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夏,女帝与娘子身份互换》 第1章 女帝的考验 “许文君在哪?让他滚过来!” “流连青楼、好赌成性、败没祖产,不求上进!” “这般废物竟还敢对你动粗,真是无药可医的败家子!” “朕这就把他斩了,给你出了这口气!” 一间破旧的茅草房中,面容秀美,一身华服的年轻女子立在门口,犹如一颗耀眼夺目的珍珠,精致非凡。 但她此刻却是怒容满面,眼中满是狠厉,气势汹汹;那绝美的容颜上,也尽的冰冷,令人胆寒。 在她旁边干瘦消瘦的女子,小脸一副可怜的样子。 “长姐,文君虽贪玩了些,但他终究是我的相公,求长姐给他条活路吧!”她怯怯的抿着薄唇,跪在了地上,抓着姐姐的裙摆,苦求着。 华服女子,赫然是这大夏的女帝蓝沐云。 跪在地上的,便是她的双生妹妹蓝沐雨。 二人虽面容相同,也皆有绝美的容颜。 可姐姐是九五之尊,养尊处优,身材较为丰满,妹妹却是长期受苦,身材消瘦,但看上去二人仍然很是相似。 小时候,女帝蓝沐云和妹妹出去游玩,却因为贪玩和妹妹走散了。 从此,这十几年来女帝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与自责之中。 经过多年的寻找,现在总算寻到了双胞胎妹妹,蓝沐云迫不及待想看见妹妹,想诉说多年的思念,弥补自己的过错。 没想到,妹妹的生活如此水深火热,嫁给了不学术无,无药可救的许文君,这让蓝沐云恼怒不已。 “朕乃这大夏女帝,你自然是当今公主,这许文君如此行径是自寻死路,当杀!” 特别是妹妹手腕上的淤青,更是让蓝沐云怒火中烧,言辞也愈发犀利。 妹妹的情况,她已经接到了确切的消息蓝沐云亲自前来,就是为了和妹妹相认,顺便铲除废物妹夫! “你们把那狗东西给朕带来,朕要手刃了他!”伴随着女帝的命令,一众侍卫行动起来,开始全程搜寻。 与此同时,碧云阁,一个雅间内。 “我靠,什么情况!”刚睡醒的许文君瞪大双眼,一脸疑惑。 只见自己在一张乱糟糟的床上,四处扔着女子轻薄的衣物,而且样式还是古代的服装。 “大爷,只要您肯花银子,不光是月儿,老鸨我伺候得更是能让你满意……” 一旁传来污秽之言,令许文君再次错愕。 老鸨? 这里是风月场所?什么情况,自己不应该是在丛林之中,正在战斗呢吗? 这时,他大脑一片眩晕,脑海中涌入了一段段记忆。 许文君前世,是龙国的特战兵,可却在一次出任务中,遇到敌军包围,最后他断后的时候,击败大量敌人,自己也光荣牺牲。 没想到,他却穿越了! 这个和他同名的前身,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家境富裕。 并且还娶了个,绝色的小娇妻,但许文君好赌成性,没几年就败光了家产,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家有娇妻,还来这种地方丢了命,可真找死!” “想我前世女孩手都没牵过,这一来就白捡个极品老婆,美滋滋啊。” 他连忙穿戴好衣物,回家找媳妇! …… 蓝沐雨虽说也恨其不争,可二人也是有过一段快乐时光的,千年修得共枕眠,她还是有感情的。 蓝沐雨跪着恳求姐姐:“长姐,其实夫君本性纯良,这般放纵,也是被人教唆……” “沐雨!” 蓝沐云一声轻叹:“如今你是大夏公主,什么样的好男人寻不见,按我说随便一个男子都要比这废物好多了,何苦还要在这里受罪!” “不杀了他,朕难解心中之恨!” 蓝沐云眸光犀利,要不是妹子坚持,那许文君已是刀下之魂了。 “长姐,相公他就是太不成熟,也很少欺负我。” “他昨日答应洗心革面了,长姐再容他一回吧!” “何况,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血,呜呜呜……” 见到长姐下了决心,蓝沐雨不舍许文君被杀,只好扯了个谎。 “你怀了身子?”蓝沐云赶紧把妹妹扶了起来,思索一下,叹息道:“也罢,就看在这孩子的面上,朕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若他能过了朕这关,可随你同回皇宫,享受荣华富贵!” “不然,你也别怪朕了,行了,你别哭了,对胎儿不好。” 毕竟妹子今日之苦,也是源于她,蓝沐云也只能退步。 “多谢长姐!” “只是不知,长姐想如何考验他?”蓝沐雨想了解一下,也好提点相公,也是一同风风雨雨几年,她更想相公平平安安。 “朕和你互换,代你和他接触,朕要亲自考验他悔过的真心!”蓝沐云一声冷哼。 “长姐,这不可啊!” “您可是九五之尊,如若让他人知晓可怎么办。” “再者,万一相公冒犯了长姐可如何是好……” 蓝沐雨闻言,大惊失色。 一旁的侍女和侍卫们,也都扑通通跪了下来。 “陛下是万金之体,为了大夏,您不可陷入险境啊!” “如若那许文君图谋不轨,就大事不好了!” “陛下三思,就让奴婢代陛下去做吧!” 侍女开始磕头,但女帝依旧面色冷淡:“朕想好了,妹子,把衣裳和朕换一下,青鸟,把公主带回宫,我处理完许文君便会回去。” 女帝说一不二,侍女虽担心,但也只能拉着蓝沐雨避开村民,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没有多大一会,一个年轻男人急匆匆回了小院。 见到此人,蓝沐云美眸微眯,杀气盎然,狗东西,你还敢回来,看你如何能过朕这关! “相公。”而后,蓝沐云淡淡一笑,收气杀心露出娇妻的温婉。 这夫人比许文君记忆里,还要漂亮许多。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 虽然只穿着粗布裙,漆黑的长发被一支简单的木簪盘起,两鬓的碎发稍稍摆动,似带着无尽的风情。 在布裙下的身材凹凸有致,非常有料,这夫人即便是,比起前生的那些当红女明星,都堪称碾压。 要是能和这么个绝色共度春宵,那重生可真就不亏了。 前身还真是一个傻子,把这么漂亮个娘子放在家里,却愿意去青楼那些不干净的场所流连忘返。 “相公,你先回去歇息,我这就去给你烧水泡脚。” 蓝沐云走了上来,按照妹妹那样温婉的模样,打算看下许文君的嘴脸。 “娘子,今日不需你辛苦,我来给你洗脚。” 许文君牵起蓝沐云的小手,眼中满是温柔,而后又把对方带到了院子中的木凳旁。 “娘子,你坐下稍等!”许文君盘算着,得好好补偿一下小娇妻,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蓝沐云很是疑惑。 这狗东西吃错药了?反而要给自己洗脚。 不应该是个混蛋吗? 这是混蛋能做的事? 哼! 想对朕对手动脚?休想! 朕的万尊之躯,怎能让这样的狗东西触碰! 随即使了个手势。 夕阳下,随着一阵脚步声,那年久失修的大门被人踹开。 咚! “许文君,你欠的三十两银子到日子了,连本带利一共五十两!” “要是你给不了,那就用你娘子抵债!” 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三名男子闯进院子,带头的男子一脸凶狠,正是蓝沐云找来要账的,叫做周齐。 许文君对欠钱记忆很深,前身的确欠了钱,可也没到还钱的日子啊? 看来这家伙催债是假,对自己的娘子图谋不轨是真。 痴心妄想! 小爷才重生,还没有试过有老婆的滋味,你周齐算什么东西! 许文君赶紧出来,护住蓝沐云,冷哼道:“钱是我欠的,冲我来,休想碰我娘子一根寒毛!” 第2章 纤纤玉足 许文君一身正气,气势斐然,还真是让周齐措手不及。 他手下说许文君软弱无能,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他们更加不知道的,许文君前身是堂堂特种兵王,又怎会在意几个小流氓? 这幅场面,蓝沐云也尽收眼底,充满不屑。 呵呵,装,还在装。 狗东西,面上倒一副正义凌然。 蓝沐云料想,许文君先说硬话,待得讨债的来硬的,你再装作双拳不敌四手。 待我被债主掳走,许文君再趴在后面哭喊娘子,哭诉自己无能。 如此一来欠债解决了,许文君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因为是被逼无奈。 可真是好手段啊! 许文君,你这么喜欢假惺惺,那朕成全你! 蓝沐云眼眶一红,随即伤心模样地抽泣道:“欠了这么多银子,可如何是好啊!” “财产变卖光了,我的嫁妆也都没了。” “呜呜呜,相公,我不要被他们带走!”蓝沐云拽着许文君的衣袖,哽咽着,还用余光偷瞄了许文君几下。 “娘子莫要担心,只要我在,谁也别想动你!”许文君语气坚定。 蓝沐云再次一愣,如果是真心过日子的话,妹妹也算不亏,只不过…… “许文君,小爷没时间听你吹牛,是给钱还是我们带走人,你说吧!”周齐举起攥着的拳头,一副狠厉的模样。 旁边两个手下也都晃动着棒子,凶神恶煞。 许文君毫不畏惧道:“当时说好了半年为期,这只不过才半数时间,你催什么!” 许文君面沉如水,气势威严,前生他在枪林弹雨的血腥厮杀中,也没一丝惧怕。 这时候,周齐却有些心悸,奶奶的,这家伙这么硬气,哪里像窝囊废了? 之前蓝沐云可是和他嘱咐过,许文君是个绝顶的窝囊废,所以周齐感觉方才的压迫,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是不给钱喽?那这小娘子归小爷了?”周齐一摆手,两个狗腿子都朝着蓝沐云走去,就要把她控制起来。 就在两个小喽啰,要把手搭在周沐云肩膀上的时候,一道风吹过,二人双双摔飞了。 “哎呦!” 二人重重摔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就在正面的周齐,还有抹眼泪但偷看的蓝沐云,确是看的一清二楚。 许文君就那么随意一脚,竟然把俩人全都踹飞,这如此轻松的模样,简直如踢蹴鞠一般简单。 蓝沐云心里嘀咕着:这个败家子怎会这么厉害,不应该是窝囊无能啊? 周齐也有些手足无措,瞄了眼蓝沐云的方向,意思很明显。 陛下,还继续讨债吗? 蓝沐云如今假扮妹妹,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开口。 纤纤玉手不着痕迹的一挥,以目示意周齐赶快离开。 “谁敢动我娘子,我和他拼命!”便在这一刻,许文君犀利的眼眸中,也涌现阵阵杀意,声音如虹! 看到蓝沐云的暗示,周齐也松了口气,趁机说道:“行,那我就再宽限你七天时间,届时你若是再不给钱,讨债的就不止我们三人了!” “你再能打,都无用了!” 许文君的战斗力,属实是惊呆了周齐,他实在比不了啊。 可是派他来的那可是当今女帝,九五至尊,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当是一场闹剧,周齐装模作势的放下句狠话,又把一旁的木凳踹翻,这才招呼两个疼的哀嚎的狗腿子离开。 周齐三人走了,许文君这才放松下来,回手握住蓝沐云的小手,一脸关切:“娘子,没吓到你吧?” 这玉手,纤细嫩滑的。 真是不错! “还,还好……” 蓝沐云清楚感知到,许文君来回摸索她的手,但眼中满是关心的神色。 她有些气愤之余也很奇怪,这许文君的举手投足,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和她查到的,就犹如另一个人似的,所以,她只好怀揣着疑问,接着出招。 蓝沐云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眼眶泛红:“这可是五十两啊,相公你还是快逃吧,我没事的!” 娘子这般为他着想,也让许文君始料未及,没想到这般危机时刻,娘子想着的只有他一人的安危。 真是个好媳妇啊! 只可惜,他未能早点过来,让前身那混蛋欺负她这么久,他愈发的觉得,前身是个败类,十足的混账东西。 如此温婉贤淑,为他着想的小娘子,怎么能忍心让她吃苦受罪? 许文君内心动容,感觉心里暖暖的,直接把小媳妇搂到怀中。 蓝沐云措手不及,没预料到这混蛋相公这般热情,原本想着二人还要拉扯一阵,不成想这家伙对自己动手了。 不过,也太亲密了…… 蓝沐云身前的柔软,猛地贴向了许文君那结实的前胸,一股男人荷尔蒙气息席卷过来。 和她的山峰撞击,一时间痒痒的,她不自觉的整个人一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羞涩但又很享受,二十年来,女帝从来都是修习皇室礼仪,还有治国之法,至于终身大事还没思量过。 这突如其来身体接触,让蓝沐云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想到过去的二十年时间,从来没有享乐,甚至没休闲的时间,一直活在责任和权谋之中。 身旁只有侍女和太监,除了已故的父皇之外,她从来没有和男子有过过多接触。 但现在,对她来说根本不熟悉的男子,突然就把她紧紧搂入怀中。 一时间,蓝沐云那颗原本坚定的心,有些惊慌,一直以来的冰冷,让这一个怀抱给弄乱了。 身为一国之君,她头一个想法,就是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登徒子给下天牢,但她想起如今是代替妹妹,只好硬着头皮忍下。 “银钱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去赚,娘子才是第一位,你比什么都重要。”许文君摸了摸蓝沐云的头,柔声说道,享受着对方身上清新的香味。 “别担心娘子,我会努力还钱的,我许文君会护你一世周全!” 那温热的呼吸,时有时无吹拂在蓝沐云粉嫩的耳朵,更是让后者心里痒痒的,一种渴望的感觉,让她有些享受。 蓝沐云心中不解,她是一品高手啊,这双腿竟然发软! 只有双十年岁的女帝,不可一世的帝王,但从来没了解过男欢女爱,这般感觉令她很是好奇又倍感陌生。 “娘子,水烧开了,过来,夫君给你净足。”许文君也打算培养下感情,小娘子这丰满的胸前,实在是太有料了。 这时灶上的火也开了,他有些不舍的放开蓝沐云,去打水。 感受到许文君的温暖离去,蓝沐云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好像身心都有什么失去了,那风华正茂的身躯,也有着某种躁动难安。 “夫人,过来吧!”蓝沐云思索之时,许文君把洗脚水试好了,对着蓝沐云招手。 让蓝沐云坐到板凳上,俯下身来,给蓝沐云脱了鞋袜。 顿时,那两只白嫩的玉足,暴露在许文君视野之中,小巧白嫩,还带着点点粉色。 “我娘子的脚丫真漂亮!”许文君说罢,把嘴凑了过去。 蓝沐云激动起来,“你想干嘛!” 她急忙把小脚丫收了回去,想她堂堂一国之君,被这么个败家子如此讨好,这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 她心想不能让这家伙如愿,要是想来硬的,那就废了他。 “娘子,从前我对你不好,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宠你的。” 许文君没放手,看到蓝沐云有些异常,还以为是前身的罪过,毕竟前身对娘子非打即骂,实在是恶劣。 “娘子,今后我给你洗脚,不用怕了。” 许文君说着,把蓝沐云的玉足,又拉到了他的怀中。 “夫君,你轻点,我有点疼。” 蓝沐云没办法,只能任由许文君去做。 毕竟在大夏,男子给女子净足,那绝对是一种耻辱。 她还就真不信,许文君会给她洗脚! 第3章 我还想要 许文君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这对玉足属实太漂亮,简直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艺术品。 可一想,她其实早已经是自己的媳妇了。 夜晚要睡一被窝的,洗个脚怎么了? 哪怕是亲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嘴角一勾,带着胡茬的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啵! 嗯,不错,香喷喷的。 “嗯?”蓝沐云感受到胡茬的剐蹭,还有那柔软的嘴唇覆盖,整个人不由得一抖。 随后怒从心起,气愤不已。 这个色鬼,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光牵她的手,还把她搂进怀中,这会都开始动嘴了。 实在是羞死人了! 忍不了了,她这就想唤人,把这个淫棍当场砍了。 但没等蓝沐云的话说出口,只看到许文君一脸凝重地询问道:“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哪有不舒服,你别乱说!”蓝沐云以为许文君又在调戏她,立即冷声打断。 而且她的身体,向来有一众御医调养,怎会有问题。 只是此话才说完,她便一蹙眉,“唔……” 蓝沐云难受的捂着小腹,虚弱道:“小腹吃痛。” “怕是来了月信了吧?”许文君皱着眉头道,身为特种兵,医疗也是要精通的。 “你是如何知晓的?”蓝沐云惊讶看去,脸上带着羞涩。 明明来了月信,连她自己也是才判断出来的。 “方才我感受到娘子双脚寒凉,感觉不对但又不能肯定,这才亲了过去,从而感受到了你是寒气重。” “以前对你来说月信可能不会怎样,但你日渐长大,身子发育好了,阴寒加剧,月信来时疼痛便会愈发的难忍。” “那可如何是好。”这时候,蓝沐云已然疼的小脸惨白,也顾不上不好意思。 “说来也好办,只要多行房事,阴阳融合,阴寒便会减轻许多的。”许文君一脸愧疚,搭上蓝沐云的香肩,郑重道: “抱歉娘子,从前是我对你太冷落了,今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独守空房了!” 一想起前身那旺盛的精力,全都释放在了外面的野女人身上了,反而自家的小娇妻备受冷落,他便觉得这前身实在是傻透。 “你,你要怎样?”蓝沐云猛地一听,还感觉许文君的话确实有一些合理。 可是听到这解决办法,顿时感觉是在胡诌,这登徒子肯定是想要放肆,在为自己找一些下作的理由。 蓝沐云很是戒备,要是许文君有任何下流的举动,她马上就会吩咐暗中保护的手下,将其凌迟处死。 她自己也已经准备好,先抽对方一个大嘴巴子了。 “娘子别担心。”许文君发觉了蓝沐云的惊慌,也比较理解,毕竟二人虽大婚了好几年,但前身一直没和夫人上过床。 也搞不懂前生那个败家子怎么想的,如今这小娇妻居然还是完璧之身,蓝沐云从对方羞涩的状态就看出来了。 他连忙解释道:“现在娘子来了月例,是不能同房的,虽说阴阳结合的效果是最好的,不过我也还有个方法,能给你暂时舒缓一下疼痛。” 蓝沐云这才放松了些:“没骗我?” “那是自然,从今天起,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的。”许文君满脸真诚,保证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太疼了。”蓝沐云只觉得,自己的小腹撕裂一般的疼痛,里面好像装着块大石头似的。 “我先带娘子躺下。”许文君说罢,没等蓝沐云反应,把对方公主抱起。 蓝沐云双脚离地,连忙抱住了许文君的脖颈。 一时间,香玉入怀,散发着少女的香味,许文君心中也是小鹿乱撞,要不是月例不方便,他真想一顿干柴烈火,展示下男人勇猛的雄风。 胡思乱想着,许文君把蓝沐云抱到了床上,想了想伸出手,开始给娘子宽衣解带。 “相公,你要做什么!” 蓝沐云刚要发怒,但又想到不能暴露,多亏许文君没多想,否则被识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只好再次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声音也夹了起来。 “夫人,我得解开你的衣物看到小腹,然后再给你按摩,让你的肚子有热气,子宫暖起来,如此不适自会减轻。”许文君一脸严肃。 他何尝不想占小娇妻的便宜,可是一想如今对方还忍受疼痛,只好先忍一忍。 “子宫,是什么?”蓝沐云一挑眉,还是觉得这淫棍是在想法设法吃豆腐,这个词她从来没听说过好不! “这个嘛,子宫便是子藏。”许文君反应过来,只有后世才有子宫一说,这古代是称作子藏的。 “娘子不需担心。”许文君接着又开始松腰带,这回蓝沐云并没反抗。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尽管她性格坚毅也非常吃不消,虽然是一品的高手,但是对月例也毫无办法。 腹部疼痛难忍,蓝沐云也就顾不得什么女帝的身份了,反而性子正好更像妹妹。 但是按摩可以,要是许文君真趁机图谋她的身子,也是要被打断腿的。 可就当蓝沐云觉得,许文君是想趁机吃豆腐的时候,对方却把给她盖上外衫,只露着小腹一块位置。 “给夫人盖上点,别凉到了。” 蓝沐云再次惊诧,随即心中冷哼,这家伙可真是会假惺惺,真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肯露馅。 许文君并不知道对方所想,坐在床边,双手搓了搓,接着把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到蓝沐云的腹部,温柔的揉摁了起来。 “嗯哼……” 伴随许文君的动作,一股热量在腹部升起,阴寒也消失了许多。 感觉到温暖,蓝沐云不自觉的哼唧了一声。 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闭紧嘴巴。 “呼。”听着小媳妇动人的声音,许文君心里也痒痒的,倒吸口冷气,他感觉到自己也燥热起来,口干舌燥的。 正是血性方刚的年纪,加上前身流连青楼,这身体好色的习惯,得需要段时间改。 手臂感觉到许文君某个位置,突然有了反应,蓝沐云也心中暗骂。 狗东西,还真敢对朕有想法,不想活了吗? 纵使是冷艳的女帝,也此刻小脸红得像是粉若桃红,既羞又怒,但没办法只能忍着,赶紧把胳膊赶紧抽了回来。 “你!”一时间,蓝沐云有种被玷污的感觉。 “娘子,咱俩又不是外人,害羞什么,你还难受吗?”许文君也呵呵一笑,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蓝沐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小腹还真不疼了。 这个败家子,竟然懂医? 不是想吃豆腐? 火气平和许多,蓝沐云嗯了一声,“的确好多了。” 不光不难受,甚至还有些享受,还想要。可是堂堂女帝,自然是无法开口的,要是这混蛋趁机吃豆腐,那可就亏大了。 “那好,你先歇会,我去做饭。” “银子的事你不用着急,七天之内我肯定拿出来!”说罢,又给蓝沐云倒了热水,这才急匆匆离开家门。 他关键部位有了反应,若是被别人见到那岂不是丢死人了,得想办法压制下内心的燥热。 于是,许文君冲了个凉水澡,把那悸动压下去。 随即带上工具,背着背篓急忙去了后山。 所谓靠山吃山,村里是有一个后山的,叫做盘龙山。 村子也因此,得名盘龙山。 正值傍晚,景色很是不错。 只可惜大夏国长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三餐不济,实在无奈之下也只好挖野菜度日。 好在许文君为穿越时,也是野外求生高手,很就找到了一些酸筒杆。 扒掉叶子,再去了表皮,找了快大石头坐着,开吃。 酸筒杆酸酸甜甜的,给娘子拿回去当零嘴挺不错的,还可以洗干净了炒肠子,炒肉什么的,岂不美哉? 第4章 娘子请吃肉 “这许文君平时都是大鱼大肉的,今个怎么吃起野菜了?” “一定是又输没了,许家可真是家门不幸,后代出了这么个败家子。” “刚才还有人要债呢,说是他欠了印子钱,得还五十两呢,否则夫人就得去抵债了。” “这么个混蛋,野菜都不配吃,饿死才好呢!” 两个同样来挖野菜的大姐,在一旁闲聊着,看向许文君的眼中满是鄙夷。 这边连吃两根酸筒杆,许文君也恢复了体力,对于前身的口碑也很无奈,他又打算抓点竹鼠,还是得吃点肉的。 自己怎么都好说,但是娘子需要营养,那么美若天仙,还有了月例,一定要好好照顾! 待得娘子月例结束,嘻嘻,幸福那不就来了? “呦呵,我还想是哪来的要饭的,原来是许少爷啊。” “山珍海味吃够了,在这啃草解腻呢?” “你怎么说也读过点书,挨家挨户的去唱唱曲儿,也饿不到啊,怎么能沦落到啃草根呢?” 一个瘦不拉几的年轻男人,就在许文君前方,抖着腿讥讽道。 只见这人黑色长衫褪了色,已经发灰了,卷着裤腿,露出已经烂得没跟的破布鞋,脸也不怎么干净,眼睛还贼溜溜的。 一定是想在傍晚,调戏过来挖野菜的女子,这家伙可是惯犯了。 许文君心想,得给这家伙上上课,正好拿这败类开刀泄泄火。 这人叫瘦猴,以前是许文君狗腿子,俩人整天一起鬼混。 只不过后来许文君家道中落,这家伙也就溜了,去当了别人的走狗。 瘦猴一没长处,也不上进,平日里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对于许文君从前对他的好处,却成了如今的讥笑嘲讽。 “瘦猴,过来挖酸筒杆,回头我请你吃饭。”许文君喘息着说道,前身留下的身体太虚了。 “呵呵,吃饭?就你现在还能请我吃个球球。” “你以前不吹嘘,你娘子家里富庶吗?” “你还不赶紧让她把你岳母寿材卖了,够你吃喝嫖赌一阵子喽。” 瘦猴一撇嘴,满不在乎的离开了,对着之前那两个,厌恶许文君的大姐大步走去。 许文君没当回事,小人罢了。 我现在给我娘子弄零嘴呢,你知道个屁啊? 回头小爷发达了,你回头磕头求我都没用。 酸筒杆放不了两天,许文君也就没弄太多,他的目标是这竹林中的竹鼠,竹虫也可以。 按照前身的记忆来说,这里的人压根就没把这两样东西,看作是能吃的。 抓点竹鼠和竹虫,虽说还债杯水车薪,也可以解决一两天吃饭的问题。 眼看时候不早了,天气却依旧非常炎热,令人窒息,没有多久许文君便大汗淋漓,脏兮兮的从竹林中出来了。 手中捧着一堆竹虫,还提溜着两只断了气的竹鼠,背篓里还有几根较大的竹笋,边往家里走,心里边念叨。 “夫人,辛苦你了,那败家子这些年对你,几乎是非打即骂。” “温饱都是奢侈,更别提吃炖肉,今个儿一定让你吃饱饱的,补补身体。” “睡觉之前,再给你好好按摩一番,争取可以早点圆房,嘿嘿。” 许文君赶回了家,蓝沐云还在。 看着美人的入睡,许文君咽了口口水,随即又去了灶房,发现没有米了,甚至油瓶也空了,更别说炒菜。 本来想给娘子做顿丰盛的饭菜,给她好好补补,现在如何是好? 另一边。 待得许文君出了屋,蓝沐云这才睁开眼睛,她来到床边,看着院子中忙着的许文君,一张脸冷若冰霜。 许文君嘴上说得好听,现在茶米油盐什么都没,我看你怎么给我做饭? 灶房中油瓶醋瓶什么的应有尽有,但全都是空的,不过许文君前世可是特种兵,求生能力可是满级的。 这种小事,完全不是问题。 虽然没有油,但是可以把竹鼠蒸了,并且竹鼠本身也会有脂肪,可以用来爆炒竹虫。 许文君收拾好食材,切下来了竹鼠肚子上的脂肪。 脂肪放进锅中烧成了油,一时间香气开始四溢。 再掀开盐瓶,发觉家里使得是醋布,哪里有一粒盐? 许文君反而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赚钱的办法有了。 按照后世的经验,整点盐出来完全是小菜一碟啊! 届时几十两印子钱算个屁啊,买个县令做做都不难。 不过现在,先把饭这顿饭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未来可期! 不一会,竹鼠也蒸好了,许文君接着开始炒竹虫,最后又做了个醋烧竹笋。 闻到肉香,蓝沐云也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虽然是锦衣玉食的女帝,可现在饿坏了,也会想吃便饭。 炒肉的油气蒸肉的飘香,让她腹中咕噜了几声。 许文君把蓝沐云叫了出来,俩人对坐着,一时间有点尴尬。 根据蓝沐云了解,从前家中有什么吃的,都得可着许文君先来。 只要他哪里不爽,还会把碗筷摔到妹妹身上。 要是他现在还敢如此,蓝沐云就不给机会了,直接灭了! 所以,蓝沐云按照妹妹从前,谨小慎微的模样。 见到许文君开动了,这才可怜的夹起了很小的一块竹鼠肉,放到碗中一点点吃了起来。 “娘子,你那块太小了,多吃点,”许文君见此,直接给蓝沐云夹了块大腿肉。 啪嗒! 蓝沐云把筷子放在碗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是我不好娘子,从前让你受罪了。”许文君见状一声叹息:“我今后肯定洗心革面,对你好,不然天打雷劈。” 许文君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个保证的手势,心里再次暗骂这缺德的前身。 可这一举动,不仅没打动蓝沐云,让她内心更加鄙夷起来。 说得好听! 按照她所知道的,这混蛋之所以说好话,就是想骗钱了。 恐怕今日对她的好,也都是这个缘故吧! “相公,家中真没银钱了,我的嫁妆都变卖光了。”蓝沐云还了解到,许文君还屡次想把这仅剩的小院和房屋卖了。 她继续做戏,红着眼眶。 “娘子,你想多了。” “我平时不做什么,但你要给人家缝补浆洗,给你多吃肉。” 蓝沐云直接傻眼了,这是这败家子能说出来的? “相公,家中真一点银钱都没了。”蓝沐云一副为难的样子,接着试探,说罢,捂住了眼睛,像妹妹那样等着被打。 但许文君不光没打媳妇,还淡淡一笑,“娘子,你多吃点肉,这几天还是要辛苦你,不出五天,我把债还了就好了。” 蓝沐云很是不解,弄不清楚许文君葫芦卖的什么药。 许文君不清楚蓝沐云的想法,只是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小媳妇好好的生活。 然后,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现代知识,在古代闯出一番名堂。 说起来这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白天干活,晚上自然就是只有阴阳调和。 “好,我也会努力做工的。”许文君暗暗发誓,五味杂陈。 另外一边,蓝沐云也是心事重重,她想起妹妹蓝沐雨的遭遇,便是心疼不已。 蓝沐雨当年走丢以后,因为成熟的晚,记不得多少从前的事,后来被一对商量夫妇收养,也是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 可是嫁到许家后,反倒学会了织布缝衣,辛辛苦苦赚不了多少钱,却全部被许文君败光。 想到这里,蓝沐云就很心疼妹妹,真想马上就打断许文君的狗腿,不过蓝沐云并不会如此直接,她想试试许文君的反应。 “娘子,吃饱了你就去睡,日后你再也不用做那些缝补和浆洗的活。”不一会,二人也都吃好了。 “好了,你去睡吧。” 许文君随口一说,但是瞟到娘子吃饱以后,红润的小脸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前身留下来的好色习惯也开始作祟。 他起过来,把蓝沐云扶了起来。 想到今晚虽说不能得吃,可是抱着这绝色小娘子睡觉,那也足够令人激动。 可以亲亲抱抱摸摸,想想就激动。 就这么定了。 这段时间先搞好二人的关系,等到小媳妇月例结束,肯定是要来点刺激的。 第5章 娘子,我想要 “相公,奴家累了,想早些休息,就不用你搀扶了。”蓝沐云被许文君搀扶,一颗心好似小鹿乱撞,脸刷地一红。 “娘子,那可不行。”许文君连忙道。 “为什么啊?”蓝沐云感到了许文君的一只手,在微微地触碰,声音忍不住颤抖着。 “都是我平日对你疏于关心,才使得你气血不足,你没有听说,睡前泡脚,胜吃补药吗,我烧水给你泡脚。” 许文君又将蓝沐云搀扶坐下,脸上满是愧意。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 蓝沐云坐下,内心其实也是七上八下。 这两日许文君的所作所为,跟周围村民的议论完全是大相径庭,难道其中真有什么误会? 许文君去了厨房烧水,内心也是激动无比,只希望早点还清债务,让娇妻过上安稳的日子。 想到娇妻那前凸后翘的身子,着实有料,许文君便会暗暗骂前身是一个沙雕。 许文君想到了制造冰块,先赚一笔富人的银子,只是想到了需要一大笔投入,却又是头疼不已。 制造冰块,需要大型的设备,哪一项不需要真金白银。 唉,贪多不烂,还想想想先将眼前的饥荒度过了。 许文君烧好了水,用桶提到了卧房,倒入一个木盆里面,再在盆里撒一些艾叶,菊花等物。 “娘子,你用这样的温水泡脚,能够起到暖宫的作用,有些是在这几日,会减少你身子诸多的不适。” 许文君再次搀扶蓝沐云坐下,声音温柔至极。 蓝沐云怀疑是幻觉,他人嘴里的登徒子,怎地会这么的温顺,柔情。 “相公,还是不要了,让人看见了说闲话。”蓝沐云显得柔弱无比,再具体一点,就是奴颜婢膝,楚楚可怜。 她就是要装出妹妹之前的样子,一步步试探,只要许文君露出真面目出来,在名正言顺的将许文君治罪。 “谁说闲话,我撕烂谁的嘴,你是我的娘子,我不疼你,谁疼你?”许文君正色答道,目光执着。 “可是……” 蓝沐云还是犹犹豫豫,觉得之前让许文君沐足,已经是占了不少便宜。 “娘子,真的没事,你嫁给我受了不少苦,我一定会全部补偿回来,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许文君执意蹲下,为蓝沐云脱下了鞋子。 这是一双美丽的脚,许文君捧在手里,好像是捧着香饽饽,真想狠狠地啃上几口。 不过,他并没有啃,而是用手轻轻的揉捏,按摩,包括足底,足背。 “娘子,脚上有许多穴位,对应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 “只要对这些穴位进行按摩,就会起到对五脏六腑保护的作用,我从现在起,每天都跟你按摩。” 蓝沐云心尖儿直颤:“那样的话,相公你会很辛苦的。” “只要娘子你好好的,我辛苦一点又算什么,你等一等,我拿一个矮凳子坐下,这样会更好一些。” 许文君老是蹲着,也着实有点累。 拿来了矮凳子,许文君坐在蓝沐云的面前,认真为蓝沐云洗脚,带按摩。 蓝沐云何尝有过这样的感觉,身上还是无数只小虫在爬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总之,痒酥酥的,身上则是汗盈盈…… “相公,你别弄了,奴家,我,我。” 许文君心里暗暗得意,娘子这是春心泛滥:“娘子,你这是正常反应,你体内寒气太重,需从双足开始。” “可是奴家热。”说着话,蓝沐云竟然解开了胁下的两粒扣子。 许文君无意抬头,看到蓝沐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本来衣衫很薄,现在却好像衣衫凌乱,眼神迷离。 一时间便是心猿意马,蠢蠢欲动:“娘子,你坐好了,你出汗也是在排泄体内寒毒,对身体有好处。” “奴家知道,只是感觉难受得很?”也不知怎么的,蓝沐云竟然扭起了身子,想发出娇吟,只能极力忍受着。 “好了,那我将你鞋子穿上,你再歇歇。”许文君用干布擦干了蓝沐云的脚,又替她将鞋子穿上。 蓝沐云恍恍惚惚的,好似喝醉了酒:“相公,那奴家去睡了,你忙碌了一天,也该早点歇息。” “不行的,你必须擦擦身子的。”许文君站起,一脸认真。 “你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就这样睡下,容易落下病根,我再换些热水,为你擦擦身子,你会睡得更舒坦一些。” 许文君此刻完全是从医学角度出发,并未半点戏谑之意。 “那样不好的,哪能让你替奴家擦拭身子的道理?”蓝沐云连忙拒绝,心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让这厮看更多便宜。 “娘子,你太客气了,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你擦拭身子又怎么了,我还要让所有的女人都羡慕死。” 许文君一脸坦然,淡若清风一般。 蓝沐云在卧房里坐等许文君的热水,心里五味杂陈,她实在看不出,许文君能够跟不务正业,登徒浪子扯上关系。 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许文又提来了热水,一阵忙活,许文君额头也满是汗水,但他却全然不顾。 “娘子,擦拭了身上的汗渍,你会睡得更加舒坦一些,一觉醒来,就是大天亮了。” “相公,还是不要了,要不我自己来吧?”蓝沐云的身子,从未让男人看过,她并不想今晚被许文君讨到便宜。 “你身子虚弱,我为你代劳,也是应该的,快点儿,一会水又凉了。”许文君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动听。 蓝沐云不忍拒绝,只是她在宫中沐浴,向来都是好几个宫女为她宽衣解带,而今晚,却要自行脱衣。 许文君看到蓝沐云娇羞模样,不免笑了起来:“没有什么害羞的,你我夫妻一场,就应该坦诚相待,我来帮你吧!” 也不管蓝沐云是否答应,许文君已经走到了蓝沐云的跟前。 “现在条件是简陋了一些,将来我一定为你做一个大大的浴缸,让你在里面躺着泡澡,那才叫惬意。” 蓝沐云好像被点了穴一般,任由许文君为她宽衣。 其间,偶尔会发生轻轻的触碰,这样子的滋味,使得蓝沐云既是兴奋,又是害怕。 烛光下,蓝沐云好似一只瓷器娃娃,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许文君前生一直流连于花丛中,却生生地错过了。 “娘子,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会为你擦拭的。”许文君拧干了澡巾,在蓝沐云身上擦拭着。 就算他是正人君子,也很难做到柳下惠,更何况他不是。 许文君站在蓝沐云后面为她擦拭后背,贴的很近,好像某处老是有意无意碰到蓝沐云的后面。 蓝沐云扭动着身子,极为不自然,声音颤抖着:“相公,要么今晚就到这里了,奴家真的累了。” 谁知许文君在身后抱着了蓝沐云,将脸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娘子,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蓝沐云整个身子僵硬无比,许文君的手,竟然撞到了她的,让她羞愧难当:“相公,我,我……” 我是堂堂的女帝,竟然做不到矜持,蓝沐云感到惭愧至极。 “娘子,我想要。”许文君突然间,也是有感而发。 蓝沐云谎称称自己来了月例,不过是骗许文君,若是再纠缠下去,很有可能被许文君察觉,一时间,则是又惊又怕。 “天哪,我怎么办啊?”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嚎啕大哭。 第6章 雪上加霜 这凄惨的哭声,无疑让蓝沐云得到了解脱,连忙往前几步,拿起了衣服:“相公,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文君内心构筑着蓝图,以为今晚能够和娘子温存一番,即便不行,也可以跟娘子嬉笑打闹,倍加爽快。 “这是谁呀,大晚上的,哭天抢地,死丈夫了吗?”许文君叹着气,也想不到外面的人是谁。 “我可怎么办啊,老天,你可怜可怜我吧!”外面的哭声,此刻却是越来越凄惨。 许文君帮忙娘子将衣服穿好,这才端着水出了屋子,屋外无灯,月光也是很黯淡,他只能看到一名女子在地上哭。 “你,你是谁呀?”许文君走近前,却还是看不清女人是谁,关键是披头散发,将整张脸遮住。 “许文君,你做的好事,你还我的丈夫。”女人终于抬起了脸,许文君也看清楚了,正是村子里许大憨的妻子马玲。 “大憨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许文君急忙过去,想将马玲搀扶起来。 “许文君,你平日里吃喝嫖赌也就算了,我家相公那么老实的人,竟然也被你带坏了,你,你还他的命来。” 不等许文君搀扶,马玲却爬了起来,冲过来,就要跟许文君拼命。 许文君前身的记忆,瞬间泛起,许大憨,一个老老实实的山村猎户,偶尔会拿一些小猎物去集市换回油盐酱醋。 说实话,许文君与许大憨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大憨嫂子,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许文君衣领被马玲抓住,却不便动手,她到底是一个弱女子。 “有什么好好说的,你,你还我相公的命,呜呜呜。”马玲口口声声,要马大憨抵命,眼泪则是奔腾而出。 蓝沐云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一个女人跟许文君撕扯,也知道了女人的身份,便上前劝解。 “大憨嫂子,你别这样嘛,我家相公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先说出来,咱们再想办法?” “你怎么到现在还护着这个没有良心的,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马玲哭着抱怨。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以后好好的就行。”蓝沐云小声劝慰。 “你说过去就过去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马玲松开了许文君的衣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是嚎啕大哭。 蓝沐云见过许多人间惨事,这一刻也是泪水盈盈:“大憨嫂子,你不要坐在地上,咱有话慢慢说好吗?” 许文君赶紧拿出了椅子,将马玲搀扶起来坐下:“大憨嫂子,若真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许文君实在记不起来,前身到底做了多少恶事,不仅仅有债主上门逼债,还有乡邻前来喊冤。 马玲情绪稍微稳定,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许大憨是一个很勤快的人,种了家里的地之后,闲暇之时便会背着弓箭去盘龙山里面打猎。 一来二去,整个村子里,只有他家的日子过得红火一些。 谁知后来,在集镇上遇到了许文君,许文君那日小赌之后,赢了许多银两,就请了许大憨到馆子里吃酒。 许大憨活了三十岁,也没有见过那么豪华的排场,便是心生羡慕。 后来,便跟许文君去了赌坊。 哪知道,竟然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不仅仅输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直到有一天债主登门,马玲才知道实情。 许大憨跪在地上,发誓再不去赌,并且每日起早贪黑地打猎,将猎物换成银子之后,打算慢慢还清赌债。 偏偏这一段时间,许大憨过于劳累,精神恍惚,在山中遇到了野猪。 等他被村民发现,抬回来后,已经是奄奄一息。 几天了,马玲花光了所有积蓄,请来郎中为许大憨医治,最终还是落了一个人财两空,赌债分文没有还上。 马玲想着家里债台高筑,全是因为许文君引起,今日见许文君回到了家里,便跑到了许文君家里讨要说法。 许文君听明白了,蓝沐云也听明白了。 许大憨的死,许文君虽然不是凶手,但是他有很大的责任。 “大憨嫂子,我当初真没有想大憨哥会去赌博,如果能够想到,一定会阻止他的。”许文君一脸自责。 “许文君,你当初是什么样子,你忘了,村子里的那些二流子,哪个不是你的狐朋狗友?”马玲哭着问。 “我当初是什么样子?”许文君哭笑不得,看向了蓝沐云。 蓝沐云也是愤怒不已,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你当成是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知道了,大憨嫂子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她的问题。” “娘子,当初是我有些不检点,我也很是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尽量帮助大憨嫂子度过难关了。” 许文君后悔不迭,为前身的自己的所作所为痛心。 谁知蓝沐云听到此话,也是泪如雨下:“家里的饥荒都没有度过,你拿什么帮助大憨嫂子,这往后怎么过啊?” 便是这一刻,蓝沐云又狠下了心打算惩治许文君,许文君劣迹斑斑,只是花言巧语之人,不然妹妹如何会对她这么痴情。 两个女人一起哭泣,许文君更是心乱如麻:“娘子,你不要哭,我就算累断了腰,也会度过眼前难关的。” “许文君,那些债主见我孤儿寡母可怜,暂且宽限了一些日子,十天后,又会前来讨债,你让我怎么办啊?” 马玲并非无理之人,只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到许文君家里来,她也知道许文君的妻子,过得也很凄苦。 “大憨嫂子,大憨跟生前欠了多少银子?”许文君此刻也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伤心欲绝的样子。 “一百两。”马玲抬头,流泪答道。 嗡嗡嗡…… 许文君脑袋嗡嗡直响,这是要人的命啊? “相公,现在怎么办啊,要不我们逃走吧?”蓝沐云花容失色,浑身哆嗦起来。 她在试探许文君,如果许文君答应逃走,那就是翻云覆雨,言而无信之人,妹妹日后就不必再跟着他受苦。 许文君抬头,仰天长叹:“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大憨嫂子的债,我来替她还。” “那家里的债呢?”许文君可怜兮兮问。 “只能先急后缓了,我先将家里的债还了再说,大憨嫂子家里的债我会在十天内帮她还清的。”许文君很是镇定地回答。 “文君,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家还债?”马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许文君一定会百般推诿。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嫂子,你就放心好了。”许文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马玲起身,跪在了许文君的面前,泣不成声:“若真是这样,我孤儿寡母的性命,就是你救下的。” 许文君急忙将马玲搀扶起来:“嫂子,你若是这样,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大憨嫂子,你怎么还相信他的话?”破烂的院门前,站着一名男子,正是许文君之前的小弟瘦猴。 瘦猴已经知道,许文君被榨干,于是换了下家,投靠了其他有钱之主。 “瘦猴,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会替大憨嫂子还清债务的。”许文君愤然道。 “许文君,你已经不是当初的许少爷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你迅速还清所有债务。”瘦猴一脸的坏笑。 “你快说说?”蓝沐云急切道。 瘦猴看着蓝沐云,笑而不答,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第7章 双倍奉还 “你笑什么?”许文君露出一丝不悦。 瘦猴笑声戛然而止,对着许文君招了招手:“许少爷,咱们借一步说话,保准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天大的好事? 许文君皱了眉头,什么好事到了瘦猴那里,都可能会变成坏事。 “你别婆婆妈妈的,听我说完了,你一定会乐开花。”瘦猴退出了破院门,越发显得神秘起来。 “相公,你就去一下,说不定真是好事呢?”蓝沐云假装害怕,也在小声催促许文君。 许文君走出院门,到了瘦猴的跟前:“瘦猴,你有屁快放,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我的许少爷,怎么才几天功夫,你的气性就这么大了,我说的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搞不好就会咸鱼翻身。” 瘦猴一副谄媚相凑了上来。 咸鱼翻身,还是咸鱼,许文君冷笑道:“有屁赶紧放,不放就滚蛋。” “三百两,三百两啊?”瘦猴掰着手指头。 “什么三百两?”许文君立刻有了兴趣。 瘦猴凑过来,凑到许文君的耳边:“镇上黄员外看上你家小娘子了,只要你同意,就给你三百两银子。” 以瘦猴的想法,这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再者许文君平日里也没有把小娘子放在心上。 “真的有三百两?”许文君惊讶问道。 “当然有了,你只要有了三百两,就能还清所有的债,另外手里还有本钱,说不定就能够翻身了。” 瘦猴看到许文君一脸惊羡模样,越发喜不自禁。 “真好,真好,到时候,我分你二十两,你过来一下。”许文君也是喜笑颜开。 瘦猴笑嘻嘻走到许文君跟前:“许少爷,我说的不错吧?” 下一刻,许文君的拳头已经出手,击在了瘦猴的肚子上:“你趁早收了这个心,谁若想打我娘子的主意,我跟他没完。” 瘦猴飞出一丈之外,跪在了地上:“许文君,你不同意就算了,干嘛还打人,你之前有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滚,我已经不是之前的许文君了。”许文君不屑在打瘦猴,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蓝沐云倚在院门边,其实已经知道了瘦猴跟许文君说的什么话,瘦猴是想怂恿许文君将她卖给黄员外。 看到许文君气呼呼地进来,蓝沐云连忙迎了上前:“相公,你不必那么生气,其实猴哥说的也很不错的。” 蓝沐云内心很清明,她只想尽快地试出许文君的真面目,一旦许文君答应了瘦猴,许文君的死期就到了。 谁知许文君将脸色一沉:“娘子,你说什么话,你在我的心里重千斤,别说三百两银子,就算三千,三万,也别想。” 蓝沐云愣住,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感动,更何况她是起舞弄清影,高处不胜寒。 “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好生劝慰一下大憨嫂子,让她回家去,她家欠的银子,我会替她还上的。” 许文君轻拥着蓝沐云的肩膀,柔声安慰。 蓝沐云身子又是一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跟许文君有身体上的接触,她就会芳心大乱。 “娘,你在哪里呀?呜呜呜……” 外面,响起了一个孩子的哭声,紧接着就是好几个灯笼火把,朝着许文君的家里而来。 “聪儿,肯定是聪儿。”马玲站了起来,她只顾着来许文君诉苦,却忘记了将儿子许小聪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大憨嫂子,我送你回去吧?”许文君心里终究有愧意。 只不过,他们才走到院门前,那些灯笼火把已经到了跟前,走在最前面是许家村的村长赵大山。 赵大山五十多岁,一个干练利落的中年人。 许文君平日跟村长没有打几次交道,他并没有在村子里好好种田,更多的时候,还是游手好闲。 “大山叔,你怎么来了?”许文君看到这架势,不免心里犯怵。 “许文君,你平日里东游西逛也就算了,许大憨是多么老实的人,让你霍霍了,你让他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赵大山将许小聪搂在怀里,眼泪情不自禁落了下来。 马玲闻听此言,又是嚎啕大哭:“大山叔,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小聪他娘,你也别怕,既然我管了此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他许文君作下的孽,就该他来偿还。” 赵大山极少发脾气,一旦发起来,也是极为吓人。 “村长,这件事情,文君虽然是有错,但大憨也是没有经受起诱惑,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对付那些野猪, 我家的几亩玉米地,都快被野猪啃光了,若是这样下去,怎么活人啊?”许老汉许海明哭丧着脸道。 “野猪,野猪,又是野猪,村子里有好几个后生都被野猪咬伤了,我又有什么办法?”赵大山叹气。 “大山叔,野猪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了,不出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解决到位。”许文君也想迅速树立威信,便信誓旦旦道。 “你能够吗?”赵大山脚丫子都看不起许文君,一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放着,若是不能将野猪的问题解决,我许文君便变卖家产,带着娘子远走他乡。” 许文君拍着胸脯,满脸镇定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还债吧!”赵大山并不想再待下去,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回去吧,野猪猖獗,还是要靠大家齐心协力,大憨媳妇以后生活不易,还得靠大家互相照应了。” 赵大山带着众村民离去,并没有找许文君的麻烦。 许文君更是无地自容,这宿主之前都干了什么事情,原来在众人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无耻小人。 关好了院门,许文君看到娘子还在晚风中凌乱,内心十分不安:“娘子,你先去歇息,我还有些许事情要办?” “相公,我们还是连夜逃走吧,站家里分文没有,反而还是债台高筑。”蓝沐云真心希望,许文君满口答应。 许文君轻轻的揽住了蓝沐云的腰:“娘子,我让了受了几年的苦,余生一定会双倍还给你。” 第8章 情难自已 蓝沐云身子好像僵硬了,多少年未曾有过男子亲近,许文君呼出的热气,让她颈子痒痒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相公,别这样,我,我。”蓝沐云心里慌慌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扶你进去休息吧!”许文君搀拥着蓝沐云,显得温柔无比。 我这是怎么了? 蓝沐云感觉双腿好像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完全是被许文君推着在往前走,关键是,许文君极尽温柔,对她体贴入微。 想挣脱,蓝沐云又舍不得,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很好:“相公,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这样不好。” “你是我的娘子,有什么不好的?”许文君干脆将蓝沐云抱了起来。 “回去睡觉,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解决。” “可是,家里还,还欠了那么多银子,还有大憨嫂子的。”蓝沐云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区区百十两银子,对于我根本不在话下,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你过得开心。”许文君大步进屋,反腿关门。 “奴家哪里开心得起来?”蓝沐云在许文君的怀里,可怜兮兮道。 “你记住,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管貌美如花,我们的小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美得跟花一样。” 许文君本来就是穿越而来,才学过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徒有其表的浪荡公子。 蓝沐云压根儿不信,可是被许文君抱着,却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相公,你的话,奴家听着有点悬。” “我会让人过上好日子的。”许文君抱着蓝沐云,到了卧房里面。 卧房里非常简陋,没有别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许文君之前放荡,几乎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当了。 不过大床还在,被子被褥帐帘还在,当初若不是蓝沐雨苦苦哀求,估计也很难幸免于难。 许文君把蓝沐云放在床上坐下,转过身去:“娘子,你宽衣吧!” “相公,我不,不脱衣服可以吗?”蓝沐云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也满是凄楚。 妹妹之前在蓝沐云面前柔弱的样子,让蓝沐云心痛无比,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装出妹妹的样子,也是极为神似。 许文君终于想起了,娘子以前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个模样,他真想猛抽自己的耳光,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娘子,晚上穿衣服睡觉,不活血,容易得病,你脱了衣服,我为你按摩一番,今晚你一定会睡得很香的。” 许文君心里也有小九九,娘子月事未尽,不能行房,但也可以和娘子卿卿我我,缓解心里寂寥。 蓝沐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许文君,她虽然是女帝,但此刻只是许文君的娘子,相公说什么都需应允。 扭扭捏捏退去外面的衣服,还好里面还有衣服。 蓝沐云躺在了床上,心里期待着,也紧张着,她猜不到许文君要干什么。 许文君走到床前,撩开了帐帘,看到里面的蓝沐云,心突突突直跳,床上的娘子好美,想到这几年自己的荒唐行为,也是后悔不迭。 “你看什么?”蓝沐云闭上了眼睛,许文君的眼里泛着异彩,让她害怕。 “娘子,你真美,我,我……” 许文君的声音有些颤抖,真是白瞎了这么几年,好好的娘子在家扔着,竟然成天在外面鬼混。 “相公,你别说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蓝沐云害羞不已。 “我跟你揉一揉吧,你这几天身体不适,适当地按一按,也能起到活血通络的作用。”许文君在床沿坐下,侧身看向了蓝沐云。 而后,双掌互搓,直到掌心发热,发烫,才将双掌分开,放在了蓝沐云的身上。 蓝沐云忍不住一个哆嗦,好暖的双手。 蓝沐云身子软得向一团泥,不能动弹,此刻也不想动弹了。 许文君的一双手,好似有魔性,让她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快乐中。 “相公,你干什么啊?”蓝沐云的声音梦呓一样。 “娘子,我不是说了,你体内的湿气太重吗,这样能够帮助你排出你体内的湿气,让你浑身轻松。” “不要,相公,不能的。”蓝沐云察觉到了许文君的手往下移走,再下去,便是她的…… 蓝沐云其实并没有来月事,她只哄哄许文君而已,当然更不想让许文君真的占了自己的便宜,那样的话她的计划就等于宣布失败了。 许文君的手,其实很温柔,轻轻地为蓝沐云按摩,心无旁骛。 蓝沐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有一种要如厕的感觉,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娘子,你,你怎么了?”许文君一心一意我蓝沐云按摩,哪里知道蓝沐云会哭。 “相公,还是不要了,奴家想要如厕,你也很辛苦的,还要想着办法挣银子还饥荒,不如你也早些洗澡了,去休息吧!”蓝沐云小心翼翼道。 其实她自己在暗暗想办法,如何应付过去。 许文君赶紧站起来,一脸愧疚,于轻声安慰道:“那你去如厕吧,今晚就按摩到这里了,你好好睡一觉,我不再打扰你了。” 蓝沐云未经过人事,哪里知道她刚才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疾病,所以才显得有些害怕。 许文君将蓝沐云搀扶起来,帮她披上了衣服,送到了茅厕,好半天,蓝沐云才从茅厕出来,仍然还是眼泪汪汪。 “好了,你是太累了,那就早点歇息了。”许文君拥着蓝沐云进了卧房。 两个人相拥而眠,彼此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 许文君说到做到,他尽量离蓝沐云远一些,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雨娘子恩爱,对娘子其实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娘子,刚才我,我可能有些唐突了,你一定不要生气啊!”许文君小声赔礼道歉。 “相公,没什么的,是我没有尽到做娘子的义务,等你我家境好了,你我恩恩爱爱,举案齐眉多好,我其实想我爹娘了。” 蓝沐云故意提起了妹妹的养父母,如此以来,许文君心里便会有更多的内疚。 第9章 实在看不懂 蓝沐云好久才敢入睡,她时时刻刻都防备着许文君。 如果许文君强求,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迷迷糊糊中,蓝沐云还是睡着了,竟然还是那么的香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耳边竟然全是叮叮当当,噼噼啪啪的声音。 一侧身,许文君已经不在床上,只留下了许文君的余温,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蓝沐云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都说许文君好吃懒做,怎么天还没有大亮,他已经起了床。 不是又想拆了家里的什么东西,拿到镇子上换银子使吧? 若真是那样,反而更好,趁机揭穿许文君的真相,也好让妹妹死心,再找一个靠谱的人嫁了。 蓝沐云胡思乱想着,便赶紧穿衣服。 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那么的身心愉快。 往常在宫中,晚上又是熏香催眠,又是各种花花草草泡浴,蓝沐云的睡眠却从来不是很好。 每每醒来,也是头重脚轻,甚至无心打理朝政。 穿好了衣服,蓝沐云来到外面,太阳还未升起,四周仍然很是寂静,唯独有许文君噼噼啪啪,叮叮当当的声音。 “娘子,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你吵醒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等我把这点活做完,再给你做早饭吃。” 许文君用汗巾擦着额头的汗水,对着蓝沐云歉意的笑着。 “相公,你干什么呢?”看到许文君面前,堆着一大堆木头,有好多蓝沐云都不认识,她不免奇怪。 “昨晚村子和那些村民不是都来了咱家吗,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盘龙山野猪再次泛滥, 我想着帮村民们捕杀野猪,另外捕杀的野猪也能够换回许多银子还债,何乐而不为呢?”许文君微笑答道。 “你想去捕杀野猪?”蓝沐云心里一惊。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就愧对祖宗先人。”许文君则是一脸镇定。 “为何村民不报官呢?”蓝沐云轻声问。 “也不是官府没有作为,只是现在大夏国内忧外患,朝廷有些官员贪赃枉法,哪里将老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许文君不过是有感而发,他所见的事实,原本就是这样的。 蓝沐云脸色一沉,正欲发怒,但转瞬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相公,奴家只是担心你,连官府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够解决吗?” “村长也曾经报官,官府也会派一些衙役例行公事,可是每回不但没有捕杀到野猪,反而让村民褪去一层皮, 还是自力更生为好,我就不信了,那些野猪能够嚣张很久”许文君继续擦着汗,却是信心满满。 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洗了手脸,许文君则是生火做饭。 蓝沐云小时候受过苦,后来便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看到许文君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内心又是无比感动。 “相公,要不你先歇着,让奴家来做早饭吧?” “那怎么行,你的手这么细腻,不能干粗活的,你只管歇着,我没事。”许文君心里有信念,便感觉有使不完的劲。 蓝沐云站在许文君的身后,小声道:“你是男人,这些烧火做饭的事情,本来就是女人做的。” “谁跟你说的,女人娶来是用来疼的,不是干活的。”许文君擦了擦手,抱住了蓝沐云,在她耳边吹热气。 蓝沐云身子一软,这家伙又来了,想要干嘛? “相公,别,别,锅里的菜糊了。” 许文君伏在蓝沐云的耳边,戏谑道:“娘子,等你月事干净之后,我一定好好疼你,你要为我生一群孩子。” “相公,还是赶紧炒菜了。”蓝沐云浑身娇软无力,竟然又很是受用。 许文君做好了饭菜,两个人吃了之后,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蓝沐云虽然是女帝,对许文君所干的事情,却是一点儿也不懂,她贵为帝王,更多的事情还是朝中大臣在管。 而她只管好那些大臣便行,至于某些国计民生大事,蓝沐云的领悟仍然还是有些欠缺。 许文君一直从早上,忙到了晚上,终于制造出了一样很新颖的武器,看上去应该就是弓弩。 蓝沐云见过朝中大将背后的弓箭与许文君制造的武器相似,便轻声问道:“相公,你这是做的什么东西啊?” “这东西叫做捕猪神器,再厉害的野猪在它的面前,也跟软绵羊一样老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文君举起了自己制造的弓弩,不停把玩着。 他来自于现代社会,制造力超强,若非原材料受到限制,他甚至能够做到量产。 “你不会真的想去捕杀野猪吧?”蓝沐云弱弱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也该为村民做些事情了,当然,我更想将我们的小日子过好,娘子,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是胸有成竹。” 许文君露出得意之色。 你这是作死! 蓝沐云心里暗暗叹气,要是许文君死了,还少费许多周折,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你要是有事,奴家以后怎么办?” “呸呸呸,赶紧吐一口唾沫,我怎么可能有事,我还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没有为我生儿子呢?” 许文君示意蓝沐云赶紧吐出唾沫。 蓝沐云假意地吐了两口,却是泪眼迷离:“相公,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大憨哥常年捕猎,都没有逃得了猪口。” “猪患不除,村民就不能安生,我会让村长多派一些后生跟我一起去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许文君为了使娘子放心,便编出了一个谎言。 看来,这又是一个测试许文君的好机会了,若是他无功而返,我再揭穿他的谎言也不迟。 蓝沐云心里打着小算盘,脸上却露出忧虑之色:“相公,不管你能不能捕猎到野猪,一定要注意安全。” “娘子,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许文君几步进屋。 蓝沐云也跟了进去,许文君搂着蓝沐云的腰进了卧房:“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把门插好,你是我的女人。” 蓝沐云浑身又是软绵绵的,她实在看不懂,面前的许文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第10章 怎么会这样 “相公,你要干什么啊?”蓝沐云好像是身不由己,声音也是柔软无比。 许文君的手,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反正老是有若有若无的碰撞,让蓝沐云的心如小鹿乱撞。 “娘子,我白天观察你一天了,你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干净了?”许文君的声音坏坏的,却是极其温柔。 “相公,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蓝沐云娇嗔。 “娘子,我的意思是,你的身子若是干净了,你我就可以行周公之礼,之后我再出去捕杀野猪和猛兽什么的……” 今天白天,许文君的确在观察蓝沐云,据他所知,若真是例假,肯定要经常更换一些贴身之物。 只是一整天了,虽然看见娘子如厕了,却没有看见娘子更换贴身之物。 “相公,你观察得真细致,从昨天晚上,就差不多干净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奴家在家里等你。” 蓝沐云被许文君厮磨着,其实也是如醉如痴。 但她是女帝,有坚韧的毅力。 “娘子,你我就好一回嘛!”许文君故意撒赖,继而是锲而不舍。 蓝沐云强作镇定,娇嗔道:“相公,那件事情很费力气的,你去捕杀野猪,也是很凶险,等你平安回来再说, 另外奴家的身子,并没有完全干净,过于勉强,只会带来不吉利的” 许文君无力反驳,只得悻悻道:“那你就在家里等我,我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相公,那我等着你平安归来,实在不行了,还是保命要紧。”蓝沐云轻言细语,转身轻轻地推开了许文君。 蓝沐云只希望许文君早点离去,今晚过后,便能够彻底揭穿许文君真相,如此一来,也会彻底断了妹妹蓝沐雨的念想。 “那我走了,记得一定把门栓好了。”许文君没有想那么多,他只道是娘子娇羞,所以才会扭扭捏捏。 毕竟成亲了几年,当初的原身却未能将没娇妻当成璞玉来疼爱,却在外面眠花宿柳,与青楼女子厮混。 许文君才走不久,外面木窗响起了轻轻的响声。 蓝沐云心里一惊,便要去找防身之物:“谁……” “是奴才,周齐。”外面之人,贴着窗户,小声应了一句。 “大胆,你怎么敢在晚上来听窗户?”蓝沐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之前安排的债主,原本是宫中一名侍卫。 “陛下,奴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极为危险,不如奴才命人将他做了?”周齐并不敢大声说话。 “不行,哀家已经试探得差不多了,今晚许文君若是能够平安归来,哀家将会再次试探他,若是回不来,就即可回皇宫。” 蓝沐云愠怒,若是按照周齐所言去做,对许文君实在不太公平,对妹妹蓝沐雨也是极大的伤害。 “那奴才下去了,陛下只管安心就寝,奴才会在房屋周围保护你的。”周齐言罢,便悄然退下。 许家村,有两百多户人家,近千人口,本是大村庄。 正因为如此,村民中也是鱼龙混杂,各色人物都有,其中便有不少不务正业专干偷鸡摸狗的泼皮混混。 瘦猴也是其中其一,每日里无所事事,一心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天上掉下馅饼,也要接着才行啊! 瘦猴得知镇上黄员外觊觎许文君小娘子美色,便想着牵线搭桥,从中捞一些好处,谁知许文君脑袋让驴踢了,死活不肯。 瘦猴心里像猫爪在抓一般,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够他吃喝嫖赌一阵子了。 掌灯时分,瘦猴眼瞅着许文君一人背着一件奇怪的东西,出了村子去了盘龙山深处,一颗心更是痒痒了起来。 瘦猴思前想后,最终将村子里另外几名混混找到了一起商议。 一人名叫张三,一人名叫李四狗,再一人名叫王麻子,这三个人以前经常跟许文君一起鬼混,得了许文君不少好处。 “瘦猴,我看还是不要这样吧,许少爷之前对我们也是挺好的。”张三听着瘦猴的主意,连连摇头。 “许文君现在算是哪门子的少爷,不光他的,连他小娘子的家产早已经败光了,迟早他也是死路一条, 不如今天晚上咱们冒冒险,将他的小娘子掳走,换三百两银子,就算许文君回来,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瘦猴觉得今晚是天赐良机,若是白白错过,就太可惜了。 “罢了,一不做,二不休,万一被许文君知道,干脆连许文君也做了。”王麻子咬咬牙,算是下了决心。 四个人商议之后,趁着月黑风高之夜,潜入到了许文君家的院子前,直到屋里烛光熄灭,才正式动手。 谁知四个人刚刚打算进入院子里面,四周却涌出了七八个黑影,每两人拿着一条麻袋,将这四个人全部套在了麻袋之中。 之后,也不知道被抬了多远,被一群人隔着麻袋好一阵拳打脚踢,最后全部倒了出来,扒光了上衣,绑在了林间树上。 彼时正是盛夏,林间蚊子多如牛毛。 瘦猴几人那个惨状,简直是惨无人寰,他们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娴熟,抓住他们,就如老鹰抓小鸡。 好在,没有多久天也亮了,蚊子也渐渐地少了,瘦猴等人才幸免于难,勉勉强强保住了性命。 许文君家,蓝沐云几乎是一夜无眠。 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许文君离开之后,蓝沐云一颗心就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既希望许文君显出真面目,又害怕许文君出去捕猎而丢了性命,若是惹得妹妹伤心难过,将是一辈子的憾事。 蓝沐云和许文君也只是相处了两三天时间,可是蓝沐云感受到从来未曾有过的激情和快乐。 许文君并不像他人嘴里说的那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相反的,还是体贴入微,柔情款款。 眼见太阳升起,还不见许文君归来。 蓝沐云终于更加着急了,无奈之下,一个人去了村长家里。 谁知村长昨晚并没有派人和许文君一起去捕猎,他对许文君去捕杀野猪,竟然是一无所知。 蓝沐云闻言后,眼泪快要落下:“大山叔,怎么会这样呢,万一我家相公出事,可怎么办啊?” 第11章 意外的收获 “文君媳妇,你也不要太着急,文君有捕杀野猪之心,我也深感敬佩,我这就召集年轻后生去盘龙山寻找。” 赵大山这几日也极为头疼,野猪横行,让他这个村长,也很是为难,在村民面前威信尽失。 蓝沐云见村长回答得爽快,也只能将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之后在村口等着,等村民进山寻找许文君的消息。 快到山脚下,突然听到了一处林子传来微弱的救命声。 众人全部奔了过去,只见林子里,瘦猴几人被绑在树上,上身光着,红包点点,重重叠叠,一个个好像熟透的小桃子。 村长平日里并不待见这几个人,但到底还是许家村的村民,并不能见死不救。 村长急忙让人解开身子,再问经过:“瘦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和许文君一起进山捕猎去了?” 瘦猴连连点头,泣不成声回答:“大山叔,我们正是和许文君一起捕猎,谁知道遇到了一伙山贼,他们掳走财物,将我们绑在了这里。” “那许文君呢?”赵大山又是急忙问道。 “他,他被山贼绑走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了。”瘦猴声泪俱下,大声哀嚎。 “不用找了,还是赶紧报官吧!”许海明见多识广,在一旁提出意见。 “报官有什么用,那些山贼占山为王多少年了,官府也不能奈何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赵大山长长叹气。 “村长,那我们还进山找吗?”一名后生问道。 “找,怎么不找,许家村有二百多个后生,能有几人有许文君这样的胆量,今生必须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大山斩钉截铁。 众村民,则是面面相觑。 一名后生眼尖,看到不远处,许文君正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肩上扛着一个奇怪的玩意。 赵大山带着众人迎了上去,许海明沉着脸道:“许文君,你小子进山捕杀野猪,怎么不跟众人说一声,山贼怎么又放你回来了?” “海明爷爷,我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只遇见了许多头野猪。”许文君怪怪的笑着,显得十分疲惫。 “瘦猴几个人说你被山贼掳走了呀?”赵大山惊讶道。 “什么瘦猴,我都没有见过他们?”许文君也是惊讶无比。 “瘦猴,张三,李四狗……” 赵大山回头,几乎一一喊到。 后生告诉赵大山,瘦猴几个人早已经溜回了村子,不见了人影。 “既然人已经回来了,还是先回村再说了,许文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要不是你娘子去我家,我都不知道。” 赵大山小声抱怨着,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那么急干嘛,我捕杀了好几头野猪和一头猛虎,正好大家都在,帮我抬回去吧!”许文君又是爆出了金句。 “啥……” “啊……” “许大憨捕猎了多少年,是老猎人了都不是野猪的对手,别说是猛虎,你一人能够捕杀好几头野猪?” “你是被山贼吓傻了吧?” 众村民叽叽喳喳,一阵冷嘲热讽。 许文君面带微笑,淡淡道:“我能不能捕杀野猪,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之,以后有我在,就不担心野猪祸害村民。” “你就使劲吹吧?” “这些年,你在许家村干过一件正事没有?” “别听他胡说,都回去吧!” 众村民又是一阵喧哗,打算打道回府。 许海明却是拦住了大家,大声说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去看看究竟,说不定真的如他所说呢!” 许海明是村子里多年前的老秀才,威望也很高。 于是,大家跟在了许文君的身后,往山上而去,走了又是十几里地的样子,终于有人看到了地上死了一头野猪。 不仅仅如此,离这头野猪不远,六七头头野猪被并排着摆在一起,每头野猪额头都中了一只箭,且都是是要害之处。 更让人咂舌的是,一头吊睛大虫也被射死。 我滴天啊! 真的捕杀了野猪和猛虎,原来许文君并没有吹牛。 许文君前身本是特种兵,任何怪虫猛兽,他都不放在眼里,最关键的是,在古代打死老虎不犯法。 赵大山命众村民用绳子将野猪绑上,一行人抬着野猪和老虎,浩浩荡荡往许家村而来。 许家村村口,蓝沐云和一些老弱妇孺在翘首以盼,十之八九的人都在叹气,许文君此次见山捕猎,一定是九死一生。 正在他们焦急等待之时,瘦猴几个人从山上逃了下来。 每个人的脸被蚊子咬得跟猪头一样,只怕他们的老妈健在,也很难认出他们。 蓝沐云拉着瘦猴,询问许文君的情形:“猴哥,你从山上下来,可曾见到我家相公?” 瘦猴想到昨晚经历,料想这蓝沐云有人暗中保护,便是苦笑答道:“我们几个人遇到了山贼,许少爷被山贼掳走了。” 蓝沐云一个摇晃,不由得泪水盈盈:“我昨天劝他不要去,他就是不听,他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 “你还是回去吧,不要等了,就算山贼放了他,野猪也会咬死他的。”瘦猴扔下了一句话,和张三等人,匆匆离去。 蓝沐云内心十分失落,一切终于可以结束,可以回去跟妹妹说出实情,怎么自己无一丝兴奋之意呢? 众人纷纷劝慰蓝沐云,让她想开一些,毕竟还如此年轻,以后还要活着。 便在这时,却见村外盘龙山的方向,走来了一大群人,都是趾高气扬,最为神奇的是,许文君被众人抬着,跟大爷似的。 “相公回来了?”蓝沐云喃喃自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可不是,许文君不仅仅回来了,还是被村民当成英雄给抬回来的。 在许文君的后面,则是几头肥壮的野猪和一只猛虎,众村民气喘吁吁地抬着,那阵势,好像是大军凯旋而归。 赵大山简单地跟众人说明了情况,之后让众村民全部回到了村子。 至于猎物怎么处理,当然是由许文君拿主意了。 许文君看着那些猎物,略显疲倦道“大山叔,你让村民把野猪和大虫抬到镇上卖掉,留下两头野猪杀肉,分给众人吃了。” “你辛辛苦苦捕杀而来,就这么分给众人吃了?”赵大山极为费解。 “我浑浑噩噩这么多年,没有做个一件正事,从今以后,我要彻底脱胎换骨,你就看吧!”许文君说完,大步往家里而去。 许文君猎杀野猪,也靠了一些运气,刚好看见了大虫和群猪对峙,于是利用手里的神器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重头戏。 第12章 陛下,大事不好了 回到家,只见院子里,蓝沐云站在门口,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许文君拍拍身上的尘土,放下肩上的弓弩,一脸歉意道:“娘子,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我现在就跟你做早饭去。” “相公,野猪和大虫真的是你捕杀的吗?”蓝沐云问道,她身为女帝,朝中能人异士极多,也未必做到如此。 “娘子,那些野猪和大虫不是明摆着吗?”许文君走过来,轻轻地拥着蓝沐云。 “将它们拖到集市上差不多能够卖二百两银子,这一下子便还钱了家里和大憨嫂子家的欠债,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蓝沐云被许文君这么拥着,则是芳心大乱:“相公,你知不知道,奴家好担心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十分注意着自身的安全,让你担心,是我的过错。”许文君搂着蓝沐云,突然又有了想法。 “娘子,这几年,我没有跟你添几件新衣服,赶明我手头宽裕了,再和你到镇上裁缝铺定制几件。” “奴家不需要,你还是给自己多添置一些衣服,既然读了几年私塾,当考一个功名,才是正事。” 蓝沐云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便想试一试许文君是否有上进心。 “区区功名,对于我根本不在话下,我还是跟你做饭去吧!”许文君内心有愧,也想好好补偿娘子。 就在这时,马玲来到了家里,进屋就是跪倒:“文君兄弟,我听村长说了,你卖了猎物后,会替我家还债,嫂子谢谢你了。” 许文君急忙将马玲搀扶起来:“嫂子,你太客气了,当初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 马玲出了屋子,提进来一个竹篮:“嫂子知道你家里光景也不是很好,就做了早饭送过来,你昨晚累了一晚上,将就吃了。” “嫂子,这怎么行啊?”蓝沐云连忙拒绝。 “不吃,就是对嫂子见外了啊!”马玲执意道。 许文君收下了竹篮,马玲则是高高兴兴而去。 二人用过了早饭,许文君虽然睡意盎然,但看着美娇妻,又是心猿意马,起身关了大门,转身拥着蓝沐云。 “娘子,你昨晚没有睡好,不如再去歇息一会儿,等中午我再跟你做午饭吃。” “相公,还是不要了吧,大白天,你插着门干什么啊?”蓝沐云的心扑通通直跳,许文君不会又想那个事情了吧? “免得别人扰了我们二人清静,这么多年,我没有好好陪你几天,我现在会时时刻刻疼你,爱你的。” 许文君的眼里燃烧着火焰,拥着蓝沐云,便直接往卧房走去。 蓝沐云也不知道怎么的,想极力拒绝,却是开不了口,只是露出了几丝不悦。 许文君的心里,也是暗自窃喜,娘子肯定是一半儿含羞,一半儿怒,这是要半推半就了。 很快,二人便到了床边,许文君拥着蓝沐云马上就要倒在床上。 蓝沐云杏眼含嗔,轻声抱怨:“相公,刚刚吃了早饭,不宜再有大动作,这样对身体不好。” “娘子,你却不知道,吃过饭后,不也能马上睡觉,这样会容易积食,对脾胃有很大的伤害,再说了, 我会小心翼翼的,你只会有快乐,一点儿也不累的。”许文君好容易等到娘子身子干净,早想与之温存一番。 “相公,你昨晚累了一宿,应该好好休息,要不等,等到晚上再说。”蓝沐云搪塞着,只想拖延时间。 “娘子,我不累,都是早晚的事情,我真的等不及了。”许文君俯身,轻轻吻着蓝沐云的脸。 蓝沐云不知所措,浑身颤抖着:“相公,不要,不要……” 许文君深有体会,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于是马不停蹄,一边吻着蓝沐云,一边便想为她宽衣解带。 蓝沐云浑身娇软无,无力拒绝,这滋味说不清,道不明让蓝沐云欲罢不能:“相公,真的不要,奴家求你了,别人说很疼的。” “娘子,最初可能会很疼,但是到了后来,就是快乐了。”许文君并不着急,他要用小火慢慢熬好粥。 蓝沐云心里暗暗叫苦,难道保留了二十年的洁白之身,就要被许文君玷污。 关键她现在不是女帝蓝沐云,而是假扮了许文君的娘子蓝沐雨,眼看许文君动作越来越粗暴,蓝沐云便是泪流满面。 许文君一下子惊呆,急忙问道:“娘子,我,我,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 “相公,现在是白天,奴家真是不是很适应,要不等到晚上再说好吗?”蓝沐云假装楚楚可怜,却是巧妙婉拒。 当然到了晚上,她会再寻找一个理由推脱。 许文君用薄被子,盖在了蓝沐云的身上:“我会尊重你的,那我陪你好好说一会儿话了。” 果然,接下来,许文君很规矩,只是抱着蓝沐云,没有再动手动脚,不久,竟然是鼾声响起,许文君竟然睡着了。 这,这个许文君? 蓝沐云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许文君听到敲门声,翻身坐起:“是谁敲门?” “不会又是前来要债的吧?”蓝沐云小声嘀咕。 “你不要担心,不管是谁来了,我都会将他打发走的。”许文君起床,整理好衣衫,走出了屋子。 屋外,是许家村的大户张员外家的护院总管朱六,一个心狠手辣之徒。 “马总管,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许文君对朱六人品甚为了解,见到了他顿时是充满了反感。 “我家员外请你有事去一趟。”朱六冷冷答道,满脸不屑。 许文君暗自思忖,这个张员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平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那你先请一步,我随后就到。” 回到卧房,看见蓝沐云坐在床边,一脸温柔道:“娘子,我去张员外家有些事情,你就在家里等我回来。” 蓝沐云正想许文君离开,便是轻声回应:“相公,你只管去,我在家里没事的。” 等到许文君才离开不久,蓝沐云立刻悄悄喊进来周齐,只是还没有开口,周齐却跪在了地上。 “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13章 泣血文书 蓝沐云听得心惊胆战,却还是强作镇定:“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什么大事不好了?” “奴才接到八百里加急文书,是丞相费了千辛万苦才从大牢传出来的,陛下你看看就知道了。”周齐说着话,便开始解裤子。 “大胆……” 蓝沐云勃然大怒,周齐想羞辱自己吗? 周齐吓得慌忙跪下:“奴才为了以防万一,将文书书藏了起来,不是奴才对你不敬,实在是迫不得已。” “行了,不要啰嗦了,赶紧拿出来,万一许文君回来,就更加不好了。”蓝沐云冷斥,冷若冰霜。 “许文君若是回来了,奴才就谎称是来讨债的。”周齐起身,转身走到了另一边,他深知当面解衣,对陛下大为不敬。 哆哆嗦嗦取出了文书,之后穿好衣服,周齐转身才将文书递给了蓝沐云:“陛下,可能要大变天了,你要保重龙体啊!” 文书是一块黄锦缎。上面则是血泪斑斑的字迹:“圣上,这几日朝堂大变,公主被皇家众皇亲胁迫,如履薄冰。 微臣竭力阻止,也被软禁大牢,也不知道能否重见天日,现在朝中大权尽在蓝王爷之手,你的亲信,几乎全部下狱, 微臣请你暂时不要回京,微臣会静待时机除掉蓝王爷,不然不仅仅你,公主也可能会惨遭毒手,魏贤泣血跪拜。” 蓝沐云手里的文书不停抖着,不由得冷声呵斥:“蓝王爷太过欺人,寡人即刻回京,将他凌迟处死。” “陛下,惩治蓝王爷,也只能等待时机成熟,蓝公主在宫中虽然没有实权,但身为君主。蓝王爷并不敢加害她, 你现在只能在此暂避一段时日,等时局有变,再回到京城宫中,奴才也会尽力斡旋,还望陛下慎重。”周齐跪倒,声泪俱下。 周齐目前的身份,只是假扮成了许文君的一个债主,而真正的身份,却是京城宫中内务府一个总管。 蓝沐云出宫与妹妹身份互换,整个皇宫,并没有几个人知晓。 “你赶快离开这里,若无特殊情况,便不要来了,另外无论如何,也不要泄漏寡人行踪,寡人自有主张。” 蓝沐云心里哪有主张,只惟愿妹妹在宫中不为奸人所害,丞相魏贤能够惩奸除恶,反败为胜。 周齐退下之后,蓝沐云独坐卧房里,内心如同江涛翻滚,甚是后悔和妹妹互换身份,以至于落得如此尴尬境地。 便是这一刻,蓝沐云想起了许文君。 至少现在还有许文君贴心呵护,若不然…… 此刻,许文君又去了哪里呢? 原来,许文君被本村张员外家的护院家丁总管朱六请去了张家。 许文君平日里与张员外少有交集,今日张员外派朱六来请,肯定打着什么算盘,那张员外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不过张员外名声也不算太坏,每逢天灾之时,也会拿出一些粮食赈济灾民。 许文君和朱六来到张员外的府前,抬头看着两扇朱漆大门,不由得心生羡慕,不知道何日,他也能住上如此府宅。 许文君站在大门外,朱六先进去禀报。 一盏茶的工夫,朱六又是急匆匆跑出来:“许公子,我家员外有请。” 许文君心里一个嘀咕,被人尊敬之时,最多便是一个许少爷,忽闻许公子三个字,竟然也觉得很是受用。 “朱总管客气了,那便请带我进去了。” 许文君打着背手,迈着方步,跟着朱六的身后,此刻若是再有一把折扇在手,便和书生秀才无异了。 走入宅院,入眼的便是楼台亭榭,小桥流水。 许文君心里暗自惊叹,人生若是如此,也算没有白活。 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又是一道回廊,朱六回头道:“许公子,我家员外就在大厅内,你请先行。” 许文君跨入大厅,首先闻到的便是一阵墨汁的香味。 只见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手执毛笔,站在桌子后面,埋首写字,那样子,就算打雷,也未必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张员外,不知你让小生请来,有何指教。”许文君行至跟前,微微举拳行礼。 张员外放下手中狼毫,抬头看了过来,双目竟然射出了一道阴寒之光,不过,此光一闪即过,转瞬又是笑眯眯的样子。 “许公子,请坐,请坐,来人,快跟许公子上茶,怎地能够如此怠慢?” 张员外名叫张振才,原本不是许家村人,大约二十年前,才带着所有家眷落户许家村,之后大兴土木,购买良田。 转眼二十年过去,张家在许家村成为了最富庶的大户,就算是镇上的黄员外,见了他也会客客气气,称兄道弟。 至于张振才的来路,无人知晓,尤其是近几年更是风生水起,却少有人敢去打听。 许文君坐下,立刻有下人恭恭敬敬奉上上等乌龙茶:“张员外,你太客气了,反而让小生受宠若惊。” “许公子才是真正客气,张某看你也是满腹经纶之人,便是平添几丝爱慕,张某在此写了一副对子,你看看如何?” 张振才原本有些才学,近些年来也是潜心书法,于是想在许文君的面前卖弄,卖弄。 许文君放下茶杯,走到了桌边,但见得一副对子,跃入眼帘:“登门皆是风云客,呼童时展旧藏书。” 许文君则是暗暗吃惊,看来这张员外也绝非徒有其表,只不过书法还是稍欠火候,饶是如此,却还是曲意恭维。 “张员外盈联对仗工整,笔力深厚,小生着实敬佩不已……” “哈哈哈,人生难得一知己,张某也觉欠些火候,不过承蒙许公子夸奖,也是倍感荣幸。”制造出闻言,则是放声大笑。 “张员外,还是进入主题吧,小生家里琐事极多,不宜耽搁太久。”许文君话锋一转,便是进入主题。 “唉……” 张振才尚未开口,便是一声长叹。 许文君不免暗暗骂道,这张员外妻妾成群,家财万贯,日子过成了春风杨柳,如神仙一般,却仍感不足。 “张员外,你何故长叹?” “张某现在家有良田千倾,只因为地域太广,不好管理,近些年盘龙山深处经常有野猪和大虫横行,伤人性命祸害庄稼, 若是虎患成灾伤人,野猪再糟蹋庄稼,不仅仅只是张某家受损,那些佃农百姓也恐难度日。”张振才眉头紧锁,脸色黯然。 第14章 周瑜打黄盖 许文君故意露出惊讶之色:“张员外,小生也有耳闻,听说这老虎比野猪还要凶戾,伤人事件,也是时有发生。” “可不是,今日张某请你来,便是想跟你商议此事,看看能否有解决方案。”张振才站起,拱手,行礼。 “张员外请坐,只是小生不过是落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若是问我,我也无力回天啊!”许文君一开口,便是封住退路。 “许公子,你太过谦虚了,张某听说了,你制造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捕猎神器,用此捕杀野猪和猛虎,堪称一绝。” 张振才露出兴奋之色,双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都是村民传言,小生面对野猪尚且吃力,若是遇到猛虎则更是无能为力。”许文君连声摆手,打算起身离去。 “许公子,你莫要心急,张某请你,只是想跟你商议,你若能够批量生产这些神器,张某愿意花高价购买。” 张振才见许文君已有去意,只得极力挽留。 “张员外,万万使不得,这种利器杀伤力太大,小生觉得批量生产实在不妥。”许文君张口拒绝,不假思索。 “许公子,也不为别的,你该替广大百姓生计想想,野猪和猛虎横行,长此以往,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遭无辜。” 张振才声音哽咽,声情并茂。 “张某愿意花高价购买,绝非因为一己私利,而是替四里八乡的百姓着想,还请许公子能够答应,救百姓出水火。” 许文君凝住眉头,半晌才叹气道:“若真是如此,小生该考虑一下,不过此利器极为复杂,需要不少银子啊!”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许公子能够答应,多少小生都愿意拿出来。”张振才见许文君有些口气,便是连连补充。 “那我就跟你算算,免得你心有疑惑。”许文君当着张振才的面,掰着手指头,好似在背诵乘法口诀。 “一五得五,二五得十,三五一十五……” “许公子只管细细算来,张某听着。”张振才生怕许文君反悔。 “张员外,我粗略算了一下,一件利器成本至少五十两银子,且不包括人工在里面。”许文君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什么,一件五十两,你怎么不直接去抢?”朱六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文君嗤之以鼻。 “周瑜,黄盖?”朱六一脸懵逼。 “休要管周瑜黄盖是谁,还是先听许公子把话说完。”张振才怒斥,眼看要到手的买卖,他不想弄砸了。 “张员外,这乍一听,五十两是很贵的,但你可曾想过,捕杀十几头野猪差不多可以回本,若是遇到一只大虫则…… 还有就是,深山中常有山贼骚扰百姓,估计你也很头疼,若有利器在手,你还有何畏惧的?”许文君拧眉沉吟。 “员外,小人觉得不是很靠谱……” 朱六感觉许文君挖了一个坑,想让主子往里面跳。 “你觉得有什么用,我觉得行就行,许公子,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答应就是,不过这一次,需要一百件。” 张振才带着几丝虔诚,也带有几丝得意之色。 