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回宫,娘娘步步上位》 第1章 城墙受辱 “陛下,臣妾恳请您高抬贵手,饶朗儿一命吧!”我双膝跪地,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乞求。 得知我的儿子朗儿被皇上关进了天牢,我不顾一切地跑到城门上来求他。 皇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正和梅妃兴致勃勃在城门上吟诗。 皇上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皇后,朕与你许久未见了,你今日来找朕,开口就是为了这个孽种?” 我的心猛地一沉,仍然不放弃地继续哀求:“陛下,朗儿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您却把他关入了天牢。臣妾愿意为做任何事,只求您能放过他!” 梅妃见我打断了他和皇上的雅兴,十分不悦,向皇上提议道: “陛下,皇后娘娘与人私通生下孽种之事,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然皇后这么放荡,今日臣妾斗胆提议,让皇后娘娘--这个皇城第一美人,在城楼之上,当着众将士们的面,一件一件地脱光衣服,作为惩戒!” 梅妃虽然只是妃子,但是却经常和皇上一起嘲讽我、侮辱我。 这些我都忍了,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变本加厉,把朗儿关进了天牢。 皇上的目光闪烁着赞赏,他深深地点了点头,说道:“爱妃所言极是,皇后,你想我放过孽种?除非你愿意今日在城楼上脱光衣服,给所有的将士们看!” 我咬紧了嘴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皇上对我的羞辱和惩罚,但我此刻顾不了这么多,如果我不脱,朗儿可能真的会被皇上和梅妃弄死。 最终,我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陛下,臣妾……愿意。” 梅妃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忘羞辱道:“皇后夏夕月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我站在那里,面对城墙下成千上万的将士,心中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四年了,我向皇上解释了无数次,朗儿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从来都不信! 这个我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如今却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关入了天牢,还公然在将士们面前羞辱自己的妻子! 我闭着眼睛,思绪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冬天。 梅妃,曾经是在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梅儿。 她容貌出众,聪明伶俐。 长久在我身边伺候,看到我与皇上恩爱,竟生出了嫉妒的心思。 她觉得自己长相出色,不甘心一生为婢。 一天,她端着一碗放了迷药的红枣姜汤给我喝,待我昏过去时,她立刻向皇上禀报,声称我的宫内藏有男人,带皇上来抓奸。 我醒来时,发现一陌生男子与我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无论我如何解释,可“证据”在前,我被捉奸在床,再加上贴身宫女的添油加醋,皇上根本就不听我解释,将我禁足在宫里。 可偏偏,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孕了! 皇上知道我有孕后,便不再见我,仿佛我已经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后宫一向戒备森严,陌生男子如何进入,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多番调查后才得知,那名陌生男子是宫内新来的小太监,母亲病种不得已才进宫当太监,梅妃送了很多银子给他拿给母亲治病,只要他答应配合梅妃诬陷我。 只可惜,皇上早已将他五马分尸,我死无对证。 也许是为了报复我,在我被禁足的当晚,皇上就在我宫内当着我的面宠幸了梅妃,并且罚我跪在床边侍奉他们二人翻云覆雨。 “脱吧。” 皇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把我拉回现实。 我颤抖着解开衣带,一层一层地脱下衣物。 将士们在下面指着我议论纷纷,有的惊讶、有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嘲笑。 我的心已经麻木,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只为换取朗儿的一线生机。 当我颤抖的手正欲解开最后一件衣物的扣带时,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 “住手!”皇帝突然大喝一声。 我惊愕地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复杂的眼眸。 “朕改变主意了。”他缓缓开口,接着他然后指了指下方的城墙,“朕不要你脱衣服了。你从这城门上跳下去,朕就放过那个孽种。” 我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可朗儿的命还在他手上,我没得选择。 然而,就在我准备起身的那一刻,皇上又突然开口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个孽种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我轻轻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君无戏言,望皇上记住今日的话,只要我跳下去,您就会饶朗儿一命。” 说罢我站起身,缓缓爬上了城墙的边缘。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朗儿的活,也值了! 我闭上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不!” 皇上疯狂地尖叫着。 在跳下去的瞬间,我看到了皇上那惊恐而悔恨的眼神,仿佛想要用眼神将我拉回。 可惜一切已晚。 “太医!快叫太医!!”皇上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命令着身边的人。 太医们听召立刻赶了过来,院首乔太医跪在地上,头低垂,声音带着颤抖地向皇上禀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她自城楼之上跳下,伤势过重,失去所有生命体征,已然离世。” 皇上接受不了我已经离世的事实,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都退下吧!” 他喃喃自语道:“夏夕月,你竟真的舍得抛下我,为了那个孽种去死?那我们的情分算什么?” 闭上眼睛,他缓缓流出了两行血泪。 梅妃的手轻轻抚上皇上的背脊,柔声宽慰道:“皇上,只是个荡妇死了,莫伤了龙体,那个孽种...” “你给朕闭嘴!”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上厉声打断。 “啪”的一声,皇上在梅妃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梅妃吓傻了,趴在地上不停求皇上恕罪。 两年后,我在业都郊外的一个农家小院里睁开了眼睛。 第2章 假死回宫 业都郊外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夏夕月你疯了吗?两年前我千辛万苦才将你从墓中救出来,你在草药池里泡了两年,身体各项才基本恢复正常,现在又想进宫?” 说话的人是乔一川,他是太医院院首乔太医的小儿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年少时与乔一川一同在巷弄间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他精通各类医术,不仅深得父亲的精髓,更是江湖有名的神医通天神医唯一的关门弟子。 我低垂着头颅,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川,我今日上街时听王婶告诉我梅妃一直苛待皇子,如今皇子恐有性命之忧,皇上一直以为朗儿是我和别人私通生下的孽种,自然也不会对朗儿好,我现在身体好点了,我必须进宫救我的孩子,给他搏一条生路!” 两年前我为救朗儿被逼受辱跳城楼时,乔一川和父亲曾在宫内参与了我的救治。 我当时气数将近,进入假死状态,除了一川以外,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一川和自己的师傅通天神医曾经在山下采药时一起救过一个从高处坠下的小孩,当时孩子也是进入假死昏迷状态,与我情况相似。 皇上以为我死后,怕若是将我下葬,他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不愿接受我已经离开他的事实,于是他命人将我的尸体保存在这寒玉床上。 然而,一川知道我只是进入假死状态后,他便下决心要将我救出。 这天夜里,一川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潜入陵园,他先用迷香迷晕了守卫的侍卫们,然后迅速而敏捷地穿过守卫,来到寒玉床前,背着我悄然离开了皇宫,来到了他师傅通天神医的住处。 神医得知我的身份,有些顾虑不敢施救。 可一川一直跪在师傅面前不停苦苦哀求,不停地磕头道:“师傅,这世上只有您能救她!若她死了,徒儿也不想活了!” 神医行医五十载,只有一川这一个宝贝关门弟子,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一川为我救治。 我当时伤势太重,进入假死状态。 我双腿遭到重创,已是行走无望,形同废人;右手亦受重创,日后恐难再使力,亦近于废。更为严重的是,腰部遭受重创,已然断裂,即便痊愈,亦难以恢复昔日之灵活。 通天神医号称阎王死对头,能从阎王手下抢人,他用尽了所有的医术和药材,一点一滴地修复着我的身体。 两年过去,我终于在神医的妙手下渐渐恢复了生机。 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正常地行走了。 当我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一川时,才知道是他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此生都会铭记在心。 醒来后,即便我在宫外,我也一直关心着宫里的消息。因为宫里还有我的朗儿。 得知街头卖豆腐的王婶她的侄女在后宫当一等宫女后,我特意接近了她打听消息。 这次的消息,就是王婶的侄女告诉她的。 王婶告诉我:“宫中有一位皇子饱受梅妃苛待,身体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受苛待的皇子一定是朗儿! 如今乔一川十分激动,朝我喊道:“夏夕月你疯了,如今你连宫门都进不去,又如何去看朗儿?”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两年前,你的尸体不翼而飞,皇帝都快疯了,在皇城掘地三尺,我都是把你藏我家密室里。若你没死被皇上知道,以皇后身份再回宫,皇帝个性多疑你是知晓的,会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和那个侍卫的阴谋?对朗儿再动杀心?” 一川之言,句句切中要害,我深知皇上的性情,此刻以皇后身份现身,无疑是将自己与朗儿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但我太想孩子了,我怎么也得再见上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里,我抬头对上一川的眼神,坚定地说道,“那我就以宫女的身份,重新入宫,只要看到朗儿好好活着,没有受折磨我就想办法出宫,行吗?” 宫女满二十五岁就可出宫,所以每两年就会再新招募一批民间适龄女子入宫做宫女,而今年正好是招收宫女的一年。 一川见我态度坚定,他知道朗儿就是我的命,再劝也没用。 许久,他语气才缓和了一些,忧虑道:“那你肯定不能再顶着这张脸当宫女了。” 我明白,此刻的我只能再次求通天神医帮忙彻底改变我的容貌。 通天神医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毕竟我是从皇陵逃出来的人,我改头换貌对他也有好处。 七天后,我拆下缠面的纱布,再次望向那面铜镜时,镜中的我已然脱胎换骨,除了眼睛无法易容以外,其他的都已改头换貌,仿佛是另一个人。 此刻的我,已不再是那个曾经的皇后夏夕月。 我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满意,一川也为我精心安排了新身份,制作了假的入宫文书。 苏沫,南街卖豆腐的苏大凡之女、二八芳华,为了筹银子治母亲的病,苏大凡卖女入宫。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我将以苏沫的身份,入宫救子。 终至那宫女入宫之日,对于宫中的规矩,我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我低垂着头,随着队伍缓缓前行,等待着午门前的初检。 初检,是宫女入宫的第一道检查,主要是检查民女有没有带违禁品、危险品入宫。 守门的侍卫们手持长矛,目光如炬,仔细地审视着每一位宫女携带的包袱。 他们检查得极为细致,生怕有丝毫的疏忽。 然而排在我前面那几名女子,几人交头接耳,显得有些慌张。 幸好大家的包袱都过了初检,但这一幕却让我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夜晚,我们这一群即将入宫的女子,被安置在了一个潮湿的大通铺内。 我只想进宫救子,并不想多生事端。 于是我特意选了一个远离那几名女子的地铺,静静地躺下。 第3章 细作阿姐 夜很安静,我闭上眼睛,心中却难以平静。 我不知道这些女子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但总感觉她们不像是出生在贫苦人家。 这一夜我们相安无事,但好景不长,很快还是出事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便被管事嬷嬷领去接受体查。 体查是宫女入宫的第二道检查,主要是检查身上有无伤疤。 在这里,我们需要脱光衣服,让嬷嬷们仔细检查全身。 很快,我们被逐一领入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室内仅有一名面无表情的嬷嬷和几张简陋的床铺。 身上有疤痕或身体不佳的女子视为体查不合格,她们不配伺候尊贵的主子,她们会被统一发配做贱奴。 若成了贱奴,只能被迫在辛者库、慎刑司、冷宫和阴森的墓园间,做着最为苦力的活,拿着最少的银子。 幸好那两年在神医特制药水的浸泡下,我恢复得很好。 普通的医者,已然看不出我身上曾经的疤痕。 我深吸一口气,体查过了。 明日便有大嬷嬷亲临,引我们习规矩、练礼仪。 规矩娴熟手脚麻利的女子,会被首批挑选出来成为上等宫女,得以进入后宫,贴身侍奉后宫的嫔妃们。 我暗自下定决心,明日我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成为一等宫女。 可我的梦很快就被打碎。 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管事嬷嬷率领着一队气势汹汹的侍卫,毫无预兆地闯入我们的房间。 为首的侍卫沉声下令:“给我搜!” 侍卫们行动迅速,毫不留情地将我们的包袱一一倒出,再次进行仔细的搜查。 紧接着,整个通铺的四十余人,全部被强行带至另一间房间。 在这里,我们被要求脱去衣物,接受更为严格的身体检查。 原来,我们这批人中竟隐藏着代国的细作! 整个大通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跟细作扯上关系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漫长的夜晚,我们被迫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和体查。 今日白天体检之际,有几名女子手臂的同一个位置隐约透露出几抹淡淡的疤痕,嬷嬷觉得事有蹊跷,她迅速将此情况报给上级,这引起了慎刑司夏枫的重视。 夏枫推测,这或许是代国特有的苔花刺青。 为了揭开这背后的真相,他下令追查这几人的户籍资料。 经过一番细致的查证发现这些女子入宫前的身份竟是伪造的! 在我国,有着一条铁律:严禁非本国女子入宫为婢。 因为在过去的几届宫女中,就曾发生过邻国女子被精心培养成细作,潜入我国宫中窃取机密情报的恶性事件。 那一场西南之战的战败,便是赵国细作传递情报所导致。 代国的细作比较好认。 因为代国的女子,当她们迎来及笄之年,手臂上便会刺上一朵象征着代国荣耀的苔花。 而这些女子欲来我国入宫当细作之时,她们必须剜去手臂上的苔花刺青,以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惜,她们并未遇到那传说中的通天神医,无法将那些疤痕完美地掩盖。 她们还是露馅了,身份被识破,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细作被找出,她们也不反抗,几人立即咬舌自尽,只有一细作被夏枫立马阻止,无法自尽。 管事嬷嬷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跟随她返回大通铺。 正当我以为可以回去的时候,那名唯一活着的细作一直看着我,一个侍卫的视线也顺着那细作的目光,盯向了我。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疑惑与审视,突然他开口道:“前面那个戴兰花簪的,慢着!” 这一声喝令,让我身体一僵,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兰花簪,那不就是在唤我吗? 侍卫瞧着我,努力在回想着什么:“初检时,你和细作们是不是在一块排队?” 我心中一紧,连忙跪倒在地,双手紧紧贴着地面,额头几乎要触地。 我低声而谦卑地解释道:“回禀大人,确实,民女与那些细作曾一同排队入宫,但那仅仅是巧合。民女与她们素不相识,更未曾涉足过代国。民女只是皇城街头卖豆腐的苏大凡之女苏沫。大人可查证我的入宫文书。” 事关敌国细作这等大事,慎刑司的侍卫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他们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会放过一个真正的细作。 为首的侍卫眼神锐利,他挥了挥手,声音冷冽而坚定:“你跟我们来一趟慎刑司,其他人可以散了。” 嬷嬷步伐匆匆,迅速引领着剩下的人回到了大通铺。 我此刻有些乱了阵脚,不过,关于我的户籍身份,我并不担心。 一川的行事素来稳重周详,这方面他必然已经做得滴水不漏。 因为苏沫的身份,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个真正的苏沫,早已在深山采药时,不幸被野兽吞噬,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苏大凡,那位可怜的瞎子父亲,他至今仍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女儿尚在人世,只是为了救治母亲,才不得不卖女入宫。 我所担心的,是进过慎刑司的人,即便有幸保住性命,也只能成为贱奴。 在皇宫里,一个贱奴,又如何接近得了皇子呢? 可我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出身贫寒的民女,我不宜做过多的辩驳。 只怕言多必失,反而引来他们更多的疑虑与猜忌。 只是我不明白,那位来自代国的细作,她的目光为何锁定我? 在她被无情地侍卫们押下去时,我意外地捕捉到她转向我的一瞥。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有无尽的话语想要倾诉,却又被那紧咬的牙关所束缚。 也许是怕了连累我,我看到她的嘴唇微动,却没有没有声音。 我通过她的唇型推测她叫的是:“阿姐。” 那声音虽未出口,却如同重锤击中我的心头,让我瞬间愣住。 我震惊万分,一个代国细作,为何会称我为阿姐? 我这张新换的脸,又和代国有着怎样的联系? 第4章 解围罪奴 这颗疑惑的种子在我心里埋下。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跟随着侍卫们走向了慎刑司的大门。 在慎刑司的昏暗室内,数名官员对我进行了详尽的盘问。 我早已在入宫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对于他们的盘问,我都能够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我的行李被仔细搜查,也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经过一番紧张的审讯,我最终被释放了出来。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是一川在背后默默为我通融,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确保了我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慎刑司。 若非一川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虽然侥幸没死,但进过慎刑司的我,已经不能再回到那大通铺了,我被无情地打入了辛者库,成为了一名辛者库贱奴。 辛者库负责的主要事物是清洗大宫女和嬷嬷们的衣物和各宫的夜壶。 在这里,我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和地位,我必须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既然进了这个皇宫,就离我的孩子近了一步。在宫外,我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儿子的。 没想到在辛者库,我竟听到了朗儿的消息。 那天,我照常埋头洗衣,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你这洗的什么东西?还没洗干净,给我重新来过!” 这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伴随着旁边几人的讥笑声。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那些揶揄的笑脸,落在一名贱奴身上。 只见贱奴铃铛将另一名新来的贱奴刚洗净的衣物扔在地上。 新来的贱奴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蹲下身,打算将那些被玷污的衣物一件件拾起,重新放入木桶中。 我曾以为,辛者库中的贱奴已是皇宫中最底层的存在,然而,今日我才明白,世间还有更为卑微的身份——那便是被贬至辛者库的罪奴。 在这里,老人对新人的欺压,贱奴对罪奴的轻蔑,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新来的罪奴们,无一例外地会遭到她们的欺凌,被迫承受更多的劳役和羞辱。 嬷嬷们有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果为罪奴解围,被传到内宫里,很可能得罪原主。 能被发配到辛者库的,大多都是惹怒了主子。 欺负罪奴,也是替主子们出气,有的是上头默许的。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可铃铛并不打算放过她,她将脚狠狠地踩在那新来的宫女的手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挑衅:“快点洗,嬷嬷们可是等得急了!若是误了时辰,你吃罪得起吗?” 新来的贱奴面色苍白,用力挣扎着想要抽回那只被踩住的手,然而那只脚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死死地压在她的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铃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梅妃宫里的上等宫女吗?平日里都是我们这些人低三下四地给你们洗衣服,现在你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 这番话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内心不禁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眼前这名正在被欺负的罪奴,竟是梅妃宫里的一等宫女? 那她一定知道朗儿的消息! 我看到铃铛一直用力踩着新来的手,赶紧上前开口解围道:“姐姐请住手,等下嬷嬷来看到几人聚在这里不干活,衣服还没洗好,咱们都得受责罚了!” 几人觉得有道理,铃铛不服气地收回了脚,恶狠狠地警告我:“苏沫,你少多管闲事!” 我把新来的贱奴拉到我旁边,帮她一起洗弄脏的衣服。 这次解围,我虽然冒着日后可能得罪梅妃的危险,但我不后悔。 夜晚,我们睡在一起,轻轻地聊了起来。 她告诉我她叫翠儿,曾是梅妃身边得力的助手,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她被贬至辛者库,是因为她为一位皇子求情。 我知道翠儿口中的那位皇子,就是我的朗儿。 起因是朗儿昨日高烧,没有在晨时按时给梅妃跪地请安,触怒了梅妃,朗儿被罚跪地一个时辰。 朗儿还在高烧,翠儿看着皇子那痛苦而无奈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她鼓起勇气,走到梅妃面前,为皇子求情。 她希望梅妃能够宽恕皇子,然而梅妃却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着翠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竟敢为他求情?”梅妃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你的意思,是我苛待他了?” 翠儿低下头,不敢直视梅妃的眼睛。 “娘娘,皇子身体不适才错过与您请安的时辰,他本性善良,若是能得到娘娘的宽恕,必定能痛改前非。”翠儿声音颤抖乞求道。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打动梅妃。 梅妃冷哼一声,挥手示意侍卫将她带走。 一个宫女,竟然敢为一个孽种求情? 谁给孽种求情,都没有好下场,给我滚去辛者库当贱奴! 于是翠儿就被押着离开了梅妃的宫殿,一路来到了这辛者库。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那皇子实在太可怜了。 翠儿还告诉我,皇子从小就身体不好,皇上不疼爱他,进过天牢,很小就没了母亲,宫里还传言他不是皇子,是皇后与人私通生下的孩子。 每次皇上来梅妃宫里的时候,皇子都被要求在房内不准出来。 梅妃也对皇子不好,大冬天给他穿很少的衣服,他经常着凉,身体愈发不好。 还要求他每日晨时、夜时两次向她跪地请安,稍有不慎,就要到院子里罚跪。 这次她实在看不下去,为皇子开口求情了几句就被赶来了辛者库做贱奴了。 我听着翠儿的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心在滴血。 我的身体一直发抖,是愤怒的发抖! 朗儿如今才六岁,就受了这么多苦,你们对一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第5章 脱离奴籍 这更加坚定了我要带着孩子逃离皇宫的决心。 我一定要在辛者库好好表现,等待机会。 我和翠儿成了好友,在辛者库里,我们白天一起干活,互相照顾。 每当夜幕降临,我便躺在床上,浅浅入眠,梦中都是朗儿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这天夜里,一阵淡淡的烟味忽然飘入我的鼻端。 我警觉地坐起身来,轻轻推开窗户,望向远处。 只见那烟雾袅袅升起,源头竟是主事嬷嬷的房内。 我心中一惊,难道嬷嬷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好! 我赶紧叫醒众人帮忙救火救人,我则第一个冲到嬷嬷房外。 只见房内火光冲天,火舌肆虐,似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此时火势已蔓延至房门,大家都不敢进去。 我在身上浇了一桶水,把自己身上浇湿,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用尽全力推开那扇已经被炙热烘烤得变形的木门。 烈火中,我依稀见到嬷嬷瘫软在地,她已经被浓烟呛得晕了过去。 我咬紧牙关,忍受着火焰的炙烤,冲进屋内,一把抱起嬷嬷,艰难地向外冲去。 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终于,我带着嬷嬷冲了出来,来到房外。 其他宫人纷纷往房内泼水灭火。 一夜无眠,火终于被灭了。 原来这场火起初是嬷嬷在烛火下刺绣,太困了她就直接睡着了。 她忘记熄火,火点燃了房内的桌布,引起了大火。 嬷嬷醒来后发现是我救了她,对我十分感激。 她拉着我对我说:“你救了老奴,老奴帮你脱离贱奴籍,升为下等宫女,以后就跟着我,一起负责辛者库洗衣事宜,不要再去干粗活了。” 这次冒死救人让我成功得到嬷嬷的赏识,我从一名最下等的贱奴脱离了奴籍,升为了下等宫女。 虽然地位仍然卑微,但脱离奴籍后,我不用再洗衣、洗夜壶了。 我只需日常调度一些活,把活分配给下面的贱奴做,还可以自由出入辛者库。 主事嬷嬷忙起来的时候,我偶尔也能去各宫中给一等宫女收衣服和送衣服。 可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还不能去后宫收衣送衣。 想接近梅妃的行宫见朗儿,还很遥远。 今日我去亲女宫收衣服的时候,经过一个花园时,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这花园我认得,那是我曾经带朗儿放过风筝的花园。 我手中端着沉甸甸的衣物盆,在原地陷入了回忆。 那片花园,仿佛还残留着我和朗儿奔跑的足迹。朗儿拿着彩线,风筝在空中飘舞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仿佛还能听到朗儿清脆的笑声,感受到他小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时的温暖。 正当我沉浸在这份回忆中时,一声尖锐的怒喝打破了这份宁静:“大胆贱婢,看到梅妃娘娘的轿辇还不下跪行礼!” 一穿着一等宫女宫服的女子怒目圆瞪,仿佛我犯了什么滔天罪行。 我猛地回过神来,只见一队华丽的轿辇正缓缓驶来,轿帘轻掀,露出一张冷艳高贵的脸庞。 我慌忙放下手中的衣物盆,跪倒在地。 一等宫女看我宫服是辛者库的,气焰更加嚣张,“原来是辛者库的贱婢,今天就让你学学规矩,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身后几个二等宫女上来对着我的脸开始掌嘴,那响亮的掌掴声回荡在空旷的宫室中,尖锐而刺耳,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我的脸已经承受了数记重击,瞬间变得肿胀不堪。 此时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尽是宠溺:“爱妃,一个贱奴而已,不值得你动气,走,朕带你去御花园赏花。” 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是皇上来了。我现在已经改容换貌,再遇见他,他已认不得我,而我,也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爱意,只想带着我的孩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恭送皇上,娘娘。”送走他们,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收拾好衣物回辛者库。 皇上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微微把头伸出轿辇想看我一眼,却只看到我低着头正在收拾衣物的身影。 夜幕降临,我与翠儿并肩躺床榻之上,小声地说着话。 我缓缓揭下了一日未曾离身的面纱,露出脸庞。 露出脸上几个刺眼的鲜红巴掌印。 翠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 她急忙凑近,声音颤抖地问道:“姐姐,这是谁打的?” “翠儿,我的脸是梅妃的一等宫女下令打的。我今日无意碰见梅妃了,因为一时发呆没有及时行礼,就受罚了。” 翠儿轻叹一声:“姐姐新入宫不知,其实梅妃原来自己也是从丫鬟的身份一步步爬上来的。可她却都对下人极其苛刻。宫中的侍女们,提及她二人,皆是心生畏惧,无人愿意在她们的宫中服侍。但即使如此,皇上对梅妃的宠爱依旧不减。” 我轻轻摇头,心中满是疑惑:“梅妃如此嚣张跋扈,皇上为何还是对她宠爱有加?” 翠儿低声细语,带着几分神秘:“姐姐,你或许并不知情,皇上对梅妃的宠爱,其实背后藏着一段先皇后的往事。” 我微微蹙眉,好奇地问道:“先皇后?这其中有何关联?” 翠儿轻叹一声,缓缓道来:“都说先皇后是与皇上吟诗时失足坠下城楼,但梅妃曾在宫内提起,皇后是皇上逼她跳下去的。所以,皇上对先皇后的死,悲痛万分。先皇后可是皇城第一美人,而梅妃的容貌与先皇后有着几分相似,又曾是先皇后的贴身宫女,皇上每每看到梅妃,便如同看到了那已故的皇后,那份爱意便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我轻叹一声,心中已然明了:“那梅妃她,可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翠儿也轻叹一声,道:“梅妃心中明镜般清楚,世间无人愿为他人之影。现如今,梅妃所居的行宫,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摆设,都依照着先皇后的喜好来布置,仿佛她只是一个影子。” 第6章 鞋里藏针 “日常的衣着打扮,甚至连那些微小的习惯,都被强行要求与先皇后保持一致。如若梅妃稍有违逆,皇上的脸色便会阴沉下来。” 梅妃不甘心只能做先皇后的影子,她却无处发泄,就将那些怨气和愤怒全部发泻在下人和无辜的皇子身上。 在我沉思之际,翠儿突然又说:“姐姐,我觉得皇上很爱先皇后。” 我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摸了摸翠儿的头,柔声道:“翠儿,不说这些了,咱们早点睡吧。” 回想两年多前,林月梅带着皇上来抓奸。 在我被禁足的那天,皇上似乎是为了报复我,当晚就召了林月梅去侍寝,给她万千宠爱,再一步步封她为答应、贵人、梅妃,默许她可僭越身份,肆意对我各种侮辱。 这一切我都忍了,梅妃见我不反抗,竟越来越过份,在她的怂恿下,皇上把朗儿押入天牢。 我被逼去求皇上放过朗儿,却落得一个脱衣受辱跳城楼的下场,幸好一川救了我,否则我就要带着冤屈含恨九泉了。 假死回宫,别的都不再重要,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带走我的孩子。 翌日清晨,主事嬷嬷的脚步声便在长廊上响起。 我早已从睡梦中醒来,心中隐约预感到今日将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嬷嬷推开我的房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自从上次我在火场中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后,她对我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时常把我叫到身边,讲述宫中的趣事,更把我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孩子,来,坐。”嬷嬷招呼我坐下,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宫中即将开启三年一度的秀女选秀,这是宫中最为盛大的活动之一。各宫都需要抽调大量的丫鬟去帮忙伺候秀女,我想问你,你可愿意去?” 听到这里,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 这次选秀是我离开辛者库的大好机会。 倘若我能以优异的表现赢得哪位小主的青睐,或许能长久地留在某位秀女的身边,成为她贴身的二等宫女。 升为二等宫女,我将有更多的机会出入那些行宫,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我的地位提升,见到朗儿的机会也将大大增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嬷嬷,我愿意去。” 嬷嬷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孩子,这次选秀对你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若伺候得好了,你跟了哪位小主,也就可以不用回辛者库做下等宫女了。我会为你准备一切所需之物,你只管放心去便是。” 在翠儿和嬷嬷的告别后,我背起了简单的行囊,前往储秀宫。 储秀宫,一座巍峨的宫殿。 在这里,每一位秀女都怀揣着对皇室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憧憬,在这里人人都有可能成为宠妃,甚至后宫之主,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我步入宫殿,映入眼帘的是那宽敞而整洁的院落。 为了迎接新一批的秀女,我们迅速投入到了打扫工作中,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擦拭得光亮如新。 现如今行宫已被打扫得纤尘不染。 夜幕降临,可宫廷的灯火如昼。 一批批新进的秀女们,纷纷入住各自的寝宫。 在这众多贵人小姐中,我被分配到了香小主的房间,负责照料她的日常起居。 香小主的房间布置得极为雅致,我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床铺,生怕有一丝的不妥。 明日,将是这些秀女们学习宫廷礼仪的重要日子。 而香小主,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备受瞩目。 夜里,香小主独自坐在窗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忧虑。 她轻声问我:“沫儿,你觉得,这批小主里面,谁最美?” 我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自然是您最美,小主您的气质与美貌无人能及。”她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然而她的笑容并未持续太久。 她突然话锋一转:“那你觉得,宁小主美吗?” 我略一思索,回答道:“宁小主也是极为美貌的。” 香小主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温柔地吩咐我:“那好,你给我去宁小主明日穿的鞋子里面放半截绣花针。” 我闻言心中一惊,随即明白,这是香小主对我的一种试探,也是对宁小主的一种警告。 我默默地领命而去,心中却波涛汹涌。 明日的受训,梅妃会亲自过来监督。 梅妃跋扈又善妒,若有秀女在练习礼仪时摔倒或者出糗,极有可能被梅妃责罚,甚至直接失去选秀资格。 在繁华的紫禁城中,香小主她身为礼部尚书的嫡女,天生丽质,风华绝代。 家族的荣耀与家中的宠爱让她在即将到来的选秀中,胜券在握。 而我,只是从辛者库借调来此处服侍秀女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下等宫女,如同蝼蚁一般。 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她们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面对香小主的命令,我虽心有不愿,却也只能强压心中的不安,低头应承。 夜更深了,月光如水洒落在寂静的宫墙之上。 大伙都已入睡就寝,我趁人不备,蹑手蹑脚地来到宁小主门外,小心翼翼地将香小主交给我的那半截绣花针针,藏在宁小主的绣鞋之中。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我的心如同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然而,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这样做。 香小主对我并不放心,她吩咐人偷偷跟着我,直到看到我放针进去,那人向她汇报后,她才满意地笑了。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紫禁城里,我不再是皇后,现在我不过是一个下等宫女,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必须在这个棋盘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若是做一枚对主人无用的弃子,则永无出头之日。 第7章 各怀鬼胎 清晨,储秀宫各房的宫女们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我们穿梭在宫殿的走廊间,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伺候小主们梳头更衣。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盛满清水的洗脸盆,穿梭在宫道之上。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从宁小主的房门前缓缓经过。 宁小主,虽是官家小姐,但只是县令之女出身,身份并不显赫。 她的丫鬟见到我手中的洗脸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生怕我打扰了她的主子。 然而,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故意一个踉跄,手中的洗脸盆倾斜,水不偏不倚地溅在了宁小主的绣花鞋上。 那双鞋子上绣着精致的梅花,此刻却被我不小心用水打湿。 宁小主的丫鬟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急忙上前,用衣袖擦拭着宁小主的鞋子,同时用焦急的语气问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趁机蹲下身子,故作关切地说道:“小主的鞋子湿了,不如换一双吧。这鞋子上的梅花虽然美丽,但梅妃娘娘的封号是梅,如果被有心人传到梅妃娘娘的耳朵里或者今日被梅妃瞧见,是可以治一个大不敬之罪的。”我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梅妃面前穿着梅花鞋,那不是把梅妃踩在脚下吗? 宁小主听着房外的声音出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门前那双湿漉漉的鞋子,才恍然大悟。 这双鞋是她的好姐妹香小主送她的。 在她入宫前,父亲就交代她,在这宫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 更何况,这双鞋子上绣有梅花,若是被有心人传到梅妃娘娘的耳朵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对我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道:“小红,你去给我拿一双新的鞋子来。” 我还要伺候香小主洗漱更衣,于是我赶紧回香小主房间伺候香小主了。 宫殿内,小主们正式开始训练了。 嬷嬷正站在宽敞明亮的殿堂中,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这群秀女们。 