧就拍着胸脯告诉他一切自己来安排，连菜都不用柳世真点，订好了发微信告诉他。 严经理给订的，就是青岛老字号之首的春和楼。 第84章 春和楼 春和楼始业于清朝光绪年间，是华国十大餐饮老字号。虽然现在名声比不上那些新兴的鲁菜馆子，位置也没有以前好，不过还是最正宗最讲究的鲁菜。 严经理定好了位置告诉柳世真，菜也给点好了，这家的经理是他家老爷子的好朋友，用来招待未来老丈人绝对没问题。 约瑟芬在国外出席过不少重大宴会，不过华国这种有历史的老馆子，倒是没见过。感觉跟进了博物馆一样，一进了门，就好奇地到处看个没完。 山东人是特别讲究餐桌礼仪的，像这种场合，一般都会有个陪客。今天严经理自告奋勇地全程陪同，知道这位满身贵气的外国老太太可能会是老板的未来丈母娘，特别殷勤地联着，还请大堂经理过来给约瑟芬讲了餐馆的历史。 大堂经理说起来自家饭店的历史来如数家珍，不光是约瑟芬，连其他人听来都觉得什么有趣。 其实高端餐饮之所以高端，菜品质量当然是第一位，然后是装修和服务，不过要是加上故事，立刻就让人心往神驰起来。特别是春和楼接待的名人可不止十位八位，那么多照片一摆出来，再加上一个个的典故，还没进包间，就让人对这里的菜品充满了期待。 华国有一部厨界圣书，是上世纪刊印的，名曰《中国名菜谱》，可谓是集中华美食于一体，春和楼的香酥鸡、龙凤双腿、燕窝凤尾虾、凤凰鱼翅、珍珠海参等都被收入其中。除此之外，还有银丝花卷、水晶包子、油爆海螺、扒原壳鲍鱼、绣球全鱼等招牌。该楼厨师又以青岛风景名胜为主题创作推出“青岛十大风景菜”，分别为飞阁回澜、琴屿飘灯、蓬壶揽胜、鱼山拥翠、东园花海、汇滨垂钓、湛山清梵、穹台观象、会崎松月、燕岛秋潮。 毕竟吃饭的人数有限，这些招牌菜也点不完，严经理也就只点了香酥鸡，燕窝凤尾虾、油爆海螺，绣球全鱼，葱爆海参，扒全壳鲍鱼六道大菜，又点了银丝卷和水晶包子，另外点了蓬壶揽胜、鱼山拥翠两道风景菜，再点了几个小凉菜。众人一落座，菜品就纷纷端了上来。 其实依严经理的意思，今天是一定要喝点白酒的，可是老夏毕竟刚刚受完重伤，现在谁也不敢给他喝酒，严经理也只好忍了下来，只上了两扎鲜榨果汁，还有几瓶崂山蛇草水，还给楚楚点了酸奶。 别的不说，楚楚看着那个崂山蛇草水就笑了起来。这玩意儿在网上可火了，不过就是毁誉参半，爱的爱死，恨的恨死。 她把面前这瓶倒进水杯里，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下一秒，小脸就皱成了苦瓜脸。 一股中药味。难喝到让她怀疑人生。 饮料不是都很好喝的吗？为什么这东西是这个味道啊。 应该把这东西开除出饮料界才是。都说这玩意儿对身体好，可是要是喝着就很痛苦，对身体好，有个屁用啊。 看着楚楚紧皱在一起的小脸，大家都笑了起来，柳世真赶紧给楚楚开了酸奶让她喝了两大口，才把那股子味道给压了下去。 除此之外，这顿饭一切都很完美。 春和楼的大厨手艺堪称一绝，用料又极为讲究，食材又十分新鲜。不光是楚楚，就连约瑟芬都说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每一道都是。色香味形无一不完美。大家都甩着腮帮子大吃起来。可惜菜点的有点多了，根本吃不完。 当蓬壶揽胜、鱼山拥翠两道风景菜端上来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 这也太好看了叭。 完全就是风景再现。 而且大家本来以为这两道菜只是用来看的，没想到，居然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还不错。 约瑟芬从第一道菜就已经疯了，拿着手机拍个不停。然后就不停地发INS向她的朋友们炫耀。楚楚也跟着拍个不停，不过不太敢给别人发，怕别人觉得她炫富，只发给了沫沫和已经很久没有消息的于悦。 沫沫在那里忙公司的事儿和南京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中午也没空出去吃，只可怜巴巴地在啃卜语凡给她点的外卖，看到照片快气疯了，拿起手机就是好几条60s的语言，让楚楚快点滚回来干活，视频都快断更了。可惜楚楚发完照片就忙着吃好吃的去了。语音都没点开。可把沫沫气死了。 严经理也是个妙人，跟老夏居然意外地很谈得来，把老夏哄得开心得不得了，虽然没喝酒，可两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还约着等老夏好点了非要好好喝上一顿大酒。或者等回头他去海市开会的时候去家里拜访。 楚楚觉得，这两个要是喝点小酒，没准还真敢叩头拜上把子。回头就跟柳世真说说，可别让这小子真的这么干了。要不然，柳世真还得管这小子叫叔？那不乱了套了嘛。 不过吃完喝完，大家一起喝茶吃水果时，楚楚还是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逛夜市吃小吃。不是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就是以，太严肃太正经了。有点累得慌。而且也吃不完，太浪费。也缺了那份子鲜活的劲儿。她还是更喜欢吃路边摊或者夜市。早餐也一样，酒店的早餐当然好，不过估计吃久了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在黔省时那样早上吃个又酸又辣的牛肉粉来得畅快。 不过她看老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工作了吧？还有柳世真，他平时就是个大忙人，这几天一直陪着自己，也不知道卜语凡现在有没有咬着被角偷偷哭。 还有老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跟自己回海市吗？还是继续浪？可要是他继续浪，自己也不太放心啊。 其实老夏早已经决定，不走了。 当然这个不走，就是说以后他不会再长时间呆在国外，他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想再跟女儿长期分开，还要处理南京那边的事儿。这次受伤也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年龄。 不过约瑟芬的签证很难办，旅游签证一般只有一个月，然后可以申请三个月延期。他们这次就是这么做的。真的很麻烦。 其实要是两人结婚了，办个Q1每年签一次最方便。不过要不要和约瑟芬结婚，他还没想好。 可能约瑟芬也不一定愿意吧。 第85章 奶茶和麻辣烫 吃完饭，老夏其实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可还是嘴硬地不想回医院。 楚楚和约瑟芬可不惯着他，哄着他把他撮回了医院里。 不过到医院后，老夏就说让楚楚带着约瑟芬去商场，给自己和约瑟芬买上几件冬天穿的衣服，他们回国时天还热着，没想到会在国内待这么久，一件冬衣都没有。现在虽然还凑和，中午还能下海游泳，可是说冷，天就冷了。他这里让柳世真陪着就行。 楚楚跟约瑟芬越处越对劲，巴不得跟她出去玩呢，两个人手拉手就跑了。楚楚还说，等晚上回来，给他们带奶茶和好吃的。 柳世真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老夏是找自己有事。目送着楚楚跟小鸟一样欢快地跑了，他拉了把凳子，笑着坐在了老夏床前，等着他开口。 夏盛唐最讨厌这小子这个劲！好像这世界上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一样，也太沉稳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一样。 真是的，这小子一看就心思太深了！他们家楚楚可玩不过这小子！！ 要不是，要不是看这小子一颗心都在自家闺女身上，他非要把闺女和这小子拆散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他还爱着自家闺女，那就不会有什么人能欺负得了闺女。 不过除了这，他也挑不出来柳世真什么毛病。而且这小子也太聪明了，TOP2诶，还是学计算机的。要是真的和闺女生个宝宝，那是不是宝宝也会从小就聪明？ 最好生个小女娃儿，就跟楚楚小时候一样，香香软软的，软糯糯地叫他外公，哎呀呀，那他不美死了。绝对天天驮着小外孙女儿到处显摆。 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他都想让闺女赶紧跟这小子结婚生娃娃了。反正要是这小子对不起闺女，大不了把他蹬了呗，他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和外孙女儿。 柳世真听他咳嗽，还以为今天带他出去浪害他有点着凉呢，有点紧张，赶紧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喝。 夏盛唐使劲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使劲甩出去，捧着水杯，把自己和沫沫商量好的事都告诉了柳世真。不管怎么样，这小子现在还是女儿的男朋友，这事儿，也要跟他商量一下。他要是愿意出把力是最好了。 柳世真听了以后，却不像老夏想的那样赞同。倒不是觉得老夏这么做不对，老夏这么做天经地义。就是他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跟楚楚商量一下才行。不能就这么瞒着她。这事儿毕竟和楚楚有关。 不过他情商也没这么低，没有直通通地跟老夏说这样不对，只说这事还是要听听楚楚是怎么想的。楚楚可不是没主见的人。心里可有数儿了。还跟老夏说了上次沫沫和卜语凡领证没跟楚楚说，楚楚发的那一顿大火。 当然，他也着重表达了自己对老夏这个决定的赞同。楚楚外公那边，就是个无底洞，还老是让楚楚不开心，在他们确定了楚楚就是小乖之前，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不过这个决定，还要是让楚楚自己来下。虽然有点残忍，不过却是没办法的事。要是瞒着楚楚就把这事儿给做了，还不知道小姑奶奶会气成什么样。 老夏还真不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气这么大，听了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小子说的对，差点惹出大麻烦。 嗯，这小子还是有几分可取的嘛。知道怕媳妇儿，知道尊重媳妇儿的意见，是个好男人。 他越发觉得这小子顺眼起来。 他把柳世真拉进他和沫沫卜语凡一起的那个小群，跟沫沫说了柳世真的意见。 沫沫 一听，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也变成了那种打着“我都是为你好，我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怎么不理解我”的人。 幸好啊幸好，柳世真提醒了自己和夏叔叔，要不然啊，她都可以想象楚楚的怒火了。 对比起来，自家这个，可真的是有点显蠢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家那个傻子一眼。 卜语凡没来由地挨了自家太座一个白眼，下一秒，又收到了柳世真微信上发来的两个字：“呵呵”。 他全身寒光都快竖起来了，感受到了两道恶意。 他招谁惹谁了。 他敢说什么？ 还呵呵？呵呵你个头啊，就算再是兄弟，他能不听自家媳妇儿的吗？那必须不能！ 都说兄弟如手足，媳妇儿如衣服，可要是只有一件衣服呢？没了那件衣服，你裸奔啊！！ 再说了，他也什么都没说啊。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老夏出院了，由老夏跟楚楚说清楚当年的事，然后等回海市后，跟楚楚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这么办，给楚楚一个缓冲的时间。 楚楚还什么都不知道，和约瑟芬逛了一下午，买了好多衣服，约瑟芬还看上了某大福的黄金首饰，给自己和楚楚一人买了一套掐丝工艺的，特别是那个掐丝黄金手镯，足有90多克，虽然重，可是一点也不显得笨重，戴在楚楚的胳膊上，衬得皮肤特别白，还特别的贵气。 她自己也戴了一只，两个人开心地把两只戴着手镯的胳膊放在了一起拍了好几张照片，还发给了老夏看。 两个逛完街累得够呛，楚楚看约瑟芬也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就带着她喝了奶茶，又去吃了不麻不辣的麻辣烫，还合吃了一碗番茄肥牛米线，还去买了流亭的酱货，特别是那满是胶冻的酱猪蹄，一口气买了四只，准备一人啃一个，还去英记楼买了有一百二十年历史的鸭尾酥。才大包小包地打车回了医院。一进病房门，两人就把两手的袋子往地上一扔，累得瘫在了沙发上，才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楚楚一边拿猪蹄让老夏和柳世真啃，一边让约瑟芬拿着今天刚买的衣服穿给老夏看。和约瑟芬两个人笑得哈哈的，小嘴叭叭个没完没了。 第86章 母子争论 楚楚和约瑟芬正争着跟老夏说她俩出去都玩了什么吃了什么，柳世真的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手机，就悄悄走到外面消防通道里接电话： “妈，怎么了？” “世真啊，你管管你弟你弟媳妇吧，他们非说有朋友要带他们做大生意，要把积蓄和那辆车都卖了去南方做生意，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带小天。他们有几斤几两他们自己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我怎么劝都没有用，你是当老大的，可不能看着不管啊。” 柳世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夏叔叔虽然八年没管楚楚，可是心里一直有着闺女，回来后也不给闺女添堵。闺女受了欺负，还知道要帮闺女找补回来，但是又会在乎闺女的感受。 可自己老妈呢？自己给着她钱，她却去补贴老二，还帮着老二媳妇打自己房子的主意。现在老二想做生意，她又让自己来管。自己怎么管？是不是又要让自己拿钱出来管？ 他有那个钱，他不会给楚楚花？给楚楚买好吃的，买个好包都比填老二的无底洞强。最关键的是，凭什么？！！ 他冷着声音问自家老娘：“妈，你想让我怎么管？” 听出来老大声音里的寒意，柳妈又换了口气：“你打电话劝劝老二呗，让他别做梦。钱哪有那么好挣的。你就说，你给他找了个工作，让他去海市上班，他就老实了。世真啊，你们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们岁数大了，管不动他了，你可不能不管他啊。就是不看别人，你也要看在小天的面子上啊。” “管不了。”柳世真淡淡地回道。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柳妈还以为自己没听清呢，“你说啥老大？” 柳世真认真地回道： “妈，我说，管不了。你也说，我们只是兄弟，管教他的事，是你跟我爸的责任。跟我没关系。我们也只是兄弟。妈，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对他们的事大包大揽，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自己想给老二擦一辈子屁股，可别拉着我一起擦。从今天起，在你们没到法定退休年龄之前，我一分钱也不会再给你打，你跟我爸要是不想再跑车了，让我们兄妹三个兑钱养老，我们就一起找我舅分个家，写个字据，老二给多少我就给多少。同样的，你给老二娶媳妇花了多少钱，给了多少彩礼，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也要求一样。还有，市里那套房子，我准备卖了，你让老二赶紧找房子搬吧。村里的房子我也不要，可是我也有女朋友了，我也要买房，手里也需要钱。” 柳妈惊得都不会说话了：“老大，你，你，你怎么这么说。你是老大啊，老二可是你从小带大的啊。你要是当时多上点心，他怎么会连个大学都没考上。” “那是你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是我承担了不该我承担的，不是说，把他带大，我就要对他的一生负责。我不欠他的。妈，这样的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我不是你儿子吗？他不争气，不好好学习，现在你都怪我了？” 柳世真被柳妈的话给气死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那小天呢？小天你这个当大伯的都不管？那可是老柳家的第三代！老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一点也不顾家里了，家里供你上大学容易吗？是不是你新交的那个女朋友撺掇的？我跟你说，我不同意你卖市里的那套房！我们小天还要在那里住呢！我不许你听到没有？” 柳世真忍耐地闭了闭眼，不愿意跟柳妈吵架，可是该说的话，他一定要跟母亲说清楚，要告诉母亲自己的底线。省得一不在一起，母亲就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跳： “妈，小天有爸有妈，有爷爷奶奶在，还真轮不到我管。你别往我女朋友身上扯，我什么都没跟她说过。你闹够了没有，真要我跟你算算账，看我花了你多少钱是吗？我自从上了初中，就没花过家里一分学费，只花了点生活费。上大学更是一分钱都没花你跟我爸的，还年年都给你钱。要我把所有转账记录都调出来提醒提醒你吗？那套房子我卖定了，你要是不让老二腾，那过几天就等着让他们一家三口露宿街头吧。还有，别有什么事都让我女朋友背锅，咱们这样的家庭，我都不敢让她知道，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知道你们对我这样，跟不跟我谈还不知道呢。要是她不要我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找了，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祸害别人家的好女孩儿，让人跟着我生一辈子的气。”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把头抵在墙上半天不动。 他没想到，他跟柳妈的谈话，都让楚楚给听到了。 她站在防火门外听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就回了病房。柳世真现在并不需要她在身边，也不会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柳世真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老夏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他公司有事，就催着他和楚楚还有约瑟芬都回酒店休息去。还体贴地说，要是柳世真公司忙，明天直接回海市也成。他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估计很快就能出院，不用大家都在这里守着。 柳妈虽然偏心老二，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柳世明两口子，还真的掉进了传销的陷阱里了。而这个想把他们拉进坑里的，居然是张晓筠。 张晓筠那天被那个自称是星探的中年人带走，就掉进了传销窝。 她也不想想，天上哪里会掉馅饼呢。每年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演员都要从横店跑龙套做起，她的外形也没有那么出色，怎么会有星探看上她呢？ 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不过她到底是聪明的，又颇有城府，口才也还算可以，一进传销窝没几天，就让老板当成是重点培养对象，亲自带在身边带了一个月，才放手让她自己操作。 而她做的传销，可不是传统上的那种拉人头。现在的传销，可比拉人头要高明的多了。人家是有个正儿八经的科技公司的，还开发了自己的APP。像张晓筠这样的高层，更是过得光鲜亮丽，每天都是豪车美酒，在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泡着，穿得都是昂贵而得体的职业套装，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 第87章 数字货币的骗局 她们做的，就是数字货币。 也不是真的数字货币，而是利用国人对于数字货币的向往，搞了一个APP出来，还是找熟人，说自己炒币挣了多少钱，大家都这么熟了，先给你几百块钱，教你操作看看能挣多少，赔了算他的，赚了算自己的。 反正就是下个APP嘛，也不花钱。万一挣了呢。可没想到，这么一下，就是噩梦的开始。 一开始当然是赚钱的，免费的五百块钱很快就能涨到两千块，而且还能提现。 不过人的贪欲是无穷的，真的拿到了两千块，必然不会就此收手，而是会接着自己玩下去，反正这两千块也是白来的，没了也不心疼。等到错失了好几回赚大钱的好机会，就会自己充钱进去。 这是第一阶段。 这时候骗子还不会直接收网，接着让你小赚。但是赚到的钱却不能直接提现，而是要做各种任务，拉三个新人注册，新人首次充值你能拿到多少钱。要是挣的钱不提现，还会给你高额的利息。 这就是拉新了，这是第二阶段。 但是这个币的价格波动，是能在后台控制的，想让你挣让你挣，想让你赔你就会赔。这么说吧，钱一进去，那就不要想再拿出来。你看到的，都是数字。 不光这样，装了这个APP,你在骗子的面前就是裸奔了。你所有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银行卡信息都让这群骗子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信息还会让骗子们高价倒卖。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诈骗电话就来了，不把你榨个干干净净，那绝对不算完。 这是第三阶段。 这个骗局针对的就是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小老板和农村的家庭妇女。反正他们也不懂，看别人做比特币挣了大钱，以为只要是数字货币就能挣钱的，一听人这么说，就一头扎进来了。 张晓筠这种高层跟普通的传销人员又不一样，满口的数字货币和区块链。公司看上去也是正经公司，程序员啊运营啊推广啊样样俱全，也不撵着让人投钱，一副清高的模样，还每次都去参观的人耳提面命，我是跟你好才对你说的，你不要跟别人说，闷声发财就好了。完全不像在拉人头。一副你爱投不投的样子。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张晓筠已经用这套调调坑了不少原来车队的人了，还有好几个司机，连赵老板也投了二十万进去。 她本来没想找李晓霞的，她知道这套骗得了别人，可对柳世真这种内行，那还是有多远避多远。 可她不找李晓霞，李晓霞看着她天天在朋友圈里晒包包晒下午茶晒衣服晒酒店，偶尔还去打个高尔夫，游个泳，开开豪车，心里就耐不住了，天天在她朋友圈下留言，看张晓筠不理自己，就天天发微信问她到底是怎么发的财，现在在哪里上班。 张晓筠是不会主动招惹她，可是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自然不会放过。要知道他们的首单提成是很 高的，足有30%。 她就轻描淡写地说，自己现在在做金融，这行可比物流行业好做多了。说着，还甩给了李晓霞几张别人挣了钱的截图。 李晓霞追着问了她三天，就说自己也想试试。张晓筠还拿了点乔，说算了算了，她们家人对自己当时那么不客气，李晓霞也不为自己说句话，现在自己发财，也不想再来兜揽柳家。李晓霞求她求了好久，她才给李晓霞开了户。 李晓霞其实心里一直想挣钱，挣大钱。她自从嫁了柳世明，不管去哪里，别人一说他们，都说他们是柳世真的弟弟弟妹，住的还是人家的房子，早就心里不忿得不行，上次又被半赶回了老家，就老想着，自己能一夜暴富就好了，还去买了好几回彩票。这回一看有挣钱的机会，能不心动么。连着柳世明都心动得不行。 等那五百不用三天就变成了两千，两人都激动起来。 柳世明还不放心，瞒着柳妈一个人偷偷跑了趟海市，去张晓筠的公司看了一趟，张晓筠还带着他在五星级酒店坐了坐，喝了杯咖啡，回去两个人就商量着要加入张晓筠的团队，还要去南方开拓市场，除了李晓霞手里的十万块钱投了进去，还要卖车。要是市里那套房是他们的名字，估计也已经被他们给卖了。 李晓霞已经化身成了工作狂，天天跟亲戚朋友安利自己这款火火币。她跟人说，自己可不是传销，这是高科技，是金融，是区块链。就连国家现在对这个行业也多加扶持。连她娘家弟弟和妈妈，也被她忽悠得各投了六万块钱。 柳妈看柳世真真的不会再管老二，这次也动了真气了，只好把老头子一个人撇在车上，自己坐了火车往家赶。 李晓霞和柳世明这回可不怕她，人家两个这回觉得自己是在干正事，干能挣大钱的大事，连听柳妈说柳世真要把市里的房子卖了都不恼。李晓霞现在更是腰杆硬得很： “妈，没事，世明和我马上就能挣大钱了，大哥那套房当得跟个宝贝一样，其实啥都不顶，还说我不会管你们，我不管，还指望他吗？他就是一点亲情都没有。妈，等我挣了大钱，就给你在海市买套房，然后我一分也不让大哥出，你和爸的养老都归我。你看妈，还得是我靠得住吧？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妈你不掺上一股？” 柳妈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晓霞说的那些她也不太懂，不过对于张晓筠这个人，她是一点也不信的，觉得这个女孩儿厉害得很，老二家这两个傻子，被她卖了估计还帮她数钱呢。再说了，他们两口子去南方，小天怎么办？ 李晓霞颇有些不在意，说道：“小天嘛，现在也不小了，明年就上幼儿园了。身体也好了。我跟我妈说好了，等我走了就在她家住上一段日子，反正我们年前也就是去打打前站，等那边安顿好了，我们就把小天接过去。妈，人一辈子发财的机会不多，既然到了我面前，我就不能让它溜走。我要是有了大钱，我比我大哥会孝敬你。” 柳妈虽然不太赞同，可是也找不出理由反对。不过让她出钱，那是不可能的。李晓霞劝了两次没劝动，也就不再劝了。 第88章 回海市 第二天，老夏就出院了。 柳世真忙前忙后把出院手续办完，把老夏接回酒店，让楚楚陪着他歇一会儿，就说他跟老严说好了，去借一辆房车，晚上老严和他一起开房车把老夏和楚楚他们带回海市。也就七百多公里，一晚上就到了。这里再舒服，也没有家里舒服。 外面倒是也能租房车，但是他怕租的用的材料不好，甲醛超标，就打当地一位老哥借了一辆。晚上吃顿好的就出发，路上吃的用的他也都一起带回来。等他回来，再带楚楚去海鲜市场买海鲜往海市带。要不然老夏刚好，坐飞机太折腾了。 他一走，楚楚就骄傲地看着老夏，“怎么样老爸，我看上的人还行吧？” 饶是挑剔如老夏，也不得不承认，柳世真是个妥贴人。这几天他的洗头刮脸都是柳世真主动做的，出院的时候还给医生和护士送了一个百乐的中性笔花束，把医生和护士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本来想刺闺女几句，可是想想接下来要说的话，故意说：“嗯，人还行。比我当年的眼光强多了。” 他这话，楚楚可不爱听。 楚楚和妈妈感情最好了。下意识就反驳他：“你这话说的，好像原来跟我妈结婚多委屈你了似的。” 老夏无奈道：“闺女，你妈什么都好，就是太顾娘家。你真的不知道，当年你妈在的时候，家里的钱都去了哪里吗？” 楚楚有些奇怪，十好几年前的事了，又扯这干什么？还能改变什么吗？ 约瑟芬听得一知半解半懂不懂，可看老夏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就知趣地去卧室了，客厅里只留下父女两个。 也不知道老夏跟楚楚怎么说的，等柳世真回来时，接到了一个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楚楚。连逛海鲜市场都提不起来兴趣了。 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也不敢细问，只能紧紧地拉着她的小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老严也跟着过来了，怕他们被宰。不过下午买海鲜真的是不太适合，好东西都卖没了。老严带着他们转了一整个海鲜市场也没看到什么尖子货。就让他们先走，过几天他回公司开会时带上两箱子就行。不过倒是带着他们到了一家熟悉的干货店，干鲍鱼淡干海参和燕窝虫草都是好东西，价格也能接受，干海参才两千五一斤，一斤有八十多头，还是正经的辽参。楚楚一样要了点，还加了老板微信，说要是再要就让发快递。 柳世真想付钱的，可是楚楚已经直接扫了店里的码扫了过去。 除了这些贵的，楚楚还买了不少紫菜虾干鱿鱼丝之类的零食。这些用来当茶点也是很好的。 他们回酒店接了老夏和约瑟芬，就开车往海市走。约瑟芬的那个翻译兼地陪早两天就让约瑟芬打发走了。在出市前他们又找了个地方吃了个大锅蒸海鲜。老夏喝粥，其他人吃海鲜。 柳世真和老严一路换着开，到海市时，还不到半夜一点。沫沫也还没睡，跟卜语凡一起在平层那里等着他们。也幸好这边房子大，完全住得开。 到底是年纪大了，一到了海市，约瑟芬就赶紧去休息了，老夏也刚出院，虽然还想陪大家说说话，也在大家的劝说下休息了。 老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往车上搬了一大桶一厂的啤酒，两大兜流亭的酱货，自家做的脂渣，还有一兜子十来只煮好的九节虾，说是给沫沫和楚楚当零食的，看看时间太晚了，柳世真和卜语凡就让沫沫跟楚楚先睡，他两个去陪老严吃个宵夜，再给他送到酒店住下。 楚楚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笑，回来见了沫沫也一样。只有在小乖和大宝拱在她脚下非要抱抱时，才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老夏今天和楚楚谈过了，沫沫也知道，见状也不敢吭气，只剥了几个虾在那里喂两只崽。 这回沫沫就不在家一天，楚楚回来大宝和小乖状态还好，没闹脾气，只就着沫沫的手吃了几个虾，就靠在妈妈的身上睡着了。 猫睡了，沫沫看楚楚还不高兴，就更殷勤了，催着她去洗澡，说明天她已经安排好了，两个摄制团队都不来，让楚楚好好歇一天。晚上她请老夏和约瑟芬吃饭。说完就想溜，楚楚却留她，说今天晚上想和她一起睡。 沫沫心疼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天冷了，家里的地暖也烧得足足的，床上又干净又温和，楚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裙，和沫沫一起缩在又轻又暖的被窝里，突然伏在沫沫的怀里抽泣起来。 沫沫顿时慌了，就算是上次楚楚外公来，楚楚也没哭啊，现在大家还什么都没做呢，她怎么就哭了？ 唉，要是楚楚会这么伤心，那，那大不了就不实施了嘛，别为了点小钱让楚楚难过。那不值得。 她小心翼翼地问：“亲爱的，你要是实在不忍心，咱就跟夏叔叔说，不干这回事了好不好？你别哭了哈？” 楚楚抬起头来，眼睛跟水洗过一样，亮极了。 “为什么不干？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又不傻。要是不及早断个干净，那边将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我，我就是为我和我爸觉得委屈。为小时候的那个我委屈。我不找你哭，能找谁啊。” 沫沫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抹掉了楚楚脸上的泪水，哄了她一会儿，两人就慢慢地一起睡着了。两人中间还睡着两只猫猫。 柳世真和卜语凡陪老严一起吃了个葱油面当了夜宵，把他送到了酒店也回家睡觉了。老严说明天早上起来他就直接回青岛了，不用来送他。 柳世真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就觉得这里住着没意思透了。这几天跟楚楚在一起日子过得飞快，可回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有心想给楚楚发微信，又怕她已经睡下了打扰她。 还是要赶紧买房，家里的事也要赶紧处理好，要不然，他什么时候能向楚楚求婚啊。 