许文君不淡定了,一百件利器,就是五千两银子,除去了成本和人工,利润也是相当可观,这张员外? “张员外,你为何突然要这么多利器?” “实不相瞒,张某想成立一个乡邻护卫队,届时不仅仅能够保护四乡八里的百姓,还能有力地克制山贼。” 张振才的解释,可谓是完美无瑕。 许文君竟然也些许感动,一脸真诚道:“既然如此,小生便不算人工成本,只当是为老百姓帮忙了。” “朱六,还不去账房,让账房主簿拿出银票来?”张振才担心许文君反悔,便要做到快刀斩乱麻。 许文君接过银票,揣入怀里。 张振才则是沉声叮嘱:“许公子,我已经将银两系数给你了,不知不需要多少时日,将利器制造出来。” “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你只管到时去取就是,小生却不会耽误太久。”许文君拱手,信誓旦旦。 许文君来张员外一趟,原是空手而来,却是满载而归。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镇上,一百张弓弩所需原材料颇多,若不提前跟各店家商铺愉悦,恐怕材料很难周全。 从镇上回来,许文君则是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没想到,出去便是一天,许文君想到将娘子一人留在家中,也是深感不安。 “娘子。”许文君推开门,一步踏入。 灯下,蓝沐云正在缝衣服,抬起头竟然是泪眼迷离。 “娘子,你这又是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我家的光景,一定会大有改善。”许文君见娘子缝步衣服,则是心生感动。 “村长将银两送来了,还送来了野猪肉,大憨嫂子的欠债还了,家里的也还了。”蓝沐云小声答道。 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蓝沐云竟然是忧心忡忡,泪流满面。 “娘子,你到底怎么了啊?”许文君离开家便是一天时间,并不知道娘子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为你出气。” “没有,奴家只是心里高兴。”蓝沐云低声应允。 只是她心里,哪里高兴得起来。 才离开皇宫几日,皇宫便发生重大变故,妹妹生性软弱,还不是任由蓝家那些权贵等人摆布。 若是妹妹不说出实情还好,一旦说出,只怕姊妹二人性命均会不保,江山社稷也会为之动荡。 “对对,是应该高兴,我现在有钱了,会让你过上最富裕的生活的。”许文君心里还是纳闷,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蓝沐云本来在灯下,为许文君用针线缝补一件长褂子。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打算安于现状,静待时机,谁知心不在焉,将针尖扎入手指,便是哎呀一声。 许文君见状,急忙蹲下,将蓝沐云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娘子,衣服破了,就做新的,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蓝沐云身子一软,靠在了许文君的身上:“相公,日子还是需要节俭的。”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跟你做饭吃。”许文君心里温暖无比,有娇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15章 让奴家自己来 “奴家不饿。”蓝沐云轻声回答。 她哪里是不饿,而是想到宫中之事,便会如芒在背。 “那怎么行,我现在不缺钱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你饿着,你看这是什么?”许文君将银票拿出,递给了蓝沐云。 一共四张,每张便是一千两。 那另外一张银票,许文君则是用来做了购买原材料的费用,付给了几个商铺的老板。 蓝沐云身为女帝,见过了太多金银财宝,此刻见到四张银票,也是意外不已:“相公,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银票。” “你忘了吗,我上午去了张员外家里,跟张员外谈妥了一笔买卖,以后我还能够挣到更多的银子。” 许文君一动情,便将蓝沐云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让蓝沐云意乱情迷,她真想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只是想到皇宫的妹妹,又是黯然神伤。 “相公,奴家早就听说张员外很凶狠,他没有为难你吧?”蓝沐云强打着精神,搪塞着许文君。 “他哪里敢,娘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你等我,我去跟你做饭,不要太紧张了”许文君柔声安慰。 扶着娘子坐下,许文君进了厨房。 不久之后,许文君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汤:“娘子,这是用野猪的里脊肉做的,你趁热吃了。” “相公,我真的不想吃,可能是昨天吃得太饱了。”蓝沐云山珍海味吃尽,哪里会在意是什么汤。 关键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胃口。 “那你勉强吃一点,我去跟你烧水,天气热,你也出了不少汗,泡一个热水澡解乏。”许文君站起,转身离去。 蓝沐云担心许文君回来,又要督促她喝汤,于是起身端着碗,打开了后门,将碗里的瘦肉汤倒去了一大半,才走进来。 不过勉勉强强喝了几小口,蓝沐云再无心思喝下去。 许文君在厨房里面,边烧水,边喝汤,心里畅快至极,今晚应该能够给娘子好好温存一番。 每每想到娘子柔美的身段,许文君内心顿时便是蠢蠢欲动。 汤喝饱了,水也烧热了。 许文君这才去了堂屋,看到桌上的汤,蓝沐云吃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点,许文君便笑着道。 “我做的汤,味道不错吧,只要你想喝,我以后天天跟你做。” “相公,你要是这样,奴家会被你宠坏的。”蓝沐云假戏真做,只是她实在想不出,妹妹以前怎么会过得那么凄惨。 “我把你娶回来,就是用来宠爱的,你说什么呢?”许文君说这话,脸有些发红,之前的他,的确是缺德带冒烟。 蓝沐云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许文君收了碗,送到了厨房,回来时,已经提来满满两桶热书:“娘子,你今晚好好泡一泡澡,会很惬意的。” 关了大门,许文君将热水倒在了一个大浴桶里面,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娘子,快过来吧,你先泡着,水凉了,我再续热水。” 蓝沐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又是要当着许文君宽衣解带吗? 许文君看出端倪,连忙说道:“要不这样,我转过身去,你先脱衣服,等你泡上了,我再回头。” 若是之前,蓝沐云还有底气回绝,可是现在,她一点底气也没有。 周齐在一天时间内,连连来了几回,因为他是债主身份,也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 蓝沐云从周齐的周齐的嘴中得知,现在朝廷动荡不安,他很有可能性命不保,若是不能回来,让蓝沐云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周齐果然没有回来,如果不出意外,周齐可能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娘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许文君看到娘子脸带忧郁之色,便是轻声问道。 “我怕……” 蓝沐云怕朝廷动荡,忠臣被害,百姓遭殃。 许文君却是会错了意思,连连道:“娘子,你不用怕的,我一定会很温柔的,你我是夫妻,本该……” “你转过身去吧!”蓝沐云咬咬牙,轻声回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原来娘子还是害羞? 许文君转过身去,不去看蓝沐云宽衣解带。 随着水哗哗的响着,蓝沐云才轻启朱唇:“相公,你可以转身了。” 许文君转身,蓝沐云已经将自己完全浸泡在了热水里面,这水暖暖的,她好像被掏空了身子一般,有点虚脱。 许文君走过去,看到蓝沐云如此,心生怜悯:“娘子,我之前对你疏于照顾,实在是我的错。” “相公,你没有错,我是在想,你今天去了张员外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家该怎么办?” 许文君现在是蓝沐云最大的依靠,将来则是妹妹的寄托,所以蓝沐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 “那么凶恶的野猪和大虫,我都不怕,我还怕张员外吗?”许文君不以为然,露出几丝得意。 “我听大憨嫂子说,张员外家的家丁比野猪大虫都凶恶,没有村民不怕的。”蓝沐云还是一脸愁云。 许文君拿着澡巾,走到了浴桶边:“你这是多虑了,张员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来帮你搓背吧!” “相公,你是男人,不应该做这些的,别人会笑话你的。”蓝沐云心里哆嗦。 “我是你的男人,跟你搓背,又能够怎么地,我就要跟你搓背。”许文君拖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蓝沐云的后面。 之后,将手放在了蓝沐云的后背上,用澡巾轻轻揉搓。 许文君暗暗骂着当初原身放着如此小娇妻不管,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奶奶的,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蓝沐云也被别人搓过背,不过都是宫女。 她们的手柔嫩无比,不像许文君的手掌孔武,有力。 许文君认真搓背,软语温存,蓝沐云感到有些愧疚:“相公,你还是不要为我搓背了,让奴家自己来。” 第16章 弥天大谎 许文君沉浸在一种助人为乐的喜悦中,内心充盈无比:“娘子,我以后会天天为你搓背的,我不宠你谁宠你。” 许文君的话,暖如三月春风。 中医讲,经常泡浴,能够通经活络,使人血液流淌欢畅,新陈代谢加快。 蓝沐云在许文君的眼里看到了其他的内容,她虽然未经人事,但毕竟成年,有些事情其实也是无师自通。 不行,我是女帝,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毁在许文君的手里。 蓝沐云担心许文君之后会继续厮磨下去,便强作镇定轻声道:“相公,奴家想要如厕。” 如厕其实也是大事,许文君不敢大意,于是其实,擦擦额头汗水:“娘子,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蓝沐云回头,娇嗔一声:“相公,你在这里,奴家怎么好起来?” 唉哟,看来娘子是真害羞了,许文君站起,转过身去:“娘子,你擦了身子,把衣服穿上吧!” 蓝沐云不用许文君催促,早已经从浴桶里出来,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匆匆出了卧房。 茅厕在后院,虽然简陋,却还很干净,也是因之前许文君经常不在家留宿,茅厕只是蓝沐云的妹妹一人在用。 蓝沐云在茅厕里蹲了好久,双手捂着心口,一颗心仍然扑通通直跳。 前两日谎称来了例假,勉勉强强骗过了许文君,今晚又该如何跟他解释,又如何能够蒙混过关? 蓝沐云为此苦恼不已,许文君却站在茅厕外面,小声询问:“娘子,你好了吗,怎么这么久,没有事吧?” “相公,奴家没事,只是小腹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一些。”蓝沐云只好撒了一个谎。 她实在不知道,一会儿和许文君同床共枕,许文君若是执意求欢,她该如何拒绝。 外面的许文君则是连拍了几下脑袋:“娘子,是我大意了,野猪肉性热,你身子虚,不宜一下子吃太多。” 蓝沐云真心没有吃一点点,听得许文君为此内疚,只得应道:“相公,奴家没事,马上就好,你先进去洗一洗。” 许文君听到心花怒放,娘子让他去洗一洗,看来今晚能够巫山云雨,共赴瑶台了。 许文君重新打了热水,也是认认真真地将身子擦拭了一边,今日一天他走了不少路程,出了一身臭汗。 刚刚洗完,蓝沐云从外面进来,情绪并不是很高。 许文君不觉有些诧异:“娘子,你到底怎么了啊?” 蓝沐云也不答话,直接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内心是如何翻江倒海,堂堂女帝,只因为心疼妹妹,才滋生了试探妹夫的想法。 谁知她父皇的几个堂兄弟竟然肆意弄权,将朝堂弄得人心惶惶,不成样子。 许文君洗过之后,回到了床边,刚要吹灭蜡烛,蓝沐云突然翻身起来,跪在了许文君的面前,泪如雨下。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呀?”许文君手足无措。 “相公,奴家对不起你,你把奴家休了吧!”蓝沐云则是继续装出眼泪飞溅,雨打梨花模样。 “休要胡说,想当初我在落魄之时,若不是你养父和你娘周济,也不知道我死了几回,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闻听此言,许文君心里一疼。 “相公,奴家一直有一事瞒着你,今日便跟你直言了,你若是觉得委屈,就将奴家休了,奴家不敢有任何怨言。” 蓝沐云抬眼看着许文君,字字句句也是小心翼翼。 “娘子,你把你相公看成什么人了,自古便有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若如此,岂不成了白眼狼?” 许文君不免有些愠怒,今日娘子这是搭错了哪根神经? “相公,我若说出事情,你可不要难过,更不要生气?”蓝沐云止住眼泪,轻声哀求。 “你说嘛,我不会难过,更不会生气的。”许文君自觉欠娘子太多,即便娘子有什么错,也会一笔带过。 “奴家自幼得了一种病,到了十二三岁才察觉,奴家是石女,这辈子注定,不能与你有夫妻之实。” 蓝沐云哆哆嗦嗦,期期艾艾道出了原委。 不过,这并不是原委,是蓝沐云在茅厕里想来好久,才想出能够保全自己清白之身的笨拙办法。 许文君突然好似五雷轰顶,泰山崩塌,怔怔地看着蓝沐云:“娘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奴家也不知道,所以奴家才跟你说,让你把奴家休了,再另娶一房妻室,实在不行,奴家给你做婢女,侍奉你终身。” 蓝沐云想到了,既然已经撒下了弥天大谎,也只好继续编织谎言。 “难怪,如此?”许文君喃喃自语,呆若木鸡。 想到了前身那个废物一直未和娘子同房,却只去外面寻花问柳,莫非他知道了娘子是石女? “相公,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家?”看到许文君这个样子,蓝沐云心里竟然也是莫名的烦恼。 谁知许文君却是回头安慰蓝沐云:“娘子,没事,你这只是一种疾病,我略懂一些医术,一定能够为你治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蓝沐云甚感出乎意料。 其实她早听过这样的病症,后来那些得病的女子因为遭人唾弃,要么削发做了尼姑,要么是跳了河,寻了短见。 “你相信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了,不要想太多,早些休息,明日我还有很多事情。”许文君心中的火焰彻底熄灭。 如此美丽的小娇妻,居然是石女? 毕竟许文君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见多识广,他并不觉得娘子的病是不治之症,相信会能够治愈的。 两个人脱去外衣,均是仰面躺着,看着帐顶发呆。 越是这样,许文君心里越是难受,有美妻再侧,却不能恩爱。 蓝沐云感觉到了许文君的不安,轻轻地转身,拍了拍许文君:“相公,你朝外面睡,奴家抱着你。” 许文君翻身朝外,慢慢收心,蓝沐云侧过了身子,轻轻地抱住许文君…… 第17章 此事不怪你 许文君内心十分低落,偶尔会轻声叹气。 见是如此,蓝沐云虽然在暗暗庆幸,却还是愧疚不安:“相公,你要是心里难受,奴家跟你讲故事。” 许文君并不想给娘子太多压力,轻声道:“娘子,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真的没事,你安心睡吧!” 许文君虽然是心猿意马,但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再者,明日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许文君也不敢太过马虎,大意。 渐渐地,许文君睡着了,睡得异常安稳。 他身后的蓝沐云,反而却是久久难眠,她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对许文君太残忍了一些。 只是想到了江山社稷,妹妹此刻还在宫中,被几位叔叔掌握在手中,蓝沐云的心便如钢铁一般,发誓一定要铲除异己。 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沐云才慢慢地睡着,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她醒来之后,翻身,许文君已经不在床上。 院子里,竟然是噼噼啪啪一阵的响声,蓝沐云能够感觉到,外面的声音在刻意压制着,只为尽量不造成太大的动静。 声音停下之后不久,许文君从外面进来,脸上淌着汗水:“娘子,快起来吃饭,一会儿我该要忙活去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蓝沐云仍然有些愧疚:“相公,不是说好了,以后奴家来伺候你吗,况且奴家。” “娘子,这样的话,你以后就不要说了,我既然娶了你,你一辈子就是我的宝。”许文君淡淡道。 “相公。”蓝沐云声音哽咽。 “好了,你又不是得了绝症,我会想方设法跟你治好的。”许文君转身出屋,去厨房端饭菜去了。 许文君心里也有想法,也有失望,只是想到娘子年纪轻轻,一直在默默承受打击,他是男人,更应该体谅娘子的苦衷。 二人吃了早饭,蓝沐云和许文君到了院子里面。 院里里有堆积如山的原材料,都是一大早镇上的那些商家送过来的,什么样木头,铁器,橡胶,绳子,应有尽有。 “相公,你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蓝沐云凝住眉头,这一堆堆材料,很多她从来也没有见过。 “这些都是打造捕猎神器的必备材料,一会儿我还有找大山叔召集一些年轻后生过来帮忙,往后几天,家里就热闹了。” 许文君看着这些材料,露出几丝得意之色。 二人说着话,正欲出门,却看见院门外,瘦猴带着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朝这边走了过去。 瘦猴几人,前天晚上被绑在林间,喂饱了蚊子,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休息,身子早已经还原。 她心里始终觉很诧异,那晚到底是谁将他们装入了麻袋。所以想来许文君家谈究竟,或者可以找机会敲诈许文君一番。 许文君看到瘦猴几人,心里顿时来了气:“瘦猴,这一大早的,你鬼鬼祟祟来干什么?” 瘦猴也不答话,只是径直往院里走去,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各种材料,小眼珠则是滋溜溜直转。 “许少爷,你好像是发财了,怎么把兄弟给忘了啊?” “什么意思?”许文君自从经过穿越之后,早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与瘦猴这样的混混划清界线。 “许少爷,你真的不打算带兄弟几个人混吗?”瘦猴怒气冲冲,眼里戾气十足。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文君暗暗握紧了拳头。 “也不想干什么,你继续带着兄弟混,也赚一些银子花花,若是不给这个情面,我会让你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瘦猴带着几丝威胁,不过,他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手下有几个兄弟,能够仗着人多势众,整一整许文君。 许文君正欲答话,外面又走进来了一人,后面还跟着几名家丁。 还未等许文君发话,此人便走到了他的面前:“许公子,你可安好,在下特意来看看你的。” 瘦猴看了过去,这不是张家护院朱六吗,不由得冷笑一声:“朱六,这是哪门子的许公子,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你在这里作甚?”朱六不屑问道。 “听说许少爷接了一笔买卖,我也想来混口饭吃,谁知道许少爷不识抬举,那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他不给我饭吃,也别想好好干活。”瘦猴仗着自己跟镇上黄员外攀上了关系,便是不可一世。 “瘦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许公子现在是在为我家主子张员外打造捕猎神器,你若耽误了时日,提防你的皮。” 朱六本来是仗势欺人的泼皮,自然不会容忍瘦猴在此撒野。 “你奶奶个腿,你不也是一个奴才吗,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瘦猴也不是怂角,举起拳头,就是破口大骂。 朱六拍了拍巴掌,那些家丁便跟饿狼似的扑了上来,对着瘦猴等人,便是好一顿拳打脚踢。 “朱六,你大爷的,你凭什么打老子?”瘦猴被按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瘦猴,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让许公子没法顺利完成手上的事情,那我便直接废了你,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去!” 朱六走过去,对着瘦猴猛踹了几脚。 瘦猴口吐白沫,不住的哀嚎:“六爷,你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滚……” 朱六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瘦猴从院门滚了出去,带着几个兄弟,抱头鼠窜。 等到消停下来,朱六才走到许文君的面前:“许公子,让你见笑了,以后若有谁再敢为难你,你只需要知会一声。” “六爷豪爽,在下佩服。”许文君拱手,谢过。 朱六在以前,从来未拿正眼看过许文君,自从昨日一别,才对许文君刮目相看:“许公子,以后还需你多多关照, 你跟我家主子,都是才学过人,以后难免会有很多接触,还请以后在我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区区小事,不足为虑,六爷你客气了,不知道你所为何事而来?”许文君淡然一笑。 “主子还是担心有人捣乱,所以才让在下来看看,确保许公子能够顺顺利利,完成所有捕猎神器的打造。” 朱六满脸谄媚,尽是讨好之色。 第18章 巧妙法子 朱六走后,蓝沐云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便轻声问道:“相公,刚才朱六等人暴打瘦猴几人,你怎么不劝劝?” 蓝沐云此刻虽然没有管朝廷之事,但想到瘦猴也是大夏子民,不至于罪不可赦,她还是心生怜悯。 “教训一下也就罢了,奴家觉得还是残忍了一些。” “娘子你忘了这个瘦猴以前经常想打你的主意了,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狠,看他以后还敢胡作非为?” 许文君不以为然,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打人,却仍然很是解气。 蓝沐云对许文君充满崇拜之情,则是柔声道:“相公,你以后遇到瘦猴他们尽量小心,打不过就跑,不要吃眼前亏。” “知道了,我还要去大山叔家里,这一百张利器,若是人手不够,也是很难完成。”许文君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吃饭,我打算请马玲嫂子来家里帮忙做饭,也能让她赚一些银两,贴补家用。” “相公想得周到,那你快去吧,奴家把家里稍微收拾一下。”蓝沐云小声催促,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半个时辰之后,许文君家的院子里便热闹了起来。 男男女女,二十几人,其他不乏各种工匠。 村长赵大山在一旁当监工,许文君则是拿出图纸,按照图纸,讲解给众工匠听。 此时正是农闲时节,来帮助许文君干活,每人一天有得五两银子赚,众人也是铆足的劲头,唯恐落后。 若是按照这个进度,根本不需要用十天半月,估计七天就能顺利完工。 果然七天后,顺利完工,张振才派了朱六前来,将所有弓箭拉了回去,朱六临行时,仍然是激动不已。 “许公子,你果然是能干之人,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你愿意,以后还能够长期合作。” “那就烦请你回去转告张员外,就说我记下了。”许文君也乐得赚如此轻松的银子,当然也可以让村民有得钱赚。 “许公子,我家员外还有一句话想问你,那日你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仅仅是张振才,关于这两个人,朱六也十分好奇。 许文君呵呵一笑:“他们是野史上的两个人物,改日我登门时,再细细言说。” 朱六一脸懵逼,悻悻而去,谁让自己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呢? 竣工之日,许文君自然是要大摆筵席,款待众村民的帮忙。 谁知,有好几人在用砂石搓手,甚至破了皮,流出了血还不肯停手。 许文君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文君啊,我们干了三天的活,着实挣到了银子,可是手上,身上全部粘上了桐油什么的,想洗都洗不掉。” “可不是,衣服废了不说,这桐油粘在手上,跟狗皮膏药一样,洗不掉,还痒得厉害,用石子蹭稍微好一点。” “又要苦了我家娘子了,身上的衣服哪里是穿破的,完全是搓破的。” “要不这样,我再每人加五两银子,你们回去再买新的,就算我赔给大家的了。”许文君也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衣服难洗,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一个村民连忙解释。 “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大家只管吃好喝好,然后回去搂着媳妇好好睡觉,辛苦了几天,也该歇歇了。” 许文君心里有一个构想,既然如此,何不制造出洗衣服的好东西,让村民得到便利,当然也是生财有道的好法子。 “那我没有媳妇呢?” “回去搂着你家母猪睡觉。” 众村民又是一阵嬉闹,好不快活。 待到众人离开,天色向晚。 许文君进屋,对蓝沐云轻声道:“娘子,我出去有点事情,得一会儿才回来,你要是困了,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相公,你又要去哪里啊?”蓝沐云弱弱问道。 “我又找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只要好好把握,不仅仅只是我家,以后许家村的人,都能够富裕起来。” 许文君并没有说出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只是留下了一个悬念。 “相公,发财固然是好,但千万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蓝沐云眉头微蹙,小声劝慰。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合法公民,为非作歹的事情,到我这里,都会绕道而行。”许文君笑呵呵答道。 离开了家,许文君披着夕阳,往村外走去。 许家村还真是风水宝地,后面靠山,前面有小河。 小河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每日晌午时分,小河边的石阶上,全是村里洗衣服的女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许文君便是要到河边去,他早发现了,河边的林子里长着许多皂荚树。 皂荚加上石灰等碱性物质,可以制作洗衣服的肥皂,若是再加上一些香料,则是香气沁人的香皂。 大夏时期,百姓并不知道皂荚的妙用,每每皂荚成熟后,只是在树上枯死,再落下烂掉。 许文君来自现代文明社会,对制造肥皂的过程了如指掌,最基本的还是石灰石,烧碱,以及油脂。 不过油脂代价太大,所以他才想到了就地取材,用皂荚树的皂荚替代。 许文君走向了树林,抬头看向了那些皂荚树,上面挂满了皂荚,可叹这大好的资源浪费了,实在是可惜至极。 他如同猿猴一般,窜到了树上,双手嗖嗖嗖扫了出去,只见那些皂荚刷刷刷只往下落,片刻功夫,便是落了一地。 许文君拿出了准备好的袋子,装满后背上后就忙回到家里,看见娘子站在院门口,探着身子向外面看着。 看到许文君背着鼓鼓囊囊一条袋子,全身脏兮兮,蓝沐云不觉皱起了眉头:“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好东西,我发现好东西了,以后那帮爷们就不会抱怨自家的衣服很难清洗了。”许文君乐呵呵答道。 二个人进了屋,许文君袋子里的皂荚全部倒了出来,再看看自己一身狼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惭愧,实在是惭愧得很,呵呵呵……” 第19章 横空出世 蓝沐云认识这些东西,村子前河边有这种树,树上长着镰刀似的果子,没有什么用途:“相公,你出去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娘子,你别小看了这些东西,那可是制造肥皂,香皂的好原料。”许文君一不小心,一连说出了两个新名词。 “什么是肥皂和香皂?”蓝沐云自然也是不懂。 “等我制造出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这东西不仅仅省力,还有一股自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许文君不免有些得意,若是在大夏制出了香皂,便可堪称为世界第一等,说不定还会列为四大发明之一。 蓝沐云重新找来了干净的衣服,让许文君换了。 许文君根本闲不下来,他要连夜制出肥皂,让娘子成为分享他的成果的第一人。 找来一个石碾槽,这玩意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许文君将所有的皂荚一股脑儿全部倒入了里面,然后滚动小碾子。 之后,将皂荚里面的汁液全部碾压出来。 这种汁液,散发着一种青涩的气味,并不是很好闻。 许文君又弄来了一些鲜花,将鲜花的汁液也掺入了进去,加了一些面碱熟石灰,之后把调制好的汁液舀起来,装入铁盆里面。 接下来,许文君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把盆子置于火上,慢慢烘烤。 许文君待到汁液变为稠状,最后拿来了一个铁板,铁板上面被隔成了好几个一般大的方格子。 许文君小心翼翼将稠汁盛入方格子里面,之后在放在火堆上慢慢烘烤。 渐渐地,院子里,有一股清香的气息弥漫开来…… 随着水分的挥发,方格子里的稠汁也开始慢慢地定型,像一块块小小的方砖,看上去晶莹剔透,好似璞玉一般。 之后,在用凉水继续冷却,大约又是半个时辰,许文君所制作的几块香皂横空出世。 许文君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笑着对娘子说道:“娘子,我成功了,以后洗衣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相公,这是什么呀,看上去怎么怪怪的?”蓝沐云从小享尽荣华富贵,也没有见过这东西,便小声问道。 “这就是香皂啊,不仅仅可以洗衣服,还能够洗澡洗头呢!”许文君拿起来一块,放在了手掌里。 “相公,你是在哄奴家吧,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蓝沐云没有见过,自然也会产生质疑。 她在宫中的衣服,大多是用碱水加草木灰清洗,之后用米汤浆一遍,穿在身上,其实并不是很贴身。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许文君要用事实说话。 拿来刚才的那件衣服,故意擦上铁锈,桐油等赃物。 蓝沐云伸长了舌头,连呼道:“相公,你这是干什么啊,衣服这样一弄,岂不是完全报废了。” 许文君也不解释,而是提来了凉水和温水。 用温水搓洗,再用凉水洗涮。 还真是神奇了,一件衣服抖开后,竟然是洁净如新,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娘子,你现在相信了吧,这样的香皂妙处多着呢,以后我还用建一处作坊,打算批量生产。” 许文君晾好了衣服,走到了娘子的面前。 “相公,你生产那么多香皂,用得完吗?”蓝沐云小声问道。 许文君在后面将蓝沐云搂住,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娘子,我说过,让你过上最富足的生活,肯定不会食言, 这些香皂,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一定能够卖出好价钱的。” 许文君自从穿越过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商机,想不发财难。 蓝沐云被许文君在后面抱着,顿时浑身无力,她并不懂什么是荷尔蒙,但能够感受浓浓的男子阳刚之气。 “相公,还是进去吧,这样在外面,小心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了,你是我的娘子,还怕谁吃醋不成?”许文君心里的那股火,竟然瞬间燃烧起来。 他也知道,娘子现在这身子,根本不能跟自己恩爱,也只能努力克制。 “相公,还是进去歇息吧,这几天你也很累的,奴家对不起你。”蓝沐云声音软软的,力气全无。 许文君松开了娘子,将火堆弄灭,几块香皂也拿了进去。 之后,许文君为自己打了水,在卧房里泡浴,顺便检验一下,亲手制出的香皂,是否亲肤。 蓝沐云走到许文君的身后,轻声道:“相公,你为奴家搓过背,奴家也为你搓搓吧!” 许文君也乐得有这个享受,连忙点头答应:“只是那样,太辛苦你了。” “你待奴家这么好,奴家却不能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为你搓背,也是应该的。”蓝沐云手拿香皂,在许文君后背摩挲。 其实这一刻,蓝沐云内心十分矛盾。 她骗了许文君,许文君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反而对她还是那么温柔体贴,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真想永远和许文君在一起。 许文君洗净身子,站了起来。 蓝沐云暂时将心中的烦恼丢到了一边,跟许文君小声说着一些寻常家常,也会腼腆笑一笑。 许文君跟往常一样,抱着蓝沐云睡觉,却也没有做过太过越礼的动作。 蓝沐云内心矛盾至极,真想告诉许文君自己不是蓝沐雨的真相,但想到现在时局实在难以控制,也是黯然神伤。 许文君贴着蓝沐云耳边说道:“娘子,我会治好你的病的,我还要让你为我生儿子,你再忍忍。” 其实,这一刻,最受煎熬的,还是许文君。 明明是娇妻在侧,却不能…… “相公,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镇上楼子里,那里也有好女子的。”蓝沐云叹了一口气,她更想独善其身。 不过她很想试一试许文君的心意,总之,这几日许文君的行为,让她很是匪夷所思,出乎意料。 “不要胡说,我是你的相公,怎么会去沾惹烟花女子,以后相公我还打算考取功名,让你做极品夫人呢!” 大夏自古以来,都是以士农工商排列人之地位,所以许文君打算富裕之后,再考取功名,让娘子也跟着风光一把。 蓝沐云内心抑郁至极,为什么妹妹昔日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天意难违…… 第20章 趁虚而入 此日清晨,蓝沐云睡得正香,许文君已经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之后,再喊娘子起床吃饭。 “娘子,一会儿我去马玲嫂子家里,她人很能干,我想让她找来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我打算建作坊了。” 许文君夹着菜,送到了娘子的碗里,目光温柔地看着娘子。 “大憨哥走了好些天了,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也想帮帮她,孤儿寡母,也怪可怜的。” “相公,你做什么都行,不用问我的。”蓝沐云心里甚为感动。 “你也是家里的主人,我凡事也会跟你商量的,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再想主意。”许文君真诚无比。 “相公,你就去吧,你做什么,奴家都支持你。”蓝沐云知道,许文君是尊重自己,再者,他做的也是好事。 “那我一会就去了。”许文君情不自禁,抚摸着娘子的手。 “记着,以后什么粗活也不用你做,你只负责漂漂亮亮的,做我的娘子就是了。” 蓝沐云心尖儿发颤,这个许文君待人是体贴入微,之后朝夕相处,我该如何去面对,继续装下去吗? 吃完早饭,许文君带着两块香皂,急匆匆往马玲家里而去。 细算算,马玲的丈夫也死了月余,虽然家里没有了男人,却将家里收拾得极为干净,院子里,许小聪一个人在玩耍。 “小聪,你娘呢?”许文君轻声问道。 “俺娘去河边洗衣服了。”小聪抬头,看到许文君轻声答道。 许文君离开了马玲家,往河边走去,远远看见,马玲蹲在石阶上,用棒槌敲打衣服,旁边堆着一大堆衣服。 等马玲洗完衣服,许文君去了马玲家一趟,跟马玲说了制造香皂之事,并且当面演示了一番。 马玲看得是目瞪口呆,她经常为富人家浆洗衣服,弄得是身心疲惫,尤其是寒冬时日,一双手冻得通红。 谈妥了一切,马玲特意让儿子去打了酒,盛情款待了许文君。 许文君离开的时候,头还是昏沉沉的,虽然一切跟马玲谈妥,但接下来建造作坊也并非易事。 最起码要建造厂房,各种制造香皂小型的设备,每一项工作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文君便急匆匆往家里而去,打算先画一些图纸出来,再交给村长,帮他请能工巧匠。 许文君酒醉饭饱回到家里,看到娘子还在等着自己,连忙道:“娘子,我时间耽误久了一些,这就跟你做午饭去。” “相公,刚才朱六领着张员外来了,还带来了许多酒菜,奴家说你不在家,将他们打发走了。” 蓝沐云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蓝沐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张员外来了,她并没有丝毫的惧怕。 许文君却是惊得打了一个寒颤:“张员外他们来干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张员外客气着呢,打算请你去他家喝酒,说想让你再为他打造一些捕猎神器。”蓝沐雨轻声答道,柔情款款。 “酒菜奴家替你留着,要不现在跟你拿出来?” 许文君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马玲家的儿子,异常激动:“娘子,我打算去镇上抓药回来,为你调养身子 还有就是,我与几个店家的银钱还没有结清,今晚打算去了结了,做人需要言而有信才对。” “相公,讲诚信很重要,不过奴家的身子好好的,不需要再花钱抓药。”蓝沐云脸红如霞。 “我,我是想你为我生一个儿子。”许文君本来就喝了酒,现在看到娘子如此娇媚,便是来了兴致。 一伸手,拉过娘子,将娘子抱住了,便想求欢:“你不知道,马玲嫂子家的许聪的多么的活泼可爱?” 蓝沐云没想到许文君如此性急,顿时脸色一沉:“相公,你要是不在意奴家的痛楚,那你就来了,大不了一死。” 许文君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坐起:“娘子,对不起,我喝了一点酒,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 蓝沐云随之也坐了了起来,也想支开许文君:“相公,都是奴家不好,那你去镇上,奴家也惟愿身子早点好起来。” “我只是诧异,张员外要那么多捕猎神器干什么,现在盘龙山的野猪也少多了?”许文君皱起了眉头,转移了话题。 “管他干嘛,只要有银子赚就好。”蓝沐云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她也希望许文君能够做出几件大事出来。 “不管了,我还是先准备作坊的事情,等张员外找我再说了。”许文君说着话,起身出了屋子。 “我现在就去一趟镇上,可能会回来的稍微晚一些,你把门拴好,我到家了,会喊你开门的。”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别耽搁太久了。”蓝沐云小声叮嘱着,这些天,她也好像一直在恍恍惚惚中。 许文君急匆匆出了村子,他的身后,却有一双眼睛盯着,跟贼一般。 这贼一般的人,正是瘦猴,说白了就是一个贼。 也不知道怎么地,瘦猴被张家的护院朱六暴揍了一顿,瘦猴并不敢直接找朱六算账,索性将仇记在了许文君头上。 于是,瘦猴便有了报复许文君的意图。 机会也总会有的,这不,许文君去了镇上,正好让瘦猴碰上了。 一直到月上柳梢,瘦猴也打听到了,许文君一时半会回不来,便悄摸着趁着夜色溜到了许文君的院外。 院门锁着,透过院门瘦猴看到屋里的灯亮着,然后便是蓝沐云晃动的身影。 如果许文君在家,瘦猴还有所顾忌,偏偏不在家,瘦猴也是色心大起:“他奶奶的,我今晚就要吃你娘子的豆腐了。” 瘦猴每次看到蓝沐云从眼前走过,便是蠢蠢欲动,恨不得将蓝沐云搂在怀里,揉得她一直到求饶为止。 翻过了篱笆院墙,瘦猴捡起了一根树枝,扔向了窗子。 扑通一声…… 蓝沐云此刻正坐在灯下,跟许文君缝一条断了线的裤子,听到扑通一声,也是心惊肉跳。 “谁?” 蓝沐云双眼盯着窗户,颤声问道。 外面的瘦猴,心里则是乐开了花,看来许文君真的不在家,还真是天赐良机。 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撬门却是一把好手,走到大门前,猫着腰,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将里面的闩给拨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蓝沐云还在纳闷,怎么门就开了,难道是自己忘了栓门吗? 头也没抬,蓝沐云便轻声问道:“相公,你回来了,还没有吃饭吧?” “吃什么饭呀,我吃你就够了。”进来的瘦猴看着蓝沐云,发出了几声邪笑。 第21章 惩治恶徒 原来这瘦猴在许文君的屋子四周观察了好几个昼夜,再也没有发现也其他人出现,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蓝沐云惊得慌忙站了起来,看到了瘦猴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一颗心慌乱不已:“你,猴哥,怎么是你啊?” 瘦猴反手关门,拴上,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蓝沐云:“小娘子,许文君去外面风流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多孤单啊!” “你胡说,我相公不是那样的人。”蓝沐云杏眼圆睁,假装强硬。 “许文君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我会让你很快活的。”瘦猴已经是迫不及待。 “滚,滚,再不滚,我可要喊人了。”蓝沐云咬牙切齿,大声呵斥。 “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谁让你家离村民那么远的,呵呵呵……” 瘦猴的眼里冒着绿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并不想错过,也不知道许文君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蓝沐云举起了剪刀,指着瘦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瘦猴直接脱掉了上衣,拍着胸脯道:“呵呵呵,还有点意思,往我这里扎,只看你敢不敢?” 蓝沐云没有什么不敢的,举着剪刀就刺了过来。 其实蓝沐云也略懂一些功夫,堂堂女帝,她并不是在脂粉里长大的,只是近来一直是惶恐不安,以至于会措手不及。 “瘦猴,你再这样,别,别怪我不客气啊!”蓝沐云手举着剪刀,怒目以对。 “小娘子,我就喜欢迷对我不客气,来呀,对着我的心口刺。”瘦猴露出了胸膛,一步步逼近蓝沐云。 咣当一声,大门被谁踹开。 蓝沐云看了过去,正是许文君,立刻有装出一副楚楚可怜,雨打梨花的样子:“相公,救我……” 瘦猴惊呆,许文君难道没有在镇上羁绊住,再者根据许文君以往的特性,许文君此刻应该在某个青楼流连。 许文君一把拽过娘子,柔声安慰道:“娘子,我回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你只管放心好。” 蓝沐云看着许文君,则是泪流不止:“相公,你再回来晚一点,奴家怕是要被他,他糟蹋了。” 许文君松开了娘子,捡起了地上的剪刀,看向了瘦猴:“瘦猴,我之前待你不薄,你居然恩将仇报,比到底想怎样?” “许文君,你说得你好像有很大能耐似的,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搞了你娘子。”瘦猴抬起腿,踢向了许文君。 许文君何许人也,只见他冷笑一声,用手臂夹住了瘦猴的小腿,紧接着举起了剪刀,猛得扎向了他的大腿。 妈呀! 瘦猴发出猪一般的嚎叫,他实在难以置信,许文君一个文弱书生,下手竟然这么狠:“许文君,我,我跟你没完。” 许文君拔出了剪刀,又是往下扎了下去。 “妈呀,疼死了,救命啊!”瘦猴往后倒下去,大声哀嚎。 便在这一刻,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人大喊:“快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许文君拉开门,将瘦猴推了出去。 蓝沐云跟在后面,掩面哭泣。 屋外站着七八个村民,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村长赵大山,他看到瘦猴大腿流着血,坐在地上哀嚎。 他们看见了蓝沐云伤心欲绝,许文君手里举着剪刀,怒不可遏。 赵大山瞬间明白了七八分,瘦猴这是想趁许文君不在家,占他小娘子的便宜。 不过赵大山终究还是担心闹出了人命,瘦猴虽然不务正业,好歹也是许家村人,于是上前猛踹瘦猴,骂骂咧咧。 “混账东西,吃饱了撑的,想赚钱也要走正道,你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瘦猴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有想到许文君会这么快回来,并且将他逮了一个正着:“大山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还不快滚,以后再让我遇见你作恶,非剥了你的皮不可。”村长大骂,却又是在暗暗提示瘦猴。 瘦猴并不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刚爬起来,却又被许文君按了下去:“瘦猴,我之前一直当你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哪只手犯贱,我就剪下哪只。” 说着话,拉过瘦猴的一只手,按在地上,举着剪子扎了下去:“刚才我看到就是这只手想侮辱我娘子,我就废了你这只手。” “妈呀,疼死了,大山叔,救救我。”瘦猴痛不欲生,惨叫不绝。 谁都知道,许文君以前是一个怂包。 而最近些天,却跟脱胎换骨似的,平日里杀鸡都会闭着眼睛,现在却不仅仅敢杀野猪和大虫,连人也敢杀了? “文君,要不还是放了他,他好歹也是许家村的人?”赵大山突然间,像是没有了底气。 这个瘦猴,也的确不是好东西。 整日里偷鸡摸狗不说,还时不时打大姑娘,小媳妇的主意。 “大山叔,你觉得他还是人吗?”许文君看了过去,正义凛然。 赵大山愣住,无话可说,叹叹气,沉声道:“你看着办吧,只是别闹出人命来了,我家里还有事情,回去了……” 众村民见村长都走了,劲头顿时起来。 “文君,杀一儆百。” “对对,这样的人留着只会害人。” “我呸,黑心烂肝的东西……” 许文君抓起了瘦猴的那只手,对着瘦猴喝道:“既然你的这只手犯贱,那就给你留下一个纪念。” 话音落下,便是咔嚓一声。 瘦猴又是一声哀嚎,一截手指则在地上跳跃着。 鲜血飞溅,许文君抬腿便是一脚踢在了瘦猴的裆部:“还不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瘦猴倒在地上,拼命爬起,往外面跑去。 直到院门口,他却回过头来,愤愤的看着许文君:“许文君,你跟我记着,此仇不报,我就不配姓许。” “你大爷的,还没完了?”许文君手里剪刀扔了出去,正中瘦猴后背。 瘦猴驮着剪刀,慌忙逃窜。 见瘦猴逃走,众人哗然。 瘦猴心胸狭隘,说不定以后会伺机报复。 “文君,你以后小心一点,这瘦猴不是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许文君抱拳朗声道:“多谢各位乡邻提醒,我会时常牢记的,天色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我也要替娘子压压惊。” 众人离去,许文君用树枝撬走了地上的断指,关了院门后,清理地上的血迹,却是轻轻皱眉头叹气…… 第22章 你简直太帅了 “相公,你刚才简直太帅了,此刻为什么还要叹气啊?”蓝沐云小声问道,其实就算许文君没有回来,瘦猴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白瞎了那把好剪刀,赶明我再为你买好的。”许文君看着天空一轮明月,若有所思道。 “相公,你做得很好了,奴家也是感激不已。”蓝沐云突然间好像又进入了角色,妹妹嫁了这样的男人,还愁没有幸福? 不觉,眼里泛起哀愁。 许文君走过来,轻轻拥着蓝沐云:“娘子,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等着,我去烧水,用香皂为你净身。” “……” 蓝沐云呆住,接下来许文君又该? “我是觉得瘦猴的手太脏,我不想你的身上,有一点他的味道。”许文君尴尬的笑笑,算是解释了。 “娘子,我今日再镇上无意中遇到了一个郎中,他的医术极为高明,为我开了一个方子,说用了此方,你的病一个月就能够见效。” 许文君说过要做的事情,即使再忙,也不会食言,为了找那个郎中,他也是颇费了一些周折和银两。 “相公,都是我不好。”蓝沐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病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搪塞许文君。 “好了,别自责了,你先进屋等着,我烧水去。”许文君拥着娘子进屋,之后才转身往厨房而去。 可惜了,张员外之前送来的酒菜,因为天气炎热,全部坏掉。 看来,还是需要尽快制出冰块了。 许文君烧着水,脑子一刻也没有闲下来。 烧好了水,许文君提到了卧房,倒入了浴桶,之后看向了娘子:“娘子,你宽衣吧,我为你搓澡。” “相公,我,我……” 蓝沐云一直都不适应当着许文君的面宽衣。 “娘子,没什么的,你我是夫妻,就应该坦诚相待,谁让你长那么好看的?”许文君反问,都带着夸奖。 “奴家有,有那么好看吗?”蓝沐云怔怔问道,心想我不会被你花言巧语骗到,而被你玷污清白。 许文君看了过来,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娘子,你,你太美了,简直就是玉环出浴,西施再世。” 蓝沐云并不知道玉环和西施是谁,只以为是青楼里的女子,眼泪便下来了:“相公,你怎么拿奴家跟风尘女子相比?” “娘子,你,你误会我的意思,她们是古代最美女子,尤其是玉环,还是贵妃。”许文君急得额头冒汗。 蓝沐云则是冷笑,心道:贵妃算什么,我还是女皇呢,是君临天下的霸主。 不过现在,这一切又好像那么遥远。 许文君对她是石女之事深信不疑,断然不会做出有悖人伦之事,所以蓝沐云对许文君并不是很担心。 许文君心里其在暗暗叫苦:娘子,你这么是要了你相公的老命,今晚你相公又要备受煎熬了。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许文君还是走过去,为蓝沐云涂上香皂,小心翼翼揉搓后背,一丝不苟。 蓝沐云洗完澡之后,穿了衣服回到了床上,许文君再打水洗澡,打算再除去自己的一身汗臭。 偏偏蓝沐云故意在床上轻声喊他:“相公,你快点儿,奴家在床上等你呢?” 等我干嘛啊? 明明不能够,却还要这样,是想故意让我难熬吗? 蓝沐云其实在做进一步的试探,她并不是柔弱女子,关键时候她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 不过,许文君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娘子的身体痊愈只是早晚的事情,又何必急在一时。 等娘子身体痊愈后,再好好的补偿回来。 早上,蓝沐云不是被早起的鸟儿吵醒的,而是外面嘈杂的声音,甚至有一面破锣响着,往他家的院子而来。 蓝沐云睁开眼睛,身边已经不见了许文君,可能是去了张员外家里。 她急忙穿好衣服,起床,用木梳子梳头,刚刚走出卧房,破锣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蓝沐云拉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瘦猴。 此刻虽然是一瘸一拐,背后还带着伤,但仍然还是怒气冲冲,嚣张无比。 瘦猴的身后,跟着几名县衙的衙役,其中一人提着一面锣,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 蓝沐云瞬间明白,可能是瘦猴恶人先告状了,然后去告了官,这一刻只想将门关上。 瘦猴一个劲步走上前,把门顶住:“小娘子,你家相公许文君无故伤人,犯下滔天大罪,县衙派官差拿他回去审问。” “你瞎说,我相公是好人,怎么会无故伤人?”蓝沐云小声辩解,身为女帝,现在却拿一个泼皮无可奈何。 那个衙役头子名叫李豁子,原本也是好色之徒,看到蓝沐云身子傲娇,不由得双眼冒出绿光。 “小娘子,本差并不想为难你,只因为你家相公无故伤人,情节恶劣,本差不得不抓他回去,他人现在在哪里?” “李差哥,这个许文君本就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做过许多为祸乡邻的坏事,别细话了,直接抓回去斩首就是。” 瘦猴好不得意,若是真的杀了许文君,这小娘子便成了寡妇,以后还用担心逃得过自己的巴掌心? “休要啰嗦,是你办案,还是本差办案?”李豁子脸色一沉,瞪了瘦猴一眼。 “当然是你了。”瘦猴谄媚十足,退到一边。 “那你还不闭嘴,如此柔弱的小娘子,怎么能够吓得她?”李豁子眼珠子滋溜溜直转,紧盯着蓝沐云的胸脯。 “小娘子,你家相公呢,赶紧喊出来,本差只带他回衙门,绝不为难于你,你以后若有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听到了没有,差爷跟你说话呢?”瘦猴的嘴,始终还是闭不住,边说话,边掏出了一把剪刀。 “许文君伤了我的大腿和我后背,剪断了我的一根手指,我将凶器都带来了,就是这把剪刀。” 蓝沐云吓得花容失色,这难道就是人赃俱获:“我,我相公出门了,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你们改天再来吧?” 蓝沐云没有别的意思,便是想让衙役离开后,再想办法通知许文君,让他赶紧逃离许家村。 “小娘子,你可不能撒谎,你可知道大夏律法,畏罪潜逃,罪加一等,逮到之后不问缘由,就是斩立决。” 李豁子趾高气扬,又是一通恐吓。 蓝沐云心里暗暗寻思,这些律法本身是她父王立下的,还需要你这个狗东西赘述…… 第23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差爷,我家相公的确是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蓝沐云小声哀求。 “李差哥,这个小娘子是在撒谎,小弟知道许文君现在在那里,不如直接找过去,免得他闻听到消息,逃之夭夭。” 瘦猴来的时候,好像听到几个村民在小声议论许文君的去向,现在终于也明白过来。 李豁子看着蓝沐云,又是色眯眯的样子:“小娘子,你不说实话,你家相公为此也会罪加一等。” “差爷,我家相公是好人……” 蓝沐云小声哀求,心乱如麻。 若不是宫中变故,有岂容这帮小人为虎作伥,为非作歹。 李豁子带着几名衙役,转身出了院子,迅速而去。 这一刻,许文君正在张振才家里,跟张振才谈捕猪神器,他一时间想不明白,张振才突然要那么多神器做什么? 一名下人匆匆来报,满头大汗:“员外老爷,外面有几个差爷前来,言称要缉拿许公子归案。” 张振才眉头微微一皱,露出几丝不悦。 旋即看向了许文君,轻声道:“许公子,差爷扬言要抓你,要不张某去将他们打发走,然后你再回去。” “逃得过和尚,逃不过庙,再者我又没有犯错,怕他们作甚,还是让他们进来了。”许文君坦坦荡荡,正义凛然。 张振才不觉惊叹,传闻中许文君懦弱无比,胆小破事,此举足见他有担当。 不大一会,李豁子和几名衙役在张家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张家大厅,瘦猴因为级别不够,被挡在了府外。 张振才吩咐下人给衙役上茶,也是客客气气。 李豁子抢先几步,走到张振才面前,连忙施礼:“张员外,在下奉了县老爷之命,前来缉拿伤人疑犯许文君,还请谅解。” “你是怀疑张某窝藏疑犯,是不是也要将张某一起抓起来?”张振才笑着问道,眼里却透着阴寒之气。 “在下哪里敢啊,再者你并不知情,跟本案没有关系。”李豁子连忙解释,这个张振才并非等闲之辈,他不敢轻易得罪。 “那张某斗胆问一句,不知道许公子犯有何罪,县老爷为何要抓他?”张振才假装客气,其实是不屑一顾。 “今日一大早,许家村村民瘦猴到县衙击鼓鸣冤,状告许文君恣意伤人,情节恶劣,县老爷闻言后勃然大怒, 这才派了在下这趟差事,在下并不想员外你难堪,也希望你能够配合。”李豁子不敢太放肆,所以也是谦卑有度。 许文君原本不在大厅,闻言后从侧门走出,一脸正色道:“呵呵,你们不要为难张员外,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许公子,张某不是不让你出来的吗,你这又是何苦呢?”张振才叹气问道,他是真心想保许文君。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绝不连累他人。”许文君一脸从容,满不在乎。 “他瘦猴若是还去我家闹事,我还会揍他更加厉害,只叫他满地找牙,哭爹喊妈。” “哈哈哈,许文君,你果然爽快,来人,将许文君戴上枷锁,带回衙门交差。”李豁子大笑不止。 “李差爷迷光临寒舍,也不能这么就走了,岂不显得我张某人太不知礼数,带人之事,先缓一缓, 来人,备下美酒,我要与李差爷痛饮几杯,为李差爷接风洗尘。”张振才并不想许文君被带走,如此一来,太无面子。 李豁子深知张振才威望很高,只是叹气道:“张员外,在下可以略缓,但绝不能耽误了正事。” “那是,那是,张某岂敢耽误你的公干。”张振才连连答应,假装恭维。 酒宴摆下,张振才与李豁子对饮,酒过三巡,张家管家竟然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则是白花花的银子。 原来,张振才是要用银两贿赂这几人。 不仅仅如此,张振才从管家手里拿过来一个方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麒麟。 “李差爷,张某素知县老爷喜爱收藏古玩玉器,这只玉麒麟虽然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极其珍贵,请你带回县衙。” 张振才此举做得滴水不漏,既贿赂了衙役,也没有忘记县老爷,便好似一箭双雕。 “各位差爷,许公子就交给你们了,还望多加照应,张某是爱才之人,还等着邵公子早些回来,谈诗论赋呢!” 张振才拱手,虔诚之至。 最终,许文君还是被带走,不过不是被带走,而是被请,好似上宾一样。 许文君身上并无任何赘物束缚,几名衙役前面带路,竟然还是极力迎奉。 众人从张府出来,只见瘦猴还在府外伸长了颈子,翘首以盼。 终于看到许文君从里面带了出来,瘦猴心里这个痛快:你大爷的,看你还拽,今晚我就去你家搂着你的小娘子睡觉。 “许文君,你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大爷的,出手残忍,致我伤残,这一次就算没有极刑,也要你坐穿牢底,吃尽苦头……” “你记住,你家小娘子,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了。” 瘦猴骂骂咧咧,不绝于口,他以为自己花了几辆银子,买通了几个衙役,便可以为所欲为。 许文君看了过去,露出几丝不屑,继而有装出很委屈的表情:“差爷,瘦猴又在威胁我,我想抽他的耳光。” “哈哈哈,你来抽我的耳光呀,还是想着如何承受衙门的杀威棒吧!”瘦猴凑到了跟前,对许文君露出鄙夷之色。 许文君也不客气,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差爷,是他自己让我抽的,我不抽也对他太不尊重了。” 瘦猴疼得直咧咧嘴,许文君当着衙役打人,简直是嚣张至极。 “李差哥,你也看到了,这个许文君太无礼了,你还不命人好好教训他一顿,再将他打入大牢。” 瘦猴凑到李豁子的面前,苦着脸卖许文君的坏。 李豁子居然抬起手,连连抽了瘦猴几个嘴巴子:“你大爷的废话真多,本差爷办案,轮得上你指手画脚?” “错了,李差哥,你打错了,打的人不应该是我啊?”瘦猴捂着脸,苦不堪言。 “本差爷说没错,就没错,你们也别空着,也客气客气。”李豁子说着话,跟几个衙役暗使眼色。 第24章 女扮男装 乖乖滴,几个衙役上前,对着瘦猴便是一顿猛揍,直到鼻青脸肿才住手。 许文君被李豁子等人带走,瘦猴站在张家府外对着李豁子几人破口大骂。 瘦猴饱尽屈辱,想一想在许家村再没脸待下去,瘦猴一瘸一拐的出了许家村,往秀山镇走去。 许文君被官差带走,蓝沐云坐在家里,暗在发愁,若是宫中不发生变故,解许文君之危则是易如反掌。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此事局势早已大变。 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蓝沐云看了过去,是村长的女儿赵小琴,小名唤作二丫,之前和她妹妹关系一直很好。 二丫提着一只篮子来到了许文君家,篮子里装的是鸡蛋,她原本是想来看看蓝沐云,另外问问香皂的事情。 谁知半路上,听到许文君被官差带走,吓得花容失色。 二丫和许文君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一个月前,二丫虽然年纪尚小,但生得娇俏玲珑,十分可爱。 许文君便起了觊觎之心,但终究二丫是村长的女儿,许文君并不敢太放肆。 适逢二丫一人在村前两里外的河边洗衣服,许文君见四下无人,便想吐一个便宜,尝一尝小姑娘的味道。 谁知,许文君还未动手,二丫却意外滑落到河里深水区。 许文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二丫从河里救起来,不单单是二丫,他自己险些被河水喂饱。 众村民议论纷纷,十有八九说许文君心怀不轨,但二丫觉得许文君是用命救了她的命,所以对许文君心存感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文君更是了不到,如同是脱胎换骨一样,二丫刚好也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许文君有平添了几分好感。 二丫看到蓝沐云难过,也只得轻言细语安慰蓝沐云:“嫂子,文君哥是好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可是,相公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蓝沐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担忧,可能是怕许文君受罪,妹妹难过吧? “弟妹,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文君兄弟这些天为村民做了那么多好事,大家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马玲闻讯后,从家里匆匆赶了过来,人未到声音便已经到了跟前。 “大家都是胆小破事的老百姓,出来这样的事情,谁不是避得远远的,嫂子,这件事情并非那么容易。” 蓝沐云眉头紧锁,她经历过无数大事,但今日身份有些特殊,才使得她很是为难。 “要不,我回去求我爹,去跟张员外家求求情,兴许会有用的。”二丫看到蓝沐云着急,挠头轻声道。 “不行,张员外有娶你做小妾的打算,你爹再去求他,不是自找麻烦吗?”马玲连连摇头,愁容满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眼睁睁要看着文君哥去衙门受罪吗?”二丫急得连连跺脚。 “二丫,你是不是喜欢许文君了?”马玲惊讶地看着二丫。 “马玲嫂子,你可不许胡说,人家还是……” 二丫的脸瞬间通红,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大憨嫂子,二丫妹妹,你们回去吧,我相公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蓝沐云咬咬牙,反倒安慰起二人。 “你有什么办法,一个弱女子,要不还是找村长和海明爷爷商议一下,海明爷爷有学问,见识广。” 提起许海明,马玲马脸崇拜之情。 也难怪,在崇文贬武的大夏,能够读书识字的都是上等人,就算是县老爷来了,许海明见了也不需要下跪。 “大憨嫂子,还是不要麻烦大家了,我娘家养父前些年有几个好友,兴许我去找找他们,能够将我相公救出来。” 蓝沐云心里早有了主意,这时候该自己出面了。 “可是你娘家距离许家村路途遥远,你难道打算一个人去吗?”马玲知道蓝沐云娘家情况,现在基本没人。 “大憨嫂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有分寸的。”蓝沐云低头沉吟。 马玲和二丫见蓝沐云心意已决,便起身离开,走到院外,二人商议,还是现在找许海明,而后再去二丫家。 半个时辰后,许海明和赵大山等人急匆匆往许文君家而去。 院门虚掩,大门紧闭。 好像蓝沐云已经出门,二丫小声嘀咕:“奇怪了,文君嫂子刚才还在门口坐着,这么快就走了吗?” “出村子不过就两条路,走了难道看不见,先等一等。”村长赵大山看了女儿一眼,心道你掺和个啥子嘛? 几个人在院子里坐下,均未说话。 倒是听见屋里有轻微响动,几个人几乎全部屏住呼吸,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 几个人同时看了过去,面前的并不是许文君的娘子许蓝氏,竟然是一个翩翩青衣少年,头戴方巾,手执折扇。 “你,你是何人?”赵大山几乎惊掉了下巴。 “你是文君嫂子的什么人?”二丫看得心旌摇荡,小心脏扑通通直跳。 少年急忙向赵大山拱手:“大山叔,我就是文君娘子,此处路途遥远,故而我重新装扮了一下,如此一来……” “妙哉,妙哉。”许海明手捻长须,连连称赞。 “文君娘子,想不到你能够想到这样的好法子,即使在路上遇到不轨之人,见你是书生,也会有惧怯之心。” “许爷爷,我也正是此意,昔日我家相公为人不尽人意,我代他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说着话,蓝沐云再次行礼。 “文君娘子,要不我找两名后生与你一同前去?”赵大山见蓝沐云终究是一个女子,仍然难以放心。 “大山叔,我不会有事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说了,我背上我相公的捕猎神器,便会自信大增。” 蓝沐云拿出了一张稍小的弓弩,负于后背上,看上去,倒想量身打造一般。 赵大山和许海明叮嘱了一些相关事宜,蓝沐云开口向赵大山借了一名骏马,谁又会想到,平日柔弱的蓝沐云竟然会骑马。 蓝沐云骑着马,与赵大山等人道别,之后沿着一条村道往村外而去…… 第25章 暗箱操作 许家村在秀山镇最西部靠近盘龙山,秀山镇则直属丽江县管辖,县城设有县衙府,全县方圆两百余里,全县百姓有几十万之多。 丽江县令名叫刘元凯,四十多岁,为官多年,一直在他郡原地踏步,近几年才调至丽江县,官职不升反降。 可能是朝中无人,也可能他为人太过迂腐,总之多年来一直不温不火,不被朝廷器重,好似可有可无一样。 今日五更便有人击鼓鸣冤,状告秀山镇许家村村民许文君蓄意伤人,情节恶劣,刘元凯扔出了令箭,命人前去缉拿许文君。 丽江县距离许家村并不是很远,大约三四十里地。 刘元凯对这个许文君也是略有耳闻,据说许文君经常出入秀山镇各个青楼,而将家里的娇妻视为敝帚。 中午时分,许文君尚未押到,刘元凯在县衙府旁边自家府宅书房与师爷吴智一起喝茶,忽有家丁来报,秀山镇黄员外求见。 黄员外,名叫黄大富,此人还真是人如其名,生来就是大富大贵,衣食无忧。 刘元凯见到黄大富,经常也是以礼相待,从来不敢有半点轻贱之心。 “快快有请黄员外去大厅稍侯,便说本官随后就到。”刘元凯稍作迟疑,马上便吩咐下去。 待家丁退下之后,刘元凯这才看向了师爷吴智:“吴师爷,你对黄员外此次来访,有何看法?” “大人,小人以为,黄员外肯定是有事前来求你,你不妨先试探其来意,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再做定夺。” 吴智摇着蒲扇,手抚着他的山羊胡,故作深沉答道。 “你与本官去会会那个黄员外了,这人能够在秀山镇一直都是一枝独秀,想必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了。” 刘元凯冷笑答道,他和黄大富有过好几次交道,但不过此人不卑不亢,很难与之接近。 二人来到了大厅,正厅里一人打着背手在看堂上的一幅字画,不时点头,暗暗叫好。 刘元凯轻轻咳嗽一声,大步走入,拱手道:“黄员外光临寒舍,顿时是蓬荜生辉,刘某我甚感荣幸……” 黄大富略有文采,花钱买了一个秀才名头,见到刘元凯不过只是弯腰,微微施礼:“小民黄大富见过刘大人,祝大人官运亨通。” “黄员外客气了,刘某只是九品芝麻官,不值一提,倒是员外你声名显赫,刘某只是望尘莫及。” 刘元凯假意客套一番,他深知黄大富身份特殊,不能怠慢,待黄大富落座之后,这才吩咐下人上茶。 之后,刘元凯又是轻声问道:“不知黄员外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刘某一定效犬马之劳。” “刘大人,你这样小民则是无地自容,近日小民府上有人从京城赶回,带回了一些京城特产,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在丽江地界却也罕见,小民特意送到大人府上,让大人也分享分享。” 黄大富起身,跟刘元凯施礼,从怀里掏出一张礼单,亲手奉上。 一边的师爷吴智急忙将礼单接到手里,他知道县老爷此刻心里也是痒痒的,但终归还是要装出矜持。 礼单上,翡翠玉屏一对,纯金老鼠一只,外加江南丝绸,绫罗绸缎若干匹。 原来这刘元凯生肖属鼠,不久后便是他的诞辰之日,黄大富便按照刘元凯的属相请匠人打造了一只金鼠。 刘元凯假意推脱了一番,然后受之不恭:“黄员外,你真是太客气了,刘某是受之有愧,你若有事吩咐,刘某定当效全力。” 黄大富突然站起来,满脸悲愤道:“小民义子惨遭他人陷害,现在身受重伤,生活不能自理,还请大人为小名伸冤。” “不知黄员外所指何人,刘某愿闻其详。”刘元凯想到能够让黄大富为难之人,肯定非等闲之辈,于是试探问道。 “行恶之人正是许家村许文君,小民义子是许家村村民许小候,小名瘦猴,现在在小民家里治疗,已然奄奄一息。” 黄大富与瘦猴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过之前并不是他什么义子,近几日考虑膝下无子,才有了认作义子的打算。 他出面为瘦猴讨回公道,一来是听说许文君娘子美若天仙,早有觊觎之心,二来因为许文君和张振才交往密切。 张振才为了帮助许文君不惜舍财贿赂衙役捕头李豁子,甚至又将瘦猴暴打了一顿,让黄大富感觉颜面尽失。 所以,黄大富这才带上了贵重礼物前来拜访,他不仅仅要惩治许文君,也要让张振才知道他的厉害。 刘元凯早已经听说了这件案子,不由得呵呵一笑:“黄员外,刘某早已经派了捕头李豁子前去许家村,此刻应该在回县衙的路上了。”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许文君与张振才勾结,张振才则贿赂了李捕头,因此小民义子有惨遭了一顿毒打。” 黄大富急匆匆从秀山镇赶来,也是因为瘦猴仓惶逃到了他的府上,向他哭诉了悲惨的遭遇。 “黄员外,你不要着急,还请慢慢道来,大人一定会为你明断是非的。”师爷吴智在一旁轻声劝慰。 许家村张员外,也并非等闲之辈,府上家丁数百,家有良田数千倾,与秀山镇黄大富相比,难以分出伯仲。 黄大富将经过细细讲来,之后则是添油加醋:“刘大人,张振才和许文君勾结,打造一种伤人利器,令当地百姓是人心惶惶。” “黄员外,你先再刘某府上歇息,待李豁子回来复命时,刘某一定会断一个明明白白。”刘元凯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了。 在通往丽江县的官道上,李豁子押解着许文君一路前行。 虽然许文君是被押嫌犯,但因为张振才之前打点,李豁子一路之上将许文君当成了贵宾,一应刑具枷锁,均是摆设。 不仅仅如此,只要遇到路边有搭起凉棚的酒家,许文君一定会在里面去暂作停留,小酌几杯,以至于走走停停,在路上耽误甚久。 直到县衙又有官差前来催促,李豁子这才吩咐两名衙役加快脚程,匆匆往县城而去。 李豁子原本就是师爷吴智心腹,到达县衙之后便悄悄去见了吴智,为了敷衍差事,许文君不得不戴上了镣铐。 吴智问清了一切缘由之后,忍不住连连叹气:“老爷这次该要头疼了……” 第26章 青衣书生 不管怎么样,大堂上众衙役与杀威棒不是摆设。 刘元凯坐于大堂帅案之后,一手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堂下所立之人,正是许文君。 结合前世今生的记忆,许文君知道了自己原是一位无冕之冠,在大夏有一个令人尊敬的称呼,秀才。 “大人,小生是许家村村民许文君。”许文君淡淡答道。 他料定县令大人不会过分为难于他,现在莫过于是为了给他自己台阶下。 “本官是问你为何不下跪?”刘元凯气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自大夏元年起,便有明文规定,但凡读书人见到七品以下官员,无需下跪,难道大人不知道吗?” 许文君之前放荡形骸,但天资聪慧,若用心读书,也绝非庸庸之辈,自重生以来,许文君更想抬头挺胸做人。 “放肆,你怎么跟大人说话,谁不知道你的秀才之名是华而不实,当你靠你父亲的一点关系所得来的。” 吴智见刘元凯气得脸色铁青,便是大声呵斥。 “师爷,你怎见得小生是华而不实?”许文君冷笑问道。 “你若有才学,为何流连于烟花柳巷,你居然敢自称秀才,简直是有辱斯文。”吴智对许文君平日行为相当了解。 当初,吴智去过秀山镇,曾见过许文君在青楼中与一艳丽女子打情骂俏。 “师爷,你真是好记性,好歹你也在县衙当差,而小生只是一平民百姓,我出入烟花柳巷,师爷怎么能够知晓呢?” 许文君反唇相讥,吴智自命清高,不记得就不是好色之徒。 “你,你,简直是目无朝纲,来人,先将许文君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刘元凯看到许文君越发放肆,便是火冒三丈。 便在这时,一名衙役走到吴智身边,耳语几声,并且递给了他一块金牌。 吴智吓得脊心发凉,急忙走到刘元凯旁边:“大人,许文君案子错综复杂,以小人看,还是不要……” 刘元凯手里拿着令箭,正欲扔出去,闻言将令箭放入了令箭筒:“许文君伤人案件牵扯太多,暂且将他押入大牢,明日再审。” 堂下两旁衙役嘴里附和威武二字,手里杀威棒在大堂上点地,一阵噼噼啪啪乱响。 许文君心里诧异无比,料想这二十大板吃定了,难道是张员外派人跟县令求情,肯定让县令左右为难。 其实,许文君刚刚被送入县衙时,便听到几名衙役小声议论,瘦猴什么时候成为了黄员外的义子。 黄员外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却未能生出一儿半女,收瘦猴为义子,好像也说得过去,瘦猴也善于逢迎拍马,蝇营狗苟。 许文君被押入大牢,一路上冥思苦想,若真是黄员外从中搅局,着实让他头疼。 以他此时自身的功夫,想要离开此处也是易如反掌,不过因此会连累娘子,更甚者会连累整个许家村。 刘元凯退堂之后,去了县衙府后,之后出了县衙直接往刘府走去。 刚才师爷让他看了一块金牌,不禁让他是心惊胆战。 这是一块特质的金牌,也是大夏皇家御用品,但凡大夏官员见到此金牌,便如同见到了当今圣上一样。 行至路上,刘元凯仍然是惶恐不安:“师爷,你,你说这块金牌是出自何人之手?” “刘大人,小人觉得还是先见到此人再说了,小人也不敢武断做出决定。”吴智担心祸从口出,便是小心翼翼的。 二人一起来到了刘府一处会客大厅,大厅上站着一名青衣书生,此人头戴方巾,相貌英俊,只是身材略显瘦小。 刘元凯看到此人相貌堂堂,目光凌冽不怒自威,不免便是哆嗦了一下:“不知兄台是何人,手上为何有?” 书生看了过去,挥动手中折扇:“刘县令,我乃皇上身边钦差大臣,近来与皇上一起微服私访,金牌为证,你还用怀疑吗?” 刘元凯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金牌:“下官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师爷此刻也看出端倪来了,此人手里折扇上的墨宝好像出自先皇蓝凌王之手,当年他有幸瞻仰过。 扑通一声,师爷也跪倒在地,体如筛糠,不敢说话。 青衣书生接过了金牌,将金牌塞入了袖筒中:“刘大人,起来说话,本钦差只是替皇上传几句话而已。” 李员外战战兢兢站了起来,用衣袖擦拭额头汗水:“不知皇上现在何处,下官当尽地主之谊才是。” “大胆,本钦差已经言明,皇上是微服私访,怎能令尔等知晓行踪,尔等只需要勤政爱民,做好父母官即可。” 青衣书生袍袖一甩,怒声呵斥。 刘元凯顿时感觉一道刚劲之风扑面而至,连连往后退出几步:“下官多嘴,请大人恕罪。” “你且坐下,本钦差有话问你。”青衣书生挥挥手,示意刘元凯坐下。 刘元凯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敢将椅子坐满:“钦差大人,你有话尽管问,下官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钦差闻听你派人将许家村许文君抓到了衙门?”青衣书生凝眉问道。 师爷吴智冷汗淋漓,哆哆嗦嗦答了一句:“大人,此事不过才刚刚发生,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缉拿许文君,他是怂恿者,若要论功行赏,他则是功不可没。 “大胆,皇上身边有大内高手无数,方圆百里所发生的事情,焉能瞒得过皇上的慧眼,本钦差只问,是与不是。” 青衣书生怒目而视,那两道寒光好似能够杀人。 师爷扑通跪在地上,埋头答道:“有人状告许家村许文君恣意伤人,目无王法,县令大人才派人前往许家村,将,将……” “吴师爷,你未曾去过许家村,怎地就知道许文君无故伤人,据本钦差得知,许文君为许家村村民捕杀野猪大虫, 此等事情,本该是你县衙职责所在,可是县衙究竟派过几回衙役去为村民除害?”青衣书生冷若冰霜。 第27章 以身犯险 刘元凯吓得也跪在了地上,示意吴智不要再多言。 “你们二人都起来说话,本钦差今日所来,并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本钦差只想知道,该怎么处置许文君?” 青衣书生脸色稍稍缓和,语气也平静了许多。 刘元凯和吴智二人再次站起,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书生:“钦差大人,不知道你想如何了结此案?” “刘县令,好像黄员外给你送了不少礼物吧!”青衣书生答非所问。 “这,这……” 刘元凯面如死灰,他实在想不通,这才过了多久,此钦差大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像是亲眼目睹过一般。 “不过,皇上曾说过,你为官还算清廉,此次也便不再追你过失,你再好好想想,黄员外为何送你如此贵重礼物, 还不是他另有所图,皇上说了,此次你若是能够秉公执法,待回到宫中之后,一定对你重重有赏。” 青衣书生手中折扇又是一甩,旋即站起,背对二人。 “钦差大人,下官能够马上将许文君无罪释放,可是由此一来,恐老百姓心存不服,以后谁还敢上衙门击鼓鸣冤?” 刘元凯说出了心中顾虑,其实他也是在维护皇家威严。 “听说许文君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明日升堂时,你试试其才学,若是徒有其表,便重责二十大板放出即可, 若他真有真才实学,你自当对他爱惜,以礼相待,皇上还等着我复命,之后所有事情,你便看着办了。” 青衣书生转身,一脸镇定看向了刘元凯。 刘元凯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直响,低头连连应答:“下官一切遵照钦差大臣所说去办,还请大人在皇上面前为下官……” “行了,本钦差会在皇上面前跟你美言几句的,不过这件案子你若没有弄明白,谨防你的项上人头。” 青衣书生扔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去。 “还有便是,皇上此次纯属微服私访,若是让他人知道了皇上离开了京城,后果则是你便自作了断。” “大人,下官送你。”刘元凯战战兢兢,匍匐在地。 “不用,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审理此宗案子,不要让皇上失望。”青衣书生扔下了一句话,很快在刘元凯与吴智眼前消失无踪。 一直过了好久,吴智才过去将刘元凯搀扶起来,结结巴巴道:“大,大人,皇上真的到了丽江县吗?” “少废话,皇上到了丽江县,身边少不了高人,你我行事一定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要再让皇上揪出什么把柄出来。” 刘元凯也算是老油条了,他深知此刻只有做得谨小慎微,才有可能护得自身周全。 丽江县城,最大的客栈,当属悦来客栈。 青衣书生去了悦来客栈,要了一间上等客房,而后坐下,书生捂着心口,脸色显得苍白无比。 青衣书生不是旁人,正是蓝沐云。 若非朝廷动荡不安,她有可能会爆出自己尊贵身份,只可惜她现在是孤掌难鸣,连一个出谋划策的亲近之人也没有。 周齐当日离开京城之时,曾提议留下几名大内高手贴身保护蓝沐云。 蓝沐云想到本身有防身之术,另外许文君武功也是高深莫测,周齐等人皆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便否定了周齐的提议。 蓝沐云只是没有想到,瘦猴会忘恩负义,竟然是恶人先告状。 自古都有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蓝沐云贵为君王,也深知地方官员贪赃枉法比比皆是,因此十分担心许文君安危。 蓝沐云也想许文君经历此事受到一些挫折和教训,日后为人处事才会脚踏实地,做到戒骄戒躁。 要了一壶酒,蓝沐云也想用酒壮壮胆,什么是孤家寡人,今日的她便是。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蓝沐云心里一惊,连声问道:“是谁?” “客官,小人是店小二,特意为你送热水的。”外面有人答道。 蓝沐云听此声音有些耳熟,便走过去,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只见一名商人模样的人推门而入。 关门之后,便是扑通跪倒在地:“皇上,奴才周齐见驾来迟,还望恕罪。” “周齐,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你还是到里面跟朕详谈。”蓝沐云强忍内心激动,见到周齐,如同见到亲人一般。 周齐将门拴上,跟随蓝沐云去了里面:“皇上,奴才去了许家村,并没有见到你,打听到许公子出了事情, 便特意来县城看看,许家村村民言称你去了令妹娘家,奴才今天才知道了,公主并不姓蓝,而是姓江。” “朕的妹妹年幼便走失了,被好心人收养,她不姓蓝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一奶同胞,命运却迥然不同,朕内心愧疚不已。” 大夏王朝,蓝姓本是贵族姓氏,放眼天下,蓝姓之人其实都是凤毛麟角。 “皇上有幸寻得公主,日后公主自会享受荣华富贵,皇上勿需自责。”周齐则是小声劝慰着。 “周齐,朕还没有问你,此次你回到京城,如今宫中情况如何?”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为重要,所以蓝沐云甚为焦虑。 “丞相魏贤也是心急失智,他家中原有先皇御赐打王鞭,便让其亲近家人悄悄将打王鞭送入了大牢, 之后魏丞相凭借一把打王鞭,大闹朝堂,现在公主公主无虞,丞相每日私下里还跟她讲述治国之道, 微臣此次前来,正是奉了魏丞相之命,前来向皇上报平安,朝中那些皇权贵族,再无人敢对公主有丝毫不敬。” 周齐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眼里则是泪水弥漫。 蓝沐云身体微微颤抖,只要宫中太平,便无后顾之忧:“周齐,此次你辛苦了,朕打算回到许家村了。” “皇上,你还要回到许家村啊?”周齐心惊胆战问道。 “朕做任何事情,向来都不喜欢虎头蛇尾,朕将金牌交于你,接下来你就在县城住下,县衙府有任何事情, 记得及时向朕报告,朕若不回到许家村,许家村的村民又该提心吊胆了。”蓝沐云眼里再次放出了异彩。 第28章 另有目的 日头西沉,月上柳梢。 县令刘元凯待钦差大人离开后,好似一直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之中。 师爷吴智则是举着蒲扇在为他扇着疯:“大人,钦差已经走了,你也该松一口气了,况且他并没有为难?” “你知道什么,按照钦差所言,皇上就在丽江县,再说清楚点,你我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县令叹着气坐下,感觉过了许久,两条腿还似在弹棉花。 “钦差大臣不是说了,让你看着办嘛!”吴智小眼珠滋溜溜转着。 “什么意思?”县令瞪了吴智一眼。 “在此之前,我特意查了许文君家谱,他的祖辈,组祖辈的确颇有资产,不过此人自幼不喜好读书, 许文君在几岁时,其父便跟他请了私塾先生,十五岁那年,许文君的确通过了乡试,可是后来……” 吴智卖了一个关子。 “后来怎么了?”县令则是急于得到答案。 “后来许家遭到了几场变故,许家便是一落千丈,大不如从前,其父年迈体衰搬回了祖籍许家村, 许文君若不是其岳丈家周济,只怕混一个温饱都成问题,只可惜造物弄人,几年前其岳丈惨遭陷害, 从此许文君更是不务正业,将祖上留下来的钱财败了一个精光,一直穷困潦倒至今,在没有翻身过。” 吴智不愧是师爷,足智多谋,办案之前,能够扒出许文君祖宗十八代。 “听你这么一说,许文君跟皇家也扯不上任何关系了?”县令顿时豁然开朗,看来自己还是白担心了。 “话虽如此,但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其原因还是许文君近来屡创奇迹,盘龙山猛兽向来令人头疼,却被他遏制住, 许文君在百姓中声望较高,所以在处置许文君伤人事件上,大人仍然需要慎重加慎重。”吴智突然凝住了眉头。 “你说了等于没说?”县令显得极为不满。 “大人,你忘记了,钦差大人在离开时,曾经留下了话,要你考一考许文君才学,若他是徒有其表, 大人便可以秉公执法,治他重罪,以彰显大夏法度森严,万一他真有奇才,便当另做别论了。”吴智手抚山羊胡,摇头晃脑。 “大,大人,许家村张员外求见。”一名家丁急匆匆赶来。 在之前,县令刘元凯已经收到李豁子从张员外家里带回的玉麒麟,现在张员外求见于他,肯定是有事相求。 “师爷,这张员外和许文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对许文君如此上心?”刘元凯想不出其中的奥妙。 “估计还是许文君帮助张员外解除了猪患与虎灾,对许文君心存感激之情,大人你还是去见见他了, 这个张员外和黄员外一样,他们都是丽江县巨富,谁也得罪不起。”吴智小声提议,此刻唯有两边搪塞,才能左右逢源。 “师爷之意是?”刘元凯却好似在云里雾里。 “小人的意思是,明日升堂时,让黄员外和张员外一同听审,再让本县百姓围观,许文君是生是死,全凭天意。”吴智低头,若有所思。 县衙大牢,许文君被囚禁于一间牢房里面。 许文君未穿越之前,看过无数古代影视作品,对古代的牢房略有了解。 以他此刻一身本领,区区一间牢房并不能将他难住,但自古便有民不与官斗之说法,所以许文君并不想蛮干。 只是,此刻娘子一人在家,着实让他内心不安。 许文君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铁链子的声音,许文君抬头,牢房的门已经打开。 只见朱六不知跟一名狱卒说着什么,之后狱卒让朱六进去,再次将牢门锁上。 许文君看到朱六,微微一愣:“六爷,你怎么来了?” “许公子,我家员外听说你身陷囹圄,便急匆匆赶来了,只可很那个黄员外从中作梗,县老爷现在也是左右为难。” 朱六对许文君极为崇拜,即使许文君身陷大牢,依然对他开始谦卑不已。 “小生明白,又要让张员外破财,小生着实过意不去。”许文君料到张员外肯定要跟县老爷送礼,便是叹气道。 “若是县老爷愿意收礼,此事还好办,县老爷一口咬定要秉公办案,我家员外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带来了酒菜,顺便跟你带来了几本书,让你连夜温习功课,明日公堂上需要你一展才学。”朱六坐下,拿出了酒菜摆上。 至于那几本书,他则是用牛皮纸包好,藏于怀里,唯恐有丝毫闪失。 “哈哈哈,有酒有菜固然好了,只是六爷拿来书本,不过就是平时不努力,急时抱佛脚,小生不需要。” 许文君哈哈大笑,这个县令还真有些意思,难道明日升堂,要考自己才学不成? “许公子,你还笑得出来,被你打的瘦猴不知怎的,竟然是黄员外的义子,此次不依不饶的人也是黄员外, 我家员外有力也使不上,所以才命小人送来几本书,其实这些玩意,在下看了也是头疼,许公子还是好好看看了。” 朱六将怀里藏书拿出,拆开牛皮纸小心翼翼递给了许文君。 许文君拿在手里,随便翻了几页,便心生厌倦:“你回去告诉张员外,他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几本书小生不需要。” 许文君只几眼,看出了这几本书的大致内容,不过就是诗词歌赋,盈联妙对,对于此刻的他,无异于小儿科。 “许公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员外说这些对你极为有利。”朱六为许文君斟酒,满脸虔诚。 “六爷,小生实在诧异,张员外对小生为何如此?”许文君喝着酒,淡淡问道。 “我家员外想批量生产捕猎神器,自然不希望许公子你有什么闪失,我家员外对谁还未如此用心过。” 朱六也端起了酒杯,陪着许文君喝了一杯。 “那小生谢过了。”许文君冷笑,张员外果然是另有目的。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狱卒在外面将铁链子拍得啪啪直响。 许文君抬手将几本书递给朱六:“六爷,你将书带回去,替小生向张员外带好。” 第29章 该吃吃,该喝喝 朱六只得接过了书本,一脸尴尬答道:“许公子的话,在下一定带到,只愿明日许公子能够平安无虞,在下告辞了。” 许文君只是摆摆手:“走好,不送。” 狱卒只觉好笑,你现在能够送吗? 朱六走后,许文君一个人自斟自饮,不觉吟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牢房外,两名狱卒正在饮酒,听到许文君所吟诗句,居然将刚刚喝下的一口酒全部喷出:“哈哈哈,你得意个球……” “你还有心思空对月,月亮在哪里,许文君,醒醒吧,别做梦了,黄员外比张员外更富有,没有人保得了你。” 许文君犹自自斟自饮,两名狱卒的对话,他根本是不屑一顾。 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事情,都等到明日太阳升起之后再说。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村长没有想到,早上出门的蓝沐云晚上便已经赶了回来,虽然略显疲惫,但也还是强打精神,跟众人打招呼。 “我去了我娘家一趟,娘家那边会想办法搭救我相公的,大家也不要过于担忧了。”蓝沐云心平如水,反倒安慰众人。 “文君媳妇,说实话之前文君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可近来文君发生了巨变,你终于也是苦尽甘来了。” 许海明皱着眉头,他向来都不偏袒任何人,此次却看好许文君。 好似夜观天象,紫微星发亮,便是映照许家村一般。 “海爷爷,那就借你吉言了。”蓝沐云欠身,感激。 “嫂子,文君哥一定没有事情的,我今晚就来跟你作伴,看谁还敢起坏心眼。”二丫说着话,看向了几个村里的二流子。 “村长,张员外家来人了。”一名后生跑了过来。 赵大山并不感到奇怪,为了许文君,他特意拿了家里的一支百年人参送到了张员外家里,并且承诺,只要救出许文君。 