新入宫的秀女们身着华丽的宫装,如同初绽的花朵,但此刻在容嬷嬷的严厉目光下,她们小心翼翼地练习,生怕出错。 容嬷嬷和各宫选调过来负责礼训的一等宫女们双手负背,一步步在秀女们之间穿梭,指导她们如何正确地行走、转身、弯腰、行礼等。 偶尔传来细微的丝绸摩擦声,那是秀女们调整衣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梅妃娘娘款款而来。 她的衣裙如同云霞般飘逸,那种衣裙,也是我以往最爱穿的。 她走的每一步都轻盈而优雅,在人群中格外引人瞩目。 容嬷嬷见状,立刻上前行礼,但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些秀女们。 梅妃是来盯着秀女们受训的。 这些秀女们是皇宫的未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因此嬷嬷必须严格训练她们,让她们成为真正的宫廷淑女。 梅妃一来,整个殿堂都笼罩在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气氛中,大家体训更认真了。 只是现在香小主不痛快了。 她站在那里,目光如炬,直直射向我,气势逼人。 我能感受到她愤怒的目光像烈火一般炙烤着我,仿佛在问,为什么宁小主没有穿那双带绣花针的梅花鞋? 经过几个时辰的练习,小主们都累了,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憩时光。 香小主轻盈地靠近宁小主,眼神中带着几分俏皮,轻声道:“宁儿,你今日怎的穿了这双鸳鸯鞋?与你的衣裙搭配起来,似乎不是特别相称。” 宁小主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姐姐,你赠予我的那双梅花鞋,宁儿爱不释手。但今日早晨,小红在端水为我洗漱时,不慎将水洒在了那鞋上,弄湿了它,我这才临时换了这双。” 小红在一旁,听的宁小主的话,脸色一紧,急忙跪下:“奴婢疏忽,请小主责罚!” 香小主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小红起来:“罢了,下次小心些便是。” 她转向宁小主,眼中满是宠溺,“宁儿,你的梅花鞋若是湿了,便让丫鬟们拿去晾干,再穿便是。这鸳鸯鞋虽美,却也不及你脚上的梅花鞋来得雅致。” 宁小主点头称是,香小主看我的眼神怒气已消一半。 夜里,梅花宫内的梅妃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杯,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传旨,传香小主,宁小主,英小主,玉小主和纯小主五位小主,明日辰时三刻,梅花宫一聚。本宫想会会她们!” 这五位小主,是她亲自到储秀宫盯了一天,结合家世、容貌、仪态等方面选出的几名佼佼者,这几人是最有可能成为宠妃的秀女。 传旨的太监低眉顺眼,双手接过梅妃递来的圣旨,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宴会,更是梅妃在试探,在挑选,谁将成为她日后在宫中的得力助手。 毕竟作为秀女,若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是想攀附宠妃的。 五位小主接到旨意后,各自心中都掀起了波澜。 宁小主暗自思忖,梅妃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英小主和香小主则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们早就听闻梅妃智勇双全,若能得她青睐,攀上她这棵大树,必能在宫中平步青云。 玉小主是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宫中的尔虞我诈。 而纯小主心中忐忑,她本无心参与这宫廷的争斗,却又无法置身事外。 香小主十分兴奋,毫无睡意,心中思索着如何为即将见面的梅妃准备一份恰当的见面礼。 但我才是最兴奋的那个,明日我就能以香小主贴身丫鬟的身份,随香小主一同进入梅妃的行宫赴宴。 我的朗儿就被寄养在梅花宫! 如果老天垂怜的话,我说不定能见到朗儿! 第8章 设宴试主 梅花宫内正中摆金龙大宴桌,面北朝南,梅妃坐在主席上,盛装打扮,雍容华贵,明艳动人,看得出来今晚心情十分愉悦。 宫女早捧上井水里新湃的各色鲜果,雪白如玉的瓷盘里盛着的瓜果犹带着晶亮的水珠,格外诱人。 小主和丫鬟们请安后,梅妃轻轻招手,示意小主们入座。 丫鬟们忙不迭地搬来绣有牡丹的软垫,小主们优雅地坐下,十分养眼。 梅妃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里摆放着一盆翠绿的富贵竹。 这盆富贵竹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每一片竹叶都翠绿欲滴。 梅妃轻启朱唇,声音婉转动听:“妹妹们,你们看这盆富贵竹怎么样?” 小主们纷纷转过头去,欣赏那盆富贵竹。 纯小主赞叹道:“真是好看,这富贵竹长得如此茂盛,真是难得一见。” 香小主则微微蹙眉,轻声道:“就是生出的枝节有点多,显得有些杂乱。” 梅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轻轻指着梅花旁边的那盆富贵竹,仿佛在与它诉说着心事:“是啊,这富贵竹年年都会长出新的枝节,本宫有时候修理不过来呢。有哪位妹妹愿意帮本宫修剪呢?” 小主们闻言,纷纷面露难色。 她们以为梅妃宫里这富贵竹是梅妃的心头好,是她的宝贝。 在辛者库和翠儿相处的时候,翠儿已经跟我说了许多梅妃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已经基本摸透了梅妃的喜好。 我低头凑在香小主耳边,压低声音道:“小主,如果你想让梅妃欣赏你,你现在可以直接去把富贵竹连根拔起,再扔地上,最好再踩上几脚。” 香小主闻言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惶,她指尖微颤,不敢照做。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请小主信奴婢一次,倘若梅妃娘娘动怒,小主只需说是一切都是奴婢的建议,奴婢这条贱命,也可让娘娘随时拿去。” 香小主似乎被我这番话打动了。 她突然站起身,步履坚定地走向窗前,那里摆放着一盆翠绿的富贵竹。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连根拔起那盆植物,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踩了两下。 随后转身,跪倒在地,语气坚定地说:“香儿愿意为梅妃娘娘效劳!” 在场的其余小主与丫鬟们皆是一脸惊讶,被香小主荒诞的举动打乱了阵脚,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梅妃的目光却如春风拂面,那眼神中满是赞赏与喜悦。 她扬手轻轻鼓掌,微微启唇:“赏香小主!” 香小主闻言,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谢娘娘赏赐,香儿深感荣幸。” 梅妃继续道:“妹妹们都坐下吧!今天邀请大家来,就是把你们当自己人,咱们将来是要一起服侍皇上的。我这里准备了几把扇子,上面的图案各不相同,大家可随意挑选。” 随着梅妃的话音落下,几名宫女轻盈地端上了几盘精致的扇子,每一把扇子都镶嵌着珠宝,上面的图案各不相同,有的绘着婀娜的牡丹,有的画着清雅的梅花,还有的则是活泼的百鸟朝凤。 这些扇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十分夺目。 梅妃微笑着看向众人:“这些扇子,上面的图案各有千秋,寓意也各不相同。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挑选一把。只是,在挑选的同时,还请各位妹妹们说说选择这把扇子的理由。” 此言一出,众小主纷纷低头思索,想要从中挑选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一把。 有的小主被牡丹的艳丽所吸引,有的则偏爱梅花的淡雅,还有的则是被百鸟朝凤的热闹所打动。 香小主凑近我,声音细如蚊鸣:“沫儿,我该如何抉择?” 我把目光定格在那把精致的百鸟朝凤的扇面上,轻声回应:“小主,依我看,您不妨选那百鸟朝凤的扇子。” 香小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追问:“这是为何?” 我轻轻摇头,解释道:“如今后宫之中,皇后之位空悬,皇上对梅妃的宠爱无人能及,她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凤凰。而后宫的其余女子,无不是围绕她而存在的鸟儿,为她所衬托,为她所点缀。” 我顿了一顿,继续道:“选择百鸟朝凤,便是选择了一种态度,一种甘愿在梅妃之下,唯梅妃娘娘马首是瞻的态度。这样的选择,必会深得梅妃心。” 香小主闻言,微微颔首,对我投来感激的眼神。 随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优雅地取过那把精美的百鸟朝凤扇。 她向梅妃恭敬地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柔情:“娘娘,香儿选择这把百鸟朝凤扇,愿如其中一只鸟儿,永远忠诚地守候在娘娘这凤凰之躯的身旁,为娘娘效劳。” 梅妃看到香小主手上拿的百鸟朝凤扇,她满意地点点头。 纯小主手持一把精致的梅花扇,她轻轻摇动着,仿佛将满园的兰香都汇聚于这小小的扇面之上。 她微笑着向大家解释,自己对兰花的钟爱源于其独特的品性,它如君子般,不争不抢,静静地在花丛中绽放,散发出淡雅而持久的芬芳。 梅妃的目光在纯小主身上停留了片刻,她轻轻点头,似乎对纯小主的回答也颇为满意。 依我对梅妃的了解,这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考验,她希望通过这次选扇子的机会,窥探这些小主们的真实脾性。 晚宴的序幕正式拉开,佳肴美酒依次上桌,伴随着悠扬的歌舞声,众人开始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 然而,我的心中却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无法释怀。 我趁机向香小主告假,说要如厕,实则想要在这梅妃的行宫中找到我的儿子。 我穿梭在行宫的回廊中,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能在某个角落找到他。 我走过花园,跨过水榭,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第9章 再遇朗儿 这里种满了梅花,香气扑鼻,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哭声。 我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个小孩正坐在花丛中哭泣。 他的面容与我记忆中的儿子如出一辙,那正是我那日思夜想的朗儿! 可他的面庞如同一张未曾涂染的白纸,苍白而无血色,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他吹散。 他的身形显得如此瘦弱,仿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我心中一紧,正欲迈步向他走去,想要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安慰。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锐而严厉的大喝声划破了行宫的宁静。 那是行宫里的大宫女,她厉声问道:“何人在此?胆敢擅闯梅花宫!” 她的声音如同寒冬中的冰刀,冷酷而无情。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 我回答道:“回禀大宫女,我是今日赴宴的香小主的婢女。只因夜间贪看宫中夜景,不慎迷失了方向,现下只是寻个如厕之处,并无他意。” 我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恳求,希望能够得到大宫女的谅解。 毕竟,在这个森严的宫廷之中,任何一丝微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大宫女语气柔和了一些:“由我带你去吧。” 我微微颔首,以示感谢,随后疑惑地问:“谢过姐姐,方才我见到的那个小孩,他……是?” 大宫女低垂眼睑,轻声答道:“那便是二皇子。” 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禁追问:“那他为何会独自在那里哭泣呢?” 大宫女闻言,脸色微微一沉,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在这宫中,有些事,不该问的,还是莫问为好。”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我跟随大宫女,继续向前走去。 今夜我终于见到了两年多未见的儿子! 他过得并不好,我十分心痛。 当下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先好好在这宫中重新立足。 酒足饭饱后,宫宴的灯火逐渐熄灭,储秀宫的宫门在夜色中缓缓闭合。 此时香小主房间内,梅妃娘娘赏赐的金银珠宝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我低头恭敬地站在香小主的面前,她正细细地端详着那些赏赐,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今晚她在梅妃娘娘面前出尽了风头。 她转身望向我,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沫儿,今日你在宫宴上献计有功,我深感欣慰。我分你一些珠宝,这是本小主对你的一点小小赏赐,只要你一直效忠于我,以后赏赐会源源不断。” 我双膝跪地,双手接过那些珠宝。 进宫时,我深知自己不能带太多的银子,以免引起宫中人的怀疑。 然而,如今我才发现,宫中的生活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处处需要打点,无论是与宫女太监的交往,还是与各位小主的应酬,都是有银子好办事。 有了这些珠宝,我在宫中求人办事就会方便许多。 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比如,让香小主在选秀上大展风采,成为梅妃的得力助手,我才能跟着香小主一起入住梅妃行宫。 香小主有着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外表,被皇上看上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皇上的宠爱会持续多久,还得看她的脑袋有多聪明。 伴君如伴虎,后宫里从不缺美人,缺的是又美又会拿捏皇上的女人。 对于如何让香小主在选秀上脱颖而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谋。 在梅花宫的深处,烛光摇曳,映照出梅妃那艳绝后宫的容颜。 贴身大宫女喜儿眉头微蹙,轻声问道:“娘娘,以您如今的恩宠和美貌在后宫之中无人能及,为何却对一个初来乍到的秀女如此厚待,赏赐之丰,实在是令人费解。” 梅妃轻轻一笑,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沉稳与智慧:“喜儿,自先皇后离世之后,这后宫之中,后位已空缺整整三年。皇上迟迟不立新后,太后多次劝解,今年皇上才终于有了立后的念头。” 她顿了顿,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深邃的夜空,继续说道:“本宫虽贵为妃子,但是宫女出身,朝中并无势力。想要在这后宫之中立足,乃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非有得力之人相助不可。而香小主,我观她聪慧过人,若她能为我所用,日后她与她的家族,都将成为我争后的得力臂膀。” 喜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心中的困惑也随之消散。她看着梅妃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 自家娘娘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有着一颗深谋远虑的心。 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生存,更想要出人头地,非有这般智慧与手段不可。 今夜的储秀宫,有人欢喜有人愁。 宁小主的婢女萍儿,面上显露出十分不满的情绪,她轻咬下唇,低声嘀咕:“小主,你看那香小主,外表美丽,实则心机歹毒,阴险狡诈。前几日还特地送来那双梅花鞋,意图陷害我家小主,差点让小主得罪梅妃娘娘。” 萍儿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目光中流露出对香小主的愤慨。 宁小主轻抚萍儿的手背,柔声道:“萍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自我们一同入宫以来,我们便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但宫中是非多,人心难测,我们需得更加小心才是。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徒增是非。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过于担忧。” 萍儿闻言心中一暖,眼眶微红,她用力点了点头。 她从小便跟在宁小主身边伺候,两人情意胜过亲姐妹。 她知道她们要在这深宫之中相依为命。 宁小主想这次选秀没有选上也好,因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选秀之日将近,我劝香小主现在收敛点,马上就要选秀了,切不可生事,因小失大。 日常的训练本应如常进行,但今日却有所不同。 第10章 外生枝 那名总是温婉可人的秀女竹小主,今日却迟迟未能现身,这让正在训练的大家都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毕竟秀女无故缺席训练可是大事。 此时她的贴身宫女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惶。 她跪在主事嬷嬷面前,声音颤抖地禀报:“嬷嬷,竹小主今日脸上长满了红痘,奇痒难忍,怕是……怕是这几日都无法来训练了。” 嬷嬷闻言,脸色一沉,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担忧。 秀女的吃穿用度她都小心翼翼,精挑细选,怎会突然长满红痘,事情太蹊跷了。 嬷嬷深知这宫中的规矩,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迅速传到太后的耳中。 这几年因为立后的事情,太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和皇上有点对着干,对后宫之事更是经常插手。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是宫中的权威,她立即下令,派来了太医院院首乔太医前来查看。 一川作为父亲的下手,也跟随父亲来到了储秀宫,这是我入宫后第一次见到一川。 他趁着父亲和众人专注地为竹小主诊断的间隙,退至在房门外,悄然凑近我,低声询问我的近况。 他的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心,“你......过得可好?” 他十分关心我,他知道从辛者库贱奴的身份一步步走到今天,受了很多苦。 我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挂怀。 “一切安好,宫中虽有诸多规矩,但我也渐渐适应了。”我回答得坦然,试图让他宽心。 “若是有何难处,或是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可来找我。”他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坚定。 我感激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不必担心,我会学着在宫中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我回答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信。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放心不下。 “若你来找我时我不在,你可以去找太医院的小路子,他会帮你的。”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一川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乔太医仔细检查了秀女的病情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立即向太后禀报:“太后娘娘,经微臣仔细检查,这位竹小主是中毒了,而所中之毒,应该是源于某种食物。”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宫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时,竹小主身边的贴身丫鬟,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求太后娘娘明察,我家竹小主平日里与宫中众小主一样,都是食用储秀宫统一送来的食物。只是,昨夜琪小主突然派人送来了一盘桂花糕,说是她家乡的特产,特地赠予竹小主品尝。” 竹小主此刻也忍不住泪水涟涟,她抬头望向太后,眼中满是恳切:“太后娘娘,梨儿所言句句属实,竹儿实在不知怎会遭此横祸。请太后娘娘明鉴,为竹儿主持公道!” 整个宫殿的气氛更加凝重,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她深知这宫中的争斗和暗算,但没想到竟有人敢如此大胆,在糕点中下毒。 琪小主未曾料到,她那位看似机敏的丫鬟双双,竟在行事间露出了破绽。 她精心策划的毒计,原意是悄然无息地除去竹小主这一绊脚石,却不料毒物未能如愿以偿地夺去竹小主的性命,反而留下活口和把柄,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真是得不偿失! 琪小主哆哆嗦嗦跪地:“太后,臣妾冤枉啊,臣妾不知桂花糕的事,极有可能是丫鬟自己送的!” 琪小主的丫鬟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一下子就想把所有罪责推自己身上,干脆直接抖了出来:“琪小主,双双只是个丫鬟,和小主一同进宫,若没有小主指使,就算借双双一百个胆子双双也不敢害竹小主呀!” 太后看到这狗咬狗的一幕,愤怒至极,当即下令将琪小主罚了二十大板潜回老家,永生不得参加选秀,而丫鬟则就地杖毙,以儆效尤。 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既然想害人,那每一步都需谨慎。 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小姐琪小主在经受二十大板后,血肉模糊,已要去大半条命。 香小主虽然跋扈,但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蹙眉,厉色道:“还没正式成为进入后宫,皇上的女人就敢害人。这种心术不正的女子,本宫决不允许她留在后宫之中!”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太后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下方一群低眉顺眼的秀女们。 她们身着各色华服,但此刻都显得战战兢兢。 “本宫听说,本次入选的秀女中,有一位医术出类拔萃、能妙手回春的女子。如此才情出众的秀女,本宫倒是想见一见。” “她现在可在此?” 太后话语落下,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秀女们彼此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不知道太后为何要突然提及此事,毕竟那名秀女是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这时,主事容嬷嬷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禀道:“回太后,您所说的那位秀女,她的贴身婢女被查出疑似代国细作。大理寺为防止细作混入后宫,已经秘密将那名婢女连同秀女一起处决了。” 太后听闻了代国细作被秘密处决的消息,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可太后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宫廷老手,她的眼神在短暂的惊异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她的内心从未有过任何波澜。 接着太后道:“时辰不早了。诸位早些歇息去,都退安吧!”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华服,转身向着她的寝宫走去。 然而,在太后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却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经过琪小主的事,秀女们都不敢生事,倒过了几天太平日子。 第11章 选秀 终于迎来了选秀那天。 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庆又庄重的氛围中。 负责大典的各宫嬷嬷和宫女侍卫们早早准备就绪,一切就皇上来就可以开始了。 秀女们身着华服,妆容精致。 一个个翘首以盼,期待着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 皇上终于出现。 只见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威严无比,向着龙椅走去。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今日,我特地为香小主悉心妆扮,期待着皇上能对她一见倾心,赐予她绿头牌。 现在我和香小主主仆二人,一荣则荣,一损则损,所以,我要助她得宠。 主事太监手持金册,迈着稳重的步伐,缓缓走上高台。 “下一位,香符雪,礼部尚书嫡女,年方二八,端庄秀丽,才情出众。”主事太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威严和庄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皇上抬起了头。 很快,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就被香小主吸引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开口道:“你抬起头来。” 香小主闻言,微微抬头,清澈的双眸直视着皇上。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和畏惧,反而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今日你梳的发髻很别致,叫什么名。”皇上微笑着问道。 香小主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回皇上,这叫逐月髻。” “逐月髻……”皇上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来,这逐月髻还有着我和皇上的一段美好回忆。 这是我初见皇上时梳的发髻。 当年皇上与我恩爱时,还曾在闺房亲手为我梳过这发髻,皇上还亲口为其取名为“逐月”。 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月”字,而这个发髻的形状又弯弯地似一轮明月,皇上说这寓意着我们之间的爱情如同明月般纯净无暇。 这是我们之间的闺中密事,只有我和皇上知道。 他看着眼前的秀女,连衣着也像极了初见我的那天。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在辛者库时,翠儿告诉我梅妃如今一切都需模仿我的喜好和习惯生活后,我大胆猜测皇上因为突然失去我对我还有一丝眷恋。 男人,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于是我决定赌一把。 我仔细回忆着当年与皇上初见的那一日的样子,并以那日的装扮为样本,为香小主精心挑选了极其相似的发型和头饰。 如今我把我和他曾经的回忆设计成一个巧合,一个能助香小主快速得宠的巧合。 果然,我赌对了。 当皇上看到香小主梳着那逐月髻,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惊讶、是怀念、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我,那个端庄大方、温柔可人的皇城第一美人夏夕月。 “香小主,赐绿头牌!”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香小主因此成为了宫中首位获得绿头牌的秀女。 太后轻轻挑起眼帘,目光在香小主身上流转,嘴角微扬:“这身装扮,怎地让人瞧见了几分夕月的影子?”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追忆与思索,在香小主的装扮中,她也想起了以前的我。 太后微微颔首,转向皇上,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深沉的叮咛:“皇儿,两年了,那件事情,你该放下了。” 这两年来,皇上一直对我跳城楼那件事耿耿于怀。 我的尸体被盗后,虽然传出去是一件丑事,皇上不好明面上追查。 但私下他一直没有停止追查这件事,一川做得十分隐蔽,那迷香是他师傅通天神医秘制,普通太医根本诊不出来。 连那些被迷晕的侍卫,也不知道自己是迷晕的,都以为是自己睡过去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我尸体的下落至今没有有用线索,在掘地三尺搜查的时候,皇上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太医院的人动的手! “母后,这名秀女,朕非要不可。” 皇上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却难以掩饰。 他看到香小主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仿佛我又回来了,他要抓住这种感觉! 太后不再出口阻拦。 皇上除了对香小主以外,对其它秀女都兴趣不大。 太后坐在皇上的身旁,脸上写满了忧虑。 她深知皇上的心思,但也明白作为一国之君,他肩负着延续皇室血脉的重任。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皇上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自己身上。 “皇儿,”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身为九五之尊,需广纳后宫,开枝散叶。这不仅是为了皇室的未来,也是为了天下的苍生。你明白吗?” 皇上轻轻地点了点头,“母后挑就是,”皇上轻声说道,“再说,这几年你给朕身边安排的女人还少吗?” 太后心里不高兴了,这些年她确实为皇上挑选了不少秀女,但真正能让皇上心动的,却寥寥无几,没有女子真正走进皇上的心。 就连梅妃,都只是因为长相有几分酷似夏夕月,加上平日各种卖力模仿前皇后,皇上才会多去几回梅花宫,多留宿几晚,但其它妃嫔宫里是极少踏足。 大选继续进行着,那些被太后挑选出来的秀女们一个个地走上前来,向皇上展示自己的美貌。 但皇上却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便没有了下文。 直到最后,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皇儿,这些秀女都是哀家精心挑选的,尤其是纯小主,端庄大方,举止落落得体,你觉得如何?” 皇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纯小主,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母后觉得好就行,朕没有异议。” 大选终于结束了,那些被赐绿头牌的秀女们一个个地离开了大殿。 而没有赐绿头牌的秀女则离宫回家,可在宫外由父母做主自行婚配。 我远远看着,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后与皇上不和! 第12章 入住梅宫 当天,香小主就被封了答应,即将侍寝。 香小主十分兴奋地问我道:“沫儿,你的计策真是妙极。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定当满足你。”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能为小主效力,实乃奴婢之荣幸。至于赏赐,奴婢别无所求,只愿能和您一起入住在梅花宫偏殿,继续为小主和梅妃娘娘效劳。” 香小主闻言,轻启朱唇:“这个好说。你聪明伶俐,心思缜密,正是本宫和梅妃身边所需要的人才。更何况,如今后宫之中,梅妃娘娘最受圣宠,她的地位无人可及,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新皇后的人。本宫本就打算全力为梅妃娘娘效力,你既有此意,那更是锦上添花。”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后宫之中竞争激烈,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你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时刻为梅妃娘娘的利益着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后宫中立足。” 我心中的石头落地,香小主的话意味着,我能名正言顺留在梅花宫了。 在这里,我能有希望见到朗儿。 夜幕降临,香小主身着轻纱罗裙,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坐上了凤栾春恩车。 经过一夜的柔情蜜意,皇帝与香小主在晨曦中醒来。 皇帝对香小主十分满意,他的眼中满是柔情,仿佛怀里抱着的是夏夕月。 香小主依偎在皇上怀里轻启朱唇,声音婉转动听:“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微微一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爱妃有何请求,且但说无妨。” 香小主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臣妾一直仰慕梅妃姐姐的才情与品貌,心中渴望能与她同住梅花宫,共同学习。不知皇上能否成全臣妾的这点小心愿?” 皇帝闻言,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爱妃有此想法,朕自然成全。梅花宫景色优美,同住一处定能增进彼此情谊。朕这就下旨,让内务府着手安排。” 皇上心想让两个与夕月相似的嫔妃同住一宫,两人一个神似,一个形似,一个住主殿一个住偏殿,有何不可? 香小主闻言,心中欢喜不已,连忙起身行礼:“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第二日,我便跟着香小主便如愿以偿地搬入了进去,与梅妃同住在梅花宫。 后宫新选了一批秀女,皇上怕梅妃心里不痛快,以为会冷落了她,于是皇上特意来到梅花宫,陪伴在梅妃的身旁。 毕竟在梅妃身上,皇上总能看到前皇后的影子,夏夕月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见了,此生无法再补偿,但对梅妃好就有一种补偿夏夕月的感觉,这也算皇上心中一种可怜的慰藉了。 梅妃在皇上的温柔陪伴下,心情格外舒畅。 香小主也住梅花宫,只是在偏殿,皇上决定顺道去探望她。 我作为香答应的贴身婢女,被香答应指派去为皇上沏茶。 我双手捧着精致的茶具,小心翼翼地走向皇上。 然而,就在我将茶盏递给皇上的那一刻,皇上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 我抬起头,对上了皇上那深邃如海的眼眸。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你的眼睛……”皇上低声呢喃着,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低头道:“奴婢惶恐,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香答应见状,急忙上前解围:“皇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茶太烫了?沫儿,你再去沏一壶来。”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显然不想看到我与皇上之间有任何尴尬。 我为香答应办成了好多事。现在她很依赖我,也会护着我。 皇上闻言,微微一怔,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你叫沫儿?罢了,你不是她。”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失落和无奈。 我应声而起,心中却波涛汹涌。 我易容换貌,唯独眼睛改不了换不了。 我迅速地为皇上重新沏了一壶茶,然后恭顺地退到一旁。 皇上在香答应的陪伴下,渐渐平复了心情。 可他时不时地看向我,眼中依然带着一丝探究。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我究竟是谁?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帝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朗儿。 朗儿如今正居住在梅花宫,皇帝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以往,他看到朗儿就会想起皇后,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所以他即使到了梅花宫,也很少看朗儿。 而现在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渴望见到朗儿,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成长。 “来人,速去梅花宫,召见朗儿前来。”皇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旨太监快步走出大殿,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梅花宫主殿。 然而,朗儿却迟迟未来,漫长的等待让皇上的耐心逐渐消磨。 他望向殿外,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梅花宫是朗儿居住的地方,自己这两年却很少召见他。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负责照看朗儿的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皇上,二皇子他……他……”太监支支吾吾,声音颤抖,显然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皇上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紧锁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太监 “说,朗儿到底怎么了?”皇上不愧是天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怒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太监被皇上的气势所慑,不敢再隐瞒,只得如实禀报:“回皇上,二皇子他……他病了。” 听到这话,皇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朕两年没怎么看他,这孩子怎么又病了? 第13章 朗儿受虐 “病了?为何不早来禀报?梅妃呢?她是如何照顾二皇子的?”皇上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太监被皇上的怒火所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去看望朗儿,了解他的具体情况。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太监退下,自己则匆匆赶往梅花宫主殿。 身为朗儿的母亲,我内心深处对他充满了无尽的忧虑。 可我只能隐匿在暗处,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朗儿的一举一动。 梅花宫主殿,梅妃正坐在精致的玉椅上,手中摆弄着一只精致的玉簪。 忽然见皇上急匆匆地过来,说要亲自去见朗儿。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梅妃她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美眸瞬间瞪大,玉簪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本以为皇上听到朗儿病了就会作罢,下次来看朗儿,没想到皇上会亲自去见朗儿。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朗儿自幼体弱多病,经常高烧不退,每当朗儿生病时,她都会让太监们多拿几床被子给他捂汗,太医也不会去叫。 然而,这种方法对于高烧的朗儿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梅妃心中明白,皇上如果看到朗儿现在的样子,极可能会降罪到她头上。 但皇命难违,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准备。 她叫来贴身宫女,让她们速速为朗儿准备衣物,同时派人去请太医前来为朗儿诊治。然而,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宫殿内的气氛异常紧张,梅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这一去是福是祸,皇上如今这个样子,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带着宫女们向朗儿的宫殿走去。 乔太医与一川被紧急召入这宫殿之中,为病中的二皇子朗儿瞧病。 梅妃平日里对苛待朗儿,今日见到两位太医,她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与不安。她站在一旁,紧握着帕子,目光紧紧盯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瘦弱不堪的孩子。 朗儿躺在厚厚锦被中,但那双原本应该充满童真的眼睛此刻却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乔太医与一川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情况不妙。 他们费力掀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露出朗儿瘦弱的身躯。 那肌肤下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乔太医摸着朗儿的额头,眉头紧锁。 “胡闹!高热怎可自行捂被治疗?”乔太医沉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担忧。 