第89章 报警 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起来时都快十一点了。 大家脖子都饿得咕咕叫，也等不了太久，楚楚干脆翻出来前些日子用猪油和蟹黄蟹肉炒的秃黄油，煮了一包挂面，豪气地往煮好的面里倒了一整瓶秃黄油，拌了拌，吃秃黄油拌面。怕约瑟芬不喜欢，给她单独热了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又用黄油炒了两个蛋，煎了培根和香肠，还有从黔省寄过来的刺梨果酱，让她抹面包吃。 可没想到约瑟芬居然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吃面包了，拿了个碗跟他们三个抢蟹黄拌面。没办法，蟹黄拌面实在是太香了。 结果就是一盆拌面没够吃，楚楚只好又下了两碗菜肉馄饨，大家一起分着吃了才算饱。 老夏吃饱后往沙发上一躺，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一时兴起了今夕何夕之叹。 上一次他这么自在，还是十五年前，楚楚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吧？ 果然，不管是再高端的酒店，也没有在家吃一碗面窝在沙发上舒服。没有家人，就没有家啊。 他到底是老了。也开始贪恋起家的温暖了。 也许，他是时候该和约瑟芬分手了？ 这一顿拌面吃完的后果，就是出去吃饭的计划被取消了，吃过了这么鲜美的滋味，就是去吃山珍海味，估计也吃不出来滋味了。 昨天海市下了一夜的雨，早上才刚刚停。老夏外面穿着楚楚前两天给他买的灰色羊绒开衫，里面是一套真丝睡衣，站在落地窗边往下望，看到飘落了一地的银杏叶金黄金黄的，整个小区都被金黄色覆盖，再加上虽然明亮却不怎么温暖的太阳，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再也不出国，留下来的心思越来越坚定了。 唉，就是可惜约瑟芬了，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哭的吧？ 约瑟芬对他的决定一无所知，正和楚楚沫沫玩的正欢。沫沫专门叫了个美甲师到家里来，给她们三个人做美甲，顺便做了下手部护理，还点了奶茶和一个红丝绒一个芒果千层，三个人敷着面膜坐在小起居室里聊得开心极了。 沫沫有些奇怪，卜语凡怎么不来接自己，就发了个敷着面膜的自拍照给他，可是过了二十分钟都没收到回复。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加班了？这不正常啊？ 卜语凡倒是没加班，他陪着柳世真来找车队的老赵了。 柳世真一大早就接到了柳爸的电话，说柳世明遇到骗子了，还中毒挺深，柳妈回家也已经沦陷了。让柳世真必须管一下。他可以不管弟弟，可是不能让柳妈把他俩辛辛苦苦攒的养老钱也扔进坑里去呀。 柳世真一听这事就烦得要命，完全不想管。可柳爸很少说话的一个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给柳妈打了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柳妈还生着他的气呢，虽然也觉得小儿子办的事有点不太靠谱，可是面对大儿子嘴硬的很，还骂大儿子见不得小儿子好，挣了多少钱她都看到了，小儿子好好干下去不比大儿子混得差。还把张晓筠给说出来了。说张晓筠认识的好多人都投资了，还挣了大钱。 要是光自家那个蠢弟弟，柳世真根本不会管。可一听张晓筠弄的，柳世真就给赵老板打了个电话，中午就跑了过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赵老板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手机给两人看，说自己做了区块链，投资了金融，投了二十万，现在已经快翻成六十万了。这可比跑车赚钱快多了，准备再投三十来万凑个整数。 对于这种传销平台，柳世真和卜语凡熟悉得很。程序员的圈子就那么大，他们原来就认识一个搞这种平台的程序员。拿过老赵的手机一看，两个人就苦笑了起来。 两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老赵明白了这事应该是个骗局。这个钱八成是提不出来了。别说赚的钱，连本钱都拿不回来。让老赵赶快问问手下的人和熟悉的司机，看看大家都投了多少钱进去。不能再有人受骗了。特别是司机们，挣的都是汗水钱，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糟蹋。 “老哥哥，你不想想，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会让你们挣呢，他们自己慢慢滚不就行了？什么虚拟货币，那就是一串代码，值得你真金白银投进去？再说了，这玩意儿也不难，我们用不了两天就能做个这东西，可是到最后，不总要有人买单吗？” 老赵挠着脑袋，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不过柳老弟和卜老弟是不会随便说话的，也不会害自己，他们是文化人，说的话，自己还是要听。 他连忙打起了电话，还在几个司机群里问看看有多少人受害。一直到了晚上，才统计出来，别看没多久，张晓筠已经忽悠了二十多号人投资，总金额高达上百万。 这下子，赵老板的冷汗也下来了。他原来一直以为张晓筠就找了自己一个人呢，谁知道她跟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以他老江湖的经验判断，他这回可能真的是让雁啄了眼了。 大家不敢再耽搁，直接报了警。 警察很迅速，没出三天，就把张晓筠和他们一伙给逮了起来。APP也下了架，连公司账户都封了。不过被骗走的钱暂时还不能还回来，要等事件全部调查清楚了才行。 赵老板报完警，就非要留柳世真两人吃饭，柳世真推辞说国外的未来老丈人好不容易回来，老赵才把这顿饭给免了。 不过老赵说了，张晓筠这么干，他就不能随随便便放过她了。 两人开着车往回走，在路上卜语凡才回了沫沫的电话，告诉她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还问沫沫现在在哪里，自己和老柳去接他们和夏叔叔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沫沫一听又是张晓筠搞出来的事情就烦，再一听柳世真的弟弟也卷了进来就更烦了。骂他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等他们吃饭自己几人早就饿死了。 第90章 老夏的魅力 沫沫打电话的时候，正和楚楚一起请老夏和约瑟芬吃德大西餐社。 吃这个，其实就是吃的一种情怀，吃的是当年海市十里洋场的那股子味道。 这种西餐味道其实并不地道，但是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海派西餐的劲儿，这里仍然保留着古早风情，厚重的旋转门、深色的木质楼梯、实木桌椅、复古吧台……一切仿佛还是六七十年代的模样。 特别是这里的德大沙拉，新鲜鸡蛋打出的色拉酱超级香滑，还加了洋葱、土豆、胡萝卜和方腿，一口下去，就能想像到当年的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炸猪排配上辣酱油，嚼起来满口的酥香。罗宋汤更是满满的海市味道，酸酸甜甜，味道好极了。 就可惜楚楚和沫沫都没有旗袍，要不然更应景。 沫沫跟大家说，海讪小姑娘很多小时候第一次吃西餐就是在这里，学用刀叉也是在这里，自己五岁多就来了。虽然装修比不上新派的那些西餐厅，不过在海市人心里，别的地方都不是这个味。 老夏也连连点头，说这跟他们前些日子在京城去的老莫的感觉也差不多。 约瑟芬嘛，从下午做好美甲，就一直不停地拍照发INS，到了这里，更是拍个不停。还非常自来熟地跟一个穿着旗袍的法国女人交上了朋友，要了人家做旗袍的老师傅的电话，非让楚楚和沫沫明天带她去做旗袍。 沫沫一听就来了劲，说想做旗袍干嘛要找别人，自己妈妈就旗袍多，认识的老师傅也多，料子也好，要想做旗袍，直接找苏妈妈呀。就是估计时间要久一些，一套旗袍要做上至少半个月。 约瑟芬一听就蔫巴了。现在已经十二月初了，她顶多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回去了。圣诞节，她总是要回去过的。年底了，她总要回去打理一下她的产业。 真是太可惜了。她也想要穿上美美的旗袍拍照。 沫沫看她沮丧的脸，当场给自己妈妈打了电话，还把约瑟芬的三围报给了妈妈，苏妈妈说让约瑟芬别急，她这就联系熟悉的老师傅，看看有没有尺码相似的成衣，要是有的话，改一改也能赶得上。她还让沫沫把电话拿给了约瑟芬，说明天她让老师傅们带着旗袍来自己家，盛情邀请她和楚楚一起来家里做客，楚楚和沫沫这么好，老夏回来，她一定要尽这个地主之谊，也请约瑟芬尝尝正儿八经的上海菜。沫沫跟约瑟芬一解释，约瑟芬就答应了下来。 早上起得晚，他们一点也不困，吃完饭也没走，坐着又喝起了咖啡。 德大的乐池里，突然响起了优美的肖邦A小调华尔兹，老夏听着就笑了起来，站起来身来，绅士地朝约瑟芬一躬身，牵着她的手旋进了舞池。 这首曲子是肖邦的遗作，并不如其他的华尔兹舞曲那么华丽，反而带着一股哀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热闹的舞会上，一对恋人相拥着起舞，仿佛外面的热闹跟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安静又忧伤。老夏和约瑟芬第一次跳舞，就是跳的这首。 其实这首曲子，也像两人的爱情。可能他们的爱情里掺杂了很多别的东西，可是爱，还是爱的。 老夏在家里睡了一夜，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今天他穿着标准的西装三件套，胸前还插了一朵玫瑰，约瑟芬也穿了漂亮的长裙和高跟鞋，虽然两人年纪都不轻了，可是却比那些年轻人多了一份从容不迫，多了一份岁月沉淀下来的气度，两人旋进舞池没多久，舞池里的其他人就纷纷滑了出来，站在舞池边上看着两人，一曲跳完，还纷纷为两人鼓掌。 老夏笑着把约瑟芬送了回来，又跑去跟乐队说了几句话，然后居然走上了乐池旁边的小舞台，还借了吉他手的吉他，远远地看着约瑟芬说道：“谨以此曲，送给我的爱人。” 唱的，居然是JIMMie DAVIS的那首【你是我的阳光】。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老夏唱的很慢，乐队轻轻地和。整个咖啡馆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偏偏老夏的嗓子现在还有点沙哑，唱起来就格外的有磁性。 约瑟芬早就眼睛里全是泪水。等老夏唱完一曲，走过来把她抱进了怀里，亲了她一下，整个餐厅的人都欢呼喝彩起来。 沫沫和楚楚都看傻了。她们算是知道，老夏怎么能挣那么多钱回来了。 沫沫小声对楚楚说：“啧啧，看看叔叔这个范，绝了！他们这一代人也吃得太好了！我们家卜语凡这辈子都学不到叔叔一分！我怎么觉得自己活得这么没意思呢。” 楚楚也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是她爸！亲的！！！ 怪不得老头子看不上老柳！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两人看着一脸幸福伏在老夏怀里的约瑟芬，第一次感觉到眼红。 老夏唱歌和两人跳舞的视频，被一个餐厅里的食客全程录了下来，跑过来经过老夏的许可后，发到了网上。 沫沫是什么样的人，当时就关注了这个网友，晚上回家后，还偷摸给这个网友充了一万块钱的抖+ 约瑟芬被献了一曲，好像变成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女人，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楚楚和沫沫调侃她她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老夏脸红红的笑。 卜语凡和柳成真当然不敢直接回家，好不容易卜语凡定位了沫沫的手机位置，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人站在德大门口，周围围了一圈人在那里问东问西。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两人都不解极了。这是，楚楚被认出来了？ 第91章 鸡蛋羹 柳世真今天一天都没跟楚楚说上一句话，早想念得不行，又生了一肚子气，就想跟楚楚说说，可是连拉拉小手的机会都没找到，郁闷得不得了。 他心里其实是不想跟楚楚说家里的烦心事的，不过不说，又觉得瞒着楚楚不太好。直到躺在了床上，才给楚楚发了信息，说了家里的事儿。不过发出去楚楚没回他，他还以为楚楚已经睡了，也没再继续发。只把每天的例行红包发了就睡了。 楚楚今天咖啡都喝了三杯，这会儿还亢奋着呢，哪里睡得着，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他。 要说不管不问吧，可是柳世真自从认识那天，就对她的事挺上心的。一有什么事要帮忙，他就跑前跑后的，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也不能不管不问。 可是要管吧，又实在是没法管。中间又夹着柳爸柳妈，牵扯着他们兄弟的矛盾。她说什么都是错的。骨肉亲情哪是那么容易斩得断的。 说起来，楚楚的情况可要比他好得多。楚楚虽然是被外公外婆养大，可是到底对她一般，也黑了楚楚的钱。真要闹翻了，外公那边也没话说。可柳世真这边，可是连躲都躲不过去。他还能真的一辈子不管父母了不成。 有困难，问沫沫。楚楚下意识地就抄起电话给沫沫打了过去。 卜语凡前一秒还看着沫沫在自己怀里媚眼如丝，楚楚的专属电话铃声一响，下一秒，自己就被媳妇儿无情地推开了。郁闷得想要死。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插进楚楚和沫沫的小三。楚楚在沫沫心里的地位，比他高得太多太多了。郁闷地咬着被角流泪。自己就一点魅力都没有了吗？ 她们还有专属铃声！他都没有！！！ 还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还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他每次听到这个音乐就嫉妒得想死！！！ 沫沫可不管他，一边穿着睡袍，一边接通了电话，还特意跑到了客厅阳台上，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不让卜语凡听。他就是个间谍。 “怎么了宝贝，这么晚还不睡？” “哦，是老柳家的事啊。他跟你说了？” “宝贝你做的对，这事你不回答最好。他问你什么你都别搭腔。他要是识趣，就不会再问。要是不识趣，那宝贝你就要长个心眼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家就是一笔糊涂账。这种事估计以后还多着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沫沫，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有点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他挺可怜的。他的出身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但是要是让我一辈子要跟着他听他说家里那些家长里短，我是受不了的。沫沫，我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亲爱的，你觉得你自私，可这又不是你造成的。他就不自私？明明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一边说不愿意找女朋友来面对他家里的鸡毛蒜皮，一边又对你表白？你想，他跟你说他家里的事是什么意思？” 楚楚苦笑道：“我知道，我也想了，但是我不太敢想下去。可能他下意识地想让我帮他分担一点吧。但是凭什么呢。沫沫我心里什么都知道，可能我们最终一定不能走到一起。他对我是好，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承担他那一大家子人。可是我还是会伤心。他真的对我很好的。” 沫沫也无奈，哄楚楚别想那么多，自己明天一早过去接她们，见了面再说。 沫沫收了电话，拉开门，就看到卜语凡在门外蹲着等她，还用手在地上划圈圈，跟个大狗狗一样，一见她出来，就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脸。 真是。。。。蠢得没眼看啊。。。。。。。。 不过倒还好，家里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她也不理这个傻子，直接往卧室走，却被卜语凡从后面一把抱了起来，她“啊”地尖叫一声，使劲地捶他后背让他放自己下来，可卜语凡从刚才就憋着呢，哪里肯放过她，直接把她扛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一夜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去接楚楚时，沫沫的腰酸的简直抬不起来。 楚楚早上特意用黔州带回来的酸汤煮的牛肉粉，还包了牛肉锅贴，蒸了虾仁鸡蛋羹。沫沫一进门，楚楚就把早餐端了上来。六人一起坐下来开吃。 别的还好说，这个鸡蛋羹，可是沫沫的最爱，几年来从来没变过。两人还在上大学时，楚楚在宿舍里就蒸给她吃，真的是百吃不厌。又香又滑又嫩，跟果冻一样，里面还掺了不少大块的虾仁，上面还浇着肉末卤，舀一勺进嘴，还没嚼，就顺着喉咙滑下肚，胃里立刻就温暖起来。就是吃的时候要小心，里面很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烫到喉咙。 大家一人一碗鸡蛋羹吃得不亦乐乎，约瑟芬还死活不信这是鸡蛋做的，一直在那里amazing,amazing!地叫。 沫沫很有经验地指导卜语凡，这个鸡蛋羹看着简单，一听就会，不过一般一做就废，早上这么空口吃也好吃，中午拌着米饭吃也是一绝。她上大学时有几个月跟家里生气，生活费都被妈妈断了，楚楚也不敢问她，就每天多打菜或者在宿舍用那个小电锅给她做好吃的，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鸡蛋羹，她是怎么都吃不腻。 卜语凡听着心疼极了，后悔没早点找到沫沫，还把自己那碗只吃了一半的蛋羹推给沫沫让她多吃一点，沫沫笑着推回去，“傻子，我什么时候想吃，楚楚都会给我做。你要是真有心啊，跟楚楚学会比什么都强。” 卜语凡肯定地点点头，扭头求楚楚下次做的时候一定要叫自己。 楚楚无奈地摇头：“别听沫沫瞎说，这个很简单的。就是两个蛋，加上一样份量的水，打匀了加点盐和味精，上面盖个盘子或者蒙上一层保鲜膜，开水上锅大火蒸十分钟左右就行。蒸好了浇点卤子或者直接浇点生抽和香油就能吃。真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 卜语凡决定，今天晚上回家时就买上两板鸡蛋试试。听着也很简单嘛。还要买点厨具。 第92章 母亲的夙愿 柳世真本来说今天要一起去苏家拜访的，可是到了十点半还不见人影。楚楚看了手机，才发现他早上发了条信息说是临时有事要出一趟门，今天不能跟他们一起去了。大家也就不再等他。 楚楚刚来上海时，经常去苏苏家里玩，深得苏妈妈照顾，要不是苏妈妈后来老是想给楚楚介绍对象，楚楚都差点被她留得长年住在苏家。 苏妈妈从小家世优渥，就是个标准的上海女人，精明又干练。苏家公司的财政大权紧紧握在她的手里。不过对楚楚倒是真心喜欢的，觉得楚楚比自家沫沫懂事多了，做事也有分寸，沫沫还最听楚楚的话。今天请老夏和约瑟芬来家里，也是有点想给楚楚撑腰的意思。楚楚从小吃了不少苦，可别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因此，她今天摆足了气势。一身端庄的黑色丝绒旗袍，脖子里一颗碎钻镶嵌的帝王绿翡翠领扣，手腕上戴着一个和领扣同块料子出来的翡翠手臅，头发用一根翡翠簪子盘在脑后，除此之外，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旗袍外面披着一块白色的开司米披肩，早上起来，就去厨房把两个厨师指挥的团团转。 “侬们今天都好好做，今天来的是个老外，听说还是个贵族，在英国有爵位的，可不要在老外面前丢了人。” 那个女厨师在苏家做了十年了，知道自家太太的脾气 ，笑着应了，就推她出去， “太太，你赶紧出去出去，你早上光卷头发就卷了半个小时，再在厨房里弄得一身味道，那就失礼了。放心交给我们，你就在客厅坐着。别再进来了。” 苏妈还是有点不放心，想问他们今天做了什么菜，可厨房的门却被那个厨师给关上了。不许她再进去。 好吧，自己是啰嗦了些。 不过等约瑟芬一到，苏妈就惊呆了。 夏爸爸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妈？ 这这这，这也太那个了。 可老就老吧，还，十分的，天真？ 我的个老天爷！！！ 她平时遇到的外国女人也不这样啊，一个赛一个的精明。 可这位，一见了她先是上来热情地拥抱，然后就抱着她的胳膊夸苏家的房子，夸沫沫，夸中国的一草一木，夸楚楚夸的特别多，在她嘴里，楚楚就是天底下最美好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孩子。 她一开始还以为约瑟芬是客套，可是越听，越觉得约瑟芬居然是真心夸的，真心为楚楚觉得骄傲？ 搞得她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不过幸好她是来看旗袍的。没法往下接，那就不接了，直接请他们进了自己的旗袍间。让约瑟芬先看看她喜欢哪一种，等下午老师傅们来了也知道要改哪件。 是的，苏妈有一间三十多平的房间，装的都是她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各种各样的旗袍和配饰。 约瑟芬一进这个房间，就进入了一个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世界。 这也太好看了吧！！！！ 什么颜色都有，什么材质都有，什么款式都有，而且每一件都做工精细，绝大部分上面还有精美绝纶的刺绣。 她一件一件地摸过去，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夸了，每一件都那么好看。 苏妈在一边矜持而自得地笑，说自己从二十多岁刚挣了钱就开始攒旗袍，这中间很多料子都已经绝版了，就是攒给沫沫当嫁妆的，可惜沫沫从来不肯穿旗袍，嫌太端庄，很多颜色太娇嫩只适合小姑娘穿的旗袍只能在这里蒙尘。 约瑟芬听了大为震惊，十分不解地看向沫沫，眼神像是在问，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衣服不愿意穿呢？ 说来也奇怪，被约瑟芬这么一看，沫沫也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抵触旗袍的原因她也忘了。可能是，叛逆期故意和妈妈生气，唱反调？ 楚楚多了解她，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笑嘻嘻地在衣架上翻了一件珍珠红的改良旗袍出来，里面衬了薄薄的一层貂皮，领口袖口下摆都出了一圈白色的毛毛长长的狐皮，长度只到膝盖，还配了一件白色的狐皮短斗篷，在沫沫身上比了比，就揪着她去更衣室里换上，又拿着梳子把她的头发梳了个花苞头。笑着拉她出来。 沫沫一边嚷着她不穿她不穿，一边随便楚楚摆弄。不过她可没穿得这么乖过，被她这么一打扮，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出来后站在那里，两只手攥着斗篷的下摆不安地来回扭动。可半天没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苏妈妈愣在原地，眼睛里泛着泪光。 她就说嘛，她的沫沫，她的孩子，穿旗袍肯定是最好看的。你看，你看，沫沫多好看啊。 她愣也就一瞬，反应过来就激动得不行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拉着沫沫就往客厅里冲，拉着女儿让苏爸看，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看，我早就跟你说吧，咱女儿穿旗袍肯定好看，比谁家姑娘都不会差。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 苏爸今天也没出去，留在家里招呼老夏和未来女婿，被老婆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也笑得合不拢嘴。就是嘛，这多好看啊，闺女小时候就是这么乖的。这都多少年了，没想到在闺女出嫁前，还能看到。真好啊。 卜语凡早就看傻了。在那里嘿嘿直笑。心里盘算着，等结了婚，也要给沫沫弄上一间，不，两间丈母娘这样的衣帽间，一间专门用来装旗袍。他也要给媳妇儿攒上一屋子旗袍。晚上让沫沫穿给自己一个人看。嘿嘿嘿。 大家围着沫沫夸了半天，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幸好厨师来跟大家说开饭了，要不然沫沫的脸红得能把地板烧出来个洞。 苏妈看到自家沫沫穿旗袍的样子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给楚楚也找了一件差不多的旗袍出来让她换上，颜色是果绿色的，把楚楚衬得娇嫩极了。就是胸有点平，有点撑不起来。不过还是很好看。吃饭时让楚楚和沫沫都挨着她坐，简直得意得不行不行的。 第93章 一地鸡毛 这天苏家的家宴意外的和谐，菜色都是标准的海市菜，红烧肉，草头圈子，水晶虾仁，腌笃鲜，糖醋小排，芙蓉蟹斗，四喜烤麸这些，浓油赤酱，但是却很精致，份量也不多。特别是那道八宝鸭，里面的骨头居然全部都被剔得干干净净，连翅膀尖上的骨头都没有，浓香扑鼻。 苏爸和老夏也意外地很聊得来。老夏在国外也没白跟约瑟芬出席各种高端聚会，接收的信息量大，说的话每每让苏爸也有眼前一亮之感。他人又幽默风趣，连苏妈都被他逗得娇笑连连。 不过苏妈还是敲打了老夏几句： “哦哟楚楚爸爸，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家沫沫大一的时候去学校看她，看到楚楚就心疼她心疼的不得了，人嘛小小的一个，穿得衣服也不太合身，看人的眼光老是怯怯的，让我看的哟，心疼得不得了。为人父母嘛，辛辛苦苦挣钱，不就是为了儿女能过得好嘛。反正我的话摆在这里了，不管什么时候，楚楚在我心里么，和沫沫是差不多的。您年纪也不老小的了，总要对我们楚楚好些。可不能伤了孩子的心的。这么好的孩子，你要是不要，可就归我了。” 老夏被这几句夹枪带棒的话说得连连苦笑，还是苏爸打了哈哈把话题岔开了，朝着老夏和约瑟芬举起老酒杯，说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跟老夏合作一把。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等到了下午，几个老师傅带了二十来件成品旗袍过来，约瑟芬是看哪个都喜欢，干脆都买了下来，让师傅们给她尽快改，能改多少她带走多少。剩下的等改完了都先送到楚楚那里就行。她还掏钱给楚楚和沫沫一人做了十二套旗袍，春夏秋冬各三套。 等这些忙完，苏妈妈还留他们吃了晚饭，又备了两大盒各个老字号的海市糕团让他们带走。 苏妈妈这一天就和约瑟芬成了好朋友，她实在是对这个有点蠢萌的外国老太太没有抵抗力，两人还约定了明天楚楚和沫沫都上班了，两人一起出去玩。 这两家人在一起处得亲亲热热，柳世真却快被家里的一地鸡毛搞死了。 昨天半夜，柳世明和李晓霞就被有关机关从家里带走了。只留下了柳妈和柳小天在家里。 柳妈快吓死了，半夜就不停给柳世真和柳爸打电话。连哭带喊地说家里出了大事了。让他俩赶紧回家，还把自家小女儿也半夜叫回了家里。 柳世真其实昨天报警时就知道会这样，不过没想到，警方出手会这么快。早知道他就关机几天说自己出差联系不上了。 一听说小儿子两口子都被抓起来了，连向来不管这些事的柳爸也急了，他自己车上有货赶不回去，就给柳世真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回家处理这件事，别让柳妈一个人在家上火。 叫柳世真说，这事他就是回去也没用，该怎么办怎么办就得了。这件事的事实很清楚，老二他们虽然也是受害者，可是也拉了好几个亲戚了。虽然没有给亲戚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也就老二扔了十六万块钱进去，但是估计等案子审完也能回来一部分。就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可能得等个半年一年的。老二他们这点事应该也判不了刑，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让老二两口子长长精细。 可柳妈不这么想。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他要是不回去捞老二两口子，她今天就抱着小天去跳村头那条天然渠呀。 虽然知道柳妈不可能想不开，柳世真还是一大早就赶了飞机往老家赶。下了飞机又换高铁，高铁又换网约车，下午三点多才回了家。 一见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大门外，正在客厅沙发上抹泪的柳妈和柳世语就都扑了上来，抱着他嚎啕大哭。好像终于有了主心骨一样。 柳世真一开始还呆呆地在那里站着，两只手也垂在身体两边，可柳妈哭得越来越伤心，他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艰难地抬了起来，抱住了柳妈的肩膀。 柳妈一边哭，一边对着大儿子说道：“老大，你可算回来了。我上午找你三大爷，让他找人问派出所了，派出所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听县里说这是经济案件，说涉嫌诈骗。老大你可不能不管啊，老二他们就是想赚点钱，怎么就成诈骗了呢？他们倒是给几个亲戚打了电话，可他们还都没投钱进去呢，怎么诈骗了呢？估计就是上面有人想要钱。你回来了，妈可就有了主心骨了。剩下的事妈就全交给你了。还有你三大爷那里，大周末的也操了心，你晚上买点礼，包个红包，给你三大爷送过去。对了，你的车呢？你没开车回来？ 她撒开手，看门外没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走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 柳世真站着一动不动，眼睛里晦暗不明。 “妈，我哪有车，我的车都是公司的。别看了，我回来没开车。老二的车呢？已经卖了？” 柳妈一脸失望： “不是说你们公司哪个大城市都有分公司，都有配车嘛。你好不容易回趟家，又要见人，怎么连辆车都没开回来。算了算了，世语啊，你让女婿一会儿把你家的车开过来，这两天给老大用。别忘了让女婿晚上在镇上六福酒店里订上一桌，一会儿让你哥去找你三大爷，把派出所所长也请过来一块儿吃个饭，你和女婿也去，好歹认识一下，混个脸熟。” 柳世语一迭声答应着出去打电话了。柳妈这才回屋跟柳世真絮叨： “可不是嘛，老二刚把车卖了，把钱投进那个什么火什么币了。老大，你说公安会不会抓错了，妈看着老二他们什么都没干，就是投资，里面的钱也天天在往上涨啊，有钱赚，肯定让亲戚朋友一起发财啊，这怎么能是诈骗呢？” 柳世真咳嗽了一声，觉得嗓子干涩无比，可还是艰难地说道： “妈，没错，是我举报的。” 第94章 红焖羊肉 柳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问：“老大你说啥？” 柳世真转向柳妈，认真地说道，“妈，我说，是我举报的。” 下一秒，一个抱枕就摔到了柳世真的脸上，接着是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小天的玩具，读本，柳妈边摔边骂： “老大你是不是神经了？那是你亲弟弟！！就算是他有错，你就不能偷偷地跟他说？他不听，你不会跟我说？你非得让人把他抓起来？老二出事了，对你能有啥好处？