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舔狗点缀生活》 第1章 白棉袜，圈脸胡，自然数中我称雄！ 噔噔噔—— “小雨，你醒了吗？” “我特意从田丰记给你买的早点，你快趁热吃吧。” 顾云舟轻轻扣动房门，声音温柔体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屋内，一名圈脸胡茬的男子扫了一眼窗边描绘远处山景，丝毫不为所动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小雨，这就是每天缠着你的那只舔狗吧？” “介意让我玩玩吗？” “随便。” 恬静女子头也不抬，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胡茬男翻了个白眼，起身脱掉上身的短袖，露出健美的肌肉，随手从浴室里拿了块浴巾裹在腰间，还没忘记把头发搞得湿漉漉，像是刚洗过澡一般。 吱呀—— 门被打开。 胡茬男勾着嘴角，睥睨着眼前的青年。 一身灰色运动衣，干净清爽的寸头，带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天真的表情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不好意思，你就是小雨说的那只舔狗吧？以后别来了，哥们儿已经拿下了！” 说完朝着身后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接着望向青年，迫切想从他眼中捕捉到愤怒，悲伤、乃至绝望的情绪。 可胡茬男等了半天，眼前的家伙非但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反而笑容更加灿烂。 “了然！了然！” 顾云舟脸上笑容不减，一遍将手里精美的早点袋子递了过去，一边重重拍了拍胡茬男的肩膀。 “兄弟昨晚累坏了吧？” “小雨就是任性，你多担待。” “这里有刚出笼的包子，韭菜馅的。” 说着，还朝他坏笑的眨巴眨巴眼睛。 这倒把胡茬男给整不会了。 抬手拦住想要进门的顾云舟。 “兄弟，你听清楚了吗？” “我，小雨，昨晚两个人呆在这里……” 还没等他说完，顾云舟笑嘻嘻抬手打断，轻松的神态不像是装出来的，目光却像是无意间扫过浴巾下的白筒袜。 “不用解释，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干什么？斗地主吗？” “知道你还舔？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回答的胡茬男，不满撇了撇嘴。 “兄弟，我看你是个好人，听哥一句，这种女人你把握不住，赶紧删了吧。” 没想到顾云舟摇头笑道，“小雨这是爱我的表现，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离他而去呢？” “what？” “你感觉小雨聪明吗？”顾云舟看向床边潜心作画的程小雨，眼中满是痴迷。 “当然！”胡茬男摸摸下巴，得意道，“追我的时候套路很深，我感觉她也只是玩玩而已。” “那不就得了，小雨和你恋爱，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情感经历，以便在以后的 岁月里，更好的服务于我。” 顾云舟回过头来，轻轻拍拍他的胸口，“而你，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几句话差点给胡茬男CPU干烧了。 “等会儿！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得捋捋！” 顾云舟摊了摊手，“这还不简单吗？” “小雨为了我而去磨炼自己的情感经历，我要做的应该是感动，而不是吃醋。” “这又是什么道理？” 胡茬男愕然，“小雨既然要磨炼情感经历，为什么不直接和你磨炼，却选了我？” “我没经验啊！”顾云舟无辜道。 靠！ 他说得好有道理！ 胡茬男愣在原地，内心犹如万马奔腾，几句话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吗？ 道行也太深了吧？！ 此时，窗户边的程小雨在画布上留下最后一笔，长长舒了口气。 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甜美的脸庞，长发披肩，眼神清澈无暇，鼻梁小巧挺立，嘴角时刻挂着和煦的笑容，天生给人一种清纯洒脱的感觉。 加上与生俱来的那种清尘脱俗的气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白月光。 “哥，别闹了，给他转十万块钱。” “凭什么？”胡茬男诧异问道，“这是对舔狗的赏赐吗？” “这是他这个月的舔狗费。”程小雨换上运动鞋，挎了背包准备出门。 “舔……舔狗费？”胡茬男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挂着一成不变笑容的顾云舟。 “你是小雨花钱顾来的？”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顾云舟嘿嘿笑道，一边打开手机亮出收款码。 “这叫提供缺失的情绪价值，小雨呢，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而我呢，享受被钱 捧着的感觉，合法的互惠互利！” “专业的事就得让专业的人来办。” 程小雨出身书香门第，她自己也是本市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众所周知，艺术家的内心都是空虚的。 她们不缺钱，不缺爱，更不缺男人，缺的只有内心上的优越感。 “靠！还有这种说法？”胡茬男低声哼了一句，但也痛快的扫了码。 然而这些钱对他的家庭来说并不多，更何况光是妹妹随便在纸上划拉几笔，就能找到一大帮捧臭脚的买主。 【叮咚——】 就在顾云舟收到转账的瞬间，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电子音。 【恭喜宿主，完成职业舔狗新手任务！】 【鉴于宿主已成功在女神程小雨身边服务满三个月，精益求精的舔技和谄媚逢迎的业务能力得到女神的充分肯定，现随机抽取女神拥有的一项固有技能特长作为奖励！】 【技能抽取中，请稍候……】 接着，一阵轮盘转动的声音在顾云舟脑海中开始回荡。 片刻之后，停了下来。 【技能抽取完毕，为艺术品鉴定师初级。】 【该技能可为宿主在艺术品领域提供相应的专业知识，包括但不局限于制作、加工、鉴别、价值评估等技巧。】 【技能等级分为初、中、高三个级别，可由继续攻略程小雨获得技能属性点或者使用100W大夏币提升技能等级！】 【温馨提示：宿主当前客户人数：3人，潜在客户人数：1人，请合理管理时间，避免客户产生厌恶情绪，从而终止合作。 若客户在服务期未满三个月时，单方面提出解约，系统会回收宿主随机一项技能，技能不足，则由100W大夏币代替。】 呼—— 顾云舟深吸口气，三个月的付出，终于有收获了。 程小雨是自己觉醒舔狗系统后的第一个客户，28岁的年纪，已经是尚京美院最年轻的特约讲师，绝对称得上是年少有为。 而自己得到的这项技能，虽然对大多数男性来说，用处并不大，但对于他本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不只是能更好的对程小雨投其所好，顾云舟另外几个服务对象，也是家境优渥的小富婆。 想从她们身边一众劣质舔狗中脱颖而出，并对得起自己这份工资，了解精英阶层的兴趣爱好，必不可少。 舔狗准则第一条： 投其所好，才能对症下药。 “十万块！ 现在有几个人，一个月能挣十万块？” 身旁的胡茬脸嘟嘟囔囔。 “这位兄弟，我看你样貌出众，骨骼惊奇，要不要加入本公司的行列？福利待遇很好的！”顾绝妙眼中狡黠一闪而逝。 我是那么随便就能捉弄的吗？ 胡茬男闻言脸色一肃，眼神躲闪的摆了摆手，“大可不必，我不缺钱！” “世事无常，万一呢？”顾云舟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卡片拍到对方手里，“想通了联系我！” 舔狗还有名片？ 胡茬男低头查看，卡片最上方一行小字格外醒目。 “舔狗是一种身份，而不是职业，女神是我的主人，而不是客人！” ——尚京市舔狗委员会会长、董事会主席顾云舟。 艹！ 这思想觉悟，高高的！ 穿戴整齐的程小雨，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恬静优雅，轻轻晃了晃顾云舟的胳膊。 “我们可以走了吗？” 顾云舟表情一滞，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看这压抑程度，这娘们今天应该又要发疯了…… 第2章 姐夫，人家的内衣找不到了 程小雨打小生活在书香门第，家教严格，自会说话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但只有顾云舟知道，她这副外表看来人畜无害，甚至能让男人无意中生出垂怜之情的皮囊下，隐藏着一个多么腹黑的灵魂。 性格自私，甚至带着一点点阴暗，充斥着恶趣味。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社死，然后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比如上次服务期间，程小雨走在路上，冷不丁上去就给了一个街角蹲着抽烟的小混混两巴掌。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甚至不是因为这哥们儿长得丑，只扔下一句： “看我不爽？去找顾云舟，顾云舟惯的！” 然后把他推了出去，扬长而去。 好在自己准备充分，及时拿出准备好的精神病诊断证明，才将打电话摇人的小混混吓退。 “我是她的主治医师，这娘们别说扇你一巴掌，就是上来捅你一刀，都不用坐牢，知足吧你，以后见了这种人躲远点！” 程小雨是不是精神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哪里有办假证的。 小腹黑在人前表现的越正常，远离熟悉的交际圈后，就会愈加放肆。 都说女大十八变，程小雨不一样，她是核聚变。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人家给你脸了？” 一道疑问打断顾云舟的思绪。 程小雨的声音依旧甜美，只是望向他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些许威胁的意味，隐藏在暗处的中指已经蓄势待发！ “可以走了！”顾云舟连忙点头。 一旁的胡茬脸表情怪异看了妹妹一眼，她可是从小连一句脏话都不会说，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给人的感觉都是软软萌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雨，你……” “我跟他开玩笑的啦！”程小雨笑嘻嘻摆摆手，挽着顾云舟的胳膊出了门。 “小雨，你去哪，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一个画家，外出当然是要去找灵感喽！”程小雨摆摆手，回了一句。 顾云舟暗暗摇头，什么找灵感，分明是去找刺激…… 对于自己来说，可以称之为找罪受。 果不其然，二人刚进电梯，她脸上的笑容便骤然消失，像是变脸一般。 语调冷到直接下降八度！ “顾云舟，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随便留男人过夜的下贱女人吗？” “别忘了，你只是我发泄情绪的工具而已，连当舔狗的资格都没有，我随时都能让你滚蛋！” 唉…… 开始了…… 顾云舟暗叹一声。 他当然清楚，刚才看起来并不在意二人举止的纯情女子，实际上就是想看自己出丑。 程小雨十分享受那种幸灾乐祸时的快感。 自己表现得越窘迫，越挣扎，她就越兴奋。 只是自己刚才应对的过于从容，没有让程小雨得到想象中的满足感。 借题发挥，不过是她算后账的报复。 “我很少用“经典”两个字来形容一个人的容貌。 很不幸，刚才的胡茬男就是其中之一。” “经典？”程小雨疑惑。 “及膝的白棉袜，满身的疙瘩肉，圆圆的脸庞，带感的络腮胡，他就差把最小自然数刻在脑门上了，这种人又能对你怎么样呢？”顾云舟摊手道。 最小自然数…… 忽然反应过来的程小雨噗嗤笑出声来。 轻轻拍了拍他的臀部，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哥确实是那个，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不是最小自然数，他是最小奇数！” “程小云的眼光很高，可不会随便跟他看不上眼的男人说话，所以你的处境很危险哦！” 说完，目光闪烁的盯着顾云舟的脸。 “那我岂不是大菊不保？” 顾云舟的演技很出色，嫌弃拿出湿巾擦了擦刚才和胡茬脸接触过的右手，把担忧和害怕的心理活动演绎的淋漓尽致。 程小雨就喜欢看他自己足无措的模样，这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唉…… 跟哄孩子一样。 “别担心，你只能侍奉我一个人，我是不会把你送给他的！” 程小雨笑的很开心，在顾云舟露出惊慌的神色后，使坏所带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然后抬手摘掉脑袋上的假发套，露出一头染着深蓝色的齐颈短发。 原本一身干净朴素的白色运动装，也以极快的速度被扒下来，统统扔进顾云舟怀里。 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穿扮，黑色露脐短吊带，以及皮质超短裤，包裹着黑丝的大长腿毫不在意的踩在地上，换上从包里拿出来的红色恨天高。 并且在电梯运行的几十秒内，飞快给自己补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浓浓的眼线，外加黑红的唇彩。 当电梯门到达地下车库重新打开时，程小雨早已不是刚才那副清纯可人的白月光形象，活脱脱一个混社会的小太妹！ 就算亲爹站在眼前，都不见得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顾云舟对程小雨判若两人的换装行为见怪不怪，贴心将她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回包里。 报复性的人格转换，除了精神分裂外，还有一种可能是程小雨有过一个枯燥乏味的青春期。 不过顾云舟认为，她的行为举止更倾向与前者。 二人刚走出电梯。 不远处一名谢顶中年男正好刚停下车走了过来。 程小雨轻邪恶的勾了勾嘴角，计上心头，忽然娇羞的搂住顾云舟的胳膊，茶里茶气道： “姐夫，人家的内衣找不到了，我看好像是被你装兜里了？” 这句信息量极大的疑问句，让迎面走来的谢顶男虎躯一震，目光羡慕的望向顾云舟。 好小子，倒反天罡呐！ 顾云舟嘴角抽搐，这娘们就是这样，专挑这种时候，猝不及防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 不过在这接触的三个月中，他早对程小雨的恶趣味见怪不怪。 她要寻求的是那种接近变态的心理刺激，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而自己则负责帮忙提升这种刺激的强度，或者帮忙在她惹祸后擦屁股。 顾云舟转过身来，亲昵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小调皮，我兜里那条是你小姨的，你的昨天不是已经寄给粉丝了吗？你忘了？” 路过的谢顶男瞬间呼吸急促，脑海里浮想联翩，不由自主放慢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程小雨脸颊一红，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这只有亲密爱人间才有的亲昵动作，加上顾云舟毫无底线的回应，让她欲罢不能！ “好羞耻！这狗东西凭什么敢这么说？” “但为什么又觉得好解压？难道我天生就是一个坏女人吗？” 长期枯燥乏味的创作过程，使得她的脑神经在面对刺激时格外敏感！ 明知道伦理道德的鸿沟不可跨越，却又忍不住继续撩拨。 反正也是假的…… 程小雨咬着嘴唇凑到顾云舟面前，抛出一个并不熟练的媚眼，问道： “那我和我小姨，姐夫更喜欢谁？” 第3章 他一定很爱我，会奋力讨好我 这狗东西得寸进尺的方式，自己很不喜欢。 但顾云舟好像越来越能把握住让自己high起来的那个点了。 呦呵？ 给你个观众你就敢入戏？ 顾绝妙玩味笑笑，但这依旧是一道送命题。 说喜欢她，程小雨会认为自己是在恭维，内心的渴望不会最大程度上得到满足。 说喜欢那个子虚乌有的小姨，又会抚了这小腹黑的面子。 作为狗中狼，海中王，他需要每一句回应都是正确答案！ “我喜欢更爱我的那一个！” 这个回答不止将难题重新抛回给了程小雨，并且还需要她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才是更招人喜欢的那个。 顾云舟很了解这个小腹黑，心理怪癖、莫名的争强好胜，异想天开的作妖手段。 即便是和一个杜撰出来的小姨相比较，她都不愿落了下风！ 程小雨并不笨，相反，她聪明得有些过分。 她很清楚顾云舟只是自己宣泄情绪的出口，根本不配得到自己的爱。 但此时此刻，却又乐在其中，忍不住主动上前咬钩。 一个月十万块，就是让他陪自己出来疯的！ 只见她一双玉臂立马环住顾云舟的脖子，光洁的小腹缓缓贴了上去，二人嘴唇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厘米。 程小雨微微张口，舌尖轻轻舔舐着牙齿和下唇，魅惑十足。 “姐夫，这么快就把我的味道忘了吗？是该给你回忆一下了……” 两条大长腿躁动的扭曲着，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困在顾云舟腰上的迹象！ 但也把她逼在了死胡同里。 程小雨马上便意识到了自己表演的过于用力，好像付出这么多，只为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寻找刺激，有些得不偿失。 “怎么办？” “他不会真的亲上来吧？” “太冲动了，程小雨，你太冲动了！” 一旁的谢顶观众一看这情形，两管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精彩画面！ 顾云舟内心无奈，他能清晰看到程小雨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喜欢装，装呲了吧？ 他有一万种理由吻上去，反正是程小雨主动的，自己只是配合演出而已。 但也有一个理由，不去占这个便宜。 职业舔狗准则第二条： 主动，负责，不进去，嘴里也不能。 程小雨已经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狗东西，想亲就亲吧！” “想不到我的初吻会被一只舔狗夺走……” “哼！待会儿就打发你滚蛋！”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一时怒从心中起！ 你要钻进来吗？ 可下一刻，脸颊却贴在了一副结实的胸膛上。 “哥们儿，看付费内容还要录像，太不讲究了吧？” 谢顶男尴尬的笑了一声，匆忙收起手机。 “等电梯，等电梯……” 顾云舟轻哼一声，拍拍怀里的小腹黑。 “我们去电影院再继续，怎么样？” “黑灯瞎火，观众更多，更刺激！” 程小雨恍若失神的抬起头来，茫然点了点脑袋。 “好……” 轰隆隆——轰隆隆—— 骚粉色的奥古斯塔F4发出巨大的噪音，这辆价值百万的摩托机车，是程小雨每次外出放纵时的专属坐骑。 片刻之后，发动机轰鸣声充斥在地下车库每个角落，一阵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噪音渐行渐远。 程小雨坐在后面，轻轻搂着顾云舟的腰，默不作声。 带着头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不要这么糟践自己，我会心疼的。” 顾云舟贴心安抚一句，主要还是担心小腹黑欲求不满，再找后账。 咔嚓—— 程小雨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散落一地。 “你刚才为什么不亲上去，是我不够漂亮，对你没有吸引力？” 狗东西，就会花言巧语！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顾云舟玩味道。 “不希望！”程小雨矢口否认，马上又补了一句，“但你也不能不亲！” “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 “那我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 程小雨气鼓鼓道。 街上车水马龙，两侧的景物不急不慢从身边掠过。 顾云舟若即若离的回答让她心中有些乱糟糟的。 他为什么不亲？ 一个正常男人凭什么能经得住这种诱惑？ 他害羞了？ 不对，最贱的就是狗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害羞？ 那就是他真的喜欢我？ 对！一定是这样！ 这只狗东西对我欲罢不能，不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亵渎我！ “顾云舟！” “干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不喜欢上。” 程小雨闻言，心中莫名一荡，这种有些下流的冷笑话，极速刺激着她的多巴胺分泌！ “狗东西，我告诉你，你喜欢我也没有用，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真爱，别痴心妄想了！” 顾云舟嗤笑一声。 没有真爱？ 那你爸你妈算怎么回事，剧本杀吗？ 程小雨的感情经历，他是知道的，年纪轻轻就在艺术层面有这么好的成绩，都是用原本谈恋爱的时间换来的。 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报复性消费的情况，跳过男女朋友，直接找一个无微不至的舔狗来关怀自己。 “放心，干我们这行，都是专业的，只求一味付出，不求感情回报！” 但你该给我的窝囊费，一分钱也不能少。 顾云舟心中补了一句。 “那你发誓！” 程小雨语气严肃。 “发什么誓？” “你会一直喜欢我，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你！” 顾云舟内心哂笑，偏执的小腹黑。 “小雨，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舔狗，舔狗不就应该一直喜欢女神的吗？” 头盔下的程小雨，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他果然是爱我爱的无法自拔。 真正的感情，是不需要誓言来束缚的！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对他好一点？ 书上不都说，上位者要恩威并施，才能让手下死心塌地。 否则万一他哪天变心了，我该怎么办？ “顾云舟，你会画画吗？我可以教你。” 嗯？ 顾云舟莫名身子一颤，他从来都没听过程小雨这么委婉的命令过自己。 一定有诈！ “略懂。”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画过？”程小雨疑惑。 “我作画需要特定的环境，比如说在每个清晨或夜晚，总有一只沾满白色露水的蝴蝶来到我身旁。” “祈求我在它的肚子上留下一幅山水……” “蝴蝶的肚子？”程小雨显然没有听明白。 “那你的技术一定非常高超喽？” “你应该说我的姿势比较渊博。” 程小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画画有当舔狗挣的多吗？” “当然没有！”顾云舟坏笑摇头，“我画画一般都是要付钱的。” “那你太可怜了。”程小雨撇撇嘴，她听不懂过于复杂的知识点。 所以表现得并不兴奋。 “前面红绿灯右转，我带你去个地方，提升一下你的审美水平！” 第4章 老艺术家德艺双馨 一路上的程小雨很安静，仿佛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温柔恬静的乖乖女模样。 顾云舟的心情却愈发忐忑。 这娘们今天不会吃错药了吧？ 指定哪里憋着坏呢！ 我得小心一点。 在程小雨的指引下，顾云舟骑着摩托车很快来到一处高档别墅区。 “门牌号0641，车停远一点。” 顾云舟看着眼前的气派小别墅，红瓦白墙，精心修剪过的藤蔓慵懒的趴在墙壁上，只是上下两层楼的窗户都被窗帘挡着。 似乎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程小雨熟练的按动电子密码锁，看样子应该是经常来。 “这是你家？” 顾云舟好奇问道。 “这里也没什么观众呀，还不如电影院呢……” “呸！” 程小雨耳根一红，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带你长见识吗？这里是我爸的私人藏馆，平时没什么人来。” “没有其他特别的项目？比如画室偷情，被保安捉奸？” 顾云舟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会儿的小腹黑，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程小雨闻言，不自觉的有些心跳加快。 狗东西，真会挑逗！ “没！有！” 气鼓鼓扔下一句，率先推门而入。 顾云舟紧随其后。 直到屋子里水晶吊灯亮起，他在明白程小雨为什么敢把这里称作“藏馆”！ 整个一楼，五百多平米，墙壁上满满当当挂着的都是风格不同艺术画作，且被装裱的板板正正，一看就是高档货！ 画作类型涵盖中外，油画，水墨，水彩，素描…… 顾云舟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相关知识资料。 以他觉醒能力后对艺术品的了解程度，这些画作的作者水平，起码都在身边的程小雨之上！ 并且无论是手法还是色彩运用，一看就是各种行家！ 程小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在画家群体中，年纪算不大，资历算不老，但去年的一幅写实作品，也在拍卖行拍出了接近20W的高价。 而眼前这几百幅画作，光是从价值上衡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乡巴佬，没见过这么多大师之作吧？”程小雨抱着胳膊嗤笑一声。 她就喜欢看顾云舟表现出的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啧啧啧…… 顾云舟撇撇嘴。 “家父没少判吧？” 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程小雨，听到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 “滚一边儿去！” “我爸是大夏书画家协会的理事，这些都是朋友之间互赠的墨宝，不是贪污受贿！” “你当心点，如果摸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顾云舟不在意的笑了笑。 “说的也是。” “怎么样？他们的山水比起你画的，高出不少吧？” 程小雨斜了他一眼。 这里不单是家里的私藏馆，还是程家的底蕴所在，除了自家人，来过这里的外客，不超过十个。 也就是她看在顾云舟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份上，才法外开恩，带这土狗过来见见世面！ 顾云舟摸摸下巴。 “各有所长吧。” “嗯？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们谈各有所长？”程小雨柳眉一竖，不满道。 能有幸挂在父亲私藏馆里的作品，可都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的得意之作！ 你不过一只舔狗而已，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们画得更好，而我嘛……”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 “画的更舒服！” 程小雨皱了皱眉，还是没听明白。 “你的意思是，你创作时的意境和心态更好？” “可以这么理解，这里还没有哪幅作品，比我的画更有生命力！”顾云舟一本正经道。 这下倒给程小雨整不会了，他知道顾云舟脸皮厚，却没想到有这么厚！ 跟这么多老艺术家比心境，你也配？ 不过既然是带他来见世面，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单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今天就让你彻底认清什么是差距！” “上楼！” 程小雨招呼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爬上楼梯。 二楼的空间也不小。 一间一百多平的书房，一间卧室，东北角那间的房门，则紧紧关闭着。 程小雨在包里摸索半天，小心翼翼从夹层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间屋子，我爸一般都不准我和我哥进去，这钥匙还是我偷偷配的……” 她倒不是有多喜欢里面那些珍藏的顶级艺术品，只是单纯享受那种违背父亲意志的感觉。 “我懂，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顾云舟点点头，招来一个大白眼。 “狗嘴吐不出象牙！” 咔嚓，门锁转动。 相比起楼下偌大的展览厅，这间私藏室的面积就小了不少，只有区区不到50平，画作也只有不到10幅。 但风格却格外统一，都是国画。 准确点说，是那种纸张泛黄，落款盖满大红章的古画！ 嘶—— 顾云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以他如今的眼力劲，这小屋子里的几幅藏品，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是8位数以上的起拍价！ 甚至有两幅可以够得到国家博物馆中藏品的级别！ “乾隆御笔水仙册？” 顾云舟望着靠边画框里装裱的一共四张水墨图大吃一惊。 “还有点见识嘛！” 程小雨轻笑一声，很满意顾云舟现在的反应。 不过也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这一框四画的来历。 寻常的书画爱好者可是很少能有这般见识！ 这一屋子私藏中，父亲最中意的，就是这套水仙册！ 它不是最贵的，但将四幅凑齐，却是花了父亲不少心血和人情！ “可以随便看，但是不能摸，不能拍照！” 顾云舟盯着水仙册看了足足有三分钟，忽然莫名笑了笑，轻轻摇头。 “伯父有强迫症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程小雨不解。 “没什么，随便问问。” 就当顾云舟准备转向其他作品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电子锁解锁的声音。 程小雨瞬间变了脸色。 这里的门禁，除了自己，也就父亲一个人知道。 “不好！我爸来了！” “让他知道我带一个外人来他的珍藏画室，非跟我断绝关系不可！” 说着，立马推上小画室的门，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左右张望，想要找到躲藏的地点。 “你还怕这个？” 顾云舟似笑非笑。 “你笑个屁！我俩断绝关系，你下个月就喝西北风去吧！” 程小雨对着他的腰间嫩肉猛地一掐，拽着顾云舟躲在窗帘后面。 她一方面不想暴露自己带人进来的动机，另一方面，自己在父亲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 要让父亲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打扮，非吧老登吓出心脏病不可！ 窗帘能遮盖的有效范围很小，虽然是拉着的，但外面阳光明媚，站在中间会直接暴露！ 二人紧贴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顾云舟的鼻息正好落到程小雨的额头，温暖中还带着些许荷尔蒙的味道，让她一时间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往前贴了贴。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天生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吗？ 他身上是什么味道？ 怪好闻的…… 程小雨不自觉的享受起这种感觉，频繁起伏的胸口，顶得顾云舟莫名其妙。 “妈的，外面的人，不会是这小腹黑请来的演员吧？” “故意整这么一出，来占我便宜？” 外面楼梯传来的嘈杂脚步声忽然打断了二人暧昧的气氛。 咯噔咯噔，啪踏啪踏。 是两个人！ 好像其中一个，和程小雨一样，也穿着高跟鞋。 “梦梦！让我亲一口！” “躲什么躲，这里又没别人！” “嗯~程老师，你好坏嘛！” “人家还没有洗澡呢，大热天一身的汗！” “不用洗，不用洗，我要的就是原汁原味！” 听女子的声音，最多也就二三十岁，娇滴滴的，又茶又浪！ 顾云舟眼前一亮，嘿嘿笑了一声，“还得看老艺术家，德艺双馨呐……” 紧贴着的程小雨立马绿了脸，她哪里能预料到，顾云舟进门前说的“画室偷情”竟然一语成谶！ 只不过实施对象却成了自己那道貌岸然的老父亲！ 当下没了再和顾云舟腻歪的念头，气得快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顾云舟见她呼吸急促，脸色铁青，好像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急忙轻抚后背安抚。 “别急别急，据统计老艺术家普遍不会太持久，我们再等等……” 程小雨一听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哗的流了下来。 “我就说这个世界没有真爱，我妈才死了二十年，他就敢这样，呜呜呜……” 顾云舟嘴角抽搐，对小腹黑的偏执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他知道的上一个能忍受超过二十年丧妻之痛，还始终如一的男人，名字叫做至尊宝…… 老头儿画了一辈子画，老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而且俗话说的好，智者不入爱河，要玩就玩嫩模！ 老艺术家心思缜密，值得肯定！ 程小雨低声啜泣，外面战况愈发火热，二人甚至听到了高跟鞋被扔到楼下的声音。 “程老师，轻一点，小心有人来……” 女子荡笑一声。 外面的老头气喘吁吁，情难自已，“说……说的也是，平常也只有我女儿会偶尔来这里，我给打个电话给她找点事儿干，呼呼……” 窗帘后的二人同时一愣。 程小雨手忙脚乱开始翻找手里的挎包，想要抢先一步关掉音量。 但她还是低估了老父亲想要焕发第二春的迫切决心。 下一刻，一阵嘹亮的手机铃声，在屋子里开始回荡！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顾云舟捂着脸，无可奈何。 这铃声还踏马挺应景！ 外面的动静戛然而止，然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老头打发女伴的时有些紧张的嘱咐。 “快走快走！” “鞋在下面！” “回头联系……” 第5章 真实存在的小姨？ 门外老艺术家最后那句话，让顾云舟意识到，这货可能是个惯犯…… 而二楼这间挂满珍贵艺术品的画室，估计也并非是程家的“禁地”。 曾几何时，也有不少妙龄女郎在此高声呐喊，奋力拼搏！ 老艺术家挥“毫”泼“墨”，山水画方面的造诣，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却听身旁窸窸窣窣。 程小雨冷着脸重新戴上柔顺的假发，套上出门时那一身休闲装，只是脸上的浓妆一时半会儿没卸干净，眼框还带着淡淡的烟熏妆，像是有半个月没睡觉产生的黑眼圈。 眨眼的速度，就变回了之前那副白月光的模样。 便装的速度比她变脸还快！ 就在此时，门把手微微转动，一名花发稀疏背在脑后的老头，阴着脸推门而入！ 看到窗帘后闪动的人影，低声呵斥！ “出来！” 顾云舟暗暗叹了口气，要不是小腹黑的破手机，老艺术家这会儿应该是兴奋高呼“出来了！”的时间段，然后躺在峰峦之上，沉沉睡去…… 程小雨毫不示弱，板着脸气势汹汹钻出去。 “你怎么在这？” 父女二人异口同声。 “他（她）是谁？” 说完，大眼瞪小眼，都等着对方率先回答自己的问题！ 顾云舟轻轻撇嘴，小腹黑还是太嫩了。 她只要刚才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去来个恶人先告状，连哭带骂，控诉老艺术家背叛母亲，再表达失望之情，就能完美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看来，硬碰硬最多只能打个平手，二者错误相互对冲，最后不了了之。 顾云舟预估的没错。 对面的老艺术家看似神色严厉，不依不饶，似乎对女儿带外人来二楼画室的行为很是不满。 实则内心窃喜，两眼放光，看到了蒙混过关的希望！ 有时候他也很无奈，一个不喜欢女人的儿子，和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儿，全家三口，只有他一个人的取向是正常的。 就这，一双儿女还想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守身如玉，你们不找，也不让老子找，这像话吗？ 还有小雨旁边这个年轻人，戴个眼镜看着斯斯文文，估计也是个没胆量的怂货，自己想要避重就轻，就得先从这小子下手！ 老艺术家打定主意，顺手从裤子里摸出手机，冷笑一声。 “不说是吧？” “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这小子私闯民宅，企图盗窃，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说着，装腔作势按动屏幕，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女儿的表情。 果不其然，程小雨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乱！ 程家在尚京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就算再气愤，也不能把父亲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在治安属说出去。 但顾云舟的情况可就不同了，这狗东西在与自己签订合同时，明确规定，所有服务不能触犯法律底线，否则立马终止合作！ 到时候去了局子里，把自己那些古怪癖好都说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别！”程小雨下意识喊了一句。 “别什么别？”老程稀疏的眉毛一挑，“你喜欢什么人，我这个做爸爸的会不知道？” “你们来这里肯定不是寻常情侣间的互动！” “八成是这小子连哄带骗，想从我们家捞点好处，别狡辩！我走过的盐比你吃过的路还……呸呸呸！” 老程自认为见多识广，无论是识画还是识人。 就连刚才逃走的小美，他也清楚，她要他渠道，他要她贞操，各取所需，绝不是因为真爱。 顾云舟能清楚察觉到老艺术家这会儿心里也很紧张，只是被掌握主动权的程小雨更慌张。 冲我来了？ 顾云舟微微勾了勾嘴角，老艺术家这招瞒天过海倒真把正主儿唬住了！ 只可惜你挑错了对象。 老程内心稍定，以他对女儿性格的了解，接下来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不再追究自己老树出墙为代价，帮这个小伙子摆脱罪责。 正当程小雨不知所措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叹息。 “小雨，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不帮你这个忙了！” “你看看这弄的，既打扰了叔叔会见友人的雅兴，又费力不讨好，没准害得关几天，唉……” 程小雨肩膀一颤，瞬间反应过来，顾云舟是在隐晦提醒，父亲在套路自己！ 但现在老家伙抢先一步占得先机，要报警，自己又不知道顾云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些害怕他乱来，于是小声叮嘱道。 “你别乱说，我可没叫你帮忙……” 对面老艺术家哼了一声，“还演？演砸了！” “臭小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治安属署长那是我爱人的亲妹夫！你小子今天算是走进死胡同了！” 顾云舟闻言表情怪异，倒不是奇怪程小雨为什么没顺着自己往下说，是因为这小腹黑真的有个小姨！ 卧槽！ 病得不轻啊…… 我是口嗨，她是真爽！ “小雨，事到如今，你也别怕叔叔接受不了了，实话实说吧，没准还能挽回点损失！” 程小雨茫然。 “小兔崽子，还敢嘴硬！”老头儿看女儿似乎无动于衷，看来不搞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立马拨通一个私人号码，并且按开公放。 “裴志，带两个人来我镜湖旁的别墅一趟！” “怎么了，姐夫？这么大火气？”对面中年人的声音很沉稳。 “进贼了！快点的！” “好的，马上就来！” “姐夫，你别着急，不要冲动，保证自己安全！” 对面声音一肃，立马挂断电话。 “听见了吗？臭小子，你今天这顿收拾是免不了了！” 老头儿眼睛一瞪，哼声道。 顾云舟无奈摇摇头，扫了眼手足无措的程小雨，开口道。 “你不说，那我说！” 唉，看在那十万块钱的面子上，帮你一次！ 他有很多种方法把自己摘干净，而且老艺术家的本意只是为了让女儿不再追究，并不是来真的，即便自己真被带到治安署，也很好脱身。 但程小雨这口恶气，可就得硬着头皮往下咽了。 作为一只职业舔狗，不管谁对谁错，女神的服务体验必须放在第一位！ 而现在第一步，就是要反转局势，拿到主动权！ 只见顾云舟不慌不忙走上前，在那四张乾隆水仙册的面前抱起了胳膊。 “小雨，你刚才说，这三幅水仙册，叔叔花了多少钱收的？” “八……八千个……” 程小雨下意识回应道。 顾云舟在明知道行情的情况下，还是被这个数字微微震了一下。 真踏马有钱…… “你担心的没错，确实花多了，两千个白白打了水漂。” 这小子在说什么？ 一旁老程皱起了眉头，“臭小子，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这是四幅水仙册，数你都不识了？” “还有，这种名贵传世之作的价格，也是你一个毛头小子配评头论足的？” 外人哪怕评论他的人品都可以，唯独不能说他屋子里这堆宝贝的不是！ 尤其是这四幅最喜爱的水仙册！ 顾云舟眼皮一抬，“我说三幅，就是三幅，因为这最后一张是假的。” 第6章 着名经济学家刘华强曾说过 “你懂什么？别胡说八道！” 程小雨一听这话，立马开口呵斥，内心一团乱麻。 父亲对这几幅水仙册可谓是万分看重，四张画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亚于自己和哥哥程小云的地位！ 说其中一张是假的，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光老头儿衣服，还扇老头儿屁股！ 如果说刚才父亲是为了避重就轻，给自己找麻烦，顾云舟这话一出口，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老头儿对艺术无比执着的性格，绝对会把这个公然挑衅自己权威的家伙送进局子里，让小姨夫“盛情款待”！ 在局子里有人欺负顾云舟怎么办？ 他出来以后，会不会也变成最小奇数…… 程小雨莫名一阵担心，反而忘了到时候自己的怪癖也会被公之于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叔叔接受不了？”顾云舟摊摊手，在另外二人看来，就像是戏精上身。 “这么多艺术品里挂一幅假画，多丢老艺术家的面子呀！” 他从一进门，就看出这四张水仙册其中之一有问题，但碍于面子和身份，并没有主动声张。 可这也恰好成了此时替程小雨翻盘的筹码。 “好好好！”老程气极反笑，“你今天不单是偷，还想骗是吧？”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程大器在大夏书画界是什么地位，会收到假画？” “况且你知道当初帮我从欧洲找回这四幅水仙图的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个小王八蛋！” 老艺术家脸颊涨得通红，一把推开画前顾云舟，“给你看也是暴殄天物，不识货的玩意儿！” “告诉你，你再敢说水仙图一句不对，小心我告你诽谤！” 身侧的程小雨也急忙出言制止，“顾云舟，你够了！” “趁我小姨夫还没来，赶紧离开！” “别以为认识水仙图就很了不起，在这里卖弄你那半吊子的书画学识，简直贻笑大方！” 换了身衣服，说气话来也文质彬彬的。 顾云舟似笑非笑的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小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句话把程小雨撩拨到浑身发软，脑海里不自觉出响起前在地下车库时的荒唐对话！ 甚至隐约浮现出一部分臆想画面。 他好会啊！ 在这种紧张关头，突然来这么一句，尤其是在父亲面前偷摸谈论这种羞耻的话题，真的好刺激，好兴奋！ “你别……别这样！” 程小雨呼吸莫名有些急促，顾云舟身上的味道钻进鼻腔，使得大脑皮层的多巴胺再次分泌旺盛！ 看着这张贱兮兮的帅脸，好想抱在怀里好好啃上一番！ 一时间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欲望，竟说不出话来。 “别想跟小雨求情，她今天做不了主！” 背后程大器单手拽住顾云舟的胳膊，死不松开。 好胜心瞬间开始泛滥，指着墙上四张精美装裱的水仙图上的印文和题字，掷地有声道： “看见了吗？乾隆爷的钤印，乾隆爷亲笔所题的款识，你见过吗？土狗！” “这水仙册共四幅，纸本设色，三幅设色，一幅水墨，这些细节你都知道吗？” “荒唐！屁都不懂，敢说我收的是假画？！” 别吹了，三上老师都没你能吹…… 顾云舟表情淡然，他现在差不多能略微搞明白一些系统带来的能力。 程小雨的特长只算是一个引子，更像是抛砖引玉勾出自己超能力的那块砖、 虽然他现在只是初级艺术品鉴定师，不能在这些方面给出足够专业的评价和指点，但他却能通过系统灌输给他的独特能力知道，真迹是什么样的。 这算是鉴定艺术品的基础知识，“初级”两个字是对于整个大行业的总体水平的评价，并非程小雨目前的水平！ “这四幅水仙册的最后一张，款识为人间六出花为此，印文为德充符和万有同春，没错吧？” 顾云舟微微转头，看向程大器。 “你还识字？” 程大器嗤笑一声。 “略懂。” 顾云舟不在意的笑笑，“这幅仿品，所用的纸张，笔墨，甚至仿制者的手法，都是顶尖！” “那你还敢说它是仿品！” 程大器气急败坏。 “我知道叔叔很急，但叔叔你先别急。” 顾云舟摆摆手道，“真迹上德充符中的德字，心上是有两横，而不是一横，叔叔要不再仔细看看？”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程大器一听这话，气得破口大骂，“死到临头还要胡搅蛮缠！” “你以为乾隆爷和你一样没文化吗？刻在钤印上的德字都能印错？” “不是印错，是故意为之。”顾云舟坦然道，“此册本就是赞美水仙品德高尚，多一横是表示足德。” “放屁！”程大器吹胡子瞪眼，他多少年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什么足德不足德，我看你是缺德！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气鼓鼓将顾云舟拉到书桌旁，从最下面抽出三本本厚厚的图集，其中两本是国外出版，一本较旧的，是国内出版的。 “这三本图册里，都收录过水仙册的原图，你好好看看，是我的画少了一横，还是你小子缺心眼！” “小雨，过来帮忙！” 程小雨好一阵子才从回味中反应过来，两腿还在微微打颤。 “哦……” 声音拉长，莫名有些妩媚。 程大器疑惑的看了女儿一眼，她今天怎么穿了一双高跟鞋？ 以前小雨不是最不喜欢这种款式的鞋子吗？ 随着三本书上的图片接连被找出，程大器眼中蔑视更盛！ 两册外国收藏家所着的图册上，清晰可见顾云舟所说的第四幅水仙册的钤印中，德字只有一横。 “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本书画集选，是水仙册之前的主人尤伦斯夫妇亲自编撰的，他们拿的也是假的？” 顾云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们拿的是不是假的，但叔叔你这幅，一定是假的！” 他相信系统爸爸不会给自己灌输虚假信息。 “朽木不可雕也！” “你就是朽木！烂到根里的朽木！” 程大器胳膊直打哆嗦，真想给这冥顽不灵的臭小子来一巴掌，提神醒脑！ 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小雨早晚都要被这帮狐朋狗友带坏了！ “爸！”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程小雨蓦然抬起头来，满脸震惊！ “两……两……” “两什么两？” “两……两横！”程小雨结结巴巴，“这本96年的图册上，德充符的德字有……有两横！” 什么？ 程大器表情一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手里这本书中的图片，也是尤伦斯夫妇当年带着水仙册来大夏展览时所拍摄，怎么会和他们自己出版的不一样？” 说着，粗暴夺过女儿手里的画册。 凑巧不巧，书上顾云舟所说的钤印位置，还给了个大大的特写！ 德字心上，明明白白描着两道杠，虽然不算很清晰，但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程大器愣在原地，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继而失魂落魄的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站在画前，与书中细节仔细比对。 除了那枚钤印上，细微到几乎不可能发现的一小横，其他细节简直一模一样！ 咣当—— 黑色放大镜忽然脱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程大器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嘴脸煞白，目光呆滞的可怕！ 程小雨急忙上前搀扶！ “爸，你怎么了？” “你别急，没准这本书里的图片有问题呢？” “不会的……” 程大器欲哭无泪。 “那年是大夏与比利时国事外交，尤伦斯夫妇受邀展览藏品，如果拿赝品过来被发现，那就是外交事故，他们不敢……” 也就是说，他作为“证据”的两本图册上的钤印，都是别人伪造的赝品。 人家早就布好局，想要宰自己这个冤大头！ 钱赔了倒是小事，但对于他这样一个对艺术追求极致完美的人来说，这个消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 程小雨听到父亲的解释，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顾云舟。 还真让这狗东西蒙对了？ 不应该呀！ 这四幅水仙册上，少说盖了有十几个钤印，大小内容各不相同，由于年代久远，且工艺所致，有些钤印的笔画都不太能看得清楚。 而那方德充符，更是最小的之一！ 顾云舟从进门开始，在水仙册前呆了不过片刻，他是怎么发现其中有异样的？ 还有一点。 正常人怎么会对钤印上一个正确的文字产生怀疑？ 以顾云舟的年纪，96年那会儿，他应该还没有出生吧？他是怎么了解真迹上如此细微的细节的？ 并且说得头头是道！ 父亲作为国内研究古画的翘楚，钻研并拥有了这么多年水仙册，都不曾知道的冷知识，今天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门外汉一语道破？！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敢那么肯定画是假的，是……是为了维护我嘛……” 程小雨说到最后，声音小到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他真的不怕蒙错了，然后被当作骗子抓起来吗？ 他已经爱我爱到可以果断放弃名誉和自由的地步了吗？ 他好勇敢，好有担当…… 却见顾云舟忽然俯身，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把她有些散乱的长发别在耳后。 “着名经济学家刘华强曾说过，当你质疑这个瓜是不是生瓜蛋子的时候，这瓜已经不保熟了。” 废话，当然是为了你，谁叫你人傻钱多呢？ 如果是你爸给我钱，我保证这个秘密，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可惜没有如果。 二人各怀心思，低头琢磨。 被忽略的老艺术家忽然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咳……” “想不到我守护了二十年的宝贝，竟然是高仿……” “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大器像是疯了一般，莫名傻笑起来，四肢胡乱摆动，突发癔症！ 口流涎水，目光逐渐开始涣散！ 顾云舟眼皮一跳！ 糟了！ 老艺术家受不了刺激，要疯！ 这就好比自己娶回家用爱供养了二十年的老婆，竟然是个窑姐儿，还踏马是个泰国窑姐儿！ “抽他！快抽他！” 程小雨按着父亲的胳膊眼神慌乱，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替我出气？” “这叫当头棒喝！” “快抽他！再不抽他就抽抽了！” 第7章 叫我主人 “我……我下不去手！” 程小雨咬着嘴唇一阵犹豫。 面前发癔症的毕竟是亲爹，平时父女俩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顾云舟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下不去手，你是缺少动力！ “诶？小雨，你后妈好像把丝袜拉楼下了……” 程小雨闻言，额头青筋暴起，毫不犹豫抬起巴掌朝着老艺术家脸上就是一记大逼斗！ 啪——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上脑！ “爸！快醒醒，你怎么了？” 说着最关心的话，下着最狠毒的手！ 程大器动作一僵，茫然抬头，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 啪—— “爸！你可别吓我！快醒醒！” 啪—— “顾云舟！120电话多少？快叫救护车啊！” 啪—— 啪啪啪啪—— 顾云舟眼睁睁看着小腹黑的眼神从抗拒变为泄愤，又由泄愤转化为兴奋！ 只要是那种超出正常伦理底线的行为，好像都会刺激到她的感官神经。 此时的程小雨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本救人的原本目的，越打越上瘾。 “别打了，别打了！爸爸知道错了！” 程大器鼻青脸肿，抱着脑袋直往桌子底下钻！ 第一巴掌呼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只是女儿并没有给他机会表明状态。 程小雨意犹未尽的搓了搓手掌，不情愿道，“吓死我了……” “打死我了……” 老艺术家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火热刺痛。 默默叹了口气，看向顾云舟，“小伙子，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不碍事，叔叔没事就好。”顾云舟脸上笑容一成不变。 老艺术家也算半个敞亮人，只不过敞亮的有点晚。 要素质的时候有技术，要技术的时候有素质。 “小雨你也真是的，你怀疑水仙册有问题，干脆跟爸爸说就是了，让小顾在这看爸爸的笑话！” 发完疯的程大器虽然情绪依旧低落，对于假画的事愤愤不平，当初那位作为中间人的至交好友，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上当受骗，枉费了自己多年倾注的情感。 但如今也被扇明白了，自己再生气，假话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2000个W对于他的家底来说，不至于微不足道，可就算打了水漂，也远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反而对顾云舟的印象产生了逆转。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学识，属实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顾云舟既然能说出钤印上如此微小的细节，就说明他大概见过真迹，或者说家族长辈对此有过详细研究！ 要知道乾隆水仙册之前在外国人手中的时候，虽然来大夏有过展览，但有资格近距离详细观摩的人，都是国内大师级别的存在！ 就连当初的自己，也没有那个福分！ 这姓顾的小家伙家世不简单！ 有机会得好好亲近亲近！ 程小雨温婉的笑了笑，看向顾云舟的眼神中，比平时多了一丝柔和。 我的眼光果然毒辣，随便找只舔狗，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爸，人家云舟可是日理万机，我好不容易才请来替你鉴别水仙册真伪，你刚才还那么数落云舟，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云舟心中一喜。 哎呦？没白疼你！ 知道替我要好处费了！ “不用在意，举手之劳。” 一幅画均价两千万，我替你戳穿假货，给十分之一的劳务费不过分吧？ 顾云舟看似风轻云淡的样子，让程大器又多了几分欣赏。 “是该好好谢谢云舟，但像云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才，普通的财物答谢，又显得俗套，实在有些难办呀……” “容我想想……” 顾云舟勾起的嘴角蓦然僵住。 隐晦提示道，“生在人世间，谁还不是个俗人呢？” “程叔叔乃是前辈老师，赠予晚辈的东西，我又怎会说嫌弃二字呢？” 可这话听到程大器耳朵里，却又变成了对方谦虚懂事，给自己留面子的表现。 “看看人家云舟，多会说话，不止视钱财为粪土，还时刻在意着别人的感受！” 老艺术家由衷感叹！ “哪像你那个哥哥，每天就会把钱花在男人身上，伤风败俗！” 顾云舟讪讪笑了两声，不愧是老艺术家，连白嫖都说得这么有水平。 “过奖，过奖……” 看来这次还真是义务劳动了。 叮咚—— 一声短信提示音忽然在口袋里响起。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一阵砸门声。 “姐夫！你没事吧？” “快快快，找梯子上去看看！” “署长，用不用叫特警过来，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事儿！” …… 治安属的人来了。 程大器听到动静，深知自己这个妹夫平日里办案雷厉风行，下手没轻没重，真要把特警叫来，保不齐出点什么篓子！ 于是刚忙抬手挥向女儿，“小雨，扶我起来，我下去跟你小姨夫解释解释，别吓着小顾。” 程小雨乖巧点头。 “云舟，在这等我！” “明白！” 顾云舟含笑应允。 能看得出来，程小雨这会儿心情不错。 玩也玩爽了，气也撒完了。 找机会能适当提一下涨工资的事情了。 就在父女二人搀扶消失在楼梯口的瞬间，裤兜里的手机像是发春了一般，接连不断响起短信提示音！ 一般也只有那个疯女人才会用出这催命一样的短信轰炸。 顾云舟眉宇间升起一股愁容。 如果说程小雨只是有些怪癖的小腹黑，那这个发信息的人，足以称得上是心理扭曲！ 来信人备注：谭袅袅，34岁，霸道女总裁，异装癖，攻气值120%。 【顾云舟，你在哪？】 十秒钟后—— 【顾云舟，你找死是不是？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你烦了？你厌了？】 【呵呵，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是不是有了新欢？】 【连你也要背叛我是不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 顾云舟一边看一边摇头，对方的谩骂简直不堪入目。 但手指还是飞快在屏幕上敲击出一行字迹。 【袅袅宝贝，我在的，别急。】 对方飞快回复。 【别叫我宝贝，叫我主人！】 【好的主人！】 【我给你买的演出服到了，寄到你家里了，今天晚上8点来我家，这次从窗户进，剧本我待会儿发给你。】 【收到，主人！最近天气炎热，主人注意降温，防止中暑哦！】 【滚吧。】 看到最后两个字，顾云舟长长呼了一口气，发送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后，关掉屏幕。 谭袅袅是自己觉醒系统后的第二个客户，已经维护了大概两个多月的时间。 只是每一次和她见面，都像是渡劫。 上市企业高管的身份，造就了她极其霸道专横的性格。 这看似能勉强融入社会的强势，却在谭袅袅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后，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顾云舟只是隐约打听到，她的老公在新婚当天，跟着小三跑了，三年来杳无音信。 这个疯女人当天差点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婚房。 至此之后，性格更加乖张诡异。 听邻居说，经常能在后半夜听到谭袅袅大哭或者大笑，门口还摆放着一块老式的磨刀石…… 情绪无处发泄的女强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一只能让她肆无忌惮发泄情绪的舔狗，如获至宝。 所以顾云舟每次去谭袅袅家中服务，都会经历一场别开生面的cosplay派对！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却分工明确。 他cos，谭袅袅play。 剧本也是涵盖古今中外。 像什么维修工人突起色心，对女主人动手动脚，最后被强势制服。 罗密欧见异思迁，被朱丽叶捉奸在床，当场诛杀！ 喜洋洋出轨沸羊羊，被美羊羊深坑活埋…… 反正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单是看故事剧情，都让人觉得脑仁生疼！ 但上帝关上谭袅袅那扇窗的同时，还为她打开了一扇门，还是财富之门！ 这疯女人玩的变态，阔绰的也很变态。 她不是按月给顾云舟结工资的，是按次数。 每次5W，都是现金。 “来大活了，得提前回家准备一下。” 顾云舟深吸口气，看了眼时间，迈步下楼。 第8章 破碎的家，遗憾的她，脑抽的父亲，改嫁的妈 楼下的程大器除了和妹夫感慨被骗遭遇，对那个仗义出言，鉴别假画的小伙子更是赞不绝口！ 站在对面的中年制服警官，虽然知道这次是虚惊一场，可还是耐心听完了讲述。 裴志在治安署的职位不小，但手头闲钱并不多。 去年在市中心买学区房，还是这个姐夫慷慨解囊，借了一笔。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响起。 “叔叔，小雨，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顾云舟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并且不露痕迹的朝着程小雨点了点手腕。 程小雨立马意会。 这家伙每次的服务时间是三个小时，到点了。 今天的时间好像过得比平常都快。 内心莫名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但在外人面前，依旧表现的如往常一样安静乖巧。 “用不用我开车送送你？” “不必了。”顾云舟摆手，“你还是跟叔叔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到办法尽量挽回一下损失，毕竟不是小数目。” “那好吧。” 程小雨略感失望。 顾云舟朝着门口带头的警官微微点头示意，对方也微笑表示回应。 身后却不合时宜传来程小雨玩味的声音。 “小姨夫，小姨上次不是从朋友那里买了一尊古董花瓶吗？要不要也请云舟去家里帮忙鉴定一下？” 中年警官愣了愣神。 “这……合适吗？” “我们这些小打小闹，入不了小顾的法眼吧？” 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听姐夫把顾云舟的身世说得神乎其神，没准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公子，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对方。 顾云舟嘴角抽搐，程小雨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逝。 这小腹黑是玩上瘾了吗？ 他可不认为程小雨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帮忙鉴定花瓶，绝对又想到什么坏主意要作妖！ 对小腹黑来说，没什么能比将口嗨升华成实战演习更让她感到刺激的了。 “裴警官，我最近确实有些忙，不好意思。” “不碍事，不碍事。”裴志客气摆手，表示理解。 却见程小雨笑吟吟走上前来，看似劝说，实则轻轻凑到顾云舟耳边。 “狗东西，我又给多你脸了是不是？你敢拒绝我？” 在身后二人看来，却像是亲密朋友间的互动悄悄话。 “小伙子一表人才，小雨也算开窍了！” 程大器微微点头，“就是不知道人家小顾能不能看上咱家小雨，对方家里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高攀。” “那没准儿，姐夫，我听说那些大家族对门户之见都十分看重，但如果小顾本人坚持，还是有点希望的！” “要不就借花瓶的机会，促进促进他们的感情？” “我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小声商量起来。 一边的顾云舟微微摇头，“小雨，现在是服务时间以外。” “我有义务告知你，我的服务只针对你一个人。” “加薪10%。” 程小雨言简意赅。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这个人很讲原则。” “20%！” “你看你，又用钱来砸我，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50%！” “成交！” 顾云舟笑容灿烂，答应得无比痛快，程小雨瞬间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你的原则呢？” “我的原则就是挣钱。” “你很缺钱吗？” “当然，破碎的家，遗憾的她，脑抽的父亲，改嫁的妈，我除了成功，别无选择！” 顾云舟摊摊手道。 “贱东西！”程小雨恨恨咬了咬牙。 “这50%属于提成，如果我到时候对你的服务不满意，是可以拒绝支付的！” 顾云舟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对自己的服务质量很有信心！” “确定好时间通知我。” 说完，朝着不远处密谋的二人挥了挥手。 “叔叔再见，小姨夫再见！” “看看，人家多懂礼貌！挥手的姿势都比一般人有教养！” 程大器越看越觉得小伙子顺眼。 “没错！”裴志点头附和，“这手肘和小臂之间的角度都是完美的黄金钝角，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就很高端！” 西城区，一处破旧老楼。 顾云舟手臂架着一包快递，掏出钥匙，转动生锈的门锁。 咔嚓，陈旧的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像是病入膏肓，即将报废。 屋里响起“踏踏踏”的细碎脚步声。 还没等顾云舟关好门，一道一米高的小黑影子，刷的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脸上重重啵了一口！ “爸爸！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 “我告诉你哦，我作业都写完了，也没有偷看电视，可乖了呢！” 顾云舟看着怀里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女孩，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欢欢是他半年前在公园“捡”到的，那时候的她小脸脏兮兮，缩在垃圾桶旁，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看着自己手里刚买的鸡腿，不住的流着口水。 也许是同样不幸的童年，让顾云舟起了怜悯之心，便将食物分给了小女孩，可当顾云舟带着欢欢去治安署想替她找寻亲人的时候，这小姑娘却死皮赖脸的黏上了自己。 一口一个爸爸，叫得顾云舟不知所措，差点被治安属认定是遗弃幼女的无良父亲。 后来即便解释清楚了，欢欢也不愿意和他分开，更别说去福利院了。 在治安属的允许下，顾云舟只好暂时将女孩收养，如果有她亲生父母的消息，再作打算。 半年来，这一大一小相依为命，感情愈发深厚。 顾云舟白天忙着赚钱，欢欢因为没有本地户籍，没办法上学，只能在家里自行学习。 “都说多少次了，不要叫爸爸，要叫哥哥！” 顾云舟宠溺的摸了摸欢欢的小脑袋。 欢欢咧嘴一笑，露出缺失了的门牙，“爸爸，我要换牙了，我长大了！” 唉，随你怎么叫吧。 顾云舟无奈笑笑。 抱着欢欢坐到沙发上，“哥哥今天认识了一个警察叔叔，下次见面，或许能帮你解决上学的问题呢。” “太好喽！太好喽！我可以上学喽！” 欢欢听到好消息，高兴的手舞足蹈。 跳到一半，飞快跑回卧室，片刻之后，拿了一张纸出来。 “爸爸，这是爷爷给你的账单！” 顾云舟闻言，脸上笑容骤然消失，微微皱起眉头。 “不许叫他爷爷！” “那叫什么？”欢欢歪起小脑袋。 “也叫哥哥！” “哦！” 别人的父亲，都是给自己的儿女铺路，诸如刚刚见过的程大器。 而自己这个父亲，不止没替自己铺路，反而拆了自己的后路！ 自他记事儿起，老顾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赌鬼，赌输了就去喝酒，喝完了就回家撒酒疯。 直接导致了母亲和他离婚。 如今老顾还欠着一屁股陈年烂账等着自己去还！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云舟才不希望欢欢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看不见希望的童年，只要自己有的，他都要保证欢欢能享受到最好！ 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第一行便是一串冗长的银行卡号。 接下来便是老顾这个月的消费账单。 【京京烟酒店，308元。 好又大生活超市，285元。 ……】 顾云舟微微点头，看来老家伙这个月的花销还比较克制。 要不是老顾发誓再也不去赌了，他是绝对不会跟这老家伙扯上一点关系的。 二人约定，顾云舟只负责老顾正常生活开销，每个月按照需求打款。 此时的他还算比较欣慰。 直到看到最下面一行。 【大美丽发廊，18869元！】 第9章 夜袭寡妇村 顾云舟眼角抽搐，气得双腿直打战。 是不赌了，改嫖了！ “爸爸，哥哥这个月理发是不是花了好多钱？” 欢欢好奇的探过小脑袋，指着账单上的字迹问道。 顾云舟脸色一沉，“回屋学习去！” “哦！” 待到欢欢关上房门，顾云舟来到阳台，飞快拨出一个号码。 “顾老四，你玩得挺花呀！” “我算你去一次599，这18868够你爽31.5次，上个月平均一天一次都打不住，你腰子成仙了？” “用不用我给你在发廊开个年度vip，你干脆死那得了？” 打他记事儿起，这个父亲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更没尽到一个做丈夫和做父亲的责任！ 每天不是在赌就是在睡。 就算是爷爷去世的那个晚上，顾老四依旧照常在外面赌了一夜。 彻彻底底是个自私自利，淡漠亲情的无耻混蛋！ 顾云舟之所以还为他还债赡养，除了不能断绝的血缘关系外，他还担心，万一把这老东西逼到走投无路，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毕竟现在的自己可不是孑然一身，还有欢欢这个小家伙需要抚养。 电话那头似乎被这一连串的逼问搞得有些不适应。 但短暂的懵逼过后，立马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小兔崽子，老子怎么花钱，还用得着你来教？”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最近发财了，你对一个路边捡的小野种都能那么大方，买双新鞋两千多，给你亲爹多花点怎么了？” 顾云舟望着窗外眯了眯眼，“顾老四，你再给我装一个试试？” “信不信我马上给那帮放贷的混混打电话，说你借的钱，我不替你还了，让你再回到那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的钱虽然也姓顾，但却不是你顾老四的顾，明白吗？” 对面瞬间沉默，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顾老四再次开口时，已经换了一副态度，压低声线赔笑道。 “云舟，爸跟你开玩笑呢，刚才旁边有人，不方便，你消消气……” “欢欢那小家伙多可爱呀，女孩儿嘛，就应该富养，爸一点意见也没有！” 老家伙那几年和顾云舟的母亲离婚后，彻底放飞自我，玩得也是越来越大。 现在光外债就好几百万，如果顾云舟真的撒手不管，那帮放贷的能把他皮扒了！ “你知道就好。”顾云舟哼了一声，“现在老实交代，那些钱是让人骗了，还是你死性不改又去赌了？” “没被骗也没去赌……” 顾老四嘿嘿笑了两声，“给你王姨买了个金镯子……” “你也知道，爸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另一半了，爸的终身大事，你总不能不管吧？” “等冬天我和你王姨结婚了，你给她把发廊升级成那种高级点的美发沙龙，到时候再给我们在市中心买套房子，你王姨的儿子快读初中了，得找个好学区！” “对了，你王姨还想要辆代步车，不用太贵，50万左右的就行，不要国产的啊，起码得是合资的……” “够了！” 顾云舟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他从小到大，从没见过顾老四有如今百分之一的关怀对自己和母亲。 老东西当年甚至从来没参加过自己的家长会，如今竟给别人的儿子挑起学区来了！ 张口就要50万的代步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一脸褶子也配钓凯子？ “顾老四，我只负责你欠的那一屁股外债，还有上个月的花销。” “至于你想结婚，还是想买房，从今以后跟我没关系，这些问题你自己去解决！” “顾云舟，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顾老四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牛逼都和姘头吹出去了，钱要是不到位，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你这个白眼狼，老子这么多年都白养你了吗？” “你不帮老子操办婚姻大事也没关系，我只要500万，买断我们俩的父子关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顾云舟剑眉一挑，“顾老四，我刚才说的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要是敢乱来，你信不信我把你那破独木桥劈了当柴火烧了？” “小王八蛋，你敢？！” 顾老四又惊又怒。 “老王八，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顾云舟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果断挂断了电话。 用手机给纸条上的账号转了3万块钱，深深吸了口气。 “欢欢，收拾一下你的玩具书本，我们这两天要搬家。” 门缝里露出小脑袋。 欢欢撅着小嘴。 “爸爸，换新家要花很多钱的，我不想你工作那么辛苦。” 顾云舟心中一软。 上前将小女孩抱起在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钱就是用来花的，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给你这个小东西花钱！” “别废话，赶紧收拾！” 叮咚—— 说话间，手机响起一道短信提示音。 顾云舟随手翻看，欢欢的小脑袋也凑了过来，用稚嫩的声音读道。 “今夜剧本，加勒比海盗夜袭寡妇村？” “爸爸，你晚上要去打仗吗？” 顾云舟顿时尴尬不已，急忙熄灭屏幕。 “这是艺术，不是打仗，你长大就懂了。” 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应付过去，顾云舟开始一个人躺在床上研究剧本。 谭袅袅每次发来的剧情虽然都是三观炸裂，五官模糊，但路数却差不多。 无外乎都是塑造卑劣男性，被女英雄惩奸除恶的套路。 【夜深人静，一个从小没见过女人，吃蛆虫和鱼卵长大的猥琐海盗，想要进村子里偷盗一只性感的母羊，却意外看到了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渴望独立，坚持不婚，浑身闪着七彩光芒的战争女神雅典娜独守空房，海盗哪里见识过如此完美的异性，顿时起了歹心……】 顾云舟刚看完第一段，就想把自己的脑子丢进垃圾桶。 突如其来的精神污染让他猝不及防。 这海盗哪是去寻欢？分明是去寻死…… 还是all in族谱的那种！ 咋的？ 这海盗脑子里长铅球了，见阎王还要走快速通道？ 你踏马都浑身长彩虹了，我还得上赶着去以卵击石？ 这疯女人不只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还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可一只专业的舔狗，从来不畏惧客户的小脑发生异变！ “我看！我使劲看！” 顾云舟睚眦欲裂，半个小时后，几近虚脱，沉沉睡去…… 夕阳西下，香提溪谷的高档别墅区。 百无聊赖的保安面前忽然闪过一道别致的身影，皮制的海盗三角帽，破烂如乞丐身上的旧衣服，一身零碎挂饰，加上浓重的眼影和小胡子。 一张被夕阳勾勒出的侧脸，慵懒且棱角分明。 保安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呼一声。 “我草？这要饭的长得好帅！” “谁让你进去的？快出来！”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轻轻摆手。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要永远记住这一天，因为你们差点抓住了伟大的杰克斯派洛船长！” 然后撒丫子就往里冲。 保安急忙拿起对讲机，“喂喂喂，小李，刚才我在这边闯进去一个傻波一，快给那孙子抓出来！” 第10章 他为他绿了她 顾云舟轻车熟路，翻墙入户。 “还追？爷到家了！” 听着院外姗姗来迟的脚步声，和一阵疑惑讨论。 顾云舟轻笑一声，蹑手蹑脚绕过花池。 准备像剧本中要求的那样，从侧卧的落地窗偷偷潜入，然后像影视剧中诸多反派卡拉米一样大放厥词。 最后被雅典娜一棍子镶在墙里。 谭袅袅为了故事精彩，在剧本打磨方面，注入了不少心血。 但顾云舟却一眼看穿了它的本质。 今夜任务： 乖巧的做一个出气筒，然后带着五万块潇洒离开。 划拉—— 白色的木窗发出一阵明显的响动，顾云舟闪身而入。 这是他故意为之，通知疯女人赶快做好弄死自己这个傻波一的准备。 可顾云舟刚一进屋，鼻腔里却忽然涌入一股淡淡酒气。 几乎是同一时刻，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个念头。 【1945年罗曼尼康帝葡萄酒，曾拍出15.5万美刀的天价。】 啧啧啧…… 属实没想到，疯女人今天开的这瓶酒竟然尊贵到触发了自己艺术品鉴定师的被动技能。 可想而知，这瓶红酒的价值。 开一瓶相当于让25个小海盗命丧黄泉。 顾云舟微微撇了撇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谭袅袅平日里滴酒不沾，虽然家中有很多名酒，但基本都是作为私藏，本人并不喜好此道。 “难道是为了配合剧情？够投入的呀……” “但雅典娜好像不喝罗曼尼康帝吧？” 他小心翼翼溜到门口处，探出脑袋，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偌大的客厅中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杂碎的工艺品和玻璃制品，墙上的画框也被砸的稀烂。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洗劫。 不过顾云舟见怪不怪，疯女人没事干就喜欢抄自己的家玩，只是这次的阵仗稍大了一些。 昏暗的灯光下，谭袅袅此时正背对自己，静静蜷缩在椅子上，耷拉下来的胳膊，慵懒拽着红酒瓶。 顾云舟心中一颤。 完了。 被别的小海盗捷足先登了。 人家都从墙里出来，打完收工了。 我要失业了…… 那要不要通过法律渠道保护一下自己的劳动权益？ 好像不行，法律只保护人，不保护狗，更何况是舔狗…… 正当顾云舟纠结不已时，客厅中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谭袅袅嗓音嘶哑。 “过来，陪我坐坐。” 有戏！ 顾云舟眼前一亮，上个小海盗的KPI应该没有达标！ “主人，那咱们直接进入剧情？” 谭袅袅微微侧头，褐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你听不懂坐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顾云舟一愣。 你坐我，还是我做你？ 扫了眼被干翻的沙发以及砸得只剩半截的名贵茶几，悻悻绕了过去，选择在谭袅袅身前盘腿坐在地上。 疯女人今天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 微卷的长发，本就保养得当脸庞配上成熟而又冷艳的气质，像极了中世纪居高临下的女王大人。 嘴唇的口红略显浮夸，但又莫名有种狂野的美感。 骀荡和桀骜两种完全背离的风格，竟毫无违和感的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身宽松的酒红色睡衣松垮的搭在精致的锁骨上，包裹着充满爆炸力的身材，两条黑丝长腿毫不顾忌的踩在地面，隐约能看到大腿处的黑色吊带。 “他回来了。” 谭袅袅冷不丁说了一句。 顾云舟恍然大悟，怪不得疯女人今天大动肝火。 搞了半天，是前任露头了。 而且疯女人大概率因为这件事吃了瘪。 “主人，往日如过眼云烟，生活还得继续。” “生活？”谭袅袅嗤笑一声，“你这个阶级的人也懂生活？” 顾云舟撇撇嘴，性生活不算生活吗？ 我门清儿！ “主人，我们还是直接插入正题吧。” “你这身衣服，我不喜欢。” 谭袅袅柳眉微蹙，睥睨着面前坐在地上矮了一头的顾云舟。 这种俯视他人的感觉让她感到莫名心安。 “妆容也很违和。” “你知不知道一个海盗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气质！匪气，你懂吗？” 顾云舟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我怕我懂了，你家电视机明天会出现在二手家电市场。 “你不喜欢，我可以换。” 凡是顾客要求，哪怕是临时起意。 自己就要满足，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满足。 即便这身德普同款，是这个疯女人亲手挑的。 谭袅袅嗤笑一声，像是不屑，但又点了点头。 “给你五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浴室里有你今天真正的演出服装。” “好的主人。” 顾云舟立马起身，去到浴室飞快把自己精心装扮了一个多小时的行头和妆容痕迹全部抹除，然后打开淋浴，从头到脚冲洗一遍。 谭袅袅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她讨厌的东西，哪怕是一点残留的味道，也会引起情绪上的巨大波动。 片刻之后，顾云舟整个人焕然一新，浑身清爽。 可在门口的衣架上，却没有找到疯女人口中的演出服装。 “主人，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没有衣服！” “有，你还有三十秒。” 谭袅袅这次回应的声音很压抑，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夕的雷声呜咽。 顾云舟微微挑眉，看着仅有的一双白棉袜，陷入沉思。 不会吧…… 我今天遇到的零异事件多了点吧？ 此时外面响起谭袅袅的倒计时。 “10……” “9……” …… “来了来了！” 顾云舟再次出现，及膝的白棉袜已经套在了腿上，唯一让谭袅袅不满的是，他的腰上围了一块浴巾。 胸口的肌肉不是那种夸张的形态，却十分饱满圆润，很有安全感。 坐在自己面前，笑容温暖和煦。 她可能想给我一个和剧本里不一样的死法，顾云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努力不去往那方面想，因为那种身份出现在一个被逃婚的女人家里，实在太踏马怪了！ 然而疯女人下一句话，却让顾云舟心头一紧。 “你为什么不留胡子？” 谭袅袅忽然开口。 “主人不是说不喜欢我刚才的妆容吗？我把假胡子摘掉了。” 大姐，这影响接下来的剧情吗？ 就算你想要特服，那玩意也扎的慌呀。 不会吧……不会吧？ 这娘们不会是让一个男人绿了吧？ 他为他绿了她？ “我不是说的那种胡子！是短胡茬！圈脸的那种！” 谭袅袅毫无预兆忽然暴起，手掌猛地捏住顾云舟两侧脸颊，指甲深陷在皮肉里，硬生生拽到自己面前。 “你不像！你没有胡子一点都不像他！” 这一动作，让本就宽松的睡袍门户大开，疯女人里面穿得没比自己多多少，白皙光洁的脖子下面，凶险异常！ 及到小腹，却又骤然收拢，上身是极其标准的S形曲线！ 蕾丝吊带套，能让使用者攻速翻倍…… 换作以前，他一定不会亏待自己，趁着这会儿功夫多看几眼。 可惜现在不行，疯女人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红酒瓶子。 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赶紧解决谭袅袅的问题，这娘们分分钟给自己来个黄金爆头！ 顾云舟现在基本确定，他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疯女人让自己穿这一身，就是要代替前夫承受苦难的。 如果是以前，角色扮演是他的本职工作。 但今天不行，他深知成为一个急需发泄，且喝了酒的疯婆娘的目标是多么危险！ 入戏！得赶紧让她入戏！ “袅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谭袅袅心猛地一跳，这温暖的声音似乎让她陷入回忆之中。 在酒精的作用下，顾云舟的眉眼嘴角，逐渐与那个男人的面庞重叠。 她抬起酒瓶，仰着脖子大大灌了一口，目光迷离。 “那天，你是来面试的。” 顾云舟嘴角微微勾起，好起来了。 “那天你的职业装很飒。” “我在公司楼下等候的时候，和你擦肩而过，那柔软的长发，如一缕沁透心脾的凉风，吹进了我的心间……” 我踏马是来演海盗的啊！ 现挂不是我的强项啊！ “那时候我就对你动了心思。” 按照顾云舟的猜测，喝多了的疯女人今晚的需求是疗伤。 自己要做的，就是勾起她对于回忆的向往，逐步放松下来，稳定情绪。 就算那哥们跟着另一个哥们儿跑了，你们第一次见面总归是美好的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顾云舟就从疯女人的眼里看到了嘲讽般的戏谑！ 糟了！ 踩雷了！ 古怪的是，谭袅袅非但没有立马点破，反而收回捏着他脸的手掌，两条大长腿缠绕在一起，做出一个职业女性端坐的姿势。 “这位求职者，请给我一个我们公司为什么要招你的理由。” 第11章 玩物 谭袅袅十分痴迷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 面前的顾云舟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想要逃窜的小白鼠。 这家伙必须要为自己莽撞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今天要把你玩到精疲力尽，玩到心力交瘁，玩到你再也不敢揣测我的想法为止！ 对面的顾云舟在短暂沉默后，咧嘴一笑。 “因为你们公司缺人。” 莫名的从容感，让谭袅袅有种想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们公司是缺人，但为什么那个人是你？” “因为我是人。” 顾云舟从容道。 “别人也是人，为什么我们要招你不招别人？” “因为我不是别人。” 谭袅袅眯了眯眼，预想中顾云舟表忠心跪舔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自己准备好抨击的说辞，也没有机会出口。 于是也只能另辟蹊径，换个话题。 “你在上学时，获得过什么国家认可的证没有？” “有！” 顾云舟点头，“我四年级的时候，被我市三甲医院，确诊为多动症，现在还没好利索。” “你……！” “你在之前的公司，年薪是多少？” “3000万。” 谭袅袅再也忍不住，咬着牙道，“请你诚实！” “我乘十了啊，还乘了三次。” 顾云舟摊摊手。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 阻止疯女人发疯的唯一途径，就是让她无暇发疯。 他计划的没错，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谭袅袅，绝对不会被悄无声息的牵着鼻子走，可她喝酒了，喝得还不少。 她现在迫切想把自己的积压的情绪，找到合适的缺口宣泄出去，但顾云舟就是不给机会！ 所以谭袅袅需要不断寻找突破口！ 你为什么不上钩？ 凭什么不上钩？！ 只见她微微拉了拉衣领，胸口的白皙呼之欲出！ 谭袅袅主动凑上前来，挑逗的看向顾云舟，脚尖轻轻在地上画圈。 “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你过来？” 这看似很有指向性，几乎是给出正确答案的问题，其实却布满雷区。 顾云舟刚才就在这上面犯了错。 那个贱男人当初来这里应聘，确实是目标明确，然而根本不是为了她，更别提什么对她一见钟情！ 谭袅袅很确信，以正常人的思维，在没被告知真实情况的前提下，是不可能避开这个雷的！ 然而顾云舟的回答却让她再次抓狂。 “因为你们在招聘。” 谭袅袅气得浑身颤抖。 “我知道，我知道！！！” “别的公司也在招聘，为什么你单单选我们？” “因为我不能同时在两个公司上班，总得选一个，你说是吧？” 顾云舟面不改色。 “啊——” 谭袅袅泄愤般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回落在椅子上，又突然坐了起来。 情绪接近失控，大声质问道： “你能为我带来什么？！” “一个新员工。” “我知道，我知道！” “我是问，你这个新员工，和其他老员工有什么不一样？！” “我比他们年轻。” 谭袅袅彻底崩溃，仰着脖子大口往肚子里灌酒，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难道就算是在一只舔狗眼中，我都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吗？ 让他说出是为了我才参加的应聘，真的比登天还难吗？！ 啪嗒—— 一只有力的手掌忽然抓住了酒瓶。 “我不用你管！” 谭袅袅怒目而视，想要继续灌酒。 顾云舟温柔笑笑，“主人，这么好的酒，用牛饮的方式，属实有些浪费了。” 谭袅袅眼中亮光一闪而逝。 他在找借口关心我。 不对！ 我不是没有魅力！ 是这家伙还没被引导到正确的位置！ 想到这里，忽然一把将顾云舟推倒在地，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柔媚一笑。 脸颊升起的两片晚霞让她看上去更加诱人。 不知不觉中，冲动和酒精慢慢侵蚀起谭袅袅的理智。 “顾云舟，我美吗？” 只见谭袅袅轻轻抬起右脚，在半空中扭了扭，最后款款落在对方肩头。 然后从上往下，缓缓摩擦。 “谭总，你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很完美，但你知道我最喜欢哪里吗？” 顾云舟这次变了称呼。 谭袅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男人果然都是一帮见色起意的贱货！ 但她依旧想把这场戏演完，她要狠狠撕掉这只舔狗脸上虚伪的面具，把他那颗肮脏的心，踩碎在地上！ “哦？”谭袅袅笑的很妩媚，脚尖顶在顾云舟胸口画着圆圈，隐约有向下移动的倾向。 “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借你玩玩……” 噌的一声。 对面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一步向前。 谭袅袅心中一紧，慌乱收回长腿，下意识往后缩去。 “顾云舟，你要干什么？！”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想坐牢吗？！” 疯女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顾云舟嘴角一勾，轻轻拨开她挡在眉眼前的散乱碎发，缓缓凑了过来，盯着那双带着惊恐和愤怒的眸子。 “顾总，喜欢一个人的眼睛，也会触犯法律吗？” 嗯？ 谭袅袅呆呆望着面前那张得意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清……清澈？ 谭袅袅心尖颤动，她听过许多人用各种词汇形容自己。 美艳，高冷，霸道，绝情…… 都是听着攻击性十足的形容词。 可清澈……从没听过。 我在他心中，真的这么单纯吗？ 就听耳边再次响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顾总，你的内心也一定很清澈。” “一个内心美好的人，试问有谁会不喜欢呢？” “你喜欢我？” 谭袅袅蓦然抬头，左侧的虎牙微微扣着唇边。 他怎么能喜欢我? 每次见面，我都那样欺负他，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假的？ 不会！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刚才的诱惑。 可这个臭男人却用理智战胜了自己的欲望，这不恰好能说明他说的是实话吗？ 而且他说我身体上最完美的地方是眼睛，我的眼睛确实很漂亮…… “我对你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的深沉！” 顾云舟信誓旦旦，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拐弯抹角吊了我半天，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句？ 而且你如果能给我涨工资，我会更爱你。 “我想让你的眼睛变成天边日月，不论白昼夜晚，都能伴我左右。” “闭嘴！” “坐回你的位置！” 谭袅袅骤然收起不知所措的神情，一把将顾云舟推开。 冷笑的看着他。 “你知道上一个跟我说情话的男人是谁吗？” 还没等顾云舟回答，她立马接着说道。 “你想骗我？！” 顾云舟眼皮一跳，这疯女人没喝多吗？ 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谭总，我对天发誓，我没有……” 话没说完，椅子上的谭袅袅忽然起身，摇摇晃晃，在顾云舟错愕的目光中，褐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直接跨到他身上坐了下来，一只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指甲深陷皮肉。 一字一句道。 “说爱我？” “那就证明给我看！” 二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无比暧昧。 谭袅袅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顾云舟心头一沉，往后仰了仰脖子，却是没有像对方想象中那般，给出有力回应。 “谭总，不好意思，这是另外的价钱。” 第12章 一次，两次，还是三次？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顾云舟愈发清醒。 这女人玩疯了！ 与其说是要自己证明爱她，不如说是她要证明自己。 证明那个男人抛弃她，并非是她魅力不够。 证明她依旧可以凭借自身条件，得到真爱。 但这种报复性的自证行为，原则上是十分危险的。 舔狗准则中明令禁止，为了预防潜在麻烦，不能与顾客产生身体上的纠葛！ “钱？” 谭袅袅嗤笑一声，眼神迷离。 “我有的是钱，保险柜的密码是123654，你想要多少，自己去拿！” 说完闭着眼睛朝着顾云舟的嘴上吻去！ 你不准当逃兵…… 你如果也当逃兵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然而不出她的意料，顾云舟脑袋一歪，躲了过去。 谭袅袅笑得凄然。 “果然……你是骗我的……” “你根本不爱我！” “臭男人，连你也敢骗我！” 不好！ 顾云舟眼看着对方伸手又摸到了红酒瓶子，脑海中瞬间拉响警报！ 呼—— 残余的红色液体脱离瓶口，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曲线，落在二人身上。 被压住身体的顾云舟只能抬起胳膊，向上挡住冲着脑门来的酒瓶！ 咔嚓—— 玻璃瓶应声碎裂！ 但疯女人依旧没有停手，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断口半截锋利的瓶身！ 顾云舟眉头紧皱，此时此刻也不敢再手下留情。 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谭袅袅的手腕，向斜侧方一带！ 本就醉酒的谭袅袅，身体软得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没有丝毫抵抗便横趴在了他的腿上。 “合同中明确规定，当舔狗受到人身威胁时，可暂时无视雇佣关系，做出反制措施！” 顾云舟冷哼一声。 使出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与目标撞击，发出一声轰鸣！ 好深厚的内力，竟震得我手掌发麻！ 还没等顾云舟仔细回味刚才的感觉。 腿上的疯女人身子猛地一僵，战栗不止！ 口中呢喃。 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奈何早已失去神智。 卧槽？ 不会是癫痫发作了吧？ 连忙低头查看。 她睡得很死，眼角带春。 顾云舟怔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一副如此强势的皮囊下，竟藏着一颗如此渴望的心…… “唉……造孽呀！” 见对方不再动弹，他拦腰将谭袅袅抱了起来。 那张熟睡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冷漠，哭花了的妆容反而让她看起来有些胆小。 静静的缩在自己怀里。 呼—— 顾云舟将谭袅袅放的床上，刚才被划伤的胳膊开始渗血，一个小血滴正好落在了她的鼻子上。 赶紧擦掉！ 扫了眼屋子里的温湿表。 18°。 然后默默关掉空调，替她裹好被子。 疯女人，这个就是你砸我的报应！ 第二天。 谭袅袅从一阵头痛中醒来。 但她和往常一样，没有第一时间睁眼。 冥想是一种习惯。 一阵荒唐的记忆忽然充斥大脑。 “嗯？” “我坐到了……那个舔狗腿上？！” “还用脚……” 谭袅袅瞬间脸颊发烫。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要顾云舟证明爱她的那里。 “那我们最后做了没有？” “完了，做了……” “还很猛。” 那个臭男人现在肯定就躺在我身边。 我要轻轻的……去拿刀！ 谭袅袅手指小心翼翼探索着，想要确定对方的方位。 探索…… 嗯？ 瞬间内心绝望！ 完了！ 彻底毁了，这么握，他肯定以为我是在挑逗他！ 八成会扛我再来一次…… 谭袅袅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敢睁眼，她没脸面对这个世界。 以往对顾云舟是疯了点，但都有分寸，哪知道喝了酒会这样！ 我的第一次或许还有第二次……再或许已经是第三次了，竟然给了一只舔狗！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时，耳边蓦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姐姐，你抓我胳膊干什么？” 谭袅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过度，导致臀部一阵剧痛！ 眼前的羊角辫小女孩正瞪着大眼睛，乖巧的望着自己，满脸的天真无邪。 而自己刚才握着的，竟然是她的……胳膊？ 谭袅袅悬着的心哐当掉落。 庆幸的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耻。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我家怎么会有别人？！ 飞快缩到床头，惊声道： “你……你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谭袅袅脑袋一片混乱，抓着被子捂住胸口。 “我是欢欢呀！” 小女孩笑嘻嘻，露出缺了的牙齿。 “爸爸怕你一个人待着有危险，但是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就把我接过来了。” 爸爸？ 谭袅袅茫然，是顾云舟吗？ 他都有孩子了？ 掀起被子看向里面的衣物，完好无损，丝袜甚至连个破洞都没有。 床单上并无血迹。 “你是说，昨晚是你陪我睡的？” “那你爸呢？” “啊？爸爸也必须来吗？”小家伙挠挠头。 谭袅袅一头黑线，不过听这意思，自己应该没遭遇什么意外。 就听欢欢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爸爸！姐姐醒了！” “醒了就出来吃早餐！”厨房里传来顾云舟的声音。 果然是这个臭男人！ 谭袅袅咬了咬牙，飞快下床，冷着脸去到客厅。 让他意外的是，昨晚被自己打砸成不像样的摆设，这会儿竟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比之前都干净整洁。 顾云舟围着围裙，正好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菜出来，笑容和煦。 “谭总，早啊。” 欢欢从后飞奔而去，挂到顾云舟身上，兴奋大叫！ “猪肘子！是猪肘子！耶！” 谭袅袅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有些恍惚。 男人……孩子……温馨的家…… 可这都是别人的！ 片刻之后，便恢复清醒，神情再次冷漠。 “顾云舟，你忘了该怎么称呼我了吗？” 顾云舟表情有些尴尬，“谭总，按理说，现在是工作时间之外。” 平时叫一声主人倒是没什么。 但如今欢欢在场，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 “哼！” 谭袅袅嗤笑一声，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忌惮。 “你还没告诉欢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吧？” 顾云舟面不改色，微笑回应。 “谭总，我们的合同是双向选择的哦。” 别跟我装，咱俩可以互炒鱿鱼。 二人针锋相对，空气中仿佛能碰撞出火花。 “我知道了！双向选择……爸爸和姐姐结婚了！” 羊角辫呲牙看向二人。 顾云舟急忙捂住她的嘴，讪笑道，“别瞎说。” “抱歉谭总，童言无忌……” 谭袅袅嘴角抽搐，瞪了二人一眼，坐在桌前。 一扫桌子，顿时傻眼。 八个菜，八道肉食！ 总算知道这父女俩为什么住自己家了，剥削地主来了！ “欢欢最近在长身体，我看冰箱里有现成的，就拿来做了。”顾云舟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不是借口，是实话。 这小家伙饭量惊人，无肉不欢。 要不谁家正经人，早上吃猪肘子？ 谭袅袅倒不是在乎对方占了多少便宜，不知为何，她今早看顾云舟格外不爽！ 不是以前那种不屑的情绪，而是厌恶，赤裸裸的厌恶！ “欢欢，你爸爸做这样的工作，你妈妈同意吗？” 小女孩大口巴拉饭，头也不抬，“我没有妈妈。” “怪不得。” 谭袅袅嫌弃地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像你这种男人，天生就应该是被女人抛弃的命！” 顾云舟摇头笑笑，懒得解释。 啪嗒—— 欢欢忽然放下筷子，撅起小嘴一本正经的看向谭袅袅。 “姐姐，虽然你很漂亮，但也不能这么说我！” “我是不会抛弃爸爸的！” 谭袅袅愕然，“关你什么事？我说的是你妈妈，他老婆！” “从我捡到爸爸的那天起，爸爸就没有老婆！” “啊？”谭袅袅一脸懵逼，“你爸……是你捡的？” “当然！” 欢欢得意洋洋。 “我在茫茫人海中挑中了他做我的爸爸，而且只要了一根鸡腿哦！” 看谭袅袅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家伙又转向另一边。 “爸爸，你说对了，姐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都七月份了，晚上睡觉盖的还是羽绒被，空调都不会自己开，没有你，她该怎么活呀？” 第13章 她想白嫖？ “顾——云——舟——！” 谭袅袅瞬间脸色阴沉，这个贱人竟然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报复！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云舟瞪了小家伙一眼。 “谭总，给你带来的不便，我深感抱歉。” “等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就带着欢欢离开。” “原来你没有结婚。” 谭袅袅抿了抿嘴唇，松弛地靠在椅子上。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真遗憾，你竟然没尝过那种被人抛弃的滋味，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承谭总吉言，我也希望这一天尽早到来。” 顾云舟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跟一个脑子有病，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抬杠，本质上就是蠢逼行为。 “顾云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反应，很不招人喜欢？” 谭袅袅皱了皱眉。 她期望的那种对方气急败坏，张口辩解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和平时对待别人一样，高傲的在他们伤口上撒盐，看着他们从愤怒转变为彻底破防。 顾云舟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谭总，我的工作性质不需要别人喜欢，只求付出，不求回报是我的职业准则。” 海王才需要人见人爱，海狗不需要。 谭袅袅银牙轻咬，自己挥出去的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让她心痒难耐。 那种被别人知道小秘密，却无从报复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很想发飙。 但又碍于身旁的小家伙，不太好意思。 不行！ 今天这口恶气，我必须撒出来！ “我不吃了！” 谭袅袅扔下筷子，气鼓鼓的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最好是能让顾云舟卑贱的跪在自己面前恳求原谅的那种！ “贱人！我不信你昨天什么龌龊事都没干！” “我今天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谭袅袅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 她不相信顾云舟会面对那般诱惑，丝毫不动心。 这个贱人一定在接欢欢过来之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要不然自己的屁股为什么会这么痛？ 谭袅袅打开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轻车熟路连到家里的摄像头。 客厅中父女二人吃早餐的画面立马出现在屏幕上。 “回放……回放……” 谭袅袅紧张的咬着嘴唇，将进度条拖拽到昨晚8、9点钟的位置。 虽然内心早有准备，但屏幕上的画面依旧让她猝不及防。 自己双腿挂在顾云舟腰间，主动投怀送抱，一副任君采摘的浪荡模样。 “就是这里……” 谭袅袅心跳加速，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当看到自己索吻失败，拎起红酒瓶砸向顾云舟的时候，瞬间吓得捂住了嘴巴。 我昨天竟然差点杀了人？！ 他今天出人意料的跟我唱反调，一定是生气了！ 原来是这样…… 就当谭袅袅心中升起一丝歉意时，画面上的顾云舟却突然采取反制措施，将她按在腿上，朝着屁股狠狠就是一巴掌！ “合同中明确规定，当舔狗受到人身威胁时，可暂时无视雇佣关系，做出反制措施！” “贱人！贱人！贱人！” 谭袅袅咬牙切齿，又羞又怒，“他竟然敢这样对我！” 然而屏幕上自己的反应，却更加让她破防！ “还……还要……” 身体因为太过兴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竟还撅起屁股，主动求打！ 谭袅袅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被打时，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可气的是，顾云舟非但没有趁虚而入，反而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将自己抱回了卧室！ “他什么意思？” “我都这样了，他还是看不上我吗？” “不可能，我不会那么没有吸引力！” “一定是客厅里太乱了，他想回床上办事！” 切换画面。 把自己放在床上的顾云舟，低着头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些什么。 果然！ “贱人！你还挺讲究，知道做安全措施！” “但我家里没有那种东西！” 谭袅袅鼓起勇气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即便她害怕看到顾云舟摆弄自己的样子，更不确定二人之中，到底是谁会更主动…… 可意外的是，翻找无果的顾云舟只是替她关好空调，盖好被子，俯下身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便关灯离去。 “他在干什么？” “做这么多，只为了刮刮我的鼻子？” “不对！肯定有问题！” 画面再次切换回客厅。 顾云舟翻箱倒柜，最后拿出了白色医药箱，从里面找出纱布和碘酒，轻轻的擦向胳膊…… 谭袅袅表情一滞，自己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有没有干坏事，却没发现顾云舟的胳膊上一直都在滴血。 怪不得早上看到他时，他穿着一件长袖T恤。 “是我打的吗？” “他刚才为什么不说？” 接下来的画面已经没什么营养。 顾云舟收拾好伤口，先是离开了半个小时，然后带着欢欢从窗户钻了进来。 “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 “因为姐姐不喜欢。” 谭袅袅心中莫名一阵刺痛，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管那些干什么？ 搞得我多么不近人情似的。 “欢欢，你去睡在姐姐旁边，如果她晚上吐了，记得叫我。” “好的爸爸。” 父女二人的对话无比温馨和谐。 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直到半夜三点，才被顾云舟收拾干净。 而他也仅仅是靠在那张椅子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甚至都没有去隔壁的卧室。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谭袅袅望着电脑屏幕愣愣出神，我这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不算！ 他不过是一只舔狗而已，算什么君子？ 轻轻抬手，把进度条拖到之前。 顾云舟的夸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对你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的深沉！” “我想让你的眼睛变成天边日月，不论白昼夜晚，都能伴我左右。” 谭袅袅心跳再次加速，这次却不是因为紧张。 “他刮我的鼻子，这是爱人间才有的亲密动作，他想爱我，但他很克制……” “我真的这么好吗？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臭男人！你很自卑吗？” 虽是不近人情的责骂，但谭袅袅脸上却不自觉的挂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以她的条件，并不缺乏追求者。 但自从那次失败的婚姻后，谭袅袅对于所有献殷勤男人的初心，都抱着120%的质疑态度！ 她不敢肯定这些人里，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或许是贪图她的美貌，或许是觊觎她的钱财，再或许，像之前那个渣男一样，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关系人脉！ 反正都没安好心！ 但就在昨晚，她遇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这让谭袅袅重新看到希望，自己并非只是一个有钱的花瓶，更可以凭借内在去吸引到男人的真爱！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谭总，碗已经洗好了，屋子也收拾干净了，我们要走了！” 谭袅袅急忙合上笔记本电脑，用力揉着脸颊，让自己回归那副高冷的模样。 门被打开。 “谭总，你看……” 顾云舟搓着手指，意思明显。 我可是按小时计费的，除了昨天陪你疯，还在半夜提供了家政和照看服务，要个double不过分吧？ 可这个举动，在谭袅袅眼中，却成了恋恋不舍，想在告别时最后看自己一眼。 搓手指只是这个臭男人局促不安的表现。 她调整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强装镇定。 “顾云舟，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知道的。” 顾云舟脸色一喜，不止double，很有可能是triple！ “你要改改自己怯懦的性格，又不是做贼，大半夜的钻什么窗户？” 呵呵！ 我踏马倒是想走门，我有钥匙吗？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扫了眼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心知肚明。 “谭总，你看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儿是不是得解决一下了？” 商量好的事？ 是指昨晚那件事？ 谭袅袅有些惊讶，你这算是暗示我要表白吗？ 刚刚还在说让你改改胆小的毛病，但这也太快了！ 况且我只是说让你爱我，又没说我也会爱你。 自作多情的家伙！ Emmmm…… 起码暂时你只是考察期…… 现在解决是不是太着急了？ “顾云舟，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你，但这种事你得慢慢来！” 虽然二人身份地位悬殊，但谭袅袅并不看重这些，她就像一块干涸太久的土地，太需要真爱的浇灌了！ 这让她被动地开始想要挽留眼前的男人，却又不能弱了势头。 顾云舟剑眉一挑。 她还要拖欠舔狗窝囊费？！ 这娘们妄想白嫖？ 第14章 什么？白嫖的是我！ “顾总，请不要这样，我们父女俩现在正准备搬家呢，答应还是不答应，你给个痛快话。” 顾云舟无奈道。 他娘的，你不会是破产了吧？ 五万块钱都扭扭捏捏！ 昨晚上算是你打算赖账，最后的狂欢？ 谭袅袅呼吸急促，太快了，太快了！ 他竟然想搬进来和我一起住！ 不可以！ 如果答应他，那我昨天浪荡女的人设岂不是坐实了？ 可他为我付出这么多，如果拒绝这个要求，是不是太不近人情的。 我都打算好给他机会了…… “顾云舟，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所以才提这么荒唐的要求？！” 顾云舟满脸茫然，看着疯女人急切而又委屈的表情，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老子出卖劳动力，讨要工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老赖当习惯了？ “谭总，你如果真的遇到了难处，我可以当作这次没来过，但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谭袅袅心中一紧。 他太在乎我的感受了，甚至可以因为我的喜怒哀乐，强行克制那汹涌如海的爱！ 但他好像有点气馁，不会是我太强势，让他想要放弃吧？ “顾云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冷静一下！” 我不够冷静吗？ 顾云舟一头黑线，我都默认允许你白嫖了，难道让我现在跪安退下？ 太过分了！ 虽然俗话说，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但前提是你踏马得给钱呀！ “欢欢，我们走吧。” 谭袅袅闻言，身上气势立马弱了下去。 他果然是生气了！ “等等！” “顾云舟，我虽然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 “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住进来的话，我不太适应。” “但你别急，你们如果现在的地方住不习惯，新房子的事，我可以替你解决！” 她平时总会给顾云舟寄cosplay的服装，这父女俩的经济条件，她很清楚。 那栋快拆迁的破旧小楼，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啊？” 顾云舟茫然回头，什么乱七八糟？ 这疯女人酒没醒吧？ “谭总，不合适吧，你要给我租房子？” 你大爷的！ 房租才多少钱？ 还大言不惭想用这三瓜两枣，顶我的窝囊费？ 谭袅袅见他脸色不悦，矢口否认。 “不是租，是买！” “送给你们住，就当……就当……” 谭袅袅一时语塞，“就当是你胳膊受伤的补偿！” 她现在心乱如麻。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证明她清白的后一根稻草，她不想就这么轻易丢掉这个机会！ 但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不值得。 可如果他给我的是真爱呢？ 嗯，物超所值！ 顾云舟虎躯一震。 卧槽？ 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抬起手来，用力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好踏马疼！是真的！ 罗马尼康迪的效果这么神奇吗？ 把疯女人的脑子喝坏了？ 谭袅袅见他竟然用自残的方式来反抗自己，顿时无地自容。 我伤他太深了！ “顾云舟，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反抗是没有用的，我会一周会去看你们一次。” “谭总，你想好了……” “两次！” “谭总，其实我……” “三次！这是极限了，我平时并不是都像昨天那么清闲的！”谭袅袅咬了咬牙。 因为频繁出差，自己一个月在家待的天数，也不超过一周。 每周去看他们父女俩三次，已经算是把空余时间都交出去了！ “这也是我的极限了，” 顾云舟无奈苦笑。 至于吗？ 送个房子，你还要查房？ 我还能扛在肩上跑了不成？ 还他娘的用增加查房次数的方式要挟我！ 我不用做生意的？ 但有总比没有强，比起动辄上百万的房产，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 况且我冒着生命危险，陪她疯了大半夜，能活到现在，全凭我一身本事。 还帮疯女人避免了潜在的牢狱之灾，我丢的只是命，她丢的可是脸呀！ 她花这点多吗？ 不多！甚至她都占大便宜了！ 这都是我应得的！ “好，我答应！” 顾云舟整理笑容，温暖和煦。 谭袅袅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一时有些痴了。 他好善解人意。 “你们在客厅等我一下，我换一身衣服就来。” 顾云舟轻轻点头，在对方关上房门后，立马转身一溜小跑来到欢欢身边。 “欢欢，你最近小心一点，我看她眼神不太对，好像想找碴儿……” “爸爸，我也这么觉得，姐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看出来了？唉，都怪爸爸，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爸爸，我们父女二人荣辱与共！” 三个小时后，焕然一新的谭袅袅终于出现在昏昏欲睡的父女面前。 一身清新的浅蓝色职业装，剪裁得体，包臀裙刚好过膝，修长紧实的小腿包裹在油亮的黑丝中，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再加上精致打扮过的妆容。 现在的谭袅袅比起昨晚，虽少了许多轻薄的感觉，但却美艳大气，宛如一件上等的瓷器，毫无瑕疵。 “欢欢在哪上学，我需要找个离她学校近一点的房子。”谭袅袅声线依旧清冷，目光时刻盯着顾云舟的脸，企图征求他的意见。 唉……上毛学啊，户口都没有。 顾云舟轻轻叹气。 “谭总，你说了算。” 谭袅袅一听这话，心中莫名悸动。 他竟然让我决定最疼爱的女儿上学的问题，他已经这么依赖我了吗？ 想到这里，不由勾起嘴角。 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这么快就让这个男人沦陷了。 “很好！” 顾云舟眼皮一跳，顿感不妙，看着对面的疯女人望着自己冷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不会是以为我欲擒故纵，想狮子大开口，要高档学区房吧？ 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她不能这么想…… 正思索着，对面抛来一串车钥匙。 “今天你开车，去安国府的售楼处。” 谭袅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男人不是都喜欢豪车吗，这是我对你表现优异的赏赐！ 但顾云舟好像不这么想。 果然是酒没醒，害怕酒驾被查。 不过……她刚才说的是安国府？ 反应过来的顾云舟瞳孔一缩，这片住宅区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单用学区房来形容它，简直是一种侮辱！ 安国府所在的位置，属于尚京市核心地段，当之无愧的本市政治文化娱乐中心！ 优质的教学资源，便捷的医疗资源，以及人脉圈子，就算放在整个大夏，也是排得上号的富人区！ 自己目前虽然小有积蓄，但恐怕连那里一块地砖大小的面积都买不起！ “欢欢，你爹要出息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纯黑奔驰AMG停靠在路边。 前方便是一大片豪华古朴的中式建筑群，来往豪车更是络绎不绝。 顾云舟深吸口气，除了纸醉金迷，还有无数寂寞富婆的味道。 不！ 她们不只是富婆！ 还是我顾某人的潜在客户！是会行走的印钞机！ “走吧，去里面挑挑，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15套左右的住宅空着。” 谭袅轻轻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售楼部。 顾云舟左右了望，摇了摇头，“没有停车位呀……” “顾云舟！你能不能长进一点！” 说着，谭袅袅皱眉下车，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别在了雨刷器上。 不对！ 我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谭袅袅忽然一阵后悔，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强势？ 而且他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会不会讨厌看到这种违反正常规则情形？ 万一影响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进而退缩怎么办？ 正要回头找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名字，不得不接。 无奈只好先让二人进去。 “你们到里面先挑着，看上哪套，待会儿告诉我，我去接个电话。” “她好任性……”欢欢两眼放光，“我好喜欢！” “喜欢个屁！” 顾云舟立马熄火，“等她酒醒了，分分钟扒了你的皮！” “快走，趁她还没反悔！” 第15章 你这是敲诈 谭袅袅走到远处，望着父女二人走进售楼处，渐渐皱紧了眉头。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感觉到一阵反胃。 唐一仑，那个三年前欺骗自己感情的骗子！ 在新婚当天，拿了自己的钱，去和他所谓的“白月光”远走他国，留下的也只有一条短信。 “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得到真爱的。” 像是耀武扬威，又像是情绪积压已久的泄愤。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般，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日夜折磨。 然而唐一仑却又在昨天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 二人虽然没有直接对话，只是这一面，就让谭袅袅的心态彻底爆炸！ 