梅妃微蹙着秀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传统的固执:“民间不都是这么传的吗?高热之时,只需捂上一捂,待得汗如雨下,病症自会随之消退。” 乔太医却是面色凝重,他轻轻摇头,声音里满是忧虑:“娘娘,此言差矣。皇子高热,应当速速传召宫中太医前来诊治,如此处理,实在是草率得很。高热之症,若处理不当,极易危及性命,更何况皇子本就瘦弱多病,更需我们悉心照料,马虎不得。” 一川也点了点头,他取出银针,准备为朗儿施针退热。 然而,就在这时,朗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梅妃更是失声尖叫起来。 乔太医与一川急忙上前查看,他们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朗儿恐怕就撑不过去了。 于是,他们二人开始忙碌起来,为朗儿配制药物、施针、推拿…… 他们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宫殿内只有朗儿微弱的呼吸声和乔太医父子忙碌的脚步声。 终于,在两位太医的不懈努力下,朗儿的体温开始缓缓下降,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 我看到朗儿退烧,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作为朗儿的生母,此刻我却不能明谢,我用感激的眼神地看向乔太医和一川。 梅妃心想,怎就这么不巧!完了,皇上这次一定会怪罪于我。 梅花宫主殿。 皇帝眉头紧锁,正盯着跪在殿前的梅妃。 “梅妃,你身为朗儿的养母,却未能尽到照料的责任,让朕如何不怒?”皇帝的声音低沉而严厉。 梅妃面容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臣妾...臣妾...”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吃力,然后突然捂住胸口,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梅妃娘娘!”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惊呼出声,他们纷纷上前搀扶,但梅妃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皇帝没想到梅妃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晕倒。 太医正好在此,乔太医赶紧跪在梅妃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把脉。 只见乔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启禀皇上,梅妃娘娘她……她怀孕了!”两年来,皇上一直新添子女。 这无疑是后宫的头等好消息!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他看向倒在地上的梅妃,心中有些纠结。 照顾朗儿失职的事,究竟是罚还是不罚了? 可梅妃知道,这个孩子将会保她在后宫荣华富贵,皇上会舍不得怪罪她了。 其实梅妃怀孕并不容易,她在入宫前是一户洗衣人家的女儿,还有一个亲妹妹兰儿。 父亲常年病在床上,无法赚钱,全靠母亲给人洗衣赚钱补贴家用。 年幼时梅妃经常帮着母亲冬日里洗衣,伤了身体。 那时她还不是高高在上的宠妃梅妃,而是乖巧伶俐的丫鬟梅儿。 每到月事的前两天时,她都会腹痛难忍。 那时我会特意让她休息,并命人送上红枣姜水汤给她喝。 这两年,梅妃一直在喝药调理身体,终于在这关键时刻怀上皇上的孩子。 如今,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若是个儿子,今日她还打算母凭子贵,成为皇后甚至太后。 第14章 梅妃有孕 皇上听到梅妃有孕的消息后,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罢了,罢了。”皇上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好像不想再追究梅妃苛待朗儿的事了。 “既然她身怀龙裔,那么其它事,就日后再说了。” 他转向一旁侍立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今后梅妃宫中的一切用度,都要按照最高规格来准备,太医每日的来请一次平安脉,务必确保梅妃顺利生产。” 太监领命而去,宫女们忙着为梅妃准备各种补品,太医们则轮流为她诊脉,确保她的身体状况良好。 这转变,我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我望着皇上坐在梅妃床边,握着她的手等她醒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都是皇家血脉,朗儿,我的孩子,在皇上的眼中,就真的如此微不足道吗? 他的病容,他的哭声,都如此真切,却并未触动皇上的心。 我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与不解。 朗儿,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心中最宝贵的存在。 任何人伤害他我都要付出他代价,包括皇上。 我引领乔太医与一川步出梅花宫的深邃宫门,正当我们即将踏出宫门之际,一道轻盈的身影自远处翩然而至,那正是宁小主。 宁小主走近,声音轻柔如丝:“一川,我得知你入宫的消息,特来看看你,别来无恙。” 她的目光一直在一川身上流转,满是关切与珍视。这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宁小主爱慕一川。 一川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宁小主,如今你已贵为皇上的女人,身份尊贵,我们自当保持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宁小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深知宫中的规矩与禁忌,也明白一川的顾虑。 她轻轻一笑:“既是如此,我便不多打扰了。一川,你且保重。” 说罢,宁小主转身离去,只留下我与乔太医、一川三人站在宫门口,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乔太医看到这一幕,压低声音问道:“一川,你怎与宁小主相识?” 一川赶紧向父亲解释道:“父亲,几年前我与师傅在山里采药时,曾经救过她弟弟的命。当时她们姐弟俩一同来到山上踏青游玩。 不料弟弟在追逐蝴蝶时,不慎失足跌落山崖。当时宁小主看到弟弟气息全无,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摔死了,在旁边嚎啕大哭。是我和师傅一同把宁小主弟弟救回来的。” 也正是那次经历,一川在宫内参与救治我时,才知道我还有一线生机。 乔太医看得出来,宁小主对自己的儿子有情。 他轻轻摇了摇头,叮嘱道:“现在她已是被皇上赐了绿头牌的秀女,你务必与她保持距离,莫有不该有的妄想!” 一川语气坚定:“请父亲放心,一川明白。”这话像是说给父亲,也像是说给我听。 第二日,皇上跟太后的赏赐、补品就源源不断不断地送往了梅花宫,其中还有能够静心凝神、十分名贵的香料。 梅妃把香小主召至主殿,交代道:“香儿,如今我有孕在身,这段时间都不方便伺候皇上了。你年轻貌美,又聪明伶俐,定能讨得皇上的欢心。这段时间,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多为皇上分忧解愁,莫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主,抢走了皇上的心。” 香小主恭敬地低头道:“娘娘放心,香儿是您的人,一定会尽心伺候皇上,讨得皇上欢心,为娘娘固宠。” 说罢,香小主抬头对上梅妃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偏殿内,香答应回想着梅妃那堆积如小山的各类赏赐,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她轻轻转向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向往:“沫儿,怀上龙胎真是风光,本小主也想有了。” 我低头劝道:“小主,现在您不适合要孩子,您刚承宠,地位还不稳固,况且此时梅妃娘娘也有喜,你若也有喜,梅妃娘娘会认为你不想帮她固宠,反倒是想跟她一争高下。” 香小主小嘴微撅道:“好吧!” 外头,太监的尖细嗓音传来:“皇上驾到,万福金安!” 香小主轻声道:“这赏赐的前脚才刚走,皇上后脚便紧随而至梅花宫。看来,皇上对咱们的梅妃娘娘是宠爱有加。”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咱们先老老实实呆偏殿,看看等下皇上会不会过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皇上果然来梅花宫偏殿了,还是一个人来的,连贴身太监都没带。 他轻声唤道:“香儿,朕来看你了。” 香答应闻言,急忙从内室走出,盈盈一拜,声音中充满了柔情:“皇上,臣妾好想您。” 皇上的眼神上下细细打量着香答应,她的打扮与往日不同。 他微微颔首,轻声道:“香儿,你今日的装扮别有一番风味,但朕还是更怀念你选秀那日的模样,那时的你,更加娇艳动人。” 香答应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更加温柔:“皇上夸奖了,臣妾不过是略作改变,希望能给皇上带来一些新鲜感。若是皇上喜欢臣妾选秀时的装扮,那臣妾以后便保持那样的打扮,梳那样的发髻。对了,” 香答应像是想起了什么。“选秀那日的衣裳与发髻,是沫儿为臣妾精心挑选与梳理的,她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鬟。” 皇上的目光转向我,那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他忽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香儿,朕此刻倒是想念起喝一碗清甜可口的莲子羹了。” 香答应闻言,立即回应:“诺,臣妾这就命人去做,沫儿...” 皇上却打断了她的话,“朕今日只想吃香儿亲手为朕熬制的莲子羹。” 香答应微微一怔,随即温婉一笑道:“能亲生为皇上熬制莲子羹,是臣妾的荣幸,沫儿,你在此处替本宫好好伺候皇上。” 香答应很快便去小厨房准备了,梅花宫偏殿只剩下我和皇上两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知道皇上是故意支开香小主的。 第15章 皇上试探 看着皇上一步步走近我,我扑通跪地:“奴婢惶恐,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不打算放过我,他命令道:“你叫沫儿?站起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我站起来后,他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许久,喃喃道:“太像了。你为何会梳前皇后所钟爱的发髻?” 我低垂眼睑,双手微颤,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与无辜:“回皇上,奴婢今年才得幸入宫,对前皇后的事所知甚少。这发髻,乃是奴婢在老家一个婶婶那里学来,只因觉得其样式别致,未曾想过这竟是先皇后所爱。若是无意中冒犯了先皇后,还想皇上恕罪!” 皇上正欲与我再说什么,突然门外太监慌慌张张来报,“皇上,魏贵人宫里传来消息,魏贵人晕倒了!” 皇上听后急忙跟着太监走了。 皇上本打算今晚在梅花宫留宿,太监一个消息把皇上叫走了。 梅妃气得把杯子都摔地上,咬牙切齿道:“什么狐媚东西,竟敢跟本宫抢皇上!” 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当香答应轻轻捧着那碗热腾腾的莲子羹步入寝宫时,却发现皇上早已不见踪影。 我轻轻走向香答应,带着一丝歉意和解释:“小主,魏贵人突然昏厥,情况紧急,皇上便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香答应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莲子羹,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魏贵人行宫内,乔太医轻轻放下魏贵人的手腕,他深深一鞠躬:“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魏贵人身怀龙种,宫中再添新喜!” 皇上坐在魏贵人床边,看着她昏睡的脸庞,神情有些复杂。他追问道:“那为何贵人会晕倒?” 毕竟,这两年间,宫中仅有两位嫔妃怀上了龙种,却都遭遇了同样的困境——孕期晕倒。 太医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微臣为魏贵人诊脉,发现其脉象稍显虚弱。许是平日劳累,亦或是营养不足所致,需要多加调理,方可安然度过孕期。” 不久后,太后也匆匆赶来,太后十分看着皇室子嗣,只要有嫔妃怀孕,她都会亲自前往看望,并赠予丰厚的赏赐。 “宫中真是接连传喜,两位嫔妃同时有孕,真乃双喜临门。”太后笑容满面,她转向乔太医,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嘱托,“乔太医,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好生照料两位娘娘的龙胎,确保他们平安降生。” 太医连连点头应承。 夜里,皇上在魏贵人宫里守着贵人并留宿。 太后宫内,宫女正在给太后轻轻地按头。 太后闭着眼睛享受,轻启朱唇:“今日哀家在魏贵人宫里,闻到的香味怎与往日不同了?” 丫鬟闻言,急忙跪地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太后,奴婢有罪。近日,波斯那边运来的香料车队,因遭遇了洪水而全部损毁。宫中已经下令重新运送一批香料。因此,原本应在两个月前送达的香料,恐怕要延迟到下个月才能抵达。” 太后微微一怔,随即眉头紧锁,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现在才来告知哀家?” 丫鬟声音颤抖着解释道:“奴婢知罪。消息来的时候,奴婢已经被抽调到储秀宫负责训练秀女们的礼仪,并未在太后宫中伺候,所以……所以才延误了禀报。” 太后并未消气,怒道:“再有下一次,你就去辛者库吧!” 这两年,各宫的香料都是太后所赏,前两个月香没了,各宫贵人小主们开始点上了自己的香。 第二日一早,梅妃差人把香小主叫了去,开始给她布置第一个任务----除掉魏贵人肚子里的胎。 梅妃的话还回荡在香答应耳边,“香儿,你需得想个法子,将那魏贵人腹中的胎除去,她日若她诞下皇子,岂不是可以跟我争皇后之位?” 她望向我,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无助:“沫儿,我既已选择和梅妃一条船,她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可谋害龙胎可是死罪,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我凑近香小主,声音压低了几分:“小主,您可知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魏贵人的那腹中之胎? 香小主初入后宫,还不懂缘由,我继续解释道:“魏贵人一无显赫的家室,父亲只是一个小县令,二无皇上宠爱,她怀着龙胎,多少人眼红?就算您不下手,也会有人下手的。” 她有些迷茫:“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我抬头对上香小主的眼神,轻轻说道:“我建议小主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即可,不出三个月,魏贵人宫里一定会有动静。若梅妃问起,您可以说正在筹谋,等待机会中。” 窗外秋风渐起,这后宫中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然而,我进宫的目的,并非为了成为这宫廷中某个妃子的军师。 我步步为营,一步步爬进梅妃的行宫,是为了见朗儿。 梅妃知道自己体质本就不易怀孕,因此格外注意自己的胎,一直吃着太医院乔太医的养胎方子。 我现在已经充分取得香小主信任,我趁机向她提议道:“小主,梅妃现在在养胎,不如你现在提议把二皇子接偏殿来照顾。” 香答应不解:“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我接他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耐心解释:“小主,您有所不知。这二皇子虽小,但毕竟是皇家血脉,身份尊贵。如今,梅妃专心养胎,无暇顾及,正是我们展现慈爱大度之心的好时机。而且,若是将来他得势,也必将记得我们的这份恩情,这其中的利益,岂是眼前的宠爱所能比拟的?” 香答应还是有些顾虑,“可我听说他是前皇后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 我微微摇头,打断了她的思绪:“小主,若他真如那些风言风语所说,非皇室血脉,那么皇上,又怎会容他活至今日呢?” 其实,她们不知,朗儿的命是我跳城楼前,皇上对我的承诺,是我用命换来的。 第16章 辣手滑胎 梅花宫中。 “梅妃娘娘,香儿有一事相求。”香答应恭敬地行了一礼。 梅妃正坐在精致的绣榻上,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妹妹有何事?” 香答应深吸了一口气,道,“娘娘,我想将朗儿皇子接到我的宫中照顾。” 梅妃的眉头始终紧锁,她现在心中只有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无暇顾及这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朗儿,现在也没兴趣折磨他。 经过上次的事,梅妃还真有些顾忌,幸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及时,不然可能真的要受罚了。 若这个孽种真的在自己宫里出什么事,只怕皇上会怪罪。 梅妃有些不解地看着香答应,“朗儿体弱多病,本宫如今忙于养胎,确实无暇顾及他。但你是知道的,他并不是个容易照顾的孩子。” 香答应点了点头,“请娘娘放心,香儿只是想为娘娘分忧,让娘娘更安心地养胎。” 梅妃沉默了片刻,她点了点头,“罢了,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就让他去你那里住吧。” 香答应连忙点头答应欲带人走。 在离开之前,梅妃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香答应,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对了,魏贵人的肚子,妹妹打算何时动手?” 香答应心中一惊,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微笑着回答,“娘娘请放心,我已经有了计划。我打算在魏贵人的生辰宴上动手。” 梅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至于为什么是生辰宴那天,我也是推测的。 因为那天众妃齐聚一堂,人多混杂,别人也会容易下手。 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把朗儿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生怕露出马脚。 朗儿被送到偏殿的一个房间内,此刻正孤独地坐在宫中的一处角落里,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无助。 我缓缓走近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二皇子,我是香答应的婢女苏沫,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我:“你的声音好像我的娘亲,父皇不喜欢我,我好想我的娘亲,我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我听着朗儿的话,心如刀割。 我蹲下身子抱着他,“二皇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娘亲,但在别人面前,记住我还是那个婢女苏沫。” 他懂事地点点头,自娘亲不见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抱着他了,在我怀里他感到十分的安心,他伸手也抱住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教他读书写字,陪他玩耍嬉戏。 在我的细心照顾下,朗儿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 在陪伴朗儿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充实。 可依我对梅妃的了解,她是看不得朗儿好的,只是她现在自顾不暇。 皇上近来被西南边境骚乱所扰,很少来后宫,我也因此享受了短暂的清闲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香小主见我经常陪伴皇子,也不去帮她想如何完成梅妃布给香答应的任务有些不悦。 她趁机敲打我,如我不尽快帮她解决魏贵人的胎,她会考虑将二皇子送回梅妃那里,可我并不想害人。 魏贵人的生辰宴如期而至。 她如今怀着身孕,皇上特意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 这场宴会不仅是后宫的盛事,更是体现了皇上对魏贵人和肚中孩子的重视。 宫内正中摆着巨大的皇家大宴桌,来的是后宫受宠的妃嫔们和嫔妃们的皇子。 皇上和梅妃并肩而坐。梅妃身着一袭深红礼服,眉目端然的坐在皇帝身边,脸上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魏贵人坐在次席,盛装打扮,雍容华贵,明艳动人。 我和宫女们忙碌地穿梭在宫殿的长廊和厅堂之间,手捧托盘,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从色泽鲜艳的烤肉到晶莹剔透的点心,让人垂涎欲滴。 在魏贵人的生辰宴上,我不敢放松,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生辰宴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只是,今夜谁会按捺不住先对魏贵人下手呢? 梅妃率先举杯,对着魏贵人笑道:“妹妹,你今晚头上这根红玛瑙钗太美了,衬得妹妹像仙女下凡,难怪皇上这么疼你。来,这杯茶我敬皇上和妹妹。” “谢谢姐姐谬赞,不过是皇上不嫌弃臣妾罢了。”魏贵人笑着举起杯子,也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皇上望着魏贵人笑道:“元儿本就是绝世佳人,又深得朕心,朕怎会嫌弃你?” 众人捂嘴轻笑。 今日在后宫给魏贵人设宴,足以见皇上对魏贵人的重视。 可在后宫中,皇上的宠爱有时也是一把能杀死人的利剑,因为后宫里的女人,最不缺的,便是嫉妒心。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尝过什么叫嫉妒。 其实皇上并不怎么爱魏贵人,只是做给后宫其它人看,皇上很重视皇室子嗣。 后宫若很久无子无女,前朝的大臣们也会纷纷上奏,推荐自家女儿。 后位空缺两年,迟迟未再立新后,已经让很多大臣上奏了。 皇上也不想总让这些老大臣来烦。 而我知道,魏贵人的胎一定生不下来。 一川给魏贵人瞧过平安脉,昨日他偷偷告诉我,他发现魏贵人体质受损,孩子不超过四个月就会自行在肚子停止生长,直至死亡,也就是胎停。 换言之,现在谁下手动魏贵人,就是谁给这孩子陪葬。 所以我叫香答应务必冷静,不可动手! 既然是生辰宴,各宫娘娘们赴宴时都会送上一份贺礼。 后宫贺礼都是些金银首饰之类,并无什么稀奇。 纯答应坐不住了,开始挑事道:“咱们这批新进的秀女中,香妹妹可是与众不同,深得皇上喜爱,想必妹妹定是有过人之处。” 纯答应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17章 身中奇毒 香答应是第一个被皇上亲赐绿头牌的,在选秀上出尽了风头。 这无疑在其它秀女们心中种下了嫉妒的种子。 纯小主言辞中带着几分挑衅,却又巧妙地掩饰在恭维之下。 “今日是魏贵人的生辰,香妹妹若是能表演一番才艺,必定能为皇上和贵人助兴。”纯答应她在等香小主出丑。 香小主看向我,我点点头,示意她尽管展示。 “既然纯姐姐如此抬爱,香儿便献上一舞,以表对皇上和贵人的敬意。” 随着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响起,香小主开始翩翩起舞。 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从小各种舞蹈都学习了,只见她舞姿曼妙,轻盈而优雅。 众人心中暗自惊叹香小主的舞艺之高超,就连皇上也对香小主投去赞闪的目光。 纯答应坐在一旁,看着香小主在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身影,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原本想要她出丑,却没想到却让她出了风头。 她闷头喝了几口酒,不再说话。 酒酣耳热,笙歌鼎沸之后,皇上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微醺的慵懒,“夜色已深,今日之欢,就到此为止吧。朕与元儿今日畅饮甚欢,只是时辰不早,大伙各自回宫吧!” 语罢,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各自的娘娘,准备各自返回宫中。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行礼:“谢皇上!” 随后,我和香答应刚刚步入房间,尚未坐定,便听得外面传来宫女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魏贵人晕倒了!” 我们闻言,立即急匆匆地朝魏贵人的行宫赶去。 行至寝殿,只见皇上正襟危坐于床畔,紧握着魏贵人那冰凉的玉手,神情凝重。 除了梅妃要养胎没有再过来以外,其余宴会时等一众嫔妃宫人皆到场了,气氛异常压抑。 今夜并不是乔太医父子留在宫内轮值当差。 太医院的四五个太医诊断后一起商量了一下也没个结果,纷纷跪在金砖地上。 为首的江太医,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向皇上禀报:“启禀皇上,微臣等人经过初步诊断,贵人,贵人她,似是中了毒!” 皇上闻言,脸色瞬间铁青,怒目而视:“元儿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中毒?” 江太医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微臣斗胆推测,贵人中毒,可能与她手上佩戴的这串黑手串有关。” “什么黑手串,明明是红玛......”话还没说完,皇上顿住了,因为他此刻望去,元儿手上戴的这串红玛瑙确实变成了黑色! 宴会上,齐妃给魏贵人送了一串红玛瑙,魏贵人喜欢,在宴会时当即就戴在了手上。 齐妃神情焦灼,急忙跪地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贵人在宴会上就戴在手上都一直正常,怎到了行宫红玛瑙就变成了黑手串呢?这其中必有蹊跷。请皇上明察秋毫!” 皇上充满了焦急与愤怒,他朝着太医厉声问道:“江太医,你速速查明,魏贵人究竟中的是何毒!” 江太医的脸色凝重,觉得自己今夜真的倒霉,怎轮到自己在宫内留守当差就出个这么大的事。 今夜院首乔太医不当差,并未留在宫内。 他深知此事的紧迫,但此毒他未见过,他也只能实话实说:“请皇上恕罪,此毒确实罕见,微臣生平从未见过。此刻,臣暂时也无解毒之法。” 皇上的脸色一沉,怒火中烧,他紧盯着江太医,声音更加严厉:“废物!魏贵人如今危在旦夕,你竟束手无策!” 江太医急忙俯身跪地,恭敬地回答:“皇上息怒,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找解毒之法。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请皇上给微臣一些时间。” 皇上火冒三丈,一脚踢开江太医,“元儿肚子里还有龙胎,你耽误得起吗?” 我跟通天神医在一起两年。 有时也会听神医和一川在我面前讨论一些疑难杂症。 魏贵人,瞧着像是中了西域的某种毒。 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我深吸一口气跪地,然后抬起头,恳切地望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皇上,奴婢虽不是医者,但也略通一二,可否请皇上恩准,让奴婢再仔细查看一下那手串,或许能找到解毒的线索。” 我之所以愿意卷入这件事,除了是想救人一命,还有一个原因,是想搏得皇上好感。 事关龙胎,非同小可。 皇上一抬手,示意恩准,我随即恭敬地跪行至贵人的床前。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串手串,仔细观察,只见它已然变得漆黑如墨。 我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轻轻袭来,这香味,怎么如此陌生? 我转头望向齐妃,询问道:“齐妃娘娘,敢问您送这手串时,手串是带香味的吗?” 齐妃连连摆手道:“魏贵人有身孕,本宫不敢送有香味的贺礼,太监们也都仔细验过,手串原本并无任何香味,可接触有孕之人。” 奇怪,既然这手串开始并无任何香味。如今,这突如其来的香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还有,为何红玛瑙会变黑手串? 我转头看向魏贵人的贴身宫女,问道:“娘娘回行宫后都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那宫女平日里哪里见过皇上如此发怒,此刻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她颤声回答道:“贵人回宫后并未再进食任何东西,只是沐浴了一番。” 我闻言,心中更加疑惑。 这手串究竟为何会在沐浴后突然散发出如此香气?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沐浴?”我很难将沐浴和手串变黑中毒这事联系起来。 丫鬟又补充道:“是的,娘娘很喜爱这手串,沐浴的时候都舍不得摘。” 事情没有我想象中这么简单,我现在只是香答应身边的一名下等宫女,为了给皇上留个好印象,我主动卷入魏贵人中毒风波,是不是太过冒险,稍有不慎,我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第18章 遇水奇香 在这宫廷的深渊里,真的是处处充满了算计,让人防不胜防。 如今一川也不在身边,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死了,朗儿可怎么办? 这般想着,我的额头不禁沁出了几滴冷汗。 其中一滴汗珠,轻轻滑落,沿着我的脸颊缓缓流下,最终滴在了那串手串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就存在的香气,突然间变得更为浓郁,仿佛被那滴汗珠所唤醒,弥漫在整个屋中。 此刻,屋内的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所吸引,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江太医更是神色凝重,他抬头望向皇上,沉声道:“陛下,微臣在为贵人诊脉时,也曾闻到过这香气。只是此刻,这香气似乎更为浓烈了。” 一个大胆的我在苏沫的脑海中闪现,莫非这原本看似无害的红玛瑙手串,一旦遇到水或是人体的汗液,便会神奇地变黑,并释放出一种诡异的香气? 而这香气,竟含有剧毒? 那么,如今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岂不是都置身于危险之中,随时都有中毒的可能? 我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大声呼喊:“不好!这香气有毒,大家快捂住口鼻,迅速离开这间屋子!” 皇上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定在魏贵人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与担忧:“元儿......” 梅妃和香答应拉着皇上劝道:“皇上,您龙体要紧,这里有太医,请您在屋外等吧!” 众人迅速步出屋外,我迅速转身,对身旁的宫女们低声吩咐道:“快些,将那几层薄纱布备好,做成面纱。记住,面纱外要细细撒上雄黄,以防毒气侵扰。” 说完,我向皇上欠身行了一礼,道:“请皇上在此稍候,我与江太医需再入内诊治。” 屋外的众人此刻都感到身体异常,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随后,我与江太医二人戴着面纱急匆匆地再次踏入那间充满未知的屋子。 我轻轻用头上的银钗轻轻拨弄手串,贵人手上与手串接触面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黑色。 我和江太医隔着撒过雄黄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手串,装在了密封的盒子里。 此物遇水化毒,沿着肌肤深入五脏六腑,江太医叹道:“老夫行医多年,竟没见过如此狡猾的毒!现下何解?” 我轻声叹道:“西域之地,向来以毒术闻名,各种匪夷所思的毒物层出不穷。我入宫前时,曾赴西域数日,对那边的毒术也算略知一二。江太医,你且施针,先封住贵人的经脉,阻止毒液在体内蔓延。” 江太医闻言,急忙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点头应道:“老夫这就施针,先稳住贵人的病情,确保不再恶化。” 他手法娴熟地在我的指引下,轻轻刺入贵人的穴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和江太医走了出来。 皇上焦急问道:“爱妃如何?” 江太医跪地,“启禀圣上,此毒罕见,微臣该死,微臣暂未找出解毒的方子。” “废物!”皇上又愤怒地看向我,“苏沫!你呢?” “回皇上,魏贵人所中之毒,名为西域水香毒,这绝非寻常药物所能轻易化解,故宫中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这种毒,需得以毒攻毒之法方能解除。需得西域毒蝎、赤练虫的血,再加上人血,三者混合服下。” 一直在旁的星贵人忍不住了,恶狠狠地说:“胡闹,你这贱婢信口雌黄,西域毒蝎岂是有身孕的人能吃的?什么以毒攻毒,真是闻所未闻!皇上,这贱婢如此狠毒,臣妾建议当场杖毙!” 我此时虽有些有气无力,仍跪地恭恭敬敬道:“皇上,奴婢已经指导江太医如何施针稳住贵人心脉,毒液已经不会再蔓延,贵人暂无性命之忧。若皇上不信,明日一早皇上可召乔太医父子再诊,若奴婢所言有假,您明日再杖杀奴婢也不迟。” 我再次入屋内诊治时虽戴着面纱,但多多少少也吸入了一些毒气,此刻只感觉头晕目眩,两眼发晕,跪在地上一下晕了过去。 皇上看到我晕倒,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本能地想伸手去扶又克制住了。 他竟向太医叮嘱道:“江太医,好生照顾这奴婢。” 皇上叮嘱太医照顾下等宫女,还是头一回见。 怕众嫔妃胡思乱想,他又补了一句:“明日我倒要看看这奴婢是不是信口雌黄。” 转头他又对齐妃说道:“齐妃,在朕查明手串的事前,你先在宫中,不要出来。” 这是要将齐妃暂时禁足了。 齐妃听闻,连忙低垂眼睑,恭敬地回应:“臣妾遵命!” 第二日,我在太医院醒来,江太医值晚差,一夜不敢休息守着我,其余太医守着魏贵人。 香答应来看我了。 她不解地问:“沫儿,你昨晚为什么要插手这事呢?我都替你捏把汗。” 作为互相利用的主仆,我是香答应的军师,她基本对我的计策言听计从,她可不想失去我这条有力臂膀。 “我是小主的贴身宫女,若我救治有功,对小主也有利。况且,魏贵人的胎已经保不住了。” 香小主闻言大喜:“沫儿,此话当真?” 我当然不会把她本就会胎停的事说出来,我告诉小主,因为她中毒了,影响了胎儿,导致流产,不出今日,就会传来魏贵人小产的消息。 乔太医父子回太医院了。 香小主在,一川不方便上前与我说话。 我对上一川关心的眼神,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我。 他们一大早便皇上叫去给魏贵人诊脉,一川诊出魏贵人中了西域水香毒,需得西域毒蝎、赤练虫的血,再加上人血,三者混合服下,与我所言毫无二致。 魏贵人肚子里的胎如若小心保养,能保至四个月,如今因为手串中毒,两个月就见红提前停胎了。 皇上大怒。 下令慎刑司彻查此事。 魏贵人小产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 太后宫内,太后心情不错:“不错,又少了一个胎。现在还有梅妃肚子里那个,你们赶紧催那边的香料过来!” 一神秘侍卫领命:“诺!” 第19章 取血虐儿 偏殿内,香小主偷偷问我:沫儿,你觉得是谁动的手? 我摇了摇头,“是谁动的手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齐妃。齐妃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香小主满脸疑惑,“你怎知不是齐妃?” 我细细分析道:“没有哪个凶手会蠢到直接把毒物当成贺礼去谋害皇嗣,如果齐妃真这么蠢,又怎能位居妃位?” “有道理,”香小主点了点头,“不过魏贵人小产,我也能向梅妃娘娘复命了。” 梅花宫主殿内,江太医正在给梅妃诊平安脉。 梅妃本是乔太医照料,但一直感觉头晕乏力没有好转,如今叫了她的老乡江以彬江太医诊脉。 江太医跪在梅妃的榻前,神情凝重。 他颤声禀告:“娘娘,您的脉象虚弱,乃是贫血之症。需得尽快调养,否则恐对胎儿不利。” 梅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轻抚着腹部,低声呢喃:“如何补血?我的孩儿,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微臣给娘娘开一些补气血的方子,平日娘娘也可多喝点阿胶红枣茶。” “乔太医也是这样说,但他开的药似乎没多大用。” 梅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江太医,此次你若调理得好,太医院院首的位子给你做也未尝不可,但若是本宫的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本宫唯你是问!” 江太医哆哆嗦嗦道:“是,微臣定竭尽全力给娘娘调理身子。” 太医走后,梅妃宫里的一等宫女喜儿神神秘秘地上前献计:“娘娘,奴婢在民间时,曾听说童子的血最为纯净,能补人之血气。比药材这些去补效果好多了!” 梅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异,她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所言当真?” 喜儿跪在地上,神情坚定,声音里满是诚恳:“千真万确,娘娘。奴婢在入宫前,曾服侍过一户人家,那家的主母也患有贫血之症。她每日饮下一碗男童之血,不仅顺利诞下儿子,儿子还白白胖胖十分健壮。” 梅妃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可是,本宫身处这深宫之中,金银珠宝、首饰玉钗虽多,但男童之血又该如何获取呢?” 喜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娘娘,咱们宫中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梅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个孽种?” 喜儿点了点头,语气中不带一丝犹豫:“正是。能为娘娘分忧,是他的荣幸。” “只怕皇上知道会怪罪下来。”梅妃还是有些顾虑。 “娘娘如今贵为天子之妃,更是怀有龙裔,皇上又怎舍得降罪于您?”喜儿安慰道,声音中充满了笃定。 “况且,您此举不过是出于对龙胎的关爱,希望为其补足气血,使龙胎健康成长,而非有意苛待二皇子。此等心思,皇上若得知,定会更加珍视娘娘与龙胎。” 梅妃点点头,心中已有了主意。 今夜,香答应被接去侍寝了,要明日才会回来。 我迅速做完手头的活,打算去陪朗儿。 然而当我踏入朗儿的房间时,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我心中一惊,几番询问,小七才小心翼翼地告诉我,是梅妃宫中的几位宫女将朗儿带走了。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香答应不在,我只是个下等宫女,也不能贸然去梅妃宫里要人。 我只能默默回到房间,坐立不安地等待朗儿的归来。 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在房间来回踱步。 可我等了一夜,朗儿都没有被送回来。 终于熬到了早上,香答应回来了。 我立即上前禀告:“小主,昨夜朗儿被梅妃娘娘接走,一夜未归。” 香答应听闻,轻挑峨眉,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哦?那又如何,不必担心。” “现下最要紧的,是抓住皇上的心,让我早日封个贵人。皇上近日为魏贵人之事心烦意乱,这种小事,我不想插手。” 我微微低头,心中明了香小主的意思。 如果今夜朗儿还没有回来,那我今夜必须自己想办法去梅妃宫里探消息。 此刻,已经过了三更,宫人们都沉浸在睡梦中,而我却毫无睡意。 朗儿一夜未归,我心头笼罩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悄悄地披上了披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巡夜的侍卫。 我知道我这样很冒险,但我必须找到朗儿,确保他安然无恙。 终于,我来到了梅妃的主殿后门。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宫门,溜了进去。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朗儿以前的房间,朗儿果然在这里。 只见他正躺在一张软榻上,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母亲……”他还记得,在只有我们二人时,可以唤我母亲。 看到我,朗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便被痛苦淹没。 他颤抖着声音,虚弱地喊道:“母亲,我疼……” 我心如刀绞,连忙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朗儿,母亲来了,你的手怎么了?”我眼眶一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朗儿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几个太监抓住我,其中一人用刀划破我的手,把血滴在碗里面。朗儿好疼。” “什么声音?”外面突然传来大宫女喜儿的声音。 我对着朗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急忙躲到床底下。 喜儿走了进来,看了一圈,屋内除了朗儿,发现并无他人,她便走了。 我爬了出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我对着朗儿交代道:“朗儿,你一定要坚强,母亲这两天一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相信母亲。” 朗儿懂事地点点头,“母亲,我相信你。” 我从门缝往外看,没什么人了,又偷偷溜了出去,回到梅花宫偏殿。 我知道香小主是不会帮忙救朗儿了,我只能找能压制梅妃的人。 我又要铤而走险了。 时不我待,朗儿在梅妃那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我一天都不想多等,今夜我就要去救朗儿。 第20章 浴池谈判 我偷偷打听到皇上今晚会在皇清池斋戒沐浴,身边并无嫔妃陪同。 于是我向香答应谎称我今夜不舒服,告假在自己房内休息。 我了解皇上,皇上沐浴时喜欢清静,此时门外的护卫是比较松懈的。 我穿上太监服,伪装成一名给皇上递衣服的太监,悄然潜入了皇上那弥漫着龙涎香与玫瑰花瓣气息的浴池。 雾气缭绕中,皇上的身影若隐若现。 