他答应考虑将二丫送到张员外家里,给张员外做妾。 只是,他没有将实情告诉二丫,还是担心二丫为此而感到难过。 张家来的人是朱六,许家村村民谈之色变的人。 朱六也是匆匆从县城赶回来的,之后也是马不停蹄,前来许文君家里,为许文君的娘子道喜而来。 “许夫人,我家员外为了许公子能够早日脱险,干脆在县老爷家里住了下来,你尽管放心,明日许公子一定会化险为夷。” 朱六越过众人,几步走到蓝沐云的跟前,抬起双手,便跟蓝沐云施礼。 “谢过张员外了。”蓝沐云微微欠身。 “有张员外出面,许文君肯定没事。” “文君兄弟怎么能够有事,他还说过,要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呢?” “只怕许文君富庶了,又是一个什么财主,员外,之后又该是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了。” “许文君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好端端的祖业被他败光,还让他娘子跟着遭罪,我担心有朝一日,他变了驴子,又该白肚皮。” 众村民叽叽喳喳,对许文君则是褒贬不一。 蓝沐云心里燃起的激情,也在慢慢的熄灭。 许海明脸色一沉,扫向了众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我看许文君现在是脱胎换骨,大家不要用老眼光看他。” “就是的,我也觉得文君哥不错。”二丫听得心里欢喜,连声附和道。 朱六看了过去,只见二丫生得眉清目秀,玲珑可爱,不由得则是暗暗称赞自家主子好眼力。 “二丫姑娘,你说得不错,不过你的好日子也马上到了。” 二丫听得脸一红,她以为朱六看透了她的心事,自从许文君救了她之后,她便有了跟许文君做小的打算。 朱六离开时,将村长单独拉到了外面:“村长,我家员外为了搭救许公子,也是费了不少精力, 员外特意让我来叮嘱你,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不然他会很生气的。” 赵大山嘴唇蠕动,轻声叹气:“我赵大山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你转告张员外,就说我一定遵守承诺。” “村长的话我一定带到,这就告辞了,另外那只百年老人参,员外让我带回来了,他说你是他的准岳父,岂能收你的礼品。” 朱六看向了一名家丁,家丁赶紧拿出了一个方盒子递给了朱六。 朱六将装有人参的盒子,恭恭敬敬递给了赵大山:“村长,以后你和张员外就是翁婿关系,好日子长着呢!” 朱六极其几个家丁踏着夜色离去,赵大山手里捧着方盒子,陷入了沉思,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开口。 不过他的老婆比较赞成与张家接亲,以为这样,女儿从此就会攀上富贵。 赵大山回到院中,让众村民先回去,不要耽误许文君娘子休息。 大家陆陆续续回去,二丫留了下来,跟蓝沐云作伴,蓝沐云想到宫中危机已解,所以并不是很揪心。 二丫看到蓝沐云镇定自若,悠闲自在,不免有些诧异:“嫂子,我怎么突然感觉你不是很着急呢?” “着急有什么用,再说我相公平日散漫惯了,让他吃点苦未必就是坏事。”蓝沐云不假思索,淡淡答道。 与许文君相处了已经十几天了,虽然蓝沐云感受到了许文君的真诚,但她始终觉得许文君有些圆滑世故,华而不实。 明日公堂会审,如若许文君真是她所意料中的那样,蓝沐云会选择消失,从此让妹妹留在宫中,再另择佳偶。 旭日东升,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县令刘元凯原本打算吃过早饭之后,便着力审理许文君伤人案子。 谁知一大早黄大富和张振才二人都来找刘元凯,二人意图刚好是水火不容,一人希望许文君得以重刑,一人则望许文君平安无事。 刘元凯两边都不得罪,至于许文君结局如何,也只能看许文君自身实力如何了。 分别安抚好了二人,刘元凯穿上官服,戴上官帽,这才在几名衙役的前呼后拥下,去了县衙大堂。 为了以示公平,刘元凯特意请了黄大富和张振才一同听审。 第30章 有理有据 大堂之外的院子里,也是黑压压的人头。 站在最前面,也是最显眼的二人,竟然是蓝沐云和二丫。 黄大富和张振才同时看了过去,黄大富看的人是蓝沐云,张振才却倾向于二丫,村长的女儿。 看到蓝沐云貌美如花,黄大富更是坚定了信心,一定要在当堂让县令给许文君判以重刑。 张振才却是另外一种心态,只希望许文君在大堂上有惊人的表现,做到无罪释放,而后他便能够娶到二丫做妾。 堂下窃窃私语,堂外也是议论纷纷。 刘元凯连连拍打惊堂木,嘴里则是大喊:“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能容得尔等喧哗。” 两旁衙役也是不停用杀威棒磕地,嘴里发出威武二字。 待到大堂肃静下来,刘元凯再次拍打惊堂木:“今日本官审案,一定会秉公执法,先让原告上堂。” 原告原本是许家村村民瘦猴,但因为其伤势严重,现在则是黄大富府上的一个家丁,是瘦猴远房一个表弟。 家丁名叫黄良,跪在大堂上,手举状纸,连连喊冤:“青天大老爷,小民名叫黄良,今日为我要为表哥许小候伸冤。” 师爷吴智上前接过了状纸,放在桌案上认真看了一遍,紧接着却是猛拍惊堂木:“大胆黄良,你竟敢诬陷他人。” “老爷,小人不敢撒谎,小人句句属实,还请你明察。”黄良吓得匍匐在地,连呼冤枉。 “你还在狡辩,你既然说你表哥许小候被许文君伤害,怎么不见其人,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堂堂县老爷被当堂顶撞,刘元凯顿时觉得脸面无存。 黄大富急忙站起,走到大堂上拱手解释:“大人,黄良确实没有撒谎,许小候在小民里养伤,伤势严重, 为了让大人眼见为实,小民特意让人将他抬到了县衙外,小民没有多大夙愿,只愿大人能够依法办案。” “那你还不将伤者带上来?”刘元凯没想到黄大富会想出此招,也颇感意外。 不刻,黄家下人将瘦猴抬了上来,这家伙全身上下缠满了白布,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 再看他的一张脸,蜡黄蜡黄,好像刚刚去了阎罗殿一遭。 刘元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许小候伤势还真是不轻,许文君看上去文质彬彬,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 “来人,将许文君从大牢提出来,本官要亲自审理此案,绝不姑息。” “大人,不是你审理此案,还是谁?”吴智贴在刘元凯耳边,小声提醒。 刘元凯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休要啰嗦,说不定此刻人群里就有皇上身边之人,你最好小心谨慎一些。”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李豁子去往大牢将许文君提了出来。 与其说是提,倒不如说是请。 许文君一人在前,两名衙役在后,李豁子则是与许文君并行。 只见许文君满面红光,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他哪里像是蹲了大牢出来,更像是从酒肆茶楼而来。 人群中,许家村村民看到了许文君,顿时躁动了起来。 “许文君,别怕,大老爷会跟你洗清冤屈的。” “文君兄弟,一定要坚持住啊!” “许文君是冤枉的,求大老爷放了他。” 看着堂下闹哄哄一片,气得刘元凯又是猛拍惊堂木:“肃静,肃静,再敢大声喧哗着,全部拖出去,重责几十大板。” 众人这才住口,许文君一眼便看见了娘子站在人群前,几步走了过去,满脸愧疚道:“娘子,为夫让你受惊了。” “相公,你还是想一想如何应对老爷的审问,奴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你也得拿出真凭实据出来啊!” 蓝沐云假装很难过的样子,其实她若想救许文君,只需要暗中使几个眼色便可,但是她更想试一试许文君的真能耐。 “娘子,为夫原本就没有错,怕他作甚,再者瘦猴调戏你在前,我惩罚他在后,就算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许文君慢慢转身,只是留给了蓝沐云一个潇洒的背影。 李豁子都知道跪下向刘元凯复命,许文君却是昂首挺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 刘元凯拿起了惊堂木,正欲拍下去质问许文君见了他,为何不下跪,只是想到昨天钦差大人,便又犹豫了。 许文君双手拱起,镇定答道:“大人,小生名叫许文君,不知你叫小生前来有何吩咐?” 刘元凯几乎被气哭,世上竟然由此麻木不仁之人:“许文君,你没有看到大堂上躺着的许小候吗?” 许文君怎么没有看见,只是故意视而不见而已:“如此卑鄙小人,小生见了他就会作呕,还是不见为好。” “许文君,他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你为何如此冷漠?”刘元凯哭笑不得。 “大人,假如他打你家夫人的主意……” 许文君心平气和问道。 “大胆……” 刘元凯不再是哭笑不得,而是气急败坏。 “小生说的只是假如,他真要是有此心,甚至撬开了你夫人内宅的门,欲行不轨,你是给他当头棒喝,还是请他上座?” 许文君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哈哈哈……” “他要是跑到我家,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取了他的狗命。” “这家伙就该欠揍。” “他奶奶的,要是想女人,可以去窑子里。” 啪啪啪…… “肃静,肃静……” 刘元凯大声呵斥。 大堂上,又是一片沉寂。 刘元凯看向了许文君:“许文君,许小候的确有过错在先,但你不能出手太重,危及他的性命,若都像你这样,要本官做什么?” “大人,你这就是冤枉小生了,小生并没有伤他性命,还有就是,小生觉得瘦猴故意装作生命垂危。” 许文君有超强的洞察力,从看到瘦猴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察到,瘦猴在伪装。 “许文君,你还有一点仁慈心吗,猴哥伤成什么样子了,你居然还说他是装?”黄良抬起头来,义愤填膺。 “你爹给你起的名字真应景,我送你一首诗,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不如凡间做真人。”许文君露出满脸不屑。 第31章 真才实学 许文君所吟诗句,原本是靠前生记忆而来,他明明知道黄良极有可能听不懂诗为何意,但刘元凯和师爷吴智能够听得懂。 许文君只想告诉他们,过度追逐名利,大梦醒来全是一场空。 刘元凯听得冷汗淋漓,吴智听了也是心惊不已。 堂下的蓝沐云自然能够理解诗中的意思,不由得再一次对许文君是另眼相看。 “许,许文君,无论如何,你伤人性命便是不对,本官不给你一些惩戒,不足以彰显大夏律法之威严。” 刘元凯强作镇定,就算是编,也要给许文君一个罪名。 “大人,要按照你这个逻辑,去撬开他人之门,强人妻女属于正当行为了?”许文君发出灵魂拷问。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你怎见得许小候去你家里强,强迫你娘子。”刘元凯一次次被遭到挑衅,几乎失去理智。 尽管师爷一再用眼神提醒,他仍然不管不顾。 许文君看了看刘元凯,淡然一笑:“小生略懂一些医术,那就让小生看看,如若瘦猴果然生命垂危,小生甘愿领罪。” 许文君哪里懂医术,不过只是一些急救的小常识,他断定瘦猴是装出来的,便想让瘦猴开口说话,承认所犯之错。 众皆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许文君不慌不忙蹲了下去,先是用手指试了试瘦猴的颈动脉,之后走到瘦猴双脚处蹲下。 一只手抓住了瘦猴的脚踝,暗暗使力。 许文君不动声色,堂上其他人自是看不出来,可是这瘦猴却受不了,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 许文君边用力,边小声沉吟:“瘦猴,你我从前也是好兄弟,你若真的死了,我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瘦猴再也难以忍受,突然坐了起来:“求求你,不要再捏了,再捏我的骨头都碎了。” 艾玛,听瘦猴说话之中气,哪里像是将死之人? 黄大富气得连连骂道:“瘦猴,你搞什么名堂,还不跟老爷说清楚,若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瘦猴无法再装下去,只得哭着回答:“我,我是被许文君连打带羞辱,难以咽下这口气,才,才想状告他的。” 许文君站起来,耸耸肩一脸无奈道:“大人,你也听到了,瘦猴是公报私仇,恶意告状。” “但是你用剪刀剪断瘦猴一只手指,好似私设公堂,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瘦猴已经认错,处于劣势, 你原本可以将瘦猴交于本官处置,但你致人伤残,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刘元凯见许文君越发嚣张,则是大怒。 师爷又是伏在刘元凯耳边:“大人,你还是稍安勿躁,以小人看,还是试试许文君文采,若是徒有虚名,大人再惩治他也行。” 刘元凯强压怒火,冷声道:“许文君,你口口声声称你为秀才,本官今日就出一题考考你,你若能够做出, 本官自会从轻发落,你若是不学无术之辈,本官绝不姑息,定将定你蓄意伤人之罪,关入大牢。” “大人尽管出题,小生自当从容应答。”许文君看过太多这样的桥段,尤其是穿越剧极多,没想到自己给遇上了。 前生在当特种兵之前,许文君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不仅仅数理化扎实,文科底子也是一点不差。 刘元凯目光看向众人,突然看到了一个乡下小姑娘手里举着一杆荷叶,便冷冷道:“你便用此作诗一首了。” 许文君看了过去,这则是暗暗一笑,稍加沉思,便是金句出口:“翠盖佳人临水立,檀粉不匀香汗湿。一阵风来碧浪翻,珍珠零落难收拾。” 大堂上瞬间震惊无比,尤其是那些懂得诗文之人,彼时仿佛看到了雨后彩虹闪耀天庭,田田荷叶上玉珠滚动。 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幅画面。 蓝沐云暗自赞叹,却还是不露声色,假装听不懂似的。 刘元凯却露出为难之色,侧脸瞟向了师爷吴智:“师爷,许文君好像北非胸无点墨,你,你说该如何发落。” 吴智俯下身子,轻声提醒:“之前钦差大人留下了话,若是许文君果然是文采斐然,也只能从轻发落了。” “可是,许文君伤人致残是事实,若是如此,恐人心不服啊!”刘元凯眉头紧皱。 最关键的,黄大富一直在看着他,他收下了黄大富送来的重礼,却不能遂了黄大富的心愿,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大人,堂下那么多百姓,你索性让老百姓也畅所欲言,根据百姓愿望办案,就算传入皇上耳中,你也是在顺应民心。”吴智低声答道。 “可以吗?”刘元凯迟疑不决。 “小人觉得这些人中,肯定有皇上的眼线,你若真这么做,皇上或许会对你刮目相看。”吴智将声音压得更低。 堂下众人,等着刘元凯宣判,刘元凯将惊堂木连连拍了两下,随即说道:“许文君虽然伤人,但事出有因, 本官暂时也难以决断,堂下届时本官子民,本官与征求众子民的意见,许文君是抓是放,本官想听听大家意见。” “许文君无罪,请大老爷开恩……” “许文君为不仅仅只是为许家村解除了野猪与大虫之危,也为秀山镇,甚至整个丽江老百姓做了天大的好事。” “瘦猴原本是泼皮无奈,趁许文君不在家,欲行不轨,许文君伤他也是情有可原。” 大堂外,呼声越来越高,基本上也是一边倒。 即便有少数向着瘦猴说话之人,看到这个架势,也只好噤声,老老实实退到了一边。 刘元凯此刻心中早有沟壑,目光看向了黄大富,然后微微摇头。 黄大富焉能不明白刘元凯的意思,他若是再揪住许文君不犯,便会犯了众怒,想来想去,也只想有一个台阶下。 黄大富随着刘元凯拱拱手,正色道:“大人,许文君行为还是过激,若是纵容姑息,他日后会更加放纵。” “黄员外,本官命许文君赔偿许小候治疗所需费用,你看如何?”刘元凯只想息事宁人,早早结束这段公案。 “小生并无过失,为何要赔偿他的治疗费用,小民娘子受辱,更需要精神损失费。”许文君站出,冷笑声反驳。 第32章 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 众皆愣住,何为精神损失费? 吴智冲着许文君直眨眼睛,那意思是想告诉许文君,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再不依不饶,给县老爷一个台阶。 许文君视而不见,依旧是振振有词:“小生身为堂堂男儿,保护自己娘子是我的责任,再者我连野猪大虫都不惧, 我焉能惧怯一小小的瘦猴,大人若是让瘦猴得到了补偿,日后行凶作恶者,岂不是更加嚣张?” 吴智哭笑不得,心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不就是想让你给大人一个台阶下么? 大堂上空气令人窒息,压抑,黄大富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是无从发泄。 张振才见状,从一旁走到了大堂中间,对着刘元凯弯腰施礼:“大人,许小候受伤,小民也有责任,他的治疗费用小民来出。” 刘元凯好容易找到了台阶,急忙答道:“好,好,张员外黑然是高风亮节,本官决定许文君当堂释放,许小候回家休养,退堂。” 艾玛,刘元凯这是快刀斩乱麻? 几名村民冲了进来,簇拥着许文君便走到了衙门外,村长走过来,脸色并不是很好:“有什么事情,回村再说,文君娘子还在呢!” 众人这才回味过来,将许文君推到了蓝沐云的跟前。 许文君看到娘子隐隐有黑眼圈,便是愧疚不已:“娘子,为夫过于鲁莽,让你担惊受怕了……” “相公,你平安就好,回头你要好好感谢大家,若不是大家四处奔走,你也不会。”蓝沐云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许文君能够平安无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女扮男装,以钦差身份向刘元凯施压,刘元凯本身就不敢为难许文君。 “娘子,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许文君轻拥着蓝沐云,他突然觉得自己从大牢出来,仿佛又是一次重生。 丽江县,刘元凯府宅。 刘元凯极力留下了黄大富和张振才,然后便是盛情款待。 刘元凯好似有苦难言,他明明知道大夏皇上在微服私访,却不敢向黄大富二人透露半点消息。 刘元凯当堂释放许文君,也绝非本意,又有谁知道,刘元凯此刻其实是压力巨大。 “二位员外,你们皆是丽江县之翘楚,掌握着本县的经济命脉,本官只愿你们二人精诚团结,成为本官左右臂。” 刘元凯高举酒杯,几次想道出实情,也生生咽了回去。 “大人,小民对你的做法并无什么不满,只是觉得许文君太过张狂,丝毫不顾及大人的面子。” 黄大富举着酒杯,连连叹气。 张振才却是一脸镇定,淡淡道:“大人爱民如子,顺应民意,此事传出去,无人不称赞大人是明镜高悬。” “张员外,你心里想什么,在下也是心知肚明,我劝你不要太过得意,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黄大富亦知张振才不怀好意,不过到底还是张振才胜了一局,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二位,就不要唇枪舌剑了,老爷留下你们吃酒,也是想让二位化干戈为玉帛,来,干了此杯,从此便是兄弟。” 师爷吴智自知县老爷现在倍加尴尬,于是站起身子,主动为黄大富二人敬酒,极尽地主之谊。 “黄员外,来吧,干了此杯,从此再无嫌隙。”张振才朝黄大富举着杯子,面带得意的微笑。 这一局,他真的胜了,胜得毫无悬念,当然,最让他得意的是,因为他的胜利让县老爷对他更加器重。 也因为他的胜利,他也可以抱得美人归。 在张振才看来,许文君能够脱险,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甚至有一个构想,让许文君转让打造捕猎神器的技术专利。 由此一来,不需要处处依赖许文君,也能够大量生产捕猎神器。 酒席上,刘元凯等四人都是满面堆笑,却是各怀心事,各自骂着对方的娘。 许家村,夕阳西下。 许文君家院门前,早有人点燃了一只火盆,火盆里则是正在燃烧的柏树枝叶,村民说这样能够辟邪。 许文君身为许家村村民,深知此乃村民好意,也没有去拂了村民的好意。 跨过了火盆,许文君这才进到院子里面。 看到院子里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许文君第一次感觉到了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院子里,众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许海明站在门口,故意沉下了脸:“大家都回去吧,文君刚刚回来,也该……” “是啊,小别胜新婚。” “大家是该回去了,你们在这里,岂不是耽误小俩口办事。” “走罗,回去抱着枕头啊啊啊了。” “命苦啊!” 众人嬉笑着,离开了许文君的家。 可是又有谁知道,许文君心里才是真的苦。 前生虽然本领超人,却死于战场上。 所幸的是,他穿越了,竟然还娶了一个貌美的娇妻,却不料娇妻身患奇病,并不能与许文君有夫妻之实。 二人走了进去,许文君便要伸手抱住蓝沐云。 蓝沐云脸微微一红,轻轻推开许文君:“相公,你无故受了不白之冤,奴家这就为你做饭去,为你接风洗尘。” “娘子,还是我去生火做饭吧!”许文君只道是娘子害羞,并没有在意。 “相公,你就好好歇歇了,你今日在大堂上所吟的诗句,奴家虽然不大懂,但也觉得很美。”蓝沐云故作谦虚道。 其实她自幼习文学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娘子,为夫说过,将来一定会考取一个功名的,无论如何,也要为许家光宗耀祖。”许文君情不自禁抓起了蓝沐云的小手。 “相公,你抓我的手,也不能光宗耀祖啊?”蓝沐云怯生生道。 “只要你的疾病好了之后,你也会为许家开枝散叶的,到时候你也是许家的功臣。”摩挲着蓝沐云的小手,许文君蠢蠢欲动。 蓝沐云感受到了许文君急促的呼吸,心如小鹿乱撞。 “许公子在家吗?”外面一声高呼,瞬间打破了宁静。 第33章 二丫拒婚 蓝沐云急忙缩回了手,红着脸轻声道:“相公,外面有人喊你呢!” 许文君好似如梦初醒,转身往外面走去:“院外何人,找小生有事吗?” “许公子,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朱六啊!”听过去,院门外果然是朱六的声音。 许文君走到了门口,隔着栅子门拱手问道:“六爷,你怎么来我家了,有何事吗?” “许公子,我家员外说你受了不白之冤,命在下特意请你去员外家赴宴,员外言称要亲自为你压惊。” 朱六站在外面,也是拱手施礼。 许文君对朱六本无几丝好感,但朱六曾拿了好酒好菜去大牢中看他,所以即使有厌恶之意,许文君也不便道出。 “六爷,烦你回去替我谢过张员外,便说他的盛情小生心领了,至于压惊,也就算了。”许文君轻声婉拒。 “我家员外仰慕你的才学,请你去,也是为了与你切磋切磋,当然也有要事与你协商,还请许公子能够赏脸。” 朱六经常在张振才身边听张振才吟诗作对,受了一些感染,以至于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 许文君想到张振才为了自己之事,也是出钱费力,再若是拒绝,反倒不好:“六爷,那你先走一步,小生随后即到。” “多谢了。”朱六继续拱手。 “客气!”许文君还礼。 许文君回到屋里,看到娘子坐在椅子上,便小声征求意见:“娘子,张员外请我去饮酒,说有要事商议,我去还是不去。” “有何要事?”蓝沐云站起来。 “我料想应该还是捕猎神器之事,上一次张员外便跟我提过,我并没有答应,毕竟神器杀伤力太大,存多无益。” 许文君并不能猜出张振才到底是什么目的,总觉得这里面有所蹊跷。 “相公,你不是怀疑张员外动机不纯么,不如你去他家,或许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蓝沐云则是极力怂恿,语言逻辑性极强。 许文君并无意外,娘子娘家当初也是小富之户,据说当年在学会女红之余,其父也为她请过先生教她识文断字。 “娘子,只是我这一回家,又要出门,心里实在有愧?”许文君还是有些迟疑。 “你当日,还不是经常夜不归宿。”蓝沐云脱口而出,这些话,也全部是从她妹妹那里得知。 许文君闻言,抬手便要给自己一个耳巴子:“娘子,为夫当日的确不务正业,你相信为夫,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那样的。” 蓝沐云一把抓住许文君的手,故作惶恐道:“相公,你,你不要这样,奴家从来也没有怨过你。” 许文君越发愧疚,连声道:“娘子,我许文君以后若是再负你,一定是天打五雷轰,不大好……” “相公,你千万不要这样,还是早点去张员外家里,奴家在家里等你。”蓝沐云装出受宠若惊模样。 许文君离开家不久,蓝沐云听见屋后有人敲门。 走过去,将门打开,见是周齐,蓝沐云皱起眉头:“你又来干什么,朕现在是高枕无忧,以后还是少出现了。” “皇上,奴才还是觉得你留在此处,是以身犯险。”周齐身为内务府总管,深知保护皇上的重大意义。 “你可知道朕今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蓝沐云脸色一沉。 周齐慌忙跪下:“奴才不知,还请皇上示下。” “吾妹公主与我不过相距半柱香降临人间,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境遇,朕享尽了荣华富贵,而公主却饱受凄苦, 先皇临终时拉着朕的手,再三叮嘱,一定要找到公主,好好补偿公主,朕现在别说担点风险,就算将皇位让给她又有何妨?” 蓝沐云坚定如铁,她打算继续留下,对许文君多方考验。 “可是皇上你身系大夏江山社稷安危,不得不慎重考虑啊!”周齐头磕在地上,便是咚咚作响。 “行了,朕并非软弱无能,你暂且去临县巡视,体察地方百姓生息如何,京城有魏丞相坐镇朝堂,朕无后顾之忧。” 蓝沐云所担心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眼见周齐还在面前晃悠,反而觉得碍眼。 “奴才遵命。”周齐起身,留下了一个包裹,匆匆退出了堂屋。 蓝沐云关好后门,虽然感到腹中饥饿,却因为周齐带来了美食,瞬间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许家村,赵大山家里。 朱六返回张家时,特意去了赵大山家下了聘礼。 原来,赵大山也是迫于舆论的压力,为了解救许文君,不得不去张家有张员外张振才,张振才有钱有势,能够在县老爷面前说上话。 若是往常,赵大山不可能去张振才家里求助。 只因为许文君近来是大放异彩,为村民办了不少实事,最让赵大山感动的还是许文君救下落水的女儿,自己险些沉入水底,再也无法爬起。 许文君出事的那天,寡妇马玲及村里不少村民都来到了赵大山家里,哭着为许文君求情。 赵大山原本坐在桌子旁边,就着花生米和几样小菜借酒浇愁,看到朱六及其两名家丁,急忙起身迎接。 “六爷,要不你也坐下,我陪你饮上几杯?” “村长,在下是奉了张员外之命,前来送聘礼的,酒在下就不喝了,张员外说了,让你择一个黄道吉日,他会用花轿将二丫接过去。” 朱六命家丁放下了担子,他则是恭恭敬敬递上礼单。 “六爷,烦你回去转告张员外,就说小女年纪尚小,让他再等两年,小人不胜感激。”赵大山惶惶恐恐,并没有接过礼单。 “村长,你这是想反悔吗?”朱六立马变了脸色。 “小人哪里敢啊,小女年龄真的尚小,还请你回去跟张员外禀明。”赵大山哭丧着脸,惨兮兮答道。 朱六将礼单放在了桌子上,脸色一沉:“村长,你若有话,你还是亲自去跟张员外说,我只负责将聘礼带到就行。” 朱六走了,赵大山忍不住浑身颤抖。 二丫出来,看着那些聘礼,眼泪便是哗哗而下:“爹,女儿就算死了,也不愿意嫁给那个张员外。” 第34章 苦肉计 赵大山的媳妇李翠芝走了出来,却是一脸平静:“当家的,你也不要发愁了,二丫嫁到张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妇人之见,二丫年幼软弱,张员外的几房妻妾哪一个不是厉害的角色,二丫嫁过去有得好吗?” 村长抓起酒杯,扔到了地上,便是啪嗒一声。 “赵大山,你开始在我的面前耍威风了,那你怎么不去张员外家看看,他们家的狗吃的都比我家的好, 做妾怎么了,我给你没有做妾,你又让我过上了什么样的好日子。”李翠芝双手叉腰,对着赵大山咆哮。 “你个臭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赵大山冲过去就要抽李翠芝。 李翠芝竟然凶悍无比,不待赵大山靠近,便扑向了赵大山。 二个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二丫在一边吓得哇哇大哭:“爹,娘,你们别打了好不好,我不闹了。” “真的吗?”夫妻二人一起回过头来,几乎是异口同声。 原来,赵大山对张员外纳二丫为妾并没有太多的不情愿,只是二丫跟他哀求吵闹,他便心存愧疚,惶恐不安。 于是夫妻二人演了一场苦肉计,赵大山唱红脸,李翠芝唱黑脸,目的便是要二丫能够心甘情愿嫁到张家。 “爹,娘,只要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让女儿做什么,女儿都会愿意的。”二丫心里难过,却是含泪回答。 李翠芝松开赵大山,走到二丫的面前,轻声安慰:“二丫,张员外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人并不坏,你嫁了过去,我跟你爹……” “娘,你别说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二丫泪流满面,只觉心里有无限委屈,却是无处诉说。 许家村最东头,就是张振才家里。 张家宅院占地几十亩,宅院四周建有高高的围墙,宅院里面房屋错综复杂,更不知道有多少间。 许文君到达张家,张家管家张端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见到许文君,张端几步上前连连拱手:“许公子,我家员外在书房等你,你且跟我一起前去。” “张管家,那便有劳你了。”许文君自然知道张端此人身份显赫,在张家,便好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便是那个朱六,见到了张端也需要点头哈腰。 许文君随着管家,进入大门,踏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了张振才的书房。 书房外,有一处河池。 河池旁边,则是千竿竹摇曳,看过去也是景色怡人,晚风徐来,则是心旷神怡。 书房里,张振才手提狼毫,在罩子灯明亮的灯光下写字,从背影上看过去,跟文人骚客并无二样。 许文君并没有惊动张振才,只站在一边看墙上字画。 张振才搁下笔,看到了许文君,不觉呵斥下人:“简直是无礼至极,许公子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员外,是小生让他们不要惊动你,再者小生看你如此专心,小生也不忍打搅。”许文君便是假意客套。 “怠慢了,许公子,你今日在大堂上所作的那首诗,在下已经写下来了,你之才情,世上少有,在下深感佩服。” 张振才特意将许文君让到了书案旁边,如此一来,便更能将他的墨宝看得清清楚楚。 许文君心里好笑,什么才情,只是耍了些小聪明,不过听到张振才恭维,也有一种飘飘然,乐淘淘的感觉。 “张员外,不知你请小生来,有何要事与小生说呢?”许文君看着张振才所写的诗稿,也是暗暗赞叹他的执着。 “瘦猴跑了,你可知道?”张振才没头没尾嚷出来一句。 “往哪里跑了,他不是在秀山镇黄员外家里吗?”许文君对瘦猴不感兴趣,那就是一坨烂泥,糊不上墙。 “黄员外感觉自己折财折面,颜面尽失,回去后便便人暴打了瘦猴一顿,将瘦猴赶出了家门,之后瘦猴拉了几个兄弟,去了盘龙山。” 张振才命下人为许文君上茶,而他自己的眉头却是拧成了疙瘩。 “许公子,在下也知道你有些手段,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瘦猴若是跟山贼勾结,也够你受的。” “你说瘦猴加入了匪窝?”许文君听得也是心里一惊。 “不错,在下也是为此担忧,盘龙山方圆数百里,连绵不绝,另外他对许家村地形相当了解,若是引山贼下山,后果不堪设想。” 张振才连连叹了一口气,别看他良田几千倾,家丁无数,但对山贼仍然是忌讳莫深。 “那以你的看法,该如何解决呢?”许文君冷冷一笑,就算是山贼下山肆虐,估计还是先对你张家下手。 “许公子,在下向成立一支乡村护卫队,招募一些青壮年村民参加,只不过目前时机并不成熟,所以才将你请来。” 张振才视野开阔,抱负也是远大无比。 “好事啊,张员外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小生佩服。”许文君放下茶杯,假意奉承。 “许公子,在下想,想再多打造一些捕猎神器,有里充足的神器,再加上一支尖锐的队伍,就算有山贼来扰,又有何妨?” 张振才则是徐徐下套,只等着许文君往里面钻。 “张员外,你的话小生有些不大明白,你是想让我再为你制造捕猎神器么?”许文君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哈哈,许公子你只猜对了一半,在下觉得你更应该认真读书,考取一个功名,在下愿意重金买下你的技术,你看如何?” 张振才心中暗藏乾坤,他并不想受许文君挟制,在心里不仅仅一次两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许文君猛地站起来,露出满脸不悦:“张员外,你让小生为你打造,小生自然不会推辞,但若是想要技术,小生恕难从命。” “许公子,你又何苦跟银子过意不去,你为在下打造捕猎神器,劳神费力不说,也赚不了多少差价, 但若是将技术卖给了在下,你便可以做甩手掌柜,还可以图一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另外听说你正在筹建香皂作坊, 所需银两也不在少数,所以在下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考虑。”张振才露出满脸真诚之色。 第35章 富贵险中求 张振才越是表现得激烈,许文君便越是诧异, 张振才富甲一方,为富不仁,张家宅院好似一个封闭的城堡,家中有家丁好几百人,即便有山贼,他也能够轻松应对。 况且打造捕猎神器成本极高,他愿意出重金购买技术,又是何意? “张员外,小生仍然觉得不妥,你要那么多捕猎神器,不是劳民伤财吗?”许文君随即坐下,皱眉问道。 “许公子,在下现在看着,好像是表面光鲜,其实每日里也是提心吊胆,去年我家几百亩马铃薯, 正是成熟季节,一夜之间被野猪全部毁掉,所带来的损失无法用银子估量,张家两名家丁也被野猪咬死。” 张振才看向了许文君,露出悲愤之色。 “更可恼的还有,深山之中时有大虫出没,着实危及远近百姓的生命,在下也是有影响的人物,焉能坐视不理?” “张员外的赤忱真心小生甚为感动,但小生还是有些为难,小生还指望用此技术,带领村民脱贫致富,可是被你买走?” 许文君心里其实酝酿着各种发家致富的门路,打造捕猎神器的初衷,只是为了维护一方平安,并没有想过以此真正发家致富。 “张员外,我还是觉得不妥。”许文君采取了欲擒故纵之法,故意吊着张振才的胃口。 “员外,雅间摆好了酒宴,只等着你和许公子入席。”书房门口,朱六低着头轻轻喊了一声。 张振才呵呵一笑。拉起了许文君的手:“许公子,在下并不要你马上答复,你我还是在酒席上边喝边聊。” 许文君被张振才拉着,进入了一间雅间。 雅间里面,又是一间屋子,珠帘垂下将两间屋子隔开,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名手抚瑶琴的女子。 只听得琴声幽幽,犹如环佩叮咚。 “许公子,在下愿意出这个数。”张振才伸出了一只手指。 许文君瞪大了眼睛,这个数是多少? 再者,张振才虽然富庶,但家里不是银库钱庄。 “张员外,这个数是不是就是一万两,小生有些诧异,你果然是富甲一方啊?”许文君故意露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讶之色。 “许公子,你是高看在下了,之前的五千两银票,其实也不是在下拿出的。”张振才尴尬的笑了笑。 “我早跟你说了,你别看我过得光鲜,但张家上下几百口人,开销巨大,遇到年成不好时,更是入不敷出。” “呵呵,那你有靠什么度过饥荒,这些年但凡有天灾人祸,你都会拿出钱粮接济灾民。”许文君笑着问道。 “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补,在下经营着这么大一个家庭,背后更是有无数个小家。从来不敢松懈, 在下觉得你也是一个经商奇才,不妨就跟你交一个老底,从此在下就拿你当成亲兄弟看待了。” 张振才为了拉近许文君的距离,不惜自降身份,与他称兄道弟。 老底? 许文君百思不得其解,估计这也正是张振才购买技术的动机。 于是不露声色,与张振才心平气和的聊天:“张员外,你能够将小生视为兄弟,小生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呵呵,那你我就结拜成兄弟,从此你我二人一起打出一片天地,许贤弟你看如何?”张振才则是顺杆往上爬。 不过,他觉得并不亏。 等他纳了二丫为妾,自然跟许文君是一个辈分,免得到时候再改口,反而更加尴尬。 许文君被张振才带到了一间密室,想必当初张振才在建造府宅之时,便已经有了建造密室的想法。 但凡大富之人,家中都有密室,许文君与张振才一同下到密室,其实并不是很惊讶。 这些密室,更多的是富人用来珍藏奇珍异宝,金银钱财的安全之处,但张振才似乎不是,他珍藏的竟然只有武器。 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看上去是应有尽有,且都是目前世上最为先进的。 更令许文君惊讶的,上一次为张振才打造的一百把捕猎神器,竟然有一半藏于这里,还是崭新锃亮。 “张兄,愚弟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许文君为了套出张振才的真话,索性跟他套起了近乎。 “许贤弟,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些年我并不是靠种田发家,你也知道,每逢灾年,我会尽己所能帮助灾民, 我真正的经济来源,还是靠着这些新型的玩意,它们能够为我带来巨额受益。”张振才顺手拿起一把神器,得意答道。 “那你的武器,又是卖给了谁?”许文君突然感觉背后脊心发凉。 “大夏北边匈奴制造业极为匮乏,但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我便用这些武器换来金银财宝,从中获利。” 事已至此,张振才没有必要对许文君进行隐瞒。 他觉得已经将许文君拖下了水,毕竟那些捕猎神器,都是出自许文君之手。 “你,你将我大夏的武器卖给匈奴,然后匈奴人又拿着它们来掠夺大夏财富,张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卖国求荣吗?” 许文君忍不住浑身颤栗,张振才竟然坏到如此。 “大夏羸弱,现在居然还是一个女人在做皇帝,以我推测,过不了三五年,大夏就会改朝换代, 再者,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赚的就是银子,管他谁来做皇帝,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张振才眼里露出阴寒之光。 这样的光,许文君在第一次进入张府其实已经觉擦到了。 许文君原本想拂袖而去,不过想到张振才为人机灵,就算没有他的技术,假以时日他也会悟透其中精髓。 不如先应承下来,而后有机会,再想方设法,让官府出动,彻底揭穿张振才的惊天大阴谋。 “张兄,愚弟听你一番话,便好似醍醐灌顶,受益匪浅,不过,你这样还是……” 许文君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许贤弟,愚兄也知道此举颇有风险,你难道没有听说富贵险中求吗?”张振才面露得意之色。 “哈哈哈,张兄言之有理,不过愚弟觉得一万两银子太少了。”许文君突然是狮子大开口,更是吊足张振才胃口。 第36章 美人计 “……”张振才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文君。 “张兄,你也不要过于惊讶,愚弟现在也知道了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感觉一万两银子,便是在打发叫花子一样。” “我其实也很想跟你一样,过着妻妾成群的日子,不过这事提着脑袋做的事,区区一万两银子,实在的不值一提。” 许文君见张振才衣服懵逼模样,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贤弟开口,至于我现在所过的日子,以后就是你要厌倦的生活,贤弟何必担忧。” 张振才唯恐许文君拒绝,便是连连画饼。 “此乃大事,还容我考虑,考虑。”许文君从进入密室之后,便感觉头昏昏的,有力使不上一样。 莫非? 许文君想想便觉得后怕,莫非自己已经知道了张振才的营生,一旦拒绝,张振才很有可能杀人灭口。 “没啥考虑的,贤弟,愚兄愿意给你两万两银子,就算你从此摆烂,你这辈子也会丰衣足食,快活是神仙。” 张振才看出了许文君已经是无精打采,便是不停的旁敲侧击。 “张兄,你也知道的,愚弟我几代单传,万一东窗事发,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许文君故意露出为难之色,继而是以退为进。 “哈哈哈,愚兄题解,理解,你请放心,此事绝对安全,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愚兄想与你秉烛夜谈。” 张振才大笑,抓住了许文君的手。 “这件事情,你暂且不必答复愚兄,愚兄还要以美酒款待贤弟。” 许文君心里暗暗好笑,与你秉烛夜谈算什么回事,我家里娘子貌美如花,促膝长谈不香吗? 二人从密室出来,也不知道张振才扣到了什么机关,好端端的门突然不见,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张木柜子。 来到了之前的客厅雅间,许文君感觉稍稍好了些许,便轻声道:“张兄,愚弟娘子一人在家里,愚弟该回去了。” “贤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既然已经称兄道弟,你也不能太过客套,今日无论如何,你要跟愚兄痛饮一番。” 张振才抓住许文君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许文君也并非走不了,此刻却是不想走,他也想继续得到证据,更想知道与张振才武器的买家是何许人物。 许文君便不再推辞,与张振才对面坐下:“张兄如此盛情,那愚弟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推杯换盏,不刻又是几杯下肚。 许文君忽闻珠帘里面又是琴声而起,犹如泉水叮咚。 许文君抬眼望了过去,此生他虽然是纨绔子弟,却略懂音律,此曲传出好似天籁,绕梁三日而不绝。 张振才看到许文君眼里露出赞许之色,不觉抬手,轻轻击了三掌。 琴声戛然而止,而后便看到珠帘里有一个身影缓缓站起,早有一名丫鬟过去将珠帘挑起,顿时有一阵香风迎面而来。 许文君看了过去,只见一白衣女子,缓缓朝雅间走来,身材婀娜多姿,好似月中仙子一般。 “如雪姑娘,快来见过许公子,他可是我们许家村的风流才子,连县老爷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张振才眯着眼睛,对着女子露出和蔼的笑容。 女子款款走到许文君面前,微微欠身:“许公子,小女子颜如雪,久闻公子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如雪姑娘,你客气了。”许文君起身还礼。 张振才看着这二人,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才子佳人,珠联璧合。” “张兄,你言过了。”许文君听得脸忽的一红。 “愚兄心里有数,自古都是俊男爱美女,美女爱英雄,如雪姑娘,许公子就交给你了,倘若他没有吃好,喝好,在下可要生气哦!” 张振才料到许文君已经跟颜如雪对了眼,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 张振才说完话,借故不胜酒力,摇摇晃晃而去。 雅间里,红烛摇曳,人面如花,影影绰绰,许文君已经不是之前的花花公子,便觉得尴尬,坐如针毡。 颜如雪命丫鬟将珠帘挂着两边,之后走到里面:“小红,你且退下,我要为许公子亲自弹奏一曲。” 丫鬟自知再留下,反而会影响气氛,于是小步而出。 颜如雪坐于瑶琴里面,十指轻轻拨弄琴弦,琴声再次悠扬而起,便好似春风拂过许文君心田。 许文君凝眉看了过去,只见颜如雪十指在琴上,双眸却始终看着自己,像两潭清水,清澈见底。 许文君终于也明白了,颜如雪肯定是张振才所请之人。 张振才是想自己醉卧美人温柔乡,继而放弃该有的原则,与他同流合污。 许文君并没有露出看透张振才计策的模样,而是摇头晃脑,跟颜如雪打着拍子,轻轻哼唱几句。 一曲完毕,颜如雪再次走到许文君面前:“许公子,小女子所奏之曲,可否动听?” 颜如雪所奏之曲,的确不错,许文君于是竖起大拇指:“姑娘所奏之曲,好似天籁之音,小声不仅饱了眼福,也饱了耳福。” “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自幼学琴。略同音律而已。”颜如雪走到许文君旁边,亲自为许文君斟酒。 她的声音好似百灵鸟动听,许文君料想她另有目的,便是笑着问道:“小生对音律一窍不通,你其实是对牛弹琴,不知姑娘你……” 许文君心里明白,颜如雪肯定是受了张振才所托,然后引诱自己答应什么条件,不如来一个主动出击。 “许公子,小女子我,我……” 颜如雪突然眼中含着泪花。 许文君在脂粉堆里混了几年,对女子十分了解,颜如雪这是欲言又止,有苦难言。 刚想问问颜如雪有何苦衷,颜如雪却用手指悄悄指向一边窗户,而后便是使了一个眼色给许文君。 旧时候的窗户都是一层纸,许文君眼尖,似乎也看到了有人影晃过。 看来,张振才还是不相信颜如雪和自己,派了心腹在外面偷听。 许文君假意与颜如雪打情骂俏,笑声爽朗。 “哈哈哈,姑娘你肤如凝脂,好似婴儿一般……” 第37章 将计就计 颜如雪一愣,满脸娇羞。 许文君则是小声道:“如雪姑娘,既然外面有人窃听,不如把动静弄大一点……” 颜如雪立刻明白许文君的意思,许文君这是想将计就计,混淆视听,于是故作夸张地嚷嚷了出来。 “许公子,你好讨厌,就不能轻一点儿啊,小女子如此娇嫩。” 许文君指了雅间里面的卧房,轻声道:“如雪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还是进去,不要辜负了大好光阴。” “许公子,你别急吗,小娘子今晚就是你的人,你可不能鲁莽!” 紧接着,吹灯拔蜡,屋里一片漆黑,时不时会传来二人的嬉笑声。 屋子外面,月光撒下,果然有两个人影晃过。 一人是张振才,另外一人则是张振才的管家张端。 张振才和张端蹑手蹑脚离开,而后便去了书房,张振才捂着胸口,冷笑了一声:“哈哈哈,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员外,以小人看,颜如雪也不过如此,老鸨说她是卖艺不卖身,我看还是银子没有给到数。”张端叹气道。 “奶奶个腿,老子都没有成为恩客,反倒让许文君成了近水楼台。”张振才心里憋屈,忍不抱怨道。 “员外,只要颜如雪攻克了许文君,以后就是财源滚滚,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招手即来?”张端信誓旦旦答道。 另外一边,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许文君虽然和颜如雪在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一只枕头。 若是往昔,许文君绝对做不到如此淡然,而今晚,许文君却是心平如水,毫无波澜。 “如雪姑娘,你怎么会在张家,为什么要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若是不说,休怪小生不客气了。” 许文君料到外面偷听之人已经走远,这才向颜如雪问明真相。 “小女子原本是怡红院女子,进入张员外给了怡红院妈妈五千两银票,让小女子到张家陪你一夜。” “小娘子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公子执意行蛮,小女子情愿一死,以保名节。”颜如雪侧身朝许文君躺着。 “你在青楼,不就是为了接客,讨男人欢心吗?”许文君则是一愣。 “小娘子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卖艺不卖身,至此小娘子还是,还是黄花大闺女。”尽管漆黑一片,颜如雪仍然是双手捂脸。 “如雪姑娘,你相信小生,有朝一日一定为你赎身,远离那种是非之地。”许文君仰面躺着,内心一片澄净。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蓝沐云一人在家里,吃饱喝足之后,烧水洗澡。 想一想妹妹这几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也是见怪不怪,即使许文君不在,蓝沐云也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蓝沐云也知道,即使自己让周齐离开,周齐也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自己。 就算是砍了周齐的脑袋,周齐也会这么做。 蓝沐云将烧好的水提进了卧房,这些年蓝沐云一直都是锦衣玉食,基本上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在许文君的这些天,蓝沐云竟然强迫自己做起了家务。 从最初的一窍不通,到后来的有模有样,甚至还学会了缝衣服,纳鞋底。 蓝沐云试试水温,刚要宽衣,突然听到了院子外面有响动之声,蓝沐云虽然有帝王之尊,但仍然还在异地他乡。 出了卧室,蓝沐云手里拿了一个木棍,将大门打开,大喝了一声:“谁?” 她料想应该不是许文君回来了,许文君离开时曾说过,一旦快到家时,会大声喊她,为她壮胆。 门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嘤嘤的哭声。 蓝沐云端来蜡烛细细查看,竟然是二丫坐在地上,只见二丫抬起头来,满脸是泪。 说实话,蓝沐云跟二丫并不是很熟,关于二丫的一点点信息,还是妹妹告诉她的。 蓝沐云急忙将二丫拉了起来:“二丫妹妹,你这是干嘛,大晚上的,怎么不在家,反倒在我家院子里面。” “嫂子,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二丫眼泪流得更加欢畅了起来。 “傻妹妹,你才多大岁数,都不想活了,你想过你爹娘的感受没有?”蓝沐云忍不住笑了出来。 “嫂子,你还笑我,你好歹嫁了一个好人,而我爹娘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呜呜呜。”二丫继续哭。 “二丫,我可听说你,你爹娘把你当成了掌上明珠,他们怎么就不顾及你的感受了?”蓝沐云越发诧异。 “那日文君哥被带到了县衙,我爹担心文君哥会被县老爷为难,便去央求张员外搭救文君哥, 张员外倒是答应了,但逼着我爹将我许配他做小妾,我爹没有办法,只好应允了张员外的无理要求。” 二丫随着蓝沐云进了屋子,始终是泪流不止。 “那你来我家,有何打算?”蓝沐云没有经历此事,一时也没有了注意。 谁知二丫扑通跪下:“姐姐,文君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若能够答应,让我跟文君哥做小, 妹妹我会把你当成长姐一样伺候,一生一世,绝不变心,还请姐姐成全。” 蓝沐云又是愣住,跟自己妹妹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二丫妹妹,此事还需跟我相公商议。” “姐姐,我想文君哥肯定没有什么意见的,要不你今天委屈一下,将文君哥让给我,如果我跟他有夫妻之实,张员外纵有此意,也无可奈何。” 二丫浑身颤栗,哭得好似雨打梨花一般。 “二丫,你先起来,你文君哥被张员外请家里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如你我再想想办法?” 蓝沐云将二丫搀扶起来,为她擦拭眼泪,并且柔声安慰。 “你说文君哥去了张员外家里,他去干什么呢?”二丫坐了下来,听到许文君不在家里,便是一阵失望。 “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我觉得,肯定张员外有求于他,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张员外再逼你, 我就和你文君哥商议,让他不要答应张员外,让他美梦成空。”蓝沐云隐隐约约知道张员外目的,所以便是胸有成竹。 第38章 愿意娶我做小吗 二丫看到了卧房里的热水,瞬间明白:“姐姐,那我今晚还是陪你了,你打来了水,让我伺候你洗浴。” “二丫,我自己洗就行。”蓝沐云见二丫虽然也是女孩子,却仍然觉得不太自然。 “姐姐,若是文君哥真娶了我做小,以后我还是要伺候你的,你就让我来吧,我也学一点经验。” 二丫不由分说,拉着蓝沐云进屋。 之后为蓝沐云宽衣解带,不在话下。 蓝沐云在宫中沐浴,从未自己宽衣解带,现在被二丫伺候,仿佛有回到了宫中,一切也是自然而然。 许文君没有想到,真就在张振才家里过了一夜,还是稀里糊涂。 翌日清晨,窗外竹林摇动,传来鸟鸣之声。 许文君睁开双眼,仍然觉察头昏沉沉的,起身看身边,颜如雪早已经离开,不过香气依然还在。 昨天晚上,许文君和颜如雪故意弄出了动静,麻痹张振才,其实他们二人相敬如宾,未越雷池半步。 刚刚起床,便有丫鬟端来热水和洗漱用品。 许文君示意丫鬟离开,之后洗漱,整理着装,一盏茶工夫,便迈着方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贤弟,昨日春宵,你可快活?”张振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满脸堆笑。 “张兄,愚弟没想到你会如此安排,实在是出于意料之外。”许文君精神状态不好,也是因为饮酒过量,跟女色无关。 张振才呵呵之笑:“美女虽好,切莫贪欢,不过早上我看到如雪姑娘一脸娇羞之态,想必昨晚你也是乐得逍遥。” “张兄过奖了,愚弟感激不尽。”许文君嘴里奉承,心里则在骂张振才的老娘。 “贤弟,愚兄已经备好了饭菜,你与愚兄一通去吃早饭,而后愚兄还有话跟你细谈。”张振才见许文君如此,便是心中大喜。 “张兄,昨夜愚弟一夜未归,娘子在家肯定是十分担忧,我还是先回家看看,你所说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许文君自然知道张振才所说细谈之事,此刻他却更想吊一吊张振才胃口。 “贤弟留步,愚兄真的有要事。”张振才极力挽留。 许文君哪里还有心思留下,也不回答,则是大步往张家大门走去。 朱六过来,手握腰上佩刀把:“员外,许文君不识抬举,我去将他抓回来?” “休得鲁莽,此事强迫不得,我要温水煮青蛙,让许文君在不知不觉中走入我的圈套。”张振才却是一脸冷笑。 许文君回到家中,家里院门已经开了,对着里面连连喊了两声娘子,并没有人回答。 莫非是昨晚夜不归宿,可能娘子生气了? 但结合宿主的记忆,许文君很快便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前几年时间,许文君总是夜不归宿,也未见娘子生气。 于是走进了屋里,今日是一个阴天,像是有大雨来临的前奏。 所以屋里不是很亮,许文君往卧房走去,看见娘子背着身子在穿衣服,想到昨晚没能精心,便是一把将娘子抱住。 谁知怀里的娘子身子一阵娇软,然后娇嗔声:“文君哥,我,我是二丫……” 许文君好似五雷轰顶,刚才还感觉抱着一团温软,瞬间便像抱着一只仙人掌,赶紧松手:“二丫,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清楚。” 二丫回过头来,满脸通红看着许文君:“文君哥,只要你不嫌弃,二丫愿意做你的小。” “这是哪儿跟哪儿,二丫,你不要胡说,我已经有娘子了,怎么可以再娶。”许文君将脸色一沉。 “张员外有四房妻妾,还打算再娶,你才一房,为什么不行?”二丫是据理力争。 “他是员外,我不是,二丫,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是不可能的。”说着话,许文君便要出卧房。 二丫在身后苦苦哀求:“文君哥,你若不能答应,我就去跳河……” 许文君愣住,看着二丫不住叹气:“二丫,这是为什么呀,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觅活的?” 蓝沐云从外面进来,原来她去后院倒了马桶,刚才并没有听见许文君在喊她,听到许文君如此问,便轻声答道。 “相公,二丫现在遇到了棘手之事,心里甚是烦恼,其实她昨晚就来家里了,等了一个晚上。” “等我,干什么?”许文君实在想不出,二丫等自己要干什么。 “她想将生米做成熟饭,断了张员外的念想,不然的话,她真的没法活了?”蓝沐云回到了堂屋坐下。 许文君则是越听越糊涂:“什么叫生米做成熟饭,什么叫断了念想,什么又叫二丫没法活了?” “大前天你被衙役带走之时,大家都很担心你,村长就去张员外家求情,让张员外去恳求县老爷恕你无罪, 张员外的条件是让二丫做他的妾,村长想到你深陷囹圄,便咬牙答应了,谁知张员外昨天便去下了聘礼,打算择日迎娶二丫。” 蓝沐云到底是九五之尊,说起话来,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许文君气得猛拍桌子:“好一个张振才,昨天难怪跟我称兄道弟,原来是有这个打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然想老牛吃嫩草。” “文君哥,谁是老牛,谁是嫩草啊?”二丫到底年纪还小,并不太懂人情世故。 “二丫,你爹和你娘怎么看?”许文君苦笑问道。 “我爹听我娘的。”二丫低下了头。 “那你娘呢?”许文君很无奈。 “我娘说,我嫁给了张振才,就捡到了聚宝盆,从此不会再愁吃喝,永远衣食无忧。”二丫抬头,则是泪流满面。 “我这就找张振才理论去,他大爷的,仗着有两个钱就为所欲为了。”许文君转身,便要往外走。 “相公,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跟二丫的爹娘好好商议一下,目前你不太适合跟张员外闹翻了脸。” 蓝沐云想得更周到一些,既然怀疑张振才做武器买卖,就该有真凭实据,将他绳之以法。 许文君也知道娘子的意图,便又退了回来,轻声安慰二丫:“二丫,你放心,我不会让张员外得逞的。” “文君哥,你愿意娶我做小的吗?”二丫天真的问。 许文君:“……” 第39章 事情复杂化 “文君哥,你是嫌我长得不好看吗?”二丫声音凄楚,泪眼迷离。 “二丫,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心里只有你嫂子一人,再装不下别人,至于张员外想纳你为妾,我一定会从中阻挠的。” 许文君的话,原本就只是说给二丫听的,所以很是镇定。 蓝沐云听在耳中,内心却是一阵抽搐,难道外界传言都是道听途说,不切实际,难道许文君真的很专注,专一。 “是啊,二丫,你文君哥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你度过难关的。”蓝沐云在一旁轻声附和道。 “二丫,我一会还要去大憨嫂子家一趟,这耽误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作坊做起来了没有,好歹我是要批量生产的。” 许文君记起了制造香皂和肥皂的事情,若是在现代社会,这样的作坊应该叫小型的日化厂。 “文君哥,你说什么,要批量生产啊?”二丫对许文君说出的话不是很懂。 “二丫,你还记得昨晚跟我搓背的那小小的方物吗,那东西叫香皂,妙处多了去,你文君哥就是说的这个, 前几天,他专门去了大憨嫂子家商议此事,打算建造一个作坊,以后咱们女人洗衣服也不会那么幸苦了。” 蓝沐云轻声解释,随即转身进屋拿出了一块香皂出来。 二丫将香皂拿在手里,则是啧啧称奇,这小小的一块方物,看上去晶莹剔透,圆润丝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妙处。 “文君哥,还是先吃早饭,你吃了早饭再到大憨嫂子家里去。”原来二丫一大早便做好了早饭,打算跟蓝沐云一起吃。 “也行,吃了早饭,有力气干活。”许文君笑呵呵答道。 看到娘子和二丫两个美人儿在身边,许文君瞬间从张家带回的不痛快,抛到了脑后。 吃完了早饭,许文君便去了马玲家里。 没想到,马玲家已经是热火朝天,原来村里有很多后生在她家干活,建造生产香皂的作坊。 若是以马玲的身份去请村民,估计马玲说破了嗓子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大家都知道,作坊是许文君做的,许文君只是请马玲帮忙打理的他的作坊,当然也是为了补偿马玲。 当初马玲的男人许大憨若不是跟了许文君去镇上赌钱,马玲也不至于落了这么凄惨的一个下场, 再者马玲年轻,漂亮,也很是吸引村子里的那些年轻后生,只要马玲开了口,他们也会趋之若鹜。 许文君来到马玲家里,大伙都放下手里活计,过去跟许文君打招呼。 “文君,那个瘦猴真不是东西,你以后别跟他一起耍了。” “还耍个屁,听说瘦猴去了山上,加入了贼窝,他奶奶的,之前只是野猪和大虫,现在却是两条腿的畜生。” “可不是嘛,瘦猴对许家村的环境太熟悉了,他若是带着山贼下山作恶,会让许家村措手不及。” “还是去跟村长说说,说不定村长有好主意呢?” “别提村长了,他现在也是头疼得很,张员外要纳二丫做小妾,村长是左右为难。” 众人说的这些,许文君其实都知道,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去理会。 “大家伙,还是先抓紧干活,争取早点投产,只要有了银子,我们也能够跟张员外家一样,组成一支队伍, 自古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几个山贼怕个甚?”许文君其实头也疼,却只是强打精神安慰大伙。 大伙对许文君相当信任,见许文君如此信任,便各自干活而去。 许文君没有去村长家里,村长所面临的困境,许文君始终摆脱不了干系,毕竟村长是为了救许文君才去求张员外的。 许文君去了许海明家里,许海明是许家村唯一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秀才。 早上空气凉爽许多,许海明在院子里给自己种的菜浇水,看到许文君急匆匆过来,便放下了水瓢。 “文君,你一大早来干什么呢?” “海爷爷,我有点事情,比较头疼,所以想来请教你。”许文君拿起水瓢,给菜地里的蔬菜浇水。 “你小子头脑灵泛得很,有什么头疼的事情?”许海明笑着问道。 许文君便将村长赵大山家里的事情跟许海明讲了一遍,之后叹气道:“海爷爷,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可以去找张员外,就说你和二丫早有婚约,他若是强娶二丫,就是违背常理。”许海明手捻胡须,轻声而笑。 “可是,我和二丫也没有婚约啊?”许文君急忙辩解。 “你呀,该聪明的时候,又是笨得出奇,我这不是让你编嘛,再者好像张员外有求于你,你这点底气也没有吗?” 许海明摇头晃脑,略显得意。 许文君皱紧了眉头,伏在许海明耳边轻声道:“海爷爷,这个张员外想要我生产捕猎神器,卖给匈奴,我岂能助纣为虐?” “迂腐,张员外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假意配合他,就算他不找你,也会找到其他高人为他打造武器的。” 许海明眉头紧皱,用手点着许文君的额头,意味深长道。 “我制造武器,让张员外卖给匈奴,然后匈奴人又拿着武器侵略大夏,我这样做,跟卖国有什么区别?” 许文君连连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就是笨,张员外既然这样,你便假意答应,官府现在正好缺少证据,你若是能够搞到证据,还愁不把他扳倒?” 许海明又是点了一下许文君的额头。 “海爷爷,我也是一时转不过弯,现在也想明白了,张员外若是要卖我的技术,那我就故意跟他打太极,欲擒故纵。” 许文君腼腆地笑了笑,还真是听君一席话,白读几年书。 接下来,许文君去了张家,跟张员外说有关捕猎神器的技术专业事宜,许文君故意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甚至列出一大堆公式。 张员外哪里看得懂这样的公式,只觉得制造捕猎神器,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贤弟,那我还是委托你来打造好了。” “既然这样,那愚弟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从即日起,就在你家院子里打造神器。”许文君欣然应允。 第40章 收回聘礼 “张兄,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说起来也是天大的喜事。”许文君故意露出几丝神秘之色。 “贤弟,你有什么喜事,快说给愚兄听听。”张振才急忙问道。 “愚弟娶妻已经几载,却仍然没有子嗣,那日陪娘子去庙里上香,大师告诉愚弟,你弟妹身体有恙,今生可能不能怀孕, 所以大师建议愚弟再娶一房妻室,以免我许家断后,愚弟想到此事也是天大的好事,才特告诉给你的。” 许文君也不去看张振才,只是低着头,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 “哈哈哈,好事嘛,不知贤弟所娶之人,是哪村哪家的女儿。”张振才想到不久后,自己也会娶一位小娇妻,便是哈哈大笑。 “我所娶之人,其实并不远,她就是许家村村长的女儿二丫,我老早对她就有意了,只因拮据,不敢去提亲。” 许文君抬起了头,此刻早已经是一脸镇定。 “你说什么?”张振才目瞪口呆。 “张兄,你这是怎么了,愚弟娶一房妻妾,你的反应缘何如此之大呢?”许文君也是惊讶不已,不过他是装的。 “贤弟有所不知,在不被县衙带走之后,赵大山特意来求我去搭救于你,并且允诺,只要你平安无事, 便将二丫许给我做妾,为此我已经下了聘礼,不久也会则黄道吉日,迎娶二丫过门。”张振才则是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这可怎么办?”许文君捶胸顿足。 “我与二丫早就有婚约,赵大山竟然将她许配给你,自古以来都是一女不许二家,我,我这就去官府告他去。” 许文君撂下了一句话,便要大步往外走。 张振才担心此事闹大,影响他的武器打造,便是小声询问:“你跟二丫真的有婚约吗?” “张兄,你连我的话也不信了,我这就拿出给你看,这婚约还是海爷爷帮忙写的,不过那时候二丫还小……” 许文君说着话,从怀里真就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 信封里面,则是一张婚约,看上去纸张泛黄,颇有一些年头。 “张兄,你若不信,愚弟可以请海爷爷过来作证,不过既然你也有娶二丫之意,我也只能退避三舍,忍痛割爱了。” 许文君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还是捶胸顿足。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却偏偏都在我身上发生,不过愚弟绝不会跟你去争风吃醋的。” “贤弟,你,你真的想娶二丫吗?”张振才苦笑问道。 “张兄,你现在问我,又有什么意义,你我既然结为了兄弟,愚弟自然要让你一些,只是我要愧对许家列祖列宗啊!” 许文君仰天长叹,吸了吸鼻子。 “张兄,愚弟今日心情不是很好,捕猎神器的事情,等我明天再来跟你详细讲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贤弟,你,你若是因为二丫的事情苦恼,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可以将二丫让给你,你尽管安心打造捕猎神器就好。” 张振才也是办大事之人,绝不会因为一名女子导致因小失大。 “张兄,你,你真的会这样做吗?”许文君则是露出诧异的目光。 “贤弟,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吗?”张振才抓住了许文君的手,甚为激动。 “男人当以事业为主,若是为了区区一女子,而坏了你我二人的情谊,愚兄情愿不要也罢。” “张兄,有你此话,愚弟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许文君声音抑扬顿挫,对张振才充满感激之情。 许家村,赵大山家里。 赵大山身为村长,不可能窝在家里,整个许家村每天都有大事小情发生,赵大山也需要亲临现场处理。 李翠芝在家里一直是喜笑颜开,将几床棉絮抱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打算为二丫置办嫁妆。 不因为别的,过几天张振才便要前来迎娶二丫,李翠芝打心底觉得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多少人想攀上这个高枝。 村里三姑四婶也来凑热闹,都想沾沾喜气。 “二丫她娘,这以后二丫嫁到了张家,你也要跟着享福了。” “翠芝,你以后可不许瞧不起人哦!” “虽然说张员外年数大了一点,但现在那个有钱扔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日子过得滋润,比什么都好。” “就是,哪像我家女儿嫁给了一个石匠,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混一个温饱都成问题。” 众人议论纷纷,李翠芝暗暗窃喜,谁让我家二丫命好,长得好看让张振才看上了,他张振才再牛,见到我还是要喊岳母。 二丫待在卧房里不愿意出来,她最讨厌这些婆娘们嚼舌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二丫的事情,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朱六领着几个家丁匆匆而来,这几个家丁还挑着担子,担子里是什么,不得而知。 还能是什么,肯定又是聘礼了。 李翠芝急忙迎上去,笑眯眯道:“六爷,你辛苦了,奴家这就跟你去倒茶喝。” “你也不用忙了,我来你家里,是奉了员外之命,员外让我转告你,他和你女儿的婚事取消, 今日我来,是要将之前的聘礼拿回去,若有得罪,还请见谅。”朱六向来目中无人,但对李翠芝还是客客气气。 “你,你是说,要退婚?”李翠芝听得好似五雷轰顶。 她的左邻右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二丫要嫁到张家的事情,若是被退婚,这以后二丫还这么在村里抬头。 “不错,我家员外就是让我来将聘礼拿回去,之前还是太过唐突。”朱六一挥手,几名家丁,就直接闯了进来。 李翠芝好歹也是村长夫人,见此情形,不由勃然大怒:“你们张员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把我家二丫当成什么了?” “我家员外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原因吗,李翠芝,你还是将聘礼拿出来,免得员外动怒,你更加难堪。” 朱六说翻脸便翻脸,没有一丝人情可讲。 “大家快来看啊,张家家丁欺负人啊!”李翠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41章 垄断经营 朱六等人并不是什么仁慈之辈,冲进李翠芝屋里,将之前的聘礼全部拿走装进担子,不带有一丝迟疑的。 李翠芝在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哀嚎,那些左邻右舍的女人怕惹火烧身,纷纷离开,谁也不敢多嘴。 等大家走后,李翠芝还坐在地上哭泣,二丫从屋里走出来,将李翠芝搀扶起来:“娘,你别难过了。” “傻妮子,娘怎么不难过,你可知道,你以后想嫁人,都有困难,你就像是被休了一次。”李翠芝眼泪啪嗒嗒往下掉。 “娘,女儿这辈子不嫁人,就跟你和爹在一起,哪里也不去。”二丫感觉劫后余生一般,却在暗自庆幸着。 “你怎么这么傻啊?”李翠芝仍然哭着。 到底还是二丫年纪太小,并不知道被退婚意味着什么。 “娘,没事的,大不了女儿终生不嫁了。”二丫表面上陪着娘流泪,内心却好似乐开了花一样。 转眼又是好多天过去,许文君则是每天奔波于张张振才和马玲家之间。 张振才原本想购买许文君的专利技术,却因为太过繁琐,复杂,张振才这才打了退堂鼓,只得请许文君亲自在他家里指导。 许文君去马玲家里,则是传授马玲以及一些女工做香皂的技巧。 至于香皂的销路好不好,许文君并不担心,届时拿到镇上去当场演示给众人看,实打实地显拿出效果。 果然,许文君将第一批生产出的香皂拿到了镇上,不到半天的工夫,便是卖得一块不剩。 饶是如此,仍然有许多没有买到香皂的人在不停的抱怨,甚至有人下定金提前预定,就是为了抢占先机。 许文君在销售香皂上,并没有费多大的精力。 在镇上,即使是售卖香皂,许文君也很少出面,大多时候还是委托马玲极其兄弟,原来马玲的兄弟是一个杂货铺的小老板。 许文君回到许家村,去了香皂作坊。 众女工因为挣了银子,对许文君也是另眼相待,许文君因此也得到了一种存在感,比起之前无所事事,简直是天壤之别。 马玲拿着一本账簿给许文君看,笑眯眯的模样:“文君,没想到你的头脑真的很灵活,既能打老虎,又能生产小玩意。” “大憨嫂子,你别看这玩意儿小,却是家家必须用品,将来许家村发家致富,可能就要靠它了。” 许文君拿起一块香皂,经过了不断改良的香皂去污力比之前更强,最大的特点还是不伤手。 “文君,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去我家里,我有话跟你说。”马玲与许文君许多天的朝夕相处,对许文君有了依赖之心。 “大憨嫂子,我……” 寡妇门前是非多,许文君并不想他人说闲话。 “别老是大憨嫂子,要不喊马玲嫂子,要不直接喊嫂子,大憨走了快两个月了,我想还是……” 马玲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马大憨死了,但她和儿子还要好好活下去,更不能老是活在阴影里面。 “好吧,不过我真要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我娘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许文君仍然想划清界线。 “实话跟你说吧,是小聪他舅舅找你有事情,他现在在我家里,我打算炒几个菜,让你们一起边喝边聊。” 马玲好像也看出了许文君的顾虑,便是笑着解释。 “好,好,我这就跟你去。”许文君跟马玲的兄弟马小君打过几回交道,感觉此人头脑灵活,是一个做生意的料。 马玲家的院子里,马小君陪着小外甥一起玩。 说实话,起初他压根也看不起许文君,包括他姐夫马大憨。 只是近一个月,许文君简直发生了蜕变,他原本只是小本生意,每天也赚不了仨瓜俩枣,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不管他姐姐的。 自从许文君在他的杂货铺卖香皂,也间接地带动了他其他的生意。 许文君对他的条件很宽松,先是将香皂送过去,等马小君卖完之后再跟马小君算账,如此一来,马小君无半点风险可言。 许文君见过马小君,二人寒暄几句。 很快,马玲在院子里摆上了桌子,端上了酒菜,许文君和马小君对坐饮酒,也是春风得意。 “马兄,刚才马玲嫂子说你找我有事,不知道你有何事?”许文君老早看出了马小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笑着问道。 “许少爷,我今日遇见了一个大主顾,他愿意以两倍的价格购买香皂,我想到你是老板,并不敢答应,这才问你的意见。” 以两倍的价钱购买,原本就是好事,岂料马小君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马兄,这是好事,为何还忧心忡忡。”许文君皱眉问道。 “此人有一个条件过于苛刻,那就是香皂只能卖给他,再不许卖给任何人,我是做小本买卖之人,他这是想搞垄断。” 马小君虽然很想做成这桩买卖,但不敢做主。 “你跟他谈,如果他量大,价格可以少一些,但是想搞一家独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文君饮下一杯酒,斩钉截铁道。 “我明白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言明,这两天我在镇上见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于是叫人暗暗观察, 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盘龙山深山中的贼人,估计这几天想血洗许家村,因为近来许家村正是夏粮丰收时节。” 马小君眉头紧皱,若不是他姐姐和外甥是许家村人,他其实并不想惹这些麻烦。 “马兄,你说的这些太重要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张员外家里家丁无数,山贼为何不惧怯呢?” 许文君料想山贼下山,自然是跟蝗虫飞过一样,无人可以幸免。 “许少爷,你还是江湖阅历尚浅啊。但凡大户人家,谁不会跟山上山贼有关系,你看到过几个富人财主遭过山贼洗劫?” 马小君喝着脸,一声长叹。 “果真如此,看起来要提前做好准备了。”许文君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我来许家村,正是为此,许少爷,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马小君抬头,还是满面愁容。 第42章 山贼欲来 “小君,你说什么呢?”马玲示意兄弟不要再说下去,她看出来了,许文君此刻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嫂子,你兄弟说得不错,还是我考虑欠妥,你们吃着,我回去了。”许文君站了起来,也是忧心忡忡。 近年来,盘龙山周边百姓就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庄稼为成熟时,经常会遭到野猪的损坏,这其中,不时还会有吊眼大虫出现。 待到庄稼成熟之日,老百姓将粮食颗粒归仓,山上的山贼又会下山肆虐。 而像张振才这样的大户,山贼并不敢去骚扰,真正遭殃的还是广大穷苦的老百姓。 许文君回到家里,蓝沐云在家里晾晒衣服,许文君看着娘子娇美的身子,忍不住是一阵心动。 “娘子,你把衣服留下来,让我洗,别累着了。”许文君走过去,帮娘子晾衣服。 蓝沐云抬眼,看向了许文君,眼神有些扑朔迷离,说具体一点是心存忧虑,然后则是在故意躲避。 “相公,怎么了,是不是作坊不顺利?”蓝沐云柔声问道。 “顺利得很,现在作坊生产出来的产品是供不应求。”许文君淡淡答道。 “那一定二丫的事情很棘手了?”蓝沐云站着,有手擦拭额头的汗水。 “张员外已经答应不娶二丫,甚至将聘礼都收回去了。”许文君淡淡道,张振才退婚的事情,二丫家左邻右舍,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既然都这么顺利,你怎么还要发愁?”蓝沐云低着头,显得尤为诧异。 “娘子,你有所不知,今日大憨嫂子的兄弟告诉我,他无意中听到了有山贼要偷袭许家村,我便是在为此着急。” 许文君边说,边往屋里走去。 若只是他,他可以跟山贼厮杀一番,可是许家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有怎么可能是山贼的对手呢? “相公,奴家觉得你还是要跟村子以及还爷爷去商议一番,不管山贼来与不来,都要做到未雨绸缪才对。” 蓝沐云认真地看着许文君,眉头微蹙。 许文君一把抓住蓝沐云的手,嘴唇蠕动:“娘子,想不到你会考虑得如此深远,我这就去村长家里。” 许文君往村长家里而去,还未到村长家里,村长已经跟两名后生从家里走出来,看到许文君,便大声道: “文君,我们现在就去海爷爷家里,海爷爷见多识广,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大山叔,你这是?”许文君反而愣住,山贼欲下山肆虐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莫非村长早有准备不成。 “文君,近日秀山镇上山贼频繁活动,根据我以往经验,估计这两天山贼一定会下山,估计你也听到了风吹草动。” 赵大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但洞察力超强,他有义务保护许家村村民。 一行人去了许海明家里,许海明在堂屋的桌上铺着纸,打算练练字,看到村长和许文君进来,便迎了出去。 “你们两人怎么想到要到我家来呢,而且还是一起?”许海明手里还拿着毛笔,满脸诧异问道。 “海叔,近来山贼活动频繁,我担心山贼会趁月黑风高之时来骚扰村民,所以才来跟你商议应对对策。” 赵大山走过去,将许海明搀扶住,却又是满脸焦虑。 “商议什么,以牙还牙就是了。”许海明一生心善,杀一只鸡也要祷告,而今天,他却咬着牙,让村长大打出手。 “海爷爷,你说的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山贼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恶徒,而村民有太过老实,我唯恐他们会受伤害。” 许文君知道村子里的那些后生的底细,看似身材魁梧,但胆量不足,若是遇到了真的山贼,只怕要被吓尿。 “文君,我觉得你那种捕猎神器就不错,只要人手一把,也能够与山贼对峙一番的。”赵大山知道捕猪神器的厉害。 连凶恶无比的猛虎,野猪都能够射杀,更何况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贼。 “大山,从今天起,你就要布置好,别不等山贼来,自己先乱了阵脚,你召集青壮年在一起,随后听命。” 许海明走到桌子旁边,连连写下几个杀字。 “可是,捕猎神器目前只有张振才家里有。”许文君听到村长说起捕猎神器,便是叹气答道。 “算了,张振才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应该是大门紧闭,每每山雨欲来之时,他一定会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赵大山跟张振才打了太多的交道,关于这个张振才,他没法说破。 说他是为富不仁吧,却只要遇到灾情,便会拿出钱粮赈灾,只是他家中却又养着家丁无数,平日里是无恶不作。 “那我们也只有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了。”许文君答了一句,回家拿神器,之后加入阻击山贼的队伍中去。 蓝沐云在灯下缝衣服,这是许文君才买的一匹好布料,蓝沐云打算给许文君换新,秋后再督促许文君去参加秋试。 “娘子,我今晚可能要去阻击山贼,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许文君去后院取出神器。 “你应该小心才是,别老是冲在前面,都知道枪打出头鸟。”蓝沐云抬眼看着许文君,这也是求生之道。 “娘子,若是你不愿意做出头鸟,我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岂不是让那些恶人更加嚣张,此次我誓死也要扞卫家园。” 许文君回答得干脆,竟然老天让自己重新活了一回,索性就活得轰轰烈烈。 “相公,奴家听说这次带着山贼下山的人就是瘦猴,你见到了他一定要小心,他根本就没有人性。” 蓝沐云获得消息的途径其实比许文君更广,所以她也知道得更多。 “我若在见到他,非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不可。”许文君想到瘦猴劣迹斑斑,不由得又是火冒三丈。 “相公,你现在是去打仗,一定要戒骄戒躁,冷静沉着才是,我在家里等你凯旋而归。”蓝沐云起身,递给许文君一杯茶。 “娘子,记得把门拴好。”许文君喝了茶,大步往外面走去。 第43章 官匪一家 许家村,一个中心稻场。 老天抑郁着一张脸,天空乌云压顶,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或者,不久便会下一场暴雨,而正是这样的暴雨之夜,也会给阻击山贼带来许多不便。 许文君走到村长身边,压低了声音:“大山叔,今晚肯定是要下雨了,这对我们大家极为不利。” “大雨对我们不利,对山贼同样也没有好处,我只是很后悔。”赵大山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 “你后悔什么?”许文君小声问道。 “早知道瘦猴会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给他活路,他奶奶的,许家村的地理环境他太熟悉了,我担心啊!” 赵大山继续叹气,那一天许文君想灭了瘦猴,赵大山还在竭力劝阻,早知道是这样,倒不如不阻拦许文君好了。 “大山叔,这世上谁也没有后视眼,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必自责,至少你做到了仁至义尽。” 许文君轻声开导赵大山,当日,他其实也想给瘦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雷声阵阵。 再一会儿,便是暴雨倾盆。 盘龙山通往许家村的一条必经之路上,赵大山将村民分为了两队,分别埋伏在一条主干道的两边土坡后面。 这里距离村庄不过五六里地,一旦山贼通过此处,必将长驱直入。 雨渐渐地小了,许文君用手擦拭脸上的雨水,一双眼睛始终看着盘龙山的方向,此刻天黑如墨,全凭双耳打探敌情。 许文君前世是特种兵,听力无人能及。 虽然风吹动着树木有沙沙的声响,但是许文君还是听到了一种特殊了声音自山上传来。 “大山叔,山贼来了,让大家打起精神,准备迎敌。”许文君站在赵大山旁边,只是小声提醒。 “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猪患和虎患稍微好了一点,然后又是山贼,后生们,别害怕,只管举起手里的家伙。” 赵大山站在土坡上,举着手里的铳担,大声咆哮着。 铳担两头有尖尖的铁,一旦被铳担刺入,也是非死即伤。 其他的人全部站了出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声音则是越来越大,甚至是人喊马嘶,原来前队山贼的人马是骑兵,步兵还在后面。 夜太黑,所以看上去更是黑压压一片。 许家村的后生冲了出来,有的人手里举着板斧,专注砍马腿,一旦马腿受伤,马屁便会跌到,马上之人则也是无可幸免。 怎奈山贼就是山贼,临战经验丰富,就算马匹倒下,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竟然脚踩马背,整个人跳了起来。 手里的大刀对着一个村民砍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传来一声哀嚎。 村民的一条手臂被齐齐砍下,许文君举着他的神器,对着那名山贼射了过去,山贼往后倒退,被射了一个透心凉。 饶是如此,许文君还是觉得双拳难敌四手,有些难以应付。 关键是山贼数量极多,他背后的竹箭也是越来越少。 眼见许家村的村民节节败退,赵大山身上早已经挂了彩,许文君且战且退,走到了赵大山旁边。 “大山叔,你带着伤者先撤,我带着没有受伤的村民在这里抵挡一阵子。”许文君摸摸后背,一脸暗沉道。 竹箭早已经用尽,许文君打算冲入山贼当中,与他们展开肉搏。 “哈哈哈,大家打起精神,许家村的人已经顶不住了,许文君的娘子美若天仙,一定要掳到山寨做压寨夫人。” 许文君也听出来了,此人竟然是瘦猴,以前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好兄弟。 “瘦猴,你大爷的,上次放了你,我马上就后悔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会要了你的性命。”许文君大骂一声,朝瘦猴冲了过去。 很显然,许文君小看了这些山贼,他们中间不乏有武功高强之人。 眼看离瘦猴不远,就是不能冲过去。 瘦猴大声咆哮着,手舞足蹈:“各位兄弟,许家村女子漂亮,等到了村子里面,一人掳走一个,全部带回山寨。” 赵大山带着众人,且战且退,却不敢直接败回村子,若是如此,山贼随即就会杀到。 许文君被几个人团团围住,他虽然有一身惊人的本领,怎奈何多方人太多,他到底还是寡不敌众。 许文君背后被重重击了一棍,险些趴到在地上。 放眼四周,山贼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许文君暗暗叫苦:“难道此次穿越就是为了好玩,马上又要命丧如此吗?” 许文君想到了家里的娘子,若是自己真的死了,娘子又该是什么命运,这些山贼哪里会怜香惜玉? 许文君失望至极,甚至打算放弃反抗。 突然,黑夜中闪出几条黑影,全部蒙面,动作一致,冲入了山贼当中。 这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许文君看得犯蒙,只见几条黑影在山贼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山贼人多,在几个黑影面前,却又好似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不过才半盏茶的工夫,有十几个山贼受伤,最终山贼也觉得讨不到便宜,纷纷转身往山上奔逃而去。 穷寇莫追,自古都有。 许文君想去问问那些出手相助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谁知他们早已经转身钻入了山林,瞬间没有了影子。 许文君和村长将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村民受伤人数不少,其中重伤者几名,惨不忍睹,两人当场死亡。 许文君和村长一起,将死伤者抬了回去。 众人心情都很悲壮,今日之战若是张振才家里肯出力,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许文君回到了家里,蓝沐云打开了门,许文君眼里弥漫着泪水:“他大爷的,张振才家丁无数,却不肯出手,两个村民,村民……” “相公,你也不要难过了,山贼没有有人性可言,以后想办法剿灭就行。”蓝沐云柔声宽慰。 “山贼人多势众,怎么能够剿灭得了?”许文君坐下,仍然叹气。 “不是还有官府吗?”蓝沐云轻声问道。 “什么官府,自古都是官匪勾结,百姓遭殃,谁还敢相信官府?”许文君倍感无奈。 第44章 张振才抚恤死伤者 蓝沐云听许文君如此损朝廷官员,正欲动怒,但转念一想,地方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毫无作为的官吏也是比比皆是。 蓝沐云微微一笑:“相公,我觉得刘县令还不错,尤其在处理的的案子上,他做到了公平公正。” 许文君感觉娘子变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不再只是柔柔弱弱的一名小女子。 “娘子,话虽然这么说,你可知道张振才跟刘县令送了多少礼物?”许文君也知道,自己被放出来,绝非那么简单。 “相公,你可知道黄员外也跟县令送了礼?”蓝沐云坐下来,小心翼翼问道。 “黄员外和张员外同时跟县令送礼,最终县令还是将我放了出来,因此我便更加诧异了。”许文君眉头轻凝。 “相公,今晚正好是山贼下山打劫,村民都疲于抵抗,你觉得张员外家里会做什么事情?” 蓝沐云小声提醒许文君,其实这一切也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明白了,张振才肯定趁这样的夜晚,将要出售的武器送出张家,呵呵,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做得天衣无缝。” 许文君恍然大悟,不过昨晚的那几条黑影身份,着实令人费解。 许文君并不想让娘子过于担心,以至于今晚几次发生命悬一线的可能,他都没有告诉蓝沐云。 “娘子,我想以后山贼是不敢轻易下山,这一次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接下来我要重点排查的对象就是张振才,这是这人太过狡猾,可能也会给你带来危险。”想到会连累娘子,许文君愧疚难当。 “相公,男儿就该顶天立地,做出经天纬地的大事出来,你虽然有危险,但奴家也觉得值得。” 蓝沐云轻声提醒,言语中,也有恭维之意。 “娘子,你放心,我会做出一番成就出来,让你在许家村也能够出人头地。”许文君伸手,将娘子揽入怀里。 “相公,你累了,我去为你烧热水,你泡一个澡。”蓝沐云被许文君揽住,心如小鹿乱撞,她其实也担心情不自禁。 “唉,也真的是累了。”许文君站起来,随即却又是温柔地一笑。 “你歇着吧,我在家里,哪里还需要你再干粗活,你只记住一句话,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是夜,许文君睡得很沉。 就算是有娇妻再侧,许文君也没有再去胡思乱想。 今晚的战斗太过凶险,许文君能够活着回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次日清晨,许文君做了早饭之后,再喊娘子起来一起共进早餐。 然后,便去了海爷爷家里,毕竟昨晚伤了好几个村民,许文君也想商议一下,如何补偿这些受伤者的家人。 许文君刚刚进去,却发现村长也在海爷爷家里。 “大山叔,你也来了?”许文君过去打招呼。 “文君,我觉得昨晚之事,猫腻太多,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山贼并没有痛下杀手?”赵大山挠着头,确实想不明白。 许文君自然也能够想起来,昨晚之战,若是山贼齐心协力,突破屏障绝不是难事,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迁徙不前呢? “大山叔,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觉得这里面有诈,说更清楚了一点,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许文君也开始挠头,昨晚原本很快要结束的战斗,竟然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怎么,你们两人都看出猫腻来了?”