她虽然不歧视取向特别的人群，但决不能忍受这种狗血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特别还是被人利用，明明自己付出了心血和情感，换来的却是毫无底线的欺骗！ 不过现在，她反而心境突然平静下来。 顾云舟的出现，让她再次确信，自己并非是一个得不到真爱的女人，相反，是他唐一仑不识货！ “什么事？” 谭袅袅接通电话，声音冷漠。 “咦？” 对方好像很惊讶，她竟然会接自己的电话。 “好久不见呐，袅袅。” “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有事快说，我很忙。”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阴柔中带着些许嘲弄。 “袅袅，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要结婚了。” “关我什么事？” 谭袅袅对这个男人早已没了感情，但恨他玩弄感情的方式！ “当然关你的事。”唐一仑嗤笑一声。 “荷兰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同样不允许重婚，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把婚离了，顺便嘛……分割一下财产。” 他说的很轻松，像是一切都理所当然。 二人没完成的只有婚宴，而结婚证在很久以前便领了。 “离婚我同意，但你有什么脸和我提分割财产？” 谭袅袅的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被激怒。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好意思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袅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意气用事。” 唐一仑道，“你讲的是人情，而这个社会遵照的法律。” “按理说，我们结婚这三年，你所得的一切资产，都是我们夫妻双方共有，这件事，你抵不了赖。” “你出轨了！”谭袅袅愤怒道。 “出轨？”唐一仑哈哈大笑，“证据呢？” “照我说，我们之间充其量只是感情不和，异地分居，但依旧维持着婚姻关系。” “所以，钱你是一定要分给我的，一分也不能少！” “你也知道，在外国花销很大，我和凯文并不想那么辛苦。” 谭袅袅死死咬着牙关，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就是轻信了这个渣男！ 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唐一仑的不忠，在此之前，这个渣男在情感中一直扮演的都是弱势角色，把自己的秘密隐藏的很好。 甚至在他逃婚之后，身边的同事私底下都说唐一仑是忍受不了谭总的脾气，才一走了之。 在外人看来，二人婚姻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谭袅袅硬作的。 “唐一仑，你这是诈骗！” “你刚发现吗？”对方笑得格外开心，“我以为你这三年里，早就想明白这件事了。” 忽然声音变得阴沉。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明明一点都不爱你，每天却还要陪你装出一副非你不娶的样子，是多么让我觉得恶心？” “要是换作其他正常女人也就算了，但你并不是，你骄傲自大，自私到不可理喻，你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到恐惧，你活该得不到真爱！” 谭袅袅浑身颤抖，心中刚刚结痂的伤疤，再次被狠狠撕开践踏！ “够了！你闭嘴！”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保证不会再说关于你的任何一件事实。” 唐一仑戏谑道，“下周一上午九点，我在之前我们总去的那间咖啡厅等你，不要迟到哦！”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已经搞到了你最近三年内在金潭集团的工资流水和分红明细，你千万不要企图在这方面跟我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嘟嘟嘟—— 谭袅袅愣在原地，原本的好心情，也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烟消云散。 另一边。 父女二人手牵手走进装潢宛如宫殿的售楼中心。 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几个身穿西装，看着像销售的男子在一旁闲聊。 见有人进门，纷纷回头寻找资料，跃跃欲试。 “哇！爸爸！这里好漂亮啊，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 欢欢满眼都是小心心，看得出来她很满意。 毕竟在那暗无天日的小破楼里住了大半年，早已抑制不住对新家的向往。 顾云舟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小点声，这种事我们内部交流……” 这时，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在争抢客户的竞速中拔得头筹，在几名同伴无奈的眼神中，快步走了过来。 这哥们儿身材匀称，半长的头发整齐背在脑后，乍一看像是在大公司上班的高级白领。 只见他微微朝着二人弯腰，语气亲和道。 “尊贵的客人您好，我是安国府售楼中心的客户经理，您叫我小王就可以。” “旁边有供孩子游戏的童趣中心，和一些果汁糕点，请问您有需求吗？” 顾云舟笑笑摆手，“暂时不用。” 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售楼中心都搞得跟娱乐城似的。 “王经理，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房子，你能简单给我介绍一下剩余的户型吗？” 不想油头男听了这话，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这位先生，请问您预约的看房时间是今天吗？” “预约？” 顾云舟一愣，“看个户型还需要预约？” “现在来得及吗？我赶时间。” 刚才竞争失败的几名销售互相对了对眼，玩味一笑。 油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不会又是一个浪费老子时间的蠢货吧？ 接着挺直了腰杆，脸上笑容也不像刚才那般灿烂。 “这位先生，想要成为安国府的预约客户，先要出示您的资产证明，资产在5000W以上，才有资格预约。” “而且您如果现场预约，按照惯例，我们的看房时间是要安排在一周以后的。” 顾云舟愕然，“看个房都需要证明自己有钱才行吗？” “当然，我们安国府提供的都是国际上顶尖的陪同服务，大到对您平日出行路线的计划，您家人入学的学校沟通及规划，小到在您看房时，专业设计师的建议和家装布局，都需要我们付出很多的人力和物力。” “所以我们要实现确保，您有足够的能力购买住房，不至于产生资源上的浪费。” 油头男说完，静静看着顾云舟的脸。 这话说的已经很客气了，要不是看在这父女俩打扮得还算得体，气质也还不错，他才不会浪费口舌解释这么多。 顾云舟挠挠头，这倒把他难住了。 疯女人只让他进来看房，也没交代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流程呀！ 不会是自己早上讨薪太激进，这娘们打击报复，故意想让自己出丑吧？ 嗯…… 以疯女人喜怒无常的性格，应该很有可能！ 演的挺逼真呀！ 我说她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我买房呢，都是阴谋！ 还是先撤为妙！ 顾云舟立马打定主意。 “不好意思王经理，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这里有这种规矩，就先不打扰了。” 油头男闻言，脸色一冷，心中仅存的一丝期待也随即破灭。 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像这种穷逼他见多了，全都是兜里掏不出几个钢蹦，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货色！ 耽误老子开单进程！ “老王，马屁白拍了吧？” “人家就看里面空调凉快，想要进来乘个凉，看把你激动的！” “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你看他那样儿，像有五千万的人吗？” 几名同事幸灾乐祸，让油头男愈发觉得颜面扫地。 妈的！对牛弹琴！ “没钱？” “预算是不太够。”顾云舟点头笑笑，“来的着急了些，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说着，就准备带欢欢出门。 但对面的油头男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着急就是你来这里浪费我们资源的理由吗？你来这之前好歹也先打听打听，安国府在尚京市是什么级别的住宅小区！” “这些地方是你这个身份能来的吗？” “不是我爸爸非要来，是姐姐要来这里的！”一旁欢欢不忿道。 “哼，这么大的人了，没有自己的主见吗？别人让你来你就来？她让你上天你上不上？” 油头男越说越过分，脸上鄙夷与嫌弃丝毫不加以掩饰。 跟社会的精英阶层打交道惯了，他们自然而然将自己的身份标榜在同一水平线。 看见比自己混得还差的，就迫切想凸显一下优越感，最好还能利用手里为数不多的“权力”，让对方难堪。 “你既然知道浪费别人时间是可耻的，那就自觉点，付一下刚才的咨询费用吧。” 臭小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他们这一行，一年不开张，开张就能吃一年！ 正好最近是困难时期，拿你回回血！ 第16章 护短 “咨询费？但我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顾云舟眉头微皱。 他看出这货是在借题发挥，想占自己便宜。 但他这会儿懒得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也不想让躲在暗处的疯女人看笑话。 如果对方只是想要言语上的赔偿，他倒也可以接受，说好话是他的强项。 不过对方明显不是这么打算的。 “那是你自己领悟能力差，怪不得别人。” “别废话，咨询费5000块，你也别嫌贵，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为得就是惩治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干，故意捣乱的家伙！” 油头男轻蔑一笑。 周围为数不多看戏的几名客户经理，也都抱着胳膊幸灾乐祸的望着父女二人。 “老王，要我说，咱们这都收费标准还是太低了，才让这种人有了侥幸心理，别五千，你要五万！” “切！看他那穷酸样，全身打包卖器官都不值五万！” “没事，他要是敢不掏钱，就是扰乱公共秩序，到时候去了治安署，我们给你作证！” 这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却让油头男心里有了底，更加飞扬跋扈。 “听见了吗？是掏钱还是进局子，自己选！” 顾云舟剑眉一挑。 你从我进门，只说了不到十句话，敢要我5000？ 都快赶上我的收费标准了！ “爸爸，他在敲诈你！” 欢欢拽了拽顾云舟的衣角，闪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这还不明显吗，用你说？” 顾云舟无奈叹气。 “敲诈？”油头男眼睛一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有妈生没妈养的玩意儿！” “就该给你们这些下等人长长记性！” 说着举起胳膊作势要打。 欢欢受到惊吓，直往后躲。 顾云舟眼睛一眯，如果说刚才油头男对自己的嘲讽，他可以当作耳旁风不加理会。 但这货要是欺负欢欢，就是在要他老命！ 砰—— 油头男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脚，沿着地砖滑行，被踹出三米远！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干呕起酸水。 “你……你敢打我？” “我这是替你妈教育你，一把年纪，连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 顾云舟神色冷漠。 旁边看热闹的几人眼看事态不对，立马大声斥责。 “安保！安保人员呢？！” “售楼处有歹徒伤人，快制住他！” 门外身穿黑色制服的两名大汉瞬间冲了进来，掏出腰间的警棍就要招呼！ 油头男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怒气冲冲的指挥道，“刚才是他先动的手，我们属于正当防卫，给我往死里打！” 渣子！败类！ 你以为这里是你那一亩三分地的狗窝吗？谁你都能打？ 老子服务过的客户，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一指头碾死你！ 顾云舟脸色阴沉，一把将欢欢护到身后。 顺手把身后的椅子拎了过来。 干架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这件兵器虽然不是特别趁手，但砸到脑袋上会特别疼。 正当双方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要干什么！” 顾云舟微微转头，只见谭袅袅脸色铁青，踩着台阶快步走了进来。 凌厉的目光环视一圈，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低头避让。 “把东西放下，这里是售楼处，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哼！ 怕玩得太大，自己收不住，所以亲自出面了？ 顾云舟淡淡斜了她一眼。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有些懵逼。 只见几名销售安保，包括刚才被自己一脚踹翻在地的油头男，看到谭袅袅的瞬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迅速列队站好，昂首挺胸，齐齐敬礼！ 大声道： “欢迎谭总回家！” 谭总？ 这个称呼…… 疯女人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吧？ 顾云舟知道谭袅袅很有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但却不太清楚，她到底是哪个行业的。 你还真看得起我，里应外合给我做局？ 就因为那点小事，至于吗？ “报告谭总！” “刚才这两个氓流要在售楼部里闹事，扰乱售楼部治安，情节恶劣，大家正准备将他们扭送到治安署，请谭总指示！” 先前还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油头男，连肚子都不敢捂了，即便疼得满头大汗，依旧站得笔直汇报工作。 其他几人也急忙帮腔道。 “谭总，我们可以作证。” “这小子故意捣乱，还出手伤了王经理，那小鬼也是，说我们金潭公司是诈骗集团！” 几名西装男跃跃欲试，急着在老板面前表现自己爱岗敬业，维护公司利益。 顾云舟眉头轻皱，“谭总，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你别说话！” 谭袅袅强硬打断。 油头男脸色一喜，好像找到了靠山。 “谭总，要我看，就告他们一个诽谤，让他们赔钱、登报道歉！” “再以故意伤人罪，起诉这个臭小子，关他个几年，让他后悔一辈子！” 谭袅袅瞥了他一眼。 “王经理，你负伤了？” “不碍事，不碍事！”油头男急忙摆手，谄媚道，“小打小闹，他这小体格子，怎么可能让我受伤！” “那就好。” 谭袅袅微微点头，言简意赅。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道歉吧。” 让我道歉？ 顾云舟皱了皱眉，这是要亲自下场玩我了吗？ “谭总，你这样做是不是……” “我让你别说话！” 谭袅袅眼睛一瞪。 嘿？ 我不说话怎么道歉？ 太欺负人了吧？ “听见了吗，臭小子，我们谭总最讲道理，先让你道歉，再把你送进局子里，这就叫原则！” “但是你也别以为这就没事了，该起诉你的，一件你也跑不了！” “愣着干什么？张嘴呀！” 几名销售脸上立马洋溢起得意的笑容。 “爸爸，男儿膝下有黄金……” 欢欢怯生生道。 顾云舟嘴角抽搐，“一边儿玩去！” 疯女人平时是有些喜怒无常，爱好整人，但也不至于因为要出一口恶气，把自己送到局子里。 她一开始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让自己吃瘪。 如果换作以往，他都可以忍，毕竟这是客户的情绪需求，舔狗就是干这个的。 但今天涉及到欢欢，绝对不行！ “谭总，歉我是不会道的，还请尽快把我送到治安署。” 谭袅袅眼皮一跳，坏了！ 他们都理解错了！ 顾云舟一定以为我胳膊肘往外拐！ 果然刚才往雨刷器塞钱的举动，让他对我有了看法！ 气急之下，朝着几名手下愤怒斥责： “混账！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让你们给他道歉！” 什么？ 不止顾云舟懵了，那几个销售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油头男急忙解释道。 “谭总，我们没听错吧，是他先……” “他什么他？” 谭袅袅柳眉冷竖，“今天是我带顾总来挑房子的，你们非但不好好招待，还敢对我的客人动粗！” “一帮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力给顾总道完歉去财务领三个月工资，你被开除了！” “其他人，全部调岗到保卫部看门，有异议的和王力一起滚蛋！” 几人顿时脸色煞白，这哪是调岗，这他娘的是流放啊！ 怎么个事儿？ 这小屁孩刚才说的姐姐是我们的老板？！ 而且老板还称呼这个小子为顾总？！ 能让谭袅袅这么客气的，整个尚京市商圈里也没几个！ 完犊子了！ 闯祸了！ 你踏马倒是早说呀！ 跟我们这些打工仔玩微服私访这一套很有意思吗？ 你踏马是得过奥斯卡吗？演得跟真的一样！ 欢欢眉开眼笑连连拍手，“好耶好耶！” “姐姐，那个坏蜀黍刚才还说你能让爸爸上天呢！” 谭袅袅心跳一滞，你爸爸昨天晚上确实有上天的机会，但他自己放弃了…… 她看向顾云舟。 “顾总，我这么安排，你还满意吗？” 这又把顾云舟整不会了。 疯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怎么不整我，整上别人了？ 她厌了？她烦了？她想找别的小海盗了？ 所以今天用这种方式来暗示我，我失宠了？ “谭总，你要不先看看这里监控确认一下，我有点不太适应……” “不用，以你的人品，是不会乱来的，肯定是他们错了！”谭袅袅斩钉截铁道。 “你也真是的，进来不会先报我的名字吗？” 唉…… 他太在乎我感受了，宁愿自己承受不公平对待，都不愿意给我惹麻烦。 顾云舟脑子里一团乱麻。 姐姐，你别说了，我害怕！ 这娘们现在玩得太花了吧，都使上帝王心术了？ 对！一定是这样！ 把我捧得越高，到时候就摔得越惨！ 阴险！太阴险了！ 就听身旁反应过来的几人一阵哀嚎。 “谭总，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老王主动挑衅顾总，我们制止了，他不听啊！” “谭总，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全家就指着我一个人活呢，您就网开一面吧！” “顾总，刚才是我狗眼看人低，我知道错了，您劝劝谭总，我这就安排您去看房，行吗？” 第17章 软饭里有石子儿 顾云舟哼笑一声，看着先前嚣张跋扈，叫着喊着要给自己点颜色瞧瞧的油头男，如今却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战战兢兢向自己求放过的嘴脸，心中一阵暗爽。 “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你们的老婆应该早就教会你们，道歉是没用的。” 几人面面相觑，顾云舟算是彻底把他们的后路堵死了。 一个个唉声叹气，像霜打了的茄子。 一个月光底薪就万把块的工作，就这么丢了！ 我恨呐！ 狗娘样的王力！ 老子和你没完！ 几名年轻的销售交头接耳，低声商量，眼神不善的看着不远处的油头男。 谭袅袅打了两个电话，和公司人事以及财务简单交代了一下，来到顾云舟身边。 “稍微等一下，我再调人过来为你讲解。” 顾云舟嘴角勾了勾。 “谭总，我看还是不用麻烦别人了，我更相信你的眼光！” 疯女人表现得越正常，他便越觉得这里边有事儿！ 为了不让谭袅袅再借题发挥，他干脆把挑房子的决定权完全交给对方！ 我只要不做事，就不会犯错！ 你疯起来总不能连自己都干吧？ 看着谭袅袅一副愕然的表情，顾云舟更坚定的认为，自己终究还是识破了她的诡计！ “也……也行。” 谭袅袅低头不敢看他赤裸裸的目光，心里一阵悸动。 他竟然把安家的决定权都交给了我，是默认我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吗？ 这算是向我示好，表达刚才的事已经一笔勾销了吗？ 没错，男人就应该这么大度！ 你既然都这么主动，我也适当给你一点动力好了。 “欢欢，以后不许叫我姐姐，要叫阿姨，知道吗？” 说完，意味深长的斜了顾云舟一眼。 “哦，知道了阿姨！” 转头去了办公室。 嗯？ 顾云舟心底一沉，好一个见招拆招！ 竟然识破了我占她便宜的小心思！ 她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威胁我？ 我要是不听话，就拿欢欢开刀？ “欢欢！” 顾云舟蹲下将小家伙搂了过来，“以后你阿姨无论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照做，谨言慎行！千万不要给她手里留下我们父女俩的把柄，懂吗？” 欢欢小脸凝重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爸爸，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别抢我的台词！” “谁先说就是谁的！” 谭袅袅做事雷厉风行，片刻之后便拿了钥匙从办公室中出来。 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笑容。 “走吧。” 顾云舟看着对方不怀好意对着自己笑，谨慎道，“谭总，不是应该先在这研究户型吗？” “不用研究，我早有打算。” 既然你都这么依赖我了，我也不能让你嘲笑我的眼光。 老谭打算留下养老的那套房子就不错，我很满意，相信你也会满意的。 说着，也不管顾云舟答不答应，牵起欢欢的手就出了门。 顾云舟心里咯噔一声，好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果然看出了我的软肋！ 但也只能快步跟上。 国安府的住宅区像是布局在皇家园林之中，楼与楼间距很开阔，硬件设施更是没得说，无论是假山小湖亭台阁楼，每一处设计都是建筑师精心考量过的。 “这里有专门的学校，可以供欢欢从小学读到高中，教学条件也是市内顶尖，你完全不用担心。” 谭袅袅声线清冷道。 “医疗条件也很方便，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救护车三分钟就可以上门。” 男人在挑选商品时，最在意的还是用性，他应该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顾云舟讪讪笑了笑，点了点头。 疯女人话里有话！ 救护车上门拉谁？不就是被你折磨到不成人样的我吗？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哼！ 你以为对了！ “谭总，这附近有卖防护用品的吗？” 最好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 走在前面的谭袅袅表情一僵，羞愤回头。 “顾云舟！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不是你现在应该该考虑的问题，况且欢欢还在这呢，你说这些合适吗？” 一边捂住小女孩的耳朵，轻声道。 “你直接去药店买就可以了。” “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我没有答应前，你没有机会用这些东西。” 这是他对我个人魅力的认可吗？ 当然，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确实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他很冒昧，但也很诚实。 顾云舟咬了咬牙。 看来不能卡BUG…… 让我去药店自己处理伤口，还真狠呐…… 但当谭袅袅带他走进那栋占地面积足足有500多平米的大跃层时，心中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这栋房子位于安国府的核心地段，设计和装潢都是国内顶尖团队全力打造，有8个卧室，6个卫生间，楼上还有娱乐室，地下车库能停五辆车。” “全屋实木家装，所有家具都是新的，只缺一些生活用品，基本可以拎包入住。” 谭袅袅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里的布局。 “那这得多少钱？” 顾云舟试探问道。 “哼哼。”谭袅袅轻笑一声，反问道，“你的兴趣不应该在那一串数字上。” 在房地产商的眼中，房子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它能为自己提供的情绪价值远高于实际价值。 以顾云舟对“一串”两个字的理解，他立马明白，这栋房子能换自己的命。 看来软饭里有石子儿呀…… “谭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件房子不是赠予，而是由租住的方式交给我，价格就按市场价来。”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以后能通过购买的方式再转移到我的名下！” 他选中这里的理由有很多。 安全，舒适，周围住满了潜在客户。 租金方面，也并非不能承受。 之前谭袅袅每月大概会传唤自己两到三次，而从今天开始，这个赚大钱的机会可以成倍增加！ 自己完全可以在疯女人查房的时候，主动示好，增加服务次数，用来抵扣房租！ 着名探险家高启强曾说过，当你被困在一片狂风暴雨的海洋时，不要害怕，那里的海货一定是最贵的！ 而且以租房的名义住进来，就少承一些人情，疯女人也没理由拿这个当要挟，无底线的向自己索求服务！ “租住？” 谭袅袅愣了愣神。 他觉得我是在侮辱他？ 不对！ 他既然选择住进来，就说明对这里对我都很满意。 我懂了！ 谭袅袅眼前一亮。 是男人事业心！ 他在向我表明态度！ 他真的好上进！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顾云舟，我还是小看你了……” 谭袅袅看着似笑非笑，心中却十分满意。 顾云舟屏气凝神，她果然猜到我想干什么了！ 好激烈的心理博弈战！ “钥匙给你，今天你们就可以住进来了。” “对了，我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满意，下周一早上不要出门，我来接你。” 唐一仑，到时候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男人！ “需要准备演出服装吗？”顾云舟贴心问道。 谭袅袅上下打量他几眼，愈发觉得这种清秀的脸，还是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比较好看。 “正常一点就行，毕竟我是去和唐一仑协商离婚的。” 哦？ 她说的满意不是反话？ “那我是以什么身份陪同的，助理？或者是打手？” 顾云舟小心翼翼问道。 助理的任务相对简单，规划时间和谈判流程就可以。 不过做打手也不难，规划出招和逃跑路线就完事。 “顾云舟，你太小瞧自己了。”谭袅袅摇头一笑，“你平时对我什么样，在那个男人面前展示出来就可以了。” “而且，你还要表达得更放肆，狠狠震撼那个贱男人的内心！” 谭袅袅勾勾唇角，她已经能想象到唐一仑那时自惭形秽的嘴脸了！ 敢藐视我的魅力？ 你也配？！ “展示……对你的态度？”顾云舟脑子一懵，顿感上当！ 我在疯女人面前是什么角色？ 舔狗呀！ 她想让我对一个男人疯狂展示舔技？ 从而恶心对方，达到报复的目的？ 大姐，狗是杂食动物，但舔狗不是啊！ 我很挑食的！ 况且你前夫不是那个吗？你确定感受到的不是快感，而是恶心？ 好一招馊主意！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刚才那句话做铺垫！ “谭总，其实我……” “别担心，我知道你把这种情绪压抑在心中很久了，也是时候释放一下了。”谭袅袅干脆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别说了，我都懂。 外柔内刚的男人！ 顾云舟脸色变换，我压抑你大爷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等等—— 提到这事儿，顾云舟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程小云！ 术业有专攻，我做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代练呀！ 这对于自己是折磨，但对于最小奇数来说，可是拿手好戏，甚至能称之为可遇不可求的艳遇！ “谭总，这事儿我办成了，能抵一个月房租吗？” 顾云舟突如其来的自信，让谭袅袅更加确定，他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还是你靠得住。 不过平心而论，带着一个爱慕自己到极致的男人，去见自己的前夫，属实有点委屈他了。 于是谭袅袅狠狠跟自己划了次价。 “一个月不够，三个月吧。” 第18章 孩子我打掉了 下午的时候，谭袅袅还派人送来了一些日常用品，不过并非双人份，而是四人份。 吃过晚饭，顾云舟心满意足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打开了摇一摇。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富婆也是。 “爸爸，阿姨为什么送了四套碗筷过来，我们只有两个人呀……” 欢欢托着双腮，望着桌上两大两小四个瓷碗有些疑惑。 “你不懂，这叫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你阿姨平时喜欢砸东西，另外一套是留给咱们的备用的。” “哦，还是爸爸懂得多。” 另一边，空旷的别墅中，谭袅袅拨通助理电话。 “小李，东西送过去了吗？” “谭总，送到了，顾总让我帮忙传达谢意。” “是四套吗？”谭袅袅轻咬嘴唇，心跳加速。 “是的，顾总夸您想得周全。” “嗯，没事了。” 谭袅袅挂断电话，长长舒了口气。 很多男人都嫌孩子麻烦，但目前看来顾云舟并不排斥再多一个孩子，性格不错。 既然房子没送出去，总得给你立个值得奋斗的目标，不是吗？ 哼哼…… 他会很感动吧…… 此时此刻，顾云舟终于找到了一个附近同样闲得蛋疼的家伙，卡通头像看起来很中性，也很中二。 【你是GG还是MM？】 虽然开场白很老套，但却很容易拉近距离感。 最重要的是，他吃过这方面的亏。 创业初期，也是摇一摇。 一个比基尼少女头像的家伙主动加了他的好友。 二人趣味相投，聊得火热。 以顾云舟对那人的定位，应该是个性格娇柔，说话时奶声奶气的小萝莉。 俗话说十个萝莉九个富，还有一个特别富。 这不明摆着的优质客户资源吗？ 可就他准备开展业务时，第一次视频接触却让他终生难忘！ 是萝莉没错，但他身上却多了一件东西。 摇晃的时候会转圈。 往事不堪回首。 社软那头立马传来回应。 不过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孩子我打掉了，你回来吧。】 嗯？ 好消息：是女的。 坏消息：富婆的孩子不会没人认领。 在摇一摇上替孩子找爹？ 迪力热扎都没你想得美呀！ 看来这个不是潜在客户。 顾云舟无奈摇摇头，在屏幕上飞快敲下一行字。 【下次你吃药吧，我不想戴。】 对面沉默片刻。 【你对她也是这样吗？】 【不要无理取闹，她只是我的妹妹。】 【我无理取闹？你们光着身子的录像都发到我邮箱里了！你敢说那不是真的？】 卧槽？ 顾云舟挠挠头，这哥们儿可以呀！ 不过大家既然是哥们，就坑你一把。 【天气太热，宾馆里没空调，我们只是在乘凉。】 【那你敢不敢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这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要是温柔体贴懂事，我会劈腿吗？】 【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哭脸表情）】 顾云舟看着屏幕上伤心欲绝的字迹，有些于心不忍。 长痛不如短痛！ 【我都说我错了，你还要我怎样？】 对面回复的也很快，【分手吧，我想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 这就对了嘛！ 顾云舟满意点头，但为了了却对方念想，还是补上最后一刀。 【那分手后还可以做吗，朋友？】 唰—— 对方头像变暗。 看来是彻底死心了。 顾云舟长长呼了口气，又拯救了一个无知少女，我真伟大。 安国府西北边缘一栋豪宅，忽然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 “啊！我忍不了了！！！” “下头男！死渣男！禽兽不如！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分分钟叫粉丝冲了你！” “他渣过的姐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否则不可能这么熟练！” 一旁有人劝解。 “别生气了若影，不过是为了拍戏找感觉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 “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拍摄呢。” “咦？你的床单怎么湿了，是不是需要换一下？” 秦若影脸色一变，骤然紧张起来，“不……不用，只是喝水撒到了，我自己来吧。” …… 第二天清晨。 舒缓的闹铃声将顾云舟从睡梦中唤醒。 他恋恋不舍的从枕头上爬起，打开朋友圈，开始给女神点赞。 谭袅袅：我要的，不是短暂的幸福，而是一生的守候！ 配图是她本人面向朝阳的背影，拍得很有意境。 顾云舟评论： “说多少次了，你又在持美行凶！” 第二个是程小雨昨夜发的动态。 画布上，一只白天鹅展翅欲飞。 配文：我最喜欢白天鹅，因为可以展翅翱翔。 顾云舟回复：我最喜欢比翼鸟，因为比翼可以霜飞。 还没等他来得及翻阅下一条动态，程小雨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顾云舟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狗东西，你什么时候飞的，为什么不通知我去看？” 看来周围没人，直接暴露本性。 “我怕三个人我应付不来。” “呸！” 程小雨轻啐一声，呼吸有些粗重。 扭扭捏捏拉开床头抽屉，前两天刚到货，还没拆封…… 也没买电池。 “中……中午，有时间吗？” “我有，但是她们没有。” “谁们？”程小雨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你的球友。” 程小雨呼吸一滞，强烈的画面感扑面而来！ 好羞耻，但也好兴奋！ 她像是中电一般，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被戳中了！ 忍不了了！ “不许挂电话，我去一下卫生间！” 匆忙留下一句，便没了动静。 十五分钟后，快要再次入睡的顾云舟终于听到动静。 这一次，程小雨的声线已经没有很明显的波动了。 “我爸要请你吃饭，中午十二点，在我小姨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叔叔请吃饭，为什么要在你小姨家？”顾云舟不解。 “因为是我要求的。” 程小雨慵懒的靠在枕头上，有些困倦，拿起水杯，补充水分。 唉…… 电话一边的顾云舟无奈叹气，我就知道这钱没这么好挣！ 小腹黑的恶趣味需要地点加持，才能让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得到充分满足。 毫无疑问，今天只是别人眼中的宴请饭局，而在程小雨看来，则是一场没有困难也要强行制造困难的刺激冒险！ 越在人多的地方让自己丢脸，她就越兴奋！ “这样吧，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坐公交去。”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程小雨语气不满。 万一路上也能发生一点让自己High起来的故事呢？错过了太可惜。 顾云舟不动声色，“我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定位找不到，我担心你走错路。” 切！ 你如果看到我住大house，以后还会心甘情愿给我涨工资吗？ 对于一个只想看自己出丑的人来说，只有自己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她才能舒心。 程小雨虽然不太情愿，不过看在这狗东西用心良苦的份上，就暂且放他一马！ 哼，贱人，你还真是把我当三岁孩子一样照顾，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迷路？ “定位我发你了，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买两节五号电池！” “那个是插电的，不用电池。” 顾云舟淡淡回了一句。 先前还对着电话颐指气使的谭袅袅，忽然脸色大变。 好像费尽心机隐藏的秘密，其实早就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程小雨下意识的选择否认。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快递不会凭空出现在家里，那是我送早餐时顺手给你带过去的。”顾云舟嘿嘿一笑。 “贱人！贱人！” 程小雨死死抓着床单，“你一个舔狗，为什么还帮人取快递？” “客户需求的，都是我们要满足的。” “况且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筋膜枪而已，为什么要骂我？” 程小雨一愣，我买错了？ “对，我为什么要骂你？不过是一支筋膜枪而已……” “不对！因为你没经我允许，乱看了我的东西，所以我要骂你！” “贱人！贱人！” 顾云舟听着对方气急败坏，还努力找补的语气，觉得有些想笑。 “小雨，如果你创作太累，肌肉酸痛，我可以替你按摩缓解，其实不用借助外力的，我帮你退掉吧。” 对于初学者来说，筋膜枪的威力是致命的。 因为真的会裂开。 最重要的是，质量不好的会漏电…… 程小雨心头一松，看来他并不知道。 立马接着台阶往下走，装作一副勉强答应的语气。 “好……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允许你服侍我！” 第19章 鸠占鹊巢 挂断电话，顾云舟略微拾掇了一下自己，照着镜子换了一身谭袅袅倾情赞助的新衣服。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尺码，所以叫助理把所有尺码的衣服都拿了一套。 “哇！爸爸今天好帅！” 欢欢扒在门口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不要总是重复既定事实，这并不会使你的作业量减少。” 顾云舟摇头笑笑，“待会儿我和这里的管家打个招呼，你白天可以出去随便乱窜，附近还算安全。” 安国府作为尚京市首屈一指的高档住宅群，配套的服务人员也是应有尽有。 管家甚至可以在住户离开的时间段，提供喂奶之外的所有看娃服务。 不像之前的住处，三个人凑不出一口好牙的门卫大爷只会抽烟吹逼下象棋。 “钱放桌子上了，想吃什么自己买。” 顾云舟并不担心一个顿顿离不开肉的小家伙，会在吃饭问题上亏待自己。 安国府售楼中心门前，两名中年男女坐在台阶上满头大汗。 顾老四喘着粗气，扫了一眼身旁浓妆艳抹，大腹便便的壮实妇女，嘿嘿笑了两声。 “大花，你看，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是人家关门了，不营业了，估计里面的房子也买完了吧……” 最近为了给新儿子找学区房，把他忙得是焦头烂额。 自从掏钱给王大花买了小两万的金货，这娘们对自己的要求是越来越高。 普通的学区看都不看了，非要给儿子找最好的教育资源。 听别人说，市中心的安国府很不错，一大早二人就骑自行车到了这里。 顾老四撇撇嘴，看这小区的档次，一平米怎么也得上一万吧？ “哼！顾老四，你别给我耍花招，你亲儿子一个月给你好几万零花钱，肯定有这方面的关系，你让他去找人！” 王大花一脸横肉，劣质的眼影被汗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印子。 “都这时候了，还分什么亲儿子不亲儿子的，我知道你委屈，我保证，以后小勇就是我的亲儿子，我这辈子就疼你们娘俩！” “这还差不多。” 王大花转转手腕上的大金镯子，“还愣着干嘛，给你家那财神爷打电话呀！” “唉！” 顾老四一拍大腿，“这小畜生吃枪药了，把我手机拉黑了，昨天我去他家找了一趟，没人！” “那个小野种也不知道去哪了，怪的很！” 提到这事儿他就生气。 这小畜生虽然给自己上个月的花费多报销了一万块钱，但他说不管自己那事儿，好像是动真格的了！ 他娘的，跟他那死妈一个德行！ 老子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管不问，亏他还上过大学，真他娘的把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管，我不管！”王大花撒娇耍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好像母猪窜窝，看得路过行人连连避让。 “咱俩结婚了，小勇就算他弟弟，有这么对待亲人的吗？” “我还指望在小勇娶媳妇的时候，让他帮衬一把呢！” “况且你是他亲爹，他来钱那么容易，给你花点怎么了？” “真没良心！你这个爹也当得窝囊，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 一连串的质问索取，搞得顾老四烦躁不已。 心中愈发怨恨起顾云舟。 可尚京市这么大，让自己怎么找？ 这时，耳旁的喋喋不休骤然停止，王大花的目光好像被远处什么吸引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顾老四，快看快看！” “那个是不是你儿子！” 顾老四说着胖手指向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迅速窜上公交车。 “妈的！” “就是那小畜生，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二人急忙起身想要追赶，奈何公交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王大花急得直拍大腿。 “我刚才亲眼看到你儿子是从小区里走出来的！” “肯定是住在里面！” “没用的东西，他在这买房你不知道吗？！” 顾老四愣了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好小子，一万块钱一平的房子舍得买，老子问你要两个零花钱，你还扭扭捏捏！ 要不是大花今天心血来潮，还真让你小子瞒天过海了！ “小畜生，藏得够深呐！” “老子今天就在这堵你，等你回来，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 “堵个屁！”王大花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他看见你不会跑吗？” “那怎么办？” “直接去他家里，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他的房子不就是你的房子？” “到时候让他过户到你名下，小勇上学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老东西，真是蠢得可以！ 要不是看在你儿子有钱，老娘才不会跟你呢！ 顾老四眼前一亮，拍手叫好，“还是我家大花聪明！咱们直接生米做成熟饭，看这小畜生怎么反抗！” “不过我这么爱你，到时候过户肯定是写咱俩名字，等小勇结婚时候，再过户给他，怎么样？” 王大花心花怒放，一掌拍在老四肩头，“算你有良心，没看错你！” 二人一拍即合，兴致冲冲来到住宅区大门前。 顾老四态度傲慢，敲了敲玻璃。 “有喘气的吗？出来招待一下！” 里面今天刚被从售楼中心流放到安保部的小马，扫了一眼外面俩货，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敲你……” 欲妈又止…… 真踏马窝囊！ 但昨天才受过这方面教训，也不敢继续看人下菜碟，急忙堆起笑脸，走了出来。 “二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 顾老四态度傲慢，“刚才出去的小伙子你认识吗？他是不是住这里？” 小马一愣，“您说的是哪个？刚才进出的人有点多……” “姓顾，叫顾云舟！家里还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六七岁的小女孩！” 妈的，人都认不准，也配在这里上班？ 还不如老子来呢！ 看这身衣服，一个月起码也能挣个三四千。 小马一听这话，脑海里立马浮现起昨日在售楼中心的父女二人。 草！ 得亏刚才没冲动，不然就惹大祸了！ “您认识顾总？” 顾总，对面二人对视一眼，神色诧异。 “瞧瞧，你儿子都混成总了，你还不知道！” 顾老四气得直喘粗气，“屁话，我是他老子，怎么会不认识他？” 狗娘养的，你在外面到底赚了多少钱？ 还给老子装穷！ “您二位是顾总的父母？”小马看着二人形象，有些不敢确认。 顾总本人看着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父母怎么怎么一个个歪瓜裂枣…… “当然！”顾老四立马掏出手机，翻出一张顾云舟上大学前，自己与他的合照，定在对面脸上。 “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们顾总，我是不是他亲爹？！” 那天他记忆犹新，因为前一晚他在赌桌上赢了不少，所以心情不错，才拍了这张照片。 后来一直把照片当作好运符，就没舍得删。 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小马盯着照片确认了好一会儿，确实是顾云舟，只不过比较青涩，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诶呦！原来是叔叔阿姨，您二位早说呀！” 小马立刻意识到，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伺候好顾总的父母，分分钟调回原岗不在话下，没准还能升职加薪呢！ “哼！” 顾老四哼了一声，看着对方点头哈腰的模样，内心喜滋滋的，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恭敬。 “你们这里房价怎么样，看样子，一平米能卖到一两万吧？” 先打探打探这小子的虚实，万一是贷款买的，那自己可不住！ “一两万？”小马连连摆手，“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安国府去年售出的房产均价，就在18w以上，顾总住的那套，超过50w，而且是有市无价！” 五……五十万？ 对面二人听到这个数字，只感觉天旋地转，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的妈呀！这得是多少钱呀！ 顾老四双腿颤抖，有点站立不稳。 赶忙追问，“那顾云舟买房时是全款还是贷款？” “以顾总的身份，不可能贷款的。”小马认真回答。 “而且顾总昨天入住的过程很顺利，应该是已经交接完毕了。” 对上了，全对上了！ 顾老四整个人都感觉无比通透。 老天爷，你总算是开眼了！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都这么背！ 这么多钱，每天输都输不完！ 小畜生，你可真狠心呐！赚这么多钱不给老子花，你也不怕折寿！ “带我去！快带我去！” 小马叫他一副怪异模样，谨慎道： “啊？顾总刚走，您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毕竟我们没有权力……” 就见王大花突然站了出来，叉着水桶腰呵斥道，“你们顾总没告诉你吗，他今天要搬家，我们是他爹妈，还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吗？”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连业主的亲属都不放在眼里，再废一句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马也是被搞怕了，以顾云舟和谭总的关系，开了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虽然已经降级为安保，但这里的工资待遇也远远超过同行。 他可再不能犯错了！ “二位别急，我联系一下上级，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跑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老顾，去联系搬家公司，我去接小勇，我们现在就搬，马上！” 顾老四心中狂喜，终于让我等到了！ 老子以后就是上等人了！ 第20章 艺术家的软肋 顾云舟赶着距离十二点还剩十五分钟，准时抵达目的地。 这座高档小区也在尚京市的繁华地段，虽然和自己住的安国府没法比，但也属于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目标。 顾云舟扫了眼小区名下面“金谭集团”四个小字，酸软的叹了口气。 果然能赚钱的都是疯子。 “云舟，这里！” 远处程小雨父母快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等候已久。 程大器对第一次和顾云舟正式接触十分看重。 在他们文化圈，最在乎的就是排面跟底蕴，能和这样家世的青年俊才搭上关系的机会可不多！ 二十几年前就能近距离研究乾隆水仙册的老艺术家，放在国际上，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程大器上去就热情的握住顾云舟的手。 “看看人家云舟，多低调，出门代步都是公交车，节能减排，为国家环保做贡献！” 接着朝向女儿感慨，“再看看你哥，败家玩意儿，一年能换四五台车，再过几年，我看他得开飞机去了！” “要不是你打小听话，我都得被气死！” 程小雨面带微笑，乖巧点头。 还是让他继续糊涂下去吧。 “叔叔过奖了。”顾云舟开朗笑笑，“您让小雨给我个地址就好，怎么能让长辈下来接晚辈呢，我多不好意思呀。” 我爸要是像你这么有钱，我早他妈开上飞机了。 要不是贫穷制约着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公交车一个个比踏马燕子还难追…… “不碍事，不碍事，正好下楼活动活动腿脚。”程大器没有一点架子，摆了摆手。 顾云舟虽然年纪轻轻，但在他眼中，起码地位上跟自己是一个层级水平的。 程小雨微微一笑，安静甜美。 今天她穿了一身藏蓝色短袖，下面是一条宽松的长裤，轻轻遮住脚面，配上淡淡的妆容和简单扎起的马尾，显得清新大气。 但依旧无法掩盖身材的火辣。 原本正好的上衣，因为障碍物凸起，略微短了一截，走路间露出洁白而又紧致的小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程小雨上前轻轻挽住顾云舟的胳膊，有些亲密，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甜甜一笑。 “云舟，我们走吧。” 程大器立马意会，笑了一声，“我回去叫他们准备开饭，你们慢慢聊。” 说完，转身就走，把空间留给二人。 “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看。”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 见老父亲远去，小腹黑脸上的甜美瞬间被跋扈取代。 “狗东西，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你也资格点评我？” “我没在我爸跟前拆穿你的身份，你就偷着乐去吧，别蹬鼻子上脸！” 哼，他今天这身衣服的款式，和我还挺搭。 面料摸着也很高档，现在做假货的都这么下血本了吗？ 顾云舟摊摊手，“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跟叔叔坦白，你高兴就好。” 反正我的脸皮厚，你不怕丢人就行。 程小雨两眼一瞪，气势弱了半分。 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笑容戏谑的凑到顾云舟耳边。 “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轻轻拉起宽松的裤角。 顾云舟低头，对方灰色的宽松长裤下，紧致的小腿被黑丝牢牢包裹，若有若无的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单单从外面看，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裤里丝？你不热吗？” “好看吗？和我小姨今天穿的是同款哦……” 程小雨故意往他脸上吹了口气，“待会儿想不想试试，可以在我小姨家，偷偷的……” 贱人！ 让你一大早的乱说，害得我现在还腿软。 你今天中午就站着吃饭吧！ 顾云舟看着小腹黑眼中闪过的嘲弄，心知肚明。 “你小姨家灶台多高？” 程小雨一愣，“一米出头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快回答我，想不想试试？” “哦，我怕太高的话，一会儿你这条腿架不上去，不方便。” “实在不合适的话，客厅我也能接受，只不过到时候让他们都出去，我担心你放不开，影响水平发挥。” 轰—— 小腹黑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厨房……客厅？！一条腿还要……还要搭上去？ 这画面感……太强烈了！ 顿时身上没了力气，她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脑海里会很快构思出自己想要的画面，形象逼真，可以任意添加减少细节，直到满意为止。 在这十几年中，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也帮助她年纪轻轻就在绘画方面有了不小的成就。 但碰到顾云舟，被同行羡慕的极品天赋却变为了软肋…… 虽然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可脑子里就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别……别说了！” “扶……扶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程小雨气息不稳，脸色有些发白。 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顾云舟无奈笑笑，弯下腰来。 故意装糊涂道，“我记得你发的信息，是在七楼，有电梯吗？” 得让她把这口气撒出去，否则待会儿估计不好办。 果不其然，小腹黑立马上钩。 “没有电梯！你背着我爬楼！” 说着，蹭的一批窜了上去，死死箍住顾云舟的脖子。 累死你个狗东西！ 让你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也不会嘴下留情，每次给得刺激剂量都这么大，我万一哪天露馅了怎么办？ 不过他的肩膀好宽，爬上去还怪舒服的…… 3栋2单元。 开门的是一名打扮端庄的中年少妇，脸色红润，身材适中，气质也好，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也很漂亮。 唯一的缺点，印堂竖纹有些重，像是经常生气人的面相。 而且如小腹黑所说，确实是同款。 “小姨！” 程小雨见人，立马发出清脆的声音，笑得天真，根本看不出一点异样。 顾云舟也微笑点头，“你好。” 陈岚一看程小雨竟然被一个男人背着，脸色还不太好看的样子，急忙关切的把她接进屋里。 “快进来，快进来，是不是中暑了？” “这大热天的，让他自己上来就好了，你去接个什么劲儿呀！” “小云，快给你妹妹拿瓶冰水！” 却是把顾云舟一个人晾在外面，没有丝毫待客的意思。 好在程大器及时发现，将他迎了进来，没让尴尬持续太久。 “小顾啊，看来你陈姨是没把你当外人，进来坐！” “你裴叔做饭呢，他今天正好休息。” 两句话便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 顾云舟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给小雨喝点淡盐水吧，那个见效快。” 男女之间的成分表不同。 她现在急需补充矿物质盐，可能消耗得有点多。 屋子宽敞亮堂，三居室，应该是刚住进来不久，家装和电器都是崭新的。 裴志从厨房探出头来，朝着顾云舟点了点头。 “小顾，随便坐。” “陈岚，把桌子上的花瓶先拿下去，哪有让客人一进家门就干活的？” 顾云舟这才注意到，餐桌正中摆着一樽一尺多高的青花瓶。 想起上次告别时，程小雨提议让自己帮忙鉴宝的事，也就明白过来。 看样子，刚才进门时，女主人不是因为关心程小雨导致怠慢了自己，相反，人家是故意的。 就见沙发上的陈岚不为所动，一边摸着小腹黑的脑门，“你们不都不相信我吗？” “还专门叫所谓的专业人士过来鉴别，现在人来了，又要先吃饭，真难伺候！” “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交往了三十年闺蜜会骗我吗？我们几十年的交情，都不如一个外人靠谱？” 陈岚对这件事积怨已久。 丈夫虽然是本市一处治安署的署长，但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别人送礼，还不敢伸手拿。 榆木脑袋，还真当自己是正义使者了！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逼他张口问程大器借了点钱，否则要买学区房，指不定得等到哪辈子！ 闺蜜知道自己有困难，特地放了个漏出来，让自己捡便宜，那榆木脑袋，可是紧着一顿怀疑！ 就是见不得自己比他强！比他会赚钱！ 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真的找了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专家过来，还找一堆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搪塞自己。 看这小子我就刚刚大学毕业，他懂什么？都不见得有我专业！ 第21章 五万很值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陈岚都是一个极其强势的女人。 尤其是作为一名大学教师，她更习惯用说教的方式去和别人沟通。 顾云舟看着比自己教得那些学生的年纪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会懂古玩这种东西呢？ 程大器表情尴尬，他本可以邀请顾云舟去外面吃，但思考许久，还是觉得在家中更显得亲近，也不会太凸显自己的功利心。 却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姨子这么不给面子。 “小顾，你别在意，你陈姨平时对谁都这样，不是可以针对你。” “裴志，先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陈岚呀陈岚，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没事。”顾云舟不在意的摆摆手，“客随主便嘛，而且小雨早就拜托我帮这个忙，既然陈姨要求，那我就先看看。” 说着，不急不慢走向放花瓶的桌子。 程大器微微叹气，瞧瞧人家这家教，和大学老师比起来，真是高下立判！ 却听身后陈岚又喊了一嗓子。 “等等！” “把手套戴上！” “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呢，别把釉给我磨坏了，都有拍卖行联系我了，求着我把东西放到他们那里拍卖呢！” 陈岚抱着胳膊走过来，朝着顾云舟手里拍了一副崭新的白手套。 业余！这都不懂！ 裴志躲在厨房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他要是敢反抗，也不会躲在厨房了…… 顾云舟点头笑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端起青花瓶打量起来。 能看出，陈岚对它很爱护，还专门配了一件瓷器底座。 花瓶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是义父在响应。 无数关于瓷器的专业知识充斥在大脑中！ 一旁陈岚见他默不作声，嗤笑一声。 “这可是宋朝的物件，从宫里流传出来的，说不准还是哪个皇帝用过的。” “看看这胎质，看看这纹路图案，都是古人智慧与工艺的艺术结晶！” “上面的裂纹属于岁月留下的正常痕迹，你可别以为这是残次品！” 顾云舟听着耳旁的喋喋不休，微微勾了勾嘴角。 观察过细节后，用食指指节轻轻敲了敲瓶身，听到回响后，心中基本有了答案。 转头看向程大器，“程叔叔，您对这方面有研究吗？” 程大器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也只懂点书画鉴定，瓷器鉴定不太擅长。” “哦……” 顾云舟有些失望，也就说，自己身边坐了一屋子古董小白，待会儿连个能替自己证明的证人都没有。 但这番举动，看在陈岚眼中，却成了示弱求助的表现。 “不懂就说不懂，还想要场外援助？” “上学的时候，没少抄同学作业吧？” 顾云舟也不解释，反问一句，“陈姨，这瓶子你花多少钱买的？” 一提起这事儿，陈岚脸上立马洋溢起得意的笑容。 “五万块就收到了宋青花，怎么样？我这眼光不错吧？” 闺蜜可是说过，这东西流到古玩拍卖行，起拍价都得是六位数起步！ 她知道自己最近手头紧，特意放漏让自己缓口气。 陈岚打算着，过段时间就拿它还钱，把家里欠程大器的债还清，没准还能富裕点。 “五万？”顾云舟轻轻点头，“那确实是挺值的。” 一旁程大器有些惊讶，还真让她蒙对了？ 陈岚倒是比较淡定，好像并不意外。 “小顾，你业务水平虽然差了些，但这句话算你说对了。” 厨房里偷听的裴志闻言，喜出望外，围着围裙小跑出来。 “太好了！这青花瓶是真的？” “假的。”顾云舟摇摇头，把瓶子放回原位。 “啊？”裴志一愣，“那你还说值？” “我是说五万块买个教训挺值的。” 就见身旁陈岚忽然暴起，眼睛瞪得浑圆，愤怒的扯掉顾云舟手上的白手套！ 骂骂咧咧。 “胡说八道，裴志，你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他见过宋朝的古董吗？简直就是个骗子！” “还假的？我几十年的闺蜜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她不比你懂？” “起来起来！浪费我感情，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招摇撞骗！” …… “小顾，你确定吗？” “不会是看错了吧，陈岚那位朋友，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了……” 裴志心里也直打鼓，五万块钱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损失不起，但如果瓶子是假的，那人情方面的影响可就大了！ 况且陈岚向来要强，不给出个合理理由来，别说是她，就连自己也难以信服。 程大器深吸口气，“小顾，这青花瓶哪里不对？” 顾云舟笑了笑，“其实还是比较好辨别的。” “这樽青花瓶底部有红色的斑点……” 话没说完，就听陈岚一口回怼，“那叫火石斑！正儿八经老物件的特征！” “这都不懂，还敢大言不惭来鉴宝？” 顾云舟面不改色，笑道，“火石斑是从元朝才开始出现的，宋青花上不该出现这种东西。” “第二，瓶子上的青花颜色过于正了，宋朝遗留下来的青花，采用的是国产钴料烧制，大多是呈蓝黑或者蓝灰，正蓝一般是唐朝或者元后才有的。” “还有一点，声音不对，太亮了，应该是近代产物。” 总的来说，这件青花瓶基本上就是一件四不像的仿制品。 并没有什么价值。 “满嘴跑火车！” 陈岚气急败坏，瞪着顾云舟气愤质问，“人家拍卖行的专家都说这是真的，你才多大年纪，能比他们还懂？” “对方每年经手的古董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他们能看错？真是笑话！” “是呀，小顾，那专家亲自来了我家一趟，信誓旦旦说这东西没问题的。”裴志急忙补充道。 顾云舟无奈道，“他要说是假的，你还会送过去拍卖吗？” “你把瓶子拿过去拍卖，是要缴纳拍卖费用的，而且价格并不低，如果流拍，不会返还，你下次找他们，还得继续交钱。” 这么一解释，裴志立马反应过来。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老东西那么引擎……” “妈的！骗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呸！”陈岚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是心瞎了吗？” “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丽丽和我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她会舍得骗我？” “这小子说什么你都信？你和他一样，脑子进水了？” 说完，就要把自己的宝贝收起来。 “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大周末的，真闹心！” 沙发上的程小雨眼中含笑，他并不在乎瓶子的真假，不过五万块钱而已，还不够她平时买个包的。 只是看着顾云舟吃瘪的样子，她很开心。 “咦？”顾云舟看着正要把青花瓶放进盒子里的陈岚，忽然开口。 “等等，我看看这个底座。” “看什么看？底座没见过吗？近代的！” 陈岚没好气回了一句，心中愈发觉得他不靠谱。 真正的老物件认不出来，倒看上这几百块钱的赠品了！ “不对！” 顾云舟从这个角度，明显看出托着花瓶的底座里外，反光程度不一样。 有人专门在这上面动过手脚！ 于是趁着陈岚还没收拾完，一把抓过桌上的笔洗，放在眼前看了起来。 “小顾，你这是干什么？” 程大器也很不解，“这个底座只是你陈姨买花瓶时，顺手拿的一件近代工艺品，最多也就几百块。” “底部还有现代工艺加工过的痕迹呢！” 顾云舟微微摇头，这是一件盘子装的瓷器，不过造型却比较别致，呈现并不十分规则的八边形。 他两根手指轻轻捏着瓷器内外边缘，两种不同的触感瞬间让他感到材质方面的差异！ 掂在手中，重心也有些古怪。 翻起底座，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大洋东风瓷厂。” 底面这层釉，是后加上去的，应该是为了盖住它的本来面容。 “切！”陈岚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果然是识货呢，这有快一百年历史的老古董都被你发现了！” “摸完了没有？弄坏了你一样也得赔钱！” 顾云舟笑了一声，“多少钱，我买了。” 裴志刚想说，你喜欢就送你了，也算给对方赔个人情，反正这东西也别人送的。 却没想到老婆顺口报价。 “八百！” “好！” 顾云舟立马点头，掏出八张百元大钞交给对方。 “现在，这东西是我的了。” “裴叔，有刀吗？” “你要刀干什么？”裴志虽然疑惑，但还是拿起桌上水果刀递了过去。 顾云舟也不搭话，深吸口气，坐在凳子上开始小心翼翼用刀尖慢慢戳动底座下面的釉质。 看得一帮人莫名其妙。 第22章 过瘾费 咔嚓咔嚓。 陈岚看着顾云舟像个玩土的孩子一样，坐在桌前扣着一个破底座，心中鄙夷更盛。 “把桌子弄得这么脏，待会儿还怎么吃饭？一会儿自己收拾干净。” 说完，便抱着宝贝进了卧室。 “小顾……” 程大器尝试上去询问。 “别打扰我。”顾云舟目不转睛，手指掌控刀尖摆动的幅度很小。 不是专业工具，他很怕伤到里面藏着的真正宝贝。 随着一块块细微瓷片慢慢被剥离，底座内外的釉质开始趋于一致，三个分布均匀的小脚，规则分布在底部边缘。 正中心显现出暗红色落款。 察觉到不对劲的程大器赶忙凑近查看，眯着眼睛读出上面的字迹。 “白发老闲事，青云在目前，赠张……张……” 后面的字迹被顾云舟的手挡住了。 “张九旭。” 顾云舟忽然开口。 朝着底座轻轻一吹，露出本来面目。 淡青色八角碗状瓷器，此时被从下面去掉多余部分后，造型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这是……笔洗？！” 职业就是与笔墨打交道的程大器猛的反应过来。 “张九旭……是草圣张旭！我想起来了，那句诗是唐朝名臣高适送给张旭的！” “天呐！这是草圣张旭用过的笔洗！” 程大器嘴唇有些颤抖，看顾云舟的的眼神，像是见鬼一样！ 他是怎么发现原本的釉质下藏着这东西的？ 就凭随意扫那一眼？ 我的天呐！ 这小子还是人吗？ 即便他不懂瓷器，但这樽笔洗被人以这么隐蔽的手法遮住本来面貌，不想让外人看见。 就基本可以确定，这玩意是真的！ 听到动静的程小雨急忙从沙发上起身，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一把夺过顾云舟手里的笔洗，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字迹。 错愕张开了嘴巴，略微有些失态。 “还真是张旭……” “狗东西，可以呀……” “小雨，你怎么说话呢？” 程大器呵斥一声。 一旁懵逼裴志一脸疑惑。 “姐夫，张旭是谁？比你也有名吗？” “而且这个什么笔洗，也不太大的样子，应该值不了多少钱吧？” 程大器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我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大夏草圣相提并论？！” “我画一百年画，也比不上人家写一个字值钱！” “我记得前几年苏黎世拍卖行拍出过一件品相并不比这件好的宋代徽宗笔洗，成交价12万……美元！” 像这种小物件，即便是古董，一般来说价值并不会太高，如同的唐宋笔洗，也就几万块的样子。 但如果有名人加持，可就不一样了，会成百上千倍的翻番！ 顾云舟发现这樽，品相虽然算不上一等，但奈何人家有背景故事啊！ 而且关联名人还是两位，张旭和高适，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妈的！真他娘的眼红啊！ 裴志顿时脸色煞白，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12万美金，那换算成大夏币，可是小一百万呐！ 而且听姐夫的意思，顾云舟手里这件，价值甚至还在12万美元之上！ 败家娘们呀！八百块钱就把这泼天富贵送出去了！ “大中午的吵吵什么？”藏好宝贝的陈岚一脸嫌弃的走了出来。 刚才让顾云舟灌了一肚子气，饭都不想吃了。 本来想睡个午觉，这帮老爷们却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 “小雨，一个破底座有什么好看的？” “回头小姨送你点值钱的！” 程小雨撇撇嘴，“我就想要这个。” 宋徽宗的笔洗和这个比起来，简直连根毛都不是。 这种宝贝，在他们书画界看来，更多的是精神价值。 谁能拒绝用草圣张旭的笔洗作画呢？ 想想都让人心驰神往！ “闭嘴吧你！”裴志恨恨瞪了老婆一眼，心在滴血。 “你家衬多少钱呀，一百万都不放在眼里？” “傻波一了吧？人家小顾掏到宝了！姐夫说那是草圣洗笔用的，这个才是真宝贝！”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你什么好呢？” 陈岚一愣。 她是大学老师，自然听说过草圣张旭的大名，瞬间脸色煞白。 “姐夫，你别吓我。” “什……什么笔洗，不会是我的那个底座吧？” “不是你的，现在是人家小顾的，被你八百块钱卖掉了！” 程大器叹了口气。 这败家娘们，跟她姐姐一个尿性！ “人家小顾好心替你鉴宝，你不领情不说，还出言贬低，现在好了，你不要的东西，让人家捡漏了，这个就是报应！” 一旁顾云舟笑而不语。 不露声色的扫了一眼裴志，他还在等待时机。 “不……不可能。”陈岚听了这话，疯了似的抱起程小雨的手，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落款。 “假的！绝对是假的！” “丽丽说这就是她几十块钱收来玩的，怎么可能值一百万！” 如果说刚才顾云舟说青花瓶是赝品，让她气得吃不下饭。 那现在自己八百块钱卖出去的垃圾，摇身一变成了价值百万的稀世珍宝，还是被顾云舟得手，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别他妈摸了！”裴志怒斥一声，“手套也不戴，给人家摸坏了，你赔的起吗？” “一天天的，就知道咋咋呼呼，欠了一屁股债，还学别人买古董，你开过那窍吗？” “现在好了，白花五万不说，又搭进去一栋房子！” 事到如今，他已经对顾云舟的鉴宝技艺提不起一丝怀疑情绪。 人家连藏那么深的宝贝都能一眼看破伪装，你那破花瓶是个什么东西，小顾能看错？ 陈岚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顾，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专坑自己人呢？你要说这是张旭的笔洗，我不就不卖了吗……” “你可别踏马来这给老子丢人现眼了！” “人家能捡漏，那是人家的本事！拉不出屎，怪地球没吸引力！” 裴志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给这败家娘们一巴掌。 手在半空，却被顾云舟拦了下来。 “裴叔，都是一家人，别动气。” 他笑得很自然，“我确实一开始就觉得这笔洗有点怪，想深入研究一下，又担心陈姨不同意，所以才冒昧提出要购买。” “其实这东西呢，当初我就没打算收下，本来就是你们的，我花钱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一探究竟而已。” 气氛到了，还卖人情了。 裴志错愕回头，“小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物归原主啊，我的兴趣只在于探究艺术品的真伪，对于它的实际价值，我并不十分感冒。” 唉……这假话说得我可真踏马难受…… 欢欢，记住爸爸的好。 物归原主？ 程小雨不解的望向顾云舟，“狗……云舟，你疯了？” “你没听到我爸说，这个笔洗值多少钱吗？” 你要求我涨工资的时候，可没这么痛快。 你舌头挥舞多少次，才能挣够这一百万？ 等等…… 他好像也算高收入人群，我一年给他的，都不止一百万了…… 想到这里，程小雨语气一滞，忿忿闭上了嘴巴。 “你懂什么？小顾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程大器眼珠子一转，立马开口。 “这叫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 “裴志，人家小顾一片好心，送你这么一份大礼，你不收下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意？” 他心里算盘打的咔咔响，把这樽笔洗送给小雨，她没准能答应自己找小老婆的事儿，起码以后鬼混时也有点底气。 但想买，也得找方法。 顾云舟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自己提买卖，人家还不好意思多收，还多承一份人情。 可这个人情如果让裴志来承，再合适不过了！ 反正裴志家里还欠着自己买房子的钱，到时候二次收购，也好商量。 裴志一听这话，眼神中惊喜还带着些扭捏。 “小顾，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本来都买下来了，况且我们有规定，不能收受……” “诶？”顾云舟抬手打断，“裴叔，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太重了。” “我本人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怎么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呢？” “笔洗本来就是你们的，我花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还得谢谢你和陈姨能让我过这一次手瘾呢，这和送礼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快让陈姨把宝贝收起来，别失手掉地上！” 脸颊还有泪痕的陈岚一听这话，得而复失的感觉让她欣喜若狂！ 还不等老公回应，直接抢走程小雨手中的笔洗。 “对对对！刚才的钱是小顾付的过瘾费，不是卖他！” “再说了，又没签合同，不构成买卖，你白在司法机关待这么久，都不如人家小顾懂！” 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把笔洗搂进怀里便冲去了卧室。 顾云舟暗暗叹气，你是真的活该被口嗨啊！ 你甚至都不准备把八百块钱还给我…… 见身侧的裴志神色尴尬，欲言又止，顾云舟选择马上岔开话题。 “裴叔，饭味儿好香呀，忙活半天，我都饿坏了，还不开饭吗？” 裴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朝着沙发上闲躺着的程小云吩咐一句，“小云，帮姨夫去楼下买五瓶茅子，回来报销！” “今天小顾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得喝个痛快！” 第23章 这个有点大，你忍着点 程小云全程都没什么存在感，一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 就连刚才餐桌前发生的精彩时刻，他都无动于衷。 整个人看上去心不在焉，还有几分烦躁。 以至于买回酒来，裴志问他花了多少，圈脸胡这才茫然看了看消费记录。 “800……” “茅子最近降价了？一瓶八百块钱？” 裴志愕然。 “好像一共收了我四百……”程小云愣了愣神。 “唉！废物一个！” “我去车里拿吧。” 程大器骂了一句，转身出门。 80块钱的茅子你都敢买，不怕喝死你！ “你哥怎么了？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顾云舟凑到小腹黑耳边小声问道。 “刚交的好朋友分手了？” 这哥们儿与自己上次见面时的状态大不一样，心思完全不在饭局上。 程小雨白了他一眼，“确实在闹情绪，不过他们并不是刚认识，保持关系已经好几年了。” 顾云舟了然点头，这不和自己说的一个意思嘛…… “为什么？是生活不和谐，还是有人出轨了？” 程小雨一想到这狗东西拿了自己那么多钱，还在这装大尾巴狼，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舔狗，不是狗仔，问这么干什么？”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打听！” 陈岚在卧室里一个人又哭又笑，听得外面饭桌上几人毛骨悚然。 不过也懒得理会。 酒过三巡，程大器喝得面色红润，终于打开话匣子，旁敲侧击道。 “小顾呀，家里人最近忙吗，我下个月准备办一场画展，到时候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也好给我捧捧场！” 这是想借着法儿的与这个神秘家族搭上关系。 顾云舟看着老谭炙热的目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他倒是不介意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对方，只是怕老艺术家仔细推敲后，小腹黑的秘密保不住。 “我先预祝顾叔叔的画展马到成功，只是家父平日里的心思并不在艺术领域，就算去了，也是给顾叔叔添麻烦。” “哦？那你父亲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 程大器追问道。 “喜欢摸两把。” “摸两把……”老艺术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令尊平时是去会所，还是自己有渠道？” 一旁的裴志装作没听到，低头夹菜。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顾云舟嘴角抽搐，“顾叔叔，他爱好摸牌，不是你说的那种。” 程大器脸上笑容一滞，尴尬不已。 这个年纪还不好色，心境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小赌怡情嘛！可以理解！” “那可不行！”顾云舟猛的抬头，一本正经看向裴志。 “裴叔要是下次抓到的话，直接处理，该关多久关多久，不用给我留面子。” 裴志讪讪笑了笑，“哪能呢，小顾你又开玩笑……” 顾云舟无奈，要不是没有正当理由，他都想让那老东西在看守所度过下半辈子，省得祸害别人。 不过看裴志的样子，就算以后顾老四落到他手上，大概率也会因为收了自己的人情，不好意思公事公办。 得赶快把这个人情用掉，不能便宜了那老小子。 “顾叔，你是治安机关的，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裴志立马放下筷子。 “你说。” “办领养手续，下户口，需要走什么流程？” “我半年前在公园里……” 话说一半，顾云舟忽然觉得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 微微低头，只见一只黑丝小脚正缓缓翘起，勾着脚尖往自己裤腿里钻。 身侧的小腹黑像是没事人一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清甜无邪。 “看我干什么，你在公园里怎么了？” 桌下的动作却更加放肆，脚心开始缓缓摩擦，丝滑的触感让顾云舟顿时有点遭不住。 只能强压情绪，继续说道。 “裴叔，我之前在公园捡到一个小姑娘，名叫欢欢，七岁左右，现在到了上学的年纪，可奈何没有户口，无法入学，我最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嘶—— 裴志深吸口气，“这有点难办啊，让我想想……” 小腹黑明显听出顾云舟语速变快，转过头去不敢看自己，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感油然而生。 “云舟，吃个腿！” 边说边夹了一根鸡腿到他碗里，“这种腿呀，得用舌头把它外面那层嗦干净了，再慢慢品尝里面的味道，才能有最佳体验……” “你怎么不吃？是在客厅里吃不下吗？我陪你去厨房吃？” 顾云舟一头黑线，长进了呀！ 但这种情况，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口嗨，轻笑一声，同样夹起一根鸡腿递到小腹黑嘴边。 “来，张嘴。” “这个有点大，你忍着点。” 话音刚落，顾云舟只觉得搭在腿上的小脚忽然一僵，莫名抽搐两下，然后飞快撤离。 程小雨紧紧咬着嘴唇，耳垂瞬间充血！ 眼神躲闪的避开他的目光，一筷子打掉递到嘴边的鸡腿。 “我……我不爱吃这个……” 这狗东西，他太坏了！ 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我刚才差点就忍不住张嘴了…… 贱人贱人贱人！ 程小雨的异样，看得桌上其余几人莫名其妙。 “小雨，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程大器皱了皱眉，“人家云舟给你夹菜，你就算不吃，也说声谢谢呀，怎么能这样呢？” “没关系的叔叔，小雨刚刚就有点不舒服，可能吃不下吧，一会儿我再带她吃点别的。” 顾云舟微微笑笑，礼貌回应。 这种能让小腹黑感受到应有刺激，又不至于让她反感的尺度，实在不怎么好把握。 而且最近这娘们的口味好像越来越重了，是自己调教得太狠了吗？ 这时，桌子对面的裴志忽然一拍巴掌！ “小顾啊，你这个确实不太好办。” “因为我国法律规定，收养人的年龄必须在30周岁以上，且是已婚人士才符合条件。” “恰好你这两点都不符合，所以你捡得这个孩子，基本上是不可能被你收养的！” 顾云舟微微点头，并不意外。 他了解过相关规定，而且裴志可能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还有许多更苛刻，防止未成年受到侵害的条款没有明说。 不过裴志既然开口，就说明他有了解决的办法。 但自己也不能追得太紧，容易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下套。 故意装作苦恼的模样。 “裴叔，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裴志咧嘴一笑，有些得意。 “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就让那个孩子跟我们两口子落一个户。” “不过你也不要多想，她平时还是由你来照顾，毕竟跟了你这么久，也应该有感情了不是？” 他正想着怎么该把这个人情还回去，没想到对方还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这样做虽然不太符合规定，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基本上没什么大不了。 况且有自己这个治安属属长做担保，收养流程也会快上很多，起码能让孩子赶在秋天入得了学。 人家一百多万的东西说送就送，自己担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以顾云舟的人品和家境，绝对不会有问题。 自己收养那孩子，还算是占了便宜呢！ 他甚至还有些担心，对方有了别的人选，好事儿轮不到他。 顾云舟轻轻勾起嘴角，成了！ 第24章 教练，我想当舔狗！ 顾云舟现在对欢欢甚至都没有合法的领养手续。 即便他算暂时的监护人，过去半年，民警也会不定时上门排查隐患。 如果让周围人领养，第一欢欢不同意，第二顾云舟本人也不放心。 他一开始的想法，和裴志提出的解决方案差不多，可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配合。 顾老四自不用说，输急了不把欢欢卖了，都算他良心发现。 而且这种偷梁换柱的事，但凡被人举报，就更麻烦了！ 但有裴志这个保护伞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能帮忙免除很多可能发生的风险，并且意愿度也很高。 “裴叔，如果您能帮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可陈姨那边会不会不太同意？” 顾云舟试探问道。 “哼！” 裴志一拍桌子，“她敢？！” “只要你同意，欢欢以后就是我的女儿！” “这样吧，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你每周把欢欢送过来两次，也不干别的，让他妈和他哥，带着孩子出去玩去！” 裴志说话间，连称呼都变了。 “那就谢过裴叔了！” 顾云舟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午饭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桌子上的老艺术家和裴志，差不多已经到量了，被程小雨搀扶到屋子里躺下。 顾云舟脑袋有些昏沉，扫了眼全程沉默不语的程小云，深吸口气。 “感情危机？” “关你什么事？”程小云烦躁的斜了他一眼。 “你最好别惹我，小心我把你和小雨的事儿都抖出来！” 他和妹妹间的关系属于互打掩护，想办法从老子手里坑钱。 “爱人嘛！都需要技巧哄的。”顾云舟似笑非笑。 “没有一段感情是不能挽回的，如果有，那就说明你舔得不够到位！” 程小云眼睛一瞪，“我平常可不是负责舔的那个！” 顾云舟笑笑摇头，果然还是没喝酒的比较清醒，一语双关！ “从今天以后，你就是了。” 不难看出，程小云在取向上虽然是弯得，但性格上却是直的。 谁家花丛老手连拌个嘴，吵个架都能自己苦恼一个中午？ 菊花丛也没有。 还是自身条件太好，得到的太容易，不会迎合罢了。 “切！”程小云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哥们儿生下来就没带这个配置！” “况且你一个舔狗，很懂真正的情爱吗？” 顾云舟微微一笑。 凑到他面前小声道，“我虽然是舔狗，但我能让小雨听我的话，你信不信？” “你自己信吗？” 程小云翻了个白眼。 “有本事你让她坐你腿上。” “就这？”顾云舟剑眉一挑，忽然略微提高声调，故意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小云哥，你别这样，我真忍不住了，让我去吧。” 脸上表情从淡然瞬间变成局促不安的样子。 正当程小云一脸不解的时候，就见妹妹推开卧室的门小跑出来。 眼神期待的望向顾云舟。 “怎么了，怎么了？他要摸你？” 好像不是来解围的，反而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没……没事，我就是想上卫生间……” 顾云舟盯着她微微卷起的裤脚，像是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双手下意识的捂在小腹下面。 微表情耐人寻味。 小腹黑一低头，看到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丝袜边缘，瞬间秒懂。 狗东西！我还以为你真的坐怀不乱呢，原来喝多了才会暴露本来面目！ 现在忍不住了，想去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没门！ 我还要给你加一把火！ “坐下！” 程小雨呵斥一声，快步上前，一把将顾云舟按回座位，眸子里闪烁着玩味的味道。 “诶呦？我怎么又头晕了？” 说着，假装难受，顺势倒在顾云舟怀里。 “小雨，你不舒服回屋里睡啊，别在我身上啊！” 顾云舟故作为难，身子都紧张的颤抖起来。 他这副表情在小腹黑眼中，就像电视剧中那种欲火攻心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想跑？ 做梦！ “云舟，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好一点，别离开我行吗？” 程小雨双脚离地，两条胳膊直接挂在了对方脖子上，小脑袋紧紧卡住他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甚至自以为隐蔽的，把手伸进顾云舟的上衣里，轻轻摩挲。 哈哈哈哈哈——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程小雨内心狂笑，太爽了！ 我就喜欢看你这种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还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啧啧…… 他的腹肌好硬，好有型…… 不想撒手怎么办…… 对面的程小云简直看傻了！ 如果说上次见面，只是略微领教了顾云舟心态上的强大，那这一次，确实被他展现出的方法深深震惊到了！ 怎么回事？ 别说别的男人，小雨就是对自己这个亲哥哥，都没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顾云舟只是说他不舒服，自己这个妹妹就上赶着去投怀送抱？ 要说是剧本，也不可能呀！ 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他们不可能是事先商量好的！ 况且以妹妹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呀…… 职业舔狗这么神奇的吗？ 这都能给她掰直了？ 程小雨在顾云舟耳边轻轻吹着小风，身子微微在他怀里扭动，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云舟，你到底是给不人家嘛……” 这把火要烧得旺旺的，让这个狗东西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让我喝淡盐水，我就给你吃煮鸡蛋！ 吃五十颗！补死你个狗东西！ 我还想摸摸胸肌，可会不会被程小云看到？ 不管了，忍不了了！ 摸！ 卧槽？ 顾云舟眼皮一跳，胸口微凉的触感让他不禁有些意外。 过分了啊！ 我踏马在ktv一千块点的，都不敢这么摸！ 见目的已经达成，顾云舟忽然恢复正常。 再这么搞，自己可能真的遭不太住。 一脸从容的看向她的眼睛，“可以给，但没必要。” 嗯？ 程小雨一怔，猛的跳了起来。 这狗东西不会是已经结束，进入贤者模式了吧？ 我只是摸了摸他的胸肌，不可能这么敏感吧？ 不对！ 这狗东西那么爱我，一定是没把持住！ 一定！ “小雨，你不是头晕吗？再躺会儿呀，我准备好了。”顾云舟表情真挚的张开双臂。 有些羞怒的程小雨扫了眼旁边的哥哥，没好意思发作。 撂下一句“你等着”，扭头就走。 程小云此时早已满眼崇拜。 “教练，我想当舔狗！” 太牛逼了！ 太夸张了！ 这哥们会法术吧？ 别说让小雨坐他腿上，两句话都哄到怀里去了！ 再努力努力，八成自己这个妹妹，都得回家拿身份证去！ 这就是本市舔狗委员会主席的真实实力吗？！ “我也可以达到和你一样的水准吗？”程小云迫不及待。 啪—— 顾云舟轻轻打了个响指。 “当然，但要经历刻苦的练习！” “练……练习？” 程小云茫然，这种事情还能练习？ “怎么练？拿谁练？” “加个微信。”顾云舟掏出手机，“我来负责教学计划和实习单位，代号名称——舔狗速成计划！” 必须速成！ 疯女人周一就要带自己去恶心他前夫了，自己得做好万全准备！ “等等！”正要扫码的程小云突然有点犹豫，“我得事先告诉你，我的情况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我是……” “我懂！”顾云舟抬手打断，“你只要不把我教的东西，用在我身上，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小云松了口气，最难说出口的问题解决了。 “还是老规矩吧？” “老规矩？”正当顾云舟有些疑惑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支配宝到账，大夏币壹拾万元整！” 第25章 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小雨，不用送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程小雨怪异的笑容让顾云舟有些胆寒。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小腹黑是从来不会露出这么明媚的微笑的。 “狗东西，你实话告诉我，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程小雨抬手，轻轻整理他的衣领，语气波澜不惊。 “没有！” 顾云舟眼睛都不眨，一口否认。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这帮女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和自己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但实际上都是拿自己当套使，为她们不为人知的恶趣味增加一层保障，既能发泄，也不会被外人察觉。 众所周知，套这个东西是不能共享的。 程小雨笑而不语，没有追问。 你能舍得把一百多万的东西随手送出去，肯定不止我一个金主！ “临走前，给我一个抱抱吧。” 爆爆？ “那你转过身去，我喜欢在后面。” 小腹黑脸颊一红，强行按耐胡思乱想，小臂直接勾在了顾云舟的脖子上，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 “狗东西，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外面还有别人，你就死定了！” 另一只手不露痕迹的将一团黑色，塞进他的口袋。 “舔狗不可花心，犯此规者，即日自裁！”顾云舟一本正经。 对小腹黑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好了，滚吧。” 程小雨脸上笑容骤然收敛，一把将他推开，心中得意。 我可真聪明。 如果被其他女人发现他兜里有丝袜，肯定会把他腿打断！ 但如果没有其他女人，那……那就算是赏你的吧…… 顾云舟跳上公交，趴在车玻璃前面带微笑，朝外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停下。 一旁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不由感叹，“小伙子，那女娃一定对你很好吧？” 顾云舟笑笑点头。 何止好，简直是巴不得要了我的命！ 伸手进入裤兜，丝滑的触感流过指尖。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她小姨的。 更不知道会不会染上脚气…… 小腹黑应该已经起疑心了，难道是今天自己表现的太大方了？ 以后得更加谨慎！ 为了防止小腹黑偷偷跟踪，顾云舟换乘了两趟公交，最后打车回到住处。 作为一只职业海狗，需要时刻警惕身边可能发生的危险。 来到家门前，顾云舟忽然扫到密码锁上有一堆油腻的指印，看大小，应该是成年人的。 直觉告诉他，有人曾来回进出过这里。 并且不太可能是负责照看欢欢的管家，他们不会为住户带来这么糟糕的用户体验。 咔嚓—— 顾云舟立马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他迫切想知道欢欢现在的情况！ 一进门，就看到顾老四躺在沙发上，把穿着破洞袜子的臭脚丫子搭在茶几，惬意的吃着香蕉。 欢欢则是抱着枕头被褥，可怜巴巴的站在墙角。 客厅地上，满是打包好的行李，乱七八糟，几乎占满了地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里屋传来一声声惊喜尖叫。 “哇！妈妈！我太喜欢这个家了！” “这个连窗户都是电动的，好高级，还有这个书桌，好大，能放好多电脑，我能跟我同学一起来开黑了！” “嗯，这以后都是你的。” 顾云舟瞬间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 “爸爸，哥哥带人……” “叫爷爷！”顾老四眼睛一瞪，呵斥一声。 然后翘着二郎腿继续吃香蕉。 欢欢吓了一跳，连忙改口。 “爷爷说，他们以后和我们住在一起，那个胖哥哥把我从我的卧室赶出来了，他说他喜欢那里……” 顾云舟气得立马酒醒了一半。 “顾老四，谁带你进来的？” 一听这话，老顾把香蕉皮往地上一摔，蹦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还有脸问你爹是怎么进来的？！” “好你个小畜生，自己发达了，把爹娘一脚踹开，只想着自己享受！你还是不是人？” “老子辛苦养了你二十多年，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 “偷偷买了这么大房子，也不告诉我，知不知道老子和你王姨住得那个小破屋还在漏雨？！” “两个人住别墅，你也不怕后半夜有脏东西来找你！” 顾老四越说越生气，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下周一，赶紧跟老子去过户，你弟弟快快开学了，就上这儿的私立学校，学费你也一起给报销了！” 顾云舟气极反笑。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要不是顾老四年轻时好赌，输了爷爷留下的三套房子，连带母亲的工资都赌得一干二净，他得生活原本可以很滋润！ 就这，这老东西还好意思提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顾老四，看在父子一场的情谊上，我给你半个小时，带着你老婆孩子，还有地上这堆垃圾赶紧滚蛋，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 顾云舟就听里屋传来一声冷笑，一个肥硕丑陋的女人，搂着个十三四岁的小胖子，一脸讥讽的走了出来。 “报啊！赶紧的，我等不及了！” “都说养儿为防老，你顾云舟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自己不知道吗？” “让亲爹挤在小破屋子里，自己赚了大钱，声儿都不吭！” “我倒要看看，治安署的人来了，是抓我们这一帮老弱病残，还是抓你这个不孝顺的畜生！” 说话间，嘴角嚣张的勾了起来，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有恃无恐。 “妈，她的枕头我也想要，看着挺软的。” 小胖子指着欢欢怀里的枕头就要上去抢。 顾云舟脸色一冷，立马挡在欢欢身前。 “滚蛋，别逼我扇你。” “妈！他要打我！”小胖子看着惊恐的抱住母亲粗大的胳膊，躲在后面朝顾云舟做鬼脸。 “顾云舟，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就要你个破枕头吗？你还敢跟孩子动粗？” “顾老四，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顾老四闻言，立马赔笑上前，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安抚，笑眯眯道。 “宝贝，你回屋待着，咱就住那屋，谁也赶不走！”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屋子白天能晒进太阳，多补补钙。” “你哥最近是皮痒了，等爸爸收拾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小胖子得意洋洋，挑衅的瞥了顾云舟一眼。 “让老头儿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待会儿给我买电脑，我要4090ti，五台，知道吗？” 说完，腆着肚子就跑了回去。 顾云舟气极反笑，对父亲彻底绝望。 “顾老四，你现在可真不长进，跪舔着认别人的种当儿子，人家连声爹都不叫。” “放你娘的屁！”顾老四急得脸色通红，恰好被戳到痛处。 “小……小勇只是还没适应，他可比你懂事多了！” “老子最近又多给你笑脸了是不是？” 说着，气急败坏上来就要打。 顾云舟眼睛一眯，嗤笑一声。 抬手接住扇过来的巴掌，往后一扭！ 顾老四看着咋咋呼呼，平常别人打架，看热闹都不敢凑近了，手脚松垮得更是一塌糊涂，哪里是顾云舟的对手？ 哎呦一声！ 直接被抵住胳膊按在地上！ 顾云舟一屁股坐上去，抓起沙发上散落的旧床单，系成一股绳，将老父亲双手牢牢捆在后面！ 拽起后脖领子就扔到了沙发上！ “你敢打你爹？！” 王大花大惊失色，急忙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喂……喂！” “这里有人行凶，儿子打老子！” “你们快来呀！”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女士，对于您得遭遇，我们深表同情，但您拨打的是交警大队的电话……” 顾云舟翻了个白眼，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还是我来吧。 “裴叔，叫几个人来安国府处理一下民事纠纷，有人私闯民宅。” 电话那头的裴志应该也是刚刚酒醒。 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闯你家？” “给我准确地址，我马上派人过去！” “我，我爸，还有我爸的姘头，不经过主人同意，非法进入他人住所，情节恶劣，我要求从重处罚！” 哼！ 跟我发疯耍无赖？ 别说我爹，老子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第26章 你说了算 直到裴志到达现场前，他都觉得是自己酒没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哪有人报警抓自己的？ 而且是顾云舟这种身份？ 但今天他属于休息状态，而且安国府在地理位置上属于尚京市和平区，不在自己管辖范围。 所以也只能一身酒气，不远不近的等着同事处理结果。 不过和平区治安属属长张远是自己的老战友，他已经打过招呼了，会特别关照顾云舟。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来到裴志身旁。 “老裴，这案子有点怪呀……” “哪里怪？” “我的手下查清楚了，这栋豪宅的主人，确实不是你的朋友，而是归属本市最大建筑集团，金涛公司老董事长谭拓海的。” “你那位姓顾的朋友，对这所房屋没有买卖合同，也没有租赁合同，跟他的家人，属于是非法入住……” 什么？ 裴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遇到骗子了？” 甚至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 连住处都需要蹭别人的那种！ 不应该呀，姐夫之前可是保证过，顾云舟绝对属于那种大家族出来的年轻俊才！ 而且人家一百多万的古董，说送就送，哪个骗子能干出这种事儿？ “你先别急。”张远摆摆手，“他们虽然是非法入住，但我刚才又跟金潭集团那边确认过了，人家说了，放弃追究顾云舟一切法律责任！” “那其他人呢？” 裴志追问。 “按照顾云舟说的，依法办事，从重处理！”张远无奈道。 “为什么？” “我刚才也是这么问的……”张远叹了口气，“金潭的人说，他们董事长就喜欢顾云舟在自己的房子里胡作非为，就爱看他私闯民宅时英勇的样子！” “靠！这也算理由？” 裴志愕然。 但短暂的懵逼后，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明白了！ 这是顾云舟对我的考验！ 他在考验我，够不够资格和责任心，做欢欢名义上的领养人！ 大家族出来的人，大多性格古怪，生性多疑，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才会把这件事托付给我！ 能让尚京市商业巨头的金潭集团用这种毫无道理的借口去保他，开头还会小吗？ 姐夫的目光也是短浅了，这顾家可不只是涉足文化圈那么简单的呀…… “老张，你确定顾云舟和其他嫌疑人有亲属关系？” “确定！”张远说着，指向不远处，“系统里能查到，那个年纪大的就是他爸，二婚无业，前几年因为赌博，还进去过几次。” “牛逼呀！”裴志一拍大腿。 “这有什么牛逼的？” “你不懂，少打听！” 裴志目光闪烁盯着远处正一脸从容跟治安属警员录口供的顾云舟，心中波涛汹涌！ 群众演员都请这么专业，甚至连治安属的系统都查不出真实信息。 这小顾家里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老张，我这辈子没求过你几次，这次算我求你了！” “你今天喝多了吧？咱哥俩的关系还用说求这个字？”张远笑笑摇头。 “别扯没用的，今天你就按照顾云舟说的办，他想怎么着处理那几个嫌疑人，你就怎么处理，千万别反驳！” “哥们儿后半辈子能不能进市局，就看这一次了！” “进市局？”张远瞳孔一缩，“这么夸张？” “已经很保守了！你别他妈废话了，快去！” 裴志表情急切的把老战友推了出去。 顾云舟面前，两名警员神色怪异地上下打量。 “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来这里踩点多久了？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顾云舟面不改色，“两位同志，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所有我交代的罪名我都认，不过我没说过的，二位也不必过多浪费口舌。” 面前那个年轻的警官眉头一挑。 “你什么态度？是不是想……” “小吕！”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怎么跟人民群众讲话呢？” “我们虽然手握权力，但这都是人民群众赋予我们的，不能滥用职权！” 张远走了过来。 “是，属长！” 二人立马敬礼。 “道歉！” “啊？” “没听到我的话吗，道歉！”张远眼睛一瞪。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坏了，碰上硬茬了。 正要开口，却见顾云舟摆了摆手。 “不必了，两位警官也是为了案情侦破才考虑太多的，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二人感激的看了顾云舟一眼。 虽然道歉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在这么多同事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丢面子。 张远瞪了二人一眼，“忙别的去吧，这里我接手。” “是！” 见二人离去，张远轻轻把手放在顾云舟肩膀，把他带到角落。 “小顾呀，老裴都和我打过招呼了，放心吧，你今天绝对没事！” 顾云舟笑笑点头，意料之中。 单是谭袅袅那层关系，他都敢保证自己不会在治安属过夜。 否则星期一谁去恶心疯女人的前夫？ “那就麻烦张警官了，替我谢谢裴叔。” “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张远明显要比自己的老战友圆滑得多，知道顾云舟可能身份不一般，根本没在案子的事儿上多问一个字。 “小顾，现在还有个问题。” “张警官你说。” “你是没事儿了，但他们却跑不脱。”张远说着，朝一旁正在接受询问的顾老四几人点了点下巴。 “你觉得，这个案子的性质是入室抢劫呢？还是入室盗窃？” 虽然只差两个字，但二者的区别却是天上地下。 入室盗窃，罪名较轻，判罚可轻可重，从拘役到三年牢饭不等。 入室抢劫可就不一样了，可能威胁他人生命财产安全，定罪就是十年以上，重则重新投胎！ 顾云舟似笑非笑，“张警官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这不是……”张远打了个哈哈，“你们不是一起的嘛，我觉得你会更了解他们的真实目的。” “哦……” 顾云舟一听对方故意这么说，基本也明白过来。 自己一句话，可以决定顾老四下半辈子的走向。 他确实是想让自己这个不省事的爹，乖乖在里面待着，永远不要惹麻烦。 只是他不想顾老四被送进去，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毕竟和亲生父亲对簿公堂，传出去多少不太好听。 顾老四不要脸，他可要。 “入室盗窃吧，我爸是主犯，那胖女人是从犯，对了，那小胖子要抢我女儿东西，最好是能送进少管所，呆个十天半个月，长长记性！” 张远微微点头，他看来也怕麻烦。 意思就是不用提起公诉，直接按照自己权责处理，拘役管制就差不多了，男人比女人多关几天。 条理分明，借口都替自己想好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这就能结案了。 张远大手一挥，“弟兄们，走吧，房主和解了！” 刚才还一脸悲催，诉说儿子如何不孝，想要把自己一家撇出去的顾老四，忽然眼前一亮。 原来你也怕丢人？ 指着顾云舟破口大骂！ “小畜生，别他妈跟老子赔笑脸，老子不吃你这套！” “你不是报警抓你爹吗？怎么怂了？” “小王八蛋，告诉你，这事儿没有五百万，老子坚决不跟你和解！” 王大花此时也来了劲头。 大声叫嚣道，“什么五百万？不够！” “还有老娘的精神损失费，怎么也得让这小畜生翻个倍！” 见事儿大了，不敢继续玩火了？ 没门！ 不拿钱，老娘坚决不跟你和解！ 就见张远脸色怪异的走了过来。 还真有不怕死的。 “二位同志，我刚才说的是房主和顾云舟和解了，但是没跟你们和解。” 二人一愣，“什么意思？” “房主不就是这小畜生吗？” “明显不是呀！”张远摊摊手，懒得解释，朝手下使了个眼神。 “带走！顺便联系少管所，叫他们来带人。” “是！” 几名警员立马给二人上了手铐。 顾老四见此情形，瞬间脸色大变，眼神慌张的看向儿子。 “云舟，怎么回事呀？” “他们为啥不抓你，只抓我们？” “你快想想办法呀！钱我少要点，你别生气了行不行？你跟房主说说，跟我们也和解，行吗？” 顾云舟不急不慢走过来，看似一副惋惜的模样。 “爸，我也无能为力，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别人拉你进小黑屋，千万别反抗。” “来，给你最后一个抱抱！” 顾云舟说着，搂住老父亲肩膀。 “你踏马抱我有屁用，快花钱进去赎我呀！” “还有我！”王大花立马附和，“钱就从我的精神损失费里扣！” “嗯，我会的。”顾云舟重重点头，目送二人被架了出去。 “张警官，帮我一个忙行吗？” “你说。” “进去搜身的时候，当着那胖女人的面搜我爸。” 第27章 草莽英雄 顾云舟的大平层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住户。 安国府作为尚京市名流的聚集地，住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建成入住，他们还没见过治安署的警员，开着警车进来抓人的情况。 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若影今天穿的很清凉，吊带短裤丸子头，黑色蛤蟆镜很惹眼。 相比于其他明星，她出行时不太喜欢遮遮掩掩，反而更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身边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豪宅中的突发事件所吸引，她的存在并没有引来过多关注。 这让秦若影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黄姐，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出命案了吧？” 秦若影有些担心的望向一旁的中年女子，那是他的经纪人。 中年女子微微摇头，“应该不是，我刚才打听过了，好像是新搬进这里的年轻人要把自己的父母赶出家门，没谈妥，才招来了治安属。” 说着，指了指门口只露出侧脸的清秀青年。 秦若影皱了皱眉。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亲生父母都这样对待，下贱！” “简直和昨天那个下头男一样，一点人性都没有！” “真想不通这种败类是怎么住进这里来的。” 她毫不掩饰对社会败类的鄙夷，听着被押上警车的两口子撕心裂肺的向儿子求饶，顿时感觉怒火中烧！ 掏出手机对准门口正和警官寒暄的年轻人，就是一顿猛拍！ “我一定要曝光这个衣冠禽兽，让粉丝冲了他！” 黄姐看着秦若影无奈摇了摇头，这孩子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一路运气好得离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更不知道上层社会的阴暗面。 只觉得凭借一股子正义感，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能住在这里的人，哪一个没点背景？ 说不准就是秦若影下部电影的投资商，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吗？ “若影，今天拍摄过程这么顺利，张导不是还夸你人物性格塑造的很好吗，咱们要不出去庆贺庆贺，别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气，好吗？” 秦若影闻言，不经意间勾起嘴角。 说起这事儿，她十分得意。 自打进入娱乐赛以来，自己一直都摘不掉花瓶的标签，平常也只是上上综艺，吃吃流量饭。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正戏角色，导演还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大拿。 虽然只是出演戏中女二，还是一个被渣男抛弃的角色，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奈何自己不是科班出身，表演水准和专业演员实在差得太远，多次拍摄，都找不到人物该有的情绪。 搞得张导之前甚至有了换人的想法。 直到昨天，濒临淘汰的秦若影，百无聊赖下，上网聊天寻找灵感。 没想到还真被她遇到一个卑鄙无耻的渣男！ 几句话差点给她干崩溃了。 今天拍戏时，摄像机一开，她脑子里立马想起昨晚聊天的画面，瞬间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凭借真实的反应，成功博得现场工作人员的一片叫好！ 连续三天没过的镜头，这次竟然一条就过！ 张导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表演水平有了质的飞跃，直夸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每晚被留在片场补习专业知识的秦若影，破天荒被允许提早收工！ 这都是托了那个渣男的福！ 但庆祝自己的喜悦，哪有为社会不公发声重要？ “哼！” 秦若影撇撇嘴，“一码归一码，我先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再庆贺也不迟！” “黄姐，你去给我联系水军，我要让这个人渣身败名裂！” 经纪人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还是太气盛了。 “记得用小号发，万一事情反转，我们也不至于处于舆论下风。” “知道啦知道啦！” 秦若影自信摆摆手， 太可惜了，如果能得到昨晚那个渣男的信息，顺便就能把他一块冲了！ 入夜，顾云舟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为程小云编写舔狗攻略。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弱势方寻求的心理安慰都是一样的，他做这种事再擅长不过。 这时，一条语音信息弹出。 是张远。 “小顾呀，都安排妥了，你爸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治安拘留十五天，王大花是七天，附加罚款5000元，那孩子也被少管所的接走了，不过也只是简单的口头教育，应该很快就能回家。” 顾云舟微微点头，还算可以接受。 就见张远又发来一条信息。 “小顾，还有个事儿需要和你知会一声，我们例行搜身时，从你爸口袋里搜出一条女人的丝袜，被王大花看到了，打掉了你爸两颗呀，鼻梁有轻微骨折。” 张远说话很谨慎，没有在通讯软件上明说，让二人一起被搜身这事儿是顾云舟指使的。 顾云舟这才满意点头。 “麻烦张警官了，这些事情属于治安纠纷，你们按规矩办事就可以了。” 他知道，张远的意思是问他要不要对那个胖女人追加处理。 “行，流程更新后，我会再通知你，感谢你的配合。” “张警官客气了，耽误了您一下午的时间，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嗯，可以，最好是在家里，简单一点就行，我们有规定。” “明白。” 做完这些，顾云舟在屋子里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谭袅袅，表示一切都安排妥当，意外因素都已经被赶走。 下午自己发消息让她帮忙的时候，谭袅袅似乎很担心自己的房子被损坏，非要亲自过来解决。 不过还是被自己几句主人给安抚住了。 疯女人脾气太大，看到顾老四那副欠抽的嘴脸，非得把他剁了不可！ 顾云舟可不想让治安案件转变为刑事案件。 叮咚—— 有一条消息提示音响起。 看到那个闪烁着的中性卡通头像，顾云舟愣了愣神。 我不是昨天替那哥们分过手了吗，这冤种怎么还找我聊天？ 不过相比起昨晚，这次对方发来的消息就正常很多。 “龙骑士杨过是你的真名吗？你就叫杨过？” 顾云舟挑了挑眉，很难想象电话那头那个一米多高的身体上，顶着的是个脑袋。 迅速回应。 “是的，怎么了？要给我送锦旗？” 秦若影看着对方回复，冷笑一声。 在电脑上敲击的5000字小作文的主人公空白处里，填上“杨过”的名字。 鼠标点击确定，成功发布。 下头男！也让你尝尝被你伤害过那些姐妹的痛苦！ “你猜猜我会怎么报复你？” 沙发上的顾云舟摸摸下巴，帮人帮到底，就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报复渣男！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是想要勾引我的好兄弟，让他跟我反目成仇吧？我们可是发小，十几年的交情！” “千万不要去婚介所替我征婚，目标伴侣年龄超过50岁，她们很烦的，我受不了！” “你不会是想花钱雇人在我们公司楼下拦我外卖吧？我最喜欢喝冰美式，你可千万不能买个暖炉，在保安厅热我的咖啡，这天气太热了，我受不了的！” …… 另一边，秦若影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发来的一连串，似乎带着惊恐的质疑！ 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把自己的弱点都暴露出来了？ 而且……而且这也太……太牛逼了吧！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世界上有人用这些办法惩治渣男！ 甚至张导给的剧本里，自己作为被渣女二，报复渣男的方式也没这么完美！ “其实我……我只是想找两个手黑的，打断你的腿……” 对方秒回。 “那我就放心了，现在轻伤三十万，打架比打高尔夫还贵，没准你还能在局子里认识两个新朋友呢！” 秦若影仔细一想，他说的好有道理！ 张导的剧本好像还真有点问题…… 死渣男，下头男！ 没想到你还挺谨慎，不过还是让我看穿你的小心思了吧？ 哼哼，我怎么可能为了你惩罚自己？ 做梦！ “你等着，死渣男，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躺在沙发上的顾云舟长舒口气，自己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可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他并不期待对面的冤种真的能把事情办好。 相反，智者不入爱河，冤种只会重蹈覆辙！ 接着，顺手给自己换了个网名——草莽英雄许仙。 第28章 铁饭碗 翌日清晨。 秦若影提早半个小时来到片场，不远处的导演正指挥工作人员搭景。 “张导，可以单独和您聊几句吗？” 张艺如今已有六十多岁，二十年前就是享誉国内外的大导演，拿奖拿到手软。 在本是退休的年纪，还要被资本钳制，不得不迎合市场，用流量明星拍戏，这让他心底里很是不爽。 金主给得多倒是其次，但人情方面的关系，使得他不能推脱。 张艺看了小跑过来的秦若影，暗暗摇头。 这孩子什么都好，够勤快，没架子，也忍得了辛苦，就是业务能力太差。 换做以前，这种演员，他是坚决不会用的。 只是昨天片场秦若影的表现忽然让他眼前一亮，大有进步，看得出是下过苦功夫的，这才让他暂时打消了换女二的念头。 “什么事？” 张艺有些心不在焉。 一般像这种流量明星，私底下找自己说悄悄话，不是为了增加戏份，就是为了改戏。 秦若影心中忐忑，小心翼翼说道。 “张导，我觉得我这个角色的人物性格，还不够丰满，只是为了报复渣男，找人收拾他，显得有些太潦草了……” 嗯？ 张艺眉头一挑，冷下了脸，果然是来改戏的！ “小秦呀，我知道你想进步的渴望，但你还年轻，千万不要沾染上那些老戏油子的怪毛病，你是配角，按照剧本，本来就是要在剧情过后下线的，人物性格太鲜明的话，容易让观众搞不清主次。” 他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秦若影能在三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成为人尽皆知的青少年偶像，属于那种自带流量型的演员，靠得不是关系也不是努力，是运气！ 她这个运气，好得有些让人嫉妒。 别的艺人看不上的劣质资源，秦若影上，就能大火。 而且是火得一塌糊涂那种！ 别人求爷爷告奶奶得不到的角色，秦若影一眼就能被制片方看中，而且非她不用！ 属于是被气运之神眷顾的存在。 张艺也不想轻易得罪。 秦若影连忙摆了摆手，“张导，我知道您更喜欢听话的演员，但我这次找您，并不是异想天开，想要增加戏份。” “我只是觉得，用我的想法来塑造人物，可能更切合一个怀孕被抛弃的女人，不安又迫切想要报复的心理！” “我昨晚做了一夜功课，把想法都写到纸上了，您要不先看看？” 说着，双手递上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那个下头男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总能给我带来灵感！ 如果这事儿成了，好像是该给他送面锦旗…… 张艺无奈摇头，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看一下吧。 笔记本上大多都是秦若影最近拍戏所写的心得体会，能看出她很用功。 但仅仅也只是用功而已，理解能力简直一塌糊涂。 没看两行，张艺就不由自主叹起了气。 “小秦呀，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就当他翻到最后，准备随便应付两句，就打发秦若影离开时。 里面的剧情却忽然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这三页剧情的水准，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没有重点的笔记，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而且为了供自己选择，秦若影还贴心写出了好几种不同的思路： 偷偷给渣男在婚介所征婚，专找五十岁以上大龄妇女。 向渣男兄弟示好，挑拨他们的关系。 尤其是偷偷摸摸拦截外卖这段，瞬间就把张艺看笑了。 一部电影所要有的元素是多样的，而笑点适用于大多数场合。 “有点意思……” 秦若影见状，顺势开始解说。 “张导，我认为我的角色应该是一个被渣男践踏过后，想复仇，却又有些懦弱的女人，她应该不会做出过于偏激的行为。” “而且她如果因为报复渣男被法律惩治，观众会不会觉得恶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无法get到爽点……” 张艺摸着胡须，笑笑点了点头。 “你确实很好的掌握了角色人物细微的心理活动，懦弱且不甘，但又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不错，很不错！” “而且你对拿捏观众的心理需求很有见解，如果按照你写的拍，观众既能得到渣男被恶搞的快感，又不用为你的角色人物感到怜悯，从而产生负面情绪！” “看不出来呀小秦，你还有这么好的编剧天赋？” 