皇上闭着眼睛,也知道有人进来了,他当我是搓澡太监。 “过来,给朕搓搓背。”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背对着我,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的双手,虽然尽力模仿太监的粗糙,但还是被皇上发现了异样。 “你的手,不像太监的手。”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犀利,他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让我跌入这浴池之中。 水花四溅,太监帽掉入水中,我的一头秀发散落了下来。 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却对上了皇上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 皇上看到是我,好像并未生气,他凝视着我,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愉悦: “我当是哪个大胆的嫔妃,竟敢夜闯朕的浴池,原来是你。苏沫,你为何勾引朕?”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奴婢今日斗胆前来,并非为了勾引皇上,而是想跟皇上做个交易。” 听到我并非是来勾引他后,皇上瞬间收起微微的笑意,“你胆敢冒充小太监进入皇清池接近朕,按理可以当成刺客处死。朕就罚你在朕面前脱光衣服,陪朕沐浴吧!否则,你说的交易,朕没兴趣听。” 两年前,为了救朗儿,我被逼脱衣受辱,两年后,这次我仍然没有办法选择。 我颤抖着一件一件在皇上面前将衣服缓缓脱下。 皇上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看出了我每一寸肌肤下的颤抖,也捕捉到了我眼中的无奈与挣扎。 他现在相信了,我今日并非怀着勾引之心而来。 皇上突然想起夏夕月,当初她被逼在万千将士前脱光衣物,那时的她,是否也如苏沫此刻这般无助? 一股不忍涌上心头。皇上摆摆手,“罢了,你说说你的交易吧!” 我迅速穿上衣服,直奔主题:“皇上,奴婢斗胆愿助慎刑司一臂之力,彻查魏贵人遇害之事。只是奴婢心中有个小小的心愿,恳请皇上成全。” 皇上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心愿?”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二皇子已年近六岁,若在民间,已是步入学堂习知识的年纪。皇上日理万机,想必已经忘了二皇子应该去阿哥所跟太傅们一起学习了。” 皇上微微蹙眉,“朕倒是真把这事给忘了。只是你若是没查出来,又当如何处置?” 我抬起头,声音里充满了坚定:“若奴婢没有查出,皇上随时可以把奴婢这条小命拿去。” 皇上差点笑出声,“你一个下等宫女,朕要你的小命作甚?” 忽然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不过,方才你的身子很诱人,朕很爱看,若是没有查出来是谁害的魏贵人,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女人吧!” “朕等下赐你一块御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和慎刑司,也方便你参与调查魏贵人一事。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日朕都在御书房,你也可直接来找朕。” 他想了想,又道:“你现在还没有名分,若哪位娘娘敢为难你,尽管拿出朕的御牌。有了御牌,没有哪位娘娘敢动你。” 我心中暗自思忖,看来皇上已是笃定,我这个从辛者库出来的下等宫女,是没有能力查出什么真相了。 他或许早已在心中盘算,待我此番差事没有结果,将我纳入后宫的准备。 可我假死回宫,已经不想再卷入后宫,只想带着朗儿好好生活。 后宫的情情爱爱,勾心斗角,我已经厌倦了。 直至今日,皇上还以为朗儿是我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即使我从城楼跳下以死明志,也没有换来清白。 他竟怨恨我抛下他,为了和那个侍卫私通的孽种而死。 对于儿女私情,我已心如枯井。 皇上对我的话很上心,第二日阿哥所的太傅便来梅花宫把朗儿接了去,以后朗儿就住阿哥所了。 虽然以后见朗儿的机会不多,但总比留在梅妃身边安全。 这是皇上的旨意,梅妃虽不愿意,但也不敢不从,她害怕自己喝血事情败露,私下恶狠狠警告了朗儿后放朗儿上了太傅的马车。 我邀请了一川一同商讨这起棘手的案件,我向慎刑司司长夏枫出示了御牌,解释了来意后,几人一同踏入了慎刑司,再次小心翼翼观察着手串。 “一川兄,这毒既然出自西域,其源头必然与西域有关。”我沉声道,试图从手串中寻找突破口。 一川认同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可以从西域的线索入手。想想看,宫中是否有人去过西域,或者与西域有某种关联?” 慎刑司内什么资料都有,经过一番排查,我们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星贵人身上。 她虽未去过西域,可其兄长常年在那边经商,与西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当我们找到星贵人时,她却矢口否认与这起案件有任何关联。 她辩解道:“我兄长确实在西域经商,但商队在两国之间往来时,都会经过边境的严格检查。若有毒物,边境士兵怎会放过?” 我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打算,“星贵人,你的兄长入境时,所带物品是否都有详细记录?” 她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策。 只要我们仔细查证她兄长入境时的物品记录,定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我让慎刑司夏枫命边境首长将近两年星贵人兄长出入境时的详细记录寄过来,如果有印象比较深的事也需记录在册。 第21章 背后有人 慎刑司办事,都是十万火急,册子很快就传到了宫内。 我迅速翻阅那本记录册。 册页上每一笔都是记录些货物商品,乍一看没什么异常。 然而,我的目光却在一处停顿,那是某位官兵的简短记录:“商户林岳,日常皆携货物,今日却携带了一只精致的蝴蝶花金钗。” 蝴蝶花,那是西域独有的花,喜干旱高温,在我国不能存活。 于是我即刻让夏枫率领慎刑司的精英,前往星贵人的行宫,进行一场突如其来的搜查,寻找那支可能存在的蝴蝶花金钗。 果然,我如心中所料,我们顺利地从那堆繁杂的首饰中找到了那支金钗。 星贵人见势不妙,急忙辩解道:“苏沫,这只是本宫兄长所赠与本宫的金钗,你怎可随意诬陷本宫下毒?” 我拿着那金钗,感觉这般大小的金钗比普通金钗要轻,想必中间是空心的。 我仔细观察并摸索着金钗,尝试轻轻地扭动了金钗,只见金钗瞬间分成两半,露出其内部空心的结构。 星贵人见状,脸色骤变,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俯身凑近,细细地闻了闻那金钗的内部,一股熟悉的异香扑鼻而来,西域水香毒! 这香味,正是之前那毒药的独特气味,准确无误。 其实在搜宫前,我们几人早已准备好解药,确保万无一失。 一川医技超群,为方便携带,他把解药炼制成小小的颗粒状丹药。 此时他立马把解药送我嘴里,同时给众人一人分一颗解药。 夏枫的眼神如冰刃般锐利,他紧盯着星贵人:“你且如实道来,究竟是如何将那金钗之毒淬入齐妃的玛瑙手串中的?” 星贵人见事情败露,再也还转的余地,她瘫坐在地上笑道:“我只需负责把毒带至宫中,其余不用我动手。后宫里有的是人,哈哈哈哈哈。”星贵人又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声突然变得凄厉而尖锐,星贵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的境地,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 我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轻声问道:“贵人此言何意?” 她颤抖着嘴唇,凑近我的耳边,用仅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两句话后,她突然猛地咬向舌尖,鲜血涌出,当场咬舌自尽。 听完星贵人的遗言,我如同被定身一般,动弹不得,怔在了原地。 夏枫的目光如炬,他急忙问道:“星贵人临死之前,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开口:“她说,她后悔了。”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后悔什么?”夏枫追问。 “她后悔害了魏贵人。”我低声回答,其实星贵人说的话并非如此。 那一晚,星贵人的话语如同一道诅咒,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这个案子,它牵扯的不仅仅是几个人的生死,更是整个国家、整个王朝的安危。 而魏贵人的滑胎,只是这盘棋局中微不足道的一步。 背后的阴谋,如同深渊一般黑暗,比后宫的勾心斗角还要阴毒百倍。 星贵人的贴身婢女见主人已死,怕受主子连累,一股脑把给齐妃手串淬毒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们可以向皇上复命了。 御书房内,皇上一边盘着珠子,一边静静地听着我和夏枫关于此案的详细汇报。 汇报完,皇上微微颔首,示意夏枫退下。 待夏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毕恭毕敬地交上我的御牌:“皇上,这是您给我的御牌,现在案子已结,奴婢上交给您。” 皇上的目光转向了我,他轻声开口:“御牌你且留着吧,在后宫它可给你保命。如今你虽已查明真相,但朕仍想纳你入后宫,你说朕该如何是好?”他微微停顿,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急忙跪地:“皇上一言九鼎,莫要吓奴婢。” 我话里暗示皇上别忘了我们只是交易,要遵守契约。 皇上的眉宇间隐隐浮现一抹不悦,他的声音略带冷意:“你,竟不想成为朕的女人?” 他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道:“那你为何对二皇子如此上心?难道不是为了引朕注意,讨好朕?” 我知道皇上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我立马解释道:“奴婢的弟弟与二皇子年纪相仿。每当看到二皇子,奴婢便会想起远在宫外的弟弟,因此,奴婢也特别希望二皇子能快乐成长。” 皇上很少见拒绝他的女人,他一步步凑近我,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那双眸子道:“苏沫,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说完,皇上的唇猛地压了上来! 以前,他是皇上,我是皇后,我们十分恩爱,经常亲吻。 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快速袭满全身。 皇上如此,我亦是如此。 皇上十分贪恋这种熟悉的感觉,一直吻着我,我几次想推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情急之下我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很快在唇间弥漫,皇上这时才稍稍冷静下来。 我慌慌张张地行礼,“奴婢...奴婢告退。” 还没等皇上反应过来,我已经踉踉跄跄地跑到御书房门口了。 看到我狼狈地跑出来,门口皇上最信任的贴身太监华公公忍不住一笑。 他虽然是太监,但最喜欢看这种男女亲热场面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秘密。 因为华公公是一个变态。 梅花宫偏殿。 香答应未眠,此刻端坐于偏殿的宽敞厅堂之中,似是在等我回来。 见我归来,她带着几分戏谑道:“哟!大神探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我偷偷插手调查此案必会让香小主不悦,但我也是为了救朗儿离开梅花宫。 我急忙跪地行礼道:“奴婢惶恐。” 香答应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现如今,你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说不定哪日便爬到我头上了。我可受不了你行如此大礼。” 我忙不迭地摇头,急忙辩解:“小主言重了,奴婢永远是香小主的人,心中唯有小主,绝不敢对皇上存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22章 宁家出事 “是吗?”香答应缓缓拔下她头上的金钗,扔在我前面:“小小下等宫女,你知道就好!既然你对皇上无非分之想,那你就划烂自己的脸以表忠心。” 我颤抖地捡起金钗,皇上的御牌还在我身上,若此刻我拿出御牌,别说香小主,就算是梅妃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我拿起金钗,双眼含泪,抬头看着香小主,我在等,等她会不会念及主仆情分,动一丝恻隐之心。 香小主有些不耐烦了,“还不动手?” 既然香小主不再顾及主仆情分,我只能拿出皇上的御牌了。 正当我欲掏出御牌时,太监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僵局。 “传旨:香答应贤良淑德,御下有方,晋香答应为香贵人,晋苏沫为二等宫女。钦此!” 香小主欣喜过望,立即拉着我一起谢旨:“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太监走后,香贵人立马转变态度,柔声道:“沫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快把钗子还我,这么漂亮的脸划烂了多可惜!方才我只是试探你对我是否还忠心,我怎么舍得呢?” 苏沫刚被晋封了二等宫女,此时划脸,不是等于惹皇上吗?香符雪没这么傻。 我低头把钗子递还给了她。 梅妃看到宣旨太监带着晋升的旨意来了偏殿,也过来偏殿了。 “香儿,这么快就升贵人了,本宫特来向你道一声恭喜。”梅妃挺着肚子,慢悠悠地说道。 “香儿自进宫以来,全靠娘娘庇佑,香儿才有今天。” “不必谢本宫,你该谢你的婢女才是。”言罢,梅妃看向我,目光中流露一丝赞闪:“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听到梅妃这么说,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梅妃并不知朗儿去学堂是我和皇上的交易,不然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赶紧跪地谢恩:“谢娘娘赞赏。奴婢愧不敢当。” 梅妃突然话锋一转,“不知愿意跟在本宫身边伺候?” “奴婢是香贵人的人,一切听香贵人给奴婢做主。” 我巧妙的一句话,把问题抛给了香贵人。 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走。 梅妃看向香贵人,等她的回答。 香贵人不管是选秀上大展风采,还是如今未诞下皇嗣就晋封贵人,这些都现在离不开我的功劳。 她不想我走,又在想怎样婉拒才能不惹怒梅妃。 许久,她才支支吾吾开口道:“娘娘...” 梅妃跟人精似的,很快就看出香贵人不愿意,她笑道:“罢了罢了,本宫跟妹妹说笑呢!” 梅妃回主殿了。 喜儿愤愤地说道:“娘娘,香贵人真是不知好歹,不过是跟她要个二等丫鬟都推三阻四。” 梅妃轻启朱唇:“喜儿,这些本宫心里都有数。在后宫,如果不是本宫的人,就是本宫的敌人。” “那香贵人是咱们的人吗?”喜儿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梅妃轻抚着手中精致的茶盏,似在思量,半晌方道:“本宫还在观察中,对了,她身边的那个婢女你平时也要多留意,切不可让她与皇上走得太近。” 喜儿轻嗤一声:“一个低贱的二等宫女,也想肖想皇上?” “你没看她那双眸子,简直跟夏皇后一模一样。” 喜儿闻言,连忙奉承道:“若论宫中最像夏皇后的,除了娘娘您,还有谁呢?” 梅妃放下茶具,摸上自己的脸。 这像夏皇后的脸,既让她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又让她活在了夏皇后的影子里。 梅妃不愿再多说了,她缓缓起身道:“本宫乏了,扶本宫回房歇息。” 宁小主咸福宫院子里。 丫鬟萍儿看着来送午膳的太监来福,赶紧询问道:“来福,驱蚊的艾草呢?这次又没送来吗?” 太监来福冷冷道:“没有。”声音里尽是敷衍。 丫鬟急了:“怎么没有?我看到对面的月亮宫今日都焚烧艾草了!” 来福冷哼一声:“月亮宫住着的那位,你们小主能比吗?” 萍儿气得直跺脚,指着来福:“你!” 转头就跑进了内堂。 她一脸焦急地对正在喝茶的宁小主告状道:“小主,您自从选秀上被赐绿头牌后,还从未侍寝过,如今这些太监和宫女们是愈发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只不过要些驱蚊的艾草,太监都不给!” 宁小主头也不抬,淡淡道:“他们不给,咱们不要便是。” “小主,你不会还想着乔一川吧?” 宁小主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不许胡说!”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春桃急促的声音,“小主,小主...”春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我刚刚在咸福宫外听来福说宁老爷因冒犯了九王被抓了!” “老爷被抓了?怪不得来福这么对咱们!” 宁小主闻言立即起身,“父亲做人一向谨慎,一心为民,从不主动惹事,怎就会冒犯了九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萍儿看向小主:“现在咱们怎么办呀小主?” 宁小主放下茶杯,迅速起身道:“萍儿,走,我们一起去求见皇上!” 御书房外。 华公公看着跪着地上的宁小主劝道:“小主,皇上正和香贵人在里面吟诗呢!这会真没空见你。” 宁小主不为所动,坚定地说:“无妨,公公,我就在殿外跪着,等皇上得空了再见我。” 华公公抬头看了看天,“现下太阳这么大,望小主保重身子。”说罢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叹了口气。 约莫两个时辰后,香贵人才从皇上御书房回来。 我赶紧跟了上去。 香贵人看到跪在门口的宁小主,轻声细语中带着几分怜惜:“宁妹妹,这么大太阳,你怎么跪在外面?” 宁贵人抬首望向香贵人:“宁儿有急事求见皇上。” 一旁的萍儿心急如焚,她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贵人,我家小主都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了。能否帮忙通传一声?” 香贵人秀眉微蹙,面上现出为难之色:“真不巧,皇上刚跟我吟完诗有些乏了,我便劝皇上小憩片刻,现下进去,恐有不便。” 第23章 宁儿侍寝 我上前给香贵人打伞,“贵人,太阳这么大,咱们走吧!” 我知道香贵人压根就没想帮宁小主。 香贵人用眼神示意我给宁小主送水喝,香贵人则受不了大太阳,已经先一步回梅花宫。 我倒了些水走到宁小主跟前,轻轻蹲下递给她。 我上次帮过宁小主,她还记得我。 我趁机劝道:“宁小主,皇上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会轻易见你呢?” “既然进了宫,作为皇上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宁小主是个聪明人,缓缓吐出两个字:“恩宠。” “对,恩宠。” 我继续暗示道:“皇上的恩宠有时候还可以庇佑家人,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主没有显赫的家室,也没有攀附宠妃,又不争恩宠,至今还未侍寝,又如何在后宫立足呢?同期入宫的香小主,如今已是贵人了,小主不如向公公打听皇上今晚的行程,皇上喜欢吟诗。” 宁小主抬头对上我的眼神,似乎下了一些决心,“谢谢你,我知道了。” 宁小主终于站了起来,“喜儿,我们回宫,今夜帮我好好打扮。” 喜儿见自己主子终于开窍了,立马应声道:“是!” 梅花宫偏殿,皇上又来了。 他说上次有急事,没来得及喝到香贵人炖的莲子羹很是遗憾,这次想喝,香贵人又兴冲冲地跑去炖莲子羹了。 很快,偏殿内又只剩我和皇上了。 皇上轻轻踱步至我身前,目光中闪烁着几分玩味与温柔,他低语道:“今日朕和香贵人在御书房吟诗,让你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你心中可否吃醋?” 我恭敬而淡然地答道:“回皇上,奴婢身为香贵人的下人,自当尽心侍奉,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更无醋意可言。”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缓缓向前一步,声音里多了几分柔情与诱惑:“上次你我之间的那一吻,至今仍让朕回味无穷。你现在过来,吻朕。” 我轻声道:“奴婢不敢。奴婢卑微之躯,怎敢妄自菲薄,污了皇上的圣洁...” 皇上不等我把话说完,主动吻上了我的唇。他用手按着我的后脑勺,让我无法后退。 他的吻,温柔又霸道。 不知过了多久,吻着吻着,他竟想伸手解我的衣衫。 我使出浑身的力推开他,“皇上,香贵人马上就回来了,莫要吓奴婢!” 皇上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回来就回来,朕本就想把你纳入后宫!” “奴婢...奴婢去给皇上烧水续茶。”说完我赶紧向小厨房跑去。 宫里不能再待了,再这样下去,皇上迟早把我纳入后宫! 皇上的耐心有限,万一下次我再拒绝他,他把我打入辛者库或者慎刑司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心里还是无法原谅皇上,更无法接受他作 不仅是因为现在我只是苏大凡之女,后宫的嫔妃想要弄死我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原谅他听信梅妃谗言,逼我跳城墙,更无法原谅他默许梅妃苛待朗儿! 我拒绝了皇上。 皇上也不高兴,喝完莲子羹就走了。 回宫路上。 华公公敏锐地察觉到圣心不悦,小心翼翼地跟在皇辇旁。 忽然,一缕悠扬的诗声传来,有人在月下吟诗! 而这首诗,正是皇上心中最爱的那首,是皇上年少时所作,当时还受到了先皇帝的褒奖。 皇上沉声道:“停!” 他掀起皇撵帘子,在寻找诗声来自何处。四周侍从立刻停下脚步。 “华公公,你去看看,是何人在此吟诗?”皇上的语气中含几分赞赏。 华公公躬身前行,恭敬回禀:“回皇上,吟诗之人乃是咸福宫中新晋的宁答应。” “宁答应?”皇上实在是没有丝毫印象。 可能是太后帮忙赐的绿头牌,远远瞧着很是清丽。 “叫人上前来。” 只见一身着淡绿宫装,发髻轻挽,面容清丽脱俗的女子走来,此人正是宁答应。 她轻轻俯身行礼:“臣妾宁若初,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语含深意:“若初,这个名字,可是纳兰公子笔下‘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若初?” “皇上所言极是,臣妾之名正取自纳兰容若的这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最为美好。”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满是宠溺:“如此,甚好。若初,上朕的皇撵吧!” 龙床上,宁小主想起自己心仪的乔一川,一滴泪从她脸颊滑过。 皇上轻轻拭去,关心地问道:“若初,怎么了?” 宁答应心中五味杂陈,却迅速调整心绪,以一抹温婉的笑容回应:“皇上,臣妾入宫多日,今日终于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臣妾太激动了。” 皇上温柔地把宁答应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朕会好好对你,睡吧!” 今日一早太后宫里管事嬷嬷传来通知:新来的贡品香料已到,各宫婢女去太后宫里领香料。 我领完香料,正欲回宫之时,嬷嬷突然叫住我,说太后想见见我。 我被带到了太后的房内。 “我愿做苔花,青春展风采。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问道:“你喜欢这首诗吗?” 太后轻吟的,是一曲对苔花的颂诗,诗里藏着对代国国花的赞美与敬仰。 然而,这份赞美之下,却似乎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毕竟苔花是代国的国花,是代国的象征。 我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这番改头换面之后的这张脸,难道很像代国的某位细作? 我不由得想起,那个叫我阿姐的细作。 而高高在上的太后,怎会与代国、与细作扯上关联呢? 此刻我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荒诞的猜想——太后,难道也是那深藏在宫内的细作之一? 怪不得这两年皇上几乎没有新生子女。 这念头一闪而过,我都有些不寒而栗。 毕竟,太后在朝中有很多权臣的支持,可是比梅妃还难搞十倍。 第24章 装傻保命 星贵人临终前的那两句话,又在我耳朵回荡:“我背后的人说出来只怕整个王朝都要颠覆,你有几个脑袋,敢继续查下去,查得起,又是否能吃罪得起?” 那话语中的警告与威胁,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 我初入宫时,只因细作的一个眼神,我便被慎刑司来来回回地审问、贬入辛者库。 若是再卷入,我真是不敢想象。 而太后,显然是把我当成代国那个人了,这首诗,是对我的试探! 我假装听不懂,恭敬地答道:“请太后恕奴婢愚笨!奴婢自幼家贫没有上过学堂,从小跟着父亲卖豆腐,奴婢没有见过苔花,也欣赏不来诗篇。” 我现在骑虎难下,我既不是细作,也不想让太后知道我怀疑她是细作,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听不懂,装傻! 太后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从小在哪长大?” 我垂首,以最谦卑的姿态回应:“回太后,奴婢在大周业都郊外的农户家长大。”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呢!罢了。”太后轻轻摆摆手,“你回宫吧!” 我赶紧谢恩告退。 我并不想卷入细作风波,被迫成为太后的眼线或者皇上的女人。 这两样我都不愿。 我这张像细作的脸和这双夏夕月的眼睛,可能会给我在宫里带来无尽的麻烦。 思来想去,朗儿已在阿哥所,皇上也不再对他心生怨恨。 至于梅妃,她虽陷害我,但此时她已有孕,孩子是无辜的,我先且不斗她。 我决定逃出宫,远离这些纷争。 接下来的日子我打算开始计划如何逃出皇宫。 梅花宫外。 今日是乔一川来给梅妃瞧平安脉,所以我早早在宫外等候。 看到他出来,我几乎是本能地迎了上去,急切地询问道:“一川,你可否告知我,梅妃娘娘具体在什么时日生产?” “若是一切顺遂,梅妃娘娘腹中的龙裔,约莫将在明年的正月十五降临于世。”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心已在快速计算着。 我直接向他说出了我的计划:“一川,我打算在梅妃生产那天想带着朗儿逃出宫,逃到代国去。” 正月十五,真是天助于我,那天也是宫女可以在宫外见家人的日子。 而且那天宠妃生产,皇上、太后、和后宫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梅妃身上,那也是我出逃的绝佳时机。 乔一川闻言脸色大变。 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朗儿如今在阿哥所上学,你可否问过他愿不愿意离宫?” “还有,”一川又说道:“你不是说如果确定朗儿没有危险了,你就自己出宫?” 一川说得对,我得想法子见到朗儿,看看他在阿哥所过得好不好,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逃出宫。 如果朗儿在阿哥所过得很好,他不想出宫的话,那我就一人出宫了,只愿皇上能好好待朗儿,此生我也别无他求。 “谢谢一川,我会想办法去问下朗儿的意思的,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先回宫了!” 说完我就急匆匆回宫向香贵人复命了。 “沫儿...”一川看到我进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香贵人见我回得晚,有些不悦,“沫儿,领香料怎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贵人,太后的宫内太大,奴婢不小心迷了路。” “来,”香贵人招手示意我走到她跟前,“给本宫闻闻这香料,这可是波斯贡品,听说熏它不仅可以静心凝神,还能美容养颜呢!” 香贵人凑近一闻,很是喜欢,“今日得见果然与众不同,沫儿,快给本宫点上!” 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计划离开皇宫,我心不在焉地给香贵人点上了。 “对了沫儿,”香贵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宁答应侍寝了,听说皇上不仅亲手为她写了一首诗,还跟九王要了人,放了宁答应父亲。” 我轻声道:“贵人,宁答应既已入宫,承宠是迟早的事情。” 香贵人闻言,语气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我还以为她真的清高,不争不抢,没想到还不是勾引皇上,真是个狐狸精!” 言罢,她拂袖而起,“走,咱们便去她的咸福宫走一遭,会一会她!挫挫她的锐气!” 咸福宫内,宁答应正在窗下抚琴,见香贵人到来,立刻起身行礼。 香贵人冷笑一声,环顾四周,看到皇上送给宁答应的诗已经裱了起来,挂在正厅大墙上,心生醋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恭喜妹妹了。真是好福气,皇上给你写诗了。” 宁答应淡淡地说:“姐姐说笑了,若论福气,谁比得上姐姐呢?姐姐入宫不久,如今已是贵人了,姐姐请坐。” 两人入座不久后,宁答应的丫鬟萍儿来上茶。 只见萍儿毫不客气地直接把茶放到香贵人旁边,里面的茶水不小心溅了出来,有几滴撒在了香贵人的衣服上。 宁答应立马怒道:“萍儿,你怎么毛手毛脚的,快给贵人请罪。” “奴婢有罪。”萍儿很敷衍,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 香贵人微微皱眉,“萍儿,本宫听你认错似心有不甘?” 萍儿撅着嘴,“贵人根本没有把小主当妹妹,奴婢看不得假惺惺...” “萍儿!快退下,不许胡说!”宁答应立刻出声打断丫鬟的话。 萍儿委屈巴巴地正欲退下。 “慢着!”香贵人本就是来找茬的,岂能轻易放过机会。 她知道宁答应与这个丫鬟萍儿姐妹情深。 她叫住了正欲退下的萍儿,对着院子里喊道:“来福,把这个丫鬟拖出去,在院子里打十大板!” “姐姐息怒。”宁答应站了起来,对着香贵人又行了一礼,“萍儿这丫头不懂事,回头妹妹好好教训她,只是这十大板有些过重了。” 香贵人不依不饶,“妹妹,你宫里的丫鬟不懂事,今天本宫就替妹妹好好教教她,给我打!” 宁答应不死心,还想为丫鬟求情,“姐姐!” “嘘!”香贵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妹妹坐下,我们来好好品茶。” 第25章 野心勃勃 来福已经进来,把萍儿拉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萍儿的惨叫声。 “这茶真香,妹妹,这茶也喝了,姐姐先走了。”香贵人心情很不错,起身对着我说道:“沫儿,我们走。” 宁答应担心丫鬟,心不在焉地起身恭送行礼。 咸福宫留下半死的丫鬟和深受打击的宁答应。 晚上,敬事房传来通知,今夜香贵人侍寝。 我喜欢贵人去侍寝,这样我一晚上的时间都是自己的了。 我现在还要计划如何见朗儿一面,问他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出宫。 第二天早上,香贵人被皇撵抬回了梅花宫。 香贵人春风得意,连梅妃的大宫女喜儿看了都心生不满。 “沫儿沫儿...”香贵人回偏殿立刻叫我,原来是有事要与我商量,“下个月就是天子生辰,这也是皇宫最盛大、最隆重得事情。届时皇宫将设宴三天三夜,宫内举宫同庆,各王爷、将军、大臣、公主、阿哥、嫔妃都会出席。而皇上今早把后宫分宴的庆生事宜交由我主管,我太开心了!” 我向贵人贺道:“这表明皇上很信任贵人,恭喜贵人!” 香贵人眸中闪过一抹自信,“如今后位空悬,梅妃又有孕,其它妃子要么出身小门小户,要么愚笨不堪,能替皇上分忧,能操持后宫宴的就只有本宫了!” “可惜,”香贵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我的肚子里也有龙种,那这后位说不定也有我的机会呢! 我轻声道:“贵人福泽深厚,以后定会有的!” 皇上宠幸香贵人的日子越来越多,香贵人已经越来越自信,甚至起了争后之心,毕竟没有人愿意永远屈居人下。 香贵人是礼部侍郎的嫡女,而梅妃只是丫鬟出身。 在出身上,香贵人好过梅妃太多。 “最好梅妃肚里是个公主,那本宫的胜算会多很多。”香贵人的话像是在祈祷。 香贵人的话无疑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天子诞辰宴那几天,皇子公主们都会出席。 届时我便有机会接近朗儿,问他在阿哥所过得如何,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宫。 香贵人接到这个重任后,整个梅花宫偏殿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亲自监督着每一个角落的布置,我们也没闲着,小心翼翼地把一件件精致的器皿被擦拭得晶莹剔透。 绣娘们也正在将华丽的绸缎绣成宴会上将要悬挂的华美帷幔。 大家都正忙着的时候,喜儿扶着大肚子的梅妃走了进来。 梅妃笑道:“香儿,如今你可是大忙人了。” 香贵人赶紧行礼并谦逊地解释道:“娘娘说笑了,皇上是体恤娘娘怀孕辛苦,才把布置后宫分宴的活交给香儿办,香儿也是为娘娘分忧。” 大丫鬟喜儿早就看不惯香贵人如此受宠了,她忍不住插了一句:“希望贵人别忘了是娘娘提携的你!” 梅妃瞪了丫鬟一眼,微怒道:“喜儿,多嘴!” 香贵人闻言十分不悦,如今一个丫鬟也敢对自己阴阳怪气了。 奈何梅妃正得宠,又身怀龙裔,自己也不想得罪。 她只得陪笑道:“香儿自是不会忘了娘娘的恩情,娘娘怀孕辛苦,请进殿歇息。” 香贵人转身对着我喊道:“沫儿,上茶!” 梅妃摆摆手,“不了,本宫最近不想喝茶,总是睡不好且乏力得很,走几步便累了。” 香贵人故作关切地询问道:“姐姐可熏了太后赐的波斯香料?听说那香能静心凝神。妹妹宫里可是日日都熏了。” 梅妃轻轻摇了摇头,语带几分无奈:“点了,感觉作用不大。” 梅妃顿了顿又说:“可能是月份大了,愈发觉得累了。对了本宫今天特意来偏殿,是想提点你,小心点宁答应,别让她分走咱梅花宫太多恩宠。” “姐姐放心,前几日我已去她宫里教训过她的宫女。”香贵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姐姐早点回去歇息!这里的事,由妹妹操心便好。” 梅妃也感觉乏了,喜儿立马扶着梅妃回了主殿歇息。 随着皇帝诞辰宴的临近,各宫都在紧锣密鼓地为宴会布置着。 我也在留意各宫守卫交班时辰,计划着逃跑的路线、时间和借口。 就连倘若逃跑失败被抓,我的借口说辞都得提前想好,确保万无一失。 最近皇上来了梅花宫几次,我都特意与他保持距离。 皇上知道我不爱与他亲近,也没有为难我。 我只是祈祷别让梅花宫别的人看出皇上对我有什么,我一心想低调的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逃出去,不想别的事影响我逃出宫的计划。 皇上的生辰宴到了。 因参宴的人太多,牵涉面太广,皇上的生辰宴分成了三天。 第一天以后宫家宴为主。 来的主要是皇子、公主、各宫嫔妃和太后。 既是家宴,后宫那些不受宠的妃子也能出席,她们能在这一天远远地看一眼皇上,这也算一年一次的皇恩浩荡。 经历上次魏贵人风波后,但凡宫中宴会,所有太医都需在太医院当差,以防止发生突发事件。 乔太医作为太医院院首,在宴会也有自己的座位。 只不过他和乔一川被安排到了偏殿,坐的次席。 在这一天,皇子、公主可以与自己的生母坐在一起,共同为皇上祝贺。 朗儿在去阿哥所前是跟着梅花宫的,所以这次家宴他坐到了香贵人的旁边。 我负责伺候香贵人和朗儿进食。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朗儿,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直在等机会跟朗儿说几句话。 宫宴里有艺坊的宫女们在奏乐弹琴,若我凑在朗儿耳边低声说话,他人也听不清。 各宫嫔妃身着华服,手执玉杯,轮流向龙椅上的皇上敬酒。 “朗儿,在阿哥所的日子,可还习惯?”我趁机轻轻问道,眼中满是对他的关怀。 朗儿闻言道:“一切安好,师父们教导有方,朗儿受益匪浅。” 我轻轻点头,随即凑到他耳边说出心中打算:“你在阿哥所过得好母亲就放心了。朗儿,母亲有一事相告,你切不可告诉任何人,母亲打算离开这皇宫。” 第26章 立后风波 朗儿闻言,眸光瞬间亮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母亲去哪里,朗儿便随您到哪里。” 我凝视着他那双充满信任与依赖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夹杂着几分忧虑:“朗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宫外不比宫内,你得吃很多苦。” 朗儿眼中坚定,“母亲,朗儿不怕。只要能与您在一起,再多的苦与难,朗儿都能承受。只愿此生,能永远守护在母亲身旁。” 我小心翼翼地嘱咐道:“此事母亲还在计划中,初步定于正月十五那天逃出宫,具体计划母亲到时候会想办法告知你。此事切记,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朗儿懂事的点了点头,“一切听母亲的。” 宫宴还在继续,现在轮到皇子、公主们给皇上敬酒了。 香贵人轻轻推了推朗儿的肩膀,示意他敬酒。 我赶紧给朗儿斟上皇子们特贡的果酒。 朗儿站起来正欲敬酒,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真是奇了,怎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孽种,也能给皇上敬酒?” 说话的正是纯答应。 她是太后钦点的秀女,太后对她十分满意,只是皇上至今都未宠幸过她。 纯答应自入宫后便耳闻了关于朗儿的风言风语。 皇上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住口!” 纯答应一直以为皇上也讨厌这个孩子,没想到会惹怒皇上。 她吓得不轻,赶紧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 “竟敢妄议皇子,来人!先拔了她的舌头,再拖出去斩了!” 纯答应吓傻了,她赶紧求救:“皇上饶命!太后饶命啊!” 纯答应果然是太后的人。 太后明白,二皇子的命,可是先皇后跳城楼前,皇上给的承诺。 夏夕月死后,皇上对二皇子一直不冷不淡的,太后也没想到皇上今天的反应这么大。 如今她只能开口劝道:“皇上,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不宜见血。” 皇上的手重重拍在案几上,怒道:“那就拔了她的舌头,打入冷宫!看以后还有谁敢妄议皇子!” 很少见皇上发怎么大火,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太后也只能轻轻摇摇头,不敢再劝了。 纯答应很快被侍卫拖了下去。 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梅妃这个老狐狸率先打破僵局,“朗儿,快给你父皇敬酒,让他消消气。” 朗儿虽然才六岁多,但去了阿哥所跟着太傅们学习了半年后,明显成长很多,“儿臣朗儿,携众兄弟姐妹,恭祝父皇万寿无疆,福泽绵长。愿父皇生辰之日,喜乐安康。” 言罢,众皇子公主纷纷响应,各自举杯。 朗儿看了看梅妃的肚子,那可是用自己血养过的胎。 梅妃有些心虚了不敢对上朗儿的视线。 只是去了阿哥所半年,这孽种怎么变化这么大? 现在宴会上了歌舞,众人都在欣赏歌舞。 我趁机去偏殿找一川。 我告诉他:“一川,朗儿告诉我在阿哥所过得不错,但他想跟我一起出宫。” 一川闻言,眉头紧锁,“朗儿在阿哥所过得不错,你如今为何非要出宫呢?” 我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一川你不懂,我如果再不离宫只有两种可能,一成为皇上的妃子,二成为太后的眼线。显然我两样都不愿。” “什么?皇上看上你了?还有太后是怎么回事?”一川好像比我还着急。 我轻叹一声:“一时半会说不清,一川,事情远比我想的更复杂,那高坐于凤位之上的太后,或许已经不是太后了,你发现了吗?这两年她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频频插手后宫之事。她跟皇上是人和心不和,他们俩其实是对着干的!” 一川只是一个太医,哪了解这么多内幕。 “还记得魏贵人的胎吗?你知道星贵人后面的人是谁吗?” 一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难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 一川没想到这后宫背后竟然有这么多阴谋。 背后的阴谋,乃至皇上,甚至是整个朝堂,可能都斗不过。 他只想我平平安安度过下半生,不想我留在宫中竟是这般危险! “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逃跑计划危险重重,一川希望自己能为我做点什么。 我轻声道:“我打算正月十五那天从午门逃走,太医院与午门是一个方向,若我不小心被抓,我就说我是去午门替香贵人拿药,不小心走错了路走到午门了。” 一川点点头,“可以,到时候我可以替你作证。那你还带朗儿吗?” “以前我会想带他走,”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今日,纯答应侮辱朗儿被皇上当场拔了舌头打入冷宫,我觉得,有皇上在,皇上还是会护着朗儿的,至少经过今天的事,没人敢再欺负朗儿。” 一川对此也很赞同,“主殿的事我刚刚也听说了。既然朗儿在宫中有皇上护着,就留他在宫中吧!我相信皇上以后会好好对朗儿的!” 我还得回去伺候贵人和朗儿,我与一川告别先走了。 纯答应被拉下去刺死后,大家都不敢怎么说话了,只是看着歌舞吃着东西。 我给朗儿夹了一些牛肉,那是朗儿小时候最爱吃的。 皇上的目光投向我们这边,在皇上看来,这一幕,像极了夏夕月母子。 想到这里,皇上嘴角不禁上扬,大家都以为皇上是看向香贵人。 香贵人连忙起身娇笑着给皇上敬酒。 “皇儿,夕月走后,后位也空了两年了,是时候该考虑立后了。” 太后此言一出,众人又立刻安静下来。 毕竟这是后宫嫔妃最看重的事,大家都在期待皇上怎么说。 半晌,皇上才缓缓开口:“母后,儿子心中已经有新皇后人选了。” 众妃屏住呼吸,只见皇上的眼神扫过梅妃、香贵人,投向我们这边。 “就是梅花宫的那位。” 梅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向皇上,娇羞地笑了笑。 香贵人以为在说自己,也十分得意。 皇上又说了,“现下西南那边战事吃紧,朕想等那边的将士凯旋,再行封后大典。” 第27章 九王出场 太后有些不悦,自己辛辛苦苦在皇上身边安排了这么多女人,竟没一个入的了皇上的心。 毕竟,如果是代国细作当皇后,以后代国要起兵造反也容易得多。 不过梅妃只是个丫鬟出身,能坐上大周皇后的位子已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把她变成自己的棋子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太后说道:“皇儿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 宫宴第二天。 今日来的是各王爷、各将军和贵女们。 今日宫宴本该是皇上和皇后一同出席,如今还未立后。 梅妃大着肚子很容易疲劳,宁答应又还是给答应,位份低,故皇上今日带的是香贵人一同赴宴。 我因为手脚麻利,干活细心被抽调去宴会负责给王爷将军们斟酒。 宫宴开始,还有一人迟迟未到,各路歌舞都在等人来齐开舞,我们也在等人来齐开饮。 敢在皇上的宫宴上迟到,估计朝中也就只有九王一人。 九王是皇城第一美男,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目,是众多皇家贵女们暗暗倾慕的对象。 不仅如此,他常年在外带兵征战,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很高,将士们唯他马首是瞻。 