许海明手抚胡须,看了过来。 “海叔,我今天一大早便在张家门口看到了许多车辙印迹,不过昨晚的雨太大,基本上被冲干净了。 所以我很是纳闷,这个张员外到底想干什么?”赵大山是因为早上发现了状况后,才匆匆到许海明家里来的。 而许文君纯粹只是跟许海明商议,该如何安置昨晚的那些伤员,还有就是两个死去的后生,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安抚。 “大山叔,还是先不要去研究张员外了,有钱人的思维你不懂,我手上还有两千两银票,打算全部拿出来昨晚死伤村民的安抚费。” 许文君在离家前,便将银票塞进了袖筒里面,他所挣的银子是来之于百姓,最终也要全部用到百姓身上。 “文君,你之前开香皂作坊也费了不少银子,我,我觉得你。”赵大山感觉没有脸接过许文君递过来的银票。 “大山叔,只要我一天在许家村,就会想出发家致富的办法,带领村民走上康庄大道。”许文君执意将银票塞给了赵大山。 “大山叔,许家村的村民为了维护许家村的安宁,不惜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我们没有理由不善待他们。” “大山,你就听文君的,把银票收了,这两日要为两个牺牲的村民送葬,无论如何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许海明满脸沉着,其实许文君这样做,也是对死者及家人最大的安慰。 许文君分别去看了死伤者以及其家属,之后这才回到了家里,许家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张员外家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许文君很想直接去县衙,找县令刘元凯,向刘元凯道出张员外暗通匈奴,出卖武器的事情。 只是许文君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刘元凯和张振才一个鼻孔出气,自己去告官,反倒会打草惊蛇。 更让许文君匪夷所思的还是,第二天中午,张振才竟然高调出现在许家村一家的葬礼上,神情悲愤: “各位乡亲,昨夜一场大雨实在太吵,许家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某倍感悲痛,现虽然来迟,但还是会奉上薄礼,望节哀。” “装,你就使劲地装吧!”许文君则是在心里暗暗骂张振才的祖宗十八代。 “为了以防万一,查清此次缘由,张某在各出村路口派上家丁看守,严防外面进村之人,当然本村人员, 在近几日内切忌外出,山贼凶戾,很有可能会回来报复。”张振才说出了自己的方案,也是为了保护村民安全。 谁都知道,昨晚若是张振才派出了家丁助战,许家村或者不会死人。 他突然要将出村的路口封死,难道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45章 你记起我了 许文君讨厌张振才在此假惺惺地发慈悲,但又没有证据去反驳,只得悻悻离开,往家里而去。 回到家中,许文君才坐在椅子上,便已经唉声叹气了。 “相公,你这又是怎么了?”蓝沐云从卧房走出来,看着许文君,心生诧异。 “老狐狸,就是一只老狐狸,居然将出入许家村的几个路口全部堵死了,竟然美其名曰是为了村民的安全。” 许文君牙根痒痒的,一肚子的气,便好似无从发泄。 “相公,若真是这样,不如你也好好歇几天,还有就是,那惨死的村民,这两天也要出葬,你协助村长,给办得好一点。” 说着话,蓝沐云的声音居然哽咽了。 “我将家里所有的余钱都拿出去给了村长,叮嘱村长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许文君抬起头,仍然是一脸悲愤。 “相公,你把钱,钱都用了?”蓝沐云故作惊讶状。 “对不起,我没想得起跟你商议,那些受伤和牺牲的村民太可怜了,只叹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也只能用区区银两补偿。” 许文君连忙赔礼,红着脸轻声解释。 “相公,那些银子本来就是你赚来的,你用到哪里奴家自然是没有话说,只是我觉得你太辛苦了。” 蓝沐云在心里其中在暗暗赞赏许文君,许文君能够做到放弃自我,顾全大局,的确是难能可贵。 “娘子,为夫会将银子再次赚回来的,为夫现在最担忧的还是张振才,假借富户之名,与匈奴人暗通。” 许文君知道,大夏国力并不强盛,倘若有外地来犯,很容易陷入到内忧外患之中。 论身份,许文君只是庶民,而蓝沐云是女帝,至于此类事件,蓝沐云应该更关注一些,但她却是不动声色。 “相公,你觉得你还是要跟张员外搞好关系,他若是对你有了防备之心,你再想在他那里弄到什么证据就很难了。” 蓝沐云小声提醒着。 “娘子,我会注意的。”许文君淡淡答道。 是夜,许文君做好了晚饭,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面,夫妻二人对坐,一只红烛摇曳,画面显得很是温馨。 许文君拿起了酒壶,跟娘子斟酒,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放下了碗筷,许文君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已经打开,朱六的几名家丁在外面候着,他则恭恭敬敬站在院子中央,一脸虔诚。 “六爷,你这是?”许文君上前,微微拱手。 这时候,朱六应该带着人在出村的路口巡视,以防他人随意出入许家村。 “许公子,我家员外想请你前去赴宴,只因为今天事情太多,所以才拖到了晚上才来请你。” 朱六也急忙拱手,还礼。 “那请你稍候,小生回去跟娘子说一声。”许文君转身,往屋里走去。 一进屋,许文君便将大门关上了,随即拉着蓝沐云的手:“娘子,我觉得今天去张振才家里,肯定是宴无好宴,所以才会更担心你。” “相公,你怎么突然会这么认为呢?”蓝沐云也有些吃惊。 “为夫掌握了张振才太多违法的证据,我活着,他就不能好好的活着,所以我觉得我此去前去,会是九死一生。” 许文君压低声音,愁容满面。 “你为什么不首先考虑张振才就是一个人,一个商人,商人最大的动机只有赚钱,你若是满足了他的条件,他会害你吗?” 蓝沐云反而是轻声安慰许文君,浅笑嫣然。 “你是想让为夫与张员外同流合污吗?”许文君惊讶不已。 蓝沐云用手捂住了许文君的嘴,小声解释:“外面有人,奴家的意思是让你假意应承着,然后继续麻痹张员外。” 许文君从屋里出来,叮嘱娘子关好门。 此刻朱六等人却只是在外面等着,并不在院子里面,许文君几步走出,关好院门,又跟朱六拱手。 “六爷,小生娘子恐小生贪杯,便多叮嘱了几句,还望勿要见笑。” “哈哈哈,这有什么,只能证明许公子你疼你娘子。”朱六大笑了几声,显得也是超然,洒脱。 许文君与朱六往张府而去,几名家丁随后而行。 许文君每去一次张府,都会有同样一个想法,若是能够混成张振才此般光景,也不枉来人世走上一遭。 真正是应验了那一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张府大宅里面,处处张灯结彩,好似逢年过节一般,而许家村另外两家,却是凄凄惨惨戚戚,了无生机。 朱六一直在前面带路,却很少开口说话。 朱六只是说了,今天有一个大老板想见他,具体大老板是谁,朱六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油然来。 张家的一处大厅,早已经摆好了酒宴,酒宴上的菜肴,很多都是许文君闻所未闻的。 张振才看到了许文君,几步迎上来:“贤弟,今晚请你确实有些唐突,为兄还担心你推脱不来呢?” “张兄言重了,你既然盛情相约,愚弟怎么忍心拒绝呢?”许文君也听出来了,张振才的语气是越来越自信。 之前常常以愚兄自称,现在则称为兄。 “六爷刚才说了,你要向我介绍一个新朋友,不知道这位朋友现在在何处?”许文君干脆是开门见山。 一旁,一名正在看墙上字画的男子转过身来,目光投向了许文君:“在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又是许公子了。” “小生正是许文君,不知仁兄你是?”许文君从男子狡黠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名堂,这家伙肯定不简单。 “在下朱元奎,一名算是说得过去的商人,之前还让马小君带话给你了,只可惜我带过去的话,也是石沉大海。” 男子介绍着自己,顺便也提了一下企图与许文君合作的事情。 “哦,原来是你?”许文君故作惊讶道。 “许公子,你记起我了?”朱元奎连忙问道。 “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许文君却是脱口而出。 朱元奎顿时尴尬不已,以他的身份,别说是秀山镇,就算是丽江县,又有几人不会认识他? 第46章 锱铢必较 “许公子,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不认识在下,在下并不奇怪,不过在下对你早已是如雷贯耳。” 朱元奎不愧为出色的商人,很快便能够自我调节,化解尴尬。 “小生不过是一名落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怎地会对小生如雷贯耳呢?”许文君心里也是暗暗好笑。 “许公子,你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在下闻言,你制造的捕猎神器,连猛虎都有所忌惮,许家村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你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我今天要借花献佛,敬上一杯。”朱元奎举起酒杯,送到了嘴边,一仰脖子,酒杯见底。 许文君自是不甘落后,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振才举起了酒杯,笑着道:“二位都是豪爽之人,张某不才,再敬二位,希望二位拿这里当家一样对待。” “张大哥,你太客气了,我早听你说理这位许兄弟,小弟也想与他结拜成兄弟,从此我们三人荣辱与共,同甘共苦。” 朱元奎举着酒杯,显得异常激动。 许文君又想骂爹,你大爷的想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吗? “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三个人若是精诚团结,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当然也会赚得盆满钵满。” 张振才一手拉着许文君,一手拉着这朱元奎,这是要生生往一起拽。 许文君待三个人再次坐下后,却是站起里,露出些许愧疚之意:“这年头,谁都想发财,但是不能昧着良心,发国难财,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可过得贫穷一些,也不愿意去做那些被人在背后戳脊梁的事情。” “哈哈哈……” 张振才竟然大笑不止。 “张兄,你笑什么呢?”许文君倍感奇怪。 “贤弟,你我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中途上岸,这艘船很有可能会沉落水底,你说,你能够走吗?” 张振才对着许文君是声情并茂,意味深长。 “张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许文君微微一怔,看来张振才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张振才脸色凛然,看向了许文君:“许公子,我跟你称兄道弟,其实也是看中了你的才学, 但你想过没有,我隐藏了近二十年的身份,却要在你的面前现出原行,你若是此刻退出,你又让我怎么放心?” “张兄,若真是这样,我便是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了,你所谓的身份,便是毫无底线的武器出卖者, 你让我制造好武器在卖给匈奴人,然后匈奴人用我制造的武器来杀害大夏百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文君震惊了,或者说是恼怒了。 “贤弟,你不要激动,先听我向你解释。”张振才起身,走到许文君身边,双手搭在许文君肩头上。 “大夏国力羸弱,我等皆是最底层的百姓,当为以后多考虑,万一有朝一日大夏发生变故,我等也能够做到自保。” “贤弟,你看天下举子,谁人不是十几年寒窗之苦,用心读书,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报效国家吗, 错,他们是想中饱私囊,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流芳百世,当官不就是为了捞钱吗?”张振才仍然是循循善诱。 “如此想法,简直是辱没先祖,小生不敢苟同。”许文君脸色抑郁得吓人,看来张振才打算威逼利诱。 “许公子,你怎么如此迂腐,难道跟我们合作不好吗?”朱元奎放下了酒杯,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唯利是从,见缝插针。 许文君真想马上将桌子掀翻,但想到娘子先前的叮嘱,还是极力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便在他低头沉思之时,张振才和朱元奎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再看张振才举着酒杯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是想摔杯为号,然后涌进来一批亡命之徒,每人手里举着一把钢刀,便是一拥而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 许文君举起了酒杯,浅笑问道:“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合作,我虽然也颇为烦恼,但看到银子不赚,也是心有不甘。” “贤弟,你早该这么想了,有钱大家赚,有福大家享。”张振才哈哈大笑,颤抖的手突然不颤抖了,变得镇定无比。 “许公子,我相信有你的加入,我们一定会大展宏图的。”朱元奎也笑了起来,好像事情已经妥。 “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提前说出,所谓先不断,后不烂,我想将利益分配先说好,免得事后又有分歧。” 许文君为了稳住张振才和朱元奎,索性灵机一动,打算开出苛刻条件。 “贤弟,为兄明人不说暗话,等赚到了银子,我给你两成,你别小看了这两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张振才以为,他已经是给了许文君最好的优惠条件,所以显得有点得意。 “三成。”许文君伸出了三根手指,斩钉截铁。 张振才瞪大了眼睛:“贤弟,你也太狠了吧,你可知道为兄我出钱出力,付出的最多,你这样让我快没有活路了。” “张兄,正所谓羊毛出自羊身上,我既然答应与你合伙做生意,就想赚更多的银子,你也可以朝匈奴漫天要价。” 许文君之所以锱铢必较,其实是为了更加麻痹张振才和朱元奎二人,也唯有这样,才会让他们相信自己是诚心诚意。 “贤弟,那你捕猎神器的技术专利呢?”张振才始终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一茬。 “张兄,愚弟我现在加入到你这个团队中来了,你还要什么技术专利,再者专利太过复杂,一时间没有几人听得明白。” 许文君并不想将制造捕猎神器的专利技术泄露出来,便是微笑着搪塞。 “好,好,那从明天起,你就住在张家,专心指导工匠等人打造捕猎神器,至于你娘子,我会安排一个丫鬟去伺候。” 张振才并不计较许文君开出的苛刻条件,他只想早点打造出匈奴人需要的捕猎神器,趁机大发国难财。 不过,张振才家里房屋虽多,但好像也并没有生产武器的工厂,那他的武器又是从何而来。 “张兄,日后愚弟要住在你家里,愚弟想跟娘子说几句话。”许文君看着张振才,露出几丝无奈的表情。 第47章 朕自有分寸 “必须如此,贤弟你这就回去跟你娘子说明情况,之后便安心干大事挣大钱。”张振才拍着许文君肩膀,会心一笑。 许文君回到家里,看到二丫在家里,心里略感欣慰。 毕竟村子里一连死了几人,许文君想到娘子一个在家里肯定会有所害怕,若是有二丫作伴,情况自会好许多。 二丫见许文君回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文君哥,我这就回去,刚才我只是过来跟嫂子说说话儿。” “那我送你回去。”许文君并没有挽留、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二丫说着话,便出来屋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许文君并不担心二丫,尤其是这几天村子出了事情,会更安全一些。 蓝沐云拿了一张椅子送到了许文君的跟前,请问问道:“相公,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去张员外家不顺?” “若是特别不顺的话,为夫焉能再次出现,我觉得这个张振才太不可思议,他所做的事情的确是耸人听闻, 但我所发现的却只是冰山一角,最关键的还是,我想去报官,未必出得去,现在张振才肯定会派人跟踪我。” 许文君在乎的不是顺不顺利,而是如何尽快掌握张振才的犯罪证据,让后将其罪恶集团连锅一起端掉。 “相公,奴家觉得你应该继续留在张家的。”蓝沐云只用了觉得二字,这样丝毫不会给许文君压力。 “我回来,也正是要跟你说这家事情,从明天我,我就要住到张家去,这期间也不知道是几天, 所以我有些担心娘子,如果张员外派人使坏,我则是首尾难顾了。”许文君皱起眉头,苦笑道。 “相公,奴家不会有事的,奴家相信你一定会成功。”蓝沐云反倒是轻声安慰,温柔体贴。 当晚,许文君和蓝沐云相拥而眠。 很奇怪的是,他今晚没有任何想法,睡得跟一个小孩一样,睡梦中竟然还会吧唧吧唧嘴,像是在吃什么。 或许还是许文君这几天太累了,他根本没有如此放松过。 很快,天亮了。 许文君刚刚起床,出屋走到院子里面,便看到了朱六和两个家丁在外面站着,跟站岗似的。 “六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许文君问,过去打开了院门。 “不早,昨晚巡视了一个晚上,这不要换班,我家员外让我顺便将你也请过去。”朱六恭恭敬敬答道。 “六爷,你辛苦了,要不去家里坐坐?”许文君假意客套,心里却在骂朱六,你大爷还不赶紧滚? 朱六笑嘻嘻的,带着一丝戏谑,一些威胁:“许公子,在下就在外面等你,你不要耽搁太久……” “知道了。”许文君一甩衣袖,往屋里走去。 刚进屋,便将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许文君与娘子说的不过是一些叮嘱与安慰的话而已,之后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与朱六等人,一起去了张家。 蓝沐云等许文君走后,关好了院门和大门,之后将后门打开,对着后院喊了一句:“什么人,跟我滚出来。” 几个黑衣人出来,扑通通跪在了蓝沐云的面前,为首的一人正是周齐,大夏皇宫内务府总管。 “周齐,朕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经常出现在朕的身边,你为何不听旨意?”蓝沐云龙颜大怒,厉声斥责。 “皇上,微臣自昨日接到你的密旨之后,便匆匆赶到了许家村,但由于大雨,耽误了一些脚程, 以至于许家村伤亡惨烈,微臣是来领罪的,请皇上降罪。”周齐惶恐答道,一直不敢抬头。 “罢了,朕恕你无罪,你也无需过于自责,还是想着怎么去联络刘元凯,让他准备人马,待时机成熟之后, 迅速赶到许家村,对张振才等人进行捕获,不得有误。”蓝沐云露出几丝不满,堂堂内务府总管,办事竟然如此迟疑不决。 “皇上,微臣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周齐抬头,泣泪而言。 “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你不必为朕担忧,朕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如果朕有需要,也会随时通知你。” 蓝沐云一甩衣袖,便要转身。 “微臣知道了。”周齐不敢再多言。 “知道了还不赶紧离开,你要让大家都知道朕的身份之后,才觉得好玩吗?”蓝沐云转过身去,不去看周齐。 “微臣知罪,微臣这就离开。”周齐言罢,从地上爬起,对着蓝沐云的背影弯腰施礼。 “微臣离开后,望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只要有什么动静,一定会前来向你禀告。” “只要皇宫没事,朕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都退下吧!”蓝沐云语气缓和许多,这里不是皇宫,只是许文君的家。 周齐走后,蓝沐云将后门紧闭,则是打开了大门。 这几天许家村发丧,村子里大部分人去了死者家里,因此许家村也显得冷冷清清。 同样是一个村子,张员外家里却跟许家村村民完全成为了两个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哀乐声声,一边则是歌舞升平。 许文君来到张振才家里,张振才推脱原材料不过,还需要等到下午再带他是生产武器的加工作坊。 许文君其实也很纳闷的,在张员外家里根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若是自己过于草率,仅凭一间密室,根本不足以治罪张振才。 “张兄,若是如此,那愚弟应该下午再来的,我现在就回去。”许文君想到村子里众人还在痛苦中,而他却在声色犬马,很是不安。 “贤弟,只是出了一点点差错而已,你所担心的,愚兄也知道,你在张家住下后,愚兄会派人保护弟妹,保其无虞。” 张振才一把拉住许文君,笑眯眯道。 “贤弟,你既然来到了我家,我自会盛情款待与你,你同我一起前去,先痛饮几杯再说。” “还喝呀?”许文君诧异道,犹自感觉昨晚所喝之酒在脑中盘旋,虽然白酒度数不高,但也架不住无度。 “贤弟,自古以来美女与酒皆是英雄爱物,你是英雄,愚兄自然也会用美女和酒来款待你,请你随我来。” 张振才不由分说,拉着许文君的手,大步朝一处大厅走去。 第48章 再忍忍 张家宅院房屋极多,不一会儿,许文君被张振才带到了另外一间大厅,大厅里,琴声悠扬,张灯结彩。 “贤弟,接下来几天,你可能要过上很枯燥的生活,所以在未开始前,愚兄想让你先放松放松。” 到了大厅,张振才这才松开了许文君的手,一脸认真道。 “张兄,你这又是何意?”许文君有些糊涂。 “愚兄想让你欣赏一段歌舞,你我边饮酒,边畅聊,人生若能如此,夫复何求?”张振才郑重回答。 二人分宾主落座,朱元奎从外面匆匆赶来,嘴里嚷着:“不好意思,朱某来晚了,愿自罚三杯。” “朱贤弟,你客气了,快坐下了,我等边喝边聊。”张振才招手示意朱元奎坐下再说,至于自罚,随意而已。 啪啪啪…… 随着三声拍掌声响起,音乐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此乐曲中好几种乐器,所奏音乐也是婉转动听,岁不如现代音乐气势宏伟,但让人听了却是心旷神怡。 最关键的还是,乐曲声中有一群女子在翩翩起舞。 领舞之人,便是那夜与他同眠的颜如雪,镇上青楼的头牌姑娘。 颜如雪怀里抱着琵琶,双脚踏着舞步,双手则奏出了悦耳的琴声。 许文君看着颜如雪,想起了琵琶行,他分明看到了颜如雪那双哀怨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他。 “张兄,你我喝酒便喝酒,何必要几名女子在此献舞呢?”许文君举起酒杯,朝张振才敬了过去。 张振才哈哈大笑:“哈哈哈,难道贤弟怜香惜玉?” “张兄,如雪姑娘那天便说了身体不适,我只是担心她又蹦又跳的吃不消,所有还请张兄体谅。” 许文君编了一个瞎话,他如何能够知道颜如雪身体不适。 “许公子,你真是太多虑了,她不过就是一青楼女儿,本身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这点蹦蹦跳跳,算得了什么?” 朱元奎弃之以鼻,嘲笑许文君是惺惺作态。 许文君冷冷看了过去,不卑不亢道:“试问,她要是你姐或者你妹,你又该怎么认为,也觉得取悦男人是天经地义?” 朱元奎愤然站起,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张振才担心二人闹僵,对事情不利,急忙站起,手举酒杯:“二位,何必为这样的事情纠结呢?” “张兄,你也不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太难听了。”朱元奎总觉难以咽下这口气。 张振才却是呵呵一笑:“一句玩笑话而已,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许公子喜欢这个如雪姑娘,可以理解嘛!” 张振才亲自走下来,为朱元奎斟酒,不停地使眼色:“我们现在少不了许文君的帮忙,还有不宜搞僵。” “哼,等了结后,再与他算账。”朱元奎低低应了一声。 张振才伏在朱元奎耳边,狡黠一笑:“到时候,随你便,对了许文君的老婆非常漂亮,你若是感兴趣……” 另外一边歌舞升平,而这边,张振才和朱元奎窃窃私语着。 少许时间,朱元奎端着酒杯走到了许文君的面前,一扬脖将酒饮尽:“许公子,刚才是朱某唐突了。” “下,都下去吧!”张振才挥手,示意那些歌女。 却有对着颜如雪轻声道:“如雪姑娘,你且留下,难得许公子对你有情有义,你也陪许公子少饮几杯。” 颜如雪怀抱琵琶留了下来,其他舞女,全部退下。 张振才命人搬来一张椅子,颜如雪坐在椅子上弹奏琵琶,比之前自是要轻松许多。 张振才走到许文君的面前,满脸堆笑:“不瞒你说,朱兄弟也喜欢如雪姑娘,但他一大局为重,便牺牲了自我, 贤弟,你我他三人只要精诚团结,这往后还愁金银美女吗?” “张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雪姑娘比较疲惫,再让她跳舞倍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许文君解释着,却很牵强。 “不用说破,愚兄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喜欢就是喜欢,男子汉大丈夫,何必遮遮掩掩的。” 张振才笑着走向了颜如雪,意味深长道:“如雪姑娘,许公子可能是不胜酒力,你一会儿要好好伺候他!” 许文君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真的喝醉了,趴在了矮桌子上,便是昏昏欲睡。 张府,张振才书房,张振才和朱元奎在一起饮茶,面色难看至极:“朱贤弟,你以为我不想那么做,只是现在技术在他身上。” “许文君机灵得很,我几次想让他将技术专利卖给我,他总是轻轻松松地给婉拒了,我实在是无从下手。” “你看看他刚才傲慢的样子,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才能够解气。”朱元奎气呼呼回应。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我只是想利用颜如雪拴住许文君的心,让他甘心为我们卖命,这样我们才能够挣更多的银子。” 张振才也是好色之人,最初他想将颜如雪占为己有,但想到日后源源不断的影子,他做到了忍痛割爱。 等做完了这一票,张振才也打算将许文君灭了。 到时候,许家村只要是张振才看中的女人,基本上不可能逃脱他的毒手。 都言士农工商,张振才是商人,好像是最下层社会的人,但他有的是银子,可以打通一个个关节,做到财源亨通。扶摇直上。 “许文君家的娘子的确很有几分姿色,那日我在县衙府大堂上就见过她,若是将她搂入怀里,今生也是无憾。” 朱元奎大大咧咧冒出了一句,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张兄,时间可不能太久了,我可等不起,那边的人还在催货呢!” “今晚就去,你放心好了,目前只是生产环节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故障,只要许文君一出马,立刻就能够解决。” 张振才心里其实也恨着许文君,若不是许文君作梗,或者过不了几天就能够将二丫迎娶过来。 更为气人的还有,许文君竟然手里还拿着他跟二丫的婚约,反而觉得是理直气壮。 “我会给许文君一个最好的归宿的,朱贤弟,你再忍忍,马上便会到云开见日之时。” 第49章 隐秘的隧道 许文君因为不胜酒力,再饮酒之时便昏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竟然是柔软的床,柔和的光,柔柔的手在为他赶扇子:“许公子,你醒了,小女子真很担心你。” 说话之人便是颜如雪,为了防止有人偷听,颜如雪将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小生一开始便觉得酒里有文章,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我也知道,一旦撕破脸,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最关键的是,会连累很多无辜进去,甚至搭上他们的性命,所以我忍了,总有一天,我会惩治张振才的。” 许文君同样也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也是压低了声音。 “许公子,你这是?”颜如雪深知自己只是张振才手里的一枚棋子,张振才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我在寻找张振才通敌匈奴的证据,目前还没有太多的线索,待小生成功之后,一定会为你赎身。” 这就是许文君给颜如雪的承诺,如果没有重生一次,或许他还是纸醉金迷,在风花雪月中逍遥。 此刻他心里只装得下娘子,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 “许公子,我,我……” 颜如雪突然扑上来,双手抱住了许文君。 许文君酒意已醒,便感到十分尴尬,莫非颜如雪就要以身相许? 许文君便要推开颜如雪,却不料颜如雪用手指着一边,伏在许文君耳边幽幽道:“许公子,外面有人。” 外面有没有人,许文君其实早已经知道。 他只要控制好自己的言行,小心应对就行。 “如雪姑娘……” 许文君还想解释。 却不料,颜如玉的双唇已然盖在了他的嘴上。 屋外的人借着微弱的日光,悄悄隐退:“快去告诉员外,许文君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不用太过提防,一个颜如雪足以。” “他奶奶个腿,便宜许文君这小子了,要是换了我,死了也愿意。”另一人叹气道。 “你发什么神经,就算颜如雪不是许文君的,也轮不到你这里,还是老老实实干活,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之前一人不耐烦地叨唠着,尽是嘲讽之意。 许文君也觉得有些奇怪,张振才说好了,下午就与自己去制造武器的作坊,怎地到了华灯初上,还不见一点动静。 也正是他在诧异之时,张振才遣人来请许文君吃晚饭,并且说了,等用了晚饭之后,便会去制造武器的现场。 许文君从头到尾都有一种怀疑态度,既然是工厂,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为何在张家待了一天,不见任何声响? 晚宴上,张振才没有在拿出酒,而是以茶代酒举起了杯子:“贤弟,从今天晚上,你有可能要开始忙了。” 许文君笑着回答:“不瞒张兄,我早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仅凭在张振才密室里看到的那些武器,许文君便觉得张振才太不简单,更让人惊讶的还有,竟然弄得他人毫无察觉。 “贤弟,接下来有你忙的。”张振才继续敬茶。 “忙点好,免得无所事事,胡思乱想。”许文君哈哈大笑。 吃罢晚饭,张振才让许文君稍候,他去去就来。 没有多久,张振才走了过来,却换了一身家丁的行装,若不是认识张振才,许文君真会怀疑他只是张家的一个下人。 “张兄,你何故穿成这样?”许文君笑着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可不是什么之乎者也,读书人所呆的地方,所以你得提前有心理准备哦!” 张振才坏坏地笑,心说你上了贼船,现在想下则是难上加难。 许文君心里同样好笑,大夏的那个纨绔子弟的确是废物,但他的前身却是特种兵,龙国的特殊人才。 什么样苛刻的环境许文君都经历过,张振才所言不过是言过其实。 许文君并没有点破,而是轻声答道:“我记下了,下次我也记得换换衣服。” “也是愚兄一时疏忽,忘记了跟你这件事情,那也只有等下次了。”张振才心里暗暗好笑,还下次,等掌握了你的技术,这次便将你解决了。 二人看似情同手足,其实是貌合神离,互相猜忌。 张家后院,原本是一片荒山,张振才建造宅院之后,在此修建园林,此刻许文君行走在园林间,好似在云端漫步。 今晚晚宴没有饮酒,怎么还感觉恍恍惚惚一样。 张振才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只见朱六在前面带路,身后几名家丁吆喝着,朝一处窑洞而去,这是一座官窑,专门用来烧制瓷器,青砖的。 许文君和张振才走到了窑洞门口,朱六早已经躬身站在洞口前:“员外,里面小人已经清扫一遍,并且燃起了灯。” “知道了,你就在此好好看守,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现在就跟许公子一起去工厂看看。”张振才冷声答道。 不就是一个窑洞,有什么好看的? 许文君犹自在纳闷,张振才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贤弟,请吧,愚兄这次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实力。” 二人走入窑洞,没想到里面早已经改动过,不像是窑洞,更像一个蒙古包。 在窑洞的一侧,摆着一张桌子。 张振才命人将桌子移开,再扭动一个按钮,原地竟然出现一个洞口,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原来这是地下隧道,是通往工厂的必经之路? 许文君按着跳动的心脏,不停地告诫自己:“许文君,你不要太激动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现,大发现还在后面。” 许文君和张振才一直往下走了不下几丈,再往前走便感觉是平地,每隔不远,便有一盏油灯照亮。 隧道的规模很是庞大,很容易让许文君想起现代城市里面的防空洞。 张振才精力充沛,声如洪钟一般:“贤弟,你可知道我用了多久才挖出了这条隧道,整整十年时间,一生中,又有几个十年?” “你挖隧道,就是为了生产武器吗?”许文君还是不能理解。 “张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万一遇上战难之年,便可从隧道中逃难而去,当然近几年大夏较为安定,我也不能让隧道荒废了。” 张振才沉着声音答道。 “你可知,你这样做也是在挑起战争祸端。”许文君一脸苦涩。 第50章 岂能让你得逞 “贤弟,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都不帮大夏,我等芸芸众生的力量又何其的微薄,这年头,过好自己才是最实惠的。” 张振才对许文君所说的话不以为然,仍旧是侃侃而谈。 许文君不再说话,而是与张振才默默往前走去,这一路之上,张振才兴致很高,不停的说着自己的规划与构想。 许文君偶尔会附和一两声,道不同不相为谋,许文君只想早点到达生产武器的所在之地。 也不知道隧道到底有多长,总之许文君感觉走了很久,渐渐地听到了有杂乱的声音,噼噼啪啪的。 “贤弟,是不是等不急了,马上就要快到了,我这个武器制造厂距离许家村二十余里,在深山峡谷之中, 只是官府有明文规定,非官府机构不得自行打造兵器之类的器械,尤其是批量打造,愚兄也是无奈之举。” 张振才真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张兄,那还是先看看再说了。”许文君不露声色,他并不想过早露出了马脚。 很快,许文君明显地感觉到了脚下的台阶在往上延伸,并且是越来越陡峭,大概是接近出口了,难怪有嘈杂的声音。 张振才走在前面,他虽然年长许文君很多,却是精神矍铄,健步如飞:“贤弟,这就要要了,你看看我的武器制造作坊。” 许文君紧随其后,并没有落下太远。 待到从隧道中出来,眼前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山谷,向四周看去,只是黑漆漆一片山林,根本找不到山谷的出口在哪里。 山谷内,建有房子,也有工厂,所出听见的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 “贤弟,二十多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山谷,山谷里不仅仅资源丰富,还盛产铁矿石,那家伙是炼铁的好东西, 于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此建厂了,最初只是将炼好的铁卖给一些铁器打造铺的老板,后来索性自己干了。” 张振才手指着眼前的以片繁忙景象,得意万分。 “我就奇了怪,你为何不将炼铁厂开在大山外面,这样生产起来,岂不是更加方便快捷?”许文君又起疑问。 “你岂不知,官府贪官太多,若将工厂开在外面,仅仅苛捐杂税便会压得人喘不出气来,再要是让世人知道了铁矿石的秘密, 岂不是会引起骚乱,届时官府出面收回,最终只会是得不偿失。”张振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权衡利弊,不敢这么做。 张振才领着往前走着,朱六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员外,许公子,你们辛苦了……” “你这是?”许文君看到朱六在工厂出现,心生纳闷。 “他呀,就是这里的一个监工,管管生产什么的,朱六,你带着许公子四处看看,我也走连累了,想歇息一会。” 张振才露出了明显的倦意,不过一直力挺着。 “小人知道了。”朱六急忙答道。 张振才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休息,朱六则带着许文君四处转悠,有炼铁炉,有锻造车间,还有生产车间,总之一整套体系,应有尽有。 走到一处打造车间的外面,朱六朝里面一招手,立刻从里面跑出了一个光着上身的后生,看到二人,急忙问好。 “六爷,这位就是生产捕猎神器的许公子吧?” “正是,员外今天特意将许公子送过来,就是为了亲自指导,记住了,这批活有些紧,一旦掌握后,更要抓紧进度。” 朱六是这里的监工,这正是此人的顶头上司,便好像是大巫管小巫。 “许公子,你好,我叫牛八,也是六爷的好兄弟,现在帮六爷管理这里,这里的工匠没有几个是好人,你以后注意一点。” 此人名叫牛八,说话也是巴巴的。 “此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没有几个好人?”许文君听得懵圈一般。 “……”牛八突然不巴巴了。 朱六冷哼了一声:“听不见许公子的话吗,照实说给他听就行。” 牛八得到允许,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原来这里面的人是大夏边缘一个小国之人,名称狼族,野心很大。 无奈,狼族人虽然彪悍,却还是被大夏无情地镇压了下去。 正因为国破家亡,不少狼族人逃亡在外,沦落为他族的奴隶,饱尽屈辱,生不如死。 许文君不禁心生怜悯之意,若是大夏有朝一日如狼族同样的下场,大夏百姓岂不是也会更狼族百姓一样? “原来如此,这些人好管理吗?”许文君皱着眉头问道。 “不听话就会被暴揍一顿,甚至扔到山中喂豺狼,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起躁动之心了。”牛八得意答道。 一个小小的张家下人,竟然如此嚣张,许文君心里暗骂:这些狼族人同样也是人,却还要被他们肆虐。 “行了,少放屁了,带许公子去看看生产捕猎神器的作坊。”朱六看出了许文君的不悦,急忙阻止牛八。 “许公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其实这里管理很人性化的。” 牛八带着朱六和许文君最后去了一处作坊,这里也正是生产捕猎神器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半成品堆积如山。 “许公子,我们现在是不分昼夜生产,只是遇到了一些难题,还请你指教。”牛八拿起一件半成品,递了过来。 许文君拿在手里,仔细查看,明明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却故作惊讶道:“这是技术性的故障,必须用心研究才行。” 很快,许文君又被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屋子,朱六对着他拱拱手:“许公子,这些就交给你了,我家员外在等着你的音讯。” “你回去告诉张员外,就说我就算是废寝忘食,也会尽快解决面前的这个难题,让捕猎神器顺利生产。” 许文君回答着话,心里则在暗暗叹气。 “好一个张振才,原来你是在包藏祸心,做灭国亡种的事情,我岂会让你得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六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是欣喜不已。 第51章 你要干嘛 朱六离开了制造工厂,许文君却留了下来。 在他的屋子里的一张桌子上,堆满了各类宣纸,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各种武器的图形,一个个生得是千奇百怪。 目前牛八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捕猎神器的问题,神器虽然打造成功了,却不好发射,即便射出,也无多大的杀伤力。 这不仅仅是牛八遇到的难题,也是张振才遇到的难题。 所以,张振才才会花高价去贿赂刘元凯,甚至宁愿放弃娶二丫为小妾,并且给许文君丰厚的报酬。 天上不会掉馅饼,许文君知道,这是张振才的计策,等自己解决了张振才的问题,张振才或者会马上反目成仇。 现在是端了别人的碗,要服别人管。 许文君不得不想办法,帮助牛八改进生产工艺,也不过两三天的工夫,所有难题相继解决,之后便是批量生产。 许文君等到朱六送酒菜来时,试探问道:“六爷,小生我这离家好几天了,想回家看看,你觉得呢?” “许公子,以在下看是万万不可,眼看一批神器就打造出来了,你若在出点差错,后悔都来不及。” 朱六虽然没有说明,不过隐隐约约露出他家员外对许文君的提防。 “我家员外为你带来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怕你不习惯,还带来了你生产的香皂,你就再坚持坚持。” “六爷,你是担心我会告密?”许文君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来。 “许公子,你误会了,这其实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在这批武器没有交付之前,里面的人是不可以离开的, 这条规矩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所有人都是如此,还请谅解。”朱六满脸通红,小心翼翼解释。 许文君心里清楚,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若是处在现代社会,从事此类工作,还必须签订保密协议。 于是淡淡一笑:“六爷,小生也是随口说出,话赶话,你也别在意,只是真的想娘子了。” “理解,理解……” 朱六也只有随声附和,他也不知道哪句话会无意将许文君激怒。 许文君现在只想早点将所有兵器打造成功,而正在交付之时官兵如同天兵而降,将山谷围住。 所以,许文君并没有急着回村,而是想尽快的找到一个出口,之后从出口出去,引官兵前来,来一个人赃俱获。 接下来的几天,许文君白天会在山谷四处转悠,看是否能够找到出口。 只是白天,总会有人盯着他,也只有在晚上,跟踪他的人都去看守生产武器的人了,许文君才相对自由许多。 今日白天,许文君手持着自制的捕猎神器追赶一只野山羊,谁知山羊闯入了灌木从中,便不见了踪影。 灌木并不是很茂密,也不是很宽,也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还好隐藏,一只野山羊,一百来斤,怎么说没就没? 许文君对之处灌木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只是觉得时间耽误太久,牛八对自己也会产生怀疑,于是打算晚上再一探究竟。 吃了晚饭之后,许文君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原来,他这几天无意中发现了一股山泉,泉水清冽甘甜,饮在嘴里,绝不比现代社会里的矿泉水差。 此处离白天追赶野山羊的地方不是很远,许文君也想来看看,灌木丛中到底有没有藏着猫腻。 是先去看灌木丛,还是先洗澡? 许文君还是考虑之时,突然听到哇的一声…… 是乌鸦? 还是猫头鹰? 若不是,那又是什么? 许文君惊的站起,问了一声:“是谁?” 借着月光,许文君看到了一条赤红之蛇迅速消失在灌木丛中,许文君来不及多想,便走了过去。 只见草丛边躺着一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山谷工厂逃出来的狼族匠人。 许文君对那些狼族人本来便含有同情心,见有人敢从里面逃出来,便更是心生敬佩。 许文君亲眼目睹牛八等人是如何欺凌那些工人的,而那些工人却只能在非人的待遇下,苟延残喘。 许文君蹲了下去,也看不清那人的脸,这里面很多人做事长年累月都用黑布蒙着脸,彼此也很少打招呼。 “你没事吧,怎么会躺在这里?” 那人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许文君:“原来是你,赶快救我。” 许文君听得有些糊涂,莫非他认识自己,虽然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但自己跟普通工人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你怎么了?”许文君小声问道。 “我,我的脚被蛇咬了,若是不及时解毒,恐怕我会……” 那人露出哀怨眼神,就许文君看来是阳刚不足,阴气逼人。 也难怪,在这里干活的男人,有几人最后不是逼得服服帖帖,跟龟孙子一样,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我看看吧,我虽然是大夏人,却十分同情你们狼族人,此次来此打造武器,也是迫不得已。”许文君坐下,抓起了那人的一只脚。 那人吓得一个哆嗦,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许文君将他的脚放在许文君的腿上。 许文君弯腰。卷起他的裤腿,在脚踝处,果然看到了两个红点,此刻脚踝处已经肿的厉害无比。 在往上看看,那人的肌肤细腻,竟然无几根汗毛,便笑着道:“我以为狼族人都像狼一样,没想到你跟绵羊似的。” “不许胡说?”那人竟然一声娇嗔。 许文君听得一惊,一个大男人竟然扭扭捏捏,难怪狼族人如此不堪打击,很快便被他国灭国亡种。 许文君取出了一把小刀,这是他前世保留下来的习惯。 另外他还有世上最好的蛇药。原来此处山林茂密,随处可见毒蛇,张振才担心许文君也被蛇咬了,才给他预备了一瓶。 没想到他自己没有用上,此刻却无意中救了他人一条性命。 许文君用小刀划开了一条口子,用手将里面的毒血挤了一些出来,不过并不能完全挤干净,后来索性趴了下去。 “你要干嘛?”那人不解地问道。 “我要帮你吸出毒血。”许文君则是不假思索。 第52章 我们也是人 “那样你也会中毒的。”那人颤巍巍道。 许文君有些不耐烦了,气呼呼答道:“你怎么跟一个娘炮似的,是我在救人还是你在救人?” 许文君野外求生本领一流,野外救人本领也是一流。 他曾有过一人带着四个受了重伤的兄弟一起回了营地,最终其中一人因为伤势太重,最终还是牺牲。 不过,许文君刚刚吸出一口毒血,那人便惊叫一人:“不行,痛死了……” “这就叫痛死了啊,你们在山谷里,每天挨牛八等人的打,不比这个痛好几倍,记住了,活着比什么都强。” 许文君本身就是一个乐天派,他前身是声名显赫的特种兵,穿越大夏却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 若无强大的内心,他很难坚持到现在。 要想出人头地,最必备的条件得先活着。 很快,许文君将她体内的蛇毒全部吸出,然后将蛇药倒在了她的伤口处,撕下了衣服做布条缠上。 一切完成之后,许文君分别让二人各自吃了一粒解毒丸,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行了,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离开了,你放心,无会想方设法把你们狼族的兄弟都放解救出去的。” 许文君站了起来,挥挥手,打算离开。 那人站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向前倒去。 许文君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身,那人就这样趴在了许文君的手臂上。 便是那一刻,许文君好不诧异,原来此人是,是你女人,难怪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女人味? 许文君将她放在地下,冷冷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你杀了我吧,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发财也违背了良心。”女子一双眼睛瞪着许文君,浑身颤栗。 许文君一把扯下了那人脸上的黑布,看到的是一张愤怒,通红的脸。 她,她到底是谁? 许文君很是面熟,却一时又记不起来:“你到底是谁,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寻找证据。” “许公子忘性可真大,那日在县衙大堂上,你有没有发现堂下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和两名商人在一起。” 那人淡淡解释,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承认身份。 “我记起来了,那日我见两名商人器宇不凡,肯定是有身份背景的,你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为了调查此事了。” 许文君并没有立刻去解开此女的身份,很多时候,该保留隐私也必须保留。 “正是,其实京城皇上早已经知道了此事,只是地方政府官官相护,层层包庇,所以派人下来彻查此事, 我就是此次彻查人员中的侍卫之一,许公子若是与张振才同流合污,我只有认命了。”说着话,那人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许文君惊讶无比。 “你可知,张振才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子,仅仅给县令送礼都耗去了两万两银子,你若没有给他答复,他会答应吗?” 那人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任谁也会如此考虑。 “我只知道张振才给县令送礼,却不知道送了这么多,有钱人的想法果然是不一样,不过我是不会跟张振才同流合污的。” 许文君抬头看向了天,无奈叹气。 “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溜出去向官府告官,却一直找不到出口,另外也担心官官相护。” “许公子,这一次你不必如此担心了,此次有皇上亲自下旨让刘元凯督办此事,想他刘元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抗命。” 那人再次站起来,早不似之前那般羸弱。 “你打算从哪里出去?”许文君对她的身份不再有多少怀疑,不过山谷无路,想出谷犹如登天。 “这篇灌木从后就有一个小洞口,虽然隐秘,但还是被当地一个樵夫发觉了,我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今夜打算离开,却不料中途被毒蛇咬了,若不是许公子出手搭救,只怕要曝尸荒野了。”那人这才拱手致谢。 “免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怀疑我,另外早日能够带来官兵,我会联合此处工匠,来一个里应外合。” 许文君想到那些狼族人都想离开这人间炼狱,只要有希望,谁又不想早点离开。 “那,那小女子告辞了。”那人终于说了一句软话,对许文君不再是冷冰冰模样。 “一路小心,恕不远送。”许文君却是不卑不亢答道。 不过虽然如此,许文君还是将那人送到了灌木丛另外一边,原来这里果然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洞口。 “许公子,你回去吧,时间久了,那个牛八就该到处找你了。”那人回头,跟许文君拱拱手。 双目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好似鹰隼一般。 许文君来到溪流边,看到了两个火把,愣了一下,急忙走过去,看到的却是牛八手下的两名打手。 一时间心中却是升起来无名怒火:“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跟着我干什么,爷爷只是想来洗一个澡而已。” “许公子,八爷说了,你出去那么久没有回去,担心是不是遇到了野兽,所以才让小人寻了过来。” 一名打手惶恐答道,他并不敢得罪许文君,谁知道许文君的分量。 “呵呵,我还真看到了两条野狗,只是追出去没有追到。”许文君冷笑。 他将这二人比如成狗,还真不过分,平日里,这两人对待那些工人最凶,动不动便是鞭子木棍,一顿猛打。 “许公子,野狗在哪里?”另外一人,估计也是脑袋差弦。 “你过来,我指给你看看。”许文君轻声招呼。 没想到那人听了却是信以为真,几步走上前:“许公子,你告诉小人,小人立刻帮你追回来,做狗肉羹。” 那人兴高采烈,像是跟许公子表功。 许文君拳头早已经握紧,对着他的腹部便击了出去:“你大爷的,爷爷只是想洗一个澡,都不让爷爷清闲。” 只见挨打之人飞了起来,径直飞到了溪流的另外一边。 这边一人见状,气得解下了腰间木棍,对着许文君抽了过来:“许公子,你太过分了,我们也是人。” 第53章 为何请我饮酒 许文君握紧拳头,迎着木棍反击过去:“你大爷的,你也知道你们是人,但为什么不把那些工匠当人?” 只听咔嚓一声,木棍折断。 举棍的打手直飞了起来,四肢乱舞反向着飞了出去,跌入了溪流里面,摔得是水花四溅。 许文君站在溪流旁边,对着水里和对岸的人大声骂道:“回去告诉牛八,再盯着我的话,我撂挑子不干了。” 二人自知不是许文君的对手,慌不迭地爬起来,绕过了许文君,往远处的生产基地而去。 许文君这才慢悠悠脱了衣服,跳入了溪流里,悠闲自在地洗着凉水澡。 洗了澡,许文君将换下的衣服洗了一遍,甩干后才往住地而去。 刚刚到达生产区的门口,牛八跟一只癞皮狗一样黏了上来:“许公子,你这是去哪里了?” “牛八,我若是尊重你,就喊你一声八哥,若是不尊重你,连你的姓氏也改了,让你姓王。”许文君怒火蹭的上来。 “为什么要姓王?”牛八一时间没有回味过来。 “因为你叫八呀!”许文君哈哈大笑。 姓王名八,不正好是王八? 牛八听出来许文君在骂他,便是气呼呼问道:“许公子,我未曾得罪你。你为何老是跟我过意不去。”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现在手里有一点点小权力便不可一世,你不怕遭报应?” 许文君又想到了那些被牛八等人抽打的匠人们,心里怒火不息。 “许公子,你可能是管得宽了一些,你是张员外花重金请来当技术指导的,而那些人原本就不是大夏百姓,他们如同蝼蚁一般。” 牛八压根看不起这些狼族匠人,说白了,牛八并没有拿他们当人看。 “牛八我告诉你,你不要仗势欺人,谁也保不准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等你落到他们的手里,你哭都没有眼泪。” 许文君不想跟牛八继续吵下去,这种势力小人,与他争吵,只是在自降身份。 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今晚逃出去的那名女子,早点赶到丽江县衙去,请来官府治病,将张振才及其爪牙一网打尽。 回到了住处,许文君将衣服晾了起来,然后回到屋里,饮下一杯凉茶之后,倒头就睡。 夜渐渐地的深了,有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有人还在忙碌,也有人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悠哉乐哉。 听着小曲的人,正是张振才,旁边还有朱六,牛八,以及那个大商人朱元奎。 朱六向张振才汇报山谷的情况,张振才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弹曲的女子全部离去,接下来的话题很敏感,不宜过多人知道。 “员外,今天一晚上之后,所有的捕猎神器基本上已经完备,这个许文君,你打算如何发落?” 这才是朱六要说的话题。以朱六这些天的观察,他觉得许文君很有可能泄漏制造武器的秘密。 “什么捕猎神器,分明就是弓弩,不过是许文君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我问你一句,你掌握制造秘诀没有?” 张振才觉得灭掉许文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担心灭掉了他之后,再要是遇到难题,又该如何解决。 “员外,这个你放心,小人已经掌握得透透的,现在能够融汇贯通,小人今日前来,是想跟你禀告, 近来许文君跟那些匠人打得火热,我怀疑他们会搞什么暴动,若是不提前遏制,若真是发生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牛八想到了今晚许文君的反常行为,便是心生担忧。 “张员外,牛八所说的话有所道理,你我不得不防,最好在近两天灭掉许文君,免除祸患, 此人虽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不被你我所用,最终只会成为你我的敌人。”朱元奎插一句。 “贤弟此话怎讲?”张振才终究有些惜才。 “那日我特意跟许文君交谈了一番,他说想考取功名,为大夏效力,倘若他真的成为大夏官员, 你我所做之事,他岂不是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你我岂能有施展才能的可能,反而要处处遭到碾压。” 朱元奎认真分析,无不透彻。 “牛八,你明日未必将所有要领掌握,我会让朱六去请许文君前来赴宴,在酒宴之上,趁机除掉许文君。” 张振才咬咬牙,他下了决心,一定要除掉许文君。 “许文君身手了得,员外你不得不防。”朱六小声提醒,露出了惶恐之色。 “区区一个许文君,难不倒我,你只管保证今晚到明天一切正常就行,若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张振才有无数种办法对付许文君,根本没有将朱六的话放在心上,依旧与朱元奎喝酒,谈笑风生。 “六爷,我们先下去吧!”牛八跟朱六使眼色。 朱六自知再留在此处,很有可能会让主子扫兴,于是和牛八一起出来,到了外面。 牛八抬头看天,叹气道:“六爷,我们就是当奴才的命,你也不要太拼了,做好自己就行了。” “不行,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事。”朱六斩钉截铁道:“我今晚就去山谷,监视许文君的一举一动,别让他给跑了。” 山谷,张振才秘密武器工厂,很快迎来了新的一天。 似乎这里见到太阳要比他处更晚一些,不过只要太阳升起来,天其实就亮了。 一处仓库里面,摆着成码的木箱子,这些箱子里面全部装的是打造好的武器,许文君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武器是如何运出去的。 劳作了一个晚上的工人陆陆续续从各处走出来,之后会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紧接着又会换一批人继续劳作。 如此周而复始,好像没有止境。 牛八仍旧缠着许文君,问一些技术上的难题,事已至此,许文君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便全部告诉了牛八。 许文君猜测,以这些人的智慧,就是将武器拆成一件件,也会掌握要领,牛八这是在试探自己。 晌午时分,朱六匆匆赶过来,喜气洋洋道:“许公子,我家员外打算请你赴宴,请你这就随在下一起同去。” “不知道张员外为何突然想到要请小生饮酒呢?”许文君斜眼瞟了过去,冷冷问道。 第54章 宏图大业 “我家员外说了,这些天你在山谷指导牛八生产捕猎神器,十分辛苦,他颇感愧疚,所以让在下来请你,聊表心意。” 朱六虽然只是一个莽夫,但跟着张振才混迹多年,受到了耳濡目染,说起客套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原来如此,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且稍后,小生去换身衣服,再洗一把脸才好。” 许文君自嘲地一笑,身上一套衣服的确显得有些陈旧,寒酸,尤其是出入张家那等高贵场所。 “不急,不急,许公子只管去换衣服,在下再去别处转转。”朱六满口答应,满脸谦卑。 许文君回到了住处,推门进去,突然一人在背后将他的脖子搂住,紧接着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文君使用了一个反擒拿手,身子往旁边一身,随之一用力,身后之人竟然被他甩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床上。 许文君手里握着此人的匕首,对着此人的心口插了下去。 此人脸上蒙着黑布,身穿一身黑衣,许文君并不知道他是何人,就在匕首落下之时,此人却是惊呼道。 “许公子,是我,手下留情……” 许文君此刻收手,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手往右移动,匕首依旧扎了下去,不过是扎在了床上。 咣当一声,匕首扎透了被褥与床板,只剩下了匕首把在上面摇晃。 “你到底是谁?”许文君并没有急着拔出匕首,而是一脸提防地看着此人。 此人将脸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许文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昨晚被蛇咬了,伤全好了?” “许公子,你好没有良心,你可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救你?”此人皱起了眉头,只一眼能够看出是女扮男装。 “你到底是谁?”许文君对此人的身份很是怀疑。 “我叫妙招,宫中侍卫,昨晚不是跟你说了,是皇上命我等彻查此事,许公子真是好记性?”此人笑着反问。 “妙招,这名字叫得别致,你说你是为了救我,又有什么根据呢?”许文君不再追究此人来历,而是皱眉问道。 “我已经打听到张振才想加害于你,所以才提前向你通气,县令刘元凯已经在召集人马,打算一举捣毁这个窝点, 此刻你若是去了张府,可能是自投罗网。”妙招坐了起来,握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凝眉而视。 “小生有一身武功,有何可惧?”许文君一脸戏谑,随即笑着说道。 “倒是你一个弱女子,混迹于虎狼之人中间,当要小心为妙。” “许公子对小女子莫非有觊觎之心?”妙招似乎在故意勾引许文君,露出满脸的妩媚和柔柔的笑。 许文君脸色往下一沉:“小生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世上其他女人,岂能入得了我的眼,休要在此蛊惑人心。” 妙招听得一惊,伸手拔起匕首,脸色绯红:“许公子,你先去张家赴宴,这边交给小女子便可。” “你也要小心。”许文君对妙招并无什么特殊感情。但此刻是同仇敌忾,自然也要精诚团结。 屋外传来脚步声,许文君不用猜,便知道是朱六,急忙回头打算提醒妙招,却哪料到,妙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许文君冷问问道:“是谁?” “许公子,是在下朱六,我家员外又着下人来催了。”朱六小声答道。 “你让他去回禀张员外,便说小生即可就到。”许文君回答着,露出了极度的不满。 “在下这就去,这就去。”朱六唯唯诺诺退去。 许文君再去寻找妙招,竟然不知道去向。 好快的动作,许文君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许文君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摇着折扇走到了外面,朱六如同舔狗一般凑了上来:“许公子,我们走吧!” “走吧!”许文君瞟了朱六一眼,并不想多说一个字。 许家村,张振才府宅。 张振才和朱元奎一直在商议方案,尽量要将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张振才对许文君的才能极为欣赏,于是跟朱元奎商议:“贤弟,我觉得我们采取怀柔政策更好一些。” “张兄,你是舍不得杀了许文君吗?”朱元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着问道。 “不错,许文君才能的确超乎他人,若是他甘心为你我所用,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够助你我成就一番宏图伟业。” 张振才眼里冒出了红光。 “张兄,莫非你想?”朱元奎不敢往下问,那可是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为什么不能想,只要我们的武器出手,匈奴肯定会加大对大夏的骚扰,届时大夏军力全部倾向了匈奴一方, 你我则可以趁机组织起一股地方政权,然后鼓动一些老百姓一起造反,说不定能够推翻大夏蓝家王朝。” 张振才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外,他想推翻大夏王朝,再创造一个新朝代。 “张兄,你的宏图大志愚弟敬佩,但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很很难推翻大夏王朝啊!”朱元奎则是一脸惶恐。 “所以我才有收买许文君之意,只要他答应与我们合作,以后便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武器出来, 你我现在有的是银子,趁此机会,也能招兵买马,藏于山谷之中,一旦举事,便可全部出动。” 张振才的宏图大志,并非是一般人敢想敢做的事情。 “张兄,那你打算怎么做?”朱元奎听得也是热血沸腾。 “第一件事情,就是笼络能人异士,许文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自然不想失去他,当然他若执意不肯答应, 我也只能送他一程,将来他一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如提前将其除之,以绝后患。”张振才叹气答道。 “愚弟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不能成为朋友,很有可能成为敌人。”朱元奎附和道,字字句句充满钦佩。 “贤弟,你那边的买家不会出什么状况吧,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差池。”张振才突然转了话题。 朱元奎正欲回答,外面传来脚步声。 “员外,许公子已经到了院内。”朱六急匆匆走到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第55章 快点动手吧 张振才无需朱元奎的回答了,手里有了武器,他其实并不担心,再者朱元奎并不是第一次与匈奴人交易。 “你将许公子领到大厅,我随后即到。”张振才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声。 朱六旋即转身,张振才对朱元奎说道:“贤弟,你且慢行一步,待我去了大厅之后,你再来,免得许文君心生怀疑。” “愚弟遵命就是。”朱元奎心里仍然想着张振才的宏图大业,异常激动。 张家一处大厅里,许文君打着背手欣赏一幅山水画,张振才从侧门出来,人未到,声音却已经到了。 “贤弟,让你等候多时,愚兄过意不去……” 许文君回头,看着张振才淡淡一笑:“张兄,愚弟并没有等多久,你请愚弟喝酒,愚弟甚是感激。” “你这样一说,愚兄则是更加惭愧了,你在山谷,劳心劳力,为愚兄排忧解难,愚兄请你喝酒,也在情理之中。” 张振才抓起许文君的手,上下打量。 “贤弟,你瘦了不少,你家娘子看到你,该要心疼了。” “堂堂七尺男儿,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张兄也太小瞧兄弟我了。”许文君哈哈大笑,露出几丝不屑。 “闲话少说了,还是早点随愚兄入席了。”张振才拉着许文君的手,往另外一处专门用餐的客厅走去。 便在这时,张家管家张端走上前:“许公子,朱老板找了你好几回,今天听说你回来了,急忙赶来见你。” “张管家,周老板见在下有何事?”许文君诧异道。 “许公子,你好大忘性,朱某曾经跟你说过,想买你的香皂,既然你不答应朱某垄断经营,那么话语权还在你手里。” 朱元奎从外面匆匆而来,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朱贤弟,现在什么也不说了,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是一同赴宴,咱们在酒桌上再畅所欲言。” 张振才假装朱元奎也是刚刚才到的样子,表现出了无比的热情。 一间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面,早已经备好了酒宴,只可惜喝酒的人只有三个人,略微显得有些冷清。 张振才一味地跟许文君说着许文君如何辛苦的话,并且是一味的敬酒。 朱元奎则在一边助阵,没有多久,许文君便有些不胜酒力,他放下了酒杯,连连摆手:“二位仁兄,真的不能在喝了。” “贤弟,就算你喝醉了,又有何妨,马上便大功告成了?”张振才依然举着酒杯,跟许文君敬酒。 “张兄,小弟有些不明白了,你庄上只有几百名家丁,要那么多捕猎神器做什么?”许文君满脸通红问道。 “贤弟,你装糊涂了不是,愚兄不是跟你说过,要将武器卖给匈奴人嘛!”张振才尴尬地笑了笑。 “骗我,你在骗我,那么多武器,你又是如何运出去的?”其实这也是许文君最疑惑的地方。 那天下大雨,路上留下的痕迹,肯定是运进去的某些原材料,而生产的成品,张振才会玩空中移物不成? “贤弟,你只是小瞧那个隧道了,其实里面还有岔口通往别处,总之你只管为愚兄打造武器就好,愚兄绝不会亏待你。” 张振才准备拉拢许文君,便打跟许文君画饼。 “张兄,你生产武器,本来就是犯罪,愚弟帮你属于同犯,最为严重的还是,你是把武器卖给匈奴, 之后匈奴人会用这些武器前来骚扰大夏,所以,我不会再答应你了,还望你收回成命。”许文君似醉非醉,情真意切。 “贤弟,你怎么如此迂腐,就算匈奴人打来有怎么样,他们打的只是统治阶级,与我们老百姓有何关系?” 张振才苦口婆心劝阻。 “张兄,你能够说没有关系吗,你难道没有看见山谷里的那些狼族人每日受的什么屈辱,如果他们的国家还在, 他们会任由他人欺凌吗,如果匈奴人打过来,大夏百姓将过得是猪狗不如。”许文君抬起头,满脸悲愤。 “许公子,你别激动嘛,张兄只是在跟你商量,你再好好想想。”朱元奎见许文君动怒,便是急忙劝阻。 “此事没得商量,为了大夏的百姓,我许文君不会昧着良心赚这份黑心钱。”许文君不假思索答道。 张振才双唇哆嗦:“贤弟,你是执意不肯跟我合作了?” “张兄,我能够喊你一声兄长,就没有当你是外人,我奉劝你不要那么做,其实也是在帮你,你要理解我才对。” 许文君醉醺醺的,但他是酒醉心明。 “贤弟,既然你不答应,那就别怪为兄不客气了。”张振才咬着嘴唇,几乎咬出了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文君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 “你刚才所吟的酒里面,被我动了手脚,换言之,你此刻就算有一身功夫,也很难施展出来,所以……” 张振才并没有说出最后的结果,这个结果许文君会懂的。 “你想杀了我吗?”许文君苦笑问道。 他料想张振才会加害自己,但没有料到张振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不错,我是想杀你。”张振才并没有隐讳。 “为什么,我为你打造武器,让你赚得盆满钵满,你反倒要杀了我?”许文君露出痛苦之色。 “银子对于我,只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不放心。” 张振才目光温柔得透骨,甚至很是痛苦。 “然后,你就想杀了我,让你的事情永远成为秘密?”许文君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 “不错,想要藏住秘密,只能让知道秘密的人死了才行,许公子,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只是你不肯珍惜。” 张振才看着许文君,亲自为他夹了菜,好一声叹气。 “唉,你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至少死了还是一个饱死鬼,说实话,还是你忘恩负义,当初刘元凯抓你, 我为了救你,花了我两万两银子,就凭这份恩情,你也要好好报答我,可是你没有啊!” “张兄,动手吧!”朱元奎早已经是迫不及待。 第56章 为何不告官 “动手,动什么手?”许文君露出疑惑的表情。 “许公子,你如此聪明之人,怎么还不能理解呢,朱某是在提醒张员外早点送你上路。”朱元奎低头喝酒,头也不抬。 “张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许文君看向了张振才,一脸失望地问道。 “贤弟,你的确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愚兄不想在心惊肉跳中生活,所以你必须要死。” 张振才声音温柔体贴,像是在与许文君商议一般。 “你确认你杀得了我吗?”许文君苦笑问道。 “在你没有喝酒之前,我的确没有这个把握,但你喝了酒之后,我便没有这个顾虑了,你看上去跟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其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张振才笑眯眯喝酒,露出几丝遗憾只是。 “应该是驴更为合适吧?”许文君提醒道。 “为什么?”张振才问。 “卸磨杀驴嘛!”许文君慢条斯理喝酒,根本不在意酒里面是否下了毒。 “朱六。”张振才大喊了一声。 厅外的朱六带着几名家丁匆匆而至:“员外,你有何吩咐?” “送许公子走吧,让他尽量走得舒坦一些,我是一个心肠软的人,不忍心看到他人痛苦。”张振才怕别人痛苦,自己却是异常痛苦。 举起酒杯,对着许文君叹气道:“贤弟,愚兄也能送你至此了,来生你就投到普通百姓家里,别锋芒太露。” “谢了!”许文君依旧平静喝酒。 朱六过来,仍然很客气:“许公子,走吧!” “滚,你只是一个奴才,不配跟我说话。”许文君压根不去看朱六一眼,仍旧慢条斯理喝酒。 朱六的一只手搭在许文君的肩上,用力一抓,再往上提。 若是不出意外,许文君被被朱六提起,再扔到地上,之后涌过来一群打手,对着许文君一阵毒打。 只可惜,真就出了意外。 看似中了毒的许文君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朱六再次用力,满脸涨得通红。 许文君反手搭在朱六手上,另外一只手抓住朱六的腰带,冷哼一声,双手用力往上一举。 轰隆咔嚓一声,朱六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一张八仙方桌碎成了两半,盘子,碟子散落一地,朱六躺在了盘子和碟子上面,浑身淌着血,叫苦不迭。 张振才和朱元奎跳了起来,退后了几步。 再看许文君还坐在椅子上,未曾挪动半步。 “朱六,你是怎么搞的?”张振才惊讶道。 “员外,许公子力大无比,好像没有中毒。”朱六哆哆嗦嗦,爬了几下竟然没有爬起来。 两名家丁走过去,将朱六搀扶起来:“六爷,你先起来再说,我们人多,就算他没有中毒,又能怎么样?” “张端,张端的人呢?”张振才大声喊道。 张端匆匆跑过来,满头大汗:“员外,你有何吩咐?” “召集所有家丁,将许文君拿下。”张振才浑身颤栗,怒不可遏。 张端退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几十名家丁涌了过来,手里拿着各种家伙,气势汹汹。 张振才与朱元奎站在一处,两人对视一眼,朱元奎苦笑问道:“张兄,你不是说你做得万无一失吗?” “谁知道会是这样呢?”张振才呈现懵逼状态。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大家动手啊!”朱元奎看到许文君目中无人,在张振才耳边不停催促。 “朱六,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张振才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气得哇哇乱叫。 许文君被二十几个家丁围住,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 “员,员外,刘,刘大人在府外……” 张端刚刚下去不久,又是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他来干什么?”张振才听得心里一惊。 “刘大人不说,小人不敢多问。”张端战战兢兢答道。 “朱六,你赶快将许文君拿下,我这就去迎接刘大人。”事已至此,张振才也只得兵分两路。 “张员外,本官已经是常客了,何须你劳师动众去接,我已经来了。”大厅外,传来刘元凯爽朗的笑声。 张振才冷汗淋漓,急忙迎出:“刘大人,你亲自来到小民寒舍,小民受宠若惊,不胜荣幸。” “张员外,你这也叫寒舍吗,与县衙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刘元凯冷笑答了一句。 看向了张振才所处的大厅,布置得极为奢侈,只是那一地的残羹破碗,着实有些刺眼,与富丽堂皇的大厅格格不入。 “刘大人过奖了,这里已经是小民最奢侈的地方了,平日里不过是用来接待贵客而用的。”张振才急忙解释。 “本官相信你。”刘元凯笑着答道。 “刘大人,不知你前来,有何事情,我们还是别处喝茶了。”张振才急着想将刘元凯支走,免得坏了此处大事。 “张员外,你何必如此着急,本官就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刘元凯看向了大厅里的许文君和虎视眈眈的家丁。 “是,是许公子不顾情面,大打出手,小民实在是忍无可忍,大人还记得许小候之事吧,许公子暴力倾向太重。” 张振才声音哽咽,将朱六拉到了跟前。 “大人请看,朱六是小民府上之人,平日里对许公子是爱戴有加,而许公子毫不顾及情谊,竟然将朱六打成重伤。” 朱六普通跪倒,泪流满面:“大人,请问小人讨回公道,重罚许文君。” 刘元凯看向了许文君,脸色复杂:“许公子,朱六是你打的吗?” “不错,是小生打的。”这一点,许文君并未做任何解释。 “混账,刘大人在此,你竟然还如此狡辩,即使是朱六打你,你也可以报官,怎么能够再打回去?” 张端在张家有一定的地位,见许文君在狡辩,便是大声呵斥。 许文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张端连连退后几步,这才回味自己挨了打,举拳便向许文君冲来。 许文君却是哈哈大笑:“张管家,你怎么说话自相矛盾,你不是说了,挨打之后报官即可,为何还要还手。” “你是在狡辩。”张端哭笑不得。 第57章 一锅端 “张端,你且退后,本官在问许文君,何须你插嘴?”刘元凯瞥了张端一眼,心里暗骂着,你挨打是自找的。 张端挨了打,此刻却是有苦无处诉。 刘元凯命人搬来了椅子,坐下后才开始向许文君提问:“许公子,你可知打人不对,你此次可不是初犯了?” “大人,小生打人是有理有据的,如果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小生还会出手的。”许文君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来人……” 刘元凯大喝了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大队官兵涌入了院子里面,将整个院子塞得是满满当当。 “许公子,你再说一声,人是你打的吗?”看样子,刘元凯是针对许文君而来,对许文君似乎更为严厉。 “不错,朱六是小生打的,但小生只是自卫,再者平日里朱六狗仗人势,欺压乡邻,他原本就该打。” 许文君仍然觉得自己无错。 “许公子,你至此还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本官了,来人……” 刘元凯再次大喝了一声。 李豁子赶紧上前,弯腰问道:“大人,你有何吩咐?” “将朱六拿下。”刘元凯不假思索。 大厅上,几乎所以人惊呆,刘元凯抓人不抓打人之人,偏要抓被打之人,这不是黑白颠倒,徇私枉法吗? “大人,冤枉,小人被许文君伤害,你怎么还要抓我?”朱六被几名官兵按住,大声地申诉,辩解。 “朱六,你平日所做之事,本官了如指掌,本宫早就想将你绳之以法了。”刘元凯冷冷应了一句。 “大人,你这是何意,你忘了小民在此之前……” 张振才也看不懂刘元凯的骚操作了,按理说应该拿下许文君,却拿下了朱六,这是要向张家开刀? “不错,你送给本官的大礼,本官系数收到,不过本官将礼物造册,存入了官库,你贿赂本官,本官只得退避三舍。” 刘元凯岂能不对张振才所送的大礼眼红,无奈县衙时时刻刻有京城钦差大臣督促于他,他即使有贼心,也绝无贼胆。 “大人,你是要,要彻底翻脸吗?”张振才在许家村待了二十年,还从来未真正将谁放在眼里。 “张振才,张员外,你至此还执迷不悟,你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难道不知吗?”刘元凯叹气问道。 “小民能够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大人难道忘了,前年的水患,导致丽江县大面积绝产,还是小民赈灾,度过危机。” 张振才感到无比委屈,这些年,他为丽江县办了许多实事,在百姓眼里,也曾被称为张善人。 “张振才,你私下里制造武器,卖给他邦,之后他邦拿着你制造的武器再来攻打大夏,你于心何忍?” 刘元凯蹭地站起,显得极为激动。 “刘大人,休要如此震怒,大夏国现在羸弱不堪,民不聊生,你觉得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能够当多久? 小民觉得你应该审时度势,顺应潮流,不要再为朝廷卖命了,不如加入我的队伍,将来说不定还能够大展宏图。” 张振才脸色一变,瞬间换了一个模样。 “张振才,你这是想造反吗?”刘元凯叹气问道。 “什么叫造反,谁规定了大夏一定是蓝家的吗?”张振才不假思索答道。 刘元凯勃然大怒:“来人,将张振才拿下,此人贼心不小。” 随着刘元凯一声令下,所有官兵齐刷刷看向了张振才。 张振才哈哈大笑:“刘元凯,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是州官,京城来的大臣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反了,彻底反了。”刘元凯更是怒不可遏。 一时间,大厅内外,便是喊杀声一片,谁会想到,张振才府上的家丁一个个身手了得,以一当十。 尤其是张振才,平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而此刻却如同蛟龙入海,所向披靡。 许文君冲入了站圈,他有自己的策略,叫做擒贼先擒王。 片刻,便冲到了张振才的跟前,与张振才战在了一处,张振才与许文君交手,好像不分伯仲,却输在一个气势上。 “许文君,你,你不是中毒了吗?”张振才惊讶问道,他实在想不到,许文君怎么能够做到越战越勇。 “张员外,你难道忘了,上一次你请我来张府,也在酒里下毒了,我回去之后,自行制出了解毒良药, 今日在喝酒之前,我已经将解药服下,不得不说,你的酒是美酒,只是下了药,使得味道变差了许多。” 许文君已经占领了上风,出手更是犀利,完全不给张振才脱身机会。 “许文君,我张振才对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张振才急了,手里的宝剑刷刷刷刺出,每次都是许文君要害。 许文君前生经历了多少出生入死的战斗,又岂会将张振才放在眼里。 空手夺白刃是他的强项,不过过了十几招之后,许文君将张振才手里宝剑夺下,并且架在了张振才脖子上。 “张员外,你若想活命,赶紧让他们住手。”许文君冷冷的声音,响在了张振才的耳畔。 “住手,都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张振才终于屈服了,他并非是不怕死,而是还不到时候。 所有的家丁都扔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老大都投降了,他们不想再为谁卖命。 刘元凯好似从梦中醒来,擦着额头的汗水:“李捕头,将所有贼兵全部绑上,本官今日要在张府亲自设堂审案。” 战斗结束,官兵伤者无数。 朱元奎在混战中逃之夭夭,张振才被五花大绑,推到了临时设下的大堂中央,仍然扬着头颅,不甘示弱。 “张振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刘元凯大声呵斥。 “刘元凯,你以为你真的就胜了吗,张某还有大队人马,不久便可以杀过来,届时会让你片甲不留,你还是先放了我。” 张振才哈哈大笑,在山谷中,他隐藏着几百名训练有素的家丁,此刻应该被牛八领着,即将从隧道杀出。 “员外,大事不好,牛八被杀,所有张家家丁被制伏,山谷沦陷……” 一人从外面冲进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第58章 你可知错在哪里 张振才看了过去,此人是牛八身边的打手赵五,主要是协助牛八管理山谷那边的武器工厂。 “赵五,你们那边有五百多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制伏?”张振才惊得一身冷汗,自信完全丧失。 “那些狼族工匠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造反,还有便是,一对官兵突然从天而降,牛八力战不敌,便乱刀砍死, 所有武器,全部被官兵控制,正在清点数目。”赵五跪在地方,战战兢兢向张振才禀告山谷情况。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张振才瘫软在了椅子上,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武器制造厂,最终还是被官府发觉,之后被一网打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振才喃喃道。 “张振才,你以为你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你却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本官只能将你绳之以法, 今日本官就在你的府宅办案,将你犯下所以的罪刑公布于众。”刘元凯大步走了过来,满脸春风得意。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破了如此一个要案,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对他重重有赏,甚至加官进爵。 “刘元凯,你个无用贪官,你又为丽江老百姓做了什么实事。”虎落平阳被犬欺,张振才破口大骂。 “来人,跟我掌嘴,直到他闭嘴为止。”刘元凯大喝道。 李豁子喊了两个衙役过去,对着张振才的嘴巴一顿猛抽,只抽得满脸鲜血为止。 “许公子,请来过来一下。”刘元凯见张振才已无嚣张气焰,这才回头笑呵呵看向了许文君。 “刘大人,你有何吩咐?”许文君大步走了过去。 “此案能够顺利破了,许公子功不可没,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嘉奖于你,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刘元凯诚心请教,毫无做作之意,许文君文武双全,的确让他无比敬佩。 “若非大人派出神兵,小生就算有天大本事也难以成大事,只可惜跑了朱元奎,这人有通敌嫌疑。” 许文君并没有打算贪功,他一直在张家家丁中寻找朱元奎,只可惜,找了好久,未见朱元奎身影。 “现在他们的老巢都被捣毁了,无需再有顾虑了,本官想与你商议一下,张家能够移动的财物, 本官全部带走,统计后存入国库,至于张家的一片宅院,本官打算赏给你,这也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所得来的。” 刘元凯的背后有大夏皇上,他并不敢贪赃枉法,将张家所有财物据为己有。 “刘元凯,你不得好死。”张振才嘴里往外冒着血沫,仍然大骂着。 “张振才,你别骂了,本官会让你好好上路的,你也潇洒快活了很多年了,该消停了。”刘元凯呵呵地笑着,并不生气。 “刘元凯,我草,你八辈祖宗……” 张振才挣脱了两名衙役的束缚,冲向了刘元凯。 李豁子手提一根杀威棒对着他的后腿砸了下去,张振才扑通到底,在地上翻滚,大声哀嚎。 “来人,将所有重犯要犯装入囚车带回县衙,其他喽啰捆好之后,一并带回,不得有误,另外师爷吴智要仔细清查张家财物, 明日本官会派马车前来点数后,全部拖回县衙。”刘元凯做了几年的窝囊县令,今天才算真正扬眉吐气一回。 原来,这几年刘元凯在丽江县衙做县令,饱受着各地乡绅巨贾的联合打压,却不敢有太多的抱怨之言。 说白了,他就是傀儡县令,在丽江县,只是为这些富人服务。 眼下一举扳倒了张振才,可谓是杀一儆百,其他乡绅巨贾,自觉也会收敛许多,再不敢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许文君并不去关心张振才家里能够搜出多少钱财,也不关心张振才的几房妻妾如何处置,他只想早点回家。 无奈许文君是此次的大功臣,刘元凯非要将他留下来,他也只能留下,协助刘元凯办案。 张家根基太深,关系网错综复杂,想一次性将其扳倒,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刘元凯只得依赖于许文君。 许家村,早已经沸腾了起来。 谁知道了,张家被官府抄了,之前山贼下山打劫,居然跟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有村民举着镰刀和斧头冲向了张家,欲寻张家讨回公道,怎奈张家大门外有官兵把守,村民并不敢冒然闯入。 许文君家里,蓝沐云一人在家里,许家村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已经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她假装不知而已。 妙招原本就是她的贴身侍卫,目前只和周齐在单线联系。 而一旦有何风吹草动,周齐会第一时间向蓝沐云禀告,许文君所经历的事情,蓝沐云便好似亲眼目睹一般。 妙招故意勾引许文君,许文君正色告诉她的那句话,也间接传入了蓝沐云的耳中。 许文君说了,他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不会对其他女人有任何想法。 蓝沐云震惊了,她与许文君相处的时间并不是,不过只有十几天而已,她眼里的许文君积极上进,对自己是温柔体贴。 莫非是妹妹搞错了? 蓝沐云的想法就是如此,她甚至想到有可能许文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保住性命,不能不装成这样。 蓝沐云内心很是矛盾,百思不得其解。 院门紧锁,大门紧闭,因为每天这个时候,周齐必须前来向她禀告最先发生的动态,她也想早点知道。 果然不久,后门传来了敲门声。 周齐的敲门声是有讲究的,就像是一种暗号。 蓝沐云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将门打开:“周齐,你今天为何迟到了一些时候?” 周齐吓得急忙跪倒:“皇上,卑职也是刚刚从张振才的秘密武器制造工厂赶来,里面的武器堆积如山, 据说全部是打算卖给匈奴人的,许文君这次提供了有力线索,可谓是立了大功,为我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胆……” 蓝沐云脸色一变。 “皇上恕罪。”周齐急忙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蓝沐云杏眼圆睁,冷声问道。 第59章 文君哥,抱错了 “卑职不知。”周齐只剩下惶恐。 “许文君是朕的妹夫,也是当朝驸马,你怎敢直呼其大名?”蓝沐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然将许文君当成了亲人对待。 “卑职该死,请皇上治罪。”