你是不是没把我气死，你不甘心？” 她骂着骂着，突然一屁股墩到了沙发上，放开嗓子大哭了起来。 柳世真躲都不躲，身体还站得直直的，眼睛里满是坚毅。等柳妈的哭声小了一点，才跟柳妈说： “妈，就是我跟你说这是骗局，你们会信吗？我都能想出来你们会怎么说。不外乎又是我看老二不顺眼，我看不得老二过得好这些话。你知不知道，那个张晓筠这些天骗了多少钱？她骗了一百多万！要是让老二再干上一段时间，估计你和爸的养老钱，小语的钱，亲戚们的钱都得被骗个七七八八！！我要不报警，你觉得，老二他们能收得了手吗？” 柳妈虽然还在哭，可还是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她明知道老大说的对，可还是不想就这么认了，索性不论理起来： “我不管！！！既然是你把老二两口子送进去的，那你就要把他们捞出来！！他们被骗的钱，你也要去要回来！！要不然我就带着小天去你家住着！！市里那套房，你也要过给老二！！老二这回肯定吃了大苦了，都是你害的！！你不给老二一个交待，我死也不会饶了你！！” 柳世真都被气笑了：“凭什么？” “凭你害了我老二两口子！！要不是住你家，老二怎么会认识那个姓张的？！！！” 柳世真被气得直喘粗气，看着自己母亲这副不论理的模样，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管了，扭过身就往外走，被打完电话的柳世语给拦住了，死拽活拽的，不肯让他就这么走。她也不傻，大哥就这么走了，二哥这一摊子破事，不还得落到自己身上。她可不想沾老二这破事的边。 柳世语正拉着他，她老公王新也赶到了。 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个大舅哥，柳世语能不能嫁到市里还不好说。每次二舅子闹出事来王新都不让柳世语管，这回要不是听说大舅哥要回来，他都不让媳妇儿回娘家。一听说大舅哥到了，王新就开车赶了过来。两口子直接把柳世真拉上了车，开着就往市里去，等车上了高速，柳世语才给柳妈打了个电话说她把哥哥带走了。 柳妈直接在电话里炸了：“合着你们两个都把我丢在家里不管了？跟你三大爷都说好了晚上你大哥请客吃饭，咋能走呢？你们赶紧给我回来！！还有小天，你回来把小天带回你婆家住两天！！家里这两天事多我顾不上他！！” 一离了家，柳世语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妈你放心，我压根就没去找我三大爷。你要是想请客吃饭啊，你自己带着小天去请！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连句吃饭了没都没问，合着你只有我二哥一个孩子呗？小天你想带就自己带，不想带就找他姥姥姥爷带，别找我！哪回来我家，都把俺甜甜给打哭，甜甜的爷爷奶奶早就说了，不让小天再上俺家！妈，你可醒醒吧，别再这么偏心，我二哥惹的烂摊子，凭啥让我大哥回来收拾，你偏心也要有个度！！” 她不等柳妈反应过来，就咵地把电话给挂了。王新笑着冲媳妇儿伸出了个大拇指。对着在后面坐着的柳世真道：“大哥，你还没吃饭？那怎么行，这大冷天的，先随便吃点，等回了市里再好好吃一顿吧？知道你回来了，我爸我妈在家炖排骨炸丸子呢，床都给你铺好了。” 柳世真跟妹妹一直关系挺好的，对这个妹夫的印象也不错，听他这么说，脸上总算露出了个笑模样，“随便吃点就行，我也不怎么饿。甜甜还好不？你找个地方停下车，我给甜甜买点东西，这回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给孩子带。” 王新一边把车停在路边一家红焖羊肉馆门前，招呼着老婆和大舅哥下车，一边笑着说：“唉哥，你咋老那么客气。国庆时给甜甜寄了那么多好吃的，平时还老给甜甜寄书和玩具，甜甜天天都念叨着呢。估计见了你，又该坐在你怀里不肯下来了。哥，咱吃这个行不？” 这有什么不行的。红焖羊肉可是老家最出名的。 看柳世真点了头，三人就进了店，点了一个中锅，几份涮菜。 没一会儿，羊肉锅就端了上来。 这红焖羊肉火锅最适合冬天吃，特别是今天天还阴着，三人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面前一盆红亮的肉块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冒着热气，上面还撒了一把翠绿的香菜，香味扑鼻，让两天都没怎么吃饭的柳世真一闻，就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柳世语和王新都不怎么饿，也不怎么吃，都忙着给柳世真夹菜。柳世真来者不拒，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吃得香极了。 他埋头猛吃，也不管手机在兜里嗡嗡个不停。连家庭群里也在不停地往外弹消息。可是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的电话没人接，没一会儿，柳世语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柳世语看来电有柳妈的，有柳爸的，甚至还有姨姨和舅舅的，还有三大爷的，烦得撇了撇嘴，也不肯接。柳世真要看她也不给。还准备要把手机给关了，可是却被王新抢了过去。 正好柳妈打了过来，他直接就接通了电话： “妈，你打电话干啥？小语可是结了婚的人了，你天天给她打电话，有点不合适吧？小语生孩子坐月子你一天都没伺候，连我们甜甜满月酒你都没来，现在二哥一出事，你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你叫我咋想？跟你说，小语都嫁给我了！你们家的破事，别闹到我眼前来！！”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扭脸对着柳世语和柳世真，脸立马就变了，狗腿地双手把手机递给了媳妇儿。 第95章 卖房 柳世真吃了大半锅肉才停了下来，柳世语又给他下了点菠菜和千张丝让他又吃了点，三人才一起往市里面走。 上了高速，柳世语才试探地问柳世真：“大哥，二哥这个事，你准备怎么办？真的是你举报的吗？二哥会被判刑吗？” “不会。他俩没那么聪明，没骗成人。估计也就是教育教育吧。你往里投钱了吗？这事你别管，让他们自己吃点教训。” “没，我不相信。要是我投钱，肯定会先打电话问问你。就是可惜了那辆车，还没怎么跑呢，才卖了六万块钱。咱爸妈挣个钱多难啊。” 柳世真没再接话。 他在王新家待了一会儿，就提出告辞，说是要回自己那套房子里住。 柳世语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有点为难：“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去了肯定会生气。那房子让二哥一家糟蹋的有点不像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出来。锁还被二嫂给换了。你没钥匙吧？” 柳世真怒火上涌，不过在王新家也没说话。到底还是出去找了个酒店住下，准备明天先不回海市了，直接把那房子的锁给撬了，然后直接挂中介卖掉算了。现在这房子也能值个五六十万。不卖，留着就一直生气。 他躺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刷朋友圈看到楚楚今天到沫沫家，穿的那套旗袍的可爱样子，有心想跟楚楚诉诉苦，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啊，他这一摊子烂事，让楚楚知道了，又能说什么呢？ 可他睡不着，就拿起手机给卜语凡打了过去。 卜语凡和沫沫刚回到家，正一起窝在沙发里找了个电影准备看，手机响了。 他有点生气，但是还是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哎老柳，你们两口子真的是两口子，昨天晚上楚楚给沫沫打电话，今天你给我打，真是。话说你去哪儿了？怎么手机一直没人接。你不知道，夏叔叔今天跟我老丈人在一起那个范儿啊，真棒，今天我们过得挺有趣的，可惜你不在。” 柳世真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卜语凡听完就有点烦：“老柳你妈咋这么偏心眼。不过你是不是傻，你为啥要把昨天的事告诉楚楚，我提醒你啊，你可别觉得你跟楚楚十拿九稳了。我看夏叔叔那个意思，可有点不是很满意你。听我媳妇儿那个意思，楚楚手里，可不是只那一套房。夏叔叔可不是一般人。反正我要是有个女儿，我也不愿意让她嫁到你家去。” 两人聊了半天才放下电话。卜语凡走回客厅，电影都开始二十分钟了。他坐回去把沫沫搂进怀里，张嘴把沫沫手里捏着的一片薯片吃掉，低头亲了亲媳妇，还没亲到就被沫沫用一根手指头把大脸给推开了： “你嘴又把不住门了？你跟老柳说楚楚手里有房子了？” “不是媳妇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楚楚手里到底有多少房子，不能跟老柳说？你们这么瞒来瞒去的，有意思吗？” 沫沫瞪了他一眼：“他们才谈几天？凭什么楚楚就要把她手里的资产都告诉老柳？多少？三四十套总是有的吧。我也没细问过。不过现在应该没那么多了，楚楚这两个月卖了好像有二十来套了。她说不太看好房价，准备就留上几套好的，剩下的全变现。她手里的钱应该比我要多得多。一两个亿是少的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把卜语凡给吓到了。 “多少？几十套？现金有一两个亿？天，怪不得爸今天跟夏叔叔说话也挺重视的。咱爸妈也知道？” “知道一眯眯，不多。上大学时我妈还想着把楚楚介绍给我表哥呢，不过两人没来电。让你说，楚楚那么多房子，能让别人随便知道吗？你可别跟老柳说啊，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我就没脸见楚楚了。” 卜语凡连连点头。天，现金啊，就是他们公司现在做得挺好的，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和老柳一年能拿到手的工资奖金加一起也不过刚刚过了百万。至于分红现在是没有的，公司一直赔钱，怎么分红。 互联网太烧钱了，现在他们烧的都是投资人的钱。 就是他们做到了今天这一步，对于公司将来的发展，他们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手里的股份也没有外界想得那么值钱。现在就是想套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实话，他们现在就是表面光鲜，真的论起来，还不如沫沫和楚楚他们的公司挣钱呢。听沫沫说，现在公司除了工资外，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十万上百了。除了楚楚的账号，现在大宝小乖号也开始挣钱了。还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公司人员也简单。 他不由得替柳世真担心起来，听沫沫和楚楚那个意思，老柳和楚楚，还不一定能成呢。 柳世真可顾不得那么多，他这回是下了决心了，这回一定不能再惯着母亲和弟弟了。一大早起来，随便在酒店里吃了点早餐，就带着自己的房产证和身份证去了自己房子的那个小区，跟物业说了一下，顺便要了开锁的电话，把自家的锁给撬开了。 就像柳世语说的，这房子被柳世明两口子糟蹋的不像个样子。 家里的墙面上，到处都被小天拿水彩笔画得乱七八糟。客厅的沙发被他拿小刀割得海绵都露了出来，餐桌和餐椅都摇摇晃晃的，家里的垃圾也多。特别是厨房，到处都是厚厚的油烟。家里的地面也到处都油腻腻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拖地了。 柳世真气得快疯了，给了开锁的八十块钱，又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两个保洁过来，把家里做了个彻底的清洁，把那些破烂的家具都让保洁找人给拉走不要了，把老二一家三口的衣服和东西让保洁打了几个大包都堆在了客厅里准备忙完了叫个货拉拉给他们拉回老家。连厨房的抽油烟机都让他给卸下来扔了。 忙完这一切也到了下午一点，他还没吃饭，王新又来接他回家吃饭了，他就叫小区门口的房产中介过来拍照片准备把这房子挂网上，先跟着王新回家吃饭。 第96章 要跳楼 他在王家吃了一碗烩菜两个馒头，王新又开车送他回来。他就叫王新上楼来坐坐，想和他聊会儿天。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柳妈的大嗓门在那里骂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王新赶紧拿出手机让自家媳妇儿请个假赶过来，还给自家妈也打了个电话让她也来，丈母娘现在是已经魔障了，大舅哥肯定顶不住，这种事最好让自家老妈出马。 柳世真则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家门前，看到自家的门大开着，两个中介的小姑娘被柳妈堵在了屋里不让出来，都快急得哭了，柳妈则抱着小天在在门口坐着，在那里又哭又喊。大中午的，有七八个邻居在楼道里堵着看热闹。有一个物业上的人和一个保安蹲在地上劝她。 “谁让你们来拍照片量房的，这是我家，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你们说要卖，就是要卖了？我要打电话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你们别想跑！还有你们物业，这回也没好果子吃！年年交的物业费都喂了狗！！！” 她正在那里骂，看到了人群外面的柳世真，双手使劲地一拍大腿，跳起来扑了过去：“老大，你快帮帮妈，这两个骗子非说是你让来量房，说是要卖房。我说不可能，我儿子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就卖房呢，这房子，我跟你爸你弟他们还要住呢，我老大不会这么干的是吧？” 大冷的天，柳妈急得出了一头的汗，手还在地上弄了两手的土，刚才一摸脸，脸上就是两个灰灰的巴掌印，看着又可怜又可笑。可却还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柳世真，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否认的回答。 柳世真朝中介小姑娘歉意地点点头，跟柳妈说：“妈，是我让她们来量房拍照的。我早就跟你说这房子我要卖，留着是祸根，看来你根本没听到耳朵里。你跟我爸常年不在家，回来了也是住老家，你们哪里会住这里。这房子说是我的，我一共住了也没有十天，也就不留了。” 柳妈其实知道这八成是柳世真要卖的，不过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老大啊，你可太伤妈的心了。你怎么这么不知道体谅体谅我啊，你弟弟到底跟你有什么冤什么仇，你怎么就非要卖这一套房呢。你又不缺钱，又有本事，咋就不能体谅体谅当妈的心啊。你弟弟和弟妹刚出了事，还没放出来，你就非要把他们一家三口的窝也给掀了，你这是，你这是挖我跟你爸的心呀。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亲情啊。。。。。。。。。” 她这回是真伤了心了，一边用手使劲拍打着地面，一边哀哀痛哭，邻居们都在那里对着她和柳世真指指点点。 柳世真也不管她，示意中介赶紧拍照，可突然感觉到胳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柳小天正用牙紧紧地咬着他的小臂，已经咬出了血。 王新正好打完电话过来，一看到这个情景，两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掐着柳小天的嘴，逼着他把嘴张开，柳世真才把胳膊给抽了出来。 王新怕柳小天再咬人，直接挣着他的两肋把他举了起来，这小孩儿可一点也不像生过大病的，被举着还两腿使劲晃荡着想踢王新，王新险些被踢到，正想办法要揍他两下，柳妈却冲了过来把柳小天抱在了怀里，还冲到走廊的尽头，抱着柳小天骑到了窗户的推拉框上。 这下子，大家都急了。物业赶紧打电话叫了110，柳世真和王新也围了上去，求她赶紧下来。这里可是六楼，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妈坐在了上面，倒不跟刚才那样歇斯底里了，好像有了依仗一样，“要我下来也行，老大，你把你弟弟弄出来，再把那十六万也要回来，我就不再闹，这房子我也不要了，还让你弟弟一家从这房子里赶紧搬出去。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抱着小天跳下去，我让你后悔一辈子！看看你把你亲妈和你亲侄子逼得跳楼，还把亲弟弟弟妹送到监狱里，你下辈子能不能心安！！” 柳世真感觉自己跟掉进了冰窟里一样。这就是他的亲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新可忍不了了。他早就觉得丈母娘太偏心眼了，还只偏心没本事的，安慰地拍了拍大舅哥的肩膀，上前劝道： “妈，你先下来，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是不是？你吓谁呢？我大哥就不是你的亲儿子？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大哥考上大学时人家送的，跟你和我二哥都没关系，咋还说上你不要了呢，本来就不是你的，大哥让二哥已经白住了好多年了。再说了，这回的事，还真亏了我大哥，要不然亲戚里道的因为二哥亏了钱，这个账，你跟我爸背？” 柳妈本来对这个女婿挺好的。王新家里有钱，他自己又有正式工作，对闺女也好，闺女第一胎生了个闺女他家也什么都没说，柳家有什么事他也老是跑上跑下的。可对女婿好，不代表他就能对自家老二说三道四的。 意思就是，老二不争气，只能她自己说，别的任何人说老二不好，看不起老二，她都容忍不了。哪怕这人是大儿子和女婿。 “王新，有你这么跟丈母娘说话的吗？再说了，这事跟你有关系吗？我让你出一分钱了吗？这还是我跟你爸活着呢，要是我们不在了，你们是不是都要跟老二断道了？他就是再没出息，也没吃你王家一口饭，没穿你王家一件衣，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柳世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听到楼外警笛声，物业小姐姐也偷偷对他使了个眼色，干脆往前走，柳妈见状，本来已经从窗户上下来了，又跳了上去，威胁儿子：“我跟你说，你别再往前走了，你再走，我真跳了。老大，你就帮帮妈把你弟弟救出来吧，算妈求你。这对你也不难，你就抬抬手的是，随便找找你同学，不就把这事办了？” 第97章 蛋炒饭 柳世真停了下来，口气里都是决绝：“妈，你想跳就跳吧，你跳了，我也跟着往下跳。要死，咱们娘俩一起死，要是不死，咱们娘俩一起当残废。反正你也不在乎我，还老是拿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那咱娘俩就死在一起吧。但是就是死，老二那里我也不会再管。” 柳妈听老大这么说，知道以后是彻底拿捏不住老大了，忍不住抱着孙子大哭了起来。柳世真趁机上前把她从窗户上拉了下来，她也没再继续挣扎。围观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柳世语和王家妈妈也赶了过来。王家妈妈就拉着木木呆呆的柳妈进屋里劝她。柳世语也跟着。 柳世真和王新一边跟来的民警和消防道歉，一边让围观的人都散了。之后也进了屋。 屋里的沙发上午被柳世真卖了，现在两人只好坐在还没拉走的餐桌边。 王新问柳世真，“大哥，听小语说你交女朋友了？准备啥时候结婚？这房子真要卖？卖了你结婚后带着嫂子回来过年啥的多不方便，你敢让嫂子在老家住？” 柳世真苦笑：“结婚？家里这个样子，结婚不是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吗？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能回来几天，回来了大不了住酒店，也比留着这套房子强。留着这房子就是留着生气呢。” 他本来没有烟瘾的，这会儿却非常想抽一根，伸手从王新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燃放在嘴边吸了一大口，被呛到了，咳嗽了半天才压了下去。 他都两天没跟楚楚说上话了。 屋里，王妈也在劝柳妈：“老姐姐，你快点可别糊涂了。你大儿子那不是一般人，你有啥事不是哄着他捧着他让他给你干，非要跟他硬着来，你能硬得过他？再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各是各的一家人家，你咋老想着薅老大的来贴老二呢。你这不是给孩子们制造矛盾吗？” 柳妈也有些后悔了，就是嘴硬：“我就是，我就是嫌他不听我的话。我可是他妈，他就不能让让我？哪怕面上答应着背后不办呢？就像这回，他就是不想管老二的事，那就不能只管答应着？他再有本事又怎么着，家里也沾不了他一点光。我也指望不上他。” 柳妈这么说，柳世语就不愿意听了，当时就反驳了起来：“妈，你这就不对了，我大哥挣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月月给你寄钱，你还说指望不上他，那什么叫指望得上？你的心也别太偏了。我大哥以前是太不跟你计较了。叫我说，我大哥早就该跟你算清楚，这房子早就该卖了，一边占着大哥的便宜，一边说指望不上他，你让大哥心里是啥味。” “再说了，二哥的事他咋管？他一管，你不就要让他出钱给二哥贴补亏空？妈，你咋能这么做呢？大哥是不如二哥一样会逗你开心，他吐口唾沫都能成钉，你还让他哄你？哄你，就是给你面子，就是对你好了？妈，你这回，可算是把老实人给惹急了。” “还有妈，你能不能想用我大哥，起码也要对他好点吧？昨天他赶了一天路回了家，你问过一句他吃了饭了吗？就这，你还想让他对你和二哥有多好？你哪怕是给他下碗面条呢，让他吃饱以后你再问他，我就不信大哥会这么硬 。大哥他也是人，他也会伤心！你偏心，也要有个限度！！” 柳世语这一番小话说的，柳妈竟无言以对。 看柳妈慢慢平静下来，柳世语和王新把她和小天一起送回了老家。柳世真到底是找了市里公安局的同志，找了经侦的人问了问，那边的人说柳世明也没啥大事，过两天就能回家。他和李晓霞也不是主谋，也没有什么大的犯罪事实，其实应该算是受害者，应该会免予起诉。 柳世真也不愿意见柳世明，打听完消息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新。然后就登上回程的飞机。公司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呢。再加上，他想楚楚了。 他到楚楚楼下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两天过得，就跟两年一样漫长，他其实已经累得快吐了，可还是想见楚楚一面，要不然他觉得他睡不踏实。 老夏在，他不好意思这么晚上去，也怕打扰老夏休息，就给楚楚发了微信，让她下来。自己就看她一眼就回去睡觉。 楚楚很快就下来了，还给他带了一碗蛋炒饭下来，上面还放了一层厚厚的酱牛肉，还有临时用浓汤宝给他冲的一碗热汤。 两人也没走远，就坐在小区进门的大堂里。柳世真端着饭盒吃得狼吞虎咽。 这碗蛋炒饭炒的好，虽然饭没有隔夜，不过也十分松散，除了金黄的鸡蛋碎，里面还放了青豆，玉米粒，火腿肠，腊肠，不少香葱末，油也放得刚刚好，又香还一点也不油腻，再配上酱牛肉和一点辣白菜，再喝上一口热汤，在寒冷的冬天，简直让人太幸福了。 他把饭吃了个干干净净，才跟楚楚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和自己处理的方法。 他本来以为楚楚会心疼安慰自己，可是没想到直到他说完，楚楚什么都没说。 柳世真觉得有点受伤。老夏出事，他忙上忙下的，可是自家出了事，楚楚连个电话都没有，现在也一点意见都不发表。 楚楚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这时，楚楚开了口：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怎么说？” “我没想让你说什么。我就是想跟你交待一下我的行踪。我家里的破事我自己会处理，我就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准备什么？就算是我们在一起了，将来，我不能不搭理你家人吗？非要相处吗？非要现在就做心理准备吗？” 柳世真目瞪口呆：“那不是，平时就算了，等结婚了，过年你总要跟我回老家住几天吧？” 楚楚抬起眼来，柳世真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不赞同： “不是，我为什么结婚了就要跟你回家过年呢？我们不能自己过吗？你要是真想你爸妈，你完全可以自己回家过呀，为什么现在就想着要拉我一起回去呢？” 第98章 分手 楚楚完全不给柳世真思考的机会，接着说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从来没有讨论过未来。世真，其实你心里可能也清楚，我们并不适合。” “从你知道约瑟芬给我买了这套房子以后，你对我就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你可能觉得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有时候对我还总有点指指点点的，好像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儿，我就是在胡来。可在我有这套房子之后，你有时候老是有一种你们这些富二代，就是不会过日子的感觉 。” “可我为什么要会过日子呢？你家里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也想我会主动安慰你，劝你说钱都无所谓，只要你不生气就行？可我不愿意这么做。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也不用去承担你这样的期望 。是，我不在乎那一套房，可是你家里的事并不是你说一次能解决掉就能彻底解决掉的。以后的日子估计还有无数次。这跟父母生病的性质还不相同。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到那尴尬又憋屈的境 界之中。” 她站起身来，拿着收拾好的饭盒，坚决地说道：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爸爸给我提供了足够的底气。我的财产远远不止你看到的。没有你，我可能过得比现在更好。而你不跟我在一起，找个合适你的，你肩头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世真，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不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绪价值，你也不能给我提供我想要的情绪价值。我们并不合适。跟你在一起，我们两人都实在是太过辛苦。” 她并没有等柳世真回答，就拿着饭盒回了家。头都没回。 从第二天起，楚楚再拍视频时，准备的饭盒就只有三个了。柳世真也不再往楼下跑，奶茶和礼物也都停了。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删彼此的微信和联系方式。 沫沫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本来想问来着，可这两天，老夏唱歌的视频几次上了热搜，网友们都被他的气质和独特的嗓音，还有歌声中满满的深情所折服。到处人肉他。沫沫本来想发个声明的，老夏却说还不到时候，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约瑟芬今天和苏妈妈出去逛街，老夏跟着楚楚来公司玩。他一边吃午饭，一边兴致勃勃地跟沫沫商量，不行了他也跟沫沫签约吧，他也趁着这股子东风，把自己的视频号做起来。他是有话题的，特别是和约瑟芬在一起，肯定能爆。 沫沫求之不得，说可以和楚楚一起拍，借借楚楚的人气和这次的事件快速的吸粉，然后再拍拍他的日常就行，估计连剧本都不用写，老夏的人生本来就是个传奇。 这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楚楚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想说，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饭盒里的午餐。今天的午餐是蒜蓉西兰花，油焖大虾，糖醋小排，糙米饭。可是她却觉得，今天的菜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索性不吃了，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躺在沙发上发呆。 沫沫觉得不对，跟了进来，搂着她问了半天，楚楚才告诉她自己和柳世真提了分手。 沫沫听了心里一轻，不过怕楚楚伤心，憋着没吭气。 楚楚瞥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呗。我又不会生你的气。” 沫沫嘿嘿一笑，也不劝她，拍拍她的背就出去了，出去前还体贴地把门给带上。 她是知道楚楚的，楚楚做了决定，就谁劝也没用。再说她也不会劝。让她自己独处就好。 卜语凡今天一进公司就感觉到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中，迟骞悄悄地跟他说，柳老大好像是早上七点多就到了。然后一到上班时间就让陆君泽通知了各个部门，让各个部门都要跟他单独汇报，刚才陆君泽还说柳老大让他通知卜老大。包括张总在内，现在各个部门都在人心惶惶地准备着呢。 卜语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迟骞就过来说柳老大请他去小会议室。 这会一开就是一个上午。柳世真全程黑脸，每个部门都被他批了个狗血淋头。卜语凡也不敢吭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等开完会，也到了十二点半。卜语凡就叫柳世真跟他下三十三楼去吃饭。柳世真却理都不理他，在他面前大力把自己办公室的门给摔上了。 卜语凡还从来没见过柳世真这个样子，吓得一激灵。 他不去就不去吧，卜语凡自己下了楼。发现根本就没有柳世真的饭。他有些纳闷，沫沫才告诉他楚楚和柳世真分手了。 怪不得呢。 那怎么行！ 老柳又没有犯什么错！他对楚楚还不够好吗？就算是现在暂时没有楚楚家里有钱，可是又不代表以后会一直没钱，他对自己的事业还是挺有信心的。有钱就是时间问题。老柳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就这么分手呢？ 他想让沫沫劝劝楚楚，又怕在沫沫公司说这个不好，饭也不吃了，拽着沫沫就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媳妇儿，你劝劝楚楚嘛，她上哪里再能找到老柳这么好的男人。又不花心，又能挣钱，还喜欢她，对她的家人也好，这么分手了，多可惜啊。” “不劝。我早就觉得他们不合适。老柳现在看为人没问题，可是他那个家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妈那么偏心，楚楚要是跟他结婚了，还不得天天生气。他是不错，可楚楚也不差啊，又温柔又善良，家庭条件也不错，还有自己的主见。现在事业也不差。她找什么样的男人都配得上。根本不会愁嫁。” 一说起来柳世真家里的那些破事，卜语凡就气结。他毕竟是看过几年小粉红的人，再说起话来，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了。 不过他还是求沫沫暂时不要把柳世真和楚楚分手的事情往外说，他怕动摇自己公司的军心。 可这哪里是瞒得住的。楚楚他们的行政早就告诉了楼上的行政小姐姐了。 第1章 懒猫归来 两个老板一分手，两个公司各个小群里就炸了锅。 