七王心中暗自不悦,轻叹一声,对皇上说道:“皇上,这老九又迟到,咱们都在等他一人,待会您可要罚他三杯!” 七王妃带着几分嗔怪看向七王,笑道:“皇上见笑,这七爷还没喝酒就开始说胡话了。” 皇上闻言笑道:“七弟是直性子,无妨。这九弟事务繁多,怕是有急事耽搁了,好!待会朕罚他三杯!” 过了一会,一道男声传来:“皇上,臣弟有事耽搁来晚了!”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正是九王。 我以前在一些大型宫宴上也见过他几次,今日再见,也不由得在他身上失神一会。 不怪皇城的贵人小姐倾慕于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英俊了! 皇上打趣道:“九弟,你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九王闻言,他拱手作揖,声音清朗而恭敬:“诺!” 九王入座,我立刻上前给他斟满三杯酒后,抬头不慎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看着我的眼睛楞了一下,随即立刻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九王看了看皇上身边的美艳动人的香贵人,是个新面孔,贺道:“恭喜皇上,又得佳人了。” 太后突然发话:“说起来,老九,你也该娶亲了,今日在座这么多皇城的贵女们,可有你中意的?” 九王眼神扫过众人,“是否臣弟要,皇上和太后就会赐婚?” 皇上点点头,“当然。” “那臣弟,想要她!”九王突然指着我。 众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是一个计划着快要逃出宫的宫女,怎么诸事都能扯上我? 我现在只想低调,我赶紧跪地说道,“奴婢惶恐。” 太后重心长地说:“老九,那只是一个二等宫女,怎可与你相配?” 九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躬身行礼道:“母后,方才是我说笑的,西南倭寇还未根除,儿臣现在还不想成家立业。”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他日若有心仪的女子可一定要与我们说。” 皇上听到九王想要我有些不悦,“好了,人齐了咱们先欣赏歌舞吧!今日第一支舞可是来自波斯使团的面纱舞,别有一番风情。” 沈将军的大女沈冰清是个舞痴,自幼便对舞蹈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 她按捺不住心中欢喜道:“臣女早年间便对波斯的面纱舞心生向往,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今日能在这大周王宫之中亲眼目睹,实乃三生有幸,全仗皇上圣恩浩荡,让臣女得以一饱眼福。” 华公公拍拍手,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轻纱遮面,身着露脐华服,踏着细碎的步伐,缓缓步入殿堂之中。 异域风情的乐曲逐渐激昂,女子们的舞姿热烈而奔放。 她们旋转、跳跃,身姿曼妙,面纱在她们的舞动中翻飞,让人看得心潮澎湃。 为首的那位舞者,跳着跳着,竟跳到了皇上跟前,一度撩拨皇上,场面十分香艳。 我低头看到九王正在摸腰间的佩剑,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女子,准备随时保护皇上。 九王是皇上特准可以带武器进殿的王爷,除了侍卫,就只有他有武器。 所幸,一曲舞毕,都没有发生我们担心的事。 只见女子缓缓揭下面纱,一边行礼一边道:“波斯国三公主容黛丝见过皇帝陛下。” 面纱下是一张美艳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众王爷都看呆了。 七王偷偷跟七王妃说:“太美了,也就前皇后皇城第一美人能和这公主一比了。” 皇上有些不可思议,“你是波斯国公主?” 黛丝娇羞道:“是的,相信明日波斯国的使书就会到皇城。黛丝心中,早已对陛下之风采满怀憧憬,此番恰逢陛下千秋圣寿,黛丝不辞辛劳,精心编排了波斯当地的面纱舞,只愿能在陛下面前献丑,一解心中倾慕之情。” 太后看向波斯国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给波斯公主赐坐!皇儿,公主此番情意,实属难得,真心可鉴,你何不……” “母后言之有理,然此刻众人皆沉浸在节目的中,正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我们不妨先共赏第二个节目,如何?” 太后话未说完,皇上开口打断太后的话,皇上一直不喜欢太后给自己安排女人。 黛丝只能略显尴尬地坐到一边。 华公公宣第二个节目,是蒙古国使团的马头琴伴蒙古国勇士的摔跤舞。 几位身着传统蒙古服饰的勇士和琴师走到大殿内。 等一切准备就绪,一阵清脆而深沉的马头琴音缓缓响起。 蒙古勇士们闻声开始缓缓移动,突然间,琴声节奏加快,勇士们迅速围成一圈,开始了惊心动魄的摔跤舞。 只见勇士们时而相互推搡,时而巧妙闪避,身体之灵活引得众人称赞连连。 皇上龙颜大悦,“赏!” 第28章 蒙古比试 蒙古国的勇士们,因得皇上嘉许,竟然开始得意起来。 其中为首的更是豪情万丈,言语间不免有了几分轻狂:“我蒙古不仅摔跤厉害,琴师的其技艺也是超凡脱俗,真可称为天下无双,无人能及。” 九爷见此人如此狂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此言差矣,我大周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宫中更是藏龙卧虎,我朝随便一个奴婢,都有这水平。“ 言罢,九爷的目光悠然转向我,“不信,我就随便点一个斟酒的二等宫女来抚琴,带兰花簪的那个,就你!” 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我。 香贵人冲我点点头,“沫儿尽管展示。” 我现在骑虎难下,若推脱则显得我大周扭扭捏捏,不如大方展示。 其实我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琴技更是一绝。 而蒙古的马头琴,我也会拉奏。 我缓缓走向大殿内,望向琴师,询问道:“大师,可否借马头琴一用?” 琴师和勇士一怔,“你,你竟会拉奏我蒙古国的马头琴?” “奴婢在乐籍中看过马头琴的有关记载,今日愿意一试。” 勇士闻言愤愤说道:“哼,区区奴婢,好大的口气!即便是天赋异禀之琴中高手,亦需苦修七八春秋,方敢言于众人前展露马头琴之技。你只在乐籍中看过,便想与琴师一较高下,真是荒谬!” “荒不荒谬,一比即知。”九王淡然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对着皇上和王爷们行了个礼,缓缓道:“方才琴师拉奏的是蒙古马头琴传世佳作《草原的雄鹰》,为求公平,奴婢亦愿以此曲应战。” 语罢我坐在马头琴旁边,轻抚琴身,准备开始演奏。 随着曲调的起伏跌宕,马头琴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草原上的风,又如同草原的雄鹰,在空中自由翱翔,众人如同置身草原,感受着草原独有的气息。 皇上看着我,陷入了沉思。 这琴技,除了前皇后夏夕月,大周竟还有第二人? 还是说,她就是夏夕月? 勇士们的面容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 他们没想到,来自大周宫内的斟酒婢女竟有如此琴技? 曲毕,琴师还沉浸其中。 “妙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老夫抚琴三十春秋,自诩于马头琴之道略有所成,今日一听姑娘雅奏,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娘之技,老夫自愧不如!“ 言罢,琴师躬身一礼,其态谦恭,眼中满是对乐曲纯粹的热爱与对高手的深深敬意。 皇上龙颜大悦,“苏沫,朕心甚悦,特赐黄金五百两,以示嘉奖!” “蒙古远道而来的使团,此番交流甚是有益,现可退下休憩。”皇上言毕,殿内回荡着一片退离之声。 众王爷们纷纷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贵女们亦是交头接耳。 这时沈冰清望向九王,眼中闪烁着由衷的钦佩与倾慕,“九王殿下好眼力,冰清敬您这一杯,愿殿下前程似锦,福泽绵长!”言罢,她举杯轻啜。 九王站起来回敬,“谢沈姑娘。” 饮毕,九王轻轻坐下。 我正给他斟酒时,他对着我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就知道是你。” 我假装听不懂,也不回应九王,低头继续斟酒。 接下来是大周本土的一些节目,幸好没我什么事了。 一天的宫宴终于结束,正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欲回宫歇息时,一名侍卫叫住了我,“姑娘请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马车内,九王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双手握住我的手臂,低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夏夕月,你还活着?” 我轻轻垂首,回道:“奴婢愚钝,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奴婢是大周业都城郊卖豆腐的苏大凡之女,苏沫。” 九爷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与探究,他缓缓松开我的手臂,却又在下一刻不自觉地重新握紧。那力度中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坚决,“区区卖豆腐之女,竟能习得如此超凡脱俗的琴艺?” “王爷谬赞,奴婢自幼对音律略有涉猎,皆是自学所得。” 九爷轻轻一笑,“罢了,不论你是夏夕月还是苏沫,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这世间,再无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此时马车外侍卫轻声提醒道:“王爷,军中急务待决,我们该走了。” “马上。”王爷望了一眼车外,再不舍地看向我,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苏沫,等我处理完西南边境的事,我会再来找你的。” 我闻言缓缓施以一礼,“王爷言重了,奴婢怎敢劳王爷挂念。愿王爷此行顺遂,奴婢恭送王爷。” 王爷走后,我松了一口气。 这两日的服侍,让我身心俱疲。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向香贵人告假,第三日的宫宴就不去了。 没想到,这一假请出了个麻烦。 第三日宫宴散后,皇上来到了梅花宫。 皇上先去看望了梅妃,再移步偏殿。 “香儿,你的贴身婢女苏沫呢?” 香贵人以为皇上是来看自己的,没想到一来便问起苏沫,心中有一丝不悦,但很快就将不悦藏在笑容底下。 “沫儿病了,今日告假一天。” 皇上闻言,眉宇间微显关切之色,温言问道:“哦?传了太医吗? 香贵温婉一笑,“只是一个婢女而已,没那么娇贵的,休息一下便是。” “此言差矣,她可是大周的功臣,她的房间在哪,朕去看看。”皇上执意要来看我, 香贵人只能带皇上来到的房间,见我躺在床上,皇上缓步至床边坐下,指尖轻触我的额头,只觉温热之中带着几分异样的滚烫。他眉头微蹙,随即吩咐道:“速去宣召乔一川太医前来,不得有误。” 一川正在主殿给梅妃瞧平安脉,很快就过来了。 一川迅速而细致地为我诊了脉。片刻后,他从药箱中取出纸笔,迅速写下几味药材,吩咐身旁的侍从去煎药。 第29章 逃宫被抓 “陛下,这位姑娘乃是劳累过度,加之近日天气多变,寒气入体,才导致了这场热病。” 皇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更加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既是如此,那便即刻升你为大宫女,日后这些斟酒倒茶、侍候人的琐碎之事,便不必你再亲力亲为了。朕要你好生养着身子,切莫再让朕担心。” 此刻华公公来报,七王在御书房外求见。 皇上再三嘱咐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皇上走后,香贵人独自留于殿内,脸色阴沉。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那颗皇上赐予的夜明珠,若有所思道:“沫儿,皇上如此看中你,恐怕不久后,这后宫之中,便要多添一位姐妹了。” 我闻言连忙俯身,“贵人言重了,奴婢自入宫门,便一心侍奉贵人,从无半分逾矩之念。” “哦?”香贵人微微侧首,“此言当真?” 我再次叩首,语气中满是真诚与决绝:“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香贵人闻言轻轻叹息一声,她缓缓放下夜明珠,目光重新变得柔和而深邃, “为了断了皇上对你的心思,本宫将你许配给哪位王爷麾下的侍卫,你意下如何?” 我垂首,声如细丝,“奴婢自当遵从贵人的安排。只是转眼便至正月十五,那是宫女可以在午门与家人相见半天的日子,奴婢斗胆恳请,待那日先向家中亲眷禀明此事,也好让他们知晓我的归宿,免生牵挂。” 香贵人颔首,“这个本宫可以答应你,但切记,正月十五之后,你便需履行婚约,本宫虽宽宏,却也容不得变数,本宫不想养虎为患,到时梅妃也容不下你。” 我欠身一礼,眸光坚定,“沫儿明白!” 言毕,心中暗自思量,这可以作为我逃出宫的备选计划。 * 太后宫中,太后轻抚着手中精致的茶盏,眼神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缓缓问道成嬷嬷:“梅妃的腹中,何以至今未有丝毫动静?赏给各宫特制的薰香,可日日熏上了?” 成嬷嬷躬身,“回禀太后,梅花宫中,那香薰确是日日不辍。只怕是送去的时辰已晚,梅妃肚子胎儿已然成型,想要滑胎可能有些困难。” 太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虑稍减,却又添了几分复杂情绪:“唉,本宫怕代王怪罪,此事岂能不忧心?” 成嬷嬷凑近太后安慰道:“太后,您且宽心,梅妃这胎若是女胎,就无关紧要了,况且,孩子出生后我们仍然可以找机会除去。” 太后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可惜这次黛丝没有讨皇上喜欢,若皇上要立梅妃为后,本宫可要想法子把她变成自己的人了。” “太后放心,梅妃不过是仗着有几分似前皇后,皇上多宠幸了她几回罢了。她只是个丫鬟出身,在朝中并无势力,她怎会不听太后的话?弄死她可易如反掌。” * 自从升了大宫女后,我的事少了很多。 香贵人也开始帮我物色合适的侍卫,我知道,我和她主仆情分将尽,她已经开始提防我了。 逃跑计划危机重重,若是计划失败,我怕连累朗儿受罚,这孩子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我也想通了,朗儿如今在宫内过得不错,我自己逃出宫。 我现在掰着日子等梅妃生产那天,也就是正月十五。 梅妃快要临盆了,这可是后宫头等大事。 这天皇上、太医们、太后都来了。 再加上今天是宫女可以在午门见半天家人的日子, 这难得的契机,成为了我逃脱皇宫的绝妙掩护。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偏殿的宫女此刻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逃出宫需要银两,我带着皇上的御牌和一些皇上赏的黄金出门了。 我步伐匆匆,打算借着午门见家属的时候逃离皇宫。 不知不觉间已走近那庄严的午门。 我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本想低头绕过,但惨叫声让我忍不住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拨开层层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一名身着朴素宫装的少女,蜷缩在地上,双手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束缚,面容因恐惧与绝望而扭曲襟。 她的四周是几位面色冷峻的侍卫,手中长棍。 “一个宫女,竟敢妄想在这午门之下,趁与家人相聚之机,偷取贵人宫中的珍贵首饰,企图出宫变卖,简直是胆大包天!”一名侍卫的声音洪亮,十分愤怒。 这时,一位身着华丽宦官服饰的公公缓缓步入人群中央,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那名宫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来人,即刻执行杖责,以正宫闱之纪,让所有人都知道,私取宫中之物出宫变卖,是何等下场!” 随着公公的命令,两名侍卫迅速上前,手中长杖高高举起,开始执刑。 公公忽又开口,对着其它侍卫们道:“来人,加强巡逻,增加侍卫守午门,防止有人趁机拿宫内宝物给家人出宫变卖!同时,所有宫女与家人见面前要由嬷嬷先搜身,见面时间要在一炷香内,并且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 众侍卫听命。 众宫女开始排队等嬷嬷搜身。 糟了,我身上还带了一些皇上赏赐的黄金,而且被那个宫女的事一闹,现在午门加强了巡视,见面会有侍卫死死盯着,如今逃跑怕是难上加难。 想到此,我开始转头打算先回宫。 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公公的注意。 “慢着,”公公见我穿着宫女服饰,“你可是在午门见家属的宫女?这么往回走?” 幸好我提前看了路线,太医院和午门是一个方向。 我轻声细语态恭敬地回道:“回公公,奴婢是去奉香贵人之命,前往太医院拿药的。” 公公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缓声问道:“哦?太医怎么叫个宫女去太医院取药?” 我微微欠身,解释道:“公公有所不知,今日是梅妃娘娘生产之日,所有太医都在梅花宫,无人在太医院当值,奴婢只能自己跑一趟太医院给香贵人取药。” 第30章 产下畸胎 公公是个老狐狸,他不死心地问:“敢问是哪位太医差遣了姑娘前来取药?" 幸好我早有准备,“回公公话,乃是太医院副院首乔一川乔太医所遣。" 一川已经让太医院的小路子准备了一些宁神的草药等着我去拿。 "原来如此,姑娘请速速前往,莫耽搁了。" "多谢公公体恤,奴婢这便前去。"言罢,我轻提裙摆,行了一礼,向着太医院走去。 拿了东西,我只能再回到梅花宫实行第二个计划。 那就是利用香贵人给我赐婚那天逃婚。 既是许给王府的侍卫,那肯定是嫁出宫外,等我出了宫,我就在中途逃婚。 * 梅花宫内,梅妃痛苦地呻吟着,产婆、宫女和太医们在一旁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焦虑的气息。 偏殿没人,大家都去主殿梅妃那了,反正今天也逃不了了,我也跟去看看。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我们在宫内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皇上,是个皇子!”一名太医走上前来,神情却异常凝重。 皇上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但随即太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可是,皇上,这皇子是个畸形儿,他没有耳朵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什么?”听到太医的回禀,梅妃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医。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孕期有贫血之症,明明喝了人血,怎么会是畸形儿呢? 她猛地抓住太医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耳朵!” 皇上得知这个消息后,愤怒地冲进产房。 他看着床榻上虚弱的梅妃,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大声质问太医们:“为何会是畸形儿?朕的皇子怎么会是畸形儿?” 机会来了。 我跪地呈情道:“皇上,奴婢有一事,可能跟皇子畸形有关,不知该不该说。” 皇上声若寒冰:“说!” 我低头禀报,语调中带着几分颤意,却字字清晰:“奴婢和娘娘同住梅花宫,奴婢曾看到娘娘在孕期喝二皇子的血来滋补身体,奴婢斗胆揣测,不知皇子致畸是否是由娘娘孕期喝人血导致?” 乔一川膝行上前,急切地抢过话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极有可能,皇上,人血中含有各种未知的毒素和病菌,若孕妇喝了,对母体和胎儿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梅妃想起了自己孕期里那一次次饮用人血的情景,那些鲜血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她的唇齿之间。 皇上皱眉,“梅妃,竟有此事?” “皇上,臣妾,臣妾孕期贫血,需要补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喜儿的衣领,声音尖厉而颤抖:“贱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人血可以滋补本宫这贫血之症吗?如今却害了皇子!” 喜儿颤声乞求,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声音细若游丝却满含惶恐:“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也是听民间传言。” 皇上闻言,怒不可遏。他盯着梅妃,眼中闪烁着寒光:“你!你竟敢在孕期饮用朗儿的血!真是丧心病狂!” 梅妃颤抖着声音辩解:“皇上,臣妾也是为了孩子好,想要让他更加强壮...” “住口!”皇上打断她的话,“你的所作所为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朕的皇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你可知罪?” 梅妃被皇上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 她低下头,默默地承受着皇上的怒火和指责。 “从即日起,三皇子由齐妃抚养。梅妃降为答应,迁出梅花宫,移居清部殿,每日抄佛经一遍。婢女喜儿,打入辛者库!”皇上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梅妃闻言,眼中泪光闪烁,她试图以柔弱之姿挽留,“皇上,皇上,臣妾刚生产完,就要与自己的孩子分离了吗?” 皇上的目光如利箭般刺向梅妃,他蹲下身,一把抓住梅妃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若不是看在你刚生产完的份上,你该打入冷宫了!” “现在就将梅妃和婢女拖下去,朕一刻也不想多看到她们!” 言罢,皇上又回头问太医:“皇子这耳朵可能治愈?” 太医面色凝重,“皇上,三皇子的耳朵是天生缺陷,非人力所能补全,少了这个器官,无法治愈。” 太后缓缓走到皇上跟前,轻声安慰道:“皇儿,哀家知道你伤心,但天生缺陷强求不得,望你放宽心,后宫有这么多佳丽,以后还会有皇子的。” 皇上闻言目光微黯,却也很快恢复了帝王应有的沉稳与坚韧,轻叹一声:“罢了。” 借着送太医离去的契机,我偷偷问一川,喝人血当真对胎儿伤害如此大吗? 一川闻言,目光微闪,“也不一定。胎儿畸形成因很复杂。我知道梅妃曾陷你于死地,今日我也是顺水推舟帮你扳倒她。” 我轻轻点头,心中思绪万千,转而提及另一桩疑云:“我心中有另一番猜测,此事或许还与太后赐的香有关。” 一川轻语:“我来宫中诊脉时也曾闻到香味,但仅凭香味我也无法判断,需要我师傅的功力才行。” * 众人散后,香贵人搬入梅花宫主殿,成为梅花宫的新主人。 春风得意之际,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沫儿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扳倒了梅妃,如今放眼整个后宫,没人跟我争皇后的位子了!” 我低头顺眉,“沫儿只是如实禀报。” 香贵人看着手中的新护甲,轻轻抚着,慢悠悠地说道:“罢了,你别忘了,今日一过,马上你就要嫁人。我看了沈将军府的侍卫七方,长得一表人才,就把你赐给他吧!” 我低头行礼,“诺。” 香贵人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嫁出宫去,正合我意。 第二日一大早,香贵人给我准备好了出宫文书、嫁衣和一些首饰银两,准备送我上马车。 我很满意,这个时辰皇上还在上早朝,不可能会出现在梅花宫,不然我怕他知道我要嫁人又多生事端。 第31章 出嫁遇险 因为主子给宫女赐婚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无需经过内务府,更无需向皇上禀报,只需主子做主即可。 香贵人拉着我的手,惋惜地说:“你我主仆一场,若不是皇上看上了你,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嫁人呢?这一出宫,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好好跟七方过日子。按照宫女赐婚习俗,七方的喜轿在离宫门外五里地的月老亭等你。” 我点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会的。” 事不宜迟,我迅速上了马车。 这次我有贵人的出宫文书,我是出宫嫁人。 我可以穿着嫁衣,坐着马车光明正大的从午门出宫。 有了出宫文书,我很快就出了宫门。 接下来我要在到月老亭之前逃跑。 我掀起马车的帘子,看到已经出宫。 “停一下,停一下!” 车夫关切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我双手捂着肚子,“我...我突然腹痛难忍,想如厕。” 车夫看了看附近,为难的说:“现下是皇宫门口,附近没有如厕的地方,等下我们路上正好会经过青城山,那里人少,姑娘再下来,如何?” 我点点头,“只能如此了,还烦请大哥快些。”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人烟稀少的青城山。 我下了马车,刚想假装找一隐蔽地方如厕,只见车夫一改之前谦和的态度,面露凶光,他掏出一把匕首,步步向我逼近,“香贵人交代了,只有死人才能让她真正放心。” 原来什么赐婚都是假的,香贵人想借这个借口,诱我出宫,杀我灭口。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若我死在宫内,皇上必会怪罪香贵人。 若在宫外出嫁途中出了什么意外,皇上可就怪不到她头上了! 我转身赶紧冲着山深处跑去。 车夫在后面对我穷追不舍。 不知不觉中,我已跑向山顶,四周是悬崖,再无退路。 车夫嘴角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这笑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这下看你往哪跑?” 我望向奸笑的车夫,恳求道:“大哥我马车内的嫁妆可全部给你,能否放我一条生路?” 车夫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迅速被坚定所取代,他沉声道:“对不住了姑娘,香贵人我得罪不起,被她发现你没死,我就得死!” 我闻言心中一紧,连连后退,双手紧握成拳,颤声喊道:“你别过来!” 他不依不饶,仍然步步逼近我。 绝望之际,我深知落入他手亦是难逃一死,我咬咬牙,闭着眼,朝着山下纵身一跃! 车夫上前看了看山下面,看不到底,跳下去必死无疑。 他可以向香贵人复命了。 * 梅花宫内,皇上下完早朝就直接过来了。 皇上现在已经毫不避讳对我的关心,“香儿,沫儿呢?” 香贵人支支吾吾,许久才道:“回皇上,沫儿...沫儿她以后都不会在宫内了,她今天嫁人了。” 皇上闻言面色骤变,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声音微颤:“此言何意?此事怎未向朕禀报?” 香贵人跪在地上目光低垂,“陛下息怒,依宫中旧例,宫女婚配这种小事,向来被视为内务琐事,不敢轻易惊扰圣听。臣妾此番处置,亦是遵循祖制。” 皇上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他猛地一挥手,掌风凌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香贵人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香贵人捂着被打的脸,委屈地解释道:“皇上误会臣妾了,是沫儿这丫头春心荡漾,心悦侍卫,求臣妾赐婚的,臣妾也是成人之美。” “朕不管,她究竟嫁了何人?” 香贵人心中一凛,却不得不强作镇定,回答道:“回陛下,是沈将军府中的侍卫七方。” 皇上闻言,眼中怒火更甚,仿佛有熊熊烈焰在燃烧,他猛然起身,衣袖翻飞,厉声道:“传朕旨意,即刻追回宫女苏沫,这门婚事,朕不同意!”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皆知,皇上的愤怒已至顶点。 皇上警告香贵人:“香贵人,你给朕记住,苏沫是朕的人。” 众侍卫听令,立刻分几队出宫寻我。 * 自那山顶一跃而下,我挂在了一棵树上,仿佛是天意垂怜,命不该绝。 我悬于半空,心跳如鼓。劫虽避过,伤却难逃。 我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挂于枝头。 就在这绝望之际,林间小径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只见一白衣男子策马经过。 我拼尽全身力气向他呼救:“救命——!” 那马蹄声戛然而止,随后,一抹身影缓缓抬头,逆光而视,此人竟是九王。 九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关切所取代。 他迅速从马上跃下,动作敏捷而果决。 “你……怎会如此?” “说来话长,王爷请先救我下来。” 王爷一个飞身,施展轻功来到树上,小心翼翼地抱着我飞了下来。 王爷看我穿着喜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用力捏着我的下巴,“你这是要嫁人?” 此刻绝不能惹怒他,我赶紧解释道:“奴婢...奴婢是被逼的。是香贵人把我赐给一个侍卫,那侍卫都与我未曾蒙面!” 九王眸光深邃,凝视着我,“那你怎在树上?” 我轻咬下唇,“奴婢不想嫁人,逃到山上,不慎坠崖。” 九王闻言,眉宇间稍展:“好,你既已答应了要等我,你最好别骗我,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嫁人,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奴婢知道。” “走,我带你疗伤。”九王一把把我抱上马。 九王带着我走后不久,皇上派来的侍卫便找到了青城山,只是搜遍了青城山也找不到我的影子。 “九王殿下,奴婢斗胆相求,关于此番搭救之恩,万望您能守口如瓶。奴婢唯恐此事一旦泄露,只怕香贵人和皇上知道后会饶不了奴婢!” 九王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抹不解,“香贵人之处,我尚能理解,只是,何以陛下亦会因此事迁怒于你?” 第32章 九王告白 我垂首,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苦涩,“实不相瞒,皇上对奴婢颇有几分垂青,曾多次流露纳妃之意,正因如此,香贵人才急匆匆地把奴婢嫁出宫!” 九王开始试探我,“那我把你送回宫做皇上的女人?” 我急忙摇头,“万万不可,奴婢宁嫁也要出宫,就是不想再卷入宫内纷争了。” “本王知道了。”九王心中暗自想道:看来我得早点把苏沫接到府中才安心。 “那现在皇上肯定会派人寻你,你既不想再回宫,我把你安置在本王的别苑,那里是本王的私产,鲜有人知,你可愿?” “奴婢愿意,感谢王爷搭救和收留。”如今我暂时无别处可去,有王爷的别苑疗伤自是极好的。 别苑。 九王真是神通广大,竟找来了通天神医给我治伤。 神医步入室内,眉宇间微蹙,似是对我这般熟客略感讶异:“咦,怎的又是你?”我闻言,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轻叹道:“神医大人,此中曲折,实非三言两语所能尽述,只是又麻烦您,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神医轻抚长须,一边摇头一边给我把脉。 而九王殿下,自神医来后,便未曾离开我半步。 在神医的精心治疗与九王的悉心照料下,我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只是我心中一直有几个疑惑。 今日我终于忍不住问九王,“王爷,你为何不去边境杀敌,而是在别苑守着我?” “我刚抓了倭寇的首领为质,倭寇们现在群龙无首,还在搞内斗,短时间内边境会有一段日子的和平,况且那里还有李副将。” “那王爷,你为什么对奴婢这样好?” 王爷开始回忆了起来,“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跟母妃一起去林廊寺上香,我一时贪玩,与母妃走失。 当时我手持鸡腿,没想到却遇恶狗朝我扑过来,我十分害怕,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我才没有被恶狗伤到。 可是那狗却在小女孩手上咬了一口,她非常勇敢地保护了我,从此我就喜欢上了她,她告诉我她的父亲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她崇拜能保家卫国的男子汉。” 我看了看自己手背那道浅浅的狗牙印,自我入宫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泡神医的药水了,身上曾经受过伤的疤痕有些已经淡淡出现。“后来呢?” “后来我想变成她喜欢的人,我就努力习武,大一点了就跟陛下申请征战,这些年下来我打了不少胜仗,最长的一场,我和敌方打了三年,护了我大周平安,终于凯旋回朝想求陛下赐婚时,我却在朝堂上,看到当年的小女孩坐在皇上身边,她已经成为了皇后。” “就是夏皇后吗?” “没错,可她已是皇后,我只能把自己的这份爱埋藏在心里,我又去了西南边境镇守倭寇,几年后又听到她跳城楼而死的消息,我悲痛欲绝,打算终身不娶了。” 他有些哽咽,“可是,前不久,皇宫的宫宴我又遇到了她,她虽然外貌不一样了,但她那双眼睛,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守护她!” 听到这里我有些慌了,我站了起来,“奴婢,奴婢想起院子里的衣裳还没收,现在去...” 话未说完九王拉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用力钳住我的手,不让我从他怀里挣脱。 “到现在了,你还自称奴婢?你本就不是奴婢,夏、夕、月。” 王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一字一顿道:“你的入宫文书,是假的!” 我瞪大眼睛,“王爷...” “本王若是连这个都查不出,还统率千军万马,决胜沙场?你再不老实交代,本王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坐怀不乱。”他盯着我的唇,俯身欲吻住。 “别...,”我挣扎着,略显狼狈地坐起,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王爷既已知我身份,为何不禀报皇上?”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不解。 “为何要禀报皇上?他负你伤你,本王为何还要将你推到他的身边?” 见再也瞒不住了,我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出了真相。 从被梅妃诬陷,再到被逼跳城墙,再到假死入宫,一步步走到现在。 王爷听完,十分心疼地再次把我抱紧,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上,“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你继续用苏沫的身份,本王会用生命护你周全,至于朗儿,本王也会紧密关注,不让他在宫中受委屈。” 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我心中五味杂陈,“王爷,我心中感激不尽,但我一身伤痕,更曾历经生育,何敢奢望王爷如此深情厚谊?王爷的垂怜,苏沫铭记于心,只愿来生再报王爷深情。” 九王缓缓开口道:“本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本王现在不会强迫你接受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以我真心相待,你能喜欢上我。”他语气中充满了不羁与深情。 语罢九王轻轻地松开了手,我趁机迅速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方面,我对男女之情已死心,另一方面我也担心我跟王爷在一起会给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需要安静一下。 * 梅花宫内。 听到太监邓子假扮的车夫禀报,香贵人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愤愤地说道:“真是废物!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来福,”香贵人趁机给来福一个眼神,“送客吧!” “是!”太监来福把邓子带到院子里,走在他的身后,突然掏出一把刀,从后面狠狠朝假邓子刺去! 邓子顿时血流如注,缓缓倒地。 来福把尸体拖至院内的井边,扔了下去。 因为没见到我的尸首,香贵人寝食难安。 她决定飞哥传书给父亲吏部侍郎香元山,请他出手。 “父亲,请帮我在宫外青城山找一宫女苏沫的尸首,如遇真人,就地灭口。背面附此人小相。” 信毕,香贵人轻轻吹干墨迹,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随着一声清脆的鸽哨,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腾空而起,带着信,向着吏部侍郎府邸的方向飞去。 第33章 躲避追杀 御书房内。 "启禀陛下,苏沫姑娘暂时行踪未明。" 皇上闻言面色骤变,御书房内气氛骤紧,他猛然挥手,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碎瓷四溅。 皇上眼中怒火熊熊,"数日已过,朕遣出的精锐如织,竟未能觅得她半丝踪迹!" 夏枫匍匐在地,身躯颤抖,"陛下息怒,卑职万死难辞其咎。但请陛下放心,卑职即刻增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誓要将苏姑娘安然带回陛下身边。"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罢了,看来,这次得朕亲自出宫去寻!"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众人皆惊,夏枫更是心中一震,"陛下,万望三思而后行,宫外风云变幻莫测,贸然涉足,恐生不测。" 华公公疾步上前,语气中满含关切与焦急,"皇上,夏大人所言极是,况且朝堂之上,岂能一日无君?” 皇上闻言,目光深邃地转向华公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爱卿所言极是,然朕意已决。朕欲携爱卿与龙一、龙二两位高手共四人同行。宫中之事,可暂交于辅政大臣,朕速去速回。" 龙一龙二是宫内最高等的侍卫,是大周绝顶的武林高手,他们只听皇上差遣,负责保护皇上安全。 华公公心中暗自叹息,深知圣意难违,遂躬身领旨下去准备去了。 太后宫内,一神秘侍卫匆匆来报。 太后缓缓抬首,侍卫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禀太后,微臣有紧急密报——皇上决意微服私访,离宫在即。” 此言一出,太后原本沉静的面容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色,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哦?皇上竟要出宫,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太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将此消息传给代国的探子,务必在宫外解决掉。” 侍卫闻言,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微臣领命!即刻飞鸽传书,调动所有暗线,确保万无一失。定让那代国探子不负太后所望,于宫外布下天罗地网,让皇上此去,有来无回!” 随着侍卫的誓言落下,他身形一闪,再次化作夜色中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 别苑。 月光洒落在幽静的庭院之中,九王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华贵的墨色长袍,手中稳稳托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大骨汤。 “沫儿,”他轻声唤道,“这是我特意为你煲制的大骨汤,精选了上好的食材,慢火熬制了几个时辰,只为能给你补补身子。” 九王边说边将汤碗轻轻放在桌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与平时战场杀敌的冷峻俏王爷判若两人。 “九王,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轻声说道。 “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套?”九王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明媚。 他对着汤轻轻地吹了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来,乖乖喝完,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抬头望向九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真诚与期待。 我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好的,谢谢九王。” “叫我溪知吧。”九王突然打断了我,语气中多了一份不容拒绝的温柔。 我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重复道: “溪知。” “沫儿。” 随即我俩相视一笑。 窗外,月光依旧皎洁,与室内温馨的烛火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这是我近几年来难得的温馨时光。 我开始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生活。 第二日。 我正在院内浇花,正当我沉浸在这份宁静与和谐之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划破了这份宁静,我的心猛地一紧。 九王与神医现在远赴市集为我寻觅珍稀药材,两人刚走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我心中暗自思量,此处偏居一隅,四周群山环绕,门扉隐秘,犹如世外桃源,平日里鲜有外人造访,今日这阵仗,定是来者不善! 以我对香贵人的了解,在没有看到我的尸体前,她是不会放心的,她一定会想办法派人去寻我的尸体。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我迅速放下手中的水瓢,寻找可以迅速藏身的地方。 最终我把目光落在了一只看似平凡无奇却恰好空置的水缸上。 没有丝毫犹豫,我身形一闪,已轻盈地躲入缸中。 随后迅速将一旁散落的竹筐扣在缸口,仅留一丝细微的缝隙以供观察外界动静。 如我所料。 很快一群人立刻破门而入。 屋内顿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重物碰撞的沉闷声响,显然是一群不速之客正在肆无忌惮地搜寻着什么。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了丝毫踪迹。 