周齐才知自己所犯之错,匍匐在地,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起来吧,朕若想治你之罪,你焉能活到现在,还是跟朕说说张振才那边的事情,朕很想知道真正结果。” 蓝沐云退后坐下,漫不经心道。 周齐这才战战兢兢站了起来,沉思片刻,瞬间又是眉飞色舞:“卑职和妙招二人率领侍卫,杀入了山谷中, 张振才在山谷养着一队精兵,我等在殊死搏斗之时,那些被囚禁于此的狼族匠人加入了战斗,帮卑职等人大获全胜。” “如此甚好,却不知道那些狼族匠人,又是被如何处置的?”蓝沐云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他们均是无辜百姓,百姓自作主张,将他们全部遣散,各自回家与亲人团聚,只是未得到皇上圣旨,还望皇上降罪。” 周齐再次跪倒在地,浑身颤栗。 “你做的没有错,朕为什么要降罪于你,你只跟朕说说现在张家怎么样了,许文君如何便可,其他的朕并不想关心。” 蓝沐云此次来到丽江县,既是体察民情,也是为了和自己的胞妹相认,只不过见妹妹如此此凄惨,她才决定留了下来。 只是,蓝沐云怀疑许文君知道了实情,所以一直在跟自己逢场作戏,换言之是在装,以求逃脱罪责。 “许公子现在被刘元凯视为了大功臣,也是以礼相待,并且将张家宅院赏赐给了他,只是他并不乐意接受。” 周齐想到许文君与皇上的关系,当然想顺便奉承几句。 “许文君不乐意接受,他是嫌弃刘元凯给他的赏赐与他的功劳不相配吗?”蓝沐云脸色一沉。 “并非如此,许公子反而说自己无功不受禄,言称刘元凯给他的赏赐太重,他承受不起。”周齐连忙补充。 “行了,你下去吧,记住刘元凯其人私心颇重,你一定要对他严加督促,莫让他走上贪腐之路。” 蓝沐云不过只跟刘元凯打过几回交道,便能够掌握刘元凯秉性,只是对许文君,始终未能了解透彻。 “皇上,你,你不打算离开吗?”周齐吓得一个哆嗦。 “朕的事情,难道要半途而废吗,朕留在许家村,不仅仅是单纯测试许文君,朕的目的是要了解民心。” 蓝沐云眼里闪过几丝狡黠。 她今生最愧疚的事情,便是当年将妹妹弄丢,所以蓝沐云想好好补偿妹妹,要给妹妹全身心的爱。 “卑职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周齐惶恐答道。 “你在秀山镇与丽江县之间穿梭,朕的安危有何担忧的,朕也不是平常人家柔弱女子,你只管安排大臣,去各处彻查贪官就行。” 蓝沐云打算留下来,便不会再改变主意。 “皇上……” 周齐跪下,仍想劝阻。 前院传来二丫的声音:“嫂子,我是二丫,你在家吗?” “在,在,我马上出来。”蓝沐云立刻应了一声。 回头瞪着周齐,蓝沐云冷声道:“还不赶紧离开,你若是露出一丝马脚,朕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周齐急忙起身,从后门而出。 蓝沐云关好后门,这才整理情绪,打开大门,朝屋外走去。 院门外,二丫满脸笑容,对着蓝沐云喊道:“嫂子,恭喜你了,文君哥立下了大功劳,得到了重重封赏。” “他受封赏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蓝沐云打开了院门,让二丫进来。 这几天,蓝沐云一人其实也很寂寥的,二丫便经常来作伴,说实话,蓝沐云打心底也喜欢上了这个小妮子。 “妻凭夫贵,文君哥受到了封赏,你不也会跟着一起沾光嘛!”二丫笑嘻嘻地跟在蓝沐云的后面,小嘴巴巴个不停。 “沾什么光,你不知道树大招风吗?”蓝沐云叹了一口气。 “你就是爱发愁,以前文君哥不在家里待着的时候,每天是愁眉不展,现在在家里了,你还是愁眉不展。” 二丫跟着蓝沐云进了屋,手里提着一些食材,一股脑儿都放在了桌子上面。 “文君哥辛苦了好些天,我今天来就是想帮你为他做一顿好吃的,为他接接风。” “二丫,你咋对你的文君哥那么好呢?”蓝沐云凝住眉头问道。 “嫂子,你还不知道吗,海明爷爷早就将我许配给文君哥了,我是他未来的媳妇,我不对他好,对谁好啊!” 二丫抬起头,一脸认真答道。 蓝沐云:“……” “嫂子,我,我有说错什么吗?”二丫见蓝沐云反应强烈,顿时露出了囧态。 “没,没什么。”蓝沐云尴尬的笑了笑,才多久前还听到许文君说过心里只有娘子一人,转眼便想纳妾了。 二人说着话,屋外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蓝沐云不用想,便知道是许文君回来了,果然才一会儿,便听到了许文君的声音:“娘子,我回来了……” 那声音腻歪得,像是给了糖一样,连二丫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 二丫只是年龄小,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许文君离家都好些天了,未跟娘子亲热,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自己在这里算什么回事呢? “嫂子,我差点忘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玩。”二丫寻了一个理由,这便想撤。 许文君已经走到门口来了,嘴里还在喊着:“娘子,在家里吗,我快想死你了。” 二丫刚刚将门拉开,许文君已经伸手将二丫抱在了怀里:“娘子,咋这么久才开门了,让我好好亲一亲。” 许文君也知道娘子此刻身体状况还不能行周公之礼,但亲一亲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表现得比较强烈。 二丫羞得满面通红,连连道:“文君哥,抱错了,是我,我是二丫。” 许文君也是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松了手:“二丫妹妹,你怎么在我家里,你嫂子呢?” “我是来跟嫂子道喜来的,谁知你一进来就抱着我,二丫以后是你的人了,你着什么急嘛?”二丫娇嗔道。 许文君:“……” 第60章 计划造冰 蓝沐云从卧房走了出来,见到许文君和二丫二人的模样,马上也觉察到了一些:“二丫,你就留下吧!” 许文君更加不自然了,红着脸问道:“娘子,你让二丫留下来做什么?” “相公,不是海爷爷亲自保媒,把二丫许配给你的吗?”许文君虽然不是蓝沐云的相公,蓝沐云却还是觉得酸酸的。 许文君猛地一拍脑袋,叹气道:“娘子,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海爷爷是无奈想想出的办法,张振才不是要纳二丫为妾嘛?” “什么意思,奴家没有听明白?”蓝沐云不是没有听明白,而是故意装糊涂,让许文君尴尬,难堪。 “张振才逼迫大山叔,要纳二丫为妾,然后海明爷爷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说二丫与我先有婚约,然后让张振才知难而退。” 许文君从未感觉到有这么尴尬过,简直就是三堂会审。 偏偏蓝沐云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相公,许家村那么多未婚的后生哥,海爷爷为什么偏偏要找你当挡箭牌?” 许文君懵圈,挠头,半天回答不上。 二丫却是一脸认真,替许文君给出了答案:“海爷爷知道,我喜欢文君哥,文君哥也喜欢我。” “相公,是这个原因吗?”蓝沐云轻声问道。 许文君无奈看了二丫一眼,不得不解释道:“娘子,二丫说的不对,是张振才有求于我,海爷爷才想出的招, 我早说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 蓝沐云仍然不相信,二丫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原来只有她在傻傻地喜欢许文君,许文君对她没有一点点想法。 二丫一扭头,往外面跑去。 许文君急忙喊道,打算追出去:“二丫,你别走啊!” “相公,你还喊什么呀,她都被你气跑了,就不要追了。”蓝沐云叹着起来,眼里却满是狡黠。 “算了,别管她了,我去做饭了,今天晚上,我陪娘子好好喝几杯。”许文君看着蓝沐云娇美的面容,竟然是心猿意马。 “还是我去吧!”蓝沐云贵为女帝,但这几天却在努力研习做饭的技巧,还真有了很大的进步。 许文君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他也真是累了,不仅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这几天,为张振才打造武器,并且打着心理战,哪一刻,许文君不是紧绷着心弦,万一露出破绽,则是后患无穷。 谁知,才眯了一会,便听到了蓝沐云的一声惊叫,许文君一跃而起,往厨房跑了过去。 厨房里,蓝沐云战战兢兢站在一只盆子旁边,眼里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许文君诧异道: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蓝沐云指着盆子,满脸惶恐:“盘子里是村长送来的一些肉,我特意用水泡着,谁知道还是……” “没事,我去看看。”许文君说着话,蹲下身子,揭开了盆子上面的盖子,随着一个腐臭味传出,紧接着便是一阵恶心。 原来,这是一只大盆子,大盘了装了凉水,然后放上了小盆子,小盆子里面则是一块猪肉,谁知…… 许文君侧着脸将盆子盖上了,然后安慰娘子:“娘子,天气热,食物容易腐烂,长蛆也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一块好好的肉就这么浪费了,怪可惜的。”蓝沐云也不完全是心疼这一块肉,觉得是一大浪费。 前几天,许家村因为有人遇害办丧事,每天都会浪费不少饭菜,主要是因为天气热,饭菜放一个晚上,就是变质。 “娘子,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说不定还是一个挣钱的好点子呢!” 许文君想到了现代社会的冰箱,能够将食材冷藏,冷冻,不过那玩意需要电,于是他有想到了冰,制造冰。 “相公,你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蓝沐云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冰,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冰吧!”许文君呵呵一笑。 蓝沐云怎么不知道冰,每年冬天,皇宫会派出大量人手去河里取冰,之后拖到皇宫地窖中珍藏着。 只是随着天气慢慢地炎热后,地窖的冰也会相继融化。 “相公,你说什么呢,现在是夏天,哪里有冰?”蓝沐云惊讶地看着许文君,皇宫里不乏能人异士,但谁也没有如此神通。 “我的意思是制造出冰来,以我看,那些富人更需要冰了,而我则可以以此赚到富人的银子,再帮助穷人将日子过好。” 许文君其实老早就有制造冰的想法,如果不是条件限制,他都想制造出冰箱,继而做到一步到位。 许文君能不能制出冰来,蓝沐云其实并不太关心,她更关心的还是许文君说的,要帮助穷人将日子过好。 按理说,让穷人将日子过好,应该是蓝沐云的责任,而许文君却当成了己任一般。 “相公,你真的能够制造出冰吗?”蓝沐云故作惊讶,以许文君的才能,香皂都制造出来了,制造冰绝对不是问题。 “上一次张振才送来了酒菜,放了一个晚上就坏了,我便产生了制造冰的计划,不过制造冰很费银子, 所以我将计划搁浅了,现在手上有银子了,我也可以大张旗鼓地实施计划了,你就等着吧,我让你度过清凉一夏。” 许文君始终觉得愧对娘子,所以也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尽可能地多给娘子一些补偿。 既然前世战死在疆场上,不如今生让废材逆袭,也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人物,死后流芳百世。 “相公,别说了,还是先把坏了的肉处理了,幸亏二丫送了菜过来,不然的话,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蓝沐云露出了腼腆的笑,不过她的笑是装出来的,若是恢复了她的女帝身份,又如何会有如此小女儿娇羞之态。 夫妻二人没有任何嫌隙,在厨房里做饭,有说有笑。 蓝沐云甚至想过,之前妹妹和许文君有没有这么和睦相处的时候,现在的许文君,蓝沐云实在找不出他有何不良嗜好。 第61章 麻烦找上门 “相公,你被张振才请去,你害怕吗?”蓝沐云烧着火无话找话,当然也是想继续试探许文君。 “怕,我怎么不怕?”许文君脱口而出。 “你是怕死吗?”蓝沐云并不隐讳,直接说出了死字。 “可能是吧,我担心我要是死了,你以后孤零零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欺凌。”许文君淡淡道。 蓝沐云听得心里一惊,许文君在生死关头,想到的竟然是自己,而不是他本人? “怎么了?”许文君见蓝沐云有些异样,便柔声问道。 “奴家觉得对不起你,得了这样的病,还要拖累你。”蓝沐云挤出了两颗眼泪,她绝对是出色的演员。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我能够走到一起,也是缘分,应该相扶相挽,相亲相爱才对。” 许文君声音有些哽咽,古代女人的命运就是如此凄惨。 想想之前是怎么对待娘子的,许文君恨不得要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这顿晚饭,是有史以来许文君和蓝沐云共同完成的,所以味道更加香甜,许文君特意准备了酒,夫妻也要小酌几杯。 端起酒杯,许文君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娘子,这段时间太忙,将给你治病的事情也耽误了,接下来制冰和治病两不耽误。” “相公,你很着急吗?”蓝沐云却是低下了头。 “为夫其实并不着急,只是村子里总有一些闲言碎语,毕竟你我结婚几年了,还未有子嗣,我也替你着急。” 之前的许文君,并不在意村民的闲言碎语,那是他之前不要脸,而现在脱胎换骨了,将脸面看得很重要。 “相公,都是奴家不好。”蓝沐云头低得更低。 “娘子,我不是说了吗,这又不是你的过错,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并不着急,我会等你的病慢慢好起来的。” 蓝沐云越是表现得小心翼翼,许文君便会越内疚。 “相公……” 蓝沐云看着许文君,双目含泪,欲言又止。 “你看你,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开心才是。”许文君拿出一块方帕,将蓝沐云搂入怀里,为蓝沐云擦拭眼泪。 蓝沐云身子一震,瘫软在许文君的怀里。 她担心自己会情难自禁,然后真的跟许文君发生一点什么出来。 可是自己是堂堂的大夏皇上,怎么可以? 许文君在蓝沐云耳边吹着热气:“娘子,其实我也好想的,可是你身子是这个状况,我只好再忍忍了。” 蓝沐云能够感受到许文君狂热的心跳,她其实也很想要。 她虽然是皇上,但也是一个人,也有七情六欲。 许文君的手,在蓝沐云身上游走,蓝沐云娇羞不已:“相公,别这样,等奴家身子大好之后,奴家会给你的。” “娘子,为夫我,我实在是太想了……” 许文君心里有一团火,现在是有苦难言。 咚咚咚,啪啪啪…… 屋外,是谁将院门拍得震耳欲聋。 许文君并没有感到厌恶,反而是一身轻松,连忙松开了娘子:“娘子,我去看看是谁,竟然扰你我吃饭。” 蓝沐云脸色绯红,连声道:“相公,那你赶紧去吧!” 许文君走过去,将大门打开,往外面走去,外面已经是夜色旖旎,星光闪耀。 许文君走到院门前,因为已经天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便小声问道:“外面是谁呀?” “是我,二丫她娘。”院外之人是赵大山的妻子,也就是二丫的娘李翠芝。 “原来是翠芝婶子,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许文君也听出来了是二丫娘,不过语气不怎么好,好像是气势汹汹。 “你先把门打开,别管我吃饭了没有。”李翠芝的语气生硬,似乎就是来跟许文君吵架似的。 许文君却并不想跟李翠芝吵架,将院门打开后,仍然客客气气道:“婶子,你还是先进屋,有话好好说。” “你家的门槛太高,我怕跨不过去。”自始至终,李翠芝都是一种敌对情绪。 “翠芝婶子,我哪里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不要对我挑三拣四,冷嘲热讽好吗?”许文君哭笑不得。 “许文君,你,你还有一点良心吗?”李翠芝恨不得将手指到了许文君的鼻子尖上。 “翠芝婶子,我咋就没有良心了呢?”许文君无奈叹气。 “你当初被县衙带走,是谁去跟你求情,是你大山叔,为此,你大山叔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再后来, 总算是把张振才打发走了,二丫因此也受到了村民的耻笑,不过有海爷爷做主,二丫有了好归宿,可是你, 你又是怎么做的,今天竟然当着二丫的面说海爷爷说的是假话,你和她的婚约是子虚乌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翠芝歇斯底里,控诉着许文君的种种罪行,已然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翠芝婶子,你听我说,那个婚约本来就是海爷爷想出来的办法,海爷爷当时只想为大山叔解围。” 许文君几近无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造成如此尴尬的境遇。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海爷爷这样做,其实诚心想撮合你们二人,他其实知道二丫的心意。” 李翠芝好像没有的力气,再去暴跳如雷。 “翠芝婶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娘子,我不会再有别的想法,至于那个婚约,我根本就没有当真。” 许文君一心一意只想对待娘子,对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想法。 “许文君,你可知道二丫多伤心,她从你家一回去就开始哭,晚上连饭也不肯吃,我看了她这个样子,也心疼。” 李翠芝突然流下了眼泪,显得凄凉无比。 蓝沐云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也听出来,李翠芝前来的目的:“翠芝婶子,你说的话,我很赞成,要不让文君娶了二丫?” “娘子,你说什么呢?”许文君叹气问道。 “奴家嫁了你几年,未能让你有一儿半女的,你要做娶了二丫妹妹,兴许能够为你许家开枝散叶,岂不是更好?” 蓝沐云看似一脸虔诚,其实是在试探许文君。 第62章 为爱殉情 “娘子,莫说为夫现在还没有此意,就算是有,二丫妹妹还那么小,你就不要说了,我自会跟二丫解释的。” 许文君并不想沉迷于儿女情长里面,所以显得极为干脆。 “许文君,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李翠芝失望至极。 “翠芝婶子,你也不要逼我了,你之前是怎么看我的,你我心里都有数,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二丫妹妹, 她现在还小,等她再长大一些,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对娘子亏欠太多,不想再让娘子伤心难过。” 许文君耐心解释着,他能够凭借宿主的记忆,想起了之前李翠芝对他的态度,那简直是恨之入骨。 “文君,你这样做,你以为你娘子不难过了,她可能会更尴尬,你看看村里只要结了婚的后生, 那个没有一儿半女的,可是你们呢,你让村民如何看你们,有如何看她,有人被暗暗在说,趴着窝,不下蛋。” 有些话,并非李翠芝胡编乱造,村子里还真就有人这么说过。 蓝沐云银牙紧咬,恨不得立刻娶了李翠芝的性命,怎奈现在身份特殊,不便发泄。 许文君看到了蓝沐云脸色大变,不由得是勃然大怒:“翠芝婶子,你休要浑说,再这样,便别怪我不讲人情了。” “许文君,你是要跟我翻脸吗?”李翠芝也是不依不饶:“这些话有不是我说出来的,你能够堵住所有人嘴吗?” 许文君顿时无语。 蓝沐云急忙劝慰许文君:“相公,你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你不妨先应下来,男人娶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不行……” 许文君现在是一诺千金,若是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 “翠芝婶子,翠芝婶子……” 李翠芝正欲开口跟许文君理论,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疾呼。 几个人望了过来,不大一会,一名后生跑了过来,正是村里后生许小北。 许小北二十多岁,平日里循规蹈矩,颇受村民喜欢,就是脑袋有一点点笨,却不受姑娘们的待见。 以至于二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 据说他特别喜欢二丫,但二丫年纪太小,爹爹又是村长,许小北因此也不敢对二丫怎么样。 许小北见了院子,拉着李翠芝的手便往转跑。 许文君不觉无比诧异,连忙问道:“小北哥,你匆匆忙忙做什么?” 谁知许小北突然转身,对着许文君便是一拳头。 许文君没想到许小北会突然出手,论辈分还是兄弟,因为两个人相差不大,两个人小时候经常在一起偷鸡摸狗,捕鱼摸虾。 许文君脑袋嗡嗡的,却是极力忍住怒火:“许小北,你凭什么打人,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许文君,你别以为你读了几天书,就了不起,二丫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跟你没完。”许小北得了便宜,还不依不饶。 许文君听到了弦外之音,一把将许小北抓住:“你说,二丫妹妹到底怎么了?” 许小北却愣住了,张红了脸,因为李翠芝在面前,他并不好说出来。 “小北,你快说,是怎么回事?”李翠芝也感觉不对,急忙问道。 “二丫,二丫她喝了毒药,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大山说已经请了郎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突然间,许小北放声大哭。 许文君感到脊背发凉,二丫若真是出事,让他良心如何安宁? 许小北和李翠芝匆匆而去,许文君回头看着蓝沐云,苦笑道:“娘子,我要去看看了,谁知道二丫这么烈的性子?” “那你快去吧!”蓝沐云只是连连叹气。 “奴家心里只要你心里只有奴家一人,但你说话就不能收敛一些,不那么直接?” “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是这样,你就在家里等着,如果二丫没事,我马上就会回来的。”许文君竟然有些结结巴巴。 蓝沐云并不好去挽留,只是轻声道:“若是听到难听的话,你千万忍着一点。” 许文君匆匆离开了家,往二丫家急匆匆赶了过去。 蓝沐云走过去,将院门关好,再回到了屋里,把门关上。 整个大夏有几千万黎民百姓,哪天不会有生老病死,蓝沐云自从到了许家村之后,反而将生命看得是更加重视了。 无论是皇家贵族,还是乡野村民,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能受到他人的轻贱。 刚刚将大门关上,后面便响起了敲门声,蓝沐云过去将门打开,从后门进来了一名黑衣人,身材瘦削,目光敏锐。 “属下妙招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蓝沐云未等黑衣人将话说完,便冷声打断了:“平身,这里不是皇宫,所有的规矩都可以直接免了。” “是,皇上。”黑衣人站了起来,她就是蓝沐云身边的侍卫妙招,现在配合着周齐在调查地方官员的贪腐问题。 “你和周齐查得怎么样了?”蓝沐云做了一段时间的普通百姓,听到的自然也是最底层人的声音。 “丽江县令刘元凯倒也清廉,不过从政几年却并没有什么政绩,总体来将,比其他州县也强了不少。” 妙招弯腰,向蓝沐云行礼。 “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属下也好为你安排行程。” “谁跟你说了朕要回京城了,这里地处正北方,匈奴猖獗,若是地方官员再不廉政,老百姓岂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朕决定了,要继续在此居住一段时间,如果条件允许,朕打算迁都至此,也能使得北方边疆永固。” 蓝沐云有一个伟大的构想,都城京城在大夏国土中心,对任何邻国起不到震慑作用,不如北迁,让大夏百姓看到希望。 “皇上,你的想法属下不懂,但属下是无条件的支持。”妙招轻声答道。 “行了,你走吧,朕想静一静。”蓝沐云挥了挥手。 蓝沐云满脸抑郁,她一路北行而来,听到更多的并不是歌功颂德,而是老百姓对朝廷的不满。 第63章 早死了 “皇上,属下要留下保护你。”妙招并没有打算离开。 “滚……” 蓝沐云发出了一声低吼。 “属下遵旨。”妙招抱着双手,退出堂屋,之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蓝沐云将后门关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许家村,赵大山家里。 许文君刚刚走到院门口,便被两名后生拦住了:“许文君,你还来干什么,二丫都被你害死了。” 许文君一脸懵逼:“你们说话可要负点责任,我怎么会害二丫?” “你怎么会害二丫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休要再狡辩了,这里的人都不想看见你。”一名后生吆喝着,便要动手。 院子里十几个村民纷纷回头看着许文君,同样也是满脸鄙夷。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做错什么呀?”许文君觉得很憋屈,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山谷里,根本就没有露面。 “想不到,你是这种狼心狗肺之人,二丫对你多好,你还要辜负她。”一名后生举着拳头便击了过来。 “住手……” 院门口,又是一声暴喝。 后生的拳头停在了半空,没有落下去。 众人循声看了过去,是许海明,许家村最为德高望重的人。 “海叔……” “海爷爷……” “你怎么来了?” 许海明看着众人,面沉似水:“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可知道,许文君将官府赏赐给他的,那些原本是张振才的良田, 打算全部分给许家村的村民,以后大家就不在是张振才家的佃户,都有自己的田地耕种,你们居然还对他不依不饶。” 原来,刘元凯在处理张振才家的财产时,特意将许海明请去商议,许海明是许家村受人尊敬之人,刘元凯也对他另眼相待。 “海爷爷,你别说了,这些田地本来就是村名的,后来不过是被张振才用各种卑鄙的手段给慢慢的收割回去的。” 许文君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封建社会的大财主收割百姓田地,一般都是毁在大灾之年颗粒无收的时候,而那些财主手里囤积着大量的粮食。 老百姓无粮可吃,只得将自家仅有的田地拿出来换了粮食度过饥荒,等灾年过去,也只能做了佃户,终身为奴。 众人沉默了,许文君仅仅这一点,便打破了许多人的认知。 换上其中的任何一人,会将大量的土地牢牢地拽在手里,继续做奢靡至极的地主老财不香吗? “虽然许文君也为村民做了一些实事,但是二丫是因为他才喝药的,如果二丫有事,我还是饶不了他。” 又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瞬间则是群情激愤。 “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二丫和许文君的事情,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这个办法是我想出来的,跟他没有关系。” 许海明气得用拐杖连连戳地,胡子也是高高地撅了起来。 一名郎中从里面走了出来,耷拉着脑袋,用手捂着脸,羞于见人似的。 许文君一把将他拽住:“郎中,现在二丫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在下医术有限,未能救回小姑娘的性命,惟愿她来生再投一个好人家,再好好做人了!” 郎中依旧低着头,不敢面对他人。 许文君的冷汗从手心冒出了冷汗,若是二丫真死了,他将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不行,我要去看看。”许文君甩开了郎中的手,打算往里面走。 “文君,你要去干什么?”许海明叹气问道。 “二丫妹妹说不定还活着,我必须去看看。”许文君原本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理念与古代人有所不同。 他曾经研究过许多古代的书籍,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发生过许许多多假死,而被活埋的案例。 “文君,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但二丫已经走了,你就让她走得安心一些,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许海明已经是白发苍苍,这一刻忍不住老泪纵横。 “二丫,你让娘怎么活啊?”堂屋里。传出了李翠芝的一声哀嚎。 许文君不顾几人的劝阻,冲了进去。 只见堂屋的一侧,铺着稻草,稻草上铺着凉席,二丫被放在凉席上,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李翠芝抬头看到了许文君,猛地站起扑来抓住了许文君的衣领:“许文君,你赔我女儿的命来,你赔我女儿的命来。” 许文君被推推搡搡,险些倒地:“婶子,你让我看看二丫妹妹,说不定她还没有死?” 许文君这么说,其实也有自己的道理,二丫只是一个小姑娘,上哪里弄药性那么强的毒药,说不定只是普通药物。 “许文君,你不要狡辩了,二丫生前你侮辱她还不嫌够吗,难道她死了,你还想侮辱她一次。”李翠芝继续推搡许文君。 许文君心乱如麻,沉脸答道:“如果二丫妹妹没有救,我甘愿跟二丫妹妹一起死去,为二丫妹妹陪葬。” 李翠芝愣住了,她没想到许文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翠芝,不要再为难许文君的,咱家女儿就是这命,是她没有福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赵大山,抬头苦笑。 “大山叔,你让我再看看,说不定二丫妹妹真的没事的。”许文君并无把握,但他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看吧!”赵大山淡淡答道。 许文君在二丫的面前跪了下来,将两只手指放在了二丫的颈子处,之后侧脸,将耳朵贴在了二丫的心口上。 “许文君,你个王八蛋?”许小北见状,便是破口大骂。 在他看来,许文君这是在吃二丫的豆腐。 “许小北,你最好跟我住嘴,二丫还没有死,不过非常危险,我必须马上对她进行抢救。”许文君抬头,斩钉截铁道。 “吁……” “许文君疯了。” “张郎中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他都说没救了,你有天大的本事不成,还是省省吧!” 许文君看向了许海明,无奈道:“海爷爷,你能够让他们都闭嘴吗,我真的能够救活二丫妹妹。” “全部不要说话了,不管许文君有几分把握,让他试试,总比等死强。”许海明老脸暗沉。 “等什么死,人早死了?”又有人冒出了一句。 第64章 催吐救人法 许海明举起拐杖,也不看那人是谁,便是用力抽了下去:“混账东西,二丫死了,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别打了,我错了,海爷爷,你饶了我吧!”一名后生跟猴一样跳了起来,显得滑稽至极。 众人不敢笑,如此严肃的情形,谁笑,都有可能招来许海明的一顿杖责。 许文君看向了几名后生,连声道:“你赶紧去端一盆温水过来。” “你去拿两块香皂过来……” “你去拿两条干净的澡巾。” 众人愣住,许文君这是什么操作,他是要给二丫洗澡,净身吗? “你再去拿一只漏斗,和一只瓢过来……” 总之,许文君所说的话,让所有人如坠迷雾之中,不过,他们相信许文君会再次创造出奇迹。 二十天之前,村民并不知道香皂为何物,却被许文君制造了出来,与此同时,许文君制出了捕猎神器。 从此之后,没有野猪再霍霍庄稼,连最为凶猛的大虫,也很少出现了。 温水和香皂拿了过来,许文君将香皂在一个瓷杯里捣碎,完成弄成了粉末状,然后倒入了温水盆里。 之后,用一个干净的擀面杖在里面用力搅着,直到整个盆里被泡沫覆盖为止。 “文君,你这是在干什么?”许海明颤巍巍问道。 “海爷爷,这是唯一救二丫的方法了,不然的话,二丫真的会死的,不过我没有百分百把握。”许文君无奈答道。 许文君的操作,永然是出乎他人的意料,谁也想不到他拿来漏斗真正的作用。 原来,这一刻,二丫处于一种昏迷,或者是一种假死的状态,许文君要将盆里的香皂水喂给二丫喝下去。 所以,他用到了漏斗。 许文君让人将漏斗放在二丫的嘴里,甚至直接到了二丫的喉咙处,然后用瓢尧起水来,小心翼翼地倒入漏斗。 这样的操作,看上去便让人感觉害怕。 甚至有人看着,看着,干脆直接呕吐了起来。 眼见二丫的嘴里一直往外冒白沫,腹部也鼓了起来,一盆水除了糟蹋了一些,几乎全部被喂进了二丫的胃里。 谁有会想到,二丫突然咳嗽了一声。 许文君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把二丫的身子翻转过来,双手搂住二丫腹部,采取最直接的催吐法。 二丫往外不停地吐着香皂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经历了什么。 直到二丫几乎将被喂进去的香皂水完全吐出来之后,许文君才停止了简单粗暴的催吐行为,将二丫放在了凉席上。 二丫疲倦地睁着双眼,怯生生地看着大家。 许文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救人,比他被无数人围攻时所带来的紧张还要多。 “二丫,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娘的命吗?”李翠芝没想到二丫真的会被许文君救过来,一时间是泪流如注。 “娘,我,我……” 二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翠芝婶子,你不要问了,二丫妹妹现在身子虚弱,肺内空空,你还是为她熬点小米粥,不然……” 许文君没有继续往下说,说了众人未必懂。 二丫好像是被洗了一次肠胃,若不及时进食,很有可能会引起肠粘黏,届时真的是神仙难医。 二丫被两名后生抬进了卧房,李翠芝赶紧去熬小米粥,众人见二丫真的没事,也纷纷离去。 许文君拖着疲惫的步伐和许海明一起往外走,赵大山在后面轻轻喊了一声:“海叔,文君,你们两个人先别走。” 许文君好像被电击了一下,他能够猜测,赵大山的用意:“大山叔,我家里还有事情,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文君,回去也不是急在这一时,我觉得你和二丫的事情还是考虑一下,只要你娘子没有意见,你可以娶回去的。” 许海明看似在与许文君商议,其实是在下命令。 许文君是他许家的后生,能够娶到村长的女儿,其实也是一种荣耀。 “海爷爷,不管怎么样,我也该回去跟娘子商议一番,你也知道的,我之前不务正业,辜负了娘子,所以我……” 许文君说的很中肯,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许公子,许公子在吗?”外面传来了一声疾呼。 许文君听到声音颇为熟悉,抬高了声音朗声答道:“小生在此,不知阁下是谁,找小生有事吗?” 外面走进来了几名衙役,领头一位是县衙捕快班头李豁子,刚才喊话之人,也正是李豁子。 院子里面,原本有几名村民,看到了衙役之后,便纷纷走开,谁都怕惹火烧身,李豁子进来,跟许海明微微拱手。 “许老先生在此啊,本差有要事找许公子商议,还请见谅?” “李差使请便,老朽这就离开。”许海明并非不识相之人,连忙借故离开,至于李豁子有何公干,他无权过问。 赵大山此刻即使有留许文君之心,也不敢再开口。 许文君和李豁子到了外面,虽然李豁子此行有些唐突,许文君反倒觉得李豁子为自己解了围。 “李差使,不知刘大人有何要事,要与小生商议呢?” “许公子,刘大人只让我前来请你,让你星夜赶往县城,至于是什么事情,在下实在不清楚。”李豁子拱手致歉。 “既然如此,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需要回家跟娘子知会一声,免得娘子担心。”许文君无奈道。 若是之前,许文君很有可能会断然拒绝,不过刘元凯一举拿下了张振才,为百姓做了好事,许文君觉得此人可交。 “许公子自便,在下会在你家门外等候。”李豁子再次拱手,谦卑之至。 许文君进去跟赵大山告辞,叮嘱赵大山要好好照顾二丫,至于他和二丫之事,等二丫痊愈后再说。 赵大山连连点头,他并不想让许文君为难,这已经是许文君第二次就他女儿性命,他不能再对许文君道德绑架。 许文君回到家里,在外面喊门。 蓝沐云听到,急忙出来开门,看到许文君浑身湿透,便是惊讶问道:“相公,你这是落水了吗?” 第65章 要案缠身 “别提了,二丫这小妮子太倔强了,若非我用了催吐之法,只怕她真的要香消玉损了。”许文君叹了一口气。 “二丫真是是为情所困?”蓝沐云听得心里一惊。 “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还忍心再刺激她,不过万幸是救过来了,若不然翠芝婶子真要与我拼命。”许文君苦笑。 “娘子,待二丫好了之后,你再好好问问她,我很奇怪,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蒙汗药,那玩意喝多了,也能害死人的。” “你也别考虑那么多,奴家为你烧了热水,你好好泡一个澡,这些天你累坏了,该好好休息,犒劳一下自己。” 蓝沐云微微一笑,显得尤为妩媚。 许文君心里暗自叹气,如此美貌女子,老天竟然这样对她? “娘子,为夫今晚估计不能在家里住下去了。”许文君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又是叹了一口气。 “相公,这又是为何呢?”蓝沐云忍不住也是一愣。 “刘县令派来了捕快班头李豁子前来,请我回去商议什么事情,并且非常着急。”许文君急忙回答。 “相公,既然这样,你直接跟李班头去县衙,不必回来的。”蓝沐云的眼里闪过几丝忧虑。 “我是想回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为我担忧,我与刘县令也打了好多回交道,这人还不错,值得深交。” 许文君回家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跟娘子报一个平安,当然也要叮嘱娘子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相公,你也要注意安全。”蓝沐云明明知道许文君不是自己的相公,但关心的话,还是脱口而出。 许文君回屋换了干净的衣服,随后跟着李豁子等人,星夜往丽江县城赶去。 县城距离许家村几十里路,两个多时辰,几个人到达城下,李豁子喊开了城门,之后几个人往县衙疾奔而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街上偶尔会响起打更人的梆子声。 到达县衙,李豁子再次叩门,早有衙役去禀告刘元凯,言称许文君从许家村赶来,正在衙门外待命。 刘元凯和师爷吴智在书房里商议大事,急忙走出,竟然亲自迎接到了外面:“许公子,深夜请你到此,实在是迫于无奈。” “刘大人客气了,之前你为许家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若有何吩咐,小生自当效命,绝不推辞。”许文君坦荡答道。 “有许公子此话,本官也就从容多了,还请许公子与本官一起去书房详谈。”刘元凯却是强作镇定,似有难言之隐。 许文君与刘元凯一起去了书房,吴智紧随其后。 到了书房之后,刘元凯喝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许文君和吴智,将门关上之后,却是先擦了额头汗水。 “许公子,本官闯了大祸,你一定要救本官性命,不然本官将是在劫难逃。”刘元凯战战兢兢,浑身哆嗦。 “刘大人,你这是为何,你为朝廷立了大功,何来闯祸一说?”许文君甚为惊讶,这刘元凯也不像毫无主张之人。 “本官印绶原本在书房放着,谁知今日突然不见了,那印绶本是皇上赐予的,若是找不到,将会被株连九族。” 刘元凯无助地坐在椅子上,好似被抽干了血液一般。 许文君虽然是穿越而来,但对大夏律法也是了如指掌,刘元凯之罪,就算是皇上在此,也难以饶恕。 “刘大人,你的印绶如何会丢失呢?”许文君错愕不已。 “这正是本官着急的地方,本官现在心急如焚,想到你智力超群,所以请你帮本官找到印绶,本官一定感激不尽。” 刘元凯起身,连连跟许文君施礼。 “刘大人,你也不要太着急,凡事都有会有一个前因后果,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你先跟小生说一说来龙去脉吧!” 许文君站起身子,急忙跟刘元凯施礼。 “师爷,为许公子上茶,本官这就跟许公子说一说印绶的事情。”刘元凯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仍然是胆战心惊。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许文君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天慢慢地亮了。 蓝沐云刚刚起床,便听到后门响起有节律敲门声。 开了门,蓝沐云看到了女扮男装的妙招:“那边是什么情况,刘元凯将许公子找到县衙,到底所为何事?” “县衙那边的口风很紧,好像是县衙府丢失了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刘元凯情急之下,便请许公子去帮忙侦破。” 妙招惶恐答道,她的确只知道这么多。 “许公子有无危险?”蓝沐云继续问道。 “许公子身手了得,刘元凯很是依赖于他,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妙招试过许文君身手,对许文君相当钦佩。 “最好是如此了,若是因为朕到了这里,却伤害到了许文君,朕对皇妹的愧疚便会更深了。”蓝沐云轻声叹气。 “属下会极力保护许公子的,请皇上放心。”妙招急忙跪下眀誓。 “你先去丽江县衙,有事再来向朕启奏,不要来得太勤,若是让村民看见,反而会使得人心惶惶。” 蓝沐云其实并不想妙招留在此处,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丽江县县衙府,许文君刚刚起床,刘元凯已经来到了他的卧房,好像一夜未睡,两眼尽是黑眼圈。 昨晚,他留在了县衙住下,主要是听刘元凯将印绶丢失的来龙去脉完整的讲了一遍。 原来,刘元凯侦破张振才制造武器出售给匈奴的案子不胫而走,不少达官贵人均来向刘元凯道贺。 其中有一人还是刘元凯的乡邻,当年一起参加了乡试,殿试,后来此人也做了县令,就在临县,与刘元凯经常有往来。 此次他也来祝贺,刘元凯便将他留在了县衙,热情款待。 谁知,后来发现印绶不翼而飞,刘元凯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跟师爷吴智商议。 县衙其他等人一概不知,便是刘元凯的夫人,也被蒙在鼓里。 吴智想到事关重大,所以才推荐许文君,让刘元凯将许文君请到县衙,帮忙刘元凯侦破此案,找回印绶。 第66章 有苦难言 “刘大人,你有几成把握觉得印绶是被你的好友拿走了?”许文君昨晚其实也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他也在为刘元凯担心,一旦此事传出,估计没有人能够保得了刘元凯。 “本官至少有八成把握证明是被他拿走,可是印绶不同于其他物件,本官并不敢明目张胆审理此案, 一旦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本官只怕还未开始调查,便已经被朝廷知道,届时本官性命不保,还要殃及九族。” 刘元凯猜测,除了他的同窗好友有拿走印绶的可能,接下来无人有作案的动机和条件。 “刘大人,这就奇了怪,你既然跟他是乡邻,又是同窗,他为何要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许文君实在猜不出,此人为何这么做。 “本官有一女儿,年方二八,好友李决有一子,今年二十有五,李决几次前来求亲,本官均为答应, 可能此次本官并没有之前委婉,而是断然拒绝,当时李决的脸色就很难看,他拿走印绶,估计也是存心报复了。” 刘元凯后悔不迭,他为人比较坦率,以至于无意间得罪了人,自己都未能觉察到。 “刘大人,既然你跟李决是乡邻,且是同窗,为何又不同意应下这门亲事,如此一来,难道不是亲上加亲?” 许文君反而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也太好解决了,何必愁眉不展? “许公子你有所不知,李决之子从笑娇生惯养,脾气暴戾无比,近几年来,更是变本加厉, 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我怎忍心将女儿往火坑推。”刘元凯眉头紧皱,又是长长叹气。 “照你这么说,这李决也并非什么清廉之官了。”许文君隐约也知道了一些,刘元凯与李决并级,但却有些惧怕于他。 “李决为官尚可,他儿子变成今天这样,跟他的夫人和母亲有很大的关系,李决想管儿子,无奈被他母亲宠着。” 刘元凯态度中肯,判断他人长短,也很客观。 “我明白了。”许文君淡淡应了一声,则是凝起眉头,冥思苦想。 许文君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无数个古代的案列,猛然间,许文君猛拍脑袋,忍不住喊了出来。 “刘大人,小生想到了好办法了。” 刘元凯想破了头,也未能想出什么策略,却见许文君满眼放光,便是心里大喜:“许公子,真的吗,到底是什么好办法?” 许文君伏在刘元凯耳边,便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刘元凯连连点头,却还是愁容满面:“许公子,这样真的行吗?” “只要你有八成把握,那么小生也会有八成把握,刘大人你只管去实施了,小生还想睡一个回笼觉, 你若是找回的印绶,小生在陪你痛饮几杯,你看如何?”许文君伸着懒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刘元凯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按照许文君给出的点子,见机行事。 县衙府,刘元凯和李决吃罢早饭后,便在书房里畅聊县衙琐事,国计民生。 尽管刘元凯心里装着一块大石头,但他却是强作镇定,丝毫不显现出来,仍旧跟李决喝茶聊天,谈笑风生。 “刘世兄,犬子与令嫒之事,你再考虑考虑,不要一口回绝了,他日你若遇到为难之事,兄弟也能帮衬帮衬。” 李决自然知道,刘元凯在硬着头皮装。 “李贤弟,愚兄今生未想过有多大的造化,再者小女年岁尚小,还未到婚配年龄,还望贤弟包涵。” 刘元凯并无一口回绝,却也让李决看不到太大的希望。 “刘世兄,兄弟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也不能耽误太久,我这就告辞了,他日有机会,你也到兄弟那边做客。” 李决说着话,这便要起身离去。 刘元凯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若是李决就此离去,印绶丢失,永远成为一个未解的谜。 便在这时,师爷急匆匆跑来,满头大汗:“大人不好,粮库那边突发大火,火势滔天,你快去看看……” 刘元凯站在书房门口往外看,果然将县衙外某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于是大喝道:“你赶紧带人过去救火,本官即刻便到。” 师爷慌慌张张离去,刘元凯在书房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李决提醒刘元凯:“刘世兄,兄弟这就与你一起去救火,,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刘元凯却是走入屏风里面,抱出来一个用红绸缎包着的不盒子,放在了书桌上:“贤弟,这是为兄身家性命,你一定看好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李决追问道。 “那是为兄的印绶,为兄这就去救火了,你一定要帮为兄看好。”刘元凯不待李决回答,便匆匆离去。 李决看着刘元凯的背影,却是一阵懵逼。 县衙旁边,刘元凯府宅。 刘元凯与许文君,师爷吴智在一起饮酒,许文君满面春风,频频跟刘元凯敬酒:“刘大人,你且将心放下来,小生有十成把握。” “许公子,此次真的不能出纰漏,一旦有了差错,本官性命不保不说,还会牵连家人,株连九族。” 刘元凯战战兢兢,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险些洒了出来。 “刘大人,你尽管放心,只要是李决拿的,一会你再回去,他一定会物归原主的。”许文君仍然是自信满满。 “大人,既然许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安心饮酒,那边有在下安排人去看着,李决不会走开的。” 师爷吴智显得淡定许多,不似刘元凯惶恐不安。 三个人一起喝酒,说着缉拿张振才制造武器的案子,刘元凯情绪高涨:“本官这几年饱受这些老财欺凌,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刘大人,从今以后你一定是否极泰来,飞黄腾达。”师爷举着酒杯,满面红光。 “我从未想过飞黄腾达,我只想在任期间,老百姓有饭可吃,有衣可穿,便是心满意足。”刘元凯苦涩一笑。 “刘大人,你还是先去看看李决,看看他有无归还你的遗失之物。”许文君露出几丝狡黠之笑。 第67章 声东击西 “许公子,你不提起此事,本官差点还忘记了。”刘元凯再次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来,还是满脸苦涩。 “本官上任以来,虽然没有多少政绩,但绝未做过贪赃枉法之事,时时刻刻将百姓放在心上,怎奈天不怜我,我奈如何?” “刘大人,你也不要太悲观绝望,小生信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去看看李决吧!”许文君满脸从容。 “大人,许公子说得不错,还是去看看了,相信这一刻,李决应该也是热锅里的蚂蚁。”师爷附和道。 刘元凯喝了一杯酒,正欲离开。 许文君站起,轻声道:“等一下,刘大人,你让下人去提一只碳炉子过来。小生自有妙用。” 刘元凯不解其意,却还是连声吩咐:“来人,赶紧去提一只碳炉子过来,许公子需要有用。” 不消片刻,有人提来了碳炉子,许文君从炉子里用火钳夹出几块还未燃熄灭的煤球,对着刘元凯的衣服便戳了过来。 刘元凯一时没有防备,身上的衣服黢黑不说,瞬间露出了几个窟窿:“许公子,你这是何意?” “刘大人,你若不想跟李决彻底闹翻,就必须这么做。”许文君一脸认真。 “许公子,你的想法的确很独特,在下也是很难明白。”师爷吴智皱起了眉头,县令好端端的衣服被烫破,实在可惜。 “师爷,你们离开时,已然跟李决说了是去救火,而你们回去时,身上居然没有一点点变化,李决岂能不会想到是在骗他。” 许文君冷冷一笑。 “许公子,你言之有理,本官目前的确还不想跟李决闹翻,所以此事尽量要压下去,只当是给他一个面子了。” 说着话,刘元凯用手拿起一块没有放进炉子了的煤球,使劲的搓了一下,然后往脸上,衣服上擦了过去。 吴智看得目瞪口呆,县令这翻操作是更加匪夷所思。 “你看着我干什么,也这么弄一下,一会跟本官一起去见李决。”刘元凯瞪了吴智一眼,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吴智不敢不答应,只得也抓起了煤球,学着刘元凯一样,也将自己装扮了一番。 再看刘元凯和吴智二人,好像是从烟囱里爬出来的一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许文君忍俊不禁,也只得强忍:“刘大人,你跟师爷去吧,小生在这里边喝酒,边等你的好消息。” “许公子,真的可以吗?”刘元凯还是半信半疑。 “可不可以,你自己去眼见为实了,刘大人,祝你好运。”许文君继续喝酒。 这样的案列,在古代民间流传甚广,不过刘元凯和吴智原本就生在古代,自然不知道如此案列。 刘元凯和吴智匆匆去了县衙,县衙书房里面,李决还是正襟危坐。 看到刘元凯和师爷进来,急忙起身相迎:“刘兄,刚才听几个衙役说大火总算扑灭,你没有事情吧?” “起火之处,距离粮库不远,所以为兄也是异常着急,一直到现在才将大火扑灭,所幸的是只烧了一个马棚。” 说着话,刘元凯又用黑乎乎的手擦了一下额头。 “刘兄,你洗一把脸再来啊?”李决叹气道。 “这不你还被晾在这里,为兄心里着急,还有就是印绶还在你手里,为兄岂能安心?”刘元凯目光看向了桌子上面的木盒子。 衙役打来了水,刘元凯洗了手和脸,整理衣衫,这才恭恭敬敬将木盒子拿到了面前,解开红绸缎。 里面是一只很精致的木盒子,上面雕刻着龙形图案。 刘元凯小心翼翼将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块印绶。 此印绶正是刘元凯所遗失之物,刘元凯将印绶抱在怀里,心里不停地念佛,总算是找到了,若不然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贤弟帮我看管多时,为兄公务繁忙,暂且没有时间招待与你,我让师爷送你出城,你一路顺风。” 刘元凯已经找到了印绶,心里便不再那么着急,声音也是冷淡了许多。 李决岂不知道刘元凯话里有话,但他并不敢反驳,既然刘元凯不提此事,他对刘元凯也是感激不尽。 “刘兄,兄弟这就离开了,待你忙完公务之后,一定去临县看望兄弟。” “为兄一定会去了,不过小女的确年岁尚小,贤弟若真有此意,让令公子再等几年,你看如何?” 刘元凯想到二人当年的同窗之情,也想到了今日李决将印绶还了回来,总觉还是欠了一些人情未还。 “刘兄,此事以后再议,兄弟我的确要马上回去了,这就告辞。”李决无心再待下去,拱手告别。 “师爷,送李大人出城,不得有误。”刘元凯挥了挥手,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印绶上面。 待到李决走远,刘元凯哈哈大笑:“哈哈哈,还是许公子厉害,居然这样能够将印绶找到,简直是千古奇闻。” 丽江县,刘元凯府宅。 刘元凯此刻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与师爷一起宴请许文君。 此刻刘元凯心情大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印绶会如此顺利的找到,并且保住了彼此的颜面,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喝着酒,刘元凯实在憋不住了,便问了一句:“许公子,本官还有不明白,你能够为本官答疑吗?” “刘大人,你有问题尽管说,小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文君也是喝得醉醺醺,飘飘然。 “本官虽然猜到印绶是被李决拿走,可是许公子又如何可以断定李决一定会将印绶物归原主呢?” 刘元凯举着酒杯,一脸虔诚地看着许文君。 “刘大人,那时候,外面突发大火,你便去救火,然后将空盒子交给李决保管,只不过,你当时并没有言称是空盒子。 那李决不是傻子,等你走后,他肯定会打开盒子产看,一旦发现是空盒子,他便会六神无主。” 许文君慢条斯理,侃侃而谈。 “就算印绶不是他所拿,他也很难摆脱干系,何况是他所拿,等你回去之后,你肯定会打开盒子查看, 若是盒子真的是空的,李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最终也只得将印绶放回原处……” 第68章 大祸临头 刘元凯举起酒杯,由衷赞叹:“许公子,你之才智,堪称旷世,本官为官多年,从未见过。” “刘大人,你谬赞小生了,小生不过是看透了人性的小贪婪而已,你所说的旷世奇才,小生实不敢当。” 许文君却是露出惭愧之色,反复是受之有愧。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许文君仍然未能回来。 蓝沐云只知道许文君被李豁子请去了县衙,却并不知道刘元凯将许文君请到县衙去,所为何事。 刘元凯原本就是刁钻圆滑之人,蓝沐云心里隐隐为许文君担忧。 蓝沐云来到许家村已有不少时日,与许文君朝夕相处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许文君的担当。 蓝沐云内心始终很矛盾,在还未来到许家村时,她已经做了周密的明察暗访,许文君的恶习即便杀头也不过分。 事实上,蓝沐云并没有看到许文君的什么恶习。 反而发现更多的是许文君的温柔体贴,呵护有加,偶尔,许文君会露出小小的坏来,让蓝沐云心如小鹿乱撞。 蓝沐云随便弄了一些吃的,则是关门闭户,在堂屋里坐等许文君回来,偶尔也会做点针线活,打发时间。 后门的敲门声将蓝沐云的思绪拉了出来,她赶紧过去开门,原本有些气愤的蓝沐云,现在却多了更多期待。 门开了,周齐从外面进来,弯腰见过蓝沐云:“皇上,微臣刚刚从县城而来,特意向你说说许公子的情况。” 蓝沐云却是将脸色一沉:“刘元凯命李豁子急匆匆将许文君找去,县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齐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跪下:“如说此事,也是大得吓人,若非许公子想出奇招,刘元凯估计难保项上人头。” “什么事情,竟然如此严重?”蓝沐云听得心里一惊。 “刘元凯将朝廷所封印绶丢失,他不敢声张,便更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想到许公子轻松破案, 微臣也是到了最后,才听到了一些来龙去脉,许公子之才,真是世间罕见。”周齐抬头,露出惊羡之色。 “周齐,你起来吧,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刘元凯也忒大胆了,竟然将官印弄丢,真是岂有此理。” 蓝沐云脸色抑郁,大夏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对此类渎职罪有什么样的惩罚,但太失体统,有损大夏皇威。 周齐微微一笑,却是一脸轻松:“皇上,你且听我慢慢说给你听,许公子竟然不动声色,轻松破案。” 接下来,周齐将许文君如何为刘元凯破案解围的经过,完完整整跟蓝沐云说了一遍,一直到最后,也是惊讶不已。 “微臣实在看不透许公子此番计策的妙用,竟然无需审理调查,更没有兴师动众,将此案圆满解决。” 周齐以为蓝沐云肯定会欣喜不已,谁知蓝沐云竟然眉头紧皱:“这个许文君深不可测,朕担心公主无法驾驭于他。” “微臣觉得许公子并无过错,他为人聪明,仅仅是将张振才的武器制造厂取缔一时,便足见他的旷世奇才, 还有便是,刘元凯将张振才手里的良田全部赠予许公子作为奖励,许公子却将良田分给了万千百姓。” 周齐眼里只有钦佩之色,换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做不到许文君如此洒脱。 “这正是许文君的过人之处,朕老是担心许文君看出了一点什么,甚至知道朕只是假扮他的娘子,故而做做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许文君太可怕了,他的城府之深,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只怕朕也难以驾驭。”蓝沐云眉头紧皱。 当初妹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再次涌上心头。 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许文君卖光,那日她找到妹妹时,妹妹竟然拿着小锄头在地里刨草根充饥。 “皇上,那你的意思呢?”周齐小心翼翼问。 “继续监视许文君,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可向朕禀告,你我可能都被许文君的假象懵逼了,此人心机深不可测。” 蓝沐云对许文君的人品,其实是毁誉参半,关键是之前的许文君名声太臭,他的转变实在太快,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周齐与蓝沐云说了许文君之事后,又跟蓝沐云聊到了大夏京城的实时动态。 不过,朝廷那边在忠臣魏贤的管理下,日益趋于一种欣欣向荣状态,蓝沐云的妹妹每日不过是做做样子,无需劳心费力。 并且,因为一段时间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蓝沐云的妹妹蓝沐雨现在身子也渐渐地发福,越发使人难辨真假。 “周齐,朕打算再好好考察许文君一段时日,你的任务就是督促刘元凯搞好政务,保一方百姓平安。” 蓝沐雨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丽江县城,她要对许文君继续考察,直到没有任何疑点为止。 周齐打算离开,后门有响起了敲门声,周齐急忙过去将门打开,夜色下,走进来一人,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 “妙招,你见到朕和周齐,还蒙着黑布干什么?”蓝沐雨冷斥了一声,她最是反感妙招冒冒失失。 “你如此行色匆匆,莫非有要事要向朕启奏不成?” “皇上,微臣匆匆而来,是要跟你说一件惊天大事,许公子,他,他摊上了人命官司,此刻被打入了大牢, 刘元凯也是身不由己,并不敢对许公子自行发落,所以才让微臣向你启奏,征求皇上的意见。” 妙招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此事太过重大,妙招也是六神无主。 “你说什么,难道许文君杀人了不成?”蓝沐雨刚才还在和周齐说着许文君之事,没想到妙招带来的消息,更为刺激。 “许公子若是杀了其他人,还好说一些,他所杀之人,竟然是徽州府郡王爷张泽如之子张展晨。” 妙招面如死灰,身子不由自主颤栗着。 许文君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人有再造之恩,所以妙招并不希望许文君出事。 只可惜,这张泽如身份显赫,目前是徽州郡王爷,其姑妈还是大夏太后,也正是蓝沐雨祖母,先皇之父。 蓝沐雨平日里对这个表叔便是忌惮几分,此刻许文君将张泽如的儿子弄死,无异于捅了马蜂窝,搞不好会引起朝廷动荡。 “许文君和张展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许文君如何会杀死张展晨?”蓝沐雨满脸惊讶问道。 第69章 红颜祸水 “丽江县春香楼最近多了一名歌伎,名唤颜如雪,此女生得美若天仙,多少豪门公子都想成为她的首位??客, 张展晨也是慕名而来,实指望买下颜如雪初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公子突然出现,之后两人发生口角, 再后来,张展晨死在了许公子之手,郡王爷原本路过丽江县,闻听此事,便责令刘元凯拿下许公子,将其打入了大牢。 妙招哆哆嗦嗦,终于将许文君所犯之事的大概经过说了一边,只见她满头大汗,几乎浑身湿透。 “好一个许文君,竟然死性不改,竟然还流连于烟花柳巷,犯下了如此重罪,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蓝沐雨闻言大怒,这些天,她曾暗暗在为许文君窃喜,以为许文君即将通过了考核。 到头来却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皇上,微臣觉得许公子虽然有暴力倾向,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微臣以为许公子可能被冤枉了。” 妙招心存感激之心,并不想许文君出事。 “妙招,你可曾想过,这张展晨是谁,连太后对其都有宠溺之心,张泽如因为此事,还不要将丽江县掀一个底朝天。” 蓝沐雨哭笑不得,她见到张泽如都需要客客气气的,甚至不敢拿皇上尊位对其霸凌,现在许文君焉能有好果子吃。 “皇上,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公子遇害啊?”妙招于心不忍。 “若是许文君真的杀了张展晨,朕也不能保他,妙招,你和周齐二人去刘元凯身边,张泽如为了避嫌, 不会亲自审理此案,但一定会用手里权力左右刘元凯,你们二人则要以公允出发,绝不姑息任何坏人。” 蓝沐雨心痛不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对许文君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此刻却完全被撕碎。 “身为读书人,许文君行为却不检点,若是许文君真是为了一名歌伎大打出手杀了张展晨,尔等不要姑息, 一定要将其处死,以正视听,此事还得征求秀山书院李思全老先生意见,据说许文君还是李思全的学生。” “微臣二人遵旨。”妙招和周齐急忙接旨,之后退出堂屋,迅速融入在了夜色里。 丽江县衙,死囚大牢。 许文君好似坐了一场过山车,短短的一天,经历了人生好几场大起大落。 晌午,还是刘元凯府上座上宾,而到了黄昏时分,却成了死囚,被打入大牢,只等着签字画押,认罪伏法。 许文君在刘元凯府上吃完午饭后,便打算回到许家村,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许文君便想买一些带回给娘子。 谁知道,在街上遇到了一小丫头,正是当初秀山镇青楼花魁女子颜如雪的侍女小红。 小红在张振才的府上见过许文君,之人也认识许文君,看到许文君急忙磕头,泪流满面:“许公子,求你救我家小姐。” 许文君急忙将小红搀扶起来,惊讶问道:“小红姑娘,你起来说话,你家小姐不是在秀山镇吗,怎么又在丽江县了?” 小红站起,声音犹自哽咽:“张振才被囚之后,小姐靠山也_倒了,秀山镇青楼妈妈将小姐卖到了丽江最大的青楼春香楼, 许公子知道我家小姐是卖艺不卖身,无奈小姐太过美貌,自从小姐到了春香楼之后,前台一睹芳颜者是络绎不绝, 今日来了一位公子,扔下了银票一万两,要我家小姐初夜,小姐宁死不从,现在被老鸨软禁起来, 奴婢听说你到了丽江县衙,故而来寻你,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我家小姐出水火了。” 许文君脑中略过颜如雪的曼妙身影,那日许文君在张振才府上,与颜如雪同床共枕,也未做僭越之事,谁知? “小红,你不要太过着急,小生先和你一起去看看,只怪小生近段时间太过繁忙,未能关注如雪姑娘。” 许文君对颜如雪并无儿女私情,却有惺惺相惜之意,他曾说过要为颜如雪赎身,让颜如雪回归常人生活。 小红再次跪倒,泣泪感激。 许文君到了春香楼,现实自报家门,近来许文君其实也是名声大噪,颇受百姓尊崇,春香楼老板见了许文君,也是以礼相待。 于是,将许文君安排跟张展晨等几位豪门公子同饮,许文君只想和平解决此事,不伤大家和气。 谁知张展晨根本不将许文君放在眼睛,尽管许文君频频敬酒,愿意承担张展晨所有损失,但张展晨依旧不依不饶。 许文君多饮了几杯,酒醉之下,也不在意张展晨身份,便和张展晨理论起来,谁知张展晨被许文君推得仰面倒下。 仅仅脑袋挨在桌子角上,便再也没有起来,继而一命呜呼。 张泽如原本就是中年得子,将儿子视为掌中宝,从小娇生惯养,以至于养得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张泽如一纸诉状把他告到了刘元凯面前,刘元凯自知此案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只得求助于周齐。 刘元凯只知道皇上在丽江县微服私访,却并不知道皇上具体在哪里,现在也只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许文君有过蹲大牢的经历,但此次跟上一次的情形却是截然不同,刘元凯也言称难以保全于他,因为他杀的人是郡王之子。 大牢内,一灯如豆,许文君盘膝打坐,便好似在闭目养神。 “许公子,有人来看你了!” 大牢外的巷道里,一阵铁链响起,两个身材魁梧的官差将许文君的牢房大门打开。 随后几个人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一盏茶的功夫,不要耽误太久。”狱卒嘱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许公子。”迎面走来身材瘦小的女孩。手里拎着食盒,满脸泪水。 “小红,你怎么来了?你小姐如雪姑娘怎么样了?”许文君即便深陷囹圄,却仍然记挂着颜如雪的安危。 “许公子,小姐深感愧疚,只有四处求人,这才让我能够来见你一面,她还说,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话,小红一边擦眼泪,一边从食盒里拿出小菜和汤食摆在江许文君的面前。 “许公子,小姐虽然只是风尘女子,但也认识的人不少,她一定会托人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让你不要担心。” 第70章 桃代李僵 “我心里有数,你回去跟如雪姑娘说,让她不要为我的事情操心,有些心她是操不来的,小生自己会想办法的。” 许文君能够想到此时颜如雪的处境,自古都是红颜祸水,张泽如痛失爱子,岂能不会对颜如雪恨之入骨。 “许公子,你可知你目前的处境,你自己还会想办法,只怕你办法没有想出来,早已经被砍了脑袋。” 又有一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之前与许文君打过几次交道的妙招,不过此刻是女扮男装,英姿飒爽。 妙招身后跟着一人,许文君并不认识,但猜得到,一定是妙招的随从,许文君早知道,妙招身份不一般。 “妙招姑娘,救救小生。”许文君急忙喊道。 “许公子,你可知道你所杀之人是谁,他是郡王张泽如之子,当家皇太后还是他的亲姑奶奶,你让小女子如何救你?” 妙招眉头紧蹙,许文君杀了张展晨,连皇上都急了,还有谁不为此着急。 “小生并没有杀张展晨,小生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便倒在了地上,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许文君回想着当时情形,他甚至以为张展晨装死,还踢了张展晨两脚,然后才骂骂咧咧离开而去。 但最终,还是被刘元凯请进了大牢。 “许公子,你有没有杀人,当时有好几人在场,你现在是百嘴莫辨,刘大人想保你,上头却被张泽如压着,难啊!” 妙招连连叹了几口气,许文君此刻处于劣势,看样子也是罪责难逃。 这时,又有一人进来,脸色暗沉:“妙钦差,刘老爷让在下来告诉你,张郡王要亲自提审许公子,让你不要插手此事。” 许文君向来淡定,此刻却还是心乱如麻,原本想跟娘子平平静静过日子,却不料摊上了人命官司。 “李班头,刘老爷怎么看待小生这件事情的?”许文君看向了李豁子,说起来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老爷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的案子,老爷几乎是无权做主,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 之前被你扳倒的张振才,其实跟张郡王是一个家族的人,为此,张郡王对你已经有了忌恨之心。” 李豁子面露苦涩,他家老爷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傀儡,无任何自主之权。 “不行,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我死了尚不足惜,可是我娘子怎么办,岂不是要任人欺凌。”许文君眉头紧拧。 “许公子,你怎么还不能认清形势啊!”李豁子哭笑不得。 “张家公子之死是明摆着的事情,张郡王身份尊贵,官居三品,多少皇亲国戚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你落在他手里,焉有活路。” 李豁子只是一个粗人,但他也能够看清形势严峻。 许文君细品李豁子之话,也不无道理,但他却并不想认输,突然眼睛一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需要李班头帮忙。” 李豁子一愣,谨慎的问道:“许公子,在下能力有限,哪能帮上什么忙,最多就是跑跑腿,跟你传传话。” 看着跟自己身材相仿的李豁子,许文君灵机一动:“我想请李班头,来帮我坐牢,我得出去办件大事” “什么?”李豁子眼睛怒目圆睁,几近气疯:“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帮你坐牢,你以为你能够逃走吗?” 许文君不以为然,低声说道:“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说我要是被张郡王给咔嚓了,你和你老爷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李豁子是越听越糊涂。 “你别忘了,扳倒张振才,你也是功不可没,那条计策还是你和吴智吴师爷一起想出来的,我若倒了,他能饶得了你?” 许文君冷笑,此事谜团太多,他必须从大牢走出去,仔细调查一番。 李豁子的冷汗扑扑落下,结结巴巴的说道:“许公子,在下之前待你不薄,你一定要想办法护在下周全。” “李班头,许公子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他如何能够保你周全?”妙招在一边冷声问道。 “小生自有主意,但前提是必须出去一趟。”许文君斩钉截铁, 许文君并没有把握证明自己完全无辜,毕竟当时他醉酒,他对张郡王之子其实并不熟悉,只因为护着颜如雪,才发生了肢体碰撞。 “所以,李班头还是要替小生在大牢里顶替着,但小生查出真相,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望李班头能够成全。” 李豁子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许公子,你,你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者我许文君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你尽管放心,我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会回来的。” 许文君一脸冷静,好似已经有了几成把握。 “不行,你现在的罪刑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在下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李豁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李班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我若死了,你跟刘老爷都要完了,你不过就是顶替我一会儿,天亮前我一定回来。” 许文君不是在画饼,而是在吓唬李豁子,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他一旦倒下,会牵连一大片人。 “你这,这么说谁信啊,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李豁子浑身哆嗦,许文君要是一去不回,那自己就是万劫不复。 “信不信由你,现在时间不多了,要么答应我,要么李家以后也会被株连九族,赶紧选你的。”许文君催促道。 “许公子,你曾救过我性命,让我替你坐牢吧?”妙招也不想许文君屈死,所以也想李代桃僵。 “妙招姑娘,你身材与小生差异太大,很容易被发现,小生还是觉得李班头更加合适。”许文君认准了李豁子。 “许公子,在下跟你替换,但你说话一定不能食言。”李豁子无奈至极。 “这个你放心。”许文君一脸镇定。 “可以让妙招跟着我,如果我想逃,她的武功很高,足以制伏我,我还能逃到哪里去,而且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我根本逃不走,明天一早我一定回来。” “妙钦差,在下一切可都交给你了,在下的命可就在你的手里,你可一定要带他回来啊!”李豁子哭丧着脸哀求妙招。 第71章 重新验尸 事不宜迟,许文君跟李豁子换了衣服,许文君用酒水整理了一下头发,俩人站在阴影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许文君满脸笑意:“李班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恨在下,现在让你大声的骂我两句出出气!” “滚,自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没有好事。”李豁子气呼呼答了一句。 接下来,许文君和妙招,小红一起离开,好像许文君跟李豁子只是形似,却不神似,所以两个狱卒很是在意。 两个与之对视了一眼,刚想伸手将许文君拦下,妙招则是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两块银子塞进了他们的手里。 “不好意思了,麻烦两位差爷,二位拿着打点酒喝。” 看着手中的银子,两人露出了笑容,继而停住了脚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几人离去。 几人走出衙门大牢,外面则是星光一片,许文君深吸一口气:“他大爷的,也太不抗揍了……” “终于逃出来了,许公子,要不你赶紧逃走吧!” 小红一脸焦急:“奴婢知道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城外,许公子赶紧换下衣服,趁天还没亮,赶紧逃吧!” 许文君眉头一皱:“逃走,那怎么可以,李豁子还在牢里呢,我要是走了我娘子怎么办,刘老爷怎么办。许家村百姓怎么办?” 妙招几步上前:“你不逃走又能怎么样,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还是逃命要紧。” 妙招其实在试探许文君,许文君若是想当逃兵,那么证明许文君杀人坐实,届时可以直接将其就地正法。 许文君回头看着妙招,眉头微蹙问道:“妙招姑娘,你知道张郡王儿子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许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妙招一愣。 “还有三个时辰,我必须把案子破了,一来还我清白之身,二来也能不连累刘老爷和李豁子,还有我娘子, 另外,我刚刚给许家村村民带来了一点点福利,若是因为我吃了官司,我做的一切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许文君并不想坐以待毙,既然重生了一回,就要活得更加精彩一些。 “三个时辰破案,就凭你?”妙招白了许文君一眼:“这案子衙门都已经查过了,你杀人坐实,你一个人根本翻不了案。” 许文君抬头看天:“怎么就我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你们两个给我帮忙嘛!” “我们?”妙招和小红对视一眼,均是满脸懵逼。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经来到位于城北一角的衙门仵作间。 此处名叫乱石岗,是衙门存放死尸的场所,后山更是阴森无比,人迹罕至,好似远离人烟,暗无天日一般。 “许公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小红脸色煞白,这里阴气逼人,隐隐透着一股寒气,让人忍不住颤栗。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查案子了,首先我得知道张郡王的儿子是怎么死的。”许文君认真答道。 “不是被你打死的吗?”妙招叹气道。 “假象,那全是假象,张展晨之死另有蹊跷,小生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许文君连声回答。 许文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两人安静,随后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小心翼翼往里看了过去,观察里面情形。 两个穿着仵作服的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喝酒聊天,打发无聊的时间。 三更半夜在这么个地方守夜,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许文君小心翼翼回来,对二人轻声叮嘱了几句,然后又转身走到门口,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轻轻撞击。 “啪啪啪……” 三更半夜,响起这样的声音,很是瘆人,并且在夜色中传的很远。 不大一会儿,仵作间里两个人影哆哆嗦嗦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灯光很暗,影影绰绰,更是阴森无比。 “李大爷,你听到没有,这是哪里来的声音,怎么这么玄乎?”年轻的仵作哆哆嗦嗦问道。 年长的仵作咽了口唾沫说道:“好像,好像是从后山传来的,可能是有人想掘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李大爷,我,我还是害怕!” “大小伙子你怕什么,说不定就是盗墓贼想偷点东西,我们这两盏灯笼是灵隐寺的大师开过光的, 法力无边,什么邪祟看见就跑了,你不用担心。”老仵作其实怕得要死,却是强作镇定。 “可是我还是瘆得慌,感到阴凉阴凉的。”小仵作浑身颤抖。 “停放尸体的地方,哪有不阴凉的,算了,还是不要去看了,过来今晚尸体运走,你我就算交了差。” 老叹着气,打算往回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仵作看到前面有一个白影晃动,走上前认真查看,这一看不打紧,裤裆里便是淅淅沥沥往下滴水。 他的面前站着一名白衣人,脸上七孔流血,舌头长长的,吊到了胸前,两只大牙,白森森一寸多长。 “妈呀,诈尸了啊!”小仵作转身撒腿就跑,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扑通摔倒在地。 老仵作吓得一个哆嗦,过去看是什么情况,突然颈子后挨了一闷棍,随即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老一少两个仵作稀里糊涂被捆上,嘴里塞上抹布,动弹不得。 “行了,一切搞定!” 许文君抹了一把脸,一只手便是黑乎乎的,五颜六色。 “许公子,你,你别过来,你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我害怕!”看着许文君的模样,小红吓得花容失色。 许文君为了逼真,在脸上涂上了鸡血,不然还真难以吓到两个仵作。 也不管小红和妙招是否吃惊,许文君还是将这二人放入了棺材里面,盖上盖子,留了一丝缝隙。 妙招眉头紧皱:“他们不会死了吧?” “你以为他们跟张展晨那个废物一样,就是吓晕了过去,明天一早醒来就没事儿了。” 许文君举着一盏油灯,镇定自然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去看看那个倒霉蛋的尸体。”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仵作间,这里其实就是后来的太平间,周围的木板凳和木床上搁置的全身尸体。 小红吓得魂不附体,要不是为了小姐,打死她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第72章 真有蹊跷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剩下的让我来!”许文君看到她们两个人吓成这样,便劝她们先回避。 前生许文君经历了无数生死,看到死人,便像是看到普通动物一样,根本不会在意。 妙招则是皱着眉头:“小红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看看许公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许能够帮忙。” 小红战战兢兢退出,蹲在一盏灯旁边,她感觉有光亮的地方,便会安全许多。 许文君举着灯在仵作间找了很久,终于角落里找到了张郡王的儿子的尸体,此刻张展晨面如死灰,早已经死了多时。 许文君把尸体翻了过来,查看他脑后的伤口,突然却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道:“不对劲啊!” 妙招听得一惊:“怎么了,难道你发现了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伤口位于后脑,遭受重击确实可能会致死,但是伤口却很浅,看着血污好像很大,其实却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 “还有若是碰到桌角,他后脑的伤应该是三角形,而不是个圆形,血的颜色也不对,暗红色的血只有人死之后,血液不流动了才会这样。” “许公子,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被你推到磕在桌角撞死的,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妙招连连摇头。 “你说的完全不合逻辑,这怎么可能呢?” 许文君眉头微蹙:“可不可能,目前还不能定论,我还是先仔细查看一下才能见分晓” “怎么,你还会验尸?”妙招诧异问道。 “我以前经常杀猪,会解刨。”许文君说着话,已经拿了一把刀,将张展晨的肚子拉开了一个大口子。 从周围的尸体上就判断出,大夏的仵作验尸还很原始,基本上就是脱了衣服看看体表和外伤。 极少情况下,才会更深层次的去检查,大夏在很长一段时间,破坏尸体均是大罪,至少也是有悖人伦。 妙招虽然也是身手敏捷的侍卫,也杀过人,但看到许文君如此粗鲁解刨尸体,也是看得花容失色,连忙退了出来。 又是半柱香工夫,许文君走出了房间,仔细的清洗了手上污秽后,之后坐了下来,连连喘着粗气。 “许公子,你有什么收获吗?”小红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有眉目了。”许文君随手将一块黑漆漆的肉丢在桌上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张展晨死于中毒。” “他后脑勺的伤口是在他死后被人弄的,那个伤口没有伤及颅骨,根本不会致死。” 妙招大惊失色:“许公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了,这个就是他的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明显是坤中毒,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三氧化二坤,也就是砒霜!” 许文君指着桌上的那块肉,只有中毒了,才呈现出的那种暗红色。 “就算你能够判断他是中毒而死,有怎么能够说服别人,他的父亲是郡王,连皇上都要敬让三分的人, 你觉得你的判断会有人认可吗?”妙招给了许文君一记当头棒喝,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妙招从许家村离开时,蓝沐云已经下旨,如果张展晨的确是许文君所杀,便让妙招给许文君一个痛快。 只是妙招念及旧情,不忍立刻将许文君正法, 许文君眉头紧皱:“是啊,有谁会相信我这个即将要被凌迟处死的人的话,看来的确很难办啊?” “我信,我信许公子说的是真的。”小红却是一脸肯定。 “你你信有什么用,你只是颜如雪的一个小丫头,又不是娘娘,公主?”妙招哭笑不得,也小丫头是花痴,还是傻子? “妙招姑娘,说不定小红以后就是呢,世事难料,谁能说道清楚?”许文君竟然戏谑的笑了起来。 “许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永远只是小姐的奴婢。”芸娘羞得满面通红。 “许公子,你们两个人不要说笑了,这件事情必须弄清楚,若是天亮后,张郡王发觉牢里被人调包,搞不好又是生灵涂炭。” 妙招着急无比,她其实更加为许文君担忧,一旦真的杀人坐实,连大夏女帝也保不了他。 “你倒是快想办法啊,雄鸡已经打鸣了。”妙招等不及,不停的催促,她不想许文君死,也不想许家村的人遭殃。 “别急,办法是慢慢想出来的。”许文君站了起来,走到妙招的跟前,伏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妙招连连摇手:“不行,不行,你回去只是自投罗网,万一失败,于事无补不说,你还会身首异处。” “牺牲我一人,保护万千人,有何不可,不过,你必须照我的做,这是唯一能够救我和刘大人的办法了。” 许文君一脸的坏笑,这法子虽然很损,但只能破釜沉舟,拿命一搏。 “许公子,你死,为什么非要拉上小女子和其他人垫背啊?”妙招苦笑问道。 “你怎么就能够确定,我非死不可呢,听我的,或许可以扭转乾坤,不听我的,大家一起死。” 许文君已然是铁了心,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日出东方,金光万道。 大夏丽江县衙,笼罩着一种戾气。 刘元凯端坐大堂之上,面无表情,堂上之人,几乎都倾向于张泽如一人,对许文君无不是口诛笔伐。 张郡王张泽如,满脸愤怒看向刘元凯:“刘大人,本王之子惨死,还请你为犬子伸冤,还小儿一个公道。” “身为大夏皇族,不断文识字,却出现在烟花柳巷之中,简直有辱斯文,张郡王,你还要为令子讨要说法吗?” 大堂上,突然走出一个老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此人名叫李思全,丽江县,秀山镇一个普通书院的先生,不知起身份者,只当他的一个老学究。 其实他的先皇的老师,当今皇上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张泽如闻听李思全发言,不由得一怔:“李太傅,你此话又是何意,难道想替许文君开脱?” “据我所知,许文君为人仗义,饱读诗书,绝不会滥杀无辜,这其中肯定有所蹊跷,此事还需要明察。” 李思全其实与许文君有过几次交集,虽然觉得许文君有些顽厉,但绝不会仗势欺人,害人性命。 第73章 对簿公堂 “犬子已然亡故,太傅这是想纵容许文君吗?”张泽如气得胡子撅起,浑身发颤。 “张郡王,你我在此唇枪舌剑,又有何用,不如请刘大人下令,让许公子上堂来,当面对峙。” 李思全有文人之风,即便与人辩驳,也是温文尔雅。 “来人,去大牢把许文君提来,下官要,要审问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刘元凯在这一刻,其实是心惊胆战。 之前有钦差大臣来过,说过许文君之事,好像有意无意中流露出对许文君的爱戴之意,刘元凯并不想伤许文君性命。 无奈,张泽如仗着自己是郡王爷,则是强压在刘元凯头上,让刘元凯喘不过气来。 李思全虽然在替许文君说话,毕竟现官不如现管,李思全不过是一名过气的太傅。 很快,有侍卫统领亲自去了大牢,将许文君带到了县衙大堂上。 许文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抬头挺胸,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之色,走到堂上,依然是目中无人。 “刘大人,小生纯属冤枉,小生并无杀人,请你明查。” “大胆,已经是人赃俱获,你竟然敢狡辩,来人,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杖。”刘元凯见许文君毫无惧怯之心,便是大怒。 “刘大人,小生有话要说……” 许文君抬头,一脸自信。 “你还有何话可数?”刘元凯面沉似水,内心却好似翻江倒海。 “张郡王之子张展晨调戏他人,儿臣只是看不过去,推了他一把,再者,这一退之力也不是很重, 小生以为,还是请仵作当场验尸,再下结论也不晚。”许文君慢条斯理解释,抑扬顿挫,条理清晰。 “你,你,你……” 张泽如气得浑身哆嗦,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 “张郡王,你可别气出一个好歹,要不然我又要多背负一条人命了。”许文君微笑劝慰。漫不经心。 “张郡王,小生此话也绝非是空穴来风,想必令子生前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此次或许是他人借刀杀人。” 今日凌晨,许文君去探过停尸房,查过死因,其实早已经是胸有成竹。 “谬论,完全就是谬论,你杀了人,竟然还想嫁祸他人,刘大人,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张泽如蹭地站起,大声哀嚎带呵斥。 刘元凯凝眸,看向了许文君:“许文君,你何来这样的想法,莫非你真想洗脱罪责,嫁祸他人吗?” “刘大人,小生绝无此意,小生也觉得张展晨死得冤枉,也想查出真相,为张郡王之子伸冤。” 许文君露出几丝狡黠之色,连声辩解。 “你说你不是凶手,又如何让本官相信于你?”刘元凯终究不希望许文君被正法,却不知道如何留得许文君性命。 刘元凯心知肚明。一旦许文君伏法,大夏皇上一定不会轻饶自己,届时顶戴花翎事小,丢了性命才是大。 “刘大人,小生带来一物,还请你给小生一个机会,小生自会证明自己清白,只是,只是……” 许文君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眼里瞬间又闪过些许狡黠。 “只是什么?”刘元凯狐疑不解。 “只是要平白无故死一条狗,小生觉得有些残忍。”许文君面对惋惜,轻声叹气。 “许文君,犬子已死,你还要侮辱他吗?”张泽如错会了许文君的意思,以为许文君将他儿子当成了狗。 “张郡王,你不要着急,我也是在为令子讨回公道,当然也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 许文君轻声劝慰,甚为真诚。 “你有什么办法,只管使出来,本官会秉公办案的。”刘元凯已经是迫不及待,不时偷瞟张泽如两眼。 有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 揭开红布,托盘里则是几块碎肉,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刺眼。 “许文君,你到底想干什么?”刘元凯见到血腥之物,便是心惊肉跳。 “小生是想证明一件事情,请刘大人命人牵出来一只狗,最好是饿了几天的,那样会更好。” 许文君面对震怒的刘元凯,仍然是淡若清风。 早有衙役班头李豁子来了一只狗,具体来说,是一只饿极了的流浪狗。 流浪狗看见了托盘里的肉,挣着套绳,如饿狼扑了上去,这一顿大快朵颐,简直是风卷残云。 片刻工夫,托盘里啥也不胜,连血水,也被狗舌头舔的干干净净。 众人只是惊讶无比,许文君让人带来了狗和肉,又是何意? 谁知许文君泪流满面:“狗啊,狗啊,是我害了你,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厚葬于你,给你立碑。” “神经……” “许文君疯了。” “无稽之谈……” 大堂上,骂声一片。 张泽如正欲大怒,,再次以爵位镇压刘元凯。却不料那只流浪狗在地上打滚起来,哇哇乱叫。 一盏茶的工夫,流浪狗七窍流血,毙命于大堂之上。 死了? “许文君,你,你到底给狗吃了什么东西?”李思全见到此情形,震惊不已。 “一只流浪狗,你都不放过,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许文君慌忙解释,大声辩解:“太傅你请息怒,小生此举只想证明,张展晨之死,是因为中毒,跟小生没有关系。” “许文君,你一再侮辱犬子,你居心何在?”张泽如浑身颤栗,怒指许文君。 “你又如何能够判断,犬子是中毒而亡,你若不说出一个令众人信服的理由,本王跟你没完。” “事实都已经明摆着,还用我解释吗?”许文君耸耸肩,很是无辜。 “明摆着,怎么一个明摆着?”张泽如哆哆嗦嗦问。 “刚才那只狗所食之物,其实是令子的肝脏,令子是被人下毒而死,昨晚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 许文君目光笃定,扫视众人。 “昨晚,我在大牢之中,梦见一白头老翁,他带我去了停尸房,并且帮我查看令子尸体,因此才得此答案。” 张泽如老泪纵横,手指着刘元凯:“刘大人,你可要为本王伸冤啊,许文君胡说八道,居然用犬子内脏喂狗。” “许文君,你是想妖言惑众吗?”许文君如此离谱的理由,刘元凯想相信他,却很难说服自己。 “刘大人,昨晚小生一直在大牢中,未曾出去,怎么能够得来张展晨的内脏,又怎么能够知道他是中毒而亡, 若不是仙人指点,儿臣估计也会死的稀里糊涂,刘大人,你若是不信,可再次令资深仵作验尸。” 许文君见事情已经闹大,索性豁了出去,不管不顾,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第74章 秀山书院 张展晨的尸首被抬到了大殿外,有四名仵作再次验尸。 此刻尸体早已经被破开,里面的肝脏果然是不翼而飞,几名仵作掩着鼻子,小心查看,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是半柱香的工夫过去,四名仵作得出相同结论。 “刘大人,张郡王,张公子后脑伤并不深,不至于致命。” “张公子肠胃已经被药物烧毁,散发出砒霜的味道。” “张公子确实因为中毒而亡,换言之张公子在摔倒之前,已经被人下毒,正好被许公子推了一把而摔倒。” “本王之子明明是因为许文君下手太重,才导致死亡,你们再胡言乱语,老夫取下尔等性命。” 张泽如破口大骂,许文君会想出如此怪招,为自己洗清罪证,肯定是上下打点,买通了不少人。 “张郡王,你是想杀人灭口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若是我心里畅快,兴许能够为你找到下毒的人。” 许文君满脸不屑,张泽如这是想仗势欺人吗? “刘大人,你要为本王做主啊?”张泽如心乱如麻,瞬间失去了主张。 “许文君,本官命你三日内查出下毒之人,若是做不到,本官将几交给张郡王处置,届时神仙也难保你……” 刘元凯也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他并不敢得罪张泽如,更不敢明目张胆保住许文君,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生谢过刘大人了。”许文君拱手谢过。 张泽如气得只想吐血:“刘大人,你限定许文君三日里查出凶手,若是他畏罪潜逃,本王上哪里去要人?” “王爷,下官不是说了吗,三天后若无结果,下官自会将许文君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刘元凯惶恐而答。 “本王说的是三日内,万一他跑了从此不见踪影,本王之子,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本王有找谁说理去?” 张泽如不依不饶,不过他所担忧也不是没有根据,万一许文君逃走,再想找到许文君堪比登天。 “老朽愿意做担保人。”李思全阔步走出,手捻胡须,满脸镇定道。 “王爷,老朽不才,在皇上面前还有些薄面,老朽愿意作保,许公子三日内若是未能找到凶手,老朽亲自将他送到你手里。” “李太傅,本王就给你一个面子,若是三日内许文君没有查到结果,或者畏罪潜逃,本王绝不罢休。” 张泽如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那是,那是,到时候若是惊动了太后,老朽的一条老命只怕也保不住,老朽又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李思全倒吸一口凉气,面露为难之色,他挺身而出做担保人,何尝有不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许文君,你可要把握好最后一次机会,不要让王爷和太傅失望啊!”刘元凯苦口婆心,大声叮嘱。 “小生记下就是了。”许文君还是漫不经心。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周齐深夜前来向蓝沐雨禀告许文君之事,在他看来,整个事件扑朔迷离,目前还无法判断,许文君到底是不是凶手。 “皇上,微臣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微臣愚钝,并不能做出准确判断,还请皇上指点迷津。” 周齐小心翼翼,请示蓝沐雨。 蓝沐雨眉头微蹙,面露不悦:“好一个许文君,朕对他刚刚有了些许好感,他竟然有开始流连于烟花柳巷,为了一名歌伎,大打出手。” “皇上,据微臣得知,此女子曾经在侦破张振才制造和倒卖武器这个案子上,也是功不可没, 这么说吧,若是没有此女子,张振才案子,只怕很难有进展,别说侦破了。”周齐小声为许文君辩解。 “周齐,那你觉得,许文君到底有无杀人嫌疑,与那个歌伎是否有私情?”蓝沐雨始终觉得许文君行为不检点。 “这个很难说,许公子曾经扬言,要为此女子赎身,谁知被各种事情耽误,至于他们之间有无私情, 微臣觉得,也只有颜如雪最为清楚,只可惜现在颜如雪在郡王手里,微臣根本无法接近她。”周齐叹了一口气。 “你想办法让朕见颜如玉一面,另外吩咐妙招,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保护许文君性命, 一旦许文君杀人证据坐实,便命妙招对许文君就地处决,届时朕回到京城,再为公主另择佳偶。” 蓝沐雨做了两手准备,无论许文君有无杀人过失,她都会从容去应对。 不过想到打小就走失的妹妹,蓝沐雨内心却是隐隐疼着。 秀山镇,距离许家村不过十余里地,在秀山镇的正后方,便是徽州郡最为出名的秀山书院。 秀山书院是先皇下旨建造的,只因为李思全祖籍便是秀山镇人,李思全只求落叶归根,先皇才特许建造。 多年来,李思全为大夏培养出了许多人才,李思全也是名声大噪,虽无实权,却颇受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的敬仰。 许文君原本也是李思全的学生,只因为许文君生性顽劣,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是不务正业,让李思全颇为头疼。 不过,以李思全多年的育人经验,李思全相信许文君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成为大夏的栋梁之材。 所以,无论他人如何诋毁,或者藐视许文君,李思全都会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他始终坚信,许文君一定会脱颖而出。 许文君果然没有让李思全失望,协助县令刘元凯破获了大夏开国以来最大的武器制造贩卖案,保护了大夏的安宁与稳定。 李思全在为许文君暗自庆幸之时,许文君却再次暴雷,为了一名歌伎,杀死了徽州郡王之子张展晨。 一时间,谣言四起,许文君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李思全顶住重重压力,做了许文君的担保人,三天后,许文君杀人若是坐实,李思全也会受到牵连。 转眼一天过去,又是一日早晨,李思全一夜未眠,刚刚有了睡意,书童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装有漱口水。 “先生,天已经大亮,你该起来上晨课了。”书童小生提醒着李思全。 “先生,外面有贵客求见。”一名老护院进来,大声喊道。 第75章 还请指点迷津 李思全急忙坐起,老护院所说的贵客,自然是身份显赫,非一般人可比:“五爷,你将贵客带到书房,便说我片刻便到。” 老护院名叫李五,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当年李思全还在寒窗苦读之时,便已经在伺候李思全的饮食起居。 李思全对李五一直都很尊敬,平日里也是以五爷称呼。 老护院下去。李思全赶紧整装束带,穿戴整齐。 李思全接待客人,大多都在一间客厅,唯独李五爷所说的贵客来到,他才会在书房亲自接待。 秀山书院没有人知道此贵客是何来历,只知道他是一名翩翩公子,再往深处理会,大约便是李思全的学生。 李思全到了书房,吩咐所有下人不得随便进去。 因为贵客的身份太过尊贵,也增加了更多的神秘感。 书房里,一名白衣男子背朝外面,正在欣赏一幅山水画,不时的点头,轻声吟哦。 李思全一脚跨入,微微拱手:“老朽来迟,还望恕罪。” 白衣男子回头,面如冠玉一般:“老先生客气了。” 李思全看到此人,慌忙单膝跪下:“老朽不知皇上驾到,还望皇上恕罪,皇上万岁万万岁……” “先生请平身,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朕受过先生的谆谆教导,才有今日之眼界,朕有先生为师,终身受益匪浅。” 面前的白衣男子,正是大夏女帝蓝沐雨,她也是刚刚从许家村而来,主要是打听许文君之事。 书房外,早有周齐安排内务府高手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跨入书院后花园半步。 “皇上,你万金之躯来到老朽寒舍,老舍实在是受宠若惊,不知皇上有何圣喻,老朽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思全慢悠悠站起,惶恐而答。 “此番朕来到丽江县,一是体察民情,二是为皇妹讨回一个说法,皇妹自走失之后,饱经人间凄苦, 后来嫁给了许文君,也为度过几天舒心日子,怎奈皇妹对许文君仍有一片真情,朕并不想皇妹失望难过。” 蓝沐雨与许文君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对许文君改变了不少看法,怎奈许文君摊上人命官司,让她很是为难。 李思全为蓝沐雨泡了茶奉上,拧着眉头道:“老朽知道皇上心意,其实皇上很看好许公子,怎奈许公子时运不济。” “郡王张泽如是朕的亲表叔,连皇太后对他都是宠溺无比,许文君此刻碰到的是一块硬骨头,朕实在是难以定夺。” 蓝沐雨叹了一口气,许文君的事情太过棘手,搞不好便会引起朝廷动荡。 “以老朽看,许公子此次真是被冤枉的,所以老朽才敢拿性命作为担保,老朽也惟愿许公子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李思全因为看好许文君,于是才有大堂之上挺身而出的气概。 “先生你也不要太过忧虑,若是许文君杀人真的坐实,朕也绝不会姑息,定会取许文君性命, 至于先生安危,朕会竭力护你周全,朕仍希望你为大夏多培养有用人才,使得大夏振兴,强大。” 蓝沐雨身为皇上,自然会公正严明,绝不会因为许文君是妹妹夫君而无端袒护。 “皇上圣明,老朽自当谨听圣喻。”李思全弯腰施礼,诚惶诚恐。 “许文君之事,还请先生多些关照,朕其实对张泽如之子也有所耳闻,此人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也绝非善类。” 说过来,道过去,蓝沐雨仍然不希望许文君出事,她最最担心的还是妹妹,是否能够经受打击。 “老朽遵旨……” 李思全朗声答道。 丽江县,县衙府。 刘元凯来到许文君下榻之处,没想到许文君还在睡觉,甚至发出轻轻的鼾声,竟然是睡意盎然。 自昨日大堂会审之后,距离此刻已然过去一天一夜时间,刘元凯实在想不明白,许文君竟然还能够睡得如此安稳。 “许公子,许公子,你该起床了。”刘元凯在许文君床头,连连喊了几声。 许文君坐起,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刘大人,早啊!” “许公子,太阳都老高了,你该起床了,三日期限已经过去一天,时间越来越紧迫,你竟然一点不着急?” 刘元凯哭丧着脸,眼看火烧眉毛,许文君却跟没事人一样。 “刘大人,此事着急也没有用啊,现在重要的证人在郡王手里,小生在考虑,如何将其从郡王身边救出。” 许文君边说话,边下床穿衣。 “重要的证人?许公子所说的此人又是何人?”刘元凯满脸懵逼,好像傻叉一般。 “此人便是颜如雪,想必张展晨之死颜如雪肯定掌握一些线索,只可惜郡王却将她当成了祸根,控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许文君已经穿好了衣服,继而又是眉头紧皱。 昨天晚上,许文君其实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一整个晚上,他便似一个夜行人一般,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 许文君心里很清楚,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张泽如的监视之下,白天基本上没有多少自由。 “我的祖宗,你就不要再提颜如雪了,如果不是因为颜如雪,你也不会摊上这场人命官司, 本官也不会处于如此尴尬处境,现在郡王对本官是极力压制,本官有可能也会性命不保……” 刘元凯听到颜如雪三个字,便是浑身哆嗦。 自古都是红颜祸水,颜如雪正好应证了这句话。 “刘大人,你觉得张展晨之死,跟你就没有一点关系吗?”许文君笑,脸上显现狡黠之色。 “许公子,张公子之死,跟本官又有什么关系?”刘元凯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丽江县是你管辖范围,张展晨又是郡王之子,虽然张展晨之死貌似跟你没有关系,但郡王若是告到皇上那里, 言称你丽江县治安混乱,百姓毫无安全感,你觉得你头上的乌纱帽能够保住吗?”许文君坐下,叹气答道。 “许公子,本官现在是满头雾水,还请你指点迷津。”刘元凯不是想不到这些问题,只是他不敢去想。 第76章 寻找有力证据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见到颜如雪,小生以为,颜如雪手里可能就有很重要的线索,一旦掌握了线索, 对破案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就是,追查砒霜的出处,做到顺藤摸瓜,便可以做到真相大白。” 许文君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是给刘元凯出了几个难题,颜如雪具体在哪里,无人知晓,砒霜在城中,几大药店都有售。 “许公子,本官去调查砒霜的来源,至于颜如雪还是你去寻找了。”刘元凯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刘大人,你这又是何意?”许文君诧异问道。 “张郡王是本官的直接上司,若是颜如雪真的在他手里,即使给本官十个胆子,本官也不敢向他张口要人。” 刘元凯满脸苦笑,此刻他的任何行动,无不是受到张泽如挟制。 “小生明白,那你只负责搪塞张泽如,给小生腾出更多的自由时间出来,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许文君能够体会刘元凯的难处,刘元凯能够站在他的一面为他着想,许文君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刘元凯仍然还是提心吊胆。 “我先去找一个人,然后再找到颜如雪,之后会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能定论。”许文君淡淡回答。 “许公子好运。”刘元凯应了一句,忐忑不已。 许文君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卧房,离开了县衙府,消失在刘元凯的视线里。 县衙府旁边,便是刘元凯府邸。 刘元凯为了讨好张泽如,专门腾安排了一处宅院让张泽如住下,并且是早请示,晚报告,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元凯去了县衙,张泽如手持宝剑在一处后花园晨练,仅仅几天时间,张泽如白发陡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郡王爷,许文君出了县衙。”张泽如手下一名侍卫赶了过来,行色匆匆。 张泽如看了过去。此人名叫张豹,跟随张泽如南征北战,历经生死,也是张泽如最忠实的侍卫之一。 “许文君去干什么了?”张泽如收剑,立定。 “看样子是去找什么线索,估计是跟公子之死有什么关系。”张豹小声回答。 “你记住了,凡事要走到许文君的前面,就算公子是被人下毒而死,也要赖定是许文君下毒, 本王族兄也是因为许文君而死,本王此次绝不会饶了他的性命。”张泽如想到了张振才,也是心痛如绞。 “刘元凯也是罪魁祸首,那王爷你之后如何打算处置他?”张豹小心翼翼问道。 “本王也要让刘元凯死无葬身之地,另外刘元凯有一女儿,本王在安葬小儿时,定要刘元凯女儿一同陪葬。” 张泽如双眼通红,目前还未定案,待到尘埃落定,张泽如会将刘元凯乌纱帽摘下,凌迟处死。 “你吩咐下去,一定要抢在许文君的前面,但凡下午要寻找的证人,要么抓走,要么直接杀掉,不得手软。” 张豹领命,大步而去。 一名蒙面男子走了出来,扑通跪在张泽如的面前:“王爷,振才兄死得好冤,你一定要为他报仇。” “你以后不要轻易露面,本王在需要你的时候,你再出来,本王的宏图伟业,以后还需你鼎力相助。” 张泽如挥了挥手,示意男人下去。 蒙面男子下去不久,又有人前来禀报:“王爷,县老爷在外面求见。” “让他去客厅等本王,本王随后就到。”张泽如不耐烦答道。 丽江县城,春香楼。 许文君略加装扮,出现在春香楼一楼大厅。 “公子,里面请……” “这位老板,我们这里又来了几位姑娘,都是十七八岁,水灵得很。” “官爷,你特心急了。” 许文君刚刚踏入大厅,耳中却尽是打情骂俏,撒娇卖萌的声意。 春香楼老鸨走过来,看到许文君是一张陌生面孔,便是笑嘻嘻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爷,是来找乐子的吧?” “正是。”许文君正色答道。 “姑娘们,快出来见客了。”老鸨抬起头,对着楼上一声高喊。 才一会儿,楼上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许文君抬头望去,只见七八个妙龄女子从楼梯鱼贯而下,瞬间便到了跟前。 若是两个月前,许文君或者会乐晕。 此刻他真不是寻乐子而来,他是来找人,找一个小丫头,之前还与他在大牢见过面的小红。 许文君连连摆手,叹气道:“妈妈,现在是一人不如一人,不如你陪在下饮几杯,在下有话跟你讲。” “哎呦呦,我都多大岁数了,这里有这么多年轻的姑娘。”老鸨笑着拒绝,笑得前仆后仰。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在下就喜欢你这样成熟型的。”许文君也笑,满脸戏谑。 二楼雅间,许文君和老鸨对坐饮酒,当然银票还是关键,若不然老鸨也不会答应陪许文君饮酒,说些风花雪月的话。 “妈妈,在下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肯定知道她的下落。”说着话,许文君有拿出了一张银票。 老鸨并没有直接接过银票,而是瞟了许文君一眼:“公子还是先说说你要找谁,我不是什么银子都会去赚的。” “我要找小红。”许文君执意将银票推到了老鸨的面前。 “你,你到底是谁?”听到小红二字,老鸨顿时提高了警惕心。 “不瞒你说,在下正是那日将张展晨推到了许文君,我现在要立刻找到小红,一来是问一些话,二来也是保护她。” 许文君站起来,一脸正色答道。 老鸨突然大怒,猛拍桌子:“原来你就是许公子,你可知道我将如雪和小红收到春香楼花了多少银子, 现在倒好,如雪被王爷带走,老娘的银子全部打了水漂,这笔损失,老娘正愁无人认账,你来得正好。” “妈妈,你是误会在下了,在下找小红,便是为了推翻此案,为在下,也为春香楼洗清冤屈。” 许文君急忙解释,他料想,老鸨一定知道小红下楼。 “许文君,要不是你,如雪姑娘不会被带走,张公子也不会死,春香楼又如何会遭此劫难。” 老鸨歇斯底里大喊,竟似疯狂一般…… 第77章 引蛇出洞 “妈妈,你先不要着急嘛,就算在下之前不出现,张公子也会遭到他人暗算,春香楼一样会被牵扯进来, 现在你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帮在下找到小红,待在下查出事情的真相,春香楼才有可能摆脱干系。” 许文君不紧不慢,端着一杯茶慢酌细品。 几名打手一般的男子听到老鸨的怒喝,从外面闯了进来。 “妈妈,只要你发话,我们将这家伙从楼上扔下去。” “妈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有多大的能耐,还装大尾巴狼,现在给春香楼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别跟他废话了,动手吧!” 许文君抬头看向了几人,冷声笑道:“你们把我扔出去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是来帮春香楼的,不要不识好歹。” “许文君,你太嚣张了。”一名男子吆喝着,举起了拳头。 “都滚下去,许公子说的不错,这是春香楼唯一洗清嫌疑的机会,一旦许公子遇到不测,大家都落不到好处。” 老鸨瞪着几名男子,前思后想,她还是觉得许文君所说的话更靠谱一些。 “妈妈,你不要被许文君给骗了。”一名男子满脸苦笑。 “下去吧,这两天可能要变天了,你们更要小心谨慎。”老鸨无力地挥动着手,她早已经是焦头烂额。 几名男子退了出去,老鸨心惊胆战地看着许文君:“许公子,春香楼的安危全仗你了,我这就告诉你,小红的住处。” “多谢妈妈了。”许文君站起,拱手致谢。 丽江县城,某偏僻胡同。 胡同里有一处四合院,这里是颜如雪托了人花了银子买下来的。 颜如雪想到自己身世凄惨,小红还要跟着她,于是跟老鸨商议,打算让小红离开烟花之地,回归寻常百姓的生活。 怎奈,颜如雪的构想才刚刚开始,却遭遇了郡王之子张展晨遇害事件,颜如雪为此也受到牵连,被郡王带走。 小红离开春香楼之后,便藏在了四合院的民房里,深入简出,并不敢抛头露面。 尽管她相信小姐和许文君都是无辜的,但人微言轻,谁又能够听信她的话,所以,小红只有等,等许文君查一个水落石出。 那日在公堂上与许文君匆匆一别,许文君便叮嘱小红不要再轻易露面,他会再次去找她的。 当日刘元凯很是不解,认为许文君让小红离开县衙,只会使小红回到危险中去。 许文君并没有给出解释,只告诉刘元凯,这其实也是一个计策,不过到底是什么计策,许文君不说,刘元凯也不过问。 四合院里,小红胆战心惊。 她担心小姐遭到陷害,也担心恶人会找到这里对她施压毒手。 尽管此处异常隐蔽,但总会有人知道这里,甚至也会有人找到这里来,她一个弱女子,毫无自保之力。 小红将大门紧闭,一直待在屋里,再也不敢出门。 院子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小红吓得花容失色,她不能确定外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听天由命。 门最终开了,不是小红去打开的,而是被人用刀撬开的。 小红看到了两个手持钢刀的蒙面男子,他们均是露出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小红往后退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她好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欺凌。 “小红,你别怕,我们是来找一点东西。”一个蒙面男子想装得温柔一些,无奈他的眼神太凶恶。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小红已经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一张票据,在善财药铺买药的票据,据说被你小姐如雪收着,你只要将票据找出来,我就能够保你和如雪姑娘无虞。” 蒙面男子说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小红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没,没有,我家小姐没有收着什么票据,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小红轻声解释,小心翼翼的。 “小红,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赶紧找出那份票据,不然你和如雪姑娘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另外一名蒙面人一步步逼近小红,双眼充血,凶戾无比。 “大哥,我真的不值得什么票据,你们还是走吧!”小红往后退着,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蒙面人举起了钢刀,冷声呵斥:“你再不去找出票据,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小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等死。 “不知好歹,那我先杀了你再说。”蒙面人手里的刀对着小红的心口刺了过来,又快又猛。 咣当一声…… 蒙面人的刀没有刺到小红,反而被振飞出去。 “谁,是谁?”蒙面人转身大喝一声。 一记猛拳瞬间而至,击在了他的腹部。 蒙面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再看另外一人,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小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人,眼泪瞬间哗哗而下:“许公子,救我……” “小红,你不要怕,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引出背后的凶手,让你受惊了。”许文君轻声答道。 许文君其实早知道小红的住处,却是故意去了春香楼露了一面,继而引起他人的注意,将背后之人引诱浮出水面。 两名蒙面人根本不是许文君的对手,很快便被打得跪在地上,哀求许文君饶了他们的性命。 许文君扯下了他们的蒙面,看清了两个人的相貌。 其中一人,许文君印象颇深,竟然是临县县令李决身边的一名衙役张青,当日许文君在刘元凯的府上便曾见过人。 许文君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幕后最大的黑手是李大人。” “许文君,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诬赖我家老爷。”张青见事情已经败露,便是竭力否认。 许文君拍了几下巴掌,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片刻工夫,李豁子带着几名县衙捕快出现在了小红的卧房里面:“许公子,在下一直在此暗中保护小红姑娘。” “李豁子,原来你,你们早有预料……” 张青哀嚎着,他终于明白许文君和刘元凯是用了引蛇出洞之计。 第78章 狼狈为奸 “张青,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配合,否则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李豁子冷笑答道。 “你个混蛋,让我离开。”张青破口大骂。 李豁子抬腿便是一脚,将张青踢得仰面朝地:“你大爷的,死到临头还跟爷爷叫唤,你便等死吧!” “李班头,不要再踢了,张青是破案的关键,他若是死了,将会前功尽弃。”许文君劝阻李豁子,一脸平静。 “许公子,接下来,在下该怎么做?”李豁子怔怔问道。 “将张青二人关在这里,小生还要去寻找另外证人,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另外就是,确保小红姑娘的安全。” 许文君凝眉答道,此案看似已经有了眉目,其实却大有玄机,需要他一一去破解。 丽江县,县衙府。 张泽如再次去刘元凯施压,定要他缉拿许文君,并且要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刘元凯不敢违拗,只得装模作样扔出令箭,让县衙捕快全城通缉许文君,不得有误。 此刻,唯一能够为刘元凯打气的人就是秀山书院的李思全,因为李思全身份特殊,张泽如并不敢对其太过。 但张泽如对李思全却是针锋相对,并没有留有什么情面:“李先生,本王觉得你不该插手此事,不要晚节不保,得不偿失。” “王爷,老朽其实并没有插手此事,老朽只是觉得此事悬疑太多,担心王爷你误入歧途,错杀了好人。” 李思全面带微笑,慢悠悠答道。 “李先生,你身为秀山书院院长,你的责任是教书育人,不应该多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张泽如面沉似水。 刘元凯只在一边看着二人唇枪舌剑,假装糊涂。 张泽如见刘元凯好似事不关己,更是不悦:“刘大人,你不赶紧侦破此案,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还有一天便是三日的最后期限,本王若不能得到满意答复,定会告到皇上和太后那里,届时任何人休想好过。” 张泽如的话,其实也是说给李思全听的。 李思全是许文君的担保人,若是许文君三日后不能回来,或者没有破案,李思全花也会受到惩罚,甚至身败名裂。 刘元凯惶惶恐恐答道:“王爷,下官早已派出了县衙所有捕快,衙役,现在正在全力缉捕许文君。” “行了,不要再说了,本王看你是不想要乌纱帽了。”张泽如大声斥责道。 “下官不敢,下官身为朝廷命官,由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徇私枉法,还请王爷详查。” 刘元凯吓得犹如筛糠一般,浑身冷汗淋漓。 “刘大人,你我还是先下去,不要影响王爷,王爷心情抑郁,你该理解才是。”李思全见状,却是小声劝解。 刘元凯找到台阶,便是慌忙答话:“王爷,下官这便告退,令公子屈死之案,下官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哼,还有一天时间,希望刘大人尽快破案,还本王犬子一个公道。”张泽如挥了挥手,并不去看刘元凯。 刘元凯和李思全一同离开,一路是唉声叹气:“刘某我从未做过害人之事,却摊上如此人命官司,唉……” “刘大人,此事虽然迷雾重重,也未必不是一个契机,只要你一心为民,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李思全意味深长,轻声劝慰。 “下官哪里敢与先生相提并论,此番明明是王爷借故想找下官的麻烦,下官现在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刘元凯知道自己现在是危机重重,也只能祈愿许文君再次创造奇迹,度过眼前难关。 许文君从胡同里的四合院出来,并没有马上回到县衙,此刻回去,一定会是自投罗网,他还需要找到另外一位证人。 此人便是当日与张振才一起倒卖武器的大商人朱元奎,张振才原本就是张泽如族兄,张振才之死,让张泽如极为恼火。 若是查到倒卖武器和张泽如也有关系,那么许文君则会轻易胜出一局,能够将张泽如逼向被动局面。 许文君略微化妆了一番,走在大街上,并无几人能够认出他来。 许文君从李豁子那里得到了些许线索,此刻朱元奎住在僻街的一间民房里面,其实也在暗中监视许文君。 朱元奎接到了张泽如的密令,在必要的情况下,将许文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然后借此除掉李思全和刘元凯。 至于张泽如儿子之死,张泽如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不过他并不急着查出真凶,许文君等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许文君虽然化了妆,他的行踪朱元奎却是了如指掌。 这一刻,朱元奎已经设好了陷阱,只等着许文君跳进去,之后来一个瓮中捉鳖,将许文君秘密除掉。 许文君穿梭于僻街之中,犹如幽灵一般。 看看四下无人,许文君几个跳跃,进入了一处民宅。 民宅在外面看着,也是极为普通,而到了里面,才发现绝不是普通人家,院子里面种有苍松翠柏,桂树梧桐。 踏入民宅那一刻,许文君便感到了一股阴寒之气。 准确的说,是一股杀气。 许文君暗自提防,动作轻盈,小心。 推开了一道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但隐隐约约发现暗处有人影晃动,宅院里有埋伏,且人数不少。 许文君踏入大厅,扫视四周。 突然,发出一声猛喝:“不要偷偷摸摸的了,跟我爷爷滚出来。” 随着许文君的话音落下,大厅四周涌出了十几个壮汉,每人手里都举着钢刀,均是虎视眈眈,气势汹汹。 “许公子,想不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还来到这里,你不觉得这是自寻死路吗?”一人从大厅上首冒了出来。 许文君看了过去,此人正是他要找的大商人朱元奎。 好像看到朱元奎还不是很惊讶,许文君更为惊讶的是,在朱元奎的身边,竟然有一人,还是张泽如贴身侍卫张豹。 原来,张泽如和张振才真有关联? 许文君沉着脸问道:“朱元奎,上一次便让你逃走,今天你难道还想继续逍遥法外吗?” 第79章 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公子,你不识时务,自掘坟墓,朱某给了你几次机会,你都不好好把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朱元奎深知许文君身手了得,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况且张豹还是郡王府高手,所以他很淡定。 “你通敌卖国,祸国殃民,居然还说我是不识时务,张振才在那边喊你去作伴,你还磨蹭什么?” 许文君从容答道,满是戏谑之色。 “张侍卫,接下来要看你的了。”朱元奎并不想自己动手,张豹带着一种侍卫,自然会对付许文君。 “朱老板,你暂且在一边看热闹,看在下如何收拾这个妖孽。”张豹挥动着手臂,指挥着手下进攻。 “不要顾忌什么,只需将他杀死即可。” “是……” 七八人同时应声,声音震耳欲聋。 “许公子,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怨他人了。”朱元奎在一边坐着,心平气和,好似在静待花开。 “朱老板,其实你现在回头,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你若是执迷不悟,还真是神仙难救了。”许文君探头叹气。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各位差爷,朱某承诺,杀死许文君,每人赠白银千两。”朱元奎有的是银子,根本不在意。 一千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侍卫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追求。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手里钢刀。对着许文君便是围拢了过来。 许文君前生是特种兵,出没于枪林弹雨之中,真正肉搏的机率并不是很大,而此刻面对的却是真刀真枪。 许文君饶是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便处于了下风。 张豹和朱元奎对视而笑,他们在等着许文君不敌,然后被乱刀一刀刀砍死,甚至被砍成肉酱。 许文君暗暗叫苦,看起来还是自己低估这些侍卫的能耐,以至于将自己陷入到了极度被动的状态。 眼见许文君渐渐地不支,朱元奎兴奋得手舞足蹈,哇哇乱叫:“砍,狠狠地砍,砍死许文君为止。” “朱老板,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张豹呵呵冷笑。 “待杀了许文君后,再将秀山书院的那个老顽固一并除掉,还有就是刘元凯,同样也会不得好死。” “郡王爷公子之死呢?”朱元奎轻声问道。 “张某会顺藤摸瓜,将杀害公子的凶手找出来,之后王爷会诛其九族,刨其祖坟。”张豹满脸暗沉答道。 许文君被七八名侍卫围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豹在一旁连连打气:“众人一鼓作气,将许文君砍死,朱老板已经准备好了银票,只等着分给大家了。” “我等一定不会辜负你和周老板。”众人齐声答道,已然是胜券在握。 “许公子,不要反抗了,还是认命吧!”朱元奎得意而笑。 “朱老板,我看认命的人应该是你。”许文君边打边退,打算寻一个好机会,先脱身再说。 张豹看出了许文君意图,与朱元奎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时刻注意许文君的动向,稍有风吹草动,便是前后夹击。 许文君完全陷入困境之中,想脱身如同登天。 便在这时,五六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均是黑布蒙面,动作敏捷。 许文君心里越发叫苦:“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张豹又增加了人手,看起来今日是在劫难逃。” 张豹看向了几个蒙面人,露出几丝狡黠之色:“你们可是刘大人所派来的人,还不赶紧携手将许文君拿下。” 其中一名蒙面人也不答话,手举宝剑便刺向了张豹:“张豹,你设下陷阱,想害人性命,我等是来缉拿你们的。” “我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元奎惊呼一声。 “还愣住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张豹与一名蒙面人战在了一处,对着朱元奎则是一声怒斥。 朱元奎拔出宝剑,加入了战团。 许文君因为有了后援,一时间则是精神大振,双臂力量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张豹等人原本占据优势,转眼间却改变了格局,变成了挨打的对象。 许文君越战越勇,连连击退几人。 他现在的目标便是张豹和朱元奎,此二人是核心人物,也是跟张泽如斗法的关键所在。 张豹被一名蒙面人和许文君夹击,只能疲于应付,看向了蒙面人,张豹气喘吁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过就是张泽如喂的一条狗,休要在我面前妄称是人。”蒙面人手里宝剑刷刷而出,处处皆是张豹要害。 另外一边,朱元奎不敌,被两名蒙面人生擒。 张豹见状,便想溜之大吉。 谁知蒙面人一剑刺中他的肩胛骨,张豹扑倒在地,叫苦不迭。 蒙面人宝剑再次刺出,却被许文君一把拦住:“壮士,张豹目前还不能死,他是揭发张泽如有力的证人。” “来人,将张豹和朱元奎捆上,装进麻袋,其他等人,一律绑上,一个人也不要放走。”蒙面人中,一人大声吩咐。 许文君听出此人声音,应该就是妙招,于是淡淡一笑:“这位壮士,这边就要拜托你了,在下还要去缉拿更重要的人。” “许公子一定要小心行事。”蒙面人拱手,甚为虔诚。 “在下会谨记的。”许文君答着,突然身形一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许家村,许文君家。 蓝沐雨一直都在焦急中等着丽江县那边的消息,按理说,张泽如是她的表叔,蓝沐雨应该更加袒护,可是蓝沐雨更加担心许文君。 许家村消息闭塞,村民并不知道许文君去了县城在做什么。 也有村民隔三差五来看望蓝沐雨,均是向蓝沐雨表达对许文君的感激之情。 蓝沐雨送走了村民,关了门回到了屋里,便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蓝沐雨急忙将门打开。 周齐从外面进来,跪倒在地:“皇上,果然不出许公子所料,郡王爷与张振才有所勾结,也和匈奴做过武器交易。” 蓝沐雨气得浑身一抖:“张泽如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嫌大夏对他太薄?” “皇上,微臣有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周齐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 第80章 尽力而为 “你但讲无妨。”蓝沐雨听得心里一惊。 “微臣唯恐皇上生气。”事已至此,周齐反而是迟疑不决,欲言又止。 蓝沐雨闻言,越发生气,冷喝道:“朕命你讲出实情,若有丝毫隐瞒,朕立马取下你的脑袋。” “皇上,微臣怀疑郡王爷有谋反之嫌……” 周齐把头埋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 “放肆,张泽如是朕的表叔,皇太后亲侄子,乃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谋反,你完全是无事生非,妖言惑众。” 蓝沐雨怒不可遏,便是大声痛斥。 若说张泽如倚仗自己位高权重,不可一世,尚可理解,但说张泽如有谋反之意,蓝沐雨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周齐吓得颤栗不已:“皇上,你不要生气,微臣只是怀疑,微臣其实也希望一切都是微臣臆想而来,请皇上责罚。” 蓝沐雨双唇蠕动,极力忍住:“你先起来吧,朕念你忠心耿耿,暂且不计你过,但以后绝不能出言不逊。” 自古便有伴君如伴虎之说,周齐焉能不知,起身后仍然战战兢兢:“皇上,微臣一定会助许公子将此事调查一个水落石出。” “记住,查一查颜如雪与许文君是什么关系?”在蓝沐雨眼里,颜如雪只是一个歌伎,许文君就不该染指于她。 “皇上,万一她跟许公子有,有那种关系,微臣又该如何处置?”周齐吓得一个哆嗦,甚至不由为许文君担心。 “若真是如此,便赐颜如雪一条白绫,至于许文君,朕会让他永远留在许家村,不许跨出半步。” 蓝沐雨冷冷答道,她就是要让许文君为自己的风流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丽江县,县衙府。 刘元凯小心翼翼伺候着张泽如,鞍前马后,不敢有丝毫地懈怠。 即便如此,刘元凯也不能做到让张泽如百分之百的满意,时不时,张泽如会大发雷霆,将刘元凯痛斥一番。 刘元凯憋屈至极,却是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将张泽如送走,刘元凯回到了书房,稍微能够松一口气,吴智从外面进来,同样也是苦逼着一张脸。 “师爷,本官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你就不能想想法子替本官分分忧?”看到吴智,刘元凯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大人,我们这一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郡王揪着不放,又奈如何?”吴智苦笑回答,仿佛是生不如死。 “之前,大人与许文君合作,破获了张振才制造,倒卖武器一案,按理说也是为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 谁知这张振才是郡王族兄,此次郡王之子来丽江县也是为了此事而来,谁知被人陷害,郡王因此更加恼怒。” “师爷,本官请你来是出谋划策的,你反倒跟本官诉苦来了?”刘元凯将脸色一沉,愤然问道。 “大人,在下不是跟你诉苦,而是在与你分析,在下以为郡王若是揪住之前的事情不放,大人也是难逃此劫。” 吴智满脸苦涩,他深知刘元凯一旦倒下,马上就是树倒猢狲散,届时他也是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 “本官是让你想办法的,你再说出此等悲观丧气之语糊弄本官,本官定斩不饶。”刘元凯气得浑身直抖。 吴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大人,在下只是客官分析,并无半点糊弄之意。” 刘元凯正欲发话,一名衙役匆匆进来,吴智慌忙站起,拍拍衣袍正色道:“你匆匆而来,有何事禀告?” “临县老爷李大人求见,此刻已经在后花园。”衙役跪倒在地,小声答道。 “李决,李大人?”刘元凯怔怔问道。 “回大人,正是临县李大人。”衙役连声答道。 刘元凯拍案而起,大声喝道:“李决还有脸前来,你赶紧将他轰出去,本官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衙役慌忙爬起,便要退出。 吴智却喊了一声:“且慢,你先留下,我跟大人还有话讲。” “师爷,你还有何话说?”刘元凯怒目而视。 “大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再跟李决翻脸,正所谓防小人不防君子,现在郡王还在县城, 万一李决再在郡王面前捣鼓几句,大人岂不是更加尴尬,况且李决与郡王交厚,大人不得不防。” 吴智苦口婆心,满脸焦急。 “你先去接待他,便说本官即刻便到。”刘元凯恨得牙根痒痒的,此刻却又不得不忍住怒火,去会见李决。 一间优雅的客厅,李决打着背手,吴智则站在他的背后与他说话。 刘元凯从外面进来,人未进屋,声音已到:“李大人,刘某迎接来迟,还请你恕罪,恕罪。” 李决回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刘大人,你不要过谦,下官来主要是为你分忧的,同朝为官,自当互相照应。” “本官有何烦忧,刘大人多虑了。”刘元凯听得话中有话,不免心里来气。 “郡王之子在春香楼惨死,刘大人虽为害人之心,但有包庇之嫌,凶手许文君至此还逍遥法外,你便不担心郡王深究?” 李决冷笑回答,还是给了刘元凯当头一棒。 “李大人请坐,下官为此正是焦头烂额,不知道刘大人是否有良策,帮下官度过危机?”刘元凯叹气问道。 “刘大人,在下觉得,你还是先将李思全带到县衙,另外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答应,在下则会尽全力斡旋。” 李决眼里突然闪过异样之色,仿佛便是一道曙光。 刘元凯焉能不明白李决之意,一旦将李思全带到县衙,便可为自己推脱责任,继而甩锅。 “李大人,不知道你有何事,只管吩咐就是,下官只要能够做到,一定会尽力而为。” 李决露出痛苦之色:“还是犬子之事,让下官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说了,今生非令嫒不娶,除非死掉, 刘大人也知道,下官只有这一独子,所以恳请你能够答应,在下也会竭尽全力,护佑大人周全。” 刘元凯听了李决之言,瞬间火冒三丈:“李大人,你简直欺人太甚,之前故意藏匿官印,本官未曾计较,你现在却是变本加厉。” 第81章 走投无路 李决却是心平气和,慢悠悠问道:“刘大人,你这是何意,下官也只是随便一提,你现在什么处境,难道不知道?” “李大人,就算本官身陷囹圄,也绝不答应这门亲事,你家公子是独子,难道我家小女就不是独女吗?” 刘元凯没想到李决竟然还在以儿女婚姻相要挟,更是难以忍受,怒不可遏。 “刘大人,你何必如此动怒,一家有女百家求,莫非令嫒今生就不嫁人了么?”李决尴尬地笑了笑。 “师爷,送客。”刘元凯没有回到李决之话,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决自知待下去无趣,便是扭头便走:“刘大人,你别怪下官没有提醒你,你祸不远矣,届时你求我也无用了。” “师爷,还不送客?”刘元凯再次怒斥。 李决灰溜溜而去,好半天吴智返回,走到刘元凯面前,苦笑道:“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得罪了李决,你更加寸步难行?” “本官就算是性命不保,也不屈服于他,你赶紧去秀山镇告诉李思全老先生,让他暂且避一避, 如若到了县衙,恐怕他真的难以保住周全。”刘元凯绝望之际,无论许文君能否回来,他都会是在劫难逃。 刘元凯等吴智下去之后,这才靠在椅背上,陷入久久沉思。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刘元凯还在冥思苦想,那边张泽如已经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刘元凯不敢耽搁,正冠,束带,急匆匆往张泽如临时府邸而去。 刚刚出得衙门,刘元凯迎面遇见师爷吴智,不由得又是一怔:“师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了秀山镇吗?” “郡王在在下之前,已经将李太傅请到了府邸,看来李太傅也是凶多吉少了。”吴智连声叹气答道。 “李豁子和许文君可有消息?”刘元凯只感觉脑袋嗡嗡之响。 “二人半点消息也无,在下有不祥预感,他们二人可能已经遇害,郡王此次的确有公报私仇之嫌,大人你要小心啊!” 吴智苦着脸,万般无奈答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本官豁出去了。”刘元凯咬咬牙,镇定答道。 “郡王乃是皇亲国戚,大人你跟他斗,胳膊拗不过大腿啊?”吴智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你觉得本官不与他斗,他便能够放过本官吗?”刘元凯苦笑问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 丽江县,张泽如临时府邸。 刘元凯和吴智匆匆赶到,早有侍卫将二人迎住,带到了一间大厅。 大厅上,张泽如端坐上首,旁边则是他的师爷张良如,此人也是张豹之叔父,叔侄二人,皆是张泽如心腹。 再往下右侧,所坐之人,正是李决,临县县令。 另外一边坐着的,便是秀山书院老先生李思全,一脸抑郁之色。 刘元凯单膝跪下。拱手道:“下官刘元凯拜见郡王爷……” “刘大人,本王所托之事,你可办好?”张泽如沉着脸问。 吴智早就跪在地上,慌忙代替刘元凯答道:“回禀王爷,刘大人正在着手处理此事,不久后便会有答案。” “混账,本王有问你吗,还不跟本王退下。”张泽如知道吴智是刘元凯的智囊,很多策略都是出自吴智,所以对他很是反感。 吴智起身,倒着退后在一旁站立。 张泽如这才看向了刘元凯:“刘大人,你之前答应本王的承诺呢,许文君人现在在哪里,你可曾带回了没有?” 刘元凯起身,苦脸答道:“下官已经着人去找许文君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许文君便会来到。” “刘大人,你是痴人说梦吧?”李决冷笑问道。 “李大人,你这是何意?”刘元凯不会想到,李决这么快便是落井下石。 “下官是替王爷难过,王爷之子惨死在丽江县城,你身为丽江之主,难道没有责任,不感到心痛吗?” 李决坦然答道,他纯粹就是在激化矛盾,激发张泽如隐藏在内心的悲痛与怒火。 果不其然,张泽如愤然站起,手指着刘元凯大声呵斥:“刘大人,之前你和李太傅一起作保,让本王放了许文君, 现在许文君不知所踪,你还有何话可讲。本王若是不能为犬子报仇,无不是愧对张家列祖列宗?” “王爷,你又如何断定令公子一定是死于许公子之手?”李思全站起身子,露出满脸不屑。 “李太傅,你别忘了,你也有责任,放走许文君,你是罪魁祸首,本王有可能无法治罪于你, 但本王可以禀告太后,太后会为本王做主的。”张泽如怒视着李思全,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下。 “不错,许公子是老朽担保,让其离开的,但老朽坚信,许公子一定会回来的,无论他调查清楚与否?” 李思全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生死,早已将朝廷权势看透,面对张泽如恐吓,他并没有六神无主。 “李太傅,你说许文君一定能够回来,你能否有准确时间?”张良如早已经按捺不住,很想跟李思全比比实力。 当然,张良如有如此自信,还是源于不久前有心腹来报,言称许文君和刘元凯手下班头李豁子已经被控制。 甚至在中郡王府的高手下,早已经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李思全看看外面天色,淡淡一笑:“老朽觉得许公子在半个时辰内一定会回来,张师爷何必如此心急呢?” “李太傅,你错会在下意思了,不是在下心急,是王爷心急,当日你担保放走许文君,本是存有私心。”张良如露出愤慨之色。 “不要说了,本王就给李太傅半个时辰时间,若是半个时辰内,还不见许文君回来,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张泽如猛地站起,大声呵斥张良如。 张良如悻悻坐下,不敢言语,不过他心里则是在暗暗得意,终于将王爷心中怒火激起,他倒想看看,李思全如何收场。 刘元凯满脸苦涩,看这个架势,许文君无论是否回来,只怕都会难以逃脱一死…… 第82章 半柱香工夫 大厅里,有人燃起了一炷香。 张泽如则以半柱香为限,一旦半柱香时间过去,许文君还未能回来,他便会当场摘下刘元凯的乌纱帽。 之后,便会将李思全与刘元凯一并打入大牢。 张振才灭门之祸,张泽如便会借此机会将所有涉事之人全部除掉,因此也消除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时间慢慢流淌,气氛越来越紧张。 刘元凯身体一直在不由自主发抖,当初若是知道张振才与张泽如有着如此关系,或者体会网开一面。 只是,当初还有钦差大臣压制,刘元凯并不敢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李思全一直正襟危坐,双目为何,风撩动他的白发,尽显沧桑之感。 一阵风拂过,那柱香的上半截倒下,灰飞烟灭,张良如走到张泽如身边,轻声道:“王爷,半个时辰已过……” 张泽如嘴唇颤抖一下,紧接着大喝一声:“来人,将刘元凯乌纱帽摘下,将他与李太傅一起打入大牢。” 哗啦啦,随着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涌进来一批侍卫,一个个全副武装,威风凛凛。 李思全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叹气道:“王爷,你也太心急了,老朽已经是迟暮之年,还能活多久?” “李太傅,你忘记了先皇在位之时,你曾参本了本王多少次,本王忍了你很久,只是没有机会, 你自持教过皇上几天书,便以为是功高盖世,倚老卖老,本王偏偏不让你得逞,并且还要你身败名裂。” 张泽如记恨李思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此番便是天赐良机。 刘元凯看向了李思全,苦笑道:“李太傅,都是下官连累了你,你偌大年龄,还要受到牢狱之灾,下官无能啊!” “刘大人,你怎么可以称作无能,你破获了张员外制造武器之大案,听说皇上都要重赏于你,下官都是羡慕得很啊!” 李决在一旁煽风点火,阴阳怪气。 张泽如想到了族兄张振才灭门事件,跟上怒不可遏:“尔等还愣住干什么,还不将刘元凯拿下?” 众侍卫大步走向了刘元凯,也有侍卫逼向了李思全。 “等一下……” 大厅外,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看了过去,竟然是县衙班头李豁子,身后则是数名衙役,衣服皆是破烂不堪,一眼便能够看出曾经过一番恶斗。 “来人,将李豁子拿下。”张良如大喊了一声,即便是狐假虎威,依然是傲气十足,不可一世。 刘元凯看向了李豁子,满脸苦笑问道:“李班头,只是你一个人回来了吗,许公子呢?” 众郡王府的侍卫,冲到了李豁子的面前,原本打算抓住刘元凯的,但李豁子是刘元凯的爪牙,所以先要将爪牙除掉。 李豁子见侍卫冲向了自己,身子往后一跳,一脸懵逼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 “李豁子,你犯了什么罪,难道还要王爷告诉你吗,王爷的公子惨遭陷害,你身为县衙班头,有渎职之罪。” 张良如列出了李豁子的罪状,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等一下,张公子之死跟这里的人基本上没有关系,不要错抓了好人。”大厅外,有传来了一声大喝。 众人再次看了过去,竟然是许文君。 此刻的许文君早已经恢复了原貌,竟然还带着几丝戏谑之意。 李思全双唇蠕动,叹气道:“许公子,你还回来干什么?” 大厅上,估计也只有李思全知道许文君与当今皇上是什么关系,李思全并不想许文君遇害,但他却无力改变现状。 “李老先生,你偌大年纪尚且不惧,晚辈年轻力壮,又有何畏惧的?”许文君大步朝大厅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话。 张良如惊得连连哆嗦,据他所知,许文君和李豁子均有被秘密处死,怎么二人都安然无恙,并且回来了? 在此之前,李豁子能够回来,张良如便是惊讶不已,更何况是许文君,张良如伏在张泽如耳边,轻声道。 “王爷,许文君回来得正好,三天前你开了天恩,让他离开,三天后,则是他受死之日。” 张泽如看向了许文君,叹气问道:“许公子,本王没想到你真的敢回来,你说说,本王之子之事如何了结?” “小生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不敢回来?”许文君扫视四周,那些侍卫竟然露出了惧怯之色。 “许文君,你居然还在狡辩,你失手打死了王爷之公子,难道真的想抵赖吗?”李决不等他人发言,竟然大声斥责。 原来,李决早已经知道了之前官印风波是许文君跟刘元凯出的主意,所以他对许文君无形地多了几丝恨意。 “李大人,你足不出户,就不要乱扣帽子,张公子早就被判为中毒而亡,与小生没有任何关系。” 许文君压根就没有将李决放在眼里,看向李决,淡淡而答。 “许文君,你说本王之子是中毒而亡,本王给了你三天时间去调查真凶,现在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你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 张泽如双眼充血,紧紧盯着许文君。 他实在想不到,许文君为什么能够回来,他的贴身侍卫张豹,此刻又去了哪里? “王爷,小生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小生还想向你借一个人,希望王爷能够成全。”许文君淡淡答道。 “大胆。”张良如大怒,站起。 “坐下,先听他把话说完。”张泽如则是挥手,示意张良如稍安勿躁。 随即,张泽如再次看向了许文君:“许文君,你想向本王借什么人?” “小生只想见如雪姑娘一面,不过小生马上便可以揭开谜团,还令公子一个公道,还望王爷恩准。” 许文君始终坦坦荡荡,无一丝忸怩之态。 “许文君,你越发放肆了,竟然敢跟王爷谈条件,来人,将许文君拿下。”张良如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大声吩咐众侍卫。 “张师爷,你如此心急,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担心东窗事发吗?”李思全突然开口问道。 “李太傅,你,你不要污蔑在下。”张良如的脸涨得通红。 “不要说了,去把颜如雪请出来。”张泽如则是满脸暗沉。 第83章 药房伙计 张良如不敢反驳,只得吩咐手下,去将颜如雪请出。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颜如雪跟着两名郡王府侍卫走了出来,她一直是垂首而行,不敢与众人对视。 张泽如看向颜如雪,随后看向许文君,沉声喝道:“许文君,本王已经将颜如雪请出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讲?” “王爷,小生会给令公子一个公道的,不过在此之前,小生要跟如雪姑娘说几句话,还望王爷允许。” 许文君坦荡而答,未有半点做作之意。 “有什么话快点说,本王可没有那个耐心。”张泽如露出了不满,不过大厅人太多,他并不好发作。 许文君走到颜如雪的跟前,轻声道:“如雪姑娘,小生答应你要为你赎身,却不料你却,实在不好意思。” “张公子,你还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颜如雪眼泪汪汪,欲言又止。 “小生知道,不过为了还事情一个真相,小生也只有冒死前来,小红说你身上有一样东西,不知还在否?” 许文君伏在颜如雪耳边,轻声问道。 “在,小女子一直留着。”颜如玉惶恐而答。 “只要在就好,等会儿会派上用场的。”许文君答着话,退后几步,对着张泽如。 “王爷,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不知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泽如气得浑身一个哆嗦:“许文君,你竟然问本王海有何话要说,你不是说过,要为犬子讨回公道吗?” “是啊,小生今天前来,就是为了给令公子讨回公道。”许文君屏声静气,镇定自若。 “许文君,你要认清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临县县令李决沉着脸冷斥道。 “李大人,你不要太过着急,这件事跟你也有那么一丢丢关系,你还是拭目以待了。”许文君冷笑。 “大胆。”李决闻听许文君如此讲话,便是火冒三丈。 侧脸看向了张泽如:“王爷,这个许文君纯粹在故弄玄虚,不要跟他客气了,直接将他拿下,以正视听才是。” “本王需要你来指挥不成?”张泽如瞪了李决一眼。 之后看向了许文君:“许文君,本王已经对你很宽恕了,今天若是还想糊弄本王,本王绝不轻饶于你。” “小生办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敢糊弄王爷,李班头,你把药材铺的伙计带上来。”许文君慢悠悠答道。 “药材铺的伙计?”张泽如不由得一愣:“你将药材铺的伙计带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令公子是中毒而亡,小生当然是要从源头查起,砒霜不是普通药材,任谁购买,都会有记录的。”许文君仍然淡若清风一般。 不大一会儿,李豁子带来了一名伙计,畏畏缩缩模样,走到大厅,扑通跪在地上:“小人无罪,小人只是普通的伙计。” 张泽如没想到许文君会找一个伙计过来,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药铺的伙计?” “小人名叫阿三,是宝善堂药铺的,小人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请王爷恕罪。”伙计看着上首所坐之人,战战兢兢。 “阿三,你老老实实把有人去药铺买砒霜的事情交代清楚,或许那样,你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 许文君对着伙计,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几天前,有位公子爷去了宝善堂,声称自家鼠患成灾,想买些砒霜回去,小人原本不卖, 怎奈那位公子爷带着好几个跟班,小人不敢得罪,只得将砒霜卖给了他,并且还给他开了收据。” 伙计早已知道,砒霜惹下了人命官司,此刻也只能老实交代,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李班头,将此人先带到一边,小生的话已经问完了。”许文君面带笑容,看向了李豁子。 李豁子上前抓起伙计,便退到了一边。 张良如凑到张泽如耳边,轻声道:“王爷,搞了半天,许文君还是在故弄玄虚,以在下看,还是先收监许文君。” “来人,将许文君拿下,他所找的证据对本案并无半点关联。”张泽如也想早点结束此案,以免夜长梦多。 “王爷,你先别着急,小生既然能够找到药铺的伙计,自然也能够查出购买砒霜之人,你且静待结果。” 许文君见侍卫涌来,却是从容应答。 “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破了此案?”张泽如无奈至极,大厅上还有大夏红极一时的人物李思全,他并不能做得太过。 许文君再次走到颜如雪面前:“如雪姑娘,劳烦你将宝善堂售药的票据拿出来,小生要为郡王也伸冤。” 许文君措辞非常犀利,就算是张泽如也挑不出毛病出来,他是在为郡王爷办事,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颜如雪走到一边,背过身去,解开了一衣服,好半天才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扣上衣服之后,转身将宣纸交给了许文君。 “许公子,此物是小女子从李子明公子身边无意捡到的,小女子自知十分重要,所以才贴身存放,还望公子珍惜。” 原本还在静坐的李决突然暴跳如雷,蹭的站了起来:“颜如雪,你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可知诬陷他人也是重罪?” “小女子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王爷明鉴。”颜如雪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并非寻常女子。 “颜如雪,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本官这就一剑杀了你,看你还信口雌黄?”李决离座,举剑便刺。 “放肆,本王在此,李大人想杀人灭口吗?”张泽如再傻,也能够看出一些名堂,他儿子的死,可能就跟李子明有关。 李决吓得跪倒在地:“王爷,下官觉得颜如雪是青楼女子,所说之话不足以为信,所以,下官才……” “还不退到一边,你若是再无端阻挠,本王让你进棺材。”张泽如满脸铁青。 李决无奈往后退去,双眼看着许文君:“许公子,你不要做得太过,王爷现在是气糊涂了,他会明察秋毫的。” 第84章 真凶浮出水面 “李大人,你既然有如此把握证明令子与本案无关,有何必如此气恼,还是静待结果了。”许文君心平气和,慢悠悠答道。 许文君手里,有一张宣纸,宣纸上面果然记载着某日宝善堂出售药材的数据。 原来,宝善堂老板也是一个精明之人,但凡有人来购买禁用药材时,便会留下票据,以做日后一用。 此次票据,原本是宝善堂留存,怎奈买药者担心东窗事发,便威逼利诱,将票据哄到了手里。 却不料,这买药者去了春香楼之后,竟然将票据落下,被颜如雪拾到,然后便留了下来,贴身藏着。 “许公子,你将票据呈于本王看看。”张泽如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找到凶手再说,至于许文君,以后再慢慢收拾。 许文君将票据呈了上去,张泽如拿在手里,当她看到后面署名之时,便是又惊又怒:“李决,原来果然跟你儿子有关?” 李决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随后匍匐在地:“王爷,冤枉,天大的冤枉,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决,你凭什么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于你?”张泽如愤然问道。 “下官曾向刘大人求亲,谁知刘大人记恨在心,然后和许文君狼狈为奸,陷害下官,请王爷明察。” 李决其实并不知道那张宣纸上写了什么,但他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儿子能够做出此事,不过是咬牙撑住。 仅仅凭一张票据也不能定罪,张泽如满脸不屑地看向了许文君:“许文君,你以为本王仅凭一张票据定案吗?” “小生深知王爷明察秋毫,肯定不会如此武断,小生还有人证,还请王爷细查。”许文君呵呵一笑。 “什么人证,那你怎么还不带上来?”张良如插了一句。 “张师爷,你太着急了,小生既然已经说了,自然不会让王爷失望的,李班头,还是有劳你了。” 许文君依旧自信满满。 李豁子便手下衙役,押进来一五花大绑之人,不过此人带着头套,众人看不到其真面目,均是露出惊讶之色。 许文君上前,亲自为其取下头套,再看此人,嘴里塞着抹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李决不看则以,一看便好似五雷轰顶,原来李豁子带进来之人,正是在四合院欲向小红行刺的张青。 张青乃是李决心腹,一直也是李决之子李子明的跟班。 许文君一把扯下了张青嘴里的抹布,慢悠悠道:“张青,现在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了,你将整件事情,交代清楚。” 张青扑通跪倒在地,他深知李决大势已去,便要见风使舵:“小人无罪,小人是受他人唆使,望王爷明鉴。” “张青,你休要胡言乱语,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不然,王爷饶不了你。” 李决明知自己身处绝境,但仍然希望张青能够倾向自己。 “李大人,你是在威胁张青吗?”刘元凯冷笑问道,他已经从许文君身上看到了转机,自然觉得胜利在望。 “刘大人,你别忘了,你是戴罪之人。”李决冷声反驳。 “都跟本王闭嘴,本王倒要听听张青口供,张青,你于本王说出真相,若有半句虚言,本王立即将你处死。” 张泽如目前只想先查出真相,为儿子讨回公道再说。 张青回头看了李决一眼,苦笑道:“李大人,小人家有六十老母,还有妻女,小人不想一错再错,请你恕罪。” “张青,只要你说出实情,本王可以饶你不死。”张泽如为了稳住人心,便是轻言宽慰。 张青看向了张泽如,满脸是泪:“此事还要从七天前说起,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七天前,李决之子李子明闻听丽江县春香楼新到一位姑娘,生得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不过,他是县令之子,即便流连于烟花场所,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是以富家公子身份出现,实为遮人耳目。 谁知他刚刚跟这位姑娘攀上关系,却不料有冒出了一位富家公子,李子明并不知道此人身份,乃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怎奈,他并不是此人对手,反而被此人痛打了一顿,李子明之后便假意巴结,却在酒中下毒,意图害死此人。 偏巧那日许文君到了春香楼,为解此女子之危,推了那位公子一把,导致那位公子摔倒毙命。 直到那位公子死后,李子明才知道他竟然是郡王爷之子张展晨,于是跑回临县,跟其父李决说出了此事。 事情到了此种地步,任谁都会怀疑张展晨死于许文君之手,谁知许文君从源头查清,竟然为自己洗清了嫌疑。 “张青,你休要胡说,张公子原本就是死于许文君之手,你到底得了许文君多少好处?”李决大声喝道。 “李大人,你居然还在为你儿子袒护,你可知你儿子平日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许文君连连摇头叹气,这个李决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文君,就算张青所言属实,你又怎么断定是李子明下毒陷害郡王之子?”张良如瞟了许文君一眼,满是不屑。 “呵呵,小生没有十成把握,今天是不会在此出现的,妙招,你把李子明带上来吧!”许文君冲着大厅外喊了一声。 众人又是惊呆,这个许文君办事竟然如此缜密,竟然是滴水不漏。 果然不久,妙招将李子明带到了大厅,李子明同样也是五花大绑,只是嘴里没有塞东西,能够说话。 李子明看到了其父李决,便是大喊:“爹,快救救儿子,快救救儿子……” 宝善堂伙计看到李子明,再次扑通跪倒:“王爷,他就是去宝善堂购药之人,当日将小人灌醉,拿走了票据。” 张泽如双眼充血,他没有想到没有整倒许文君等人,却先将杀害儿子的凶手查出来了:“好你一个李决,纵子行凶,本王绝不会饶你。” “王爷,此事肯定还有蹊跷,请你详查,犬子虽然顽劣,但绝不敢害人性命,还请王爷详查。” 李决即便是一败涂地,却仍然心存侥幸。 第85章 唯一的要求 “李大人,你不要狡辩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妙招拿出了一份口供,此口供上写明了李子明罪状。 最为关键的是,上面有李子明签字画押,按下的手印。 “爹,你救救孩儿,孩儿完全是被严刑逼供才在上面画押的,你求求王爷,小人真的没有杀人。” 李子明意识到了自己一旦承认,真的就会在劫难逃,所以才咬牙挺住,拒不承认。 再看李子明身上,果然是伤痕累累,在此之前,肯定是挨过毒打。 李决跪在地上,蹭蹭蹭向前移动,转眼便到了张泽如跟前:“王爷,小儿被人毒打,遍体鳞伤,他是屈打成招啊!” “下官在任期间,爱民如子,你可以去临县走访,下官若有半句虚言,甘愿领死,请王爷详查。” 这一局,许文君胜了,但并不是张泽如所想得到的结果,张泽如想趁此机会将许文君等人扳倒,为族兄张振才报仇。 “李决,你且退到一边,本王会秉公办案,绝不会冤枉任何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张泽如此刻,却是另有打算。 “谢王爷……” 李决往后退去,他仿佛也看到了生的希望。 张泽如手拿着那份口供,面沉似水:“许文君,此口供是如何而来,你心里应该清楚,屈打成招岂能作为办案证据?” 妙招闻言,气得却是一个哆嗦:“王爷,此人太过狡诈,属下完全是按照正常程序办案,并无屈打成招。” 张泽如看向了妙招,并不认识。 只见妙招一副侍卫打扮,干练,利索,尽显刚正不阿之气。 “呵呵,你是何人,敢跟本王如此说话,刘大人,他是你县衙捕快吗?”张泽如位高权重,并不将妙招放在眼里。 “回禀王爷,妙侍卫并非下官县衙捕快,下官无权过问妙侍卫所做之事。”刘元凯回答颇有技巧。 此刻不管妙招做了任何事情,他都能够推脱干净,继而张泽如也无法因为此事而对自己追责。 “刘大人,妙招是否跟你有关系,本王自会调查清楚,你先退到一边,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张泽如料想自己手中权力,想扳倒刘元凯几人,应该不很费事。 等将刘元凯等人处罚之后,回头再收拾李决,趁机报了丧子之仇。 刘元凯惶恐退下,现在只希望许文君拿出真凭实据,洗清他的杀人嫌疑,之后他也能够转危为安。 张泽如的矛头指向了妙招,他很奇怪,是谁给了妙招权力,竟然敢跟自己争锋作对,不将他放在眼里。 “妙招,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张泽如选择相信李子明,便是想将案子扳倒。 “王爷,在下调查此案,并不需要向你禀告,更无需向你表明身份,还请你能够理解。”妙招不卑不亢答道。 “大胆,竟然敢跟本王忤逆,来人,将妙招拿下。”老虎不发威,猴子充大王,张泽如愤然站起。 妙招目光扫向冲过来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本侍卫有金牌在此,谁若妄动,格杀勿论。” 妙招手里的金牌,但凡在朝中履职之人,皆会认识。 就在不久前,刘元凯还亲眼见过,此刻见到,更是汗流浃背,慌忙跪下:“原来是皇上随身之物,皇上万岁万万岁……” 其他等人,皆是跪倒在地,见到此令牌,便如同见到了皇上,持牌者有先斩后奏之特权。 “你,你是何人?”张泽如惊讶万分,不过他并没有跪下,除非皇上亲自莅临,他绝不会下跪。 “本差是皇上身边贴身侍卫,近来北疆流寇甚多,另外不时传来地方官员徇私舞弊之言,皇上才命钦差大臣到此巡查, 本差负责保护钦差大臣调查秀山镇张振才制造武器一案,所以还望王爷给于配合。”妙招手举令牌,大声回答。 张泽如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族兄张振才制造武器之事,已经惊动了皇上,若是皇上彻查此事,他也会受到牵连。 “妙差使,本王只想问一问,犬子惨遭毒手,不知该如何,才能为本王犬子报仇,讨回公道。” 张泽如见到大势已去,也只能明哲保身。 “王爷,此案已然清晰明了,令子是被李县令之子李子明所害,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刘大人会秉公办案的。” 妙招故意提出刘元凯,自然是有意替刘元凯开脱,继而张泽如不敢用自己王爷身份而弹劾刘元凯。 “刘元凯有徇私舞弊之嫌,岂能督办此案?”张泽如并不服气。 “王爷,在下已经将话说到这里了,你自己好好思量一番,你派出侍卫张豹,企图加害小红和许公子, 幸亏本差及时赶到,才未能酿成大祸,皇上早已知道你与张振才是族兄族弟,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皇上说了,张振才所犯之事不会再追究下去,还望你念在皇亲国戚的份上,协助皇上治理大夏天下。” 妙招所言,一半的确是出自蓝沐雨之嘴,另一半则是她临场发挥,也是顾及了一些张泽如的面子。 妙招知道,目前皇上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对张泽如治罪,所以只能暂时麻痹张泽如,以保朝廷不发生动荡。 “皇上圣明,本王焉能不听,只是犬子惨死,本王心如刀绞一般。”张泽如忍不住老泪纵横。 此番来到丽江县,不仅仅没有扳倒刘元凯和许文君等人,反而赔了儿子一条性命,他如何不悲痛。 “王爷,现在已经将杀人凶手交于你手里,任凭你发落,许公子和刘大人破案有功,理当受到嘉奖。” 妙招始终将许文君记在心里,唯有此法,才能保住许文君不受到张泽如加害。 “本王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算皇上在此,本王也不会改变。”张泽如声音一沉,瞬间冷酷无比。 “王爷请讲。”妙招此刻完全是代表皇上意见。 “犬子之死,颜如雪有莫大的关系,本王要留下颜如雪,为犬子殉葬,若是皇上不答应,本王便去太后面前喊冤。” 张泽如沉痛答道,却是斩钉截铁。 第86章 寻找通敌证据 许文君听得心里一惊,连声道:“王爷,令公子遇难不假,但小生已经查出了杀人凶手,何必再有屈死之人?” “许公子,你的聪明才智,本王着实佩服,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颜如雪,犬子又怎么会惨死?” 张泽如下了决心处死颜如雪,当然,他也想给许文君等人来一个下马威,以示他郡王爷的威严。 “王爷,你可否设身处地想一想,就算没有了颜如雪,会有张如雪,李如雪,令郎之死是命中劫数,无法改变的事情。” 许文君几近无语,他没想到张泽如会如此固执,武断。 “许公子,你身居何职,敢如此跟本王讲话,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了,再有异议者,本王视作乱党,缉捕入狱。” 张泽如怒指许文君,火冒三丈。 颜如雪自知在劫难逃,反倒轻声安慰许文君:“许公子,小女子四海飘零,本是浮萍之物,你不必为小女子得罪王爷。” 许文君无奈至极,轻声长叹:“如雪姑娘,小生无能,小生曾答应为你赎身,怎知世事难料,小生……” “许公子,颜如雪之事,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本王有丧子之痛,谁若是跟本王过意不去,本王会大开杀戒。” 张泽如看到许文君叹气,仍然是脸色暗沉。 “王爷,颜如雪是活生生一人,你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妙招不忍颜如雪殉葬,上前轻声问道。 “妙招,就算你有皇上金牌在手,本王身上还有先皇御赐黄马褂,你能奈我若何,你再多言,休怪本王不客气。” 张泽如站起,解开身上长袍。露出了黄色短马褂,马褂上的金丝线闪闪发光。 妙招黯然失色,她只是皇上身边一婢女,身无任何职务,此刻不过是拿着一块金牌,才让张泽如稍有忌惮。 张泽如看向了刘元凯,冷声道:“刘大人,这两日还请将县衙大堂借给本王一用,本王要亲自断案。” 刘元凯不敢不应,连连点头:“王爷需要借用,下官自然是无所不应。” “许公子,事已至此,你将本王的人交于本王吧!”张泽如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许文君,只可惜暂且不能将许文君治罪。 妙招几步上前,拱手答道:“王爷,你的人只是受了一点点伤,不过并无大碍,他们都在外面。” “师爷,你还不去将他们领进来。”张泽如看着大厅外,冷冷吩咐一声。 师爷张良如大步走向了厅外,张泽如继续沉吟:“留下颜如雪和李决父子,其他人等都退下,本王想静一静。” 刘元凯巴不得早点离开,冲许文君使了一个眼色:“我等还是离开了,王爷也累了,让王爷歇一会儿。” 李思全也是面无表情,起身跟刘元凯等人一同离去。 刘元凯府邸,后花园,许文君一拳击在树上,树叶哗哗而下:“真是岂有此理,郡王太过过分了?” “许公子,小心隔墙有耳,郡王是皇太后的亲舅侄,连皇上都不能奈何,何况你我?”刘元凯满脸惶恐,小声劝解。 “许公子,刘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今日有这个局面,已经不错了,郡王手里有几万精兵,若是兵变,则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李思全看得更加全面,目前还不能跟张泽如硬碰硬,即便是皇上在此,也只能忍让几分。 “如此一来,如雪姑娘岂不是成为了牺牲品,那要大夏律法又有何用?”许文君抬头看天,满脸苦涩。 “许公子,当下之计,看是否能够找到郡王通敌证据,若是查到一点点蛛丝马迹,郡王或者会收敛一些,饶了颜如雪。” 妙招经常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心迹有所了解,故而出此主意。 “妙招所言极是,目前皇上就算想弹劾郡王,也需要证据才行,所以老朽觉得,许公子当机立断,寻找证据才是正理。” 李思全手抚胡须,频频点头。 “许公子,你也不要过于着急,朱元奎现在还在我们手里,只需要从朱元奎身上入手,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刘元凯反倒是一脸镇定,面带微笑。 “李老先生,你也不要走了,下官能够侥幸脱险,多亏了你在从中斡旋,下官备下了薄酒,今晚与你和许公子小酌几杯。” 许文君想到此事愁也无益,于是呵呵一笑:“小生能够与李老先生小酌几杯,也是平生之荣幸。”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蓝沐雨吃罢晚饭,送走了二丫,然后紧闭院门和大门,每天这个时候,周齐必会前来,禀告丽江县那边消息。 果不其然,二丫走后不久,周齐在后院敲门。 蓝沐雨将门打开,周齐面带笑容跪倒:“皇上,那边案子已经查清,许公子的确是被栽赃陷害。” 蓝沐雨听得心里一震,如此错综复杂,竟然能够查清:“你慢慢与朕说来,朕也要知道其来龙去脉。” 周齐起身,喝了几口水,擦了擦嘴,然后将许文君断案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之后惊叹道:“许公子之才,古今少有啊!” “这个许文君能够与郡王斡旋,足见其胆识过人,但是他为何不回许家村呢?”蓝沐雨觉得许文君大功告成,应该返回了。 “皇上,许公子目前也遇到了一个难题,许公子能够顺利破案,多亏了颜如雪留下了有力证据, 可是郡王以颜如雪为祸水之名,一定要颜如雪为其子张展晨殉葬,许公子为此而烦恼,却无力扭转局势。”周齐叹气答道。 “郡王这是草菅人命。”蓝沐雨脸色一沉。 自古都是男权社会,可是蓝沐雨当是皇上之后,明显提升的女性地位,最为忌讳女人成为牺牲品。 “妙招呢,她手上不是有朕的金牌吗?” “郡王身上穿着先皇御赐黄马褂,就算皇上在现场,也未必能够奈何郡王,微臣前来,便是向皇上禀明此事的。” 周齐显出惶恐之色,他身为内务府总管,却依旧要忌惮张泽如几分。 “许文君打算怎么做?”蓝沐雨想到了许文君,便是凝眉问道。 “许公子打算查出郡王通敌证据,若是坐实,颜如雪危机可解,继而也会为皇上除去一心腹大患。”突然间,周齐双眼放光。 第87章 我有笔如刀 “你去通知妙招,让她告诉许文君不要轻举妄动,郡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况且还有太后为他撑腰。” 蓝沐雨显得异常冷静,她其实也想拿下张泽如,但张泽如树大根深,一旦失手,后果则是不堪设想。 “微臣遵旨。”周齐瞬间又是黯然失色。 “你回丽江县去,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免得让人看见怀疑,朕还不想暴露身份。”蓝沐雨转身,背对周齐。 周齐唯唯诺诺退出,将门关上。 “记住,不要轻举妄动,郡王不是尔等动得了的人。”蓝沐雨看向了后门,冷冷呵斥一声。 丽江县,刘元凯府宅。 刘元凯留下了李思全和许文君,并且盛情款待,许文君喝到痛快之时,忍不住骂了一声: “当今世上,贼子当道,老百姓哪里有好日子过,小生曾许诺要救如雪姑娘出水火,谁知是力不从心。” “许公子,你还是轻一点说话,虽然你我都不是外人,但唯恐隔墙有耳,此话若是让郡王听见,有将惹出祸端。” 刘元凯听到许文君发牢骚,便是心惊胆战。 “刘大人,你头上有乌纱帽,自是该忌惮几分,小生不过一介草民,在意这些作甚?”许文君不屑一顾。 “许公子,此言差矣,且不说你一身才学应该报效国家,你家里有娇妻倚门而望,你若有事,你娘子又该如何?” 李思全端起酒杯,摇头叹气。 许文君惊得一身冷汗,想想前些年毫无作为,冷淡娘子,现在终于幡然醒悟,洗心革面,又怎么能够愤世嫉俗。 “李老先生,小生一时糊涂,还望见谅。”许文君露出惶恐之色,急忙举起酒杯,用以化解不安。 “大夏刚刚换了新君不到两年时间,存有疾患,也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老朽觉得,更多的还是希望。” 李思全浅酌慢饮,坦然自若。 “李老先生,下官也觉得大夏也是厚积薄发,不过眼前难关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下官其实是心急如焚。” 刘元凯并没有李思全乐观,他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儿,处处仰人鼻息,甚至连一些豪富乡绅,都不敢得罪。 “刘大人。目前情况是非常严峻,但老朽认为,便好似黎明前的黑暗。大夏皇上并非庸主,你也不要过于悲观。” 李思全仍然平静如水,未有半点波澜。 刘元凯正欲答话,一名家丁匆匆来报:“大人,郡王爷到了府外……” 刘元凯则是大惊失色,他最为忌惮的人就是郡王,此刻郡王突然造访,肯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可能也是因为条件反射,刘元凯立刻站起身:“为何到现在才来禀告,岂有此理,还不与本官去迎接。” 许文君和李思全同时起身,拱手道别:“刘大人,既然郡王前来,我等这便告辞,以免误了你的正事。” 谁知张泽如已经到了大厅外,却是大声道:“李先生,许公子,本王来了,你们却要走,难道是看不起本王了?” 李思全与许文君均是愣住。 刘元凯急忙解释:“王爷你误会了,李老先生和许公子料到王爷你找下官有公务,所以才打算回避。” “哪里来那么多公务,本王前来,不过是想跟李老先生和许公子说说寻常话,看来是他们二人误会本王了。” 张泽如谦逊而笑,丝毫不摆架子。 许文君和李思全只得重新回到酒桌上,刘元凯将张泽如请入上座,特意吩咐家丁重新备菜,盛情款待张泽如。 张泽如没有再提其子张展晨之事,而是跟许文君聊起了捕猎神器:“本王在此之前,便闻听许公子有旷世之才, 许公子为老百姓制造出了捕猎神器,忽悠了一方平安,本王很是钦佩,不过本王觉得你应该将其技术传扬下去。” “王爷所意,小生不大明白?”许文君凝住眉头,猜不透张泽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目前大夏便好似内忧外患,大夏军队急需要扩充装备力量,本王认为你既然有如此大才,就应该为大夏效力, 本王担负着保护大夏北疆重任,所以希望许公子能够为本王打造捕猎神器,以助本王保护大夏北疆安宁。” 张泽如言词恳切,竟然无丝毫做作之意。 “王爷,你的意思,小生终于也听明白了,不过小生是一介草民,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舞文弄墨, 你所说的捕猎神器,也只对野猪,大虫有效,若是用于战场,并无太多优势,反而会是劳民伤财。” 许文君马上会出张泽如之用意,他这是想扩充自身军队的力量,若是真的拥有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岂不是更加拥兵自重。 “许公子,你是不愿意为大夏效力了?”张泽如露出不悦之色。 “王爷,小生并非不愿意为大夏效力,只是小生正在温习功课,马上便是秋闱乡试,小生只想以文报效国家。” 许文君知道张泽如并非寻常人物,不能明目张胆与之针锋相对。 “许公子,老朽早便跟你说过,你就应该着重于孔孟之道,专心研学,你有此番壮志,老朽甚为欣慰。” 李思全露出欣喜之色,连声附和。 张泽如脸色铁青,愤然道:“李老先生,彼时国力疲弱,应该以武治理国家,你切不可重文轻武,误导他人。” “以笔为刀,一样能够诛敌,王爷你这是轻视文人了。”许文君缓缓站起,举起了酒杯。 “好一个以笔为刀,你倒是在本王面前展现一下文采,让本王感受什么是以笔为刀。”张泽如愤然不已。 “王爷……” 许文君露出几丝为难之色。 “许公子,既然王爷想领略你之文采,你不妨吟诗一首,也让老朽也开开眼界。”李思全呵呵一笑,送去赞许目光。 许文君放下酒杯,凝眉思索,一首诗瞬间脱口而出:“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中空。 自幼多博览,平生志气高,他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第88章 人各有志 张泽如愣住,他并非武夫,其实也是饱读诗书。 李思全怔怔看着许文君,神情激动:“许公子壮志凌云,胸藏乾坤他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老朽钦佩不已。” “李老先生过奖了,小生其实更要感谢昔日先生之教诲,只叹这几年浑浑噩噩,荒废了不少光阴。” 许文君自然想到了前世那不务正业的悲催宿主,但凡世人都是肉体凡胎,既然重生一世,便要做到一鹤冲天。 张泽如看着许文君,叹气道:“许公子,本王请你打造武器,也是为了保护大夏安宁,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 “书生报国无长物,唯有手中笔似刀,王爷,小生已经决定以文代武,报效国家,至于打造武器,小生并不擅长。” 许文君早闻张泽如拥兵自重,若是再有杀伤力大的武器,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所以便委婉拒绝。 “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勉强于你,本王打算择日离开丽江县,回州为犬子发丧,恕不奉陪。” 张泽如站起来,拂袖而去。 “王爷,如雪姑娘原本无辜,希望你能够怜惜于她。”许文君想到颜如雪安危,便在身后喊了一声。 “许文君,你还是多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本王如何处置颜如雪,你勿需过问,另外本王会将李决父子,一并斩首示众。” 张泽如扔下了一句话,愤然而去。 席上许文君三人,面面相觑,自始至终,刘元凯未说几句话,反倒如同一个看官一般。 “李老先生,小生刚才拒绝郡王,是不是有所不妥?”许文君神情恍惚,已然觉察,已经将张泽如彻底得罪。 “许公子,你刚正不阿,不向强权低头,老朽深感佩服。”李思全却是微微一笑。 “小生还是为如雪姑娘,郡王一心要为其子报仇,如雪姑娘性命堪忧啊!”许文君露出愧疚之色。 “本官知道妙招乃是皇上身边之人,莫若让妙招向皇上启奏,兴许皇上出面,能够解颜如雪之危。” 刘元凯并不敢明言皇上在微服私访,也只能言尽至此。 李思全闻言,却是露出了笑容:“刘大人此话颇有道理,许公子也不要太过担忧,相信郡王也不敢太是过分。” “罢了,还是喝酒……” 许文君重新端起酒杯,似要一醉解千愁。 颜如雪未能安全,许文君并未想过回到许家村,另外还有,他顾忌到张泽如会加害自己,一旦回去,反而会连累娘子。 许家村,又是一个崭新的清晨。 蓝沐雨早上起来,打扫庭院,与普通农妇并无什么区别。 近几天,许文君一直没有回村,村民也在为许文君担忧,马玲的香皂作坊生意越来越好,忙得是不亦乐乎。 二丫经常来陪伴蓝沐雨,当然也是为了打听许文君的消息。 