张艺越看越满意，甚至有些庆幸刚才没有直接拒绝秦若影的要求。 对于女二的刻画，他和编剧确实有点草率了，主要还是因为这部戏里女配的角色太多，实在没精力给她们都量身定做合适的剧情。 不过秦若影自己却解决了这个难题。 秦若影心花怒放，自从找了那个下头男聊天后，自己已经是连续第二天得到导演的夸奖了！ 要知道从进组开始，这位以严厉较真着称的大导演，可是从来没给过自己一次好脸色！ 这都得归功于那个下头男的经历…… 不！ 还是我运气好！ “张导过奖了，我只是更加注重生活中的细节而已，如果我的拙见能为您拍戏带来一些帮助，我会受宠若惊！” “好好好！”张艺很欣慰对方的态度，像这种草根出身的演员，通常都会对前辈保有谦卑的姿态。 “我跟几位编剧商量一下，你提供的思路很有价值！” “对了小秦，你也一起去吧，或许我们真能在这个角色上挖掘出一些新东西来！” 秦若影受宠若惊，这机会可不多见，连连点头。 她可是听说过，张导的剧本从来都是不允许任何演员插手的。 之前有个老戏骨想要抢戏改剧本，当天就被强行完结戏份了！ 这么说，自己凭借那个下头男的经历，还阴差阳错得到认可了？ 那是不是在这部戏完结前，都能靠他来寻找灵感？ …… 星期一，早八点。 当谭袅袅来接顾云舟的时候，他早已穿着妥当。 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配上本就帅气的面庞，简直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封面模特一样。 “顾云舟，想不到你穿正装还挺好看的。” 谭袅袅坐在副驾，忍不住多看了充当司机的顾云舟几眼。 “当然，我特意两天没刮胡子，为的就是完美完成主人的任务！” 顾云舟一本正经道。 他倒不是不放心程小云的魅力，只是疯女人平时要求太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 如果谭袅袅拒绝他人代劳，那自己也只能亲自上阵了…… 嗯？ 谭袅袅疑惑看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锁骨。 “顾云舟，你难道不知道，络腮胡是你全身上下最大的败笔吗？” “我刚才只是没好意思提醒你，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的干净一些？” 虽然这样看着也很有魅力，但谭袅袅不喜欢被别人猜中心思。 “主人，您不是要我投其所好嘛，您前夫哪一行，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嘛？”顾云舟微笑回应。 还装！ 咋的，怕我多跟你要服务费？ 谭袅袅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 “顾云舟，你不会是以为我叫你去，是勾引唐一仑的吧？” “不是他还是谁？我还有别的目标吗？” 顾云舟愣了愣神。 “我！” “我让你在他面前勾引我！”谭袅袅红着脸咬牙道，“顾云舟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觉得吃定我了吗？” 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你面前，你却想着去勾引男人，你还是人吗？！ 还是你认为我已经是你的盘中餐了，不用再付出劳动了？ 顾云舟愕然，他属实没往这方面想。 不是想不到，是不敢想！ 疯女人在他几个客户里，属于最不通人性的一个！ 通常都是怎么变态，她就怎么玩弄自己，从来不带手下留情的。 这次是怎么了？ 预想中的终极任务，是杀死一只哥布林？ 她是看不起我的专业能力吗？ 这种事儿也需要我亲自出马？！ “谭总，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稳妥起见，小心有诈！ 谭袅袅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唐一仑这次回来，是要跟我离婚分资产，不过你也别灰心，我们之前也只是表面层次上的恋爱而已，没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话说一半，她下意识的开始解释。 “没关系，这对我不重要。”顾云舟目不斜视，没放在心上。 呼—— 谭袅袅暗暗松了口气，他好像不是那种有特殊情节的男人。 不对…… 他是因为我的魅力，从而忍痛放弃了内心的坚持！ “顾云舟，你很不错。” 谭袅袅清冷的脸上，微微弯起眼角。 “我让你过来，只是想让唐一仑看看，我并不是他口中毫无魅力的女人，让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否则只是轻而易举就把一半资产分给他，我不甘心！” “一半家产？”顾云舟表情怪异，现在的富婆都这么好骗吗？ “主人，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你不用担心”谭袅袅大手一挥，“就算分给唐一仑一半资产，我的钱，也足够你下半辈子花！” “前提是，你的表现得让我满意！”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表情。 我这么说，是不是太直接了？ 我才是被追的那个呀…… 可是仔细想想，偶尔给他一个甜枣吃，也能适当增加他的动力，不是吗？ 刺啦—— 顾云舟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微微皱眉。 她还想折磨我一辈子？一边虐待，一边用钱砸我的脸？！ 这简直是…… 这简直是！ 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铁饭碗呀！ 这么容易就送到我嘴边了？！ 妈的！ 这孙子想分走老子一半的窝囊费，你也配？！ 第29章 钓鱼执法 “顾云舟，你怎么停下了？” “我跟唐一仑约的是九点，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谭袅袅疑惑的望向紧握方向盘的顾云舟，他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不会是我说用钱养他的事儿，刺激到他的自尊心了吧？ 顾云舟面沉如水。 疯女人把一半资产分给前夫对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本来用作给自己涨工资的钱，被拿去涨姿势了！ 想从我兜里掏钱？我允许了吗？ “主人，你就甘心把自己的辛苦所得，分给一个离你而去的男人吗？” 见顾云舟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谭袅袅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他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看…… “我当然不愿意……” 谭袅袅无奈，“可我也不想和他因为这件事纠缠太久，况且我们之前确实没有离婚，这些资产，对于他来说，是受法律保护的，就当消财免灾了。” 对于她来说，钱一直都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不过是自己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反正家里有很多。 只要能尽快和唐一仑撇清关系，让自己彻底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多花些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自己好像马上能有一个新的开端了，比起和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纠缠，她更担心这件事会成为顾云舟心中的一根刺。 长痛不如短痛。 “那怎么行？” 顾云舟剑眉一挑，“主人，唐一仑才是婚姻中的过错方，凭什么所有代价都让你来承担？” “我甚至怀疑他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提前策划好的，就是为了敲诈你一笔！” “可怀疑又有什么用呢？”谭袅袅摊了摊手，“这几年他一直生活在国外，我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在婚内出轨，而且认识我们的人，都对他评价很高，在这些人眼中，我才是婚姻的过错方。” 他不想打击顾云舟，但事实是，法官不会听从怀疑，自己也没兴趣和唐一仑因为这点钱对簿公堂，太丢脸了。 “哼！” 顾云舟哼笑一声，“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呀……” 看来自己之前联系程小云的事，还算歪打正着了！ “可我们已经要离婚了呀，来得及吗？” 谭袅袅一愣。 “这不还没离呢吗？只要他在婚姻持续期间出轨，都算婚姻的背叛者！”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听我的没错！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我受委屈，你……你很生气吗？”谭袅袅轻轻咬了咬嘴唇。 “当然！简直气得要发疯！” 真要让你把钱分走了，以后谁给我的大跃层交房租？谁给我的大奔加油？ 况且你小子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了，接下来承受疯女人怒火的，不还是老子一个人？ 谭袅袅被对方突然展现出的保护欲震了一下。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男人呢，没想到见我被人欺负，他会有这么大反应。 而且被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怪舒服的…… “你想怎么做？” 谭袅袅深吸口气。 顾云舟微微一笑，“先放他两小时鸽子。” “俩小时？”谭袅袅一惊，“不太合适吧，他万一等急了，去我们公司到处乱说怎么办？” 她担心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会因为达不到目的，在不明真相的同事面前，诋毁自己。 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唐一仑生活在国外，不怕舆论反噬。 “他敢吗？”顾云舟一边操作手机，联系程小云，一边说道，“唐一仑的目的是钱，在彻底失去希望前，他是不会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来的。” 你虐我的时候花样那么多，这会儿怎么脑子短路了？ “爱徒，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顾云舟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行字。 “在的教练，我已经抵达爱卡咖啡厅了！” 程小云对于这次实习机会很珍惜，他没想到顾云舟这么神通广大，连自己这种取向的要求都可以满足！ 十万块可真值啊！ 等我把顾云舟的舔技都学到手，拿捏那个小贱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教练，目标人物出现了吗？” “你试试去靠窗户边的A3去看看。”顾云舟回复道。 谭袅袅告诉他，这是自己和唐一仑恋爱时的专属座位。 咖啡厅角落的程小云微微抬头，果然看到窗户边坐着一名白T男子。 短发微卷，脸庞稍胖，白白净净，正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眼神焦急的看一眼手表。 单从外貌上看，是程小云喜欢的类型。 翘起兰花指滑动手机屏幕的样子，也很优雅。 “天菜呀！教练！” “能不能抓住伴侣的心，第一步就在于你的表达方式是否正确，现在上去，请他喝一杯。” “戴上耳机，拨通电话，现在我会随时指挥你行动。” 程小云接到指令，立马照做，整了整衣领，迈步上前。 “你好，这里有人吗？” 唐一仑茫然抬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对方眼睛里闪烁的荷尔蒙让他明白，自己遇到了同类！ 好大帅气，脸上无时无刻不显现着自信的笑容。 换作往常，他一定会主动邀请对方坐下聊聊，可今天不一样，他有正事要办。 关系到自己下半辈子是否衣食无忧的正事！ “不……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告诉他，你也在等人，想陪他一起等，给他点一杯店里最贵的咖啡。” 耳机里传来顾云舟的声音。 程小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直接拉出椅子坐在唐一仑对面。 “巧了，我也一样。” “Waiter，两杯卡门庄园-盛夏，谢谢！” 刚想开口拒绝对方的唐一仑，一听对方说出的咖啡名，瞬间闭上了嘴巴。 卡门庄园-盛夏是这个店了招牌，单是一杯，就要卖到接近7000元大夏币！ 就算自己当初和谭袅袅谈恋爱的时候，也很少能品尝这么高级的味道！ 而且看对方刷卡付账的样子很是随意，好像根本没把这一万多块钱放在眼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 双喜临门？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率先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Alek，在附近一家风投公司工作，你呢？” 程小云的说辞，也是顾云舟授意的。 在外面无论面对谁，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一个不错的出身，可以第一时间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唐一仑，刚从国外回来。” 唐一仑急忙站起身来，握住对方的手。 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人，竟然偷偷挠自己的手心！ 他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手掌。 “他不反抗的话，开始聊他的工作生活，并且与你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对比，体现出优越感！” 顾云舟在耳机里指挥道。 能在第一时间博得陌生人好感的方法，就是展现出你很有钱，有钱到需要他讨好的地步！ “哦，国外的生活很不错吧？” “还……还行。”唐一仑显得有些局促，对方耀眼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感觉低人一等。 轻轻转动着服务员端来的咖啡，抿了一口，那股向往的味道瞬间刺激起他的味蕾！ 好怀念这种衣食无忧的日子。 “其实也不太好。”唐一仑忽然改口，“起码比起国内来，生活水平略有下降，你也知道，国外消费很夸张。”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诉苦，想要博得认同感。 但也没有说出他在国外和伴侣生活拮据，房租都快付不起的事情。 程小云微微点头，炫富是他的强项。 “你在哪个国家生活？英国？德国？” “我最近想买一台进口车，预算在500左右，你对这个有了解吗？” 五……五百万？！ “你买这么贵的车干什么？” “玩啊，我喜欢收集。”程小云随口道。 唐一仑身子一颤，这差不多是自己今天要向谭袅袅索要资产的四分之一！ 对面的Alek说出这个数字时显得很轻松，显然没把这点钱当回事！ “Alek，其实我对这方面还算比较有研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参考一下。” “没问题。” 就当程小云准备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时。 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道制止。 “看他手上有没有戒指，戒痕也算，有的话，马上转变高冷态度，准备走人！” 第30章 下马威 程小云很疑惑顾云舟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 毕竟对方都快要上钩了。 但谁让顾云舟是教练呢？说话必须得听！ 他扫了眼唐一仑左手无名指处，果然发现一道略微发白的戒痕。 “你结婚了？” 程小云脸上笑容骤然收敛，装作生气的模样就要起身。 唐一仑感受到对方冰冷的目光，连忙不安的拉住他的胳膊。。 “Alek，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那个女人之是表面上的夫妻关系，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 “为了躲她，我在国外呆了三年，这次回国，就是要跟她撇清关系，她太烦人了！” 程小云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内心却一阵惬意。 不愧是教练！ 拿捏对方心理的手段太他妈的强了！ 姓唐的竟然都开始跟我解释他的婚姻关系了！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我在这段关系中，已经是处于绝对强势方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喜欢的是女人？” “后来才变成了……” 唐一仑急忙摆手，“不不不，你不要误会。” “我和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很早就订下了娃娃亲，我骨子里还是一个很尊崇父母意见的人。” “你要明白，像我们这种人，取向基本上都是从小就决定的，怎么可能在成年后随便转换？” 他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干脆杜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娃娃亲。 一来可以表达自己也是这段感情的受害者，二来，可将他那段可耻的阴谋遮掩过去。 “Alek，你看起来很面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就见过？” 唐一仑见对方面露怀疑，主动靠近示好。 他需要钱，也不排斥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尝试一次新的感情经历。 对面的男子无论是外形还是家庭条件上，都十分符合自己的要求。 如果这几个条件能够结合，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是吗？” 程小云遵照教练吩咐，态度比起刚才，冷淡了不少。 教练说，这是九浅一深中的九浅。 “我看你也有点眼熟，是史蒂芬家的那次酒会？还是凯文举办的那次联谊？” 这两个名字和事件都是他瞎编的。 但唐一仑明显没有意识到，急忙附和道。 “我想起来了，就是在凯文联谊那次，没想到能在这再次碰到，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记得那次你喝多了，还故意搂着我的腰挑逗我，问我要不要跟你走。” 唐一仑说得煞有其事。 “那你最后跟谁走了？”程小云问道，心中狂笑。 对方毫无底线的讨好，让他十分受用！ 早学会这一招，还能让那个小贱人在家里作威作福？！ “最后……最后我提前回家了，你也知道，我其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哦……” 程小云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笑容看着十分满意。 这也让唐一仑心里落下一块石头，短短几分钟，为了迎合对方，脑细胞都死了大半。 “加个联系方式吧，我等的人到了。” 程小云装模作样往外望了一眼，其实是顾云舟告诉他该撤了。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唐一仑现在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更深一步的发展，需要唐一仑自己主动。 在似乎并不适合的时机离开，可以让目标产生患得患失的情绪，方寸大乱，攻略的成功率会成倍增加！ “现……现在就要走了吗？” “我还想借这个机会，向你介绍一下各个品牌进口豪车的特点呢……” 程小云轻轻摇头，“改日吧，今天有急事。” 果不其然，唐一仑恋恋不舍，拿起桌上的笔，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雪白的袖口上记下程小云脱口而出的电话号码。 倒不是没有纸，只是他觉得这样做，可以加深自己在Alek心目中好感。 程小云按耐下想要继续撩骚的冲动，头也不回出了咖啡厅。 刚一出门，手机便收到消息。 “Alek，距离上次告别已经有30秒了，我好像有点依赖上你了。” 苍天呐！大地呐！ 以前都是我哄着别人，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种待遇？ 太他妈爽了！ 太他妈快乐了！ 这就是教练的真正实力吗？！ “教练，他说他想我，我该怎么回？” “回个屁，晾他二十分钟，之后的每次回复不能超过三个字，回复时间不能短于五分钟，让他觉得你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明白！” 车里的谭袅袅满脸古怪的看着顾云舟。 “现在能告诉我，你在跟谁聊天了吗？” “还有人去了咖啡厅？”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看着顾云舟在作妖，即便不太清楚电话那头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但顾云舟好像真的是在帮自己惩治渣男。 “我的马仔，不对，是我的实习马仔！” 顾云舟展颜一笑，保存录音文件。 “你怎么知道唐一仑会上钩，而且谁告诉你，他手上有戒指的，或者戒痕的？” 谭袅袅疑惑。 “很简单呀！” 顾云舟轻笑一声，重新发动汽车。 “一个因为一杯名贵咖啡，就能冒险允许陌生人耽误自己正事的人，有99%的概率，想钱已经想疯了，而且贪得无厌，两头都想吃。” “剩下的1%呢？” “就是我这种，只是想单纯欣赏对方演技的人。”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继续解释道。 “主人当初买的婚戒，一定很名贵，价值不菲，但在唐一仑手上，只有两个结果。” “哪两个？” 谭袅袅追问。 “留下来卖深情人设，或者送出去卖钱，但很幸运，他应该是做了后面的决定。” “所以，唐一仑大概率是在国外生活不下去了，才回来找你要钱的，并不是什么因为国外不允许二婚，因此钱是重点，离婚不是！” “这很重要吗？”谭袅袅不解。 在她的印象里，和唐一仑结婚与分财产，本来就是一件事，没什么必要分得这么清楚。 “当然！” 顾云舟一本正经，“这关系到我们待会儿怎么刺激他，才能让他破防！” 他太了解贪逼了，因为他自己就是。 谭袅袅如果单纯的向唐一仑展示自己过得有多幸福，并不会让对方有多大心理波动，更别提自惭形秽了。 但如果在唐一仑的缺陷弱点上，给予沉重一击，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你想干什么？” 谭袅袅心中莫名悸动，顾云舟今天的表现，让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那个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被欺负后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的男人。 简直是把唐一仑针对的死死的！ 不辞麻烦，甚至宁愿委屈自己的朋友，也要一层一层剥开渣男身上伪善的外衣，只为了让自己痛痛快快报复一次！ 他以前没这么激进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那我也太伟大了吧！ 11：00。 谭袅袅遵照顾云舟的规划，提着手提包，率先走进咖啡厅。 无形中散发的女王气场，让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前一刻还在发送信息讨好新欢的唐一仑立马转头。 对方脸上的冷漠与轻视，让他身上一阵不舒服。 “谭袅袅，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谁允许你和我见面，迟到两个小时的？” 谭袅袅皱了皱眉，刚要回击，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霸气的声音。 “我允许的，你有意见？” 顾云舟随后而入，双手插兜，本就出众的气质，配上一身昂贵西装，在人流中显得格外耀眼！ 好帅！ 周围一圈闲暇出来喝咖啡的女白领，见到突然出现的帅哥，纷纷眼前一亮！ 金丝眼镜下，深沉的眸子在唐一仑身上扫了扫，像是在看一只死透了的猎物。 “袅袅，你年轻时的眼光不怎么样嘛，这种货色也配得上你吗？” 谭袅袅嘴角上扬，“年轻时不懂事，不过好在后来没有结果。” “你是谁？”唐一仑明显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我是袅袅的律师，我姓顾，至于名字，你不需要知道。” 律师？ 谭袅袅疑惑回头，眼神询问。却见顾云舟似乎早已料到，而她耳边轻声道。 “主人，你不是喜欢cosplay吗？律师就是我今天的角色。” 一想到自己以前和顾云舟让人脸红的故事情节，谭袅袅不由心跳加速。 顾云舟冷眼打量着对方身上的白色T恤。 “19年古奇夏季风尚款，我讨厌这个牌子，更讨厌有人穿着五年前的款式跟我谈判，这对我很不尊重，把它脱掉。” 唐一仑气极反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谭袅袅，这演员你是从哪请来的？让我当众脱衣服，你觉得可能吗？” “我再说一遍，把它脱掉！”顾云舟面不改色，直接坐在对面，伸手从包里掏出五叠厚厚的钞票，拍在桌上。 他之所以慢了一步，就是因为刚才去取钱了。 唐一仑眼皮一跳，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会因为一句看不顺眼，就扔钱让自己脱衣服！ 他皱了皱眉。 “谭袅袅，你什么意思？” “十万。”顾云舟不动声色，继续拍钱。 “谭袅袅，你是在羞辱我吗？” “十五万。” 顾云舟手不停，每次涨价都是五万起步。 “你们别太过分了！我不会这样做的！” 话音刚落，就听桌上哗啦啦一声，袋子里所有钞票全都倒了出来，堆成一座小山。 不光是周围喝咖啡的顾客心神震荡，就连谭袅袅都傻了眼。 大哥，你不是过来替我省钱的吗？ 怎么还没说正事儿呢，就自己往外扔钱呢？ “三十万，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脱了衣服，把钱拿走，要不下次换身衣服，再来和我谈！” 第31章 他好过分，我好喜欢！ 顾云舟的语气不容置疑，与其说是在谈判，不如说他在发号施令！ 唐一仑的表情从愤怒转化为惊讶，又从惊讶慢慢变成了犹豫。 他虽然看起来还算平静，但两条腿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害怕，是看到这么多钱过于兴奋的缘故。 他的出身并不算优越，甚至可以称得上贫苦。 不像谭袅袅一样，从小衣食无忧。 唐一仑从一开始接近谭袅袅，除了方便与自己的“白月光”勾搭，还有一点，就是为了她的钱。 他成功了，但从小穷怕了，去到国外的报复性消费，很快让他败光了足够养活自己一辈子的钞票。 就连身上这件，顾云舟口中的过气奢侈品，都是当年和谭袅袅在一起时，对方花钱买的，也是目前自己为数不多，比较像样的一件衣服。 顾云舟见对方忽然噤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钞票，就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 轻哼一声，看向谭袅袅，“袅袅，看来唐先生今天的诚意并不够。” “我看这次谈判还是延期吧。” 谭袅袅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我没意见。” 她没料到顾云舟会在一见面，就给唐一仑一招势大力沉的下马威！ 看着渣男此时纠结痛苦的表情，谭袅袅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延期？ 唐一仑猛的抬头。 “不行！我可没工夫等你们！” 即便回到国内，他的日子依旧过得很清苦，他不想再忍受这种可望不可即的痛楚，一刻都等不了！ “事先告诉你，我之所以妥协，并不是为了你们的钱，而是我无法忍受与这个女人的婚姻关系，希望你们能有自知之明！” 唐一仑一边说着，一边飞快脱下白色T恤，里面光溜溜的，肚子上的赘肉堆积了三四层那么多。 可他也顾不了这些，急不可耐的将桌上的钱全都包裹进自己脱下的T恤里。 咖啡厅里的顾客见状，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这新进来的男女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谁让人家有钱呢，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的有钱人，素质真低，就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切！换我我也脱，那可是三十万呢！” 目光灼灼，谭袅袅很不适应。 往常，只有她指点别人的份。 …… 确保三十万已经收入囊中的唐一仑，微微转头看了眼窗外。 希望Alek今天真的很忙，不要从这里路过，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那可太丢人了…… 顾云舟轻笑一声，起身拉出椅子，请谭袅袅坐下，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 亲昵的模样，好像十分疼爱眼前的女人。 谭袅袅脸颊微红，没有拒绝。 一旁的唐一仑表情疑惑，这个姓顾的，真的是谭袅袅找来的律师吗？ “服务员，两杯果汁，顺便把我们这里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 “好的先生，愿意为您服务。” 年轻的服务员甚至没有参考唐一仑的意见。 就刚才发生的情况，他不难看出坐在桌上的三人，谁才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个。 本就感觉有些冷的唐一仑，顿时愤怒抬头。 “姓顾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云舟神色淡然，“唐先生，如果你受不了这里的温度，可以先走，没人拦着你。” 唐一仑脸色扭曲，心中无比痛恨，却又没底气甩膀子走人，只是瞪着两只眼睛，狠狠盯着对方。 等到果汁被服务员端上来时，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青。 谭袅袅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服务员，“能给我换成摩卡吗？” 这并不是矫情，自打成年以来，她基本不会碰这种果汁饮品。 而是更喜欢咖啡那种在口腔中苦涩而带着醇香的感觉。 “诶？”顾云舟立马抬手打断，装作不悦，“袅袅，说了多少次了，喝咖啡对胎儿不好，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不好意思，袅袅比较任性，你听我的就可以。” 说着，挥手遣走服务员。 胎……胎儿？ 谭袅袅身子一颤，罕见露出一抹羞涩。 “你……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二人这番表现，更加让唐一仑确定内心的猜测！ 只见他一拍桌子，“好你个谭袅袅，你竟然敢出轨！” “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婚内资产平分肯定是不行了，我现在要求你净身出户！” 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甩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我统计过了，我离开三年零两个月，在这期间，你的分红以及工资总额，差不多少是4800万，什么时候转给我？！” 唐一仑总算在受尽屈辱后，抓到了对方的把柄！ 急不可待的想要把刚才受到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他明显发现谭袅袅此时脸色不太好，所以故意大声叫嚷，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怕丢人是吧？ 我今天就让你丢个够！ “出轨？看那个女人一本正经，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背着他丈夫找小三，真过分……” “就该狠狠让这帮有钱人放放血！使劲要，玩命要！” “还带着小三跟前夫示威，要我我可忍不了！” 咖啡厅中，不明真相的顾客渐渐同情起被整蛊的唐一仑，一个个眼神鄙夷的望着他对面的二人。 谭袅袅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干脆选择瞪回去。 换作往常，她肯定不会任由顾云舟乱来，就算不拍屁股走人，也绝对会出声制止。 但今天不一样，顾云舟这段期间的运作很出色，让她决定还是再等等看。 顾云舟反而面不改色，手中轻轻举着手机，一脸微笑的看着对方。 察觉到异样的唐一仑一愣。 “你在干什么？” “录音啊。”顾云舟理所当然道，“唐先生，你刚才的言论已经涉嫌对我的委托人构成污蔑，隐私侵害以及敲诈的行为，我当然要留证据了。” 谭袅袅这才明白过来，顾云舟的真实目的。 干脆抱起胳膊，一脸嘲讽的靠在椅子上准备看戏。 “云舟，今天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 唐一仑怒不可遏，指着谭袅袅道，“她出轨了！我这是合理合法的要求，怎么能算敲诈？” “证据呢？” 顾云舟剑眉一挑。 “你刚才说的话就是证据，她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哼！” 顾云舟嗤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唐先生，你现在不止污蔑我的委托人，还污蔑我与他人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 “我只是和我的委托人开个玩笑而已，她都不生气，你急什么？” 玩笑？ 唐一仑神色茫然，忽然大声道，“我不信！”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立即去医院体检。” “哥们儿，我们陪你去！” 附近两名青年男子给唐一仑打气，义愤填膺。 “不能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唐一仑咬了咬牙，没有接话。 顾云舟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担心这又是对方玩弄自己的诡计。 况且这次来的目的只是要钱，谭袅袅肚子里万一没有孩子，岂不是坐实自己诽谤的罪名了吗？ “哼，我才懒得看你们秀恩爱呢！” “那就没办法了。”顾云舟一边说，一边拿起纸巾，将唐一仑掏出的材料放进包里。 “你为什么动我的东西？” “唐先生，这上面有你的指纹，证明你未经我的委托人同意，随便利用关系调取她的收入资料，比起我刚才的一句玩笑话，我觉得法官更愿意相信能亲眼看到的东西！” 顾云舟抢先一步拉上拉链。 “对了袅袅，顺便查查是谁把你的资料泄露出去的，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可不能就在身边。” “我明白。” 谭袅袅冷冷点头。 “唐先生，你说你搭个人情，弄到的资料还是不完整的，图什么呢？”顾云舟漫不经心道。 “不完整？什么意思？”唐一仑瞳孔一缩。 难道她这三年赚得，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怎么可能！ 4800万，已经是谭袅袅公司股份分红以及工资上涨幅度的极限了！ “下次做足功课。”顾云舟张口便道，“袅袅近几年投资的项目并不少，金潭集团的收入只是她实际收入的一部分。” “要是把所有业务和资产计算在内的话，袅袅这三年所得，应该比4800万多出这个数。” 唐一仑看着对方伸出的四根指头，下意识追问道。 “四……四百万？” “让你做梦都做这么拮据，是四倍！”顾云舟白了他一眼。 四倍？ 那岂不是快两个亿了？！ 唐一仑一时间呼吸急促，正如顾云舟所说的那样，他做梦都没想到有这么多！ 这几辈子能花的完呀？！ 他心中甚至产生一种想要给谭袅袅道歉求复合的冲动！ 俗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但真爱并非无价的呀！ 如果早知道谭袅袅这么能挣，那些当初自己忍受不了的委屈，还算个屁呀！ 他现在心如刀绞，恨自己目光短浅，恨自己太容易满足，更恨顾云舟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痛！太痛了！ 唐一仑脸色难堪，如坐针毡，那沉甸甸的三十万一点都不香了！ 比起原本能肆意挥霍的两个亿，这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尖尖！ 何止唐一仑没想到，连谭袅袅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 她悄悄凑到顾云舟耳边，“说话不要太夸张，我哪有那么多资产……” “当然有，主人你的内在价值可不止这个数，我还是说少了呢。”顾云舟轻笑回应。 谭袅袅瞬间心花怒放。 果然，在他心中，我的地位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他胆子可真大，竟敢在我的前夫面前，用这种方式对我说情话。 就不怕被唐一仑识破吗？ 真过分！ 不过……我好喜欢！ 第32章 局势反转 唐一仑越是细想，眼神就愈发慌乱。 事情非但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剧本进行下去。 反而从这二人一进咖啡厅的大门，自己就被牵着鼻子走！ 不但因为三十万脱了上衣，冻得够呛，在旁人眼中丢尽脸面。 而且他想要瓜分资产的理由，也被这个姓顾的律师逐个击破！甚至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好一张伶牙俐齿！ “谭袅袅，没想到你一个金潭集团总裁，会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还专门找人来针对我！” “你一年赚那么多钱，离婚的时候和前夫耍心眼，不想分割财产，这种事传出去就不怕丢你的人吗？” 唐一仑咬牙切齿。 他也明白，事已至今不可挽回。 主动权更是被对方牢牢抓在手里，如果想要及时止损，就得攻击谭袅袅的软肋！ 逼迫她把钱交出来！ 谭袅袅眉头微皱，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对唐一仑提出分钱的想法有过于剧烈的反应，就是担心会影响的自己的声誉。 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急了，什么龌龊事儿都干得出来！ 刚要反驳，就听一旁顾云舟忽然开口。 “唐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袅袅是不屑于跟小人有过多纠缠的，在你提出离婚诉求前，她早就委托本人，做好了财产分割，属于你的那份，差不多是8000万左右。” 八……八千万！ 唐一仑用力咽了口唾沫，这个数字让他有些目眩。 他的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自己肆意挥霍的画面了！ “那快给我呀！只要财产分割清楚，我立马同意离婚！” “哪怕你们俩真的有什么地下关系，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唐一仑已经不敢再和这个姓顾的律师纠缠，现在的8000万，早就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 他生怕多说几句，自己又被对方绕进去！ 就算顾云舟明着说他是小人，他都没胆子做出任何回应。 “可以。” 顾云舟痛快道，装作伸手到包里拿协议。 “等等。” “钱是可以给你，但袅袅还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答应！” 唐一仑早已被这8000万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立马点头。 “唐先生拿走钱的前提，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委托人的事情，这个事情需要你证明一下。” “证……证明？”唐一仑故作不悦，“没有的事，我怎么证明？” 他这次回国，之所以没有带伴侣，就是担心谭袅袅在这方面做文章。 这次分割财产之旅，必须万无一失！ 那姓顾的就算是律师，也没办法查出我在国外做了什么吧？ 就见顾云舟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唐先生，请把手机给我。” 一听这话，唐一仑顿时脸色大变。 “不行，这是我的隐私！” 这里面可是有他跟Alek的聊天记录，被发现了，岂不是坐实自己不喜欢女人的事实？！ “放心，我不会查看你的通讯记录，这对我没有意义。” 顾云舟摇头笑笑。 “你……你确定？” “唐先生，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想快点拿到钱，就配合一点。” 顾云舟不耐烦道。 “好吧……” 为了稳妥起见，交出手机前，唐一仑还是删掉了与Alek的短信交流。 一旁的谭袅袅一脸疑惑的看向顾云舟。 如果手机里有证据，唐一仑会这么容易交出来？ 凑到顾云舟耳边轻声提醒道，“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你不了解唐一仑，他很谨慎的……” 否则自己也不会跟他谈了那么久恋爱，都没发现他不喜欢女人。 顾云舟微微一笑，“我虽然不了解唐先生，但我了解男人。” 说着，飞快点开手机上的短视频软件，切换到“喜欢”那一栏。 瞬间，琳琅满目的肌肉男出现在屏幕上！ 随便点开一个，声音动感，配乐暧昧，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溢出屏幕的基情洋溢！ 唐一仑见状，立马慌了神！ 气急之下，连声音都变得又尖又细！ “别看，我不准你看！” 周围一直关注这边动向的顾客，脸上纷纷露出古怪的表情。 重新审视起这个小熊脸的小胖子。 “原来他是那个……，就这还要跟人家结婚，这不是故意毁人家女方呢吗？” “谁说不是呢？唉，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我就说嘛，像人家这种成功人士，怎么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看着就不像那种人！” 舆论瞬间反转！ 顾云舟冷漠抬头，一巴掌拍掉唐一仑想来抢夺手机的手。 “安静坐好，否则这8000万，你一分钱都拿不走！” 唐一仑脸色憋得通红，怎么能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这么恶劣！ 但依旧辩解道，“我喜欢健身，看看小视频怎么了？” “没什么，我理解，我也喜欢健身。” 顾云舟哼笑一声，顺手点开评论区。 “但我不会给另外一个男人，发送流口水的表情。” “还有这条，419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解释了吧？” 附近一帮吃瓜群众连忙打开手机，查询419的意思。 “for one night！一夜情！” “我草，够下贱的呀！玩的这么花？” “哎呦……脏死了，快离我远点……” 唐一仑脸色铁青，指甲深钳掌心。 “口嗨也算出轨吗？就算你们不喜欢，大不了少给我点钱不就行了？” “反正我不是那种人，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再深究下去，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 还不如壮士断腕，放弃一点利益。 顾云舟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唐先生主动提出，那这一条就先扣一千万！” 唐一仑虽然有些心疼，但剩下的钱，依旧足够自己下半辈子挥霍！ 但顾云舟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关掉视频软件后，竟然打开了他的浏览器！ “唐先生，你的爱好挺驳杂呀，历史记录里还有这多看起来不怎么好的网站名……” 唐一仑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方的手指就在屏幕上环绕，只要一点下去，自己的秘密将完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别点！” 看着唐一仑惊慌的模样，谭袅袅瞬间秒懂。 链接的那头八成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视频！ 顾云舟果然没有骗自己，他不了解唐一仑，但他了解男人！ 周围吃瓜群众跃跃欲试，两眼放光。 “哥们儿，点啊，快点啊！” “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动作片？我等不及了！” “能不能先分享一下，我也想看……” 顾云舟无奈摇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不知道在公共场合播放这些东西是犯法的吗？ 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你们只想看我犯罪。 “唐先生，这里面总共37条历史记录，你开个价吧。” “一条十……十万行吗？” 唐一仑表情紧张，试探问道，周围人戏谑的目光，让他额头不禁渗出汗水。 “看来唐先生没有合作的意向。”顾云舟摇了摇头，作势要点。 “一百万！一条一百万！别点！” 自己刚交出手机不到五分钟，8000万就少了一多半！ 看着自己所剩金额，像割草一样减少，唐一仑心在滴血！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过钱！ 就当唐一仑以为事情应该告一段落时，顾云舟那魔鬼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次他打开得自己的是购物清单。 “唐先生玩得挺花呀，三年中买了四十六支，带刺的，带尖的，双头的……” 此时的谭袅袅已经羞得把头转过一边，不愿再看那些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脏东西！ 离得近的几名客人探着身子，望向顾云舟手里的手机。 “天呐……比我想象的还要变态，他还好意思问女方要赔偿？” “妈的，我想报警，他现在上厕所还能夹断屎吗？” “哎呦，还是别糟践人家女方了，要点脸，赶紧滚吧！” 这个看似一本正经，好像在被对面的男女欺负的老实人，竟不停的刷新他们的下限认知！ “别看了！别看了！”唐一仑趴在桌上彻底崩溃，“一条一百万，求你放了我吧！” 本来是吸引众人目光，好让谭袅袅丢人现眼的把戏，却一次次的都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唐一仑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一颗洋葱，被顾云舟一层一层剥开外皮，自己那些特殊的爱好，被赤裸裸的曝光在所有人面前！ 最重要的是，为了不被掀开最后一块遮羞布，他不得不用钱来解决问题。 “不好意思唐先生，你现在已经倒欠我的委托人一千三百万了，咱们是现在结账，还是看完你的开房记录后一起结账？” 第33章 我就喜欢给他花钱！ “一千三百万？” “不可能，我怎么还会倒欠你们钱？！” 唐一仑被这个数字吓得立马坐了起来。 别说一千三百万，如果没有脱衣服得来的三十万，现在就是让他拿出一千三百块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唐先生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算算刚才答应的条件，我都有录音的哦！” 顾云舟晃了晃了手中正在工作的手机。 “是唐先生自己不想让我们检查手机中的信息，可没人逼你答应。” 唐一仑终于反应过来，他千算万算，还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他们一开始就拿我当猴耍，根本没打算给我钱！ “你们……你们……！” 唐一仑气急之下，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 跳起来对着屏幕猛踩！ 边踩边大声反驳！ “我现在反悔了，不是想查我的手机吗？” “查啊！” “姓顾的，有本事你就从这堆破烂里，点开你要找的东西！”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 “既然没有所谓的证据，你们就得把那八千万给我！” 不到片刻，脚下的手机便被他踩得稀碎，电子零件散落一地。 他就是要耍赖！ 反正顾云舟和谭袅袅刚才只顾着要挟自己，还没来得及留证据。 就算闹到法院，他们也不比自己占理！ 这一举动彻底让把围观群众推到了对立面。 “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都被实锤了，还好意思要分手费！” “这位律师，你别担心，我刚才也看到他的购物清单，我可以替你们作证！” 一名年轻男子不忿道。 唐一仑眼睛一瞪，“你算老几，关你屁事？” “况且我买了，就是自己用的？” “我放在家里当盆栽不行吗？少见多怪！” 谭袅袅微微摇头，唐一仑的无耻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顾云舟也真是的，刚才就应该拍照留证，直截了当的戳穿他！ 现在好了，唯一找到的突破口，也被唐一仑毁掉了！ “现在怎么办！” 顾云舟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有收起过。 只见他漫不经心关掉手机录音，随便划拉几下。 “唐先生，你手机多少钱买的？” 唐一仑哼笑一声，“想自己配零件恢复数据？” “你真当我傻？！” 说着，抓起地下一块早已断裂的主板，张嘴猛咬！ 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将其折成碎片才善罢甘休！ 然后一脸得意的看向顾云舟，你还有什么办法？ “你看，你又急！” 顾云舟笑笑摇头，“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么糟蹋贵重物品，有点浪费了。” “唐先生，你看看，这是什么？” 顾云舟点开几张程小云发送给他的聊天记录截图，抵在了对方眼前。 “不是只有你的手机里有证据，我这个来的更直接。” “都落魄成这逼样了，倒贴人家出来，还主动开房买套，您可真是个大情种呐！” 唐一仑表情呆滞。 顾云舟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就是自己刚才和Alek的聊天记录！ 在等他们的过程中，他几乎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个出手阔绰的富二代，想要尽早与Alek建立关系！ 言语间，更是不能用“露骨”二字来形容！ 如果说刚才自己手机里的内容，能勉强解释为爱好，那现在顾云舟拿出的证据，就直接证明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还撩骚出轨！ “你们合起伙来坑我！” 唐一仑睚眦欲裂，还想故技重施销毁证据，却被顾云舟提前预判，收回手机。 “别急，还有录音。” 【我和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们这种人的取向，大多在小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 哗啦啦—— 越听越气的谭袅袅直接拿起果汁，泼到了唐一仑脸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跟我订娃娃亲？” 她没想到唐一仑竟然会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向别人解释二人之间的关系。 随着录音文件被公放，原本安静的咖啡厅里彻底炸开了锅！ “骗婚，这是骗婚！” “妈的，都21世纪了，还有人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快报警！把他送进局子里！” 众人义愤填膺，有的已经开始呼叫治安属。 面对突如其来的铁证，以及周围所有人的讨伐，唐一仑的内心防线彻底崩塌！ 扑通—— 他直接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袅袅，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不要报警行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正在申请移民，不能有案底的，求你了！” “钱我不要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谭袅袅冷哼一声，嫌弃踢开唐一仑抓过来的手，“你连跪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去和我的律师谈！” 唐一仑立马调转方向。 “顾哥！顾律师！顾大善人！” “你放我一马行不行？我要是真的进去了，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他终于明白过来，谭袅袅的钱，自己是绝对拿不到了，人家早就设计好陷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即便心痛不已，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坐牢的后果，是他万万不能承受的！ 顾云舟淡淡斜了他一眼，勾起嘴角。 “看你表现。”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之前刚打印好的离婚协议，递了过去。 没有财产分割，没有感情纠葛，和平分手。 唐一仑签好字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飞快起身，回头抓起包着三十万的白T，一摞摞的将钞票填回顾云舟的提包里。 “你的，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不要！” 再贪的话，下半辈子可真就交代在监狱里了！ 顾云舟满意点头，为了给疯女人出这口恶气，差点把自己的家底掏空了！ “唐先生，我在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对了，你就可以安然离开。” “顾哥，你问！” 唐一仑表情讨好。 顾云舟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开口道，“我问你，谁是天底下最美丽动人的女人呀？” 此话一出，谭袅袅浑身瞬间像触电一般。 望向顾云舟的眼神中满是柔和。 他好了解的我！ 他知道我并不在乎这点钱，我要的只是心理上的安慰！ 他想尽力弥补我在上段感情中受到的伤害…… 唐一仑也不是蠢货，飞快回应。 “是袅袅，是她！” “那谁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招人喜欢的女人呀？”顾云舟继续问道。 “还是袅袅！” “谁是天底下最具魅力，让所有男人都魂牵梦绕的女人呀？” “都是袅袅！” 周围群众瞬间响起一阵掌声。 尤其是男同胞，鼓得格外起劲！ 没有什么事，能比一个男人在敌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女人，更能拥有成就感了！ 顾云舟进门到现在，从撕破小人伪善面具开始，一直逼得渣男跪地求饶，最后还不得不低头认错，言不由衷！ 无一不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 “好了，你可以走了！” 顾云舟轻轻摆手，“地上的垃圾也带走，我不想让老板以为我们没素质。” 一边偷偷扫了一眼身旁的疯女人。 你虐完他，今天就不会虐我了吧？ 这可是你每次cosplay，都要逼我说的话…… “好，好！这就走！” 唐一仑点头哈腰，捡起被自己踩碎的手机碎片时，心里比死了妈还难受！ 八千万没捞着，还把手机搭进去了！ 可即便如此，还得强颜欢笑，不敢露出一丝不情愿。 望着唐一仑逃似的跑出咖啡厅，谭袅袅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拿在手里离婚协议更是让她无比轻松！ 但回头想想，自己当初打算用秀恩爱的办法，让唐一仑自惭形秽的念头，确实有点可笑…… 如果没有顾云舟临时改变计划，自己今天还指不定要受多少气呢！ “这是我的卡，密码和家里保险柜的一样，算是……算是付你的律师费。” 谭袅袅说话间，眼神略微躲闪。 这总不算伤害他的自尊心了吧？ “谭总，律师费不是已经抵过三个月房租了吗。”顾云舟轻笑一声。 谭袅袅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真有原则！ 但我就是想给他花钱！ “不够，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就按市场价再给你加50%！” 谭袅袅的语气不容拒绝。 “三个月房租是五十万，你再取五十万出来！” 叮咚—— 与此同时，顾云舟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电子音。 【恭喜宿主，完成职业舔狗进阶任务！】 【鉴于宿主已成功在女神谭袅袅身边服务满三个月，精益求精的舔技和谄媚逢迎的业务能力得到女神的充分肯定，现随机抽取女神拥有的一项固有技能特长作为奖励！】 【技能抽取中，请稍候……】 第34章 我是你二舅 顾云舟下意识接过卡片，谭袅袅满意点头。 “卡你先留着吧，以后随用随取，我还有事，先走了。” “主……主人再见！” 顾云舟表面看上去还算平静，心中却无比纠结。 疯女人的特长……不会是发疯吧？ 一想起今后可能会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他就一阵心酸！ 我会不会也变成那种拿女人裤衩里的橡皮筋做弹弓，射她们家窗户的变态？ 好在接下来系统的提示，终于让他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一阵轮盘转动的声音在顾云舟脑海里响起。 片刻之后，停了下来。 【技能抽取完毕，为影视艺术家初级！】 【该技能可为宿主提供影视业相关的专业知识，包括但不局限于表演、编剧、导演、摄影等技巧。】 【技能等级分为初、中、高三个级别，鉴于目前谭袅袅对宿主的好感度已突破初级上限，该技能自动升级为影视艺术家中级！】 【温馨提示：宿主当前客户人数：3人，潜在客户人数：2人，请合理管理时间，避免客户产生延误情绪，请宿主合理安排时间】 影视艺术家？ 顾云舟神色古怪。 这倒也符合谭袅袅的喜好，她不是最喜欢编一些烂剧本让自己配合她出演吗？ 而且疯女人平时朋友圈发的照片也很有意境，都是她自己，应该也是摄影爱好者，勉强算得上影视爱好者吧…… 只是这个技能对自己帮助似乎并不是很大，甚至还主动进阶成了中级。 总不能让自己发挥特长，去改疯女人的剧本吧？ 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呢吗？ 还有一点。 顾云舟发现刚才系统提示，自己的潜在客户人数由1变成了2。 这倒是让他有些没想到，自己最近招惹过别的女人吗？ 不会是刚才那个半男不女的家伙吧…… 往窗外一看，唐一仑恰好站在马路对面，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 妈的！ 情报预警，赶紧撤！ 回去路上，顾云舟不忘把道具资金和谭袅袅给的律师费存到自己的卡里。 只是在看到疯女人卡里余额时，忽然沉默。 尾数7个0。 一次五万，够把自己玩脱三层皮…… 不行，得赶紧问疯女人要一些像今天这样的大活儿！ 快速消耗她的启动资金，自己才能少受罪！ 傍晚，顾云舟愁眉苦脸的躺在沙发上，一旁，欢欢熟练把玩着平板电脑。 小家伙聪明的有些过分，不止能自己上网，有时候还会给一帮大人出游戏攻略…… “欢欢，你说一个不缺钱的女人，最需要什么？” 欢欢盯着屏幕上一张照片模糊目不转睛，有些疑惑道： “不死鸟？” 顾云舟微微皱眉，低头望了望，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 有个鸡毛道理！ “你看的什么东西？” “年纪不大，谁让你浏览不良网站的？！” 顾云舟大惊失色，猛的坐起身来，一把抢过平板电脑。 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男女互搏，反而是一篇论坛发帖。 “爸爸，你在说什么？” 欢欢撅起小嘴。 “一个叫不死鸟的网友，好像在网上人肉你了！” “人肉我？” 顾云舟一愣，这才发现，屏幕上照片的主人公，正是之前报警抓顾老四时，自己和张远交谈的画面。 只是张远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自己没有…… 标题也很过分。 【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人渣青年竟将亲生父母赶出家门，五旬老头跪地痛呼天理何在！】 文中详细描写了一个被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白眼狼，成功后是如何忘恩负义，叫警察抓自己双亲的。 言语措辞极其激进，看得一群网友纷纷跟帖讨伐！ 【活畜生啊！这男的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亲生父母也要赶走，他爹当初就该把他甩在墙上！】 【别让我在大街上遇到这小子，否则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 “卧槽？” 顾云舟剑眉一挑，顾老四挺牛逼呀，都关进去了，还有能力请水军？ “爸爸，给！” 欢欢一脸沉重递来纸笔。 “哎呀，不至于，不就是被冲了嘛，用不着起诉。” “爸爸，我是怕你路上被人打死，先把遗嘱立好，也让我以后的生活有个保障！”欢欢一本正经。 顾云舟一头黑线。 “我就是死，也要先借一屁股外债，让你还到下辈子！” “你的负债凭什么我来还？”欢欢嘟着小嘴。 “负债子偿，没听说过吗？” 切！ 这可是我们老顾家的优良传统！ 不过玩笑归玩笑，顾云舟还是细心发现，这个名叫“不死鸟”的网友，所用头像有点眼熟。 点开一看，他最近还发了一条讨伐渣男的帖子，主人公叫杨过…… 这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用“摇一摇”找安慰的冤种吗？ 嘿！ 老子费尽心机帮你远离渣男，你回头就把老子卖了？ 按照第一个帖子的拍摄角度，顾云舟基本确定，抓顾老四的那个下午，“不死鸟”绝对是门外看吃瓜群众中的一员！ 很显然，欢欢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凑过来摇头晃脑道。 “爸爸，这个不死鸟好像是我们的邻居，要不要我发动势力，帮你把他找出来？” “你有个屁的势力！” 顾云舟白了她一眼，“回屋去把九九乘法表背完，我待会儿检查！” “哦……” 欢欢像霜打了的茄子，悻悻离开。 顾云舟打开社交软件，摇一摇的聊天列表里，安静的躺着一个发灰的中性卡通头像，与刚才网友不死鸟的一模一样。 她的朋友圈内容很单一。 都是关于一个名叫秦若影的女明星的动态，参加综艺，开演唱会，甚至是机场出行。 转发的动态评论也都是什么“我太爱你了”，“能不能给我签名合影”，“我不能没有你”之类的话。 从表面看，像是一个极度狂热的粉丝，追星追到了痴狂的地步。 不过顾云舟在通过在网上搜索秦若影发现，这个近两年才崛起的爱豆，是出生于一个名叫临城的小县城。 而不死鸟在春节期间的动态定位，也在临城，而且连续三年都是如此。 在此期间，她发的动态都与“秦若影”没有一点关联。 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是狂热粉丝，都追到家门口了，会连续三年都不见爱豆一面？ 顾云舟勾了勾嘴角，“本人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立马给对方发去一条消息。 “小影，在忙吗？” 安国府外围一所豪宅。 秦若影刚刚收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开始每日照常的享受。 因为今天的出色表现，张导和几位编剧在经过激烈讨论后，给她加了整整十五分钟的戏！ 而且后续剧情与她角色本人关联极大，隐隐有和女一号争排面的趋势！ 这让秦若影格外开心，自己运气真好，碰个下头男都能带来好运！ 手机上，那些粉丝发出的赞美与追捧，不止让秦若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还总能带给她一种异样的快感…… 等这部戏拍出来，又不知道会收获多少狂热追捧者，想想都让人感到血脉喷张。 呼——呼—— 一条条粉丝留言，不停刺激着秦若影的大脑皮层分泌多巴胺，目光逐渐迷离。 躁动的身体忽然紧绷，片刻之后，彻底松弛！ 每天的这个过程，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好像又要换床单了……” 叮咚—— 精神萎靡的秦若影忽然被弹出的信息吓了一跳，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黄姐，你把我的私人号给别人了？” 隔壁传来否认，“没有啊。” 秦若影皱了皱眉，那这是怎么回事…… 草莽英雄许仙？ 再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瞬间回忆起来。 是那个下头男！ 他是怎么知道这是我本人的账号的？ “你认错了，我不是万千少男少女的偶像、青春靓丽美少女秦若影，我只是默默喜欢她的一份子而已。” 顾云舟哑然失笑，还是是个自恋的冤种。 手指敲击屏幕，飞快打下： “小影，别装了，我是你远房二舅，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加到你，你妈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二舅？ 秦若影看着屏幕上的字迹，有些茫然。 自从自己出名以后，家里是多了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而且母亲那个人，她也知道，爱显摆，确实有可能为了面子，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别人。 到这会儿已经深夜，她不太想只为了求证，打扰母亲睡觉。 而且这个下头二舅也算间接帮了自己大忙，就随便跟他聊两句吧。 “你说你是我二舅，你怎么证明？” “我以前见过你呀，那时候你还小，不爱学习，但作文写的可好了，经常被老师表扬，你忘了？” 顾云舟哼笑一声，猜对了，果然是本人！ 妈的，老子看了你写的小作文，连自己都想给自己俩耳光！ 而秦若影的网络百科显示，她在高中就辍学了。 这么多年都没被曝出相关黑料，应该大家都对她没脑子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你毕竟不能对一条九年义务教育都会漏网的鱼过多要求什么。 另一边的秦若影愣了愣神，他知道的这么详细，还真是我二舅？ “二舅，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影呀，你也知道，二舅打了半辈子光棍，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你资源多，能不能给二舅介绍几个？” 秦若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借钱的。 妈也真会给我找麻烦，亲戚相亲这种事都要来找我。 不过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 “二舅，你多大了，自身条件给我发一下。” “二舅今年六十三，有低保，前两年爬树摔了一条腿，去年和小孩儿打架，眼睛被戳瞎了，上个插排漏电，嘴给我电歪了，不过二舅也有优点，脑子尤其好使，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智能手机了！” 秦若影嘴角抽搐。 “二舅，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遭天谴了……” 原本是一句调侃，却没想到对方发来的回复，让秦若影大跌眼镜。 “唉，都是年轻时候的往事，和几个寡妇生了孩子没管，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寡妇……还几个？！ 第35章 我要女明星 秦若影越看对方发来的自我介绍，越觉得离谱！ 怪不得之前那么下头，原来真的有前科！ 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找后账的寡妇了吧？ 他平时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真不要脸！ 奈何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只能耐着性子回复道。 “二舅，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近几年在外地工作，不经常接触村子里的人，也不太了解和你年龄相仿的适龄女性……” 她说话还是比较委婉的，不想母亲在亲戚跟前太没面子。 没想到对方回复的更果断。 “小影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想找村子里的。” “啊？你还想找城里的？”秦若影愕然，“关键是我身边也没有60多岁还配得上你的女性啊！” 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B数吗？ 就你这人品条件，村子里有人看上你就不错了！ “瞧你这话说的，二舅都求到你头上了，还能找60多岁的吗？我要二十多岁的，最好是跟你一样的女明星。” 秦若影就见自己的“二舅”洋洋洒洒，发来一堆条件。 “二舅这个人呢，非常专一，一辈子就喜欢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你也不用太为难，我的要求也很简单，能给我在城里买套别墅配辆200万的车就行，事业有成的最好，最次也得是进军过好莱坞的！” “长相方面倒也不用太漂亮，比你好看一点点就行，但是体重不能超过40公斤，否则穿黑丝不好看……” 秦若影脸色渐渐阴沉，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叫不用太漂亮，比我好看就行？ 你还看不上我这样的？！ 哪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能瞎眼看上你这条件的，你还提上要求了？ 还要女方买别墅，赠豪车，你的下限呢？ “二舅，我是艺人，不是观音菩萨，不能许愿！” 捧着手机的顾云舟，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急了。 “你很为难吗？你们大明星不是认识的人多吗？你身边就没几个能满足二舅条件的闺蜜？” “再说了，你不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怎么知道她们不愿意跟二舅呢？” “你不会是在外面混的不咋地，每次回家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连个女明星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说自己每天开演唱会？” 秦若影见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有攻击自己的倾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在外面混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别说我身边没有符合你要求的，就算是有，我也不能把人家往火坑里推！” 臭不要脸的，给你三分脸色，你就要上房揭瓦！ 说得跟人家女明星要抢破头皮嫁给你一样，真是没脸没皮！ 然而，这个二舅的反击立马到来。 “小影，你怎么跟二舅说话呢？二舅就托你帮个小忙，你就不情不愿？” “怎么着，现在翅膀硬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别说你现在当艺人，你就是当上玉皇大帝，我也是你二舅，你必须帮我！” 秦若影气极反笑，她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极品的男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戚！ “就你这缺胳膊断腿的，还好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因为你是我二舅，但凡你要颗原子弹，我也得给你造一个呗？” 就当秦若影觉得自己的回怼很有水平时，对方一句话却险些让她破防。 “不会吧，你在外面那么风光，连原子弹都造不了？” 土鳖！ 无耻！ 渣男！ 秦若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在床上上蹿下跳，有种砸东西的冲动！ 这个二舅不止人品低劣，还是个神经病！ “造不了！造不了！我都说了，我不是观音菩萨！” “你能不能去死啊？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死人渣，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个忙，就是给你买瓶安眠药，让你白日梦做旧一点，最好一辈子都醒不来！” 秦若影气得手指颤抖，直接发送了几条语音过去。 “好你个秦若影，真是长本事了，敢这么跟你二舅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你就住在尚京市的安国府对不对？你妈都告诉我了！” “你等着，我明天就推着轮椅过去堵你家门，你要是不给我找个女明星，我就住你们家，吃你的，喝你的，烦死你！” “啊——” 秦若影快被折磨疯了，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自己住哪儿都打听清楚了，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 一定是早有预谋！ “你别过来，你敢骚扰我，我就报警！” “报警？哼！” “我可是你二舅，你的长辈！你报警抓我就是不忠不孝不义，这辈子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还想一个人在外面享福，不管老子？没门！” 秦若影愤怒至极，“你这是赤裸裸的骚扰！无理取闹！” “警察抓你也是活该！他们就应该枪毙你，让你早点投胎！” 可消息发送过去，对方却陷入好一阵子的沉默。 十几分钟都没有回应。 秦若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会真买火车票想要过来吧？ 急忙发去消息。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后悔这样对我了？只要你不来找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我在发帖。” 嗯？ 秦若影一愣，就见屏幕上传来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全都是自己刚才愤怒之下，咒骂对方的言语，还有几条语音，不过都是掐头去尾，专挑对“二舅”有利的片段截取。 “你完了秦若影，你一个大明星，竟然敢歧视残疾人，我要在网络上曝光你！” 秦若影看着屏幕上几行小字，猛的慌了神，委屈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断章取义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道德是什么？能陪我睡觉吗？能给我生孩子吗？” “而且我都快死的人了，我还会怕负法律责任？能和大明星一换一，绝对不亏！” “秦若影，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你的粉丝解释吧！” “他们不会相信的！”秦若影呼吸急促，心急如焚。 “年轻人，他们当然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的东西，还会狠狠的咒骂你，侮辱你！” “而且，我的小作文也写的不错，我会让你更火的！” “你不能这样做！” “哈哈哈哈哈，让你不给我介绍对象，遭报应了吧？这都是你应得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秦若影呆坐在床上，眼眶泛起泪花。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经纪人。 更不敢想象帖子发出来以后，自己会遭受多大的舆论压力！ 那些无良记者可不管是非对错，他们只会迎合观众，脑子里只想着搞一个爆炸性新闻！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可就全毁了！ 不单单现在拍摄的这部戏要停工，外面接的那些代言也会和自己解约，得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一想到自己马上会被万人唾弃，秦若影就一阵心酸。 可能以后会有反转，但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迟来的公道根本不算公道！ 回忆起几年来自己付出的辛苦与汗水，马上就要毁于一旦，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若影带着哭腔恳求道，“求你了，二舅，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你提的要求，我真的帮不了你，你不能这么欺骗我的粉丝宝宝，他们真的会误会的……” “关我屁事，我只是黑料的搬运工！” “二舅，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别发，求你了！” “给我介绍女明星，满足我所有条件。” “你换一个好不好，这个我真的办不到！”秦若影接近崩溃。 “下楼出门，到安国府中间的假山那里等我！” 嗯？ 刚刚还濒临绝望的秦若影，看到这行字，猛的愣住了。 这个二舅都已经从村里过来了？ 他早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吗？ 但也来不及多想，连睡衣都没换，踩着拖鞋飞快跑了出去。 “小影，你去哪？”黄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没……没事，我去拿个快递！” “快递？都这个点了，还有送快递的吗。”经纪人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 安国府的安保措施，还是值得信赖的。 秦若影故意隐瞒真相也是迫不得已。 黄姐作为圈内知名经纪人，手底下带着好多个流量明星，资源更是大把大把的抓！ 最近为了提携自己，才搬过来暂住一段时间，千万不能在她心中留下坏印象！ 第36章 有礼貌的弱智 时间虽然快到了十一点，但小区里出来散心的住户还是不少。 假山旁边就是一座人工湖，秦若影穿着睡衣长裙，抱着胳膊，感觉有点发冷。 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那个卑鄙的二舅会不会顶着水草从湖里爬上来，吓自己一跳？ 秦若影望着平静湖面，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啪—— 不小心撞到路人，还把对方手里的平板电脑撞掉了。 秦若影急忙捡起东西，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却没想到对面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好像认出了自己。 “秦若影？看着比照片上漂亮嘛！” “你认错了，我才不是风华绝代，万人仰慕的秦若影。” 秦若影立马转身遮住脸。 竟然被粉丝认出来了，我没化妆都这么漂亮吗？ 顾云舟无奈笑笑，还真是够他妈自恋的。 “别演了，我是你二舅。” 一听到这个称呼，秦若影猛的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你是谁？” “你二舅啊，刚刚我们还聊过天的。” 顾云舟轻松回应，低头解锁平板电脑。 “你……！” “你什么你，你不是想恳求我的原谅吗？把自己发的帖子删了。” 秦若影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之前自己发过声讨不孝子的小作文！ 仔细一看，面前这个青年，不正是那天那个把父母赶出家门的“大孝子”吗？！ 怪不得有点眼熟！ “你敢骗我？！” 秦若影气急败坏，反应过来。 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头上！ 而且……而且他和那个不要脸的下头男还是同一个人！ 真是集齐了天底下所有卑鄙下流的素质！ “是你自己骗自己。”顾云舟轻哼一声，“想必秦小姐刚才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没了解到事情真相前，就随意在公众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胡说！” 秦若影梗着脖子抬头，不忿的望着比她高了一头的顾云舟。 “我那天亲眼看到你把你父母赶出家门的，送上警车，还有一个可怜的孩子！” 顾云舟撇撇嘴，“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能有一个。” 还是没长教训。 “我有！我智商87呢！” 果然……她还挺自豪。 “秦小姐，树上七十七个猴，地上八十八个猴，一共几个猴？” 秦若影皱了皱眉，苦算半天，不满抬头，“别考我高等数学，我没上过大学！” 顾云舟无奈竖起大拇指，“我终究还是高估你了。” “我们还是把复杂的事情搞简单吧，你删掉你的帖子，我也同意不把你歧视残疾人的言论发的网上，这样总行了吧？”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有效的坚决方法。 不过却被秦若影一口回绝。 “我不和人渣做交易！” 顾云舟剑眉一挑，“你在挑衅我？” 说着，从平板电脑里找出自己排版好的小作文，指头放在“发表”键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不需要！” 秦若影自从得知，自己那个二舅是杜撰的，好像莫名有了底气。 既然是假的，我还怕什么？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要对方手指一按，引起的后果是相同的…… 顾云舟眯了眯眼，不应该呀，她难道发现我的发帖设置了隐私保护，只有自己能看到吗？ 正当他准备吓唬吓唬这个冤种，手指将要落下时。 刚才还工作正常的平板电脑，忽然发出一声电量告急的提示音，瞬间关机！ “卧槽？”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秦若影洋洋得意，“看见了吗？老天都不帮你这个败类！” “我不是败类！” “对！你是败类、渣男、下头男、不孝子的结合体！” 秦若影表情讥讽。 “秦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充电宝？” 顾云舟不慌不忙，从兜里摸出一块大家伙。 20000毫安，超长续航。 “你要拿它充电？”秦若影一惊。 “如果你还敢骂我的话，我会拿它先掀你前脸。”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顾云舟说着，从手机里翻出张远给自己发来的关于顾老四的处理结果。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得相信国家。” “我呢，比较不幸，摊上了一个混账爹，外面欠了五百万赌债，气得我妈跟他离婚了，从小到大，我没花过我爸一分钱，没感受过他一丁点的父爱，就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勤工俭学挣来的。” “你能想象，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每天在大街上和收废品的抢瓶子的情景吗？” 秦若影轻轻抿了抿嘴唇，她在成为大明星前，日子不比对方说的好过多少。 但比他强的是，自己家庭还算美满。 “现在，我虽然有了一些能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但依旧背负着我爸几百万的欠款，哪个月不还，他就要被人打断腿。” “但我爸依旧不知收敛，找了二老婆，企图抢占我朋友的房子，还要我负责他奢侈生活的开销，否则就要对我女儿下手。” “他对我而言，就像你二舅对你一样，说无理取闹，都是在侮辱无理取闹这四个字。” 秦若影挠挠头，她不识数，但是认字。 手机上治安属发来的处理结果中，确实显示这个叫顾老四的家伙，有过不少次赌博被抓的案底。 并且在这次案件的通报结果上，有关于顾老四犯罪过程的具体描述。 为了沾儿子的光，想要鸠占鹊巢，替继子谋取利益。 这想想都让人匪夷所思，亲儿子在顾老四眼中，还不如别人的儿子重要。 “我已经对他很宽容了，如果我把他威胁绑架我女儿的事情捅上去，我爸起码得在里面关个几年。” “所以我希望能和秦小姐解除误会，把网上关于我的的负面言论删除。” 顾云舟继续说道。 “那……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秦若影轻哼道，“你看你发给我的聊天记录，这么有经验，肯定渣过不少姐妹，不能替她们放过你！” “秦小姐，我确实可以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但你就没发现，我跟你的聊天记录中，都是为了让你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脱离出来吗？” “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尽力塑造一个让你感到极度厌烦的渣男角色，让你认清渣男的本来面目？” “你不会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智商高达87吧？会告诉被自己渣过的女方，用什么恶毒而又不触犯法律的办法报复自己？” 顾云舟有些口干舌燥，似乎体会到了当初任课老师在讲台上对牛弹琴的感觉。 秦若影表情茫然。 “你是说，你一直都比我聪明？提前预判了我的预判？” “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并不是因为我是你找上门来的前女友，而是为了安抚一颗受伤了的少女的心？” 怎么会这样…… “废话，你见过哪个渣男，害怕摇一摇遇到前女友的？” “你的心是得到安抚了，我的心却碎了。”顾云舟摊摊手。 秦若影呆若木鸡，这几天发生过的所有事，在经过对方的解释后，顿时豁然开朗！ 自己不止吃到了对方灵感带来的红利，还恩将仇报，把对方合法维护自身利益的手段，当作恶行发到了网上！ 而且事到如今，当事人就算找到了自己，非但没有恶言相向告自己诽谤，还耐着性子想要解除误会！ 相比之下，自己的行为简直是可耻到了极点！ 他身世都那么可怜了，我还要欺负他，网暴他，我还是人吗？ 不行，作为一个完美无缺的全名偶像，我不允许自己身上有这样的污点！ 我要一定要得到他的谅解！ “对不起！”秦若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弯腰鞠躬，“我错了，我不该那么鲁莽的！” “我立马删帖，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云舟长舒一口气，他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个有礼貌的弱智。 “我不需要赔偿，这种钱我懒得挣。” “只要秦小姐当面道歉，并且删除关于自己在网上的帖子就足够了。” “这……这么简单？”秦若影对方越显得大度，她就愈发感觉到无地自容，但忽然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你想要我的签名照！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没关系，我这就给你签！”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设置的屏保，就是我开演唱会的照片！ 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白色马克笔，也不管顾云舟同不同意，直接在平板电脑上划拉起来。 顾云舟嘴角抽搐，你踏马签名也就算了，但是签在我屏幕上是几个意思？ 还写那么大？欢欢以后怎么看动画片？ 生怕人不知道你是智障吗？！ 第37章 我喜欢电车系列 秦若影外出很匆忙，外面只套着一件白色素花睡衣，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不加修饰的面容非但没有暴露出丝毫面部缺陷，反而比顾云舟在网上找到的的照片，多了一些活泼与灵动。 见对方目光不停在自己身上打量，秦若影有些不安的夹紧小腿。 “你为什么总看我？” “我告诉你，虽然我之前做得不对，但不意味着你可以得寸进尺对我产生非分之想！” “你虽然长得也还可以，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顾云舟微微笑了笑。 “秦小姐别多想，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大明星，多看几眼以表尊重。” “难怪！”秦若影神色莫名松弛下来，叉腰踮脚摆起了Pose。 “我特别允许，你今天可以拍照留念的哦！” 他开始了，他终于藏不住对我的仰慕了！ 我可真是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呢！ 这种被人钦慕的感觉，让她的亢奋来的无法抗拒，轻轻把睡衣裙摆提到膝盖，露出一抹雪白。 秦若影很追求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粉丝越是狂热，秦若影便觉得心底的空缺就愈发能被塞满！ 顾云舟叫见举止怪异皱了皱眉，对冤种的评价又下降了一个等级。 这个智力水平，估计小时候玩的尿泥都是别人的…… 随手打开相机敷衍配合。 不对呀！ 她睡衣上也没有口袋呀，那支糟践老子平板电脑的马克笔是从哪掏出来的？ 不会是…… “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看你网名也改了，叫草莽英雄许仙？你也喜欢古典文学吗？” 秦若影试探问道。 由于先前的过失，她很想从这个铁粉身上得到认同，从而减轻心理上的负罪感。 我这算讨好吗？秦若影暗暗问自己。 应该不算吧，毕竟他也很想讨好我，我和粉丝宝宝的情况，应该用双向奔赴来形容！ 对，就是双向奔赴！ “我叫顾云舟，对古典文学了解不多，只是略懂，真正有研究的还要属欧美日韩。” 顾云舟心不在焉，想趁对方不注意，用袖子偷偷擦掉屏幕上的字迹。 再不处理，就他妈干了！ 奈何秦若影好像对自己的回答很感兴趣。 “你还懂国外浪漫主义文学？” 秦若影眼前一亮。 和顾云舟的两次线上聊天，都让她间接尝到了不少甜头。 如果在得到认可的同时，今后还能从他身上找到对电影有用的灵感，那张导还不得把自己夸上天？ 前提是，这个“二舅”需要匹配的上自己深厚的文学功底。 我不研究浪漫，我只研究浪。 悄悄努力过后的顾云舟捂了捂脸，逼玩意儿已经干了，擦不掉了…… “算懂一半吧……” 妈的，刚才就不该装逼，早知如此，起码得把换平板的钱要回来！ “那你平常看电影吗？”秦若影笑嘻嘻凑上前来。 他身上怎么有股很清甜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看，但看得比较小。” “嗯？应该是看得比较少吧？”秦若影挠挠头，自作聪明的指出对方语法错误。 “那你最喜欢哪个系列的电影？” “电车系列。” 顾云舟有点不耐烦，手中充电宝蠢蠢欲动。 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能让自己破费了…… “你说的是公路片吧？我也喜欢看。”秦若影自顾自的点点头。 他一定提前调查过我的爱好，所以才会顺着我的话往下说。 再或许，我们真就是同一类人，趣味相投。 一想到这里，秦若影心跳瞬间加速。 快展现出你对我无法克制的热爱！ “我考你一个问题，如果让你来设计剧情，咱俩当公路片的男女主，你会怎么安排开头结尾？” 设计你大爷啊！你还考上试了？ 顾云舟眼角抽搐。 你看不出老子现在之所以不用充电宝掀你前脸，都是因为老子关爱智障儿童吗？ “你兴高采烈站着上车，失魂落魄扶杆下车。” 顾云舟没好气道。 秦若影茫然张了张嘴巴，忽然身躯一震！ “你是想用人物情绪强烈的反差感来体现中间故事的曲折对不对？” “我懂了！同一画面，不同的人物情感，会承上启下，给观众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好深奥的表达方式！” 秦若影心中激动，他果然是内行，怪不得他的创意能得到张导的赏识！ 而且他把握的尺度刚刚好，说出的话，都是我半懵半懂，又听起来很高级的那种！ 唉，作为爱豆可真辛苦，时刻要被粉丝宝宝放在显微镜下研究。 吼吼吼吼吼—— 顾云舟嗤笑一声。 是会有人感受到巨大冲击力，不过不是观众。 “秦小姐，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秦若影一把拉住即将转身的顾云舟，露出一个自以为城府极深的笑容。 “我承认，你的欲擒故纵，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样吧，你说个数字，我考虑一下。” “我可以说两个字母吗？”顾云舟强忍着想要用充电宝呼她的冲动。 比跟一个智障聊天更累的事情，是跟一个自以为是的智障聊天。 哦？ 不好意思跟心心念念的偶像谈钱？ 秦若影勾了勾嘴角，“这样吧顾云舟，我很满意你的能力，作为我的特别助理，一部戏给你开30万怎么样？” 还有比每天跟我这样的美少女日夜相处更幸福的事吗？这样你就没理由生我的气了吧！ 而且他绝对不会发现我还有利用他的想法，帝王心术真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吼吼吼！我可真是个天才！ 嗯？ 顾云舟一愣。 耳边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宿主收到女神秦若影主动邀约，请尽快决定，是否成为秦若影的舔狗。” 又来活儿了？还是大活儿！ 这个声音顾云舟再熟悉不过，之前和程小雨等人签约时，系统也有过相同提示。 不过这也太突然了吧？ 艺人拍戏我理解，但这个特别助理是干什么的？助理她完成电车痴汉的拍摄工作？ “秦小姐，请你尊重我，违反道德底线的事……” 就听秦若影自言自语道，“对哦，你能住在安国府那么核心的区域，30万对你来说确实有点少，再给你加10万，一部戏50万吧！” “秦小姐，不用尊重我，违反道德底线的事我经常干，咱治安属有熟人，什么时候开拍，我去打声招呼！” 顾云舟义正辞严。 咱可不是为了钱，单纯就想为艺术献身！ 他是越看秦若影越觉得顺眼，谁说智商低没用的？ 哪个再敢说不识数是一种缺点，老子第一个跟他玩命！ 秦若影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能得到梦寐以求和爱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你一定欣喜若狂吧？ 赞美我吧，夸奖我吧！我等不及了！ “戏已经开拍了，是张艺导演的大制作，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跟不上进度。” “我待会儿把已有的剧本发给你，你理一下剧情思路，哪里看不懂，可以直接和我视频，我当面指点你！” 秦若影脸上的期待，让顾云舟明白过来一些什么。 自以为是的人，通常都会伴随着自我价值感的夸大，与此同时，自尊心又格外脆弱。 对待批评时，或是极端的愤怒，或者是过分的羞愧。 且尽可能的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外界。 恰好这几点特征，秦若影都符合。 “了然！我无比尊贵，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秦小姐！” 顾云舟昂首挺胸，显得十分专业。 哼哼，想要认同感吗？ 只要你张嘴，我可以都给你。 内心微微松了口气。 老张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作为享誉国内外的大导演，就算经常偷看，也不会把那种大尺度动作戏搬到大荧幕上来吧？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这个冤种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犯病的时候还算比较正经，不至于和自己刚认识，就迫不及待邀约果聊…… 【恭喜宿主成功与女神秦若影签订契约，待遇报酬以女神口述为准，服务期限未定。】 【温馨提示：宿主当前客户人数：4人，潜在客户人数：1人，请合理管理时间，避免客户产生延误情绪，请宿主合理安排时间】 系统的提示让顾云舟猛的一愣，这个冤种就是之前的潜在客户之一？ 这判定条件有点莫名其妙呀。 察觉到异样的顾云舟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秦小姐，是我之前在聊天中提出的方法，对你产生过什么帮助吗？” 只能这么解释。 否则秦若影也不会在产生误会的情况下，对自己有别的想法。 秦若影看起来心情很好，在路灯下边走边跳。 “是呀，张导说了，你提供的剧情灵感十分有特点，肯定是有过特别渣的情感阅历，才能想出来的脑洞！” “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因为……因为……” 说到这里，秦若影有点不好意思。 她白天在张导面前，可是把功劳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顾云舟立马懂事的点了点头，“秦小姐不必担心，不管是以前还是往后，我的创意已经被你买断了，从今以后，我不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比你还渣的女人！” 不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嘛！这点小癖好比起另外几位客户，简直可以用天使宝贝来形容。 还真是不出所料，这个冤种是因为上网找灵感，恰好被自己遇到了。 这么说，她打胎也是假的，看来不用连夜熬乌鸡汤替她补身子了。 但买点核桃补补脑还是很有必要的。 “哇！那我岂不是能走反派路线了？”秦若影欣喜道，“那一般都是老戏骨才能争取来的角色！” “顾云舟，等我以后得奖了，一定会在领奖台上好好感谢你的！” “秦小姐，请尊重我的职业，除了工资以外，我不能从你身上带有任何东西，赞美也不行！” 小脑不大，画的饼倒挺大！ 钱我领了，心意赶紧给我收回去！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凡是给你发奖状的人，都是想白嫖你的人。 秦若影目光闪烁，重重点头。 他看着好开心，果然被我迷得死死的！ 真爱粉真是名不虚传，他甚至可以为了成全我，甘愿放弃成名的机会，完全隐居幕后，做默默支持我的男人！ 好独特的感觉！ 他给我的反馈，就像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一样！ 克制自己的表情！秦若影！ 要在铁粉面前留下最完美的形象！ 今天不会要换两次床单了吧…… 第38章 开一下后备箱，我要进去 顾云舟回到住所时，欢欢早已忍不住困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能让一个孩子早睡的最佳方法，就是拿走她的娱乐设备。 顾云舟难得清静，靠在沙发上点开秦若影发来的剧本。 看了一个钟头，基本了解了故事走向。 以专业的角度看。 是比较常见的商业电影，剧情和人物设定都很口水，符合大多数观众假期想要放松一下的心态，应该是作为一部贺岁片拍摄的。 剧本虽然略有瑕疵，但大方向上没什么问题。 以导演张艺的名头，加上一众流量明星和老戏骨的参演，顾云舟对这部名叫【中意他】的电影，大概票房预估在10亿元左右。 以当今的大环境来讲，这个票房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既然自己是以秦若影拍摄数量拿工资的，当然不能按部就班得过且过。 必须得让这个冤种在电影里表现得足够出彩，给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她才能收到更多片约。 于是默默点燃一支蚊香，着手开始改动剧本。 第二天一早，劳累半夜，趴在茶几上的顾云舟流口水的顾云舟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怎么了？” “顾老四爬窗户了？” 顾云舟飞快跑进欢欢卧室，左顾右盼。 只见小家伙捧着平板，一脸兴奋！ “爸爸！是秦若影的亲笔签名！” “我没有在做梦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铁杆“影迷”的？！” 顾云舟嘴角抽搐，我踏马早知道你这么不成器，昨晚就该把这破平板扔湖里…… “欢欢呀，以咱们这个家庭条件，其实不太允许你追星的……” “而且你追星也得追个差不多的，她好像有点……”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 欢欢撇撇小嘴，“你知道秦若影有多努力吗？” “闭嘴！” 顾云舟剑眉一挑，“我不许你给我的客户下降头！” 妈的，能承受得住这句诅咒的，好多都已经进去踩缝纫机了，踩得那叫一个努力。 “客户？” 欢欢蹭的一声窜了过来，“爸爸，你是成为秦若影的保姆了吗？” 之前顾云舟和她专门解释过自己和谭袅袅的关系。 为了呵护这颗幼小的心灵，便号称自己是谭袅袅家的御用保姆。 “可以这么理解。”顾云舟目光躲闪，表示默认。 “太棒了，太棒了！” 欢欢高兴的直拍手，对爸爸的崇拜再次提升到另一个等级。 “那我们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可以一起和秦若影睡觉了？” 顾云舟脸色一变。 “你可别乱来啊，你爹年纪轻轻，还不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这可不是我们老顾家的优良传统，顾老四那是属于突然变异！ “赶紧起床，给你做完早饭，我得出去干活了！” 秦若影嘱咐过，今天早上八点来接他去片场。 7：50。 一辆加长商务，在顾云舟的跃层门前按响喇叭。 “小影呀，你不能什么人都相信。” “你对这个顾云舟了解吗？他为人怎么样？” “会不会只是利用你，也可能觊觎你的钱，你这么做太冒失了！” 坐在秦若影身旁的经纪人黄鹂，一脸埋怨道。 在他们这行，关系户是不少，但秦若影目前进军影视业还属于脚跟未稳，但凡找个不靠谱的人过来当助理，出了差错惹恼导演，那可是前功尽弃！ “黄姐，你放心，他人很不错的！”秦若影笑嘻嘻道，“而且你忘了？我运气一直很好的，不会遇到坏人的！” 黄姐自打自己出道，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最近更是为了张导的新戏，专程搬过来指点自己的一言一行，对顾云舟的怀疑，并非担心自身地位不保，反而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提携关怀。 可即便如此，我的粉丝宝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顾云舟那么迷恋我，没了我，他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的！ 黄鹂无奈叹了口气，这孩子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亲自出手，把那个姓顾的打发走吧。 这时，穿戴整齐的顾云舟提着两份早餐，小跑出门。 刚来到车门前，玻璃窗忽然被摇下，一只做了整个亮红美甲的手伸了出来，指了指前方，冷漠道。 “你坐副驾。” 黄鹂哼了一声，什么身份，想跟我们小影坐在一起？ “不用！”顾云舟脸上笑意不减，“我知道女艺人都有偶像包袱，不能跟其他男性走的太近，后备箱有空位置吗？我待那里就行！” “对了二位，这是给你们带的早餐，牛奶温度刚刚好，边走边吃吧。” 顾云舟说着，把两个包装精美的手提袋挂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想给我下马威？ 你永远不会明白，一只职业舔狗的下限有多低！ 关于黄鹂的信息，他早就旁敲侧击跟秦若影打听过，结合网上查到的资料，应该是个更年期将至，脾气不怎么好的中年妇女。 对付这种人，不能跟她硬碰硬。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她提出要求前，无底线的妥协。 果不其然，黄鹂看着手腕上热气腾腾牛奶三明治，又望望顾云舟脸上温暖和煦的笑容，一时间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只不过是劝退他而已，也不至于让人家坐后备箱吧？ 这要是传出去，哪家艺人还敢跟我合作？ “小……小顾，你不用这么客气，后备箱太热了……” “没关系，我带了散热设备！”顾云舟晃晃手里的迷你小风扇，就要往车屁股后面走。 “司机大哥，麻烦开一下后备箱，我要进去！” “别呀！” 黄鹂一听这话，立马下车。 “怎么就一根筋呢，你怎么说也是小影的朋友，坐后备箱算怎么回事？” “算我请你去副驾，行吗？” “那好吧。” 顾云舟看似为难的点了点头，“如果黄姐觉得影响不好，我随时可以跳车，放心，我大学时候跑马拉松得过奖，能跟得上！” 他越这么说，黄鹂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哪是助理，分明是下人嘛！ 看样子，这个小伙子比我还关心小影的形象问题，我刚才想得是不是太多了…… 轰—— 商务车发动。 片场搭设在城东影视城，路上差不多要走半个多小时。 身旁前后二人有说有笑的在讨论剧情，很是融洽。 黄鹂吃着顾云舟亲手做的早餐，眼神愈发复杂。 这小子够下血本的呀！ 三明治用的都是伊比利亚火腿肉，鸡蛋煎得很嫩，口感极佳！ 就算是一般点的西餐厅，都做不出这种味道。 能看得出，他很用心。 想到这里，黄鹂忽然脸色一冷。 哼，会做饭就想当小影的助理，太天真了吧？ “小影，你们停一下，我问小顾几个问题。” “哦。”秦若影点头闭嘴。 来了。 顾云舟心头一震，余光扫了眼后视镜中黄鹂严肃的表情。 “小顾，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呀？” “夏中师范，学得心理学专业。”顾云舟淡定回应。 “心理学？”黄鹂轻哼一声，“和你现在的工作不对路呀！” 这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劝退对方的理由。 “确实不对路。” 顾云舟蓦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当初的梦想是考沪海艺术学院，但专业课分数不够，只能遗憾转投他处。” 嗯？ 翘着二郎腿正准备继续下文的黄鹂忽然眼皮一跳。 “沪海艺术学院在国内也不是数一数二的艺术类院校，你即便喜欢艺术，也不应该以它作为梦想院校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云舟暗笑一声。 还不是因为你是那里毕业的？ 这不是跟你套近乎么嘛！ “黄姐，其实我在报考前，仔细比对过几所顶尖艺术院校的优点，沪艺虽然不是最出名的，但它却是最有含金量的，许多国内知名演员，都是那里毕业的，我很欣赏他们的表演方式。” “我这个人比较在乎自己的提升，噱头对我来说，实用性不大。” 这话算是戳进黄鹂心窝里去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出身，并不比那些所谓“名门正统”的演员要差。 但年轻时，就是因为不是那两所顶尖院校毕业，从而错失了好多机会。 这才走上了经纪人这条路。 常常还在酒后感慨人生不公。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还挺有眼光！ 不经意间，黄鹂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肃，眼角下弯，心情好了许多。 但这并不足以打消她想让顾云舟走人的想法。 “小顾，单是喜欢表演还远远不够，干我们这行，即便是一个小助理，都要具备极其深厚的专业知识。” “你说说，你这些年都为实现梦想，做过努力吗？” 如果说刚才只是略微试探，这次就是直接要亮剑了！ 没有足够的能力支撑，再多关系，也不足以让你插足这个行业！ 顾云舟面不改色，“我从大学时，就一直利用课余时间来补习相关的课程，也算小有成果吧。” “小有成果？” 黄鹂哼笑一声，轻轻晃悠着脚尖，“意思是你甚至都没经过专业的培训学习，就敢说自己在这一行小有成果？” “小顾呀，不是我打击你，演员这一行的门槛很高的，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黄姐你说。” “不要用自己的爱好，来挑战别人的饭碗，会砸锅的！” 第39章 全靠相父扶持 黄鹂高高抬着下巴，与后视镜中的顾云舟对视，想要用锐利的眼神逼得他知难而退。 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 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就算凑巧为秦若影提供了一些拍戏上面的灵感，但终究还是和专业人士差着十万八千里。 小影可能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但我可不会！ 即便你怀揣着和我年轻时一样的梦想，但沪艺的学生多了去了，难道要我一个一个帮扶吗？ 还是有点眼力劲，自己主动离开的好，给双方都留点面子！ 但让黄鹂意外的是，后视镜中的顾云舟非但没有羞愧的低下脑袋，反而脸上笑意更盛。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挑衅！ “你笑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说得哪里不对？” “那倒没有。”顾云舟微微摇头，“我只是觉得评判一个人的技能是专业还是业余，应该通过实践考察来验证。” “实践？” 黄鹂嗤笑一声，“在我这里，你没有机会实践的。” “黄姐，不要这样……” 秦若影有些尴尬，轻轻摇了摇经纪人的胳膊。 “你别说话！” 黄鹂瞪了她一眼，不能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来！ 转头继续对顾云舟说道，“不过看在小影的面子上，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的。” “但你也别多想，我并不是有意要放你一马，而是想要在小影面前，揭开你身上那层所谓专业人士的外衣！” 顾云舟无奈笑笑，我从一开始也没说过自己专业呀，不都是这个冤种主动要给我送钱吗？ 不过这东西就像秦若影的胸一样，虽然你看不出来，却不代表我没有。 我说的小有成果，是基于整个影视行业的专业知识。 “我没意见。” 顾云舟的淡然，让黄鹂莫名生起一股怒意。 他这是什么态度？ 觉得我身为一个经纪人，在专业理论方面考不住他？ 真是贻笑大方！ “我也不欺负你，你专攻哪个方面，我从那方面的理论知识开始考你！” 黄鹂也在显摆，傻眼了吧臭小子？ 老娘什么都懂！ 顾云舟摸摸鼻子，“我应该属于比较罕见的全才吧。” “全才？” 黄鹂嗤笑一声，脸上不屑的表情更盛，“那就是什么都不会喽？” 果然是个骗子，还很无耻！ 就连国内外那些声名在外的大导演，也没几个敢说自己是全才。 你一个二十多岁，只靠自学的门外汉，凭什么有底气这样标榜自己？ “哼！” “那就考你一道比较入门的题目吧，浅述一下你对《黑天鹅》这部电影的评价。” 黄鹂说完，便安然的靠在了靠背上，轻轻摆弄起刚做的美甲。 她根本没指望顾云舟能答出自己的问题。 在国内大多数观众眼中，别说对这部曾蝉联奥斯卡多项奖项的惊悚电影给出点评，就连看过它的人都为数甚少！ “黄姐说的是哪部？”顾云舟不动声色道。 他果然没看过！ 黄鹂瞥了他一眼，目光随意望向窗外。 “你连我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入门这关你都过不了，待会儿找个地方自己下车吧。” “听到了吗小影？这种稍微动点真格的，就招架不住的人，你以后少接触。” 秦若影暗暗叹了口气，没敢回应。 却见顾云舟有些无奈的转过头来。 “黄姐，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名叫黑天鹅的电影有不少，只是不太确定你具体要我评价哪一部？” 黄鹂一愣，“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光是美国导演亨利-金，就在1942年和1950年，拍摄过两部名为黑天鹅的电影，荷兰导演柯莱特-鲍沙在2005年也有同名创作，以及美国在2010年由达伦-阿伦诺夫斯基拍摄的黑天鹅，我没理解，你到底说的是哪个？” 顾云舟也很无奈，系统甚至给出了他两部泰国和国产的同名电视剧作为参考。 黄鹂猛得抬头，表情愕然。 怎……怎么回事？ 他迷惑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在这种时候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这小子不单知道这么多同名电影，甚至还详细说出了影片导演和拍摄年份？！ 要知道亨利-金那两部电影，可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事情还发生在异国他乡，不是资深影评人，都不见得听说过亨利-金的名字！ 就连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回忆起这些细节！ 他竟然张口就来？！ 不对！这小子肯定作弊了！ “顾云舟，你不老实！把你手机拿来！” 黄鹂皱着眉头伸手。 顾云舟面不改色，从裤兜里掏出所谓的证据，放在对方手里。 “我说的是2010年由达伦-阿诺夫斯基拍摄的那部，你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黄鹂表情不善，她最讨厌偷奸耍滑的人。 却没想到，顾云舟在交出作案工具后，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作为一部惊悚悬疑片，这部作品属于一部全程没有外景拍摄的电影，完全将主角限制在训练厅、地铁、以及舞台等看不到太阳的地方……” 他刚一开口，后座上的两人便整个陷入到剧情故事中。 在对电影的解读过程里，顾云舟不但一步步解析剧情，还在几个关键点和高潮部分给出了属于自己的看法。 黄鹂本身对这部电影非常喜爱，一些看过十几遍都没看明白的点，在顾云舟的娓娓道来下，豁然开朗！ 原来导演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我之前怎么没意识到？ 心潮澎湃的黄鹂，忍不住打开原片，随着顾云舟的解读，重新开始梳理剧情点。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小子的每一句话都能一针见血，每一个用词都无比恰当！ 她莫名感觉，好像坐在副驾上的不是顾云舟，而是达伦-阿诺夫斯基本人，在激情澎湃的阐述着自己对这部电影本来的想法！ 一切显得如梦似幻！ 黄鹂的提问，本来就属于开放式命题，为的就是哪怕顾云舟万一了解过“黑天鹅”这部电影，即便给出的答案不满意，自己也能随时否定他的解读！ 可现在不一样。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顾云舟的整个故事剧情当中。 自己原本以为对影片独特的看法，被眼前的小伙子用一段段精炼的解剖，虐得体无完肤！ 甚至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冲动！ “导演将精神分裂和角色关系完美的揉合在了一起，并采用一种“快速解谜”的方法，不停为观众带来思想上的冲击，是这部影片成功的关键。” 顾云舟侃侃而谈近二十分钟，终于将整部影片的讲述收尾。 他长舒一口气，打开保温杯润了润嗓子，顺便让两颗小枸杞滑进了喉咙。 全程没有一丁点的质疑与杂音，他很满意。 黄鹂恍若失神，一脸的意犹未尽。 重新把目光转移到顾云舟脸上时，眼神中满是震惊！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全程脱稿，连原片都没有参考，就能事无巨细的讲述出所有剧情！ 这说明这部电影的每一个细节，早已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顾云舟看着她脸上的反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轻轻摇下车玻璃，对着身旁司机道。 “大哥，开慢一点，我要跳窗了。” “别！” 黄鹂忽然清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循环播放这部黑天鹅，才能给出这么专业老道的观影评价？” 她想不出其他解释。 顾云舟撇撇嘴，“也不算吧，只是看过那么一两次而已。” 其实一次也没看过，全靠相父扶持。 如果黄鹂是在前一天的这个时候提问，自己恐怕都摔死在路上了。 一两次？ 黄鹂表情呆滞，你别再把我气死在车里！ 我看了几十遍没看懂的细节，你一两遍就能给出这么顶尖的观影指南？！ 你要是门外汉，那我就是刚会算加减法的小学生！ “黄姐，他说的怎么样……” 秦若影小心翼翼问道。 黄鹂面沉如水，轻轻凑到她耳边，“小影，你昨天说一部戏给他开多少工资来着？” “50w，是不是有点多了？” “唉，再加点吧，这小子如果没撒谎的话，这种人才……不，天才！光靠50万是绝对留不住的，不出三天，你绝对会被同剧组里的演员挖墙脚！” 第40章 蠢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坏不行 到达目的地后，秦若影紧锣密鼓被安排去化妆换衣服。 在得到张艺赏识后，今天她的戏份明显增加。 黄鹂反而没像往常一样跟在身边，反而一直在顾云舟左右问东问西。 越深入了解，她越觉得这个小伙子深不可测！ 无论是艺校的专业理论，还是对演员临场发挥的应对，只要自己提出问题，顾云舟都能对答如流，而且答案几乎可以用“滴水不漏”四个字来形容！ 除了表演，他甚至还对摄影方面也有着不俗的造诣。 刚进片场，一眼就看出早已架设好的摄像机机位有问题，随便摆弄了几下，镜头内的光感便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让一旁从业多年的专业摄像师也啧啧称奇。 “小顾，事到如今，我对你的专业能力，已经没多大顾虑了，但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黄鹂目光灼灼，看向坐在一旁的顾云舟。 “黄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好了。” “唉……” 黄鹂叹了口气，“你之前和小影的误会，我是知道的。” “虽说是误会，但对于你这样一个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的人，一定十分爱惜自己的名誉，为什么会选择三言两语就原谅诽谤你的人？” 就是这个原因，让她感觉顾云舟很不对劲。 黄鹂怀疑这个小伙子接近秦若影，是别有用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树大招风，秦若影的事业还处于上升阶段，公司十分看好，她当然不希望在用人方面出问题。 顾云舟随意一笑，“黄姐，你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很爱惜自己名誉，也在事情处理之前，计划了两种应对措施。” “哪两种？”黄鹂好奇追问。 “第一，解除误会，皆大欢喜。” “第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人故意毁我，我肯定得还回去。” 顾云舟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第二种？” “因为我得先确定一下，秦小姐到底是蠢还是坏，很庆幸，她属于前者。” “对我来说，蠢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坏不行。” 顾云舟的回答让黄鹂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秦若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手段，全凭运气。 她的笨，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 而且大多数正常人，对于秦若影有时候的冒失唐突，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 通俗点说，很少有人会跟一个傻波一斤斤计较，因为实在是太费劲了。 黄鹂微微颔首。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希望你以后工作中，做事都能以小影的利益为出发点，至于报酬，她是不会亏待你的。” 顾云舟微笑点头，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对于我这样一只优秀舔狗来说，只要钱到位了，我的舌头甚至可以变成莫比乌斯环来舔你。 他自己都没想到，本来看着没什么卵用的技能，竟然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秦若影运气好。 “我去化妆间看一下小影，你就待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张导比较在意这些细节。” “明白。” 黄鹂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开。 顾云舟靠在摄影棚外面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际，隐约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朱老师，张导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凭什么忽然给秦若影加那么多戏？到底我是女主角，还是她是女主角？” 顾云舟微微睁眼，朝旁边一瞅。 两个人影就在自己不远处。 还都是自己平时能在屏幕上见到的熟面孔。 刚才说话的女子是被誉为90后六花旦之一的赵白桦，凭借一张自带三分勾人的禁欲脸，在许多宫斗剧中，获得过不少后宫娘娘的角色，演技也是可圈可点。 赵白桦对面的中年男子，看着五六十岁，一张马脸，眼睛细小狭长，带着一副无框眼镜。 这人顾云舟也比较熟悉，是演艺圈出了名的老戏骨，名叫朱光华，以前是戏剧界的，记得小时候，顾老四的收音机里总播他唱的戏。 “白桦呀，提起这事儿我也奇怪呢，小秦一个刚进入演艺圈的新人，怎么可能忽然得到张导的青睐？” 朱光华摸着光滑的下巴，贼溜溜的眼珠子若有若无在对方领口打量。 “你说会不会小秦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顾云舟轻哼一声，这老东西看着道貌岸然，原来也是个背后嚼舌头的货色，不愧是顾老四的偶像。 “贱女人！真下作！”赵白桦恨恨骂了一句。 转而嘟起嘴，看着想要撒娇的模样。 “朱老师，您知道这部戏对我很重要的，秦若影加的戏份时间，好多都要从我这里扣除，连一个新人的咖位都争不过，我以后还怎么在电影界混？” “朱老师您得帮我，跟张导说几句这个贱女人的坏话，让他按原剧本拍好不好？” “人家很需要您的帮助的啦！” 说着，轻轻摇晃起老朱的胳膊。 这一摇，把朱光华摇得春心晃荡，却也没直接答应。 “白桦，你也知道老张那个人认死脑筋，他的剧本谁都不敢改，我俩几十年的交情，都不如他的主意硬！” “那怎么办？”赵白桦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都要露出来了。 “您这么德高望重的前辈，都没办法帮我，难道就让我一个正直的小女子，被傻波一导演和一个贱人毫无底线的欺负吗？” “别急嘛！” 朱光华轻轻摸了摸她的胳膊，滑嫩的触感让老戏骨很是享受。 “老张是蠢了点，也不近人情，但我有办法让小秦自己犯错呀！” “一会儿正好有一场我跟她的戏，我给她使几个绊子，她说不出台词，让她当众难堪，老张最在意演员的基本功，到时候不就不用她了嘛！” 秦若影的蠢，在剧组里人尽皆知，刚到片场时，连台词都记不明白。 自己要给她使坏，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真的？” 赵白桦眼前一亮，“我就知道朱老师最疼我了！” “白桦，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朱光华假装不高兴，爪子还使劲在对方的小手上摸了几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老朱关爱后辈的健康成长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房车里，我们单独讨论讨论剧本，让前辈传授你两招！” “朱老师您别这样，旁边还有人呢！” 赵白桦略显羞涩，轻轻推了一把。 有人？ 朱光华转头一看，不远处的靠椅上，果然睡着一个青年男子。 当下表情不悦，走上去用力踢了一脚椅子腿。 “这是你们群众演员该来的地方吗？” “不知道长幼尊卑的东西！大早上就来片场睡觉，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 “看什么看，赶紧滚蛋！” 