透过那条细微的缝隙,我偷偷向外窥视,只见一群身着黑衣、面带凶相的男子在屋内来回穿梭,他们十分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大哥,这屋子咱们都快翻遍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都是些吃干饭的!再找不到人,回去又要受罚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回应。 “走!”随着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我视线之中,只留下满室的狼藉和空气中未散的紧张气息。 我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此地不宜久留,看来别苑不能呆了。 不确定那帮人还会不会回来,我暂时不敢从水缸中爬出,我得等九王他们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怨迎来了第二批搜查的人。 他们也在屋里屋内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顿。 侍卫向一人汇报,“回大人,里面没人,此处有明显被人搜过的痕迹。” “难道我们来迟一步?苏沫被别人带走了?” 我心一紧,果然是冲我来的。 只是这一波,又是谁派的人? 第34章 刺客来了 看服饰,应该是宫内的人。 这批人走后,皇上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这里。 听到华公公躬身向皇上禀报,“据夏枫来报,苏沫未嫁入沈将军府,且这里有人生活过和搜查过的痕迹,苏沫姑娘很可能就是在这里被人抓走的。” 皇上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角落里,散落着几件女子衣物。 还有那未及清理的药渣,皇上心中不由一紧,眉头微蹙:“苏沫,竟受了伤?” 面对皇上的询问,一旁侍立的华公公低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惶恐与无奈,“回禀皇上,此事奴才确不知情,还请皇上恕罪。” 正当皇上欲发作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内的沉寂。 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进来,我认得他们! 他们正是今天第一拨来的那些人。 华公公怒斥道:“大胆狂徒,竟不知皇上驾到,还不速速跪拜!” “尔等何人?竟敢如此放肆!”皇上威严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君威。 “皇上?这荒郊野外,皇上怎会来此?”几人满脸不屑。 他们从未见过皇上,而且皇上身边仅三人而已,他们自然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是皇上。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为首的说道:“说不定是和那娘们是一伙的,都抓走!” 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正欲上前,空气中却骤然弥漫起一股不容小觑的凛冽之气。 只见龙一龙二身形一动,如同猎豹捕猎,瞬间便至一名人身前,手中长剑未出鞘,仅凭剑鞘的尖端便在那刺客咽喉前一抹。 很快,众狂徒被按倒在地,膝盖不由自主地重重磕在地上。 华公公怒目圆睁,声如洪钟:“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说,是谁派来的?” 其中一人咬紧牙关,“不能说。” 龙一走过去,直接扭断了他的手。 其余人见状,纷纷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是黑市请的杀手,背后出钱的买主是谁我们真不知。” 另一人补充道:“黑市给了我们一张小相,叫我们见到此人就地击杀,凭尸体领剩下的赏金。” “做我们这行,见钱就做事,不打听买家信息,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皇上转头交代华公公,飞鸽传书通知叫夏枫来带走并彻查这些人。 鸽哨一吹,一阵细微的风声掠过,那是一只训练有素、承载着紧急密令的信鸽。 然而,这平日里精准无误的信鸽,却在此刻展现出了一些迟疑。 它盘旋在院子里,不急于降落,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向着我所在的水缸靠近。 最终,它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藏身那看似普通的簸箕之上,小脑袋不住地啄着,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皇上。 皇上眉头微蹙,步履沉稳地向我所在的位置靠近,目光掠过水缸时,发现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便是我。 被发现的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只能强作镇定,狼狈地爬了出来。 正当我准备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行礼时,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不祥的气息。 我的直觉如寒冰刺骨,猛地回头,只见数支寒光闪闪的箭矢直奔而来。 这一刻,我猛地扑向皇上,用身体挡在他的面前。 “嗖——”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后,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一支箭矢深深扎入了我的背部,一股冰冷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但那股剧烈的疼痛与随之而来的眩晕感,还是让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之际,我隐约感受到一股刺鼻的异味,那是……毒! 这箭,竟被淬了剧毒! 龙一龙二如同两道闪电冲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混战之中。 对方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武林高手。 但龙一龙二凭借着过人的默契与深厚的内功,硬生生地在敌人堆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几个回合下来,尽管敌人众多,却也渐渐露出了败象,被龙一龙二一步步逼至绝境。 正当两人即将制服对方时,一名看似不起眼的敌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巧的烟雾丸,猛然掷向空中。 随着一声尖锐的爆响,浓重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那烟雾遮蔽了视线,龙一龙二立刻捂住嘴巴。 他们心中大骇,深知这是敌人逃脱的诡计,却也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追击。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保护皇上。 皇上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深情,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真的慌了,在这荒郊野岭,没有太医可宣。 他紧紧地将我拥入他胸膛,力道之大,似是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抱着我进屋内趴着,不停喃喃自语道:“沫儿,你会没事的,沫儿别怕。” 皇上缓缓伸出手,指尖轻颤,动作异常谨慎,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我的衣襟。 这箭就深深地插入我的背里,伤口处已经变紫。 “好烈的毒!”皇上的里声音充满深深的忧虑。 华公公在一旁柔声劝道:“皇上,该拔箭了。” 随后,皇上的双手仿佛承载了千钧之力,稳稳地握住了那支箭。 “沫儿,你忍一忍!” 终于,在一声沉重的喘息后,箭矢被彻底拔出。 顿时血流如注。 “啊!”在这一瞬间我被痛楚彻底唤醒,双眼猛地睁开,喊出声,又继续晕了过去。 我的上衣都被褪下,上身都露在空气中,皇上不想公公看到我身子,“你先退下,让我来包扎。” 华公公立即退下。 接下来,皇上准备给我包扎止血。 他找到房内的纱布,开始给我缠伤口,他小心翼翼给我缠的时候,我肚子上的一道长长的疤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道很丑陋的伤口。 第35章 剖腹取子 这疤像极了女人生产之后留下的疤。 当年齐妃生大皇子的时候,齐妃难产,生命悬于一线,太医们面色凝重,最终,乔太医大胆提议剖腹取子。 而今,这道疤痕却意外地出现在了苏沫身上,一个本应纯洁无瑕、未出阁的宫女肚子上。 难道,苏沫也生产过? 她一个未出嫁的宫女,竟然给男人生过孩子? 不行,醒来朕一定要问个清楚! 入夜,九王和神医终于回来了。 神医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脉搏上,闭目凝神,片刻之后,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随即,神医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他先是以银针封住我周身大穴,阻止毒素进一步蔓延,随后,从一瓶色泽诡异的液体中滴出几滴,轻轻涂抹在我的伤口周围。 那液体一接触空气,便腾起一缕缕淡淡的白雾,带着一股奇异的寒意。 “启禀皇上,这毒源自代国。”神医在忙碌之余,不忘向一旁静静站立、面色同样凝重的皇上提醒道。 “此毒,非同小可,名为‘幽寒’,中者血脉凝固,生机渐失,若非及时救治,恐难逃此劫。” 随着神医的救治逐渐深入,我体内的寒意似乎有所缓解,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显然这些代国刺客一定是得到了皇上离宫的消息特意前来。 皇上皱眉,暗想:朕出宫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代国了? 我渐渐清醒,听到了神医和皇上的对话,我不想再卷入宫内的事,我决定告诉九王溪知,由他转告皇上。 宫内有代国的细作,我现在还没有证据,希望皇上小心太后。希望能通过九王之手,将这份警告传达给皇上,让他能有所警觉,至少对太后多一些防备之心。 我醒后的第二天,皇上早早来到我的床前,他遣退了众人,只留下我和他二人。 皇上神情凝重,“你腹上那道长长的疤痕,”他的声音低沉却难掩其中的几分锐利,“从何而来?” 我伸手摸了摸腹部,这是我生朗儿留下的疤。 “这是我生产后留下的疤。”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是为哪个男人生的孩子?”我有伤在身,他双手握拳,正在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我微微欠身,轻声反问:“皇上,您心中,可相信夏皇后?” 皇上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朕,不信。”他的话语简短而决绝,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夏皇后与他人暗中交结,诞下孽子,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只为护那孩子周全。她成了朕心中永远的痛,难以愈合的伤疤。” 皇上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提到她?你还没告诉朕你为谁生下孩子?” 我闻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苦涩的两行泪水滑过脸颊。 “奴婢无可奉告。” “你!”皇上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夹杂着不可遏制的威严与震怒。 但看到我这副为了救他受伤中毒的虚弱样子时,他又忍住了。 那年我有孕被禁足宫中,梅妃时常来我这里用言语刺激我,侮辱我。 记得那一天,她踏着细碎的脚步,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又一次来到皇后宫。 “昨日侍寝时,皇上亲口告诉我,待你这腹中孽种降临人世时,便要将其送出宫外,让你们此生难再相见。” 梅妃的这一刺激导致我提前生产。 她见我肚子疼快要发作,赶紧走掉。 在皇后宫门口,她留下一道冰冷的命令给那些看守,“皇后正在禁足中,无论里面发生何事,都不得放她离开皇后宫半步!” 腹中胎儿的躁动,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汗水浸湿了衣襟,我要提前生产了! 在宫中我很少吃饱,也没什么力气,加上气急攻心,我一直生不出来,我的宫女想出宫门去宣太医一直被侍卫阻拦。 丫鬟急得在原地打转,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娘娘,侍卫一直拦着不让奴婢出去也不叫太医,这可如何是好?奴婢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齐妃诞下大阿哥时,亦是历经了难产的艰险?” 丫鬟闻言,面色微变,记忆似乎被轻轻勾起:“奴婢依稀记得些,那时奴婢有幸在旁协助太医,亲眼见证了……剖腹取子的壮举,随后以细线精心缝合,方保母子平安。” 我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正是如此,此番我亦面临同样困境,却只能依靠你我之力,共渡难关。” 丫鬟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双手连连摆动,满是惶恐:“娘娘,这使不得!奴婢虽曾目睹,却未曾亲手实践,心中实在没底……”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我来主刀,你负责取子,至于缝合之事,你只需照我所说去做,定能成功。” 丫鬟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此刻退缩不得。 她紧咬下唇,重重点头:“奴婢遵命,上天保佑娘娘和孩子一定平安。” 我抓起一旁锋利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划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我只听到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以及自己急促而坚定的心跳。 我活生生晕了过去。 所以,才有这丑陋的疤。 皇上用手捏着我的下巴,“你想学夏皇后?你可知背叛朕是什么下场?” 我忍不住笑出声,我对上皇上的眼神,“苏沫不是皇上的女人,何来背叛?” 皇上龙颜微展,“既不愿说,那你便随朕回宫!”皇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泪光在我眼眶中打转,我声音颤抖却坚决,“皇上,苏沫斗胆相求,恳请皇上恩准苏沫留于此地。” 皇上目光如炬,“你一个未出嫁的宫女,怎么就生过孩子?你什么时候如实告诉朕了,朕再考虑放过你的事!” 第36章 爱与折磨 我心中一紧,声音更添几分哀婉:“溪知……他,他也不会同意我回宫的。”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醋意与不容置疑:“溪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竟以名相称?朕若即刻下旨,调他远赴西南边陲,试问,他可敢有丝毫违抗?” 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抬头望向皇上,眼中满是乞求与绝望交织的光芒:“皇上,请您三思!九王是我的恩人,在宫外救过我的命!还请皇上看在苏沫给你挡了一箭的份上,放苏沫一条生路。” 皇上双手用力抓着我的肩膀,“那你又放过朕了吗?你不在宫内的日子朕茶饭不思,甚至微服出宫来寻你,你就是这样背叛朕的?” 不等我开口他再次用力吻住了我,我本就身体虚弱,根本就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放肆地吻我。 这是带着恨的吻,皇上仿佛要报复我一般,狠狠地侵入我的唇间,与我的舌纠缠。 直到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 皇上进一步刺激着我,“如果你想你的恩人好,就应该跟他划清界限。他是臣我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的母妃还在宫内呢。还有,你觉得他会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吗?他有着大好的前途,你要耽误他吗?” “求求你别说了!”我捂住耳朵,声音几近哀求。 “求皇上容我好好跟九王告个别。” “朕允了,沫儿乖!”皇上满意地再次在我唇上轻吻一下。 “别再激怒朕,要不顾及你有伤在身,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朕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 院子里就我和溪知两个人。 我假装平静地说:“溪知,我打算回宫了。” 溪知闻言,面上掠过一抹愕然:“为何?你不是千辛万苦想逃出宫吗?如今却……” 我轻叹一声,目光遥望向远方,我想回宫看看朗儿。 溪知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关切:“他安好无恙,我必倾尽全力护他周全,你又何必亲自涉险?” 我微微一笑,那笑中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皇上许我妃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所以我想回宫了。 溪知眼中闪过一抹痛楚,“那本王也可以娶你做王妃,许你荣华富贵。许你一个人,娶了你,本王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了,好不好?”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弃后,跟他在一起只会耽误他,皇上也会借故打压他,我决定狠心一点。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是个女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苏沫,你竟是这样的女子?”溪知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失望。 那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转身,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踉跄着逃离了院中。 溪知以为我负了他,一怒下回了西南边境。 对不起,溪知。 * 我被皇上带回了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 这一次,我成了人人羡慕的御前宫女,专门侍奉他,日日夜夜,如影随形。 随着身体的逐渐康复,皇上又开始逼问我了,“说!那个男人,他是谁?你的孩子,现在何处?” 我低垂着头,双唇紧抿,我知道,一旦开口,便是万劫不复。 他恨极了夏夕月,我若承认我是夏夕月,我怕他再对朗儿不利!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什么也不说。 然而,皇上的耐心似乎并不足以支撑这份沉默的较量。他怒了,他命令我跪在他的床前! 折磨,从那一刻起变得无孔不入。 有时,他不让我喝水,有时不让我睡觉,有时不让我吃东西,一直跪在他的床前。 但他很聪明,他会让太医调制营养丹给我吃,不让我因为折磨而死去。 我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滑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我——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不能屈服。 这份坚持,或许在别人看来是无谓的倔强,但对我而言,却是守护朗儿和溪知唯一的方式。 这天夜里,皇上把香贵人召来侍寝,却不知,一抹熟悉而倔强的身影早已静候于侧,那便是跪于床前,默默无言的我。 皇上与香贵人之间,言语轻佻,举止暧昧,却在我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皇上眼波流转,一边与香贵人调情,一边不经意间瞥向我,试图捕捉我脸上的丝毫波动,却只见到一片淡然。 我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让皇上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 龙袍轻解,罗裙滑落,一室春色悄然绽放。 皇上与香贵人的身影在烛光下交缠,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而我由于连日来的疲惫与折磨,晕了过去。 见我身形一晃,终是支撑不住,缓缓倒落,皇上即刻从龙榻上挺身而起,神色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皇上~”此时,香贵人那柔若无骨、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显然她还意犹未尽。 “你先退下。”言罢,他望向殿门之外,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容违抗的威严,“华建,速速传召太医入宫,不得有误!” 香贵人闻言,脸色微变,却也只得穿好衣服,行了个礼,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大殿。 今夜是一川当值,他立即赶了过来。 见状一川心疼不已,他轻轻摇头:“苏姑娘身体虚弱,血亏虚损,身上多处外伤,尤其是膝盖处,需要卧床静养,再跪下去,可能这双腿都要废了。” 皇上心疼地摸着我的腿,喃喃道:“你伤得这么厉害怎不求朕?” “苏沫,究竟是你在惩罚朕还是朕在惩罚你?” 宫女端来汤药,皇上抬眼,“放那里,朕来喂。” 皇上看着还没醒的我微微皱眉,然后他把我的要含在嘴里,吻上我的唇,把药一点一点喂我嘴里。 许久,终于喂完。 皇上还一直守着我。 华公公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皇上,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守着苏沫姑娘了,还望保重龙体。” 皇上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37章 逃离魔爪 喂完药,我呛了几口,咳嗽着醒了过来。 皇上抓着我的手臂,死死盯着我,“苏沫,你为什么不求朕?” 我的声音很轻却不带一丝温度,“我求有用吗?” “好。”皇上开始粗鲁的解我的衣带,“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 “不要!” 我死死挣扎着摔到了地上,外衣已被皇上脱下。 皇上并不打算放过我,一步步逼近我。 我被逼到了角落,皇上蹲下来,不顾我的挣扎,撕下了我的里衣。 我解下头上的钗子,抵在脖子面前,盯着皇上,一字一顿道:“皇上若再靠前,苏沫立刻自尽。” 皇上习过武,一把夺过我的钗子,挣扎间,我在他手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血一滴滴滴在地上,皇上毫不在意。 趁我愣住之际,他低头死死吻住了我的唇,手在我身上游离。 我的挣扎只会换来皇上更激烈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才放开了我。 他准备压上来时,瞥见我肚子上的疤,停住了,向在思考什么。 我抓住机会,趁机刺激他,我笑道:“没想到我已不是处子之身,皇上也有兴趣?” 皇上一把狠狠推开我,丢下一句:“你这样不知廉耻、未嫁生子的女人,不配做朕的女人!” 皇上走了。 我知道皇上还会折磨我,我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龙床我不愿在躺了,我直接坐在了地上。 晚上,皇上又回来了。 他坐在龙床边,也不说话。 正当这尴尬的氛围几乎要凝固成冰之时,门扉轻启,一道略显急促却又不失恭敬的身影闪入,是华公公,“皇上,”他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随即又坚定下来,“香贵人求见。” 皇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一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来做甚?”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紧。 华公公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回皇上,贵人手捧您平日里最爱喝的莲子羹,说是特地为您炖制的,希望皇上能尝尝。” 皇上的眼神微微闪烁,片刻之后,他轻轻摆手,“罢了,宣她进来吧。” 香贵人很快端着莲子羹笑盈盈地走进来。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您炖制的莲子羹,每一颗莲子都精心挑选,愿皇上能趁热尝尝,解解这深夜的疲乏。” 皇上闻言起身向桌边走去。 香贵人看了一眼在龙床上躺着的,心中醋意横生,“臣妾和沫儿好久未见,正想说说话呢。” “去吧!陪她说说话。” 香贵人缓缓走到床边,柔声道:“沫儿,你好些了吗? 我紧紧抓着香贵人的手,压低了声音,“贵人救我。” “沫儿此言何意?” "娘娘心中想来已是明镜高悬。陛下对奴婢的青睐,欲纳为后宫之宠,此情此景,奴婢实难从命。非是奴婢不识抬举,实乃心有所属,志不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陛下因此屡屡降罚,意在迫奴婢就范,然奴婢之心,坚如磐石。" 我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奴婢心中唯愿,乃是挣脱这束缚的枷锁,重获自由之身,远离宫墙之内的是非纷扰,望娘娘慈悲为怀,体恤奴婢之苦衷,助奴婢达成出宫之愿,如此,奴婢将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香贵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靥,“那么,本宫倒要问问,你有何把握认为本宫会伸出援手于你?” 我心中早已盘算清晰,缓缓道:“皇上是娘娘的,难道娘娘想奴婢分走你的恩宠?” 香贵人闻言,眼神微动,似在衡量,又似在探寻:“本宫现在能做些什么?” “先把奴婢接入梅花宫。” 如今梅花宫是比皇上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皇上,臣妾看沫儿一个宫女在皇上这里养伤,实在不便,不如把她接臣妾宫里?” 皇上并不想看到我,他点点头。香贵人此时的提议正合他意。 * 梅花宫内。 “沫儿,本宫接你回来还有一个原因。也许你还不知道,宁答应有孕了。” 言及此处,香贵人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本宫不想别人比本宫先生下孩子。” 她轻轻抬手,指尖似乎在空中勾勒着无形的棋局,“你向来聪慧,该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奇怪,按理,熏了太后的香,不应有孕才对。 除非是有人苛扣了太后赏的香。 没想到反而助她有孕。 这下宁答应宫里又要热闹一阵子了。 太后凤驾轻移,携着贴身侍女与宦官总管,来到宁答应的咸福宫。 随着太后步入,宫内上下无不屏息以待,下人们皆是机灵之人,深知风向已转,宁答应身怀龙裔,乃宫中新宠,故而个个趋之若鹜。 太后带来的还有她的赏赐:“赏黄金镯两对,其光泽如日中天,寓意福泽绵长;玉如意两对,寓意事事如意,顺心顺遂;更有金步摇五枝,摇曳生姿,增添佳人无限风华;另赐香料五斗,香气袭人,愿宁答应居所常伴芬芳,身心皆安。” 下人们忙不迭地接过赏赐。 宁答应听闻太后赏赐,脸上绽放出温婉动人的笑容,盈盈下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臣妾叩谢太后娘娘隆恩,定当不负所望,为皇上诞下龙种。” “好孩子,”太后拉着宁答应的手,“务必好生养胎,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生下来都会给你晋位分,升个贵人。“ 宁贵人行礼拜谢,"臣妾拜谢太后娘娘恩典,心中所愿,唯愿此次生产顺遂,母子均安。至于那宫中的位分,于臣妾而言,不过浮云尔尔,皇上心中若有臣妾一席之地,那便是臣妾最大的福祉。" 太后轻叹一声,拉着宁答应的手,"你这傻孩子,在这深宫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份荣宠皆是庇护。还有,这香,是哀家特意为你挑选的,有静心凝神之效,你平日里不妨多焚些,以养心神。" 第38章 宫内生事 太后走后,乔太医给宁答应把脉。 乔太医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恭喜小主了。只是这胎,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宁答应闻言,面色微变,“乔太医此言何意?这是我自己的孩子,自然想要。” 乔太医话音微顿,目光落在了案头袅袅升起的熏香之上,“如果想要,这香就别熏了。” “为何?” 乔太医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小主别问这么多,别熏就是。有时候,知道的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若太后问起,则说日日都熏了。” 宁答应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 梅花宫也不得安宁。 皇上驾临梅花宫,我心中一紧,连忙以病体不适为由,悄然避至偏殿,静候其变。 皇上步入宫中,环顾四周,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帷幕,寻找着某个身影。“苏沫何在?” 宫人们面面相觑。 而我躲在暗处,心中五味杂陈。 香贵人轻移莲步,温婉地迎上前来,细语道:“陛下,沫儿她偶感微恙,此刻正于静谧之处休憩,以养精神。” 皇上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关切,不由自主地向四周探寻,轻声问道:“哦?那她此刻在何处?朕亲自探望。” 香贵人见状,连忙以袖掩唇,温婉一笑,轻言细语地劝解:“陛下,沫儿已然沉入梦乡,此刻前去,恐惊扰了她的清梦,反而不利于病体康复。再者,女子闺中休憩,多有不便之处,还望陛下体谅。” 皇上闻言微愣片刻,“带朕去,朕一定要见到她!” 香贵人没有办法,只得把皇上带到我的房间。 皇上潜退了众人。 “苏沫,你给朕起来。”我不理他,闭着眼睛继续装病。 “那朕脱你裙子了。” 我闻言立即起身坐了起来,厌恶地看着他。 皇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我这般反应的意外,又似藏着几分深意。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正式而庄重:“不过,朕意已决,欲赐你封号‘莹’。” 我:“淫妃?” 皇上:“对,但淫。荡的淫实在太不雅,就用晶莹的莹替一下,但朕心里就是这意思。” 我仅吐一字,“呸!” 语间满是不屑与倔强,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上,显得格外刺耳。 皇上龙颜微愠,“你的身子,朕瞧不上,封妃后我也不会碰你,你只需日日脱光衣服陪朕睡就行了,形如傀儡。” 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眼眶微红,却强忍不让泪水滑落,反问道:“如此折辱于我,很有趣吗?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眸中闪烁着玩味与探究,“有趣,不过,你仍不愿吐露那野男人的身份吗?” 我咬紧牙关,直视皇上的威严,“世间并无那所谓野男人,若有,也是皇上!”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皇上怒不可遏,一掌挥下,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回荡,脸颊上传来的痛楚远不及心中的凄凉。 皇上扇了我一巴掌! “你!你这是何意?”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中闪过决绝之色,跪倒在地,声音虽轻却坚定:“陛下若觉此等折磨能解心头之恨,便请将臣妾打入慎刑司吧。那里虽苦,却也胜过在你跟前。” 皇上怒意滔天,语带寒意,“你,竟甘愿踏入那慎刑司的炼狱,只为守护那无名野夫?” 我抬眸,目光坚定,不卑不亢:“我已经说过了,没有野男人,有也是皇上!” 皇上走了。 他被我气走了。 梅花宫宫殿的琉璃瓦上,余晖闪烁,却映照不出我内心的凄凉与绝望。 入夜,就在我打算休息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夏枫带着慎刑司的人来到了梅花宫。 皇上果然没有食言,他将我亲手送入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慎刑司。 我被押解着,穿过一道道阴森可怖的走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锋利的刀刃上,疼痛与恐惧交织,几乎让我窒息。 牢房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变与血腥的味道,四周的墙壁斑驳陆离,仿佛每一块砖石都记录着过往的哀嚎与痛苦。 我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四肢被冰冷的铁链束缚,动弹不得。疼痛与屈辱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也许是被特殊关照过,我在牢里遭受的刑具是最多的。 等待我的是牢房内各式各样狰狞地陈列着的刑具。 几天下来,我便饱受各种酷刑的折磨。 每一次的鞭打、烙铁、夹指,都像是将我推向无尽的深渊。 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每一天,都是对意志与肉体的极限挑战。 我本就身体受过几次大伤,经过这几天的酷刑,身体更是大损,我就算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幸好,我在宫中偷偷打听过,朗儿在阿哥所过得还好,九王在西南也平安。 我在乎的人都还好好的。 当所有的痛苦与屈辱都汇聚成一股无法承受的力量时,我做出了决定——自杀,似乎成了逃离这一切的唯一出路。 泪水无声滑落,与冰冷的地面融为一体。 我缓缓站起身,四肢因久未活动而显得有些僵硬,但心中的决意却异常坚定。 我一步步走向那冰冷的石壁,指尖轻轻触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却也让我更加清醒。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片段,有欢笑,有泪水,有遗憾,也有不甘,但最终都被一股决绝的力量所取代。 夜深了,连最后一盏巡逻的灯笼也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整个牢狱陷入了死寂之中,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在这空旷的囚室内回响。 机会来了,我打算在牢内撞墙自尽。 平日里,都有侍卫看守,所以我决定等到很晚,侍卫都休息的时候,偷偷撞墙,因为我不想被人发现,再被救治。 现在的我,一心求死。 第39章 一川告白 就在我即将撞墙之时,一阵微弱而又无比清晰的哭声,穿透了死寂的黑暗,悄然落入我的耳畔,传入了我的耳边。 我停住了,那是孩子的哭声,隔壁牢房有小孩,而且他在哭! 我听着那哭声,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所有的决绝与冷漠瞬间瓦解。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朗儿,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驱散我心中所有的阴霾。 我想起了他第一次蹒跚学步时的勇敢,第一次牙牙学语时的惊喜,以及无数个夜晚,他依偎在我怀中的安宁。 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温暖而又强烈,让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份无可替代的爱与责任,正等待着我去守护。 如果我死了,朗儿就失去娘亲了! 我猛然意识到,死亡并非解脱,而是逃避。 它无法带走痛苦,只会让爱我的人承受更加深重的悲伤。 我缓缓收回了迈向深渊的脚步,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份牵挂,能够让我在绝望中重生,让我在黑暗中看见光明。 而那阵孩子的哭声,便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救赎之音。 第二天。 皇上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四周,慎刑司内皇上看到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被铁链紧锁于石柱之上。 当他看到我的惨状时,那双眸子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谁许你们把她折磨成这样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愤怒之极,“她只是一个女子,何以至此!” 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狱卒,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皇上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每一步都踏出了帝王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他猛地一挥衣袖,沉声道:“来人,将这些滥用私刑、欺上瞒下的狱卒,即刻处死,以儆效尤!” 随着皇上的命令落下,一阵刀光剑影闪过,那些曾给我动过刑的狱卒,转眼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皇上抱着我回了自己的寝宫。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醒了过来,我已经离开了慎刑司,又回到了这熟悉的牢笼。 “你知不知道你梦里喊了几遍溪知的名字?你跟九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一川坐在我床边,板着一张脸质问道。 “我...”我开口哑言,我确实无言以对。 一川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对我即将面临的命运的无奈与同情。 “幸好皇上今夜未在,否则,他那雷霆之怒,只怕又要将这宁静的夜晚撕裂得支离破碎。”他试图抚平我心头的不安与恐惧。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轻声回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年来,我我从悬崖上摔下来,中了毒箭,进了慎刑司,进宫后我虽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还是免不了伤痕累累。” 一川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痛惜。 “你的身体这些年来遭受了许多的苦难与病痛,让你的五脏六腑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负担,更别提近日所受的那些非人折磨……”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我也有所预感,知道自己这破旧的躯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 “那么,告诉我吧,我还能有多少时间,去走完这未尽的人生?” 一川沉默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 “若是你能放下一切,静心调养,或许还能有三年时光,让你在这世间多一份温柔以待。但若是继续这般糟蹋自己,不顾一切地前行,恐怕,一年的光景,便是你我缘尽的期限。” 他的话,如同寒冰刺骨,却又字字清晰,让我无法逃避。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心中五味杂陈。三年的希望与一年的绝望,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幅幅画面,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不舍与挣扎。 “三年,一年……”我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决绝与坚定,“无论时间长短,我要好好活下去。” “还有,”一川交代道,“你最好别再记挂九王了,不然怕皇上动怒,牵连九王,也会对你不利,你明白吗?” “沫儿”一川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深情,“自今往后,愿以医术为媒,不仅医你身之疾,更愿成为你心海的灯塔,照亮你前行的每一步。请允我,成为那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照顾你,守护你,直至岁月的尽头,好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一川,我非常感激你三番四次地救我。你的喜欢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珍贵。但我在这份深情面前,不得不保持一份清醒与冷静。因为,我深知,我,并不适合你。” 我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树叶摩挲声,以及自己心跳的回响。 一川闻言,身躯微微一震,随后缓缓低下了头,那双平日里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眸此刻被长长的睫毛遮掩,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阴影。 他轻轻抿着唇,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忧伤,我知道,他的心此刻定藏着无尽的凉意与苦涩。 然而,他终究是个体贴入微的人,即便自己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也不愿因为我的身体虚弱而增添我的负担,那份隐忍与克制,让我既心疼又敬佩。 我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无法逾越,也无法触碰。我只能用眼神传递我的关怀与歉意,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温度,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一川,你值得更好的人,去拥有完整的幸福。而我,或许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留下的只是一段浅浅的印记。” 