尽管许文君已经跟二丫言明,他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但二丫却还是痴心一片,发誓今生非许文君不嫁。 蓝沐雨吃罢早饭,关了院门,回到了屋里。 天气渐渐地转凉,蓝沐雨则是越发更少抛头露面,更多时候在家中做做女红,打发时间。 她也体会了妹妹当初的不易,一个弱女子留在家中,时不时还会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前来骚扰。 许文君当初行为极为不检点,为何自己与妹妹换了身份之后,许文君则又向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后门响起了敲门声,听这节奏,应该是妙招。 蓝沐雨过去将门打开,妙招则是一副男装站在门口:“卑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了,怎么今天换了你,周齐呢?”由来都是周齐在互传消息,今日换了妙招,蓝沐雨甚是诧异。 “回禀皇上,周齐为了不引起许公子起疑,所以才让卑职前来,昨日郡王找过许公子,闹了一个不欢而散。” 妙招进屋后,将门关上,则是轻声解释。 “怎么,郡王要为难许文君?”蓝沐雨瞬间来了兴趣。 妙招便将昨晚郡王压迫许文君,让许文君为之打造武器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末后感叹道。 “许公子言词犀利,说要考取功名,以笔为刀,婉拒了郡王,郡王为此十分生气,打算择日回徽州。” 妙招将许文君在宴席上所吟诗句复述了一便,虽然不太通顺,听上去却是振奋人心。 “许文君还真是好豪气,不惧郡王强权,朕担心郡王实力会越来越大,许文君此番也算助了朕的一臂之力。” 蓝沐雨露出了几丝赞许,因为许文君的英雄豪气,也为了许文君的以笔为刀之诗篇。 “只是,郡王还是要用颜如雪为他儿子陪葬,许公子和刘县令,甚至李太傅都在为此着急, 刘大人特意让卑职前来向皇上启奏,询问此事,皇上若是不出面,只怕颜如雪性命不保。”妙招这才道出了此行目的。 “朕会拟旨,让你交给郡王,目前朕没有真凭实据扳倒郡王,也只能安抚其心,待朕彻查之后,再慢慢收网。” 蓝沐雨得意而笑,如此回答,她其实也含有私心。 以她之能力,解救颜如雪绝无太大难处,但她唯恐颜如雪与许文君藕断丝连,如此一来,便可断了他二人的念想。 “皇上的意思是?”妙招仍然不解。 “朕会允许郡王带走颜如雪,但在郡王不会伤害她的前提下才行,许文君此次也算立了新功, 朕短期对他的考察,收益还不错,只愿许文君能够一如既往,别使朕失望,也不枉公主爱他一场。” 蓝沐雨间接地保住了颜如雪的性命,却又限制了颜如雪的自由,可谓是一举两得。 “皇上,那你就拟旨吧,卑职即刻返回丽江县城,若是晚了,郡王可能已经离开。”妙招垂首,轻声道。 “笔墨伺候。”蓝沐雨道。 丽江县衙,张泽如准备启程,去往徽州郡。 许文君赶到张泽如临时住宅,求见张泽如。 下人前来禀告,张泽如则是露出了几丝狡黠:“呵呵,看来许文君还是无法与本王执拗下去,这是要向本王乞巧讨好了。” 第89章 以命换命 “王爷,那见他还是不见?”张良如一脸谄媚。 “见,为什么不见,本王倒要看看,他许文君到底有多清高,本王可谓是诚意满满,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本王。” 张泽如眯着眼睛,冷冷而笑。 “你将许文君带到大厅,便说本王在更衣,让他等着……” 张泽如退着下去,张豹大声喊了一声:“让我去,这个许文君太过可恶,我要让他也吃一点苦头。” “放肆,你不敌许文君,是你自身能力不够,本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岂能仗势欺人,你不得无礼。” 张泽如其实更想收买许文君,若是能够将许文君收到麾下,将来欲成大事,则是水到渠成。 张泽如临时府宅,张良如将许文君带到了一间大厅,身后跟着吴智。 原来刘元凯担心许文君再次与张泽如关系恶化,便让师爷吴智跟着,时刻提醒许文君,要谨小慎微,切忌冲动。 张良如在大厅外等候,突然言称自己有事,便匆匆而去。 如此一来,许文君和吴智便被晾在了大厅外面,放眼四周竟然无人,好似来到了荒郊野外。 许文君剑眉倒竖,十指捏得咯咯作响。 吴智好言相劝:“许公子,淡定,淡定,妙招已经离开了很久,或许她真能讨来圣旨,届时颜如雪也就会转危为安。” “在下觉得郡王野心勃勃,绝不会安心久居人下,真想……” 许文君啐了一句。 “许公子,你说话小心一点,郡王现在位高权重,你我并不能得罪于他,还是搪塞为上。”吴智始终是小心翼翼。 二人在大厅外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有人喊道:“王爷驾到……” 他奶奶的,以为自己是皇上,排场倒是不小? 许文君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仍然和吴智一起,垂首而立,等待张泽如到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两队全副武装的侍卫从外面鱼贯而入,张泽如在张豹的陪同下,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许文君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再次看向了那些侍卫,均是新面孔,但一眼便可看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张泽如面沉似水,冲着许文君冷冷道:“许公子,你找本王有何事,本王打算回到徽州,莫非你想一路同行?” “王爷,小生还是为了之前之事,如雪姑娘实属无辜,望王爷能够给她一条生路。”许文君上前,微微躬身。 “你是同意本王要求,协助本王打造捕猎神器了么?”张泽如甚为冷酷,看也不看许文君,便往大厅走去。 许文君紧随其后,无奈答道:“小生已然跟王爷表明了决心,小生不会再打造捕猎神器,望王爷恕罪。” “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你还找本王干什么?”张泽如脸子一甩。 “小生之前承诺过,要救如雪姑娘出水火,小生还望王爷成全。”许文君几步上前,再次躬身,施礼。 两名侍卫大步而出,挡在许文君的前面:“休得靠近王爷,王爷并不欢迎你,你还是请回吧!” “且慢!”看到许文君打算离开,张泽如却是大声喊了一句。 “王爷,莫非你?”许文君急忙转身。 “来人,去抬两口棺椁进来,本王自有用途。”张泽如并没有回答许文君,而是冲着大厅外的侍卫喊了一声。 不久后,抬上来两口棺椁,一口里面装着张展晨,另外一口则是空的。 与此同时,有人将颜如雪带了上来,颜如雪一身白衣,看上去真如一团雪。 “许文君,既然你如此心急,本王便遂了你的心愿,今日就赐给颜如雪一条白绫,让她下去陪伴犬子。” 因为许文君的固执,使得张泽如更是下了决心,他打算提前处死颜如雪,以免许文君再三心二意。 “王爷,你再考虑考虑,你身为郡王,何苦与一名小女子耿耿于怀。”许文君满脸苦涩,此行而来,非但救不了颜如雪,竟然还是火上浇油。 “本王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你能够答应本王吗?”张泽如笑,满脸的坏笑。 “请王爷明示。”许文君并没有想得很深。 “正所谓,一命换一命,你若是真心想救颜如雪,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用你的性命与之交换。” 张泽如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任谁都难以接受的条件。 这个条件,也是他的师爷张良如帮忙想出来的,许文君聪慧过人,将来必会大展宏图,甚至会成为张泽如死敌。 于是,张泽如便用此法让许文君死心,除非许文君死,颜如雪别想活着。 许文君脑袋嗡嗡直响,他并不能想到张泽如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难道再一次稀里糊涂的死去? “王爷,想令郎被人害死,也是小生破的案,如果没有如雪姑娘,或许不会如此顺利,罪魁祸首是李子明,你何必牵连他人?” 许文君自知跟张泽如讲道理没用,但他仍想碰碰运气。 “你说的不错,但颜如雪乃是诱因,若不是她,犬子不会与他人发生冲突,此仇不报,我张泽如誓不为人。” 张泽如挥手,示意众侍卫拿下颜如雪。 许文君出手,从一名侍卫手里夺过一把宝剑,吴智急忙将许文君按住:“许公子,你千万不要冲动。以免中了圈套。” “难道小生眼睁睁看着如雪姑娘被白绫勒死?”许文君双手颤栗。 “你若是冒然行事,非但救不了如雪姑娘,你还要受到陷害,弄不好,你娘子和许家村村民皆会受到牵连。” 吴智苦着脸,压低了声音。 “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些侍卫蠢蠢欲动,郡王现在巴不得你能够出手,他正好借此理由,除掉你。” “还是在下连累了如雪姑娘,不如在下替她一死。”许文君万般无奈。 “许公子,就算你死了,如雪姑娘未必能够活着,在下希望你慎重。”吴智始终小心翼翼,惶恐不已。 “可恼……” 许文君扔下了宝剑,他并非怕死,而是他无一丝胜算。 两名侍卫将白绫缠在了颜如雪颈子上,一边一人用力将白绫拉直,颜如雪双目突出,浑身抽搐。 第90章 绫下留人 许文君心如刀绞,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眼睁睁看着战友在受敌人的酷刑,却是无能为力。 许文君几次想冲过去,均被吴智拦住。 “圣旨到,绫下留人……” 一声疾呼,一条黑影冲了过来,手里举着一道圣旨,好似风驰电掣。 许文君看了过去,竟然是妙招,忍不住心里一喜,不仅仅如此,妙招手里还有一把宝剑,乃是当今皇上护身之物。 妙招冲到颜如雪跟前,挥动宝剑,白绫被砍断,两名侍卫蹭蹭蹭往后退着,颜如雪倒在地上,连连咳嗽。 妙招一手举剑,一手举着圣旨:“王爷,皇上圣旨来到,还请你快快接旨。” 张泽如有可能敢抗旨,却不敢与妙招手里宝剑抗衡,急忙单膝跪下,其他等人哗啦啦跪倒,好似潮水一般。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郡王张泽如痛失爱子,朕念在你是大夏功臣,所以不予计较,令子乃是李决父子所害, 故而将李决父子处死,将其家眷发配边疆,颜如雪如此案也有关联,但罪不至死,所以朕决定,将她赐予郡王, 余生将侍奉郡王,郡王切记善待于她,其他等人,皆无过,钦此……” 妙招念着圣旨,亲自交到张泽如手里。 张泽如双手接住,连声道:“谢主隆恩……” 颜如雪性命算是勉强保住,但从此却失去了自由,她原本便好似一叶浮萍,在青楼也是饱受欺凌,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了归宿。 颜如雪谢过皇恩,紧接着走到许文君面前,双目含泪:“许公子,小女子有一事所托,小女子待小红如同妹妹,希望你照顾她。” “如雪姑娘,你为何不带在身边?”许文君苦笑问道。 “小女子此去有无自由还不敢肯定,何必再拖累小红,许公子,小女子谢过你的大恩。”颜如雪泪水盈盈。 在她心里,许文君有着无人取代的位置,只可惜造化弄人,她和许文君只是有缘无分。 “许公子,颜如雪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张泽如虽然被圣旨弹压,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局胜了。 许文君目送张泽如带队离开,也带走了颜如雪,心里好似五味杂陈。 吴智走过来,轻声道:“许公子,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大夏处于内忧外患,皇上目前还不能治罪郡王爷。” “罢了,罢了,小生日后用心读书,考取功名。”许文君连连叹了几口气。 不过,看到丽江县城经济萧条,许文君有了协助县令刘元凯振兴之心:“吴师爷,小生绝不是颓废之人,今晚小生要与刘大人共商大事。” 李豁子匆匆赶来,神情落寞:“许公子,在下办事不力,朱元奎被人害死在一间民居,凶手不知所踪。” “朱元奎早就该死,不过皇上想调查郡王的线索也彻底断了。”妙招听得心里一惊,朱元奎是她抓到的,最终郡王抢先了一步。 “小生觉得,还是先让丽江富庶起来,老百姓富裕了,皇上再去铲除乱党则更有把握。”许文君反倒变得镇定起来。 “许公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吴智急忙问道。 “走,去刘大人府上,小生要跟刘大人商议,在县城建造工厂,发展丽江县经济,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许文君朗声答道,之后则是大步朝外面走去。 刘元凯在府宅接待了许文君,两个人相谈甚欢,许文君决定利用县城资源,先制造冰块,之后准建扩大规模。 大夏年间,百姓消暑的办法无非就是歇荫,再者用扇子扇风,而一些富庶大户,却因为炎热浪费了许多食物。 “许公子,这冰是老天的产物,如今是盛夏,怎么可能会有冰?”刘元凯见多识广,此刻却还是懵逼。 “小生之前就有这样的构想,只是因为资金的短缺而搁浅了,刘大人,你还是先准备地窖, 要不了几天,非但有冰,还会有很多,很多,届时将冰拿出来售卖,那些有钱人,岂不是趋之若鹜。” 许文君因为颜如雪之事,心情很压抑,思来想去,他索性让自己沉静下来,专心做自己爱好的事情。 刘元凯也很想将许文君留下,许文君天资聪慧,能够为他排忧解难:“许公子,什么也别说了,今晚你我痛饮一番。” “不了,小生今日也要回去了,离家好多天,也该回去看看,娘子一个人在家里,小生不大放心。” 许文君起身,打算告辞。 “许公子,你别着急嘛,本官特意将李太傅请来了,今晚你我二人,应该好好跟老先生敬酒才是。” 刘元凯极力挽留,诚心诚意。 许文君勉为其难,答应了刘元凯,却不料在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迷迷糊糊间,许文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因为饮酒太多,睡到半夜的时候,便是口干舌燥,难受至极。 许文君挣扎坐起,点了油灯。 突然间,他愣住了。 只见床边有一张躺椅,娘子手里拿着蒲扇,竟然睡着了,看她的睡姿,应该先前是为自己赶扇了。 许文君掐了掐一只手的虎口,感到了疼,意识到不是做梦:“娘子,你,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蓝沐雨醒来,急忙坐正身子:“相公,你醒了?” “娘子,这里是哪里啊?”许文君看到房里的环境很是陌生,更是犯起了糊涂。 “你之前跟刘大人喝酒,醉得人事不省,嚷嚷着要回许家村,刘大人担心你会出事,所以就派人将奴家接了过来, 看你,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跟玩命似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家怎么办?”蓝沐雨装作楚楚可怜模样。 近几日,许文君所做之事,蓝沐雨了如指掌。但她却仍旧装作一无所知。 “相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大人派人去接奴家时,又不愿意透露半分,真是愁死奴家了。” “为夫只是协助刘大人破了一两件小案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倒是刘大人担了不少风险,为夫很自责的。” 许文君唯恐娘子担忧,索性也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第91章 一事相托 许文君的回答,则是让蓝沐雨甚为诧异,她以为许文君会跟自己表功,即使不会,至少也会诉苦。 可是许文君并没有,而是一脸平静。 “相公,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吗,奴家可听说了,被害之人是郡王之子,郡王为此还大发雷霆了。” 蓝沐雨则是露出大惊失色的表镜,显得惶恐不安。 “真没有什么事情,我口渴了,你在此等一会儿,为夫去倒茶喝,刘大人也是的,不该把夸大其词。” 许文君摇摇晃晃,打算出屋。 谁知因为醉意朦胧,双腿无力,竟然没有站稳。 眼见着许文君要倒下去,蓝沐雨急忙起身搀扶,许文君身子扑向了蓝沐雨,蓝沐雨因为没有提防,重新坐在了躺椅上。 许文君则是借助着惯性,压在了蓝沐雨的身上,一张嘴不偏不倚,盖在了蓝沐雨的嘴上。 蓝沐雨眼睛瞪得溜圆,长到二十岁,还是第一次被人亲嘴。 虽然之前,蓝沐雨和许文君也有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但如此直接,还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蓝沐雨羞得满面通红,但却沉醉在许文君呼出的滚烫的热气中。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总之内心躁动着,矛盾至极:“相公,别,别这样,还是奴家跟你倒茶去。” 许文君却是情不自禁抱住了蓝沐雨,这种感觉让他激情澎湃:“娘子,为夫实在是太想你了,你就让我亲亲嘛?” 蓝沐雨浑身娇软,不知该如何拒绝许文君,此刻许文君喝了酒,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不行的,你也知道奴家的身体状况,奴家我,我……” 蓝沐雨身体里其实也燃起了一团火,说白了,她也要要。 但是她是女帝,她并不想稀里糊涂毁在了许文君手里,想恼怒,又担心暴露身份,若是听之任之,失身可能就在眼前。 “相公,这里是刘大人的府宅,你我这样做,对刘大人是极为不敬,况且你还是读书人,当遵循孔孟之道,伦理纲常。” 许文君听得心里一惊,急忙松开蓝沐雨,挣扎着站起来:“娘子,都是为夫不好,为夫是太稀罕你了。” 蓝沐雨慌忙坐起,整理衣衫,没想到只是刚才一会儿,衣服差点被许文君脱掉。 “相公,你在床上靠一会儿,奴家跟你倒水喝,是奴家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蓝沐雨小声致歉。 她已然摸透了许文君的习性,她越是如此,许文君便越会心疼她,越是会充满自责。 许文君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娘子,都是为夫太浑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 “好了,你现在都是大功臣了,奴家本来就该好好侍奉你,躺好了,奴家跟你倒水喝,听刘大人说, 你要在县城建造工厂,奴家真心为你高兴,以后奴家还要跟着你享福呢!”蓝沐雨娇艳如花,甜言蜜语犹如夜莺婉转。 许文君靠在了床头,头昏沉沉的,还真是不想动。 蓝沐雨端着油灯,出了卧房,突然眼前是一个身影,蓝沐雨压低声音怒斥:“你是谁,竟然在此?” “卑职是妙招。”黑影低着头,惶恐而答。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蓝沐雨哭笑不得。 “卑职担心皇上安危,故而在这里守住,请皇上恕罪。”妙招一直垂首而立,战战兢兢。 “朕有什么安危,你莫非担心许文君会加害朕不成?”蓝沐雨瞪了妙招一眼。 “卑职不敢。”妙招吓得跪在了地上。 “娘子,外面是什么人在跟你说话?”许文君在屋里听到蓝沐雨说话的声音,便是大声喊道。 “是刘大人安排的下人,来询问你的情况。”蓝沐雨回头答了一声。 “哦,你替我感谢刘大人,就说我没事。”许文君并没有产生怀疑,依旧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蓝沐雨旋即吩咐妙招:“你还不下去,你现在手上有朕的令牌和宝剑,之后和周齐去徽州各州县视察,遇到贪官,再前来跟朕禀告。” 妙招慌忙退下,蓝沐雨去倒了水,轻手轻脚回到了卧房:“相公,茶跟你倒来了,你坐起来喝吧!” 许文君坐起,接过茶碗,咕嘟嘟喝了下去,好不爽快。 看着蓝沐雨娇媚模样,忍不住又是心猿意马:“娘子,为夫一定会治好你的疾病,让你享受正常人的快乐。” “相公,你不要说了,这几日你那么辛苦,你该好好歇息才是。”蓝沐雨担心许文君又会胡思乱想,急忙拦头。 许文君放下茶碗,皱着眉头道:“娘子,为夫有件事情求你,希望你能够答应?” “你我是夫妻,有什么求不求的,你只管直说好了。”蓝沐雨微微一怔。 “为夫曾经答应了如雪姑娘,要为她赎身,可是为夫没有这个能力,没有兑现承诺,心里着实愧疚。” 许文君叹了一口气,尽管颜如雪事件已经过去,但仍然还是耿耿于怀。 “其实颜如雪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郡王善待于她,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蓝沐雨露出不悦,却是极力隐忍。 “相公,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如雪姑娘临走时,曾托付于我,让我照料她的丫鬟小红,为夫觉得小红只是一个小女孩,有所不方便,所以就征求你的意见。” 许文君自始至终并没有去看蓝沐雨,他觉得面对娘子,就应该坦荡。 “相公,你日后不是要在县衙待下吗,奴家以为小红留在你的身边,照料你会更好,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蓝沐雨想得很通透,即便许文君以后和妹妹走到一起,也会有丫鬟伺候,不如现在收入房中,加以打磨。 “娘子,那为夫替小红先谢谢你了。”许文君舒展开了眉头。 “奴家还是想待在许家村,以后你身边总该有一个人照料,有了小红,奴家反而放心了。”蓝沐雨低头,轻声答道。 “你不愿意跟为夫在一起吗?”许文君听得心里一惊。 第92章 留下了悬念 “刘大人跟奴家说过,县衙里还有几件悬案未破,想让你协助于他,奴家觉得回到许家村会更安心一些。” 蓝沐雨担心跟许文君在一起,会日久生情,不许先回避一段时日再说,并且这样同样也能够考验许文君。 “为夫还是担心你。”许文君眉头紧皱。 “刘大人说了,他已经跟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请示过了,让妙招暗中保护奴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蓝沐雨抿嘴而笑。 许文君忍不住将蓝沐雨揽入怀里:“为夫是舍不得你离开,你若不在为父身边,为夫想你怎么办?” 蓝沐雨只感觉浑身酥软,却是咬牙答道:“县城离许家村并不是很远,你可以经常回去看奴家的, 更何况马玲嫂子的香皂厂也离不开你,还有二丫经常陪着奴家,奴家真的没事,你放宽心就是。” 许文君松开了蓝沐雨,二人回到了床上相拥而眠。 或者真的是累了,没有多久,许文君便进入了梦乡,至于之前的心猿意马,也是悄悄消逝无踪。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有淡淡光亮,看样子天也快亮了。 许文君翻了一个身,一只手搭在了蓝沐雨身上,或者是春睡刚醒,许文君无意中竟然有了冲动。 于是他的手开始游离,然后他怀里的人则是嘤嘤咛咛:“不要,许公子,不要……” 许文君听得一惊,娘子为何会喊自己许公子,难道? 他猛然坐起来,扳过来床上人的身子,这人哪里是娘子,竟然是颜如雪的丫鬟小红,此刻却是一脸娇羞。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生娘子呢?”许文君拽着头发,苦笑问道。 “许公子,你夫人说,说她有隐情,不能侍奉于你,便让奴婢侍奉你,你要是想要,奴婢给你就是。” 小红也坐了起来,打算宽衣解带。 许文君更是如坠迷雾之中:“等等,小生是答应照顾于你,但小生绝无其他想法,你还是赶紧出去,小生要起床了。” 小红剑许文君如此,竟然是泪水盈盈:“许公子,小姐不要奴婢,你也不要奴婢了,奴婢以后如何是好。” “哎呀,你不要哭嘛,小生没有说不要你,小生只是觉得你我男女有别,以后适当保持距离为好,小生并不想伤害娘子。” 许文君无奈至极,下床穿衣。 卧房外,蓝沐雨将许文君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嘴角扬起,看来这个许文君还真能经受得住考验。 许文君在丽江县住下,刘元凯单独跟他安排了宅院,最关键的是,宅院宽敞,能够为许文君提供便捷的场地。 接下来,许文君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制冰计划,只因为古代科技匮乏,虽然资源丰富,却很少被世人利用。 许文君采取了硝石制冰,这也是成本最低的一种制冰办法,不过想要制出寒冰,最重要的材料便是获得硝石。 刘元凯特意从衙役中抽出了五六人过来帮忙,许文君则是看着刘元凯,笑着说道:“刘大人,小生需要马车若干辆,然后出城。” “许公子,你出城有何事?”刘元凯自然也是不懂。 “小生要求采集一种石头,只有这种石头,才能制出冰来。”在此之前,许文君便发现一座石山有大量的硝石。 当地百姓并不知道硝石的用途,只当是普通的石头,连铺路都嫌其不太结实。 刘元凯自知许文君心里主意极多,即便许文君跟他详细讲解,他依然也不会懂得。 “许公子,本官也不是很懂,这些人便交给你,随时听候你的调遣,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本官说。” 刘元凯谦逊一笑,他觉得有了许文君在身边,胜过师爷吴智无数倍。 “刘大人,你便安心等待,不过小生还真有一事所托,你让师爷多联系一些富庶大户人家, 小生制出冰了,仅仅一个县衙肯定消化不了,你可以让他们知道寒冰的用途,告诉他们有了寒冰,便能够度过清凉一夏。” 许文君拱手致意,他还没有制出寒冰,便已经在考虑寒冰的销路。 转眼几天过去,许文君此处宅院的一个院子里面硝石堆积如山,许文君正式开始试验制冰,不过暂时属于机密,并不允许他人观看。 刘元凯这几日,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县衙里每日公务不断,且许多都是乡邻鸡毛蒜皮的一些家常琐事。 也有大户人家欺男霸女,欺负寻常百姓。 但凡遇到此类事件,刘元凯便会头疼不已,很多大户人家都有裙带关系,有人甚至是因为朝中有亲戚做官,所以才嚣张跋扈。 刘元凯很想找许文君出谋划策,不料这几天许文君将自己关在一个相对僻静的房屋里专心制冰,根本无暇会客。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刘元凯在书房与吴智商议事情,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大人,大人,许公子着人来了……” “人呢,人在哪里?”刘元凯竟然站了起来,仿佛是许文君亲自来了一样。 “就在外面。”衙役答道。 “那你还不将他带进来,这几天没有看到许公子,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刘元凯复又坐下。 不久后,衙役带进来了一名丫鬟,正是小红:“刘大人,我家公子请你去观赏他制出的寒冰,特意让奴婢前来请你。” “哈哈哈,制出来了,吴师爷,你赔本官一起去看看许公子大作。”一时间,刘元凯忘记了所有烦恼。 “刘大人,我家公子还让奴婢叮嘱你,千万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生病了。”小红抬起头,一脸认真道。 刘元凯和吴智对望一眼,二人均是哈哈大笑:“哈哈哈,现在是什么时节,还需要多穿衣服,许公子太小心翼翼了。” “奴婢话已经带到了,刘大人若是不相信,奴婢也没有办法,那请刘大人随奴婢一同前去了。” 小红自从跟了许文君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做人的尊严,连那些衙役对她也是另眼相待。 “你先回去,本官随后就到。”刘元凯敛住笑容,没有再笑。 “奴婢告退了。”小红退着出去,之后也急匆匆而去。 第93章 另有打算 丽江县城,离刘元凯府宅不远的一处街道后面,便是许文君现在的所居宅院,也就是之前刘元凯安排张泽如住过的住处。 宅院在街市后面,因此也远离了喧嚣,环境十分清幽,宁静。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文君才更能专心致志搞自己的实验,好几天,许文君只是吃饭才出来透透气,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地窖的研究室里。 刘元凯和吴智二人,带着几名衙役从县衙赶了过来,在此之前,刘元凯还需要去县衙处理一些公务。 到达许文君的宅院,一名衙役出来迎接刘元凯:“大人,许公子在地窖等你,让小人上来请你。” 刘元凯随便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行了,你带本官过去就是,不必啰嗦。” 衙役在前带路,刘元凯与吴智在后面紧紧跟随,穿过了几间屋子,到了一处大木门前面。 带路的衙役推开了大门,恭恭敬敬道:“大人,许公子吩咐了,你与师爷进去即可,小人在外面等着。” 刘元凯也不在意,直接往里面走去,再往前走,便感到了一丝丝凉风吹来,走到了一处隔断门前,发现门帘的垂下来的一条棉被。 用棉被当做门帘,在大夏绝少看见,刘元凯不由得一愣,这个许文君又在搞什么名堂,这么处处不同于寻常? 吴智上前,将门帘掀开,顿时一阵扑面的寒气朝他扑了过来,忍不住是打了一个喷嚏,连连哆嗦几下。 刘元凯几步穿过隔断门,也是感到了寒气袭人,如此盛夏之日,居然寒如严冬,确实颠覆了刘元凯的认知。 刘元凯听到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便放眼望了过去,只见五六个人正在码着一种白色方形的东西。 这些东西晶莹剔透,在灯下闪耀荧光,再看那几个人,均是穿着棉衣,戴着一种特质的手套。 “啊,啊,秋……” 刘元凯打了一个喷嚏,终于感觉到了冷。 许文君也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同样是全副武装:“刘大人,小生让小红告诉你多穿一些衣服,莫非她忘了跟你说?” “哪里是啊,本官自当小红是说着玩的,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许公子真的把季节都搞乱了,本官是始料不及。” 刘元凯叹气答道,不过这陡然的寒冷,他还是承受得起。 “刘大人,小生让师爷联系城里的那些富庶之户,不知师爷找了他们没有,地窖里的冰块快要存放不下了。” 许文君指着堆积如山的冰块,一脸严肃地问道。 “许公子,你只管放心,在下早就安排好了,你做得多在下便销得多,总之一定能够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吴智此刻巴不得早点离开,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小红的,多穿一些衣服,免得现在好像光着身子站在水里一样。 许家村,蓝沐雨在家里坐着女红,小日子过得也是悠闲自在。 这天晌午,竟然听到了院外传来了人喊马嘶,蓝沐雨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在门口朝外观看。 只见县衙班头李豁子带着衙役,赶着好几辆马车停在了院子外面,马上上面盖着厚厚的棉被,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李豁子几步走进院子里面,伸手施礼:“许夫人,在下奉许公子之命,将他制出的冰块送了过来, 并且许公子还吩咐我等,在你家后院挖一个地窖出来,将冰块放在里面,留下备用。” 蓝沐雨在京城皇宫,也有很大的地窖,每到寒冬也会将河里的冰块采回来,放在地窖里面,但储存时间不会太久。 蓝沐雨走过去,让一名衙役拿出了一块冰块观看,此冰块看着像一块翡翠一般,惹人十分怜爱。 “李班头,我家相公怎么没有回来?”蓝沐雨施了万福,浅笑问道。 “许公子被刘大人留在了县衙当差,还有便是,许公子要弘扬手工业,打算在县城建造工厂,发展丽江经济,所以暂时回不来。” 李豁子急忙解释,因为刘元凯对蓝沐雨十分尊敬,所以李豁子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 蓝沐雨心里暗暗窃喜,她身为皇上,最关注的便是国计民生,许文君此番行为,也正是强国之策。 “劳烦李班头回到县衙后转告奴家相公,让他注意身体,便说奴家在许家村很好,让他勿念。” “许夫人,在下一定会将话带到,许公子还命在下陆续将冰块运到原张振才府宅里的地窖,许家村村民则可以花低价去购买, 当然这也是许公子给许家村村民的一个福利,其他人等均是享受不到的。”李豁子满脸敬畏之色。 李豁子等人走后不久,周齐则是匆匆赶来。 蓝沐雨在屋内询问一些情况,周齐想蓝沐雨禀告,妙招手持令牌和宝剑,拿下了徽州境内好几个县令。 只是贪官拿下,县衙府位置空缺,时间久了,恐生事端。 蓝沐雨沉思片刻,淡淡一笑:“此刻你和妙招也不要过于着急,朕会去一趟秀山书院见一见李思全,他会有好大人选推荐的。” “微臣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周齐顿时满脸通红。 这李思全满腹经纶,手下门生众多,李思全推荐的人才自然能够担此重任。 “休要多言,只管做好你的事情便行,另外要时刻注意京城动态,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第一时间向朕启奏。” 蓝沐雨脸色一沉,这便是皇上与大臣的区别所在。 丽江县,许文君造出冰块,轰动全城,一些达官贵人为了过上清凉一夏,不惜花重金购买冰块。 这些冰块放在家里,使得温度瞬间下降,也有助于储存食物,避免了无端的浪费。 不仅仅如此,许文君在县城将香皂厂建造了起来,县城常住人口众多,消费群体庞大,再次会许文君赚到了一大笔资金。 许文君这日与李思全在一起饮酒,李思全端起酒杯笑着说道:“许公子,秋闱在即,希望你能够脱颖而出。” “小生早已经成竹在胸,小生觉得先生杯中之酒味道欠缺,小生打算改良工艺,重新建造酒厂,不知道先生有何意见?” 许文君喜爱喝酒,但总觉得大夏所酿之酒,缺少一些味道。 第94章 大闹聚宝堂 “好啊,好啊,许公子若有此意,老朽一百个赞成。”李思全还来不及开口,他身后的李五爷竟然抢先答话了。 大家都知道李五爷是一个酒闷子,平日除了扫地就是喝酒,很少与人交谈。 “李五爷如此赞成,小生决心便更是坚定了,目前许家村百姓有大量良田在手,终于有了余粮, 不如将他们手里的余粮采购过来,进行深加工,这样也能够促进经济流通,让老百姓手里有了银子。” 许文君想到了现代社会的一些经济学家刺激消费,所出的点子也是层出不穷,他便是想效仿一些。 李思全连连点头,心里暗暗赞誉,替大夏皇上高兴,这许文君便是那池中白鹤,要么不鸣,一鸣则是惊人。 许文君与李思全畅饮畅谈,好不畅快。 正在这时,小红急匆匆过来,身后带着一名家丁。 这是刘元凯特意为许文君安排的下人,主要是负责做小红做不了的重体力活。名叫李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子。 许文君放下酒杯,露出不悦:“小红,没看见我在陪老先生饮酒吗,你何事如此慌张?” 李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许公子,此事跟小红无关,小人有事求你,还请你为小人做主。” “起来说话,再说了,小生也不是什么老爷,无需太多礼节。”许文君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看出来,这个李二过得很憋屈。 “许公子,小人父亲被人打成重伤,小人想在你这里支取一些银子,而后回家照顾几天,还请许公子恩准。” 李二匍匐在地,哪里肯起来。 李思全见状,站了起来:“许公子,你有事,那老朽就不打扰你了,老朽还要去刘大人府上,商议秋闱之事。” “老先生慢走,小生就不送了。”许文君拱手致歉。 待李思全走过,许文君再次让李二站起来:“李二,我且问你,你父亲是被谁打伤,又是为何原因?” 李二惶恐不安,不敢回答。 小红在一旁轻声道:“李二哥,你别怕,许公子天不怕,地不怕,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他会为你做主的。” “李二,你说吧,只要小生能够做到的,小生绝不含糊。”许文君连郡王爷都敢硬杠,所以很是淡定。 “事情是这样的,小人母亲半年前因为得了重病,无钱抓药,便将祖传的一件器皿拿到了一家典当行典当, 谁知几天前将器皿赎回时,才发觉已经被换掉,家父负了利银,拿回的只是赝品,为此家父前去理论,结果……” 余下的话,李二无需再说,听者自会明了,李二的父亲不仅仅没有讨回器皿,还挨了一顿毒打。 “真是岂有此理,是谁如此霸道,欺压良善,李二,你也不要说了,只带小生过去就行。”许文君听得是义愤填膺。 李二吓得普通跪在地上:“许公子,你还是不要去了,这家典当行根基很深,连县老爷都不敢惹,你还是给小人一些银子,让小人回家。” “不行,如此欺行霸市,祸害百姓,小生岂能容忍,你赶紧带小生一同前去就行。”许文君斩钉截铁。 李二抬头苦笑:“许公子,这家典当行叫聚宝堂,在县城便有几个分店,大夏国分号遍布,你还是息事宁人……”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管他开着多少家分号,想欺压百姓就是不行,现在就是聚宝堂。”许文君再次怒斥。 “公子,这家典当行据说跟徽州郡王张泽如好像是什么亲戚关系,你要慎重啊!”小红小心翼翼叮嘱了一句。 “张泽如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什么亲戚,现在就是聚宝堂,不要耽误。”许文君眼里冒出几丝凶光。 聚宝堂,坐落在丽江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四周商家林立,酒肆茶楼比比皆是,还有几处青楼,时不时传出悠扬的乐曲。 聚宝堂的生意做得很大,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则是一个大型的商业连锁集团,他们的买卖涵盖典当行,药铺,古玩字画。 总之,只有想不到的赚钱法子,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许文君只带了造冰厂的几个伙计,跟李二一起往聚宝堂而去,小红在后面追了上来:“公子,你等等奴婢。” 许文君不觉皱眉:“胡闹,你去干什么,你以为是庙会。有热闹可看,我们是去打架,你去了只会有影响。” “公子,我远远地看着就行,绝不影响你。”这个小红如同花痴一样,对许文君早就是一片痴心。 “既然如此,等到了地方,只许你远远的看着,不能看见典当行半步。”许文君回头,跟小红上了一道枷锁。 聚宝堂典当行,原是聚宝堂的总店,这里的铺面是众多分店中最大的一个。 聚宝堂的老板宋奎最近脑瓜老是嗡嗡嗡作响,原来县城出了一个奇才,研究出了造冰之术,可谓是日进斗金。 宋奎为此去找过刘元凯,想要刘元凯引荐他认识许文君。 刘元凯只是一个答复,让宋奎花银子买冰块,他保证许文君能够满足供应,前提是银子到位。 宋奎带了几个家丁,原本去找许文君洽谈此事,却不料有家丁跑来:“老爷,许文君带着一众人去了聚宝堂,气势汹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大爷的,我正要找他,他反倒去了聚宝堂,想干什么,回去。”宋奎大手一挥,众人便随即掉头。 这个宋家在丽江县是有名的富户,连那个黄大富黄员外见了宋家的人,都会绕路而行,仗着上面有人,宋家人一直都是嚣张跋扈。 丽江县城老百姓怨声载道,却是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宋奎边走边骂:“好一个许文君,以为我是软柿子,他想捏就捏,这一回,我要为郡王出一口恶气。” “老爷,许文君的造冰术了得,不如让他把技术让出来。”旁边管家满脸谄媚,看到许文君每日赚着白花花的银子,他眼红无比。 第95章 让他们全部住手 这边,许文君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聚宝堂,聚宝堂的一名伙计急忙上前阻拦,许文君只是轻轻一推,伙计便是退出十几步。 “滚开,让你们聚宝堂的老板出来,我有事情找他。”许文君推了人,依然是怒气冲冲。 宋奎早已经从后门进入到了聚宝堂内,此刻气呼呼从里面走出来:“哟呵,这是谁在外面叫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宋老板,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心里有数,之前你三番五次去我的造冰厂搞破坏,我是能忍则忍。 今日我来,也并非为了此事,而是另有原因,在下只想奉劝你,好好的做一个人。”许文君愤然答道。 “呵呵,来者是客,既然你有事来了,那请随我去大厅,宋某自当好茶款待。”宋奎一脸傲娇答道。 主要是大厅里,宋奎布下了埋伏,他想给许文君一个毫无防备,重重一击。 “那便请了。”许文君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答道。 宋奎看向了许文君身后之人,竟然有一个小丫头,宋奎认得,正是颜如雪昔日身边之人小红。 不由得便是冷笑,颜如雪被郡王带回郡王府可能做了妾,那我便要这个小红做了通房丫头。 许文君见宋奎眼里有贪婪之色,回头说了一声:“小红,你进来干什么,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公子,小姐离开时要我好好照顾你,我要与你寸步不离。”小红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约定,就想赖在许文君身边。 “快点离开,不然我真恼了。”许文君低声呵斥。 小红只得离开,许文君看着小红离开之后,这才大步跟着宋奎往大厅走去,抬头挺胸,步履稳健。 倒了大厅里面,宋奎命下人为许文君安排座椅,并且上茶:“许公子,不知道你来聚宝堂到底有何事?” “宋老板,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许文君没有直接说出,只想宋奎自己承认。 “许公子,我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哪里事事记得起来,你别以为现在县令支持你,但我宋家也不是好惹的。” 宋奎露出凶戾之气,他就是要将许文君诓进来,关门打狗。 李二从许文君身后走了出来,破口大骂:“宋奎,你个狼心狗肺之人,你拿走了家父宝贝,还将家父打成重伤,许公子是来收拾你的。” 宋奎看了过去,满脸不屑:“你不是李二吗,你来干什么,我已经将破玩意给了你父亲,是他不知好歹。” “你,你想抵赖?”李二气得浑身哆嗦,却无可奈何。 “宋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收了别人的本金利息,就应该将别人的东西还给别人,做生意要诚信为本。” 许文君慢悠悠喝茶,稳如泰山一般。 “许公子,你休要听他一派胡言,他这是讹人,宋某倒是有生意想跟你谈,你若是有兴趣,宋某绝不亏待于你。” 宋奎仍然觊觎许文君的造冰术,所以想违心讨好许文君。 “宋老板,你的狼子野心我焉能不知,你想跟我合作,除非你洗心革面,做了一个人再说。”许文君轻声答道。 宋奎嘴角抽搐,将手里杯子扔在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厅四周涌出了几十个家丁出来,将许文君等人团团围住。 呵呵,还是摔杯为号? 许文君站起里,冷笑问道:“宋老板,你这是几个意思?” “许公子,我早就知道你来此是寻衅滋事,所以我就提前做好了准备,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只能成全于你, 你带了人气势汹汹前来闹事,我已经是以礼相待,但你却是咄咄逼人。”宋奎眼里冒出杀人之光。 “外甥啊,你爹未能跟你报仇,今日老舅就替你杀了仇人。” 原来这宋奎的妹妹,嫁给了郡王张泽如做了五姨太,宋奎便称张泽如之子张展晨为外甥。 宋奎明明知道张展晨之死跟许文君没有关系,但却还是要扭曲事实。 “宋老板,你以为你的人就能够杀得了我吗?”许文君扫向众人,漫不经心问道。 李二看到这个架势,不免心生胆怯:“许公子,我们还是走吧,那件宝贝也不能当饭吃,还是保命要紧。” “怂货,你便一口咬定我等要死在这里?”许文君瞪了李二一眼,没好气问道。 “许公子,小人不是怕死,而是怕连累你,你若有何事情,小人在刘大人那里也要受到重责。” 李二苦逼着脸,惶恐答道。 “你只管放手干,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许文君面沉似水。 李二回头看看几名同伴,咬咬牙:“弟兄们,今日之事是我李二引起的,等事情结束后,我再重重谢过大家。” “李二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再说了,我们谁都得了许公子的恩惠,许公子让咱们干,那干就完了。” 众人纷纷响应,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宋奎气得脸色发白,挥着双手:“你他大爷的,都打到家里来了,大家听好了,跟我狠狠的打。” 此话一出,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双方处于胶着状态,别看宋奎人多,但许文君这边的人是以一当十,勇猛无比,尤其是李二,是新仇旧仇,一起涌上心头。 李二手中举着一根藤棍,这玩意看似普通,却是离开无比,关键是还能够拐弯,回头。 宋奎一直未曾出手,眼见府中家丁难以取胜,他转身取出了一件武器,这件武器,正是当初许文君打造的捕猎神器。 许文君原本无心伤人,只打算教训宋奎一番,看到宋奎穷凶极恶,身子连连一个空翻,到达宋奎跟前。 宋奎还没有反应过来,捕猎神器已经到了许文君手里,只见许文君用弓弩套住了宋奎的头,双手用力,用腿将宋奎撑开。 此刻只要许文君将手里的弓弦松开,估计宋奎的脑袋不可能留在脖子上。 “许公子,你要干什么?”宋奎岂能不知道现在是危机重重,搞不好马上便会身首异处。 “让你的人都住手,否则,我的手一发抖,就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了。”许文君冷冷答了一句。 第96章 歹人跑了吗 宋奎吓得冷汗淋漓,浑身打着颤:“都,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此刻宋奎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手下的家丁人数是许文君那边的几倍,却没有想到,还是被许文君制伏。 那些家丁此刻正在疲于应付,呈现挨打局面,忽闻宋奎的呼叫,也就正好下梯子,纷纷往后退着,不再与李二等人缠斗。 李二如同一头豺狼似的,浑身是血,早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宋家家丁全部退下,始终觉得不解气。 “你他奶奶的,来呀,继续打呀,爷爷豁出去了……” 尽管李二在咆哮,宋家的家丁没有人回应他,关键是宋奎现在还没许文君挟持着,这些家丁也是投鼠忌器。 “许公子,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宋奎怕啊,他担心许文君真的失手,这弓弦若是弹在颈子上…… “宋老板,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又在干什么?”许文君一手抓着弓,一只脚蹬着宋奎的胸口,冷声质问。 “我,我能够做什么,我做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赚的是清清白白的钱,许公子,你这到底是想干啥啊?” 宋奎绝望了,他突然也知道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他和张泽如是郎舅关系,可是张泽如不可能马上赶来。 “我能够干啥,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许文君始终拽紧了弓箭。 “许公子,有话好好说。”宋奎莽夫一个,岂能明白许文君用意。 许文君看向了李二,大声喊了一声:“你去把大门打开,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宋老板平日里欺负百姓,也该让他偿还了。” 李二瞬间明白,慌不迭去打开了大门。 艾玛,外面全部是县城的百姓,敢情是他们听说了有人来聚宝堂闹事,所以都来看热闹来了。 “各位乡邻,我们平日受宋老板的欺压,今日终于可以出气了,大家都进来,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到那些呆若木鸡,满脸惧色的百姓,许文君心里更是来气,这平日里是被宋奎欺负怕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众百姓听到许文君的鼓励,潮水般涌了进来,对于宋奎而言,便好似大军压境。 “许公子,你到底要干啥,你先松开我,有话好好说嘛!”宋奎没有了脾气,也只能摇尾乞怜。 “你现在怕了,那你在欺压老百姓的时候,想过他们的感受没有,今天他们来,就是要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许文君取下弓箭,对着宋奎的胸口便是种种一拳。 宋奎如同一张弓一样,倒退着飞了出去,然后趴在了地上。 众百姓不约而同似的,涌了过来,手里的砖头,瓦砾雨点般朝宋奎砸了下来,那叫一个解气。 宋奎蜷在地上,把头埋在裤裆里,双手护住,不停的发出哀嚎。 也有百姓,冲到了宋家聚宝堂的当铺里面,乖乖的,里面全是银子和百姓来典当的物件。 起初,冲进去的人还有所顾忌,但凡有一个人出手了,其他的人也会跟着效仿。 一时间,当铺里面也乱了套,有人抓银子,有人找宝贝,有人掀桌子,有人还在骂街。 宋家家丁原本想出手阻止,无奈早已经被许文君等人调教得服服帖帖,一个李二根玩命似的,更可怕的还是许文君。 李二抓过宋奎,逼着他交出家中的器皿。 没有多久,李二跟一个孩子似的从宋奎的府宅里跑了出来:“许公子,宋奎将东西交出来了,交出来了……” “那你先回家看看你爹,我给你一些银子,记得抓药给你爹吃,不要耽误病情。”许文君根本不在意什么宝贝,活着才是最真实。 宋奎跪在地上,朝天哀嚎,他的聚宝堂变成了战场一样,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打劫一空。 李二离开宋家,看到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红,小红也看到了李二,浑身血淋淋,像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 “李二哥,你,你跑出来了,公子呢,公子呢?”看这样一个情形,小红觉得许文君可能遭遇了不幸。 “许公子好着呢,我这是要回家去,你去看看吧,聚宝堂那边可热闹了,许公子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李二气喘吁吁,却是满脸兴奋。 小红急匆匆往聚宝堂跑去,心里默默念着:“公子,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若是出事了,小红真的是无家可归。” 聚宝堂那边,突然静得出奇。 刚才还似猛虎下山的众百姓,全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在聚宝堂里,找到了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呆若木鸡。 他们记起了当初来典当行当东西的情形,典当行的伙计有何尝拿他们当人看了,有人因为没有粮可吃,生生的饿死。 也不知道谁带头哭了起来,一时间背上哭声一片,后来竟然有人扑向了宋奎,抓住宋奎又咬又啃。 “你还我女儿来,她才十三岁,怎么到你家当丫鬟才一个月,就无缘无故病亡了?” “我家的祖产,也是被你抢走的……” “大家不要怕,今天就杀了宋奎,为民除害。” 正在群情激愤之时,县衙派来了多个衙役来维护秩序,原来宋奎担心吃亏,早早派管家去了县衙报案。 刘元凯听到是许文君带头闹事,就随便喊了几个衙役,让他们跟着宋家管家来到了聚宝堂。 衙役带队之人是李豁子,看到聚宝堂被砸的情形,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走到许文君面前。 “许公子,你这是,你让我怎么跟刘大人交代啊!” “李班头,你也看到了,这是民心所向,宋家欺压老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文君拍拍身上的灰尘,正色问道。 一名年长者走到了李豁子面前,扑通跪下来:“李班头,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宋奎害死了我家孙女……” “大爷,你,你先起来说话。”李豁子羞愧难当。 许公子目光往四周一扫,昂才还在哀嚎的宋奎,竟然不知去向,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他奶奶的,宋奎跑了吗?” 第97章 大事不好了 “许公子,现在宋家到处都被堵住了,宋奎是瓮中之鳖,能够往哪里跑?”一名伙计一脸得意道。 “李班头,你也看到了,现在百姓呼声很高,不如趁热打铁,将宋奎抓住,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许文君将难题直接甩给了李豁子,然后自己再完美脱身,专心做别的事情。 李豁子平日里憋屈透顶,今天终于有了出气的机会,于是大声喊道:“众衙役好好的找,一定要将宋奎找出来。” 许文君吁了一口气,打算让制冰厂的几个伙计离开,小红从外面跑进来,扑进了许文君的怀里。 “公子,你没有事吧,吓死奴婢了。”小红娇声道。 许文君急忙将小红推开:“我能有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小红羞得满面通红,她也知道刚才的举动太过亲昵:“公子,奴婢只是担心你嘛,你没事奴婢就放心了。” 另外一边,李豁子带着几名衙役在宋家到处找人,除了下人,家丁丫鬟都在,就是没有宋奎。 没有人知道宋奎去了哪里,他平日里的行踪,下人等也从来不敢过问。 李豁子垂头丧气来到许文君的面前,苦笑道:“许公子,这个宋奎跑了,麻烦可就大了,万一他去徽州告状?” “班头,听说这个宋奎和盘龙山的山贼还有勾结,说不定他跑去了盘龙山。”一名衙役返回来,轻声道。 “李班头,这个宋奎在徽州有靠山吗?”许文君对宋奎的背景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之前他并没有来过丽江县。 “许公子,你带人来聚宝堂,竟然不知道宋奎的背景,刘大人之所以不敢对他动手,也是因为这个, 今天总算有了机会,趁机除了宋奎,却让他跑了,看来,你我的大祸不远了。”李豁子苦笑不止。 “宋奎的一个妹妹,便是郡王爷的五姨太,因为年轻漂亮,很是吃香,这一回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照你这么说,麻烦真大了?”许文君一脸懵逼。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只能先遣散宋家下人,家丁,查封其宅院,等日后找到宋奎再说。” 李豁子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另外今日之事是许文君引起的,就算是郡王追究,也只能让许文君去扛 。 按理说,今日算是打了一个胜仗,大家都是扬眉吐气。 李豁子却是垂头丧气,与许文君一起走到外面。 却不料大街上,黑压压跪了一片的百姓,一个个声泪俱下,称李豁子为民除害,是青天大老爷。 李豁子羞愧难当,其实他并没有做什么,平日里有心护着百姓,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多就是和稀泥。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都起来回家去,你们要感谢就感谢许公子,是他替你们出了这口气。” 李豁子不敢贪功,也想推责。 “我等百姓只希望你在刘大人面前替许公子美言,许公子是为了大家,才来聚宝堂的。” “李大人,还请你详查。” 李豁子带着人,匆匆会县衙复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不敢想象。 许文君却是不慌不忙,命众人在宋奎的一间密室里搬出了一个小木箱子,至于里面装了什么,众人则是不得而知。 许文君抱着木箱子,回到了宅院,将其藏好,之后继续筹备建厂的事情,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有停下。 许家村,许文君家里。 因为有了冰块的原因,整个屋子瞬间也清凉了许多。 蓝沐雨一心想发展大夏经济,却不知道从何入手,许文君此举,无疑是为大夏开了一个先河,也让蓝沐雨看到了希望。 远的不说,仅凭一个许家村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众村民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滋润。 蓝沐雨还听说了,因为粮食丰产的原因,使得粮价下跌,许文君便想建造酒厂,酿出世上最好的白酒。 这个许文君难道真的受到了仙人指点,他的某些想法实在朝前,让蓝沐雨百思不得其解。 蓝沐雨还沉浸在某种莫名的喜悦中,突然周齐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皇上,许公子又闯大祸了,这一回,只怕郡王真的饶不了他。”周齐神色凝重,好似生不如死。 “你慌什么,先说说是什么事情?”蓝沐雨微微颤抖了一下。 “因为郡王之子的死这件事情,郡王已经是对许公子怀恨在心,他甚至去京城面圣了。”周齐慌忙答道。 “胡说八道。”蓝沐雨脸色一沉,皇上在此,他能去哪里面圣。 周齐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微臣语失,请皇上恕罪,郡王去了京城,见过了公主,并且还见了皇太后, 幸亏是丞相魏贤跟公主出谋划策,化解了此次危机,只是这一次,许公子将丽江宋家给炒了。” “抄了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沐雨并不在意。 “宋家在丽江县是最大的富庶之户,他家在大夏有许多家商铺,最关键的是,郡王的五姨太是宋家家主宋奎的胞妹。” 周齐只不过短短几句话,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说起这个宋家,其实并不得人心,只因为背后有人,才横行乡里,丽江县令刘元凯对宋家也是忌惮不已。” 蓝沐雨微微皱眉,叹气道:“看起来,这个许文君是爱闯祸了,他自己闯的祸,让他自己平息好了。” “可是卑职还是担心他的安危,他毕竟做了许多常人不敢坐的事情,还有便是,他为丽江县带来了财富契机。” 周齐自从第一次与许文君交手后,便是很看好,他始终觉得许文君,一定能够为大夏建立功勋。 “马上就要秋闱了,朕倒想看看许文君是不是真才实学,另外刘元凯那边,你叮嘱他时刻注意郡王动态, 如果郡王实在太过分,仗势欺人的话,朕在适当的时候会出面的。”蓝沐雨并不是不担心,而是想继续考验许文君应变能力。 “微臣这就回丽江县,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周齐站起来,犹自忧心忡忡。 “下去吧,朕自有主意。”蓝沐雨不以为然。 徽州郡,郡王府。 郡王五姨太在后花园赏花,突然一名丫鬟来报:“五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98章 另有对策 五姨太名叫宋春燕,丽江生人,因为长得漂亮,郡王某次去丽江县无意中遇到,之后便带回徽州,做了五房。 宋春燕看了过去,正是自己从宋家带来丫鬟翠儿,这翠儿从小便跟着宋春燕,主仆二人感情很好。 “翠儿,你为何如此惊慌,出什么事情了?”宋春燕惊讶问道。 “夫人,宋家老爷来了,他,他被人打了,现在还是遍体鳞伤。”翠儿跪在了地上,眼泪扑扑扑直落。 “你说我兄长被人打了,怎么可能?”宋春燕更加惊讶,由来都是她哥欺负别人,难道世道变了? “奴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老爷现在就在外面。”翠儿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小声哭泣。 “行了,你也别哭了,让人将我哥带进来,记住不要让郡王知道,免得惹他生气。”宋春燕叮嘱道。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有人将宋奎从外面带了进来,宋奎刚刚到了宋春燕的面前,便是扑通跪下。 “郡王夫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小民屈死了……” 宋春燕看了过去,面前的兄长哪里还有人样,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活脱脱一副乞丐的样子。 “哥,你起来吧,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宋春燕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夫人,此话说来话长,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能不能先让我吃饱了再说。”原来宋奎疲于奔命,未带一文钱,所以才饿到现在。 宋春燕命人先带宋奎洗澡,等宋奎换了新衣服,这才让下人做好了饭菜,送到了内宅,让宋奎吃。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宋奎将宋家所发生的事情跟宋春燕讲了一遍,末了则是嚎啕大哭:“妹妹,你一定要为哥哥做主, 我找许文君,也是想替郡王出一口气,展晨死在了许文君手里,我也想替他报仇。” 宋春燕一怔,其实张展晨之死,对她只有好处,张展晨是郡王和大夫人所生,因此大夫人向来都是不可一世。 余下的几个姨太太,经常被大夫人当做婢女使唤。 “哥哥,这件事情,郡王都无可奈何,你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啊?”宋春燕感到几丝为难。 “妹妹,不管怎么样,你是宋家的女儿,你一定要为宋家出一口气,不然哥哥以后死了,怎么进宋家祖坟?” 宋奎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情,容妹妹慢慢跟郡王说。”宋春燕只得柔声安慰,再图计策。 近几日,郡王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虽然已经严惩了凶手,但张泽如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家张振才的倒下,意味着他少了一条胳膊,以后想谋大事,则是更加困难。 为此,张泽如去了一趟京城,却被太后劝回,太后让他一江山社稷为重,不要为难皇上,为难地方官员。 张泽如也只有忍,待到儿子头七过去许多天后,他便想将颜如雪纳为小妾,谁知几个夫人一致反对。 声称公子新亡,便急着纳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就连张泽如最为疼爱的五姨太也是竭力阻止,这让张泽如很是窝火。 张泽如在书房读书,下人来报,五夫人请他去内宅饮酒。 张泽如不由得是一阵兴奋,五姨太很少请他去饮酒,今日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起来也好笑,张泽如其实是色厉内荏,很是惧内。 张泽如去了五姨太内宅,五姨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早已经备下了美酒佳肴。 二人喝着酒,五姨太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张泽如,张泽如看着五姨太娇媚模样,顿时兴起,抱着五姨太便进了卧房。 一直暴风骤雨之后,二人均是气喘吁吁。 张泽如还沉浸在刚才的欲仙欲死里,五姨太却已经穿好了衣服,跪在了张泽如的面前:“王爷,你要为奴家做主啊!” “夫人,你快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不必如此。”张泽如疑惑万分,也穿好了衣服下床。 五姨太将丽江宋家所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哭,好似雨打梨花。 张泽如气得直翻白眼:“真是气煞我也,许文君欺负令兄,也是欺负本王,本王一定不会饶了他。” “奴家替家兄谢过王爷了。”五姨太感激涕零,站了起来。 “你先好好款待令兄,此事关系重大,本王还是想跟师爷商议一番。”张泽如只是生气,却还没有昏头。 回到了书房,张泽如命人将师爷张良如找了过来,张良如闻听此事后,反而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个宋奎在丽江县不得人心,仅此理由恐怕难以扳倒许文君,不如另想主意。” “本王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张泽如愤愤反问。 “秋闱在即,各州县都忙着考试事情,王爷此刻若揪着此事,说不定会惊动皇上,许文君不是很牛吗? 那就让他也参加秋闱,若是考不上,王爷正好可以惩治他,包括刘元凯,万一许文君中了举人,小人也有办法治他。” 张良如手摇蒲扇,摇头晃脑。 “你有什么好办法?”张泽如眯着眼睛问道。 张良如伏在张泽如耳边,便是叽里呱啦好一阵子,最后笑着说道:“王爷,就算他许文君有天大本事,也难逃罪责。” “许文君,本王就让你和刘元凯在蹦跶一段时日,等秋闱过后,本王再好好收拾你。”张泽如手捻胡须,满脸暗沉。 丽江县衙,刘元凯在积极布置考场,为了让众考生考出真才实学,刘元凯特意请了李思全监考,阅卷。 也为了避嫌,这几日刘元凯和李思全并没有和许文君见面,只是让人带话,让许文君好好温习功课。 许文君将手上的事情交给李二去管,这段时间,许文君手把手也教会了李二不少东西,因此李二也进步了许多。 许文君准备回许家村一次,便带着小红去街上,去买一些好的布匹,打算带回去,给娘子做几身换季的衣裳。 小红几日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上去楚楚动人,妩媚不已。 二人刚刚在集市转了一会儿,突然有一名公子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99章 奴婢已经是你的人 公子哥带着几名家丁,一字排开走路,几乎将整条街道占满。 再看街道上的行人,见到这些人,直接让道而行,而一些小商贩则是战战兢兢,生怕冲撞了公子哥。 小红吓得一个哆嗦,急忙低下了头。 “小红,这人是谁,你怎么怕他啊?”许文君没好气地问道。 “他,他就是黄大富的少爷黄英俊,一直在县城读书,之前会回到秀山镇去游逛,所以认识我家小姐。” 小红觉得说出青楼二字有损许文君身份,便直接将其省略了。 许文君脑中开始有些印象,上辈子他也流连于烟花柳巷,但因为家庭逐渐败落,他所去的地方档次较低。 “我知道了,我对他有一些印象,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许文君轻声安慰了一句。 便在此刻,黄英俊已经到了跟前,他双手抱胸,挡在了小红的前面:“小红姑娘,你这是到哪里去,怎么跟一个废物待在一起。” “让开……” 许文君将小红拉到了身后。 “许文君,你不要多管闲事,不想活了是吗?”黄英俊自小就是嚣张跋扈,岂会将许文君放在眼里? “滚……” 狠人话不多,许文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你奶奶的,敢让我滚,你们还愣住干什么,跟我好好调教调教。”黄英俊退后几步,几个家丁便冲到了前面。 好家伙,还真是狗仗人势,几个家丁抡起了拳头,便朝许文君击了过来。 黄英俊还眼巴巴地看着小红,一旦许文君挨揍求饶,他就将小红带回家去做丫鬟使唤。 谁知,他的眼前只是人影晃动,哀嚎连连,转眼许文君竟然抓住了黄英俊的一条胳膊:“黄公子,我今天非将你的这条胳膊拧下来不可。” “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条胳膊还留着,准备几天后秋闱考试呢!”黄英俊哀嚎着,龇牙咧嘴。 “你大爷的还自称君子?”许文君哭笑不得。 “许公子,我真的要参加考试,你废了我的这条胳膊,等于废了一名举人,你的罪,罪责会很重的。” 黄英俊结结巴巴,仍然是优越感十足。 碰巧师爷吴智带着两名衙役路过,看到了有人打架,便走了过来,黄英俊远远看见了吴智,哇哇乱叫:“姨父,救我。” 吴智终于也看清了许文君和黄英俊二人,急匆匆走近:“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师爷,怎么是你?”许文君侧脸看了过去。 “许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黄英俊是在下的姨侄,说来也是惭愧,在下前段时间续弦,夫人正是黄英俊的小姨。” 吴智苦笑解释,心道黄英俊,你真是瞎了眼,怎么连他都敢惹,我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说话。 “许公子,你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他爹还指望他秋闱考出好成绩,光宗耀祖呢?” “原来是这样啊!”许文君松开了黄英俊。 大夏有一条律法,那便是在考试前夕,对所有考生都很宽容,就算是有考生做出过激之事,大多都不予计较。 “只是这小子大街上横行无忌,老百姓怕他怕得厉害,又是怎么回事?”许文君皱着眉头问道。 “没,没有的事,我跟街上的商贩关系好得很,不信你问问他们。”黄英俊说起来也不算很坏,也有三分直脾气。 遇到欺行霸市的商家,他会上前为顾客理论,碰到有需要帮助的穷人,经常也会仗义出手,因此也有小善人之称。 不过若是耍起横来,也没有人不怕他的。 黄英俊的话音刚刚落下,果然有人上前为他求情:“许公子,黄公子是好人,上回帮我打跑了恶霸。” “他还出钱,为我爹抓药……” 许文君不知道这些人所说是否属实,但此刻务必要给师爷吴智一个面子:“黄公子,既然这样,咱们考场见。” “见就见,看谁更厉害。”黄英俊抖一抖衣袍,则是衣服翩翩公子模样。 “这就对了嘛,许公子,不瞒你说,黄家是制冰厂最大的客户,和气生财嘛,大家都是读书人。” 吴智擦着额头汗水,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吴师爷,小生还有事情要处理,那便不陪你了。”许文君还记着买布匹的事情,便拱手道别。 吴智巴不得许文君早点离开:“许公子慢走,在下也有公务在身,就不便留你了。” 许文君走后,黄英俊还是咬牙切齿:“他,他许文君算什么东西,姨父,你也太惯着他了。” “混账,你都不知道他的厉害,张振才厉害吧,都败在他的手里,还有城里的宋奎,被他揍得屁滚尿流, 你再胡闹下去,我找你爹去,让你爹收拾你,看你还敢折腾不。”吴智此刻也想明哲保身,黄英俊太过闹腾可能会牵连他。 “记住了,好好复习,考试那天好好考,你考了举人,你爹也跟着扬眉吐气。” “可是我……” 提到考试,黄英俊还是有点心虚。 吴智走到他的身边,伏在耳边说道:“晚上来我家,我跟你讲一讲有关考试的……” 黄英俊立马明白,姨父是县老爷的师爷,说不定知道考题,所真是如此,到了考试之时,岂不是信手拈来。 下午,城外太阳西斜。 县城通往秀山镇许家村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疾驰着。 赶车的人将鞭子扔得啪啪直响,其实也并没有抽在马背上。 马车摇摇晃晃,车厢里面坐着许文君和小红二人,许文君觉得应该将小红带回去让娘子看看。 如果可能,再次离开许家村的时候,就将小红留在娘子身边。 车厢里,小红有些坐不稳,不得不搂着许文君的腰身,原本是夏天,彼此衣衫单薄,许文君感觉口干舌燥。 所幸的是,许文君始终保持头脑清醒,带着冰镇凉粉,这玩意十分解渴:“小红,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公子,小红已经是你的人了,别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小红天真答道。 “你说什么?”许文君听得心里一愣,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第100章 我怎么没有想到 小红把头一低,脸儿一红:“公子,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还,还那个了我的,我可能会怀上宝宝的。” 许文君好似断片了一样,怔怔道:“小红,你说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把奴婢抱着,亲了奴婢两口,我娘说了,女孩子要是被男人亲了,就会怀宝宝的。”小红一脸认真回答。 许文君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休要胡说,亲两口怎么会怀宝宝,以后别胡思乱想,好好照顾我娘子就行。” “公子你不要奴婢了?”小红抬起头,眼泪汪汪。 “谁说不要你了,我是说娘子一人在家,想让你留在她身边,等我回来。”许文君很是无奈。 马车到达许家村,已经是夕阳西下。 有人看到了是许文君,立刻便是奔走相告:“许文君回来了,许文君回来了……” 这段时间,许家村谁不念许文君的好,因为许文君,他们重新有了土地,因为许文君,他们都分到了钱粮。 许文君奈不住村民的热情,也只得下了马车,与村民一起回到了家里。 不过热闹跪热闹,大伙也是心知肚明,许文君多日不见娘子,小两口也该亲热亲热,于是有人建议大家早点离开。 如此一来,小红也显得有些尴尬,等大家全部走了之后,更是如此,红着脸走到蓝沐雨面前。 “奴婢小红见过姐姐,奴婢跟你请安了。” 蓝沐雨看了过去,面前的小女孩清秀,安静,不由得点点头:“小红,许公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奴婢遵命。”小红听得是心花怒放。 许文君看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主动说道:“娘子,你跟小红说说话,为夫去做晚饭,今晚你我二人小酌几杯。” “公子,还是奴婢去做饭,你跟姐姐好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说。”小红急忙答道,准备去厨房。 “你初来乍到,也不熟悉,还是我去,你陪我娘子多说一会话。”许文君不由分说,去了厨房。 厨房收拾得很是干净,令许文君没有想到的是,厨房里竟然还有一个木柜子,柜子外面用棉絮包着,再外面则是一层不透水的牛皮纸。 柜子里面有隔层,下面放着冰块,上面放着果蔬,柜子里面温度极低,所以果蔬的保质期也会延长很久。 许文君想到了冰箱,这个柜子应该就是以后冰箱的雏形,放在里面的食物在几天内基本不会坏。 不过娘子能够拥有怎么一个柜子,也是让许文君感到有些始料不及。 许文君做了饭,拿出了自己拿手的本领,一会儿便将好几件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气氛并不是很和谐,小红也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多余,但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 刚好这时,马玲和二丫来了,经过介绍,小红很快便跟二丫熟络了起来,小红凑到二丫耳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二丫姐,公子和夫人好久不见,我觉得留在这里不太合适,所以想去你家里,你看可以吗?” “好啊,好啊,我正好缺一个伴儿。”小红听了连连叫好。 没有多久,马玲和二丫离开,小红也跟着她们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许文君和蓝沐雨二人,一时间反而显得更加尴尬。 许文君跟娘子斟了一杯酒,满含歉意道:“娘子,为夫这段时间着实有些忙,对你疏于照顾,对不起……” “相公,奴家听说你得罪了郡王,他没有为难你吧?”蓝沐雨故意岔开了话题,她也是故意在回避许文君的热情的眼神。 “他倒是想为难为夫,但也要正当的理由吧?”许文君淡淡道,旋即眉目一转。 “娘子,咱俩就不要说大煞风景的话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有没有想为夫,为夫为你抓的药,你吃了怎么样?” 蓝沐雨脸刷的一红,她岂能不知道许文君的用意:“相公,奴家吃药后感觉好多了,只是目前还不能……” “为夫知道,只是为夫特别想你,为夫想到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也是懊悔不已,为夫今生绝不负你。” 许文君含情脉脉,声音略显哽咽。 蓝沐雨内心颤栗着,这可能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相公,你能够说这样的话,奴家也是欣慰不已。” “什么也不说了,为夫今晚去烧满满的一锅热水,为你好好搓一搓后背。”许文君眼里闪着光。 就算目前还不能跟蓝沐雨行周公之礼,但至少可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排解一下内心的寂寞。 “相公,还是不要了吧?”蓝沐雨想起了最初认识许文君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不觉脸更是通红。 她怕自己万一忘了情,真的就被许文君给,给……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你反而跟为夫生疏了?”许文君也有些诧异。 “相公,知道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还有你制出了冰,也为丽江老百姓带来了财富,你,你真了不起。” 蓝沐雨依旧故意岔开了话题,尽量不往感情那方面去扯。 “可不是,为夫制出冰来,颇费了一些周折,总算心血没有白费。”谈到制冰,许文君便是眉飞色舞。 “相公,奴家觉得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将你的技术献给当今皇朝,然后国内发展经济,岂不是更好。”蓝沐雨试探问道。 “难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如何能够见得到皇上,就算我有此心,只怕也会被地方官员截留。” 许文君叹了一口气,不由得也是为娘子的高风亮节感动。 “奴家觉得刘大人还是不错的,只要你将技术配方交给他,他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将配方送到朝廷。” 蓝沐雨将县令刘元凯拿捏得很死,她料到刘元凯一定不敢徇私渎职。 “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不过秋闱在即,为夫为了避嫌,现在极少与刘大人见面,等为夫中了举人之后再议了。”许文君心里大喜。 第101章 考场上见 “奴家还听说了,今年秋闱的试卷是皇上和秀山书院的李老先生亲自出的,很有难度,相公你好久没有读书,会中吗?” 蓝沐雨觉得许文君太过轻狂,李思全弟子无数,也从未见过李思全夸下如此大话。 “娘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别说是举人,就算是状元,相公若是去考,也是轻轻松松拿下。”许文君微笑答道。 蓝沐雨表面尽是恭维,欣喜,但内心却是感到几丝厌恶,人称许文君是狂生不假,有那么一点本事,就真的了不得了。 “相公,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还是早点去洗了休息,辛苦这么久,该好好休息了。” 蓝沐雨小声提醒,不露声色。 “那怎么行,我还没有喝够,今天太高兴了。”许文君显然已经喝多,甚至连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夜,许文君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蓝沐雨其实也清楚,许文君是心疼自己,自从许文君知道了蓝沐雨得了那种病之后,也是让蓝沐雨积极配合治疗。 而跟蓝沐雨单独相处的时候,许文君也是尽量克制自己,唯恐伤到了蓝沐雨,而遗憾终生。 蓝沐雨端来了热水,为许文君擦拭身子。 只见许文君身上有好几处伤,有两处刚刚痊愈,留有较为明显的疤痕。 这个许文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何能够做到如此大公无私,比如张振才的良田,他无偿送给了村民。 比如许文君的制冰配方,这是千金难得的,许文君却想也没想,一口便答应了,要献给朝廷。 蓝沐雨贵为女帝,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蓝沐雨心里默默念叨,唏嘘不已。 “许文君,朕是为了妹妹的幸福才这么考验你的,朕欠妹妹太多,哪怕是用命来偿还,朕也绝不含糊。” 这一夜,许文君睡得很香。 醒来之后,许文君看到蓝沐雨就坐在床沿边,注视着他。 许文君心里一惊,轻声问道:“娘子,这么早你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奴家想到你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不能大意,所以想让你安心读几天书,之后考试也有准备。” 蓝沐雨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许文君能够考出好成绩,她妹妹也能跟着沾沾光。 “好吧!”许文君并不想违背了娘子的意愿,尽管他已经是成竹在胸,但还是要做做样子。 “为夫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读书,好多天我未回来,肯定会有村民前来,所以我想去张振才的宅院里埋头苦读。” “奴家正有此意,那就让小红前去侍奉你。”蓝沐雨心里一喜。 “不用了,若是小红去了,也指不定二丫会犯什么轴,让她们两个小姑娘陪你解解闷正好,我一个人读书更安静。” 许文君坦荡答道,随后穿衣起床,不在话下。 吃罢早饭,许文君穿得干干净净出了家门,张振才家里各种书籍应有尽有,根本无需许文君四处寻找。 不过许文君并没有直接去张振才宅子,而是去了许海明家里,并且让人去将村长赵大山请了过来。 原来许文君看中了张振才家的大宅子,如今就这么闲置着,便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许文君就想利用起来。 许海明也知道许文君的鬼点子多,但此刻却猜不透许文君心思:“你小子又在想什么馊主意,明说了吧?” “海爷爷,你看吧,现在村民手里的田地多了,粮食也多了,集市上的粮食也是蹭蹭蹭往下掉价, 我想在张振才的宅院里开一个酿酒作坊,然后将村民手里的粮食收购过来酿酒,村民手里也有银子赚了。” 许文君说着自己的计划,很是得意。 “呵呵,你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正好为村民解决了手里的余粮问题。”村长赵大山也是连连叫好。 “大山叔,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文君听得一喜。 “谁跟你闹着玩,海爷爷除了爱读书,也是爱喝酒的,你若是造出好久来了,也算是你的一件功德。” 赵大山巴不得许家村再有几个作坊,因此许家村也会更加富裕。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张振才宅院,将所有的图纸画出来,之后你带着村民施工,等所有事情都做好之后, 你负责收购粮食,我研究酒曲。”许文君和赵大山此刻是一拍即合,关键是,许海明也是极为支持。 这几日,许文君在张振才宅院,哪里是在读书,而是在画图纸,设计方案,之后跟赵大山商议,在那里建造酒坊。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酒坊也是初具规模,赵大山也将粮食收购存放了起来,只等着许文君开锅煮酒。 别看许文君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却还是将时间拿捏得很准,明日就是秋闱开考之日,许文君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回家好好的洗了一个澡,沐浴更衣。 古时候,大考前夕很有讲究,娶妻者考生必须与妻子分房而睡,只为图一个吉利,也正是如此,也替蓝沐雨解了围。 次日五更时分,蓝沐雨便已经起床,为许文君备好了车马,送许文君上县城赶考,另外执意命小红贴身侍奉。 许文君知道娘子铁了心,也没有再跟娘子去分辨,于是带着小红坐上了马车,披星戴月,往县城而去。 丽江县城,因为今日秋闱,所有商贩必须噤声,以免影响考生发挥,就连树上鼓噪的知了,也被衙役拿了竹竿捅下去。 整个县城考试处,设了好几间考试的屋子,李思全是总监考人,手下有十几人不间断巡视各处考间。 许文君匆匆赶来时,考场刚刚开放。 正好遇见了黄英俊,只见黄英俊带了十几家丁,身穿盛装,就好似能够顺利蟾宫折桂一样。 看到许文君只有一个丫鬟跟着,黄英俊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公子,你怎么这么寒酸啊,好歹你也是有家室的人。” “区区一个科举考试,算得了什么?”许文君不以为然。 “许公子,这可是凭真才实学,看你这样,也是临时磨枪上阵了,还是考场上见了。”黄英俊大笑不止。 第102章 胸怀天下 终于响了进场铃声,之后众考生纷纷进入考场。 片刻后,考场安静无比,好似坟场一样,静得让人瘆得慌。 许文君看到试卷题目为治国之道,不免冷笑,这种考题可谓是老生常谈,古代科举考试,最为常见。 不过,许文君这会儿,上下眼皮却是在打架。 原来这几天,许文君没日没夜地搞设计,画图纸,基本没睡觉,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也不安稳。 此刻见考场静悄悄,竟然是睡意盎然,趴在桌子上,便是呵欠连天,鼾声响起。 不过,有好几张试卷,考试时间也很宽松,连续三天,这三天内,所有考生吃喝拉撒睡全在考场。 正因为如此,许文君所以不是很在意,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份试卷,根本不会费劲,稍加动动脑筋,便是信手拈来。 这边,李思全和刘元凯亲自巡视各处考生考间,妙招跟在后面,一来是代替皇上巡视,二来是维护考场秩序。 他们几个人并不进入考生考间里面,只是站在门口观看。 艾玛,各种考间是各有不同,有的在奋笔疾书,有人则在东张西望,也有人则是伏案而睡,甚至鼾声如雷。 刘元凯和李思全等人闻声而来,看到许文君竟然睡得格外香甜,忍不住是连连摇头。 妙招眉头紧皱,在心里暗暗叹气:许公子,你好歹也做做样子,皇上那么器重你,不是叫你来睡觉的啊! 就你这样,想脱颖而出,夺得头魁? 妙招真想大声呵斥他几声,无奈考场属于肃静场所,禁止大声喧哗。 等刘元凯和李思全转到别处,妙招走到了许文君旁边,拿出了一枚发簪去扎许文君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 “谁呀,这么讨厌?”许文君疼得叫了出来,却不愿意抬头,不想睁眼。 “你这是在考试,起来做题。”妙招杏眼圆睁,恨铁不成钢。 “别闹,我太累了,再睡一会儿。”许文君小声嘀咕,感觉这会儿睡觉,比喝汤还要香。 “许文君,你口口声声说要中举人,你是想在梦中去中举人啊?”妙招再次举起发簪,却被赶来的刘元凯拦住。 “别着急,等我睡好了,再答试卷也不是不可以的。”许文君迷迷糊糊道,紧接着继续睡觉,雷打不醒的那种。 刘元凯摇头苦笑,看来还是高估了许文君,许文君只是会耍耍小聪明,没有真正的真才实学。 妙招想着之前与许文君的种种交集,也想许文君能够考出好成绩出来,毕竟皇上还对他寄予了厚望。 她想将许文君摇醒,只要许文君象征意义写几个字,或者皇上也会看在他之前的表现上,给他加分。 现在这个样子,还靠什么举人,只怕让他做烤鱼都不合格。 几个人到了场外,妙招看着刘元凯叹气道:“刘大人,现在许公子这个样子想考举人,还真是难得很。” “妙钦差,许公子这样,下官也是很失望,不过有人也只有这一点造化,也是强求不来。”刘元凯轻声劝解。 李思全却是淡淡一笑:“我看未必,老朽早说过,许公子就好似池中鹤,要么不鸣,一鸣则是惊人。” “李老先生,你是高看了许公子了吧?”妙招仍然皱着眉头。 “妙招,不是老朽说大话。老朽看人是极为准的,三天后,许公子一定会脱颖而出,老朽还等着他新酿的美酒呢!” 李思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总之他相信,许文君一定不会让他和众人失望。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禀告:“刘大人,李老先生,许,许公子已经离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 “怎么可能?” “除非交了白卷,胡乱写一通,不足半个时辰也不可能啊?” 三个人同时惊呆,一转眼许文君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看到妙招,许文君摸摸自己被扎疼的手。 “真是没意思,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睡觉,偏偏让你扎醒了,我是欠你银子没还吗?” “许公子,你是什么意思,我是想让你起来考试,怎么样,这么早就出来了,一定是交了白卷吧?” 妙招感到无语,这个许文君还真是一个油嘴滑舌之人。 “交没有交白卷是另外一说,你吵得我没法安睡,的确不近人情。”许文君仍然叹气。许文君叹气答道。 “许公子,老朽觉得你的才学只要在努力一把,一定会考好的,不如你再进去答完试卷再说?”李思全一样,也希望许文君考好。 “我进去干什么?”许文君满脸诧异。 “进去考试啊?”妙招惊呆。 “我已经都答完了,你还让我考什么?”许文君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你答完了?”三个人同时惊呆。 考场设定了三天的时间,便是考虑到了考生的实际情况,尽量做到公平起见,不厚此薄彼。 “是啊,怎么简单的试卷,一个时辰太多了,居然还要三天,简直是浪费生命嘛!”说着话,许文君竟然连连打着哈欠。 “我说的不错吧,许公子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李思全手捻胡须,呵呵笑了起来。 “李老先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小生会考好的,现在已经考好了,小生准备回去跟娘子报喜。” 至于别人怎么想的,许文君真的不在意,他就想让娘子高兴,高兴,妻凭夫贵嘛! “许公子,你还真疼你家娘子的。”刘元凯笑着打趣。 “一个男人不懂得疼自己的家人和娘子,就更加不懂疼天下百姓,若无此心,如何让天下人折服,胸怀天下。” 其实此句是出自许文君答卷中文章里的一段择抄,许文君觉得用来回答刘元凯的话,最为妥当。 妙招愣住,只可惜她不是男人,若是的话,一定会跟许文君学习。 “许公子,你且回去安心休息等待,待三日后所有人交了试卷之后,会有结果的。”李思全比许文君更要自信。 “李老先生,我哪里有休息的好命,许家村正在建酒坊,我若不回去,他们肯定会搞得乱七八糟,少陪了。” 许文君也没有想到,考试这么简单,若不然,小红也可以不受来回奔波之苦…… 第103章 能够中举人吗 许文君回到许家村,让小红回家,他却一头扎进了建造酒作坊的事情当中去,赵大山身兼数职,带领大家干活。 有人看到许文君回来,便笑着打趣:“许文君,你今天去赶考,太阳不大,没有烤焦吧?” “你也是的,放着娇妻在家里,也不回去看看,却让娇妻守着活寡。” “大家别尽瞎扯,好好干活,争取早日出酒,咱们便是第一批尝鲜的人。” 许文君并不理会他们,而是与村长商议在哪里挖地窖,哪里做蒸锅,哪里摆下酒缸,总之是面面俱到。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酒坊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建成,许文君在上一格蒸笼时,特意请来了许海明参加点火仪式。 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后便会有新酒酿出来,届时许家村又将新增一项经济来源。 还有便是,三日后的揭榜之日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希望许文君能够考出好成绩。 许家村多少年来,只中了一个老秀才。 据说许文君的爷爷当年也在朝廷当差,不过是武将,并没有多大的才学,到了晚年因为得罪朝廷重臣,才被贬为庶民。 赵大山对许文君也是满怀期待,若是许文君顺顺利利中了举人,再娶自己的女儿二丫,也是名正言顺了。 众人催促许文君不要在村子里待着,应该去县城,那样才能第一时间看到榜单结果。 许文君大笑道:“无需看的,结果只有一个,肯定是夺得头魁。” “吹吧,反正吹牛也不犯法。” “只是别把牛吹死了。” 面对村民的质疑,许文君只一个态度,不予理会。 丽江古镇,秀山镇秀山书院,这里是秋闱考试指定阅卷的地址,年年皆是如此,今年同样不例外。 月上柳梢,窗外星星闪烁。 李思全的书房里面,有几堆秋闱考生的试卷,今年的考试做了改革,就是在评分之前,将考生的名字屏蔽了。 如此一来,也防止了阅卷时作弊,而这个建议也是许文君提出来的,也算是大夏建朝后最大的一次变革。 李思全没有想到,皇上会亲自前来造访,他受宠若惊,将皇上迎到书房。 “皇上,你晚上到此,老朽实在是为你的安危而担忧啊?”李思全胆战心惊,再者目前皇上还是许文君娘子身份。 “李太傅,朕之安全,自会有人暗中保护,只是你不畏强权,朕倒是为你担忧,你是国之栋梁。” 蓝沐雨对李思全有很高的评价,她也做到了尊师重道。 “皇上,老朽是觉得迷出来了,许公子不会起疑心吗?”李思全自知皇上隐瞒了身份,所以他也帮忙掩护其身份。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朕在许家村现在有好多好姐们,跟她们也打成了一片,许文君也鼓励我跟她们多交流, 朕现在跟她们在一起做女红,许文君基本也不怀疑,另外许文君忙着酿酒,根本无暇顾及家里。”