顾云舟看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懵逼的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顺带把靠椅也搬走了。 “嘿？这没教养的东西！” “助理？把副导演给我找来，看见那个群众演员没有，让他下午不用来了！” 朱光华指着远处的背影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问声好，还当什么群演？干脆别吃这碗饭了！ 一个小时后，从化妆间出来的秦若影造型焕然一新。 一旁黄鹂拿着剧本，紧锣密鼓给她讲述着接下来的戏份。 “小影，今天和你演对手戏的朱老师，他属于那种爆发力强，且注重情绪的演员，你一定要尽快入戏，把自己投入进去！” “我们再过一遍剧情，你被渣男伤害过后，去他家里讨要说法，朱老师扮演的渣男父亲对你产生误会，你们俩驴唇不对马嘴，各说各的引发笑点，最后误会解除，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咱们争取一条就过，不要拖沓。” 秦若影神情有些紧张，嘴里还默默嘟囔着台词。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同样完成妆容的赵白桦神色轻松走了过来，看似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 “小影，别害怕，我都跟朱老师言语过了，虽然是新加的戏，但他一定会在正式开拍时提携你，你跟着他的思路走就好了！” “放心，你一定行的！加油！” 赵白桦一脸人畜无害，在旁人眼中，完全是个关爱体贴的知心姐姐。 心中却暗暗冷笑。 贱人，就你这点资历也想踩着老娘上位？ 看老娘今天毁不死你！ “谢谢白桦姐！”秦若影眼神感激，重重点头，“等拍完戏，我请你吃好吃的！” 此时，常务在一旁拿起喇叭。 “相关演员请入场，闲杂人等离开拍摄场地！” 就听片场中，朱光华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老张呀，我这嗓子今天又罢工了，待会儿说台词的时候，就用占位符替代了啊，后期用配音搞定！” 一旁紧盯着摄像机的张艺没有多想，这在拍摄过程中很常见，只要不是因为耍大牌故意不说台词，他还是很照顾演员的。 抬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但其他人不要紧，听到这话的秦若影却瞬间慌了神。 她学东西本来就慢，没有话赶话套台词，此刻脑子里一团浆糊！ “什……什么意思？” “只有我一个人说台词吗？” 然而拍摄马上开始，根本没人有空搭理他。 “演员请就位！” “Action！” 就在秦若影不知所措时，长发遮挡的耳朵里忽然被人塞进一只耳机。 “别怕，我在呢。” 顾云舟不知从哪冒出来，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把她推入镜头。 砰砰砰—— 战战兢兢的秦若影咬了咬牙，轻轻敲响大门。 片刻之后，弯着腰的朱光华打开房门，神色疑惑，张口便是：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四五六七？！” 第41章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看着对方夸张的面部表情，以及脱口而出的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秦若影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原本记住的台词，也在刹那间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怎么办？ 我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完了，毁了！ 改剧本后的第一场戏就出岔子，张导一定会认为我没有认真做准备。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换掉我啊。 可我真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呆很愚蠢，不会被我的粉丝宝宝看到吧？ 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啊！ 朱光华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小东西，跟我斗？ 你还嫩着呢！ 你这会儿越丢脸，赵白桦那个小骚货到了晚上就得越卖力！ 当然，你要是想整她，我也来者不拒！ 猛的呵斥一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 情绪饱满激昂，看着像是临场发挥，替秦若影接戏，实则是为了彻底把她搞迷糊。 此时的秦若影，脸上写满了委屈心酸，被对方这么一吓，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我不行，不行的…… 余光扫到摄像机前的张艺脸色有些严肃，微微抬起了手。 要让我的粉丝宝宝知道我这么没用，他们会不会都脱粉啊…… 就当她自己也准备放弃，重新要求导演拍一条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情绪到位了，跟着我说台词。” 是顾云舟！ “叔叔，我怀孕了，是你的儿子。” 秦若影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跟着说道。 摄像机旁的张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忘词了，是在酝酿情绪，有悟性！ 接着示意继续拍摄。 朱光华一怔，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语气步步紧逼，“一二，一二三四三二一？！” “不不不，我是说，我肚子里的你是你儿子的！” 秦若影神态慌乱，虽是真实反应，但在旁人眼中，反而将一个胆战心惊，去渣男家里讨说法的冤种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影这演技进步很大呀！” “看她口吃的模样，要不是在拍戏，我还以为她是真的紧张呢！” …… “胡说！三二一已经结扎了，你怎么可能一二三四五六七？” 朱光华见情况不对，想用临时改台词的方法彻底扰乱秦若影的思路。 咦？这句话在新剧本上没有提到啊？ 朱老师这是在临场发挥吗？ 众人疑惑的同时，也不免心中赞许，不愧是老戏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调整才能更加调动观众的笑点！ 但事先不知情的秦若影，应该就难往下接了。 毕竟是年轻演员，经验太少。 刚才还在场边脸色不太好看的赵白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老朱总是能用意想不到的手段让别人难堪。 场上的秦若影更是一脸茫然，这该怎么办？ 也没人告诉我，朱老师会加戏啊。 就听耳机里突然传来顾云舟的声音，“按住他的肩膀，壁咚他，然后……” 秦若影现在哪还顾得了耳机里的指挥靠不靠谱，立马照做。 砰得一声将朱光华推到墙上，用最胆怯的语气，说了一句最恶毒的话。 “这才是结扎！” 然后抬起一脚，朝着老戏骨的裆部狠狠踹去！ 砰—— 朱光华猝不及防遭受重击，整个人像一只虾米一样，从墙上滑落下去，缩成一团，疼的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咔——” 周围众人忍俊不禁，秦若影这种反差式的表演方式，属实让人眼前一亮！ 导演张艺笑容满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夸奖道。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家好好向小影取取经，她是怎么在突发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好的应对的！” “没问题，这条过了！” 附近响起阵阵掌声。 赵白桦见状气得咬牙切齿，愤恨跺脚。 贱人！这都是谁教她的？ 朱光华这个老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害人，你倒给这个贱人搭上戏了！ 就这也想让睡我？吃屎去吧你！ 秦若影懵逼的左顾右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急忙俯下身子想要搀扶倒地的朱光华。 “朱老师，您没事吧？”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您千万别生气！” 朱光华愤怒抬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望向张艺。 但为了老戏骨的形象，还是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强颜欢笑看向走来的张艺。 “怎么样？还……还行吧？”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大力气，尿都快给我踹出来了！ “好好好！太棒了！” 张艺眼中满是惊喜。 但却不是夸朱光华的，而是转向一旁的秦若影。 “小影，你最近进步真的很大！” “就是刚才随机应变的做出的下意识行为，一般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功力，根本演不出你那样的效果！” “真……真的吗导演？” 秦若影受宠若惊。 她刚才完全是照着顾云舟的指示行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一旁朱光华神色不忿，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那个人好吗？！ 没替赵白桦那个小骚货出了气也就罢了，还在摄像机前，被一个小姑娘当众踢裆。 现在周围场务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往日那般敬仰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知不知道为了配合你，我遭了多少罪？” “我一把年纪了，说踢裆就踢裆，踢坏了怎么办，谁负责？” “朱老师……对……对不起……” 秦若影怯生生道。 “对不起有用吗？这种事你得负责才行！” 朱光华不依不饶。 赵白桦那个小浪蹄子肯定是没戏了，今晚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补上！ 张艺立马打起哈哈，一把将他拉开，“你这不没事儿嘛！” “我还以为这是你俩商量好的表演方式，不过说实在的，效果真的很棒！” “你……！” “别小心眼了，小影也是为了拍摄嘛！” 张艺拍拍他的肩膀，干脆不给他继续拿这件事做文章的机会。 “场务，找医护人员过来，先替朱老师检查检查！” “其他演职人员准备，十五分钟后拍摄下一场！” 秦若影暗暗松了口气，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找到了给自己比出“耶”的顾云舟，莫名有种想要好好报答他的冲动。 和张艺打了声招呼，急匆匆跑进了化妆间。 我要送他个礼物！ 我要宠粉！让他更死心塌地的仰慕我，追捧我！ 半个小时后，正百无聊赖，准备继续幽会周公的顾云舟，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笑声。 “哝！给你的！” 秦若影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递过来一只粉红色的带花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什么东西？” “男戴观音女戴佛嘛，送给你改运的，你以后一定会变得和我一样运气好！” 秦若影笑嘻嘻道。 我可是DIY了好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说你们男生都喜欢把这种衣物当作礼物。 就算我还没有穿过，可应该也很珍贵吧…… 顾云舟眼前一亮，冤种真是容易满足的物种！ 大明星能拿出手的玉器，起码得是六位数以上的价值吧？ 急忙接过小布包，材质很柔软细腻，可拿在手里却发现分量好像不太对。 轻飘飘的。 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一看，一堆棕黑色的小碎叶。 “铁观音啊？” 妈的！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顾云舟掂了掂手里的香包似的物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摸着有种熟悉的触感。 只能送给欢欢了，她应该会很喜欢。 “秦小姐，能不能帮我在这上面留个特殊点的记号，我想珍藏。” 这玩意就像墨宝，只有留下自己的印记，才能证明东西是你的。 珍藏？ 秦若影耳根一红，我昨天不是刚刚给他签过名吗？他还这么欲求不满吗？ 连签名和男人最期待的礼物都不能满足他，可我也不能现场试穿啊，太丢人了…… 诶？有了！ 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多付出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谁让我欠他的呢！ 秦若影眼神逐渐坚定，拿过小布包在上面轻轻留下一个口红印。 略带羞涩的递了过去。 顾云舟生无可恋。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冤种？ 欢欢现在的义父可是治安署长，让裴志看见我送小女孩儿带着唇印的东西，我踏马明天就得去看守所里陪顾老四！ 第42章 随身携带摄相机 “导演，不好了！” 这时，场务急匆匆的跑进摄影棚，当着全剧组的面，跟张艺诉苦道。 “朱老师生气了，他说他最讨厌年轻演员乱出风头，小影刚才的临时加戏太过分了，如果不给他一个说法，这戏他就不拍了！” 顿时，全剧组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外面秦若影身上。 哎呦，这小姑娘闯大祸了！ 朱光华是什么人？无论是在戏曲界还是演艺界，都是响当当的大拿！ 这次屈尊来演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那都是张导三顾茅庐才请到的。 平日在剧组里都是被当宝贝一样供着，就算不是主角之一，资历却是最老的，每天吃饭，都是他先动筷子，别人才敢吃，最后再轮到群众演员。 这是朱光华第一天到剧组时就立下的规矩，美其名曰可以激发年轻人的上进心。 虽然有不少人不满他的做派，但人家在演艺圈的地位摆在那，谁敢说一个不字？ 秦若影还是太年轻了，做事太欠缺考虑。 这下被朱光华点名讨说法，今天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这个消息，黄鹂抓起秦若影的胳膊，急冲冲跑进摄影棚。 顾云舟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张导，刚才小影的发挥您也看到了，都是为了拍摄需要，没有故意整前辈的意思，而且呈现出来的效果也很好，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我建议把朱老师请出来，咱们相互说清楚，解开心结不就好了嘛！” 黄鹂作为圈内着名经纪人，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一旁的秦若影也是没想到自己能捅这么大的篓子，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张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 张艺皱了皱眉，摘掉头上的鸭舌帽。 “小王啊，你去请朱老师，传达一下小影这边的意思。” 刚才的场务马上答应，正要往出走，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夸张的叹气。 “唉！” “别去了，朱老师说没有他认可的方案之前，不要去打扰他！” 赵白桦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小影，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白桦姐……” “别叫我姐！我可不敢有你这么大牌的妹妹！” 赵白桦抱着胳膊，躲开秦若影想要挽住她胳膊的手。 “以往你记不住台词，表演功底差，这些我们都理解，毕竟是新人，需要磨炼才能成长！” “可这次呢？你为了抢戏不择手段，拍摄过程中对着老前辈下狠手，朱老师都六十多了，他遭得住你这么折腾吗？” “我没有……” 秦若影神色委屈，她不知道面前的知心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自己。 白桦姐以前可是很照顾自己的，怎么连她也误会自己？ “没有什么没有？” 赵白桦眼睛一瞪，“你自己安的什么心，自己不知道吗？” “不就是朱老师平时对你严格了一些，多说了你两句，可那都是来自前辈的关爱呀，你怎么能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呢？” 她以前不止是对秦若影好，她对剧组每个人都很贴心。 可自从昨天起，剧本忽然发生变动，这让赵白桦立马感受到了危机。 在张导的戏里，自己必须是正儿八经的女一号，哪有被一个后辈盖过风头的道理？ 现在继续装亲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看向秦若影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别人说话，他们可能不那么相信，可赵白桦平日里在剧组人缘很好，跟秦若影的关系看上去甚至可以称为情同姐妹。 谁不了解秦若影，她还不了解吗？ 没想到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是那种暗地里使坏的性格！ “小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演员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尊重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呢？” “哎呦秦若影，原来你是这种人，我之前也指点过你演技，你不会也想着趁拍戏的时候报复我吧？”一名高大男演员娘里娘气的担忧道。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摄像机旁的张艺脸色愈发阴沉，他也是越想越不对劲。 难不成秦若影真是为了报复，才阴差阳错促成了自己觉得完美的拍摄片段？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真的没有……” 秦若影脸色惨白，表情满是惊恐。 她虽然平时做事鲁莽了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哪里看得出这是赵白桦和朱光华合起伙来故意整她？ 赵白桦眼中得逞之色一闪而逝。 “张导，这件事对我们剧组的影响太恶劣了，传出去恐怕会遭到媒体声讨，我建议尽快联系更专业的演员，来代替秦若影的角色。” 图穷见匕！ 站在后排的顾云舟勾了勾嘴角。 不过秦若影这个小冤种竟然没把他供出来，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张艺眉头紧皱，“这个……” “张导，您仔细想想，如果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整整一锅汤，导致电影无法在春节档上映，那这么多人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赵白桦动之以情，看似急切道。 “我这里正好有两个合适的人选，都是有过很多表演经验的老演员，而且绝对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您如果需要，我可以给您推过去！” 说着，嘲讽的看了一眼秦若影。 贱人！ 谁的戏你都敢抢？这就是对你的教训！ 张艺心动了，他确实等不起。 而且相比起秦若影，老戏骨的戏份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给电影增加不少亮点！ “那好……” 黄鹂脸色大变，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感！ 完了，演员这条路，小影估计是走不下去了！ 还很有可能波及到她的其他通告。 还没红，就要黄了吗？ “等等！” 就在张艺准备答应的时候，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你是……”张艺愣了愣神，“你有什么事？” 赵白桦看着冒出的青年，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顾云舟微微一笑。 “张导你好，我叫顾云舟，是一名忠实的电影爱好者，爱好嘛，平时喜欢随时走走拍拍，记录生活，这次是作为秦小姐的助理来到片场的。” 赵白桦嗤笑一声，“怎么？见靠山倒了，想要毛遂自荐，给自己找个新工作？” “我们可不敢用你，万一你为了报复，在整个剧组盒饭里下毒怎么办？” 一句不屑调侃，引发众人哄笑。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跟班，吕奉先认义父都没你变脸快！ 秦若影见顾云舟站了出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知道顾云舟的为人，肯定是要把真相说出来，替自己扛责任的。 我都要糊了，他还想着维护我。 正应了那句话，巅峰诞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我不能让我的粉丝宝宝受委屈！ 反正都要糊了，我不要拉我的粉丝宝宝一起下水！ 一步挡在顾云舟面前，“张导，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顾云舟的事，踢朱老师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哎呦？ 顾云舟剑眉一挑？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冤种！ 下次收你工资前，给你打个十折！ “秦若影，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赵白桦讥讽道，“你不知道开除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我告诉你，是你们两个都要从剧组滚蛋，谁也别想留下！” “还找工作，做梦去吧！” 张艺无奈摇了摇头，招来副导演，“下个通告……” “别急嘛！”顾云舟轻笑一声，从秦若影背后重新站了出来。 “我猜大家都没注意听我刚才的自我介绍，我说的是，我平时喜欢走走拍拍，记录生活，恰好今天在剧组拍到一件有趣的事，所以想分享给张导。” 作为一只谨慎的舔狗，随时给自己留后路，早就在顾云舟工作中形成了习惯。 除了避免和女神谈判时，不必要的利益纠纷，还得经常记录自身服务的优缺点，回去反复琢磨改进。 只见他掏出手机，在半空晃了晃，“张导，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感兴趣什么？你还想在国际大导演面前班门弄斧，卖弄自己的拍摄手艺？” 赵白桦瞥了他一眼，不屑道。 “还只给张导一个人看，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顾云舟摸摸下巴，“不合适吧赵小姐，这种事很难启齿的。” “下贱！”他越藏着掖着，赵白桦就越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步步紧逼。 “你是不是想要贿赂张导？丢人丢到剧组来了！” “不要急着否认，把你肮脏的视频，放给大家都看看！” “确实有点肮脏。”顾云舟故作为难，“可赵小姐如果执意想一探究竟的话，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要求了。” 说着，点开视频播放键，把音量调到最大。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别怪我胡来！ 只听手机里传来的第一句便是王炸！ “朱老师，张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凭什么忽然给秦若影那个贱人加那么多戏？” 死寂—— 刚才还窃窃私语，对着秦若影指指点点的众人，全都呆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白桦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刚一开口，就让所有人不看画面都知道是她！ “难道就让我一个正直的小女子，被傻波一导演和一个贱人毫无底线的欺负吗？” “老张是蠢了点，也不通人情，但我有办法让小秦自己犯错呀！” “一会儿正好有一场我跟她的戏，我给她使几个绊子，她说不出台词，让她当众难堪！” …… 第43章 妈妈，我要糊了 “快停下！快停下！” “你放的都是什么东西？” 赵白桦脸色惨白，顿时方寸大乱，像一个泼妇般冲过来，想要抢走顾云舟手里的手机。 她想起来了，这个所谓助理，就是之前自己和朱光华密谋时，在一旁装睡的“群众演员”！ “你怎么这么无耻，偷拍别人隐私！” 顾云舟一边躲闪，一边笑道。 “赵小姐前半句说对了，但我是明目张胆的拍，是你们自己没发现而已。” 老戏骨自以为开除了这个群众演员就没事了。 巧了，老子不是群众演员。 “张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赵白桦见抢夺无果，立马转身朝着导演表忠心。 “我和朱老师只是闲聊，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更别说陷害秦若影了！” “再说了，我一个大女主，没必要和女配角抢戏啊，一定是这个姓顾的，后期做过声音处理，那不是我们的聊天内容！” 情急之下，也只能胡搅蛮缠。 可在场众人不光听到了视频中的对话，朱光华先前开拍时的异常举动也足以说明顾云舟拿出的证据是真的！ 而且不就是给秦若影加几分钟的戏嘛，你为了抢戏，还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使出美人计了？ 真是三观炸裂，五官模糊。 张艺脸色铁青，他毕竟是这个剧组的一把手，在国内演艺圈也算呼风唤雨的人物，被当众用脑子进水来侮辱，面子上自然过不去。 要不是这个姓顾的助理，悄悄用手机记录下了一切，自己还傻不呵的被蒙在鼓里呢！ 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十分愤怒，张艺也没有将情绪完全在片场发泄出来。 谁都能乱，只有他不行。 戏拍一半，还不能快进到兴师问罪的时候！ “顾云舟，你加我个联系方式，把刚才的视频发我一份。” 接着转头朝神色尴尬的副导演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暂停赵白桦和秦若影一切拍摄工作，你带着其他演员去拍摄外景！” “好……好的张导。” 秦若影呆呆的杵在原地，不是吓傻了。 而是2KB的内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处理这么多信息。 朱老师和白桦姐为什么要去房车里讨论剧本，是才想让我们听见精髓部分吗？ 太过分了，还要藏私！ 顾云舟很喜欢记录生活吗？ 那他的手机里一定还有许多我的视频吧…… 以后看见他，一定要多多注意仪容仪表，不能给我的粉丝宝宝留下坏印象。 咦？我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赵白桦脸色一急，知道导演真的生气了，再说下去，也只能起反作用。 干脆停止恳求，转身小跑出了摄影棚。 她得去找朱光华！ 老朱不论是面子还是和张艺的交情，都不是她们一众年轻演员能比的。 “张导，我扫您。”顾云舟主动上前，加了对方社交账号。 刚把视频发过去，还没等张艺开口叮嘱，就主动在他眼前，将手机里的视频原件删除。 张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小伙子够机灵！ 这种丑闻是绝对不可以流传到狗仔队手里的，否则不止是他，整个剧组都要承受舆论的口诛笔伐。 口碑一差，就更不用提票房如何了。 就这部戏，张艺跟投资方签得可是对赌协议，能否顺利上映，和他的账户余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当众人小声议论，准备散去的时候。 只听秦若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我分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也要跟着停工？” “黄姐，我真的要糊了，我的粉丝宝宝都会变成别人的粉丝宝宝，呜呜呜——” 黄鹂皱着眉头在一旁给经纪公司打电话，根本没工夫哄她。 顾云舟神情怪异，“秦小姐，你真的看不懂导演要干什么吗？” “他……他要让我停工，还不让我拍戏！”秦若影不停啜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让你停工就说明你没被开除，你忘了自己之前是什么处境了？”顾云舟无奈。 你但凡把你87的智商，分0.5出来好好想想，也不至于现在还搞不明白情况。 秦若影一愣，“张导好像要开除我……” “现在呢？” “停工查看！”秦若影眼前一亮，“这么说，我不用走了？” 这么看来，只有赵白桦一个人受到了处罚，而自己却是被张艺提了一把，从失业的边缘拉了回来！ “顾云舟，我猜的对不对？” 秦若影破涕为笑，上去给自己的粉丝宝宝一个大大的拥抱！ 哇！ 不愧是我的粉丝宝宝，太厉害了！ 而且他刚才站出来维护我的样子真的好帅，要是再染上黄头发，穿上豆豆鞋就更帅了！ 顾云舟撇撇嘴，科目二场地平坦无障碍，可以进行考试。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听外面一声咆哮。 朱光华一瘸一拐走了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后面跟着同样不忿的赵白桦。 老戏骨一进门，直冲冲走向张艺。 “老张，你信一个外人，不信自己老朋友是不是？” “我们做演员的，每天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谁能保证一言一行都被不被别人误解？” “白桦只是说了你两句，对剧组随便改戏的做法表达一下不满，这怎么了，有错吗？！” “再看看那个秦若影，她犯得可是选择性错误！抢戏改戏，殴打老前辈，还教唆助理偷拍，年纪轻轻不学好，带坏剧组风气，这种人你留着干什么？！” 秦若影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底气有些不足。 “顾云舟，朱老师说的好有道理……” 顾云舟嘴角抽搐。 果然，傻人有傻福，傻波一没有…… 张艺淡然的压了压手，“老朱，别生气，坐下说。” “坐什么坐？” 朱光华斜了不远处的二人一眼，“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这部戏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反正也撕破脸皮了，干脆就撕到底！ 我还不信了，老朱我在演艺界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治不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朱光华现在的态度就是要倚老卖老！ 张艺微微皱眉，“老朱，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呀！” “你们有什么恩怨，等拍完戏再解决行吗？” 他强忍着心中怒气，本以为朱光华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会选择各退一步，起码也得顾全大局。 却没想到最胡搅蛮缠的就是这位老戏骨！ 奈何朱光华在这部戏中的戏份虽然不对，可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串联人物，重要性甚至仅次于男女主。 自己把他送走，且不说坏了交情，整部电影也会变得支离破碎，剧情牵强！ “不行！” 朱光华哼了一声，“我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和一个演艺圈败类一起拍戏！” “你要是不换秦若影，就干脆把我换了吧！这窝囊气我可不受！” 后方一言不发的赵白桦表情愈发得意。 老朱这个人，虽然猥琐了点，但办事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这么看来，只要自己能争会咖位，陪他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张艺气得直喘粗气，这个老朋友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 可要是真放弃了朱光华，整部戏的点睛之笔由谁来扮演？ 就算能找到新的演员，时间也不赶趟了呀！ 朱光华就是吃准了这点，才选择强行逼宫！ 相比之下，让秦若影走人，按照原剧本削减女配的戏份，反而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但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也太坏口碑了吧？ 正当张艺犹豫不决时，顾云舟却又站了出来。 “张导，秦小姐理解您的难处，所以决定……” “决定什么？”还没等他说完，朱光华立马接过话茬，“告诉你姓顾的，我记住你了，今天赔礼道歉也没用，你和秦若影，以后别想在电影圈混了，我说的！” 相比于秦若影的无知，他更生气顾云舟竟然敢把自己的黑料爆出来！ 就算这俩人被开除剧组，他也并不准备就这样轻易放过二人。 还想吃这碗饭？老子把锅都给你砸了！ “朱老师想多了。”顾云舟笑笑摆手，“我的意思是，如果张导决定选择正义的一方，朱老师空出来的角色位置，我可以试一试！” 此话一出，不止张艺朱光华几人满脸错愕，就连不远处打电话的黄鹂也愣愣回过头来，像是看白痴一样望着顾云舟！ 第44章 演员教科书 “哈哈哈哈哈！” 朱光华气极反笑。 “真是艺人没脑子，助理也跟着一个尿性！” “你以为我的角色是什么人能演的吗？” “我都不说你的年龄适不适合扮演剧中男主的父亲，就算能用化妆弥补形象，你的演技够格吗？” “你这种臭鱼烂虾也妄想乘人之危，在这种大制作里讨个角色？做梦去吧！” 如果对方用把手机录像放出去的办法作妖邪，他或许还会忌惮那么一丢丢。 但演戏？赶紧拉倒吧！ 上赶着自寻死路！ 就凭你一个20出头的毛头小子，谁给你的勇气，跟我朱光华抢饭碗？！ 真是笑话！ “有没有演技，试过才知道。”顾云舟微微一笑，把头发往后捋了捋，弄得和朱光华一样，是个大背头。 “张导，我记得剧本中有一场男主父亲面向海边向已故妻子内心独白的戏，可不可以现在让我试一下？” 张艺深吸口气，扫了眼嗤笑不已的朱光华。 算了，试试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他根本不对顾云舟的演技抱任何希望，起码也能敲打敲打老朱，让这个老戏骨知道，自己已经动了换角的心思！ 没准能让这二人收敛收敛，不要继续胡闹！ “顾云舟，你随时可以开始，没有外景和灯光，将就一下。” “哼！浪费时间！”朱光华不屑的哼了一声，“看一个外行演戏，和观赏有人在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让人恶心！” “朱老师您别生气，坐下歇一会儿。”赵白桦谄媚的搬过一张椅子，放在老朱屁股下面。 “有些人就喜欢在专家面前丢人现眼，咱们又拦不住，就当看个笑话好了！” 秦若影嘟起小嘴，开口争辩道，“我昨天传授了顾云舟一晚上演技，他很聪明的，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他？” “老板，别说了，我本来觉得不是很丢人的……” 顾云舟捂了捂脸。 他们之所以看不起我，你是主因。 张艺瞥了二人一眼，大手一挥。 “Action！” 话音刚落，只见顾云舟忽然微微弯下腰，眼神变得深邃无比，面部表情也从无奈，瞬间变化成了一种带着心酸和无助的状态！ 身上的朝气蓬勃的气势，像是变戏法一样，彻底成为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 张艺眼皮一跳，这小子有点东西呀！ 他作为业内资深导演，顾云舟入戏时，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尤其是对老人神态细节塑造部分，拿捏得十分到位！ 顾云舟颤颤巍巍向前一步，挪到摄影棚正中，目光波澜不惊的望着前方，好像面前是一片宁静的大海。 “爱莲，你总说人生是一件爬满虱子的华袍，既然无法逃避问题，就要想办法应对……” 苍老的声音从顾云舟喉咙里发出的刹那，张艺整个人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像！ 太像了！ 他模仿的不是朱光华，而是自己在写剧本时，脑子里对这个人物原有的那种感觉！ 甚至连声线和说话的语速都一模一样！ 震惊之余，连忙打开一旁的摄影机。 可更让他吃惊的画面再次出现！ 从镜头的角度看，顾云舟竟然在没有经过提前安排的情况下，只凭直觉，就找到了画面中最合适的位置！ 连调整焦距的过程也给自己省了！ 若隐若现的侧脸，情感复杂的面部神态，还有那看似微微颤抖的手指，简直像是刚从剧本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张艺对秦若影的助理事先熟读剧本并不怎么意外，可这家伙竟只凭记忆，就一字不差的将台词脱口而出，声音清晰，情绪饱满，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磕巴！ 要知道这可是整部电影中，最难拍摄的几个长镜头之一，必须一镜到底，对演员的基本功要求极高！ 所以张艺才不辞辛苦，请来了着名老戏骨朱光华，希望他能将人物刻画的丰满一些。 可也为了照顾朱光华的年龄，选择把这段戏放在最后拍，为的就是让老朱记忆台词，更好的揣摩人物性格。 万万没想到，朱光华还没做好准备的事，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镜头中的顾云舟眼眶含泪，时而低声呢喃，时而情绪高亢，在向逝去的爱人倾诉最近所遇到的烦心事。 不断变化的表演方式，非但没让人有任何出戏的感觉，反而使得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人彻底沦陷进去！ 赵白桦直接看傻了眼，像是见鬼了一般，眼神惊恐。 朱光华表情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独角戏。 他下意识的嘴唇微动，在脑海中幻想画面，看看如果换成自己，会不会比顾云舟表现的更出色！ 但是失败了！ 一次……两次……三次的模拟都失败了！ 顾云舟对人物的刻画程度，简直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每一个表情动作，就好像是经历无数次磨炼过的，挑不出一点瑕疵！ 就连眨眼的频率，都能透露出别样的人物情感！ 匪夷所思！ 不远处的黄鹂，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询问，置若罔闻，连魂儿都被顾云舟的表演吸走了！ 我……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有没有真材实料，她一眼就能看穿！ 顾云舟此时的表演，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 不对！他比教科书还要准确！ “老陆，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天才……” “什么天才？黄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们不要乱来，公司已经在联系资方了，小影的角色80%能保下来！” “不是80%，是100%！” 黄鹂猛的回过神来，急不可耐的重回摄影棚中央，就等顾云舟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后，立马喊停。 “再会吧，爱莲，我会陪着你，我也会陪着孩子们。” 顾云舟脸上释然一笑，有种说不出又让人内心震动洒脱。 长达两分半的内心独白，没有一个字错误，没有任何一处语气丢失情绪，每一个举止动作都浑然天成。 让人莫名臆想，这个二十多岁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多么苍老的灵魂！ 寂静—— 好像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试戏已经结束了。 一旁的朱光华死死咬着牙，顾云舟的表现好到让他抓狂！ 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不……不过如此嘛！”赵白桦讪笑一声，用胳膊捅了捅老戏骨，“您说是吧，朱老师？” 见对方沉默不语，识相的闭上嘴巴。 张艺跃跃欲试，正要起身去和顾云舟握手，只听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我经纪公司的员工目前只能表示这么多，你如果还有其他要求，我们得先开会讨论一下！” 黄鹂抱着胳膊走了过来。 她看出，张艺意犹未尽的情绪都快抑制不住了！ 哼！ 现在后悔没一开始就维护我家小影了？晚了！ 待价而沽一直是她的拿手好戏。 张艺脸上显现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按下摄影机，立马从导演椅上起身。 “黄鹂，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段影像虽然不是正片，但我一定要把它剪到片尾花絮里面，太经典了！” “你千万不能拒绝我的要求！” “小顾，你来，你过来！”张艺一把拉过面带微笑的顾云舟。 “人才呀人才！” “你早些时候怎么不跟小影过来试戏呢？” “我是昨天，才正式成为秦小姐的助理的。”顾云舟坦然笑笑。 昨……昨天？ 一听这话，张艺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是说你一个晚上，就能记住这么长的台词，还将人物琢磨的这么透彻？” “黄姐，这都是可以说的吗？”顾云舟看向黄鹂。 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而事件的最终目的，还是要维护女神秦若影的利益。 恰好，经纪人就是处理这些琐事的。 黄鹂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骄不躁，没有被大人物的青睐冲昏头脑，非常不错！ “张导，我代表秦小姐和顾先生的经纪公司，正式向你提出意见，我们要改戏！” 张艺丝毫不加犹豫，“改！立马就改！” 在顾云舟的表演衬托下，所谓老戏骨的朱光华之前的镜头，他都想删了扔进垃圾桶！ 什么东西！ 显而易见，自己现在必须得站在顾云舟这一边，迟疑一秒，都是对自己几十年从业经历经验的亵渎！ “怎么改？”黄鹂勾起嘴角。 “我代表剧组，小顾和小影代表你们经纪公司，双方合作洽谈，咱们都提意见！” “老张，你不能这样！”朱光华一急，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扯动下身痛处，哎呀咧嘴。 可他也顾不了这么多。 “你跟我说好的，剧本里的角色不能随便改动！” “可老朱你现在已经不在剧本里了呀。”张艺摊摊手，“你刚才亲口说的，有小影没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小顾，你刚才记录生活了吗？” “记录了。”顾云舟微笑点头。 “对了白桦，你之后的戏份可能会大大减少，如果接受不了，也可以和朱老师一起走。” 张艺语气十分冷淡，他是需要顾全大局，但不代表他没脾气。 赵白桦神色惊慌，立马从老戏骨身边撤离，“张……张导，您别这样，我不走，我做梦都想拍您的戏，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艺随意摆了摆手，没有回应，转而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起了顾云舟。 影帝！ 二十多岁的影帝！ 我下一部电影里二十多岁的影帝！ 太夸张了，太不可思议了！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情无法平复！ 黄鹂闻言微微点头，正要再提要求，就听旁边一直痴痴站着的秦若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边哭边鼓掌。 “太感人了，我想我爸，我想我妈，呜呜呜——” 第45章 冤家路窄 “顾云舟，你就舔一下嘛，就一下！”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朋克装扮的小腹黑按着顾云舟的脑袋，脸上带着期待与享受。 “不舔，太羞耻了。” “就一下，没关系的，他们看不到的。” “扎嘴。” “你舔不舔？不舔我生气了！” 顾云舟无奈叹气，“说好了就一下，你可不能多要……” 于是缓缓靠近路旁花坛里，不知哪个畜生移植的小仙人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舌头在细密的毛刺上轻轻点了一下。 声调张狂的笑声从程小雨的喉咙中喷涌而出，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乖！” 二人怪异的举动，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什么感觉？什么感觉？”程小雨急切上来搂住他的胳膊。 “我的评价是，不如你的。” 小腹黑呼吸一滞，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脸颊通红。 看似亲昵的靠在顾云舟的肩膀上，嘴里欲拒还羞，“人家才没那么扎嘴呢……” 实则牟足力气，在他腰间的嫩肉上狠狠一扭！ 疼的顾云舟倒吸凉气。 “唉，世风日下啊……”路人感叹。 “你懂什么？人家的感情就像尿到了裤子里，我们只觉得骚，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暖！” 二人一路行至商场。 “小雨，不是说好了去健身吗？姿势我都想好了，你练深蹲，我练俯卧撑。” 这两天被张艺拉去拍戏，身心疲惫，是得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虽然基本上每个镜头都是一条就过。 但这位大导演一见自己开演，就像打了鸡血双眼喷火，不停的给自己加戏。 唉，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负担。 程小雨目光闪烁，在他耳边轻飘飘道，“先陪我买内衣，健身的时候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那我建议你直接买泳装，防水抗冲击。” 穿泳……泳装？ 还要我练习深蹲…… “我才没那么多呢！” 不行，遭不住了！ 脑海里的浮想联翩让程小雨呼吸急促，急忙放开顾云舟的胳膊，钻进一家品牌内衣店。 她需要冷静冷静。 最近的剂量是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好几天不见这个狗东西，突然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有点受不了…… 导购小姐面带笑容迎了上来。 “先生女士，请问需要我想二位介绍什么款式的衣物？” “普……普通一点的就好。” 程小雨压了压墨镜。 “二位请这边来。” 顾云舟跟在身后，显得很淡然，各种暴露暧昧的款式擦肩而过，但也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一点的不自在。 “先生，您的女朋友平时都喜欢什么风格的？” 导购小姐很清楚，女人买内衣，一般都是为了给男人看。 决定权还是掌握在面前这个年轻人手里。 顾云舟咂咂嘴，“她平时都不穿的，比较方便。” 导购小姐直接沉默。 小腹黑双腿微微发颤，墨镜下的眸子里好像能掐出水来。 舒爽中带着三分羞怒。 狗东西！你等着！ 只见她缓缓从架子上拿起一条内裤，漫不经心道。 “你不爱我，我都不穿了，你为什么还穿着？” “怕你张口就来。” “你……” 程小雨气得直跺脚，腿软得像煮熟了的面条，身子一歪，倒在顾云舟怀里。 导购小姐表情尴尬，这种剧情也是自己一个外人能听的吗？ 什么虎狼之词！ “二位，我们这里有封闭式更衣室，隔音效果很好的，你们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你们这样我很难做呀！ 可不可以先解决完私人问题，再心平气和买东西？ 程小雨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勉强站定身子，妩媚的拉住顾云舟的衣领，轻佻道。 “你敢吗？” 狗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敢口嗨！ 果不其然，顾云舟面露难色，正当小腹黑以为自己得逞，洋洋得意的时候，他却伸出了舌头。 “刚才都给我扎流血了，这次不要了好不好……” 导购小姐一脸震惊的看着程小雨。 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小巧玲珑，没想到呀没想到…… 小腹黑脸色涨得通红，她想让狗东西丢脸的计谋又失败了！ 而且看导购小姐古怪的表情，好像当真了！ 太羞耻了！ 恨恨将手里内裤扔进顾云舟怀里，“就要这条！给我打包！” 然后气鼓鼓的掉头就走。 “先生，这款内衣的价格是1699大夏币，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导购小姐羞涩问道。 其实我也理解，长这么帅，有的时候真的忍不太住…… “1699？” 顾云舟一愣，以往这个价格，内裤只是服务的附赠品啊！ 连忙低头查看。 粉色的布料上，带着朵朵丝质小花，在手里的触感十分柔软。 咦？ 怎么这么眼熟…… 顾云舟脑子里忽然亮光一闪。 这玩意不就是冤种前俩天包铁观音用的吗？ 不会吧…… 不可能！ 天底下哪有送助理内裤的爱豆？ 冤种想勾引我？ 也不像呀…… “麻烦问一下，这款内衣用到的布料材质，还有什么地方有？” “先生，这是我们品牌独有的纺织工艺，只为了做出最贴合身体的衣料，源头工厂在法国，国内没有的。” 导购小姐心脏怦怦跳。 他这算是背着女朋友跟我偷偷搭讪吗？ 我是该给他电话号码还是私聊账号？ 顾云舟嘴角抽搐，轻轻叹了口气，“刷卡吧。” 程小雨在外面等待已久。 见顾云舟提着袋子出来，不自觉勾起嘴角。 “给女人买内衣的滋味怎么样？” “有没有感觉到很丢脸？” 顾云舟看起来心不在焉，随口回了句。 “还好。” 嗯？ 他为什么这么冷淡？ 平常不都应该和我说骚话挑逗我吗？ 是生气我把他一个人丢下不管了吗？ 程小雨莫名有些焦急。 “小雨，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一个女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把内裤送给一个并不十分了解的男人？” 顾云舟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 我已经够变态了，难道这次遇上一个更变态的客户？ 程小雨心头一颤，他在点我！ 顿时一阵心慌意乱。 “顾云舟，你不要太过分了，给你丝袜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这种事情你就别想了！” Emmmm…… 虽然极限就是用来挑战的，可你挑战的方法不对…… 就算你是我花钱雇来的，我也有义务保护你的心理健康，不能沉迷恶习。 可书上说喜欢一个人的念头是控制不住的，太克制了也不太好。 尤其是他这样一个情种，硬憋着，会憋出病的！ 要不让他巡回渐进，给他一点期待？ 程小雨脑子里一团乱麻，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把抢过顾云舟手里的袋子。 “后天我再给你，我平常都是一天一换的……” 顾云舟一怔，“小雨，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的！你理解成什么了？ 而且你理解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答应啊？！ “后天我有事，能不能……” 小腹黑死死咬着嘴唇，“顾云舟，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想要时间长一点的对不对？” “就算你不在意，但也要注意个人卫生！” “就后天！”程小雨语气不容拒绝，“正好我爸的画展也在那天，他让我给你发邀请函，你必须到场！” 顾云舟捂了捂脸。 看来这一面还非见不可，自己之前答应过程大器要去画展捧场的。 见程小雨好像又要说教，连忙岔开话题。 “小雨，叔叔那幅水仙册的假画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程小雨成功被分散注意力，“卖给我爸假画的那个人，在圈子里很有名望，又是多年的老朋友，我爸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准他也不知道帮我爸收的是假画，还是算了。” 顾云舟眉头一挑，几千万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 一千多的内裤，你说给就给？ 你们一家子要是会画支票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举报了还能拿一笔奖金。 “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都要抱有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对方。”顾云舟摇摇头。 小腹黑轻轻叹气。 “朱光华你听说过没有？在大夏文化界很出名的，后天他也会到场，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帮我试探试探。” “朱光华？”顾云舟蓦然回头，“那个拍戏的朱光华？” “对呀！”程小雨点头，“最近他正好在尚京拍摄一部戏，好像是张艺的贺岁片，这种级别的人脉资源，我爸还是比较看重的。” 哼！ 你这消息已经是八手的了，最新进展是朱光华在张艺电影中的戏份被全部砍掉，临走的那天，所有群众演员鞭炮齐鸣，夹道欢送！ 顾云舟嗤笑一声，老戏骨的人品还用得着试探？ 一试一个不吱声！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连续招惹我两大财神爷，不给你长长记性，老天爷都得降雷劈我！ “放心，待会儿把地址发我，我后天一定到场！” 程小雨肩膀一颤，他要给我讨说法？ 不对！ 他刚刚才说，要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他还是想要我的内裤！ 真不正经！ 可我好像还有点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第46章 爸爸的血都是为你流的 回到家的程小雨使劲把自己的身体扔在床上。 每次和顾云舟见面，虽然只是简单的逛街闲聊，可一回到家，整个人就像虚脱一样，毫无力气。 可那种从上到下的愉悦感，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给予自己的。 大口补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潜意识中已经不再满足一周一次的服务次数。 “我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有他暗藏着的小癖好，我们俩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呢……” 一想起顾云舟愈发主动的攻势，小腹黑的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自己能送的礼物已经不多了，怎么才能让这个狗东西时刻保持新鲜感呢？ 看着抽屉里安静躺着的筋膜枪，程小雨心跳一滞。 不行。 打开手机，飞快敲出一行字。 “狗东西，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对方秒回。 小腹黑勾了勾嘴角，“有没有同时在做其他坏事？” “有，但是我不能说。” 哼哼…… 贱人，被我猜到了吧？ 那双丝袜也应该被你捋出丝了吧。 “我给你的东西，你更喜欢哪一个？”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还可以多准备一些送给你哦！”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但非要从里面挑出一个的话，我希望是钞票。” 这种欲拒还迎的说辞，让程小雨不屑的哼了一声。 口是心非的男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想要涨工资也可以，每周见我两次，服务费加倍。” 程小雨点击发送，心中微微忐忑。 我会不会太主动了？ 明明是他求着我，我为什么要这么简单就给他增加见面的机会呢？ 不过和这个狗东西待在一起，真的好放松。 另一旁的顾云舟撇了撇嘴。 小腹黑最近的需求量有点大呀…… 不会是平常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一周一次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吧？ “小雨，后天见面，记得把筋膜枪带过来，我帮你退掉。” 杜绝刺激根源！ 握着手机的程小雨心中一甜，这种微不足道的承诺，他还一直记在心里吗？ “看你表现，我先去洗澡。” 顾云舟看着回复，微微摇头。 我可不会漏电。 叮咚—— 手机收到信息。 “顾先生您好，您订的999朵玫瑰花，已经成功送到金潭集团总裁办公室，签收人为谭女士，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顾云舟皱了皱眉，看看时间，晚上十点。 果然是还没下班吗？ 最近几天，自己忙着拍戏的同时，疯女人那边的消息也很少。 几乎没有。 一只职业舔狗，得随时看管好自己的私人财产。 防止它狗趁虚而入！ 不过只是略微试探，便知道了谭袅袅的行踪。 大爷，你累坏了，谁来玩我呀？ 于是立马打去电话关心。 电话那头的谭袅袅，声线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清冷中也带着一丝欣喜。 “我收到你送的花了，颜色有些古怪，下次别送了。” 切！ 不送红玫瑰，难道送你黄菊花吗？ 顾云舟略带心疼道，“最近很忙吗？都没有来看我们。” 虽然你来了我也不在家，但是我得确保你真的没来过。 “呼——” 谭袅袅深吸口气，“公司上个季度的财报，比同期负增长了5.8%，高层正在考虑要不要做企业转型。” “欢欢是不是想我了？等这阵子忙完，我带她去迪士尼玩一圈。” 谭袅袅岔开话题。 “有没有剧本？我需不需要扮演其中一个角色？但事先说好，我不演唐老鸭，因为它出场时不穿裤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谭袅袅压低声线，“不要在公司逗我笑，我需要保持形象。” “那我们谈谈负增长5.8%的事情吧。”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许久之后，“顾云舟，唐老鸭的服装我已经上网定好了，你穿上应该很合身。” 谭袅袅很享受这种让对方窘迫不安的“报复”，尤其是在整一个随时能拨动自己情绪的男人。 这让她压抑许久的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透过玻璃窗，看着办公室外的员工，对自己桌上一大捧玫瑰花指指点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羡慕吗？ 但你们也只能羡慕。 顾云舟摇头笑笑，他很了解谭袅袅，这个女人很乐意去抓这些自己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并洋洋自得。 但她应该也高兴不了太久，近几年的房地产行业确实不太景气，金潭集团这种房地产大鳄，能坚持到现在才出现赤字，也算很能耐了。 “主人，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要太焦虑，我会心疼。” 不过这种撩骚别的女人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小腹黑。 “你？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的钱够你花到下辈子。”谭袅袅的说话习惯很不好。 本是好意，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故意挑衅。 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点。 但舔狗可以。 顾云舟轻笑一声，朕的子孙要千秋万代，光够下辈子花怎么能行？ “请不要反驳，这次你要听我的。” 趁你们还能从账上拿出点钱来，就帮你们拍部电影回回血吧。 我的态度是不是很差？ 快情绪爆炸，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客厅里来抓我呀！ 顾云舟现在需要找个机会和疯女人面谈。 以确保自己缴纳的养老保险，日后可以正常发放。 “嗯？”谭袅袅一愣，他怎么敢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的？ 随即反应过来，哼，是男人天生的保护欲吗？ 愈发心情舒爽。 “你敢再用刚才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我的话只说一次，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疯女人怎么回事，大G没油了吗？ 办公桌前的谭袅袅顿感神清气爽，这种被压制的又很享受的奇怪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抗拒和兴奋的情绪在脑海里交织，促使她不断想要再次体验这种状态。 砰—— 谭袅袅一拍桌子，“顾云舟，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在威胁我吗？” 你别光喊，你倒是行动过来整我呀！ “给你三十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顾云舟不甘示弱，冷冷回应。 强硬的口吻疯狂冲击着谭袅袅的心理防线，莫名身体开始战栗。 会说你就多说点！ 她忍不住死死抓住面前巨大的花束，有种想把它们揉成一根的冲动。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被完美戳中了那个点！ 糟糕，他越来越能撩拨起我的情绪了！ 办公室外一众职员眼神惊恐的望着举止异样的总裁。 “谭总又跟人吵架了吗？大晚上的，我们不会又得加班到2点吧……” “唉……完了，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在这种时候触她霉头？畜生啊！” “冷静！冷静！冷静！” 顾云舟听到疯女人努力压抑情绪，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 甚至能想象到疯女人现在狰狞的面部表情。 “你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忍不了了！ 谭袅袅噌的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长时间的低落情绪，导致她在感受到向往事物的瞬间，就无比迫切的想要得到它！ 就像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一样，急需清凉的液体浸透自己的喉咙！ 雷厉风行走出办公室。 冷冷环视一圈。 “下班！”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众人短暂的懵逼过后，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 “哪个天才，把谭总吵得这么舒服？！” “她竟然让我们下班了，这才十点！我不会在做梦吧？！” “约起来约起来，夜生活开始了！” …… 顾云舟紧张的盯着手机上的钟表倒计时。 距离十分钟还差20秒。 刺啦—— 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音，36D大灯不停朝着屋子里狂闪！ 电话响起。 “顾云舟，我不想打扰欢欢休息，你自己滚出来！” “我偏不！我就要走出来！” 顾云舟胆战心惊，今天的逼应该是装到头了，要不是为了可持续发展，谁会去招惹一个疯女人呢？ 去卧室留恋的看了眼熟睡的欢欢。 顿时有股舍生取义的豪迈之感！ 记住，爸爸的血都是为你流的！ 义无反顾走出门去，却见谭袅袅不知何时从主驾换到了后座。 车门敞开，正拿着一瓶红酒框框往嘴里倒。 第47章 车在震，我在抖 此情此景，让顾云舟瞳孔一缩！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我还是太年轻了。 疯女人果然已经找到窍门，用什么方法玩我最会让我破防…… 妈的，她要抄我的家！ 大姐！你踏马早说你要干这个呀，我就直接去你家等你了。 还好意思说你不想打扰欢欢休息？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疯女人眼神中肆意的戏谑，让他胆战心惊。 “主人，息怒……” 晕眩感缓缓袭来的感觉，让谭袅袅感到十分舒适。 在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后，内心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安全感所包围！ 我只是想试试，喝过酒的自己，到底对你依恋到了什么程度…… 谭袅袅从车里探出半截身子，轻轻抓住顾云舟的手，用纤长的手指，揩去自己嘴角残留的酒迹。 不知是被自己大胆的举动震惊，还是酒精融入血液后的正常现象，心跳加速！ 顾云舟顿时脸色大变！ 你这是干什么？ 想要复刻自己的经典战役？！ 以他以往的经验，谭袅袅在刚见面时表现的越妩媚动人，接下来的剧本杀就会越发惨烈！ 对，就是剧本杀。 疯女人负责剧本，自己负责被追杀！ “顾云舟，你刚才的底气呢，为什么不说话？” “主人，你现在的样子……好美，我有点看痴了。” 顾云舟表情试探，遭了！ 她好像看出我内心的恐惧了！ 谭袅袅嘴角一勾，歪着脑袋用侧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像一只乖巧的猫。 口中用命令的口吻道。 “上来！” 顾云舟愈加绝望。 回头望了眼大平层中柔和的灯光。 这次从医院出来，我再也不作死了，信我。 咣当—— 在他上车后，车门被疯女人粗暴换上。 顾云舟端坐在后座，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主人，车在震。” “我知道，熄火了灯就灭了。”谭袅袅轻飘飘回应一句。 顾云舟咬牙，连我求饶的样子也不想放过吗？ “你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吗？” 高跟鞋的鞋跟正俏皮的轻轻晃悠，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这个东西会镶嵌在自己的脑门上。 “脱鞋。” 顾云舟边说边做。 把从小脚上摘下来的恨天高，放到自己另一侧，起码疯女人拿它的时候，不会那么顺手…… 不过……摘下来确实更好看。 脚部的松弛感，舒服的让谭袅袅长呼一口气。 她的目光一直在顾云舟脸上打量，不出所料，没有丝毫嫌弃的神色。 心中一软。 顾云舟面如死灰。 “主人，需不需要先给我讲一下戏？我现在戏很好的！” “不用。” 谭袅袅不冷不淡，上半身忽然转了过去。 “可以帮我解一下吗？” 如坠冰窖！ 就听谭袅袅嗔怒一声，“前面的会解，赶紧的，勒了一天，搞得我腰酸背痛的。” 看似埋怨，实则心里小鹿乱撞，两个声音互相争吵起来。 “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哼！ 怕什么？ 你喝酒不就是想让自己放得更开一点吗？” “主人，3+2等于几？”顾云舟一脸郑重。 “十！”谭袅袅不假思索。 顾云舟释然一笑，确实是喝多了。 下一刻，就听耳边继续响起： “九！” “八！” “七！” …… 停！ 你可别踏马吓唬我了！ 倒计时后会发生什么，他试探过，但也只试探过一次。 顾云舟来不及多想，把脑袋别到一边，右手从衬衣下方探了进去。 他能明显察觉到疯女人的身体猛的震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质疑。 只是略微接触，腰腹完美的肌肉感便传入顾云舟脑海之中！ 顺着性感的脊椎一直往上。 好在技艺没有生疏，在摸到卡扣后，两根灵活的手指飞快转动。 啪—— 极速撤离。 谭袅袅如释重负，舒服多了。 从前面拽出来扔到一旁。 然后身子一靠，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 咬着嘴唇蹭着蹭着，就到了顾云舟怀里，整个人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了他腿上。 “你不抱紧我吗？” 谭袅袅声音有些颤抖，主动靠在了怀里。 顾云舟嘴角抽搐，这也是play中的一环吗？ 可略微迟疑后，还是搂住了对方。 一只手从后面穿过长发，下巴抵住谭袅袅的头顶，另一只手环住腰间，把她往下挪了挪。 车在震，幅度有点大，还是应该避免重要部位的接触。 谭袅袅心满意足，温顺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好温暖，好舒服。 比家里的大床更能让我生出困意。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现在可以开始了。” 顾云舟深吸口气，不露痕迹将她两只手攥在一起，贴身看护。 防止对方突然发难，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水果刀。 “主人，我想帮你度过这次困难。” “嗯，都听你的。” 谭袅袅双眼微闭，睫毛轻轻抖动。 “可我还没说用什么方法帮你啊？”顾云舟有点不会了。 你不应该先嘲讽我这个土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后一顿数落，最后花样拒绝吗？ “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都听你的。” 谭袅袅彻底放松下来，她现在只想答应顾云舟的每一个条件。 快命令我啊！ 快指使我啊！ 我等不及了！ 顾云舟没敢抬手捂脸，反而攥得更紧。 “我想拍电影。” “拍。” “需要你们公司作为投资商。” “可以。” “成本不会太低……” “没问题。” “限制级的行吗？” 谭袅袅猛的睁开双眼，皱眉道，“你在里面有戏份吗？” “我是导演。”顾云舟表情期待。 大姐，你赶紧玩我一下吧，我害怕！ “哦，那没事了，国内如果不能上映，我可以花钱找关系，把片子送到国外。” 说完，重新安静躺回温暖的怀抱。 这你都能忍？ 你是不是疯了？ “可是我也很中意男一号的角色，目前找不到演员，我想试试……” 顾云舟继续触碰她的底线，全然忘记了刚才对灯发誓，不再作死。 但令他绝望的是，又失败了…… 没有想象到的狂风暴雨。 谭袅袅娇羞的往里钻了钻，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当女一号……” “就算我答应你，我也不想把这种镜头给别人看，就先不上映了好不好……” “主人，我们别玩了好不好，我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我坦白，拍电影确实是真的，但拍的是正经商业片，我想请张艺导演来做这部片子的监制，演员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万禾经纪公司的人有交情，可以请到不少流量明星站台。” 这才是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 黄鹂最近两天正在准备跟自己重新签订合同，即便条件不错，但自己没第一时间答应，毕竟待价而沽，并不是黄鹂的专属技能。 张艺更不用说，在拿到自己新改动的剧本后，已经化身迷弟了。 却不想谭袅袅这一次却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看上去马上就要像往常一样嘲讽开喷。 “顾云舟，你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离谱吗？” “张艺给你做监制？你脑子是不是进……是不是进化的有点……”谭袅袅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有点突然？” “不突然，我只要两千万。”顾云舟信誓旦旦说出一个数字。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培养你的业余爱好，也可以接受你的一些小癖好，但你不能说大话来骗我！”谭袅袅不满道。 第48章 你也是影迷？ “你知道能请动张艺的财团，都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吗？” “我爸当初也试过往这方面发展，可电话打到张艺助理那里，连见面的机会都得不到！” “还有万禾娱乐，我虽然不是业内人士，但他们经纪公司艺人要求的通告费，是整个行业内数一数二的水平，你两千万连一个一线流量的片酬都不够，还拍什么电影？” 顾云舟无奈叹气，这都是什么脑瓜子，逗你的话，你每句都信，说正事儿的时候，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有我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靠做梦吗？”谭袅袅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起脸上嗤笑的神态。 嘿？ 老子好心好意帮你，你还装起来了？ 顾云舟剑眉一挑，“以后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还是干我一顿吧，我也好没有心理辅导。 谭袅袅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生气了！ 我怎么又把臭脾气表现出来了？ 男人最好面子的，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当面给他难堪呀！ “云……云舟，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顾云舟诧异之余，也懒得多问。 开始尽情输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构想，是拍一部小成本喜剧片，以小博大，既不用太高投资，又能……” 还真乖，果然没有插嘴。 半个小时后，当顾云舟意犹未尽闭上嘴巴，准备听听疯女人意见时。 低头一看，睡着了…… 顾云舟挠了挠头，应该也听进去一些喜剧元素了吧？嘴角还是微微上翘的。 第二天一早。 谭袅袅逐渐从睡梦中醒来。 以往的习惯，让她再次开始闭着眼睛冥想。 我昨天……好像不是很过分。 嗯…… 伸手摸摸？ 又摸到了。 不用想，肯定是欢欢。 唉…… 这次连屁股都不疼了，真过分…… 半分钟后，睁开眼睛。 神清气爽，好久都没这么舒服的休息过了。 小家伙就靠在自己旁边，怀里抱着平板电脑安静的看动画片。 枕头旁，是昨天在车里脱下来的贴身衣物…… 拿在鼻子前闻了闻，洗过了。 谭袅袅不自觉的有些得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看向一旁欢欢。 “欢欢，阿姨的衣服是你洗的吗？” “不是。” 欢欢摇头。 “那就好。” 起身穿衣，就听小家伙继续说道。 “是洗衣机洗的，我只是把它放进去。” 谭袅袅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道，“你爸呢？” “他个子太高，进不去洗衣机，在卫生间洗的。” 浑蛋！ 顾云舟！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摆什么架子？！ “欢欢，你屏幕上有脏东西，阿姨帮你擦掉。” 谭袅袅扫了眼笔记本上白色字迹，好心道。 “不要！” 欢欢脸色一紧。 “阿姨，这可是秦若影的亲笔签名，你根本不知道这对一个“影迷”来讲，有多么重要！” 嗯？ 谭袅袅眼皮一跳，惊讶道，“是那个综艺青春有我们里的秦若影？” “嗯！”欢欢抱紧平板，重重点头。 “你也是影迷？我也是！” 谭袅袅惊喜道。 “秦若影身高165，体重43公斤，21岁双鱼座，喜欢粉色！” 欢欢眼前一亮，继续补充，“她一天不吃辣就会长痘痘，最喜欢的动画人物是大嘴猴，会弹吉他，但最擅长的乐器其实是古筝！” 二人相拥大笑，相见恨晚。 书房。 油墨在画布上留下最后一笔，猛然抽离，顾云舟的动作异常潇洒，像是深耕多年的画中老手。 单凭这幅水墨，从人物构图以及绘画技巧上，已经不亚于程大器私藏馆一楼的那些藏品。 比起程小雨这个号称书画界天才的选手，笔力上甚至更胜一筹！ “不够……” 顾云舟微微摇头。 单是这个水平，还不足以以假乱真。 想让朱光华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付出应有代价，以目前自己的绘画水平，确实还差一些。 但提升艺术家技能等级的途径只有两点，一是继续博得程小雨的好感，然而明天就是画展，硬肝根本不赶趟。 第二种方法，就是强行氪金。 一百万。 如果按照计划，程大器的画展肯定是要卖画的，略施手段，让朱光华入套，自己的投入产出应该会成正比。 然而现在问题就是，自己目前所有资产加起来，一共只有80万。 这还是谭袅袅大发慈悲，强行增加了自己律师费后又多给了50万才有的余额。 “疯女人的钱虽然好挣，但她昨晚上的态度很不对劲……” “不是要给我憋个帅的，就是要给我拉坨大的。” 最近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其他人的工资也还没到发放的时候。 啧啧—— 顾云舟摸摸下巴，有些犹豫。 非要逼我走上裸贷这条不归路吗？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谭袅袅冷着脸，抱着胳膊走了进来。 随意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伸手摸了摸画布上未干的墨迹。 “你画的这是什么东西？” 哼，画这么好，为什么画的不是我？ 顾云舟讪笑一声，朝她背后望了一眼，确定欢欢没有跟来。 “主人，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谭袅袅冷哼一声，“轮得到你问问题吗？” “我听欢欢说，你当了秦若影的保姆？” “是和我情况一样的那种吗？” 糟了！ 顾云舟眼皮一跳。 昨天晚上光顾着看腿，忘了叮嘱欢欢别乱说了！ 海王养鱼也不可能让两条鱼知道对方的存在，更何况海狗呢？ 踩着高跟鞋上来的。 看来鞋跟还会出现在它应该镶嵌的位置…… “主人，我说不一样，你信吗？” 顾云舟叹了口气，稳住下盘，准备承受狂风暴雨。 “我信。” 谭袅袅脸上的表情像是冰川解冻，蓦然一笑。 看得顾云舟莫名其妙。 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是传说中的绿帽后遗症！ “主人，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都懂！”谭袅袅直接抬手打断。 “你知道我是秦若影的粉丝，所以用借口接近她，想为我换来与偶像面对面的机会，对吗？” “哼，自作聪明！” 臭男人，真体贴！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小事吃醋吗？ 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女人吗？ 过分！ 顾云舟有些傻眼。 那个智商只有87的冤种，竟然老少通吃？ 她凭什么？ 但好像……危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解除了…… “主人，我能问一句，你喜欢秦若影哪一点吗？” 谭袅袅嘴角一勾，“她像年轻时候的我。” “哪方面？” 她不会说的是智商吧？ “用努力勤奋，来证明自己。”谭袅袅淡淡回应。 果然是智商！ 顾云舟松了口气。 众所周知，勤是用来补拙的。 敌人是过来送的。 “说吧，你在秦若影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我的心思都在主人身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云舟一本正经。 谭袅袅幽怨抬头，你还好意思说？ 你有两次没有做应该做的事情。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但给你卡，你也不用，还是我亲自转你吧。” 想替我省钱？ 哼，不需要！ 谭袅袅随手打开手机，按动几下，片刻后，顾云舟口袋里响起提示音。 “支配宝到账，大夏币三十万元整！” 顾云舟面部肌肉轻轻抖动，这是她主动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胡搅蛮缠？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告诉你，你猜对了！ “主人，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我现在创作情绪高涨，想为你作画一幅！” 谭袅袅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泰坦尼克号经典场面。 真的需要衣服吗？ 第49章 以假乱真 第二天一早。 尚京市美术馆一楼大厅。 距离画展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厅中的展架上已经挂满了画作。 粗略一数，足有大几十幅。 顾云舟胳膊里夹着一卷古朴画轴，吹着口哨，找到东边小厅中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做最后细节调整的程大器父女俩。 眼尖的程小雨一眼就发现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顾云舟。 莫名俏脸一红。 狗东西，昨天在梦里真过分…… “云舟，这里！” 小腹黑露出甜美的笑容，挥挥小手。 程大器眼前一亮，急忙迎了上去。 “小顾，多谢你能来给叔叔捧场，一定是小雨没告诉你确切时间，害得你来这么早，真是的！” 唉…… 还是没能请动顾家一族的长辈吗？ 程大器见只有顾云舟一个人，心中略显失望。 顾云舟笑容和煦，“叔叔错怪小雨了，是我自己决定提前过来的。” 握手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小厅中的布局。 比起外面大厅，这里的布局更加细致用心，墙上只挂了十几幅化作，但风格与程大器的作品比起来，还是截然不同。 更具有年轻活力，比较有时尚感。 能看出，应该是老艺术家特地给女儿开得小灶。 二人寒暄几句，程大器终于注意到了顾云舟胳膊里夹着的画轴。 “小顾，这是……” 顾云舟嘴角一勾，摘去画轴上的保护套，“受人所托，是带给叔叔的礼物。” 礼物？ 还受人所托？！ 程大器一愣，随即表情狂喜！ 是顾云舟家中的长辈！ 虽然人家没有亲自到场，但让顾云舟专程携礼而来，明显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诚意！ 好事，好事呀！ 看来对方家长今天确实是忙不开，并非是不想给老程这三分薄面！ “快让我看看！”程大器急不可耐接过画轴。 一旁程小雨表情疑惑的看到狗东西悄悄给自己眨眼睛。 “叔叔，这幅作品在作者临摹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 顾云舟一旁提醒道。 “不碍事不碍事。”程大器一边解开画轴上的绳子，一边回应道，“这可是老前辈的一番心意，就算是随手所画，我也一定视若珍……” 话说一半，老艺术家脸上的表情骤然凝滞！ 醉……醉僧图？！ 他不止一次在各种画谱上见过这幅作品，前几年有幸在画展上偶遇真迹，更是念念不忘！ 这幅画虽不是年代久远的古董，但却是出自近代名家傅长生先生巅峰时期的作品。 论艺术价值，不在自己最喜欢的水仙册之下！ 可单单是一幅临摹品，还远不足以让他如此失态。 真正震惊他的是，这幅所谓仿品的画作，在目光所及的部分细节方面，简直和真品一模一样！ 老僧的神态动作，石台上笔墨酒坛之间的距离大小，甚至自己向来注重的落款笔锋，都与真品丝毫不差！ 就连画轴本身，都自带一股扑面而来的古旧之感！ “小……小顾！” 程大器声音有些颤抖，“你确定你临走前，带的是临摹品，不是错拿了真迹？” 在他的认知印象中，以顾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能拿出醉僧图这个级别的艺术品，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你就算临摹，也不可能模仿的丝毫不差吧？ 真迹他是见过的，而且由于职业习惯，观察的很仔细，几乎不会看走眼。 要不是顾云舟提前开口，他根本不会以为这是一幅仿品！ 哪个仿品能连作者笔锋处的痕迹都模仿的一毛一样？！ 顾云舟微笑摇头，“这幅画确实是临摹所作。” 自己哪有什么真迹，不过按照义父提示，随手所画罢了，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做旧手段，便大功告成。 “不可能！” 程大器不断抚摸着画轴，面对如此重宝爱不释手，但还是犹豫道，“小顾，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万一闹了乌龙，那多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乌龙就乌龙呗。” 顾云舟摊摊手，“东西既然送到了叔叔手里，哪还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你不收下，我怎么去坑朱光华？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程大器罕见的有些局促，他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还是第一次遇到，把疑似价值几千万的藏品这么不当回事的家庭！ 不经意间余光扫到身旁低头发呆的女儿，瞬间恍然大悟。 我懂了，是聘礼！ 小顾也对小雨有意思，所以家里送真迹过来，就是看我这个老东西能不能看出其中门道！ “叔叔，您要是满意的话，就把晚辈的礼物收起来吧。”顾云舟不露痕迹的催促道。 程大器眉开眼笑，还叫叔叔？ 他是越看顾云舟，越觉得喜欢，年少多才，为人谦和，简直是自己的梦中情婿！ 我程大器，终究是要高攀了吗？ 意味深长道： “小顾呀，你说叔叔要是能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儿子就好了！” 顾云舟剑眉一挑，我给你送礼，你竟然想让我叫你爸爸？ “叔叔别这么说，小云哥也很优秀的。” 老艺术家摆摆手，“比起你来，他简直是一坨狗屎！” “小雨，你不是也为今天的画展准备了好久吗？快带小顾到处参观参观，好好交流一下心得！” 你可是我最能拿的出手的作品了，千万别让这个金龟婿给跑了！ 说完，便抱着画轴识趣离开。 “小美，去帮老师把这幅画挂在大厅里最显眼的位置，要让所有来宾都能看到！” “老师，那不是正挂着您最得意的作品吗？”女声柔若无骨，又烧又浪。 “你懂什么？赶紧去办！” 顾云舟微微扫了一眼，短裙白丝，应该还是开裆的。 “看什么呢狗东西？” 程小雨见状突然暴起，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我也有，不能穿给你看吗？” “小雨，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从批判的角度，质疑这双腿能不能得到大众青睐！” “真的？” 小腹黑表情狐疑。 废话，当然是假的，好腿谁不爱看？ 顾云舟重重点头，“比起你的来，她的腿简直让我想吐！” 不过在我吐之前，你爸的兄弟应该就已经吐过了。 “这还差不多！” 程小雨满意勾住他的臂弯，“走，带你见识见识我的作品。” 整个小展厅中，虽然画作不多，但都是她近两年来的得意之作。 如数家珍的向顾云舟介绍起每幅画的来历与创作思路。 顾云舟吃着从一旁盘子里拿着的点心，懂事点头。 起得太早，没吃早饭。 除了整自己，画画应该是唯一一件能让小腹黑眼中闪烁光芒的爱好了。 不过以他目前对艺术品的了解来说，程小雨的水平只能停留在初级阶段，无论是水平还是创作理念上说，都很一般。 “天才呀，我真怎么想不到还能这么构图？” 即便看程小雨显摆，像是在看小孩过家家，但顾云舟还是给予了相当足的情绪价值。 “我觉得再过五年……不，三年！小雨你就能达到和叔叔一样的水平，到时候可以允许我替你操办画展吗？” 看着对方一副期待的模样，程小雨沾沾自喜。 “勉强答应，不过前提是你不准看别的女人的腿！” “再看一眼我是狗！”顾云舟信誓旦旦。 一眼肯定是不够，得多看几眼。 “下贱，你本来就是狗！”程小雨低骂一声，心中窃喜。 他这么认真，我是不是错怪他了？ 老头儿发信息说，那幅画是真的，值好多钱呢。 这个狗东西不会是把我给他的舔狗费都浪费到这上面去了吧？ 哼，为了讨好我爸，都疯狂到这个地步了吗？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我的主意！ 卑鄙下流！ 不过……我还挺喜欢他无耻的样子的……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挑逗之时，身后忽然传来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小雨，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身穿白色西装的背头男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顾云舟的肩膀把他拽到一旁。 “工作人员，去给我倒杯水。” 然后殷勤的朝有些茫然的程小雨介绍起自己。 “小雨，不记得我了？我是朱阔，你的欧尼桑！” “想不到我刚从樱花国留学回来，就能在这遇到你，我们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第50章 他算是在告白吗？ 这都他妈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自我介绍？ 顾云舟撇撇嘴，一听对方姓朱，长相还有种熟悉的感觉，加上那夸张老气的大背头，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转头看向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程大器在大厅前交谈。 朱光华。 “小雨，你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再次见到欧尼桑，感觉有些如梦似幻，被惊呆了？” 朱阔满脸我懂得的表情，张开双臂，朝着程小雨拥抱而去。 程小雨皱了皱眉，心里不愿，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拂这个“老熟人”的面子。 正有些犹豫要不要躲开时，下一刻，一道身影忽然横插在二人中间。 顾云舟牟足力气，将这个小东西搂入怀中，刚拿过点心的油手，用力在对方白色衣服上又抓又蹭。 干净多了。 “欧尼桑，你还是这么短小精悍！” 本就身材矮小的朱阔在他怀里，像是乖巧玲珑的女朋友，画面十分违和。 突然杀出的第三者，让朱阔猝不及防，急忙将其一把推开。 用力擦着身上的油渍，愤怒道。 “小雨，你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把我西服都弄脏了，我三万多买的呢，他赔得起吗？！” 程小雨眼带笑意，自然知道顾云舟是故意使坏。 不过是一件区区三万多的衣服就让你大发雷霆，可真是够丢面子的。 她对突然光顾的这个男人还算比较熟悉，朱光华的小儿子，以前老头儿经常带着自己和哥哥，跟他们一家子吃饭。 不过好多年没见面了，出国留学前还约过自己见面，不过那天她睡过了，懒得去。 这几年也会偶尔给自己发送他的生活短片，不过内容有点不敢恭维，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崇洋媚外的炫耀气息，让自己很是反感。 更没想到，朱光华骗了老头儿两千多万，还好意思在画展上拖家带口的来。 “朱阔，介绍一下，这位不是工作人员，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也是受邀前来参加画展的。” “你好欧尼酱，我叫顾云舟，是小雨的下一任男朋友。” “是欧尼桑！不是欧尼酱！土鳖！欧尼酱是姐姐的意思！”朱阔怒目圆视。 这都哪来的极品？ 什么文化水平，就被邀请来参加画展？ 等等！ “你说你是什么？小雨的男朋友？” 朱阔忽然反应过来。 “现在还不是，不过马上会是。”顾云舟笑笑点头。 程小雨脸色一红，但也没有反驳。 真是的，我还没答应呢你就乱说，坏死了！ 况且这算表白吗？ 还是在宣示主权？ 朱阔见程小雨似乎在默认，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感。 妈的！ 要不是老子出国几年，能让你小子钻了空子？ 不过也难怪，没有我的衬托，小雨的眼光果然急剧下降，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眼。 今天就好好让小雨知道，谁才是有真材实料的那一个！ 二人的父辈算是世交，他和程小雨从小到大也算经常见面。 从青春期开始，朱阔就一直把程小雨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只是后来听旁人说，这个相貌甜美的妹妹，好像不怎么喜欢男人。 不过他有自信，凭借自己的家世和魅力，足够让这个女人神魂颠倒。 朱阔可是清楚记得，十几岁时的程小雨，在被自己领着参观家里私藏的艺术品时，满脸崇拜的表情。 而眼前这个连正装都买不起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小雨的下一任男朋友？ 真是笑话！ “你说你是小雨的下一任男朋友，凭什么？” 朱阔斜眼打量起顾云舟。 “凭我183。”顾云舟低头俯视。 “你……！” 只是一句话，便让小朱痛彻心扉。 他165的身高确实能在樱花国找到优越感，但回国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身材高有什么用？学历高才是王道！” “比如我，就是樱花国早稻田大学毕业，你什么学历？” 顾云舟摸摸下巴，“王者150星吧。” 二人瞬间侧目。 程小雨撅起小嘴，狗东西，藏这么深，竟然不带我上分！ 朱阔暗中疑惑，这是哪个大学的专业？怎么没听说过？ 能用王者两个字作为专业名，肯定不简单，难道这小子也是顶尖名校毕业？ 遇到对手了…… 不能让小雨看出我不懂。 于是装模作样嗤笑一声，“不过如此，虽然你的大学也很不错，可我在校期间，能专业里排名前五十，你呢？” 顾云舟表情怪异。 这孩子课余生活只顾着看毛片了吗？ “这么说吧，15亿人里能冲到150星的，不超过三个。” 朱阔心头一震，糟了，装逼装到对方的专业领域了！ “小雨，他说的是实话吗，真的这么稀有？” 程小雨不满的瞪了顾云舟一眼，“是。” 你完了。 我的号这赛季末如果再晋级不了黄金，我真的会阉了你的。 朱阔如临大敌。 解开上衣两粒扣子，看似漫不经心道，“学历也不能代表全部。” “一个人的社会阅历和内在品质才是最重要的。” “小雨，程叔费劲辛苦张罗这么大一个画展，更应该注意细节上的事情。” “比如说这些供客人品尝的点心，看起来就很低端，一点都不国际化。” “也就像顾云舟这种没见过世面，才会像品尝宝贝一样，爱不释口！” 洁白衣服上两个油爪印，依旧让他耿耿于怀。 土鳖！瞧你给爷抓的，要不是小雨在场，爷非要你好看不可！ 程小雨嘴角抽搐，小展厅里的一切可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包括吃食，都是他最爱的几款点心。 皮笑肉不笑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朱阔自信一笑，淡淡抬头看向顾云舟，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知道在樱花国都流行吃什么吗？”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出过国的。 却不想顾云舟一句话差点让他当场破防。 “知道呀，马赛克嘛！但是我觉得在画展放这种东西，有点不尊重人。” 噗嗤—— 程小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跟这个狗东西抖机灵，你还真是想不开。 但好像说的也是实话…… 朱阔脸色由白转绿，气急败坏，“土鳖！什么马赛克？！是寿司！寿司你懂吗？！” “略懂！”顾云舟缓缓点头，“放在不穿衣服的人身上吃的那种，我看过。” “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一个国家的文化！”朱阔恼羞成怒，“你要向我当面道歉！” 这不只是对他的不尊重，更是对他信仰的蔑视！ “对不起对不起！” 顾云舟连忙双手合十表示歉意，“朱先生，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小雨付出心血才得来的。” “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 “为了表达歉意，我想亲自为你介绍一下这里符合大夏特色的食物。” 哼！这还差不多。 朱阔翻了个白眼，原来也只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软骨头，爷只是稍微展示出一点武士道的气势，你就怕了。 “国内的甜品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垃圾。” “朱先生不能这么说。”顾云舟和善的搂住朱阔肩膀，把他带到门口惹眼的三层蛋糕前。 “你看，这造型多么有特点，用料多么讲究！” 顾云舟指着蛋糕顶端两个挽手前行的人形巧克力。 “做这个小女孩的材料就很用心，用了包括糖，黄油，香料等一切美好的东西……” “切，少见多怪。”朱阔愈发觉得对方在讨好自己。 随手指了指小女孩巧克力的一旁，趾高气扬，“那小男孩呢？” 顾云舟脸色一正，严肃道，“用的是铀235。” 刚才还在疑惑这狗东西为什么转了性子的小腹黑，瞬间明白过来。 勾起的嘴角比Ak还难压，偷偷转过身去，张大嘴巴狂笑，为了不让自己出声，攥紧的拳头死命捶墙！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响彻整个画展。 一道白色身影失魂落魄从小展厅中逃了出来，面色惨白。 第51章 骑虎难下 程大器现在心中有些忐忑。 面前站着的，分明是卖给自己假画的人，但他却丝毫不敢用质问的语气跟朱光华说话。 这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高端人脉之一。 如今也只能旁敲侧击，询问水仙册的由来。 “朱大师，你后来有没有跟比利时那边联系过，我购买的那四幅水仙册的原主人，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些内部细节？” 朱光华微微心惊，怎么忽然提起这事儿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不应该呀…… 一脸镇定道，“也是偶尔，不过我们聊的全都是一些高端艺术品的话题，况且水仙册人家已经出售给你了，没事儿总提它干什么？” “怎么，你是觉得我担保的水仙册有问题？” “嘿嘿……” 程大器讪讪笑了一声，“怎么会呢？我不相信谁，还不相信朱大师你吗？” “就是最近有个朋友看过，说其中一幅的某些细节上，可能不太对劲……” 朱光华一听这话，立马绷起了脸。 “大器，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我卖给你的是假画？” “不敢不敢！”程大器连忙摆手，“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朱大师不必当真！” 他本人也算个顶个的人精。 见朱光华这么急着否认，甚至连其中过程都不加询问，心中基本有了个大概。 自己差不多就是被朱光华和外国人联手骗了。 但古玩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买定离手，即便打眼，买家连找后账的资格都没有。 要怪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况且以朱光华在大夏文化圈的地位，和他因为这区区2000万闹别扭翻脸，属实有些得不偿失。 如今也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受邀前来参加画展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纷纷过来跟主人打招呼。 “朱大师，你先随便看看，我招呼一下其他人。” “你随意就好。” 朱光华含笑点头，一副高人风范。 等程大器一走远，脸上表情忽然一变，急忙转身，来到画展正中那幅醉僧图跟前，熟练的掏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 不像其他人，老戏骨从一进门就凭借敏锐的嗅觉注意到了这幅画。 直觉告诉他，自己今天捡漏的机会又来了。 趁着别人还没发现，自己得赶紧把它研究透了！ 嘶—— 随着不断观察，朱光华不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程大器不是说这是一幅赝品吗？我怎么看着，跟真的一样？” 画纸的纹理，笔锋走向，以及人物刻画的喜欢，完全是已故名家傅长生的手笔！ 还有这画纸上的折痕，与之前自己在展馆见到的真迹简直一模一样！ “不对，有问题！” “以程大器这种好面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把一幅赝品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朱光华微微皱眉，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老马，还记得前年你给我看过的那张傅先生醉僧图的照片吗？还找得到吗？” “太好了，立马给我发过来！” “别问干什么，我立刻就要！” “好了，就这样！” 正当他仔细打量眼前的醉僧图时，忽然远处一声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失魂落魄的跑了过来。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简直是魔鬼！” 朱阔脸色惨白，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什么情况？”朱光华神色不悦，低声教训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在这种正经场合，得压得住气场，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 “一个小雨身边跟着的畜生，他竟然污蔑我的祖国！” “你的祖国？”朱光华微微摇头，“小声点，我们的移民手续还没办下来呢，别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 “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爹的舆论影响不好！” 朱阔神情不忿，可也只能闭嘴。 叮咚—— 朱光华手机上发来一张照片。 老戏骨急切打开，开始参照原图仔细比对起眼前的醉僧图。 从老僧衣衫的纹理，人物物品间的距离比例，以及真迹中纸张细微处的磨损痕迹。 “一样……完全一样！” “好你个程大器，竟然防上我了，搞到这种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还赝品，赝你大爷！” 一旁朱阔见老父亲神神叨叨，自言自语，很是不满。 “爸，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你儿子受了委屈，你也不说帮我出口恶气，老盯着一幅破画干什么？” “破画？”老戏骨眉头一挑，“老子不精打细算，你去樱花国玩女人的钱从哪来？” “别用你那点谈情说爱的屁事儿来烦我！” 朱光华很激动，他自认为对程大器可谓是手拿把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用什么办法，底价把这幅醉僧图买过来！ 哼！ 这俩天刚被张艺的剧组除名，虽说对方念及旧情，也给了30%的片酬，可丢了的面子和损失的钱财却让他很是不爽。 今天受邀前来，本就是抱着捡漏的心态，遇到这么大一个漏，当然要上心！ “老程，你过来一下！” 朱光华朝不远处招手。 “失陪，几位慢慢看。” 程大器虽然对对方这种召之即来的呼叫方式有些不满，但今天毕竟是自己的场子，也不好随意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诶呦？朱阔也来了？” “怎么了，朱大师？” “这幅赝品什么价？”朱光华指着醉僧图，可以把“赝品”二字说的很重，并紧紧盯着程大器的脸。 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不懂这幅画的价值。 “不好意思朱大师，这幅画是亲友所赠，挂在此处只是供人参观，不卖的。” 程大器笑笑摇头。 老阴逼，又想坑我？ “不卖？” 朱光华脸色一肃，“老程，这就是你不讲究了！” “你办画展不就是为了卖画吗？现在客人看中了，你来一句不卖，不就是存心戏弄人嘛！” “况且只是一幅赝品而已，送画之人肯定也没放在心上，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他时刻都在强调这幅画不值钱，就是为了一会儿能以低价收购。 不过他还是拿不准，程大器到底知不知道这幅画的真假。 老艺术家环视了一圈纷纷投来询问目光的客人，面露难色。 “朱大师，你不要这么大声。” “这幅画对我，对小雨，都有十分特殊的意义，真的不能卖，如果你想研究，等画展结束，咱们到家里慢慢欣赏！” 哼！ 那怎么行？ 朱光华本来就准备一鼓作气，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一举拿下，怎么可能给程大器再把画拿回去的机会？ 非但没有听从意见，压低声音，反而比刚才更大声。 “老程，你这就太小气了吧？” “咱们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好心好意给你来捧场，你这么晃点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他就是要让程大器骑虎难下。 反正这家伙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如果能从一个人身上挣两次千万级别的快钱，这交情日后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眼见周围客人接二连三的簇拥过来，程大器顿时有些焦急。 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嘛！ 身边已经有人开始询问。 “老程，今天画展只是参观，不卖画的嘛？” “诶呦，你可害苦我喽！我请的外国贵客马上就到，人家就是来买画的，牛逼我都替你吹出去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 “老程，你办画展，不会就是为了提携一下自己的女儿吧？你早说这种情况，我也就不来了！” 在场都是尚京市书画圈的名流，非富即贵，基本上也是冲着程大器的名头来的。 这么一闹，难免心中颇有微词。 第52章 做局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解释！” 程大器心急如焚，怎能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画展，刚一开始，就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但明显众人都在为自己的情况感到担忧和不满，并没有听他辩解的心情。 这时，顾云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来到正中央，大声道，“各位不要担心，现场所有的画，都可以购买，程大师的意思是，所有买画的贵客，过后还会赠上一副他亲手书写的墨宝，以表谢意！” 唉，老艺术家向来只是潜心作画顺带勾搭女学生，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还是不足！ “哦，原来还有惊喜！” “老程，早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嘛，看让大家误会的！” …… 程大器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朝着顾云舟点点头。 写几个字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 一旁的朱光华看见来人，顿时脸色大变。 急忙调整站姿。 妈的，这小子身上有摄像头！ “老程，顾云舟是你什么人？他怎么会在这？” 就听身侧儿子同时控诉道，“爸，就是他，那个不尊重我的臭小子！” “原来二位认识？”程大器有些诧异，将顾云舟拉了过来。 “程大师，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女的好友顾云舟，也是这幅醉僧图的主人。” “是原主人。”顾云舟笑着纠正道。 “朱老师，好久不见。” 说着，表情友好的伸出右手。 “哼，我从来不跟卑鄙小人握手！” 朱光华鄙夷的转过头。 但暗地里却是一阵心惊，好小子，看不出来呀，能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随便送人，深藏不露呀！ 心中也愈发小心谨慎。 是有一些富家子弟闲着没事干，以工作的名义去泡女明星。 这小子怕也是其中之一。 顾云舟也不在意，只是表情轻松的跟程大器解释道。 “程叔，刚才的事我也看到了，不过是一幅临摹品而已，朱老师喜欢，转让给他就是了，就当我为之前的误会道歉。”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家里人送给我的礼物，我再转手卖钱，岂不是落个不仁不义的骂名？”程大器摇头道，“而且我看了，这好像不太像临摹得来的，反而……” 说着，不露痕迹的朝顾云舟使眼色。 “不会的。” 顾云舟摆摆手，走到画前，故意指着上面一处细节。 “真品上面，老僧头上有个痦子，虽然很小，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而临摹品上却没有……” “咦？等等，这个痦子是哪来的？” 顾云舟脸上笑容一僵，眼珠子忽然盯着画布一动不动。 不出片刻，满头大汗。 “怎……怎么回事？” “拿……拿错了？” 慌乱的神态，让一旁的朱光华瞬间眼前一亮。 小兔崽子！ 我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大气，几千万的东西随便乱送，原来是搞混了！ 让我逮到了吧？ “程……程叔，我得把这幅画拿回去，要不……要不我真的会很惨的！” 顾云舟看起来紧张得浑身发抖，连说话的语气都跟刚才大不一样。 程大器微微叹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没事的小顾，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想要收回，也合情合理。” “多谢程叔叔！”顾云舟感恩戴德，正要装模作样从墙上把画摘下来，就听旁边一声呵斥。 “住手！” 朱光华一把按住他的胳膊。 “能有醉僧图真品的人家，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送出去的画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事儿传出去，你就不怕替自家长辈丢人吗？” 哼，落在我手里，你就别想这么简单了事了！ 小王八蛋，敢偷拍我？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你不得上天喽？！ “朱老师，可这画本来就是我的啊！”顾云舟苦着脸道。 心中狂笑，就知道你会上钩。 “你的？写你名字了吗？” 朱光华嗤笑一声，“我说这画现在属于程大器，而且上了画展，就说明它是要卖出去的！” “怎么，刚才你自己说，现场所有的画都可以购买，现在就想反悔？要不要我再把大家叫过来，让老程跟来宾解释解释？” 说话间，淡淡瞥了一眼程大器，要挟意味十足。 哼，今天算是让自己捞着了。 顾云舟，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朱老师，你怎么能这样？”顾云舟急得直跺脚，表情十分夸张。 接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花钱也行，一副假画而已，我出10万总行了吧？” 程大器一旁赶忙附和，“行！就10万！” “小顾你也别着急，待会儿咱们就是走个过场，等画展结束，我再让小雨把钱给你转过去……” “等等！” 朱光华大手一挥，得意洋洋，“老程，这又是你的不对了！” “画展上的作品，向来都是价高者得，人人都有竞拍的资格，你这样做，明显不符合规矩！” “朱大师，您就别添乱了，小顾这孩子也不容易……” “不容易什么？”朱光华哼笑一声，“来，把你手机打开，再录一段试试！” “我出50万，有本事你继续跟！” 跟我斗？ 你还嫩着呢！ 顾云舟面色难看，“朱老师，之前在剧组是我的不对，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跟您赔句不是……” “就是，朱大师，冤家宜解不宜结，小顾还是个孩子，况且一幅赝品而已，您就别较劲了！”程大器帮忙劝阻道。 他能看出顾云舟现在很急，甚至从来没在这个向来镇定的年轻人脸上，见到过这么不安的情绪。 肯定是这小子拿错画闯大祸了！ “赝品？” 朱光华摇头晃脑，“赝品怎么了？” “我要的就是赝品，五十万嫌少？我再加五十万，一共一百万！” 小王八蛋，我砸钱都能砸死你！ 朱阔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明白，现在自己的老子正在帮他报仇！ 看着顾云舟愈发慌张不安，心中无比痛快。 顾云舟咬了咬牙，“两……两百万！” “小子，别打肿脸充胖子，你有那么多钱吗？”朱光华见状，挑衅的看了对方一眼。 他还是想尽量用低价把醉僧图买回来，这样能多赚一些。 顾云舟皱着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程叔叔，你可以让画展的财务查询一下我的余额。” 疯女人的卡，终究还是派上用场了。 “我也可以！”朱光华哼了一声，同样拿出银行卡。 程大器无奈叹气，二人明显已经杠上了，自己再劝，估计也无济于事。 “小美，机器拿来。” 一分钟后。 白丝美少女甜甜的对程大器说道，“老师，朱大师卡里有6500万，这个顾云舟少一点，只有4000万出头。”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扭动水蛇腰，一副欠棒子收拾的模样。 看得老朱父子直咽口水。 妈的，臭小子有点家底呀，随身都带着几千万巨款？ 朱光华眉头渐紧。 不过当然不可能因为对方积蓄不少，萌生退意。 醉僧图的实际价值，在2500到3000万上下，只要在这个区间拿下，自己就完全可以接受！ 况且还能狠狠教训一顿顾云舟，如果他家长辈十分看重这幅画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再上调个几百万卖出去！ 想到这里，朱光华毫不犹豫道： “200万是吗？” “太少了，我出500万！” 不出意外，他马上就看到顾云舟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哼哼，这钱也应该不是你一个人的吧！ 快到极限了？ “程叔，这画展拍卖，没有固定的加价区间吗？这一次加300万，也太……太多了！” 程大器叹气摇头。 “怎么，不跟了？我还以为你多舍得呢，就这？” 朱光华完全被对方展现出的卑微糊住了脑子，顾云舟现在越丢脸，他就越开心！ 况且，这还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在这时，顾云舟一咬牙一跺脚。 “一千万！” 第53章 我爸在拘留所 “什么？一千万？” 周围本就察觉到异样的宾客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原以为只是二人相互斗嘴的局面，意想不到发展成了漫天叫价的拍卖会场！ 程大器的作品在当今大夏的书画圈中还算比较吃香，价格从小十到百万不等。 熟悉老艺术家的人都知道，程大器最巅峰时的一套组画，也就拍出差不多30万美元的价格。 今天这是怎么了，开局就王炸？ 画展开始不到才个小时，就有两个冤种因为一幅赝品杠上了？ 刚刚被安抚看展的人群，见状又重新围了过来。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一幅临摹的醉僧图，都叫到千万级别了？” “可是说呢，要不是大家都觉得不正常，我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诶！小声点，我刚才听见了，是朱光华和那个年轻人有过节，故意找人家的不痛快……” “小雨，你去劝劝呀，都是一个圈子的，弄这么僵多不好。” 挤在第二排的程小雨轻轻笑了笑，摇头。 “男人的问题，就让男人自己解决。” 不露痕迹的调整了一下藏在袖口手机的拍摄角度。 狗东西，这么热闹的事儿，竟然不让我参与，还替你拍什么证据。 但老头儿不是说那幅画是真的吗？ 他下这么大血本，就是为了给我家出这口恶气？ 但这气怎么出？ 就算刺激朱光华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醉僧图，也就几百万的出入，反正我是觉得不够爽。 起码没有这狗东西陪我聊一下午天舒服。 朱光华在听到这个数字后，眉头竖纹逐渐加深。 他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这小王八蛋刚才连200万都嫌贵，怎么会突然加价高达500万？ “爸，再加呀！继续加呀！” 一旁朱阔兴致正高，不断催促。 “你闭嘴！” 朱光华眯了眯眼，忽然看到顾云舟凑到程大器耳边小声嘀咕什么，一副恳求模样。 程大器脸色骤变，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沉声的朱光华瞬间想通了。 好呀！小王八蛋，敢跟我玩暗中操作这一套！ 想让程大器把你多付出的金额退回去？ 装腔作势，搞出一副竞价到底的模样，让我知难而退？！ 没门！ 老子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这次着了你的道，岂不是贻笑大方？！ “朱老师，你应该不加价了吧？”顾云舟看着像是强装镇定，“一幅赝品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 虽然语气比较平静，但嘴唇微微有些发白，还下意识透露出一种忌惮的眼神。 这些微表情被老戏骨全部捕捉到，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 老子就是表演出身的，你现在是什么心理，我会看不出来？ 朱光华哼笑一声，“和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和气？” “赝品又如何？我觉得它比真迹更有艺术价值！” “你既然都加了500万，那我自然也不能露怯，1500万！” 喔—— 人群瞬间哗然。 谁能想到，朱光华竟然能这么狠，瞬间把价格抬得如此之高！ “这年轻人失策了呀，他想诈老朱，让老朱不敢跟，但人家是干什么的，能不懂他这些小心思？” “毕竟年纪还小，瞧这小子抖的，成不了大事的。” “1500万，这应该是程大器往年画展上，作品拍出的最高价了吧？” …… 顾云舟脸色顿时无比难看，身体像是不受控制想要跌倒，被眼疾手快的程大器一把扶住。 “小顾，别跟了……” 顾云舟死死咬着牙，一把推开，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 “两千万！” 朱光华脸上的表情愈发得意，现在已经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只要能让这个小王八蛋吃瘪，我就是不赚又如何？ 况且，还有你顾家看重这幅画的人替我兜底，随便加个几百万，还得是你小子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我才能答应卖给你们！ “你就这么点本事？” “2500万！” 老戏骨言简意赅，风轻云淡。 这差不多是这幅醉僧图的市场价了。 顾云舟脚步踉跄，表情无比绝望。 “小顾，够了，别加了！” 程大器焦急劝阻道。 “不行！不把画带回去，我爸会杀了我！”顾云舟胸口不断起伏。 老艺术家很有表演天分嘛！ 不过也不意外，小腹黑本身就是个演技派，这门技术，应该是家族遗传。 虽然2500万的价格，已经超出了当初朱光华卖给程家那幅假水仙册的金额。 并且也基本到了真迹的合理价值区间。 但顾云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朱光华的底线。 要坑，就要坑得彻底！ “三……三千万！” 顾云舟睚眦欲裂。 “疯了！简直是疯了！” 程小雨旁边的两名中年人面色涨红，情绪激动。 “一幅赝品而已，老朱就算是故意找那年轻人的麻烦，也不至于再跟下去了吧？” “不对劲，老朱在圈子里算是为数不多几个，不眼红上头的专家了，他能把这幅画抬到千万级别，很可能里面有猫腻！” “你是说……这是一幅真迹？！”旁边西装男惊讶道。 “很有可能……” “怪不得！我懂了！我都明白了！” 程小雨撇撇嘴，这帮笨蛋，后知后觉。 人群中央的程大器犹豫了。 如果按照自己“制定”的加价方式，下一次出价，就得是3500万，比醉僧图的市场价，高了差不多25%左右。 这小王八蛋也是孤注一掷了！ 正好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真让人难受！ 加价，自己有点担心得不偿失，不加的话，还不太甘心！ 犹豫的空档，就见顾云舟忽然摇晃程大器的胳膊。 “程叔，他不加了，快拍板答应啊！” “快点！” 劫后余生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朱光华见状，死死握了握拳头。 他和我一样，也到极限了！ 哼，我有你家里人兜底，我怕什么？ 老子还就不信了，你这么看重的画，你的家长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一狠心，一跺脚！ “3500万！” 死寂！ 全场死寂！ 周围看客一个个表情呆滞，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见顾云舟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小顾，还加吗？”程大器小心翼翼问道。 “加？”朱光华嗤笑一声，两指夹着银行卡晃了晃，“他拿命加？！” “臭小子，你以为人情不用还的？” 说着，还瞪了程大器一眼，“你别给我捣乱，再过分一点，我可就翻脸了！” “哪去了？财务呢？刷卡开收据！” “这幅醉僧图是我的了！” 朱阔见老父亲如此得意，兴致冲冲上前来，也想分一杯逼。 “你的马赛克呢？你的小男孩呢？现在怎么不拿出来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雨，看见了吗？这就是loser！” 程小雨甜笑点头，我不止看见了，我还拍到了。 咔哧咔哧—— 票据打印的声音在偌大的展厅里格外引人注目。 朱光华拿着收据心满意足。 蹲下身子，用收据在顾云舟脸上轻轻拍了拍。 睥睨道。 “惹祸了吧？” “没关系，带着你爹来找我，4500，我勉强答应还给你们。” 他深谙书画圈的老玩家的习性，一幅钟爱的作品，在这些人眼中，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也是老戏骨敢开口加最后一口价的底气所在。 顾云舟茫然抬头，“我爸在拘留所，最近可能出不来。” “嗯？” 朱光华眉头一挑。 跟老子耍赖？ “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等他！” “他有的是时间，但是没钱。” 第54章 防真标志 两句话搞得刚才还心情无比舒畅的朱光华，顿时有点懵逼。 “小子，别装傻！” “我让你带着自家长辈登门道歉，再加价1000万，我才同意把画还给你们，卖惨在我这里不好使！” 顾云舟拍拍屁股站起来。 “朱老师，我不是说了吗？我爸出不来，况且一幅赝品而已，我为什么要用加价和道歉的方式赎回来？” “还装？” 朱光华板起了脸。 “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吗？你送来的这幅醉僧图是正儿八经的真迹！” “不说画技如何，就连画纸上面残留的折痕，都与我当年在画展上见过的一模一样，还想骗我？” “折痕嘛！”顾云舟摊摊手，“我早上来展馆的路上自己折的。” “你骗我！”朱光华见对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自觉紧张起来。 “做旧能自己做，你刚才说的老僧头上的痦子呢？” 周围人立马来了兴趣。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在自我安慰，强行嘴硬，可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好像又不像撒谎的模样。 “老朱不会是打眼了吧？” “别瞎说，老朱的主业是收藏家，副业才是演戏，他怎么会打眼？” “是这小子强装镇定罢了！” “痦子！”顾云舟一拍脑袋，笑道，“不好意思朱老师，是我记错了，真迹老僧的头上没有痦子。” “放屁！” 朱光华表情一怒，急忙打开手机，找出朋友发来的原图。 “我有证据，现在就找给你看！” 可无论他在照片上怎么找，就算是放大到最高限度，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黑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没有？” “喂？老马，你给我的图发错了，立马发正确的过来！” “什么正确的？老僧头上有痦子的那个！” “没有？没有就给我找！” 朱光华语气愈发焦急，挂断电话后，着急忙慌掏出放大镜，在老僧图上抓紧研究。 脑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 自己刚才为了跟这小王八蛋置气，竟然忘了验证这幅画头上是不是真的有痦子这个细节！ 现在想起来，真是万分悔恨。 “爸，这幅画是真的对不对？” “顾云舟骗我们的对不对？” “你踏马闭嘴！”朱光华怒斥一声，心急如焚。 不应该是假的呀！ 以我的眼力，怎么会打眼？ 画上所有细节都没错，唯独这个痦子…… “痦子是你后加上去的对不对？”朱光华猛的转头，怒目而视。 顾云舟轻笑一声，“朱老师觉得是就是吧。” 看似肯定对方的说法，实则瞬间让朱光华心里没了底。 但还是倔强的自我安慰。 “这是真迹，绝对是真迹！” “小王八蛋想骗我，没门！” “老程，你来看看，这就是傅长生的老僧图，没错吧？” 程大器笑而不语，站着没动。 忽然，旁边闪过一道紫光。 顾云舟晃悠着一个小巧紫外线手电筒，往画上照了照。 旁人表情疑惑，这小子是机器猫吗？怎么口袋里会有这种东西？ 就见他沿着边缘一直向上，最后紫色光束停在老僧图的右上角，泛黄的纸张上隐约露出两行小字。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是我留下的防伪标识，吓死我了，没拿错。” 顾云舟看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众人目瞪口呆。 “水印？” “老僧图的真迹上怎么可能有水印这种现代化产物？” “况且这可是准备画纸时，就需要提前做好的措施！” “艺高人胆大呀，作假都做的这么有特点，这下完了，老朱真的打眼了！” 噔噔噔—— 朱光华见状，满脸惊恐的往后退了三步，差点倒在儿子怀里。 指着哪行小字失声尖叫，“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痦子的事儿还可以用顾云舟后加上去的作为解释，那这个被照出的水印，就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了朱光华的脸上！ “朱老师不喜欢的话，我就不照了。” 顾云舟看似懂事的收起小手电筒。 朱光华现在终于是看明白了。 这小王八蛋从一开始就是想着要害自己，刚才那些自己发现的微表情，都是他装出来的！ “顾云舟，你演戏坑我！！！” 手上的收据现在已不是炫耀，更像是一种嘲笑！ 回想起刚才自己耀武扬威般的加价，朱光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程大器，还有你！你办画展，竟然卖假画，你还有没有良心，一个艺术家的底线呢？” 老戏骨脑子发蒙，大声斥责。 程大器皱了皱眉，“朱大师，我一早就说了，这是一幅赝品，你不听，非要跟小顾抬杠，现在觉得买贵了，怎么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呢？” “我要买的是真迹！真的醉僧图！不是赝品！” 朱光华矢口否认。 就见一直没露面的程小雨举着手机站了出来，点开播放。 就听朱光华跋扈的声音立马从里面传出。 “赝品怎么了？我要的就是赝品，外加五十万！” “赝品又如何？我觉得它比真迹更有艺术价值！” …… “朱叔叔，不要抵赖哦，我有证据。”程小雨看着有些胆怯，加上清纯可爱的外表，让周围吃瓜群众忍不住产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小雨！干得好！” “老朱，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说的话跟放屁一样，像话吗？” “人家程大师一开始就拦着不让你买，是你非要自以为是跟这年轻人较劲，现在觉得是假的，还好意思兴师问罪，脸呢？” 朱光华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受害者会成为众矢之的！ “小雨，你跟顾云舟这小兔崽子学坏了！” 程小雨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朱叔叔，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光华头皮发麻。 看样子这当，不上也不行了！ 可那是3500万，自己将近一半的积蓄呀！ 白送出去，就已经让自己心如刀绞，气得想死。 更何况是被顾云舟这个小畜生，设计硬骗走的！ “老……老程，刚才是我不对，说话冲了，我向你道歉……” “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反正是一幅假画，你多多少少，给我……给我返回来一点……” 朱光华神色窘迫，拽着程大器的衣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脸反正也丢光了，钱不能没了！ “我不多要，3000万还给我，那500万就当我赞助你画展了，怎么样？” “反正顾云舟刚才也想这么干，以咱哥俩的关系，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周围观众嗤之以鼻。 也是没料到，这看着颇有大家风范的老家伙，脸皮会有这么厚？ 娼你都嫖了，现在发现是男人，想讨回嫖资？ 最主要的是人家都告诉过，你要上的是个男人，你自己也答应了，说就好这口儿，如今要求主家打折，还他妈打骨折？！ 天底下的好事儿怎么都让你碰上了？ 老艺术家现在心里无比畅快，这种爽到飞起的感觉，比昨晚小美的服务还要带劲！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先前朱光华的态度，完全就是把自己当马仔用，根本没给过自己一点颜面。 这种相处的方式，不但会让自身有吃不完的亏，并且朱光华还不会有一点自责心理，甚至会像使唤牛马一样理所当然！ 朋友之间关系要像情侣一样维持，大家互相在上面卖力讨好，得时常换位思考，相互体位。 绝不能有一个人始终在享受。 现在后悔？晚了！ 当初2000万卖我假的水仙册时，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况且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的准女婿比待遇？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老朱呀，你放心，我向来很有原则……” 朱光华脸色一喜，有戏！ 急忙摔着手里的银行卡，“快……快！” 就听程大器继续道，“我答应每个买画的贵宾，都再赠送一幅本人墨宝作为答谢，咱俩的关系这么好，我送你两幅！” “那钱呢？”朱光华一愣。 “赠送的，不要钱！” 老艺术家也是耳濡目染，学会了顾云舟不要脸的那套说辞，一本正经。 “谁他妈要你的傻波一墨宝！老子要钱！3000万！”朱光华气急败坏，此刻完全没了老戏骨该有的风范。 “安保！这两位先生发癔症了，快联系120！”顾云舟扯着嗓子向外喊道。 “不用！像这种书画圈的败类，我们亲手送他出去！” 几个看不过去的客人直接走上前来，争先恐后撸起袖子，想要在可怜巴巴的程小雨面前展现肌肉。 “小雨别怕，哥哥在呢！” “你踏马50多了，还哥哥？” “这你别管，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片喧闹声中，朱光华父子被硬生生拖拽出去。 第55章 如果是小顾的话，那没事了 画展休息室中。 “顾云舟，老实交代，它为什么会变这么长？” 小腹黑目光闪烁。 “可能是发育了吧……” “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你有一部分功劳。”顾云舟友善的笑了笑。 “下贱！” 程小雨皱眉盯着银行卡上的一长串数字，恨恨骂了一声。 狗东西竟然这么有钱！ 要不是朱光华刚才挑衅，迫使顾云舟亮出与其竞价的资本，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活着从我这里离开！” “假画哪来的？钱是怎么回事？你王者150星，为什么不带我上分？！” 程小雨目光灼灼，步步紧逼。 顾云舟被硬生生顶到墙角，一张俏脸距离他只有5公分的距离，小腹黑的睫毛很长，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两座山峰由于靠的太近，抵在他的胸口，微微压缩，好像要实施点对点爆破。 她今天穿了，但还是能感觉的到…… “画是我画的，钱是朋友的，分我可以现在带你一起上……” “骗子！” “你擅长的不是画山水吗，怎么画上老僧了，还画这么像？” 程小雨不依不饶。 狗东西，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上次还说的那么委婉，什么一只沾满白色露水的蝴蝶，每个清晨飞到你身边，祈求你在它肚子上留下一幅山水。 “小雨，这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表现风格，老僧是画到纸上的，露水是画到身上的……” 画到身上？ “谁的身上？”程小雨莫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你的。” “可是我没有蝴……” 话说一半，猛的停了下来。 小腹黑如遭雷击。 时隔半个月的梗，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蝴蝶、露水、肚子…… 无数关键词在脑子里汇聚成一幅香艳画面！ 雪白的脸颊瞬间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促使大脑疯狂分泌多巴胺，不由小嘴微微张开，呼吸急促。 顷刻间上头！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媚眼如丝，这并非主观意愿，而是身体潜意识做出的反应。 程小雨心中躁动愈发强烈。 他……我…… 狗东西身上那股迷人的味道又出现了！ 我要忍不住了…… 看着小腹黑像是开了震动一般，身体不断颤抖，顾云舟就知道这次的剂量给得有些夸张了…… 要糟！ “小雨，咱们换个话题吧，聊聊我余额的事？” 程小雨用眼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扫了眼门把手，是上锁的…… 然后勾住他的脖子，脑袋直接靠了过去。 外面好多人…… 第一次会不会有点疼？ 我要忍着点，不能太大声。 好刺激…… “我……我不感兴趣……” 抹着淡淡唇彩的嘴唇不由分说就要上前索取。 顾云舟连忙侧头躲闪。 这帮女人最近是集体中毒了吗，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开始犯病？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得保护好自己！ “小雨，你看这是什么？”顾云舟挣扎着掏出手机晃了晃。 “狗……狗东西……你太坏了……” “你拍可以……但不要拍我的脸……” 程小雨整个人眼神迷离，小脑袋在顾云舟的脖子处蹭来蹭去。 顾云舟一头黑线。 妈的，我让你上的是分，不是我！ 况且我一个大好青年，在你眼中的形象有那么猥琐吗？ 什么叫不要拍脸？ 情急之下，迅速按下手机屏幕。 “Timi——” …… 走廊里，程大器见四下没人，悄咪咪在小美的腰上摸了一把，心满意足。 “老师，你坏——” 小美轻咬嘴唇，埋怨娇笑，眼神格外勾人。 老艺术家虽然成功被勾引到，倒也清楚，现在不是办事儿的时候。 长呼口气平静心情。 “小雨也真是的，我还说给小顾介绍几个圈子里的人，相互认识认识，她倒好，直接把小顾拉到休息室藏起来了……” “年轻人嘛，谈情说爱肯定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人家害羞嘛！” “也对。”程大器微微点头，“小顾那边的账确定算清楚了？” “当然！”小美勾住老头儿胳膊，往肩膀一靠，“要是算错了，老师晚上就狠狠惩罚我，怎么样？” “那要是没错呢？” “那就狠狠奖励我！” 程大器心中感慨，遭不住又玩不够，我太难了！ 二人刚走到休息室门前，正要敲门。 就听里面传来程小雨一声不正常的尖叫。 “啊——我要死了——” “不行不行，那里不能进去！” “快快快！射手上，射手上啊！” 老艺术家转动门把手的手忽然僵住，茫然回头看向同样错愕的小美。 说好的年轻人很害羞呢？ “小美！快去堵住入口，别让工作人员路过这里！” 虽然这种情况让程大器很是尴尬，毕竟里面乱叫的是自己的女儿。 但让她叫的如果是顾云舟的话，那就没事了…… 看不出来呀，小顾外表文绉绉的，还挺会玩…… 有机会得向他讨教一二。 “老师，您没听小雨多着急吗，把这个塞进去……” 小美懂事的从包包里掏出昨晚二人剩下的一盒作案工具。 “对对对！多塞几个！” 程大器眼前一亮，拆开包装，蹲着身子往门缝里塞套。 咔嚓—— 刚塞了5个，门忽然被打开。 “程叔，你干什么呢？”顾云舟站在门前，表情不解。 “你……你们……” 老艺术家茫然抬头，只见里面的二人衣衫整齐，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手机。 “Victory！” 程小雨脸颊微红，嘴角掩不住的兴奋！ “你们完事儿了？” “是胜利了！”小腹黑得意洋洋晃了晃手机。 程大器一脸懵逼。 “你刚才说你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游戏里有人追我呀！” “那里不能进去呢？” “顾云舟脸探草丛，但反杀了三个。” “射手上呢？” “Adc站在后面不敢输出呀，有什么问题吗？”程小雨表情纯真。 “爸，地上这是什么？” 程大器老脸一红，急忙趴在地上，用身体盖住被塞进来玻尿酸009。 “没事，吃小龙虾剩下的手套，你别在意！” 太他妈丢脸了！ 我就说嘛，像小雨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还有云舟，一表人才，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乱来！ 我真不是东西！ “小……小美！快把刚才卖画所得，给小顾报告一下！” 白丝女子尴尬笑了一声，急忙打开文件夹替老师解围。 小雨也真是的，打个游戏，比我叫的还夸张…… “顾先生，因为售出那幅老僧图是走的我们这里的财务，所以报税这方面的事，也由程老师和我一并帮你处理了。” 报税？ 顾云舟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要是想起来，就多让朱光华出点血了。 就听小美继续说道，“扣除税款，您到手的金额是2590万元，个人所得税和增值税合计大约是总款数的26%。” “您看您是要现金，还是我转给您？” 还没等顾云舟开口，程小雨抢先插嘴。 “现金！” 累死这个不解风情的狗东西！ 顾云舟无奈笑笑，“转银行卡吧，不过把590万转给我就好了，剩下的2000万，用来买小雨今天展馆里所有的画！” “什么？” 程小雨一愣，聚集在顾云舟身上的目光逐渐温柔。 老艺术家趁机把套都藏到自己衣服兜里。 “我的画……没有那么高的价值……” 她今天沾父亲的光，展出的作品，虽也都是得意之作，但在艺术造诣上，距离名家还差得远。 平时就算有人慕名而来，也是给父亲面子，一幅画最多也就几万块的样子。 顾云舟就算包圆，有个几十万也下来了。 根本用不了2000万巨款。 而且这个数字也很特殊，是朱光华卖给父亲那幅假的水仙册的价格…… 是爱屋及乌，所以想用这种弥补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吗？ 第56章 坑的就是儿子 顾云舟微微一笑，“小雨，在我的心里，你的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能以这个价钱收到你的作品，该庆幸的应该是我。” 他也看出来了。 老艺术家卖画是真挣钱！ 外面那几十号宾客，个个都是身价千万上亿，为了自己的爱好，花钱根本没数！ 这么好的渠道，如果不加以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本来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给朱光华长长记性，再加上之前老朱和程家还有一段往事纠纷。 恰好有这个理由，且羊毛出在羊身上，干脆就用这2000万直接打通老艺术家这条路，借着他的名气，自己也来分一杯羹！ 这么多钱扔出去，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但顾云舟明白，想要以小博大，就得舍得投资！ 这跟自己每天放低姿态，讨好女神是一个道理。 程小雨轻轻捏着衣角，罕见露出羞涩的表情，心里更是甜丝丝的。 他不止心疼我，怕我受委屈，还以最大的努力来认可我，尊重我。 2000万对自己的家庭而言，并不算什么大数目。 可对顾云舟不一样，他一个月才从我这里挣十几二十万，甚至连跟朱光华豪赌的钱都是借的。 他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一定爱我深入骨髓了吧…… 要是再拒绝，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都依你……” “爸，云舟，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小腹黑说完，红着脸拐出门去。 程大器微微点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聘礼！ 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顾云舟的肩膀，“小顾呀，你真的让我很满意！” “你表达的意思我都懂，以后你的事就是叔叔的事，咱们就是一家人，能明白吗？” 这简直是自己心里完美的女婿人选！ 善解人意，年少有为，为人谦和，家庭背景也是一等一的深厚！ 你但凡今天说要带小雨走，我二话不说，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宾馆给你们开一间情趣大床房！ 顾云舟不动声色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白丝少女。 590万，足够普通人丰衣足食一辈子。 然而他自己是普通人，他爹却不是，这点钱刚够把顾老四欠下的负债还清。 不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以后挣的钱，可都是自己的了。 “叔叔抬爱了，说实话，我个人也很喜欢舞文弄墨，日后关于这方面，能有程叔叔这种名家大师指点，是我占了便宜才是。” 我都是你家人了，下次在你画展上开个小展厅不过分吧？ 一番马屁，让程大器很是受用。 “这都是小事，以后你要是想学，就跟着小美一起来上课，我单独给你们开小灶！” 顾云舟咧了咧嘴，“还是错开时间吧，我基础比较浅薄，怕耽误了老师的教学进度。” 你俩偷吃可别带上我。 万一小腹黑哪天心血来潮，让我拍视频回去看，我拍还是不拍？ 二人寒暄了几句，顾云舟借口有事，告别出门。 至于买来的画，今天是带不走了，得抽空来拿。 走到拐角处，程小雨唰的一声从黑暗中闪了出来。 “你今天躲过一次了，这次不许躲！” 翘起小腿，扑了上来。 不由分说，唇边一阵柔软。 裤子口袋里还被塞了什么东西。 顾云舟身体僵硬，根本不敢乱动。 他怕自己反应大一些，被程小雨直接拉回家拆解昆字结构。 这女人最近不对劲。 你塞我口袋里的东西我怎么处理？ 用过以后再还给你？ 算了，有点变态。 不过她应该会喜欢…… 半分钟后，程小雨恋恋不舍擦了擦嘴角。 “滚吧！” “得嘞！” 狗东西，得了我的初吻，你一定很自豪吧？ 哼，技术真差，比起你的嘴皮子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我很满意。 小腹黑心满意足，一想起这会儿还是真空期，打定主意得立马回家穿上。 …… 尚京市第一拘留所。 顾老四背着行李，对着一众民警点头哈腰。 “多谢各位警察叔叔这几天的照顾，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知道就好，以后记着机灵一点，不该做的事别做！” 裴志摇了摇头，挥手打发。 由于是顾云舟送进来的人，即便顾老四是服刑人员，但他还是打招呼，让看守所里的朋友多照顾一下。 老家伙进去的半个月，基本没吃过什么苦。 不远处，从八手桑塔纳上下来的王大花握着柳条急匆匆上前。 “快快快，去去晦气！” 一边说，一边往顾老四身上使劲抽去。 啪啪啪—— “这是什么习俗？” 顾老四疼的哎牙咧嘴。 “电视剧上演的，黑老大出狱，都得用树枝抽一顿才能回家！” “那不是应该用柚子叶沾水净身吗，这玩意儿抽得怪疼的……” 顾老四是看守所的常客，对于这方面，轻车熟路。 王大花眼睛一瞪，“你懂还是我懂？” “老废物，瞧瞧你儿子把咱们一家害成什么样了，还他妈在这穷讲究？” “告诉你，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是小勇秋天上不了重点学校，你别想和老娘结婚！” “那破丝袜的事儿，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 她能来接顾老四一趟，完全还是对老东西的儿子还抱有期望的面子上。 “赶紧想办法从你儿子那里弄钱！” 王大花像拎小鸡子似的，把顾老四塞进副驾驶。 油门一轰，排气筒的黑烟窜得像要爆炸了一样，八手桑塔纳剧烈抖动了了接近五秒钟，才缓缓启动。 顾老四脸色很差。 那个小畜生敢把自己送进来，就说明他已经动真格的了。 “我也没办法，现在那小兔崽子没断还了我的外债，我就谢天谢地了，再去找他，不就跟自投罗网一个道理吗？” “我不管！”王大花猛踩油门，车速依旧稳定在30迈。 “你去偷去抢去杀人都行，反正我就要钱！” “可怜我家小勇，在少管所受了那么多天委屈，都瘦到200斤了，这个过错，你必须弥补！” 一想起顾云舟过得那么好，自己一点便宜没占上，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被送进局子里呆了几天，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能住那么大房子，我好歹也是他后妈，分几百万怎么了？ 我儿子那么可爱，比那个捡来的羊角辫小杂种差在哪里了，为什么只配读三流学校？ 你顾云舟帮帮我们怎么了？ 废物就教出这种没人性的东西！ 忽然，顾老四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是不是送你丝袜的那个贱人？”王大花怒目而视，想要抢夺手机。 顾老四一看来电备注，瞬间挺起了腰。 “别他妈添乱了，是虎哥！” 这可是他的债主！ 立马换上一副谄媚表情，小心翼翼点开接听键。 “哎呦！虎哥，正说最近请你吃饭呢，这不巧了么不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嗤笑的声音。 “看不出来呀顾老四，有点实力。” “吃顿饭而已，能有什么实力，不都凭虎哥照顾？”顾老四笑脸讨好。 “老子不是说这个，你在我这里欠的钱，你儿子已经替你还清了，500多万一次性交款，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什么？ 顾老四心跳一滞，“虎哥你别开玩笑，那小子是不是断供了？” “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你几把有病是不是？老子没事逗你玩干什么？”电话那头语气不耐烦，“钱已经到位了，欠条也被你儿子带走了，以后咱俩清了，能明白吗？” 车里的二人听着虎哥的回应，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过后，对视一眼，目光接触的瞬间，都明白对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虎哥，你别挂电话！” “干什么？想给老子装逼？” “我哪敢呢！”顾老四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看咱们能不能再合作一把，实现共赢！” “怎么共赢？”对方轻笑一声，语气玩味。 “钱不是清了吗？您再借我五百万，利息按行情最高价给您算，您看行吗？” 顾老四内心激动，臭小子，还是让老子找到来钱的门路了不是？ 你不给我钱，老子有的是地方取钱！ 王大花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五百万呀五百万，一生一世花不完！ “哦？” “顾老四，我没听错吧，你这意思是还想来我的场子里翻本？” “不赌了不赌了！”顾老四连忙否认，“那小畜生断我生活来源，我不得想办法套点钱花花嘛！” 一听这话，虎哥放声大笑。 “顾老四，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亲儿子都坑！” “不过我喜欢，一个小时后，刘记食府见，我请你吃饭！” “好嘞虎哥！听您的！” 第57章 黄头发的小哥哥 “喂，裴叔。” 顾云舟接通电话。 “小顾呀，在忙吗？” 裴志的语气很温和，和往日在治安署里对待下属严厉的态度大不一样。 “还好，你说。” “今天上午的时候，你上次送进来的顾老四，已经从拘留所里放出去了，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你放心，他在里面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和欢欢的麻烦，保证书还在我手里呢，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 靠在沙发上的顾云舟挠了挠头，这么快的吗？ 掐指一算，好像还真到了治安属半个月的最长拘留时间。 自己刚把外债替他还清，希望老东西能长点记性吧。 “裴叔，下次我有时间过去取吧，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多跑一趟呢！” “诶！这都是小事！”裴志客气道，“正好户籍科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这两天咱们商量一下，把欢欢的户口过到我们两口子这里。” “这不再过半个多月就开学季了嘛，别耽误孩子上学。” 他虽然没有老战友那么会来事儿，但也深知关系是靠一步一步稳固的。 先替顾云舟办好一件事，再要求以过继欢欢的方式，让二人的联系更紧密，才是上策。 所以这段时间虽然着急，也没有过于冒失行事。 “行，裴叔，时间您安排，欢欢这里我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去。” “好嘞！” 裴志语气难掩激动，自己的好运气终于是要来了！ 如果把握好这次机会，估计不出半年，就能调任到市局工作，虽说都属于治安系统，但地位和身份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挂断电话的顾云舟，轻轻靠在沙发上。 浑身轻松。 顾老四的外债这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说这个老鳖三打小没管过自己半点，还做过不少混账事，但毕竟是他名义和血缘上的父亲。 也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亲人。 所以不管顾老四以往多过分，顾云舟都想着先替他把债还完，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唉！我真牛逼！” 顾云舟勾起嘴角，挥手招来欢欢。 “走，咱爷俩晚上下馆子去！” “我要吃猪肘子！”欢欢活蹦乱跳。 “你抱着猪啃都没问题！” 顾云舟笑得很温柔。 随手给秦若影发去信息，“领导，收工了吗，一起吃饭。” 因为自己在张艺戏里戏份比较少，而且凭借炉火纯青的演技，基本都是一条就过，所以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基本已经杀青了。 但秦若影不一样，经过上次那么一闹，女主后来的剧本都被转移到了她身上。 故事线完全改变，从女二彻底咸鱼翻身，逆袭成了戏里的霸道女总裁。 导致很多镜头都要重新补拍，才能符合故事走向。 最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基本每天晚上都是10点以后才能回家。 不过听说，她这俩天在演技方面好像遇到了瓶颈，被张艺督促恶补基础技能，反而不是很忙。 “在家呢，去哪去哪？” 果不其然，秦若影秒回。 “我去接你，在附近好好吃一顿！” “快点快点！” 欢欢也对第一次能见到偶像很是兴奋，换上了谭阿姨给买的新裙子。 父女二人刚一出门，顾云舟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远处的小道旁，两个年轻的黄毛看似在聊天，可目光却一直往自己这边瞟。 二人脚下一地烟头口水，看样子在那里待了很久。 顾云舟皱了皱眉，这种随地大小便的举止，不太像安国府的业主。 但也希望这只是巧合。 拉着欢欢，加快脚步。 安国府周围的美食很多，顾云舟特意挑了一间川菜馆。 本来爆满的饭店让人望而止步，可秦若影一进门，服务生便兴冲冲跑过来。 “三位来的正好，刚好空出一个小包间！” 运气好的让人羡慕。 “可是坐包间，就不能让我的粉丝宝宝看到我了怎么办，他们会伤心的……” 秦若影嘟了嘟嘴。 顾云舟无奈，活冤种。 别的明星在外生怕遇到粉丝麻烦，你倒好，怕别人不截你！ “欢欢！上！” 早已跃跃欲试的小家伙立马上前拉住了秦若影的手。 “姐姐，你的手指真的有12.93公分那么纤细吗？” “哇，好漂亮的手，你会弹钢琴吗？可不可以教我？” 接收到讯号的秦若影大为受用，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 腼腆的偷看了一眼顾云舟，是你爸告诉你的吗？ 对我的手指都了解这么详细，他一定迷恋我到痴狂的地步了吧？ 小姑娘真会说话！ “姐姐不会弹钢琴，但是会弹古筝哦！” “教我教我！” 顾云舟对粉丝见面会并不感兴趣，他只想坐进包间。 下意识回头朝门外望了一眼，路对面两只光毛又在抽烟。 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被跟踪了，还跟到家里来了。 三人点完菜，秦若影和小粉丝因为智商相投，很快打得火热。 同样不精通100以内加减法的二人，好像遇到了知音。 把老给她们出难题顾云舟称之为脑细胞变异。 顾云舟安静靠在椅子上，回忆最近自己遇到的人和事。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老四。 放在以往，老东西就算受了这么一回罪，以他的性格，应该也不敢雇人来报复。 不过如果有那个胖女人从中捣鬼就不一定了。 还有一种可能，黄毛是朱光华父子叫来的。 三千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让一些没有底线的社会蛀虫铤而走险。 但也有一个问题。 从朱阔装逼的行为就能看出，“老戏骨”一家应该都自诩为上流人士，就算雇人找自己算账，也应该找两个看起来专业一点的。 况且，以两个黄毛的战斗力就想要回3500万，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吧？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盯这么紧，肯定来者不善！ “秦小姐，你注意到刚才我们身后有人跟着吗？” 顾云舟好意提醒，想要万一在一会儿开战时，让秦若影带着欢欢先溜。 这两个累赘的战力加起来不如一双筷子。 秦若影愣神抬头，疑惑道，“是那两个黄头发的小哥哥吗？” “小哥哥？”顾云舟脑子一懵。 认识这么久，你都没对我用过这个称呼。 就听欢欢惊喜道，“姐姐，你也觉得他们很帅对不对！我也是！” “我们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呢！” 二人开心击掌。 顾云舟嘴角抽搐，不止脑子不好使，眼睛还瞎了！ 不止眼瞎了，还把欢欢也带瞎了！ 就见秦若影兴致勃勃挪着凳子过来，掏出手机打开视频软件，从一众收藏里挑出一个自以为极品的精神小伙。 “快看！他酷不酷？我想你也变成这样！” 五颜六色的头发，紧身衣豆豆鞋，站在街上扭动着小腰，骚气跳着社会摇。 秦若影心驰神往。 顾云舟的脸让他很有感觉，但品味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样。 他喜欢穿白衬衫运动裤，还不爱化妆，头发也很朴素。 一点都不非主流。 虽然他很勇敢，也很痴迷我，但我的盖世英雄，一定会摇着花手，踩着豆豆鞋来娶我…… “我宁愿死在锅里……” 顾云舟一头黑线。 冤种的审美应该是从青春期就已经烂掉了。 她钞票和社会地位的增加，只是让这个世界少了一个外在的精神小妹。 但没有消失，只是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爸爸，他分明很帅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欢欢帮腔道。 顾云舟眼睛一瞪，“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否则回去以后，我让你写作业写到明天早上你信不信？”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作业解决不了的。 “姐姐，爸爸好凶！”欢欢可怜巴巴的钻进冤种怀里。 “顾云舟，你自己想不通就算了，干嘛吓唬孩子？”秦若影轻抚小家伙后背。 “别怕，他现在都得听姐姐的，姐姐有办法让他变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然后得意洋洋的看向顾云舟，“你知不知道有句古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染头？” “真的吗？太好了！姐姐真棒，影迷真幸福！” 顾云舟捂着额头唉声叹气。 一顿作业没解决欢欢，把自己解决了。 砰—— 忽然，包厢的门被蛮横踹开。 两只黄毛昂首挺胸，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摆出邀请手势。 高声道： “虎哥请！”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背心短裤，满胳膊纹身的矮壮光头，迈着霸王步气场十足的走了进来。 “小子，你爹真没说错呀！” “够阔的呀，都玩上女明星了？” 第58章 你也是练家子？ 秦若影闻言身躯一震。 原来一起吃饭就叫被玩啊…… 黄姐还一直叮嘱要小心，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每天都在被玩啊。 欢欢缩了缩脖子，脱离秦若影的怀抱，小跑到顾云舟腿边。 “爸爸，叔叔好凶！” 很明显，她能明确分得清在这个包间里，谁会在适当的危机里给予自己最大的帮助。 人可以弱，但不能不会见风使舵。 顾云舟皱了皱眉。 虎哥这个名号他很熟悉，顾老四的债主，据说在尚京市的地下很有势力。 不过以往还钱的时候都是电联，没见过真人。 “是你？” 顾云舟反而放心下来，他担心的只是有人背后使坏，只要知道找自己的人是谁，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坐吧。” 顾云舟从身边桌下拉出一张椅子，朝光头点了点下巴。 “哼！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果然有点胆色！” 虎哥盼着一串大粒菩提，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调笑的扫视着三人。 门口两个黄毛浑身摸索，对视一眼，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服务员，二号包厢加盒玉玺！” “要毛玉玺，要华子！” “再来盒华子！” 顾云舟微微挑眉，“抽烟滚出去抽，这里有孩子。” “嘿？臭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 其中一个黄毛两眼一瞪，气势汹汹走上前来就要找回场子。 顾云舟眼睛一眯，迅速起身，抓起桌上的茶碗朝着他脑袋就是一下！ 咔嚓—— 顿时滚烫的茶汤夹杂着鲜血就从黄毛脑袋上流了下来！ 混混应声倒地，捂着脑袋破口大骂，“你妈了个逼的，你敢打老子！” 一旁的虎哥眼皮一跳，显然没想到顾云舟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动手！ 秦若影一声惊叫，死死的抓住椅子扶手。 他打人的样子，好像我初中学校的校草…… “话我只说一次，下次在你脑袋上的就不是茶碗了。” 顾云舟淡淡看了眼虎哥。 “谈事就谈事，不要整这些花里胡哨，我不喜欢。” 虎哥脸上笑容缓缓消失，抬手朝着门口二人摆了摆。 “出去。” “虎哥，他……” “滚！” “好嘞！” 包间房门被重新关上。 “顾云舟，你果然有点脑子，知道我是来谈事儿的，比你爹强多了！” “多少？”顾云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问得光头有些懵逼。 “什么多少？” “顾老四又从你那里拿了多少钱？” “咦？你怎么知道那老废物又问我借钱了？” 光头言语间，丝毫不掩饰对顾老四的鄙夷。 他是开地下赌场的，但赌徒在他眼中，就是一帮没脑子的蠢货！ “顾老四憋不出什么好屁，除了报复我，就是坑我。” 顾云舟风轻云淡道，“这次能请得动你亲自出马，肯定不是想要教训我那么简单，那只能是因为钱。” “聪明！” 光头哈哈大笑。 “让你猜对了，顾老四今天中午问我开口借五百万，借10年，利率40%，不过我没答应……” 虎哥故意卖了个关子，盯着顾云舟的脸，想要看到他惊讶的表情，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但盯了足足半分钟，对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让服务员上菜了。” 虎哥咬了咬牙，“我没答应他五百万的要求，我借了他八百万，年利率45%，你爹答应了，并且很高兴！” 顾云舟微微点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 光头再也忍不住对方冷淡的态度，重重一拍桌子。 “钱什么时候还我？像以前一样，每个月20号打到我卡里，还是你准备一次性付清这1000万？！” “不是八百万吗？” 秦若影小声询问。 “嘿！都说胸大无脑，你胸也不大呀，怎么能问出这种话？” 光头色眯眯的打量起了她。 “钱从借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算利息了，从中午到现在，正好滚到一千万！” “但如果你能让老子玩一次，老子倒是可以答应少收十万块钱，嘿嘿嘿……” 秦若影眼前一亮，这么简单？ 不就吃顿饭嘛！ 这不现成的吗？ “我可以呀！” “顾云舟，我们是现在开始玩吗？” “你要不要把外面两个小哥哥叫进来一起玩？” 几句话倒是把光头整不会了，是他妈我调戏你，还是你调戏我？ 老子是黑社会呀！你是啥？ 竟然还要带着那两个二逼一起？ 你忙的过来吗？ 茫然的看向顾云舟，“她平时就这么开放吗？” “脑子有病，别理她就行了。”顾云舟也是无奈。 一看冤种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他就彻底懂了。 她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 “顾老四借的钱，你问顾老四去要，跟我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顺便把两包烟钱结了。” 在光头说出顾老四借钱的那一刻起，顾云舟就对这个父亲彻底绝望了。 在这个老瘪三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造钱工具，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重要性甚至比不上别人的种。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对他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 光头眼角抽搐，声音瞬间压低，“顾云舟，你不要跟老子打哈哈，老子今天不是来求你的，是来通知你的！” “新立的欠条还在老子手里呢，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别人借的钱，为什么要让他来还？”秦若影不忿插嘴。 “因为那是他爹！她不还你来还吗？” “玩我行吗？玩一百次！” “你闭嘴吧大姐！”顾云舟彻底无奈，“我答应染黄毛行吗？” “收到！” 秦若影立马捂住嘴巴。 就听顾云舟继续说道，“这个爹我不要了，我也不是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光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 之前顾云舟替顾老四还钱的时候，可一直都很痛快，即便从几十万的欠款，硬生生滚到了500多万，这小子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今天竟然敢给老子甩脸子？ 光头脸色骤变，阴沉道，“顾云舟，你是不是以为老子跟你闹呢？” 说话间，盘串儿手不动声色摸在了裤兜。 “你信不信你掏刀出来之前，我能让你躺在地上？”顾云舟猛的转头。 “老子不……” 虎哥暴喝一声，可刚要动作，屁股下的凳子却猛的被一脚踹飞！ 咣当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顾云舟根本不给对方一点机会，起身直接坐在了光头肚子上，两只脚直接踩在了光头两处手腕。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根筷子！ 尖锐的筷头距离虎哥的眼球只有短短不到2厘米！ “我下手没轻没重的，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挑衅我了，好吗？” 光头瞳孔猛缩！ 他年轻时，可是打遍这一带地盘无敌手，虽然现在有点发福，身材走样，但基础战力还是在的！ 怎么可能被这小子一脚撂倒？ 而且顾云舟踩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和位置很怪异，现在的他，胳膊上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头也不敢抬，生怕眼球被戳爆！ “你……你也是练家子？” “把也字去掉，这里只有我是。” 顾云舟声音冷淡。 “告诉顾老四，从今天起，他借的钱他来还，好几十岁的人了，一点脑子也没有。” “还有你，再让我看到你的小弟在我家附近晃悠，我见一次打一次，打进医院，我给他们掏医药费。” “老子要是不答应呢？”虎哥梗着脖子还想叫嚣！ “那就你先进医院！” 顾云舟骤然抬手，筷尖对准光头眼球直插而去！ 第59章 大人怎么会尿床？ “啊——” “不要！我走！我现在就走！” 光头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只是片刻，身上的衣服便被汗水浸透！ 呼—— 两根筷子在他眼前近在毫厘的位置停下。 顾云舟咧嘴笑了笑。 “这才对嘛！” 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将惊魂未定的虎哥从地上拉起。 友善得根本不像刚才一言不合就要戳爆对方眼珠子的狠人！ 光头两条腿直打哆嗦。 看向顾云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们这些道上混的，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人，年轻时多少手里都捏着几件伤人案。 虽然有的没被逮到，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下手时起码心里会有基本的犹豫和担忧。 但这小子不一样，一句话没谈妥，说干你就干你！ 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村里杀猪匠敲猪时的眼神一样，像是看一头无关紧要的畜生！ 亡命之徒也不过如此！ 砰—— 姗姗来迟的两个黄毛破门而入，咋咋呼呼。 “虎哥，怎么了？” “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哥几个准备好了，随时灭了他！” 光头脸色阴沉，妈的，两个废物！ 早干嘛去了？ 可即便自己有人数上的优势，虎哥也不敢说一定能拿下面前出手狠辣的小子。 自己丢人是一回事，在小弟面前丢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动静闹得太大，容易招来治安属的人。 最近可是严打期间，搞不好，蹲了号子就得不偿失了。 “顾云舟，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你给我等着！” 光头冷哼一声，胖手一挥。 “走！” “等等。” 顾云舟一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先把烟钱给我留下，我不相信你们。” 虽看上去只是轻描淡写的拍肩膀，实则手指已经狠狠卡在了光头关节处，威胁的意思十足。 感受到不对劲的虎哥强忍着疼痛，对着小弟呵斥一声。 “给钱！” 太他妈丢人了，老子什么时候去饭店自己花过钱？ 两个黄毛面面相觑，不安的开始浑身上下摸索起来。 窘迫的样子看得秦若影频频摇头。 找了半天，一共凑出15块8，有零有整。 就这还嚣张跋扈的把钱拍在桌子上。 “行了吧？我们两清！” “两清你大爷。”顾云舟斜了二人一眼，又看向虎哥。 “一码归一码，不够的你补。” “你……！” 光头好多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了，可即便愤怒不已，但一条胳膊和两盒烟钱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用另一只手别扭的从裤兜里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零钱上，强忍着怒意，“够了吗？” “够了。” 顾云舟眉开眼笑，松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以后顾老四的账，不许问我要。” “你就算明天剁了他，也跟我没关系，明白了吗？” “哼！走着瞧！” 虎哥连忙脱离顾云舟的掌控范围，扔下一句狠话，带着小弟急不可耐的走出包间。 “虎哥，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算了？” “屁话，虎哥是那么见好就收的人吗？当然是老套路，绑票要挟了！”另一只黄毛不屑的瞥了同伴一眼。 “见你妈的好！老子见到好了吗？”光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两个小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把刚才在顾云舟那里收到的气，想要全部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别别别，虎哥别打头！” “要我看，就绑那个女明星，还能陪虎哥玩两天！” 光头又是一巴掌呼在小弟后脑勺。 “你踏马找死啊？” “你是生怕全国人民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 虽然这提议他也很心动，但毕竟黑虎帮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固定犯罪团伙，和那些亡命之徒不一样。 事情闹得越大，他们就越不安全。 平时对待一些恶意欠债的赌徒，绑的也是他们身边那些无关紧要的老幼病残，并且还不敢动粗，最多也只是吓唬吓唬。 虎哥作为黑虎帮领头人，自然也知道这两年不比以前，做什么事都得收敛着来。 况且那个女明星有点邪门，绑个精神病过来，出点事儿就不好处理了…… “虎哥，那怎么办？不绑了？”被打的黄毛揉着后脑勺委屈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是黑社会，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光头恶狠狠道，“绑顾云舟他女儿，孩子好骗，你们最近给老子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告诉老子！” “那什么时候绑？”二人跃跃欲试。 作为新人，迫切需要这次在老大面前露脸的机会。 “先观察两天，等老子回去做个PPT，给你们仔细讲一下思路！” 虎哥摸了摸光头，生意步入正轨后，什么事儿都要制定规范标准，这样才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两只黄毛神情兴奋，不愧是大社团，不止给交社保，连绑架都要ppt！ “大哥，咱们去网吧做吧，我在小青蛙网吧还有会员，你用我的！” “大哥，用我的用我的！” 二人争先恐后。 虎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两个小弟一眼，破口大骂，“去你妈的网吧！” “赶紧回去给老子看好场子，一天到晚就踏马知道打游戏，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两个废物！” 二楼窗户，顾云舟轻轻站在窗帘后，将楼下三人对话尽收耳中。 不出所料，果然是要拿自己身边人下手。 这种不讲道义的混混最是难缠，打跑一个还有一帮，根本收拾不完。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网打尽。 “欢欢，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裴叔叔吗？” 没有回应。 “欢欢？” 顾云舟疑惑回头，只见小家伙和冤种两个人，同一姿势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痴迷的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们在干什么？” “爸爸，你刚才保护我们的样子，好帅！” 秦若影跟着疯狂点头。 不愧是我最中意的粉丝宝宝，勇斗恶龙的样子真让人感到迷恋！ 不对…… 是他因为迷恋我，所以才保护我的！ “顾云舟，你竟然会武功！”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顾云舟讪讪笑了一声，他自从八岁以后，已经不用“武功”两个字来形容一个人身手好了…… “我也是刚知道。” 不过好像也不难理解。 在演员这一行当中，很多屏幕上展现出来的东西都表演得来的，但一些特技演员以及武行，却是为数不多的真本事。 恰好，影视艺术家这项能力为自己提供了这方面的技能，而且用起来还算不错，挺得心应手的。 踢凳子这招，是那个成名已久大鼻子的绝活。 “如果那个光头刚才继续欺负我们，你会把筷子插进去吗？”秦若影咬着嘴唇轻轻问道。 “我可是守法公民，当然不会。”顾云舟撇撇嘴。 他刚才一直欺负的不是我吗？ 你插嘴完全是因为自己想要主动送人头。 他口是心非。 秦若影目光闪烁，一定是担心我害怕，所以才这么说的。 他好体贴…… 体贴得我莫名其妙有点腿软…… 有这样一个粉丝宝宝在身边，好有安全感！ 饭间，一大一小两个女生窃窃私语，聊得热火朝天，顾云舟根本没机会插话。 只好发信息给裴志，约他下次有空的时候，带欢欢去办理领养手续。 顺便准备见面时，好好聊一聊这个光头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顾云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凉牛奶，使劲往肚子里灌。 冤种的口味真变态，辣得自己嗓子疼，她都能吃得下去。 就听欢欢一边翻看着平板，一边好奇问道。 “爸爸，你们大人也会尿床吗？” “当然不会，小孩子才会尿床。” 顾云舟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小家伙偷偷画了地图，不好意思说罢了。 “可是若影姐姐偷偷跟我说，她平时也会这样啊……” 嗯？ 顾云舟差点一口牛奶从鼻子里喷出来。 “什么叫平时？她经常这样吗？” 冤种这都是什么疑难杂症？ 按理说不应该呀！二十多的人了，智商是低了点，可也不应该这么早就大小便失禁啊。 “是啊，她还说尿床很舒服，问我是不是也这样。” 噗—— 顾云舟眼神错愕，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踏马尿得也不是正经床啊！ 什么情况？ 思想是封建的，身体是开放的？ “以后不许跟她讨论这些话题，在让我发现，小心断了你的零花钱！” 第60章 初级任务 顾云舟强行将欢欢打发回屋，自己则掏出手机，靠在沙发上。 纠结半晌，最后在对话框里打到。 “小影，在干嘛？” “在研究剧本。”秦若影很快回复道，“张导说我对新角色的刻画不够细腻，没办法演出霸道女总裁那股味道，我很困惑。” 由于顾云舟的加入，她的戏份从电影中后段下线的女二，完全移植了赵白桦之前的剧情走向，电影也彻底变成了一部逆袭爽剧。 可咖位上升的同时，问题随之而来。 新角色太难驾驭了，自己的性格和经验，根本演不来。 顾云舟摸了摸下巴，霸总？ 我熟啊！ “你试试说话的时候不要用疑问句，交流要时刻保持命令的语气。” “命令是什么？” 顾云舟看到回复，嘴角抽搐，脑回路果然清奇。 很难想象，这种人的身体会这么不老实。 还有一种几率很小的可能，她一直竭尽全力在扮演一个蠢逼，连自己都被骗了。 “就是强迫别人去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比较羞耻的play。” 往事不堪回首。 “我不懂诶，你能教我吗？” 秦若影侧躺在被窝里，脸颊微红。 我最羞耻的事，就是还会尿床了…… 但也要强迫别人尿床吗？ 就见顾云舟再次提问，“举个例子，你最想让我做的，我却本身抗拒的事情是什么？” “染头发，穿上豆豆鞋摇花手……” 顾云舟一头黑线，果然够羞耻。 “那你想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 “求你了，就答应我嘛，染一次就好！”秦若影可怜巴巴发过语音。 “不对！” “你应该说，臭男人，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还远远不够！” “给你两个小时，把头发染成绿色，穿上我给你买的豆豆鞋来见我！” 秦若影莫名娇躯一颤，顾云舟冷冽的语气从听筒中传来，让她不由自主产生一股强烈的服从感。 虽然他是在教我演戏，但他真的好MAN！ 内心的悸动让她忍不住拨通电话视频，想要重新回味一下这个男人脸。 顾云舟看着弹出的视频邀请，扫了眼墙上的挂钟，10：40。 犹豫皱眉，点击同意。 画面中的秦若影神态娇羞，眉宇含春，立在面前的手机正好将胸前阴影勾勒出来的沟壑展现出来。 虽然不大，但勉强够看。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 秦若影小声解释道。 心脏怦怦直跳。 “刚才的核心思想你捕捉到了吗？”顾云舟无奈问道。 “没……没有。”秦若影小心翼翼问道，“能不能不要换位思考，我想以自己的身份，正面感受一下你的命令，行吗？” 除了需要体验人物心情，她更觉得刚才顾云舟的语气，让自己莫名感到十分兴奋。 这是长久以来，都不曾有过奇妙感觉。 顾云舟闻言愣了愣神，这冤种不会是那个吧？ “让黄姐听到不太好吧？” “黄姐回总公司了，这两天不在，你快一点！”秦若影低声催促。 呼—— 顾云舟深吸口气，忽然变了一副神态，如同趾高气昂的帝王，找好镜头角度，睥睨道。 “把冰块从冰箱里拿出来，塞满嘴巴，无论多难受也不许叫出声来！” “立刻！” “嗯，好的！” “不要用好的来回复我，要用遵命主人！” 秦若影胸口起伏，顾云舟的话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她的心头！ 她还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 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为难她，可抗拒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微微期待！ “遵命主人！” 冰冷的触感充斥口腔，秦若影非但没有没有感到厌烦，反而愈发有种新奇的快感！ “把双手背到后面，不许摸自己的嘴巴，敢摸一下，我就狠狠抽你的手！” “挺胸抬头，不许乱动！” 冷漠的命令声接二连三从手机中传来。 秦若影跪坐在床上，身上像是被束缚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膝盖摩擦床单，有些疼痛难耐，忍不住微微颤抖，口腔直冲头顶的寒意，更是让她痛苦不堪。 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照做。 好难受，可又觉得好开心…… 怎么回事？ 比我以前偷偷看粉丝夸赞我，还要让人感到痴迷！ 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理刺激，极致的赞美和极致的羞辱，甚至后者更让自己上头！ “唔唔唔……” 不行了！ 又是那种感觉！ 秦若影从一开始的微微颤栗，现在已经彻底抖成一团！ 剧烈的震颤使她喉咙里不停发出不正常的呜咽声。 像在啼哭，又像是不能自拔。 目光更是灼热黏腻。 太突然了！ “秦若影，不准乱动，你在玩火！你敢不听主人的话吗？！” 顾云舟的声音仿佛有种说不出的魔力，每一个字瞬间深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情绪彻底失去控制，像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只见画面中的秦若影再也坚持不住，轰然趴倒在床上，挣扎着扒拉着手机，想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关掉屏幕。 接着痉挛不止。 五分钟后，情绪缓缓恢复平稳。 意识开始恢复正常。 这一次，好像连床垫都得一起更换了。 原来这就是霸道总裁的感觉…… 没被他看到吧？我记得关掉手机屏幕了…… 摸索过手机，视频结束在30秒之前。 瞬间浑身滚烫。 匆忙跑到秦若影家门前的顾云舟，手停在门铃上，久久不敢按下。 他拿不准冤种是生理反应，还是羊癫疯发作了。 后者还好，可以医治，但前者只能根治。 贸然进去，晚节不保。 自己只是派发了初级任务，她就反应这么大？ “小影，你没事吧？我看你很难受的样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没事！”秦若影立马调整语气恢复，“刚才太凉了，我牙疼……” “你不要多想，我不是生病了！” 太痛苦了，让他知道我有这种怪毛病，一定会不理我的…… 呼—— 顾云舟松了口气，是前者。 而且好像已经自己解决完了。 “早点休息，拍戏的事慢慢来，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翌日片场。 秦若影在摄像机镜头前一脸高傲冷漠，盯得面前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有点不敢跟她对视。 “不要跟我讲条件，车已经替你叫好了，带着你的道歉信和鲜花，三秒钟消失在我眼前！” “咔！” 张艺从摄像机后站起来，满意大笑。 “这段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小影，你真的很有表现天赋，有时间你真得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是用什么方法，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进步的！” 回过神来的秦若影，偷偷看了眼不远处朝自己比出OK手势的顾云舟，内心窃喜。 “都是顾老师指导得好……” 张艺朝着远处微微点头，表达谢意。 这才是年轻演员的表率嘛！ 即便杀青了，还主动来片场指导其他演员，一点也不藏私！ 演技还好得没话说！ “小影，你休息一下，二十分钟后拍摄下一场，我去找小顾聊两句。” 说着，走向顾云舟。 二人来到僻静处坐下。 张艺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黄鹂不在，有什么话，咱们终于可以慢慢聊了。” “张导不必有顾虑，我这个人一直很坦诚的，只是受雇于人，有些事情不得不照办。” 顾云舟礼貌回应。 “我明白。” 张艺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小顾，我想跟你约下一部戏的档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片酬和条件你可以放心提，只要不过分，我尽力满足。” “我打算一年内筹备一部艺术片，追逐一下国际上的奖项。” 现在的新生代，外形好的，演技差，演技好的，爱耍大牌，不耍大牌的，却又没有撑起一部艺术电影主角的能力！ 但顾云舟恰好这几个方面都完美符合自己的要求。 越深入了解，越觉得这个小伙子太不简单了！ 不止基础技能扎实，就连新剧本的许多地方，都是他给出的灵感！ 编剧，摄像，演戏无一不能！ 简直是影视界的百科全书！ “张导客气了，能和您这样的艺术家合作，是我的荣幸才是。” 顾云舟谦虚道，“片酬方面，我甚至可以放弃，不过我确实有个要求，想跟您商量一下。” 放弃片酬？ 张艺一愣，顾云舟虽然演技老练，即便是主角，片酬也很难达到一线流量的标准，可即便如此，在自己这里几百万一部戏，还是特意轻松到手的。 他提得这个要求，恐怕不简单吧？ “嗯……你先说说看。” 张艺谨慎道。 “我想作为导演拍摄一部电影，投资，演员这方面都由我自己找，但我希望张导能作为我这部戏的监制署名，并且适当在一些影视后勤人员和部分拍摄设备方面给我一些帮助！” “当然，人员设备的报酬和租金，由我个人承担！” 说完，笑着看向张艺。 老张疑惑抬头，“还有呢？” “没了，就这些。”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张艺懵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人。 顾云舟提出的要求看似不少，其实根本不用自己出什么力。 而且署名监制这件事，以这小子目前展现出的天赋，他根本不太担心，会砸自己的招牌！ 至于其他，也就不过打两个电话就能安排妥当的事，微不足道！ 这分明就是白嫖了一个最佳男主角嘛！ 第61章 主人，在忙吗？ 金潭集团，高层会议。 圆桌前，为数不多的几个老面孔，都是公司从前任董事长谭海阔时期便跟随的两朝元老。 谭袅袅端坐正中，脸色不太好，手里翻看着公司最近一期的财报。 “谭总，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公司的房地产业务量急剧下滑，甚至……” “闭嘴，我长眼睛了。” 谭袅袅冷冷盯了一眼秘书，“出去吧。” “是，谭总。”年轻的女秘书如蒙大赦，小跑出门。 右手边最靠近谭袅袅的一个秃顶老头，嗤笑的翻了个白眼，挑着眉毛跟身边的老朋友调侃。 “不愧是英国名校毕业的海归高材生，这才执掌公司两年，就快要带我们集体要饭了。” 言语中的讥讽丝毫不加以掩饰。 杨昆不只是老董事长谭海阔当年的左膀右臂，更是如今金潭集团除谭家以外最大的股东。 虽然也处在半退休状态，但在公司中依旧极具话语权。 到年谭海阔执意要把公司交给独女，也不考虑自己优秀的儿子，让杨昆颇有微词。 一帮老爷们，如今被一个年轻小姑娘领导，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周围里人讪讪笑了笑。 大家都也明白，并不是金潭集团一家房地产投资公司遭遇了财务下滑，近几年来，不少小的地产集团纷纷倒闭。 这都是大环境导致的，硬要谭袅袅背锅，属实有点牵强。 其实说来，谭袅袅的雷霆手段，在实际意义上还是让公司多苟延残喘了大半年。 但他们和杨昆的关系明显更近一些，即便知晓其中缘由，也没有人愿意替谭袅袅辩解几句。 谭袅袅淡淡斜了杨昆一眼。 “杨老，有话可以直说，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杨昆丝毫不惧。 “看看我们伟大的谭总，自上任以来的独断专行，为公司带来过什么？” “看看你手里的财报，不出半年，公司的赤字水平都够让我们全部破产的，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给我们开会？” “笑话！” 即便谭袅袅知道对方是在借题发挥，可他这样否定自己的辛苦付出，属实让自己感到很是气愤。 “我今天召集董事会，就是为了这件事。” 谭袅袅压着声调，“房地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创新转型！” 顾云舟那晚的话，还是带给她不少灵感。 明知道会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如趁着没死透之前，再奋力挣扎一把！ 虽然不一定是影视行业，但也要尽快找到一条出路。 “转型？”杨昆哼笑一声，“拿什么转？” “我们这帮老家伙年轻时就是干苦力的，拼了大半辈子累积下的基业，让你一年时间败完，现在还想哄骗让我们继续去搬砖？” “谭总，你如意算盘打得够响亮的呀！” 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附和。 “谭总，我觉得公司完全可以再抢救一把，就算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维持现状也不错呀！” 这是保守派，通俗点说，想要坐吃等死。 “就是，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们的特长是盖房子，其他的新兴行业并不了解，用公司账上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去盲目投资，我觉得不妥！” “什么不妥？这简直是在胡闹！” 杨昆一拍桌子，声色俱厉道，“我早说了，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自以为读过几年书了不起，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你要转型，为什么不提前跟董事会沟通？” “现在扔出这么一句，吓唬谁呢？” 谭袅袅眼角抽搐，老娘现在不就是在跟你们沟通吗？ 心中怒气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我建议，开设新的投资部门，考察目标着重瞄准轻资产项目，互联网行业以及影视娱乐业！” “对准个屁！” 杨昆丝毫不让，大声回击。 “你水泥砖头的事儿研究明白了吗？在这给我们拽新词儿？” “你上大街问问，哪家哪户不住房子，每天就想着娱乐？” “要知道你这么不成器，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你坐上这个位置！” 谭袅袅气极反笑，“杨老，你现在不同意也不晚，不过你说了不算。” “下次如果不想听的话，你完全可以不来，没人求着你！” 顿时会场气氛剑拔弩张。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杨昆脸色憋得通红，开始倚老卖老。 “巧了，别说是你，我爸来了我也一样这么说！” “都消消气，不是开会来的嘛……” “谭总，不是我说，你的想法确实不切合实际，该听听老同志的意见。” 众人七嘴八舌吵个没完，吹胡子瞪眼，完全忽略了今天开会要商量的正事。 咔嚓—— 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从外推开。 谭袅袅愤怒抬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白头发老头笑吟吟的探进脑袋。 “你们挺热闹的呀，我也想跟着你们热闹热闹，不欢迎吗？” “老董事长？！” 众人瞬间闭嘴，齐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金潭集团毕竟还是姓谭的，他们能跟谭袅袅这个小女子叫板，但不敢对谭海阔这个带路人有丝毫不敬！ “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袅袅让出主位，把父亲迎了过来。 老头儿不是出国旅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谭海阔不动声色坐了上去，“这里没有你爸，他们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其余几人闻言，脸色一喜。 看来老董事长这次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进门就给亲女儿一个下马威，一定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有不满。 “老董事长，今天我叫大家来，其实是……” “谭总。”谭拓海抬手打断，“在你跟我解释吵架原因的之前，请告诉我，安国府的房子是什么情况？” “房……房子？”谭袅袅心神一震。 故意避重就轻，希望暂时混过去。 “一切正常啊，15套顶级户型都是在售状态，每天也有物业人员去维护打扫……” “我说的不是这个。”谭海阔微微转头，“是属于我的那套，怎么回事？！” 语气稍冷。 桌旁几人迷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谭袅袅应该是做了什么让老董事长不满意的事儿。 “很……很正常啊。”谭袅袅勉强挤出一丝笑脸。 “哼！还不说实话！” 谭海阔猛的拍了一声桌子，“我问你，顾云舟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住所里？！” “谁同意的？！” 顾云舟？ 这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呀！ 身边几人眼前一亮，好像抓住了谭袅袅的把柄。 怪不得看她最近不太对劲，原来是外面偷偷养男人了，还养到了自己老爹的房子里！ 见事情败露，谭袅袅索性懒得装了。 坦然道，“顾云舟是我男朋友，我同意他住进去的。” “况且这是私人事务，我觉得老董事长不应该把它拿在董事会上来说！”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纠结错误的人，亲爹来了也不怕，我就干了，你怎么着吧？ “董事会开会说什么，我说了算！” 老谭看起来气得够呛，“还不长记性！” “上次那个唐一仑没让你吃够苦头吗？” “瞧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还是个带孩子的！”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用不用我联系医院去给你做个开颅手术！”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又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跟唐一仑一样，卑鄙无耻下流，利用袅袅的同情心，不择手段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离异带娃？原来谭袅袅好这一口！ 杨昆笑得得意，“老董事长别生气，你看谭总都老大不小了，确实是有点急功近利，想省点事，不费辛苦就给您带个外孙回去，这可是做女儿的一片孝心呐！” “不过，这种生活态度放在工作上，就显得不太合适了，你说是吗，谭总？” “关你屁事！”谭袅袅白了他一眼。 “老董事长，您不了解他……” “呸！我待会儿就去亲手了结他！” 这时，谭袅袅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顾云舟。 谭袅袅脸色一急，正要拿起来，却被老父亲半路拦截。 “好呀，还敢打电话过来！” 谭海阔冷笑一声，主动按开扩音键。 他的目的并非当众羞辱女儿，而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女儿放弃这段感情。 她伤不起了呀…… 就听电话中马上传来顾云舟的声音，“主人，在忙吗？” 第62章 姜还是老的老 主人？ 众人表情怪异，没看出来呀，小姑娘玩的够花呀！ 老谭嘴角抽搐，妈的，给老子演上封建社会那一套了？！ 臭不要脸的，看老子待会儿不剁了你！ 谭袅袅脸色一红，强忍着心中不安，加重语气，想要暗中提醒。 “不要叫我主人！” 不过顾云舟很明显没听出来，一阵坏笑？ “那叫你什么？渣羊杀手美羊羊？” “七彩战神雅典娜？” “还是躺在我怀里的乖巧小猫咪？” 谭袅袅捂着脸，这简直是在公开处刑！ 一众公司元老憋着笑意直掐大腿。 老谭脑海里已经计算出了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小卖铺，所需要的时间。 他要买一把最锋利的刀，捅死这个王八蛋！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挂了！” 谭袅袅语气急促道。 “可爱小猫咪，你猜我今晚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顾云舟得意洋洋。 “温馨提示，跟你最想要的有关哦！” 最想要的？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一副你懂的笑容。 没想到，还是谭袅袅主动去追的这个二婚带娃难！ 不过这进度也太慢了，现在还没把对方搞上床。 谭袅袅羞愤难忍，想要挂断电话，却被老父亲强行阻止。 “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哎呀，还是那么心急！” “上次跟你说拍电影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顾云舟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已经联系好张导了，他今晚正好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沟通一下感情！” “投资的事儿我也聊得差不多了，2000万虽然少了点，但压缩一下成本，还是够用的。” “不过这事儿得尽快提上日程，你计划一下，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顾云舟这么催也是有原因的。 他和张艺属于等价交换资源，赶紧拍完这部戏，还得去当老张文艺片的男一号，时间很紧。 顾云舟计划的是，尽快完工，在春节档帮谭袅袅在电影投资业打出名号，从而帮她渡过难关。 因此需要加班加点，资金链必须跟得上！ 不过这话听到谭海阔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露出真面目了吧？ 骗子！一定是个骗子！ 张口就是两千万？有命拿，你有命花吗？！ “怪不得谭总要转型影视行业，原来是被小白脸蛊惑了呀！” 杨昆抱着胳膊火上浇油。 “听见了吗，谭总答应这两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还是觉得我们这帮老东西太好骗了！” “诶？怎么有别的男人说话？”顾云舟疑惑道。 “谭总，你是不是不方便？” 现在知道叫谭总了？ 谭袅袅咬牙切齿，“已经方便了。”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俩的事儿，被你家那老登知道了呢！” 死寂—— 老……老登？ “他是在说我吗？”谭海阔脸色铁青。 谭袅袅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登这个称呼，还是她以前强迫顾云舟说的。 “滚蛋！” “记得晚上要来，我还请了你最喜欢的女明星哦！” 顾云舟急忙补充道，“晚上七点，飞云庄万华庭不见不散！” “快滚！！！” 谭袅袅现在就想把电话砸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不用解释，我不聋！”谭海阔用力把手机撇在桌上。 “你是年年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几句狗嘴里吐出的情话，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他刚才说的张导是谁？你别告诉我是张艺！” 谭袅袅无奈点头。 “就是张艺……” 桌前几人彻底绷不住了，放声大笑。 大夏电影界最有名的导演，当初更是亲自筹备策划了一场举世闻名，宴请八方来客的“国宴”！ 这个级别的人物，他们见一面都需要费尽心思。 会被一个只靠吃软饭的小白脸请过来，拍一部成本只有2000万的小制作？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种骗三岁小孩的鬼话，谭袅袅竟然信了… “谭袅袅，从现在开始，暂停你在金潭集团的一切职务！”谭海阔语气严肃道。 “爸，你别这样……” “别叫我爸！” “你这个脑子，让人卖了你也不知道！” “不让你长点教训，你成不了事！” 谭海阔大手一挥，“哥几个，晚上带上家伙，跟我去会会这个骗财骗色的小王八蛋！” 一旁杨昆身躯一震，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似乎感受到了危机。 “老董事长，现在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怎么了？老子见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块一块的！” 小王八蛋，你打我钱的主意可以，但你不能打我女儿的主意！ 骗财我还能饶你一命，骗色我跟你同归于尽！ “爸，你听我解释行吗？”谭袅袅还想做最后挣扎。 “你倒是提醒我了！” 谭海阔一拍脑门。 “从现在开始，没收你的手机，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许和任何人联系！” “老杨，叫你儿子上来一下，交代一下后……后续工作！” 杨昆脸色一变，这踏马哪里是交代工作，分明是让我交代后事嘛！ 可现在能拒绝吗？ 明显不能。 老董事长叫自己儿子上来，明显是告诉自己，他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重用提拔，拿着自己命脉呢！ 自己晚上非但不能退缩，而且要打头阵！ 唉…… 姜还是老的老，真踏马老！ “行，我通知他一声。” 杨昆痛并快乐着。 入夜。 飞云庄万华庭。 顾云舟订了一个将近三十人的大包间，早早来到现场。 除了张艺等一众电影主创以外，还有部分对方给自己介绍的影视从业者。 并且把疯女人公司可能来的高管人数也算了进去，事无巨细有备无患。 欢欢则是送到了裴志那里，这种场合带孩子不合适。 况且小家伙跟在场的两个女人左右逢源，再搞出点事故来，得不偿失。 大概六点半左右，张艺就带着副导演和几名戏里的演员抵达餐厅。 这是老张的习惯，会见投资人，一定要先到一步。 行业内的规矩就是这样，出钱的永远是大爷。 因为到时候万一赔钱了，损失的也是他们。 令顾云舟意外的是，除了几名熟识的演员，张艺这次竟然把之前与自己起过冲突的赵白桦也带了过来。 “小顾，你别多想，白桦比较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而且上次的事情她也想通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赔礼道歉。” 一旁端着高脚杯的赵白桦频频点头，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 “顾老师，之前我不懂事，先自罚一杯，以表歉意！” 一整杯白酒下肚，脸色丝毫不变。 “没事。”顾云舟很大度，“既然来了，就都是客人，随便坐吧。” 他并不认为这娘们今天敢给自己捣乱，赵白桦想继续吃这碗饭，今晚肯定是做好准备来的。 “顾老师，我能点一杯冷饮吗？”赵白桦试探问道。 衬衣领子微微敞开，一抹红色若隐若现。 嗯…… 准备得“特别”充分！ 现实生活中的靠肉身成圣。 “可以，你随意就好。” “谢谢顾老师！”赵白桦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免死金牌，今晚喝多了可以随意下手。 “小顾，这几位你也都见过。”张艺挨个儿朝着身后几人点头，“都是行业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用着很顺手，你要拍电影，他们能帮不少忙！” “多谢各位前来捧场，几位快请坐！” 虽然自己跟张艺强调过，这只是一部小投资的电影，但他还是为自己拉来不少人脉。 甚至报酬都是圈子里的友情价，这忙算是帮得十分到位。 叮咚。 顾云舟的手机里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 是秦若影。 “我还以为你今天只玩我一个人呢，没想到是要一起玩这么多人。” 顾云舟茫然抬头，不远处的桌前，冤种正嘟着嘴看向自己。 大姐，现在可不是你犯病的时候，你镇定一些啊！ “待会儿会来一位全职女霸总，你矜持一点……” “真的吗？她也要一起玩我吗？太好了！” 秦若影心情激动，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这次可是十分珍贵的学习机会！ “我可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看着冤种一脸期待，顾云舟暗暗摇头，没有回复。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天真。 当他还在研究疯女人叫什么的时候，疯女人已经在研究怎么让他叫了…… 第63章 全身上下，只有声带是硬的 飞云庄门前，六七个中老年人清一水儿的黑衣服黑墨镜，腰里别着双截棍。 领头的谭海阔表情严肃，大有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气质出众的谭袅袅被围在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爸，咱们别在街上站着行吗，这么多人呢……” “闭嘴！”谭海阔冷哼一声，“你年纪小不懂这些，这叫气场！” “老杨，你那个破卡拉OK机还能不能行？” 一旁的杨昆在怀里的老旧古董上重重敲了两巴掌，音响里开始发出激情澎湃的歌声。 【哪个叫做正义，哪个战无不胜！ 对错正邪却难定，哪个有权决定，天地自能作证不管有什么背景……】 巨大的音响声瞬间吸引路过行人的注目，表情怪异的投来询问的眼神。 “都什么年代了，还整古惑仔这一套？” “今儿个什么日子？精神病院放假了吗？” 谭袅袅低头捂着脸，太丢人了。 这和当街拉屎有什么区别？ 不过身旁这几个老东西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一个个听到音乐后容光焕发，表情兴奋，紧紧握住腰间的家伙事儿！ “我谭浩南出来混，就凭三点，够狠、够勇，兄弟多！” 谭袅袅无奈扫了眼身边几个老弱病残，“这也不多呀……” “一边儿去，我身边不是只有这么点兄弟，是我的大G只能载这么多！” 就听谭海阔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老伙计们，跟我走！” 说罢，带头走进饭店大门。 里面的大堂经理早就注意到门口几个老变态举止不太正常，急忙上来询问。 “几位，我们这里是预定制，请问您有没有预约？” “屁话少讲，叫你们话事人来叫我老大！”杨昆一马当先，凶神恶煞。 大堂经理脸色一变，急忙拉过身边服务员，小声道。 “赶紧通知李经理，他和小丽的事儿暴露了，娘家人找过来了，先躲躲……” 谭海阔不满的瞪了一眼小弟，“你有病是不是？” “老子今天来是找顾云舟的，叫饭店话事人干什么？” 杨昆讪讪赔笑，“习惯了……” “几位找的是顾先生？”大堂经理眼前一亮。 顾云舟先前嘱咐过，今天要请剧组的人吃饭，让楼下的多招呼一些。 这几个没换行头就过来，怪不得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原来是入戏太深！ “顾先生正在二楼万华庭静候几位光临，我这就带大家上去！” “不用！”谭海阔摆手拒绝，“江湖上的事儿，江湖人自己解决，别人不许插手！” 少几个目击证人总归是有好处的。 迈步朝电梯口走去。 谭袅袅跟在身后小声劝阻。 “爸，你别这样，万一顾云舟说的是真的呢？” “我呸！” 老谭牟足力气吐出一口老痰，“他要是能把张艺请过来，老子跟你姓！” “你本来就跟我姓……” “还敢犟嘴？！” 谭海阔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软骨头，全身上下只有声带是硬的！” 身后杨昆幸灾乐祸。 “谭总还是太年轻，当初老董事长要请张艺吃饭，可是我亲自去打点的关系，等了三天，连人家的经纪人面都没见着，就凭一个吃软饭的骗子，也敢大言不惭说是能请来张艺？” “谭总你这不光是眼光不咋地，怎么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呢？” “哎呦不好意思，袅袅现在已经被革职了，不能叫谭总了！” 说着，还贱歪歪的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 “这么说吧，要是那个软饭男真能把张艺请来，不止老董事长跟你姓，我们一帮弟兄都跟你姓，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 谭袅袅被气得不轻，可现在她也没底气还嘴。 仔细想想，顾云舟一个连房子都要靠租的舔狗，怎么可能有机会搭上国际大导演这种顶级关系呢？ 要不是自己那天喝多了，属实不会让他这样乱来！ 这下好了，父亲虽然不会真的把他五马分尸，但一顿毒打估计是少不了了…… 餐桌上，顾云舟兴致勃勃跟身边张艺讲述着自己近两天构思出来的剧本雏形。 小成本电影最好的题材选择，就是喜剧。 几个巧妙转折下去，逗得桌上众人哈哈大笑。 “这个本子和构题，确实很有想象空间，也比较符合市场需求，如果呈现出来的效果能令人满意的话，我觉得有可能会成为春节档的一匹黑马！” 张艺一边赞叹，还有点心痒难耐。 顾云舟的思路果然是天马行空，本以为作为新人导演，他会在一些拍摄细节和情节把控上走弯路。 没想到这小伙子非但没在这些地方出错，还把整个剧情都梳理的格外流畅。 只要不是虎头蛇尾，单凭顾云舟口述的剧本，自己还真有点想参与到创作当中！ 顾云舟微笑点头，不露痕迹的扫了眼手机屏幕。 7：03。 疯女人平时很准时呀，今天这是怎么了？ “诸位稍等，投资方应该快到了，我去接一下。” “去吧。”张艺微笑点头。 顾云舟一出门，急忙拨通谭袅袅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嘶—— 顾云舟皱了皱眉，自顾自念叨道？ “关机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就听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 “她没事，你有事！” 顾云舟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谢顶老头，快步冲了上来猛的一窜，跳到了自己后背。 抱着自己的脖子使劲摇晃！ “老大，我控制住这小子了，快动手！” 妈的，黄毛不好使，换老登来找老子麻烦了？！ 顾云舟第一反应，就是虎哥的人又上门了。 眼神一冷，一个过肩摔将谢顶老头翻到地上，朝着肚子狠狠一脚！ “哎呦——” 听着身后的再次传来的脚步声，微微侧身，刚好躲过敲向自己后脑勺的一记闷棍，拽住来人的胳膊，往前一带！ 第二个老头应声倒地！ 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双截棍，照着门面就要往上抽！ 动作行云流水，以一敌二毫不费力！ 就听不远处一声尖叫，“住手！这个不能打！” 呼—— 棍子距离谭海阔的鼻尖只有0.01公分。 老谭脑门上的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躺在地上哀嚎的杨昆脑子一懵，错愕抬头。 什么叫这个不能打？那我呢？我呢？！ “嗯？”顾云舟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回头。 谭袅袅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搀扶起老父亲。 “爸，你没事吧？” “顾云舟，你是不是疯了？！” 爸？顾云舟愣了愣神。 你们别集体犯病啊，这么重要的场合，又整上cosplay了？ “起开！”老谭用力一甩手，刚才的失利让他很没面子！ 比起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在心爱的女儿面前失态，更让他无地自容。 “弟兄们，还愣着干嘛？上呀！” “老杨，你抓住袅袅，别让她捣乱！” “老齐老黄，你们守住电梯，别让这小子跑了！” 身后几根姗姗来迟的老葱张牙舞爪，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拥而上！ 顾云舟嘴角抽搐，他都不需要找破绽。 这几个老东西站在那儿，本身就是巨大的破绽！ 谭海阔骂骂咧咧，“小王八蛋，敢睡我姑娘，我让你这辈子都躺在床上过！” 真是她爹？！ 刚想动手的顾云舟猛的收住力气，看着谭袅袅慌张的神态，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望着疯女人默默叹了口气。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情色的脸。 手里的小皮鞭，无数回忆连结…… 你一个人虐我也就罢了，还组队来虐我？ 组队刷BOSS也就罢了，还他妈放战歌加Buff？！ 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还手！ 我招谁惹谁了？ 我只不过是想从你身上赚个几百万而已，我有错吗？ 咔嚓—— 就在这时，包间的忽然被从里面拉开。 走出来的张艺疑惑的看着一切，“小顾，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接投资商了吗？” “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准备和顾云舟死磕的谭海阔，看到来人忽然呆在原地，嘴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可置信道，“张……张导？” “真是张导？！” 几个老家伙也猛的止住身形，脸色大变。 “真是张艺！是活的张艺！” “怎……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小子是骗子吗？” 被控制住的谭袅袅更是表情呆滞，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在做梦吧？ 顾云舟真把张艺给请来了？ 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的？！ 这怎么可能？！ 张艺看了看几个黑衣老头手里的“兵器”，皱了皱眉。 “小顾，这几位你认识？”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们就是今天电影的投资商！” 第64章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误会！” “张导，这是误会！” 即便是谭海阔这种见过生意场上大风大浪的老油条。 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禁慌乱急促。 这下玩脱了！ 但这也不能怪我呀，谁知道袅袅这个男朋友真认识张艺呀！ 说好的骗财骗色呢？ 老子棍子都掏出来了，你给我看这个？ 黄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误会？” 张艺表情严肃，“我看不像呀。” “几位要是觉得，我不配导演你们投资的电影，完全可以当面直说，没必要拿小顾撒气！” 说实话，他今天能来吃这顿饭，完全是看在顾云舟的面子上。 否则平常这种低于一个亿以下的小投资，张艺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这倒好，饭还没吃，反而被自己抓到投资商拿介绍人泄愤了！ 什么意思？ 看不上我？觉得我段位不够？！ 眼看好好一档子生意，马上就被自己搅黄了，谭海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您这种大导演，我们求还求不来呢，怎么会嫌弃呢？” “老先生别说场面话了，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张艺朝着顾云舟微微点了点下巴。 “小顾，看来你的朋友并不怎么领你的情呀，这种人以后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顾云舟笑而不语。 一旁的谭袅袅见状，更是心急如焚。 猛猛一跺脚，“顾云舟，你笑什么，快说句话呀！” 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能挽回局面了。 公司好不容易找到的新项目，可不能因为这帮老头胡作非为，就这么轻易失去了。 “小……小顾，你快说，快说呀！”谭海阔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装逼了？ 顾云舟轻笑一声，既然疯女人都发话了，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张导，确实是误会。” 说着，热情的搂住老头儿肩膀，“我俩可是把兄弟，人品绝对信得过，是吧老登？” 老登？ 谭袅袅心底一颤，背地里调侃调侃也就完了，你怎么还当面叫上了？！ 好在谭海阔并不在意，急切点头承认，“是，我们就是把兄弟！” “这是我大哥！” 还大哥？ 你俩是把兄弟，我是什么？ 谭袅袅恨恨咬了咬牙。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又是打架，又是骂人的？”张艺明显没那么容易糊弄。 “嗨！” 顾云舟不在意的摆摆手，“试戏嘛！” “我二弟跟我说了，他也想在电影里担任一个角色，而且明确要求，不演好人！” “我告诉他，这得看张导您的意思，毕竟您是监制，选角方面当然得严格把关！” “所以我二弟就突发奇想，要在第一次见面时，给诸位来个别出心裁的表演，也想在张导心里留下深刻印象，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你说对吗，老登？” “对对付！” 谭海阔喜笑颜开，臭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 但一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一阵羞耻。 太他妈丢人了！ 但这小子也真是怪。 自己花两千万，都不见得能得到和张艺合作的机会，这小子三言两语，就能哄着大导演过来吃饭？ 骗子？扯淡！ 这两千万不够人家大导演随便接个私活的价钱。 而且看二人交流的语气，好像还很亲密…… “试戏？” 张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小顾，你也真是的，有这种节目，也不说跟我提前知会一声，瞧这乌龙闹得！” “快进来快进来！” 顾云舟暗暗叹气，我踏马也是刚想到…… 一进门，一众演职人员纷纷起身点头示意。 谭袅袅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可平时在电视上见到的偶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秦若影！真的秦若影！ 还有赵白桦，她演得西宫娘娘太招人烦了，现在竟然在笑着给我倒酒！ 还有白羽航，平时的角色都是高冷男神，想不到跟顾云舟打招呼时，这么恭敬！ 顾云舟的开场酒过后，赵白桦主动端起酒杯。 “承蒙张导和顾老师赏识，白桦今天才有幸能认识各位，希望在以后的合作过程中，诸位能够多多指教，多多提携！” “这一杯，我干了！” 说罢，高脚杯一饮而尽！ 谭袅袅看得直瞪眼。 不止是惊讶她的酒量，更是意外她在提议时透露出的信息！ 在这帮人眼中，顾云舟竟然和张艺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对方这种一线演技派，还主动要求参演这部两千万投资的小制作！ 再说过分点，就是倒贴过来的！ 要知道如果换在往常，2000估计也就刚够赵白桦一个人的片酬！ 怎……怎么回事？ 顾云舟的影响力这么大吗？ 他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 天呐，我睡觉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 微微转头，几个董事会的老东西坐在椅子上惴惴不安，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谭昆，我记得你进来之前叫的最凶，怎么现在不叫了？”谭袅袅愈发得意。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真给我长脸！ 杨昆面红耳赤，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这就把我姓改了？ 可还没办法反驳，谁让当初嘴贱，亲口承认顾云舟能把张艺请过来，自己就跟谭袅袅一个姓？ “谭总，别……别开玩笑了……” 现在知道叫谭总了？ 谭袅袅白了他一眼，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的。 但现在，她只想静静的品味顾云舟那张令人着迷的侧脸。 太帅了，太有型了！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让人欲罢不能的独特气质！ 他是怎么做的，每件事都能办到我心坎里去的？ 是爱！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爱！ 一边看着女儿犯花痴的谭海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属于那种白手起家的泥腿子，电影明星在他的印象里，绝对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 平时碰不着，更不敢想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可此时此刻，那个老婆手机里经常放得宫斗剧的贵妃娘娘，却不停在身旁跟自己劝酒，时不时拉开衣衫领口，朝自己抛媚眼！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龙袍加身，成为了戏里一言九鼎的皇上！ 不到二十分钟，就喝得满脸通红。 “张……张导，我能多问一句，您和我把兄弟是什么关系？” 谭海阔强行从手臂旁那一抹艳红上移开目光，终究还是没忘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好友？”张艺挑了挑眉，“不止，算是知己吧！” “小顾可是我这大半辈子见得人中，为数不多的全才！” “张导过奖了，我还比较稚嫩，以后您得多多指点才是！”顾云舟十分谦虚。 “别这么说，你不止有能力，而且为人更是一顶一的不错，以你的能力，多拍几部戏，那片酬肯定是水涨船高。” “可还是愿意在事业的起步阶段，对遇到困难的朋友施以援手，这一点难能可贵！” 张艺自认为平时看人很准，跟顾云舟接触的越多，就越觉得他身上有股子侠士风范！ 明辨是非，又不骄不躁，对待朋友更是仗义出手，不计较得失！ 最主要的是，人家本事也是出类拔萃！ 业务能力比起不少艺术院校里沽名钓誉的所谓老师，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谭海阔愣愣出神。 评价这么高的吗？ 他虽然对在座的大多数演员并不感冒，可却算是张艺的忠实粉丝！ 张导平时在电视节目里，可很少夸人，一般都是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谁的面子也不给。 有一次现场采访，把提问记者都怼得说不出话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评价顾云舟时，却丝毫不吝啬赞美的词语。 这让谭海阔是万万没想到！ “张导，您对我们投资方，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比如说，再追加一点投资什么的……”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好事儿来的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张艺抬手往后捋了捋头发。 “投资这件事，得看小顾的意思，毕竟他才是导演。” “不过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面，我本人虽然不会怎么参与电影拍摄，但你们要切记，千万不要在拍摄途中，插手导演的决定！” “小顾想怎么来，就必须怎么来，坚决不可以出现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事情发生！” 谭袅袅眼神错愕。 顾云舟是……内行人？ 他不是只会舔嘛…… 好家伙，你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我不知道！ 太过分了！ 臭男人！瞒我这么久！ 今天非得让你知道一下厉害不可！ 以前都是我酒后乱性，我倒要看看你酒后是什么样的！ 谭袅袅不动声色，将酒杯中的白酒换成矿泉水。 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顾云舟端起酒杯。 “顾老师，我敬你一杯！” 第65章 给奥特曼磕头干什么？ 呃—— 头好痛—— 谭袅袅逐渐从睡梦中恢复意识。 像往常一样，闭眼冥想。 感受着大床包围着身体的感觉，昨晚的记忆缓缓在脑海中浮现。 那瓶矿泉水……有问题！ 顾云舟那个坏东西，谁教他在矿泉水瓶子里灌白酒的？ 只记得自己后来越喝越上头，跟着他回了家…… 坏东西好像提起过，欢欢晚上不在家住。 摸摸—— 身旁肌肤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脱得很光，没穿衣服…… 哼哼—— 装清高，还不是上钩了？ 向上探索—— 胸肌还不错嘛！ 谭袅袅微微侧头，心安理得的把脑袋移过去，闭着眼睛，顺着感受到的脸颊，轻轻亲吻。 昨晚什么都忘记了。 这次的体验应该会很不错吧…… 对方也很懂事，羞涩回应。 哼！ 再继续装呀！ 技术拙劣，但真主动！ 谭袅袅心中一阵荡漾，我在上面？ 就在此时，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位醒了吗？早饭好了！” 是顾云舟的声音。 谭袅袅心底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在外面，那我身边睡着的是谁？ 骤然睁开眼睛，一张睡眼惺忪，同样惊恐的俏脸映入眼帘！ 二人纠缠的姿势格外暧昧。 秦若影？！ “啊——” “怎么会是你？！”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二人像触电一般，瞬间分开。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慌不迭地的将被单盖在身上。 上一分钟发生一切，像幻灯片一般，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相比起谭袅袅，秦若影更加感到崩溃。 失魂落魄的环顾四周。 我怎么会在这？！ 昨晚发生了什么？ 刚才摸我的，不是他…… 完了！ 亲嘴了！ 我会不会有宝宝？！ 妈妈，我要糊了！ 十分钟后。 餐桌前。 三个人以犄角之势对坐。 重新穿着妥当的两名女子表情羞怒，脸红的像是被关公上了身…… 顾云舟莫名其妙，这不是你们俩昨晚主动要求的吗？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老登还在院子里种花，我把他叫进来吃早饭。” 说着，就要起身。 “不行！” 二女同时呵斥。 尴尬的对视一眼。 谭袅袅咬了咬牙，率先发问，“顾云舟！怎么回事，我们俩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狗东西！狗东西！ 说好的酒后乱性呢？！ 你人呢？！ 顾云舟无奈摊了摊手。 “我也不想啊！” “昨晚你们一个要追星，一个要学习演霸总的技巧，喝多了抱在一起拉都拉不开。” “老登为了分开你们，还挨了两巴掌……” “所以我只好把你们带到一个屋子里，让你们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 这四个字钻进谭袅袅的耳朵里，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抽到了她的后脑勺！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上脑！ 她的脸颊娇嫩的快要滴出水来。 不会已经门当户对了吧…… 秦若影心中一团乱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快要哭出来一样。 她刚才感觉到了，老毛病又犯了，还很多…… 不止要生宝宝，还被别人知道自己会尿床了…… “你呢？” 谭袅袅蓦然抬头，愤然直视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狗东西。 “二位放心！” 顾云舟挺直身子一本正经。 “令尊昨天回来，带着我对着欢欢的奥特曼公仔磕了三个小时头，然后就睡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谭袅袅茫然。 “给奥特曼磕头干什么？” “结拜啊！” 顾云舟理所当然。 “所以老登这会儿才不好意思进来。” 谭袅袅嘴角抽搐，洁白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不靠谱的了…… 老东西，都怪你基因不好，要不我怎么会喝多了乱来？ 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朝着秦若影点点下巴，“那我们俩回到屋子里后的事情，你不知道吧？” 顾云舟微笑摇头。 进屋之前，你们俩就快把对方扒光了。 你要擀面杖，我没给。 她要给粉丝宝宝直播，我把她手机没收了。 不过虽然没看到，但是听到了…… 很刺激，很服从…… 谭袅袅见他这么淡定，暗暗松了口气。 穿上衣服后，总感觉身上黏黏的，皱眉质问。 “顾云舟，你昨晚是不是又把空调给我关了，为什么我会出这么多汗？” “那不是汗，是酸奶。” “酸奶？”谭袅袅愣了愣神，“我身上怎么会有酸奶？” “不太清楚，应该是晚上渴了，不小心撒的吧。”顾云舟一副懵懂模样。 还能是怎么来的？ 你自己倒的呗！ 昨晚那句“爬过来，把它们吃掉！”，至今还在脑子里回荡。 不过受害者并不是自己。 啧啧啧—— 樱花热都拍不出这么让人血脉喷张的片子。 就听身边忽然“哇”的一声。 秦若影声泪俱下。 “给我找医生，我亲嘴了，我不要生宝宝，我还是个宝宝呢，呜呜呜——” “你们得对我负责！” 谭袅袅偷偷看了一眼怪笑的顾云舟，又羞又急，猛的一拍桌子。 “别哭了！” “亲嘴不会生孩子，更何况你亲的是我！” 自己喜欢了好几年的爱豆，真的这么蠢的吗？ 她能活着度过青春期，真是个奇迹！ “真……真的吗？” “我很聪明的，你们不要骗我！” 秦若影欣喜过望。 顾云舟重重点头，“我用人格担保，谭总绝对没有骗你！” 妈的，贵圈真乱。 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落入你们的魔爪！ “哼！” 谭袅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去洗澡。” “回来以后，我要看到你5000字的书面检讨！” 我们要进屋，你就当我们进去？ 你不会拦着吗？！ 再说了，你就算一起进去，又能怎么样？ 反正你也不吃亏…… 说罢，转身要走。 “谭总，空腹洗澡对身体不好！”顾云舟目光关怀。 “用你管？！” 谭袅袅头也不回，顺手从桌上摸了个鸡蛋，狠狠捏碎蛋壳。 “顾云舟，她为什么让你写检查？他是你的上司吗？” 秦若影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但心情大好。 我还能当宝宝！ 顾云舟摸了摸下巴，笑笑解释道，“我把你矿泉水瓶子里的水换成白酒，你也会生气。” 没办法，张艺高血压，不能多喝。 他喝水，就注定要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小鸡贼要喝酒。 众所周知，一个酒桌上不能出现两只酒畜生。 门外谭海阔挥汗如雨，在花坛里刨坑。 裤腰带上别着一只奥特曼。 这个坑要不埋它，要不就是埋顾云舟。 他绝不能允许自己给奥特曼磕头结拜的证据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影。 趁其不备，飞快掳走别在谭海阔腰间的信物！ “臭小子。你干什么？！” 谭海阔回头，对着顾云舟怒目而视。 “兄弟乱我兄弟者，必杀之！” 顾云舟一字一句。 “投名状？！”谭海阔失声道。 自己这张嘴，怎么一喝多了，什么都往外答应？ 江湖上的人，最讲究的就是这个！ “回答正确，不加分！” 顾云舟咧嘴一笑，搂住老登肩膀，“谭叔叔，小弟我是很讲原则的。”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在外人面前，我绝对不提咱俩结拜的事情！” “呸！” 老谭怒吐一口老痰，“想打袅袅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你的关系是很硬，昨天确实帮公司找到了一条出路。 但老子绝不会答应袅袅和一个带娃离异的男人在一起交往的！ 况且我金潭集团，并不是没了你的关系就不能活！ 想用这个做筹码谈判？ 做梦去吧你！ 手里的平头铁锹跃跃欲试。 “你看你，又急！” 顾云舟微微摆手，“我的意思是，让我挂靠在贵公司，每个月帮我交个五险一金什么的，老了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我都24了，再吃三十年青春饭也就到头了，必须未雨绸缪，给自己找个保障！ “白日做梦！” 谭海阔一口回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想借机打入我们公司内部，有更多机会接近袅袅？” “哼！想都别想！” 顾云舟微微叹气，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裤兜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 是裴志。 “小顾呀，欢欢我给你带回来了，就在你家门口。” “不是商量好，今天要去办领养手续的吗？你方便吗？” 顾云舟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也不管一脸愤慨的老登，立马小跑打开院门。 裴志夫妻二人，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高大小伙，正和欢欢玩乐打闹，其乐融融，好像他们才是一家。 顾云舟莫名心里有点发酸。 我竟然会吃一个小家伙的醋…… “裴叔，陈姨，你们进来坐会儿，我换身衣服咱们就出发！” 裴志笑吟吟上前，看到顾云舟院子里站着一个老头儿，正疑惑盯着自己。 心中一凛，立马止步。 “小顾，不用进去了，车还没熄火，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老头儿看上去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 在报纸上！ 安国府属于金潭集团的资产，这是金潭集团的老董事长，谭海阔！ 这种级别的人物，竟然在给小顾整理花坛？ 难以想象！ 我以前还是低估顾家的能量了！ 第66章 你对钓鱼执法怎么看？ 同样惊讶的还有谭海阔。 奶奶的！ 这不是去年的市劳动模范，永安区治安署署长裴志吗？ 金潭集团恰好就在他的片区内，这货每年都要带人去公司做防盗防诈的演讲。 他怎么来了？ 从古至今，江湖人士都对官差捕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之心。 见到官差率先扪心三问。 我暴露了？ 他带家伙了吗？ 我该往哪跑？ 不过片刻之后，谭海阔便松弛下来。 他最近除了昨晚聚众斗殴未果外，犯过最大的案子，应该就是在禁钓区钓了两条大鲤鱼了。 还有两个月前跟公园一个老太太跳广场舞，被对方老头抓了现行。 不过后来都断了联系了，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被抓吧？ 不是来找我的，绝对不是来找我的！ 这时，重新整理好衣衫的顾云舟走了出来。 里面的两个女人现在连对视都要脸红许久，应该不会随便交流心得。 “走的时候门窗关好，今天好像要下雨。” 轻轻拍了拍老登肩膀，正要出门。 谭海阔急忙拽住他的胳膊。 “二弟……” “叫大哥。”顾云舟嘴角一勾。 老头儿的脾性他算是摸清楚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么说话，肯定有求于人。 “大……大哥！” 谭海阔咬了咬牙，“你和裴志是什么关系？” “你们认识？”顾云舟诧异。 “那你别管！” “你就说你能不能帮忙牵条线，一起吃个饭？” 老谭试探道。 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老一辈的生意经明确提示。 做小生意需要偷奸耍滑，做大生意需要官商勾结。 更何况自己是干房地产的，少不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民事纠纷，不管是非对错，大部分情况都是作为地产公司的强势群体会吃亏。 但能和裴志搭上线，不少事情会好处理很多。 只是这个姓裴的，平常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油盐不进。 当初自己还在的时候，派人去示过好，全都吃了闭门羹。 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顾云舟淡淡斜了他一眼，“那我的五险一金……” “按公司总经理的水准给你交！” 谭海阔一口答应。 “订好饭店以后告诉我。” 顾云舟也不啰嗦。 关系这种事情，其实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让人放心的渠道，就能水到渠成。 “时间呢？” 老谭见对方这么随意，急忙追问。 “你请人吃饭，当然是你定喽。” 你带着小伙伴拿棍子敲我时候的那股自信劲儿呢？ 顾云舟撇撇嘴。 “好嘞！” 裴志的座驾是一辆二十多万合资家用车。 虽然不算小，但五个人挤在一辆车里，还是略显局促。 “天放，叫顾叔叔！” 裴志一上车，便向顾云舟介绍起自己的儿子。 学校里的尖子生，明年高考，也想像他一样当兵，以后做警察。 小裴看笑得很腼腆，不过一直拉着欢欢的手，看得出来，对这个新来的妹妹很喜欢。 “顾叔叔好！” 顾云舟摆摆手，“别叫叔叔，叫哥哥就行。” 反正自己身边的辈分早乱掉了。 是疯女人的奴隶，却跟他爹称兄道弟。 裴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顾呀，你跟谭董事长是……” 只可惜没能早点认识小顾，要不凭这关系，当初买房的时候，没准还能打个折。 他比较爱惜自己的羽翼，不太愿意用利益交换的方式来谋好处。 但并不代表他拒绝人情沟通。 “哦，好朋友。”顾云舟不在意道。 “要不找时间，让他请裴叔吃个饭？” “那怎么好意思呢！”裴志转动方向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算老几，人家堂堂大企业的董事长，请我吃饭干什么？” 顾云舟刚要客气，就听后座的陈岚不悦道。 “姓裴的，你装什么装呢？” “小顾又不是外人，愿意帮你一次，就肯定愿意帮你第二次，儿子再过几年就大学毕业了，婚房你准备好了吗，就在这装腔作势？” 裴志老脸一红。 “你可别说话了，让人家看笑话……” 上次的人情还没还干净呢，又欠新的？ 单单是那方笔洗，姐夫不止顶了自己买房的借款，还多给了三十万。 虽说是名正言顺的买卖，可毕竟没有顾云舟，那玩意儿早就被这个败家娘们当垃圾处理了！ 更别提鉴宝时小顾的宽宏大量了。 说是他们家的恩人都不过分！ “小顾，别听她的，你不用为难，这种事情讲究个缘分！” “放心吧裴叔，我安排就是。” 顾云舟笑笑摆手。 这倒让自己省了不少口舌。 顾云舟看了一眼欢欢，似乎很黏这个新哥哥。 默默咬牙。 转头望了眼后面一辆跟了一路的破出租，默默叹了口气。 你爹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了…… 斩草除根算一件。 “裴叔，你怎么看待钓鱼执法这件事？” 裴志愣了愣，莫非…… “小顾呀，其实这种事情，在治安属是明令禁止的，不太符合规定……” “那要是做的够逼真呢？” 来了！ 裴志努力按捺着激动心情。 这是要给我攒功劳！ 不过也对，就算顾家手眼通天，想让市局提拔我，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我这一步棋，终究是下对了！ 小顾也真是讲究，我都没准备好这么快就晋升呢！ “爸爸，我们要去钓鱼吗？”欢欢神采飞扬。 顾云舟淡淡瞥了她一眼。 装，你继续装！ 他还记得之前小家伙算计光头时，脸上露出的那股不符合年龄的运筹帷幄。 对，就是运筹帷幄。 那一刻，顾云舟仿佛看到了卧龙转世。 羽扇纶巾，光头灰飞烟灭！ 裴志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不动声色，“其实什么事情呢，都讲究个合情合理，只要不是太假，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都递到这份上了，应该跟恳求差不多了吧？ 顾云舟脸色一喜。 看来一百万的笔洗，余威还在！ 他还担心裴志这个榆木脑袋，会产生抵触情绪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裴叔，你要不现在打电话通知一下警署，让他们来一趟？” 这么快？ 裴志心神一震。 “叫人过来不会露馅吧？” “赶早不赶晚，再迟我怕夜长梦多。”顾云舟扫了眼后视镜中，跟着自己拐了个大弯的出租车。 副驾驶坐着的，正是那天虎哥带着的其中一个黄毛！ 应该是要动手勒索自己了，顾云舟并不打算跟他们拉长战线，但凡欢欢真出点事，自己接受不了。 妈的，治安属属长的车你们也敢跟，活该蹲号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昨天请剧组吃饭时，特意没有让欢欢一个人在家，而是借口送到了裴志家里。 那破出租从昨天晚上就在附近蹲点，看来是已经准备好实施绑架了。 裴志闻言眼神一震，有道理！ 机会只有一次，自己这会儿可不能优柔寡断！ “小顾，时间地点在哪？我现在打电话！” 顾云舟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户籍所附近有个公园，就在那吧。” 这老裴也真够果断的，什么都不问，就要摇人。 人真不错！ “欢欢，一会儿有黄毛哥哥找你玩，你就跟他走，不要反抗哈！” “黄毛哥哥？哪里有黄毛哥哥？”小家伙上蹿下跳，瞬间挣脱裴天放的怀抱。 神态自若，懵懂无知。 演技爆表。 搞得小裴直摸脑袋，我差在哪里了？ 欢欢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后面的出租车。 唉，爸爸，欢欢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了。 斩草除根算一件。 …… 破出租里，副驾驶的黄毛一巴掌呼醒后座的同伴。 “快快快，给虎哥打电话！” “目标在青海公园出现，请求增援！” “虎哥虎哥，呼叫虎哥！”后面黄毛急忙拨通手机。 “呼叫你妈个头啊，有屁快放！” “目标出现，青海公园凉亭，是否立即动手？” “顾云舟？” “Yes！” “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虎哥谨慎询问。 “一对看着不怎么聪明的夫妻，跟着顾云舟进户籍所了，还有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带着那个小家伙在公园里玩呢！” “好机会！等我，我十分钟后就到！”虎哥语气激动。 像这种大买卖，必定要亲自监督才放心！ “虎哥等等挂，能不能先转我二十，打车钱还没……” 嘟嘟嘟—— “可别瞎说啊，加上昨晚的钱，一共380！”出租车司机目光不善。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心有灵犀的看向主驾驶的仪表盘。 40迈，应该死不了…… 口中同时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跳！” 第67章 欢欢：我太难了 虎哥原名李虎，道上弟兄的又称无毛虎。 年轻时是尚京市地下势力颇具实力的打手，靠着出手狠辣，为人狡诈圆滑，一步步得到老大赏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成立的黑虎帮巅峰时有500多号小弟，以收保护费和帮人讨债谋取利益。 近年来因为上面严打，逐渐收敛，业务范围一缩再缩。 社团成员抓得抓走的走，如今算上看赌场的小弟，一共也就百八十号人马。 可即便如此，虎哥的日子过得也并不算差。 身边不乏有赌红眼的赌徒，挤破头皮给他送钞票。 像顾老四这种“优质客户”，之前也是因为手里没钱，加上赌债太多被儿子约束，才暂时放养。 虎哥确信，只要这次给顾云舟点颜色瞧瞧，叫他认识到自己的厉害，以顾老四那没底线的性格，八成会赌得愈发飞扬跋扈。 除了即将到手的本金利息，就是那800万的借款，过不了多久，也会重新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今天这招，就叫杀鸡儆猴！ 身旁两个小弟鼻青脸肿，手掌膝盖磨得稀烂，却还一脸谄笑。 “虎哥放心，我俩刚才跑得可快了，没被跟来！” “对对对，那傻波一司机急得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另一只黄毛急忙附和。 他们看来，黑社会就应该为非作歹才能上位。 光头嫌弃的瞪了两个小弟一眼，要不是自己最近缺人手，像这种货色，他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不远处的旋转木马上，羊角辫的小家伙笑得格外开心。 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脸上也带着宠溺的笑容。 虎哥微微点头，看着文质彬彬，又瘦又高，应该没什么战斗力。 而且顾云舟还不在旁边，确实是千载难逢的绑票机会！ 从夹着的皮包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二人，吩咐道： “我去吸引那小子的注意力，你们把那小丫头片子带回总部。”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把糖足够。 二人兴奋点头，跃跃欲试。 妈的！干完这票肯定可以转正了！ 以后能享受黑虎帮只是员工的福利待遇！ 带薪休假，合作门店免费染发，上网优惠折扣！ 炒股这种风险投资，怎么能跟当黑社会相比？ 老子在小青蛙网吧充100返200，稳赚不赔，一本万利！ 而且那女网管长得是真带劲，老子是又能赚钱又能把妹，玩的还开心，谁还敢说老子不成器？！ 裴天放看着木马上即将成为自己妹妹的小姑娘，发自内心的喜欢。 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妹妹可以保护，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老板，再玩一次。” 小裴见木马缓慢停止，欢欢又是一脸意犹未尽，立马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娱乐城老板。 “好嘞！” “稍等，人上齐了马上开始！” 随后朝着身边一阵吆喝。 “兄弟，有火吗？” 裴天放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过头去，一个夹着皮包的光头，嘴里叼着烟，操着一嘴外地口音，投来询问。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哦——” “兄弟，你知道云霞路怎么走吗？我外地来的，去那里找朋友。” “云霞路？” 涉世未深的裴天放本来就是个热心肠，见有人问路，立马给光头指起路来。 与此同时，两只黄毛趁着人多，悄悄从背后潜入旋转木马。 “小姑娘，你真可爱，哥哥给你吃糖，跟哥哥去那边玩好不好？” “这糖可香可甜可好吃了！” “爸爸说了，吃糖会长虫子牙。”欢欢摇头拒绝。 嗯？ 不上钩？ 二人顿时有点懵逼，面面相觑。 这怎么办？老大也没说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做呀！ 欢欢眼神古怪，是不是我太不给机会，做的有点过火了？ 但你们的套路也太小儿科了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拿糖就想骗我，一点诚意也没有。 可如果连这种角色都拿不下，在爸爸面前会不会太丢面子了？ 以后还怎么让他给我减免作业？ 唉，我太难了！ “你们是不是特别想和我一起玩？” “对对对，特别，非常，十分！”二人连连点头。 “趴下当马，让我骑一圈，我就跟你们走！” 两只黄毛双眼放光，这都行？ 老天爷都逼着我们转正啊！ 一人趴在地上，一人把欢欢从旋转木马上抱下来。 “驾！” 欢欢一声令下，黄毛四肢朝地，飞快爬行。 草丛够躲在暗处的一帮治安属民警看得胆战心惊。 陈岚脸色煞白，死死握着手。 “这是……干干干……干什么呀！” “那可是十恶不赦的犯罪……犯罪分子！” “怎么能让欢欢一个人跟他们走呢？” 裴志咬了咬牙，“小顾，是不是有点危险了？” 欢欢毕竟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而已。 顾云舟说是接到线报，有绑架案要发生，可事情到了眼前，他才知道，绑架的对象是自己新认的闺女！ 顾云舟微微摇头，“没事的，相信欢欢就好了。” 欢欢是小，但绝对不笨。 甚至提出这个想法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小东西！ 一开始，他对这件事是比较抗拒的。 担心的理由和裴志夫妻一样。 可欢欢一句话就把他说服了。 小家伙其实并不喜欢黄毛，她当初附和秦若影，只是为了投其所好而已。 因为爸爸的工作很辛苦，要让秦若影看在自己面子上，对爸爸好一点。 简单点说，欢欢智商情商高的惊人，她能把那两只黄毛当狗玩。 有时候，顾云舟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也是小家伙手里绳子上栓着的其中一条…… 顾云舟回想起自己领养她之前，还特意在遇到小家伙的公园里打听过。 她在那里足足咣当了半个月，既没饿着，也没渴着，每天把一帮下象棋的老头哄得一愣一愣，顿顿给她开自助！ 除了这些，光头那里的情况也促使顾云舟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果只是向裴志举报黑虎帮放高利贷，最多也就是拘留，甚至构不成刑事犯罪，这帮混子出来以后还是继续会找机会拿欢欢下手。 