第40章 兰妃上线 入夜,紫禁城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 此刻,皇帝因我的事忧心忡忡却又暂时拿我没有办法,他借酒消愁已经大醉,不省人事。 皇上白天动了大怒,处死了几个狱卒,华公公在旁也不敢上前劝阻,被赶出了御书房。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位身着淡雅宫装,面容清秀的宫女,借着月色,悄悄推开了御书房那扇沉重的大门。 她的眼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显然她来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就是梅妃的亲妹妹林月兰。 昔日,她是在花房当差的二等宫女。 梅妃,那位曾让皇帝魂牵梦绕的绝代佳人,即便如今被贬为答应,其心中的骄傲与不甘却未曾有丝毫减退。 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唯有宠爱方能翻云覆雨。 于是,她不惜重金,甚至动用了自己最后的资源,只为将月兰推向皇上的龙床。 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东山再起,更是为了证明,她们姐妹二人的命运,不应由他人轻易书写。 林月兰她继承了姐姐的美貌,更多了几分夏夕月般的神韵——那位传说中的皇城第一绝世美人。 月兰的面容,如同夏日清晨最温柔的月光,清澈而神秘,让人一见难忘。她的眼眸中,既有少女的纯真无邪,又藏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与智慧,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为了姐姐的期望而战,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在这深宫之中,寻得一席之地。 今晚是个绝佳的机会,她要趁皇上醉,做皇上的女人! 月光透过窗棂,她端着醒酒汤小心翼翼地靠近龙椅,当她终于站定在皇帝面前,望着那张在酒精作用下显得柔和而迷离的脸庞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或许是天意弄人,又或是酒后的错觉,皇帝缓缓睁开眼,朦胧中看见了这张温婉可人的面庞,误以为是他心中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夏夕月,于是,一场意外的情缘悄然绽放。 皇上醉得迷迷糊糊,“夕月,是你吗?” 林月兰故意不吱声。 他伸出手,一把拉过林月兰,将她狠狠吻住,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 那一夜,御书房内春意盎然,烛光摇曳中,两人忘却了身份与束缚,只余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当晨曦初破,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进屋内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次日,皇帝醒来,望着身旁沉睡的女子,不是苏沫,也不是夏夕月,而是一个陌生的宫女,只是长得与夏夕月十分相似。 宫女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皇上想起昨夜温情,有种报复的快感。 皇上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温柔并存的语气,“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闻言,身形微颤,却也不失礼数,缓缓抬首,眸中闪烁着敬畏与谦卑的光芒,细语如春风拂面:“回禀皇上,奴婢卑微,承蒙天恩,得以赐名‘林月兰’,愿此名能如林间之月,皎洁清雅,又如兰花之姿,幽香自持。” 长得真像夏夕月,皇上楞了几秒,“月兰,好名字。” 皇上龙袍轻展,缓缓颁布旨意:“念及此女昨夜侍奉勤勉,温婉可人,特赐封号‘兰贵人’,以表朕心之悦。 望尔日后更加勤勉谨慎,不负此恩宠。”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肃静,随后是低低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林月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化作深深的感激与喜悦,磕头谢恩,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坚定无比。 * 几天前,在紫禁城的幽深角落里,梅答应召见了自己在花房当差的亲妹妹。 梅答应对身旁那同样拥有倾城之貌,却更显稚嫩与纯真的妹妹林月兰,缓缓吐露了一个足以颠覆后宫风云的秘密计划。 梅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与温柔交织的光芒,她轻轻拉起林月兰的手,那双手如同初绽的花瓣,柔软而未经世事。 “月兰,我的妹妹,你可知这宫墙之内,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权谋与欲望的汁液?我,曾经是风光无量得梅妃,虽得皇上片刻欢心,却转瞬即逝。如今和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今日,姐姐有一计,需你鼎力相助,方能在这后宫之中,为我们姐妹二人搏得一席之地。” “姐姐要你,去勾引皇上,但非以寻常媚态,而是要以你独有的那份纯真与不羁,让他在你身上看到前所未有的色彩。记住,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吸引他的目光,更是要得到他的心。” 林月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深深的忧虑与不解。 “姐姐我怕我不行。” “胡说,你的脸与前皇后十分相似,就是最大的优势!相信姐姐,姐姐能不能与自己的亲骨肉相见,可全靠你了妹妹!” 林月兰望着姐姐那坚定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与决心。 “姐姐,我……我愿意一试,但求此行能不负你所望,也能保全我们姐妹的情谊。”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沉醉换上了梅妃精心准备的衣物,那是一袭轻盈如纱、色彩淡雅的长裙,是夏夕月曾经最爱的款式。 梅答应买到了消息,今晚皇上在御书房喝醉了。 她如果端一碗醒酒汤去,正是上演这场精心策划的“偶遇”的最佳舞台。 皇上趁醉把她当成夏夕月,自然会要了她的身子。 而一旦和皇上有了肌肤之亲,就是皇上的女人,就有了名分。 她更为她心中那份为姐姐复宠的执着信念,点燃了一盏不灭的灯火。 林月兰深知,自己虽非本意踏入这权力与情感的漩涡,但既已身在其中,便要以智慧与柔情,为姐姐铺设一条重返圣宠的大道。 毕竟姐姐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一起长大,自己一定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第41章 揪出刺客 很快,皇上新封兰贵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大家都在传:平日里默默无闻的花房宫女林月兰,在皇上醉酒那晚,悄然爬上龙床。 一夜之间,从籍籍无名的宫女摇身一变,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兰贵人。 不仅如此,这几日皇上和兰贵人整日腻歪在一起,也不召幸别的嫔妃。 皇上还赏赐林月兰入住前皇后住的凤熹宫。 更可恶的是,兰贵人把自己的姐姐梅答应也接到了凤熹宫与自己一同居住! 香贵人岂能容忍,闻讯脸色骤变,眼眸仿佛能喷出火来,手中紧握的精致瓷杯瞬间成了她愤怒与不甘的牺牲品。 “贱人!”香贵人猛地一挥手,瓷杯“啪”的一声,碎片四溅。 “梅答应贼心不死,这一定是她们两姐妹串通好的!” 香贵人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四周的侍女见状,纷纷吓得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我上前收拾着碎瓦片,轻声细语,恭谨地唤道:“娘娘。” 香贵人她长叹一声,“沫儿,那宁答应的龙胎还未除去,如今又凭空冒出个兰贵人,刚侍寝就跟本宫平起平坐,本宫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你得想法子帮本宫固宠!” 我闻言眸光微转,思量片刻后,“娘娘勿忧,沫儿心中已有一计,愿为娘娘献上一贴精心调配的秘方,旨在助娘娘喜得龙裔,届时地位自然稳固,无人能撼。” 香贵人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中难掩急切:“此言当真?你怎不早告诉本宫这等好事?” 我浅笑解释道:“娘娘息怒,此秘方乃沫儿此番出宫偶遇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所得,实乃天赐良机。之前未曾提及,只因时机未到,今见娘娘烦忧,方觉是时候献出此策。” 香贵人心中暗自立誓,林月兰,你莫要得意太早,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香贵人服了我的方子,还需要皇上来宫里宠幸她才有机会受孕。 可惜皇上总和兰贵人腻在凤熹宫,很少来梅花宫了。 直到这天夏枫求见,向皇上禀报宫外代国刺客的有关情报,皇上才匆匆离开凤熹宫。 御书房内。 夏枫沉声禀报,语中带着几分凝重:“陛下,微臣幸不辱命,上次的刺客微臣已经抓住一个,他交代是我国宫内的一名侍卫传信息给他的。” 皇上闻言眸光骤寒,“宫墙之内,果然有代国细作,实乃我大朝之耻!那侍卫究竟何人?” 夏枫躬身,语气中难掩无奈:“陛下息怒,那刺客亦是铁嘴钢牙,百般酷刑之下,仍坚称自己亦是受害者,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或许,他确实不知那侍卫的身份。” 皇上眸光闪烁,似已有了计划,“既是如此,咱们可以布下一局,揪出细作。夏卿,此事便交予你全权负责,定要细密筹划,不容丝毫差错。” * 太后宫内。 一名身披黑袍,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的神秘侍卫悄然步入大殿。 “太后娘娘,急报!”侍卫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太后凤目微睁,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与不悦,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是说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你不要来太后宫吗?究竟何事如此慌张?难道……” “禀太后,皇上又擅自微服私访,离宫而去了。”侍卫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字字如针,刺破了宫廷的宁静。 太后闻言,秀眉紧蹙,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与不满:“他此番出宫,所为何事?” 神秘侍卫微微躬身,声音更低了几分,“回禀娘娘,说是皇上心系国本,因近年来后宫无子嗣延续龙脉,特亲赴送子庙,为宁答应腹中的龙胎祈福,以求上天庇佑。” 太后闻言,神色复杂。 侍卫小心翼翼问道:“我们这次还要动手吗?” 片刻沉默后,她缓缓开口,“既然自己送上门的,就除掉吧,上次他遇刺回来已很少来哀家宫里了,现飞鸽传书外面的探子。” “遵命,娘娘。既然机会自至,便让一切尘埃落定。我马上飞鸽传书,召集宫外暗中的力量,务必除掉大周皇帝。” 太后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涌上一丝隐隐约约的担忧,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不然皇上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一个细作,最怕别人的怀疑。 不过,她还有筹码,那就是被囚禁在地下的真太后。 * 宫外送子庙。 皇上与几人低调装扮,刚从庙里祈完福出来。 下山途中,一群黑衣人突然如鬼魅般自暗处涌现,利刃出鞘,寒光闪闪,直指皇上所在。 很明显。 刺客是冲皇上来的,他们想要皇上的命! 然而,这看似险恶的局势,却在一瞬间被逆转。 皇上身旁的几人,动作迅捷而默契,非但未见慌乱,反而如同猎豹般迅猛,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 他们非但不是寻常太监和侍卫,而是深藏不露的保龙一族的大内高手,与此同时,埋伏在暗处的慎刑司侍卫如同幽灵般现身,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将那些刺客团团包围。 一时间战斗激烈,刺客们渐渐陷入绝望的境地。 这些慎刑司侍卫也是夏枫提前布好的。 很快,刺客们全部被活捉。 “把他们全部押回慎刑司!” 说完,只见“皇上”缓缓抬手,往脸上一撕,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露出的竟是慎刑司统领夏枫那冷峻的脸。 皇上早已料到会有此行刺,便让夏枫易容成自己的模样,以此作为诱饵,引蛇出洞。 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太监,更是大有来头,他们是隐藏在皇宫深处的保龙一族大内高手。 原来,这一切皆是精心布下的局,皇上出宫,不过是一个诱饵,旨在引蛇出洞。 代国细作,这一回,确是彻底落入了皇上和夏枫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他们的算计,在慎刑司与保龙一族的联手之下,化作了泡影。 第42章 后宫失火 这计将行刺的刺客一网打尽,皇上十分满意,去了慎刑司打算和夏枫一起审刺客,务必要揪出藏在宫内的细作! 皇上不在凤熹宫,梅妃又开始给妹妹倒苦水。 “兰儿,姐姐就是被梅花宫的香贵人和苏沫给害的!如今你是皇上跟前最红的人了,皇上对你百依百顺,你可得给姐姐做主呀!” 兰贵人目光坚定,语带温情却不失决绝:“姐姐请宽心,无论何人胆敢伤你分毫,我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梅答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明日,你便邀那香贵人与苏沫共赴花宴,赏花品茗。至于后续,便交予我来布局,我誓要让她们知晓,欺我姐妹者,必食其果!” 两人相视一笑。 兰贵人把我和香贵人叫出去赏花后。 梅答应穿着宫女服饰偷偷进了梅花宫。 她恶狠狠地对小七交代道:“只要你帮了本宫这次,你以后就是凤熹宫的掌事宫女。如果不帮,我把你以前跟我一起害香贵人的事抖出来,我看她还能不能容你!” 小七闻言脸色煞白,却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领命而去。 夜晚,大家都在睡梦中。 梅花宫的一角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可以触及的物事,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我立刻跑到贵人房里,迅速拉起她的手,试图寻找逃生的出路,但火势蔓延之快,远超我们想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燃烧的木梁轰然倒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香贵人的身旁。 她惊呼一声,不慎被飞溅的火星烫伤了手臂。 香贵人还不能死,我还要利用她斗兰妃,见朗儿。 为了重新获取她的信任,我要努力救她,我鼓励她,“没事,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我的手也被烧伤了,我紧紧握住香贵人的手,我们相互扶持,在浓烟与烈焰中艰难前行。 浓烟滚滚,我们什么都看不清了,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最终,在宫人的奋力救援下,我们得以脱险。 而我和香贵人因为吸入的浓烟太多,晕了过去。 第二日我们才醒来。 醒来时皇上已坐在香贵人旁边,“香儿你终于醒了,是怎么回事?” 香贵人十分委屈地撒娇道,“臣妾不知,臣妾在睡梦中就发现起火了,皇上,有人要害臣妾。” 皇上把香贵人抱在怀里,“香儿,慎刑司初步诊断这场是一场意外。我会再查的,你好好养身体,尤其你的手被烧伤了。” 我在一旁十分尴尬,索性闭眼装作没醒。 皇上一会又走到我床前,看我没醒,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见慎刑司把这事定为一场意外,香贵人不服, 她秘密召见了心腹侍从,低语几句,便见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梅花宫被烧毁,让香贵人失去了往日的居所,却也成为了她反击的起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作为她最信赖的谋士之一,趁机提议道:“香贵人,梅花宫已毁。宁答应的行宫幽静雅致,远离喧嚣,不仅可作为您暂时的避风港,更是我们布局的好地方。在那里,我们不仅能确保您的安全,还能更加便利地筹谋,针对宁答应肚中那未出世的孩子,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的话音刚落,香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轻轻抬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一个一举两得之计。我明天就跟皇上请旨搬去宁答应宫里暂住。就让那宁答应以为自己可以安心生产,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我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梅花宫的废墟上,火光已渐渐熄灭。 而宁答应的行宫,即将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 得知我和香贵人没有性命之忧,梅答应怒意如烈焰般炽热,她咬牙切齿,字字如冰雹般掷地有声,“那个贱婢小七,怎可如此无能!梅花宫火势汹涌,却未能将她们二人烧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失望,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透露出一种深藏的决绝与愤慨。 兰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低语道:“姐姐,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梅答应秀眉微蹙,缓缓道:“眼下,我们需得暂且按兵不动,静待风平浪静之时。一来,唯恐操之过急,反成了那惊弓之鸟,引得暗处之人警觉;二来,也需防着那无端猜疑,莫让这无端之火,无端地烧到了你我姐妹的衣襟之上。所幸的是,慎刑司那边已将此事暂且定性为一场无妄之灾,算是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那小七要除掉吗?” 梅答应摇摇头,“不用,她现在还没进慎刑司,说明她还没暴露,现在除她怕打草惊蛇。火是她放的,只要本宫死咬不承认,香贵人也拿我没办法。” “还有一事,”梅答应温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近来,陛下似乎鲜少踏足咱们宫,可是宫中又来了新人,皇上的心又悄悄转了方向?” 兰贵人闻言,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玉扇,眼神微敛,“我闻华公公私下提及,陛下这几日正忙于慎刑司,亲自审问那胆大包天的刺客,想来是朝中风云再起,牵动了龙心,这才无暇顾及后宫的宁静。” 言罢,她轻叹一声。 两姐妹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拉长,她们又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妹妹,”梅答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姐姐有一个计划,一个足以让我们翻身,甚至问鼎后位的计划。” 兰贵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 “姐姐,你说吧,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都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妹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梅答应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要你,怀上龙种,诞下皇子,成为皇后。咱们没有显赫的家室,只能靠皇子,这将是我们手中的王牌,是我们争后位筹码。” 第43章 刺客招供 慎刑司内烛火摇曳,皇上和夏枫端坐于审讯台前,两人目光如炬,直射向那跪伏在地的刺客。 “说!谁给你们消息,通知你们来刺杀朕的?” 刺客们不说话。 来慎刑司的犯人都是这样,先不招,受刑,招一点点,再受刑,在招一点点,再再受刑,完全招出,只求活命。 夏枫给狱卒一个眼神,他们按老规矩,先一人砍掉一只手。 手起刀落,十几只手落地。 刺客们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声。 皇上冷冷道:“人只有四肢,现在你们只有三肢了,还能硬三回。等四肢砍掉,就把你们做成人彘,装在罐子里,到时想招也晚了,现在只要招了还能留你们家人一条命。” 刺客们闻言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面对皇上的威严,他们终是开口,为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陛下,小人所知有限,只是接到飞鸽传书。至于宫内的代国细作究竟是什么身份,小人也不知,细作身份都是保密的,只有我们代国陛下才清楚。”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夏枫再给狱卒一个眼神,“再砍掉他们另外一只手!” “且慢!” 在这紧要关头,另一名刺客有新线索。 “回陛下,小人知道这飞鸽传书来自后宫。” 皇上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来自后宫?那代国细作不仅是个女人,还是朕枕边的女人。 皇上想想有些不寒而栗。 后宫之地,虽为女子居所,却也是权力斗争的暗流涌动之处,有些嫔妃娘家势力大,和前朝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细作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查实,必将震动朝野。 “既如此,便让史部彻查后宫,从文书档案入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皇上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挥手示意,几名侍卫迅速领命而去,夜色中留下一道道匆匆的身影。 史部的官员们不敢怠慢,连夜翻阅堆积如山的文书档案,每一份都关乎着后宫嫔妃的身世背景,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份异常的档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纯莹莹……”史部郎中轻念出声,目光落在档案上的一行小字上,“此人入宫前,竟非我大周子民,十岁之后才随家族迁居至此,此中必有蹊跷。”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围拢过来,仔细研读那份档案,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皇上闻讯,立刻召见了史部郎中,亲自审阅这份档案。 他紧抿着唇,眼神在字里行间穿梭,心中暗自思量。 纯答应从未侍寝过,皇上已经对她没什么印象了。 华公公在一旁提醒道:“皇上,纯莹莹就是纯答应,魏贵人生辰宴,冒犯二皇子,被您拔掉舌头打入冷宫的那位秀女。” “速去冷宫传她过来!” 华公公立即领旨去冷宫传纯答应。 很快,华公公就一个人回来了,身边并无纯答应的影子。 皇上龙目微眯,语调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人呢?朕问的是那纯答应,她此刻何在?” 华公公膝行一步,低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启禀皇上,纯答应……已于昨日黄昏时分,在冷宫自缢。” 皇上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沉声问道:“可曾仔细验过尸身?确认无误,确是她本人?” 华公公连忙答道,声音虽轻却坚定:“奴才亲自前往,细加查验,确系纯答应无疑,千真万确,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眼神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废物!此事绝不简单。看来,那幕后真正的黑手,另有其人,抢在我们之前,将这条线索生生掐断,企图掩盖真相!纯答应只是其中一颗棋子罢了。” 见皇上怒不可遏,夏枫上前献计道:“皇上,咱们可以找到以前纯答应的贴身婢女,看看有没有线索,皇上昨晚审了一夜都没有合眼,接下来的婢女就交给微臣审吧!” 华公公也上前劝道:“皇上,夏大人说的有理,皇上龙体要紧,这个婢女跑不了的,奴才这就把那婢女带来!” 皇上觉得在理,他交代道:“此事务必追查到底!” 言罢,皇上转身回自己宫里。 辛者库贱奴小绿忽然被管事嬷嬷带到华公公面前。 华公公又把人带到慎刑司夏枫面前。 “小绿,你追随纯答应侍奉其左右,至今已有多时了吧?大约是一年光景,可对?”夏枫语调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小绿闻言,垂首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与纯真:“回大人话,奴婢自入得纯答应宫中,至今恰满一年,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夏枫目光微敛,似在探寻着什么秘密:“那你可知,纯答应这宫墙之内的真正身份,是否真如世人所见,仅是一名普通的秀女?” 小绿闻言,脸上掠过一抹困惑之色,她抬头望向夏枫,眼中满是不解:“大人此言何意?纯答应不正是去年大选之中脱颖而出的秀女吗?奴婢愚钝,不解大人深意。” 夏枫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原来如此。那么,在这深宫之中,纯答应与哪位主子或是姐妹最为交好,常相往来呢?” 小绿思索片刻,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暖:“纯答应热爱琴棋书画,与星贵人因诗画结缘,常有诗词唱和,情谊颇深;而菊妃娘娘则因纯答应的才情与谦逊,对她颇为赏识,曾共话风月。” 星贵人已死。 夏枫自己亲自审过,她是谋害魏贵人子嗣的真凶,事情败露后咬舌自尽。 而菊妃,跟她的封号一样,人淡如菊。 虽然高居妃位,但平日基本不怎么出门,也不爱争宠,在后宫没什么存在感,皇上可能一年都不会想起她一次。 这么个妃子,居然和代国细作有关? 第44章 太后露馅 此事非同小可,夏枫立即将情况向皇上禀报。 皇上闻言也觉不可思议,平日在后宫存在感极低的菊妃,竟也卷入了细作风波。 菊妃曾经救过皇上,因为有功,太后特意召见皇上,语重心长地提议:“皇儿,菊儿之功,不可不赏。她以柔弱之躯,护你周全,实为皇室之幸。哀家以为,当晋其为妃,以彰其德。” 这才有入宫三年,就晋妃位的菊妃。 现在想来,当初菊妃救他,是不是一场苦肉计,而自己和太后被蒙在鼓里? 菊妃很快带到了御书房。 菊妃至御前盈盈一拜,声音温婉如春水初融:“臣妾参见皇上,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岁千秋,福泽绵长。” 皇上目光深邃,轻轻抬手,“爱妃平身。朕今日特召你前来,确有要事相询。” 菊妃依言起身,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轻摇螓首,“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此番召见,所为何故?” 皇上沉吟片刻问道:“朕闻你与纯答应情谊匪浅,你可知,她是代国细作?” 菊妃闻言脸色骤变,惊惧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慌忙跪下,以袖掩面,泣声道:“臣妾确实不知此事,臣妾与纯答应相交,仅因志同道合,共赏琴音棋韵,书画之美,从无半点逾越之举。臣妾清白之身,望皇上明鉴,臣妾实乃冤枉。” 夏枫查过菊妃的卷宗,她确为大周子民,目前也没有其它证据,皇上也不好贸然去审菊妃,只得放菊妃回去,然后在背地里让夏枫继续调查菊妃。 菊妃是母后要晋封的,那么菊妃的事,母后到底知不知情呢? 正好这段时间也很久没去太后宫请安了,皇上决定晚上去太后宫。 * 皇上踏着去太后宫中的路,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查到自己的母后头上,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踏入太后寝宫,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药香交织,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稍定。 太后得知皇上晚上要过来,早已等候多时,她身着华丽的凤袍,发髻高挽,金钗玉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面容慈祥而威严。 皇上闭着眼睛嗅道:”好香,与朕在后宫嫔妃宫里闻的香味不同。” 太后笑了笑,柔声道:“皇上,母后熏的是念佛之人的檀香,自然与嫔妃宫里的香味不同。” 皇上缓缓行至太后身前,躬身行礼,而后缓缓开口,似在撒娇,“母后,儿臣今夜前来,是特意来看看您的。这几年您好像与儿臣有些疏远了,不似小时候那般疼朕。“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怎么会呢?这几年朝内事务繁忙,哀家也不好总去打扰皇儿。“ 皇上拉着太后的手,陷入了回忆,“还记得那年夏日,儿臣贪玩骑马,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是母后您日夜守候,悉心照料,那份恩情,儿臣至今铭记于心。” 太后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她轻轻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声音柔和而充满慈爱:“傻孩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了?为娘者,自当尽心竭力护佑子女周全,那都是做母亲的本分,你又何必挂念于心。” 然而,皇上闻言,此刻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悄然起了变化。 因为关于自己摔马的记忆,根本就不存在! 眼前的太后,不正常! 是不是母后年纪大了,记错了? 皇上决定继续试探。 “母后,”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儿臣记错了,儿时并未有过从马上摔下的经历。是九弟摔下马。”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微微一笑,试图用更深的母爱来掩盖即将暴露的真相:“哦?许是母后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记错了也是有的。” 是真的年纪大了记错了还是不知情? 皇上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与不解:“儿臣斗胆一问,昔日七弟年幼无知,不慎烫伤于朕,母后非但未加责难于他,反倒对儿臣略加训斥,此中缘由,实乃儿臣心中长久之惑。” 太后闻言,面色微变,言辞间略显迟疑,支吾着难以即刻回应,那双眸子深处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后怕这又是皇上的试探,为了避免再次露陷,她手扶着额头,皱眉道:“母后现在有些头疼,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老嬷嬷赶紧上前,“太后,您近日都没休息好,让老奴扶您进去歇息吧!” “母后好好歇息,儿臣告退!”皇上只好离去。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之中,一股异样的气息悄然弥漫。 回宫的小径上,华公公压低嗓音,语带几分谨慎与忧虑:“皇上,老奴斗胆进言,今日太后娘娘的举止,委实透着几分不同寻常。老奴也感觉到了。” 皇上闻言,脚步微顿,目光深邃,似在沉思:“朕亦感其异,莫非……她与菊妃之间,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牵连?但转念一想,朕的母后怎可能是那代国之细作?若真如此,朕又置于何地,身份何存?” 华公公闻言,面色凝重,斟酌片刻,终是鼓足勇气,轻声续道:“皇上,还有一种可能。除非……”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皇上侧身,目光如炬,紧盯着华公公,迫切地追问:“除非什么?” 华公公深吸一口气,“除非,此刻端坐于那凤椅之上,受万民敬仰的,并非真正的太后娘娘,而是……一位冒充的太后!” 皇上皱眉,一时间没有想到法子,“那要如何知道太后是不是冒充的呢?” 华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不仅会察言观色,还会给皇上献计。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陛下圣明,或可细想,太后娘娘身上是否藏有某种独特的胎记,又或是她老人家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特别喜好?这些私密之事,若非亲近之人,岂能轻易得知?以此为鉴,或许能辨真伪。” 第45章 冒充细作 夏枫静候皇上于御书房内。 他轻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急迫:“皇上,时机是否已至,可下令擒拿那逆贼?” 皇上轻叹一声,缓缓摇头,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虑:“时机尚未成熟,贸然行动,只怕又会引发朝野震动,让那些老臣们以‘忤逆天纲,不孝之名’相责。太后在朝中根基深厚,不可小觑。”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窗棂,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直视那权力的暗流涌动,“朕意已决,需暗中布局,于太后宫中安插一个朕最为信赖的婢女,不动声色地搜集罪证。” 夏枫闻言,神色更加凝重,他俯身问道:“敢问皇上,此番搜集,主要是收集什么证据?” 皇上目光深邃,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缓缓道:“你可记得,朕年幼时,曾拿母后钗子玩,不小心在其腹部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母后心怀慈爱,恐父皇得知后迁怒于朕,独自隐忍,未曾向远在边疆的父亲透露半分,只是让她宫里贴身的老嬷嬷简单包扎了一下。” “所以这事只有母后,一个老嬷嬷和我三人知道,如今那个老嬷嬷早已去世,世上只有我和母后两人知道。” 皇上想到这,心里又有了主意。“我们先要确定太后的身份,是否为我的母后。而证据正是腹部这道疤。” 夏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他深知此任务的重要性,关乎国本。 于是他躬身行礼,沉声应道:“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誓要搜集到足以证明太后身份的确凿证据!” 皇上心想:看样子今晚那个嬷嬷也是太后那伙的,要换掉她。 换一个机灵的婢女进太后宫,看太后腹部有没有口子。 找谁好呢? 皇上想到了一个人。 很晚了,没想到我在宁答应宫里接到了皇上召见的旨意,香贵人以为皇上是召我去侍寝,眼里嫉妒的火焰都快喷出来。 御书房内,皇上缓步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苏沫,你可愿为朕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 我本就是快死之身,竟然还有任务,这幅残躯,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我心中一凛却强作镇定,躬身行礼,等皇上接下去怎么说。 皇上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道:“朕要你前往太后宫中,不仅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太后,更要隐秘地观察她的腹部,寻找是否有一道不为人知的伤口。” 皇上很聪明,还是怀疑到太后身上来了。 可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去试探太后,总得有值得我去的地方。 于是,我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皇上的眼睛,提出了我的条件:“皇上,若我能圆满完成此任,不求金银珠宝,只愿能调往阿哥所,成为那些皇子身边的宫女。” 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一抹赞赏。 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好,朕答应你。但切记,此行凶险,务必小心行事,不得有丝毫差错。” “朕会安排人做掉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再吩咐内务府把你安排进去。记住进去务必尽快取得太后信任。” 我低头领命,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太后能否信任我,如果得不到她的信任,不能做她的贴身婢女,我是无法看到她腹部有没有疤,也就完成不了任务的。 我想起太后曾经暗示问过我是否了解苔花。 所以我决定从苔花入手,让太后以为我是代国细作,这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取得她的信任。 太后宫内。 太后一大早洗漱便不见容嬷嬷身影,只有一些笨手笨脚的丫鬟伺候。 现在起来又只看到内务府太监小桌子来到,她正欲发怒。 “容嬷嬷何在?为何此刻不见她人影?” 内务府太监小桌子闻言,连忙躬身回禀,声音中透着一丝谨慎:“禀太后,容嬷嬷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她私下将宫中的珍贵首饰携出宫外变卖,此事已惊动慎刑司,故而一早便将她押解而去,配合调查。” 太后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忧虑:“容嬷嬷陪伴本宫多年,行事妥帖,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她这一去,倒让本宫身边顿觉空落落的,何人能再如此贴心地伺候左右呢?” 小桌子见状,连忙宽慰道:“太后息怒,内务府深知太后对容嬷嬷的依赖,故而特地挑选了一名机敏伶俐的丫鬟,现已在外候命,只待太后召见,必能尽心尽力,以解太后之忧。” 太后怒意顿起,“不要,除了容嬷嬷,本宫谁都不想要!” 尽管如此,我还是进来了。 我温婉地欠身,给太后行了一礼,“太后娘娘,请您暂且息怒,奴婢特地为您烹制了一壶极品香茗,相信您会喜欢,请您尝尝。” 太后凤目微抬,接过我手中的茶盏,本欲挑剔,却在瞥见茶汤中悠然漂浮的一朵小白花时,神色微变。 太后立刻读懂了是苔花,她轻轻抿了一口,再看了我一眼,说:“看着还算机灵,就先留下吧!容嬷嬷那边,若查清了与她无关就早些送回太后宫!” “是是是。”小桌子低头应承。 我再次俯身,声音里满是感激:“谢太后娘娘恩典,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娘娘厚望。” 小桌子走后,太后立刻把我带到她的寝殿。 我知道太后还要进一步核实我的身份。 幸好夏枫提前给了我一些代国细作的资料。 “苏沫,这茶里的苔花是何意?” 我垂首缓缓答道::“娘娘,那是奴婢家乡的国花。” 太后闻言,秀眉微挑,“哦?你的家乡不是业都吗?” 我跪地,假装惶恐,”请娘娘恕罪,奴婢身份低微,上次是奴婢尚未接到通知,不敢贸然暴露身份。” 太后走近我,撸起我的袖子,果然在我的手臂上看到了淡淡的疤。 太后误以为这是我入宫前剜掉苔花刺青的疤。 第46章 女人争宠 我眼眶泛红,泪珠悄然滑落,“奴婢的阿妹与奴婢一同入宫,她被慎刑司的人发现,已经被处死了。” 太后想起密报确有几名代国细作冒充宫女入宫时被慎刑司发现,秘密处死的事。 她拍拍我的手,安慰道:“以后你就跟着哀家。” 我连连点头,叩谢太后。 夜里,我想伺候太后沐浴被她拒绝了,她说习惯了容嬷嬷伺候。 对此事,我不能操之过急。 至少我已初步取得太后信任,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她与细作探子联系的证据就更好了。 太后不像嫔妃们,她宫中事务并不多,我已经做完了一天的事,在太后宫中瞎逛。 突然,我偶然看到一名宫女,端着一碗饭,熟练地穿梭于深宫的回廊之中,向太后宫闱那幽闭的私人佛堂直接走去。 如今已是深夜,佛堂何人需要丫鬟送饭? 我心中疑惑,于是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踏入了那个神秘的私人佛堂。 佛堂之内,烛光摇曳,却空无一人,更显宁静而庄严。 只见那宫女动作娴熟,未加丝毫迟疑,轻启一扇隐秘的地砖机关,其下竟暗藏玄机,仿佛通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她轻巧地侧身而下,没入黑暗中,仅余一缕衣袂在风中轻摆。 不多时,宫女再度现身,身手矫健。 而她手中的饭菜,却已不见踪影。 我紧闭双眼,努力平复着那份突如其来的震撼与惊恐——地下有人! 若太后真是那潜伏于代国的细作,那么这地下密室中,藏匿的岂不就是那位真正的太后! 我必须找一个机会,去地下一探究竟。 可惜我现在孤身一人在太后宫中,身边并无援手,不可轻举妄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 *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看望有孕的宁答应,今日他下朝早,决定去看看。 他带着贴身太监和侍卫一行人步伐稳健地迈向咸福宫,去看心中那位即将为他诞下龙嗣的宁答应。 咸福宫与其它妃子宫内不同,没有熏香,无任何香味,倒也显得清新雅致。 “宁儿,朕来了,特地来瞧瞧你。”宁答应一向懂事,皇上很满意,他的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关怀。 丫鬟萍儿紧随其后,动作轻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宁答应,缓缓起身,行了一礼。 宁答应的容颜在烛光下更显温婉,“宁儿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轻轻扶住宁答应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你身子不便,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朕的宁儿,如今可是咱们宫中的珍宝。”他的话语中满是疼惜,手指轻轻扶着她的腹部。 