特别是柳世真那边，员工们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今天上午还以为自己公司要干不下去了呢。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投资人要撤资的。有说两位大老板闹掰了的。有说柳世真要把卜老板踢出局的。 还好还好。 楚楚那边员工们倒觉得没什么。分就分呗，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楚那么好，分了也自然有更好的在等着她。 卜语凡当天晚上没去接沫沫，而是拉着柳世真去喝酒。问他是怎么想的。真的就这么分手了吗？楚楚这样的女孩子可不好找。柳世真只是闷头喝酒，什么都没说。 约瑟芬没几天就回了国。她要过圣诞节，还要处理一些事儿。老夏本来也要跟着的，可是约瑟芬在楚楚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里另外买的一套房刚过完户，虽然也是精装修，可是还是有不少东西要添置，约瑟芬又怕老夏刚好经不住长途奔波，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正巧这时，贺天宇给楚楚和沫沫打来电话，他回来了。 沫沫大喜过望，赶紧让他到公司来。公司的短剧组，可全都等着他呢。 贺天宇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公司。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精神焕发，眼睛也特别的亮。 他笑着说，自己还是当了个逃兵。不过卸掉学校的那些责任，觉得身上都轻松了。和父母的亲情也都拾了回来，贺爸贺妈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他也想好了短剧的第一枪准备拍什么。 他要拍他的《求仙》。 这怎么行？求仙诶，那属于鸿篇巨着，就短剧最长也没有超过四分钟的时长，怎么可能能把求仙给拍好。要是拍求仙，拍个几部连续剧还差不多。 再说了，求仙的粉丝太多了，要是真把它拍成短剧，估计公司会被粉丝给骂死。那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啊。 贺天宇就是笑，说他也没想着要拍全本，只是想把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些情节挑着拍拍看看市场行情，短剧也不一定要粗制滥造，拍的精良一些就行。也算是借着求仙的名头给公司的短剧开个好头。看市场反馈再说要不要继续拍求仙。接下来的其他工作也好做。 可是，求仙的电视电影版权不是都被买走了吗？沫沫问。 贺天宇笑着摇摇头。他其他的书的版权都卖了，可是求仙的可没有。他当时想的是等结尾了再卖，反正他也不缺钱。谁知道就出了事。 为了这个，他连导演都找好了。 既然说了短剧部全部由他做主，他坚持，楚楚和沫沫就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把股份商量好，做了工商变更，就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 幸好贺天宇原来的手机卡虽然早就找不到了，可是这几年贺妈一直在给他的手机号充值。拿着身份证去补办了一下手机卡，贺天宇就把自己原来的社交账号全部找了回来。 12月15号，已经沉寂了五年的懒猫发了一条某博：我回来了。 虽然只有四个字，可是他的粉丝立刻就发现了。 但是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懒猫大大被盗号了。有很多人给官方打电话投诉，说懒猫大大的账号被盗了。可官方的回应都是这个账号登陆状态正常。 大家还不相信，直到这天晚上八点，《求仙》一口气更新了十章。 而懒猫的某博同步发了更新提醒。《求仙》发布的平台直接对这条某博进行了转发，同时发了四个字：王者归来。 整个网文圈立刻炸了窝。 懒猫的那些各种各样的群也都炸了。 无数读者喜极而泣，奔走相告，还在新发的那十章下面拼命地评论，痛哭道再也不用等自己死了才能让子孙给自己上坟时烧更新了。 懒猫的那些打赏榜上的大哥大大姐大也都一个个冒了出来，拼命地砸着打赏。好像要把这几年的等待都砸出来。 也有骂懒猫的，说他消费粉丝，说他不负责任。可能都是这几年冒出来的小神们看得不顺眼找的水军。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刚出头，就被懒猫的粉丝们骂得出不了头。 “我们就愿意等大大，怎么了？大大别说回来了，就是不回来，我们也能等一辈子，怎么了？” “看你以前发的，你是水军吧？怎么滴，这回又是拿了多少钱来黑我们大大？可是你这回可是踢到棉花了。你怎么骂，我们都不会听。有本事，让你的主子写出来这样的文啊。真的是，P事真多。” “一看这就是没追过懒猫大大的文的。不对啊，看你的年纪，大大最火的时候，你应该上大学了啊。怎么可能没看过大大的文，说的驴头不对马嘴的。你不会，是间谍吧？” “楼上说到我心坎里。举报他！我查了他IP了，虚拟的，真实IP不在国外。龙组的人在不在？我举报！” 。。。。。。 还真的抓了几个可疑的人出来。 看着大家都这么激动，贺天宇十分愧疚，就录了一段语音挂在了网上。 他以前虽然没露过脸，不过倒是接受过电话采访。老粉都听过他的声音。音频一上传，两个小时播放量就超过了三十万。 在音频里，他郑重地朝大家道了歉，说自己当时因为感情问题才断更，远走他乡。甚至连父母都不再联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直到今年认识了两位当年的粉丝，才知道了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他。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求仙已经全文存稿，争取尽快更完。也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包容。 音频听得无数粉丝大哭了一场。他们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贺天宇在最后还给自己公司和求仙的短剧打了个广告，说自己准备拍短剧玩一玩，还请大家到时候一定要支持。 支持支持，你自己的书，你总不会拍得乱七八糟，肯定会好看。 而这时，楚楚和沫沫接到了已经许久没有消息的于悦的电话。她回来了。 第2章 不是所有的勇敢都会开花 沫沫和物业新上任的那个物业经理合作的并不好。也拍了一个多月视频了，可是就是没人看。 一开始她以为是那个新注册的帐号有问题，又换了一个手机号重新做，还是没人看。 那就不是账号的问题了，是人的问题。 那个小姐姐拍的张力不足，老是有些放不开的感觉。身上也没有那股子物业经理该有的杀伐果断和圆滑。 因此于悦一回来，沫沫和楚楚都挺开心的。 沫沫叫于悦来公司，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坐儿，说自己已经不是物业公司的人了，上楼怕遇到同事尴尬，就在楼下的星巴克等她们吧。说着电话就挂了。沫沫只好叫上楚楚一起下楼去找她。 不到两个月的时候，于悦好像憔悴了很多。眼睛也不跟以前那样永远都是满满的自信。 沫沫也顾不得其他，坐下就问她这两个月去哪里了，怎么会不是物业公司的人了呢，也没听别人说她离职了啊，视频还拍吗？ 她这么一问，于悦明显的黯然了下来。沫沫还要再问，却被楚楚拉了拉毛衣袖子，示意她别急。 大冷的天，于悦却只穿了一件乳白色薄呢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羊毛衫，黑色阔腿裤子，黑色高跟鞋，连妆都没化，头发乱糟糟地随意在脑后扎了起来，手里端着一大杯冰美式，座位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纸箱，里面乱糟糟地堆着一堆个人用品。看来是真离职了。 听沫沫这么一问，她低头露出一个苦笑，抓着咖啡杯就猛地喝了一大口。端着咖啡的手冻得又青又紫。 楚楚和沫沫对视了一眼，就起身坐在于悦旁边，用手拉住了她一只手，顿时觉得冰得吓人。不由得伸手把那杯冰美式夺了过来： “你不要命了吗？这么冷，你穿得这么薄，还在这里喝冰美式？你不怕胃疼吗？” 楚楚骂着她，沫沫则起身去柜台前要了两杯焦糖玛奇朵和一杯热巧克力端了过来。那杯冰美式也被她端走扔了。 楚楚的小手暖得像个小火炉一样，还软软肉肉的，于悦感受到这份温暖，突然就趴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同时还抓着楚楚的小手不放。楚楚只好抱着她，另一只手还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幸好现在是上班时间，星巴克里面的顾客不多。 沫沫和楚楚哄了于悦半天，她才止了眼泪。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倾尽我这辈子的勇气，追随他去了。本来以为我的爱能打动他，可是没想到是我多想了。脱岗太久，回来了公司也没我的位置了。这不今天回来收拾东西了嘛。” 于悦只说了这几句，就不肯再说别的了。端着那杯热巧克力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啜饮。 沫沫也不再问她别的： “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个没长眼的男人嘛。我们悦悦这么好，他不要是他的损失。行了行了，工作丢了就丢了呗，多大点事。正好你走之前我们说好拍视频那事，你不在这段时间你原公司给我推的那个人不行，拍不出来我想要的那个味儿。你回来了正好，直接换了她就是。” 于悦本来眼睛亮了一下，可是却又迟疑了，说等她考虑一下再说。 楚楚在一边拿着个小叉子在吃沫沫端来的一块红丝绒，看于悦这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事，就岔开话题，问于悦现在在哪里住着，原来的房子还在吗？她原来那套小公寓现在还空着呢，她也不舍得往外租，于悦要是愿意的话，先住着过渡一下也好。沫沫也在旁边帮腔，说要是于悦愿意来公司拍视频，她就把那套公寓租下来给于悦住，算是公司的员工福利。 要是说别的，于悦还能拒绝。可是在海市，一套装修得很好的小公寓，还不用自己掏房租，对于悦的诱惑力就太大了。楚楚那套公寓装得多舒服她是知道的。要知道她现在住的还是群租房，一个月也要两千多块，每天通勤都要四个小时。 于悦现在身上还是有点积蓄的，这些年上班虽然物业的工资不算是很高，可物业经理就不同了。光是商业给的红包就不少。可就算是有积蓄，楚楚那样的房子还是租不起。 想想自己住的连窗户都没有，常年阴暗进门就要开灯，屋里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柜子都没有的群租房，再想想楚楚那套房子满屋的阳光，还有摆满花草的大阳台，于悦虽然觉得进沫沫和楚楚的公司有些不太方便，可还是狠狠的心动了。 沫沫是何许人也，一看这样就知道楚楚说进了她的心里去，也不喝咖啡了，拉着她就往外走，还打电话从楼上把行政摇了下来，让她直接把于悦那一箱子东西抱上楼，再找个好工位放好。自己和楚楚拉着她就往那套公寓走。说让她去看看那套房子还需要不需要添些什么东西，要是要添，房东就在这里，直接让她添。楚楚也笑着跟着她俩，于悦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不过到了楼下，楚楚有些踟蹰起来，走路有些磨磨唧唧，不想进电梯门。却被沫沫一把拉了进去，还训她：“行了吧你，分手就分手呗，有我和老卜在，难道你们能一辈子不见面啊。还不赶紧进来。” 于悦好奇地问：“分手？怎么分手了？和谁？柳先生吗？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沫沫只来得及对她点了个头，电梯门就打开了。柳世真正站在那里，看到她们三个在电梯里，一脸的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电梯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还是自从楚楚跟他提分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柳世真沉默了一下，尴尬地开了口，也不知道是跟沫沫说的还是跟楚楚说的： “咳，我回家来拿我的私章。有个文件要盖法人章。” 沫沫看楚楚一直低着头，只好回答：“呃，我们陪悦悦来看看房子。 柳世真正想回话，电梯已经到了。沫沫冲柳世真点点头，拉着沫沫和于悦就先走出了电梯。 柳世真跟着三人后面，一直盯着，直到三人进了门，把门砰地关上，还在那里发了半天呆。 第3章 没有分手 楚楚一进门，就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抱着个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 沫沫一开始还劝了两句，看她这个死样子忍不住就训了起来: “夏楚楚，你给我把头抬起来。你就是提了分手，又不是杀人放火或者欺骗了他的感情。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至于你这样嘛，好像你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楚楚把头从抱枕里抬起来，已经满脸泪水： “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我看到他就觉得我好像是个逃兵，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跟他分手。 明明他那么喜欢我，对我也好，老夏生病一直陪着我。我好像是个负心人一样。嫌贫爱富的那种。但是我又真的害怕。” 沫沫被气得挑高了两边眉毛， “你哪里对不起他了？我觉得你一点也没做错！！嫁人，又不是只嫁这个男人，嫁的是他和他背后的家庭。现在又不是前些人，只有爱情就能嫁了。他那样的母亲，那么偏心，就是个地狱模式，谁嫁了他都不会好过。他对你好怎么了，那不是应该的吗？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你好！！他对你好，有老卜对我好吗？你这只能叫及时止损！！悦悦你说对不对？” 于悦从进来就端着没喝完的咖啡杯子东看西看，觉得这屋子里哪里都合适都舒服，觉得要是可能的话今天晚上就想住进来。反正她看楚楚的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猛地被沫沫一点名，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回答： “对。” 楚楚也不说话，就在那里不停地流泪。鼻子哭得红通通的。沫沫看了又心疼，坐在她旁边抽了两张茶几上的纸巾，给她擤了擤鼻涕，接着劝道： “楚楚，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决绝。咱们不是上大学的时候卧谈的时候就老说嘛，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本来我也没看上他，他那个家庭找了谁都过不好的。咱们不是说好的，只谈谈恋爱，暂时不谈婚姻嘛。” 楚楚抽了抽鼻子，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可是我不知道，分手了会这么难过啊。感情这事，原来真的不由人啊。沫沫，我要是一直这么伤心，可怎么办啊。” 沫沫搂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只能等时间来平复一切啊。 于悦这时已经掌握了楚楚那台咖啡机的用法，试着做了三杯咖啡端了过来，还往楚楚那杯里面放了致死量的糖和两盒奶精。和沫沫一起哄了楚楚半天，楚楚才好了一点。 于悦也十分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沫沫的邀约，当天就住了进来。至于失恋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连楚楚这么有钱，也会失恋，自己那连开始都没有过的暗恋又算得了什么。还是多赚米米要紧。 楚楚伤心了还有沫沫陪。可柳世真伤心了，却连个说的人都没有。卜语凡都不能说了，他也没空，元旦过后他就要和沫沫订婚了，过年的时候结婚，公司还有一大堆工作，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再说，跟老卜说了又有什么用？万一传到了楚楚耳朵里，就好像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更不好。 加上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老二和老二媳妇已经被放了出来，可是就跟疯了一样，闹着不让他卖房，进不去小区，就拉了个横幅天天待在小区门口，见了中介就说那套房子的产权有争议，谁要是买了就等着闹吧。还跟柳妈说，这都是柳世真下的套，故意让张晓筠来骗他们的钱。 柳妈现在虽然不信，可是又心疼老二和孙子，天天给他打电话，说让他可怜可怜老二一家子，那套房子就给了老二吧，他也不缺那几十万，总不能看着老二一家子没地方住不是。归根到底，也是他认识的人骗的老二。 柳世真气得不行，当时就反问柳妈：“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多了，怎么不见我被骗？贪心就是贪心，老做些不着边际的梦，做梦想发大财，可能不可能。妈，你的心能不能不要这么偏？他们真的没地方住吗？家里的房子你跟我爸不是早就说了要给老二，反正我也不可能回去，将来就靠老二养老吗？家里不能住？” 他骂完就把柳妈和老二一家子全拉进了黑名单，还给中介和物业发了信息，那套房子他再让五万，只求尽快成交。 他其实有点怨楚楚这时说跟他分手。不过他也能理解，他家里这个样子，要是让夏叔叔知道了，就算楚楚不跟他分手，夏叔叔也不会同意的。 拉黑的后果就是，家里的三亲四戚个个都被柳妈动员了起来，不停地给他打电话。目的只有一个，他出息了，不能看着老二不管。他们都是血脉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还是要管的。哪怕不给他房子，也要给老二找上一份稳当的工作。要不然他怎么养家啊，一直这样下去，将来不还是要累掯柳世真。他大舅还威胁他，真要是不管老二，小心将来他结婚的时候一个亲戚都不去。他还能一辈子 不回老家？ 柳世真都快被气笑了。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把那些亲戚都拉进了黑名单。所有的家庭群也都退了。 可他躲都躲不过去。小语今天早上刚给他打了电话，说柳妈带着小天找到她家里去了。说要是柳世真不回去，她和小天就住在她家里不走了。 柳世真要炸了。自家妈是疯了吗？也不嫌丢人？ 他给柳爸打了电话，柳爸说他明天把货交了就开车赶回去。让柳世真也往家跑一趟，无论如何把柳妈给撮回老家去。无论如何，不能让柳妈给亲家添堵。这是已经疯了吧，老二过不好，连老大和老三也不能过好吗？都不想想，小语以后怎么在婆家做人？ 他这会儿回家哪里是拿私章的，他就是回来拿身份证，好去机场的。 至于楚楚，他从来都没想过已经和楚楚真的分手了。他又没同意。不过在家里这一团乱麻结束前，还是什么都不要跟楚楚说的好。 第4章 烤红薯，炸串和栗子 楚楚和沫沫在公寓里和于悦聊了一天，于悦说原来那样拍视频，她也会觉得不好看。这两个月她也没事的时候考虑这个视频要怎么拍。觉得还是做八卦类的视频来得好看。 八卦？ 于悦笑着说：“你们两个都不太喜欢背后论人长短，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华国人都爱看热闹。马路上两个人吵个架都能围上一大堆人，路都能给堵了。我这里可有的是八卦。这楼里这么多家公司，哪家行政不跟我熟，好玩的事那可多了去了。把那些故事掐头去个尾拍个段子，我就不信没人看。咱也不指名道姓，就算是当事人看到了，也不会站出来说那就是自己。” 嘿嘿嘿嘿，沫沫和楚楚一听就来了精神，听着就好玩儿。再说了，她俩哪里是不八卦，这不是没机会嘛。 于悦看两人都感兴趣，就挑着好玩的跟她俩说了几个，那劲爆的，把沫沫和楚楚听得两眼圆睁，两人的手都紧紧攥成了拳头放在膝盖上，天哪，真的吗？不会吧？怎么可能？噫~~~~~~~~~ 这俩去当个捧哏，估计也能当好。 于悦越说越来劲，从记忆里挖出来好多好玩的事儿，沫沫听了一会儿就叫了个编剧过来跟着一起听。可怜的小编剧刚进社会没多久，哪里听过这么多劲爆的八卦，恨不得把键盘敲出火星子。还跟老板建议，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光是于悦要讲，最好找几个人照着剧本演，那更好玩。 三人觉得她说的好极了。 四人聊到夜深才各自回家，中午饭和晚上饭都是点的必胜客外卖，楚楚早上带的午饭也让公司的人分着吃了。于悦当天就住在了这里，楚楚和沫沫说明天叫公司的人帮她搬家。 于悦摇头说不用，她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两箱子衣服，叫个车自己就搬过来了。以后也不用再颠沛流离了，可以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小编剧自己回家了，沫沫今天没开车，就在小区门口等卜语凡来接。楚楚也陪着她站着等。老楚等女儿好久也没见她回来，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就让她别动，自己来接她回家。 老楚到的时候，卜语凡正好也到了。远远地冲他招招手，小两口就开着车走了。 楚楚十岁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被老楚接，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大老远地冲着老夏就跑了过来，老夏也张开手，抱了抱她，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掏了个东西塞到了楚楚的手里。 竟然是个热热的烤红薯！散发着又香又甜的味道，楚楚惊喜的叫了起来，把手里的包包塞给了老夏，剥了红薯的皮就往嘴里送。 老夏给闺女拿着包，笑着看闺女吃，心里满足极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冬天基本上都在家，你放学了我就骑着自行车去接你，然后你就赖在学校门口不走，非要吃个烤红薯才肯跟爸爸回家。这一晃，你也长成大人了啊。” 老夏有些唏嘘，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手搂了搂闺女的肩膀。明明生下来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已经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 可惜啊，可惜没看到闺女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的时候。 楚楚把红薯皮剥干净，两头的皮留着，从中间一掰两截，递给老爸一截，自己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回答：“怎么不记得。其实我更喜欢吃小学门口的炸串，羊肉串，茄子串，土豆串什么的，可是你总是不肯给我买，说油不干净。” 闺女递过来的红薯又香又甜又软又糯，外面都烤得焦糖化了，老夏一边吃一边笑，正好看到了路边有一家卖锦州炸串的，就指给闺女看：“吃不吃？小时候没吃上，老爸今天给你补回来。想吃多少都行。” 楚楚晚上其实没吃什么东西，老爸这一说，就兴奋起来，一马当先地跳了进去。老夏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楚楚对着菜单就是一顿猛点，要是炸杏鲍菇，炸臭豆腐，炸鱼饼，炸鸡排，炸红肠，炸大头菜，炸蟹棒，还有炸的干豆腐卷油麦菜，还要了两个炸鸡架。另外要了两瓶可乐。就是可惜肉串都卖完了，只能下次再吃了。 炸串很快就上来了。上了满满一大盘。 老楚在家里待了几天，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了。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是在家吃的楚楚早上做的饭盒，晚上也没吃，一吃到这新鲜的炸串，也觉得饿，本来说不吃的，也忍不住大吃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克制地一样吃了一串就停下来不吃了。可乐也不肯喝。他现在维持身材已经很辛苦了，哪里敢跟楚楚这样大吃大喝。 楚楚眼馋肚里饱，点了一大堆，再怎么努力吃也没吃掉三分之一。这东西剩下明天就不好吃了呀。她只好打了包，又给于悦送了过去，才跟着老楚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父女两个自从重逢，还很少有机会这样独处。楚楚嫌冷，还把一只手插进了老夏的胳膊肘里，挽着老夏走，老夏笑着摸摸闺女的手，发现真的冰凉，就拉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兜里给她暖。 已经十点了，马路上还车水马龙，路边的店铺也还灯火通明，放着悠扬的音乐。地上湿漉漉的，还刮着小北风，楚楚却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不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嘛。要是现在还跟柳世真好着，可没办法跟老爸这么亲近。她想。 楚楚和柳世真分手的事，老夏也知道了。不过他一句也没有在闺女面前提。都是从年轻那时候过来的，他什么都知道。自家闺女还是聪明的，及时止损。挺好。反正早晚都要分。他本来就想多留闺女几年。 他突然看到路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就指着问闺女要不要吃。楚楚嫌酸连连摇头，反手指向了一家门口摆着个糖炒栗子锅的超市，说要吃那个。 老夏笑着给她买了半斤，还帮她拿着袋子，让她边走边剥。刚出锅的栗子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就像这个冬夜一样。 第5章 圣诞礼物 楚楚和老夏开开心心地回了家，老夏让楚楚先睡，说自己一会儿和约瑟芬约好了视频。 楚楚不由得有些羡慕，她本来以为约瑟芬这一走，两个人会慢慢淡了，没想到两人反而越来越好的样子，每天都要视频好几个小时，约瑟芬还说一过了新年立刻就飞回来，签证都弄好了。 柳世真这时却正不好过。 他回去一看柳世明和李晓霞还在小区门口拉横幅，立刻就报了警。说他们寻衅滋事。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他们都带到了派出所调解。可是柳世真已经硬了心肠，死活不同意调解，非要把他们送进去不可。他这次回来，连公司的法务都叫上了。 柳妈一听，立刻带着柳小天从柳世语家赶了过来。 柳妈这个人吧，每次闹事都是柳世真不在身边的时候，李晓霞一哭一闹，柳世明再跟她说上几句软话，她的心就完全偏到了柳世明那边。可是柳世真一回来，一瞪眼， 一黑脸，她就立刻又变成了个明白人。到了派出所就逼着柳世明跟柳世真道歉，还说自己也做得不对，不该这么糊涂，让柳世真这一回再放他们一马，她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了。 柳世明这一回却不肯听她的话，梗着个脖子在那儿犟，还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不行的： “妈，你是怎么了，也这么嫌贫爱富吗？你不看看我大哥，他有个大哥样儿不，我们是被骗了，遭了难，身上的钱都没了，想住几天他的房他都不让，还趁着我们不在家把我们的东西都扔了出来。就这样的，你将来能指望他给你养老？你连句公道话都不肯替我们说，你还站在他那边儿？” 他这么颠倒黑白，连知道了前因后果的警察都被气乐了，训道： “这位说话注意点儿，你大哥现在是告你们寻衅滋事，你注意点自己的言辞。看来你也知道那房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人家是卖是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去搞破坏？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继续闹下去的话，寻衅滋事的量刑可是很重的。” 柳世明一听警察这么说，立马哇地哭了出来，还叫着：“妈~~你看我大哥~~~” 柳妈看着自家大儿子的黑脸，也不敢说硬话，拉着他到一边小声求道：“儿啊，妈也知道你弟弟错了，可他就是个糊涂人，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你就听妈一回吧，让他再继续住着那房，省得我跟着生气，妈年纪大了，这两天被气得心里突突的，你让妈过两天好日子吧？” 柳妈这样，柳世真本来以为自己会伤心的，可是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难过的感觉。 可能真的对母亲完全不抱任何期望之后，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事给解决了，赶紧回海市。 不过他是不会让步的，一步都不会。 他开了口：“妈，你觉得，这是我让步就能解决了的吗？” 柳妈吃惊地抬起头来。 “妈，这回是闹着要住进来，下一回就该闹着要过户，孩子要上学，下下一回就该让你逼着我给他们找钱多又清闲的工作，下下一回呢？我要是结了婚，我孩子肯定会过得比小天强，那是不是我给我孩子花一分，就要给他们花一分？你觉得，我能忍几回？” “还不如从头里就不要让他们有什么幻想，从根子上断了他们要靠我的念想。妈，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一直为这个家无私贡献。我挣的钱，该孝敬你们我一分都不会少。可是别的，我帮是情份，不帮是本分。就是你老在中间搅和着，他们才有这样的妄想。你非要我们兄弟们反目成仇吗？你这不是帮老二，是在害他！” 柳妈听了他这一番话，惊得倒退了两步，正好碰到了后面的一排长凳，跌坐了下去。 柳世真硬起心肠不看她，跟律师说了一声，说全权交给他处理，就带着柳世语和王新出了派出所。 身后，柳妈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栖惶，好像她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底不能左右柳世真的想法了。 柳世真带着妹妹和妹夫出去吃了顿涮羊肉，又给外甥女买了些零食玩具，给王新的父母买了点补品，到王家替自家妈妈道了个歉，就连夜赶飞机回了海市。家的门都没进。 派出所对这种事也算是司空见惯，也不能真的让告，没到那个地步。告诫了柳世明和李晓霞一顿，告诉他们再敢闹，就真的把他们送进监狱，让他们写了保证书，就把他们放了。 柳世明还想闹，可被柳妈死活拦了下来。劝他都快过年了，还是在家里过了这个年再说。 回去后，柳世真的话就更少了。一天也听不到他说几句话。除了工作相关，一句废话没有。 马上就该过圣诞节了，两个公司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老夏也早早开始折腾。往家里和楚楚的公司都弄了大大的圣诞树，还买了一大堆装饰品和小彩灯，天天挂个不停。连窗户上都弄了好多各种形状的小彩灯，每扇门上都挂了圣诞花环，门上面都挂了檞寄生。 这可把大宝和小乖给乐坏了，没事就往圣诞树上扑。老夏给两只也买了圣诞帽和圣诞服，还给它们也买了小袜子。楚楚沫沫和于悦也有。这是他和闺女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自然要好好过。 沫沫马上要举行订婚仪式了，一大堆琐事烦得她不行，光礼服都改了好几回了。为了穿礼服好看，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好好吃饭了，每天早晚都是啃沙拉，看着楚楚他们天天大吃大喝，眼睛都馋红了。 圣诞前两天，老夏突然跑到楚楚公司楼下，说她的第一份圣诞礼物到了，让她下地下三层来取。 