况且对方地下赌场的位置也十分隐蔽，问过好几次顾老四，他都不说。 想要斩草除根，就得下血本。 而且绑票这个东西，需要讨价还价，在黑虎帮没拿到钱之前，欢欢基本上是安全的。 不过裴志明显不知道这些。 他只当顾云舟为了帮自己晋升，演戏演得过于投入了。 “小王，通知武警，调两个狙击手过来，立刻马上！” “是！” 另一边。 “还不明白吗？”裴天放晃动着比划着路线的胳膊。 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光头应该是基因变异了。 “从少年宫北门，向东走二百米，左拐就到了！” 虎哥扫了眼爬远的小弟，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多谢多谢！” “明白了！” 然后调头就走。 裴天放微微摇头，听着背旋转木马后响起的音乐，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再带这个妹妹去哪里玩。 转过身找了三圈，红色木马上的小家伙却不见了。 顿时脸色大变。 “老板，刚才那个小姑娘呢？” “走了呀！骑着两个精神小伙走的，我以为你们认识呢！” 中年老板不在意的挥挥手。 完了，毁了，遇上拐卖了！ 裴天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想要给父亲打电话，后脑勺却猛的挨了一巴掌。 裴志开口就喷： “臭小子，你还真不让人失望呢！” “孩子说丢就丢，就这还好意思到处跟人讲，你以后想当警察？” “爸，欢欢她……” 小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跟你妈回家，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裴志眼睛一瞪，对着对讲机指挥道，“二队三队，把车跟进了，线人说案件可能涉及其他黑社会犯罪性质，如果受害人没有危险，先不要打草惊蛇！” “收到收到！” 第68章 我要制服诱惑 烟雾缭绕的地下赌档内。 灯光昏暗。 七八张桌子前围满了挂着黑眼圈，头发油腻的中年男女。 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骰盅，喊得撕心裂肺。 “大大大！” “小！我要小！” 周围角落里，满是吃剩下的饭盒饮料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只黄毛得意洋洋，拍拍欢欢脑袋，开口道： “别看这里地方不大，环境也不怎么样，可一年能让我们老大挣这个数！” 说着，炫耀般伸出三根手指。 欢欢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百亿？” 黄毛笑容一僵，“没那么多，你重新猜……” 妈的，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三百亿充到小青蛙网吧，就是六百亿，想想都觉得过分！ “三十亿欧元？”欢欢继续惊讶捂嘴。 黄毛嘴角抽搐。 这踏马不是跟刚才差不多吗？ 不行，这个逼我今天必须装出去！ “是三千万！” “你知道三千万什么概念吗？” “说复杂点你肯定不懂，这么解释吧，这些钱足够你在小青蛙网吧顿顿吃泡面，还加肠加蛋加可乐，一辈子都花不完！” 黄毛说的激情澎湃，硬生生把自己网瘾勾出来了！ 今天还没上号，小号搬得砖又能点一次强化了！ 武器马上20了，待会儿用虎哥电脑偷偷点一手，嘿嘿嘿……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可是我未成年，不能去网吧啊。”欢欢茫然摊手。 “那你爸呢？你爸总会去吧？”黄毛有点抓狂。 “我家有电脑，4090ti，爸爸用不着去网吧。” “你家电脑多少钱？” 欢欢挠了挠额头，“三万多？我记得是这个价钱……” “放屁！这个世界上哪有超过5000块钱的电脑，你骗我！” “你觉得是就是吧。”欢欢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黄毛彻底不淡定了。 他以前的初中老师，每天就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自己。 好像再说，你想死就赶紧死去吧，吃席的时候我肯定到。 “快说你是骗我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贵的电脑，对不对？” “我无恶不作，我很凶的！你骗我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就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咣当—— 后来赶到的光头怒气冲冲一脚踹飞黄毛。 “你踏马傻波一吧？” “这是绑票！快给她绑起来，还他妈聊上天了？” “你怎么不猝死在网吧呢？” 爬起身来的黄毛丝毫不敢露出一点不满，点头哈腰。 “是！老大！” “把人带到我办公室，我去给她老子打电话！” “是！” 黄毛手忙脚乱找来绳子，把欢欢带到隔壁一间小屋子里，开始笨拙的往她身上套。 边捆边骂。 “都是你害的！” “等撕票的时候，老子第一个要你好看！” 欢欢一时眼神慌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们不要撕票，我爸很有钱的！” 黄毛见她这番模样，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 你终究还是得怕老子，不是吗？ “你爸有钱关我屁事，不都给我大哥了？” “我也有，我也有！”欢欢急忙露出手腕上的电子表。 “这个可值钱了，我把它送给你，你不要撕票好不好？” 黄毛皱了皱眉，“破塑料手表，有什么值钱的？” “你按那个绿色的键，然后叫爸爸，他会跟你说话，可智能了！” 欢欢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诚恳。 “真的？” “嗯嗯！” 黄毛疑惑的摘下对方手腕上的粉色手表，轻轻点击绿色按钮。 片刻之后，试探问道： “爸爸？” “爸爸在。” 真的会说话！ 黄毛喜出望外！ 还是传说中的人工智能！ 发达了，这次真的发达了！ 一定不能让虎哥知道这件事！ 欢欢暗暗摇头，没有童年的孩子真好骗。 “它还能干什么？” 黄毛看着欢欢兴奋询问道。 “你可以告诉他，我想吃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待会儿记得送来。” “那谁花钱？”黄毛警惕道。 “反正不用你花。” 啪—— 黄毛一拍大腿，捞着了！ 背过身去，怀着激动的心情，对着电子手表小声道： “我要制服诱惑……” 一处烂尾楼附近，几辆吉普车安静的停靠在路旁。 一众便衣民警整装待发。 裴志听着顾云舟手里传来的男子声音，气得头爆青筋。 “妈的，还点上特服了？！” “老子虽然不能给你诱惑，但待会绝对把你制服！” 不过生气之余，略微感到心安。 小家伙干得不错，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了，很安全。 这应该是历史上最小的内应了吧…… 顾家还真是都出人才，不……是精英！ 顾云舟反而比较淡定。 他早就习惯了。 “我果然是其中一条……” 就听一旁裴志对讲机里传来前方情报。 声音有些亢奋。 “裴队，大案子！” “这里有一个地下赌场，在烂尾楼A5的地下停车库里，里面具体人数不太清楚，加上赌徒，大概不少于100人。” 裴志闻言，眼皮猛的一跳，难以置信的看了眼顾云舟。 百人规模的地下赌场？ 在目前这个治安环境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而且大概率是黑赌贷同涉！ 他是怎么得到这种极品情报的？ 又怎么舍得投资在我身上的？ 本以为一宗绑架案就是顾云舟送给自己晋升的最大礼物，没想到他还憋了个更大的！ 尚京市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案件被抓现行了！ 这次要是办得漂亮，自己调任市局，只是最基本的升职待遇！ 保不齐…… 只是略微遐想，裴志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家里的祖坟终于冒青烟了！ 我裴志终于有大贵人提携了！ 他现在恨不得对顾云舟以身相许，抱着狠狠亲上一口！ “裴叔？为什么这么看我？” “是人手不够，不好实施抓捕吗？”顾云舟莫名感到对方的情绪不太对劲。 “怎么会？” 裴志立马否认。 人是带的少了些，但功劳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多呀！ 再说了，小顾都这么给面子了，我能在这个时候说不行？ 必须要在他面前体现出我的价值！ 立马对着对讲机吩咐道： “一队负责堵住烂尾楼各个出入口，三队清理外部眼线！” “二队四队，五分钟内在便衣里穿好防弹衣，检查配枪，听我指挥，随时行动！” “是！” 对讲机内铿锵回应。 “小顾，你就看好了吧，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阵铃声响起。 陌生号码。 顾云舟按开公放，语气阴沉。 “谁？” 对面传来一阵猖狂大笑，不过很明显，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顾云舟，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你是谁？欢欢在哪？！”顾云舟语气急切，把痛丢爱女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瞬间入戏。 表情到位到连一旁的裴志都忍不住点赞。 小顾应该去当演员的。 “一千万，不许讨价还价，不许报警！” “下午五点之前我会联系你交钱地点，敢不听话，老子立马撕票！” 说罢，没等顾云舟回应，就挂断电话。 裴志微微点头，朝着车上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拿起对讲机。 “准备行动，特别注意，务必保证人质安全！” “是！” 地下赌场。 光头挂断电话，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对自己刚才的发挥很满意。 港片看多了，还是有好处的。 一想起那个王八犊子这会儿被吓得屁滚尿流，李虎心中就一阵酸爽！ 妈的！ 让你装逼！让你拿筷子戳老子！ 这个就叫做报应… 欢欢被五花大绑，堵住眼睛嘴巴，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大哥，拿到钱真的要撕票吗？” 一旁黄毛小心翼翼问道。 现在捂眼睛，是不是晚了点…… “撕你妈！” “你想亡命天涯，老子可不想！” “这叫手段！手段懂吗？！” “傻波一！” 李虎骂得口干舌燥，大口往嘴里灌冰红茶，黄毛眼巴巴看着，喉头微动。 也不知道特服什么时候来。 这时一个寸头中年汉子，提着棍棒从外面走了进来。 “虎哥，场子里多了几个生面孔，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外面的兄弟，都放了什么人进来？” 光头一愣，现在可是严打时期，确实得多注意一下。 当下起身，“不用打电话，老子亲自去看！” 刚走到办公室门外，忽然察觉一丝不对劲。 疑惑回头看向刚才给他报信的小弟，“你怎么看着也眼生，跟谁的？” 下一刻，脑袋后面便被顶上了硬物！ 声若雷霆！ “在场所有人，抱头趴下！” “警察！” 一旁黄毛眼见不对，就往欢欢那里跑。 电影里看过，这个时候想要保命，必须得挟持人质！ 可刚迈开腿，却见刚才那个寸头汉子，一把扑倒在地，朝着后脑勺就是一记重肘！ “妈的！不是要特服吗？制服来了！” …… 傍晚，顾老四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以前从来都舍不得买的车厘子。 “呸，又贵又难吃！” “你懂个屁，有钱人都是这么享受的！” 躺在他腿上王大花骂了一句，手机里滑动着市内各家4S店的信息。 “这钱也不禁花呀，买辆车换套房，也就差不多了。” “顾老四，等这次那个小畜生把钱还清了，你再去跟虎哥借点呗？” “反正也不用咱们还钱，还能给那个小畜生多点教训，正好给小勇攒点未来娶媳妇的钱！” 顾老四骄傲的昂起了脑袋，这个家能有这样的变化，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好说！小勇的彩礼我包了！以咱们现在人上人的身份，起码不得500万打底？” “瞧你那点志向！”王大花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心疼那小畜生，才要五百万！” “他凭什么过得比我家小勇好？坚决不行！” “给我狠狠借，借到这小畜生破产，流落街头才好！” 想起上次被顾云舟送到局子里还来气。 没教养的东西，老娘花你钱是看得起你！ 你以为你不给，老娘就没办法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 顾老四手不老实，顺着胖女人脖领子往里掏。 自从有了钱，王大花这两天主动了许多，甚至为自己开发出了不少新花样。 简直是帝王级别的享受！ 二人气喘吁吁，准备关门大战五百回合之时。 就听电视上忽然画面跳动。 “插播一条新闻，本市永安区治安署，在署长裴志的带领下，于今天下午，破获一起重大涉黑案件，抓获嫌疑人73人，犯罪嫌疑人包括：李虎，张二妹，鲁三炮等盘踞我市多年的黑恶势力头目……” “警方怀疑，该团伙长期非法集资，聚众赌博，非法讨债，涉案金额巨大，现面向社会征集线索！” “请知情人员尽快与警方联系，借贷人员主动退还赃款，联系人……” 顾老四心里咯噔一声，直接吓软，兴趣全无！ 第69章 什么叫纵横捭阖，指点江山？ “你踏马还上不上？！” 王大花啪的一声，在顾老四的肩膀头子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指印。 三十秒的事儿，非得拖到三分钟。 老娘脱光了不比电视上的主持人好看？ “上个屁呀！得还钱了！” 顾老四失魂落魄的从一摊肥肉中抽身出来，“李虎被抓了！” “李虎被抓管你屁事儿？” “李虎就是虎哥！”顾老四急得在客厅里到处乱窜。 “咱们借的钱属于赃款，赃款懂吗？得交回治安属！”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解救人质画面。 一个小姑娘被警察从箱子里解救出来，由警察交还给受害人家属。 虽然脸部做了马赛克处理，但顾老四一眼就认出，画面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造孽呀！” “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畜生！” 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杂种被虎哥绑票要挟，顾云舟报警把黑虎帮给点了！ 为了一个外人，不顾自己老子的死活！ “顾云舟呀顾云舟，你还是人吗？” 得知真相的王大花哭天抢地。 掐着顾老四的脖子来回摇晃。 “怎么办呀！” “没用的东西，你儿子为啥就会祸害自己人！” “我买房买车的定金都交了，现在不要，人家得收违约金的！” “天杀的王八蛋，你们姓顾的为什么都不去死啊！” 虽然说虎哥被抓，借款的利息没有了，只需要归还本金就行。 但钱已经被自己花了呀！ 粗略计算一下，光是车房的违约金，自己就得搭进去十几万！ 这可是正儿八经要从自己腰包里掏的！ 而且害自己出血的，还是姓顾的那个小畜生！ 王大花现在捅了顾老四的心都有了！ 跑！ 顾老四被晃得难受，心里此时就一个念头！ 自己一家子带着钱一走了之！ 治安属找不到人，就让他们问顾云舟讨回赃款去！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订票去外地！” “趁现在警察还没找上门，立马走人！” “那定金呢？”王大花不甘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点钱干什么？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顾老四又气又急，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行！走不了，你家老屋子都快拆迁了，一百多万呢，我舍不得！” 王大花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撒泼打滚。 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先生和王女士在家吗，我们是治安属的人，和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顾老四听到声音，面如死灰。 来的真踏马快！ 完了，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强行调整表情，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咔嚓—— 门外站着两名年轻警员。 “顾先生，知道找你什么事儿吗？” 顾老四讪讪点头。 “知……知道，刚从电视上看见，我还说待会儿主动去治安属交代情况呢，麻烦二位多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 哼！ 年轻警员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你们两口子刚才要逃跑的声音，喊得整条街都听见了，还好意思说这种鬼话骗人？ “本来是准备打电话让你们过去一趟的，不过你有个好儿子，主动联系了我们治安属，提供了借贷的线索。” “还说你有点老年痴呆，怕你不认识去治安属的路，所以只好我们亲自上门服务了！” 顾云舟说的还真没错，来晚一步，估计都抓不到人！ 顾老四闻言恨得咬牙切齿！ 又是顾云舟！ 又是这个小畜生！ 你还敢咒老子老年痴呆？ “怎……怎么会呢……” “闲话少说，你从李虎那里借得钱，属于赃款，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知……” 顾老四话说一半，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王大花飞快冲上来，无理取闹。 “我们的钱都给顾云舟那个小畜生了！” “你们找他要去！” 年轻民警表情古怪，这俩人可真配合，还都让顾云舟说对了！ 不急不慢从包里掏出一串账单。 “顾云舟先生事先为我们提供了他最近三个月的账单，与二位并没有大额经济往来，如果二位还有其他线索需要提供，请和我们到治安属慢慢谈！” 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二人。 你们最好识相点，顾云舟可是把律师都请好了，只要你们敢乱说，分分钟起诉诽谤！ “别说了！我们还钱！” 顾老四知道自己是绝对斗不过这个儿子的。 再扯淡下去，估计又得进一趟拘留所！ 这种刚刚天降横财，还没捂热，又骤然失去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对儿子的恨意愈加浓烈！ …… 裴志这一天忙得不可开交。 抓捕黑虎帮行动后，不止电视台的打电话要采访，就连周围处所的一些朋友，都发信息要请吃饭。 这可是近几年为数不多的几件大案，让永安区的治安署遇到了！ 署里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年底奖金肯定少不了！ “小裴啊，案子办得不错，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电话里老领导的声音传来。 裴志连连点头，像是人就在自己面前一样。 “为人民服务！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很好，市里正在就此案进行紧急会议，等你们把资料交上去，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老领导这话已经点得很到位了。 你们这帮家伙，准备升职吧！ “多谢领导栽培！” “我还有个会，先挂了。” “嗯，领导再见！” 裴志脸上笑开了花，根本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 太妙了！ 小顾这一招太妙了！ 既把自己送了上去，看起来又名正言顺，别人还说不出什么闲话！ 看着隔壁自己的办公室里，顾云舟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顿时肃然起敬！ 什么叫纵横捭阖，指点江山？ 这就是！ 裴志推门而入。 “小顾，这次真的多多谢谢你！” “要不是你……” “诶？”顾云舟急忙抬手打断，“裴叔快别这么说，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没有你们，我和欢欢还指不定要受多少威胁呢！” 但这事儿也不能乱说，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毕竟事情起因，还是自己自作主张钓鱼执法，传出去影响不好。 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找时间给裴志送面锦旗吧。 裴志眼神感激。 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性格，凡事都不说透，大家意会就好。 于是识趣的岔开话题。 “对了小顾，刚才我手底下的兄弟打来电话，顾老四一家同意归还赃款，但有些钱他们已经花出去了，目前还差32万左右，得宽限几天。” 顾云舟无奈摇头。 你就是宽限几年，顾老四都还不清这笔账！ 就听裴志继续说道，“顾老四名下还有一处房产，属于市里接下来的规划路段，经过评估，市值大概在25万左右，实在不行的话，他准备把房子卖掉。” “等等！” 顾云舟猛的抬头，“房子？” “是不是建设南路那套？” 裴志低头看了眼手机发来的信息，点了点头。 “没错。” 顾云舟嘴角抽搐。 老东西，藏得够深呐！ 这是自己的爷爷去世前住的地方，按顾老四的话说，早就被他拿去填赌债的窟窿了。 每次自己放暑假回家，第一件事不是与亲友团聚，而是找个管吃管住的短期工，先安顿下来。 有两次找工作失败，硬生生在电话亭里住了好几天！ 顾老四应该是怕他惦记老房子的拆迁款，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宁愿让亲儿子寄人篱下，露宿街头，也不愿意让他回家！ “行了，我知道了，这32万，我先给他补齐吧。” 顾云舟一边说着，准备找银行卡。 他倒不是可怜顾老四。 只是不愿意老鳖三把爷爷留下的东西，因为这种破事儿随便卖出去。 “裴叔，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你说！” “叫人说服顾老四，卖房子走司法拍卖流程，我想把这栋房子收到我名下。” 裴志笑了笑，“其实如果催不回赃款，最后也得走到这一步，这也算不上什么帮忙。” “但如果这样做，你暂时还不能给他垫付赃款，他得时刻保持欠公家钱的状态。” “行，没问题。”顾云舟收回掏兜的手。 “我派人去沟通一下，有信了我通知你！” 顾云舟微微颔首，“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办公了，咱们电话联系。” “等等！” 裴志不好意思的拉住顾云舟的胳膊，“小顾，我多嘴问一句，你和这个顾老四，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于顾云舟的两次案件，都能找到这老家伙的身影。 犯得还都不是什么小事儿！ 说是演员，有点太拼了吧？ 顾云舟叹了口气，“以前是路人，现在应该变成仇人了吧。” 裴志脸色一肃，果然是大家族之间的内斗！ 虽然乱了一点，但绝对不能多打听！ 万一把小顾问生气了，分分钟把自己撸下来！ 第70章 滴滴代舔 天色渐暗，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顾云舟走出治安署，看了眼手机，9:40。 欢欢今晚又不在家，被小裴和他妈拉着吃大餐压惊去了。 留下孤苦无依的老父亲，独守空房。 一个人的夜晚，真是寂寞难熬。 顾云舟撇撇嘴，前两天程小雨塞到自己口袋里的礼物忘记放哪了。 洗洗还给她？ 这种罪证绝对不能在家里久留，被疯女人看到，一定会逼自己套在头上扮演蜡笔小新的。 虽说cosplay已是常态，不过重点是，按照疯女人的脑回路，蜡笔小新出轨的对象只能是小白。 万一再喝多了，来一次实战演习，自己可真的是日了狗了！ 正准备在路边打个车回家，电话声忽然响起。 来电显示——薛青（金主）。 顾云舟眼皮一跳，这女人好久不联系自己了，要不是系统提示，自己目前还拥有4个客户，他都以为这单生意要黄了！ “尊敬的客户您好，滴滴代舔小顾为您服务！” “顾云舟，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就很正经，无形中透着一股圣母的气息。 “永安区治安署附近吧。” 顾云舟回头望了望，二楼的裴志还在跟自己挥手告别。 以前做这种事儿的，都是他本人。 这才是正儿八经人民公仆嘛！ 惩治黑恶势力后，根本无法压抑内心为民除害的喜悦！ “等我，十分钟！”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容拒绝，说完便挂断了联系。 顾云舟嘴角一勾，看来今夜注定又能省下一笔打车巨款了！ 站在路边，开始回忆起和薛青以往的交流。 天空中开始下起朦胧小雨。 这属于一次预约代理服务。 薛青则是自己这次服务客户孟子琪的母亲，也是这次业务的雇主和实际付款人。 离异带娃十八年，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可以称得上是呵护倍加。 孟子琪大到学业择偶，小到下午茶该吃几口点心，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但女儿外形条件实在过于优异，导致身边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数不胜数。 保不齐哪天开门就能看到某个疯狂追求者一丝不挂跪在外面求爱。 这还只是在高中。 防不胜防的骚扰，让母女二人头痛不已。 于是薛青决定与其便宜外面那群癞蛤蟆，不如自己招聘一只听自己话的舔狗来照顾和保护女儿。 然而招聘条件也是非常苛刻的。 第一，不准对自己的女儿有非分之想，更不能有密切的身体接触！ 第二，长相不说酷似阿祖，也得是城武那个级别的，否则自己的女儿看不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品学识一定要上流，最好是名校毕业，谈吐文雅，会照顾人，有能力解决青年女性学习生活中遇到困难，必要时提供武力保护。 薛青把招聘要求一发网上，便引来了诸多网友的嘲讽。 “什么家室啊？这是给公主找贴身小太监呢？” “还得是清北毕业的知心小太监！” “还要长得像阿祖？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像这种条件的男人，个顶个都是社会精英，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当下人伺候别家的大小姐？ 即便薛青把每月的劳务费提高到了50W，但符合条件的人，还是一个没有。 直到顾云舟像一道光，闯进了薛青的视线。 名校毕业，才华横溢，一表人才。 对服务女性有着自己一套独特的见解。 最重要的是，他只认钱。 三轮面试，层层筛选，最终成功入职！ 刺啦—— 一辆黑色豪车猛的急刹在对面路边。 车头的小金一伸一缩，看得出来，车主很着急。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中年少妇冷淡的脸庞。 没多少脂粉修饰，却有一种让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的冲动。 “上车！” 薛青淡淡看了一眼对面的顾云舟，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操控台上，一只毛绒兔子的位置。 在车辆出现到视野中的一刹那，顾云舟的脸上，就挂起职业般的笑容。 干净阳光，温暖和煦。 让人生不出一点讨厌的心思。 他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套，戴在手上，小跑上前拉开车门。 虽然接触的次数很少，但顾云舟发现，这女人有洁癖，很严重的那种。 晋级精英舔狗最需要注重的，就是细节！ 顾云舟坐进副驾驶，目光小心瞥了一眼身旁的金主。 薛青的打扮一如既往的端庄，上衣是一件深灰色的蝴蝶结雪纺衬衫，配咖色及膝包臀裙，玲珑的小腿被一双印花丝袜紧紧包裹。 头发刚刚洗过，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就连无暇额头前几根飘逸的发丝，应该也是精心调整过位置的。 她在外的性格，和她的穿着一样规规矩矩。 用顾绝妙的话说，就是抱残守缺，不解风情。 否则也不会单这么久。 这种女人保守到，在XX的时候你给她屁股一巴掌，她非但不会撅起来，还会转身过来给你脸上还一下子。 啪—— 薛青顺手甩过来一只档案袋。 看似漫不经心的在他身上打量。 “这是子琪的个人资料，三天后尚医大开学，你跟着一起去。” 她找顾云舟来，为的就是防范校园里的癞蛤蟆。 顾云舟愣了愣神，要跟着孟子琪上学这件事，金主以前从来没提起过。 忽然来这么一出，多多少少有点突然。 “薛姐，可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呀！” “这个不用你担心，尚医大法医学院院长是我的老朋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入学可以旁听，但没有学籍，只负责保护好子琪就行。” “每周一到周五，你最少要和子琪一起上三节课，每次服务时间不得少于180分钟，并且杜绝所有对她产生非分之想的男生与她往来！” 她习惯把一切都安排的十分细致，甚至在档案袋中，还有孟子琪下学期的课表。 顾云舟深吸口气。 每周九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在拍电影之余，应该是能挤出来的。 况且大学上课这种事，懂得都懂，完全是在为毕业后工作摸鱼打基础。 并不会费多大力气。 一个月只工作36小时就能拿到五十万，效率可能也就比抢银行差一点。 “可以办到吗？” 薛青微微皱眉，投来询问的目光。 “没问题。” 顾云舟微笑回应，目光不经意扫过操控台上的毛绒玩具。 老演员了。 前几次面试时，这个兔子玩偶就频繁出现。 红色眼睛时不时折射出类似宝石般的光彩，让他可以断定，这应该是摄像机的镜头。 碰上对手了。 不出意外，和我平时打的主意一样，记录合作者的一言一行，避免日后经济纠纷。 薛青闻言松了一口气。 紧张缠着的两条小腿缓缓松开。 来之前，她一度担心顾云舟会放弃这次合作。 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自己又加了许多新要求，换谁都会不乐意吧？ 但也没办法，子琪高考完过后就带着行李去旅游了，昨天刚回来。 自己作为外人眼中的模范单亲妈妈，总和一个帅气青年纠缠不清，多多少少会被外人说闲话。 从第一次见面，身边这个年轻男子就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身上莫名的活力感，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 有时候确定一个人选，只需要一眼。 我看中的，子琪应该也不会排斥吧？ “顾云舟，你准备怎么接近子琪？” 薛青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头发丝，顺便把操控台上的兔子玩偶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一手。 看似举止随意，实则调整角度。 他的侧脸很养眼。 看看总不犯法吧？ 找舔狗这件事，薛青并没有告诉女儿。 她还是不希望女儿产生被自己操控人生的感觉。 再加上孟子琪本身的性格就比较冷漠，习惯性的排斥一切与她套近乎的男性，这对顾云舟应该是个不小的考验。 顾云舟低头翻看着档案袋里的信息，随口回道。 “做她爸爸。” 第71章 他在勾引我？ 嗡—— 听到这四个字的薛青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整个人处于暂时宕机的状态。 一个单身了接近二十年的女人，一个外人眼中循规蹈矩，从来不会犯错误的模范母亲，一个纵横商界多年，只凭一人把麾下几家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女强人，竟然…… 竟然被这个小子识破了内心龌龊肮脏的非分之想？！ 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薛青温如美玉的脸庞，刹那间电闪雷鸣，怒不可遏！ 她是觊觎年轻男人充满活力的肉体，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需要一个完美的异性来安慰。 尤其是最近两年，这个感觉愈发强烈！ 间接导致了这种看似替女儿找舔狗，实则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荒唐行径！ 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心思可以被随意拆穿，还被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风轻云淡！ 薛青浑身颤抖。 在他眼中我是什么？ 人尽可夫的无耻荡妇？！ 我就是看看，我有什么错？！ “顾云舟！” 薛青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怒火。 一双秀丽的小拳头如狂风暴雨般捶打在副驾男子的肩膀和胸口。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凭什么可以随便定义我？” “一只只是皮囊好看，内在卑贱无比的臭舔狗，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做我女儿的爸爸，你配吗？！” 一连串的语言攻击加拳打脚踢，肆意发泄着心中的羞怒。 顾云舟无奈苦笑，但并没有立即出言解释。 他很清楚女人这种生物，在她们处于暴走状态时，所有解释都是火上浇油。 像某些变态，甚至可能出现自己叫得越大声，她越兴奋的情况。 所以只是安静的将档案袋护在怀里，默默承受。 反正也不疼。 “放下我的东西，你可以滚了。” 终于，打累了的薛青气喘吁吁，颤抖着胳膊整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发型，冷冷扔下一句话。 虽然舍不得这张英俊的侧脸，但她不允许自己内心的秘密被这么曝光在别人的视野之中。 顾云舟笑笑点头。 “薛姐，临走之前，我可以说两件事吗？” “有屁就放，放了就滚！” 通常情况下，薛青是不会在外人面前爆粗口的，今天算是近几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 “第一，我说的做子琪的爸爸，并非社会意义上的亲子关系，更不是想占你的便宜，而是我认为，给予子琪父亲般的关怀，可以更快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得信任。” “档案我看过了，子琪从小缺少父爱，而我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当然不能像别人一样，以追求的方法去到她身边，给予父亲一样的关怀和体贴，更符合您需要塑造的保镖人设。” 薛青一愣，整理发丝的右手蓦然僵在半空。 惊讶转头。 就听顾云舟继续说道，声音不卑不亢，“我的方法可能比较激进，但已经是我目前能想出，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我需要尽快进入角色，从而杜绝一切会给子琪带来困扰的事情发生，付出类似父爱的情感，更容易让子琪接受我的存在。” 薛青眼角抽搐，顾云舟的解释让她耳垂滚烫。 他……他原来不是在占我的便宜…… 我真该死，差点忘了是我自己问他，要用什么方法接近子琪的。 人家给出方案，我又不听内容，胡搅蛮缠。 他想得这么周到，为了不占女儿便宜，宁愿付出很多辛苦和努力，我却误会人家耍流氓…… 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失态吧…… “你……你是说，做子琪爸爸这句话，只是出于尽快完成任务，才说出口的？” 即便心里有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顾云舟微微点头，“如果我的言论对薛姐你造成了困扰，甚至产生了心理上的不适，我在这里郑重表达歉意。” 大姐！ 你虽然保养的很好，但也不能自信到，认为我这头嫩牛会有那种想法吧？ 再说了，我可是职业舔狗，你竟然怀疑我的专业性！ 薛青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最近烦心事比较多，有些没收敛好情绪。让你见笑了。” 内心微微松弛。 呼—— 没露馅。 我就说嘛，我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怎么会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不是还有第二件事吗，说吧。”薛青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重新把刚才被自己撞翻的兔子玩偶，摆到合适的位置。 顾云舟展颜一笑。 “沃尔福德Monogram25D春秋复古花卉款，建议穿着时不要剧烈运动，以免发生挂钩抽丝。” “如果您非要出这口气，这边建议您下次直接用指甲掐或者用嘴咬。” 薛青一怔，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急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腿，由于刚才动作过大，刚买的丝袜好像还真的有点遭不太住。 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这条是沃尔福德去年的限量款，自己很喜欢。 同时也诧异，顾绝妙竟然只看了一眼，就能说出这条丝袜的来历与款式。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穿过？” 薛青咬着牙问道，下意识往回收了收小腿，被一个男人这样点评自己穿着的丝袜，羞耻心再次作祟。 顾绝妙展颜一笑，“我撕过，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还有一点他没明说。 这条丝袜的款式与风格，与薛青本人并不搭。 反而属于那种性感魅惑风，穿在一个身上时刻散发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少妇身上，多少有些违和。 就像自己在漫展中心上，忽然从一群小姐姐当中发现了一个小姐一样违和。 薛青脸颊一红，这可是自己为了今天这次见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双。 也可能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下意识想要得到顾云舟的认同，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真的好看吗？” 但刚问完，立马就后悔了。 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太荒唐了，太无耻了！ 他不会因为这句话，对我的印象分有所下降吧？ 不过好在顾云舟回答的比较委婉，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嫌弃。 “在特定条件下是极品，但绝不是在打我的时候。” 腿控福音，可惜我已经过了玩腿的年纪。 薛青掩嘴轻笑。 和顾云舟少有的几次接触，每一次都让她感到十分放松。 这个年轻人总能巧妙的缓解尴尬，不管是给身边人，还是自己，都给予足够的面子。 “顾云舟，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祝我们合作愉快！” 薛青友好的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顾云舟礼貌性回应，轻轻的握了一下手，抽离时，看似无意中挠了挠她的掌心。 义父提示过，自己还有一个潜在客户。 如果真是薛青的话，那就麻烦了…… 毕竟…… 毕竟之前谈得只是一个人的价钱，算上她本人的话，必须是double！ 阎王爷来了，也不能让老子吃亏！ 本就心神不宁的薛青，被这暧昧举动吓得身子一颤。 他什么意思？ 勾引我？ 不会的不会的…… 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用不着这么含蓄的！ 况且，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一定是我想多了！ 薛青强行镇定心神，呼吸不自然间有点急促，强压着心中悸动，发动汽车。 “你去哪，我送你。” 顾云舟表情幽怨，从薛青不同寻常的反应看来，自己应该是被强行买一赠一了。 只是送吗？ 好踏马昂贵的车费…… 要不是半夜不好打车，今天好歹得把这件事跟你掰扯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凌晨时分。 卧室里昏暗异常。 薛青坐在书桌前，两只脚尖轻轻点在地上，小腿紧绷。 原本只是有些抽丝的丝袜，此时被扯得满是破洞，露出雪白紧致的肌肤。 桌上的电脑里，循环播放着之前录制的视频，时而传来顾云舟柔和的笑声，和隐隐约约的对话。 嗡嗡嗡—— 凳子急剧颤抖起来，敲得地面噔噔作响。 几分钟后，忽然安静下来。 薛青神情慵懒懈怠，额头微微发汗，如释重负。 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轻擦手指。 房门响起一阵敲击声。 “妈，你刚才听到没有，是不是地震了？” 薛青脸色一紧，强装镇定。 “没有，应该是你做梦了。” “这都几点了，快回去睡觉！” “哦……” 桌子上的兔子玩偶两眼无神，好像失去了灵魂。 薛青皱了皱眉，“是该换一个大一点的内存卡了，后面的都没拍到……” 第72章 至尊套餐 三天…… 清晨，顾云舟靠在床头，默默翻看着关于孟子琪的详细资料。 五十万的客户，还是需要多下一点功夫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从小缺乏父爱，会很大概率造成孩子的成瘾性人格。 不过孟子琪好像不太一样，从资料上看，她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富家女该有的飞扬跋扈或者挥金如土，在她身上都看不到。 唯一的爱好就是学习，并且从小就立志学医，甚至已经到了疯魔的状态。 档案中用八个字描写她的学习状态： 夜以继日，日以继夜。 高考分数本来能进国内前十的大学，却为了学医，选择了专业性更强的尚医大。 休闲方式十分单一，只有听歌。 几乎没有社交。 生活枯燥的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只有不到二十岁的青春期少女。 顾云舟微微皱眉，想要在这种人身上投其所好，挑战难度还是不小的。 因为她几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孟子琪可能不会像疯女人或者小腹黑那样，迫切需要发泄情绪。 自己想要变成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必须得绞尽脑汁。 果然，门铃声急促响起。 叮叮叮——叮叮叮—— 与此同时，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 “教练，快开门，我来给你送画了！” 程小云？ 顾云舟眼皮一跳。 送画……自己在画展上买的小腹黑的画吗？ 那天也没留地址呀，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而且……小腹黑不会也来了吧？ 顾云舟当下瞳孔一缩，拽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跑，跑到一半，折返回来，把孟子琪的资料塞到床垫子下面。 刚拉开大门门缝，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强行挤了进来。 不是程小雨。 顾云舟松了口气。 欢欢一脸的无奈，勾住爸爸脖子，低声道： “怎么说你好呢？真不让我省心，放心吧，小雨姐姐被我派去给你买礼物了，没跟来！” 顾云舟两眼放光。 真是爸爸的好大儿！ 女巫连续两个回合，毒死倒钩狼，拯救预言家，然后表水成功，全身而退！ 英勇救主的大义表现，定会在大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咱爷俩客气什么？你开学一年的作业，我全包了！” 顾云舟拍拍胸脯。 “真的？”欢欢开心雀跃。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云舟轻笑一声，还是孩子好骗。 小学三年级之前根本没作业。 裴志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就是顺路送一趟欢欢，还有个会，先走一步。 临了往里面望了一眼。 上次刨坑的老头儿不在，有点失望。 也不知道小顾说请吃饭，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小云顶着一张圆脸，看得出胡子好几天没刮了，茂密旺盛。 比自己家住得还气派。 教练深藏不露呀！ “我都觉得小雨的画不配挂在这么气派的房子里呢！” “进来说吧。”顾云舟笑了笑，打发欢欢回卧室。 二人走进客厅，招呼搬运工把小卡车上的画作一幅幅放到墙边。 程小云很不客气，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 “有拖鞋吗？” 顾云舟摇摇头。 不是没有，他不想看见那双白棉袜，露出来总觉得对方在暗示自己。 “说正事儿吧。” “情感又遇上困难了？” 程小云属于那种没事绝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性格，玩儿的时间都不够。 “嘿嘿，分手了。” 陈小云撇撇嘴。 嗯？ 顾云舟剑眉一挑，不应该呀！ 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怎么回事，你的那位大哥，不吃我这一套？” 虽然只是教了他一点皮毛，但对付一般人物应该足够了呀！ 不过仔细想想，陈小云的对象，好像是零般人物…… “不是。”陈小云摆摆手，“教练那套太好使了，他最近过于粘人，搞得我有点招架不住，我提得分手。” 我就说嘛！ 顾云舟嘴角一勾，“直接说诉求！” “我要找新的！” 陈小云也不废话，直接从沙发靠背上直起身子。 “我想体验不同人生，在年轻时玩个够！” “但是现在手上的招数，好像不太够……” 你只是想体验不同口径。 顾云舟轻笑一声，“我这里除了上次的夯实套餐，还有进阶版的豪华套餐和至尊套餐，你想学哪个？” 你就说吧，这次想花多少冤枉钱？ 陈小云闻言，眼神难掩激动。 夯实套餐都这么给力，那进阶版不得上天喽？！ “至尊！” 随后不好意思道，“不过能分期付款吗？” “上周刚贴了50万分手费。” “好说！”顾云舟本着细水长流的做生意原则，一口答应。 你以为至尊就已经到头了吗？ 太年轻了。 后面还有大帝套餐，飞升套餐，证道套餐等着你呢！ “至尊套餐，我一般在外授课，都是50万起步，咱俩这么熟，给你打八折！” 叮咚—— 支配宝到账，二十万元整—— 手机响起提示音的同时，顾云舟面带微笑找来纸笔，放在陈小云面前。 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 “其实呢，找伴侣这件事，古人就给我们留下许多宝贵经验。” “着名情感学家王婆曾对大企业家西门大官人说过，不管是追谁，牢记以下五个原则！” 陈小云提笔记录，表情激动。 “哪五个？” “总结起来就五个字，潘驴邓小闲！”顾云舟侃侃而谈。 程小云脸色一懵，“什么意思？” “潘呢，指的是貌赛潘安，俗称长得帅，这一点你很具备。” 或者说很标准…… “对对对！” 程小云喜笑颜开，真有眼光！ “驴呢？” 顾云舟神秘一笑，两掌分开，左右拉长比画。 “懂？” 神奇的大自然，伟大的造物主。 给男性设立了一个永远无法企及，却又迫使他们会下意识拿来自夸的长度单位。 换位思考，当领导说你像牛马的时候，你应该注意，自己是不是做的太多，要的太少。 但当领导气喘吁吁说你像驴的时候，你只需要注意办公室有没有摄像头就好了。 程小云脸色微变，讪讪笑了两声。 “有办法可以弥补吗？” “不建议用药，加填充物也会伤害身体，如果质上不能满足，建议用量弥补。” “但切记，不能借助外物。” 陈小云捂了捂脸，中了…… 往事不堪回首。 不愧是教练，竟能一眼看穿。 “教练你继续……” 顾云舟微微一笑，“邓呢，说的是以前一个名叫邓通的富豪，代指有钱，既然生理不能满足，那就要多在心理上下功夫。” “但还得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上头。” “通俗点讲，你的钱是给伴侣看的，而不是给他花的，得到的越容易，对方就越不会珍惜。” 富这个东西，主要用途其实是拿来炫的。 “不给他花钱，他能答应和我交往吗？” 顾云舟笑笑摇头，“你爸是控制你花销的时候更有威严，还是把卡给你让你随便刷的时候，你更尊敬他？” “当然是前者！” 程小云恍然大悟，重重点头。 太专业了！ 这就是业内资深舔狗的真实实力吗？ 把自己以前爱犯的通病，只用几句话就点了出来！ 他住这么大的房子，我是一点都不眼红！ 这都是他应得的！甚至还有点配不上教练的能力！ 这不只是情感咨询，还给我上了一堂理财课程！ “小呢？教练？” “是不是交工资时，随意变化，进退自如，让对方欲罢不能？” 陈小云急忙追问。 他上一次这么认真好学，还是当年第一次看杜蕾诗说明书的时候。 顾云舟一头黑线。 看你这个尿性，变不变化，应该都能进退自如。 “小是谨小慎微的意思，多注重对方细节方面的需求，是关爱，体贴的代名词。” “与闲代表的空闲时间一起服用，效果更佳！” “这五者缺一不可，涵盖了本教练驰骋舔狗界多年的心得体会！” “下面，是一些经典案例解析……” 顾云舟从早上讲到中午，看不出丝毫敷衍了事。 一方面是不想自砸招牌，毕竟陈小云的悟性只能算中等靠下。 另一方面，他也想从回忆中找到一些针对孟子琪特定情况，所用到的合理办法。 陈小云更是把其中精髓整整记录了十几页纸，这才满意离去。 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花过最有意义的两次冤枉钱了！ 第73章 衣冠禽兽 八月下，秋风爽。 尚大法医学院门口，前来报到的新生围聚在花名册前，一个个脸上带着天真懵懂的表情，从上面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尚医大虽然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医学类院校，但法医学，却并不属于火爆专业之一，甚至因为毕业后就业方向相对狭隘，可以称得上十分冷门。 这个专业有相当一部分新生，都是因为分数不够，被从其他专业调剂过来的。 大多高考分数在590到600出头这个区间，但花名册第一行，那个名字后面带着的数字却格外扎眼。 孟子琪——693分！ “疯了吧？考这么高不去清北，来尚医大？学的还是法医？！” “看这名字，好像还是个女生，不会是高考志愿被人偷偷改过了吧？太可怜了……” “别瞎说，我听说过她，今年尚京市高考的女神榜眼，据说人家的第一志愿就是法医，人长得也可漂亮了，就是性格似乎不太好相处……” 一众男生窃窃私语。 孟子琪抱着胳膊静静站在人群最后一排，米白色的背带裤，搭配灰蓝格子短袖，加上出众的身段，即便看不清脸，都给路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耳朵里塞着两只无线耳机，耳垂小巧袖珍，遮阳帽挡着的半边脸颊毫无表情。 她早已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她也很自信，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她都有信心成为周围人中的翘楚。 在孟子琪眼中，身旁这帮同龄人更像是年龄不成熟的孩子，喜欢八卦，对未来充满期待，希望通过一所好的医学院校包装，毕业以后能挣到一万块以上的薪水。 然后结婚生子，浑浑噩噩的过完一辈子。 或许最令他们充满激情的事情，就是在大学里不断的求偶，肆意散发那并不存在的男性魅力。 想到这里，孟子琪皱了皱眉。 尤其身后那个，已经拿着照相机对着自己的脚拍了好一阵子。 虽然今天自己把脸包裹的很严实，但估计是刚才和妈妈告别时，被他看到了吧。 总有一些性格古怪的家伙，对自己产生莫名其妙的怪癖！ 变态！ 刚入学就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来骚扰女生吗？ 她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但很讨厌有人因为这种古怪的癖好影响到自己。 余光扫到，那个男生还走过来了。 顾云舟轻轻叹气。 “同学，可以……” 可还没等对方说完话，孟子琪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不加微信，不留电话号码，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收回自己蹩脚的自我介绍，从我身边立马走开！” 语气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怨气。 不过冷漠却又圆润的嗓音，很快吸引了前面一众男生的注意力。 他们回过头来，意外的打量着面前身材姣好，皮肤白皙的女生。 虽然被口罩和帽子遮着脸，但从声音和身段上推测，90%是个大美女啊！ “是孟子琪！去年市里奥数竞赛颁奖仪式上我见过她！” 有好事者发出惊喜的声音。 这种清颖脱俗的气质，站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很难让人忘记。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身边一帮大老爷们的热情！ 法医学院历来都是男性居多，学这专业的女生凤毛麟角，更别说一个早就声名在外的大美女站在自己面前了！ 狼多肉少，先下手为强！ “孟同学，你好，我叫王力，刚才是有人欺负你吗？” 一个国字脸唇边带着毛绒短须的壮硕男生，趁着其余人还在紧张酝酿搭讪话术的时候，率先站了出来。 孟子琪头也不回，“有人偷拍我，被我抓到了。” 她并不是对来人有什么特殊好感，相反，孟子琪很清楚，二人都是一路货色，只是表达觊觎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不过能让他们狗咬狗，斗个两败俱伤，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偷拍？” 王力故意摆出的惊讶表情格外夸张！ 十八九岁男生的大脑，和春天动物园里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都迫切想在异性面前展现自己的肌肉。 “我们医学院向来可都是杜绝这种败类的！孟同学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王力撸起袖子，板着一张大饼脸，气势汹汹朝着身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清秀男生伸出手掌。 “是你自己主动交出来，还是我揍你一顿，你再交出来？” 顾云舟暗暗发笑。 群众演员看起来很配合嘛。 但表面上依旧装作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刻意放低语速，“大家误会了，我并没有偷拍这位同学，我拍的是……” 故意把声调调整到又怂又软，让人忍不住就想反驳。 “胡说！” 孟子琪怒斥一声，“从我站在这里开始，你就咔咔咔拍个不停，对准的还是我的脚！” “可想而知，面对校园里其他穿裙子的女生，你暗地里肯定做了不少下贱勾当！” 还想骗我？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甚至还有点小帅，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幸亏我没有穿裙子的习惯！ “你说你没做坏事，敢把你拍的东西，给大家看一眼吗？” 孟子琪步步紧逼，她经历过太多类似的骚扰，后来发现，自己的容忍只会让对方愈发胆大妄为！ 既然今天是上大学的第一天，不如就在这里立个威吧！ “死变态，拍了还不敢承认，算什么男人？” “跟你这种人做校友，让老子觉得恶心！” 身后应援团立即附和道，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一脸嫌弃的凑成一群，对着顾云舟指指点点。 顾云舟表情犹豫，牢牢把相机抱在怀里，“不好意思，真的不太方便。” 他越是这样说，孟子琪就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哪位同学可以帮我按住他，我去抢他的相机，里面可能有其他受害女同学的照片，你们先不要看。” 她已经想好，一旦拿到证据，就立马报警抓人！ 听说最近两天，永安区治安署的裴署长刚破获了一件大案，市里紧接着就要掀起一波打击违法犯罪的专项活动！ 像这种人渣，哪配读大学？就应该像之前那两个暴露狂一样，送进去好好改造！ “我来！” 王力脸色一喜。 在女神面前露脸的机会来了！ 一个脚步上前，迅速窜到顾云舟身后，用一招从电视里学来的擒拿手，蹩脚将对方双臂掰到后背！ “看我的厉害！” “死变态，我们法医院的女生都敢拍？今天就好好让你吃吃苦头！” 说着，自以为是的加大力气！ 顾云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哥，你倒是卡我肩关节呀，我胳膊又不是管子，你撸它有什么用？ 看着人高马大，一点用都没有！ 感慨之余，只好主动往对方怀里靠了靠，装作身体受制，不能动弹的模样。 惊慌失措挣扎道，“不行！真的不能看！” “我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孟子琪冷笑一声，“当然很重要，重要到能让你这个成年人进局子里吃牢饭！” 说着，一步向前迅速朝他胸口的相机抓去！ 顾云舟顺势一扭身子，早被悄悄拧松了的镜头，在孟子琪碰触相机的瞬间，脱离组织坠落地面！ 咔嚓一声，摔得稀碎！ “啊！我的迪加龙-s！”顾云舟痛心疾首。 孟子琪微微一愣，她虽然不了解摄影，但起码也听说过，相机零件中，镜头的价格是最高的！ 但她并不在意，就算要赔，也得是先把这个变态送到治安署再赔！ 一把扯断顾云舟脖子上的带子，自信满满的从相册里翻找起来！ 第一张。 是一幅镜头放大后的近景，砖石缝隙中，一株翠绿的小草，正顶破瓦砾，微微从松软的泥土中探出头来！ 就是她这个摄影门外汉，都看得出这张照片的角度和立意十分有意境。 只是小草旁，有个模糊的白色虚影。 嗯？ 不是我的脚？ 不对，这只是巧合！ 第二张。 还是同一场景，只不过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但小草背后的白色虚影还是没有消失，给人一种十分多余的感觉！ 怎么回事？ 孟子琪有些懵逼。 第三张！ 看清楚了，那个白色虚影，竟然是自己的鞋底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拍的是植物，不是我？ 孟子琪掌心开始冒汗，不断翻看着相册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画面的比例十分恰当，除了自己若隐若现的白色鞋底，主角一直都是那棵小草，都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 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刚才位置的错误，毁了一张唯美的植物写真！ “你拍的这是什么？” 孟子琪愕然抬头。 “我在策划一部关于生命力题材的音乐短剧，需要拍摄一些素材。”顾云舟微微叹气。 “你拍的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拍你？你很出名吗？” “你既然拍的是草，有什么不敢给大家看的？”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为了演你喽！ “同学，任何作品在完成前都是原作者的机密，你会随便把自己的毕业论文交给别人看吗？” 孟子琪一时语塞。 “可……可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孟子琪忽然感到一阵羞意，莫名还有种失落的情绪。 我在大学中，真的这么不起眼吗？ 一株小草都比我更能吸引摄影师的眼球？ “我解释了啊！”顾云舟皱着眉头，“我刚才想请你挪一下脚，让我把照片拍完，可是没等我把话说完，你就找人来声讨我了。” 哼哼。 和一个性格不近人情的女生套近乎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来主动接近你。 尤其是带着歉意来接近你。 孟子琪没什么爱好，但不代表她没有弱点。 一个几乎没有社交圈的人，大多数情况下，性格上会有两种表现方式。 第一，她很孤僻，不会与人交往。 第二，她很自大，不屑与人交往。 很明显，一个高考分数能快干到七百分的选手，不太可能连和人交谈都做不到。 那么……你就得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 第74章 梦梦 “孟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他拍了什么，让我们也看看啊！” 周围不断传来的询问声，让愣神的孟子琪一时羞愧难当。 “不……不行！” 可能继承了母亲部分性格，她是一个极致的自我完美主义者。 不会允许别人肆意窥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甚至在大多数人看来，她的性格并不讨喜。 喜欢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身边所有人，并且从不对自我想法产生怀疑！ 因为孟子琪从小经历的几乎所有选择，她都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尤其对男性的鉴别上，颇有心得。 可这一次，她的自信心却如同那块镜头一样，狠狠碎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 我这么优秀，这么漂亮，他竟然拍得不是我？ 太不符合常理了！ 习惯了时刻作为人群焦点的孟子琪，在此时心里产生巨大的空虚感！ 这种感觉不仅来源于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无视，还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自责。 “这位同学，我只是想拍个照而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可以把相机还给我了吗？” 顾云舟显得很淡然，好像丝毫没有因为被误会，变得愤怒不堪，情绪失控。 父爱的基础准则，无论孩子犯了多大错误，父亲都能够最大程度的给予理解和原谅。 他不需要孟子琪明白这种情感的来源，只想让她体会到那种不求回报的包容。 孟子琪闻言，肩膀微颤。 对啊，他只是想拍个照而已。 又没做错什么。 相反，自己的胡搅蛮缠却显得尤为过分，抢相机摔镜头，这种印象中反派才会做的事情，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简直是她近二十年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同学，不好意思。” 孟子琪快步上前，想要把相机重新挂回顾云舟的脖子上，却发现带子已经被自己扯断了。 一时间不知所措。 “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会尽力补偿你相机的损失……” 说话声越来越小，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让她有些如坐针毡。 “什么？孟子琪道歉了？还主动要这个变态的联系方式？” 身后有人惊呼。 反转来得太快，有点让人猝不及防。 就见顾云舟释然一笑，随手接过相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镜头罢了，误会解除就好。” “看得出来，你不喜欢被人打扰，联系方式就先不加了。” 历史上能把欲擒故纵玩得比他还溜的，东汉末年有一个。 联系方式是肯定要加的，但不是现在。 因为你的迫切感还不够。 王力茫然低头，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束缚下挣脱出去的？ “啊？” 孟子琪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听到了什么？ 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拒绝加我的联系方式？ 是因为我遮着脸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价值，孟子琪立马抬手摘掉脸上的口罩，遮阳帽也被从头上拿了下来。 嘶——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双大眼睛漆黑透亮，柔软饱满的嘴唇，娇小玲珑的小瑶鼻好像天生就是为那张白玉无瑕的瓜子脸准备的！ 脸颊线条弧度完美得惊人，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好……好漂亮！” “终究还是我低估了……” 一帮大老爷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孟子琪，只是一眼，他们就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几个刚在一旁议论的女生，下意识的想要离她远一点，呆在孟子琪身边，莫名有种相形见绌的卑劣感。 “同学，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孟子琪再次重复道。 “能……” 一声痴痴的回应在身旁响起，但却不是来源于顾云舟，而是他背后已经看傻了的王力。 顾云舟暗暗摇头，人家秋雅结婚，你又唱又跳。 大哥，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群众演员抢主角的戏，是要被开除的！ “我说过了，只要误会解除就好，赔偿的事，没什么必要。” 顾云舟淡淡回应一句，目光只是在孟子琪脸上略微停留的片刻便立马移开，开始低头摆弄起自己的相机。 比照片上的漂亮一些。 不过和我其他几位尊贵的客户比起来，也只能勉强达到平均水平。 想用美人计促使我答应？ 想多了，我可是能在三上老师的精湛演技下，坚持四十分钟的男人。 你这才哪到哪？ 有一瞬间，孟子琪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拒绝自己主动要联系方式的男人？ 要不是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那群饿狼炙热的目光，她甚至会狠狠掐大腿，让自己快点醒来！ 并且，对方苦恼调整相机的模样，让她产生一股深深的亏欠感！ 我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顾云舟摇头叹气。 孟子琪望着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同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没这个必要。” 顾云舟头也不回。 “嘿？你装什么装？”刚反应过来的王力不忿道，“我让你走了吗？” “你给我回来！” 这次连回应都没有。 有些尴尬的大个子想要追过去，又舍不得身边的女神，立马转身献起了殷勤。 “孟同学，这小子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货！贼眉鼠眼的，他一定是把偷拍的相片藏起来了！” “我在本地治安署有熟人，我帮你报警，狠狠的查他，怎么样？” 孟子琪不冷不淡的斜了他一眼。 “助虐者和行凶者一样可耻。”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刚才检查相机时，屏幕相片上标记的时间，与事发时间完全吻合。 电子设备的精确性，让她根本不会怀疑对方是事先拍好，混淆视听的可能。 而孟子琪已经明白自己成了所谓的行凶者，当然不会变本加厉的再去做讨人厌的事情。 只是心中遗憾和不安愈发难以抑制。 下午三点，教学楼一间中等规模的教室中。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法医院临床学一班迎新仪式”。 最前面，一个英俊帅气的高年级男生，和几名新来的女同学聊的热火朝天。 顾云舟安静的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等待猎物出现。 这里距离自己住的地方，差不多有5公里，看样子日后还得经常往返。 等张艺那里的拍摄工作结束后，自己也得马上开工，少不了东跑西逛。 坐公交属实不太方便，是时候该为自己配一辆舒适的座驾了。 最前面的高年级男生抬头扫视一圈，作为这个班的辅导员，他事先看过花名册，清楚记得有一个考了690多分的女生，听小道消息，长得很带劲！ 不过她明显不在眼前这帮庸脂俗粉当中。 真想快点见一见呀…… “哪位同学有孟子琪的电话，我们的迎新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通知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 这大半天的时间，光是办理入学和整理宿舍床铺，就够他们忙活的了。 确实没分出太大精力去社交。 就听门外一声清冷的女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孟子琪背着书包，迈步而入。 她是故意压到最后一个到场的，为的就是可以自由挑选座位，避免不必要的骚扰。 高年级男生看到来人，两眼放光。 果然是极品呀！ “孟同学，坐到前面来，听得清楚一些。” 孟子琪皱了皱眉，她不想被别人随意安排。 并没有理会。 正想找个僻静的座位坐下，余光却意外扫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是那个拍照的男生！ 他竟然和我一个班！ 本就心怀歉意无处表达的孟子琪，整整被这种感觉折磨了一个中午，好像突然找到了弥补的方式，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快步走了过去。 “同学，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顾云舟微微睁眼，轻轻摇头，看上去很无所谓的样子。 废话，给你留半天了，赶紧入座！ 孟子琪嘴角一勾，太好了！ 理所应当的坐了过去。 “你好，我叫孟子琪，又见面了。” “顾云舟。” 这种不咸不淡的交流方式，让孟子琪心痒难耐。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有架子的男生。 刚想再找话题，就见讲台上那个高年级的男生忽然冷下了脸。 “请各位同学不要讲话，从现在起，都听我说！” 妈的！ 哪来的野小子？他长得很帅吗？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或许孟子琪不知道我才是他们的导员，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接下来两年大学生活中的辅导员，也是本院三年级的学生，名叫吴梦！” 说着，自以为幽默的笑了一下，手指轻轻整理刘海，注视着刚入座的女生。 “不过不是孟子琪同学的孟，而是梦想的梦！” “孟子琪同学，你会写我的名字吗？” 这下，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孟子琪身上。 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还是来自群狼们的迷恋。 可以呀，刚一入学，就能得到导员的青睐，主动和你打招呼互动，看来这个孟子琪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吧…… 但孟子琪本人却对这个讨好的玩笑并不喜欢。 除了反感他人带着明显目的的套近乎以外。 她甚至因为当年父亲抛弃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十分排斥这个姓氏。 可毕竟自己刚才已经无视了导员一次，再不理会，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 正当她纠结该如何回应时。 就听身旁有人用并不算大的声音笑了一声。 “吴梦梦？是很出名……” 虽然看着只是自顾自的调侃，但这句话也足够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 转瞬间，哄堂大笑！ 几个男生更是表情夸张的直拍桌子。 这哥们儿真有才！不怕死吗？ 前排女生羞得低头，他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第75章 你不会以为你是在威胁我吧？ 孟子琪表情疑惑的看着众人。 他们为什么都在笑？ 还有这个吴梦，刚才还自信满满，主动跟自己搭话，这会儿为什么像是要炸了一样，脸色这么难看？ 即便有些茫然。 但她还是很快看清了形势，顾云舟用一句话，成功把火力吸引走了，将自己拉出了窘境。 “谢谢……” 孟子琪小声说了一句。 可还是不太清楚，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吴梦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爆发的冲动。 虽说他并不是院系里资历最老的学生，但身为法医院的学生会主席，还从来没有学生敢如此调侃自己，让他在这么漂亮的女生面前丢脸！ 更何况是个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 你在找死！ “别笑了！你们觉得很有意思吗？！” “都什么年纪了，还能被这种下三滥的没品笑话逗笑，一点大学生的素养都没有！” 吴梦一声呵斥。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男生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脸蛋憋得通红。 吴梦眼睛一眯，转头打量起角落里刚刚嘲讽自己的那个男生。 他没有其他人脸上那种懵懂的青涩，反而莫名有种很成熟的感觉，甚至在自己看他的时候，都敢毫不避讳的与自己对视。 好大的胆子！ “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导员，我叫顾云舟。” 听着是报告，但顾云舟甚至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撇了撇嘴。 没办法，我得让我尊贵的客户知道，她这五十万花的物超所值。 只要是有对孟子琪不怀好意的觊觎，他都有义务将这些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顾云舟？” 吴梦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花名册，在名单的最后一行找到了他的名字。 “哼！原来是吊车尾？怪不得这么没素质！” 这张花名册的先后顺序是按照高考分数排名的，虽然上面没记录详细数字，但名字越往后，就代表分数越低。 像孟子琪，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迎新仪式结束后，来我宿舍一趟，B栋945！” 周围同学或幸灾乐祸，或向顾云舟投入怜悯的目光。 让你乱出风头，傻波一了吧？ 想都不用想，迎接这小子的，肯定是来自贴心学长的温暖“慰问”！ 如果不想出血，那就得流血！ 不过看样子顾云舟似乎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好意思导员，我最近比较忙，没空。” 我可是坚决实行资本家指定的三小时工作制的，哪有闲工夫跟你扯淡？ 晚上疯女人要到家里视察，干完这一票，我还得回家准备烛光晚餐呢。 众人表情错愕！ 卧槽，牛逼啊！ 这都敢拒绝？ 这小子不是背景硬的可怕，就是脑子蠢得可怕！ “好好好！你真棒！” 吴梦气极反笑，我可是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既然不想花钱解决，那就不好意思了！ 学院里几个有关系的新生，他都了如指掌，像本班的孟子琪，家里就是做医药生意的，跟学校有着长期合作关系。 还有隔壁班的王力，父亲是治安系统的，几年后一毕业就能端上铁饭碗。 李立新，教导主任的侄子…… 而这个顾云舟，并不在吴梦需要格外注意的名单当中！ 以他本院学生会主席的能力，想要给这小子穿小鞋，简直易如反掌！ “顾云舟，我记住你了，我以后绝对会好好照顾你的！” 吴梦话中有话。 顾云舟则是一脸轻松，“多谢导员抬爱，以后学院有奖学金名额的时候，记得帮我申请最多的那一档。” 孩子，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威胁我吧？ 你来着得花钱，我来着是挣钱的！ “少说两句！” 一旁的孟子琪见上面的导员愈发恼怒，赶紧用手拍了拍顾云舟的胳膊。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你今天的表现，还想要奖学金？ 他不找你麻烦，你都得烧高香！ 吴梦嘴角抽搐，你踏马别学医了，有时间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但碍于时间紧迫，他并没有选择与顾云舟继续纠缠，调整了一下情绪。 “既然大家有缘能成为同学，并且要在这里至少相互陪伴五年的时间，那么，就请大家依次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孟子琪同学，从你开始！” 吴梦面和往常一样，换上一副知心大哥哥的笑容，好像刚才身上发生过的囧事与自己无关。 但目光中的期待和垂涎却被顾云舟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孟子琪站起身来，深吸口气。 “大家好，我叫孟子琪，家就在本市，如果大家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很简单，也很客套。 说完，便想坐下。 这本就是个形式而已。 “等一下！” 台上的吴梦不依不饶，笑吟吟道，“孟子琪同学，别这么着急嘛！” “大家都想多了解一下你，你就多说几句，比如自己的爱好是什么，生日是什么时候，平时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运动？” “喜欢什么颜色，是不是特别爱护小动物？还有，对身边交往的朋友有没有要求之类的？” 语气中的迫切，丝毫不加以掩饰。 下面一众男生眼前一亮。 好一招名正言顺的查户口，知我者导员也！ 同样目光炙热的看向孟子琪。 孟子琪微微皱眉，这种被肆意打探隐私的感觉，让她十分厌恶！ 不就是想问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有时间，还想用各种华而不实的礼物讨我欢心吗？ 一帮没品的家伙！ 可即便知道对方用意，她依旧没办法拒绝这些问题。 未来的大学生涯，和导员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她不想这么快就得罪对方。 孟子琪咬了咬牙，正要开口。 就听身边一声轻叹，“我来吧。” 接着，就见顾云舟忽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侃侃而谈。 “我叫顾云舟，今年十九岁，生日嘛，就在下周一，我可以给大家三天时间替我准备礼物，但事先说明，低于三千块的就不要拿出来了。” “不过我相信，发誓要好好照顾我的导员，一定不会因为钱的原因，放弃给我买礼物！” “等等，我没问……” 吴梦脸色变化，想要制止，但顾云舟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平时最喜欢的运动是装逼，并且欲罢不能。” “最喜欢的颜色是女色，对许多小动物都很有好感，比如说烤全羊，松鼠桂鱼，牛肉干之类的。” “交朋友嘛……只要你会吃喝嫖赌，那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一连串金句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大气都不带多喘一口！ 把整个教室里的人听得目瞪口呆。 其他的不知道，但有一点，这个顾云舟说的没错，他真的很会装逼…… 而且这家伙虽然是在故意卖弄口才，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提不起讨厌的心思。 尤其是孟子琪，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孟子琪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不只是这次，刚才也是顾云舟故意所为，才避免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点我吗？ 让我也用同样的方法回答问题？ 可我没他这么多俏皮话呀…… 在场只有一人怒不可遏。 吴梦额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我踏马问你了吗？你站起来充什么大头蒜？” 顾云舟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办法，我都说了，沉迷装逼，无法自拔。” “坐下！” “孟子琪，你继续！”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吴梦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这么漂亮的女人面前失态！ 孟子琪暗暗叹气，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抄作业，会是这种情况。 但为了显得不那么敷衍，还是在开口前临时加了一句。 “优秀的人，总是那么心有灵犀。” “大家好，我叫孟子琪，今年十九岁，生日嘛，就在下周一……” 三分钟的时间里，把顾云舟刚才的话术完完整整照搬了一遍！ 甚至爱好女色这一段都没有作过修改。 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介绍完毕，红着脸回归座位。 “我是不是很丢人？” “没有，记忆力很好，怪不得能考这么高的分数。”顾云舟风轻云淡，微笑回应。 呼—— 放心了。 她应该不会忘记把我镜头打碎那件事，大概率可以报销。 讲台上的吴梦哑口无言，颤抖的手掌死死握着桌子边缘，似乎想要一巴掌把它干碎！ 这个顾云舟太他妈可恶了！ 原本可能是自己了解孟子琪的绝佳机会，却被这小子故意搅黄了！ 你完了顾云舟，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老子跟你没完！ “你们先互相了解一下，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吴梦冷着脸扔下一句，径直走出教室。 第76章 把我一起砸掉也不是不可以 “喂，杨老师，我是吴梦！” “您不是负责新生军训嘛，我跟您打听一下，今年负责我们法医一班的教官是谁？” “没什么事，就是这帮孩子有点矫情，我想提前和教官沟通一下，好好锻炼锻炼他们！” “嗯，好的好的，多谢杨老师！” 吴梦站在楼道里，手里夹着半截香烟，开始和新认识的教官发送信息沟通感情。 他要真的想弄顾云舟，实在是太容易了！ 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刚上大学就搞不清自己什么身份的刺儿头，当然要明目张胆的整！ 新生军训应该属于最简单，且最有效的办法！ 吴梦已经给这小子安排了一系列“优待”，什么叠被子叠到凌晨，别人吃饭，让这小子去扫厕所，以各种理由体罚，让他好好在自己同学面前丢丢脸！ “跟我斗？什么东西！” 孟子琪看了一眼从门外回来，回归座位的顾云舟，轻轻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顾云舟笑了笑，“想走来着，但被楼道口的垃圾堵住了。” 孟子琪咬了咬牙，“你之前说，自己在策划筹拍一部关于生命力的音乐短剧，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正经人谁拍那玩意儿，我只是单纯的在钓鱼而已。 顾云舟眼神清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正好上了大学，时间比较自由，我想尽快完成它！” 孟子琪微微点头，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他的三观很正，而且执行力很强，能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 这种性格，与自己有很多共同点。 “既然是音乐短剧，肯定少不了音乐吧？” “我平时听歌比较多，应该能在选曲的时候帮助到你，你要是不嫌我业余的话，我到时候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孟子琪说着，主动掏出手机。 顾云舟看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真的吗？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能有人帮忙实在是太好了！” 业余是肯定的，但你还算听话，知道按照剧本走。 音乐短剧本就是自己故意设下的一个小彩蛋，等着喜欢听歌的孟子琪主动发掘。 孟子琪社交软件的头像是一张向日葵花海背景图。 很少发动态，大多都是自己收集得关于医学方面的资料。 正在悄咪咪侦查信息的顾云舟，忽然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来自孟子琪，金额38520。 数字很不吉利，像是在骂人。 “我查过了，这是迪加龙-s在网上的最高售价。”孟子琪清楚记得，自己打碎镜头时，顾云舟嘴里脱口而出的镜头型号。 他挑选的设备很专业，据说迪加龙-s是大多数摄影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宝贝，怪不得他那会儿看着那么心疼。 嘶—— 顾云舟皱了皱眉。 差点就和往常一样，下意识点击收款了！ 这镜头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换来的，花费不过小千，现在价值翻了好几倍不止。 可怎么能让孟子琪认为，我是不得已才收钱的呢？ 但是被人用钱砸的感觉真的好爽呀！ 早知道这小富婆出手这么阔绰，设计剧本的时候，就应该让她连带相机一起砸掉！ 其实把我砸掉也不是不可以…… 嗯……得想办法让她更多的凌辱我。 孟子琪看着顾云舟突然变化的表情，眼皮一跳。 她早已习惯了用钱来解决大多数问题，却忘了顾云舟之前说过，他不需要赔偿，况且能用得起这样设备的大学生，家里肯定也不缺这三瓜俩枣！ 遭了，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在用钱侮辱他！ “顾云舟，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子琪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既然也是音乐短剧创作者中的一员，也应该多付出一些，设备损坏了，我有义务出一份力！” 懂事！ 顾云舟嘴角一勾，比起之前那几个还得自己主动提涨薪的资本家客户，孟子琪这种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新晋女大学生，明显更好骗。 “行吧，我会在音乐短剧的字幕上，加上你的名字的！”顾云舟假装勉为其难收下转账。 “太谢谢你了！”孟子琪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顾云舟笑笑摇头。 看见没？被骗了不说，她还得谢咱！ 砰—— 教室门被粗暴推开，正在做自我介绍的同学被吓了一跳，看见来人，立马闭嘴！ 吴梦睥睨着这一帮眼神畏惧的生瓜蛋子，目光在顾云舟身上停留片刻。 哼笑一声，“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处理闲事，四点钟准时在学院门口集合，军训教官要对你们进行训话！” 他已经打好招呼了，就等着顾云舟自投罗网！ “军训？这么快？” “辅导员，可是我们的自我介绍才进行到一半啊……” 吴梦不满的瞪了一眼第二排开口询问的男同学。 谁他妈想听你叫什么？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对自己来说，既然不能了解孟子琪，那这场仪式就没有任何意义！ “把情绪都收一收，军训流程是学校安排的，我也只是照办而已，谁不满意的话，可以去找校长！” 男同学立马低头不语，不敢与之对视，生怕惹祸上身。 “现在，解散！” 吴梦一声令下，头也不回出了教室。 孟子琪暗暗叹了口气，她发现导员刚才看顾云舟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善意提醒道，“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了，这里是大学，和辅导员搞好关系，很重要的！” “我劝你有时间，还是跟吴梦道个歉，都是男生，应该很容易得到谅解的。” 顾云舟笑而不语。 他在大学校园里作威作福的时候，吴梦还在被霸凌呢！ 况且你不会真的不知道，那货是为什么记恨我吧？ 随便应付了两句，顾云舟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来到僻静角落，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治安署署长办公室里，裴志正一脸得意的跟老战友张远喝着茶。 “你这老小子，调令这么快就下来了？” “妈的，抱上大腿就是不一样！” 张远羡慕的看着委任状。 以前二人都是尚京市九个区治安署的老大，管辖范围虽然不同，但属于平起平坐。 可这老小子，认识顾云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官升三级，直接调到市局工作！ 而且因为打击黑恶势力的过程中，立功表现突出，被上面里破格提拔成了市局四位副局长之一！ 现在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分管三个片区的治安交通以及开发工作。 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的裴志，距离平步青云，就差把手上的案子了结了。 嫉妒！真踏马嫉妒！ “唉！”裴志摇头晃脑的轻叹一声，“当初让你对小顾多上点心，你倒好，就不听，人抓进去就没事儿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后悔！我踏马快悔死了！” 张远看着老战友春风得意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踏马把这小子当爹供着！” 裴志晋升的过程，简直可以用魔幻两个字来形容！ 所有功劳都是喂到嘴边的，一点不用费力，会张嘴吃就行！ 滴滴滴——滴滴滴—— 裴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小顾给我打电话了，先别说话！” 裴志脸色一正，一本正经的接通手机。 “喂，裴叔，在忙吗？” “不忙不忙，你说。” “我听说每年市里各所大学的新生军训，都是从治安系统里调拨人员，前去训练学生，有没有这回事？” 裴志点了点头，肯定道，“是有这么回事，教官都是武警那边选拔出来的。” “怎么，你有朋友想在这方面通融一下？” 对于这种要求，裴志并不算陌生，有几个朋友的孩子，确实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进行高强度训练。 以前他在这上面帮忙打过不少招呼，武警那边属于兄弟单位，一个电话的事儿。 也算不上什么违反纪律。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市治安局对武警有一部分管理权，这点小忙，不比吃饭喝水难多少。 “哦，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电话那头的顾云舟笑了笑。 “如果裴叔方便的话，帮忙打声招呼，我最近比较忙，不方便参加新生军训，我现在在尚医大法医院。” “你？！新生？！” 裴志一愣，有点难以置信。 小顾都什么级别了，还去上大学？ 况且他参加今年高考了吗？ 不对，一定是去体验生活的！ 看看人家，娱乐的方式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高考都不用参加，就能上名牌大学，家里还是有实力啊！ 这么一想，立马释然。 “好说，尚医大法医院是吗？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半小时以后吧。” “来得及！我现在就打电话，你放心，你该忙什么忙什么，绝对不会有人催你！” “那谢谢裴叔了。” “咱俩什么关系？说谢太见外了！” 挂断电话，裴志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张远。 刚才他故意把手机调了外放。 “还他妈害羞上了？等老子求你去是不是？” “尚医大不是在你的辖区吗？赶紧摇人呀！” 张远喜出望外，用力拍拍胸口，指了指对方，“好兄弟，一辈子！” “你现在是武警那边的直属领导，说话比我好使，我去开车，你抓紧时间联系！” “知道了，知道了！” 裴志笑着摆手。 贵人来了，挡都挡不住！ 第77章 妈妈的味道和父亲的背影 八月份的下午三四点钟，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温度最高的时间段。 法医院门前，一班是最早集合的队伍。 比学院原定的集结时间，整整提前了两个小时。 有几个老实巴交的男生，已经换上了提前分发的军训服，就算教官和导员还没来，他们依旧学着电视上看过的那样，笔直站着军姿。 都说大城市里的人都注重细节，俺可要好好争气，不能给俺大俺娘丢人！ 至于其他男生，也许还没认识到大学里求偶需要先下手为强的行为准则，即便被边缘角落孟子琪的容貌气质吸引，也只敢时不时偷偷望一眼。 倒是不少路过这里的高年级学长，借着帮忙搬行李的借口，厚着脸皮主动上来向孟子琪索要联系方式。 孟子琪眉头微皱，厌恶至极。 看到不远处顾云舟低头把玩手机缓缓走了过来，顿时两眼放光，像是找到了救星。 “顾云舟，这里！我帮你占好位置了！” 虽然只是见过区区两面。 但在孟子琪心中，这个男生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不像那群饿狼，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顾云舟抬头一笑，目光愈发欣赏。 这印钞机长得真好看！ “两位学长，我还有十二个手提箱要搬到宿舍，一会儿顺便也帮帮我呗？” 顾云舟毫不客气，挡在两个高年级学生和孟子琪的中间。 二人眼角抽搐，不忿哼了一声，掉头离开。 低声骂骂咧咧。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崽子，以后有你好受的！” 顾云舟面不改色，像这种无能狂怒的发泄，他都懒得回应，低头继续滑动手机。 “你在看什么？” 孟子琪好奇探过头来。 这家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个站在自己身边，却不偷看的雄性。 不由让她疑惑，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打算买辆代步车。” 顾云舟头也不抬。 买车？ 孟子琪一怔，刚上大学就给自己配车吗？ 果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不知道有没有我妈有钱。 但当她看清顾云舟手机屏幕上两个轱辘的玩意儿后，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看的是自行车？！ 还是那种二八大杠的老式自行车！ 这玩意儿在20年前就应该被淘汰了吧？ 孟子琪讪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代步车？” “是啊，上学路上不堵，还能锻炼身体。”顾云舟展颜一笑，最主要是刚刚问过你妈，三万块以内的演出道具，可以开发票报销。 拉近关系第二步，搭建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能与妈妈的味道相媲美的，也只有父亲的背影了。 等以后你坐在后面，就会明白了。 年代的厚重感，保证让你梦回童年牙牙学语时，与父亲度过的美好时光。 对了！还得买一个不硌屁股的大花海绵垫子！ 想到这里，顾云舟立马开始在购物网站上寻找起来。 又能省一笔，我洗浴中心的VIP卡已经饥渴难耐了！ 孟子琪暗暗摇头。 这人真怪，几万块的镜头随便摔，却选这么廉价的代步工具。 他的爱好不是装逼吗？ 就不想开着豪车招摇过市？ 嗯……差点忘了，他那么说的目的是为了帮我化解尴尬。 顾云舟本质上应该和我一样，都很成熟，不会被低级趣味所束缚。 “安静！” 这时，学院大厅里传来一声呵斥。 吴梦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身旁跟着一名体型健壮的年轻教官。 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嬉笑声瞬间消失。 顾云舟看了看手机时间，轻轻叹气。 老裴最近升官以后，是不是飘了？说好的安排呢？ 就听前方吴梦冷冷扫视了一圈众人。 “知道大学军训，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要给下马威了。 “是纪律！无规矩不成方圆！” 吴梦眯了眯眼，目光停留在前排几个身穿军训服，站的笔直的男生身上。 手指一点。 “你们三个，出列！” 几人眼神一喜，果然注重细节就会得到回报，这是要被当作榜样，在全班面前表扬了！ 立马站了出来。 却听吴梦继续说道，“谁通知你们集合要穿军训服的？” “显着你们三个了是不是？” 三人脑子一懵，茫然抬头。 “看什么看？” “知道的是你们要来集合，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起兵造反呢！” “一人100个俯卧撑，现在开始做！” “导员，可是俺们……” 中间的男生表情慌张，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想要辩解。 却被吴梦强行打断，“俺们什么俺们？” “话都说不利索还来上大学？” “告诉你，军训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养成服从的习惯！” “教你们不要自作聪明，到处露脸，最后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说话间，有意无意朝着人群中顾云舟的方向瞥了一眼。 后方的年轻教官轻轻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说话真不中听。 但还是没有上前插手，毕竟他们支队只是尚医大每年军训的合作方，只负责训练，其他的还是学校做主。 况且吴梦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有几个刺头不服从管教，放话要在军训中捣乱，自己只需要过来替吴梦撑撑场面，压一压这帮刺头的气焰。 三名男生表情委屈，本就老实的要死，现在又被提溜出来当反面典型，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顾云舟，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觉得我处理的有问题？” “出列！” 吴梦话锋一转，终于转移到了这次发火的主要目标。 他之所以不第一时间把顾云舟叫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说自己公报私仇。 找个理由借题发挥，一样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顾云舟轻笑一声，不急不慢的从后排边缘走了出来。 “你都多余把他们三个叫出来，干脆直接点冲我来就好了嘛！” 这点小把戏，他老早就看出来了。 一帮学生恍然大悟，但都不敢出言声援。 毕竟不是谁都像这小子一样不怕死。 “哼！”吴梦嗤笑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堂堂学生会主席，还是你们班的辅导员，会小肚鸡肠跟你计较之前你自作主张，还故意顶撞我的小事？” “一个自我介绍而已，我根本不在乎！” “我单纯是因为你不守纪律，才叫你出来的！” 虽然气势很足，但吴梦越解释，众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怪异。 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顾云舟漫不经心，“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你这是什么态度？！”吴梦见学生妹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勃然大怒。 “信不信我扣你的学分？” “扣呗，连他们三个人的惩罚一起算到我头上，我都领了。”顾云舟无所谓道。 我踏马连学籍都没有，会有学分？ 你拿这个吓唬我，还不如说要偷偷放我自行车的气呢。 “还有没有别的节目，没有的话，我们归队了。” 顾云舟不耐烦的催促道。 人群中的孟子琪眼神复杂。 他好有担当！ 那三个同学虽然是被殃及的，但顾云舟本可以装作不明白，单纯受自己的处罚就可以了。 但他没有，甚至为了做对的事情，宁愿把自己的前途赌上，也不想别人替他受过！ 比起抛弃自己和母亲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这才是真男人！ 身边悄悄响起议论声。 “这小子虽然喜欢装逼，但我这次是真的爱看！” “就是！那个吴梦梦分明就是在为难人嘛！欺负我们都是新生，穿军训服都走错了？” “别侮辱我女神，他不配叫梦梦！” 听着隐隐约约的流言蜚语，吴梦恼羞成怒。 妈的，老子不信还治不了你个大一新生了！ “反了！你真是反了！” “你等着顾云舟，只要我还在法医学院一天，你能拿到一个学分，我都跪下叫你爷爷！” 顾云舟剑眉一挑。 嘿？你踏马不想叫就不想叫，跟老子卡bug算怎么回事！ “小杨教官，你看到没有，这种不服管教的刺头，是不是该好好给他长长记性？” 吴梦气得满脸通红，转头告状。 小杨暗暗叹气，虽然他也看出吴梦做的有些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尽失人心，但毕竟受人所托，内部的团结很重要。 表情严肃地站了出来，声音铿锵有力。 “纪律！就是纪律！” “在军营里，新兵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服从！” “但是，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服装穿着，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陪顾云舟一起接受惩罚，每人一百个俯卧撑！” “辅导员，扣学分的事情先放一放，看他们日后表现！” 这算是两边都有个交代。 吴梦脸色阴沉，不愿答应。 现在二人的梁子，就不是一百个俯卧撑能解决得了的了！ 顾云舟眼睛一瞪，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白嫖啊？ 我白做100个俯卧撑不说，还莫名其妙欠你个人情，找谁说理去？ 关键这个好心办坏事的教官一掺和，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造孽呀！ 待会儿给疯女人做烛光晚餐的时候，万一手抖了，她会不会把红酒瓶子塞我嘴里？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叫嚷。 “杨军，干什么呢？老远就听你咋咋呼呼，怎么？你要上天啊！” 就见两个身穿不同制式警服的中年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顾云舟看到其中一个，顿时喜笑颜开。 来救兵了！ 第78章 张远：叫我小张就好 小杨教官看到来人，立马立正敬礼。 刚才喊自己一嗓子的，正是武警支队的魔鬼教官刘文正。 让他知道刚才这里发生的事，这几个小子肯定不会好过。 尤其是这个顾云舟，绝不会只是做一百个俯卧撑那么简单！ 唉，废了。 咦？ 治安署的张署怎么也来了？ 视察工作？还是…… 一旁的吴梦眼前一亮，刘队来了！ 学院与武警支队当初合作的时候，他曾作为学生代表，参与过会议。 对这个武警支队老大的暴脾气很是熟悉！ 刘文正身边跟着的这个中年人，虽然不认识，但看肩膀上的警衔，应该级别不低！ 像这种大佬，眼睛里肯定容不得一点沙子！ 哼哼哼—— 顾云舟，这下你死定了！ 吴梦身子一正，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高声道，“两位长官好！” 刘文正瘦瘦高高，板着个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随便介绍了一句。 “我身边这位是我们和平区治安署的张署长。” 接着便看着年轻教官询问道。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动员大会不是六点才开始吗？提前两个小时把学生集合到这里干什么？” 小杨咬了咬牙，大声回应。 “报告刘队，是学院自己的安排，我负责配合！” 身体站得笔直，不敢有一丝懈怠。 “对对对！”吴梦急忙附和，“刘队，我是这个班的指导员吴梦，我们上个月开会时见过的……” “不要套近乎，说正事！” “这几个拉出来罚站的学生是怎么回事？” “报告刘队，是……” 年轻教官正要说话，却被吴梦立马抢过话柄。 “他们不服从管教，顶撞辅导员和教官！” “尤其是这个顾云舟！”吴梦指着一旁吊儿郎当的青年。 “他鼓动同班同学抵抗军训，替犯了错的同学狡辩，看不起辅导员也就罢了，还公然挑衅部队纪律，说没人能治得了他！” “刘队你说可气不可气？刚上大学第一天就这副鸟样子，不狠狠教育，绝对难以服众！” 吴梦知道刘文正向来对纪律一事看得很重，于是自作聪明的把事发原因潦草带过，着重抨击几人不服管教，质疑军训的事儿。 说完，还得意洋洋瞥了顾云舟一眼。 小崽子，吓傻了吧？ 跟老子作对？老子上面有人！ 老子治不了你，武警支队的人都治不了你？ 一旁站着的三名男生脸色煞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想表现表现，会招来这么大的祸端！ 刘文正微微往张远身边看了看，眼睛在顾云舟身上扫视了一圈，低声询问，“张署，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张远轻轻点头。 暗自庆幸，得亏是没来晚，这事儿要是办岔劈了，那不得亏死？ 刘文正不动声色的来到顾云舟身前，上下打量。 “顾云舟，出列！面向全班！” 声若雷霆，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顾云舟转身照做。 他还是比较放心裴志的办事能力的，哪怕出了什么万一，也不会找个人来坑自己。 人群中的孟子琪暗暗握紧拳头，有些担忧。 悄悄下定决心，顾云舟一会儿受罚的时候，自己必须得站出来替他解释解释。 哪怕被牵连也认了，就算还上之前他帮自己解围的两次人情。 吴梦幸灾乐祸，要开始了！ 指着顾云舟朝着一班学生耀武扬威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对抗组织的下场！” “你们要好好记住这张脸，他就是你们的反面典型！” 爽！真踏马爽！ 自己精心维护的关系，终于还是派上用场了！ 刘文正淡淡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全体都有，听我指令！” 众人心中一紧。 什么意思？这是要我们全体群殴顾云舟？ 唉，这都什么世道呀！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就听刘文正继续说道，“预备——鼓掌！” 一声令下，众人瞬间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鼓……鼓掌？！ 这又是什么新的play方式？ 不会是让我们跟他为爱鼓掌吧？这么残忍？ “愣着干什么？伸出你们的双手，鼓掌呀！” 刘文正眉头一挑，语气强硬的命令道。 一帮学生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等等等等！”吴梦表情错愕，“刘队，我没听错吧？” “顾云舟他刚才……” 刘文正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大声道，“相信各位同学最近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前段时间我市治安机关，在热心群众的检举下，打掉了一个盘踞尚京市多年的黑恶势力团伙！” “而这个见义勇为，顽强不屈与恶势力作斗争的人，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顾云舟同学！” “他就是你们的榜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大家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和顾云舟同学拥有一个信念，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鼓掌！” 说着，带头拍起巴掌！ 二十多名同学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呀想不到！ 原来大佬就藏在我身边？！ 妈的！听说那个犯罪团伙绑架杀人无恶不作，他怎么敢的呀！ 啪啪啪啪啪—— 掌声雷动！ 一众新生表情激动，尤其是男生，看向顾云舟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崇拜！ 爷们儿！这才是真爷们儿！ 角落里的孟子琪神情呆滞，下意识的拍着手。 原来……原来锄强扶弱一直是他的本性…… 怪不得不能忍受我被欺负。 顾云舟无奈笑笑，抬了抬手，“低调低调……” 老裴还真是客气。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结果搞得像表彰仪式一样。 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呢，我观察这个黑恶势力团伙已经好久了，期间我不止一次，冒着人身受到侵害的危险，利用聪明才智，与恶势力周旋，收集他们的罪证，其中坎坷，但用一两句话是说不完的！” “好在最后终于拿到了线索，配合警方一举消灭了他们，我把除暴安良作为己任，把百姓安危放在心头，维护尚京市的和平，从你我做起！” “谢谢大家，如果有需要签名的同学，请与我的经纪人孟子琪同学联系！”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更热烈了。 新生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采，这哥们儿太谦虚了，他不是爱装逼，人家是真牛逼！ 身旁刘文正嘴角抽搐，说好的低调呢？ 你这何止是不低调，还很狂嘛…… 不过不得不承认，顾云舟先前提供的线索，让他们武警支队也沾了光，被裴志调去的两名狙击手，就是他刘文正的爱将！ 虽然最后没派上用场，但嘉奖令已经下来了。 刘文正清了清嗓子，“经过上级讨论决定，顾云舟同学因为在打击犯罪过程中的英勇表现，特被允许在新生军训的七天时间，到警队参观学习，事后会颁发证书和奖状！” 顾云舟满意点头，干得漂亮！ 老裴真是靠谱，直接把我解放了七天！ 不过女大学生怎么办？ 我不来，她会不会受到骚扰？ “刘队，我还在我们班发现了几个嫉恶如仇，极具正义感的同学，我想让他们也跟着去学习，你看怎么样？” 刘文正暗笑一声，小事儿啊！ 本来警队和法医院就属于合作单位，每年都要有相关业务往来，接收几个新生都是小事，还能提前培养一下他们的学习热情。 “别几个了，我跟你们院长打声招呼，让他们都去吧，我们武警支队跟和平区治安属各参观学习三天，最后一天开总结大会！” 身后张远心满意足，真是好兄弟，有好处从来不独吞！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好耶！” “我大哥真牛逼，刚进大学校园，就把我们都搞到警队里实习去了，还不用参加军训！” “太屌了，他简直是我的人生偶像！” 相比于别的班的同学，每天站在太阳下踢正步，自己去参观学习，简直是神仙才有的日子！ 一股强烈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顾云舟撇撇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目的是把孟子琪从群狼中分离出来，要是都去，和都不去没什么差别。 他悄悄凑到张远身边，“张警官……” “叫警官见外，叫我小张就好！”张远立马回应道。 “张叔真幽默……” “我有个同学，情况比较特殊，我想让她和其他人的参观时间错开一下，能不能操作？” 张远望学生群里绕了一圈，目光锁定角落边缘的孟子琪。 “你说的那个同学，是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女生对吧？” “张叔怎么知道？” 废话，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嫂子！ “放心，交给我安排！”张远拍拍胸口，“别人去武警支队，就让她来我们治安署，绝对安全！” “那就谢谢张叔了！”顾云舟松了口气。 这时，一边传来一声怯弱的疑问。 “两……两位长官，不……不行啊，他们都走了，一班谁来军训啊……” 吴良指着刚才被自己提溜出来的三名老实男生。 “要不把他们三个给我留下也行，他们不服管教，不够资格参与这次活动！” 他已经看出，自己今天是动不了顾云舟了，但就这样把一个班的学生送走，学院老师知道了，不得大发雷霆？ 不行，必须得留几个听话，还好欺负的选手！ 张远皱了皱眉，“顾云舟同学，你的这三位同伴刚才犯了什么错误，被单独拉出来惩罚？” “他们呀——” 顾云舟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辅导员说了，他们三个可是罪大恶极，竟然在军训的时候穿军训服，一点纪律性都没有！” “这是你说的屁话？”张远瞪向吴梦。 “军训不穿军训服，你让他们穿什么？况且穿军训服很丢人吗？” 吴梦脸色大变，知道要遭！ 小崽子，老子放过你，你倒追究上老子的责任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二位长官，你们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旁听的刘文正大手一挥，“法医院一班的军训任务，从今天开始，由你一个人负责完成！” “杨军！” “到！”一直不敢插嘴的年轻教官立马站了出来。 “这位辅导员急需加强军务锻炼，这七天由你负责他的军训，结束后由我来检查，效果不好，我拿你是问！” “坚决完成任务！” 第79章 今天是弑父局 刺啦啦—— 顾云舟站在锅灶前，围着围裙，小火慢煎着一块品质上好的牛排。 对待女人就要像对待牛排一样，只有认真烹调，小心维护，才能在享用的时候，一口爆汁。 厨房里充斥着迷迭香的气味。 餐桌上，是缓缓跳动的烛光，和醒酒器里宝石色的红酒，氛围异常美妙。 老式唱片机里，播放着经典名曲——A good heart。 咔嚓—— 房门上的把手转动。 谭袅袅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进门。 屋子里松弛的氛围和幽暗的灯光，瞬间让她精神一震。 虽然早就知道是烛光晚餐，但心中还是产生了不小的惊喜感。 他真贴心，知道我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再等三分钟，牛排马上就好了。” 厨房里传来顾云舟柔和的声音。 一级警报，敌人已抵达战场！ 谭袅袅脸上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换上拖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 漫步轻声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男人正在忙碌的背影，眼神一时有些痴了。 好温馨。 是梦想中的画面。 “欢欢呢？” “出去玩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顾云舟轻声道。 我会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 在我最重要的人面前糟蹋我？ 把我踩在脚下，然后拿着皮鞭肆意狂笑？ 没门儿！ 谭袅袅靠在门框上，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我明白了，是今天。 他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当然不会在我喝醉的时候，随意违背我的意愿。 这种事情一定要在情意正浓的时候水到渠成。 哼—— 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孩子送走是因为什么吗？ 坏男人！ 可他都这样做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放开一点？ 男人，不都喜欢情调吗？ 谭袅袅脸颊微红，轻轻甩掉脚上的拖鞋，油亮的黑丝踩在地板上，毫不觉得冰凉。 顾云舟只感觉两条纤细的胳膊缓缓搂在了他的腰间。 “今天，你喜欢玩角色扮演吗？” 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在脖子后方响起。 顾云舟虎躯一震，眼中悲壮一闪而逝。 我喜不喜欢玩，你会不知道吗？ 今天又是什么角色？ 见色起意的下水道维修工？还是图谋不轨的邻居怪大叔？ 她折磨我的工具会是什么？ 我记得红酒瓶子已经被我扔掉了…… 想到这里，立马把旁边灶台上的菜刀收了起来！ 谭袅袅见状，脸色一羞。 这里也是……也是待会儿的场地吗？ 她是怕我坐上去的时候，动作太大，划伤我吧…… 真是个体贴入微的男人。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准备工具，我包里带了。” 她进门前，刚从药店出来。 拒绝了药店店员推荐的大颗粒，反而选了一盒轻薄款。 第一次，当然要温柔一些。 背对着她的顾云舟眼中隐隐闪烁泪光。 妈的，疯女人竟然早有准备！ 还故意跟我炫耀！ 榔头还是扳手？如果是电钻，我可遭不住…… “主……主人，我们还是先谈谈角色的问题吧，免得一会儿出戏……” “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袅袅。” 谭袅袅的语气不容拒绝。 他都高兴得有点颤抖了呢！ 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谭袅袅脸颊缓缓靠近他的耳根，尽力用自己认为妩媚的声调说道，“你今天的角色是——爸爸。” “谁……谁的爸爸？”顾云舟一愣，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 说完，心跳加速，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太直接了！太羞耻了！ 可我看那些小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女人叫的越变态，男人就会越兴奋。 好害怕我待会儿会接受不了他的速度！ 明天可能去不了公司了…… 可是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只是走路不方便两天，又有什么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云舟异常绝望，耳边仿佛恶魔低语。 完了，今天是弑父局！还是历史剧！ 什么人才需要杀爹？ 谋朝篡位的皇子呀！ 加上疯女人的一贯套路，里面肯定夹杂了感情纠葛，比如说，身为太上皇的我，为老不尊，抢走了他的爱妃，还当着她的面，凌辱她的女人！ 最后被先阉后杀，挂在城门口泄愤！ 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主人，我觉得这个剧本有点不太友好……” “不准叫我主人，叫我袅袅！”谭袅袅佯装不悦。 他真好，这种时候还在考虑我的感受，害怕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没关系，待会儿尽情的发挥你的特长吧！ 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以示爱意。 “我希望我今天叫的每一声爸爸，都能得到反馈！” “爸爸，我去洗澡，你做好牛排，也去洗一下。” “好……好的袅袅。” 顾云舟咬了咬牙，还真踏马讲究！ 弑父都要沐浴更衣，你入戏太深了吧？ 你洗也就罢了，为什么我也要洗？ 洗干净脖子等你宰我吗？ 平底锅里的牛排瞬间不香了。 顾云舟看着这块熟透了的肉块，仿佛看到了一个小时以后的自己。 没过多久，浴室里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顾云舟心有余悸的探头看了看，油亮的丝袜被随意挂在客厅椅子的靠背上。 她在威胁我。 敢跑的话，就用这个勒死我。 温水洒在谭袅袅的额头，顺着雪白的肌肤缓缓滑落。 她轻咬着嘴唇，脸带春意。 顾云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他需要的话，我希望他能亲手把丝袜重新穿回到我得腿上，然后顺势…… 就可以开始了。 哼哼，我的设计真有情调！ 二十分钟后，头发微湿的谭袅袅穿着一身睡衣坐在餐桌前，细细咀嚼着盘子里的牛排。 桌下微微翘起的小腿，悸动的晃荡着。 坐在对面的顾云舟吃的心不在焉。 时不时往沙发上放包的地方扫一眼。 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让我看看待会儿杀死我的凶器到底是什么？ 谭袅袅眼带笑意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好着急。 还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更能让他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很期待。” 他紧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顾云舟讪笑一声，心里骂娘。 什么叫你也很期待！ 只有你期待好不好？ “袅袅，我们尽量慢些吃，吃快了对消化不好。” “没关系的爸爸，待会儿运动的时候，会很耗费热量的。” 谭袅袅娇羞的笑容，在顾云舟眼中，仿佛刽子手行刑前猖狂的叫骂。 他现在很想打电话叫欢欢快点回家，又害怕小家伙也变成play中的一部分…… 算了。 好在这里距离医院很近。 如果抢救及时的话，我不见得抗不过去！ 上次在我怀里睡一觉都值30万，今天下这么大功夫，我要个double不过分吧？ 随着盘子中的牛排渐渐减少，谭袅袅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身体已经微微发热。 这次一定不能喝多了，我要记住他每一个动作和对我释放的爱意！ 看着顾云舟的眼神愈发黏腻。 “爸爸，吃的差不多了，你也去洗洗吧。” “好的袅袅。” 顾云舟的表情依旧看上去很柔和，很淡定。 就是有点腿软。 浴室中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 她竟然用我的。 还用了将近四分之一！ 一会儿收钱的时候，一定要算在成本里面！ 顾云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末端，谭袅袅迅速起身，小跑到沙发前，红着脸拉开拉链。 小盒子很精巧，两枚装。 也不知道今晚够不够。 他给我穿丝袜，我是不是应该给他戴这个…… 真羞人！ 正当她沉浸在幻想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来人好像已经越过外面的大门，来到了屋子门前。 “是谁？” 顾云舟喜出望外探出头来。 三分钟的时间，短袖刚脱了一半。 毕竟没有人上赶着去送死。 谭袅袅微微皱眉，“你忙你的，我去看看。”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关上院子里的门了呀。 呼——呼—— 顾云舟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真希望顾老四现在能来这里大闹一出，让自己解脱。 就听外面谭袅袅拉开房门，忽然惊叫一声。 “爸爸！” 顾云舟下意识答应道，“我在呢，怎么了？” 急忙从浴室往外跑。 不会真让自己猜中了吧，顾老四来了？ 跑到客厅，脚步猛的僵住。 只见自己的二弟谭海阔，脑袋上顶着一圈医用绷带，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自己。 “爸爸？” “顾云舟，你踏马玩得挺花呀！这么糟践我闺女？！” “老子跟你拼了！” 第80章 让我二弟打死我吧！ 今天本就受了委屈的谭海阔，一听女儿叫爸爸，自己还没来得及答应，倒被这混小子先应下了。 再看看二人此时的穿着。 一个光着膀子，一个只套着一身睡衣。 想都不用想，自己再晚来三分钟，他们都他妈结束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 拎着鞋拔子就要跟顾云舟大战三百回合！ “袅袅，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小王八蛋！” “爸，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谭袅袅又羞又气。 老头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最重要的关头来了，脑袋上裹着的纱布还在渗血。 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啊，来这里干什么？ 