皇上望着宁答应,眼中闪烁着柔情与决定:“今晚,朕便留在这你宫中,陪你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宁答应的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她轻轻点头,依偎在皇上的身旁,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深情,已尽在不言中。 正当皇上步入内室,准备与宁答应共享这宁静时光时,一阵轻柔却不失风韵的笑声自门外飘来,不经意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香贵人,她听说皇上今天会来,早就熬好了莲子羹。现在她手捧一盅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穿着选秀那日的衣衫,梳着逐月髻,缓缓步入殿内。 “皇上,臣妾特地为您准备了这碗莲子羹,用的是今年江南新贡的莲子,配以清晨露珠滋润的百合,不仅清甜可口,更有安神养胎之效,想着宁答应与皇上都需滋补,便斗胆献丑了。” 香贵人很会说话,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落在皇上的心田。 皇上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碗晶莹剔透的莲子羹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温馨而又略带暧昧的氛围中,皇上竟也生出了几分不忍拒绝之意,自己自从有了兰贵人后,已经很久没有宠幸香贵人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对不住香贵人。 “爱妃有心了,这莲子羹看起来便令人十分有食欲。” 皇上轻笑,接过莲子羹,轻抿一口,果然清香四溢,甜而不腻,心中对香贵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丫鬟萍儿气极,心中暗想:这香贵人明显就是故意来勾引皇上的。 皇上难得来看宁答应一回,宁答应也知此刻不宜多言,只是温婉地笑着。 而香贵人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与皇上谈笑风生,从诗词歌赋到近日宫中琐事,她的聪明伶俐与善解人意让皇上倍感舒心。 夜深了,香贵人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请求:“皇上,夜深风寒,不如让臣妾侍奉您歇息,也好让宁答应安心养胎。”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却也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柔情与体贴。 皇上望着香贵人的这身打扮,心中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悸动。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应允了香贵人的请求,决定留宿在香贵人宫里。 香答应服了我的方子以后,也需要皇上的雨露才能有孕,所以她必须抓住一切机会留皇上过夜。 皇上去了香贵人房里后,萍儿不满地抱怨道:“小主,这皇上好不容易来咱们宫里一回,这香贵人还跟您抢!” 宁答应正聚精会神地绣着孩子的肚兜,闻言她抬头淡淡地说道:“由她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我肚子孩中平安落地就好了。没有香贵人,也会有兰贵人魏贵人等人,恩宠二字,犹如流水,岂是人力所能尽揽?我们何须为此徒增烦恼。” 萍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低语道:“可她们未诞下龙胎就已是贵人,小主有孕还是个答应,萍儿实在替小主委屈!” 宁答应放下肚兜,走近萍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萍儿,你的一片忠心我自然知晓。但你要明白,这宫中的荣华富贵,不过是浮华一场。我所求的只是母子平安。” 第47章 太后被囚 婢女小七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轻声道:“贵人,此刻苏沫已调去太后宫中,咱们筹划关于宁答应腹中的事,该怎么做呢?” 香贵人轻抚着手中的瓷杯,缓缓道:“此事暂且按下不表,你我与她同处咸福宫这方寸之地,一旦有变,我势必首当其冲,成为众矢之的。到了这里,细思之下,反而更不容易动手了。” 她轻叹一口气,转而谈及自身之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苏沫既赠我秘方,企图助我有孕,昨夜承了皇上雨露,且看下个月能否怀上。” 香贵人眸光微转,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决绝。 咸福宫内来客了。 得宠的兰贵人,身着织金绣凤的华服,她的发间珠翠摇曳,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芒,随行的是梅答应,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得意而不失优雅的微笑。 两姐妹宛如是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咸福宫内,宁答应与香贵人正对坐品茗。 门扉轻启。 “哟,这不是宁答应与香贵人吗?怎的,今日如此清闲,竟有雅兴在此品茶?” 梅答应故意在“清闲”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那份得意与挑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眼前的兰贵人,如今是宫内最最得宠的女人。 “你就是兰贵人?长得跟你姐姐真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你姐姐落得同一个下场?” 香贵人笑道。 梅答应的眸光骤然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香贵人,如今我妹妹可是皇上的心头挚爱,何时轮到你如此说话?”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香贵人闻言脸色骤变,她未曾想自己出身显赫,却要被两个丫鬟出身的女人压一头。她反击道:“梅答应,你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答应,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音未落,只见梅妃身形一闪,犹如一阵寒风掠过,她纤细的手指已高高扬起,重重地落在了香贵人的脸颊上。 留下清脆的巴掌声和香贵人震惊的眼眸中泛起的泪光。 “你!”香贵人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梅答应,愤怒与屈辱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香答应抬手就想打回去。 “住手!”兰贵人赶紧喝止。“敢打本宫的妹妹,你不怕皇上怪罪?” “那本宫倒要请皇上评评理!” 香贵人带着一腔怒火转身,直奔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香贵人跪在龙案之下,泪眼婆娑,将咸福宫内的那一幕,添油加醋泣不成声地说给皇上听。 皇上听后,面色沉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望着香贵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想起还在太后宫执行任务的苏沫,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保护欲,皇上决定晚上去太后宫里一坐。 皇上想到这里立马起身,“香儿在这等等,朕去下太后宫里就回。” 留下梨花带雨错愕楞在原地的香贵人。 * 太后寝宫内,皇上带着华公公两人来到了这里。 “母后,近日内务府精心挑选的侍女苏沫,可还合您的心意?儿臣特来询问,望母后一切安好。”皇上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太后闻言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满意之色,缓缓道:“苏沫确是个聪慧伶俐的孩子,服侍得颇为周到,本宫心中甚慰。” 皇上闻言,心中一宽,随即转向苏沫,温和地吩咐道:“苏沫,你既得母后赏识,便需更加勤勉,尽心尽力地伺候太后。日后,若有任何所需之物,或是太后有所差遣,你皆可直言不讳,朕自会命内务府一一办妥,务必让太后满意。” 我连忙屈膝行礼,“奴婢遵旨,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与太后厚望。” 太后见状,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赶紧去给太后和皇上沏茶。 太后和宫人在此,我无法向皇上传递情报,给皇上上茶时,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寒暄了一会,便要回御书房。 太后见皇上要回去,吩咐我道:“沫儿,送一下皇上。” 我舒了一口气,恭顺地送皇上和华公公出太后宫。 皇上知道我的顾虑,先开口道:“沫儿,华公公乃朕之心腹,并非外人,你但说无妨。太后腹部是否有疤?” 我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太后起居,自有贴身侍女照料沐浴之事,臣妾未能近身侍奉,故太后腹部的疤痕,我尚不得知。但是我无意间却窥见了一桩更为诡异之事。” 皇上闻言眸光微敛,“哦?快细细道来。”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太后寝宫深处,藏有一幽静佛堂,非寻常人等所能涉足。那日夜深,我偶见一名婢女,手捧食盒神色匆匆,直奔那佛堂而去。我心中生疑,便悄然跟随。只见婢女步入佛堂后,竟在一隐秘机关处停下,轻轻一转,地面竟缓缓开启,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那婢女沿阶而下,不久便空手返回,我虽未亲见地牢中人,但心中已是大致有数,太后佛堂之下,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上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你怀疑,那被囚禁之人,会是谁?” 我沉吟片刻,声音中多了几分揣测与不安,“如果太后是代国细作假扮,那我怀疑地下囚禁之人,就是真正的太后!” 华公公急了,“皇上,要不奴才派人把那个老巫婆抓起来,搜太后宫!” “公公且慢,”我劝道:“现在去怕打草惊蛇,也怕她们对真太后不利!” “在假太后暴露身份前,真太后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真太后的性命是假太后自保的底牌,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杀真太后的原因。” 皇上命令道:“苏沫,朕相信你的能力,你可是从辛者库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朕命你速查清太后腹部伤口,弄清太后佛堂地下何人!” 第48章 解救太后 皇上再次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此行艰险重重,朕已密令保龙卫暗中相随,护你周全。然你亦需谨慎行事,自保为上。” 我深知此任非同小可,心中虽有万般忐忑,却也暗自坚定:为了能顺利踏入阿哥所,纵是刀山火海,我亦在所不辞! 及至宫门之畔,皇上似有不舍,目光温柔地锁定于我,轻声言道:“临别之际,容朕一吻以解相思。” 华公公闻言,即刻心领神会,赶紧识趣地别过头去。 我温婉而坚决地回绝,“皇上,此乃太后寝宫之外,礼法森严,实非适宜之地。奴婢需速速归返,以免迟归生疑。” 言罢,我立马决绝转身,心中却已暗暗立誓,定要圆满完成使命,入住阿哥所。 今夜不是我当值守夜,我正得闲。 故我打算今夜去夜探太后宫私人佛堂。 我轻手轻脚地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戴上黑色面巾,只留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待那送菜婢女离去,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她的样子,手指轻触机关,只听一阵细微而复杂的机械声响,地下石门缓缓开启。 我蹑手蹑脚地踏入地下,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终于在那昏暗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太后! 太后也察觉到有人来了。 “谁?” 她警觉地质问道。 太后被囚禁在一个铁笼之中,铁链紧锁,衣衫褴褛,那双曾经璀璨夺目的眼眸,如今空洞无神,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无尽的苦难。 我缓缓靠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坚定:“太后勿惊!我是皇上派来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她似乎听到了久违的希望之音,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沙哑而微弱:“你……你真的是皇上的人吗?两年了,我日日盼,夜夜想,终于盼到有人来救我了!” 我心中一酸,轻声安慰道:“太后,您受苦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这两年里,您是如何熬过来的?” 太后叹了口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每日的折磨与羞辱,早已让我麻木。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便会想起我还有孩子。我告诉自己,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重见天日,我绝不能让恶贼得逞,在这地牢里悄悄死去!” 我轻声细语,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问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您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吗?” 太后缓缓闭上眼,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语气中带着几分苍凉与无奈:“那日,菊贵人携其侍女来我宫中请安,她平日里素来以高洁自持,人淡如菊,我便没对她设防。我未曾多想,便饮下了她亲手奉上的香茗,未料,那茶中却下了迷药。待我醒来,已是身在这个囚笼,四周皆是冰冷的石壁,现在这是何处,我都未知。” 我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难掩愤慨:“菊贵人经假太后举荐,如今已是菊妃,她极有可能便是那潜藏暗处的代国细作。您现在囚禁的地方就是太后宫,而宫内有人冒充您当太后!” 太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慨,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怒道:“什么?竟有人胆敢冒充本宫,真是大逆不道!你速速查明真相,定要救本宫脱离这苦海,重掌凤印,以正视听!” “今日不行,”我安抚着太后得情绪,“太后,今日仅我一婢女来此,待我禀报陛下,必引领御林军来此,将您救出来,再将那冒充太后之奸佞抓起来!” 我细细叮嘱太后,“娘娘,在我们来救您之前,请您务必维持往日之态,不露丝毫破绽,以免那送膳的婢女心生疑虑,坏了大事。” 太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轻颔其首,“哀家心中有数,自会谨慎行事。” 临走前,我想到一个事,“奴婢斗胆恳请太后,容奴婢看看您的腹部,确保安然无恙,方能安心离去。” 太后虽不知我何意,但还是默许了,她的四肢被铁链锁着,并不方便。 我得到太后默许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太后的衣襟。 眼前,一道醒目的疤痕,赫然横亘在她的腹部。 我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重,“太后娘娘,这疤痕背后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落下的伤痕?” 太后闻言,眸光微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似是在回忆往昔的温馨时光:“非也,此疤非地牢所致,而是源于一段母子间回忆。昔日,皇上尚是稚子,贪玩之际,错将哀家的玉钗当作了玩具,不慎划到了我的腹部。那时,只有老嬷嬷匆匆以粗布包扎。未曾想,这一划,竟成了陪伴哀家多年的印记。” 与皇上的说辞一模一样,我已经确定了,关在地牢里的,是真太后! “奴婢知道了,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奴婢先回去,待有机会一定尽快禀报皇上!”出来太久怕被人发现,我转身打算回自己的下人房。 太后不放心地嘱咐道:“去吧孩子,当心点!本宫等你带着皇上来救!” 我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样在地牢里按出去的开关,我摸索了一会,已是满头大汗。 终于被我无意触碰开关,出去已是半炷香之后。 待我回到下人房时,发现附近都黑漆漆的,安静得可怕,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深夜,太后寝殿内却烛火摇曳,原来太后凤体违和,头疾突发,痛楚难当。 寝殿内,太后宫内所有宫人都在寝殿侍疾。 宫人们穿梭其间,手捧银盘,内盛着各式各样的珍稀药材。 以往,给太后侍疾是所有太后宫的宫人都需到场的,然而,在这次的侍疾中,却少了一人。 太后疼痛之余,作为细作,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察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缺席。 “苏沫呢?” 太后的声音虚弱。 第49章 皇上救我 掌事太监卓海低着头,“回娘娘,奴才去下人房通知各房婢女侍疾时,苏沫姑娘并不在房内。” 太后听到太监的回禀,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与不满,她问道:“那丫头,她到哪去了?” 说到这,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犀利了起来,“给我找!” “太后娘娘,奴婢在这。”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缓缓走入殿内。 “沫儿,你去哪了?卓海都没在房间看到你。”太后语气温婉,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回太后,今日早晨奴婢看太后早起咳了几声,白天您又吹了风,晚上我特意到小厨房守着给您煎药去了。” “姑娘怎么半夜都不在房内,煎药要这么久吗?”卓海对我也心生不满。 我恭顺地答道:“公公有所不知,这药一定要慢火慢熬,还要人一直在跟前守着,不能出一点差错,药效才是最佳。侍奉太后娘娘,奴婢一定要尽心尽力,岂能有半点马虎?”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沫儿,你懂医术?” “回太后,奴婢以前在宫外时,曾机缘巧合和一个老中医做了几年邻居,便学会了一些。” 这些药是我上次出逃时,在太医院小路子那里拿的一些静心凝神的药,没想到今日竟在太后宫,派上了用场。 太后看了一眼乔太医,他立刻心领神会。 乔太医走上前来,端起我的药闻了闻,“太后娘娘,这药确实可以静心凝神,缓解您的头疾。” “真是个贴心的丫头。”太后拉着我的手,“来,药先放这凉一凉,你先给本宫按按头,就你按得最舒服。” 太后经过我的一番按摩,又喝了我和太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而我也终于可以回房休息了。 我松了一口气。 原来太后宫的老嬷嬷,掌事太监,侍卫都是太后的人! 怪不得太后这几年可以潜伏得这么好。 接下来,我要想办法把这消息通知皇上。 我很想快点天亮,毕竟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一大早,我正准备起床洗漱时,太后带着卓海和一群侍卫闯了进来。 “抓起来!”太后一改昨夜的温和,现在眼里只剩冰冷和犀利。 我被罩住了头,蒙住眼睛,押入了一个地牢。 因为我又闻到了属于地牢那阴暗潮湿的气味。 这里黑漆漆的,只有火把照明。 太后坐在我的面前,“你为何冒充金敏敏?” 金氏,乃代国的姓氏。 我心中快速盘算:难道太后问的是我为何冒充代国细作? “奴婢不知太后何意。” 我要以不变应万变,套太后的话。 “本宫今早接到消息,金敏敏在入宫不久后就不慎坠湖而亡。你根本就不是金敏敏。说!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她?” 现在在太后宫内的地牢中,承认自己是冒充的肯定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我肯定死不承认。 “奴婢确为金敏敏,奴婢身上有剜去苔花刺青的疤痕。” 我撸起袖子再次给太后看。 卓公公凑近太后耳边低语:“娘娘,情报可靠,定是这丫头狡辩,太后莫要上当。” “看来要给你点颜色才会招了。” 太后走到火炉前面,拿起一块烧红的铁刑具,缓缓靠近我,“丫头,想试试这块铁烙在你身上的感觉吗?” “奴婢冤枉,请娘娘明查...” 我话未说完,太后已经把烧红的铁刑具死死抵住我的背。 “啊!” 我的背上突如烈火灼烧,发出“嗞嗞”的焦灼声,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皮肉被炙烤的味道。 这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地牢,与空气中本就弥漫的阴暗潮湿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太后,太后。”一侍卫匆匆来报。 太后很不悦,“什么事?没看到哀家正审犯人吗?” “皇上来了,先正在殿内等着见您。” “知道了。”太后不舍地挪开了刑具,重新丢进火炉,交代道:“你们好好伺候,别让她死了。” 皇上还在等,去晚了怕露陷。太后匆匆带着卓海走了。 太后走后,我晕了过去。 * 太后宫主殿内,“皇儿,怎一大早就来哀家宫里了?”太后语调中带着几分慈爱与温和,望向皇帝。 皇上步至太后身侧,目光中满含关切之色,轻声道:“朕听说母后昨夜头疾发作,心里担心,一大早就来看望母后了。儿臣记得苏沫的手艺极佳,她的按摩或许能为母后解去几分不适。”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是的,昨夜就是她帮了哀家,哀家现在好多了。” 皇上扫了一圈屋内并没有我的身影,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丫头呢?怎么不见她在您跟前服侍?” 太后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怜惜,“她昨夜替哀家按头到很晚,哀家让她下去好好休息,不必急于回来伺候。” 皇上感觉到不对劲,“这丫头敢偷懒?母后,您不必对她这么仁慈,她可是在辛者库待过的。” 太后开口劝阻道,“皇上,哀家没事,哀家心疼那丫头。” 皇上一定要见到我才放心,他假装怒道:“只是一个宫女,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伺候主子,成何体统?” “华公公,卓海,去把苏沫带上来!如果她还在睡就给我用冷水泼醒她!” “是!”华公公立刻领命。“卓公公,还请你带路。” 卓海还在原地,没有挪步,他望向太后。 “皇上,真不用了!”太后企图阻拦,却更引发了皇上的怀疑。 今日大内密探和夏枫都准备好了在太后宫外等消息。 见无法再推辞,卓海只好将华公公带到下人房。 我的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华公公目光四处搜寻,“人呢?” 卓海在一旁眉头紧锁,“确是古怪,昨夜我还见她,怎会凭空消失了踪影?” 华公公闻言,神色更加凝重,立刻回太后宫殿内禀报皇上,“皇上,苏沫姑娘,她不见了!” 皇上龙目微眯,沉声道:“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即刻封锁太后宫,让慎刑司的人进来里面查!” 第50章 全宫覆没 夏枫和慎刑司的高等带刀侍卫们早就守在太后宫门外,只等待皇上一声令下了。 夏枫下令即刻封锁太后宫,侍卫们闻令后如同疾风骤雨般席卷了太后宫。 夏枫亲自上阵,逐一盘问着宫中的每一个人苏沫的下落,势必要找到苏沫。 一位住在我隔壁下人房的婢女,在夏枫那不容抗拒的目光下,终是颤抖着吐露了所知。 “奴婢...奴婢记得,今日清晨时分,隔壁房内隐约传来了不寻常的声响。出于好奇,我偷偷从门缝中窥视,只见太后娘娘亲自率领着卓公公及一众侍卫,他们神色凝重,中间簇拥着一个被宽大黑袍紧紧包裹、面容难辨的女子。” 说到这里,婢女的声音更是细若蚊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不解,“那女子,身形轮廓,似乎与苏沫姑娘颇为相似。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去,至于目的地何方,奴婢实在无从得知。” 竟是太后带走的? 夏枫赶紧把情况禀报给皇上。 皇上想起我曾经跟他提过,太后宫的私人佛堂里暗藏了一个地牢,于是他带着保龙一族的四人和华公公去了太后宫的私人佛堂。 几人一番摸索后,终于找到了开关。 地牢的石门缓缓开启,一缕微弱的烛光穿透厚重的铁栅。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四周只有滴答的水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为这地牢添了几分凄厉与不祥。 皇上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尖上,沉重得让人窒息。 走了一会,一行人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他站在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看到一个大铁笼里面关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她双眼已瞎,手和脚都被铁链牢牢捆住,连狗都不如。 听到脚步声,女人知道这次来了不少人。 “谁?”女人警觉地问。 “母后,儿臣来迟了。”皇上痛苦的声音在地牢回荡,带着几分自责与深情。 “皇儿...真的是你吗?”太后开口,声音沙哑而哽咽。 “这些年,您受苦了。”皇上上前几步,却因铁栅的阻隔而无法触及母后,只能将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与愤恨。“是儿臣无能,让母后身陷囹圄,饱受折磨。” 太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慈爱:“皇儿,你长大了,也变强了。母后虽身处绝境,但心中有你,便无所畏惧。昨日,有个丫头来过这,说会带皇上来救我,没想到第二天你就来了。” 皇上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忧虑,轻叹一声,“母后,那丫头竟无端失踪了。” 太后闻言面色骤变,“你说什么?怎会如此?” “儿臣心中隐隐有数,只怕这太后宫之下,还藏着其它的秘密地牢。那丫头,或许已被那假太后藏匿于另一处地牢。” 言罢,他转身对随侍的龙一、龙二下令:“速速行动,斩断铁链,撬开铁笼,将太后救出来。” 龙一、龙二领命,两人身形如电,剑光一闪,沉重的铁链应声而断。 龙二背着太后,一行人缓缓步出这阴森的地牢。 皇上上前几步,双手轻扶太后,眼中满是疼惜与决心:“母后,您受委屈了。儿臣即刻下令,誓要将那假太后抓起来处死,还您一个公道!” “母后相信你会的。” 太后颤抖着摸上皇上的脸,郑重地点点头。 假太后没想到皇上有备而来,保龙一族和慎刑司的带刀侍卫都调来了,一时间乱了阵脚。 再说自己和卓公公的功夫,就算出了太后宫,也绝对出不了皇宫。 倒不如死不承认,博一线生机。 还有,皇上好像很在意苏沫,只要他们没找到人,我就没有生命危险。 如此想来,假太后便放弃了反抗。 全太后宫的人被控制住。 可是,当她看到保龙一族龙二背着一个血淋淋的女人出来时,她瞬间瘫坐在地上。 心想完了,怎么会?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女人的? 私人佛堂的地下地牢如此隐蔽,即使在这个宫里,也只有她和一个送饭婢女知道。 难道是她叛变了? 但假太后还是决定再装傻,看看能不能骗过皇上。 她试探地问道,“皇儿,这是?” 皇上冷冷道:“这是朕的母后!” 假太后尴尬地笑了笑,“皇儿,你说什么,哀家不是在这吗?” 见皇上不再理她,假太后转而用手指着真太后,“你是何人?为何会在..?” “哈哈哈。” 假太后话未说完,真太后笑了。 “哀家是太后,你这个冒充哀家的太后,哀家要将你千刀万剐!” 皇上开口,“说,苏沫在哪?” 假太后还在装傻,“皇儿,那丫头没在房内歇息吗?” 皇上一把掐住假太后的脖子,力道逐渐加大,眼神狠厉,“再装傻朕就拧掉你的脖子。” 假太后终是知道自己败露了,她费力地说道:“”你准备马车和黄金放我出宫,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夏枫立即打断,“皇上,万万不可放走细作。” 皇上松开手,两侍卫立马押住假太后。 假太后喘了一阵才缓过气来。 皇上毫不犹豫地吩咐道:“龙一,速去准备马车和黄金。 又转身对着假太后狠狠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朕保证有一万种死法等着你。” 马车和黄金很快准备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皇宫的神武门。 皇上的脸色比冰川还冷,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都照你说的做了,现在你可以说苏沫在哪里了。” 为方便自己逃走,假太后坐上马车,要求皇上潜退夏枫等人。 她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黄金,这才满意地说道:“那丫头就关在太后宫的另一个地牢里,而那个地牢的入口,就在本宫的床下面。” 说罢便满意地策马而去。 “皇上,咱们现在追吗?” 皇上抬手示意阻止,“不急,我们先去救苏沫,看看是否如她所说,在那里的牢里。至于假太后,朕已安排了别人。” 第51章 人皮面具 皇上照着假太后所说的线索,顺利地找到了第二个地牢的入口,当他带着龙一龙二和夏枫找到我时,下面的侍卫正拿着浸了盐水的鞭子抽我。 鞭子每抽到我身上一处瞬间便皮开肉绽,我知道这是地牢,求救也没有用,便强行忍着。 察觉到有人来,侍卫立马吓得丢了鞭子跪在地上。 皇上过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侍卫踢飞。 他心疼地抱着我,“沫儿你受苦了,朕已经救出了真太后。” 听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我虚弱地笑了一下,“那就好,皇上,那我可以,可以去阿哥所当差了。” 今天是乔老太医给我就诊。 “姑娘,你的伤...”连乔老太医看了都直摇头,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背上还有一大块烫伤。 皇上颤抖着给我背上敷烫伤膏,“沫儿,对不起,没想到这老巫婆对你这么狠,等她交代了所有,朕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行!” 我本精心调养都只能再活三年,这次一折腾寿命又要缩短一半,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淡淡地回应道:“奴婢的伤不要紧,只要皇上记得让奴婢去阿哥所当差就行。” * 整个太后宫被封,此消息一出瞬间在前朝掀起轩然大波。 假太后在前朝勾结的几个大臣商量好一起在朝堂上奏, “皇上,囚禁自己的母亲是大逆不道,请皇上三思!” 皇上解释道:“诸位爱卿,如今在宫里的太后是代国细作所扮,朕已经查清了。真太后已经救出来了。” 华公公缓缓推着轮椅进入大殿。 “哀家在此!” 真太后坐在轮椅上,不怒自威。 林尚书上前一步道:“大胆!咱们太后一直在宫内好好的,敢问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真太后?” “臣等附议。皇上莫被蒙蔽了。依臣看,此女胆敢冒充太后,该当庭杖毙,以儆效尤!”王国公和李相附和道。 大家看着眼前这个十分苍老虚弱的瞎女人,很难把她和太后联想到一起。 还没弄清真相就要求杖毙太后?皇上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皇上似乎早就知道朝堂上会有争执,“传假太后。” 几个大臣窃窃私语。 “不是听说逃出宫了吗?” 语毕,龙三龙四押着假太后入了大殿。 华公公此刻才明白,原来皇上说的另有安排是龙三龙四。 那两箱黄金的箱子里有迷药,只要打开箱子看金子,就会在无形中吸入迷药,半柱香内中毒者会武功尽失,晕过去。 侍卫和皇上都是提前吃了解药的。 假太后望向百官,“众卿救救哀家,哀家是冤枉的,这个老瞎子才是假扮的!众卿不要被蒙蔽了!” 李相指着假太后,直呼道:“皇上,这明明就是太后,请皇上明鉴!” 我大声道:“是真是假,奴婢有办法!” 众人寻声望去,夏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进入大殿。 “奴婢苏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沫儿何意?” 我轻轻一笑,对着众臣们说道:“皇上,各位大人,请你们千万别眨眼,看好了,奴婢马上就可以证明这太后谁真谁假。” 我艰难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假太后面前,“你说你是...”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迅速地从她下巴这里一撕,假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瞬间被我摘下,露出了她原来的面目! 众臣议论纷纷。 “还真是,这女人戴着人皮面具冒充太后。” “那位眼睛瞎了的就是咱们的真太后!” “太后受苦了!” 这下文武百官都见到了假太后的真面目,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就是代国细作,代号朱雀,潜入皇宫囚禁真太后于地牢两年。 主要任务是整顿后宫,不让后宫的嫔妃诞下皇子,让大周国国本后继无人。期间,她还两次通知代国刺客在宫外刺杀皇上,那些刺客现被关押在慎刑司。” 夏枫点点头,补充道:“诸位大臣们,苏沫姑娘所说属实。假太后确为代国细作,刺客都被关押在慎刑司。” 假太后没想到我已将她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再无翻身可能,狠狠咒骂道:“苏沫,狗皇帝!你们不得好死!代国不会放过你们!” 皇上立即当朝下令:“夏枫,把她给朕拖下去,务必让她把藏在宫中的余党一并供出!朕要清理朝纲!” 李相和林尚书等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也不敢再争下去。 皇上故意把消息闹大,看前朝哪些人会跳出来给假太后争辩,以此来揪出假太后在前朝勾结的大臣。 皇上看我的眼里满是赞赏,“好!众爱卿如今还有何好说?” 众大臣集体跪地,齐声大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皇上拉着太后的手,柔声道,“母后,朕一定会医好你的眼睛,让您在后宫安享晚年。” 太后摸上皇上的手背,“皇儿,哀家的好皇儿。” * 御书房内。 皇上一边看着奏折,回想着今日朝堂上的一幕,“夏枫,把今日在朝上的几个大臣都记下来,先暗中调查是否跟代国细作有勾结,一旦掌握确凿证据,立刻实施抓捕。” “遵命!皇上,那些宫外刺客如何处置?” “全部砍头,把他们的人头挂宫外城墙上七天七夜,给代国其它探子看看,以示惩戒!” “遵命!”夏枫领命退下。 华公公凑到皇上耳边,把最新的后宫消息告诉皇上。 “皇上,菊妃娘娘上吊了!” 皇上声音冰冷,“好一个畏罪自杀,把她的尸体和刺客一同处置。对了,苏沫呢?” 华公公躬身细语:“回皇上,苏姑娘她已经到阿哥所去了。” 皇上的目光似乎柔和了几分,“一身的伤,都还没好,就迫不及待地去阿哥所了?” 皇上苦笑,"哎,真拿她没办法,她这次受了伤,又立了功,多送点补药去阿哥所!” “奴才遵命!” 第52章 血债血偿 慎刑司内,皇上带着夏枫二人亲自审问假太后。 夏枫偷偷禀报皇上,假太后为了保命,全部招了,她的供词都已经被记录下,也画了押。 皇上轻轻一笑,意思是接下来可以随便折磨她致死了。 皇上双手紧握烧红铁烙,看着铁烙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他不敢想象当时苏沫有多疼。 “你竟敢对苏沫用刑?”皇上的眼神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与决绝。 假太后脸色苍白,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甘,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辩解,皇上已经直接把烧红的铁烙假太后脸上!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假太后的面容扭曲,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变形,那烧红的铁烙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永远的烙印,皮肉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你可知,你施加于她的每一分痛苦,她都是如何默默承受的?朕今日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不容假太后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皇上已换上一块新的、同样炙热的铁烙,毫不留情地再次落在她的另一侧脸颊上。 假太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惨叫声在慎刑司回荡,绝望而凄厉。 “太痛苦了。不……不要……”她的声音微弱,几乎被自己的喘息声淹没。 然而,皇上的动作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停顿,铁烙在她的背上、肩上、乃至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假太后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她试图用手去遮挡那些肆虐的火焰,却只换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她的衣物逐渐被鲜血浸透,与地面融为一体,形成一幅惨烈至极的画面。 最终,当皇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假太后已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鬼魂,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皇上站在一旁望着自己的杰作,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意,这一刻,他用自己的方式,为苏沫讨回了公道。 皇上觉得还不够,他又有了主意,“夏卿,咱们慎刑司有多少种刑具?” “回皇上,一共有八十一种。” 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那八十一种都要她尝遍,才是让她死!这有太医开的保命丹,快不行了就给她来一颗,切忌不能让她中途死去,尸体再挂城墙七天七夜!” 夏枫低头领命,“遵命!” 狱卒们动作迅速抬来了一号刑具——那是一座阴森可怖的水牢。 奄奄一息的假太后被押解至这冰冷的刑具内。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水滴落入深渊的细微声响,沉重的铁门轰然关闭,水牢的恐怖真正展露无遗。 冰冷的水逐渐漫过她的脚踝,继而是膝盖,直至将她整个身躯缓缓吞噬。那水,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寒冷,更是心灵深处无法言喻的恐惧与绝望的化身,一点点侵蚀着她最后的防线。 这还只是最轻的第一种,接下来的刑具会一个比一个痛苦。 从来没有人能熬过第二十号刑具,何况是八十一种。 皇上很满意地走了。 他还要去看望太后和苏沫。 * 太后宫中很是热闹。 所有的太监,宫女,嬷嬷都是新换的。 众妃嫔身着华服,盛装打扮,脸上挂着或真或假的微笑,踏入太后的寝宫。 今日她们商量好了,一起来探望那位历经劫难终得平安的太后娘娘。 梅答应轻轻搀扶着身旁的兰贵人,两人低语细语。 香贵人一身淡雅的茉莉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今天她还要给太后带来个好消息,那就是她有孕了! 兰贵人率先开口,声音柔和而充满敬意,“太后娘娘,臣妾等人终于能亲眼见到您的康健,心中甚是宽慰。” 太后坐在软榻之上,面容略显疲惫,但看得出来,今日她心情很不错。 她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你们的心意,哀家都感受到了。皇上有你们这样懂事的嫔妃相伴左右,是皇上的福气。” 就在这时,香贵人轻轻上前一步,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轻声细语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相告,望娘娘能赐予福泽。” 言罢,她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之中难掩喜悦。 太后闻言,她轻轻招手,示意香贵人靠近些。 “哦?是何喜事,让你这般欢喜?”太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香贵人低头,轻抚着尚不显怀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臣妾……臣妾已有身孕,特来向太后娘娘报喜。” 太后喜上眉梢,连声道:“好!好!这真是天大的喜讯!我皇室又添新丁,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一时间,殿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兰贵人轻拍着香贵人的手背,眼中满是祝福:“姐姐真是好福气,愿肚中孩儿健康平安,将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太后眼睛看不见,香贵人便随意回给兰贵人一个假笑。 太后在此,梅答应和魏贵人等人也只能假意贺喜。 现在太后是皇上最重视的人,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给太后留一个好印象。 宁嫔温婉应声道:“太后娘娘凤体康健,实乃万民之福。臣妾心中有一人选,或能妙手回春,解太后眼疾之苦。” 太后闻言,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与期盼:“真有此事?” 宁嫔轻轻颔首,神色间满是虔诚与笃定:“臣妾不敢欺瞒太后。臣妾家中幼弟曾经被这个神医所救,他就是乔一川太医的师傅,通天神医。” 香贵人不悦,没想到自己有喜的风头都被宁答应盖过了。 太医都束手无策。什么通天神医,能有宫内太医厉害? “妹妹莫要胡言,给娘娘希望又给她失望。” 宁答应跪地,一脸虔诚:“臣妾愿以人头担保,神医定能医好娘娘!”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为了哀家好,咱们就传通天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