楚楚有些莫名奇妙，什么礼物不能回家再看呢，非要送到公司来？ 她下了地下室，四处张望也没看到老夏的人影，正准备打电话，突然听到嘀嘀一声，然后就被一道强光照得睁不开眼。 她用手搭在眼睛上向前看去，却看到老夏站在一辆车门后笑着看着她。 第6章 大G，乌镇 夏盛唐居然给楚楚买了一辆白色的大G！ 楚楚是会开车的，不过这么大的惊喜还是有点把她惊住了。 老夏连车牌都托沫沫给办好了。看着闺女犯傻，他笑得不行，走过来拉着楚楚拉到了车门前，让她坐上了驾驶位，嘴里还不停地叨叨： “看你这个傻样。给你钱你都花不明白。自己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个车。有个车不是方便的多嘛，咱们又不是买不起。爸挣钱不都是给你花的嘛，咱们那么多房，也卖了不少，账上有的是钱，以后就可着劲花，想买什么就买。不够了，爸再给你赚去。” 楚楚本来感动的不行，可听老夏这么一说，不由得给了他一个白眼。真不会过日子。她也不是不舍得买，只是要车她也没什么用嘛，她又很少出门。 楚楚上大学时就考了驾照，平时也不少开沫沫的车。可是开沫沫的车和开自己的车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坐在车上，忍不住东摸西摸摸个不停，开心的不得了。 说是要车没用，可是真的有车了，想想就知道会方便不少。想去哪里玩抬脚就走。想在哪儿停就能在哪儿停。就是可惜这车买的太贵了，她应该早点买辆便宜点的，能代步就行。 好吧，她还是抠。 老夏看着闺女高兴的小样子，心里也高兴得不行，让闺女也别上班了，开车带自己出去兜风去。顺便带闺女去吃点好吃的。 楚楚开开心心地答应了，她早就想去乌镇转转，据说冬天的乌镇别有一番韵味。 开车出地下车库时，正好碰到柳世真和卜语凡正进来，两车交汇，楚楚也只是和开着车的卜语凡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卜语凡比楚楚还要早知道老夏给她买了车，一边停车一边跟柳世真絮叨： “夏叔叔还真的是疼楚楚，据说这车买的顶配，还加了急，据说办下来快五百万了。我也要努力挣钱，将来我和沫沫要是有了闺女，我也要这样给我闺女花钱。” 柳世真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手偷偷地攥成了拳头。 乌镇离上海也没有多远，只有一百多公里。就算楚楚是个生手，开车也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最巧的是，他们到时，乌镇正好飘起了雪花。 快过圣诞了，楚楚今天穿了一件约瑟芬走之前给她买的红色羊绒大衣，脚上还是那双白色的JMCHOO的小靴子，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贝雷帽，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羊绒衫，下面一条黑色的呢子裙，老夏则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皮夹克，脚上蹬着一双军靴，带着楚楚走在乌镇的石板路上，看着房顶由黑色慢慢地变成了白色，听着雪落地时簌簌的声音，觉得心里十分安静。 楚楚的一身红衣，走在这样的小雪之间，很是亮眼。老夏给楚楚拍了不少照片，每一幅拿出来都能做屏保的那种。 两人也没有什么目标，到处走，走到累得不行了，才捡了一家路边的小店坐下来吃饭。 这里商业化程度太高了，吃的也就是那几样出名的，定胜糕，红烧羊肉，白水鱼，酱鸭，臭干子，乌米饭。好像除了鱼，别的都不是现做的。鱼也蒸的不好。吃完后两人都觉得没吃好。 吃完后，两人又转了一会儿，就开车回家。 楚楚手握着方向盘，突然跟老夏说：“爸，等过了元旦，我们一起开车出去玩玩吧。” 夏盛唐笑了起来，摸摸楚楚的头，“行，想去哪里，爸都陪你去。” 这天晚上，八卦女王的账号终于发出了第一条视频。 正如她所说的，华国人哪有不爱听八卦的。何况她的八卦又都是来自于真实事件改编的。加上五星级物业经理的那种雷厉风行，不卑不亢，一股子御女范，沫沫还没投抖+，播放量就一路往上，当天晚上播放量就超出了十万大关，才慢慢放缓了速度。 令人惊喜的是，点赞量和评论也不少，分别达到了5%和3%。大家都在评论区嗷嗷待哺，让他们加更。 沫沫这才投了抖+，同时让小乖号和大宝小乖号做了转发。连懒猫的某博号都发了一下。这下子，八卦女王的账号也算是火了。 当天，播放量就上了一百万。点赞和评论的比例也没降。粉丝也过了两万人。 这已经是非常亮眼的成绩了。 于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直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好，视频没人看，那她也不好意思再在公司待下去。怎么好一直白拿人家这么高的工资。 沫沫也紧张，从视频发出来后就一直不停地刷后台数据。这可是她们第一个没靠楚楚的账号完全做起来的新账号，意义自然非同凡响。一个公司要想正常经营下去，肯定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哪怕那个人是楚楚也不行。 于悦早早上了床，盯数据盯到了十二点才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突然拉到了一条微信：祝贺你。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把那个发微信的人拉黑，然后关灯，睡觉。 沫沫忙，卜语凡也忙，正在公司加班。他们年底要给货车司机们搞个大会，选出最佳司机，最佳 车队，最多接单，最佳服务几个奖项，每项的大奖都是一辆新的货车。到元旦数据就要截止了。这几天司机们都跟疯了一样的接单，甚至还有刷单的。他们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这几天都在加班，还要维护服务器的稳定，这两天都住在公司。 卜语凡看时间不早了，就叫迟骞给大家准备些夜宵。还特意交代，要准备些好吃的，别弄些炒粉炒面的糊弄大家。 迟骞笑着答应了。 卜语凡合上笔记本，用两手揉了揉干涩的双眼，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胃药，起身进了隔壁柳世真的办公室。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柳世真正蜷着身子缩在老板椅上，头上疼的都是冷汗。 卜语凡叹了一口气，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盯着他把胃药吃了，坐在他对面开了口。 第7章 兄弟 “老柳，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咱们今天就把话说开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真的喜欢楚楚吗？是的话，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我不信你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你要是是的话，我们公司也做不到今天。” “要是还喜欢，你就去追啊，我给你帮忙，哪怕是跟沫沫吵架呢，也不能不帮你说话。你这样不要命的工作，你觉得楚楚能看到吗？再说，除了感动你自己，又能感动谁呢。” 他这些天早就想说这些话，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个空，就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柳世真低着头开了口。卜语凡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说的对，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可是老卜，我们都不能选择我们的出身。” “我家里的事，说都没法说。你不是我，不能理解我心中的痛苦。” “出生在农村，人际关系本来就复杂得多。我考了好大学，现在又做了点事业，跟你家里和楚叔叔那边是没法比，别说拿几千万给我买套房了，就连一套房子的首付他们都给不了我。不光给不了我一点支持，而且还想着一家子都靠着我。我要是反抗，那就是忤逆不孝。” “老卜，我不是说一定要靠家里，可是我父母一碗水端平都做不到。他们那一代人，可能真的是一家子里出来一个，就要担负一整个家族的未来。可是我不愿意，我更不愿意让我未来的妻子和孩子也跟我一起面对这些东西。” “你说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告诉楚楚，要让她和我一起去承担那些我都不愿意承担的东西呢？她也不是个傻姑娘，这些年本来就被她外公舅舅欺负得够呛，就是我说，她也不会同意的啊。” “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完全跟家里切割，我现在也做不到。楚楚还能躲她外公舅舅，可是我躲都躲不了。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也不可能看着父母将来衣食无着。这就是个死局。我现在只想工作。” 卜语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不如让老柳的弟弟弟妹真的进去了呢，那样老柳的父母也就只能依靠老柳，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哪像现在。 两人正在沉默无语时，陆君泽敲了敲门，给他们两个送了夜宵进来，居然是肉蟹煲。还另外给柳世真拿了一碗鸡蛋羹。老板这几天老是胃疼，又刚失恋，还是吃些好消化的吧。 他正要出去，卜语凡突然问他：“要是你是你老板，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柳世真的家里事瞒不住这个助理的，他家里很多亲戚的电话都是陆君泽接的。因此听了这话，他一点也不诧异，直接回答道：“我会跟家里断了联系，可能连上海都不待，让他们切断对我的一切幻想，等到父母六十岁以后，按照法定标准给他们每个月打生活费。这样做很自私，可是我也只能先过我自己的生活。” 他看到柳世真和卜语凡都盯着他，又一笑：“当然，这是事没到我身上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血缘是最难割舍的。可是老板，这是唯一能解决你目前困局的办法。” 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 柳世真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说。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现在的他也是做不到的。再融两轮资，公司就要上市了，做为公司的大股东，万一让竞争对手抓着他的家庭问题不放，再找人搞他一顿，说他不孝什么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卜语凡就跟柳世真说，他明天要请两天假，跟沫沫过圣诞，柳世真笑着让他只管去，反正这几天也忙得差不多了。 卜语凡第二天一早就说要带沫沫出去玩，替她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拉着她直奔机场，沫沫昨天太兴奋，睡得时候都快两点了，迷迷糊糊的任他摆弄，直到快下了飞机，才有点清醒，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卜语凡笑，说要带她去柳世真的老家看看。 沫沫一听就恼，这家伙是想干什么？大过节的，这是想让自己觉得柳世真可怜，在楚楚面前说他的好话？ 一看沫沫竖起了眉毛，卜语凡赶紧搂住了她，“这趟来可跟楚楚没关系，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他俩的感情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老柳挺可怜的，我做为他的好朋友，想给兄弟出个主意。柳伯母虽然偏心，可也是因为她觉得老柳过得好，她家老二过得不好。要是让她知道了老柳过得也很难，估计就会好一点儿。要是她不偏心，老柳一个月花个万把块钱把他们老两口养起来也不费个啥。媳妇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保证顶多用上半天的功夫在老柳老家，然后我就带你在外面玩一玩，咱们证都领了快两个月了，还没一起出来玩过呢。” 沫沫心里呵呵一声。老卜真的是，就算是再是好兄弟，那样的家庭也是离得越远越好。没看楚楚跟自己再好，她外公舅舅也从来不让自己沾边嘛。不过教训总是要让他吃吃的，自己静观其变就好。 卜语凡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呢，等飞机停稳，就兴冲冲地带着她去取了自己早就租好的车，开车直奔柳世真的老家。他早就从柳世真的身份证上看到了地址。 在路上，他还买了不少礼物，不过也没买什么名贵的，就是些农村常见的，水果 ，饮料，纯奶，桔子红的罐头，饼干，成箱的牛肉和烧鸡什么的，往车上搬了十几箱也就花了五百多块钱。到了柳世真家的村口，才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和沫沫到了他们村了，让他给家里打电话，要去家里看一下老人。 柳世真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想骂他又有沫沫在身边也不能骂，只好草草说了一句让他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第8章 红糖荷包蛋 幸好柳爸已经回了家，一接到柳世真的电话就赶紧迎到了村口，对这个儿子多年的好朋友十分热情，拉着卜语凡的手不肯放。 “哎呀，你看看，你出差多忙啊，应该我们去看你的，还让你们跑过来，闺女，你们冷吧，走走快走家。” 沫沫今天出门时也不知道是来这里，外面只套了一件和卜语凡同款的深卡其色羊绒大衣，里面是 一件亚麻色的高领羊绒衫，下面一条棕色呢裙，里面穿了条光腿神器，脚上是一双褐色的小皮靴，长发染了个深亚麻色的大波浪，蓬松地垂在身后，耳朵上戴了两个夸张的大翡翠耳环，背了一个酒神包。两人手腕上戴着一对情侣对表，无名指上戴着一对情侣对戒，看着，就跟这个村庄格格不入。 倒不是这个村子穷，这里家家户户都盖着二层小楼，外墙都贴了保温板，还刷了真石漆，就是她这一身太精致了。和村子里一个个穿着又厚又胖的农村妇女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正好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路上还满地是冰，柳爸看卜语凡和沫沫穿的都是皮鞋，走是走不了的，又怕卜语凡不熟悉路况再打滑，就让卜语凡和沫沫坐在后面，自己坐上驾驶位，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到了自家胡同里，吆喝着柳妈和柳世明他们两口子出来迎客。 豫省人嘛，不管家里人自己怎么吵，可是一来客，那必然是要给足面子的。特别是柳妈和柳世明都知道这个和柳世真一起开公司的是个富二代，自然更殷勤了。 卜语凡先不忙进屋，打开后备箱往下搬礼物，李晓霞两口子一看，就更热情了。这下子他们家小天的零嘴能吃上两三个月的。 卜语凡跟柳爸柳妈介绍沫沫，说是自己的未婚妻，柳妈就上前亲热地拉着沫沫的手往屋里带，还一个劲儿地说她太瘦了，手这么凉，肯定冻坏了吧，张罗着让李晓霞赶紧给煮上两碗红糖荷包蛋端过来解解他们身上的寒气，还热情地问沫沫要不要给她找件大袄子穿，沫沫连忙挥手拒绝，说自己不冷。看她是真不想穿，柳妈才不再坚持。 沫沫还是第一次来村里，好奇地打量着。不得不说，柳家盖的这个房子还是不错的，柳爸柳妈毕竟多年走南闯北，盖得这房子跟个别墅差不多，家具家电也都是全的，地上也铺了瓷砖，可就是平时可能住的人少，家具上的灰不少，也有些凌乱。可能刚才接到电话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上起码能坐人，客厅里的大空调也开着，不过并不觉得有多暖和，可能是刚开没多久，房子又大，层高又太高，温度根本拉不上来。两人一进屋，就觉得身上发冷。 柳家几口人就跟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村民一样，穿着棉睡衣睡裤，连那个一看就有点让人讨厌的小孩儿也一样，脚上都穿着棉拖鞋。柳妈和李晓霞穿的睡衣还都是大红色的。怎么说呢，就是有点让人看不习惯。 茶几上还摆了几样吃的，红枣，核桃，瓜子，糖块。李晓霞没一会儿又端来了两碗红糖荷包蛋，一碗里有三个鸡蛋，让他们赶紧吃两口。 他们这样盛情难却，沫沫看碗和勺子也算干净，就拿着勺子舀了一个荷包蛋进嘴，一咬，发现这蛋竟然出奇的好吃，特别的香，特别是那个蛋黄，煮得刚刚凝固，还带着一点糖心，一点也不噎人，再喝一口甜甜的红糖水，真的是恰到好处。 沫沫以前很少吃荷包蛋，可今天的蛋，她竟然慢慢地吃完了。吃完后，觉得手脚都热了起来。 卜语凡见她爱吃，要给她再拨一个，沫沫连连摇头，说自己吃饱了。他才自己吃了起来。 柳妈在旁边坐着，看他们喜欢吃，笑得一脸慈祥，说这是她前两天在村里换的自家养的土鸡蛋，从小吃粮食和虫子长大的，虽然鸡蛋黄没有外面卖的土鸡蛋黄，可是味道可比外面的强太多了，要是他们喜欢吃，等走的时候带走些。 卜语凡和沫沫连连摇头，这东西可没法上飞机的。柳妈一想也是，就没再提。 卜语凡正想跟老两口说话，柳世语和王新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看都不看柳世明和李晓霞两口子，就要请卜语凡和沫沫还有柳爸柳妈去外面吃饭。这都饭点了，再做饭也来不及，大哥刚才打电话说这两个朋友一定要招待好，他们就赶来了。 柳爸柳妈也有些发愁怎么招待他们两个，现杀鸡也来不及了，就听了闺女的话。柳爸柳妈还赶紧去把身上的睡衣换了，就招呼着两个跟着他们的车走。 柳世明和李晓霞也换了衣服想跟，可是柳世语却冷冷地说： “二哥，你和我二嫂别跟了。今天你们去，不合适。这是我大哥的朋友。” 李晓霞一听就有点想撒泼，可是看了看柳爸的黑脸，识趣地停了下来。柳世明拉拉柳妈的衣裳，这么冷的天，他们可不想在家自己做饭，身上又没有钱，跟着出去吃多好啊，肯定有酒有肉的。他们一家三口都多久没好好吃一顿肉了。 柳妈也心疼二儿子，可看了看闺女和老伴的脸，还是狠心地拉开了二儿子的手，让他们自己在家做，冰箱里有菜有蛋，还有烩面片，做碗面条也不麻烦。 柳世明还指望着来的客人不好意思，会叫自己一家三口一起去吃好的，可是卜语凡正巴不得甩开他们一家好跟柳爸柳妈谈谈心呢，对他希翼的眼神视而不见，还同王新聊起天来，问他要带自己两个吃什么好吃的去。 王新看他一点架子也没有，也笑了起来，说上次带大哥吃的那家红焖羊肉不错，也不远，干脆中午还去那里吃吧。正宗的豫菜，保证好吃。 柳老二一家站在门口，看着两辆车屁股冒着烟都跑了，才悻悻地回了屋。不过也好，卜语凡带过来那么多吃的呢，趁着老头不在家，该拆的，都拆了，拿回他们屋！！ 第9章 诉委屈 王新专门要了个包间，不光点了一大份红焖羊肉锅，还点了熬炒鸡，粉皮带底，生煎鱼，还有四个凉菜，酱牛肉，卷尖，长寿菜拌杏仁，干煸豆角。本来还要开瓶白酒，他从家里带了两瓶剑南春来，可卜语凡说要开车，就算了。 柳妈每次一离了柳世明，就是个明白人，和柳世语一起坐在沫沫两侧，不停地给她夹菜。 也奇怪，沫沫刚才吃了三个蛋，本来都觉得饱了，可是吃着这里的菜却觉得样样都挺好吃的，每样都吃了不少。 羊肉又软又烂，一点膻味儿都没有，而且特别的香，让人吃一口就想吃下一口； 熬炒鸡跟新疆大盘鸡有点像，但是里面加的粉皮特别的好吃，听柳世语说这是绿豆做的，特别的有嚼劲，还特别的润滑，吸满了美味的鸡汤，比肉都好吃，这鸡一定是土鸡，要不然不会有这个味儿，锅边还有小小的玉米面饼子，蘸着汤汁也好吃； 那个卷尖，其实就是蛋皮包肉，不过不知道怎么做的那么有滋味，还特别的细腻。她居然从来没吃过。 粉皮带底，就是凉拌的粉皮，上面浇了炒好的芹菜肉丝，拌起来一起吃。菜里面还有点点黄色的东西，吃起来还有点呛人，但是又不是特别的呛，只觉得特别的爽口。这个太合沫沫的胃口了，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根本停不下来。 柳家几人见她吃得开心，都笑了起来，王新告诉她，那个粉皮带底里面黄黄的东西，是焖芥茉。可比那种青芥茉酱好吃多了。 焖芥茉？ 就是芥茉粉，往里加入滚烫的肉汤，然后盖上盖子焖，让肉汤自然发酵，呈现淡淡的酸味，中和芥茉的呛辣。现在也只有正宗的老馆子才会费这个功夫。有这个东西，凉菜味道的层次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喔喔，原来是这样的。沫沫决定回去了让楚楚试一试。她们确实很少吃这么好吃的凉菜。 大家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又叫老板往羊肉锅里添了汤，下了点青菜和手擀面，一人吃了一碗，也不急着走，在那里说着闲话儿。 其实卜语凡来干什么，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他跟柳爸开了口： “叔叔，世真也不是真想惹阿姨生气，就是吧，他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呀。” 柳爸柳妈还真的不知道柳世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觉得他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毕业就进了大公司，后来又自己开公司，上大学就往家里打钱，觉得他日子过得多好多潇洒呢，卜语凡这么一说，别说柳爸，就连柳妈，也竖起了耳朵。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宿舍六个人，头一年叫他出去聚餐，他从来不去。一进大学他就拿了奖学金，还去给人做家教。我们都奇怪呢，问他，上大学时省里市里没有给发奖金吗？他说爹妈挣钱不容易，弟弟妹妹还小，也要花钱。那十多万要交四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他还想每月给爹妈拿点钱，哪怕让叔叔你少跑一天，多歇一天呢，他心里也是高兴的，要不然他总是害怕你跑得太累了，在路上出点啥事。大学四年，他除了学习就是打工，有女孩子喜欢他，他从来不回应，说现在还没有能力养家糊口，谈恋爱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后来大学毕业了，他也进厂了，刚进去工资就是三万多，我想着他总会对自己好一点了吧，可是他还是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住着七八平的合租房，吃饭就是食堂，他那时候一个月给家里好像就寄五千了吧，可是连个上百的衣服他都不舍得买。” “我还奇怪为什么呢，他干了几年，就来找我，说想做这个APP，他攒了些钱，都投进去，甚至连APP他都写得差不多了。他说，他从小知道您当货车司机有多不容易，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挨了多少欺负，就想着让天下的货车司机都不再受这么苦，轻轻松松的就把钱给挣了。” “他不光是对我这么说的，我们在推广的时候，一开始那些注册，也都是他这么一个一个谈出来的。只要是认识的货车司机，没有一个不对他竖大拇哥的。” “可是叔叔，他这份心，他是不会跟你们说的。他就是再顾这个家，他的性格也不会说出来。他最累的时候，连着四天三夜没合一下眼，跟那些车队老板谈合作，经常喝到吐，现在已经有了胃病。我们现在是挣了点钱，可是没有一分是白来的。我们最难的时候，账上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就是现在，他一个人出差，也还是吃十块钱的盒饭。可他给你们打的钱，从来都没有少过，是不是？” “叔叔，我今天是冒昧了，我来就想替他诉诉委屈的。都是您的儿子，我们也不指望真的一碗水端平，那不可能。可是，您也不能真伤了世真的心啊，难道他的孝心，您和阿姨真的不明白吗？将来你们老了，真的觉得世真不管行吗？您两老挣的钱想给谁给谁，可也不能撕着一个孩子的血肉，来贴另一个孩子吧？” 这话，明着是对柳爸说的，可是实际是让谁听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柳妈早就流下了泪。她真不知道，柳世真在外面也不容易。这么一比，老二就是只有一张嘴，只会花言巧语地从她手里要钱了。 她含着泪拉着沫沫的手：“阿姨真不知道。阿姨就是想着，都是兄弟，老大有本事，手指头缝里漏的都够老二一家子花的了，可谁能想到老大挣钱也难啊。” 她话还没说完，柳世语就把话接了过去：“妈，我早就跟你说，别这么偏心眼，你就是不听。我二哥有今天，全是你惯的。你给他结了婚盖了房买了车，你还管那么多干啥。我二哥二嫂说什么你信什么，还一直盯着我大哥那套房。你要是早就把他们那歪念头打回去，我二哥说不定早就出息了呢。你还跟着我二哥他们闹，你说说，你让我大哥心里多伤心啊。” 王新笑着拍了自己媳妇儿一下：“你看看你，老是说话这么直。妈，我这当女婿的说一句话，你可千万别恼。我二哥啊，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大哥和小语都是心里有你和我爸，但是他们都只会做，不会说。我二哥就是只会说，不会做。其实我二哥人也不坏，就是懒了些，有你和我爸做依靠，他就能混一点就混一点，能占一点便宜占一点便宜。我大哥这一回是伤透了心了。卜大哥来，就是给您老人家台阶下的。亲母子，哪里会有真的隔夜仇。只要您以后别偏心的太过，我大哥还是会一样孝顺。” 这几句话说得漂亮极了。卜语凡不禁对这个王新另眼相看。可以啊这小子。怪不得老柳说起来这个妹婿从来没挑过毛病呢。 这小子，要是去跑外联，那肯定是一把好手。开发国企和央企客户也肯定不会差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愿不愿意进公司。还有，长期离家，估计老柳都不会同意。人家家里好像也不缺钱。没看开的车都是五十来万的奥迪么。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桌上的羊肉锅汨汨地冒着浓稠的泡泡。 饭也吃好了，该诉的委屈也都说了，卜语凡就拉着沫沫和柳家人告辞。王新和柳爸哪里肯放他们走，死活拉着不放。最后还是卜语凡说今天是圣诞节，要跟媳妇儿过节去，柳爸和王新才不好意思地松了手。但柳爸还是跟饭店老板买了两袋子绿豆粉皮，非让卜语凡带回去吃。说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非要再给他带些家里的土特产不可。还盛情邀请他们有空了再来玩。 在回去的路上，卜语凡心情极好地一路哼着歌，沫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吧？合着你今天拉我来，是想给老柳出气的？你这一说，估计柳阿姨回去就要生一场病。以前也没看出来，你这家伙，可真的挺会动心眼子的啊，满肚子的坏水。” 卜语凡嘿嘿一笑，空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她一只小手，跟她十指相扣：“我又不傻，小粉红可不是白混的。阿姨其实人不坏，就是耳根子软，也看不出来老柳有多孝顺。跟她说明白了，我估计就会好很多。老柳哪怕是不跟楚楚在一起呢，这个事儿也早晚要给他解决掉。要不然老柳就是结婚了也是一地鸡毛。媳妇儿怎么样，你老公可以吧？” 沫沫轻轻地捏了捏他臂弯里的软肉，有点想掐一下，可是到底没忍心。 “行行，这回算是你立了一功。但是楚楚那边，你可别让老柳抱什么幻想啊。我还是觉得柳家老二不靠谱，以后柳家多少还会有不少的气生。” 沫沫本来想直接回海市的，可是卜语凡说，好不容易单独和她出来了一趟，看她也挺喜欢吃这里的好吃的的，酒店他都定好了，跟前台说的蜜月房，好歹也住上一天，玩玩，再吃两顿当地的特色美食再回去也不迟。 沫沫看着这家伙的眼睛里的贼光，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不过她也有些意动，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他。 柳家这边，目送卜语凡和沫沫离开后，王新本来想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送回家就带着媳妇儿回市里面的，可是却被柳爸给留了下来。说要给他们和老二开个小会。柳世语想问问要干啥，可被王新一扯，就闭上了嘴。有什么可问的，八成是卜大哥一来，被人问到脸上说对大哥不好，偏心二哥，老头子脸上挂不住了，要管了呗。 早干什么去了。还不是看大哥好欺负，人孝顺。 几人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箱子和袋子，那一家三口在家里开着大空调，窝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堆吃的在吃。一见柳爸柳妈回来，李晓霞赶紧推了推柳世明，让他开口解释。 柳世明小心翼翼地说：“妈，小天说饿了，就拆了几箱子吃，我们看拆都拆了，也就没做饭，跟着吃了点。” 要搁以前，柳妈一定会给二儿子面子，肯定会说，吃就吃了吧，拿过来不就是让人吃的。 可今天柳妈却面沉如水，直接上前把柳世明和李晓霞怀里的吃的都拿到了一边，拿着那些箱子过来，分门别类的往里面放。柳世语也上来跟着她一起收拾。 王新有些尴尬，想出门抽根烟回避一下，却被柳爸拉着坐在了两张单人沙发上，还给他点了一根烟，就看着柳妈和柳世语收拾。 李晓霞的吃的被拿走了，觉得十分无趣，敝着嘴斜着眼看着柳妈，别说帮忙，脚都没从沙发上下来一下。 等把东西收拾完了，可把柳妈气得够呛。 卜语凡拿来的东西一共十二箱，可有一半都被这一家三口给拆了。 两箱特仑苏全被拆了，一共二十四盒，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一家三口居然已经喝了十盒，也不怕凉奶喝了拉肚子。 牛肉和烧鸡一样一箱也被拆了，牛肉里面有六包，烧鸡有四只，也被造了一半。那些饼干饮料和蛋糕什么的倒是没怎么动，估计这三口也是吃不下了。那箱水果罐头也被拆开了，不过也只开了三瓶。还 有两箱坚果没有在客厅里。柳妈一看，就上楼去了柳世明他们的房间，把那两箱子坚果拿了出来。 柳妈也是生气了。在农村，哪有客人还没走，家里的孩子们就敢动这些礼物的，不都是要留着串亲戚们用的吗？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些东西本来都够过年走亲戚的了，可愣是被这一家三口给糟蹋了。 就算是小天不懂事，可柳世明和李晓霞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懂事吗？ 她心里存着气，看都不看柳世明，对着柳世语说：“小语，你把这两箱子坚果和那箱啤酒还有那箱王老吉都拿回去给甜甜，还有那箱子小面包和蒸蛋糕也拿走。跟你婆婆说，上回是我不对，等过几天村里杀猪了，我给你家买上半片猪送过去。” 第10章 分家 柳世语还没说话，李晓霞就嗤了一声，“什么好东西，也跟宝贝一样给这个给那个的，你闺女家那么有钱，哪里会看上这些，也不嫌磕碜。” 从不让他们一家三口跟着去吃饭起，李晓霞就生气了。公公婆婆回来也没给他们带剩菜，她就更生气。等婆婆不让她和柳世明吃东西，她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 就算是他们一家没本事，可是到底也是这家里的人，吃饭都不带他们，现在吃个东西都不让吃！！以前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的，就是要走亲戚，也要等他们吃腻了再说！ 人就是不能落魄，一落魄，就是亲娘也看不起你！！ 柳世语家里也确实不缺这点东西，又怕母亲为难，听二嫂这么说，就不肯拿。 柳妈跟开了窍一样，直接怼了回去：“东西再不好，也是我老大的朋友冲着我和你爸拿来的。我给我外孙女拿，是应当应分的。总比让你们糟蹋了强。你们结婚也好几年了，也没见你和老二给我和你爸买过一根布丝。王新，搬到你车上。” 