顾云舟喜出望外。 “别拦着我二弟，让他揍死我吧！” “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袅袅的事！” 受伤和受死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最重要的是，反正都是你家里的人消费，事后总归是要给钱的。 天不亡我！ “我是你爹！” 谭海阔一听这小王八蛋还敢叫自己二弟，鞋拔子瞬间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可惜准头不佳，顾云舟已经尽力用脑袋去接了，凶器还是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咣当砸碎玻璃，飞到院子里。 顾云舟用力点头。 对对对，你真是救我于水火的亲爹！ 不！ 我亲爹都没你对我这么好！ “二弟，你先歇会儿，我给你把凶器再找回来！” 说着，小跑就要出门。 “顾云舟，你给我坐下！” 谭袅袅急得直跺脚。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为了她不受苛责，在父亲面前这么卑微。 明明是我的让他答应的，凭什么他挨打！ “老登！你也坐下！” 谭海阔一看女儿真的要发火，瞬间有点心里没底。 她都29岁零1152天了，会不会是我管得有些宽了？ 换位思考，我年轻时候也喜欢他妈这么叫我…… “臭小子，我跟你没完！” 女儿的话肯定是要听的，但狠话也是一定要放的。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顾云舟略显失望，回归座位。 看着同样坐在自己对面的老登，轻轻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盘子。 这个也能扔。 “我不饿！” 老谭猛猛啐了一口老痰。 谭袅袅脸色冰冷，坐在二人中间，斜着眼看向父亲。 “脑袋怎么回事？” “被打了……” “都什么年纪了，还出去跟人斗殴，能不能长点心？！” “不是斗殴！”老谭表情委屈，“我是替你解决纠纷去了！” “你不是要公司转型吗？手里的房地产项目不得做完再转？” “就建设路那个钉子户，你能不管吗？” “项目不能因为他一家就不做了呀！我看你那么忙，就带着老杨他们去跟人家谈条件，被打成这样不说，你还不领情……” 顾云舟闻言眼皮一跳。 建设路的钉子户？ 还只有一家？ 不会是…… 急忙问道。 “户主是谁？” “关你屁事！”老谭瞪了他一眼，转向女儿，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你知道那个胖女人下手多狠吗？” “老杨都被坐进医院去了，我还是偷跑出来的！” 谭袅袅听了这话，是又感到心疼，又觉得老头儿离谱。 “你有病啊，不就是拆迁款多少的问题吗？让下面的人去交涉不就行了？” “再说了，受伤了就在医院待着，为什么要偷跑？” “他们交涉两年多了，能谈成早就谈成了！”老谭撇撇嘴。 “我不是想着这小王八蛋认识治安属的人吗？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从中斡旋一下。” 说到这里，语气又变得激动起来。 “没想到呀没想到，我这个当爹的，都能有人冒充！” 顾云舟捂了捂脸。 倒不是因为当爹害羞，听老谭透露出的信息，他八成已经确定，这个钉子户就是现在的顾老四一家。 只是没料到那块地竟然是金潭集团的。 “我说谭叔，不是让你订饭店请人家吃饭了吗，你倒是通知我时间啊！” “订个屁！” 老谭气不打一处来，“人家裴志现在升官了，去市局当副局长了！” “现在请吃饭，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这些道理他是懂得，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的珍贵。 以前裴志在治安署时，自己去结交，那叫交朋友。 现在就叫巴结。 人家肯定对这种情况嗤之以鼻。 但他虽然懂道理，却不懂顾云舟的关系。 顾云舟无奈摇头，“你强拆了？” “屁话！你见过强拆差点把自己拆了的吗？” 老谭但凡开口，就带着一股深深的怨气。 可现在但凡涉及到拆迁，社会关注度都会往“强拆”两个字的话题上引。 治安部门就算接到类似纠纷的报案，基本也会偏向弱势群体。 所以这次他的这顿揍，差不多算是白挨了。 顾云舟摸摸下巴，“他们问你要多少钱？” “二百万！” 老谭没好气道，“十几平米的小破屋子，估价才三十万，这要是给了，以前那些感觉吃了亏的拆迁户，不得把老子金潭集团的大楼拆了？” 谭袅袅皱了皱眉。 这一家子她也听说过，记得上个月才要价150万，这才多长时间，又涨价了。 “顾云舟，你能跟你治安属的朋友咨询一下，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吗？” 顾云舟摊摊手，“人家调市局了，不管这块了。” 况且拆迁户要多少钱，也不是治安署能决定得了的。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 “袅袅，跟我回家！” 老谭气喘吁吁，起身拉着女儿要走。 嘿？ 服务费还没给呢，就想走？ 顾云舟抬手压了压，“别急嘛，我只是说裴志管不了这种事，又不是说我没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老谭嗤笑一声，“去勾引那个胖女人，然后让她也叫你爸爸？” “恶心！下作！” 我勉强承认你在娱乐圈的关系很牛逼。 但这和房地产是两个赛道！ 说了你也不懂！ 顾云舟不在意的笑了笑，“袅袅，现在公司给到他们的拆迁价格是多少？” “我记得好像是35万左右，比估值价提高了10%左右。” 谭袅袅眼神躲闪，顾云舟一叫这个称呼，她脑子里就莫名想起自己叫爸爸时候的场景。 “那就好办了。” 顾云舟轻笑一声，“从现在开始，报价每天降一万，他们不答应就继续降。” 他很清楚，顾老四现在比谁都急着还上那二十多万的赃款。 如果不答应拆迁，过不了多久，房子就会被治安署强制进入法拍流程，拿到的钱会更少。 有时候事情办不成，并不算是能力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信息差。 很巧，自己有这玩意儿。 谭袅袅表情错愕，这是什么套路？ 对面的谭海阔气极反笑，“臭小子，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 “人家现在35万都不答应拆，你还给降价，生怕你爹我挨得打不够是吧？” “跟你说话真是浪费口舌，屁都不懂，还在这指点江山！” “袅袅，别上这小子的当，他就是想害你！我们走！” 谭袅袅用力甩开老父亲抓来的胳膊，冷着脸道，“你给我回去坐好！” 说完，拨通助理电话。 虽然顾云舟的说辞听上去一点都不切合实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按照这个坏东西的意愿去办。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试一试又不会掉两斤肉。 “喂，小马，通知一下项目洽谈部，让他们给建设路那家钉子户打电话，拆迁款下调一万，一天不答应，就继续降！” “别问为什么，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立马执行！” 随便吩咐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疯了！彻底疯了！” 谭海阔愤怒的拍打着桌子。 “我就知道你被这混小子迷了心窍，再跟他交往下去，你非得家破人亡不可！” “像我谭海阔纵横江湖几十年，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时也？命也！” “行了行了，别拽文化词了，大不了下次我亲自去谈判。”谭袅袅不满的白了老父亲一眼。 “顾云舟，你不要有心理包袱，做错了也不怪你。” 他刚才把叫爸爸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拆他的台。 爱人嘛，就该相互扶持，相互体谅！ 感受到疯女人“不怀好意”的眼神，顾云舟心中一颤。 糟了！ 我是不是又落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陷阱？ 她最喜欢给人挖坑了！ 快回忆细节，快想办法！ 谭袅袅单手托腮，毫不避讳老父亲想要杀人的目光，一脸幸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说话，一定是在思考该怎么回报我的信任吧？ 没关系，就算今天不行，我过俩天还会来的。 过俩天是安全期，可以不用道具。 大概过了十分钟。 谭袅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谭总，有回复了！” 助理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老谭在一旁愤愤不平，恶狠狠的盯着顾云舟，“听到了吗？又要涨价了！” “小王八蛋，你就逮着我们一家使劲坑吧！” 就听电话里继续传来。 “谭总，户主王大花答应，将拆迁款的数额降低到180万，还说对下午的无理举动表示抱歉，想买点水果去探望一下老董事长呢！” 第81章 呼叫卧龙！ 什……什么情况？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谈判失败的准备，根本没想对方会松口这一招！ 虽然王大花只是把拆迁款的金额降低了二十万，依旧不是集团所能接受的数目。 但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慌了！ 早知道之前数次谈判，那对夫妇可是连一分钱都不肯让步的！ “小马，你再说一遍！” 谭袅袅语气稍显急促，“你是说，那个钉子户不单提出降低成交金额，还打算去医院看老董事长？” “是的谭总！” “一开始他们的语气确实比较强硬，但洽谈部坚决执行您传授的战略方针，死不松口，挂断电话没过一分钟，对方就又打回来了！” “您的英明神武，简直是公司指路的明灯！” “您的坚决果敢，为我们照亮迈向新世界的道路！” “您的……” “闭嘴吧！” 老谭听得咬牙切齿，立马抢过手机挂断电话。 脸色憋屈的瞪向顾云舟。 妈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牛逼吗？” 顾云舟微笑对视。 “凭什么？” 老谭气得呲牙咧嘴，没什么能比在女儿面前丢面子，更让他破防的事了。 像这种反其道而行的骚套路，他们在以往的谈判中不是没用过。 可无一例外，非但达不成目的，反而会更加激怒拆迁户，逼得他们咬死一口价，彻底让公司丧失主动权！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顾云舟摊了摊手。 大脑却异常冷静。 他刚才清楚的从疯女人的助理那里听到五个字。 户主王大花！ 视财如命，且防亲儿子比防贼还严的顾老四，竟然把爷爷留下来的房子，这么干脆利索的过户给了那个女人！ 顾云舟的眼神愈发冰冷。 看得老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牛逼就牛逼，瞪我干什么，咋的？还想跟我比划比划？” “爸，你别乱说！” 谭袅袅埋怨的推了他一下。 心里甜滋滋的。 老话果然说的没错，大事儿还得是男人做主！ 我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谭叔叔说笑了。” 顾云舟脸上瞬间破冰，“下周三吧，还是老时间老地方，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去哪？” 老谭一脸懵逼。 “你不是要请裴志吃饭吗？就上次和张艺吃饭的地方，记得准时到！” 顾云舟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牵线这种事，还得自己来。 他就算不帮老谭，也得看在主人的份上，拉扯他们一把。 钱多就是好，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此话当真？”老谭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今天要是有这关系，自己还至于被一介女流干爆脑袋。 “不信的话，你就别去！” 谭袅袅冷脸怼了一句，嘴角止不住想往上勾。 我的男人，真有本事。 “去去去，我好大哥组的局，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不得不说，江湖人变脸就是快。 前一秒剑拔弩张，跟顾云舟要死要活，后一秒卑躬屈膝，高呼大哥万岁！ 顾云舟无奈笑笑，看看手表。 嗯，原定的服务时间差不多了。 反正疯女人要演的剧本，自己没反抗，演没演成，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虽然你没爽成，但你爹现在看起来很爽！ 替你们省了那么多钱，劳务费总归不会抵赖吧？ “袅袅，我得去接欢欢了，你看要不要……” 谭袅袅脸色一喜，他在暗示我一起去！ 他已经把我当成欢欢的妈妈了吗？ 真好！ 可还没来得及答应，身旁鸡贼的老谭率先发难，捂着脑袋痛苦哀嚎。 “死人啦！” “亲爹被打成这样，亲生女儿不管呦！” “没天理呀，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哼！ 我承认你在娱乐圈的关系很牛逼，而且运气也不错，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再伤害袅袅！ 看你长这么好看，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怎么可能外面不养小的？ 一边玩去吧！ 谭袅袅银牙轻咬，不舍的望了一眼顾云舟。 “要不……下次？” “可以，但是要算利息的呦！”顾云舟面不改色。 唉！ 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想当初现金结算的女人，现在都开始向老赖方向发展了！ 利息？ 谭袅袅莫名脸颊一红，低下了头。 是指下次见面，狠狠的…… 羞涩的朝着顾云舟腰上掐了一把，“我爸还在呢，别乱说……” “不要紧，这种事天经地义，相信谭叔可以理解！”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爸在怎么了？ 就算你祖宗十八代都在这，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 “别说了！”谭袅袅急忙捂上他的嘴巴，羞得就差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那件事是天经地义，但狠狠地那件事不是…… 虽然我可以接受，但不代表你可以乱说！ 老谭看着二人你侬我侬，急得直瞪眼，起身找来谭袅袅的衣服抱在怀里，拉着女儿就往门外走。 “现在走，坐我车！” 想偷偷再跑回来？ 没门！ 走到院子里的谭袅袅一阵不甘心，“那我把车钥匙给他留下，过两天该去保养了！” 说罢，挣脱老父亲的束缚，小跑回到门口微笑告别的顾云舟面前。 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大G车钥匙拍在他手里，挤眉弄眼。 “放心开，加油的时候挂我账上就行。” “哪家加油站可以挂账？” “哪家加油站都可以挂账！” 顾云舟讪笑一声。 这个逼终于还是让你装到了。 不打击我，你心里难受是不是？ “主人慢走。” “都说了不许叫主人，叫袅袅！” 谭袅袅恋恋不舍，手上什么东西，悄悄塞进了他怀里。 顾云舟瞳孔一缩，感觉是个小方盒子！ 妈的！ 定时炸弹？！ 目送父女二人走远，这才颤颤巍巍从怀里将小东西掏了出来。 瞳孔再缩！ 超薄冰感001？ 太可恶了！ 她拿我当什么人了？ 竟然……竟然！ 竟然想拿一百多块的东西抵我的窝囊费？！ 二十分钟后。 顾云舟哼着小曲，从社区药店的门口走了出来，手里是崭新的168块钱。 退货过程很顺利。 虽然售货员看我的眼神很怪，但她一定是因为我英俊的侧脸，才一时有些痴迷。 一路悠闲，来到秦若影家门口。 打开手机，发送一条语音。 “呼叫卧龙，呼叫卧龙，收到请回答！Over！” “卧龙收到，凤雏请讲！”欢欢稚嫩的声音传来。 “凤雏已抵达指定目的地，请速来回合，Over！” “凤雏稍安勿躁，卧龙正在清扫战场，这只肘子精异常难缠，不过已被我斩于马下，请放心，Over！” 呼—— 顾云舟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真是拿这小吃货没办法。 欢欢的幼儿园，还有十天左右才开学。 所以最近还是在放养状态。 恰好秦若影今天工作不忙，所以理所应当，就被自己临时寄养在了这里。 “原谅爸爸，爸爸只能让你知道，爸爸是在搞钱，但其实是阿姨在搞我……” 不过也怪。 自从上次醉酒过后，冤种已经好几天没回自己信息了。 打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甚至有种故意躲着自己的感觉。 要不是和张艺沟通，冤种在剧组一切正常，他都要以为自己也快糊了呢！ 顾云舟摸摸下巴。 只要不拉黑，就说明这个月的工资肯定能要回来。 别说这个智商只有87的冤种，就是霍金来了，都得把他的轮椅给我留下！ 十分钟后，欢欢又蹦又跳从秦若影的别墅里跑了出来，嘴角满是油腻。 顾云舟隐约看到，二楼的窗帘后面有人影闪动，不过并没有露面。 “爸爸！你终于来接我了！” 欢欢跳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像只猴子一样，挂在老父亲的脖子上，油油的嘴唇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下次记得刮胡子，扎嘴！” 顾云舟一拍小家伙的小脑袋，“我的脸让你当餐巾纸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嫌弃上了？” 忽然发现欢欢的手腕上光秃秃的，少了什么东西。 “你的电话手表呢？刚才不是还跟我联系呢吗？” “小影姐姐喜欢，送给她了呗！” “但是礼尚往来，她送我了这个！” 小家伙一脸的理所当然，掏出兜里一只巨大的金镯子，在老父亲眼前晃了晃。 顾云舟表情怪异，扫了眼二楼窗户后依旧停留的影子。 她的智商真的有87吗？ 看这样子，结构不比草履虫复杂多少呀…… “先回家，今天的课外作业，是看法制节目。” “为什么是法制节目？” “为了你以后诈骗被抓，能想到办法给自己脱罪！” 欢欢：…… 呼—— 看着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窗帘后的秦若影轻拍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不会被他发现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点开刚得到的宝贝。 电话手表的功能很简单，打电话，发送语音，以及卫星定位。 基本上是为未成年儿童量身定做。 “语音……语音……” 秦若影一边小声念叨，咬着嘴唇点开一条语音信息。 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终于响起。 “别玩了，快回家吃饭！” “回来路上帮我带两斤鸡蛋，一瓶醋！” “欢欢！你再敢偷吃凉的肘子，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秦若影撇了撇嘴，预想中身体触电的感觉并没有来临。 “怎么回事……” “这难道不算命令吗？为什么我不想上厕所？” “我会不会上当了……” 第82章 头皮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含住！不许吐出来！” “唔唔唔——，薛姐，我能不能不吃，这个有点腥……” 顾云舟表情略显痛苦。 “用舌尖用力把它压在下面，感受到它的热量了吗？” 薛青自顾自的说道，轻轻撩动着头发，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少妇独有的魅力。 焕然一新的小兔子，就摆在办公桌的一角，正正对着顾云舟的脸。 “我的宝贝，一般人可是吃不到！” 要不是看在你把子琪弄到治安署实习，她那么高兴的份上，我才舍不得给你吃呢！ “可是我怎么感觉到它有点发涨？” “不要在意，含好了，这只是它在刺激你的口腔神经。” 薛青办公室的百叶窗并没有拉上，过往员工透过透明玻璃，看着里面表情痛苦的年轻人，心中满是嫉妒。 连顾云舟本人也没想到，都踏马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炼丹！ 还是京生药业的大老板，亲手从盒子里拿出来的！ 咋的，你们一家子以前干修仙的啊？ “味道怎么样？” 薛青笑吟吟的收起桌上的古朴木盒，里面4个凹槽中用暗黄色蜡封储存的药丸，已经少了一枚。 她将盒子盖好，剩下的也都推给顾云舟。 “苦，比我的命还要苦！” 顾云舟的脑门上满是细汗，这玩意儿的吃到肚子里感觉热热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将薛青送的小礼物老实的抱在怀里。 这玩意儿的外包装上没有生产标准，更没有配料表，看着像是三无产品，但盒子上却用小楷雕刻了两个字——特供！ 猪都知道这两个字的含金量！ 据薛青说，像这种药丸，由于材料珍贵，他们公司一年也只能手搓出不到一百枚。 常人吃了强身健体，病危者吃了，能强行吊住最后一口气，等待救援。 但凡生产出来，甚至每一颗都早已被预定好了主人。 这4颗，是薛青本人的私藏，一般有钱是买不到的。 “良药苦口，得了便宜还卖乖！” 薛青笑骂一声。 “子琪已经很久没有像昨天那样高兴了，听她说，你还是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不可否认，女人对英雄天生就有种独特的好感。 尤其他的侧脸还这么帅…… 顾云舟不在意的摆摆手，“只是人生中一段平平无奇的经历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盒子里药丸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所以答应的50万，你到时候一分钱也不能少！ 不过我这个人也是很有原则的，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对你的隐性服务，我是不会再索取额外费用了！ 薛青微微有些愣神，看着这幅新鲜到极致的英俊皮囊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一时间心猿意马。 要是自己还能年轻二十岁就好了。 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上哪个男人，就放心大胆的去追。 根本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天装腔作势，只为了维护别人眼中模范母亲的形象。 薛青不露痕迹的向外扫了一眼，这会儿没人注意到里面的动向。 像是很平常的举动般，整理了一下职业装的衣领，却将领口边缘，微微向下拉了两公分。 锁骨的曲线，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柔美异常。 顾云舟表情疑惑，她在干什么？ 秀身材吗？ 不至于吧…… 不就是锁骨嘛，谁没有似的。 轻笑一声解开衬衫上两个扣子，我还敢给你看胸肌，你敢吗？ 薛青看到对方挑衅般的回应，猛的心跳一滞！ 他不会发现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只是巧合，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举动，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强行收回想要从顾云舟领口继续探寻的视线，尴尬的喝了口水，岔开话题。 “顾云舟，其实关于子琪，还有一小部分信息，我没有告诉你。” “今天叫你来，其实是说这件事的。” 顾云舟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你继续编。 这可是自从我进门以来，你第一次把话题引到你女儿身上。 “我明白薛姐，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吩咐。” 薛青松了口气。 看来我掩盖的很好…… 默默伸手拉向裙角，往上提了提，虽然被办公桌挡着，他看不到，但我就想这么做。 表情一如既往的端庄温婉。 “你知道以前对自己，是怎么解释他爸爸的去向吗？” 顾云舟皱眉思考。 他记得薛青之前提过关于他丈夫的些许信息，好像是那个男人在孟子琪很小的时候，就出轨带着2+1远走高飞了。 不过这种事情，能怎么和一个孩子解释？ 总不能说，老娘技不如人，你爹找了一个技术更好的娘们享受去了吧？ 不过看样子，她的技术应该确实不怎么样。 过于老派的作风，可能导致薛青都不会使用现代化设备解决需求。 她的指甲很短，尤其是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不仅短，而且指甲边缘很光滑。 “薛姐，如果是我，我会说你爸死了。” 薛青微微摇头，“死这个定义，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我告诉她，她的爸爸失踪了，想要找到爸爸，就要努力学习，用跟先进的方法寻求线索！” 顾云舟头皮一痒，妈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好新奇的PUA方式！ 小时候自己贪玩，妈妈只会对自己说，不好好学习，以后饿死你个傻波一！ 原来我高考没能考到690，都怪顾老四没有失踪？！ “然后呢？” 薛青无奈一笑，“子琪很听话，她的成绩也一直很稳定，在十五岁之前，她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警察！” “但又一次我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 “所以什么？她为什么忽然变性子了，这跟她现在学的法医，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顾云舟急忙追问。 他不喜欢追星，但不意味着他不喜欢八卦。 这种家长里短的故事，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了。 薛青深深看了他一眼。 “子琪坚信，渣男总会遭到报应，像他爸爸这种的，就应该天打雷劈，或者横死街头！” “而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见到尸体的职业，应该就是法医了……” 顾云舟嘴角抽搐，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他知道薛青还有话没说完。 法医的工作不只是见尸体，最重要的是解剖。 妈的！ 看不出来呀，高冷校花私底下竟然这么血腥？ 你考690多就是为了赌一个解剖你爹的机会？ 有钱人的脑回路都这么曲折的吗？ 别说他会不会真的被天打雷劈，你就不考虑客死他乡的因素吗？ “这个理由，还真是……别致呢……” 薛青神情幽怨，“我之所以事先没有说明，就是担心你害怕，不肯接这个单子。” 顾云舟一头黑线。 你现在说我也害怕呀！ 早知道这么危险，我踏马谈工资的时候，就多要点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子琪只是厌恶他的父亲，或者说只讨厌那种找三的男人，不会对正常人有莫名其妙的想法的！” 薛青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急忙解释道。 顾云舟彻底心如死灰。 完了，更害怕了。 我不止有三，还有四五六七，以及未来的八九十十一…… 要是被孟子琪知道了，分分钟给我做成炸酱面！ “薛姐，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谈一谈了！” 顾云舟郑重其事。 薛青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眸子里掩不住的失望。 他还是准备要放弃了吗？ 也难怪，人之常情。 毕竟谁会愿意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呢？ 还是如此严重的心理问题。 “我可以理解你的诉求，你也不用道歉，至于违约金的事……” 薛青刚想说合同中提到的违约金可以免除，不会再追究任何责任。 只见顾云舟大手一挥，“给我一周，不！三天时间，我回去详细制定一个关于子琪的心理矫正计划，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违约金我是不会赔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想从我身上搜刮钱财，你不如干脆解剖我算了！ 我的命才值几个钱？ 薛青表情诧异，有些没回过神来。 “你不是想要放弃？” “当然不是，我可是职业舔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挑战自己的极限，为客户带来更优质的服务，为什么要放弃？” 顾云舟大义凛然，怀里的药匣子抱得越来越紧。 这哪里是丹药，简直是他娘的复活币！ 只要我不死，你就没办法解剖我！ 对吧？ 应该对…… 第83章 嫂嫂，收了神通吧！ 和平区治安属刑侦部。 卫生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过往刑警表情无奈，默默摇头。 新来实习的女大学生小孟，还不到二十岁。 长相甜美，待人礼貌，思维活跃，且踏实肯干。 唯一让人担忧的一点，小孟特别喜欢在空闲之余，翻看历年的刑事档案。 越血腥，越变态的案例，她越喜欢。 就档案上面那些血肉模糊的相片，就连老刑警看了都得摇头。 她倒好，一天到晚看得比追剧还要勤奋。 就算把自己看吐了，依旧乐此不疲。 这已经是一下午吐得第三回了，听动静，中午饭估计不剩什么了。 五分钟后，孟子琪脸色煞白的走出卫生间。 浑身发软，还有点头晕，但眸子里闪烁着的兴奋，却是丝毫没有减退。 这里简直是天堂！ 我想看的，这里都有！ 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顾云舟，没有他，我至少还得五年以后，才有机会接触到如此真实的案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从档案里发现那个男人的名字…… “小孟，来一下我办公室！” 张远从走廊尽头的屋子里探出头来，朝着孟子琪招招手。 “好的张署，马上就来！” 孟子琪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顺手将公共洗手池上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 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应该能多实习几天？ “小孟，别站着，快坐！” 办公室里，张远表情和蔼可亲，亲自泡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你来署里几天了？” “报告张署，今天是第三天！” 孟子琪立正站好。 “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闲聊。” 张远笑笑摆了摆手，“感觉怎么样？对我们这里的工作氛围还满意吗？” “张署和各位哥哥姐姐都很照顾我，我很感激！” “那就好，那就好啊！” 张远松了口气，没白伺候这个姑奶奶！ 小顾知道以后，下次有那种好事，应该会想着我吧？ “小孟呀，明天你就应该去武警支队报道了，虽然留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用纸笔总结一下这三天的经历和收获，就当作在警署的毕业论文，怎么样？” 张远主动提议道。 他觉得光是孟子琪口述，还不足以给顾云舟留下深刻印象。 最好是能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也算对自己这三天工作的肯定！ 没准儿小顾一高兴，自己下周也调到市局工作了。 孟子琪闻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张署，报告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写，可是我还想在您这里多待几天，我个人比较喜欢钻研刑侦方面的知识……” “不行！”张远一口否决。 “这属于我们三方合作，早就开会确认好流程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乱了规矩。” 内心苦笑，小顾昨天晚上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你按时按点去武警支队报道。 你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是我的失职！ 所以嫂嫂，你还是收了神通吧！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毕业以后，会和警署有大量合作机会，先用专业技能武装自己的头脑，才是当务之急！” 听到安慰的孟子琪略微失望的点了点头。 还是不行吗？ 顾云舟好像和张署很熟，但如果去求他的话，他会不会也很为难。 毕竟大家都只是大学生，就算顾云舟协助治安属打击过犯罪，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掌握话语权吧？ 算了…… “好的张署，我知道了。” “嗯。”张远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早点下班，等学校的军训结束，我叫人把你的荣誉证书和实习证明送到教务处。” 这些东西，别人可能没有，但嫂嫂必须有！ 两张无关紧要的证书，就能博得顾云舟的好感，天底下哪还去找这么划算的买卖？ 孟子琪脸色一喜，起身鞠躬，“谢谢张署！” 果然是金子，去哪都会发光！ 我才来了三天，就已经得到治安署署长的亲自认可了！ 就算和我同样优秀的顾云舟，恐怕都办不到吧？ 一时间沾沾自喜。 …… 阿嚏—— 此时，正在画室的顾云舟莫名打了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 “有人在想我！” 揉了揉鼻子，又打出一个喷嚏。 “嗯……想了我两次！” 这几天他都快闲出蛋来了。 以至于闲到只能来程大器的画室看这对奸夫淫妇自作聪明的调情。 疯女人应该是被老谭禁足了，就连打电话的时候，都不能畅聊剧本。 冤种还是和之前一样，对自己的信息电话视而不见，杳无音信。 但会随时接收欢欢这个小家伙。 顾云舟已经在家里囤积了大量儿童玩具，等着自己欢欢拿着他们从草履虫那里换黄金回来。 这个智力段，一定很难抗拒洋娃娃大宝剑这些东西吧？ 至于小腹黑？ 唉…… 她好像也变心了，说什么最近在研究新的课题，跟自己见完面后，会一整天都没有力气。 所以暂时闭关。 现在顾云舟唯一能接触到的客户，就是时不时约自己出来喝咖啡吃夜宵的薛青。 她每次见面，好像都会洗澡，头发总是带着点微湿的感觉。 想到这里，顾云舟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她的沐浴露是从哪买的，还挺好闻，下次见面能不能送我一瓶，我的快被疯女人用光了…… 不远处的前方，画台旁坐着的狗男女低声嬉笑打闹。 小美笑得那叫一个浪荡，时不时像是不经意间，用雪白的大腿蹭一下老艺术家的膝盖。 “老师，您看我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不错不错！颇有为师当年的神韵！”程大器被挑逗的满脸通红。 要不是还有顾云舟在场，这会儿他已经累的睡着了。 “不过小美，你怎么不把这首天净沙-秋思写完整呀？” 小美媚眼如丝，“老师你猜？” 说完，咯咯咯笑着跑出了画室。 顾云舟微微叹气，上前看着纸张上，用毛笔誊抄上去的诗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第二句只写了小桥二字，后面一片空白，看上去莫名其妙。 老艺术家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小顾，你能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顾云舟嘴角抽搐，我需要一个比礼乐崩坏更严重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来自老司机的痛苦。 “程叔叔，她在约你。” 程大器老脸一红，“小顾，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师生关系，你别乱说……” “再说了，一首缺了几个字的诗而已，怎么能看出约不约的？” 老艺术家内心还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 顾云舟摊了摊手，“小桥流水人家，没有流水人家，所以在问你想要人家流水吗？” “不过也很有可能，她只是想贷款买房，想让你看一下她的银行流水合不合格。” 老艺术家恍然大悟！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强装镇定，一本正经的摆手道，“我们只是正常的学术交流，绝对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在里面！” 顾云舟微笑点头，不予评价。 确实是交流，交着交着就流了。 “小顾，你再帮我看看，小美有时候总给我发些不知所云的信息，我看不懂。” 程大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对于顾云舟的本事，还是十分敬佩的。 打开手机翻出聊天记录。 “她昨天晚上发的这个‘我初中’是什么意思？” “前言不搭后语的。” 顾云舟随意扫了一眼，确实前言不搭后语。 其他聊天记录都很正常，不是请教问题，就是在交代前段时间画展上的事务。 看得出，两个人都很小心，生怕留下不必要的证据。 只有这一句“我初中”显得很突兀。 “倒过来念。” 程大器眼前一亮，苍老的心脏猛的开始剧烈跳动！ “那这个呢？” 这次指的这条消息，只有一个字——药。 发送与上周五晚8点左右。 顾云舟彻底无语，他妈的，道行够深啊，要不是我也功力深厚，还真看不出来！ “上下结构，拆开来念！” “那这个呢，这个呢？”老艺术家心潮澎湃。 “程叔叔，别这个那个了，过眼瘾有什么用？赶紧追呀！” “可是……可是你的课到七点才结束……” 程大器犹豫不决。 上次答应了人家小顾，要教他画画，这才第一次，怎么能提前撂挑子呢？ “听我说，程叔叔！” 顾云舟郑重其事，“在晚辈心中，没有什么比你的性福更重要的事了！” “想梦就去飞，想爱就去追！” 最重要的是，七点是晚高峰，我的大G会堵车！ 第84章 我给南天门挂号 夕阳西下。 人民公园的长凳上，一八旬老者气喘吁吁。 身体佝偻，手掌抖得厉害，是劳累过度的表现。 虽看着年老体迈，但眸子里时而闪过的一抹凌厉之气，却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都练不出来的。 蒙天南，原大夏西北某军区司令员，看面相都知道，年轻时绝对是个狠角色。 身后，两名体型健壮，不怒自威的刚毅中年分立左右。 “蒙老，今天先歇了吧，太阳都落山了。” “对呀，都找了半年多了，日以继夜，您身体吃不消呀！” 二人脸上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自从蒙家小独苗在去年春节前后在首都北安失踪以来，蒙老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在全国各地奔走探寻。 原本硬朗的身子骨，在这段时间里，好像苍老了十多岁。 “不行！” 蒙天南猛的抬头，提起一股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嬛嬛还等着爷爷呢，我多歇一分钟，我的宝贝孙女就多受一分钟的罪！” “你们俩找人去打听，我去小湖那边看看！” 语气不容置疑，说完，颤颤巍巍朝着远处走去。 身后二人对视一眼，神情无奈。 小家伙都失踪半年多了，以司令员通天的关系，都没打听到丝毫线索，只是三个人硬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几个月来，蒙老几乎踏遍了西南五省每一座城市，询问恳求每一个遇到的人，次次碰壁。 其实大家差不多都有了心理准备，能费尽心机将老司令的孙女儿绑走的人，肯定是携宝自重，又怎么可能随便把孩子扔在外面呢？ 说不准嬛嬛都已经…… 唉！ “七号，你去附近先订个旅馆，我在路边发发寻人启事，二十分钟后，还在这里汇合。” “上边在昨天已经打过电话了，尚京市如果还找不到，就是硬绑，也得把蒙老带回去休养！” “是！” 二人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同志，跟你打听个人。” 蒙天南强忍着炎热带来的眩晕，小心翼翼挪到湖边，脸上堆起卑微的笑容。 不远处，一个戴着遮阳帽的钓鱼佬正烦躁的甩着鱼竿。 一整天，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叫谁同志呢？谁他妈是你同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同志两个字的意义悄然发生了改变。 蒙天南并不生气，从裤兜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照片，上面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天真可爱。 扶着膝盖弯下腰，凑到钓鱼佬面前。 “小……小哥，你近半年来，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 “他叫嬛嬛，六岁半，会写自己的名字，聪明伶俐，可招人喜欢了，还……” “嬛嬛？”钓鱼佬头也不抬，“我踏马还华妃呢！” “老变态，甄嬛传看多了吧你？” “滚！” “小哥，你就看一眼，万一见过呢？要是能提供相关线索，我必有重谢……” 蒙天南低声哀求。 他不想错失任何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也要试一试！ “老东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再烦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骨头掰折了？” 钓鱼佬忍无可忍，抬手啪的一声，打飞递过来的照片。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照片摇摇晃晃飘到了湖里。 蒙天南呆呆望着渐渐远去的孙女，他没有发火，或者说，早已失去了发火了力气。 这半年多的寻找无果，早就让他身心俱疲。 全靠意念支撑着！ 而这一巴掌，好像彻底打破了蒙天南仅剩的希望！ 心理最后一道防线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顷刻间老泪纵横。 心口一颤，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疼痛感席卷而来！ “嬛嬛，我的嬛嬛……” “找不到你，爷爷也没脸继续活着了……” “嬛嬛，你如果在那边的话，等等爷爷，爷爷马上就来了……” 蒙天南捂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气，义无反顾朝着湖中心走去。 钓鱼佬吓得直接从小折凳上掉了下来。 “卧槽！你来真的？！” 慌慌张张向四面投来疑惑目光的路人解释。 “是他自己投湖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们都看到了，待会儿警察来了，可都得给我作证！” …… 顾云舟捂着脸，百无聊赖的靠在公园的长椅上。 本来是不堵车的。 “老艺术家真不是人，开房不敢用自己身份证，非得踏马用我的！”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尊老爱幼，年轻人要懂得分享，你踏马爬上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跟老子分享？” 顾云舟低声抱怨。 希望欢欢今天带货会顺利一点吧…… 看了看手机，7点55，估计最少还得堵一个小时。 正打算抱着胳膊在长椅上眯一会儿，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快报警！快报警！” …… 顾云舟猛的睁开双眼，下意识回头望去。 小湖边围了好大一圈人，大声叫嚷，热闹非凡，有的还拿出手机拍起了小视频。 “妈的！有人落水赶紧救人啊，记录上生活了？” 当下起身，飞奔而去。 “让开！让开！” 众人只听见后面有人着急催促，再一眨眼，一道年轻的身影瞬间窜进了湖里！ “哎呦！今天这是怎么了，跳湖还拼团？这不是添乱嘛！” “傻波一，人家那是去救人！” “那他才是傻波一，这世道，别说救不救得了，就是能爬上来，那老头儿都得讹这小子一笔！” “有道理，我还是肤浅了……” 顾云舟奋力朝着湖中心冒泡的地方游去，靠近目标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凭借年少时鱼塘摸鱼的老道经验，很快抓住了一条胳膊！ 好在公园人工湖里注的是死水，阻力没那么大。 不过这老头的心倒是挺大。 看着能喘气，就是不往自己身上爬，一副你爱救不救，要不我死湖里，要不咱俩一起死湖里的架势。 “大爷，你在上面努努力好不好？” “让下面的人一直动真的很累！” 顾云舟扑腾着水花，使劲全身力气，才将接近昏迷的老头拖上岸。 “让块空地出来！” 顾云舟将老头平放在地上，一边坐着心肺复苏，一边大声喊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但是一帮围观群众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个个只是假装忙活，根本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救护车是问打电话的那个要钱吧？” “你自己揽得事儿，就自己叫呗！” 紧要关头，根本没人估计一个路人的死活。 反正不管自己的事儿，万一这老头儿死了，自己垫的钱问谁要去？ 顾云舟眉头紧皱，他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冷漠，亲爹都靠不住，更别说萍水相逢了。 要看老头儿脸色煞白，表情痛苦的捂着胸口，他就知道这是急病犯了。 咬了咬牙，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黄色小蜡丸。 卡掉蜡封，将里面的棕色丸子塞进老头嘴里。 是前几天薛青赐予的复活币，希望有用吧…… “大爷！听得见我说话吗？” “把药压在舌头底下，用力抿！” 顾云舟凑到老头儿耳边大声呼喊。 “嘿！小伙子！” “一看你就没在社会上吃过亏，本来就没救的人，你现在喂他吃东西，事后死了都是你的事儿！” “对呀，你拉他上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身旁几个围观群众一脸过来人的神态教育道。 顾云舟默不作声，用力按压着老头的胸腔，他不能因为害怕被讹，就什么努力也不做。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 他生平厌恶顾老四那种漠视他人的利己主义者，要是自己今天真的无动于衷，又和那样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幸运的是，老头在吃下药丸不到两三分钟，脸色逐渐开始恢复些许血色。 痛苦的表情也有所淡化。 顾云舟脸色一喜。 有门！ 他知道现在处于救援的黄金时期，一刻也不能耽搁，更不能将希望放在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身上！ 当下把老头抗在背上，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万幸的是，人民公园和人民医院同在尚京市的核心地段，二者距离很近。 以顾云舟的速度，甚至可能还比要经历堵车的救护车要快一些。 “医生！快救人！” 顾云舟一进医院大厅，立马大声呼喊。 几名护士见情况紧急，瞬间围了过来，翻眼皮看舌苔，开始观察体征。 “病人什么情况？” “我目测推算，大概率是急性心梗！” 顾云舟心里也没底，自己的爷爷当初就是有这毛病，发病时的状态，和老头十分相似。 交谈片刻，走廊里匆忙推来一辆担架床。 护士一边招呼病人，一边头也不抬朝着顾云舟指挥道。 “病人家属去挂号处录入一下信息！” “顺便先缴纳部分费用！” “通知急诊室，准备抢救！” 顾云舟一脸懵逼，缴费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呀！ 忽然，手指被勾了一勾。 老头儿像是略微恢复了意识，无力抬手，将一团泡烂了的碎纸塞进他的掌心。 “老夫……蒙……蒙天南……” 还没等说完，就被一群护士包围着推走了。 顾云舟挠了挠头，徘徊半晌，犹豫的走向挂号处。 “我给南天门挂号……” 玻璃窗里面的医生白了他一眼，“这是医院，别嬉皮笑脸的！” “什么南天门，我还哮天犬呢！” “你挂不挂？不挂别挡着别人！” 顾云舟无奈摇头，只好拿出看家本事。 “病人顾老四，疑似急性心梗，我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第85章 专治吹牛逼 “爸爸，我问你，你今天干什么了？” “你在哪？身边有没有别的人……不对，别的女人？” “小影姐姐送你的观音你还戴着呢吗？” 视频通话里，欢欢表情无奈的问着问题，时不时往旁边扫上一眼。 一看就是被人胁迫的。 顾云舟摇头笑笑，这小丫头片子但凡出去玩，从来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都说了我在医院，刚有个老头儿跳河，我给他捞上来了！” “观音我没戴，不过已经与我的身体融于一体了。” “女人倒是不少，都是清纯靓丽的护士姐姐，你想和她们打个招呼吗？” 话音刚落，一把拖布塞到了顾云舟脚下。 满脸娇羞的保洁阿姨温柔呼唤，“抬一下脚！” 顾云舟嘴角抽搐，大姐，你在这拖了快十分钟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视频那边镜头晃动，就听见秦若影语气急促，低声指挥。 “可以了可以了！” “别让他知道是我问的……” “爸爸再见！记得晚上要来接我呦！”欢欢笑容甜美，啪的一声挂断视频。 顾云舟则是继续在抢救室外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名带着墨镜的黑衣男子表情惊慌，如同五档路飞般窜了过来，跑得满头大汗。 趴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的向里张望。 “五号，你不是看着蒙老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七号，我也不想啊！发寻人启事一不小心就走远了，回来就听说落水被人背走了！” “蒙老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咱俩可真就得以死谢罪了！” 接着就是一阵唉声叹气。 天南地北找孩子半年多没出过什么纰漏，谁能想到稍一疏忽，蒙天南会突发这种情况！ 二人本就对尚京市不太熟悉，接连跑了四五家医院，才打听到这里刚收治了一名落水老人。 靠椅上的顾云舟微微疑惑，“五号、七号……，这老头也是装电池的？” 正想起身上前搭话，就见抢救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中年医生摘掉口罩朝着顾云舟招手，“顾老四的家属过来一下！” 顾老四？ 两名黑衣人表情一滞。 完了完了，又找错了！ 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先别急，老大爷进来的时候需要挂号住院，我又不知道他的信息，所以报的是我爸的名字！” “你家老人是叫南天门吧？” 顾云舟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询问道。 五号脸色惊喜，连忙点头。 “对对对！就是他！” 南天门是蒙老当年在部队中的绰号，一夫守国门，万人莫欲开！ “别打岔！” 主治医生皱眉瞪了三人一眼。 “老人家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刚才的情况也很紧急，但凡晚送来十分钟，估计人就没了！” 五号、七号一听这话，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只见医生看着顾云舟继续说道。 “也多亏你在老人家落水后，立马做了急救措施，给他服用了缓解心梗的药物，否则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现在里面什么情况？”顾云舟提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也需要留院观察，你们三个里，得有一个进去陪护。” 身旁两名黑衣男子争先恐后。 “我我我！” “我去！” “这里是医院！安静一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医生不满训斥道，转向顾云舟。 “他们俩的身份有待核实，你去吧！” 在他眼里，还是面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看着靠谱一些。 另外两个，大夏天穿一身黑西装，跟精神病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顾云舟微微叹气，人是自己送来的，确实是应该负责任一点。 身旁五号踢了同伴一脚，压低声线，“快去打电话开证明！” “好嘞！” 病房内。 老头儿戴着吸氧机，桌上心电图显示还算平稳。 顾云舟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从兜里掏出账单，开始核对金额。 “上厕所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找夜壶。” 老头儿不会是想白嫖我的住院费吧？ 刚才我都看见你眼皮动了，还装睡？ 我就在这盯着你！ 有本事你后半辈子都别醒！ 蒙天南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尴尬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水……” 顾云舟轻笑一声，“我说你赖在湖里不出来，搞了半天，是去里面喝水去了。” 玩笑归玩笑，但还是接了杯热水，小心细致的吹凉，递到老头儿嘴边。 喝过水的蒙天南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 “你这小伙子，办得都是好事，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废话！”顾云舟白了他一眼，“你忘了落水的时候要拉我殉情的事儿了？” “还有，你的医药费可都是我垫付的，现在不但没人管，我还得照顾你到天亮！” “我找谁说理去，你还不乐意了？” 蒙天南老脸一红。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落水后差点没抢救过来白眼狼老头儿。” “我是蒙天南！今天这事儿，我不白用你！”老头儿也来了脾气。 “以后但凡遇到什么困难，提我的名字，绝对好使！” 臭小子，敢看不起我？ 顾云舟嗤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提问道，“我办住房贷款，提你名字能不收利息吗？” 蒙天南表情一滞，“不能……” “那我去饭店吃饭，提你名字能不用排队吗？” “不能……” “我去洗浴中心按摩，给技师198，提你名字，她能给我做1698的套餐吗？” “不能……” “那你吹什么牛逼？心梗后遗症？” 顾云舟切了一声。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蒙天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年轻人太狠心了。 能从各个角度让自己颜面无存，一点也不照顾看人家的感受。 “好啊！” 顾云舟撤开凳子的同时，把老头儿枕头旁的水杯也拿走了。 蒙天南：…… 十分钟后。 “扶我起来，我想尿尿。” “说句好听的！”顾云舟吊儿郎当调戏道。 “你别得寸进尺，老夫这辈子没求过别人！” 蒙天南怒目而视。 “万事开头难，就看你是准备第一次开口求人，还是准备第一次尿床。” 老头闻言，瞬间没了底气。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老夫这把年纪还尿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求你了小帅哥，扶我起来，我要尿尿。” “这就对了嘛！” 顾云舟心满意足，从病床下拿出夜壶。 “我提前说好，只扶你，不扶别的东西，你瞄准一点，可别尿我手上！” “别的东西不用你扶！” 哗啦啦—— 水声淅沥，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更美好了，蒙天南一脸舒爽。 顾云舟目不斜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看不出来，老当益壮呀！” “那是！羡慕吗？” “一般吧，比起我的来，还是略逊一筹。”顾云舟撇撇嘴。 “老夫不信！有本事你掏出来让我看看！” “你爱信不信，你又用不着，我凭什么给你证明？”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之时。 顾云舟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声提示音，“支配宝到账，大夏币一万两千元五百二十三元！” 嗯？ 这不是老头儿医药费的数额吗？ 谁给我转的？ 我没记得把卡号告诉过别人呀…… 顾云舟愣神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几个看着就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 对着床上老头儿一通检查，嘘寒问暖。 “快将病人转移到特护病房！” “老人家，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随时告诉我们，本院全体医师24小时随时待命！” 顾云舟表情悔恨。 老家伙不老实！ 你早说你不差钱，我刚才的服务就明码标价了！ 抬头一看，门口两节黑色电池正朝自己招手。 “顾云舟同志，多谢你在今天晚间的见义勇为，我们会在适合时间，给予你一定程度的酬谢！” 五号的说法很官方。 “现在你可以离开病房了，病人需要休息，其他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顾云舟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酬谢就不必了，有时间多陪陪老人家，他好像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方面得多注意一下。” 谁家正经老头儿见谁给谁吹牛逼？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叹气摇头。 蒙老在寻找孙女方面，确实抱有一些令人费解的想法。 顾云舟离开后，蒙天南将二人招呼到身边。 “这小伙子什么情况，抬了这么久的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蒙老，按照缴费银行卡得到的信息可以查到，他叫顾云舟，男，24岁，尚京市本地人，暂时无业，目前居住在本市一处名为安国府的高档住宅区。” “父母离异，一个人住，系统信息显示，今天下午7点32分，和一个名叫吕美美的32岁女青年，一同入住附近的8速商务宾馆3012房间。” 蒙天南听着汇报，不经意间得意的勾起嘴角。 你也不行啊！ 七点半住进去，不到八点就下水捞我了？ 还吹牛逼说什么老夫略逊你一筹，也不嫌害臊！ 下意识的去摸口袋，却发现自己早已换上了病号服。 蒙天南脸色一变，“坏了！嬛嬛的照片还在他那！” 第86章 给我看看你的腿 8月27日。 当顾云舟骑着新到货的二八大杠，游荡于大学校园的时候，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几年前。 想当初，自己也是挎着一辆破自行车，游走于校园里的各个垃圾桶，和每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儿抢生意。 最后这帮老头儿都被自己收编了，捡回来的瓶子由他统一卖给废品站，然后按劳分配。 “资源整合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可惜女神的整合不了……” “要是能让她们也这么听话，每天出去给我转钱花，那就好了。” 顾云舟撇撇嘴。 今天不止是开学第一天，还是星期三。 晚上约好了裴志跟谭海阔，注定要大喝一场！ 路过的学生看着他胯下的款式古旧的自行车，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哪来的极品？现在还有骑这玩意儿的？” “哗众取宠而已，脑子多多少少不太正常。” 顾云舟并不在意，蹬得愈发起劲。 你们懂个屁，这叫怀旧复古风！ 等女大学生坐到后面的时候，你们就羡慕去吧！ 今天的第一节必修课在九点钟，专业课之一的人体解剖学。 顾云舟利索的将二八大杠停进车棚，挂好三把大锁，扛着书包准备去教学楼。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文字信息。 是最近忙得翻皮水的程小雨。 “在干嘛？我现在好紧张！” 顾云舟笑了一声，打字回复道。 “那到底是紧还是张？” “讨厌！你要是想知道，晚上来找我呀，没准我都能做到呢？” “你的危险程度比较高，我只为你提供白天的服务。” 顾云舟撇撇嘴。 小腹黑是越来越会撩了，现在竟然能毫不费力接下自己的话。 “哼！就会耍嘴皮子！” 程小雨埋怨道。 “我快要上台了，能不能给我一点鼓励？” 切，你一个尚京美院的特约讲师，还会害怕上台怯场？又不是要你出台…… “怎么鼓励？” “给我看看你的腿。” 一句话差点给顾云舟cpu干冒烟了。 猛的停在原地，看来憋了一星期没见面，你是真饿了！ 在对话框里敲出两个字。 “哪条？左边靠右，右边靠左的行不行？” “穿我的黑丝吗？” “不穿。” “那可以！” 程小雨发了一张迫不及待的可爱表情。 顾云舟顺手打开照相机，拍了一张中指回复过去。 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规律吗？ 想看付费内容的前提是，你得先付费！ “滚！” 小腹黑回复了一个字后，便没了动静。 顾云舟笑笑摇头，他现在感觉有点兜不住程小雨的下限了。 真害怕哪天这货一个饿虎扑食，假戏真做把自己拿下了。 拿下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白嫖。 二级警报！以后得酌情减少药量！ 进入教室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斯文男正在做自我介绍。 顾云舟随便听了几句，这家伙是自己班的班主任，名叫李守义，很规矩的名字。 说话温声细语，看着脾气很好，甚至给人一种受气包的感觉。 不知是有意还是恰巧，姗姗来迟的孟子琪又是最后一个到场，理所应当的把书包放在了顾云舟旁边的座位上。 台上的李守义说话顿了一顿，微笑示意，接着开讲。 几天不见，原本雪白的肌肤，看上去有点晒黑了。 “你陪吴梦梦军训去了？” 顾云舟小声问道。 孟子琪将额头前的发丝向后捋了捋，轻咬嘴唇，“是在武警支队体验了一下训练强度，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治安署的氛围……” 说罢，悄悄望了一眼顾云舟的表情。 “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让我去一次……” 顾云舟尴尬拍了拍额头。 你这话单独拿出来有歧义。 在特定场合，“去了”和“丢了”和“不行了”都是一个意思。 不过无论现在是哪个意思，你都不能去。 但他还是露出一副让人舒服的笑容，点头道。 “可以呀，等下次我再有重大立功表现的时候，一定推荐你去实习！” 孟子琪嘟了嘟嘴，高冷中竟莫名透露出一丝可爱的味道。 导致台上的李守义又是一阵停顿。 “你当黑社会是路边的野草吗，割完一茬还会长新的出来？” 你既然知道，还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干什么？ 顾云舟笑而不语。 就见孟子琪微微侧了侧身子，靠近他耳边。 “下次抓坏人的时候，能不能通知我，不用提前，等事后你们解决战斗，再让我过去，我就想看看惨不忍睹的现场画面……” 像他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一定特别喜欢为民除害吧！ 顾云舟生无可恋，转过脸一本正经的看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女大学生。 “你看我像奥特曼吗？” 孟子琪茫然摇头，“不像。” “那我像不像超级赛亚人？” “黄头发那个？也不像……” “你觉得我和吕布、项羽、李元霸这些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又不姓顾，怎么可能会和你有血缘关系？”孟子琪越听越懵逼。 “那你凭什么认为，那些惨不忍睹的战斗画面里，不会出现我得残肢断臂？” 顾云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大姐，虽说我是一只狗，还是只舔狗，但起码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平时观摩那些女老师卖力的表演，起码还得暗暗祝福她们一定要清爽干净无异味呢！ 你倒好，把我当原子弹，扔进人群看着我原地爆炸？！ 原子弹也很可怜的好不好，平白无故凭什么去炸一堆渣滓？ “对……对不起……” 孟子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属实有点过分。 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讲台上的李守义像是个话痨，不停强调着新生们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千万不能随便惹麻烦。 甚至还特意提了一嘴被军训了整整七天的吴梦。 “哪位是顾云舟同学，站起来我看一下。” 一听这话，课堂里二十多名同学，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就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顾云舟过往的履历和之前托关系让他们免除军训的举动，隐隐让他成为了大家心中的领头羊。 一个班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风云人物。 在学习生活中带动情绪，活跃气氛，还能帮大家担事儿。 这种人一般最受同学欢迎。 顾云舟微笑起身，向着周围点头示意。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也可以变得和我一样优秀！” 笑声四起。 真不要脸！但是我喜欢！ “安静！” 李守义皱了皱眉头，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欢呼声平静下来。 “顾云舟同学，辅导员可能对你们是严苛了一些，但出发点毕竟是好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小吴这两天可是被操练狠了，现在都趴在宿舍下不来床，你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缓和缓和关系，毕竟接下来的几年，大家还是要一起相处的嘛！” 李守义这段话说的并不算过分，语气也比较柔和。 但总给人一种屁股很歪的感觉，听着很不舒服。 有对老李说辞不满的同学，主动举手发声，“李老师，其实那天是辅导员先……” 话没说完，李守义便抬手打断。 “就这么定了！” “顾云舟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 顾云舟面不改色，笑着点头，“没有意见。” 有没有意见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平时许诺日别人祖宗十八代，还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去地府投胎吗？ 当然不会！ “坐下吧！” 李守义看着十分满意。 “今天这堂人体解剖学，是你们踏入大学校园的第一堂课，原本是由我来为大家教授课程。” “但是！” 李守义话锋一转，露出得意的笑容。 “学院今天从尚京美院请来一位神秘嘉宾，她会以美术学的角度，为大家深入浅出的剖析人体的秘密！” “大家掌声欢迎我们的程小雨程老师！” 说完，小跑出门外，对着走廊不远处高声呼喊。 “程老师，您可以进来了！” 咣当—— 课堂上一声巨响。 众人疑惑回头，只见顾云舟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眼角处好像是磕到了桌角，微微有些发青。 完了！ 捉奸在床！ 不对……是捉奸在堂！ 第87章 舔狗的特长是什么？ 顾云舟听着楼道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瞬间紧张得一脑袋汗。 你踏马一个青年画家，美院讲师，没事干去写实采风啊！ 来医学院讲得哪门子课？ 这是你的专业领域吗？ 你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全才中的全才？ 已经走到班门口的程小雨正在向班主任点头示意。 刚一露面，绝美的容颜便吸引了课堂上所有人的目光！ 不光是男生，就连一众女生们都不由暗暗感叹新老师绝佳的气质与容貌。 惊艳！ 太他妈惊艳了！ 这个程老师，比起班里高冷学霸，从外表上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压过孟子琪一头的感觉！ 顾云舟捂了捂脸，毁了。 小腹黑很早以前就用往自己兜里塞丝袜的方法试探过，自己有没有被别的主人一起养。 这说明她对舔狗的忠诚不是一般的看重。 “要让这娘们发现，我来这里是背着她舔别人的，头盖骨都能给我掀掉了！” 情急之下，顾云舟的脑袋突然无比冷静！ 不行！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捉奸是不可能被捉的，跑更不是我的风格！ 舔狗的特长是什么？ 舌头啊！ 李守义目光略带痴迷的在面前的佳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真漂亮啊！ 温文尔雅，笑起来羞怯文静的模样，简直和我的初恋一模一样。 这一定就是缘分吧！ “向大家介绍一下，程……” 李守义刚想在美女面前献献殷勤，就听课堂后方忽然有个声音接过了话茬。 “程小雨老师，28岁，尚京美院最年轻的特约讲师，我市优秀青年画家。” 只见顾云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站了起来。 “绘画技巧炉火纯青，画风柔美且具有深意，擅长刻画人物细节描写，在水墨风景画方面也颇有造诣！” “近年来产出了不少极其优秀的绘画作品，有一年零两个月前完成的‘我与青稞’，以及不久前在拍卖会上才以高价成交的‘云海’，都体现了这位青年艺术家在同龄人中顶尖的绘画水平！” 只要我舔得够快，你脑子里的问号就追不上我！ “我个人对程小雨老师的作品十分欣赏，对她本人也抱着极大的尊重，今天能有幸得到程老师亲自授课，倍感荣幸！” “相信在座的大家都是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请各位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大学生涯第一堂课的老师——程小雨！” 说罢，带头鼓掌！ 本就将顾云舟视为了班级主心骨的同学们，瞬间被带动起了情绪，跟着掌声雷动！ 太牛逼了！ 连学院请来的隐藏嘉宾，他都这么熟悉！ 孟子琪茫然抬头，身旁男生对每个行业领域的了解程度，简直像是专业人士。 让她这个向来自诩为学霸中的学霸的人，有时候都觉得需要仰望！ 刚准备在美女老师面前露露脸，博得好感的李守义，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半路杀出的顾云舟把自己的词儿都抢了！ 而且准备得比自己还充分！ 顿时觉得有些丢面子，盯着顾云舟一字一句道。 “顾云舟同学，你说的很好，但下次未经老师允许，不许擅自在课堂上讲话，明白了吗？！” “收到！” 顾云舟轻描淡写的回应一声。 没有下次了。 从小腹黑不断变化的表情上来看，她已经被拿下了。 程小雨从一进门看到自己时的震惊，到之后的疑惑，再到现在看向自己时，眸子里那股荡漾着的爱意。 都说明她已经把这次“偶遇”，在脑海里全部自己解释通了。 “没……没关系……” 程小雨脸颊微红，轻轻摆手，看着只是有点害羞，其实内心的感动早已将之前的紧张情绪全部吞没！ 这是他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一定是爸爸告诉他，我今天要到这里讲课，他才事先准备好来替我打气的！ 以他无业游民的身份，要混进大学校园里，一定费了好大力气，并且冒了巨大风险的！ 甚至知道我很紧张，在我踏入教室的第一时间，就及时站起来替我撑场面，不惜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 他真是太宠我了！ 狗东西，真坏！ 刚才发信息时，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搞得人家还有点小失落呢！ 哼哼…… 既然来都来了，只有惊喜我是不会满足的，我还要一点点的……刺激！ 程小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老师，课堂就交给我，您去忙其他事情吧。” 程小雨朝着李守义微笑点头，很快展示出了一名优秀讲师该有的气场。 李守义恋恋不舍的“哦”了一声，临出班门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得笔直，一副认真听课模样的顾云舟。 我记住你了。 程小雨换上一副职业笑容，走上讲台。 有了顾云舟给自己撑腰，之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全都烟消云散。 泰然自若的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 “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法医院的第一堂课，学校要找一名美术老师来开始大家的大学生涯。” 说话间，哗啦一声拉下悬挂在上方的折叠白板。 “艺术与人体之间，向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诸如文艺复兴时期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着名画家，都在人体研究领域，为世界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至于为什么是我来讲课，不是其他更有经验的老师，这个嘛……应该是因为我站在讲台上，更能让你们这帮男生认真听讲吧。” 一个不经意间的小玩笑，很快让课堂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程小雨一边说着，一边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飞快在白板上画出一幅无比详细的人体平面剖析图。 虽然只是法医学的入门课程，但为了将这堂课讲好，她着实花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来研究其中的细节。 “顾云舟同学，可以上来帮我一下吗？” 一众男生瞬间投来羡慕的眼神，只恨自己消息不灵通，没能像顾云舟一样，在美女讲师一进门的时候就拍上马屁。 听到召唤的顾云舟，莫名眼皮一跳。 就知道小腹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程老师，我能说不吗？” 程小雨微笑回应，“像你这么帅的男生，大庭广众下拒绝女生的请求，是很无理的哦！” 为达目的的不顾体面，这不是伟大是什么？ 唉…… 我就知道。 顾云舟叹了口气，走出座位踏上讲台。 一旁的程小雨眼神戏谑，微微勾了勾嘴角，“为了让大家更能深入了解到成年男性的身体构造，老师决定以图例结合的方式，来为大家传授这堂课程！” 图例结合？ 什么意思？ 就在一帮学生还在琢磨老师的意图时，讲台上的顾云舟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举动！ 只见他忽然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在二十多双眼睛的注目下，利落的褪去了上身的外衣！ 一身有型且不显夸张的肌肉，瞬间呈现在众人面前，配上健康的麦黄肤色，雄性荷尔蒙简直爆表！ 顾云舟微微摇头，小腹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该用什么频率。 哇哦—— “腹肌！八块！” 前排几名女生捂着眼睛羞涩惊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多看几眼。 男生们则是下意识的摸起了自己的小肚子。 这么夸张吗？肯定是挤出来的！ 我挤挤，我应该也有…… 最后一排的孟子琪咬着嘴唇不敢抬头，一想到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衣物下竟然这么有料，就忍不住下意识的想入非非。 如果我想摸的话，他会拒绝吗？ 应该不会。 “小雨，这是我的底线了……” 顾云舟轻轻往旁边靠了靠，不动声色道。 程小雨笑容满意，真乖！ 果然只有你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意图。 “放心，这也是我的底线了。” 哼，你想把下面的一起脱掉，我还不乐意呢！ 我都没见过的东西，凭什么先给他们看？ “和大家普及一个小知识点，男性在经过特殊刺激后，也能通过乳腺，向外分泌乳汁，大家想不想让顾云舟同学也表演一下？” 程小雨一本正经，看着下面的学生，右手风轻云淡的从顾云舟的小腹开始，缓缓向上移动，指尖传来的完美触感，让她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 这么结实的腹肌，撞到我身上，屁股会不会很痛…… “想！” 话音刚落，班级里的学生像是疯了一样，看向顾云舟的目光变得无比炙热！ 就连孟子琪都忍不住重新抬起头来，不得不说，这个看似文静甜美的美女老师，在讲课方面很会吊人胃口。 她会怎么对顾云舟？ 刺激？有多刺激？ 第88章 我以为是来消毒的 顾云舟一头黑线，小腹黑借着讲课的借口，一只小手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胸肌上摸来摸去。 老子揉面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揉！ 而且因为最近程小雨的特殊情况，自己还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high起来。 下面那帮被成功勾起兴趣的变态们，更是一个个跃跃欲试。 “程老师，我手劲大，我可以帮忙！” “老师，人家以前在面包店打过工，也能试试……” 有女生红着脸自告奋勇。 程小雨邪恶一笑，朝着顾云舟胸口猛的一拍！ “其实呢，我说的刺激是给男性体内注入一定量的雌激素，才会达到大家想要的效果。” “至于老师刚才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向大家证明一下，光是外部刺激，是没有用的！” 众人恍然大悟，这位年轻老师的教学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心中顿时对这门课程产生了更浓烈的兴趣！ 至于顾云舟，没有人关心他怎么想。 “顾云舟同学的身材很标准，这堂课，你就站在老师身边，为同学们充当范例，好吗？” 程小雨的眼神很纯净，让人根本猜不到她的真实目的。 她不露痕迹的扫了眼刚才坐在顾云舟旁边的漂亮女生。 狗东西，魅力挺大的呀！ 这就把蝴蝶吸引来了？ 是不是还想在人家肚子上画山水？没门儿！ 90分钟的课程，除了课间十分钟休息，顾云舟全程都在讲台上充当教具。 一旁的程小雨一边讲课，时不时上来占两把便宜。 这种明目张胆满足自己嗜好，又能让顾云舟没面子的举动，让她十分痴迷。 但下面的学生明显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们根本想不到二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只知道这个年轻的女老师讲课很有意思，总会用一些新奇的方式，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一堂课感觉没怎么听，就很快过去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顾云舟如释重负，正准备穿上外套下台，却被程小雨按住肩膀。 “顾云舟同学，皮肤在外部暴露了这么久，一定粘上了不少细菌，跟老师去办公室消消毒吧。” “还……有这个必要吗？”顾云舟讪笑一声。 你踏马临时来这里讲课，哪来的办公室？ “当然有，会生病的！” 程小雨佯装关心，“尤其是你们学法医的同学，在日后接触人体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时刻记得身边要带着消毒用具。” “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 “顾云舟，程老师一番好意，你就快跟着去吧。” “就是，虽然我们还没正式接触到这个行业，但一定要养成良好的职业习惯！” “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程老师对我们班级的印象分降低，快去！”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们懂个屁！ 知不知道她玩了我一个半小时，都算在白嫖？ 没钱的！ 还消毒？最毒的就这娘们！ “走吧，我去拿设备。” 程小雨招呼一声，转身朝着众人微笑点头，“和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期待下一次见面！” “我们也是！程老师，您讲的真好！” “您下次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们，我们给您准备最隆重的欢迎仪式！” 在新生眼中，程小雨不只是外表很有亲和力，并且讲课生动有趣，一点不摆架子，很快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总的来说，这堂课很成功！ 停车场，程小雨指了指自己的白色玛莎，斜了一眼顾云舟。 “进去。” “不是要去办公室吗？”顾云舟撇撇嘴。 程小雨一脸笑意，“你不是公的吗？我要在这里办你，所以车就是我的办公室。” 我就知道…… 顾云舟叹了口气，正要上副驾，却被程小雨一把抓住胳膊，扔到了后座。 砰—— 车门猛的关上。 小腹黑瞬间从乖巧小白兔化身邪恶大灰狼，短短一秒钟，便撬开了顾云舟的防线，尽力释放着这段时间里对这个狗东西的思念。 五分钟后。 “你能不能练习一下你的吻技，很出戏的！” 程小雨嘟着嘴一脸幽怨。 “我以为只是来消毒的……” “酒精呢？” 顾云舟有意躲避她赤裸裸的目光。 再不岔开话题，她就要岔开腿了…… “害羞了？”程小雨邪魅一笑，轻轻舔了舔唇边。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酒精一种东西可以消毒。” “还有别的？”顾云舟疑惑。 “唾液的消毒效果也很不错……” 小腹黑说着，轻轻解开他的衬衣领子，把头埋了进去，开始细细打理他上身每一处肌肉…… 当孟子琪再次见到顾云舟时，他正一个人坐在教学楼前的花坛旁唉声叹气，旁边立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你怎么了？程老师呢？” 孟子琪靠近后，微微嗅了嗅鼻子，“不是去消毒吗，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这种香味，有点像妈妈身上的沐浴露。 顾云舟抬头，脸上立马换上一副阳光的笑容。 “程老师遇到亲戚了，消到一半，让我自己处理。” 吓死爹了。 要不是自己极力阐述第一次浴血奋战对女性的危害，小腹黑真就在车里把自己给办了！ “哦……原来是这样。” 孟子琪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轻咬嘴唇。 “程老师刚才课堂上说，人如果被切断腹直肌，脊椎就无法自主旋转弯曲，我当时有点没听明白，你能让我摸摸你的吗……”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我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不会看出来，我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摸他的腹肌吧？ 顾云舟身子一震，蓦然转头看向远处的停车场。 妈的！ 不会刚才的事被她看到了吧？ 他妈可是说过，女大学生最讨厌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可你这脚，我还没踏上去啊…… 现在就想着怎么解剖老子，是不是早了点？ 还是活体解剖……让我提前失去行动能力，要不要这么残忍？ 唉…… 这五十万可真不好挣。 得赶紧唤醒她的良知！ “孟子琪同学，其实有些事情呢，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孟子琪微微点头，确实。 所以我才想摸摸，体验一下手感。 就听顾云舟继续说道，“人生中其实还有很多特别美好的事情。” 是的，你的腹肌就特别美好。 孟子琪颔首表示认同。 “你想摸一下也可以，不过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的你不能摸！”孟子琪猛的一惊，立马往后撤了一步。 顾云舟无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二八大杠，“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坐在后面，可以随便摸。” 想踏马什么呢？ 你就是让摸，我也得敢才行啊！ 孟子琪愣了愣神，偷偷看了眼顾云舟的小腹，咽了口唾沫。 “今天上午就一节课对吧？” “是！” “你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随便欺负我，对吧？” 她在努力给自己找着出去的理由。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学。” 顾云舟拍了拍后座，催促道。 “好！去就去！” 孟子琪毫不犹豫跳上大花海绵垫子，右手臂理所应当的搂住了对方的腰，小手颤抖的在腹部摸索起来。 舒服…… 棱角分明，稍微戳一下，马上就会被反弹回来。 这就是男人的腹肌吗？ 好有安全感…… 二八大杠在校园里风驰电掣，路过学院门前时，立马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 “李……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能刚上大学就谈恋爱，这太影响学习了！” “快叫住他们呀！” 吴梦靠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大声呼喊。 军训后肌肉酸痛的症状迟迟不能缓解，每走一步，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一般！ 看到自己刚刚找到的猎物，却被顾云舟先下手拿下，二人举止还如此亲密，吴梦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凭什么？ 老子怎么说也是法医院的学生会主席，哪里比不上一个只会吹牛逼的小垃圾？！ 李守义闻言，望着早已远去的二人，微微眯了眯眼。 皮笑肉不笑道，“现在谈恋爱，确实有点早了。” “不过小吴，我们身为新生的领路人，一定要用正确的方式引导他们，绝不能有违师德！” “像你刚才说的什么，弄坏顾云舟自行车的刹车，叫人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堵他，这种行为我是坚决不提倡的，当然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啊？我没说过要……” 吴梦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要砸他自行车了？ “都说了不行！你怎么还求我呢？” “我是他们的班主任，不可能在学生受了委屈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一定会站出来主持正义！” 李守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吴梦忽然眼前一亮，懂了！ 这是给我递话呢！ 当即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李老师为人师表，您的教导，我一定铭记于心！” 第89章 你这个毒妇！ 孟子琪不知道顾云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只觉得像这样坐在他的后面，一手抚摸着腹肌，一边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十分舒服。 额头轻轻靠在他的后背，一股淡淡的清香透过衬衫钻进鼻子里。 他还有体香。 书上说，只有心地特别善良的才会有体香…… 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惬意闭上眼睛。 即便经常坐在妈妈的劳斯莱斯后面，也从没有过这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前面卖力蹬车的顾云舟略微有些紧张，她老闻我干什么？ 书上说，喜欢分尸的变态，鼻子都很灵。 不会是已经察觉到小腹黑在我身上留下的味道了吧？ 可我已经用sex god喷过了呀…… 女大学生的手开始越来越不老实了，她不止摸我的腹直肌，还摸我的腹内斜肌…… 这里也要一起切断吗？ 那我以后还怎么提肛？ 一想到这里，顾云舟脚下蹬车的频率愈发加快。 半个小时后。 就在孟子琪沉醉于抚摸腹肌不能自拔，甚至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 自行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孟子琪茫然睁眼，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从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一路来到了郊区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小路两侧，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 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孟子琪恍惚间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好……好美……” 顾云舟松了口气，终于踏马的不摸了。 只见孟子琪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欣喜跑到花田旁，轻轻用手抚摸着一株盛开的花朵，略带羞涩看向顾云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日葵的？” “你也喜欢吗？”顾云舟故作惊讶，“我一直以为女生都喜欢玫瑰的，向日葵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 “真……真的吗？” 孟子琪莫名心跳加速。 果然，优秀的人，连兴趣爱好都可以心有灵犀。 顾云舟微笑回应。 当然是假的。 我最喜欢的花只有一种，那就是有钱花！ 要不是孟子琪的社软头像就是向日葵花海，他也很难猜出一个内心苦大仇深的女大学生，会偏爱这么阳光诱惑力的花种。 孟子琪眼神痴迷的摘下一片花朵。 “你应该和我一样，都对向日葵积极向上的品质情有独钟吧？” 顾云舟重重点头。 “没错，我大概从12岁开始，就开始意识到能让人基基向上的东西，都可以给我带来无比的快乐！” 心理治疗的第一步，需要让患者发现生活中除了仇恨以外，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这是顾云舟给女大学生制定康复计划中的第一步。 你就算不能放过你爹，起码也得放过我吧？ 孟子琪笑得很开心，无忧无虑的穿梭在花海之中。 跟在后面的顾云舟打开手机相机，找好角度一顿猛拍。 “子琪，慢点跑！” “你……你是担心我摔倒吗？” 孟子琪咬了咬嘴唇，“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顾云舟暗暗翻了个白眼。 谁他妈担心你这个？ 这里是人家的实验田，踩坏了要赔的！ 下午时分。 二人重新漫步在大学校园里，云边垂垂落日，映红了孟子琪的脸颊。 “顾云舟，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逃课……” “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在那里留下了属于我们的脚印，好多共同的合影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还有500块钱罚款！一旁的顾云舟瞥了她一眼，心在滴血。 都踏马说了让你慢点跑，偏不听！ “只要你开心就好。” 孟子琪心头一颤，低着头小声问道，“你对每一个女生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顾云舟轻轻摇头，“只有你。” 你开心，你妈就开心。 老板高兴了，就会给我涨工资。 砰砰砰—— 孟子琪内心瞬间小鹿乱撞。 他这算是在暗示，想要追求我吗？ 不对！ 这不是暗示，是明示！ 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怎么可能花费一下午的时间，陪我去散心？ 还有每次帮我出头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格外坚定。 那我该怎么办？ 心好乱！心好乱！ 就在孟子琪万分纠结之时，一只温暖的手掌忽然搭在了他的额头。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中暑了吗？”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药。” 呆呆望着眼前男生担心的模样，孟子琪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他好温柔！好体贴！ 一股莫名想要扑到对方怀里紧紧拥抱的冲动，油然而生！ 不行！太快了！ 我要克制！ “不！不用了！” “我只是有点累，先回宿舍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顾云舟望着远去的倩影，眉头微皱。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和你妈的合同里有明确规定，损坏贵重办公物品，我可是一进门赔钱的！” 滴滴滴—— 电话声忽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大哥，是我！”谭海阔谄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到地方了，你们什么时候来？” 顾云舟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今晚是自己给谭海阔和裴志组得局！ 好在时间还比较充裕，来得及！ “半小时，你先买个雪糕吃。” “好嘞！” 顾云舟把二八大杠停到车棚，一溜小跑去到停车场，发动大G，扬长而去。 不远处，偷偷躲在树后面舍不得离开的孟子琪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之所以骑自行车，只是想和我在路上单独多呆一会儿……” “原来你那么早就注意到我了，嘻嘻嘻……其实我也是……” 回到家的顾云舟意外发现，欢欢今天竟然没去找她的小伙伴玩耍。 靠在沙发上翘着小二郎腿看甄嬛传。 匆忙换了身衣服。 “你的小影姐姐呢？不会是咱俩劫富济贫的计划暴露了，你被赶出来了吧？” 欢欢最近的业务销量很不好，除了第一天用电话手表换回来的金镯子，其他东西一件也没卖出去。 “怎么会？” 小家伙撇撇嘴，“小影姐姐今天剧组杀青，出去吃饭了，我不想去而已。” “那就好，明天加大力度，继续推销！” 顾云舟这才放心，“你晚上吃饭了吗？和我一起？” “不去，我点了至尊肘子外卖套餐，立马送到！” 顾云舟无奈摇了摇头，“我今天回来可能比较晚，你到了九点准时上床睡觉，马上要开学了，注意调整作息！” “好了好了，知道了！” 小家伙头也不抬，看着平板上甄嬛给皇帝喂药的画面，咯咯乱笑。 顾云舟叹了口气。 从门口酒柜里拿了三瓶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转身出门。 就是今天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但裴志的身份比较敏感，这种场合还是不要露酒瓶为妙。 安国府大门口安保室，保安小马颤颤巍巍接过对面老头递过来的证件，重重咽了口唾沫。 大夏北安市第一军备处。 他虽然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但知道证件上“北安”和“第一”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很可能是国家某个重要部门！ 老头儿身后那两个站得笔挺的黑衣中年，盯着自己的样子好像时刻准备动手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您……您找顾云舟？” “对。” 蒙天南微微点了头。 “能告诉我，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宜吗？我好做个登记……”小马试探着提出请求，上次那对冒充顾总父母的夫妻，差点给自己害死！ 得亏顾总没有追究。 “送礼。” 蒙天南指了指身后保镖手里手提袋。 保安小马一愣，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 顾总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级别的人物都需要给他送礼？ “行……我带几位进去。” “不用，我们自己找得到。” 蒙天南向后挥了挥手，两名保镖立马转身开路。 “你这个毒妇！” 沙发上的欢欢学着电视剧里的皇上，怪异大叫，然后自顾自的笑成一团。 门铃声忽然响起。 “耶！我的至尊肘子套餐到了！” 小家伙一溜小跑，按动门旁监控按键，随口说了句，“放门口吧，我爸在洗澡！” 大门外，蒙天南一脸得意，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待会儿顾云舟知道自己身份后，惊慌失措的表情。 臭小子！ 我看这次你还敢不敢说老夫装逼！ 就听面前门铃里忽然传出一道童声。 “放门口吧，我爸在洗澡！” 咯噔—— 蒙天南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身旁的五号和七号也表情奇怪的对视了一眼。 “本市治安系统里显示，顾云舟没有结婚呀，怎么会有孩子？” “对呀七号，你听这孩子的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 “你也发现了？像……” 二人猛的噤声，害怕勾起蒙老的伤心回忆。 嬛嬛都丢了半年多了，而且绑架她的，很有可能是敌国势力，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顾云舟家里？ 蒙天南身体微微颤抖，踏前一步，手指放在门铃上久久不敢按下。 半晌过后，叹了口气。 “东西放门口，走吧。” “走？蒙老，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蒙天南眼神伤感，他不想再次经历那种希望过后，马上迎来绝望的感觉。 怎么会呢？ 那臭小子不光救了我，还把我丢了的孙女带到了自己家里？ 哼，蒙天南，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五号七号默默摇头，正要扶着蒙老离开。 就听院子里又传来一声。 “爸爸？你说什么？让我自己去拿外卖，你在家里拿着菜刀保护我？好的！” 这一嗓子，让刚下定决心准备离开的蒙天南彻底不淡定了。 瞬间停下脚步。 嬛嬛！我可怜的小宝贝！ 爷爷就算再也见不到你，总能听听别家孩子和你一样的声音吧…… 咔嚓，门被打开。 门缝里一只小手探出来左右摸索。 “咦？我的肘子呢？” 第90章 爷爷认识爸爸？ 在那只小手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瞬间，蒙天南的心像是被锥子狠狠戳了一下。 颤抖着声音，下意识的呼喊了一声。 “嬛嬛……” 太像了，连这种古灵精怪的偷感都一模一样！ “谁在叫我？” 一个小脑袋蓦然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蒙天南表情呆滞，如遭雷击！ 看着面前熟悉的小脸，抬起手来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这是真的吗？ 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蒙……蒙老，好像就是嬛嬛……还吃胖了……” 五号压低墨镜，眼睛瞪得浑圆。 “爷爷？” 一声惊喜的叫声将三人从震惊中唤醒。 小家伙欣喜若狂，飞奔上来，一个饿虎扑食直接钻进蒙天南的怀里，小脑袋对着那张老脸蹭来蹭去。 “你终于来找我了！” 直到真正把孩子抱在怀里，蒙天南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梦里，扑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爷孙二人嚎啕大哭。 “真的是你，真的是我的嬛嬛！” “爷爷对不起你，爷爷让你受苦了……” “呜呜呜，没受苦……” 小家伙脸颊也满是泪水，对着身旁不远处一脸懵逼，姗姗来迟的外卖员摆了摆手。 “肘子给我放门口，我哭完了吃……呜呜呜……” 五号七号眼眶湿润，左右散开，时刻保持警戒。 许久过后，二人情绪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蒙天南使劲抚摸着这张日思夜想的可爱小脸，“你没事为什么不联系爷爷来接你？” “你知道爷爷有多想你吗？爷爷差点就……” 欢欢抬手抚去老头儿脸上的泪水，“我打电话了，你们的号码，外部号段打不进去。” “我一个人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幸好爸爸收留了我。” 家庭的特殊性，导致她想单方面联系家属，简直难上加难！ “爸爸？你说的是顾云舟？”蒙天南一愣。 “爷爷认识爸爸？” 多新鲜呢，我要是不认识你爸，你哪来的？ 蒙天南宠溺的将小孙女扛在肩头，现在他根本不想纠结所谓称呼上的问题，只想好好拉着顾云舟的手，给他赔礼认错！ 恩人，终究是老夫唐突了！ 我真该死，竟然抱着吓你一跳的心态，偷偷摸摸来找你！ “进去说，进去说！” …… 阿嚏—— 包间里的顾云舟莫名其妙又打了个喷嚏。 “大哥，纸！” 谭海阔立马贴心递来纸巾。 “懂事。” 外面敲门声响起。 顾云舟立马起身去迎接。 “裴叔，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气势都不一样了！” “诶？张叔也来了？” 顾云舟意外发现，裴志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老熟人。 正咧着嘴朝自己笑。 “带他见见世面！你不介意吧？”裴志半开玩笑道。 其实来之前，他心里还有些没底。 俗话说客不带客，以顾云舟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会很注重这种细节。 要不是自己这个好兄弟死缠烂打，非要跟着过来，自己一般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不过看起来顾云舟似乎并没露出不悦的表情。 “当然不介意，张叔这种贵客，平时请都请不到呢，快请坐！” 顾云舟不动声色的朝着桌边站起来准备接客的谭海阔伸出两根手指。 人情，两个。 老谭心领神会，了然！ 二场男宾两位上二楼！ 顾云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桌上的几人便熟络了起来。 不过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把话题往生意和升职上面引。 初次见面，就算你有天大的忙需要帮，都得放在酒席下面。 酒过三巡。 几人都喝得有些脸红。 言语间也没多少顾忌。 裴志说起第一次在家里请顾云舟吃饭时的场景，还忍不住自嘲。 “我当时也是有眼不识泰山，人家小顾好心好意告诉我，那破花瓶是假的，我一开始还不信呢！” “知道小顾让给我的笔洗最后被程老师什么价格收购的？” “将近200个！” 身旁两人贴心附和惊讶的表情，朝着顾云舟竖起大拇指。 “年少有为，人中龙凤呀！” “像我们这种在机关单位里工作的，几辈子能挣这么多呀！” 裴志点头，“要不说，小顾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呢！” “对了，老谭总，您和小顾是怎么认识的？” 提起这话，老谭深吸口气，大手一挥，干起了老本行——吹牛逼。 “想当初，我与小顾也是不打不相识！” 接着侃侃而谈，什么对手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惺惺相惜最后忍不住结为忘年之交。 全然不提那天同样是这个包间门外，差点一棍子让顾云舟送走见太奶的事儿。 一旁的顾云舟表情管理很到位，全程微笑表示认同。 就是脑袋有点疼。 上一个这么能喷的，还是被自己从人工湖里提溜出来的南天门。 也不知道这老头儿现在怎么样了。 叮咚—— 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 顾云舟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名字，是秦若影。 嗯？ 不是好久都不理我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发信息。 难不成是…… 要发工资了？！ 顾云舟顿时眼前一亮，解锁屏幕。 然而秦若影发来的却是一段视频。 点开一看，昏暗的环境下灯光闪烁，音乐嘈杂，应该是在酒吧。 秦若影好像神智不太清醒，被一个女生架着胳膊摇摇晃晃扔在沙发上。 周围传来一阵男子叫嚣。 “给她灌酒！快快快！酒呢？” “文少，她喝多了呀……” “老子今天就是要让她喝多！不喝多怎么玩儿？傻波一！” “拍拍拍！拍你妈个头！手机关掉！” 接着，一只大手将镜头拍在地上，视频结束。 再退出来的时候，发送过来的视频已经被撤回。 顾云舟顿时瞳孔一缩！ 欢欢不是说今天剧组杀青，都去吃饭了吗？ 张艺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呀！ “几位，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聊着。” 顾云舟朝三人打了个招呼，立马出门拨通了黄鹂的电话。 这种事找张艺不如找秦若影的经纪人来得直接。 “黄姐，在忙吗？” “哦，正在谈事情，也不是很忙，你说就好。” “你知道秦小姐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哦，万禾总公司那边下午来了几个大人物，你知道的，嗯……管理层子弟……”黄鹂隐约透露道。 “联合尚京市本地的几个艺人，一起出去吃个饭，顺便谈一下日后的发展规划。” “谈规划？秦小姐不是今天剧组杀青吗？”顾云舟皱眉。 “对呀，剧组那边的饭局暂时推掉了，所以你得清楚，这次来的大人物是什么级别。” “还有，你这两天也准备一下，他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考察你，你能不能签约，就看下次的会面了！” 黄鹂对顾云舟还是十分看重的，现在就是在修改他合同细节的事情。 毕竟这样一个能被张艺点名做下一步电影男主角的年轻演员，放在各大经纪公司眼前，都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黄姐，秦小姐现在正在被人灌酒，你知道吗？” 顾云舟语气逐渐冷漠。 “灌酒？不可能的！” “我派了助理去跟着小影，虽然多少会喝一点酒，但绝不会太多，更不会有什么意外，是小影跟你说她喝多了？” 黄鹂作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人，知道这个圈子的肮脏不堪，也清楚顾云舟在担心什么。 但她也有自己的底气，万禾的几个股东都对秦若影十分看好，并不需要她出卖身体来换取资源。 更何况自己跟助理交代过，让她照顾着点小影，正常来说，今天只是普通的聚会，不存在什么特殊交易。 “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解决吧。” 顾云舟深吸口气，看样子不是黄鹂安排的。 但情况也绝不像她设想得那么乐观！ 自己必须得亲自去一趟！ “酒吧……哪个酒吧……” 思索中的顾云舟揉了揉眉心，尚京市的酒吧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凭那段撤回的视频，根本无法判断在哪。 对了，电话手表！ 秦若影换走欢欢的电话手表上，有定位功能！ 想到这里，顾云舟一边祈祷冤种一定得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一边急忙打开定位软件。 一阵地图闪烁，坐标出现在5公里外的Baby Max！ 万幸！ “几位，不好意思，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离开一下。” 顾云舟表情严肃的朝着包间里三人打了声招呼。 他并没有选择请求裴志的协助。 第一，光凭一个撤回的视频，不足以让治安属出警。 第二，桌上的几人都喝酒了，执法部门有明确规定，这种情况禁止执行公务！ 三人的说笑立马停了下来。 “小顾，很急吗？”裴志开口询问道。 “很急，可能会出事。”顾云舟脸色有些阴沉，“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就好。” 说完，转身出门。 饭桌前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向来很懂礼节的顾云舟显露过这种状态。 看来真的是碰到难处了。 张远目光闪烁，咬了咬牙。 将矿泉水瓶子里剩下少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我上个厕所！” 第91章 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 夜色弥漫。 出租车刺啦一声停靠在路边，顾云舟随便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副驾，留下一句“不用找了”，火急火燎朝着路对面的夜店飞奔而去。 Baby Max算得上是尚京市数一数二的夜场，单单是一楼的卡座，一晚上的底消就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顾云舟一进正门，巨大的音乐声便震得脑子发颤。 舞池中人头攒动，数不清的青年男女在中间肆意扭动着身姿。 过道里偶尔有过几个结伴而行的浓妆女子，眼神玩味的在他身上打量。 不远处一名年轻的酒保急忙上前，笑脸相迎。 “先生晚上好，Baby Max小宇欢迎您的光临，请问是预定还是散客？” 顾云舟不动声色，“文少的包间在几楼？” 这是他在视频里唯一得到的信息。 这是旁人对那个叫嚣要给秦若影灌酒的男子的称呼。 “文少？” 酒保脸色一喜，“先生请稍等！” 说着，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和楼上的同事沟通。 “处女座到客，让文少的保镖下来接一下！” “不用，我自己去。” 顾云舟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得知包间名后，目的明确的朝着西北角的楼梯口跑去。 “诶？先生，您不能就这么上去……” 酒保正要追过去阻拦，却被一只大手猛的按住了肩膀。 回头一看，一张警官证正正怼在脸上。 “治安属办案，找个僻静角落抱头蹲下，我一会儿找你！” 两个看着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头上贴着纱布的老头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好……好……” 裴志微微皱了皱眉，靠近老战友。 “都说了我们喝酒了，不要随便掏证件出来，出了事很麻烦的！” 张远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好兄弟要拉什么屎！ 上厕所？ 放屁！ 于是乎三人一合计，干脆也跟着顾云舟的出租车来了这里，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远哼了一声，埋头就往楼上走。 “你不懂，这叫考验！” 从一进门，小顾看自己的眼神就很意味深长！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正好是嫂嫂开学第一天。 他们应该通过气了。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顾云舟上到三楼，这里和自己几年前打工时略有不同，但布局没怎么变。 Baby Max的三楼属于整个夜场的高消费区域，开瓶酒都是大万起步。 十二星座包厢里，只有三四个闪烁着灯光，隐约传来躁动的音乐。 处女座门前，两个黑西装大汉见有人上来，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文少今天的客人到齐了，私人聚会，不要自找不痛快！” 听这意思，应该是接到刚才酒保的通知了。 “让一下，我找秦若影。”顾云舟脸色微沉。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你赶紧滚！” 一名西装大汉表情很不耐烦，伸出手来，就往顾云舟的肩膀推去！ 包厢中。 朱阔站在角落里，笑容谄媚的为站在茶几上正叼着雪茄，朝着一帮女明星疯狂撒钱的文少拍手叫好。 刚才给顾云舟发视频的就是他。 但朱阔的本意并非是通风报信，而是更像是一种报复式的炫耀！ 你顾云舟不是牛逼吗？ 当初用假画骗我们家几千万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之前保护过的女人，是怎么被其他男人玩弄蹂躏的！ 你能欺负的了我老朱家，有本事在文少头上动动土呀！ 朱阔甚至更期望顾云舟已经看到了被自己撤回的那条视频。 一想到那张自作聪明的脸，一个人缩在角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抱头痛哭，他的心里就无比舒爽！ 要不是文少不允许，他甚至想把这里的定位发给那个小畜生！ 最好是能借文少的手，好好羞辱一下顾云舟，这才过瘾！ 一圈沙发上，正坐着三四个胳膊上满是纹身的青年男子，打着耳洞染着头发，不时朝怀里只穿着内衣的女明星身上揩一把油。 一旁角落里，躺着的秦若影满身酒气，无人看管，看着眼神涣散意识模糊，时哭时笑。 但却没人敢去碰她一下，在座的都知道，秦若影今天是文少的菜。 茶几上的文少赤裸上身，幅度夸张的前后挺着小腰，抓起一瓶洋酒，咚咚咚倒进冰桶，然后将把手挂在自己的牛仔裤上。 闭着眼睛转了一圈，随手指向左侧的一个二线小花，点了点顶在敏感部位的冰桶。 “喝一口，一部戏！” “喝光了，老子保你红三年！” 说着，还故意往前顶了顶。 几个纹身青年哈哈大笑。 “连吃带喝！来一个！” “文少，白的红的都给她灌满！” …… 小花表情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今天把文少伺候好了，自己没准也能像秦若影一样红…… 讪讪起身凑了过去，有些笨拙的将嘴唇探向冰桶。 切！ 俯视的文少忽然冷笑一声，抬起手来朝着小花的脸就是一巴掌！ “妈的！磨磨唧唧！在这给老子演上清纯玉女了？” “你踏马下辈子也红不了！” 不管跌倒在地，捂着脸不敢哭出声来小花，文少转头看向身后的朱阔，表情玩味道。 “小朱，你不是在樱花国留过学吗？” “来，给这帮傻波一演示演示，那里的女人都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沙发上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纹身男顿时一阵欢呼。 全场只有朱阔一个人是站着的。 因为这小子地位最低。 对他们来说，这个小个子今天就是来扮演跑腿打杂外加挨欺负得角色的。 至于外人眼中在演艺圈颇有威望的朱光华？ 只不过是一个整天靠做假广告卖壮阳药的老骗子罢了，根本不配自己给他们父子留脸。 不过听到命令的朱阔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殷勤的靠了过来。 贱兮兮的跪在茶几上，仿佛自己正是来现场教学的，朝着一众女演员颐指气使道。 “看好了，待会儿伺候文少和我几个好兄弟的时候，就照我这么做！” 接着，一边跟女人一样扭动着身姿，一边妩媚的靠近冰桶，朝着文少抛媚眼。 “文少，我今晚可以把你的都喝掉吗？” 伸出舌头挑逗着舔食着冰桶里的酒水。 下贱的模样惹得众人彻底笑翻！ 文少脸上露出张狂且满足的表情，抽出一叠钞票，狠狠砸在朱阔头上。 “你踏马是真贱呐！看得老子真想弄你！” “来嘛！来嘛！” 朱阔非但没感到羞耻，反而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着面前的大佬。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要是能给我钱，弄一下又何妨？ 文少得意大笑，干脆把腰上的冰桶解了下来，一股脑全都倒在了朱阔头上，蹲下身子捏住他的脸，指着沙发角落蜷缩的秦若影。 “给你三十分钟，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的本事全转移到她身上！” “老子今天晚上玩不爽，你明天就给我从这个圈子里消失，能明白吗？” 朱阔表情一滞。 “可是她已经吃……” 话说一半，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 “吃你妈！” “你看见老子给她吃药了吗？再多说一句，你今天得废这，懂吗？” 文少表情骤然变得阴冷。 “懂！懂！” 朱阔连连点头，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钱着急忙慌塞进自己的口袋。 他丝毫不怀疑文少所言的真实性！ 人家家里关系通天，绝不是自己这种最底层的富二代可以比拟的。 别说尚京市，就是在北安的富豪圈子里，都是最顶尖那一波人！ 朱阔咬了咬牙，走向秦若影。 忽然—— 砰—— 一名黑西装保镖踉踉跄跄的撞门倒在地上，脸上都是血迹，晃了几下脑袋，便晕了过去。 一众女明星惊声尖叫，赶忙找衣服挡住自己的脸。 众人惊讶回头，只见四个年龄差距极大的男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为首的年轻人扫视一圈，目光停留在正在痴呆傻笑的秦若影身上。 上前一步，将秦若影抱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你踏马谁呀？”文少从茶几上跳下来，挡在顾云舟前面，脸色不太好看。 “抱头蹲好！” 身后张远大喝一声，再次亮出证件，“治安属办案，现在怀疑你们聚众淫……” 话没说完，脑袋上猛的挨了一酒瓶子，玻璃碴子瞬间碎了一地！ “我问你了吗？” 文少再次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说话，你踏马谁呀？” 第92章 你踏马常山赵子龙啊？ 如此嚣张的态度，让前来帮助顾云舟解救朋友的几人瞬间愣在原地！ 张远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这个赤裸着上身的青年却依旧选择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而且看上去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根本没把张远放在眼里！ 在座除了几个面露惊恐之色的女明星，其余那些纹身男，像是见怪不怪一般，满脸笑意盯着四人，手掌朝着桌面的酒瓶子上摸索。 被打的张远睚眦欲裂，但此时酒也醒了大半，即便气得浑身发抖，也逐渐看清了眼前形势！ 他娘的！ 小顾设置的考验还真他妈的够过分！ 顾云舟毫不怀疑，只要面前的文少一声令下，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惨烈互殴！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也就罢了，以他的身手，单挑这几个瘦干猴子，并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张远和裴志不行，没有公务在身，还酒后动手，事后必定会受到纪律处分。 搞不好工作丢了，还得进去蹲今天！ 深吸口气。 “我叫顾云舟，是秦小姐的朋友，她喝醉了，我要带她走。” 包间里瞬间哄堂大笑。 “你踏马以为这里是公共厕所，进来拉泡屎，说走就走？” “看什么看，一个傻波一片儿警牛什么牛？文少一年收拾的条子，比你们一个治安属的人都多！” 文少嗤笑一声，抬了抬手，让身后的几个兄弟闭嘴。 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想要带走自己今晚玩具的青年。 “你就是黄鹂说的那个顾云舟？我听说过你。” “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叫你来见我的，没想到你今天自己主动过来了。” 此时的秦若影被顾云舟抱在怀里，莫名其妙多了不少肢体动作。 像是野狗闻到了肉骨头的味道，脑袋不停在他脖子间蹭来蹭去，躁动的摩擦着自己的双腿。 文少眯了眯眼。 药劲儿上来了！ “顾云舟，去把桌子上那半瓶洋酒干了，然后带着这几个老弱病残滚蛋，我当你今天喝醉了，日后既往不咎。” 嚣张归嚣张，他还是很清楚这棵被能被张艺看重的摇钱树的价值。 但凡公司按照流程规划好了，单这小子能给自己家带来的收益，一年起码好几个小目标。 只要对方赔礼道歉，哪来回哪去，自己不介意暂时放他一马。 顾云舟神色冷静，淡淡说道。 “酒我可以喝，但喝完以后，人我也要带走。” 怀里的秦若影已经开始意识迷乱的亲吻他的脖子。 文少嗤笑一声，正对着贴过脸来，“顾云舟，我不喜欢有人跟我开这种玩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人放下，喝了酒滚蛋！” “巧了，我也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开玩笑，喝了酒带人走和你挨顿揍，我带人走，你自己选一个。”顾云舟正面直视，丝毫不让。 躲在人堆里不敢现眼的朱阔死死攥着拳头，低声默念。 “文少干他！干他妈的！”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 就见顾云舟身后一直不说话的裴志急忙站了出来，走到茶几旁，拿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 “兄弟们，酒我替小顾干了，你们随意！” 途中呛了几口，但毫不在意。 他最清楚现在需要的是息事宁人，这帮小崽子们，等自己酒散了，一个都跑不了！ 刚喝一半，手里的酒瓶子被文少一巴掌干到了地上。 挑着眉头质问裴志，“你也叫顾云舟吗？” “这瓶酒二十八万八，你配喝吗？” 裴志嘴角抽搐，努力压抑着怒气。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知道我是谁吗？” 文少怒骂一声，抬脚就朝对方的肚子上踹去！ 可却被一旁的顾云舟率先发难，一脚踢中斜胯，滚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顾云舟将怀里的冤种一把扔给身后的两人，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同裴志一起将他们推出门外！ 顺便锁好了门。 咔嚓—— 就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背后的文少已经翻起身来，一瓶子干在了他的后脑勺！ “兄弟们，给我干他！” 包间里瞬间乱成一团！ 尖叫声，叫骂声，以及各种瓶子碎裂的声音融汇交融在一起！ 顾云舟反手就是一个肘击！ 肘尖精准无误撞在文少侧脸上，两颗飞出来的牙齿正好落在朱阔面前的酒杯里！ “文少，我来帮你！” 朱阔大喝一声，从沙发上抓起一只女士包包，像是撒泼般，张牙舞爪朝着顾云舟冲去。 趁乱摸鱼，他最擅长。 却不想顾云舟前一刻还在躲避抵挡另外几人的攻势，下一刻忽然转换目标，朝着朱阔急追猛打！ 专挑他一个人揍！ 门外的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张远用力拍打着门板，大声叫骂。 “一帮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给老子开门！” 裴志还算冷静，看秦若影状态不对劲，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旁谭海阔着急得直拍大腿，打电话开始摇人。 “老杨，Baby Max三楼处女座，带家伙速来！” “什么踏马的baby处女？是包间，包间！小顾被一帮流氓围了！” “老董事长，又来？”对面声音明显犹豫。 “给你十五分钟！来不了的话，明天就把公司股票抛了吧！” “马到！” 闻声赶来的夜场工作人员，听着包间里乱作一团，急忙打电话报警。 这踏马可毁了！ 刚才包间里坐着的那几个，都是本地和隔壁北安市里名声响当当的公子哥！ 下手可是一个比一个都狠！ 听几人的意思，是有人被困在里面了！ 搞不好今天都得出人命！ 