听她这么一说，王新可乐开了花。东西值钱不值钱的，姥姥记着他闺女，那肯定是件大好事，多给小语长脸啊。响亮地答应着：“唉，妈，好嘞！！”就上前拉着柳世语一起把东西搬到了车上。还撞了呆呆站在门口的柳世明一下。 李晓霞嫁过来之后，还从来没受过婆婆这样的排揎，当时就哭了起来，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冲。小天看妈妈哭了，他也跟着哭，抱着他那一堆吃的在妈妈后面追，抱的太多，边走边掉。 柳世明正想上前追儿子和媳妇儿，却听柳爸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摁灭：“老二，你别急着上去，我叫王新和小语留下来，也是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王新正好和柳世语进来，听老丈人这么说，连忙去饮水机旁边给老丈人的保温杯里蓄满了热水，端到了老太人的面前，还掏出烟盒来给老丈人让了一根烟，柳爸满意地接了过来，就着王新的打火机点燃后抽了一口，才示意王新在另外的沙发上坐下，还把柳妈也叫了过来坐在自己旁边，才开了口： “树大要分枝。我和你妈本来想等你大哥结了婚再说分家的事，现在想想，你大哥有本事，他就是结婚我们也帮不上啥，干脆现在就把家给你们分了算了。” 分家？？ 柳世语倒还好，她觉得分家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她本来也没打算过要从家里再分什么走。可柳世明就急了。李晓霞左等右等柳世明不上来，也抱着柳小天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偷听，一听要分家，急得不行不行的，可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下楼来，在楼梯上急得直跺脚。 柳世明也不傻，在农村，一说分家，爹妈就是真的不管孩子了，不光不再给钱，还要每个月给爹妈孝敬。柳妈也不会再贴补他们。他们两个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哪里能养得活自己和孩子。再说，那多累呀。 他涎着脸开了口：“爸，你说的啥话，你跟我妈还年轻着呢，还不到六十呢，怎么就说分家呢。你也为儿子想想，我们小天身体刚好，里里外外的还都得你跟我妈帮衬着，再说了，晓霞前两天还说要二胎呢。” 李晓霞也顾不得了，抱着小天就下了楼，把小天往婆婆怀里一放：“妈，你不记得你原来跟我说的吗？你说，等过两年，你跑我爸也不跑车了，就跟我一起住在村里，我再生一个，你帮着我带，帮我们把日子过起来？这怎么我们一被骗，你就不管我们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一副小女儿状，搂着柳妈的胳膊轻轻地摇。柳世语在一边看得发酸，二嫂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柳妈刚有一点点动摇，柳爸就开了口： “老二，你也别说我们不为你想，你也为你爹妈想想。有几个跑大车的能跑到我这个岁数还在拼命的，我跟你妈也都快六十了，要不是想着帮衬你，我们早就跑不动了。” “老二， 我跟你妈最对得起你了，给你娶媳妇可没少花钱。小天看病花的那七八万也都是我们出的。你的车也是我买的。这几年你妈还每个月都给你贴补。可你爸和你妈现在是干不动了。” “这个家也没什么好分的。我和你妈手里攒了点钱，再把货车一卖，也足够我们养老的，放心，我和你妈不会跟你们伸手。不过将来我跟你妈生了大病，除了新农合报销的，你们兄妹三个该兑钱兑钱，我和你妈要是躺床上不会动了，你们该轮着伺候轮着伺候。你们谁要是想贴补我和你妈几个，那也放心，我们也不会花到其他人身上去。” “家里除了这栋房子，还有一处宅基地，老二你看你是要哪个。要这房子呢，你就给你大哥掏五万块钱，要是你不要，我就让你大哥给你掏五万块钱，你自己去那处宅基地上自己盖。不过这房子在我们临死之前，还要住着。分房子也是我们死了以后的事。老三没房子也没宅基地，等回头我和你妈都不在了，手里留的钱给你多分五万。” “这么分，肯定还是老二占便宜了。不过我的儿子我知道，老大不会跟老二计较这些。还有家里的责任田和农具什么的，责任田也没有老大和小语的了，除了老二三口子的，我和你妈的地等我们不在了就给你们兄妹三个平分。农具和三轮车啥的我就做了主，都归了老二。反正老三你和你大哥也不会回来种地。我死之前会帮着你们租出去，不用你们操一点心。” “你们要同意，明天我就让你妈在家里做上一桌菜，不，直接叫一桌菜吧，就今天咱去吃的那家，然后把你两个舅舅都请过来，当场写个协议，签个字画个押。这家就算是分了。老大不在也不用管，等他过年回来再签也行。反正他是不会赖账的。” 所有人还在琢磨着，李晓霞却开了口：“这么分我不同意。市里那套房子怎么说。” 柳爸瞪了她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那套房子本来就是你大哥的！！跟家里有什么关系？从一开始你妈就不该同意你们去市里面住！！养大了心，老是盯着那不是你们的东西不放，觉得撒撒泼，别人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在这个家，没门！！” 李晓霞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我就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累赘！！小天啊小天，你跟妈妈一起死了吧，反正活着也没人待见！你们生了个儿子却不好好养，养得这么没出息，你给他娶媳妇生孩子干啥！！让跟着他一起受屈的吗！！反正这个家这么分，我肯定不同意！！你们不让我们娘两个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说完，就一边哭一边抱着孩子往外走，柳世明也跟着追了出去。 柳妈下意识地想跟， 却被柳爸拉住了，“不用管他们，他们身上又没钱，还都穿那么少，能去哪里去。老伴儿，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老二了。年纪也不小了，不想着挣钱，你还能养他一辈子？” 柳妈无助地坐回了沙发里，拉了一边的一块沙发巾捂着脸痛哭起来。当个妈，咋就这么难啊。 看柳妈这么伤心，柳世语和王新也没有就这么走了，而是留了下来，柳世语还把晚饭给做了，熬了一锅白菜豆腐粉条，炒了土豆丝，打了一锅甜汤，又让王新去买了一兜子馒头回来馏了，王新还顺手带回来一块猪头肉一个猪耳朵，让柳世语切了和洋葱香菜一起拌了。叫柳爸柳妈吃饭。王新还拿了一瓶剑南春开了，说要跟柳爸喝上一口。回去的时候让柳世语开车。 虽然担心老二一家子，可柳妈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自从回了老家，吃得最消停最舒服的一顿饭了。不用她忙前忙后地张罗，也不用先哄小天吃饭再自己吃，而是坐在桌子边舒舒服服地吃着，连馍和汤都有闺女递到手里，筷子都不用拿。不，是自从老二结婚后，自己只要在家，就要伺候着老二一家子。 想到这里，柳妈担心老二一家子的心又淡了几分。老娘又不是贱！！ 柳爸几杯白酒下肚，就拉着王新有说不完的话，诉说他这些年跑车有多不容易，早年间跑车有多危险，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了，可没成想，两个儿子长大后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没有一个能让人的，争那点蝇头小利争得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哪有爹妈还活得好好的，就要闹到分家的地步。他心里难受啊。 王新两口子直到把柳爸安顿在床上，又帮着柳妈把饭桌收拾了，碗都刷了才走。 柳世语今天的大夜班，王新就先送她去医院。 在路上，柳世语突然问王新：“你觉得咱爸是真的醉了吗？” 王新冷笑：“怎么可能。这是卜大哥来了，都问到他脸上了，他知道大哥是真伤心了，怕大哥将来不管他，才这么做的。心里不知道多怨大哥呢。咱妈偏心是在面上，咱爸偏心，那是真心的。不过他连咱俩都骗不过，也骗不过咱大哥。只有二哥可能是真信了。你看吧，咱二哥将来肯定是个白眼狼。不过大哥真的挺好的，小语你以后对大哥再好点。” 无独有偶，柳妈也在问着柳爸：“老头子，你真醉了？真要分家？可是这样，老二可怎么过呀。” 柳爸坐了起来，拉过她让她坐在了被窝里，“不分咋着，老大明显是吃了心了，你真觉得，将来咱老了，老二能管咱们？我跟你说，到时候还要靠老大！！再说了，老二哪怕是装呢，也要干上几年活，真的干活也挣不来钱，你再跟老大说，老大还真的能不管？老大就是个顺毛驴，你以后千万对他好点，起码面上要过得去。” “再说了，老伴儿，我估计是真的老了，腰疼的都坐不住了。这车，我是真开不动了。我知道你也落了一身的病。不管怎么着，咱先顾好了自己，是不？” 柳妈长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柳世语三口子这天晚上还真的没回来。李晓霞身上还有几千块钱私房钱，带着他们父子两个去镇上宾馆花了八十夫钱开了间房间睡了一晚上。就是不舍得花钱吃饭，一人泡了一桶泡面凑和了。不过给小天碗里加了根火腿肠和一个卤蛋。柳世明看着儿子碗里的肠和蛋眼馋，渴望地看着媳妇，可李晓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嗦着面。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都没睡好。这房间跟家里的比可差远了，又潮又湿，被子床单也潮，还一股味儿。就算开了一晚上空调，可这屋里也还是冷得不行。 就这，三人还是磨蹭到了上午十一点半，服务员问了两遍他们还住不住，他们三口才悻悻地回了家。再让李晓霞掏八十块钱住店，她是死活也不同意了。 今天中午家里肯定有好吃的，干嘛不回去吃，不吃，不也便宜了别人。 柳妈果然在家叫了一桌好菜，两个舅舅也来了，柳家就这么分了家。柳世明委委屈屈地签了协议，柳世语值了一夜的班，来的时候眼都睁不开，但是也在协议上签了字划了押。还当场给柳世真打了电话，说了家要怎么分。 柳世真简直惊呆了。老卜去这一趟，还真有用？ 他倒没那么天真，觉得这次分家就一定有用。不过以后他再孝敬父母，大家都能看着，心里也就不憋气了。也不至于明明老二一家一直朝家里伸手，可是在柳妈嘴里，老二比他和妹妹还孝顺，他怎么帮老二，都是应该的。 第11章 圣诞夜 卜语凡和沫沫在豫省过的圣诞夜，吃的牛排，卜语凡还给沫沫送了一只漂亮的SD娃娃，60公分高，居然和沫沫之前的装扮有点类似，烟熏装，脏辫，皮裙，烈焰红唇，性感的不得了。 怪不得两人就几件换洗衣服和沫沫一只化妆包，这家伙居然拖了一只大箱子。还神秘兮兮地不让自己看。 卜语凡十分得意地说，这只娃娃他特意花了大价钱定制的，正儿八经的老V货。妆也是娃娃到了之后他请了个着名的娃娘给做的。就是为了圣诞节给沫沫一个惊喜。 卜晓凡还说，沫沫没必要为了自己改化妆风格，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只要她开心，她怎么都是好看的。 沫沫本来看着娃娃有些怔忡，可是一听这家伙自恋的话，那点子感动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在两人是在餐厅，为了给他留点面子，只甩给他一个白眼。 “我哪里是为了你改风格，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以前这么打扮是为了去泡吧，穿这样又好看又没人敢惹。现在我哪有这个时间去弄这样的头发，一梳就要好几个小时坐着不能动。现在说了，我现在不好看吗？” 她特意嘟了嘟红唇，甩给卜语凡一个飞吻，卜语凡被迷得五迷三倒的，眼睛里都冒了火，饭都不想吃了，直接坐在了她身边要搂她，还想拉她直接回房，沫沫哪愿意，好说歹说，才让他一起把这顿饭吃完。 沫沫其实早就喜欢这种娃娃。可是她是大姐大诶，从小就对这种娃娃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别扭的从来不承认。所以苏妈妈也没给她买。就是有人送了，苏妈妈问她要不要，她也从来不回答。于是也就被苏妈妈送了人。 现在有了自己的娃娃，她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红酒，没一会儿，就两颊红如桃花，眼睛也水汪汪的，还带着几分迷茫，斜瞥卜语凡一眼，眼睛里全是欲语还休的情意。看得卜语凡心跳的扑通扑通的，好不容易饭吃完，就连哄带抱地把她搂回了房间。 一进了门，沫沫就扑到他怀里，一边献上了自己的红唇，一边热情地全身贴在他身上，一双小手也不安分地扒着他的衣服。 卜语凡十分惊喜，两人在一起后，一向都是他主动的，沫沫从来没主动过，索性就不动，看沫沫要怎么样。 没一会儿，沫沫就把他扒了个精光，自己的衣服也被她自己扒得差不多了，热情地贴在了他精壮的身躯上，卜语凡再也受不了了，抱起她进了浴室，又转战到了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 两人这一夜酣畅淋漓，竟是两人在一起后最合拍的一晚，搂着怀里已经沉沉睡去的沫沫，卜语凡迷迷糊糊地想，以后还是要多让沫沫喝点酒才行。微醺就好。 海市。 沫沫不在，楚楚只好自己带 着公司的员工们和老夏一起过圣诞节。还好沫沫提前包了一个餐厅的大厅，整个公司的人倾巢出动，连大宝和小乖都带上了。还开了直播。 公司的UP主们都好好打扮了一番。楚楚穿了一件红呢长袖连身短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獭兔毛短斗篷，领口有两个小小的红色毛球，下摆也镶着一圈长长的獭兔毛，脚上蹬了一双同款的红呢白边小靴子。大宝和小乖也都穿了圣诞风的小裙裙。于悦虽然还是一套质地优良的职业装，可是头上和楚楚两只崽崽一样，都戴了一顶漂亮的圣诞帽。 餐厅里也提前安排了一棵大大的圣诞树，树上挂了不少圣诞袜，都是公司给大家买的礼物，但是也不是太贵，最贵的一个也不会超过一千块钱。都是些口红啊散粉啊丝巾啊这些，也就是玩一玩，等过年的时候才是大头。 大家也都给要好的朋友准备了礼物。不过居然是大宝和小乖的礼物最多，几乎每个人都给它们准备了，罐头啊猫条啊，各种各样的逗猫棒，铃铛，小衣服，有一个编剧还给两只崽崽亲手编了一套好看的毛线小鞋子。 楚楚看看自己面前寥寥无几的几件礼物，再看看小乖大宝面前的一大堆，忍不住慨叹一声，真是人不如猫啊，不过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这么招人喜欢的猫，是她的！！嘿嘿。 没办法，她毕竟是老板，大家就算是心里喜欢她，跟她的交往也有些顾忌。 她收到的礼物，只有沫沫给准备的一套高端定制猫猫座垫，老夏的礼物提前送过了，约瑟芬送的一套大溪地珍珠首饰，用一个铂金包装着；于悦送的一件羊绒衫；还有贺天宇送的一套他所有出版的小说的精装签名书。 她也给大家精心准备了礼物。不过早就送出去了。 晚餐也很丰富，大厅中间摆了满满两排食物，大家想吃自己自己取，除了烤火鸡，烤鹅，圣诞三文鱼，圣诞布丁，火腿，牛排，圣诞红酒这些西方过节必有的菜式外，还有不少别的餐点，番茄肉酱意面，鸡肉罗勒笔尖面，肉酱奶酪焗千层面，培根蘑菇香肠披萨， 蒜香排骨，粉蒸牛肉，辣子鸡，酸菜鱼，各种各样的甜点蛋糕，最后一样，居然是楚楚提前做好的用密封罐一小罐一小罐装好的牛肉酱！！ 大家都欢呼起来，知道楚楚做饭好吃，可是公司的人越来越多，楚楚也做不了这么多人的菜。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楚楚做的菜。 正好镜头照到了沫沫的脸上，沫沫笑着说，“公司准备的是公司的心意，我准备的是我的心意。大家先都拿着尝尝味道吧，拌面拌饭夹饼都好吃的，就是数量有限，一人一瓶，不许多拿。” 她话音刚落，大家就一拥而上，把一大筐子牛肉酱一扫而空，当然有人多拿了，不过楚楚做的时候就留了富余，因此也没人没分到。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炸了。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第12章 不争气的老板 这天的直播是提前做了预告的，还是三个账号同发，因此直播一开始，直播间里就涌进了二十来万的观众。 最让人生气的是，这直播还真的只是直播，什么货都不带，就看他们又吃大餐又拿礼物的，还每人都去摸摸两只乖宝宝，最后，居然还有小乖新手做的牛肉酱拿！！ 这是什么神仙公司！！原来只有小乖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很羡慕小乖的公司了，可是现在人这么多了，居然还这么好！圣诞节还有大餐，还有礼物！！气氛也这么好！！ 让人生气的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一步了，你们好歹带带货啊，可是什么都没有。 知道你们老板有钱，可是也不带放着钱不挣的啊！早就让你们找个厂代工，把小乖做的那些好叫的能预制的做出来卖不行吗？哪怕味道差一点我们也能接受。或者，你们都这样了，跟餐厅商量一下，出个团购行不行？我们还会不买？ 在你们这里花个钱那个费劲的，看看你们橱窗里，除了十几件猫猫的吃的用的玩的，就是些调料和零食，还有懒猫的书，居然一件大件都没有，你们哪怕是上个洗地机吸尘器也行啊，或者把小乖那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上架也行啊，那也算是沾了边的啊，让我们拿着钱都消费不了。 你们商务该换了！！ 网友们的怨念如排山倒海，都快化成了实质。可是留言留了满屏，真吃吃喝喝的正嗨的一群人没有一个看到了的。连摄像都找好了几个机位把机器往那一放人跑去嗨去了。 这么个没人看管的直播间，居然上了两条热搜，一条叫做“我也想吃牛肉酱”，吓得一众生产牛肉酱的厂家还以为是怎么了呢，过来一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今天晚上注定是没人搭理他们了。 另一条叫做“史上最佛系的直播”，最高在线人数达到了三十来万，可是全场销售，零。 不过好处是，三个账号都悄悄增加了不少粉丝。尤其是小乖号，一夜之间增加了二十来万。 楚楚这边的员工一个个蔫儿坏，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往两家公司共同的员工小群里发了不少吃吃喝喝的照片。还非常有默契地每人都举着牛肉酱瓶子在脸颊旁边发了张自拍照。 这可把柳世真这边的人气得够呛。 别的倒还好，就是那个牛肉酱，他们也想吃啊。 特别是那一拨十一跟着出去的那些，吃过楚楚做的菜的，更是在群里详细地描绘了楚楚做的菜有多好吃。 要是楚楚还和柳老板在一起的话，他们估计也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他们都分手了。 柳老板也太不争气了！！！！ 楚楚带着员工们热闹到十二点半尽兴，各自回了家。 她安排行政把员工们都安排好，特别是那些喝醉的，一定要找人陪着回家，那些扛着机器的则坐着公司的商务车回去把机器放好才能走。看行政连连点头，才开车带着老夏和大宝小乖回家。 夜深了，不过大街上，两边的店铺还是灯火通明，玻璃和门上都贴着圣诞树，花环和雪撬，商场的门口也都竖着巨大的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们在给过路的行人发着各种小礼物。太晚了，倒是没有人再放圣诞颂歌了，不过喜庆的气氛一点也不少。 路上的行人也一点都不少，特别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尤其的多，都手拉着手在马路上说说笑笑地走，时不时还从路边的小摊上买点好吃的两人分着吃。看得车上的两个光棍很是羡慕。天上还飘了点小雪，不大，却更添了一份节日气氛。 两只崽崽现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猫猫了，在车后座乖乖地也不吵也不闹，只是一猫守着一边的窗户，两只爪爪搭在窗户的下沿，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看到喜欢的，还喵喵小声地叫上两声。稀罕得老夏一直回头看两只崽，还跟楚楚商量： “乖妞，你不是说等过几天要带我去武汉玩的吗？到时候也带上两只崽吧？我们开车去？” 救命，老爸现在怎么也变成猫奴了。不过楚楚本来就准备带着两只宝贝一起去的，因此听老夏这么一说，拼命地点点头。 不过两人在开进小区时，看到了小区门口怀里抱着礼物的柳世真。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身体周围已经落了一圈薄雪。头发也有些湿了。 楚楚愣了。车都忘了开。 老夏见状叹息了一声，让楚楚下车，和他说个清楚，自己先开车带两只宝贝回去。宝贝们的礼物等明天再往上搬。 柳世真看到楚楚从车上蹦了下来，然后夏叔叔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楚楚还穿着晚上那一身，猛地一下车，顿时觉得冷了起来，站在柳世真面前用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呢？” 柳世真几乎是下意识地脱了大衣往楚楚身上披，可是楚楚挥了挥手，让他自己穿上。她车上有衣服，没穿，就是不想给柳世真留什么幻想，也想快点回去。 楚楚眼里的抗拒，柳世真当然看得出来，黯然地把怀里包装精美的礼物朝她的方向举了举，示意她收下。 “这不是圣诞节了嘛，我就想给你送个礼物。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 ”老柳你这是干什么，要送，也该是我送你，我们老夏在青岛受伤时，多亏你跑上跑下。再说了，我也没给你准备，咱们就都算了吧。” 看她执意不接，柳世真也有些发急，又担心她穿得太薄受凉感冒， “这也没什么，这不是圣诞节嘛，就是个暴力熊，我以为你会喜欢。” 楚楚还是摇摇头， “老柳，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有沫沫和老卜，咱们也免不了还会经常接触，你这样，弄得以后面都没法见了。天这么冷，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我先回去了，冻得实在受不了了。” 说完，她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柳世真觉得自己就跟站在一片旷野中一样，好像整个天地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是那么的孤单。 第13章 不为难自己 柳世真这回是真的没法再骗自己了。他好像，真的把楚楚搞丢了。 其实他不知道，楚楚跟他分手，不光是因为他家里的事 柳世真这个人，做事实在是有些让人郁闷。 要是楚楚刚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表现出魄力，告诉楚楚他家里的一切他自己会摆平，家里的事不会干扰到楚楚一点，过年也不强求楚楚跟他回家，楚楚可能还不会跟他真的分手。 可是他当时说的什么，过年你总要跟我回家待几天的。 凭什么？ 楚楚当时就想问他。 她可不想像以前的电视剧里那样的，说什么结婚了就是两个家庭的事，就要屈就对方，就要做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就要主动承担起两个家庭的责任。逢年过节要去对方的家里扮演一个好媳妇的形象，去做那些无意义的应酬，说那些无意义的话，做那些无意义的事。 那她干嘛要结婚，干嘛要谈恋爱。 她还不如一个人单着。 是，她能理解柳世真的立场，她一开始明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也当不知道也是因为这个。但是她以为柳世真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当时表白时都那么跟他说了，她以为他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可他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家里的那些事不用她面对。 他还是想要个贤良淑德，能给他充足的面子的好老婆。他还是要带回家炫耀，在亲朋面前营造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好满足他那虚无缥缈的自尊心。 不是楚楚故意把他往坏处想，她大学宿舍的老大，就是找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大三跟他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就分手了。当时老大说，那个男孩子就是这样想的。 老大分手的当晚，拉着全宿舍的人跟她一起喝的大醉。 她说，他对自己是很好，可是一到了村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当着他家人的面，对她颐指气使，晚上回屋了，就恨不得给她跪下，求她在家里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晚上怎么对他都行。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真的没办法和他的家里人相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都不一样。厕所都是旱厕，她一想起来要是跟他在一起，将来每一年都要过上几天这样的生活，就不寒而栗。 她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爱字委屈自己，糟蹋自己，跟自己的乳腺过不去呢？ 她爸爸妈妈生她养她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她受委屈的。 最关键的是，她跟他说了这些不适应，他还非常不以为然，说她太娇气，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二十年，她怎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要是抗日的时候，肯定是个叛徒。 好吧好吧，那他就去找能受委屈的女人去吧，她不要他了。 楚楚现在觉得，柳世真和老大的前男友本质上是一样的，别看他有了要割裂的意识，可是骨子里的东西还在，哪有那么容易摆脱的。 说她自私也好，不够爱也罢，反正她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楚楚上了楼，老夏正在跟约瑟芬视频，一见楚楚回来，老夏就把手机塞给了她，说他要上个卫生间。 楚楚笑着跟约瑟芬打着招呼，窝到了起居室里的小沙发上，大宝和小乖见状连忙一边一个跳了上来，窝在了她两边。 约瑟芬今天妆化得很漂亮，说她在一个朋友家里，她们一会儿也要吃圣诞大餐，不过跟中国的美食没法比。楚楚嘻嘻地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往他们三个的群里发了几张晚上吃的好吃的照片，可把约瑟芬馋坏了。说她再加紧一下行程，争取早点回来。 楚楚也给约瑟芬寄了礼物，是她去陶艺店给老夏和她新手捏的一对儿杯子，上面还画了两只小猫。约瑟芬表示非常满意，说她这两天都用那个杯子喝咖啡，等回来时还要带回来。楚楚也把她送的珍珠都戴在了身上给她看。 两个叽叽咕咕了半天，等老夏出来才依依不舍地互道再见。楚楚看着老夏急不可耐的样子，冲他扮了个鬼脸，才冲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她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忍不住站在了房间里那个能看到大门口的小落地窗前一看，那里的路灯下，还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楚楚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还是绝情地拉上了窗帘，把满天的雪花和那个寂寥的身影都关在了外面。 这些日子楚楚的视频存了不少，沫沫回来后，楚楚就跟她说，趁着沫沫的订婚宴还没举行，她要和老夏一起，回一趟南京，给妈妈扫扫墓，顺便看一下外公，要是外公有悔意，她就让老夏别要那些钱和那套房了。全当是给外公养老了。 楚楚这么一说，沫沫就激动起来，她和楚楚的大学就是在南京上的，要楚楚给她带咸水鸭和湖熟板鸭，还有梅花糕和桂花糖芋苗。楚楚听她越说越上头，无奈地抚了抚额，还是都答应了下来。 沫沫还悄悄跟楚楚说了她和卜语凡去干了什么。还在那里感叹说柳世真也不容易，他妈妈也没有坏到底。 楚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是要跟我说让我跟柳世真复合吗？” 沫沫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他再好，也跟你不适合，我宁愿你一直单身，也不想让你面对他那一家子。” 楚楚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真是的，还以为沫沫这么容易就被卜语凡洗了脑呢。 不过豫省的美食听沫沫说的好像挺不错的，等有空了，一定要去那里玩上几天，把好吃的吃上一遍才行。 海市到南京也就三百来公里，父女俩就决定开车去。把两只崽也带上。让大宝和小乖也适应适应长途旅行。怕两只崽崽不适应，一路上都是老夏开着车，楚楚坐在后座上搂着两只崽。两只崽一点也不害怕，一路都在看窗外，看得高兴了扭头冲妈妈叫两声，又扭回头去了。 夏盛唐，终于在离开南京十五年后，又踏上了这片他曾经热爱的土地。 第14章 扫墓 父女俩把两只崽放到了提前定好的酒店里，跟前台交代了一声，在城里买了几样当年楚楚妈妈爱吃的点心，直接奔去了墓园。 楚楚跟老夏说，自己大学毕业前，每年都来好几次给妈妈扫墓，可是毕业后就很少来了。害怕回来后舅妈一家又缠上来。 老夏苦笑说，他理解。他这些年也老是想来，可是都没迈出这一步的勇气。 父女两个都穿了一身黑衣，在墓园门口买了一束百合花和一束淡黄色的菊花，一人在胸前插了一朵，缓步爬上了山。 楚楚妈妈的墓看来是自从楚楚毕业后就没人来扫过了，离楚楚妈妈墓不远的外婆的墓也一样，都爬满了青苔，石缝里还长满了青草。老夏把自己抱着的那束百合放在墓前，让楚楚下山去向管理员借把小铲子来，自己要跟妈妈说会儿话。 等楚楚回来后，看到老夏的眼睛都肿了。她也没作声，只是递给老爸一把小铲子，自己也蹲在了外婆的墓前，清除那些青苔和杂草。 养儿子对儿子好有什么用呢，就连外公也不是很靠谱，外婆的墓这三年估计外公和舅舅都没来。 外婆啊，你要是有灵的话，就跟外公托个梦吧，该还给我的东西，总是要给我的。要不然老夏那边也不愿意啊。 父女两个直到把两座墓打理干净都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把带来的点心和供品分别摆在了两座墓前，楚楚才和老夏一起跪在墓前，给妈妈磕了三个头。 老夏心疼女儿，看女儿呢子大衣单薄，下身的小裙子下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裤，怕她在地上跪得时间久了得关节炎，看她磕完了，就赶紧拉着她一起起来。 这里也不让烧纸，老夏又觉得对着墓碑絮絮叨叨挺傻的，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就拉着楚楚往山下走。还一边走，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妈呀，是我上海员学院的时候，和你妈妈的中专联谊的时候认识的。你妈妈那时候可漂亮了，跟你可像，但是比你高，快一米七了，头发也多，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神气极了。” 楚楚悄悄把手塞进他的大衣兜里，也不搭话，听着老夏往下说。 “那天好多人一眼都看上了她，请她跳舞。可是她却只答应了我一个人的邀请。那天她穿着一条白底绿花的连衣裙，裙摆大大的，我就抱着她的腰，在那里转呀转。直转到舞会结束了我们才手拉着手一起出了舞池。” 他突然笑了起来：“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妈和我当时都有多蠢，两个人连名字都没问，也没留联系方式。第二天一早我才想了起来。然后我就饭点去她们食堂的门口等，可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人。直到她一个宿舍的同学认出了我，跟我说你妈妈一早就去我的学校了。” “还好，我这次记得跟她同学要了你妈妈的名字和她们宿舍的电话。然后我就拔腿往回跑。你妈妈聪明啊，也从我同学嘴里知道了我去找她了，就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她说，怕我找不到她，就一直在原地等待。” “我比你妈早一年毕业，一毕业我就上了船。等你妈妈毕业了，我就跟她求了婚，然后首付买了你从小住的那套房。” 他顿了顿，想起来已经早逝了的爱人，心里酸酸的。拍了拍女儿的小手，接着说道： “其实我知道她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她也是一门心思都在你我和这个家身上。给你舅舅家钱，也是因为她从小接受的重男轻女的教育，被你外公外婆洗了脑，觉得你外公外婆会还给她，就是借用。你外公外婆一开始可能也真是只想借用，可是时间久了，日子也过得难，就不想还了。” “丫头，不管你将来找了谁，钱上一定要分清楚。爸爸的都是你的，爸爸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别委屈自己的前提下，手别太松，有钱也当没钱过，听到没？” “这世上的人啊，都是得寸进尺的，你要是该计较的时候不计较，他们慢慢的就会觉得你脾气好，你对他们怎么好都是应该的。你有钱就是原罪。” “别看老爸也是个男人，老爸可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跟谁都别太当真哈。实在不行，老爸在国外也有些产业，你跟老爸出国去，老爸也给你找十个八个男模玩。想要孩子了，咱就在国外代孕一个，咱也不受那生孩子的罪，听到没？” 楚楚一开始还听得挺感动的，越听脸就越黑，老夏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斜着眼盯着老夏，手也从他胳膊弯里放开，脚步也停了。 老夏也是说嗨了，走出一百来步才感觉到女儿的手不在了，赶紧扭头回去找。 好像他是说得有点不太像话，他自知理亏，哄了闺女好半天，楚楚才跟着他一起下了山。 两人还是早上出发前在家吃了早饭，现在已经下午快五点了，早就饿坏了，下了山，就直奔城里而去。也没找什么大馆子，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馆子。 老夏一进这种小馆子全身都活泛了起来，点了半只盐水鸭，蛋烧卖，美人肝，炖菜核，炖生敲，凤尾虾，还在旁边的小店里点了两碗鸭血粉丝汤过来父女两个先吃着。 一口热汤下肚，父女两个都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起来，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老夏一边吃，一边唠叨： “冻坏了吧？来的时候让你穿件羽绒服，你就是不肯穿，非要穿大衣。说是南京不冷。南京是不冷，可是山上风多硬，你多喝点汤，回去酒店了再喝两包感冒药，听到了没？” 楚楚发现老头儿越来越唠叨了。可还是耐心地应着。再唠叨，也是真心为她好，她上半年做梦也没想到过能和老头儿在一起坐着吃一碗鸭血粉丝汤。 “爸，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出海回来，接我放学，除了红薯和栗子，有时候也会给我买一碗鸭血粉丝汤？ 不过那时候你不舍得买两碗，老说不饿，都是等我吃完了，你再把我吃剩下的给吃了，说是不浪费？” 第15章 巧遇 一提起来这个，老夏就一脸笑。 “其实那时候我兜里有钱，就是怕你吃多了，回家不吃晚饭，我又挨你妈训。我只要一碗，你心疼我，吃几口就不吃了。我也跟着解了馋。你也不耽误回家吃饭嘿嘿。” 楚楚白了老夏一眼，跟那么小的闺女还玩心眼子。 两人刚把鸭血粉丝汤吃了一半，其他的菜就陆陆续续地上了桌。 别看这就是家小馆子，可厨师的手艺相当了得。每道菜都做得相当的见功夫。 南京菜又叫金陵菜，并不属于八大菜系之一，但是却是个美食之都。南京当地美食习惯本就受南北方影响较大，又位于淮扬菜发源地扬州和淮安之间，几乎是将各地好味美食相结合。在民国时期，曾经有京苏大菜这一菜系，将官府菜、民间菜、清真菜、素菜、船菜等多种菜系相融合，同时又将浙江绍兴、两广地区以及湖南地区的流行菜式融入，使得南京当地人几乎可以吃惯国内大多数菜系。你想吃什么味道，这里都有。 盐水鸭就不用说了，江湖上有一个传言，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南京。而盐水鸭又是南京人最爱吃的，哪家店的味道都不差，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又香又酥又嫩。 蛋烧卖以虾肉作馅，用鸡蛋皮包成烧卖状，然后上笼蒸熟再浇上鲜汁，蒸好后金黄诱人，鲜美无比； 美人肝由鸭胰配上鸡脯，用鸭油爆炒而成，做法繁复，成菜后，色泽白中透红、灿若桃花，口感鲜脆、食不留渣。这个菜相当的考验厨师的手艺，很容易炒老咬不动，这家店做的恰到好处； 炖菜核就是炖青菜，不过特别的软嫩入味，一点青菜的苦涩都没有，楚楚和老夏在外面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青菜。就可惜这种青菜只在南京有。 炖生敲就是炖鳝鱼，传统的制法是将鳝鱼活杀去骨，用木棒敲击鳝肉，使肉质松散，故名生敲。然后先炸再炖，吃起来香酥醇厚，美味无比； 凤尾虾是鲜活的河虾，去掉头壳，留下尾壳，挂糊用鸭油炸。河虾现在本来就贵，能用来做这道菜的河虾就更贵了。而且是道功夫菜，色泽金黄，口感爽脆。楚楚和老夏一尝，就开始抢了起来。老夏还在那里喟叹，就是十五年前，他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虾。 楚楚笑他，哪里是他没吃过，估计是因为以前常吃，也吃不出好来，这一下子就隔了十五年，自然是吃什么都是香的。 老夏想想，也觉得女儿说的对。 父女两个尽力吃了一饱，幸好南京菜都很精致，父女两个居然把这些菜给吃了个七七八八。 吃完饭，楚楚去开车，老夏去买单，可他买完单在店门口左等右等都没见楚楚过来，反而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喧哗。 老夏走过去，居然发现是楚楚和一个中年男子在那里争吵。楚楚坐在车里，那个男人就站在车头，趴在前盖上，嘴里还在那里吆喝着： “你舅妈就跟我说，那个大网红就是你，你外公还不相信，这下可让我逮住了吧！！这么好的车，下来怎么也要二百来万吧，可你抠到买碗葱油面都不肯给你舅妈加个浇头！！连个酒店都不舍得开！！大热的天让你外公住没有空调的房间！！看看你这一身打扮，这车，你这是赚了大钱啊，可是你外公跟你要个生活费都不肯给！！老天爷啊，来个雷炸死这个不孝不悌的外甥女吧。” 居然是楚楚的舅舅，艾青！！ 楚楚有心想跟他翻脸，准备激他给车来上一下子，好报110，这车随便修修就要好几千，够他喝一壶的，起码要进去十几天，可还没来得及张口，艾青正闹得欢，就听到一个阴恻恻的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这车可不止二百多万，我买下来办好，五百万吧。怎么地，我给我闺女买车，碍了你的眼了？你不服？” 艾青越听越害怕，这个声音他化了灰都认识，这不是他那没福早死了的姐姐找的死鬼男人的声音吗？ 他两股战战地扭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家姐夫正一脸要吃了他的表情一样看着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笑。可是这个笑在他看来，就跟是魔鬼的笑容一般。 姐姐在的时候，这个姐夫几乎每年都要偷偷地揍他一回，揍完了，还要告诉他不许让姐姐和爸妈知道，要不然他会被揍得更狠。这个姐夫在他眼里，就是杀神一样的存在。 他怎么回来了，还跟楚楚一起！！要是早知道他回来了，他一定绕着楚楚走！别人不知道，自己用了姐姐的卖命钱买了房，这些年对楚楚也不是太好，他心里有数！看老夏这样子，估计也知道了！！ 他怔了一下，突然“嗷”地怪叫了一声，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完全对不起他二百来斤的体重。 老夏坏心地在他后头喊：“你回去跟岳父说，我回来了，等明天就去家里拜访，咱们好好算算账！！” 艾青一听，跑的更快了。 老夏哈哈一笑，上了车，拍了拍闺女的脑袋：“丫头，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早办早了吧，也省得你再伤心。” 楚楚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爸，你在我身边，我还伤心什么。你尽管去做吧，我没事。” 艾青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路跑回了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去找老爸： “爸，爸！大事不好啦！夏盛唐回来啦！！” 艾外公正在厨房摘菜，听他这么一喊，抓着一把菠菜就出来了。 “你说谁？” “夏盛唐，楚楚的亲爹！！他发财了，给楚楚买了个白色的大奔！！他说要五百万！！还跟我说，明天就来跟你算账！！爸，怎么办啊，我们这房子还能保得住吗？” 艾外公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他心里有数，这房子要是真的算起来，肯定是属于楚楚的。那五十万，真的判起来，他和老伴儿顶多能分到二十万，剩下三十万都属于楚楚和夏盛唐的。要不是楚楚还小，夏盛唐当时太伤心了负气出走，没人给楚楚撑腰，儿子这房子绝对买不成。 这还不算，女儿家那套房子的租金这些年他和老伴也一直拿着，十五年了。租金也有十来万。可他这些年给楚楚花的钱，一共也没多少，楚楚大学毕业后给的钱也不少。 这下可让他怎么跟夏盛堂交代！！ 第16章 上门算账 父子俩在那里发愣，夏盛唐可不是个善茬。要不是当年他常年不在家，闺女也不可能那么听话，往家里弄了那么多钱。闺女还在的那些年，哪一年不贴补家里三四万块钱的。这要是论起来，就是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也不一定能还得起。 舅妈却没当成一回事，楚楚妈妈去世时，舅妈刚嫁过来没几年，跟老夏接触并不多，还曾经对着老夏犯过花痴的，看这爷俩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哎呀，多大点事，至于你们父子两个愁眉苦脸的吗？不就是一个夏盛唐嘛，还能吃了你们不行。要论起来，爸你当年和妈对楚楚可没有赡养的义务，虽然花了点她的钱，可是你们不是把她养大了嘛，你们的人工不是钱？他老夏拍拍屁股就走了，花他点钱怎么了。大不了我们就坐下来算账嘛，还有你和妈每个月的养老钱，也给不了他们多少钱！” “这不是，还有他们那套房子的租金嘛，我们其实没给楚楚花多少钱，这要是真算起来，那可损失大了去了。还有你姐没了时单位给的丧葬费，抚恤金，那也不少呢。还有你姐当时往家里扒拉的钱，楚楚爸爸可不是傻子。” 艾外公并不乐观，想了一会儿吩咐把家里的好点的东西都收起来，连沙发都找了块艾舅舅舅妈结婚时的破床单盖上了，就是夏盛唐来，看到家里这么破，应该也会心软的吧？还有，不是楚楚也来了嘛，那跟楚楚说说好话就行。他也不计较楚楚有钱不跟家里说了。楚楚是那个网红他也不计较了。只要别跟儿子和他再算当年的账就行。 可他没想到，老夏性子里的浑不吝全使出来了。 他倒不是在乎那点钱，他就是生气他们对楚楚不好。真的要是对楚楚好了，他再送艾青一套房又值得了什么。 要是艾青和外公听他这么说，肯定会大喊冤枉，谁知道你小子能挣这么多钱了呢。 一大早，老夏就和楚楚一起在酒店吃了早饭，然后把她的手机卡收走，让她乖乖和两只崽在酒店待着，给她留了张卡，就带着律师走了，还带着他这些日子收集的证据，直接去了艾青家。 他一敲门，屋里的几个人就跟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去开门。 外面的人也不急，缓缓地敲着门，完全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最后还是舅妈看不上家里两个大男人的没成色，径自去开了门。 她虽然早上按外公和舅舅说的没穿太好的衣服，可早上起来还是精心撸了个妆，还把头发卷了卷，开门前还补了补口红，才按捺住有些雀跃的心情把门打开。 天，夏盛唐这十几年居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帅！！！ 不，应该说他更帅了，岁月的沉淀让他的鬃边有了一丝白发，可却多了一分千帆尽去的睿智，这些年他应该是过得挺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风霜，只有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可是他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那一抹带着几分兴味的笑容让舅妈觉得脸红心热。这人，怎么现在这么有味道呀。 夏盛唐今天穿了昨天的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藏蓝色的鸡心羊绒衫，露出里面蓝色条纹衬衫的衣领，下身是一条紧身西裤，脚上一双工装靴，把裤腿塞在了靴筒里，衬托得他的腿更长了。一只手斜斜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看到门开了，他吐了一个烟圈出来，看都不看舅妈一眼，径自带着律师进了门。 这才是男人！！又帅，又会挣钱！！可不跟自家那个死鬼男人一样，没一点本事。就连买房，也是用了姐姐的卖命钱！！现在人家还追上门来要！！ 看他这样子，应该还没结婚，要是自己能。。。。。。 外公看着老夏迈着长腿径直走到沙发前，一手把沙发上的旧单子揭开，看着下面新换没两年的实木沙发嗤笑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坐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了，颤颤巍巍地在沙发对面坐下，开了口： “盛唐，你回来了？可怜我的红红啊，怎么就那么狠心地走了，要不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红红该过得多好啊。。。。。。。” 夏盛唐冷眼看着老头儿表演，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笑，两条胳膊环抱着，还时不时抬起右手再抽上一口烟。 外公哭了几句，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哭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盛唐，你今天来，楚楚怎么没跟着？她跟你一起回来了，怎么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是不是嫌弃我没钱 ？” 老夏还没开口，他身边跟着的律师就先说道：”艾老先生，我是夏先生请的律师，今天是来跟您算算账的。这是夏太太当年去世之前十年的银行流水，那十年夏太太一直往您账上转了三十四万八千七百元，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您也应该还给夏先生十七万四千三百五十元；夏太太去世，赔偿金是五十万，按法律来算，您和您太太应该能拿到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应该归夏先生和夏小姐；夏太太去世时单位的丧葬费和抚恤金是四万六千元，这个钱应该是归夏先生和夏小姐的，跟您没有关系，也都让您领走了；还有夏先生和夏太太原来住的那套单位福利房，自从夏太太去世后，被您和您老伴租了出去，租金也一直由您拿着。我问了您找的中介，那套房子七百租了四年，九百租了四年，一千一租了三年，一千三租了三年。租金一共是十六万三千二百元，这个钱也应该全是夏先生所有的。加在一起一共是六十三万七千五百五十元。” “这是所有的转账记录还有证人证词。” “另外我们找了楚楚小姐小学，中学，高中的老师和同学，您抚养楚楚小姐那七年半，给楚楚小姐提供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跟夏先生商量了一下，因为您和您先夫人年纪也大了，抚养楚楚小姐也不容易，生活费和抚养费按高算，一个月按一千一算，七年半一共是99000元，夏先生说再给您算一年两万的置装费用，一共是十一万九千元。” “也就是说，您应该付给夏先生父女五十三万八千五百五十元。夏先生大度，说利息就不给您算了。把这笔钱付了就行。” “您看，您和您儿子怎么付比较方便？现金转账都行。还有夏先生那套房子您也要赶紧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就要告您非法侵占别人房屋了。” 第17章 出气 一听要给这么多钱，艾舅舅首先炸了。站起来指着老夏的鼻子就骂： “好你个夏盛唐，我姐当年就是被你害死的！！又把孩子扔在我家一扔好多年！！现在你还有脸来要钱！！还要这么多，你做梦！！” 老夏闻言也不发火，转头看向了艾外公，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还这个钱了？岳父，你也是这么想的？” 艾外公拉儿子拉了好几下都没拉动：“盛唐啊，不是我想赖账，实在是家里没这个钱啊，再说了，拉扯楚楚长大也不容易，你能不能少要点，让我们慢慢还？楚楚也跟你说了吧，家宝生了一场大病，好几年了还一直在家里休养，每个月还要吃药，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啊。” 老夏突然笑了，“行，您老人家认这个账就行。刘律师，都录下来了？” 艾家一家子这才发现刚才说的话，都让那个律师拿着手机给录了下来。 刘律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夏先生，都录下来了，他们认账。” 老夏站起身来，把身上的大衣脱掉，让刘律师帮自己拿着，然后在屋里走了几步，活动了下手指和手腕，把两只手手指的关节捏得叭叭直响，突然如闪电一样扑向了艾舅舅，一把把他按在了地下，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地扇起了耳刮子，一边扇，一边骂： “艾青，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还跟老子论起功劳来了。你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了？你姐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要不是她把家里钱都搬给你了，你能娶得起媳妇？你这套房子，还是老子媳妇的卖命钱！你还有脸说养了楚楚？！！你们怎么对我女儿的，真当老子心里没数？因为你个窝囊废，让老子一家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还敢跟我算你们的功劳？！！” “老子看，你这是十几年没挨打了，皮痒痒的很哪！！老子也不怕你去告，老子现在可是外籍人士，又是家庭纠纷，就是把你腿打断，也顶多就是赔你点医药费！！” 他正反打了艾青二三十个耳光，打累了，才起身坐回了沙发上，还两手摊开，靠在了沙发背上，冷笑着对扑到儿子身上的艾外公和舅妈说道： “老子巴不得你们不还钱呢，一天不给钱，老子就来打你一顿，我还雇了两个你们小区的大妈，要把你们家做的腌臜事好好地拿着大喇叭在你们小区门口说上三天三夜，我还要去你的单位闹一闹，看看你还有脸在你们单位干下去不。” “实话跟你们说，老子现在有的是钱，老子给闺女买个车都要花上四五百万。可是你们当年吃相太难看了，又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当初有赔偿金，你们会管我闺女？难受吧现在？看着我们有钱，你们一点光都沾不到，难受不难受？” “你们还有脸去海市找我闺女要钱！！还想让她给老头子拿赡养费，真是好大几张狗脸！！” “也就是我闺女争气，要不然，还上大学呢，估计早就不知道让你们磋磨成什么样子了！！老子不怕告诉你们，这一回回来，老子就守着我闺女呢，谁敢再打我闺女一点主意，先问问老子的拳头答不答应！！” 他站起了身，从刘律师手里拿回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吩咐：“刘律师，接下来就按照原来咱俩商量好的那样办，有视频也不用逼他们写借条，叫那两个大妈一个人一个守着大门口，再买上两个大电视，就竖在两个大门口旁边，滚动播出咱们叫人录的那些这家人怎么苛待我闺女的视频，再让两个大妈拿着大喇叭在门口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过了三天还不还钱，就下律师函给这个龟孙子的单位，同时直接起诉。不调解不和解。老子就是再花上一两百万的诉讼费，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刘律眼睛都亮了，喜滋滋地送他出门：“夏先生我知道，苏小姐早就跟我说了，这件事你就放心吧，绝对会办得让您满意的。这里的事都交给我，您只管带着夏小姐玩就是了。” 老夏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舅妈，带着点恶意说道：“哎哟，好好的一个人，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找个窝囊废。” 然后他大笑着走了。 舅妈看着他的背影，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老夏狠出了一口恶气，开车回酒店，还打包了一只章云板鸭的烤鸭，又去狮子楼买了一份狮子头，一份大煮干丝，一份赤豆酒酿小团子带了回去。今天他把闺女的手机拿走了，就是怕自己发飙的时候外公给楚楚打电话，影响他的发挥。 他回了酒店，楚楚正在客厅的窗边低头看着一本书，两只崽崽都四爪朝天躺在她身边的地毯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大宝还把一只爪爪搭在她膝盖上。 不过老夏一进门，两只崽都跳了起来，跑到了老夏的身边冲着他喵喵叫。 老夏跟两只崽现在处得极好，完全把两只崽当成了孙子孙女待，平时喂饭喂罐头都跟楚楚抢着喂，还买了不少鸵鸟肉和牛上脑羊上脑，配上鳕鱼三文鱼和鳞虾，加上蛋黄和鸡肝，给两只崽子做猫饭，或者直接喂生骨肉。把两只吃得油光水滑的，除了楚楚，已经成为两只崽眼里最好的人了。 老夏有点心虚地看了闺女一眼，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餐桌上，才弯腰一手一个把两只抱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哄：“哎哟姥爷的小乖乖，怎么啦？肚肚饿了？是不是你妈妈没喂你们饭？吃罐罐还是吃猫条？” 楚楚放下书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回答：“爸，都是你惯的，这两个现在猫粮是一口都不想吃。光想吃零食，你就是再做猫饭，营养也不一定有猫粮的均衡啊，怎么能不吃猫粮呢。今天就饿饿他们！真的是被惯得没样了。” 老夏不以为然：“以前的猫光吃剩饭剩菜不也活得好好的嘛，怎么会营养不均衡呢，小猫猫又不傻。再说了，网友们不都天天在视频下面夸，说我是世纪好外公，恨不得吃崽们的饭呢，说他们还没崽们吃得好，这不也说明我喂的不错嘛。” 第18章 南京烤鸭 楚楚呵呵了一声，也不想理他。反正这次出来她专门没带任何零食，只带了猫粮，就要扳扳小家伙们的坏毛病。 她不管那一人两猫怎么在那里说自己的坏话，径自打开袋子开始吃。老夏哄了一会崽崽，摸摸他们的小肚肚发现也不是饿，讪讪地坐在桌边，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都说北京烤鸭响誉全球，可是北京烤鸭的起源，也是由南京传过去的。 章云板鸭是南京的老字号，烤出来的鸭子肉质紧致滑嫩，呈现出淡淡的粉色，鸭肉处理的极好，烤鸭的卤汁里加了葱叶和松子，比普通的更多一份香气。 南京烤鸭与北京烤鸭的不同，一是用的是湖鸭，北京用的是填鸭，湖鸭肉质更紧致一些，再一个就是经过细致的处理后，湖鸭被制作成鸭胚，鸭肚内要灌入腌制好的卤汤，然后经外烤内煮的过程，将烤好的鸭子取出肚汤，淋上经过糖色、米醋和食盐处理的老卤汁，这样一道正宗的红汤老卤就成形了。切好的烤鸭还要浇上老卤，吃起来外酥内嫩，油润多汁，既肥美又不油腻。虽然没有北京烤鸭那么多花样，可是味道却一点也不差。吃起来不用卷饼，直接夹着就吃。 狮子头也好吃，简直到了入口即化的程度。 大煮干丝其实不能算是南京菜，是淮扬菜系的看家菜。说得简单点，就是鸡汤煮豆腐丝，但是却对刀工要求极高，里面的丝可不止豆腐丝，还有以鸡丝、笋片，加鸡汤烧制而成。装盘时盖以熟虾仁、豌豆苗、火腿丝，可以说是汇聚各种鲜味于一身。 这三道菜都是楚楚喜欢的。不过小时候她也只有跟着妈妈爸爸去吃席时才能吃到。长大后就没再吃过了。上大学时她倒是也想去吃来着，可是那时候她刚有钱，抠，不舍得。去海市后吃过几回狮子头和大煮干丝，可是味道和南京的比，实在是差远了。 一看到这三道菜，楚楚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大快朵颐起来。特别是老夏还特意把两只鸭腿都留了整个的下来，她直接抓了一个在手里，大口撕咬着，眼睛还垂涎地看着另一只。 老夏看了心疼得够呛，他闺女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连忙把另一只鸭腿也放进了楚楚的碗里，“急啥，都是你的，爸又不跟你抢。” 楚楚却摇摇头，把那只鸭腿又放进了老夏的碗里：”爸，咱俩一人一个，我还想吃狮子头和干丝呢，别让我吃两个鸭腿吃饱了。还有小圆子，我也要喝两碗。“ 闺女说的对，老夏也就笑眯眯地抓起鸭腿啃了起来：”其实我还想给你带回来一份蒸白鱼呢，又怕咱们两个吃不了，等晚上，爸带你去狮子楼吃吧，再给崽崽们带回来一条不放盐和酱油的，也让它们尝尝真正的江鲜。” 楚楚点点头，父女两个尽力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鸭子买一只实在是吃不完了，只好留了些鸭架在那里。然后一人盛了一碗小圆子坐在餐桌边消食。 楚楚忍了又忍，终于开了口：“爸，你该把电话卡还我了吧？今天上午，那事办完了吗？那钱不太容易要回来吧？” 夏盛唐这才手忙脚乱的拿过楚楚的手机把手机卡给她装了上去。他还是有些害怕楚楚伤心，也不回答，笑着起身收拾起餐桌来。 楚楚叹了口气，也不追问。说是要睡个午觉，回房去了。 老夏不知道，刘律师早就把今天老夏的英姿传给了沫沫，沫沫在老夏回来之前就发给了楚楚，还专门给楚楚打了视频： “我跟你说，这回我站叔叔啊，叔叔太帅了。你不许乱心软，要不然叔叔一片良苦用心都白废了。就是为了以后公司不爆雷，你也不能对你外公手下留情。要不然过些日子叔叔和你在一起的视频一出，绝对会把你给翻出来的，那时候更麻烦。” 楚楚听了只是沉默，直到挂了视频，才在微信上给沫沫回了一个字：“好。” 外公那边。 艾青今天被打得挺狠的，两颊又红又肿，凸出来足有两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大牙都被打掉了一颗。和外公坐在沙发上，家里一片愁云惨雾，连中饭都没心思做。把艾家宝饿得直哼哼。 舅妈今天没出去打牌，实在是她觉得丢人，刘律师真的弄了两个大妈和两台大电视在小区门口那里宣扬他们做的丑事。估计她以后都没法在这个小区里找人打麻将了。 她一边给儿子随便煮了一碗面，艾家宝还嫌不好，吵着要吃鱼，她一边骂儿子，一边有些指桑骂槐：“哎哟，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小心你以后连这个都没得吃。看看你爸那点出息，都被打成了那样了还一句话都不敢说，连还手都不会，以后啊，咱们母子可指望不上你爸你爷爷一点了，家里那点钱，都要被你表姐给要走。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表姐会不会可怜你，给你留一碗饭吃。” 其实他们家哪里有那么差，不过就是不舍得拿钱出来罢了。这套房子十五年前买的时候就花了五十多万，又是全款，没有贷款，现在最少也能值上个三百来万。艾青又有工作，随便找个银行贷出来五十万也不难。何况舅妈那里还有私房钱呢，一个月根本还不了多少。 这也是当时外婆和艾青没见识，他们当时要用那五十万买上两套首付房，现在估计早就还完了，楚楚再来要这个钱也不难。楚楚也不至于妈妈的赔偿款一分钱都摸不到，也不会过得那么苦。可当时艾青跪着求外婆，说他不想背贷款，要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非要把那钱全挪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外公自从老夏走了，就捡起老夏忘在茶几上的那盒烟不停地抽，也顾不得心疼儿子了，老脸皱成了一团，这会儿站起身在窗口边看了看大门口围着的一群人，又把家门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坐在他家门口跟那些来看热闹的邻居们讲述前因后果的刘律师，狠吸了一口烟，终于开了口。 第19章 我们还钱 “这个事，要想不花钱解决，还得找到楚楚。楚楚心软，我再豁出老脸来求求她，就没有啥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 “可是这夏盛唐一回来，现在这小丫头可是有了依仗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法接通，微信也没人回。看来是彻底跟咱们离了心了。” 舅妈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爸，我早觉得她跟咱们离了心了。咱们去海市那一回，那小丫头肯定是在装穷。你看看她的心多黑，有钱，硬是装成没钱，还装得像模像样的，一顿好饭都不舍得带你吃，真的是个白眼狼。” 下午往他家探头探脑看的人太多，屋子里的窗帘都被舅妈拉上了。屋子里很是昏暗。 外公又点了一支烟，屋子里只有一个红点在屋子里闪烁着，他狠狠抽了一大口烟，说道：“早知道，我就死活不会让她上高中，上个护校师范啥的，再找个近近的人家嫁了，也能把她牢牢地捏在手掌心，就是夏盛唐回来了，也得给咱们拿钱，拿钱少了都不算。现在说这也都没用了。现在咱们手里没棋了，夏盛唐那小子倒是把证据收集得全，我看咱们赖都赖不掉。艾青的工作也得保住。家宝妈，你这回可不能不出钱，把你手里头的钱都拿出来，剩下的，明天找个银行，把这套房子抵押了，别押多，够还账的就行。等过了这一关，把我和你妈那套老房子给卖了好还这个账。” 舅妈本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外公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吓着她了。没想到老不死的平时装出一副心疼楚楚的样子，虽然偏心了些，可是大家都觉得他也是不得已。没想到他心里其实这么狠。 她有点不敢得罪他，虽然手里还有二十来万，可只说只有十万。外公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肯定藏私了，但是能拿十万出来已经是意外之喜，就也没再说什么。 艾青也没反对意见。外公就出去跟刘律师说了，让他把人先撤了，先给他转十万，剩下的等明天去把房子抵押了再一把给清了。 刘律师笑嘻嘻的答应了：“老爷子，我也不怕你赖账，反正夏先生说了，我在这里按小时计费。哪怕您还的这些钱不够付我的律师费，他再付给我都行。您啊，还是趁早，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完，干脆利落地招呼人走了。 外公被气了个倒仰，可还是冒着邻居们刺目的眼光，忍着羞出去买菜。家里也没什么菜了，大人不吃，总要给家宝买些好吃的东西，孙子需要营养。 