不到三分钟，裴志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老大，咱们辖区内的Baby Max夜店正在发生持械斗殴，据说情况很激烈……” “激烈你大爷！老子就在现场！赶紧带兄弟们过来！” “收到！” 十五分钟后，在秦若影被送上救护车的同时，治安属的警车也随即到来。 几名警员立马抬着重物开始破门！ 咚咚咚—— 裴志火急火燎，大声咒骂。 “这下完了，里面没声音了！” “小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把你们一个个都枪毙了不可！” 轰隆—— 结实的外门被从外撞倒。 众人急忙冲了进去。 “让开！让开！” 张远气势汹汹，想要进来卷后场，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却直接傻了眼！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硕大的玻璃艺术品茶几被打得四分五裂。 七八个衣不蔽体的女明星齐齐缩在沙发角落，脸色煞白，目光惊恐的看着不远处满脑袋血的顾云舟拿着酒瓶子骑在半死不活的文少身上，往他嘴里倒酒！ “你不是喜欢喝吗？” “今天都给我喝光！” 其余几个纹身青年，一个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疼得连呻吟都不敢太大声。 你踏妈常山赵子龙啊？ 都撂倒了？！ 那我呢？我干什么？！ “快快快！拿毛巾给我！” 裴志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急忙上去擦顾云舟头上的血渍！ “瞧这打的，怎么也得得缝十几针！” 顾云舟表情古怪，起身踢了一脚地上不断往出吐酒的文少，又指了指角落里脑袋上扣着垃圾桶的小个子。 “这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秦小姐呢？” “放心，送医院了，我派人跟着了。”裴志长舒口气。 “那就好。” 顾云舟微微点头。 虽然说刚才自己没下死手，但狠手绝对是下了。 把裴志三人推出去，一方面不希望他们受牵连。 另一方面，像这种事儿，正常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替自己摆平。 “老……老大，现在怎么办？” 一名警员凑到张远身边，小声询问。 他也看出自己的大领导今天也与此事有瓜葛，所以进门的时候，特意关掉了胸口的记录仪。 张远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大手一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带回去，连夜审！” “有几个可能需要送医院……” “我说不需要！”张远眼睛一瞪，“都是装的，看不出来吗？” “那这个……” 警员指了指只是衬衣有点被撕坏的顾云舟。 “废话，受害者当然会配合我们的工作！小顾待会儿和我坐一辆车！” “明白！” 躺在地上的文少不知何时从兜里掏出手机，有气无力的按动屏幕，发送了几条信息。 随后顺手一扔，气喘吁吁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咳咳咳……” “你们真踏马有种！” “好好好，顾云舟，老子这次不让你死，老子就不姓文！” “还敢叫嚣？” 本就受了气无处发泄的张远，上去把对方翻过来，狠狠拷上，临了还在文少后脑勺用力抽了几巴掌！ 他可不像裴志那样，什么事都按规矩来。 “你妈的！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打警察是什么后果！” 第93章 颠倒黑白 和平区治安署。 马上接近次日凌晨，依旧灯火通明。 张远办公室里，空调开到18度，顾云舟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喝茶。 刚做完笔录，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回家了。 张远在一旁笑得有些尴尬，不断的搓着那双大手。 今天这个考验，他好像有点搞砸了的意思。 除了脑袋上挨了一酒瓶，其他似乎什么忙都没帮上。 唉！ 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呀！ 噔噔噔——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名警员拿着刚从第一医院发过来的检测报告，递了过去。 “张署，医院从受害人秦某的血液里，检测出了少量γ-羟基丁酸残余，不过秦某目前正在恢复休息，暂时不能接受询问。” 张远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顾云舟解释道。 “小顾，你可能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它属于精神类管控药品，强致幻剂，服用后会……” “会很听话。” 顾云舟微微笑了笑，接过话茬。 “没错！”张远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拿到秦小姐的笔录，确定下药的就是那几个小王八蛋，这号子他们是蹲定了！” “到时候我们会要求检方以滥用管制药品，强奸未遂等罪名对他们提起公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顾云舟轻轻点头。 “麻烦张叔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家里还有个孩子呢。” “应该的，应该的！” 张远立马起身相送。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失望。 要是自己那会儿再勇敢一些就好了，考虑的事情太多，真耽误事儿！ 副局长是没戏了，今天的收获，估计最多也就够自己向上调动一级。 二人路过拘留室时，听见里面一阵吵闹，还伴随着几声沙哑的哭音。 “怎么回事？都进来了还不老实？” 张远皱了皱眉。 “报告张署，拌嘴打架，管不住……” “胡闹！把打架的拎出来关禁闭这种事，也需要我教你吗？” “不是……” 警员讪讪笑了笑，“是那个朱阔自己打自己，我们也拦不住呀……” 自己打自己？ 张远皱了皱眉，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姓文的搞出来的把戏！ 故意闹出动静，向警方示威！ “门打开！” “是！” 咔嚓—— 拘留室的铁门被从外拉开。 里面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纹身青年靠坐在墙角，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状态，虽然个个身上挂彩，但似乎看着心情还算不错。 几人中心，本就被顾云舟打得鼻青脸肿的朱阔，正跪在地上，不断朝自己肿成猪头的脸上扇着巴掌。 “文少！我错了！我有罪！”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动手惹麻烦的！” 见人进来，认错的声音又太高八度。 文少轻飘飘看了一眼门口同样在注视着他的顾云舟，站起来冷冷笑了一声。 “张署是吧？” “听见了吗？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已经帮警方找到了，你们治安署是不是该颁发个好市民奖给我？” 后面靠墙坐着的几个纹身青年发出怪异笑声。 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多了。 像朱阔这类拎包小弟，不就是拿来干这个的吗？ 今晚无非就是换个地方过个夜，就当体验生活了。 “都给我闭嘴！”张远瞪着眼睛呵斥一声，“电影看多了是吗？还好市民奖？” “治安属用得着你们审问吗？” “殴打胁迫他人顶罪，罪加一等！” “诶？” 文少眉头一挑，笑了一声，“就算你是治安署署长，也不能随便污蔑人。” “小朱，告诉他，我们胁迫殴打你了吗？” “没有没有！”跪地的朱阔立马调转膝盖，一脸惶恐摆手道，“都是我自愿认罪的！” “今天文少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受害者，是我组的局，那些女明星也是我带来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着，趴在地上朝张远站着的方向不停磕头，痛哭流涕。 “警察叔叔，你就信我的吧！” “有罪名就都算在我头上，我认罪，我悔过！” 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把挑衅视频发给了顾云舟。 要是不答应文少的要求，朱阔敢肯定，自己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凄惨百倍不止！ “看到了吗？”一旁文少吊儿郎当的摊了摊手，“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几个纹身青年笑得更加大声，丝毫不遮掩脸上的猖狂！ 张远脸色铁青，“做没做你说了不算！” “小李！” “把这几个地痞流氓，都给我分开关押，不许让他们串供！” 这是连替罪羊都找好了！ “是！” 外面立马进来几个民警，拉扯着文少就往外走。 路过顾云舟时，文少故意停下，舔了舔裂了一道口子的嘴唇，恶狠狠的看向他。 “小子，我好久没吃这么大的亏了，等我出去，一定好好款待款待你！” “你顾云舟这辈子都踏不进娱乐圈，我说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顾云舟无所谓的撇撇嘴。 “不过我比较忙，五年后的档期也需要提前预约，估计到时候不能来接你了。” 你在里面呆的时间但凡少于五年，都是对裴志这个直辖市治安局副局长的不尊重！ 文少气极反笑。 “顾云舟，咱俩走着瞧！” “嗯，你先走吧，我待会儿打车回家。” 一句话差点给文少呛得背过气去。 一边被警员推着肩膀往外走，一边大声咒骂。 “顾云舟，你踏马根本不知道你惹了谁！你完了！” 张远搂着顾云舟的肩膀来到治安属外，“小顾，为了避嫌，今天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一点。” “放心张叔，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顾云舟正要出大门，忽然外面一阵汽车刹车声。 在一台警车的带领下，五六辆黑色豪华轿车，齐刷刷的堵在治安署门口。 最前面警车上率先钻出一名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刚一下车，就踩着高跟鞋火急火燎往里面跑去。 “小文呢？我的宝贝呢？” “快出来让妈妈看看！” 片刻之后，警车主副驾上才走下两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 “老裴？！你不是回去了吗？” 张远盯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老战友诧异道。 怎么还把局长请来了？ 一个普通的治安案件，用得着惊动市局吗？ 裴志身边跟着的，正是尚京市治安局局长杨志坚！ 只见裴志不停的朝二人使眼色，转头对身边微胖中年男子介绍道。 “杨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杨志坚冷冷扫了一眼正准备出门的顾云舟。 “误不误会，你说了不算！” “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顾云舟吧？” “是。” 顾云舟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那个女人是从警车上下来的，看样子和裴志口中的杨局关系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怒哼一声。 “来人，给我拷上！” 张远一惊，赶忙挡在顾云舟前面。 “杨局，怎么回事儿啊？我刚给受害人录完笔录，拷他干什么？” 老裴这不是瞎搞嘛！ 有什么问题，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呀！ “干什么？” 杨志坚冷笑一声，“夜店里的监控显示得清清楚楚，你们四个酒后进人家包间寻衅滋事，打伤无辜民众！” “你还敢问我干什么？” “不是杨局，我和老裴当时就在场！这帮兔崽子给受害人吃了管制药物，还搞非法集会，我们是去救人的！” 张远急忙解释道。 “住嘴吧你！救人？”杨志坚眼睛一瞪，“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救人的？” “二十多年的老警察了，喝了酒以后，你有执法权吗？！” “现在开始，暂停你的一切职务，平安区治安属由我统一指挥！”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任何涉案人员都不能离开这里！” …… 凌晨五点。 欢欢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瞪着一双大眼，满脸宠溺的爷爷，轻轻问了一句。 “爸爸还没回来吗？” 蒙天南笑了笑，“没准跑哪浪去了，你快睡觉，爷爷等他。” 这是小孙女晚上第七次找爸爸，看来顾云舟对嬛嬛是真的好。 “不会的，爸爸从来不会夜不归宿，他担心我一个害怕。” “是吗？” 蒙天南摸了摸怀里的小脑袋。 臭小子还挺够意思。 怪不得跟女人happy都选在下午，看在你这么照顾欢欢的面子上，记你一功！ 不对…… 应该是再记你一功！ 咔嚓—— 只听客厅里传来一阵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欢欢眼前一亮，急忙脱离爷爷的怀抱，兴冲冲跑了出去。 “爸爸回来了！” 但迎接她的，却是谭袅袅那张满是憔悴的脸。 “你爸爸出事了。” 第94章 呜呜呜，爸爸要踩缝纫机了 “爷爷！有人欺负爸爸！” 欢欢嗷得一嗓子！ 爷爷？ 谭袅袅一愣，他出来了？ 上次顾老四来她家里胡闹，想要鸠占鹊巢的事，谭袅袅是知道的。 虽然在顾云舟的劝说下没有亲自过来，但把这个脑子有泡的老家伙送进看守所，她也出了把力。 只见一个老头不急不忙从卧室走了出来。 谭袅袅暗暗哼了一声，看着一脸正气，整天就搞这些没谱的事儿！ 这次来讨好欢欢，肯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蒙天南第一眼看见谭袅袅，就断定这个女人绝不是上次和顾云舟开房的小美。 能随便开门进来，应该是顾云舟资料里显示，这栋房子原来的女主人。 好像姓……姓谭。 “来了。” 蒙天南友善笑笑，主动示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听嬛嬛说，这个姑娘对她也十分不错。 却没想到对方似乎并不领情，冷着脸回应道，“我知道你。” “哦？你也听说过老夫的故事？” “何止听说过，简直如雷贯耳！” 谭袅袅没好气道。 你还骄傲上了？ 和顾云舟一样，没皮没脸！ 只不过我的男人是好的那方面，这个没素质的老头儿是坏的那方面！ 蒙天南哈哈大笑，谦虚的摆了摆手，“都是虚名而已，不要紧张，老夫以前是有过一些成绩，不过那都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儿而已！” 五号和七号也真是的。 在外面负责暗中保护也就算了，干嘛非得跳出来把老夫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 保家卫国不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嘛！ 以后得让他们多多注意一下。 谭袅袅眼角抽搐，我紧张你大爷！ 还虚名？还成绩？ 做烂赌鬼，吸亲儿子血你自豪是不是？ 再敢像上次一样整幺蛾子，老娘把你这身老骨头都给你拆了！ 换作往常，她指定要和这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掰头掰头，可现在谭袅袅并没有这个心情。 一把拉过欢欢。 “宝贝，你跟阿姨先回家，你爸爸那边情况有点紧急，被扣在治安署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嘿？ 蒙天南浓眉一挑，你这小姑娘还真不客气。 让你不用紧张，也没让你这么放松啊！ 不说点好听的也就罢了，干嘛非得把老夫的孙女儿也带走？ “顾云舟怎么了？嫖娼被抓了？” “呸！” 谭袅袅啐了一声，“聚众斗殴！”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那么没谱儿？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 蒙天南轻笑一声，“不就是打个架嘛，老夫年轻时也经常打架，年轻气盛而已，和被打的人和解一下不就完了嘛！”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经历过风浪，这点小事儿看把她急得！ 谭袅袅瞪了他一眼，“顾云舟不是普通的聚众斗殴！” “他是收到消息，说一个女性朋友被人下药有危险，顾云舟酒后带着两名治安系统的警察还有……还有我爸，去人家私人聚会的夜店里救人去了！” “被打的那几个人也不简单，都是尚京市和北安市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哥，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顾云舟现在连电话都不能打，要不是谭海阔涉案情节较轻，她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救人？”蒙天南疑惑，“好事儿啊！” “好什么好？” 谭袅袅气鼓鼓道，“现在对方律师找到的证据对顾云舟很不利，夜店监控显示，是顾云舟先动的手，并且在场十几个证人的供词也很一致，他们只是普通聚会，没有违法乱纪行为，是顾云舟冲进去不分青红皂白打的人！” “被打者的伤情鉴定也出来了，三人骨折，两人脑震荡加肋骨挫伤，对方现在明确表示，拒绝和解，并准备提起诉讼！” “我咨询过了，如果顾云舟罪名坐实，视情节轻重，会判处3到6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话音刚落，就听欢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爸爸要踩缝纫机了！” “还要踩好几年！他一定会很辛苦的，呜呜呜……我不要爸爸坐牢！” 谭袅袅一脸心疼的蹲下身子，抹着小家伙脸上的泪水。 “欢欢别怕，阿姨也请了尚京市最好的律师，会尽全力保护你爸爸的！” 唉…… 秦若影也是个笨蛋废物！ 自己被下药了，录口供的警察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当初是怎么粉上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女人的？ 欢欢噙着泪花，重重点头。 一旁的蒙天南皱了皱眉。 听这小姑娘的意思，顾云舟是被诬陷的呀！ 按照他本人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虽然嘴碎了些，甚至当初把病床上的自己怼的遍体鳞伤，但为人绝对没问题！ 当今社会的道德环境下，能把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儿从水里救出来，不怕摊上事，也要背着他跑到医院急救，甚至二话不说，垫付医药费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随便闹事的混账？ “被打的人什么身份？” 谭袅袅头也不抬，“北安市万禾娱乐文家的公子哥，叫文星宇。” 哼，帮不上什么忙，屁话还这么多！ “万禾娱乐？没听说过……” 蒙天南挠了挠头。 谭袅袅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您这个阶层的人，当然接触不到这种人物。” 什么水平？还煞有其事的说这么一句。 万禾娱乐的大股东文成，那可是大夏福布斯排行榜上前十的巨富，自己家的金潭集团，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 文家手里所掌握的关系网，根本不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所能理解的。 顾云舟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 自己请的律师就算再厉害，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估计最后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蒙天南揉了揉眼角，“这你倒是说对了，老夫这个阶层确实接触不到这种级别的人。” 娱乐公司？他们好像不太够格。 “不过我有办法！” 蒙天南嘿嘿一笑，掏出手机，按出4个号码。 对方一秒接通。 “五号，帮我查查北安市万禾娱乐文家的公子哥文星宇，我要他的过往履历，现在！” “是！蒙老！” 电话那头立马答应。 忙着给欢欢收拾衣服的谭袅袅眼神怪异。 他给一节电池打了个电话？ 比我还能演！ 不对……肯定是精神失常了！ 当下决定立马带着欢欢赶紧远离这个头脑不清醒的老家伙！ 但一想，这毕竟也是自己未来的公公，硬晾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要不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人接走？ 纠结之际。 对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蒙老，查清楚了。” “文星宇，29岁，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 “说重点，他之前有没有犯罪记录？”蒙天南打断道。 “近三年，有过15起涉及文星宇胁迫女性，违背妇女意愿的诉讼案，包括强奸、殴打等暴力行为，但很巧的是，对方都在发起诉讼的一天内撤诉了。” “嗯……我知道了。” 蒙天南眼神闪烁，心里有了个大概。 惯犯吗？ 他确实不了解娱乐圈，但也绝不会认为这种事是巧合！ 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顾云舟不是过错方！ 这就好办多了！ 他刚才是有点犹豫，如果顾云舟真的因为发酒疯打了别人，这个忙他也会帮，但心里绝对没那么舒服。 毕竟做了一辈子军人，是非对错的原则是自己的底线！ 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是惩奸除恶，这个忙不但要帮，还得大张旗鼓的帮！ “你是叫谭……” “谭袅袅！” “嗯，谭袅袅，现在带我去关押顾云舟的治安署，我不太认识路。” 谭袅袅咬了咬牙，“治安署这种地方，你自己不熟吗？” 跟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一年能被逮进去七回的老东西！ “武警那边我比较熟，治安系统这里嘛……一般。” 蒙天南也不在意，笑了一声，“先走吧，快天亮了，没准还能在人家上班前吃个早点。” 说着，也不管谭袅袅同不同意，拉着欢欢的小手就出了门。 谭袅袅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乱来就乱来吧，大不了让这老东西大闹治安署，把他也送进去陪顾云舟。 顾云舟在里面呆闷的时候，还能揍一顿他放松一下心情！ “蒙老！” 蒙天南刚一出门，隐藏在暗处的五号和七号就迎了上来。 “尚京市警备队的指挥官现在是谁？还是小吕吗？” “是的蒙老，您交代过，寻人途中不要随便动用特殊关系，所以您来尚京这一个多星期，吕司令并不知道。” 五号回答道，这位他口中的吕司令，当初是蒙老一手带出来的兵。 “给他打电话，让他帮我一个忙。” “还有，七号去联系北安市治安部门，把刚才那个文星宇以往的档案，都给我调出来！” “是！” 第95章 你女朋友真老 “顾老四！你踏马赵子龙啊，七进七出？！” 王大花满脸的意犹未尽，一巴掌扇在身旁刚点了一根事后烟的顾老四后背。 “别在意这些细节，你就说刚才猛不猛吧？” “猛个屁！还不如……” “还不如谁？”顾老四猛的转身，脸色不悦。 “还不如老娘去菜市场挑一根呢！” 王大花眼神略带躲闪，但总归是糊弄过去了。 “胡扯，现在的蔬菜都有农药，还是用我比较健康！” 顾老四嘿嘿笑了几声，猛猛吸了几口，又爬上了床。 “来！快过来！续上……” 王大花欲拒还迎，粗壮的胳膊正要往对方脖子上搂，就听枕头旁的电话响了起来。 顾老四不满的撇了撇嘴，“谁呀，这么早打电话，肯定是性生活不和谐！” 骂归骂，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个？” “你好，我是尚京市平安区治安署的民警，请问是顾云舟的父亲顾老四吗？” 顾老四脸色一紧，一听是警察，下意识想要立正站好！ “是，是！” “你儿子顾云舟昨夜参与了一场性质恶劣的斗殴活动，现在正被我们扣押着，需要你……” 顾老四一听这话，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表情，立马接过话茬。 “需要我再帮忙提供顾云舟其他的犯罪线索？” “我说！” “他道德素质败坏，拒绝赡养亲生父亲，还有家暴倾向，对了！他的钱也不是正道来的！我怀疑他参与了犯罪活动，还有他家里那个小杂……小姑娘，也是被这小子拐卖来的！” “请警察同志明察秋毫，坚决不要放过这个败类！” 说完，长长出了口气。 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天有眼啊！ 终于把这小子抓进去了！ 小畜生，你也有今天？！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似乎也没想到顾老四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大义灭亲。 “顾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顾云舟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我们需要他的直系亲属过来签个字……” “情况特殊？是需要枪毙吗？” 顾老四好奇道。 “不是枪毙，没那么严重……”对方无奈道。 “那太遗憾了，如果只是签字这种小事，我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处理就行。” “我还有事，先挂了，警察叔叔再见！” 说完，立马按下挂断键，接着手机关机，塞到枕头下面。 “干什么？顾云舟怎么了？” 一旁的王大花一脸期待。 “妈的，出了事儿想起老子来了！被治安署的逮了呗！” 顾老四哼了一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遗产还能继承给老子，这治安署办案效率真低！”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你还来不来？” “来！当然得来！”顾老四钻进被窝，荡笑着爬了上去，“怎么说也是一件喜事，必须得庆贺庆贺！” “老子这次必须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30s后。 “呃啊——” “废物……” 与此同时，和平区治安署。 杨志坚脸色阴沉的瞪着办公桌前表情尴尬的二人。 把一叠证人供词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听见刚才小李打电话了吗？” “这踏马就是你们口中的大人物？！” “他顾云舟被抓了，亲爹都要举报，可想而知，这小子在外面干了多少缺德事！” 裴志深吸口气，“杨局，顾老四这个人我打过交道，本来就是那种薄情寡义的家伙，而且我推算，这里有家族内斗的原因在里面……” 话音未落，对面的杨志坚猛的一拍桌子。 “裴志！你是不是脑残电影看多了？” “还家族内斗？！你怎么不说是宗门斗争？！” “刚调任到市局，就给我捅娄子，你知道那个文星宇是什么人吗？” “要不是你涉事情节较轻，人家大人大量表示不追究，你穿着的这身衣服都得给我脱下来！” 见杨志坚越说越气，裴志暗暗叹了口气。 本以为都到这种时候了，顾云舟背后的人怎么也得露面表个态，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种局面！ 他现在也有点拿不准顾云舟到底是什么身份。 难道真像杨局说的那样，是个到处招摇撞骗的混子？ 之前帮自己调到市局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巧合？ 可即便如此，裴志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顾云舟，毕竟相识这么长时间，二人的交情在那摆着呢！ 现在就算很难把小顾捞出来，也得尽力减轻他的罪责！ “杨局，我觉得……” 话刚说一半，身边早已按捺不住，脸色难看的张远忽然发飙。 砰的一声将脑袋上的帽子摔在地上，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警服。 指着自己脑袋上还残留的伤口大声道。 “看见了吗？这踏马就是昨天那帮孙子给老子打的！” “张远，你要干什么？！”杨志坚大声呵斥。 倒反天罡！ 你小子想要造反吗？！ “我干什么？”张远脸色憋得通红，“老子当警察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警察需要犯罪分子原谅的！” “老子喝了酒怎么了？眼睛又没瞎！” “我踏马一个警察在现场，说的证词你们不信，信一帮寄人篱下的娘们？” “那姓秦的姑娘体内都检测出管制药物成分了，还他妈说这帮孙子没问题？” “你证据呢？！”杨志坚猛的站起来，怒目而视，“你看见他们下药了吗？” “人家说那是秦若影自己服用的精神类药物，医院后来给出的诊断报告也显示，该女子神经控制系统部分失调，有什么问题？！” “假的！都是假的！” 张远面红耳赤，“什么狗屁治安局局长，在你手底下办事，老子觉得恶心，知道吗？！”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昨晚来的那个老娘们早就认识，一丘之貉！” “告诉你杨志坚，老子是想往上爬，但老子不会像你一样没底线！这警察老子不干了！” 说完，重重踹了一脚杨志坚面前的办公桌，扭头就走。 要是换作以往，裴志一定会劝自己这个脾气暴躁的老战友冷静一些。 但今天他不想。 如果不是自己还需要在顾云舟的案子上努力争取，他都想把那些所谓的狗屁供词甩杨志坚脸上！ 作为当事人，他们二人最清楚昨晚夜店包厢里发生了什么。 当警察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这么憋屈！ 杨志坚还在大声对着门外叫骂。 “滚！赶紧滚！” “这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门口站着的小李默默叹了口气，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 杨志坚没好气道。 “杨局，一大早治安署这边来了好几波人，都是要保释顾云舟的……” “谁？” “金潭集团的前任董事长谭海阔，我市着名画家程大器，还有……还有昨天的受害人秦若影，在隔壁大厅里都哭成一团了。”小李小心翼翼道。 “保释？” 杨志坚冷哼一声，“顾云舟的案子还有好多违法犯罪线索没挖掘出来呢，他们说保释就保释？” “都打发走！” “还有那个秦若影，让人带着她去做尿检，然后好好给我审，她是从什么地方接触到管制药品的！” “这个……” “这个什么这个？你也想撂挑子走人？”杨志坚眼睛一瞪。 小李立马站直敬礼，“我立马去安排！” 低着头的裴志死死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干警察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分明是受害者，还得被逼着去证明自己没有违法犯罪行为。 太他妈的憋屈了！ 就听走廊里忽然传来一声女士轻笑。 “这就对了嘛杨局，一定狠狠打击顾云舟的保护伞！” 裴志皱眉回头，是昨天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也是文星宇的母亲，叫李丽珍。 此时的李丽珍轻轻搀扶着刚从拘留室里接出来的儿子，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律师。 杨志坚见状，立马换上笑脸，上前握手。 “星宇怎么样？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牙都被那个黑社会打掉两颗，他们都觉得我家星宇好欺负，下手真黑，我这个当妈的再不来，还真被你们队伍里的败类颠倒黑白了！” 李丽珍翻了个白眼，身旁的文星宇笑得灿烂。 “裴局……不对，是裴——副——局！” 文少故意拉长声调，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志一眼，“昨晚那瓶酒，你起码喝了有四分之一，是不是得给我结一下账？” “我给你打个折，5万整怎么样？” 裴志浑身颤抖，“你……” “别急别急！” 文星宇表情浮夸，像是受到惊吓般连连摆手，“开玩笑而已，警察叔叔声张正义，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你要钱呢？” “裴志，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杨志坚叹气摇头。 看向对面母女俩，“二位放心，现在证据充足，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诬陷任何一个好人！” “我当然放心杨局的能力！”文星宇微笑点头，“不过呢，我现在想见见这个顾云舟。” “你见他干什么？”裴志语气不悦。 文星宇表情玩味，“我这个人呢，比较善良。” “如果顾云舟认错态度良好，我不介意当场原谅他，怎么样，爽快吗？” 裴志也不傻，当然知道这小子叫顾云舟过来，就是为了耀武扬威，一雪前耻。 怎么可能和解？ “不可能！没有这个先例！” “怎么没有？”杨志坚立马否认，“人家大人有大量，想要和施暴者交流，看能不能私底下解决问题，你这是什么态度？！” “星宇，我知道你的为人，也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别急，我替你去安排！” “咱们用不用换到其他地方见面？” “不用！”文星宇挑衅的斜了裴志一眼，“就在这里，而且裴——副——局也得在场！” 五分钟后，睡眼惺忪的顾云舟戴着手铐被从拘留室带了过来。 进门时还在打哈欠。 不经意间扫过一脸得意的母子二人，表情疑惑。 “文少，你女朋友真老，有六十了吧？” 第96章 我就说我没有看错 “这踏马是我妈！” 文星宇牙齿咬的咔咔响。 他属实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都到现在了，还敢逞口舌之快！ 妈的！ 你等着！ 但顾云舟一句话，却险些让他忍不住当场爆发！ “你妈？” 顾云舟表情诧异，“那你们的事，你爸知道吗？” 噗嗤—— 裴志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被一旁的杨志坚瞪了一眼。 还得是小顾呀！ 不管遇到什么状况，反正场面上，他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口恶气出得真踏马的爽啊！ “我草……！” 只见文星宇瞬间破防，挣扎着上来要干顾云舟一顿！ 有生以来的这二十多年，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况且还是一个卑贱的阶下囚！ “星宇，冷静！快冷静！” 李丽珍急忙招呼身旁律师，抱住儿子，不敢让他乱来。 这要是在治安署里明目张胆的打人，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踏马弄死他！” 文星宇双眼充血，不依不饶。 顾云舟啧啧摇头，“看来你爸不知道……” “贵圈真乱！” 这下连拦着儿子的李丽珍都有些忍不住了，气得直喘粗气，真想上去给这小子两巴掌！ 愤怒的看向杨志坚。 “杨局！这就是他道歉的态度吗？” “咳咳咳！”裴志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象征性的劝了一句，“小顾，少说两句！” 我要是能做主，你就算把这小子喷褪一层皮，我也能给你担下来。 可惜现在不是。 杨志坚脸色阴沉，这个顾云舟不但是在挑衅对面那母子俩，更是在蔑视自己的威严！ “顾云舟，你给我老实点！是不是想被关禁闭？！” “这是我给你争取到减轻罪责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珍惜，现在立马给我滚蛋！” 顾云舟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帮我争取到蹲号子的机会我倒信。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把我拎过来是要干什么？ “哦，那我走了。” 说完，掉头朝门外走去。 裴志也是十分配合，“小李，再把小顾带回去！” 屋子里其余几人脸色一变。 这踏马是他求我们，还是我们求他？ 杨志坚嘴角抽搐，文星宇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会不知道？ 现在让小文把这个逼装出去，对他来说，甚至比日后给顾云舟定罪更重要！ 自己既然暗中答应照顾，就必须照顾到底！ “给我站住！”说话间不满的斜了一眼裴志，“裴局长，现在和平区治安属由我指挥！” 言下之意，你别踏马瞎掺和，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顾云舟，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受害者代理律师，请现场阐述一下你们目前掌握到的证据。” 走到门口的顾云舟又被讪笑的小李带了回来。 “对！让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知道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 李丽珍气急败坏的大声吩咐律师。 中年律师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一本正经道。 “我的当事人文星宇先生，在昨晚受到嫌疑人顾某无端殴打后，身体躯干多处挫伤，伴随出现中度脑震荡症状！” “最严重的是，口腔左侧上方第四、第五颗臼齿因被重击导致脱落，鼻黏膜受损，左侧眼底出血，经专业医疗机构评定，已构成二级轻伤！” “鉴于嫌疑人的文化水平所限，可能不知道致人二级轻伤会被如何量刑，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强调一下！” “我方会起诉嫌疑人顾某，用不正当手段，入侵私人场所，构成非法侵入罪，并以暴力手段提出恶劣条件，构成故意伤人罪以及恐吓罪，我方将要求法官对犯罪嫌疑人判处5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赔偿文星宇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共计198万3千6百32元！” 律师说完，朝着杨志坚和身旁的母子二人点了点头。 李丽珍露出满意的笑容，小贱种，你以为自己还是像以前街边打群架一样，拘留几天就完事了？ 太天真了！ 今天就让你尝尝被权力和金钱支配的滋味！ 哼哼—— 文星宇冷笑了一声，用力挣脱母亲的束缚，不急不慢走到顾云舟面前。 “小子，这回听明白了吗？” “还记得你昨天跟我说的话了吗？现在到底是谁要约谁的档期？” “哈哈哈哈哈哈——” “跪下来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看看我会不会突发善心原谅你！” 蝼蚁！ 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弄你比弄一只蚂蚁还容易！ 裴志听着耳边猖狂的笑声，眉头紧皱看向杨志坚，“杨局，就算顾云舟犯了错，但在这种场合，对方也不应该让他下跪认错，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别扯那些乱七八糟！”杨志坚不耐烦的摆摆手，“人家受害人要求施暴者道歉有错吗？” “不过是言语激烈了一些，跪不跪是他自己的事，你跟着瞎捣乱什么？” 裴志死死咬了咬牙，真想一拳给这个胖子爆个头！ 你屁股也太他妈的歪了吧？ 五年牢狱之灾，对于一个正处20多岁的大好青年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还需要支付对方近200万的赔偿金！ 顾云舟分明是去救人的，可为什么要被权力如此操控人生？ 裴志心中异常愤怒，此时却又无能无力。 却见顾云舟表情疑惑的扫了一眼眼前的文星宇。 “我为什么要请求你的原谅？” 文星宇一愣，瞪着他道： “你踏马傻波一吧？” “关你五年，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又不考公，为什么会完？”顾云舟反问一句。 这是什么脑回路？ 其余几人愣在原地。 文星宇嘴角抽搐，这种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发现对方是空气的感觉，让他心中愈发憋屈！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见到过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无论是女人，跑车，还是别人所提供的情绪价值，只要他想要，无论谁都得给！ 文星宇额头青筋跳动，刚刚压下去的泄火，瞬间又窜了上来！ 李丽珍见儿子浑身颤抖，隐约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征兆，立马对着顾云舟高声训斥道： “你出来以后不用吃饭的吗？” “我看到时候还有哪个工作单位敢要一个关了五年的劳改犯！饿死你个小王八蛋！” 顾云舟咧嘴笑了笑。 “我本来也没有工作单位呀……”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只要我不出来，劳改犯还真就是个铁饭碗！” 你们不知道我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吗，想让我破防，开玩笑…… “裴叔，我得咨询一下，如果现在想要凑个整，还有什么其他途径吗？” 裴志茫然，“凑……凑什么整？” “刑期凑满十年啊，我又没低保，能多混几年白食吃，总归是替自己多找了份保障！” “要不我再揍他一顿吧，凑个一级重伤。” 说罢，揉着指关节开始活动筋骨，嗤笑着盯着文星宇。 “说吧，还有哪颗牙用着不顺嘴？我这次帮你一起换掉！”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不论是裴志还是昨晚所谓的证据，在如今都指望不上。 这个姓文的，已经掌握了自己命运的绝对操控权，完全有能力篡改所谓的证人供词。 但既然以前的证据不能为己所用，那不如现场创造证据！ 就算不能作为理论依据给文星宇定罪，起码也得把他一起拉下水！ 顾云舟很清楚，目前唯一的自救方法，不是自己去解释错误，而是让敌人犯错！ 果不其然，顾云舟一副反客为主，高高在上的模样，彻底扯断了文星宇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 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压抑的怒火，直接扑了上去，将顾云舟压在身下！ “别踏马以为你进去就没事了！” “老子杀你爸，老子杀你妈！” “还有昨天那个秦若影，等老子出去以后，立马叫二十个人去玩她！拍成视频，下次探监的时候放给你看！” “星宇！住嘴！”李丽珍大惊失色。 就算你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在治安署直接说出来呀！ 刚才还在帮腔的杨志坚，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没脑子的蠢货！ 只见文星宇狠狠掐着顾云舟的脖子，大声叫嚣道，“怕什么？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老子今天就是要让这小子跪在地上求饶，不管是用说的还是用打的，谁也拦不住！” “你过分了！”李丽珍冲上来用力拉住儿子想要挥下去的拳头！ “有什么话出去说！” “你这样做，让杨局很难办的！” “难办？再给他五百万！看他难不难办！”文星宇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吼叫着。 顾云舟嘴角一勾。 不动声色的朝着裴志使眼色，执法记录仪呢？快偷偷拿出来呀！ 门口站着的小李看情况不对，急忙退出去关好了门，并且招呼楼道里的同事赶紧离开。 这些秘密不是他们一个小警察能听的！ 刚才杨志坚的纵容，让文星宇越来越肆无忌惮！ 老子家里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帮忙，手都不让动，还要你有个屁用！ 今天这口气，我必须出了！ “裴志，你也出去，叫所有人离开办公楼！” 杨志坚咬牙看了一眼身旁想要上前制止的裴志。 “杨局！你这是在违反纪律！” 裴志怒目而视。 杨志坚深吸口气，“你也是老警察了，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听我的，这种事你我不办，还会有其他人来办！” “裴志，你很有希望在退休前再往上升一升，别让我失望！”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如果你裴志还想吃这碗饭，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文星宇笑容更加猖狂，“听见了吗？裴副局！” “再不走，老子连你一起打！” 裴志脸色无比难看。 他知道情况可能会很糟。 但没想到会这么糟！ 甚至连杨志坚这个级别的人物，都能不顾组织纪律，义无反顾的站在对方那面！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从没想过，当警察会有一天要被迫向恶势力低头。 还是在治安署署长的办公室里！ 说出去真是又可悲又可笑！ “去尼玛的！”裴志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局面，开始解身上警服的扣子。 “老子当警察不是来看你们胡作非为的！” “裴叔，其实你可以出去的……”顾云舟挤眉弄眼。 你要是没带记录仪，赶紧出去找啊！ 但对方明显没意会他的意思。 “小顾，今天真让他得逞了，不止对不起你，我姓裴的这张脸也被丢尽了！” 反正这个副局长也是小顾给的，还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云舟心中一凉。 完了！遇到猪队友了！ 人头送他嘴边，他按了个金身，让人家丝血跑了！ 裴志正准备好好收拾一顿这个目无王法的败类，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的踹开！ 刚刚负气出走的张远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一字一句道： “老裴！我！就！说！我！没！看！错！” 第97章 摩托车上不了二楼 “张远！你要干什么？！” 杨志坚一见来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已经不是治安属的人了，赶紧给我关好门出去，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今天本就让这个没脑子的富二代搞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这个刚被革职的手下，竟然还敢进来耀武扬威？！ 被接二连三打断泄愤的文星宇表情扭曲。 “都想露露脸是不是？” “好啊！今天都他妈的别走了！” “杨志坚，你教育不好手下，老子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说着，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朝张远脑袋上砸去！ 砰—— 张远却是毫不犹豫，朝着对方肚子势大力沉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踹翻到地上。 “呸！渣滓！” “啊——” 李丽珍尖叫一声，急忙上去搀扶。 “警察打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杨局，快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坐牢！！！” 杨志坚怒不可遏，用力拍打着桌子。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把这两个治安系统里的败类给我关起来！” 顾云舟一脸懵逼。 卧槽？ 你也喝假酒了？ 还没等屋子里的几人反应过来，只见外面忽然涌入一队穿着军装的士兵，手里竟还都拿着真家伙。 单单是气势，就压得众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一名看着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军官服，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 “和平区治安署，现已被尚京市警备处强制管制！” “在场所有人，放弃抵抗，接受调查！” 强制管制？ 接受调查？！ 杨志坚脑子一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吕司令，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警备处有行动怎么不通知我呀？” 来人他认识，正是本地警备处最高指挥官——吕俊毅。 警备处和市治安局虽然并非名义上的上下级关系，职责也不同，但警备处一旦出动，就说明社会维稳上面出了大问题！ 有些事情，是他都没权利过问的！ 吕俊毅表情冷峻并不答话，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待出鞘的利剑，让人望而生畏。 扫了一眼众人。 “谁是顾云舟？” 顾云舟心里一惊，冲我来的！ 我就是打个人而已，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不情愿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我……” 这大哥看着不怎么面善啊。 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下令扫射的主…… 吕俊毅微微点头，忽然从一旁捡起刚才文星宇脱手的烟灰缸，直冲冲走了过来！ “大哥！有话好好说！” “有本事你别架枪，咱俩单挑！”顾云舟立马捂住脑袋。 心想这下完了。 号子里蹲十年绝对打不住，看这架势，起码还得在病床上也躺十年！ 但意外的是，对方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直接把烟灰缸递到他面前。 “给你二十分钟。” “啊？” “带进来！” 吕俊毅一声令下，顾云舟就看到昨天被自己打的那几个公子哥神情惊恐，被几名士兵接二连三的推进了屋子！ “什……什么意思？” “二十分钟还不够？最多半小时，不能再多了！” 吕俊毅挑了挑眉，“下手别太重，闹出人命不太好看！” 听到这话杨志坚心里咯噔一声。 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 脑袋上立马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会的……不可能！ 绝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一个没背景的骗子，何德何能可以惊动警备处？ “吕司令！你这是干什么？！” “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吕俊毅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现在的级别，不够我给你解释！” “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束手就擒，你……接受调查！” 顾云舟瞳孔一缩。 他刚才让自己下手不要太重，否则不太好看，而不是不好交代…… 这就意味着，这里没有人有这个面子，需要这大哥交代！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可以为非作歹！ 但这是因为什么啊？ “张……张叔，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顾云舟一脸疑惑的看着眉开眼笑的张远。 “还装？” 张远意味深长道，“不愧是职业演员，演得真像！” “行！小张今天就给你打个样！” 话音刚落，立刻拽过顾云舟手里的烟灰缸，快步上去，朝着还在愣神的文星宇脑袋就是重重一击！ 砰—— 这一招势大力沉，血水顺着文星宇的侧脸就流了下来，抱着脑袋大声哀嚎！ 一旁扶着儿子的李丽珍尖叫一声，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爽！” 大仇得报的张远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刚才还在洋洋得意宣读顾云舟罪行的中年律师，顿时吓得连连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站着的吕俊毅盯着张远微微摇头，“张远，听清楚指令，今天只能是他动手，如果人被你打坏了，可是要负责的！” “明白！了然！” 顾云舟愣在原地，眼神呆滞的看着手里，张远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一根橡胶警棍。 “小顾，哥几个都出去了，半小时后见！” 就听旁边的军官一声令下，除了昨晚在场的几名公子哥，其他人全部被士兵带走，就连杨志坚和裴志也不例外。 砰—— 房门紧闭。 顾云舟摸了摸下巴，缓缓站了起来。 他也在思考，按理说自己的关系到裴志这个副局长这里，就已经到头了。 身边也没有人牛逼到能把警备处的人请来呀！ 唉！不管了！ 先打了再说！ 正像你去洗脚城，最重要的不是跟技师谈价钱，而是做项目。 就算事后对方发现你兜里没钱，反正已经进去过了…… 几个发型乱成一团的公子哥见顾云舟一脸笑意的朝自己走来，赶忙畏缩的往角落里躲！ “顾……顾云舟！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不能打我！” “你爸是谁，你妈没告诉你吗？” 咚—— 一棍子！ “顾云舟！我爸是王刚！”第二个绿毛见同伴挨揍，立马表明身份。 “王刚？有枪吗？” “没有……” “那你叫唤什么？” 咚咚咚—— 轮到文星宇，此时的他已经满脑袋是血，眼睛都眯得快睁不开了，一个劲儿的往背后的桌子上靠。 “顾云舟，你踏马敢动我一下试试！” “老子出去以后要你的命！” 直到现在，他依旧相信自己能有翻盘的机会！ 顾云舟狞笑一声，警棍在手里颠了颠，“动一下肯定是不够的，而且你好像出不去了！” 不大的办公室里，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走廊里的办案民警听到动静，一个个脸色发白！ 局长这是把什么人抓回来了？ 单看杨志坚一直以来的态度就知道，那几个小子的背景可是不一般呐！ 现在竟然被顾云舟按在治安署的办公室里狂揍？ 就算是尚京市治安系统里说一不二的杨志坚，刚才想使坏都得把人清出办公楼再偷偷办事。 而警备处的人，现在更像是为顾云舟腾开场地，为了不限制他的发挥，才没让他们进去。 根本不避讳让旁人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的“惨案”！ 如此明目张胆，简直匪夷所思！ 这帮民警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治安署街对面的面馆。 蒙天南将一颗鸡蛋夹成两半，小心翼翼送到小孙女儿的碗里。 “多吃鸡蛋，长身体！” “嗯嗯！” 欢欢重重点头，大口吸溜着面条。 一旁的谭袅袅表情烦闷，看着面前的食物，一口也吃不下去。 对着街对面的治安署望眼欲穿。 “我刚才看见一队持枪的军人走进去了，不会是去找顾云舟的吧？” “他犯了多大的事，够不着枪决立即执行吧？” 蒙天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顾云舟是怎么把你勾搭上手的？能让你这么着急他的安危？” 穷小子和美女房东的故事？ 啧啧—— 真老套！比我都老！ 谭袅袅怒目而视，“我就是喜欢他！关你屁事！” “你不帮忙还在这说风凉话，你是怎么当爹的？！” 蒙天南笑而不语。 就见门外谭海阔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出大事了袅袅！” “我在外面听见二楼办公室里有人被打得哭爹喊娘，小顾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 谭袅袅脸色一白，险些晕过去。 “这里可是治安署，他们凭什么敢这么做？！” “治安署怎么了？很厉害吗？”对面的蒙天南嗤笑一声。 “里面有人做错事，一样得接受惩罚！” 他故意不把话说明，单纯就是想看看谭袅袅着急的样子。 二人扯了一路，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姑娘把自己当成顾云舟那个不成器的爹了！ 这委屈可不能白受！ “你你你……” 谭袅袅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全然没有平时霸道女总裁的风范。 一怒之下，转身出门。 就听路旁传来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个高挑的身影坐在上面用力拧着把手，把油门轰到最高！ “小雨！你冷静啊！” “我冷静不了！我要冲进去救顾云舟！” “道理我都懂，但摩托车上不了二楼啊！”程大器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那是你上不了！快让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撞！” 第98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谭袅袅，这个正在轰油门的女子，跟顾云舟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又一个吗？ 一阵酸楚油然而生。 上次在床上“偶遇”秦若影，她就暗中怀疑过二人的关系。 很明显，秦若影当时索吻的力度，以及事后的表现，都表明二人都把对方当成了同一个人…… “唉……冤家……” 谭袅袅幽怨叹了口气，然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趁着前面二人还在争吵的功夫，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别的女人能做到的，我会做不到？ 笑话！ “你是谁？”程小雨皱眉转头，盯着这张冷艳的脸庞，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她长得有点像……我的初恋…… “顾云舟的未婚妻。” 谭袅袅冷漠回应，故意挺起胸脯，顶了顶对方的后背，像是在宣示主权。 程小雨莫名脸颊一红。 又羞又气。 好长时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已经被顾云舟掰直了。 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有反应。 狗东西！ 你果然在外面养了小的！ 还这么漂亮！ 不对……她好像比我大…… 也不对！那她也是小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 “跟我去救他！” 耳边传来的声音不容置否。 程小雨又想抗拒，又莫名其妙想多听一会儿。 我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是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吗？ “不要指挥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脚下一松离合，摩托车在程大器焦急的劝阻声中，慢悠悠的开了出去。 嗡嗡嗡—— 一只路过的小电驴不急不慢超过二人，车主表情怪异回头看着这辆架势唬人的骚粉色摩托在马路中间缓缓前行。 吓死我了，听她们叫那么大声，我还以为要抢我鸡蛋呢…… 然后一个小加速，扬长而去。 后座上的谭袅袅一头黑线。 “你的车是没油了吗？” “催什么催？一会儿不就到了？” “一会儿？！过个马路的事儿，你要一会儿？” “有本事你下车！” “我就不下！” …… 漫步跟随的程大器捂了捂脸。 早知道是这个速度，我都多余拦她…… 治安署门口的台阶，她都上不去。 就听身后一声轻笑，“这姑娘就是美美吧？” “不愧是能和顾云舟在下午开房的女人，很有魄力！” 程大器猛的停住。 目光呆滞的看着刚才吃面的老头儿，拉着欢欢擦身而过。 好小子！ 我一直以为你想做我女婿！ 没想到你是想和我做同道中人！ “你能不能快一点？！那老头儿都超过我们了！” 谭袅袅坐在摩托车后焦急催促。 “我有什么办法？顾云舟又没教我挂挡！” 谭袅袅只见领着欢欢的老家伙，面对治安署门口的持枪守卫，毫无阻拦便走了进去。 对方甚至还敬礼回应。 “顾云舟他爸不是个烂赌鬼吗？他凭什么能有这种待遇？” “那是不是我们也能这么进去？”程小雨眼前一亮。 “试试！” 二人一拍即合，心一横，头一铁，朝着门口守卫慢悠悠的开了过去。 转瞬间，四只黑压压的枪口就对准了她们，强行逼停！ “下车！靠边站好！” “和平区治安署已被强制管制，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那他怎么能进去？”谭袅袅指着老头儿马上进楼的背影不忿质问道。 “大夏领导人行程，不许过问！” 领……领导人？ 二人面面相觑，短短几个字，似乎早已超出了她们的认知极限。 …… 治安署会议室内。 杨志坚坐在椅子上脸色变换，犹豫不决。 他发现刚才过来的警备处司令员吕俊毅，这会儿甚至只是坐在会议室的次席，坐座的位置，好像被一直保留着。 怎么回事，我也没收到要接待上级领导的指令啊…… 不会要出事儿了吧？ 刚刚苏醒的李丽珍站在他跟前哭哭啼啼。 “杨局，你可不能不管星宇啊！” “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平时有多乖，你最清楚！” “你就这样听着他被坏人欺负，打得哭爹喊娘，还无动于衷吗？” “救救他好不好？我请了北安市最好的律师，一定能替他翻案的！让那个姓顾的别打了！” 杨志坚被搞得心烦意乱。 现在的他，哪还顾得上别人？ 从一进门，吕俊毅就一直冷笑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按理说，二人的级别都属于副省部级。 再加上分管任务的不同，不存在谁领导谁的关系。 可对方现在的态度，明显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 这种感觉让杨志坚很不舒服。 “吕司令，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知道在治安署纵容嫌疑人行凶，会造成多恶劣的社会影响吗？！” 吕俊毅微微抬眼，“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随便调动地方武装力量，肆意妄为，你就不怕上面追究吗？” “该怕的人不是我。” 吕俊毅好像心不在焉，目光忽然看向门口，露出一抹笑容。 “来了？” 低头看了看手表。 “29分57秒，很准时嘛！” “职业习惯，我知道超时一般都要收取额外费用的。” 大到奥运会的比赛项目，小到洗脚城的保健服务，只要超过官方规定的比赛时间，他们都会让参赛人员付出代价！ “随便坐，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进来的人，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顾云舟礼貌性的点点头，故意坐在杨志坚对面，笑吟吟的盯着他。 给足对方心理压力。 白衬衫上的血迹表明，刚才的战况很惨烈。 李丽珍见状，身子一软，差点又昏厥过去，被身后律师急忙扶住。 “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天理？！” “我的宝贝啊！你什么都没做，就被坏人这么折磨，天理何在啊！” “马律师！我要起诉他们！你快去找证据！立刻！马上！” 一旁的律师心底一惊。 你想死别带着我呀！ 都踏马这种情况了，还看不清形势吗？ 见顾云舟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马律师急忙站直表态。 “身为一名律师，我一直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为弱势群体发声，这是我从业三十年来，一直恪守的职业准则！” “以目前我力所能及搜集到的证据，顾云舟先生面临的案件，可能存在不少疑点！” “可能？” 吕俊毅眉头一挑。 “一定！”中年律师脑袋上的汗都快兜不住了，“是一定存在疑点！” “同样给你三十分钟，把你知道的事情，汇总成一份资料，交给办案民警。” “坚决完成任务！” 马律师蹩脚的立正敬了个礼，被扶着的李丽珍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杨志坚这下是真的急了。 “吕俊毅！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是治安部门负责的案件，你们警备处没有权利操控案情！” “你不在三分钟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 “你就什么？” 杨志坚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 蒙天南刚踏进会议室一步，刚才还坐着的吕俊毅，立马起立行礼。 “首长好！” 顾云舟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表情僵硬的看着欢欢跑进来窜到自己身上，用小脸使劲蹭自己的脖子。 怎么是他？ “你怎么进来的？”顾云舟抱着欢欢小声询问。 “爷爷带我来救你呀！” 爷爷？ 叫这么亲热？ 而且这老头儿竟然…… 竟然没死？ 那天不是已经转到特护病房了吗？ 是我对特护病房的印象有什么误解吗？ 刚才身边这配枪的大哥叫他什么？ 首长？！ 要亲命了！ 他不会记恨我说他的没我的有气势吧…… 唉，我这张嘴呀，还是太诚实了！ 就见一旁杨志坚噌的一声，像是火烧屁股般站了起来。 一张胖脸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两条胳膊紧张到无处安放。 “蒙……蒙老，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尚京市不得让你闹翻了天？” “这这这……”杨志坚苦着个脸，“您这是哪里的话呀！” “杨局，这老头儿是谁？” 李丽珍挣扎着爬起来，抱着靠山的胳膊失魂落魄道，“是不是他下令打的星宇！” “你快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啊！” 局势反转之快，让李丽珍简直接受不了！ “滚开！” 情急之下，满头大汗的杨志坚一把将身旁的女人推开！ 他倒希望不是蒙老下令打的文星宇，奈何看情况，应该是不可能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下令抓蒙老？你家祖坟冒过那股子青烟吗？！” 要知道蒙天南退休前，整个大夏级别比他还高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就算如今不管事了，其亲属直系依旧是遍布整个大夏的军政机构！ 别说他一个尚京市的治安局长，就是市长来了，都得乖乖立正站好，叫一声老领导！ “杨局！你不要这样！”李丽珍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恳求。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不要求抓人了，你只要把星宇放出来就行，之前所有事情，我们都不追究了！” 她此刻就算再蠢，再自大，也看得出这个被杨志坚恭维的老头儿，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杨志坚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急忙转身朝着顾云舟磕头。 “小顾，是阿姨错了！” “阿姨跟你赔不是，我们不追究了，你也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你不是想当大明星吗？阿姨有渠道，能让你三个月内成为国内最红的艺人！你答应我吧，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 欢欢小手按在顾云舟的耳朵上，嘴里念念有词。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追究？晚了！”杨志坚大声呵斥，立马切割关系。 “李丽珍我告诉你，就你儿子犯的罪，他下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扭头又是满满的亲和力。 “蒙老，这顾云舟是……” “我儿子。” 第99章 可他真的是我爷爷 “您……您儿子？” 杨志坚大惊失色。 “我怎么从来没……没听说呀……” “怎么？老夫生儿子也要跟你这个堂堂尚京市治安局长报备吗？” 蒙天南哼笑一声，霸气外露。 背着手来到主座前坐了下去。 “不需要！不需要！” 杨志坚脸色煞白，连连摆手。 他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云舟呀顾云舟！ 你踏马之前装逼的时候，倒是说一声啊！ 看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开心是不是？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呀！ “蒙……蒙老，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杨志坚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弯着腰来到蒙天南身边。 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与先前大权在握，包庇纵容文星宇的模样判若两人！ 蒙天南微微抬眼，看向顾云舟。 “你们有误会吗？” “我与杨局长没有误会，从昨晚到刚才，他对我全都是真情流露！” 顾云舟斩钉截铁，说着立马起身转圈展示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瞧给我揍得，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人都没了！” 他不止做舔狗在行，痛打落水狗更在行！ 欢欢见状，立马蘸了两口唾沫，跳起来抹在老父亲眼角。 “就是就是！都给爸爸打哭了！” 一旁向来严肃的吕俊毅，见到这般没脸没皮的父女，也无奈低下了头。 那他妈是你的血吗？ “你……！” 杨志坚脸色一变，对方不给自己留面子也就罢了，甚至还避轻就重，火上浇油！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卑微低头。 “小顾，如果刚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可以道歉，还请你多多谅解，可你不要无中……” 话没说完，就听顾云舟嗷得一嗓子，指着自己控诉道： “爹地！他吓唬我！” “哼哼……” 蒙天南玩味的斜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叫爹地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在外面遇到困难，报我蒙天南的名字，好不好使？！” “爹地！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生我的气呢！” “我不是牢记您的教诲，在外低调行事吗？如果您不喜欢，我待会儿就把您的名字刻在脑门上！” 我是墙头草，变色龙，磕头虫，两面派。 只要你喜欢，我能给你的座驾当小三！ 蒙天南闻言，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 “你可以提诉求了。” “我就想讨回一个公道！”顾云舟满脸写着悲愤。 “从昨晚9点到今天早上8点，这十一个小时，我受尽了非人般的折磨！” “无论是言语攻击，还是动手殴打，都让我痛不欲生！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 “他们折磨我！污蔑我！践踏我！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坐在身旁的吕俊毅嘴角抽搐。 你自己也没当个人啊！ 顾云舟从夜店到治安署，所有记录在册的录像，他都看过。 昨晚9点07抵达夜店，半个小时干翻七名成年男子，自己毫发无损。 被带到治安署后，喝茶两小时，录口供8分钟。 要离开时，被杨志坚抓个正着，然后扔到拘留室里，从早上12：37一觉睡到早上7：05。 中间甚至都没有起夜。 唯一可能受点委屈的时间段，就是被带到张远办公室的那十几分钟。 不过听说，对面先破防了…… 再往后，更是跟被虐待一点边都沾不上！ 不得不说，这小子下手也是真狠。 自己说别闹出人命，他对里面那几个，还真就按这个标准下得手！ 现在在这装可怜，咱们能不能要点脸？ “老首长，我有点头晕，出去透透气。” 吕俊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得到允许后，起身离开。 临了听见一句。 “看见没有？吕司令都为我遭遇感到愤慨！不忍心再回顾这令人伤心绝望的过往！” “可想而知，我这一夜是怎样度过的！” 硕大的泪珠在欢欢眼眶里打转。 “爸爸，别怕！爷爷给你做主来了！” 父女二人相拥而泣。 “别真哭啊，爸爸演的……” 顾云舟小声劝慰怀里的小家伙，见她这么伤心，有点于心不忍。 “我知道，我也演的。” 顾云舟：…… 主座上的蒙天南看着这父女情深的一幕，长长叹了口气。 “五号，把东西拿进来！”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男子抱着一大堆档案走了进来，一股脑都堆在了桌子上。 “人事任免的事情，我这个老东西决定不了。” “但我还是有点能力，将犯罪分子往年的档案找出来的！” 蒙天南冷哼一声，看向杨志坚。 “北安市那边，已经在联系文星宇这三年来所犯案件的受害人，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止顾云舟需要一个公道，所有被文星宇欺辱过的百姓，都需要一个公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配合调查，主动交代！” “蒙……蒙老！您别这样，您听我解释！” 当下的杨志坚无比悔恨，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早知如此，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顾云舟头上动土啊！ 可他刚想上前求饶，五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二人中间，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摸在腰部。 “退后！与蒙老保持五米以上距离！” 大有一言不合就掏家伙的架势！ 狗急跳墙之人，最有可能做出过激举动！ 杨志坚面如死灰，腿脚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蒙天南表面上说他没有人事任免的权力，可从半小时前开始，自己这个治安局局长的乌纱帽，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现在更是明摆着把自己的所有权力全部没收。 配合调查，主动交代…… 完了！全完了！ 门口抽烟的吕俊毅见状，朝着手下点了点下巴。 “带走。” “是！” 四名士兵立马进入会议室，将软成一滩的杨志坚和还在低声哭诉求饶的李丽珍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走吧？” 蒙天南看了一眼斜侧方。 父女二人的哭声戛然而止，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我先上个厕所！” 顾云舟急忙打个招呼朝门外跑去，早上这一泡，是必须要舒服得解决的。 卫生间里。 顾云舟吹着口哨放着水，就听隔壁传来一阵隐约的哭声。 “黄姐，他们抓我过来做尿检……” “可是我现在尿不出来，我好害怕，能不能帮帮我？” 冤种？ 顾云舟一愣。 看在你这么有良心，还来替我作证的份儿上，帮你一把。 虽然你的良心没什么用。 “咳咳！” 顾云舟调整了一下声调，声音低沉且富有穿透力。 “把冰块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进嘴巴，无论多难受也不准吐出来！” 隔壁的哭诉声忽然一滞。 惊喜道，“顾云舟？” “不要叫我名字！要说遵命主人！” “遵……遵命主人！” “把双手背到后面，不许摸自己的嘴巴，然后……” 话说一半。 就听隔壁传来一阵似哭非哭的哀求。 “够……够了！别说话了！快闭嘴啊！”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再次见到秦若影时，她仿佛虚弱得要晕过去。 满脸委屈的看着顾云舟。 “呜呜呜，都撒了……” “我会不会被枪毙？” “如果你跑的够快，子弹就追不上你！”顾云舟一本正经。 “当然，你要是能出点钱，让我帮你疏通一下上面的关系得话，事情会更好办一些！” “需要多少钱？” 秦若影神色迫切。 “50个吧，和我上个月的工资一样。” 顾云舟撇撇嘴，我真是行走的讨薪百科全书。 “那我给你100个，你把你自己也救出来好不好？” 顾云舟眼前一亮，重重点头。 她真是行走的人肉印钞机器！ 治安署外，阳光明媚。 顾云舟站在门口，用力伸了个懒腰。 好日啊！好日！ 就在此时，莫名感觉心头一颤，如芒刺背。 抬头向外望去，门外两张绝美的脸庞，正齐刷刷的望看向自己。 冷漠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勾肩搭背的样子，应该是早已达成了讨伐渣狗的统一战线！ “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牵着手的欢欢疑惑询问。 “爸爸好像走在了人生的分叉口……” 顾云舟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我的舔狗生涯八成是要第一次出现坏账死账的情况了，两份工资要不回来了！ 这俩娘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还有她们背后的程大器。 她们瞪我也就算了，你瞪我干什么？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最佳选择，都是先溜为妙！ 但我怎么出去呢？ 一个应付起来就够困难的了，两个在一起，不得把我头皮掀掉了？ 正当顾云舟苦恼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啪嗒—— 肩膀上忽然搭了一只手掌。 刚刚在和吕俊毅叙旧的蒙天南姗姗来迟。 “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已经交代清楚了。” 顾云舟讪笑一声，你是交代清楚了，我交代不清楚啊！ 就听蒙天南继续说道，“小吕听说过你的事迹了，晚上有个饭局，你得……” 顾云舟眼前一亮。 “我订包间，别晚上了，现在就去！” “懂事！” “那有没有专车护送？我怕有人暗杀！” “你怎么戏这么多？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什么暗杀？” “你就说有没有吧？”顾云舟暗暗叹气，悄悄扫了眼门外。 我又没说被暗杀的人是你…… “可以有！” 蒙天南摇头一笑，心情不错，顺手抱起顾云舟旁边的小孙女。 “嬛嬛，待会儿想吃什么，告诉爷爷！” 顾云舟看欢欢笑得开心，顿感吃醋，一把抢过对方怀里的小家伙。 “你跟谁俩呢？这是我闺女，用得着你照顾吗？” 你这老头儿一点不老实，咋这么自来熟呢？ 普通话还不标准，什么嬛嬛，那踏马是一声！欢欢！ “嘿？” 蒙天南浓眉一挑，“你不怕我？” “我怕你干什么？”顾云舟丝毫不让。 “别看外面这么多拿枪的帮你，我两句话就能让你心梗复发信不信？” 上一个没事对着欢欢献殷勤的老禽兽，名字叫做顾老四。 蒙天南似笑非笑，“老夫今天这么帮你，认个孙女儿怎么了？” “不行！” 顾云舟刚想怼上两句，就听耳边无奈道。 “爸爸，可他真的是我爷爷……” 第100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坐进副驾上的顾云舟恍若失身。 低着头听后排爷孙俩为自己解释着这半年多来的故事。 欢欢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弃童，而是被人从蒙天南身边绑走的。 只不过这小家伙聪明伶俐，自己想办法逃脱了而已，后来一个人流落在公园里，恰好让自己捡回了家。 蒙天南也不是什么冬泳爱好者，他投湖完全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孙女，想要寻死。 而自己凑巧在两个十分特殊的时间段，拯救了这爷孙俩。 至于欢欢的真名，则是叫蒙琅嬛。 自己才是那个一直叫错名字的选手。 可这段时间里，顾云舟早已将小家伙视为了亲人，欢欢可以说是他仅有的精神寄托。 不出意外的话，小家伙会在几天后跟着蒙天南回到北安，与家人团聚。 虽然顾云舟依旧为欢欢能找到家人感到开心，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以后……又是我一个人了吗？ “爸爸，你怎么了？” 一只小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抚摸他的侧脸。 顾云舟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办法能找到当初绑架你的家伙。” 后排的蒙天南微微点头。 他可以从后视镜里很清楚的看到顾云舟的表情变化，眼中那种怅然若失的伤感，完全是真情流露。 “据老夫推测，这件事应该与嬛嬛父母的工作性质有关。” “工作？” 顾云舟轻轻侧头，他这才回忆起，不管是之前的欢欢本人，还是现在蒙天南，似乎一直都在有意回避欢欢父母的话题。 甚至蒙天南昨天找到欢欢后，北安距离尚京市不过200公里，欢欢的父母也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职业的特殊性…… “特工？间谍？或者搞科研？” “军工。”蒙天南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两个字。 不是儿子和儿媳妇不思念他们的孩子，只是国家更需要他们。 这么一说，顾云舟立马了然。 比起其他来，发达的军工产业更是一个国家能长久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所在。 由此也基本可以得出，对方绑架欢欢，大概率是想用她做筹码，企图与蒙家做相关交易。 只不过后来蒙天南一直没收到绑架人的信息，于是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顾云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多问，也便主动终结了这个话题，坐在那里轻轻扣着指甲盖，一言不发。 蒙天南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小子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顺眼的。 但凡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估计他也早被毒哑了吧。 “我们打算这周内就回北安，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云舟微微愣神，咬了咬牙。 父女俩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欢欢，脸上也浮现失落的表情，探出小脑袋靠在老父亲肩膀。 “食堂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 一旁蒙天南点了点头，“嗯……吃饱就行。” 饭局从中午，一直进行到傍晚。 顾云舟今天有意买醉，酒桌上跟吕俊毅频频碰杯。 对方也很讲究。 喝趴下之前，叫来了手下三个连长继续陪他。 夕阳西下，顾云舟晃晃悠悠回到空荡荡的大平层。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欢欢？” 可这一次，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并没有出现飞奔到自己怀里。 一切都好像在做梦。 与其说是自己收留了欢欢，倒不如说是小家伙给了自己一个家。 走到隔壁卧室，欢欢床头还摆着一圈自己送的毛绒玩具，那个被秦若影签过名的平板，静静躺在小枕头边上。 顾云舟从小没体验过太多来自父母的关爱，所以一直都想把最好的留给欢欢。 可现在，她也要离开了。 眼眶微微湿润。 顾云舟莫名笑了几声，对着床上并不存在的人影温柔呢喃。 “爸爸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咔嚓，关上房门。 这一晚的梦很古怪，昏昏沉沉的顾云舟只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在被人随意摆弄。 再次睁眼，头疼欲裂。 房间里依旧昏暗，看来天还没亮。 “几点了，是不是快该去上班了……” 顾云舟正准备打起精神起身找口水喝。 床边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还早着呢，刚五点。” 轰—— 听到这个声音，顾云舟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疯女人？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转头一看果不其然，谭袅袅抱着胳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睡衣站在床边，冷冷盯着自己。 顾云舟急忙赔笑，“主人，你怎么来了？” 正要起身，忽然感觉胳膊怎么用力都无法活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牢牢绑在了床上！ 咯噔咯噔—— 床体晃动，但依旧无法动弹。 “别挣扎了，死扣。” 谭袅袅冷笑一声，缓缓坐在床边。 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顾云舟，你知道什么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顾云舟心底一凉，无数印象里的杀人分尸案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不愧是你啊，连报仇都要争第一！ “主人！冷静！冷静啊！” “你还年轻，绝不能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 “我不在乎！”谭袅袅银牙轻咬，死死捏着顾云舟的腮帮子。 “怪不得之前给你机会，你一次都不要，原来你脚踏了不止一只船！” “不能这么说……” 顾云舟愁眉苦脸，“这叫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做生意一定要谨慎，主人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闭嘴！” 谭袅袅怒斥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桩生意吗？” “要不然呢？咱们签过合同的呀……” 顾云舟无奈道。 “一张废纸就把你束缚了？” 谭袅袅咬牙切齿，手上更加用力。 “主人，打工人的命也是命，那张废纸是束缚谁的，你能不知道吗？” 顾云舟苦笑一声。 那不止是合同，还他妈是我的医疗保险啊！ 谭袅袅脸色一红，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出来。 顾云舟只觉得她的表情愈发阴森恐怖。 “顾云舟，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一个可以被原谅？” “帽子不分深绿浅绿……” 谭袅袅气极反笑。 “好好好！我明白了！”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顾云舟表情茫然，虽然你说的都对，但你是怎么通过刚才那个问题得出这个结论的？ “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 谭袅袅眼睛一瞪。 翻身上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顾云舟，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心没肺！” “我会让你体验到你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 “这个就是报应！” 顾云舟瞳孔一缩。 完了！ 要动手了！ 可她的凶器是什么？ 不会是手撕吧…… “主人，你听我解释，我可以从经济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有理有据分析我的行为！” “请你一定要冷静！” “我冷静不了！”谭袅袅表情愤怒，一边用发绳扎起了自己的头发。 “喜欢沾花惹草，喜欢故作清高是不是？” “我今天不止要摧残你的身体，还要折磨你的灵魂！” 顾云舟表情绝望。 毁了，她还要炼尸…… 好好的一栋大平层，明天就会变成凶宅了。 这次能不能送给顾老四住？ 我每天晚上都想陪他睡觉…… 可我会被分成几块呢？ 最好是整数，我有强迫症…… 顾云舟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就在他自己也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 谭袅袅终于扎好了头发。 却在顾云舟惊恐目光中，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嗯？ 这是折磨？ 淡定，顾云舟！这只是敌人欲擒故纵所使用的拙劣把戏！ 众所周知，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她一定还有别的残忍花样没使出来！ 在我最开心的时刻，给予我致命一击！ 二十分钟后。 谭袅袅依旧没有分尸的意思，反而乐在其中。 一个小时后。 “我累了，你为什么还不累？”谭袅袅又羞又怒。 “我在等重头戏。”顾云舟紧咬牙关。 “刚刚的就是重头戏！” “你难道没有被折磨到吗？” “你解开我，我亲自告诉你……” 又是半小时。 “爸爸！！！！！” 谭袅袅沉沉睡去，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他还是爱我的。 特别爱…… 第101章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顾云舟！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程小雨拿着老父亲的手机，用力抵在顾云舟眼前，愤怒咆哮着。 上面略显模糊的照片赫然显示着一条8月23日的宾馆入住记录。 一旁，刚才还气势汹汹，把顾云舟叫来准备兴师问罪的程大器瞬间泄了气。 他是找裴志调了一下吕美美的开房记录，却没想到是那一天…… 身份证是顾云舟的没错，进去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一时间不知所措，恨不得赶紧脱离这里。 “小雨，别生气，小顾肯定知道错了……” “嗯，我确实知道错了。”顾云舟淡淡斜了他一眼。 老子错就错在那天不该帮你！ 今天在工作床位上还被抓出来背黑锅！ “程大器，你是不是有病？” “他和你的女人去开房，你就不嫌脏吗？” “我是有点脏，小顾不嫌弃就行……” 老艺术家讪讪低头。 程小雨急得脸色通红，刚要训斥，手里老父亲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姐夫！搞错了！” 对面裴志压低声线。 “宾馆的监控我帮你调了一下，和吕美美进房间的人不是小顾，是一个秃头谢顶猥琐老头儿！” “现在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我马上就去帮你查！” “你不要冤枉小顾，也别让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帮你办的，千万保密！” 裴志也很纠结，一边是姐夫，一边是恩人。 偏向谁也说不过去。 好在他谨慎，特意让人去调取了一下宾馆当天的监控，得知真相后，立马打电话通知程大器。 程小雨微微皱眉，目光不停在父亲身上打量。 “秃头，谢顶，猥琐，还老头儿？” 裴志一听回应的声音不对，知道惹祸了，急忙挂断电话。 老艺术家笑容尴尬。 “其他三个我都认，但起码猥琐这个词儿跟我不沾边吧？别这么看着爸爸，爸爸害怕……” 程小雨莫名展颜一笑，清甜可人。 “对对付！” “你可以走了。” 只要不是顾云舟，其他人谁都行。 你以为我会管你吗？ 程大器如蒙大赦，接过手机，夺门而去。 站在门外，大口喘着粗气。 “多谢佛祖保佑！顺便再保佑一下小顾吧……” 程小雨调整呼吸，缓缓坐在顾云舟旁边的沙发上。 提了提裤脚，脚尖轻轻勾着拖鞋，微微晃荡。 “我是今天第一个找你的女人吗？” 顾云舟抿了抿嘴唇，目光从对方小腿收回。 裤里丝，老套路了，不过这次是粉色…… “从我八点钟起床后，你确实是第一个。” 程小雨心中一喜。 为自己抢占先机感到兴奋。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嗯？ 顾云舟眼皮一跳。 我不止听说过，早上我还体验过！ 怎么说呢？ 鸟儿吃的很饱。 “小雨，其实昨天你应该也看到了，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一下……” 实在不行，你单方面解约的赔偿金，我就不要了。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都是为了我好！” “啊？”刚准备摊牌的顾云舟茫然抬头。 就见小腹黑轻轻用脚尖摩擦着他的小腿。 表情勾人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她的照片的，也不知道你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和她气质这么像的女人，但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我对不对？” “就像上次你偷偷跑到大学课堂上，替我加油鼓劲一样，总是默默付出，想要给我惊喜，是吗？” 顾云舟脑子一懵。 “你说的她是……” “还装！我的初恋！”程小雨娇羞的把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脚尖若有若无挑动顾云舟衬衣的扣子。 “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不错，我喜欢那个谭姓女人的气质。” 狗东西！ 真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可以亲你，她却一次也没碰到过你，这就是差距！ 你不就是想用这个女人来讨好我吗？ 真坏！ 可如果第一次是三个人一起的话。 好像有点过于刺激……我接受不了。 “你误会了小雨，其实我想……” “都说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我们一起，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设定，现在的话，太突然了。” 顾云舟捂了捂脸，他知道现在只会越描越黑。 我在她眼里，就这么变态吗？ 怀里的粉色小脚丫开始躁动不安的扭动起来。 “小雨，你的脚能不能……” 顾云舟被追得直接靠在了沙发靠背上，正要提醒对方注意分寸，却听程小雨一声娇笑。 “当然可以，你今天能用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是我对你的奖励。” “你冷静一下，我去厨房抽根烟。” 察觉到画风不对的顾云舟，立马起身，走到客厅西端的厨房中，打开了抽油烟机。 身后的小腹黑目光闪烁。 厨房？ 他在暗示我……这次真的要在灶台上吗？ 哼哼，那等我一下。 顾云舟猛猛吸了一口香烟，只有在极度郁闷的时候，他才会喷云吐雾。 怎么回事？ 舔狗的反噬最终还是来了吗？ 看样子，好像不太妙啊！ 不行，得赶紧脱身！ 否则待会儿脱得就得是衣服了！ 刚打定主意，就听见身后传来嗡嗡嗡的动静。 顾云舟诧异转头，只见换了一身轻薄睡衣的程小雨，刚把筋膜枪的插头插进墙上插座里。 顿时瞳孔一缩。 这玩意儿她怎么还留着？！ “轻一点，我怕疼……” 程小雨咬着嘴唇，表情娇羞，将筋膜枪交到了对方手里。 自己则是微微踮起脚尖，乖巧的坐在了灶台上。 一条玉臂轻轻搂住顾云舟的脖子，任意索取。 “小雨，我想回家……” 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的顾云舟立马提出要求。 “下次吧，这次就在我家。”程小雨闭着眼睛，眼睫毛剧烈颤动，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拉着他的手，从睡衣边缘塞了进去。 “顾云舟，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后，最害怕的动物是什么吗？” 程小雨眼神迷乱，对方手掌的温度让她心跳加速。 但似乎这个狗东西还有点抗拒！ “不知道……” 顾云舟想要逃脱，可两条大长腿却牢牢把自己箍在原地，前后挣扎也似乎变成了不怀好意的调情。 你们现在白嫖都这么下血本了吗？ 只见程小雨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声音魅惑道： “是藻蟹。” “那你想多了，我平时最爱喝的，就是池酒！” “证明给我看啊！” “灶台，餐桌，阳台，卫生间，我全都要！” …… 下午，顾云舟精疲力尽的回到家里。 扫了眼手机上，裴志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顿时脑袋都大了。 小腹黑是真过分。 办事的时候，竟然趁自己不注意，接通一个。 自己是没脸给裴志再打回去了，太丢人了…… 顾云舟重重靠在沙发上。 90斤虽然不是太重，但一直抱着跑来跑去，还是十分耗费体力的。 重力加速度G＝mg，45公斤的物体，从0.25米的高度落下，单单是每次冲击带来的惯性，都需要用使出相等的力去化解。 更何况需要考虑到钟摆加速度的情况，T=2π√（L/g）。 太放纵了…… 怪不得那些pua专家，都说人这一生中最难的事，就是证明自己。 接连被两个大单客户白嫖成功，顾云舟心如刀绞。 虽然说快乐是免费的，但特别快乐，就需要付出一定代价了。 现在的他口干舌燥，小腿都有些发抖，只想美美睡一觉。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男人好色，会肾虚，女人好色，还是男人肾虚…… 疯女人已经离开了，她说她是一瘸一拐走的。 但临走前，帮自己洗好了积攒一个星期的脏衣服，现在正整整齐齐叠放在沙发上。 之所以不放进衣柜，大概是为了邀功吧。 顾云舟轻轻叹了口气。 正要喝口水休息一下，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声信息提示音。 秦若影：我可以做你的奴隶吗？ 噗—— “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惊得顾云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过去。 急忙打字回复。 “新大夏没有奴隶！” “可是我好喜欢你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顾云舟嘴角抽搐。 又一个吗？ 不行，遭不住！ 这个运动量，腰子会爆掉的！ 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声音，发送语音。 “现在，主人命令你，翻开那本我送你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用你的大眼睛，狠狠学习里面的小知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半途而废！” “就算你如何抗拒，也不能违背我的命令！” “回答遵命，立刻马上！” “遵命主人！” 第102章 什么自行车值三万！ 尚京市治安局内部表彰大会。 在座基本都是北安市及尚京市政法机关的重要人物。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警情通报，画面中的女主持人，正一本正经的做着播报。 “针对8月28日，我市和平区治安署被警备处强制管制，市治安局领导班子对广大关注此事的民众作出以下汇报。” “前尚京市治安局局长杨志坚，违反组织纪律，对抗组织审查，执法期间，利用职权包庇纵容黑恶势力团伙的违法犯罪行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经群众检举，已在犯罪过程中，被尚京市警备处执行逮捕！” “涉及此案的另外几名嫌疑人身份也已确认，其中六人在警备处实施抓捕期间，负隅顽抗，企图逃避责任，也已被武警官兵合力拘捕，现正在尚京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其中，案件主要嫌疑人文某，犯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行贿罪等罪名，已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北安市万禾娱乐公司，因涉及非法权色交易，管制药品来路不明等原因，已被立案审查！” “对为本案中提供重要线索，协助警方捣毁犯罪团伙的三名优秀个人，顾云舟，秦若影，以及谭海阔同志给予嘉奖！期待他们在日后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起到表率作用！” “尚京市治安局代理局长裴志同志，副局长张远同志，针对这起案件发表重要讲话！” “讲话中着重提到，打击黑恶势力，维护社会基本运营，已成为本市治安局下一个重点目标，同时治安队伍内部也会进行严肃整顿，直视问题，解决问题，为治理大美尚京夯实基础……” 视频结束。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裴志、张远上台接受表彰证书和锦旗，为他们授奖的，则是昨天刚刚从北安赶到尚京市的大人物。 张远神情激动。 自从认识顾云舟以来，这大概是自己人生中过得最魔幻的一段时间。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只是脑袋上挨了一酒瓶子，又在原顶头上司面前发了通脾气，事后就能被提拔到副厅级？ 至今他都忘不了自己垂头丧气站在治安署门外，遇到警备处前来救援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顾云舟，他这辈子都想象不到，自己会在大街上看到正规部队荷枪实弹执行任务！ 那种用强制手段，一巴掌把杨志坚拍死的感觉，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好好干，大夏就需要你们这样刚正不阿的领导干部！” “大人物”表情亲和，重重拍在二人肩头。 递给二人的，除了表彰证书，还有刚刚签发的委任状。 “为人民服务！坚决完成任务！” 裴张二人齐齐敬礼。 会后，二人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 “老裴，你说小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张远摸着舒服的皮质座椅，心情舒畅。 这可比自己在治安署那张坐了十几年的木头椅子舒服多了！ 这都是拜我的好大哥顾云舟所赐啊！ “不知道……” 裴志苦着个脸，“但我觉得小顾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接着，就把那天帮姐夫查宾馆记录的事情，通通告诉了老战友。 事后他给顾云舟打了好长时间电话，想要解释一下，可唯一接通的一个。 里面总是传来模糊不清的哭泣声，好像还有拍巴掌的声音，问话一直没有回应。 啪—— 张远狠狠一拍大腿，唉声叹气，“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呀！” “小顾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再说了，他这种身份，用得着偷偷摸摸找人开房？” “唉……”裴志揉着内心，很是苦恼。 “但我姐夫说，这件事是蒙老亲自跟他举报的，况且这种情况，本就不太道德，我觉得是应该让年轻人规范一下自己的……”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仔细一想，顾云舟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每次办事，可比自己这个四五十岁的老东西靠谱多了！ “完了，小顾一定是把我给拉黑了！” “你活该！” 张远气愤的怼了一句，“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做到市里治安局局长了！” “再想往上爬，人家小顾理都不理你！” 自己这个好兄弟平时办事就一根筋，认死理，那天好不容易要在杨志坚面前硬一把，违反一下行事准则，硬到一半，还被自己抢先装了逼。 “瞧瞧我是怎么办事儿的？” “昨天上午，小顾放在大学校园里的自行车让人给拆了，我过去二话不说，调监控找到那几个闹事的小子，赔偿三万，拘留十五天！” “你疯了？什么自行车值三万？！” 裴志诧异。 “二八大杠呀！” 张远摇头晃脑的给老战友传授经验。 丝毫不提顾云舟古怪的行事作风。 把一堆可能只有职业自行车手才用到的配件，组装成一辆看着无比廉价的二八大杠，这种行为实在让人看不懂。 直到顾云舟拿出发票和发货单，他才敢相信，这辆破自行车单是两个轮子，就要一万多块！ 不过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裴志。 虽然自己的处理结果是属于正常范围内的。 但装逼要是让对方知道真相，那就没意思了。 裴志苦恼的抱着脑袋，他倒不是多迫切的再往上爬，只是觉得这个误会，应该跟小顾好好解释一下。 噔噔噔——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裴局，张局，咱们下面的办公大厅里，有人要举报……” “这种小事你们处理就好了嘛！叫举报人登个记，写个笔录，案子下发到下级治安署，让他们协助调查。” 裴志心不在焉，随口吩咐道。 “可是……可是……” 来通知二人的通讯员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快说呀！” “可是他说自己是顾云舟的父亲，指名道姓要裴局亲自接待他！” 屋子里二人猛的转头。 “顾老四？” “二位局长认识他？”通讯员松了口气，“还有他的夫人，以及一个孩子，就在楼下等着呢！” “顾老四举报说有人要强拆他们的房子，需要我们调派人手，武装保护！”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裴局。” 通讯员朝着二人点了点头，退出关好了门。 “机会呀！老裴！” “我知道，我知道！”裴志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顾云舟和顾老四的恩怨情仇，谁不清楚，他们二人能不清楚吗？ 你还敢跑到我这里来举报？！ 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八成是在电视上看到警情通报，想要来行个方便。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小顾。” 裴志掏出手机，迅速拨通号码。 “喂，裴叔。” 听到熟悉的称呼，裴志松了口气。 “小顾，在忙吗？” “没有，刚把欢欢送上车。” 顾云舟的声音很愉悦，听着心情不错。 “顾老四落到我手里了，你觉得该公办还是……” 一旁张远听得直皱眉，说这么含蓄干什么？ 大声插话。 “小顾，你就说我俩今天办不办他就完事了！” 顾云舟笑了几声。 “用力办！” 治安局一楼的服务大厅。 顾老四翘着二郎腿坐在等候区，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座位。 身边一个胖小子扫了眼民警递过来的茶水，一把打翻。 “我不喝热水！我要喝星巴克！我哥是顾云舟，快去给我买！” 险些烫伤的民警皱了皱眉，深吸口气，按耐着没有发作。 王大花不依不饶，“你看什么看？知道顾云舟和你们局长是什么关系吗？” “再不去给我儿子买饮料，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开了你！”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顾云舟这小王八蛋藏得真够深的，要不是他们看了电视上的警情通报，还不知道这小子本事这么大呢！ “我也要一杯咖啡。”顾老四得意洋洋的晃悠着脑袋，“要最贵的，多加椰果和珍珠，都记在顾云舟账上！” “这位顾先生，我们这里是办公大厅，不提供代购服务，况且咖啡里不加椰果和珍珠。” 民警咬了咬牙，实在忍不住怼了一句。 “那是我没来，我要是早去买，他们早加了！”顾老四翻了个白眼。 “那就请您自己去买。”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知道我是谁吗？” “顾云舟是我儿子，我亲儿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功臣家属的吗？太放肆了！” 胖小子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顾老四，我也要珍珠！我也要椰果！” 一阵阵喧闹，引得旁边前来办理业务的普通民众纷纷摇头。 就见一队武装安保人员忽然接到指令，从门外跑了进来。 “你就是顾老四？” “看见了吗？能做主的来了！现在道歉也没用了，我一定把这件事告诉我儿子！让他扣你工资！”顾老四大口喘着粗气，对着刚才拒绝自己的民警呵斥道。 “立正站好！”安保队长眉头一皱，“顾老四，你涉嫌故意扰乱公共秩序，违法赌博，作为被执行人，拒绝履行上缴赃款的义务，请跟我们去走一趟，配合调查！” 第103章 你想母女通吃？ “子琪，你忍着点，我要拔出来了。” 顾云舟眉头微皱，想要动作的右手，被用力按住。 “不要……不要……”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勇敢面对现实。” “不行，就让它一直待在里面好不好？”孟子琪神情慌乱，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待多久……” “待一辈子！永远都不要拔出来！” “会发炎的。” 顾云舟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用镊子将隐没在自己手指里的花刺拔了出来，扔到一旁的盘子里。 我踏马拔个刺，你戏这么多干什么？ “啊！” 孟子琪见状，惊叫一声，眼看鲜血从对方手指止不住的流出来，眼神中满是心疼。 也顾不上对方拒绝，小嘴微张，轻轻含住。 一旁站着的医务室女老师表情怪异。 小年轻就是会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大学校园里拍小电影呢…… “顾云舟同学，唾液消毒是一种很不卫生的习惯，我建议你涂抹一些碘酒，再用纱布包扎，鉴于伤口比较深，你应该尽快打一针破伤风。” “并且以后摘花的时候要注意，就算是送给女朋友的，也要注意安全……” “杨老师，其实我……” 顾云舟还没说完，孟子琪急忙接过话茬。 “杨老师，放心，我以后会提醒他的！” 女老师微微点头，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支针剂。 尖锐的针头瞬间让孟子琪有些脸色发白，死死咬着嘴唇，扭过头不敢去看。 “怪不得……” 女老师笑意吟吟。 用酒精棉轻轻擦拭着顾云舟的上臂，半开玩笑道。 “尖锐恐惧症属于一种心理疾病，为了你女朋友的身心健康考虑，你身上应该没有太细的东西吧？” 医务室平常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时不时调侃一下来这里的小年轻，还挺有意思的。 顾云舟微微一笑，“杨老师放心，我保证她一辈子都从我身上见不到你说的情况。” “那就好，准备好了吗？我要进去了。” 噗呲—— 针头没入肌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女老师故意使坏，还轻轻搅动了几下，疼的顾云舟哎呀咧嘴。 “杨老师，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不到两万，怎么了？” “没事，我好奇问一下。” “但是我老公很有钱。”女老师漫不经心的拔出针头，用肘子轻轻碰触孟子琪的后背，递给她一团棉花。 “给他按一下。” “有老公了？那太遗憾了……” 顾云舟轻轻摇头。 像这种性格开朗，又能开得起玩笑，手里还比较富裕的女人，一般都是自己的优质客户人选。 “有老公怕什么？” 女老师丝毫不避讳的朝他抛了个媚眼，调笑道，“这样你不是只有一个竞争对手了吗？” 顾云舟摊了摊手，“我比较喜欢接受挑战，难度太低的工作，我一般不考虑的。” “贫嘴！” 女老师轻啐一声。 “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可以走了。” 孟子琪急忙低头感谢。 逃也似的拽着顾云舟跑出医务室。 校园小路上，顾云舟看了眼红着脸低着头欲言又止的孟子琪，轻声询问道。 “子琪，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没……没有……” “刚才杨老师和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顾云舟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我知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件事很不对。 但是我最近已经痛失了两名大客户，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个窟窿补回来！ “我知道，不会的。” 孟子琪轻咬嘴唇，心里甜丝丝的。 他在跟我解释，这表明他很在乎我的感受。 刚才那么说，应该是想故意让我吃醋吧。 “我昨天买了两张迪士尼的票，下午要不要一起去？” 顾云舟听她的母亲薛青说过，孟子琪打小的生活就很枯燥乏味，由于工作的原因，薛青也很少能抽出时间陪她，像迪士尼这种娱乐场所，基本上一次也没带女儿去过。 票也是薛青友情赞助的。 既然自己要扮演父亲的角色，当然要想办法弥补她童年时的缺憾。 “迪……迪士尼？” “我听说那里应该很大吧？” 孟子琪眼神躲闪，心跳骤然加速。 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下午去，几个小时的时间肯定逛不完，那我们岂不是要住在里面的酒店？ 这是他故意设计的吗？ 太坏了……我好害羞！ 但是他会不会已经准备好了一间铺满向日葵的房间来向我表白？ 又好期待…… 一旁的顾云舟摸了摸下巴。 “还可以吧……” 只游玩儿童项目的话，一下午应该也够了。 晚上疯女人还要去家里一起商量电影开拍的事，不过大概率是巧立名目，过来消遣我的…… 而且现在的谭袅袅好像突然转了性子，喜欢被动，或者说……被强迫。 虽然以前也是一样，但最后阶段女主奋起反抗打败坏人的桥段删掉了，直接改成了重头戏。 下工后得买两双质量差一点的丝袜，不能像上次一样撕不开，容易出戏。 孟子琪目光闪烁，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好，我答应你了！” 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脸颊羞红飞快跑开。 顾云舟低头一看，表情诧异。 “身份证？” 正疑惑对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孟子琪忽然又跑了回来。 再一次郑重其事道，“我答应你了！” 然后抬起脸庞，朝着他的嘴唇轻轻一吻，再次离去。 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林间小道的尽头。 咣当—— 顾云舟听到动静猛的回头。 只见薛青手里提着的两大袋零食重重掉到了地上。 这个向来优雅，从不失态的中年少妇脸上，充斥着愤怒，绝望和不甘，等一系列复杂表情。 “顾——云——舟！” 本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探望女儿，表达一下老母亲的关怀，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说好的只当他父亲呢？ 怎么还亲上了？ 我雇你来，是解决子琪身边的色狼的，不是让你来当色狼头子的！ 况且…… 况且……况且你和她交往，我怎么办？ 我又算什么？ 分明是我先发现这个男人的！ 恍惚有一瞬间，薛青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薛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云舟急忙上前。 “不用解释了！” 薛青怒不可遏，将一张卡重重扔在他身上。 “这里是一百万，你上个月的工资，以及我们合作的违约金，你被优化了！” “真的吗？” 顾云舟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那密码是……” “是你的生日！” 薛青脸色阴沉，甩下一句就要离开。 却不想被身后的顾云舟忽然拽住胳膊，那种年轻肉体特有的活力与热量，顿时让她心中一荡。 “干……干什么？” 薛青眼神莫名有些慌乱。 他想母女通吃？ 绝对不可能！ …… 就算吃，也不能让子琪发现…… 第104章 艰巨的任务 却见顾云舟微微一笑。 “子琪的身份证，还有迪士尼的门票，您收好！” “子琪问起来，就说我病入膏肓，需要做手术，应该没得救了，不能陪她继续去玩了。” 咱们一码归一码，虽说自己惨遭裁员，但交接工作还是一定要完成的。 职业舔狗也有十分完善的售后服务，当然会收取一定费用。 薛青脑子一懵，下意识问道，“什……什么手术？” “头部结缔组织切除术。” “好……好吧……” 当孟子琪收拾好行装，兴致勃勃准备等着顾云舟骑着那辆重新组装好的二八大杠来接自己的时候。 却意外在宿舍楼下，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他来不了了，绝症……” 整个下午，母女俩虽然身在迪士尼，但却丝毫没有一点开心的氛围。 入夜。 孟子琪蜷缩在床上蒙着被子啜泣。 没有表白，没有向日葵，连人都快没了…… 他之前一定是强装镇定，想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我，才约我出去的。 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对他？ 一想起这半个月来和顾云舟的点点滴滴，孟子琪心中愈发伤感。 肩膀被轻轻拍动。 “子琪，斯人已逝，早点睡吧。” “妈，我想他，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一定痛不欲生……” “呜呜呜……” 薛青轻轻把女儿搂进怀里，眼中满是不忍。 最终默默叹了口气。 “陛下！” 谭袅袅带着哭腔，“不要了，不要了！” “看你还老不老实！” 顾云舟气喘吁吁。 “臣妾都招！坏事都是我干的！求你不要……不要……停啊！” “停？” 顾云舟猛的收敛动作。 “是不要停啊！”谭袅袅眼神幽怨，怅然若失。 叮叮叮—— 枕头边电话声响起。 顾云舟一看来电显示，急忙抽身，调整语气。 “薛姐，有事吗？” “你……你回来吧……” “我不。” “求你了，子琪接受不了，都快抑郁了。” “我不。” “工资翻倍。” “我不回去岂不是对不起您的赏识？！” 半年后。 “获得本年度大夏美术金彩奖金奖的作品是——仰望者，作者顾云舟！” 场馆内，当主持人念出本次颁奖大会分量最重的奖项时，在场众人脸上露出各种不同的神态。 有欣赏，有嫉妒，更多的深深地敬佩。 作为大夏书画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金彩奖年年都是国内书画名家们奋力追逐的荣誉。 在此之前，每次金奖，都会评定至少五幅作品，上一次更是多达八幅，但今年不一样，只有顾云舟这一幅仰望者。 组委会给出的理由是，这幅作品无论是文化造诣，还是笔法的细腻程度，都高出其他参赛作品一大截。 简单点说。 就是以往能被评定为金奖的画作，这一次，不配与顾云舟的作品放在同一级别中比较。 所以只能屈尊评为银奖。 现场掌声雷动。 程大器心情激动，走上领奖台。 “大家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不是顾云舟。” 现场发出阵阵笑声。 “但作为顾云舟的老师，我十分欣慰，他能在艺术层面，达到一个连我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大家欣赏赞叹他作品的艺术造诣时，也请不要忽略顾云舟二十年如一日所付出的努力！”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顾云舟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一名天赋异禀的天才，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80%是用刻苦钻研换来的，每每得知他每天只休息三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作画，我这个当老师的就一阵汗颜！” “是辛苦！是努力！是付出！造就了今天的顾云舟！” “时值此时此刻，他依旧默默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挥毫泼墨，书写属于自己的新篇章，这份毅力，是需要我们在场每一位，都向他学习的！” “让我们再次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顾云舟！” 台下众人表情钦佩，在座之人，多是国内颇享盛名的老艺术家。 此时也不由衷心赞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他妈卷了！ 都卷到书画圈来了！ 但不得不说，顾云舟这幅仰望者确实代表了国际书画界最顶尖的水平，这一点，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掌声经久不衰。 会场西侧的卫生间里。 “小雨，这是男厕所，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别！别扒我衣服！外面人太多了！” “怕什么！我要的就是人多！” 程小雨表情兴奋，鼻子轻轻在顾云舟脖子处嗅来嗅去。 片刻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有她的味道，我喜欢……” 说罢，上下其手。 顾云舟表情讪然。 本以为今天小腹黑叫自己过来是领奖的，却没想到是干这种事。 昨天谭袅袅因为公司投资的那部春节档电影大获丰收的事，特意奖励自己到早上六点。 一晚上没睡觉，属实有点吃不消。 程小雨感觉着熟悉的触感，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嘴上说不，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嘛！” “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小雨，我还不想这么快要孩子，还是戴着吧……” “不是这个！” 程小雨轻啐一声，“是你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你的女朋友们！” 顾云舟脸色一变。 你接受得了，她们可接受不了！ 这种事情被举报了，可是要坐牢的！ 正纠结该怎么回答时，裤兜里电话蓦然响起。 顾云舟瞳孔一缩，来电显示是四位数。 程小雨邪恶一笑，更加放肆。 “顾云舟，你在哪！” 蒙天南有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在厕所……” “方便吗？” “不方便……”顾云舟咬了咬牙，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 “方便就行！” 顾云舟：…… “你上次喝完酒告诉我，给你三百万和三个月时间，你就能为国家完成任意一件事，是真的吗？” “这你都信？脑梗又犯了？” “是真的就行！”蒙天南似乎并不想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 “美国来了一批军事专家，过来交流学习，国家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老夫已经为你找了一个特别合适的交流对象，36D，接下来就看你的发挥了！” “给你三十分钟解决战斗，然后立马和五号找我来报到！” 顾云舟脸色微变，“什么三十分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听厕所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倒计时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