可他走到哪儿，都感觉有人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连小区门口的农贸市场上卖鱼的大妈一看他来，虾都不肯卖给他，嘴巴还特别的厉害。 “哎哟，这不是挪了女儿的赔偿款给儿子买了房，还对外孙女不好的那个老不死的吗？这是你女婿有本事，挣了大钱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刻薄你那可怜的外孙女呢。我说老哥，你就不怕等你死了，没脸去见你女儿？走走走，赶紧走，我这儿的东西可不敢卖给你，我怕你不好消化，还来找我的麻烦。” 他含羞忍怒地转了好几个摊子，摊主都不肯卖菜给他，只好走了两三站路，到一家大超市里买菜，可超市里的菜也太贵了，比市场上的菜贵了三四成，还没有市场上的新鲜。 他提着菜又走了两三站路才回了家，不是不舍得坐公交车，他这个月的免费乘车次数已经用完了，再坐就要花钱，买这些菜已经够贵了，他哪里舍得再花钱。 等他到了家，天色都黑了下来。 他费劲地进了门，刚把菜放在鞋柜上，弯下腰准备换鞋，孙子就叫了起来： ”爷爷，赶紧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中午的面我就吃了两口，剩下的全被我妈吃了。“ 他连声答应着，赶紧进了厨房，看孙子也跟了进来，赶紧拿出半只斩好的盐水鸭，拿鸭腿出来让孙子先吃。 艾家宝是真饿了，拿着鸭腿就大口撕咬了起来，外公一边笑着看他，一边忙着洗米洗菜，忙个不停，嘴里还一直跟孙子说话： “家宝，你爸呢？” 艾家宝撇了撇嘴：“我妈出去给他买了消炎药，还有酒精什么的，他们回房去了。爷爷，你怎么买菜买了这么久。” “爷爷去超市买菜了。家宝，你爸爸今天挨你姑父打，你怎么缩在屋里一声都不吭？哪怕你偷偷报个警也行啊，就那么看着你爸挨打吗？” 艾家宝还没回答，舅妈就冷着一张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把艾家宝拉到一边，对着外公就怼了起来： “爸，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埋怨家宝今天没去护他爸？要我说，幸亏他没去，也没打电话。他这个身体，能经得住他姑父一巴掌？要是把警察叫来，他姑父记恨上家宝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他姑父现在有势力，又是外国人，你觉得要是家宝报了警，他能讨得了好？你怎么不去护着你儿子，眼睁睁地看着你儿子挨打？要我说老爷子，你也别挑拨离间，我家家宝和他爸亲着呢！！” 她一口气说完，越过外公的身体，拿起那盒鸭子，又在袋子里扒拉了两下，发现没有什么别的好吃的，白了外公一眼，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拉着艾家宝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徒留外公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都被气得微微发抖。 就这，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佝偻着沉重的身体，又艰难地做起饭来。做好了，还要敲门，催他们一家三口出来吃饭。 而这时，楚楚和老夏还有刘律师正一起坐在狮子楼的包间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刘律师正和他们细细地说今天发生的事。 他的情商颇高，怕楚楚伤心，说话尽可能的不夹杂一点个人感情，不过即使这样，楚楚还是能想像出来外公和舅舅一家当时的表情，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第20章 穷寇莫追 老夏心疼的看了看楚楚： “楚楚，要是你不舍得外公伤心，我吓唬吓唬你舅舅一家，还是放了他们？那点钱啥都不值，只要你开心，不要那个钱也没什么的。” 楚楚默默地摇头。“爸，你不用管我，我外公就算有一千个不好，可是哪能没一点好处呢。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可是那也不是能放过他们的理由。不过要是将来外公真的没人管了，我用我自己挣的钱给他送到养老院里，你也别生气。到底是我妈妈的爸爸。” 老夏忙不迭地点头，他没意见。只要闺女不伤心，又把麻烦事处理了，怎么都行。 刘律师在旁边张了两下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又忍住了。 老夏用余光瞥见了，给闺女夹了一筷子蒸白鱼，笑着问他：“刘律，你有话不妨直说。” 刘律推了推眼镜：“那我就直说了。穷寇莫追。夏小姐现在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为了不让他们将来被无良的自媒体胁迫，再把这件事翻腾出来，最好给他们一点点希望。这件事夏先生要是愿意的话，我在南京也是有些同学和朋友的，就交给我来做吧。” 他这话倒不是恭维。楚楚一来，就被眼尖的服务员给认出来了。又是拍照又是合影的。连餐厅经理都过来送菜，说希望楚楚有机会了跟他们来次合作。推广费用好说。 这还不是第一次，在青岛时，楚楚就被拦住过好几次了。平日里生活也老是被人认出来。她又不爱戴墨镜口罩。刘律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老夏对他说的办法很是好奇，连连追问。刘律却笑着说，雕虫小技耳，说出来就不灵了。让老夏他们瞧好吧。这次的案子办得太容易了些，这就算是他赠送的了，不收费。等有了结果再告诉老夏和楚楚。 老夏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说要是这事办得好，约瑟芬那边马上会有一大笔钱投到海市来，还要搞个家族信托基金。要是刘律有兴趣的话，等这事结束了，他们再详聊。 刘律的眼睛都亮了，笑着让他瞧好吧。 第二天一早，老夏就带着楚楚踏上了归途。 他倒不是骗刘律，约瑟芬回去后，把所有的资产进行了清点，把手头能动用的资金都归拢起来，成立了一家离岸公司，准备以投资的名义在海市成立一家基金公司，其实就是想长年留在海市养老了。这样的话，她就能拿长期工作签了，不用来回跑。正好需要律师。刘律也是大律所的，专业素质没问题。 说起来，约瑟芬确实是很爱老夏的。老夏都想，要不要跟约瑟芬求婚了。 但是还是算了。他的钱也足够他和楚楚花了，楚楚把那些房子该卖的卖了，现在爷俩的卡上，都超过了九位数。房子又都弄好了。爷俩别说楚楚挣的钱了，就连利息都花不完。 跟约瑟芬结婚，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如就这样吧，反正约瑟芬就是老了，他也会管她的，不会离开她。 大宝和小乖这次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跟着楚楚，还是两只猫天生社牛，还真的一点都没应激。不过回程时，两只崽好像是知道要回家了，也不趴在窗户上看了，而是乖乖伏在楚楚两边的座位上睡着了。没一会儿，睡了个乱七八糟，大宝四脚朝天，小乖睡成了个S型，一只前爪推着大宝的脸，一只前爪直直地往身侧伸着，睡得很是妖娆。 楚楚不在这两天，沫沫和卜语凡快忙死了。 除了两家公司的事，主要是两人的订婚礼很多细节实在是拖不了了。 卜妈妈季晴也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全身心地忙起了儿子的订婚和婚礼，还天天给沫沫打电话，约她去家里试礼服，试首饰，连自己压箱底的首饰都掏了出来。卜家可不像苏家，卜妈妈是个铁娘子，深谙驯夫之术，家里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卜妈妈又一向是喜欢沫沫的，在卜语凡不肯找女朋友那几年从来都没催过儿子，一直说沫沫颇有女侠之风，现在和沫沫一重逢，更是恨不得走到哪里都要把她带到哪里。婆媳俩甚至经常抵足而眠，一说悄悄话就能说上半夜。要不是她现在太忙，估计都要天天跟着沫沫上班了。用她的话说，公司和厂里那些事都没什么意思，哪有跟着沫沫吃点好吃的，喝喝奶茶，看看养眼的小哥哥小姐姐的好。 啊对了，这位，还是贺天宇的忠实姐姐粉。知道儿子早就认识了懒猫，但是没告诉自己之后，季晴还狠狠地捶了卜语凡一顿。顺带着，还和贺妈妈成了好朋友。这次沫沫和卜语凡的订婚礼基本上被苏妈妈，贺妈妈，季晴一手包揽了。三位女侠还都喜欢楚楚得不得了，贺妈妈和季晴也对约瑟芬充满了好感，决定等约瑟芬回来后，要组成一支豪华的闺蜜团。 卜语凡和沫沫知道了妈妈们的打算，对几家爸爸的未来充满了同情。 不过楚楚不在这两天，柳世真那边又出状况了。可他谁都没说。 柳爸和柳妈这回是认真的不想管老二一家了。老两口已经把货车给卖了，卖完了直接坐车，到了海市，住在了柳世真的家里。 柳世真的房子挂的价格比同小区的便宜了五万，很快就卖了出去。元旦后就要回去过户。柳爸柳妈就说，等过了元旦，他们和柳世真一起回。 柳妈这次是真的怕了，努力地想同柳世真恢复亲密的母子关系。可柳世真的心已经被伤透了。柳妈对他好，他也接着，但是就是跟父母没话说。 柳妈旁敲侧击地问他问了好几次，他原来说的交的女朋友，能不能带她回家来让自己看看。柳世真都冷冷地说，女朋友已经因为家里的事跟自己分了手。 柳妈一下子没话说了，自家大儿子从来不说假话的，这回，大儿子的心可难挽回了。 第21章 尴尬 虽然大儿子不怎么跟自己说话，柳爸柳妈还是觉得，在海市待着，比在老家待得舒服多了。 每天柳世真起床时，柳妈已经给做好了早饭，甜汤，大米稀饭，自己蒸的馒头花卷，配上个煮鸡蛋，拿香油拌点细细的咸菜丝，或者炒个白菜或者土豆丝。 虽然没有楚楚做的早饭好吃，可是也是柳成真从小吃到大的味道，他也是喜欢吃的。 柳世真上班走了，柳爸就去附近的公园里转圈圈了，跟着人练练太极，或者蹲在别人的象棋摊子上，一看就是一上午。柳妈则在沙发上一摊就是一上午，玩手机，刷她那第一百八十遍的《甄嬛传》。 柳世真中午和晚上都是不回来的。中午柳妈就简单做点面条，汤面条捞面条烩面蒸面条什么的两人简单一吃，然后一起睡个长长的午觉，等醒了再一起去买菜。 晚上都是有大餐的，炒鸡，红烧肉，炖排骨，红烧鱼，孜然羊肉，反正都是些重盐重油的菜，就连吃个大烩菜，里面也要加上不少炸过又蒸的大肉片子。 他们老两口吃得香，可柳世真脆弱的胃，早就不能在晚上吃这样的伙食了，但是他却忍着，不好吃就少吃。 没办法，养父母，本来也是他应尽的义务。父母来了，他也不可能赶，只能尽力地迎合着父母的生活习惯。 好在他每天下班时父母都吃过了，饭菜都给他留着，他能吃的就吃几口就是了。 柳妈知道儿子还在生自己和老头子的气，就想着弥补，想赶紧给儿子找个女朋友。可是她哪认识和柳世真相配的人。居然把眼光盯到了住在柳世真对面的于悦的身上。 也怨于悦的职业习惯太强了。每天她上班下班时老能遇到柳妈，虽然知道柳世真和楚楚分了手，可是在电梯里遇到柳妈和柳爸时还是会下意识地打招呼，脸上又老露着得体的笑容。她现在的衣着也大部分是公司提供的有设计感的质地优良的衣服，不管一些很有品味的小众单品，耳环啊手表啊包包啊，都价值不菲。柳妈虽然不懂这些，可是好看不好看，还是看得出来的，就认准了她是个不小的白领。 这姑娘多好啊，个是个，长相是长相，身材是身材，肯定也是个大学生，见人未语三分笑，看着就喜庆。又是个大大方方的，配他家柳世真还算配得上。 起了这个心思，柳妈就主动开始进攻了。来的第三天，就开始给于悦早上送她蒸的韭菜鸡蛋大包子，晚上又端着一大碗排骨送过去了。 于悦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柳妈那点小心思也太直白，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有些生气。柳世真是人不错，可就他这个妈，稍微有点本事的女孩子就不会选择她。这就是地狱模式。她怎么被这老太太给盯上了。真倒霉。 她面上不露声色，应付着老太太，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那点心里话给全勾出来了，还录了音。然后就以晚上不吃饭减肥的理由把柳妈打发走了，然后就把这段录音发给了沫沫。 沫沫正和三个妈妈一起吃晚饭，冷笑着听完，把录音发给了身边的卜语凡，卜语凡听完长叹一声，直接出去给柳世真打了个电话： “老柳啊，阿姨这事办的，让大家都尴尬。还好这是于悦，要是不是她是别的人，不知道又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你也管管阿姨吧。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对你的事指手划脚，虽然也是一片慈母心，可是肯定会对你有影响的。” 柳世真什么都没说。 这天他加班回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家里还灯火通明。 柳爸早就睡了，柳妈还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电视声音开得老大。 一见他回来，柳妈就迎上来： “怎么今天又这么晚，饿了吧，妈给你热饭，你去洗手换衣服。” 她也不等柳世真回答，就一路小跑着进了厨房。 柳世真挂大衣的手顿了顿，本来想说不吃了，可是又没说出来。 今天晚上柳妈给他留了一大碗红烧排骨，一碟子醋溜白菜，主食是早上包的大包子。 早上柳世真就没吃，柳妈是做好了，可是他上午有会，怕开会的时候一嘴韭菜味，中午和同事们一起吃的工作餐，也没吃几口，晚上吃了一个汉堡。可能是消化不良，现在胃又在隐隐作痛。 他没敢吃排骨，韭菜鸡蛋包子也没吃几口，怕不好消化，只就着白菜喝了半碗小米粥。 柳妈热好饭菜端上来，就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吃饭，看他不吃肉，就有点急，拿筷子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夹排骨：“这小排我都给你捡出来留着了，你爸还说我偏心眼。我没理他。我在小区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个菜市场，里面的肉价比超市里的便宜多了，这排骨二十八一斤，超市里四十多，就是有点脊骨，也不影响吃是不？你这几天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是不是妈做的饭你吃不惯？” 柳世真看看妈妈花白的头发，想跟她说不要再管自己谈恋爱的事，又没说出口。妈妈也是一片好心。 他还是夹着排骨慢慢吃了起来，边吃，边开了口： “妈？” 柳妈夹着排骨的手在盘子里停下了，半晌才缓缓笑了起来，脸笑成了一朵花，长长地答应了一声：“诶~~” “妈，你别操心我结婚的事了，我心里有数。我现在找女朋友，也不是能随便找的，可能会影响公司的发展。对面那个女生，是我前女友的手下。你别再去找她了，弄得大家都尴尬。” 柳妈吃了一惊，儿子原来的女朋友得有多好啊?小于居然是人家的手下？ 她刚想张口问，柳世真接着说：“过两天就元旦放假了，到时候老卜要订婚，我这几天也忙得很，不过等元旦假期开始，我带你和我爸在海市转转，买上两套衣服，老卜说了好几次他订婚要请你们去了。” 柳妈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生气：“我跟你爸有衣服，也不会给你丢人。不用浪费那个钱。你说不让我操心，那你的事我以后也不管了。” 第22章 马丁 柳世真长叹了一声：“妈，你跟我赌什么气。你和我爸有没有衣服，我不知道？这次老卜订婚，专门在和平饭店包了一个小宴会厅，一桌席三万多快四万了，去的没有普通人。我倒是无所谓，你们穿什么我都不觉得丢人，我的出身摆在这里呢。可是我怕你们觉得不好意思。妈，要是别的场合我肯定不叫你，可是这是老卜，总不能怠慢了，也是对卜家的不尊重。” “再说了，你也看看，你儿子现在天天是在跟什么样的人在打交道。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管家里的事了。” 柳妈看他不吃了，就站起来把碗筷都收到了水池里，没吃完的放进了冰箱。等到临进房间时，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柳世真也没直接睡，而是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发呆了一晌，才回了自己房间睡下。 约瑟芬真的回来的挺快，老夏和楚楚从南京回来的第三天，她的飞机就到了。 刘律已经把那五十万要了回来，楚楚家的那套房子也要了回来。还打电话跟老夏嘀嘀咕咕了好久，楚楚也没问。 老夏和她一起去接的约瑟芬，两人还一人抱了一束鲜花，不过老夏抱的是一束红玫瑰，楚楚抱的是一束百合和桔梗，里面还插了几支康乃馨。 约瑟芬这回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老管家，两个黑人佣人，这都是跟了她好多年的人。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金发碧眼，五官长得跟指环王里的精灵王子有点像，身材也十分高大，看着足有一米九。 他是扶着约瑟芬的胳膊跟她说说笑笑地一起出来的，看得老夏心头火起，约瑟芬还没出来，他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把约瑟芬搂进怀里就是一个热吻。 约瑟芬惊呼了一声，然后就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了起来，好半天两人才分开。 楚楚待在一边脸都羞红了，倒是那个金发青年笑着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用汉语介绍自己叫马丁，是一名美食家，为了来华国，他已经学了三年汉语了，这次姑婆要来华国定居，他就跟着来了。 这时老夏和约瑟芬堪堪分开，老夏才知道自己吃错了醋，不过脸皮老厚的他才不会承认，一手搂着约瑟芬的腰，跟马丁笑着打招呼，说这是自己的女儿。 这时候，约瑟芬的老管家才带着两个侍女拖着十来个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幸好约瑟芬回来之前，跟老夏打了电话，知道这位姑奶奶出去哪里都是兴师动众的，这次父女俩来接机，除了那辆大奔，还开了一辆公司刚买没多久的商务车，要不然这么多行李和这么多人，还真的装不下。 楚楚和老夏先送约瑟芬他们到新买的那套房子，那套房子在顶楼，和楚楚的小区只隔了一栋楼，楼顶还送了一层和一个楼顶花园，户型也比楚楚那套大，上下两层足有八百平。楼顶还做了一个恒温游泳池。就这，约瑟芬的管家乔还嫌这房子有些小，也没有园林，跟约瑟芬在欧洲的古堡差远了。 不过进了屋待了一会儿，他就被整屋的智能化给惊呆了。 怪不得夫人说这里用不了那么多仆人。他可能还是老了，有点落伍了。 不过，华国是这个样子的？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嘛。来之前，他还以为华国是蛮荒之地呢，这里的人，不该全穿着蓝色或者黑色衣服，满街都是自行车吗？可为什么他一路行来，到处都是摩天大楼，大街居然是双向六车道或者八车道，而且满街都是豪车？ 而且，听司机说，华国人都不带现金？全是手机？ 华国都这么富了吗？ 不仅是乔和两个侍女，连Martin也被吓坏了。 约瑟芬这么急着回来，还是苏妈邀请她回来参加沫沫的订婚宴。苏妈和卜妈本来也要来接机的，可是想到约瑟芬要倒时差，也就没来打扰。不过相当贴心地叫了一桌和平饭店的宴席送了过来。两妈也是好心，想震震这群刚来的外国佬。 乔可是英国人，这些年虽然跟着约瑟芬全世界各地跑，可总觉得也就意大利和法国的饭菜好吃一些，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饮食都比不上英国的。约瑟芬回去跟他说华国的菜有多好吃，他是不信的。 不过今天这顿饭可让他开了眼。 和平盛世八味碟是各式凉菜拼盘，片皮鸭是模仿当年基辛格访华时的国宴菜，脆米鸡丝花胶羹用的是十年的花胶，鲍鱼葱香走地鸡用的是七头鲍，黄油芝士龙虾仔和黑金雪花和牛粒是典型的中餐西做，还有用姜葱炒的大闸蟹，酒槽糟的深海大黄鱼，红烧乌参土肥肉这些大菜。另外有两道有机蔬菜，主食有海鲜烩饭和小笼包，就连甜品都是乔没吃过的，雪燕农芒柚柑露，跟杨枝甘露有点像，但是味道可好多了。 和平饭店是最早的涉外酒店，华国刚建国时就承担了不少外事任务，现在虽然被人收购了，可是在业内的地位还在，正儿八经有几位国手，这一桌菜跟国宴的水平比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达到了苏妈妈卜妈妈的目的，把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老夏和楚楚还好，老夏和约瑟芬上次来海市时就在和平饭店住过两天，不过也没吃这么一大桌子菜，吃得香是香，也没那么吃惊。楚楚是这些天跟着沫沫和苏妈妈全海市试菜，这桌菜已经吃过一次了，也没那么惊奇。 倒是那个自称是美食家的Martin，吃了一口后就埋头苦吃，头都不抬，还拍了好多照片说要发INS。 把桌上的饭菜干了个精光，楚楚又叫了跑腿把餐具都还了回去。 约瑟芬和老夏小别胜新婚，不用说，他是不会跟楚楚回去住了。楚楚正要走，Martin叫住了她，说想让楚楚帮她弄弄手机，把常用的东西给下一遍，他也不打算在海市久待，准备最多用上三个月就把华国走遍吃遍，然后还要回去的。 楚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就三个月，你能不能走出海市都不一定，还想吃遍华国？ 嗬嗬，真是图样图森破。 第23章 零食 Martin被楚楚笑谑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可还是坚持。楚楚没办法，就带他回了自己家。 Martin一进了楚楚家，看到大宝和小乖两个，就蹲了下来，嘴里喵喵地叫。还指手划脚地跟楚楚说，他也养了一只英短，还掏出手机给楚楚看他的猫。 养猫的人嘛，跟养狗的人最重要一点区别是，养猫的都觉得自家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别的猫就算是再好，也没有自家猫好。 Martin和楚楚也不例外，楚楚听了几句Martin夸他的猫，就有些按不住话匣子，向他显摆起了自己家大宝小乖有多好，还翻自己的视频给他看。Martin也不甘示弱，显摆自家奶酷有多软萌。两人差点吵了起来。大宝和小乖蹲在两人中间，脑袋左右摇摆着，也不知道要不要帮妈妈打这个大高个。 争着争着，楚楚突然噗地一声笑了，Martin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这个小姑娘在这里争论自家猫和这两个崽崽哪个可爱，这么没营养的争执，是怎么发生的呢？ 楚楚笑着请他进屋坐在了小起居室里，又跑着煮了一大壶水果茶，端了一大盘子零食过来，小麻花，锅巴，辣条，鸭脖，卤藕，蛋黄豌豆，蒜香豌豆，南乳花生，雪花酥，瓜子仁，鲜花饼，果冻，桃片，鹌鹑蛋，应有尽有，还从冰箱里掏了两罐黄桃罐头出来打开，示意Martin吃，自己拆了一包正林西瓜子，一边磕，一边给Martin装软件。 Martin看着这一大堆零食，有些伤眼。这些东西他都没见过，都能吃？ 楚楚拿着他的手机连上了自己的WIFI，手指连点，把常用的APP都点了，等着软件下载完的功夫，抬眼看了看他，想想这家伙吃饭时用筷子用得挺熟练的，也能吃点辣，好像也没有什么过敏的，就笑着撕了个鹌鹑蛋和一小块雪花酥给他吃，让他别客气，还自己拿起一罐黄桃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 Martin小心翼翼地吃了一个鹌鹑蛋，然后就把三颗一起塞进了嘴巴里，又尝了尝雪花酥，然后就收不住了。没一会儿，面前的包装袋就堆成了小山。还学楚楚吃黄桃，连楚楚吃完了不要的罐头水都给吃了。最后，居然学楚楚嗑起了瓜子。 西瓜子这种东西，对于第一次吃零食的外国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难度，他磕得艰难极了，好半天，一个完整的西瓜子仁都没吃进嘴里。还非常坚持地非要磕，连楚楚看不过眼给他拿来的葵花籽都不肯吃，说那个味道没这个好。 楚楚也不理他，把软件给他装好后，却发现，不能用。 这会儿的微信和支付宝可不像几年后，外国人下了也能方便的使用，没有华国的手机号，没有中国身份，连帐号都注册不了。楚楚搞了半天也没搞好，索性拿了自己一个直播时的多余手机，带着有张电话卡，把这些常用的软件都下好了，又往里面转了两万块钱，所有的账号都设置好，扔给他用。Martin听明白后连说他明天就去银行换外汇，给楚楚现金。 楚楚也不理他，拿过他的手机加了自己的微信和抖音，说有事就给她发微信就行。又教他怎么用，还盛情邀请他明天早上过来吃早饭。 Martin非常识趣，听了她这么说，就起身告辞。他晚上是不住约瑟芬那边的，在不远订了酒店，行李已经放过去了。楚楚好人做到底，又给他叫了车，跟司机交代清楚了，才回了家。 不过第二天楚楚做早饭时，这群人一个都没起床。直到她快下班了，约瑟芬和老夏才一起来公司找她。不，是找她和沫沫。 约瑟芬说，她回去以后，才感觉到了西方有多落后。什么油管啊脸书啊都没有华国的软件好用，而且Tik已经开始在西方的年轻人中流行了起来。但是内容可比华国的少多了。 约瑟芬已经叫人在海外注册了一家公司，想把国外的视频往Tik和油管上搬，连楚楚的和两只崽的也想搬过去，还有于悦的，可能还要搬其他的。同时，也把国外的往国内搬。还想找几个外国人拍在中国的视频，主要是美食，拍别的怕账号被封禁，不过她只有钱，其他的一窍不通。所以今天是来跟楚楚和沫沫谈合作的。 楚楚和沫沫一听，就兴奋得不得了。约瑟芬说的，她们还真没想过，连忙把贺天宇也叫了过来一起商量，还给约瑟芬看了贺天宇他们短剧部新拍出来的短剧小样。 约瑟芬表示，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 几人这才想起来，约瑟芬是没看过求仙原书的。连忙找了一本求仙的英文版本给她看。没想到约瑟芬一看，就看了进去，直到楚楚他们商量好，决定深入合作，具体合作细节才谈，老夏拉了拉她，才把她拉了回来。 要不说约瑟芬能挣钱呢，这人对行业的敏锐度，就不是常人能赶上的。一听她们愿意合作，约瑟芬高兴地表示，他们随便提条件，她都同意就是。就是吧，这本书她想带走看，要是后面还有，能不能也都给她带上。 这天晚上，约瑟芬看书看到了快十二点，连老夏穿着一套真丝睡袍躺在床上等她她都没看到。还拉着老夏问，什么是神仙，真的有神仙吗？为什么华国的神仙和他们的不一样。 老夏被她猛地一问，还真的有点没反应过来。再加上这些年他也没怎么看华国的网文，对于华国网文界详细的修仙体系也不是太了解，说的就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约瑟芬第一次觉得老夏也不是那么的完美。 就，挺没文化的。 第二天一早，她和老夏去楚楚那里吃早饭，Martin也被楚楚叫到了家里。约瑟芬一边在厨房偷吃，一边忿忿不平地跟楚楚说起了昨晚的事。把楚楚逗得哈哈大笑。 第24章 金丝牛肉饼 看楚楚和约瑟芬两个人聊得热闹，马丁也进了厨房，说是要帮忙。 可楚楚做饭时一向是谁都不要帮忙的，她一个人就够了，别人进来她一向是嫌帮倒忙的，就拿了两个刚做出来的金丝牛肉饼放在两个小碟子上，让约瑟芬和Martin坐在厨房吧台旁边的高脚凳上先吃，自己手脚不停，又用南京带回来的料做了鸭血粉丝汤。顺便给午饭的菜给做了，咖喱牛肉，烫青菜，芦笋炒虾仁。 约瑟芬是吃楚楚做的饭吃习惯了的，可Martin可是第一次见，看她同时用了电饼铛煎金丝牛肉饼，小煮锅煮鸭血粉丝汤，炒锅煮咖喱牛肉后又炒虾仁，同时还用蒸锅烫了青菜，还有一个电饭锅煮了五谷杂粮饭，同时操作五个锅，可是桌面上还一丝不乱，而且每样火候都把握的很好，眼睛都有些直了。 他是行家，这样的操作在行内其实不难，可那是专业的厨师才会的，自己家里做饭还能做成这样的，楚楚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她还不是专业的厨师，都是自学的。。。。。。。。 等他吃了一口焦脆的金丝牛肉饼后，更是震惊了。 华国居然遍地，都是大厨吗？ 天啊！！！ 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楚楚的手艺，可不比很多米其林二星，三星的大厨差啊！！！ 这里面的馅料，居然是牛肉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多的肉汁，一咬，又香又软，肉汁油汁恨不得顺着嘴角往下流，香的简直让他想高歌一首。外面又酥又脆，最外层是无数细丝组成，咬一口酥得直掉渣。 他觉得，这样的饼他能吃十个！！ 家里人多，今天的牛肉饼楚楚就多做了些，她的电饼铛大，一锅能煎八个，足足煎了八锅才停了下来。跟摄制组拍完了家里的素材，就让他们拿了几个饭盒和二十来个牛肉饼回公司让大家都尝尝，才重新上了楼。准备再洗个脸撸个妆再去公司拍早饭。平时做饭还好，没有什么油，可这牛肉饼做得她一脸的油，不洗脸是没法出门了。 回家一看，家里三个人已经吃得满脸油光。 她颇有些无语，准备先把剩下的饼装保鲜盒里几个，让约瑟芬一会儿拿给那位乔管家和两个侍女尝尝，要是有多的，再给卜妈妈和苏妈妈贺妈妈一个分上三四个，让跑腿送过去。苏妈妈和贺妈妈倒罢了，也不稀罕这些，可是卜妈妈是个标准的吃货，上次吃饭时还在感叹那次卜语凡拿回家里的包子实在是太好吃了，是她此生吃过的最好吃最有家味的包子，这回要是卜语凡吃了这牛肉饼，不给她尝尝，估计卜妈妈又不知道要怎么拐着弯地表示她的垂涎呢。 可她一看盆里剩下的饼，就有些傻了眼。盆里一共就剩下四个了。 不会吧？她记得，她剩下了将近二十个哪？！何况还没做好的时候，约瑟芬和Martin好像一人已经吃了两个了，剩下的，都是老夏吃了？老夏没这么馋吧？ 她怀疑的目光扫过那三个坐在吧台边，一直冲着她嘿嘿傻笑，还不停地往嘴里塞饼和汤的家伙：“你们一个人吃了几个？这可是死面做的，吃的太多，会撑死的。”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这个牛肉饼里，她每个都放了足有二两的馅料，这三个家伙，一人吃了五六个，那一会儿真的会撑死的！！那大半锅粉丝汤也被他们喝了！！ 她做饭，也没这么好吃吧？ 老夏连连摆手：“闺女，我又不傻，我一共就吃了仨！！喝了两碗汤！！约瑟芬也就比我多吃了一个！！剩下的全是那小子吃的！！他吃了估计有八九个吧，至少！！我劝了，可是他不听！！” Martin连忙抬头朝楚楚傻笑：“我没事，真的，我以前吃牛排，一顿能吃上一公斤上好的牛肉。何况我昨天醒了都晚上八点了，只吃了些零食，36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没问题的。” 楚楚叹了一口气，进屋翻了一板健胃消食片出来，盯着他吃了半板才放心。谁知道Martin吃了健胃消食片以后，就爱上了那个味道，非想把剩下的半板也吃下去。 楚楚有些无语，就这，还是美食家？外国的美食家也太好当了些。 这剩下的饼子谁也给不了了。等沫沫订了婚，在家里请卜妈妈几个一起吃顿饭吧。她洗了脸重新化了妆，就拿起大衣和包包往外走，谁知道Martin又跟上了她，非想跟着她去公司玩玩。姑婆不是说想跟楚楚他们合作吗，他也感兴趣。再说了，姑婆和老夏也太亲密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楚楚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可刚出小区门，她就又后悔了。 高估了身边这个乡巴佬的定力。 这家伙见了什么都在那里大惊小怪的，见了什么店都想要进去看看。什么都要问。 早餐店外面放的小笼包笼屉撂得老高，就要进去看看，说他以前只吃过广式茶点，不过那种小笼里面的包子只有两三个，没有这个精致可爱，还想尝尝那个看着像是被诅咒过的茶叶蛋。被楚楚瞪了一眼，问他还吃得下吗？ Martin本来想说可以挤一挤的，看着楚楚瞪自己的眼神，摸了摸肚子，还是忍痛跟楚楚走出了门。楚楚一边跟老板说抱歉，一边看着他有些瑟缩和可怜的背影，还是心软了，让他听话，明天带他去吃生煎。Martin这么高兴了起来。 刚走出早餐店的魔爪，他又被水果店里摆得满满的各色水果吸引了。这个倒是能买。楚楚由着他挑。买了一盆草莓，两个大芒果，半个西瓜，五盒蓝莓，还想买榴莲的，不过想想还是被楚楚否了。办公室里现在人多，这个味道太大了。拿过去也不够大家分的。 不过除了新鲜水果，楚楚还在这里给Martin买了不少果干和干果，瓜子他吃过了也喜欢，就多买了几个味道，买了整整两大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