蓝沐雨得意一笑。 “这个许公子还真有意思,说酿酒就真开始酿酒了,不过男儿就该这样,信守承诺,言必行,行必果。” 李思全笑着答道,此刻蓝沐雨平易近人,未能让他有丝毫的压力。 “李太傅,你还是将你觉得好的文章拿出让朕看看,朕今晚来,便是要发掘人才,免得被埋没了。” 蓝沐雨有些迫不及待,平时均在京城,如此州县应试,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李思全拿出了两份试卷,也只有这两份试卷里面的文章读起来让人耳目一新,精神一振。 蓝沐雨取出其中一份试卷,翻阅其中文章,只见字迹并不是很很好,但读了一两句之后,便是露出笑容。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蓝沐雨继续读着卷宗文章,深有感触,她身为一国之君,自知治国不能投机取巧,糊弄百姓。 “李太傅,你觉得此文章如何?”蓝沐雨指着试卷,眉头微微拧起。 “这是朕有史以来看到的最好的文章,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朕心里充满了期待。”蓝沐雨微笑答道。 “皇上,这里还有一篇,也是才思敏捷,不过……” 李思全欲言又止。 “不过怎么了?”蓝沐雨问道。 “不过只文章修饰太多,有哗然取宠之嫌,比起皇上手里的那篇,文采不相上下,意境却大有不同。” 说着话,李思全将手里试卷交给了蓝沐雨。 “今年秋闱考试人较往年有所增加,但文章大多平平无奇,没有深度。” “也不知这两篇文章到底是谁所写,朕真想立马见到分晓。”蓝沐雨将另外一篇也看了一遍,比较满意,虽然不如前一篇。 “有道是国富而民强,君明而臣忠,皇上,老朽觉得即使许公子此次秋闱失利,但他能够为大夏创造财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思全对许文君寄予了重望,所以也是竭力维护许文君。 “其实,老朽觉得,这篇文章便是许公子之作,他故意改变了自己的笔迹,却瞒不过老朽这双慧眼。” 蓝沐雨陷入了沉思,难道这篇文章真的是许文君所写? 周齐从外面进来,轻声道:“皇上,你该回去了,不然许公子该起疑心了。” “对,皇上你应该早点回去,不宜在此地久留。”李思全其实也在为皇上担心,希望他安全到家。 蓝沐雨回到了许家村,许文君竟然还没有回来,蓝沐雨洗了之后,去了卧房睡觉,躺在床上,仍然还是思绪万千。 许文君看起来浮夸,但心中竟然还是包罗万象,暗藏乾坤。 不管怎么样,也要等到揭榜之日,才有分晓。 直到深夜,许文君才回到家里,见到娘子已经睡下,也没有去打扰娘子,而是蹑手蹑脚烧水洗澡。 蓝沐雨其实并没有睡着,却假装从梦中惊醒:“相公,明天揭榜,你能够中举人吗?” 第104章 击鼓鸣冤 “娘子,你醒了啊?”许文君正脱衣服擦背,见状急忙转身。 “奴家想着你要是能够中了举人,以后就能跟着你享福了。”蓝沐雨随口应了一声,其实她更希望许文君继续往上考。 “娘子,你就放心吧,为夫中一个举人,不会有什么困难的。”许文君心里有数,回答的自然也有底气。 “不管考的怎么样,你都要去感谢李老先生,你之前是他的学生,他没少教诲你。”蓝沐雨轻声道。 “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去,之后跟李老先生一起去丽江县城,为夫要亲自去看看榜文。”许文君边说话,边背过身子洗澡。 “若是中了举人更好,实在没有中,你也不要气馁,秋闱年年都有。”蓝沐雨打着哈欠,朝里睡了。 许文君看着娇妻如花,却不能亲热,也只是暗自吁叹。 旭日东升,秀山书院。 妙招一大早便来到了书院,她的任务是负责保护李思全安全到达县城,榜文揭晓之日,李思全必须到场。 妙招虽为侍卫,其实文采也十分了得,再者皇帝身边的人物,又有几个是庸才? 李思全晨起要带着学生早读,妙招在李思全的书房里看书,只因为她看得太投入,许文君进来了她竟然毫无察觉。 “妙招。”许文君轻轻喊了一声。 妙招惊得打了一个寒颤,回头一看见是许文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怎么是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妙招,你不是大内高手吗,胆子这么小怎么成?”许文君狡黠一笑。 “你懂什么,我刚才是在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根本没有警惕。”妙招娇嗔,也不知咋地,她对许文君有些异样的情感。 “李老先生呢?”许文君没有看到李思全,有些诧异。 妙招白了许文君一眼,淡淡道:“昨晚老先生阅卷阅了很久,一大早带着学生在早读,你再等等。” “那就等呢!”许文君坐了下来,眯着眼睛假寐。 妙招其实有些好奇,许文君考试睡觉,提前交卷,他到底写了没有,即使写了,又写了一些什么呢? “李老先生,李老先生……” 书房外,好像有人大声喊话。 妙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书院乃是清静之地,岂能容他人喧哗:“是谁,竟然在外面吵嚷?” 一名白衣书生进来,手里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哈哈,原来许公子也在此啊?” 妙招和许文君同时看了过去,正是秀山镇黄员外之子黄英俊,他的身份可了不得,因为黄家年年向书院募捐,他爹有雅号叫黄善人。 “原来是黄公子,你怎么来了?”许文君笑着问。 “在下觉得一定能够拔得头筹,所以特意来书院与李老先生一起去丽江县衙,也好让老先生分享一番喜悦。” 黄英俊势在必得,说起话来也是漫不经心。 原来在考试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考题,特意请人将考题做了一边,考试之日他原原本本背下来,只需抄录便行。 所以,若是他不能夺得头魁,老天便是没有开眼。 “黄公子,你未免托大了吧?”妙招瞟了黄英俊一眼,不屑一顾。 “原来是妙侍卫啊,你不在县衙待着,怎么到了秀山书院了呢?”黄英俊看到妙招,微微一怔。 只是他并不知道妙招真正身份,以至于也是不以为然。 妙招正欲答话,李思全走了进来,呵呵一笑:“各位这么早啊,老朽怠慢了,恕罪,恕罪……” “李老先生,家父说了,小生若是取得了好成绩,全是因为你的栽培,所以特意命小生赶着马车过来,送先生你去县城。” 黄英俊赶紧转身,拱手跟李思全施礼。 “黄公子客气了,待老朽用完早饭后,在一起去县城,估计这一刻,也已经开始在张贴榜文了。” 李思全手捻胡须,依旧是笑容满面。 因为李思全的出现,气氛瞬间活跃起来,黄英俊并不不知道妙招是女扮男装,对她讲话也很随意。 直到李思全用过早饭,几个人分别乘坐了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往丽江县城而去。 丽江县城,距离县衙不远的考场外面,早已经张贴的榜文,榜文上从一名到五十名的考生名字均会写上去。 李思全坐着马车,直接去了县衙,妙招与许文君一起去往张榜处,这一刻张榜处是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 黄英俊也属于丽江县风流人物,认识他的少爷公子极多,大家看到他,纷纷上前问好。 黄英俊很是大方,但凡上前问好之人,均会奉上银子一两:“各位,小生能够考得好成绩,全靠大家护佑。” “黄公子仗义疏财,若是没有中举,岂不是老天无眼。” “黄公子一定会高中的……” 那些得了黄英俊银子的人,无不是恭维,将马屁拍到了极致。 许文君暗暗好笑:黄英俊,你还说众人护佑,到不如说是众人在忽悠…… 众人看到黄英俊走近,哗啦啦让出一条道来,也无需黄英俊家丁吆喝,众人显得非常自觉。 谁知,黄英俊走近榜文前,从头看到尾,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相反的是,许文君的名字,竟然在第一位。 是不是搞错了? 黄英俊懵逼,他所写的文章可是孔孟之道,绝世好文,怎么就没有中举呢? “第一名,许文君……”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者嚷了出来。 许文君宠辱不惊,淡若清风。 妙招却是惊讶万分:“许公子,你这么淡定,有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小生早就说过,考一名举人,简直是太容易了。”许文君叹气答道,好像,这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县衙外,黄英俊手举木槌,咚咚咚敲着大鼓,击鼓鸣冤。 黄英俊为考试不公而鸣冤,在大夏还是第一次,刘元凯升堂审案,李思全与许文君等人均在大堂旁听。 “堂下之人,为何击鼓鸣冤?”刘元凯早知堂下之人是黄英俊,并且是师爷吴智姨侄,便觉得头疼。 “请大人将头魁与小生的文中拿出比较。”黄英俊大声答道。 第105章 莫非你有证据 “师爷,你将头魁文章和黄英俊的文章都拿出来,你当众念给大家听听,本官相信大家自有公论。” 刘元凯将压力扔给了吴智。 吴智拿出了头魁的试卷,此刻已经能够看到试卷上的考生名字,先是将许文君的文章念了一遍。 大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文君的文中,皆是治国之道,处处心系国计民生。 安静片刻之后,马上赢得了满堂喝彩。 黄英俊却是义愤填膺,大声辩解:“大人,你让师爷再念一念小生文章,让大家也判断一番。” 刘元凯紧接着命吴智拿出黄英俊试卷,在大堂上念了一遍。 说实话,黄英俊的文章文采略胜一筹,只是有些粉饰太平之意,绝对可称为经典之作,世间好文。 吴智刚刚念完,众人纷纷叫好。 黄英俊心里委屈至极,对着刘元凯弯腰拱手:“大人,你也是满腹经纶之人,此文哪里弱于头魁文章。” “黄公子,你别说了。”吴智露出尴尬之色。 “我为什么不说,我怀疑阅卷之人作弊,如此好文,竟然没有得到,竟然不被世人认可,岂不寒了天下学子之心。” 黄英俊据理力争,尽管所面对之人是他的姨父。 “黄公子,你还是不要再争辩了,本官只想给你一个台阶下,你不要白白浪费了。”刘元凯脸色一沉。 黄英俊气得一个哆嗦,心道你平日得了我黄家多少好处,此刻竟然翻脸不认人。 “刘大人,你此话是不是太过牵强,小生文章哪里不好,你能够指出一二。”黄英俊思忖自己文章堪称绝世,谁知? “黄公子,你且看看此文再说?”刘元凯拿出了一张发黄的宣纸,放在了案几上。 一名衙役赶紧拿了宣纸,送到了黄英俊的面前:“黄公子,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十年前,一位中举之人所写的文章。” 黄英俊接过文章,用心读了下去,渐渐地是双手冒汗,浑身哆嗦,此文竟然跟自己所写的文章相近度极高。 难道之前捉刀之人涉险抄袭? “黄公子,你看了这篇文章,不知道有何感想?”刘元凯猛地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黄英俊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小人绝无抄袭之嫌,可能文章的确有相近之处,也只能算作雷同。” “来人,将黄英俊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之后不得再参加任何级别的考试,以正视听。” 大夏律法,但凡考试作弊,便是重罪。 刘元凯只罚他二十大板,其实也是看了黄大富的一些面子,另外还有李思全从中说了情。 黄英俊被拖了下去,之后外面便传来一声声惨叫。 许文君听得心惊肉跳,幸亏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平行空间的朝代,若不然自己也是抄袭,搞不好也会受到重罚。 一桩击鼓鸣冤之案,很快落下了帷幕。 “许公子,你夺得头魁,本官也为你高兴,今日李老先生也在此,你可否即兴赋诗一首,让大家领略你之文采。” 刘元凯笑眯眯的模样,其实颇有用意。 许文君为人放荡不羁,他怀疑许文君文中也有水分,或者是一时脑洞大开,偶尔的神来之笔,便想试试许文君真才实学。 “刘大人,你……” 许文君略感为难。 “许公子,你只管赋诗一首,让老朽也开开眼界。”李思全在一旁附和。 “既然如此,那小生便作一首丽江行,若是不好,还请刘大人和老先生见谅。”许文君笑着答道。 随后微微拧眉:“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丽江花……” “好诗,好意境。”李思全含笑点头。 刘元凯也深深佩服其才思敏捷:“许公子,你之才学着实超绝,本官深感佩服。” “大人你过奖了,小生所学,全是李老先生所教,小生才学,更不及老先生百分之一。”许文君谦逊而答。 “许公子,你将老朽抬得太高,老朽可是领受不起。”李思全呵呵笑着,不过很是受用。 “既如此,还请老先生和许公子到本官府上一起畅谈,还有许公子将制冰配方无偿拿出,本官还不能领悟其精髓。” 刘元凯从大堂上面走下来,一脸坦荡。 刘元凯府宅,一间大厅里面,刘元凯摆好了盛宴款待许文君和李思全二人,妙招因为身负公干,早已经离开。 几个人在酒桌上畅所欲言,甚为欢畅。 李豁子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大人,郡王也到了府上,小人不敢阻拦。” 原本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的刘元凯顿时变色,之前许文君捣毁了聚宝堂,好似捅了马蜂窝,郡王肯定是兴师问罪而来。 “各位,郡王匆匆而来,肯定没有好事,本官先去接待,恕不奉陪了。”刘元凯怔怔站起,准备离席而去。 谁知郡王张泽如声音在大厅外响起来:“刘大人,你真是好兴致,丽江县发生如此大事,你有所不知么?” 刘元凯急忙上前行礼:“王爷驾到,下官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不知道王爷所说何事,下官的确有所不知。” “刘大人,聚宝堂几代都是正经商人,你缘何助纣为虐,将其捣毁?”张泽如果然是兴师问罪而来。 “王爷,捣毁聚宝堂之事,跟刘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小生是为民请命,带着众百姓去了聚宝堂讨要说法的。” 许文君从酒席上走下来,一脸从容。 “好一个许文君,果然是你,你有何权力为民请命,你又将刘大人放在了哪里?”张泽如大声质问。 “王爷,下官这里有许多百姓状告聚宝堂主人欺行霸市,霸占民女之事,下官对此事也略有了解,的确是宋家有错在先。” 刘元凯深知许文君一旦倒下,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也是极力维护。 “刘大人,莫非你有证据?”张泽如脸色沉到了极点。 “师爷,你去将所有百姓状纸都拿上来,王爷要看证据,你我一定要积极配合才是。”刘元凯冷笑答道。 第106章 刘大人不要吃惊 吴智抱来了一大摞状纸,大多都是丽江百姓所告宋家宋奎伙同其家丁欺压百姓之罪。 原来,刘元凯考虑到张泽如有朝一日会回来兴师问罪,在扳倒聚宝堂之后,便发榜让百姓写状纸鸣冤。 果不其然,张泽如来了,刘元凯也有了准备应对。 张泽如翻看真那些状纸,状纸上所列的罪状也是林林总总,他实在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于是眼珠一转。 “刘大人,这些罪名属不属实,本王暂且不去追究,本王有一事还请刘大人做主,为本王讨回公道, 至于聚宝堂主人如何处置,本王并不想去过问。” “不知道王爷有何事?”刘元凯听得心里是七上八下。 “本王五姨太有两件时间至宝放在了丽江聚宝堂总店,五姨太闻言聚宝堂被抄,是坐立不安, 本王前来是寻找那两件宝贝而来,五姨太每日以泪洗面,本王也只好请你为本王想想办法了。” 张泽如看似平静,其实是在跟刘元凯施压,这是一条毒计,他的师爷张良如想出来的。 今日正是揭榜之日,张泽如也知道许文君在刘元凯府上,故而带人前来,将许文君堵在了刘元凯家里。 还有便是,李思全也在此处,张泽如想到,既然要出手,不如扳倒一窝,将许文君等人一起打趴下。 刘元凯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天暴乱后,聚宝堂所有值钱之物都被抢了一个精光,哪里还有什么宝贝。 许文君瞬间也明白了,张泽如这是要用聚宝堂说事,拿自己开刀:“王爷,你怎么不去走访一下百姓,听听百姓的呼声?” “许公子,许大举人,你难道有什么话说吗?”张泽如看了过去,满脸怒气。 “不错,是小生带人去了聚宝堂为民请命去了,宋奎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老百姓的底线,人人得而诛之。” 许文君面无表情,与张泽如针锋相对。 “放肆,就算聚宝堂宋奎欺压百姓,你身无官职,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让你私自行刑的?”张泽如气得浑身哆嗦。 “王爷,你是想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扯下吗?”许文君露出了满脸的不屑。 “许公子,你有话尽管直言,本王岂能被你糊弄到?”张泽如并不信邪,他料想许文君不会有超人能力。 “王爷,你跟小生去小生住处一趟,小生始终还是觉得顾全你一点面子为好。”许文君狡黠一笑。 张泽如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之前去往京城,太后已然提醒过他,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做得太过。 “许公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王便随你走一趟了。”张泽如沉着脸,也是在给自己安排台阶下。 许文君带着张泽如去了自己的宅院,在卧房里找出来一口小箱子,乍一看以为装着金银财宝,打开后,则是一封封书信。 许文君从里面挑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张泽如:“郡王爷,你自己认真看看这封信,你该作何感想。” 张泽如佯装镇定,将信封里面的书信拿了出来,刚看了几眼,便是冷汗淋漓,原来这封信是宋奎与北方匈奴往返的密函。 大夏数年来,一直与匈奴在交战,宋奎的行为已经构成通敌叛国,若是查处,则要株连九族,张泽如也会被牵连进去。 再看其他的信件,大多数与盘龙山深处的山贼有关,宋奎背着官府走私各种官府垄断商品,比如官盐,比如马匹和武器…… 许文君看到张泽如战战兢兢。冷汗淋漓的样子,只是淡淡问道:“王爷,这些东西要是被皇上看到,你觉得会如何?” 张泽如自然不想讲自己牵扯进去,大喝一声:“好一个宋奎,简直是胆大妄为,本王若是早知,也会大义灭亲。” “王爷,小生其实处处在为你着想,其实此事重在民愤,只要平了民愤,之后则是万事大吉。”许文君又打起了主意。 “许公子只管说?”张泽如急忙道。 “小生以为,宋家宋奎虽然逃走,但其家里还有两处粮行,如果将粮行李的粮食分给贫苦大众,我想……” 许文君的办法很简单,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 张泽如犹豫了。 此时,刘元凯府中。 刘元凯和吴智二人均是脸色苍白,许文君和张泽如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思全并不说话,一直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 “李老先生,你为下官想想主意,郡王此行前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万一许公子被害,我等将全部是郡王砧板上的肉。” 刘元凯实在淡定不了,他并不怕丢了官职,而是怕连累了家人。 “既然许公子不急,你急又有什么用,关键是郡王势力太大,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你我又能够奈何?” 李思全微微张开双眼,却还是一副平常样子。 大厅里,刘元凯等人犹如热锅里的蚂蚁,他时不时命下人去看看许文君那边情形,只是每次下人回来,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可如何是好,许公子啊许公子,你好不容易中了一个举人,难道就要丢了性命不成?” “大人,王爷和许公子回来了。”一名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 “完了,完了,郡王是算总账来了。”刘元凯小声嘀咕。 只不过,待到许文君和张泽如二人进来时,大家几乎同时惊呆。 只见张泽如抓住许文君的手,大步朝里面走了进来,二人均是笑容满面,好似多年的挚友一般。 “刘大人,你还不安排酒席,本王要与许公子痛饮一番。”张泽如边往里走,边是大声吆喝。 “这,这难道是化敌为友的节奏?”刘元凯心里打晃,却不敢问出来。 “刘大人,王爷跟你说话呢!”李思全见刘元凯懵逼,便是大声提醒。 “来人,将酒席撤了,重新安排。”刘元凯终于也缓过神来,对着府上的下人,连声吆喝。 只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许文君和张泽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大人,你就不要吃惊了,王爷打算开仓放粮,赈济丽江百姓。”许文君春风满面,笑呵呵道。 第107章 开仓放粮 “赈济百姓?”刘元凯惊叹问道。 “是啊,王爷体恤百姓疾苦,开仓放粮,宋家钱粮无数,王爷若是不拿出一些分给百姓,百姓都会念及他的好的。” 许文君为张泽如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他想取下来,也很困难。 张泽如哭笑不得,他现在已经被许文君拿捏得死死的,一步步被许文君推着往前走,毫无回头路。 刘元凯也不去打听其中内幕,总之他觉得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既然张泽如已经发了话,那就奉命行事了。 不久后,县城百姓奔走相告,郡王爷张泽如做主,开仓放粮,赈济县城百姓,处处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许文君去了制冰厂,跟数名伙计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打算回到许家村去。 中了举人,原本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许文君第一时间想告诉娘子,也让娘子分享自己的喜悦。 于是告别了刘元凯和李思全二人,坐着马车出城,往许家村而去。 许文君回到许家村,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上并无行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家门口。 车夫帮许文君将车上东西卸下,收了跑脚钱驾车离去。 许文君走到院门外,看到屋里并没有点灯,便觉得有些奇怪:“娘子,娘子,为夫回来了,为夫中了举人。” 若是往常,娘子早已经笑嘻嘻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谁知许文君连连喊了几声,也不见娘子出来。 许文君心里一惊,莫非娘子出了什么事情。 许家村离盘龙山不远,盘龙山里,经常有匪首虎啸山林,残害山下百姓,许文君为此也很是担忧。 打开院门,许文君冲了进去,顾不得拿东西。 到了大门前,许文君用力将门推开:“娘子,你在家吗,不要吓唬为夫了,快出来吧!” 屋子里回荡着许文君的声音,许文君赶紧用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端着油灯在屋里四处寻找。 许文君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像是进了强盗一样,但凡好一点的东西全部被拿走,剩下来的则是破破烂烂,随处可见。 “娘子,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许文君无力地坐在一张破椅子上,轻声叹气。 早上离开家时,娘子还在叮嘱自己要小心,可是到了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非是张泽如暗地里捣鬼? 或者是黄大富,黄大富很早便想打许文君娘子的主意,有可能是趁许文君不在家里的时候,趁虚而入。 许文君越想越害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将东西搬到了屋子里面,大部分是布匹,最重要的却是一个木箱子。 将门重新关好,许文君往村子中间走去,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村长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到了村长家里,许文君敲门进去,看见了村长赵大山在喝酒,竟然是红光满面,怡然自得。 “文君,你来了?”村长看到许文君,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大山叔,我家进了强盗你知道吗,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我娘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文君皱着眉头,苦着脸。 “坐下,别着急,陪我喝两杯。”赵大山一脸平静。 “大山叔,我哪里还喝得下去啊?”许文君连连摇头。 “你呀,聪明的时候贼得很,不聪明的时候又特别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中的举人,坐下来,你娘子没事。” 赵大山依旧笑呵呵的,压根不着急。 “大山叔,我都愁死了,你倒是告诉我呀?”许文君感觉脑回路短路了。 “大家都知道你中了举人,帮忙你把家搬到了张振才的宅院里面,以后也方便你酿酒,二丫现在还在你家里呢!” 李翠芝走了过来,原本对许文君有成见的他,现在是越看越欢喜,二丫若是真嫁了许文君,自己也会跟着享福。 “大山叔,我婶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许文君惊讶问道。 “骗你干什么,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办酒席,好好庆祝一番才是正事。”赵大山坐下,慢悠悠喝酒。 不过,这酒喝得差点味道。 “大山叔,等新酒酿出来之后,我再办一场酒宴,我先回去了。”许文君等不及了,她要早些回去,见到娘子才会放心。 原来,在中午时分,便有官差到了许家村许文君家里敲锣打鼓地报喜,蓝沐雨早就知道许文君中了举人。 许家村沸腾了,这是继许海明之后,许家村再次中的一名举人。 赵大山跟许海明商议,许文君现在是举人,不应该住在家徒四壁的几间破屋里面,张振才宅院空着,理应就该让许文君住进去。 于是,也没有征求许文君和蓝沐雨的同意,张大人招呼了一批村民,大张旗鼓的为许文君搬家。 只用了一个时辰,众村民便为许文君将家搬完,然后各自回家而去。 许文君急匆匆往张振才宅院而去,一路上终于遇到几位村民,村民跟许文君热情打招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来到张振才宅院,许文君恍如梦中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许文君叩开大门,来开门的是小红,小红见到许文君,兴奋得喊了起来:“姐姐,大举人回来了,大举人回来了。” “小红,别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一个举人嘛,以后小生还要考状元,你岂不是要吓死?”许文君感到好笑。 “总之,奴婢觉得你很了不起,是大英雄,姐姐知道你今晚一定会回来的,所以特意让奴婢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你。” 小红过来,挽着许文君的手臂,就往里面走。 许文君急忙缩回手臂:“注意影响,不要这样。” 一间优雅的客厅,蓝沐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迎接许文君,许文君几乎将眼睛看直,原来娘子这么漂亮啊! 小红和二丫两个小丫头很是知趣,许文君夫妻二人喝酒,她们则悄悄地退了下去。 宅院大门外,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地晃动着,他看着许文君进去宅院后,匆匆转身离开,出来村子往盘龙山方向而去。 第108章 山贼趁夜偷袭 月黑风高,许家村外盘龙山脚下。 一条黑影跑到了一座土山后面,土山后面猫着十几个黑衣人,之前的一条黑影走到一名男子面前,轻声道: “老大,我已经踩好了点,许文君住在张振才的宅院里面,现在里面只有他很几个女人,我们进去之后,可以关门打狗。” 说话之人正是瘦猴,原名许小候,也是许家村人,因为被许文君惩治,后来上山加入了匪帮,做了山贼。 “我们今天只针对许文君,顺便带几个娘们到山上给兄弟们解解闷……” 盘龙山深处,有一座山寨叫黑风寨,因为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所以一直存在着,山寨老大名叫宋黑子,为人阴险狡诈,极为凶残。 看着瘦猴,宋黑子冷声道:“许家村一千多人,上次因为准备不充足,便折了好几个兄弟,不要掉以轻心。” “老大,这个许文君现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今晚一定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他娘子,那叫一个漂亮。” 瘦猴想到许文君的娘子,便感觉要流口水。 “漂亮跟你也没有关系。”宋黑子瞪了瘦猴一眼。 “我知道,我只要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瘦猴自然是不敢跟宋黑子争女人,也只能唯唯诺诺答应。 宋黑子抬头看看夜空,脸色凝重:“这一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记住了,不要惊动村民,今晚只打劫许文君一家。” “知道了,老大。” “这一次,一定让许文君屁滚尿流。” “大家别嚷嚷了,各自检查一下装备,随时出发。”宋黑子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紧接着,与瘦猴商议进攻路线,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摸进了村子,往张振才的宅院而去。 张振才家里,许文君与蓝沐雨此刻并没有睡,在此之前,许文君将留在原来家里的东西给搬过来。 接下来才一起共进晚餐,一顿饭吃了很久,蓝沐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许文君,每一次问到时,许文君便是认真回答。 当她听到许文君不畏强权,与郡王硬杠,甚至逼得郡王答应开仓放粮时,忍不住内心激动不已。 “相公,你真有本事,你做了很多人想做也不敢做的事情,真是一个大英雄。” “娘子,其实这真的算不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哪个宋家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人神共愤。”许文君叹气答道。 “大夏现在是非常时期,贫富差异太大,最令人担忧的还是,富人欺负穷人,穷人却是有冤无处申。” “相公,你也不要太担忧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蓝沐雨感动着,没想到许文君竟然心忧天下。 许文君拿出了新买的布匹:“娘子,这几年苦了你,我为你新买的布匹,改天让裁缝到家里为你做新衣服。” 蓝沐雨穿了一件新衣服,站了起来,在许文君面前转了一圈:“相公,奴家这衣服穿着好看吗?” “好看,好看,若是不穿衣服就更好看了。”许文君醉醺醺的,就想看娘子娇羞无比的样子。 “讨厌,你怎么这么坏?”蓝沐雨果然是满脸娇羞。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许文君和蓝沐雨好久没有如此轻松和谐过了,二人还沉浸在莺莺燕燕之中,却突然听到小红的喊声。 “公子,不好了,院子里进贼了……” 原来晚上小红吃坏了肚子,多上了几趟茅厕,从茅厕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有人从院墙跳下来。 许文君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一把,连忙站起身子,往外走去:“娘子,你自己小心,为夫出去看看。” “相公,你也要小心。”蓝沐雨真心为许文君担忧。 “我,我没事……” 许文君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冲了出去,远远地便听到了一阵吆喝声,张振才宅院很大,穿过了几道回廊,才看到了十几个人挟持着小红。 “公子救我,呜呜呜……” 许文君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正是瘦猴,忍不住骂了一声:“瘦猴,当初我饶了你的性命,你竟然还敢来惹事。” “许文君,好事都让你占全了,我心里不舒坦,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瘦猴叫嚣着,冲了过来。 许文君也不答话,举拳便击了过去。 谁知因为喝了酒,拳头力量大减,以至于没有击倒瘦猴,反而自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若论身手,十个瘦猴也不是许文君的对手,可瘦猴带来的山贼个个都是精通武艺,并且是人多势众。 很快,许文君感到体力不支,连连挨了几个暗拳,蓝沐雨也赶了出来,看到这个情形,吓得是花容失色。 瘦猴看到了蓝沐雨,两眼放出了绿光:“老大,这个就许文君的娘子,长得多带劲,你带上山做压寨夫人正好。” “瘦猴,老子现在就杀了你。”许文君气得牙根痒痒的,只可惜力不从心。 正在他着急之时,院门突然打开了,赵大山居然带着十几个年轻后生赶了过来,大声喊着杀贼。 宋黑子等人均是武功高深的山贼,自然没有将村民放在眼里,放下了许文君几人,冲向了村民。 他们哪里想到,村民手里有捕猎神器。 嗖嗖嗖几只羽箭射出,立刻便有几个山贼倒下。 宋黑子知道这些捕猎神器的厉害,连忙带人夺路而逃。 二丫跑过去将小红搀扶起来:“小红妹妹,你没有事吧?” “二丫姐,幸亏你偷偷跑出去喊人了,不然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小红心有余悸,一颗心扑通通跳着。 山贼武功很高,赵大山并不敢让村民近距离跟他们搏斗。 宋黑子和瘦猴等人很快跑到了大门口,瘦猴和宋黑子回头叫嚣着。 “许文君,今天暂且饶了你,等下次来了,一定让许家村鸡犬不留……” “对,让他们多活几天,我们再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大山听到此话,气得浑身哆嗦:“追出去,杀了他们……” “穷寇莫追,大山叔,让他们走吧,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许文君拦住了赵大山,其实也很失望。 第109章 一两纹银一两酒 “文君,你忘记了上次死了两个后生,这些山贼留着,始终后患无穷。”赵大山浑身仍然颤抖着。 “是啊,是啊,他们还扬言要让许家村鸡犬不留。”许小北站出来,随时打算冲出院子,追杀山贼。 “大家都不要说了,山贼屡屡来犯,想灭他们也非同小可,你们先回去,改日我请大家喝酒,大山叔暂且留下。” 许文君其实很清楚,村民跟山贼搏斗,只会给村民带来更大的伤害,不如跟村长商议出更好的对策出来。 小红和二丫特意有备下了酒,许文君原本酒没有完全醒,紧接着又跟村长喝上了:“大山叔,我现在事多, 可是家里宅院却更大了,另外现在已经在开始酿酒,你能否给我找几个靠得住的护院,这样我也能够安心创业。”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身份跟往常不一样,是该有人保护你的家眷,我会跟你留意的。”赵大山镇定答道。 “有一个远房表舅,前几天我无意间还见过,你娘子应该也认识,要是他来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大山叔,那你要加点紧啊!”蓝沐雨小声叮嘱。 “文君他娘子,找人之事我会注意的,不过目前山贼还是最头疼的,山贼不除,百姓难安啊?”赵大山叹气道。 多少年来,山贼一直存在,官府也派兵镇压过,只是那些山贼太过狡猾,官兵每次去征讨时,他们便会逃之夭夭。 许文君凝住眉头,掐指一算:“大山叔,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三日后等新酒酿出之时,也正是剿灭山贼之时。” “你真的能够将山贼剿灭,仅靠我们的武器和人力,估计还不是山贼的对手。”赵大山感觉许文君在吹牛。 “大山叔,你还记得我让你收集的硝石吧,那可是宝贝,我会将它们造成最厉害的武器,将山贼打得无路可逃。” 许文君在用硝石制冰时,早已经想到了它另外的用途,硝石加上硫磺,就能够制造出杀伤力的火药。 “此话当真?”赵大山仍旧犯嘀咕。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许文君答着,眼里闪出了冷冽的光芒。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就不再问了,现在就等着新酒酿出,你我先尝为快。”赵大山坦荡地笑了起来。 赵大山离开时,仍然叮嘱许文君要小心谨防,这里虽然是张振才的宅院,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多家丁护院。 许文君答应着,送了赵大山离开,然后回到内宅休息。 一夜无话,转眼又是天亮。 许文君吃了早饭就到了酒作坊,看看那边的在地窖里发酵的情况,之后便要开始专心研制火药,对付山贼。 地窖里的粮食在锅里蒸煮过,捞起来之后拌上酒曲,几天后再上笼蒸煮,便能够酿出优质白酒。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终于白酒酿出来,赵大山等人兴高采烈尝着好酒。 许文君装了两泥坛子白酒,骑着一匹白马,亲自送到秀山镇秀山书院去,他早说过,要让李老先生最先尝到美酒。 秀山书院,依旧书声郎朗。 许文君将马匹系在了院子外面,这才去叩响了那扇朱漆大门。 李五将门打开,看到许文君,呵呵一笑:“许公子,你高中举人,还欠老朽一顿酒哦!” “李五爷,小生这不已经将美酒拿了过来,让你品尝。”许文君一手捻着一个泥坛子,也是笑容满面。 “许公子,你还是言而有信,老朽佩服。”李五上前接过泥坛子,大步朝里面走去:“一坛子给老先生,一坛子留给老朽?” “哈哈哈,那是自然,你若是还想不尽兴,只管到许家村去,小生管饱。”许文君哈哈大笑。 此刻李思全在书房看书,闻听许文君到来,起身迎到了外面,李五抱着一个泥坛子,站在门口。 “先生,许公子新酿出的美酒,特意送来让你品尝。” “许公子,你还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李思全对许文君所酿的美酒,其实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当初,李思全在皇宫,什么样的美酒没有喝过,在他眼里,除了皇宫里的美酒外,其他的则全是糟糠。 许文君进来,看到李思全表情如此,自是心领神会:“李老先生,你对小生还是有所怀疑吧?” “也并非老朽对你怀疑,而是跟京城酿酒作坊相比,你的硬件,软件根本不如他们,所以老朽……” 李思全没有将话说得很透彻,他相信许文君能够听懂。 “李老先生,不管小生所酿的白酒如何,你先尝尝,你应该最有话语权,小生还想为白酒定一个价位。” 许文君不紧不慢,将泥封拆开,便在拆开泥封的那一刻,书房里竟然有一股酒香飘散开来,飘得到处都是。 许文君将白酒倒入了酒杯,一脸真诚地看着李思全:“李老先生,你先尝为快,若有失望,小生再改进工艺。” 李思全并没有做太大的指望,他料想许文君才识过人,未必就能够酿出好酒,好的酿酒师,谁不是经过几十年的浸淫。 端起酒杯,李思全还未张嘴,酒香便已经入鼻,于是便浅尝了一口,仅仅是一小口,李思全神色大变。 许文君也是惊讶不已:“李老先生,是小生所酿的酒未能达到你的预期吗?” 李思全的脸微微一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吧唧着嘴,意犹未尽道:“许公子,你这酒,这酒……” “老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许文君也急了。 “你所酿的白酒是老朽此生喝得最好的酒,就算当年在皇宫所饮的白酒,也如同饮水,毫无意蕴。” 李思全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此刻所喝的白酒,的确是他此生喝过的最美的酒。 “那老先生觉得此酒该如何定价?”许文君问道。 “当然是由你来定了,以老朽来看,就算是一两纹银一杯酒,也不过分,你这白酒,乃是人间上品。” 李思全说话间,又是两杯白酒下喉。 “老先生,你说话之间,便是几两纹银不见了。”许文君哈哈大笑。 “许公子,还有酒吗?”书房外,酒闷子李五大声问道。 第110章 被野狗咬了 许文君站起,朝外喊了一声:“李五爷,你实在嘴馋就去许家村,小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五爷,你将我的这坛子也拿去喝了,美酒虽好,但不能贪杯。”李思全笑呵呵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那还是算了,老朽怎么敢跟先生抢酒喝?”李五抱着空坛子走了,刚才的一坛子酒,勾起了他胃里的酒虫。 许文君在秀山书院足足待了一天,与李思全谈论诗词歌赋,国计民生。 这一老一少,好似忘年交一般,许文君说起了娘子的好,李思全几次险些说出了蓝沐雨真实的身份。 许文君并没有在意,与李思全谈古论今,好不惬意。 一直到了月上柳梢头,许文君这才告别李思全,骑上了马,晃晃悠悠往许家村而去。 由于他自酿的白酒度数较高,以至于也是恍恍惚惚的,快到村子时,索性下了马行走,反倒走得更平稳。 月光很亮,许文君走到许家村牌楼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猫在大石柱子后面,贼头贼脑,东张西望。 许文君赶紧将马系在一棵树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黑影的后面。 这个黑影太入神,许文君到了他的近前居然没有听见,许文君观看其背影,很快也辨认出了他是瘦猴。 就是前几天带着山贼去张振才宅院里偷袭的那个瘦猴,因为瘦猴在许家村土生土长,对许家村环境非常熟悉。 许文君捡起一个木棍,对着瘦猴的后背便是重重一棍。 瘦猴慌忙转身,摸着后背,掏出了一把砍刀,看到了许文君不禁是火冒三丈:“许文君,怎么是你?” “瘦猴,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对你,你个王八蛋,竟然又来了?”许文君举着木棍,气呼呼骂道。 瘦猴提着钢刀,起初还有些害怕,不过看到许文君摇摇晃晃,酒气扑面反而淡定了:“你大爷的,你想找死吗?” “那天你用剪子剪断了我的一根手指头,我今天便砍下你的脑袋,让你家小娘子做寡妇,之后我再……” 许文君因为太过高兴,所以才喝上了头,这一刻四肢有些不太利索,但他依旧好不在意:“你个龟孙,尽管放马过来。” 瘦猴举起砍刀,对着许文君便砍了下来,许文君用木棍一挡,只听咔嚓一声,木棍断成了两截。 许文君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心道喝酒误事,看来以后要少饮为好。 奶奶个腿,原来许文君也是不堪一击? 瘦猴本来不是许文君的对手,可是现在在武器上占有绝对优势,便想狠狠教训许文君一番。 只是在许家村村前,瘦猴怕他们的打斗惊动村民,若是村民赶来,估计就没有胜算,于是他招招致命,均是许文君要害。 许文君不过是醉了,反应稍微慢了一些,但对付瘦猴还是绰绰有余。 瘦猴砍刀砍过来,许文君往旁边一闪,顺势抓住了瘦猴的手背,用力一拽,然后一扭。 瘦猴哎哟一声,砍刀落在地上,人也跪在了地上,瘦猴自知不是许文君对手,却仍然大声骂着: “许文君,你大爷的,你说了要剿灭黑风寨,你以为爷爷不值得吗,你还想用什么炮轰,只是你别得意。” 许文君不由得一怔,如此机密的事情,瘦猴怎么会知道的? 许文君反扭着瘦猴的手臂,竟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许家村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在研制火药,难道出了内鬼不成。 瘦猴虽然跪在地上,但另外一只手自由的,他从绑腿上抽出一把短刀,对着许文君的小腿刺了下去。 许文君疼得一脚踢出,瘦猴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瘦猴料到不是许文君对手,也不再回来跟许文君纠缠,而是钻进了路边的草丛中,溜之大吉。 许文君坐下,撕下来一块布料将伤口捆上,而后爬上了马背,晃悠悠进了村子,往家里而去。 回到宅院前,许文君将马匹系好后,在去敲门。 “小红开门,娘子开门……” 许文君将门敲得咚咚直响,并且大声喊着。 吱呀呀大门打开,门里面站着一位老头,满头白发,已然是风烛残年:“你是谁啊,大晚上的把门捶得咚咚直响?” 许文君突然愣住,莫非自己走错了地方。 往后退了几步,这大门楼依旧十分熟悉:“你是谁呀,我就许文君,这座宅院的主人。” “原来是许公子,许举人,老头我就是你家新找的护院,我叫李潘安,是赵大山的表叔,你之前让他跟你找人。” 老头佝偻着身子,头尽量往往仰着,满脸的褶子,跟帅哥潘安哪里挨得上半点边。 “你,你是村长的表叔,那我喊你什么,再说了,你这么大岁数,能够保护宅院安全吗?”许文君叹气问道。 “你喊我老头也行,你现在是举人了,不过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别年轻人更负责,你就放心好了。” 李潘安担心许文君不肯收留他,便是极力为自己宣传。 “艾玛,大山叔这是干啥,找了一个祖宗过来,这以后谁来保护谁啊?”许文君哭笑不得。 “你喊我老潘头就行,我可不敢做你的祖宗。”李潘安笑呵呵道,看到许文君走路不自然,小腿渗着血,惊呼一声。 “许公子,你的腿,腿在流血,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小心挂伤了,不碍事,你去将马牵到马棚里好生喂养,我自己进去就行。”许文君叹气答道。 李潘安出了院门,许文君往宅院里面走去。 可能是蓝沐雨听到了刚才许文君的喊声,她提着一只灯笼从宅院那边走了过来:“相公,是你吗?” “娘子,是我,是我……” 听到娘子的声音,许文君便感到一阵暖心。 只不过走进许文君,蓝沐雨看到许文君身上全是血迹,瞬间花容失色:“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野狗咬的?” “还真是一条野狗,奶奶个腿,这一下咬得不轻。”许文君愤愤骂了一声,将瘦猴比喻成狗,简直是对狗的一种侮辱。 第111章 酒桌上的事情 许文君虽然嘴上痛快了,腿上的伤却是钻心的疼。 蓝沐雨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心里只是一紧:“相公,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野狗咬的伤吧?” “是一个从许家村跑出去的畜生,你猜这个人是谁,他就是之前打你主意的瘦猴。”许文君皱着眉头答了一句。 “又是瘦猴,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蓝沐雨娇媚一凝。 “还不是想踩点,瘦猴现在是山贼,一心一意与村民为敌,我不会轻易饶过他的。”许文君将腿上的绑带解开,依旧咧咧着嘴。 “好了,你也不要太揪心了,好似先看看伤势,奴家去为你打些热水洗洗。”蓝沐雨转身离开。 许文君在背后一把将蓝沐雨抱住:“娘子,还是为夫去了,这样的粗活,怎么能够轮到你来做呢?” 蓝沐雨瘫软在许文君的怀里,娇吟道:“相公,别,别这样?” 许文君不过是真情迸发,很快也镇定了,松开了蓝沐雨:“娘子,为夫是太,太爱你了,所以情不自禁……” “讨厌,等奴家的身子好了,你,想……” 蓝沐雨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女帝,许文君只是妹夫,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相公,你还是坐着歇息吧,奴家为你打水去。” “这点伤算什么,这几天我还要剿灭山贼,哪能歇息。”许文君甩了甩腿,虽然疼,但也难不倒他。 前生做特种兵的时候,许文君有几日不带一点伤,受伤只是他的家常便饭。 蓝沐雨怔怔地看着许文君离开,内心掀起了波澜,她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场考验,竟然还有一丝丝不舍。 又是一夜无话,次日早晨,许文君的腿伤好了许多,村民都知道了许文君受了伤,不少人来看他,带来了自产的鸡蛋,鸭蛋等。 马玲现在是许家村妇女中的杰出代表人物,她代表了许家村的妇女为许文君送来了慰问品。 蓝沐雨张罗着要留大家吃饭,大家则是婉拒而去,许文君偏偏留下了赵大山和许海明,要让他们品尝新酿的白酒。 三个人坐在了桌边,赵大山良言相劝:“文君,你这小腿受伤,也别大意,小心化脓溃烂。” “多大事,好比被野狗咬了一口。”许文君轻描淡写道,不过古时候,就算真被狗咬了,也无碍,那时候还没有狂犬病。 “好小子,你大山叔说的是对的,你就应该听。”许海明假嗔道。 “海爷爷,真的没事,歇一两天就好,不影响喝酒。”说着话,许文君估计撑撑腿,艾玛,还疼着呢! 喝了一会儿酒,许文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大山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我之前跟你说硝石的事情,你跟没有说过吗?” “怎么了?”赵大山诧异问道。 “文君,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许海明放下了酒杯。 “我有些纳闷,怎么瘦猴也知道了我在悄悄研究火药的事情,我,我担心,大山叔,你到底跟谁说过了没有?” 许文君皱着眉头答道。 赵大山也放下了酒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天,许小北,许二柱,赵平去我家帮忙刨地,晚上吃饭我无意间说了。” “对了,我家里的猪圈被猪拱倒了,我还让他们帮忙做好了,这个赵平还真不错,做墙是又快又好。” “他们都是许家村的后生,跟山贼不可能有什么关联,我只是担心山贼提前知道后做好了准备,在想灭他们就更难。” 许文君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或许是哪天谁不小心说秃噜了嘴,无意间让瘦猴听见,也不是不可能。 赵大山和许海明吃饱喝足之后,告辞回家,许文君心里还在寻思,是谁向山贼透露了消息呢? 搞不好许家村有内鬼,岂不是许家村村民的灾难。 沉思片刻,许文君想起了之前赵大山所说的话,于是淡淡一笑:“娘子,我们现在乔迁新居,老屋荒废了着实可惜。” “我打算请人将院墙做高一些,在里面多养一些鸡鸭鹅,以后你做要是坐月子了,少不了要补充营养。” “相公,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蓝沐雨娇嗔道。 “有什么害羞的,等你的病一好,你我就能够,然后……” 许文君仿佛看见了一群娃娃跟在他的身后,那才是真正的成就感。 “相公,你还是说说院墙的事情,你的腿伤还没有好,应该找人帮忙才行。”蓝沐雨也觉得许文君的主意不错。 “大山叔不是说了许小北几个人不错吗,就请他们三个人来,再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话讲。”许文君早拿定了主意。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你负责去看着,奴家和小红还有二丫在家里做饭,怎么也得好好感谢他们。” 蓝沐雨在许家村住的时间并不长,却实实在在与村民产生了感情。 许文君果然将许小北三人请到了老屋,按照他的计划,将老屋改造了一番,以后便可以在里面圈养鸡鸭鹅。 傍晚竣工后,许文君将三个人请到了新家,备上好酒好菜,款待他们,赵平有些受宠若惊: “文君兄弟,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以后可能会跟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 “赵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就算是状元又如何,我是许家村人,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许文君招呼几个坐下,面带笑容。 “那是,那是。” “本来就是。” 许二柱和许小北附和道。 几个人坐下后,不约而同举起了酒杯,许家村有今天的欣欣向荣,大家都知道许文君是功不可没。 渐渐地,几个人的话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许文君料想给山贼传递消息的人一定是许小北三人中的某一位,但没有把握判断是谁,毕竟他们对山贼都是恨之入骨。 “哥几个,你们放心好了,我前几天一直在县衙,县老爷打算某天……” 许文君假装不胜酒力的样子,说话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文君兄弟,县老爷打算怎么了?”赵平一脸期待地问道。 第112章 大家不要着急 许文君见三个人都很着急的样子,竟然起身去将门拴上了,走路依然是一瘸一拐的样子。 回到酒桌上,许文君一脸镇定道:“今天哥几个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担心,但我担心隔墙有耳,所以还是慎重一点。” “文君,什么事情,你搞得如此紧张?”许小北急忙问道。 “是啊,要是太重要了,还是不要说了。”许二柱也附和道。 赵平接了一句:“可能是文君兄弟没有了主意,想和我们哥几个商议商议,要不就听他说说,不过大家得守口如瓶。” “正是,正是,赵平兄深知我心,我这几天头疼得很,山贼不除,寝食难安。”许文君叹气答道。 “文君,那你就说吧,我们哥几个你还信不过吗?”许小北满脸诚意。 “前段时间,县老爷派人去侦查了山贼的地形,发现山贼住在一处平坦的山谷中,盘龙河距离山谷不远, 县老爷打算挖开一条河道,筑坝蓄水,等水位高了以后将大坝挖开豁口,淹死那些山贼。”许文君边说,便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画着。 “这个敢情好啊,山贼除了,咱许家村也可以安宁了。” “你以为就是一个许家村吗,方圆几十里内的村子,哪里的百姓没有受到山贼的祸害,大家都没法活了。” “哥几个,我今天跟你们说了,你们可要左耳进,右耳出,千万别传扬出去,切记,切记。”许文君慎重叮嘱。 “那是当然,来大家再饮几杯。”许小北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许文君说着话,趴在了桌上,连连摆手:“哥几个真是海量,小弟认输,小弟认输。” 三人再看许文君,竟然已经睡着,发出了轻轻的喊声。 于是他们起身跟蓝沐雨道别:“弟妹,你好好照顾文君兄弟,哥几个就不叨扰了,谢过弟妹的好酒好菜。” 蓝沐雨并没有去相送,而是命小红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将门关好后这才回来。 看到许文君这个样子,蓝沐雨忍不住皱起眉头:“相公,你明明不胜酒力,为何还要硬着头皮喝,伤的还不是你自己的身体。” 谁知许文君突然坐正了身子,笑呵呵道:“你估计还不知道,我在酒里做了手脚,他们喝的是就,我喝的是水。” “那你还装醉?”蓝沐雨不解其意。 “为夫刚才跟他们透露了假消息,一会而我就去村口,看看谁往盘龙山去,我便知道谁是许家村的内鬼了。” 许文君站起来,走路刚健有力,竟然没有一瘸一拐。 原来,他都是装的,装给许小北三个人看的。 许文君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这样更容易融入夜色中。 “相公,你一定要小心啊!”蓝沐雨小声叮嘱。 “你放心吧,你和小红在家里,反而更要小心。”许文君柔声道。 “家里不是有老潘头吗?”蓝沐雨不以为然。 “艾玛,耄耋之年,他不用别人保护就不错了,还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这几日,许文君感觉不是请了一个护院,而是一个爹。 “那是你小看他了。”蓝沐雨抿嘴而笑。 一个时辰后,许文君出现在了许海明的家里,一脸沮丧的模样。 许海明见他如此,便是笑着骂道:“你小子这是怎么了,苦瓜着一张脸,爷爷我欠你钱了?” “海爷爷,我今天终于将内鬼找出来了,你猜他是谁?”许文君叹气问道。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我怎么知道,别卖关子,直说就行。”许海明反倒是精神倍增,目光如炬。 “海爷爷,这人跟大山叔有关系,他是大山叔的亲侄子,大山叔待他好像亲儿子一样,我不好说啊!”许文君仍然叹气。 “就算是赵大山是内鬼,我也要管,你只管说出来。”许海明愤愤道。 “今晚,我请了许小北几人在家里喝酒,故意放出了消息,等他们走后,我就在后面跟着,没想到,赵平直接出村,去了盘龙山。” 许文君长叹一声。 “你等着,我让人去将赵大山找来,我要亲口跟他讲清楚,他要是护犊子,我就让他做不了村长。” 许海明气得浑身哆嗦不已。 “海爷爷,你也不要太气愤了,我今日传出的消息只是假消息,等村长来了,你还是跟他好生商议, 赵平虽然通匪,但大山叔并不知情。”许文君反而劝解许海明。 不久后,赵大山来到了许海明家里,听到许文君的阐述,也是痛心疾首:“好一个赵平,难怪之前山贼出入自由。” “大山,文君将你找来,显然是没有将你当成外人,明天晚上,文君会领着官兵,彻底剿灭山贼,如果需要帮忙,你也要积极配合。” 许海明尽量克制情绪,却依然还是有些激动。 “海叔,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配合文君的,赵家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我也是愧疚不已。”赵大山惶惶恐恐答道。 “大山叔,不管赵平有没有回来,就假装不知情就是,另外我们攻打山寨的事情,你不能向他吐露半分。”许文君甚为严肃。 到了第二天,赵平果然若无其事出现在村子里面。 没有人用什么异样的目光去看他,仍然与他和谐相处。 傍晚时分,村子里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锣鼓声,众村民都知道,每每村子里响起这样的锣鼓声,一定会出大事。 村民走出了家门,来到了村子中央的稻场上。 此刻稻场上燃起了无数火把,将半边天照得通红。 许文君和许海明已经村长站在一处临时搭起的台子上,许海明白发迎风而舞,振臂发言。 “各位乡亲,许家村这两年来匪患不断,不管我们做好了什么样的准备,都会被他们轻轻松松打败,大家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海爷爷,你就不卖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原因。” “是啊,我家儿子之死,到现在还未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大家不要急,之所以许家村如此被动,是因为许家村出了内奸,今天就会将此人抓出来。” 许海明声音在风中抖着,依然刚健。 第113章 用贼人之血祭旗 “内奸,这个内奸是谁?” “把他揪出来……” “他奶奶的,吃着许家村的粮食,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 此刻赵平还在人群中,他的呼声最高,表现也最为强烈。 许海明看向了人群后面,大家这才看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队官兵,带队者就是李豁子,丽江县衙的班头。 “李班头,麻烦你将内奸抓出来,许家村今晚的行动,要用此人的鲜血祭旗。”许海明朗声道。 “海爷爷,这人是谁呀,今晚许家村有什么行动啊?”赵平仗着自己是赵大山的侄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今晚我们要去攻打黑风寨,你难道不知道吗?”许海明笑着问道。 “攻打黑风寨?”赵平神情一振,眼珠子滋溜溜直转:“海爷爷,那谁又是这个内奸?” “李班头,你还等什么,还不将此人拿下,更待何时?”许海明突然沉下了脸。 李豁子走到了人群中,突然扑向了赵平,赵平还在惊讶中,便已经被李豁子擒住,推到了空地上。 “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又不是内奸?”赵平略懂一点武功,但无论如何,也不是李豁子的对手。 “赵平,你个败类,这几年官府屡屡派兵剿灭山贼,山贼每次都有防备,就算是将你大卸八块,也难以洗脱你的罪责。” 李豁子反扭着赵平的手臂,看向了众村民。 “各位,赵平才是通匪的罪人,山贼每一次的行动,他都有里应外合,瘦猴也是因为他,才投靠了黑风寨。” “杀了他,为许家村这些年被山贼害死的人报仇。” “不要留着他,这样的人就该浸猪笼。” “好一个赵平,村长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吃里扒外。” 赵大山在台上往前走了几步,苦笑道:“赵平原本是我哥嫂捡回来的孩子,跟赵家原本没有血缘关系, 但我哥嫂视如己出待他,临终托孤让我好好照顾,没想到他竟然忘记了养育之恩,走上了叛逆之路。” “今晚我们就要进山剿灭山贼,就听海爷爷一言,杀了赵平祭旗,我赵大山在此向各位认罪了。” “叔叔,救我,我没有通匪,我不是内奸。”赵平意识到了危险降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李豁子举起一把大刀,往上一举,再用力砍下。 赵平的脑袋落地,呼溜溜在地上滚着。 许海明含泪道:“大家都听着,我们是一个大集体,只有互相信任,团结才能过上安心太平的日子, 以后谁还像赵平一样,揪出一个就杀一个,绝不姑息。” 台下所有人均是噤声,不敢再有任何议论。 李豁子走到了台上,大声道:“各位乡亲,今晚是我与许公子一起进山剿匪,大家只管安心睡觉,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众村民被刚才李豁子杀人的情形吓到,此刻李豁子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是点头应允。 众人散后,赵大山命人将赵平尸体埋葬,紧接着许文君和李豁子等人商议剿灭山贼事宜。 一切妥当之后,只待时间一到,许文君便会和李豁子等人一起趁夜进山,剿灭山贼。 许文君回家一趟,跟娘子说明情况,让她讲门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万一行动失利。 “相公,家里有老潘头真的没事,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此去刀剑无眼,万一你有一个好歹,奴家怎么办?” 蓝沐雨不知道为什么,对许文君的依恋之情越发增多,明明是妹妹的丈夫,却总往自己身上联想。 “娘子,我不会有事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你还没有替为夫生娃,为夫怎么舍得死呢?”许文君却是一脸平静。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活着回来。”蓝沐雨斩钉截铁。 “知道了。”许文君突然抱住了蓝沐雨,用力地亲了蓝沐雨一口。 蓝沐雨羞得满脸通红,心里竟然是甜滋滋的。 谁也没有想到,包括许文君也是,他没有想到妙招会前来助阵,难道剿灭山贼之事,惊动了皇上? 但不管怎么样,妙招的加入,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过,许文君还有干货没有拿出来,那便是威力极大的火炮,当初许文君在山谷的隐蔽兵工厂,已经在着手研制。 只因为火炮的杀伤力太大,许文君也只是在秘密进行。 如今山贼越发猖獗,许文君终于下决心剿灭山贼,这几日也是在悄无声息的研制火药,制造炮弹。 当几门火炮被拖到盘龙山脚下时,妙招和李豁子等人全部愣住。这个黑乎乎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有如何能够伤人呢? “许公子,这几样东西到底是何物啊?”妙招原本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此刻却好似懵圈。 “此乃火炮,这么跟你说吧,你的武功如果是以一当十,那么他就是以一当百,以一当千。”许文君不假思索。 总之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许文君说得神乎其神,终究没有几个人完全相信。 赵大山在许家村挑选了十几位年轻力壮的村民,李豁子带这十几个县衙的衙役,再加上许文君等人,也不过三四十人。 而黑风寨上的山贼有好几百人,如此庞大的数字,属于剿匪队伍,也是很大的挑战。 不少人露出恐惧之色,甚至村民提出了质疑:“许文君,山贼在宽敞的山谷更好狡辩,你为何放出假消息,让其搬到山寨。” “山寨如同壁垒,易守难攻,就算我们大家都很英勇,只怕还没有到山寨前,已经被箭雨逼回来了。” “你能够想到这一点,我深感高兴,不过这也是我的一步棋子,我就是要山贼退回山寨,若在山谷,四面开阔,山贼极为容易逃走。” 面对质疑,许文君显得异常从容冷静。 一行人将几门火炮抬着,趁着夜色缓缓向盘龙山深处进发。 到达山寨前半里路的样子,许文君却让众人暂停了下来,紧接着快要靠近山寨,不能让山贼发现众人的行动。 大家均用树叶做了掩体,两火炮也用树枝盖上,看上去像几棵能够移动的大树…… 第114章 直捣黄龙 看看天,更是漆黑一片,此刻应该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正是因为如此,队伍有向前移动了不少距离。 许文君按照几个方位将几门火炮摆好,然后让几人分别往炮筒里填充火药,之后才将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塞了进去。 许文君点燃了一只火把,让众人捂住了耳朵,用火把点燃了火炮留在外面的药引线,只听地嘶嘶嘶直响。 一道火光冒出,轰隆一声巨响,第一门火炮发射,一枚炮弹从炮筒抛出,砸到了黑风寨固若金汤的寨门处。 谁会想到,这个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寨门,仅仅在弹指一挥间化为了灰烬,紧接着便是火光冲天。 第二门火炮发射,炮弹落在了黑风寨里面。山寨的山贼原本还在睡梦中,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已经见了阎王。 然后便是第三门,第四门…… 关键是许文君早已备下了足够的火药与炮弹,第四门火炮刚刚发射完毕,第一门又开始了它的使命。 如此周而复始,没有间断。 黑风寨的山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瞬间乱作一团,几百人聚在一处,有人哀嚎,有人骂娘。 “散开,大家都散开……” 山贼中不乏见多识广之人,他知道若是窝在一起,更容易团灭。 几门山炮不间断的发射,整个黑风寨火光冲天,甚至硝烟中传出了烤肉的味道,估计是某些山贼不幸被烧焦。 战争近乎残忍,山贼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有人想冲出来,早已经被拦在寨门前的衙役和村民用弓弩射了回去。 妙招之前也经历过几次战役,但如此痛快的,还是第一回见到。 难怪许文君一直都是那么自信,原来他早有乾坤在胸,眼见黑风寨大火越烧越旺,许文君举起了一把宝剑,大声喊道: “弟兄们,我们现在便杀入山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妙招走到许文君跟前,轻声道:“许公子,你家娘子说你有伤在身,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就在这里坐镇。” “那你们也要小心,这些山贼虽然被炸懵圈,但也不能小觑。”许文君也着实累了,自从那日夸下海口,便再也没有睡一个好觉。 妙招和李豁子带着众人杀进了山寨,山寨里的山贼好似惊弓之鸟,大部分人都被炸死,剩下的小部分毫无抵抗力。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妙招和众人已经压着几十个山贼从破碎的寨门走了出来,再看那些山贼,好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一样。 敢情妙招和李豁子不费一兵一卒,便全部将幸存的山贼押到了一起,带到了黑风寨外的平地上。 许文君这才让众人燃起了许多火把,看到那些山贼,有村民扑上去,又是拳打脚踢。 这些山贼烧杀掳虐,欺男霸女无所不为,近年来山下百姓不知有多少亲人惨死在他们的手上。 许文君手举一把宝剑,断喝一声:“都跟爷爷跪下……” 所有山贼,无一敢违抗,全都扑通通跪在地上,只要能够活命,此刻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谁是寨主?”许文君看向了那些山贼,大声质问。 众山贼不过传出哆哆嗦嗦之声,竟然无人应答。 许文君在众山贼中寻找,竟然看到了瘦猴:“瘦猴,你跟我滚出来,你说说谁是黑风寨的老大?” 瘦猴真的滚出来了,连滚带爬跪在了许文君的面前:“文君兄弟,我,我该死,我不该背叛村民,加入山贼。” “我问你,谁是黑风寨的老大?”许文君冷冷补充了一句。 “许公子,许举人,你以后肯定能够做大官,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瘦猴依旧苦苦哀求。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问你,谁是黑风寨的老大?”忍耐是有限度的,许文君举起了宝剑。 瘦猴战战兢兢站起来,在一地的山贼中寻找,突然他的手指向了其中一人:“他,他就是寨主,还想抓你娘子做压寨夫人。” 山贼中,站起来一个黑大汉,他本来就生得很黑,再加上被烧焦,此刻几乎看不到他的人。 古代了人都不刷牙,一张嘴,只能看到黄黄的牙齿:“不要问了,老子坐不改名,站不改姓,我就是宋黑子,黑风寨的老大。” 不过看到瘦猴,却是满脸的不屑,一口唾沫吐在了瘦猴的脸上:“瘦猴,你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你……” “宋黑子,你占山为王,残害百姓,不觉得心痛吗?”许文君看向了宋黑子,愤然问道。 “自古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我能够成事,被称作贼人的则是你们,历朝历代,哪个王朝不是靠掠夺而来?” 宋黑子虽然是一名山贼,所说之话,也极有道理。 “宋黑子,你说的话,我并不反对,但此刻已然是太平盛世,你却以掠夺老百姓财产为荣,不觉得是悲哀吗?” 许文君敬重宋黑子是一条汉子,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要杀便杀,老子绝不眨一下眼睛,你看看当今大夏,有多少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年都饱受战乱之苦, 而朝廷皇上,重臣等人,他们又能够看到百姓的疾苦吗,正所谓官逼民反,你杀了宋黑子,还有千千万万个宋黑子。” 宋黑子仰天长叹,既然已经成为了响马强盗,他从来没有想过是否能够善终。 “我觉得你有一身胆识和武艺,若是投靠朝廷,上战场杀敌,说不定还能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希望你考虑一下。” 许文君欣赏宋黑子这样的硬汉,另外再次之前他也听说过宋黑子,其实对老百姓并不是很残忍,对贪官污吏却从不手软。 “许文君,你不要假仁假义,我宋黑子早就预料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你拿命来。”宋黑子突然纵身而起,手举匕首刺向了许文君。 许文君刚想出手迎敌,谁知宋黑子身影一转,扑向了瘦猴。 瘦猴以为自己是许家村人,能够侥幸活下来,最终却死在了黑风寨寨主手里。 另外一边,乱箭齐发,宋黑子胸口转瞬变成了马蜂窝,倒在了地上…… 第115章 不屑为官 “文君,这些山贼如何处置?”一名许家村的后生过来问道。 许文君看着一群跪在地上的山贼叹气道:“还是让李班头带到县衙去,让县老爷定他们的罪刑吧!” “可是?”一位村民认为不解气。 “没有可是,这些人也有不少是逼上盘龙山的,如果能够洗心革面,也是一件好事。”许文君斩钉截铁答道。 看看天已经拂晓,许文君走到李豁子面前一拱手:“李班头,回去后,要辛苦你将这些人押解上路了。” “许公子客气了,这些山贼一直以来都让官府头疼,今日能够将其剿灭,公子你功不可没。”李豁子急忙还礼。 许家村,许文君新家。 蓝沐雨其实已经知道了战况,许文君等人以少胜多,完胜山贼,将黑风寨捣毁,从此山下百姓便能够安居乐业。 原来,许文君担心娘子在家里太过担心,便派了一名腿脚快的后生提前回去向娘子报一个平安。 此役,剿匪队伍大获全胜,并且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尤其是粮食。 那些粮食均存放在山寨后面的山洞里面,以至于炮火攻击时,未受到丝毫损毁,许文君拖延了时间,就是在清点战利品。 后生边喝水,边跟蓝沐雨讲述当时的情形:“弟妹,你都不知道,文君简直太牛了,只用了几门黑乎乎的大炮,便把山贼轰得鬼哭狼嚎。” “大柱哥,你说详细一点。”蓝沐雨想知道得更透彻。 后生便从头开始,一直到最后,许文君让李豁子将幸存的山贼带走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眉宇间充满了自豪。 “小红,拿五两银子过来送给大柱哥,此次剿灭山贼辛苦他们了。”蓝沐雨对小红说道。 “弟妹,你这太见外了,这一次能够剿灭山贼,你家相公功劳最大,我们只是看了热闹,其实没有出多大的力。” 大柱觉得受之有愧,直接婉拒。 “你就收下吧,以几十人去攻打几百人,我想你们大家都会有英勇就义的准备,这是你应得的。” 蓝沐雨内心感动着,许文君的才智与大义再一次撬开了她的心门。 大柱走后,蓝沐雨反倒显得有些慌张起来,昨晚自从许文君离开之后,蓝沐雨其实一直未眠。 黑风寨山贼之事,她刚来丽江便已经知道,官府曾派兵征讨,却屡屡失败,最终反而是怨声载道,劳民伤财。 蓝沐雨也曾与郡王张泽如商议过,让他再派兵增援,张泽如则以外患为重,不能有太多内耗而推诿了过去。 其实张泽如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北方匈奴蠢蠢欲动,频频骚扰北疆,大夏边关不得有丝毫的松动与懈怠。 喊过来小红,蓝沐雨强作镇定:“小红,你多备一些酒菜,一会儿相公回来,我要好好慰劳一番。” “姐姐,我早就在准备了,公子德才兼备,胆识过人,真是许家村老百姓的福气。”小红笑嘻嘻答道。 “是啊,许家村有了你的公子爷,从此就太平无事了。”蓝沐雨由衷感叹。 主仆二人从早上便开始准备,一直到晌午许文君才从外面回来,身上的衣服全是黑灰,简直不成样子。 幸好蓝沐雨让小红烧了热水,备好了干净衣服。 洗净后换上干净衣服的许文君便是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真是太痛快了,从此丽江县老百姓无需担心山贼了。” “相公辛苦了,奴家为你准备了好酒好菜,陪你好好喝几杯。”蓝沐雨笑颜如花,声音轻柔。 “哈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许文君心里大喜。 “许公子,外面有一个老头,自称是秀山书院李思全。”李潘安手里拿着一只酒葫芦,摇摇晃晃进来。 “李老先生?”许文君听得一惊。 “我这就去迎接,李老先生怎么会亲自来呢?” 许文君到了宅院前面大院处,这才看到,不仅仅只有李思全,还有许家村的老秀才许海明。 原来这两个人年轻时便已经熟识,李思全在京城为官多年,一直到了晚年后才裸辞告老还乡,最后在家乡创办了秀山学院。 许文君见过两位老者,之后在前带路,往设了酒宴的大厅走去。 酒席上,许文君让二人坐在上首,自己则是以一晚辈作陪,三个人推杯换盏,畅谈昨日剿匪之事,好不惬意。 李思全早知道许文君是满腹经纶,却没有想到许文君带兵打仗也是无人能及,不由赞叹道: “许公子,你之才能已然超越古今,老朽虽然不在京城,但与皇上也常有联系,不妨推荐你为做都督,统领三军?” “李老先生,小生早说过,要以笔为刀,至于带兵打仗之事,并不是很感兴趣。”许文君浅笑答道。 “这又是为何?”李思全诧异。 “有道是攻人攻心,攻城攻坚,小生厌恶打仗,就是不想看到众多将士马革裹尸还,战死他乡, 一旦打仗,会有多少妻儿父母倚门而望,所以小生并不希望有战乱发生。”许文君镇定自若。 “许公子之志,老朽不能及也。”李思全自嘲道。 许海明笑呵呵道:“老先生你为大夏培养出了大量人才,许文君也是得以你的栽培才有今日成就,你实在是太过谦了。” 三个人喝酒,聊天,相谈正欢,李潘安进来,轻声道:“公子,外面有知县大人刘元凯求见。” 许文君又是一惊,急忙站起假嗔道:“既然是知县大人,你直接请进来就行,何须如此繁琐?” “老朽是护院,是保护主人安全的,就算是皇上来了,我也要前来禀告的。”李潘安解释着,理所当然一样。 “行了,你老下去休息,小生亲自去迎接。”知县大人莅临,许文君好歹也得重视,不可怠慢。 谁知刘元凯已经走外面走了进来:“许公子,无需多礼,本官此次前来,便是想讨杯水酒喝喝。” 蓝沐雨走上前,看到刘元凯,微微欠身:“刘大人莅临,小娘子这厢有礼了。” 刘元凯冷汗淋漓,他已经知道蓝沐雨身份,只是不敢言明:“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第116章 奴婢如此不堪吗 “刘大人请坐啊!”蓝沐雨补充了一句。 “下官平日里坐得太久,还是站着更舒坦一些。”刘元凯见蓝沐雨站着,他却要坐着,哪里有这个胆量? “刘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小生娘子请你坐,你就坐吧,到了寒舍你还客气什么?”许文君笑着问。 刘元凯有苦难言,心道许公子,你可知你家娘子是大夏皇上? 一个人不怕心中藏有秘密,而是怕此秘密永远不能泄露,一旦泄露便是诛九族的重罪,无奈之下看了一眼李思全。 李思全秒懂刘元凯心意,便是笑着说道:“刘大人,你便坐下吧,老朽将此处当成家一样,你也不要见外哦!” 刘元凯原本就是想来讨一杯水喝,就在前一天他去秀山书院时,李思全与他道出了实情,言说皇上不日就会离开。 谁知道,皇上没有走,仍然假扮着许文君娘子。 刘元凯战战兢兢坐下,端起酒杯,一只手竟然忍不住颤抖:“李先生,许公子,下官造访,多有叨扰。” 不得不说,刘元凯今日所喝的白酒是他有史以来喝过最美的酒:“许公子,你这酒是下官喝过最好的。” “刘大人喜欢就好,不知道刘大人将那些山贼带回了县衙没有。”许文君看到刘元凯此等表现,颇感意外。 “许公子提前得好,下官必须马上回县衙处理公务,就不能在此耽搁,这便告辞。”刘元凯起身,想趁机溜走。 “刘大人,既然山贼已经带到了县衙羁押,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许文君则是盛情挽留。 “相公,刘大人肩负重任,哪像你我清闲,等改日刘大人有空了,你再请大人喝酒就是,不要耽误刘大人正事。” 蓝沐雨猜测到刘元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如让他早点离去,免得他尴尬难堪。 “刘大人,小娘子招待不周,还请你不要见外,另外你要……” 刘元凯焉能不值得蓝沐雨所说之话的用意,急忙答道:“下官哪敢见怪,改日有空,自会前来拜会许公子。” “那小生就不再强留大人了。”许文君起身相送。 刘大人刚刚离开不久,妙招从外面进来,许文君与妙招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也不管妙招是否同意,便将妙招拉向了酒席。 妙招心想,连皇上都在一旁站着,她哪里敢坐,谁知蓝沐雨笑呵呵道:“妙侍卫,奴家相公盛情邀约,你便不要推辞了。” 这是皇上恩准? 妙招最终还是从容坐下,此刻若是她有过激表现,很有可能让皇上暴露身份。 蓝沐雨自知她在此会引起妙招和李思全的不安,于是找了一个借口离开,这样才能让他们几个人畅所欲言。 妙招饮了一杯酒之后,便跟许文君说起了昨日剿灭山贼的事情,双眼再度放光:“许公子,昨夜我太畅快了。” “在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大夏经常受到邻国骚扰,许公子所研制的火炮威力无穷,可否用于战场之上。” “为何不可,在小生看来,大夏泱泱大国,岂能容他国践踏,大夏国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许文君一脸笃定。 “在下以为,许公子可以大量生产火炮,之后赠予朝廷,用于抵御外敌来犯,以来保护我大夏民众之安宁。” 妙招经常待在皇上身边,她知道皇上之所急,所以才冒然开口。 “妙侍卫心情在下能理解,只是在下实在是难以答应。”许文君斩钉截铁,脱口而出。 “许公子,这是为何呢?”妙招惊讶不已。 “妙侍卫,你说得太轻巧了,你可知道造一门火炮造价需要多少银两,仅仅这四门火炮,已经花费了小生全部家当。” 许文君毫不隐讳,说出了心里难言之隐。 “至于所需费用,在下会尽快向皇上启奏,许公子你不必为此纠结,皇上励精图治,对此军费绝不会吝啬的。”妙招连声解释。 “妙侍卫,你对此火炮还是有所不理解,只因为之前时间仓促,小生未能做到尽善尽美,所以显得极为笨重, 若是真要用到战场上,则是要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与人力,其实也是都不重视,这改进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许文君语重心长,耐心跟妙招讲解。 “许公子,你说的老朽也感兴趣了,不值得你打算如何改进?”李思全放下酒杯,虔诚问道。 “此活泼的机动性,灵活性以及准确都需要改进,另外每次出征需要人抬着,着实劳神费力,所以小生想跟火炮安上车轮。” 许文君心里,早有一个构想,如果大夏真的需要,他一定不计较个人得失,为大夏出力,护大夏平安。 “许公子,你所提议在下一定会尽快转奏皇上,你只管着手此事,经费之事,一定能够圆满解决。”妙招信誓旦旦。 “小生信你了,不过改进火炮还得好生推敲,你先容小生休息几日,让小生缓缓神。”许文君则是满脸真诚。 “许公子只管修身养性,在下这便告辞了。”妙招站起来,将杯中酒饮尽,这便要离席而去。 李思全也站了起来,客客气气道:“客走主人安,那我等也走了,谢过许公子好酒招待。” “李老先生客气了,待小生腿脚痊愈之后,一定带上好酒去秀山书院拜会先生,再与先生畅谈。”许文君举杯致意。 酒宴结束之后,许文君这才将娘子和小红喊了过来,三人坐在桌子周围一起吃饭喝酒,颇为温馨。 蓝沐雨看着小红不时为许文君夹菜,便是笑着说道:“相公,奴家嫁给你好几年,许家村也是风言风语,要不你将小红娶了?” 谁知许文君将脸色一沉,酒杯往桌上一搁:“娘子,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说了,为夫今生只会娶你一人为妻。” 这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小红的一张脸瞬间苍白,抬头看着许文君:“公子,奴婢在你眼里,是如此不堪吗?” “小红,你不要误会小生意思,小生之前放荡不羁,愧对娘子,今后一定不能负她。”许文君苦笑而答。 第117章 笼络人心 小红闻言,起身含泪而去。 蓝沐雨心里窃喜,却是小声抱怨着:“相公心意奴家能够理解,但你说话太过直接了,本该委婉一些的。” “娘子,这样的话,以后你真的不要再提了,为夫已经答应了妙侍卫,要将火炮进行改进,总不能言而无信, 为夫之前欠你太多,就算是用余下一生来偿还,也唯恐不够,所以为夫才会说出此话,也好断了小红之念。” 许文君轻声叹气,怪只怪这宿主之前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留下了太多品行不端的行为做了别人的话柄。 “相公……” 蓝沐雨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声音哽咽。 她身为九五之尊,得到更多的还是阿谀奉承,逢迎拍马,而向许文君如此真心真意对她的人,却是绝无仅有。 “看你,还想哭了,从今以后,为夫只会让你笑颜如花,永远不会是愁眉苦脸。”许文君伸手揽过娘子入怀。 蓝沐雨靠在许文君怀里,感觉倍加温暖,安全。 徽州郡,郡王府书房。 丽江县令刘元凯早已经将盘龙山剿匪胜利之事上报给了张泽如,不过隐去了火炮这一个细节,只说县衙官兵带着众村民取胜。 此乃大功,张泽如虽然不能辨别真伪,但马上要拟写奏折上报朝廷,毕竟是大功一件,理当要收到朝廷嘉奖。 张良如在书房里陪着张泽如,跟张泽如一直聊着丽江县盘龙山剿匪的事情。 张泽如越听越生气,不由得是恼羞成怒:“一个小小的县令,县衙衙役不过几十人,哪里有能力将山贼灭掉。” “王爷,这其中自然是有许文君在其中推波助澜,你估计还不知道,许文君又研制出新型厉害武器,对于敌人几乎是毁灭性打击。” 张良如不过也是道听途说,可能是许文君将消息封锁得比较紧,所以也传不到他这里来。 “又是许文君,简直太气人了,他区区一个举人,却抢了众人的风头,你务必下去好好查一查消息是否属实, 本王在考虑要不要上报朝廷。”张泽如眉头紧皱,此事对他好似如芒在背,让他内心难安。 许文君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所研制的武器层出不穷,关键是还那么厉害。 “王爷,小人觉得上报朝廷之事,你不必犹豫,理应快马加鞭。”张良如却是眯着小眼睛,极力促成。 “为何如此?”张泽如冷笑。 “王爷,这可是一次表功的好机会呀,盘龙山山贼一直都是虎踞龙盘,王爷曾派兵征讨过,结果却是损兵折将, 而此次盘龙山黑风寨被捣毁,你可以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向朝廷汇报将士伤情,朝廷自然会拨出军饷慰劳剿匪将士……” 张良如想到的便是天高皇帝远,哪怕是奏折有所浮夸,朝廷之上,又有人能够知道。 “师爷,这可是欺君之罪,你难道不知?”张泽如怒目扫过张良如的脸:“况且,皇上派来钦差在下面各州县巡查。” “王爷,你说的那些钦差,有几人对你不是恭恭敬敬,你还记得几年前水患,你开仓赈灾,只发给老百姓一千石粮食, 后来你向皇上奏表,说你与各地借了一万石粮食,最终有谁查你,皇上还不是照单全收,给了大量银子于你。” 张良如提起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也正是张泽如的发家史,先皇临终时,让他掌管几万大军,对他极其信任。 “本王还是觉得有些欠妥。”张泽如毕竟和先皇是表兄弟,并不想事情做得太过。 “王爷,你难道一辈子只想做一个王爷,先皇在世时,你忠于朝廷,是因为先皇英明,而现在皇位却传给一个弱女子, 大夏王朝迟早会毁于蓝沐雨之手,你是皇亲国戚,要及早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啊!”张良如叹气道。 “你说的本王不是没有想过,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夏自开国以来,经历几十年,也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张泽如其实早有揭竿而起的打算,当年太祖皇上仅凭几千人马,慢慢扩大,最终推翻了之前一个朝代,建立了夏朝。 而今他的实力早已经超过了当年太祖皇上,若想推翻大夏,自然比当初太祖皇上容易得多。 “王爷,这正是小人要跟你说的,你现在统领数万大军,与北疆匈奴对峙,便是最好的机会, 另外这个许文君是一个天才,王爷要极力将其拉拢过来,作为己用。”张良如越说越带劲,是唾沫横飞。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在丽江县便跟他谈过,这个许文君顽固得很。”提起此事,张泽如便是一肚子的气。 “王爷,但凡有才之人,都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王爷可以许以高官厚禄,万贯家财。”张良如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他若是一直都是榆木疙瘩,油盐不进呢?”张泽如动心了。 “如果真是那样,王爷只有将其暗暗杀掉,此人是鬼才,若是将来真被朝廷重用,王爷想举事,也是如同登天。” 张良如眼里露出了凶光,脸部抽搐着。 “你先悄悄去丽江县城将所有的事情摸清楚再说,本王等你回来之后,再写奏折命人送往京城。” 张泽如更想做到万无一失,在此之前,他并不想让朝廷发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张良如退下后,张泽如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着,他想象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奢靡生活,想象群臣来贺的那种威武霸气。 翠儿在书房外轻轻喊道:“王爷,夫人请你去内宅饮酒,问你有没有空?” 近段时间,张泽如与五姨太宋春燕走得极为近,在五个妻妾中,宋春燕也是最年轻漂亮的。 张泽如儿子不幸夭亡,此事对张泽如打击很大,不过张泽如年纪正值壮年,所以很想再生一子,以传下张家烟火。 五姨太就是最佳人选,虽然他不久前带回了歌伎颜如雪,但颜如雪是风尘女子,张泽如觉得她带有倒霉之相。 “王爷,奴婢跟你说话呢?”翠儿将张泽如沉思许久都没有回来,便小声问道。 “你去告诉夫人,说本王即刻就到,让她先把酒菜备好。”张泽如突然间又好像有了冲动。 第118章 宋家背后使坏 张泽如在前段时间痛失爱子,陷入到了极度的悲痛与绝望之中,幸亏五姨太宋春燕给了他万分柔情,让他不至于沉沦。 才多长时间,张泽如两鬓便生出了白发,但宋春燕每天给他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使得张泽如终于也是精神焕发。 每次去了宋春燕的内宅,只要是饮酒之后,张泽如便会产生冲动,与宋春燕恩爱犹如年轻小伙。 近段时间,宋春燕的兄长宋奎一直在郡王府待着,原本打算风声一过,在回到丽江,在丽江某处的宅子,宋奎仍然藏有许多金银财宝。 黑风寨被剿灭的消息传到了宋奎的耳中,宋奎感觉自己靠山彻底倒塌,于是这才催促妹妹向王爷诉苦。 如果不是许文君,宋奎此刻应该还在丽江县城横行无忌,嚣张跋扈,但最终还是许文君让他家破人亡。 宋春燕备好美酒佳肴,只待王爷前来,便叮嘱宋奎不要轻易出来,等她说服王爷之后,再找机会。 张泽如依然沉浸在之前的伟大构想中,以至于红光满面,他仗着有太后撑腰,手握重兵,更是有恃无恐。 “五夫人,你匆匆请本王来,莫非又有什么山珍海味么?”张泽如看到宋春燕精心打扮,妩媚动人,不免又是动情。 “王爷,奴家寻到了一只千年王八,听说此乃大补,所以命人炖了汤请王爷品尝,另外奴家新买了美酒,保证王爷喜欢。” 宋春燕挽着张泽如手臂,已然黏了上来。 宋春燕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浑身散发诱人光彩,张泽如便是大喜,将所以不快抛之脑后: “难得夫人如此用心,本王今日陪夫人饮一个痛快。” 宋春燕十指纤纤,为张泽如斟酒:“王爷,此酒来历非同寻常,你饮下便知,目前只有丽江县有售。” 白酒落入杯中,犹如清泉,激起一串串酒花,一时间整间屋子便是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张泽如贵为郡王,尝过世间之酒,此刻故意露出很在意,只是给宋春燕看看而已,心里却还是不屑一顾。 谁知,酒一入口,便停不下来。 “王爷,你这哪里是喝酒,好酒要慢品才更有韵味。”宋春燕黏在张泽如身上,声音则如莺莺燕燕。 “本王才不在意这些,本王要与你一起共赴巫山云雨。”不过几杯才下肚,张泽如冲动更甚。 他并不知道,宋春燕在他的菜肴里下了一种提神药,但凡吃下后,一个男人则如同发情的猛狮。 “王爷,你先喝酒嘛!”宋春燕还是娇声连连。 张泽如哪里还等得了这些,伸手便要抱着宋春燕,谁知宋春燕连连退后几步,跪在了张泽如面前。 “王爷,奴家家庭惨遭变故,还请王爷我奴家伸冤,奴家即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大恩。” “夫人,你快快起来,此事本王知道,还得从长计议。”张泽如现在满是激情,哪里顾得上宋春燕所说的冤情。 “王爷,奴家娘家被奸人所害,现在奴家兄长还居无定所,好似丧家之犬,奴家每日以泪洗面,求王爷怜悯。” 宋春燕抬起头来,哭哭啼啼,好似雨打梨花一般。 “王爷,你忘记了晨儿惨死之事了,奴家兄长便是因为调查此事得罪了许文君和刘元凯,导致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抄了宋家。” 宋春燕知道张泽如的痛处,此刻却是故意去揭开他的伤疤。 张泽如听得火冒三丈,愤愤道:“你休要再说,本王与此二人不共戴天,不过中间还有一个李思全,让本王很是为难。” “王爷,你是不爱奴家了吗,那让奴家死了就是。”宋春燕站起,便要去撞墙而死。 张泽如在后面将她抱住,良言苦劝:“夫人,你听我说,本王不能治罪许文君,也有本王的难处,你可知道,许文君手里有你兄长的通敌书信?” “王爷,你太过心慈手软,你可知现在许文君越来越风光,万一将来他真的中了状元,只怕是你的心腹大患。” 关于许文君的传闻,宋春燕听了很多,但她还在添油加醋。 “不仅仅如此,许文君还跟狼族之人走得很近,说不定他心怀不轨,将来王爷想制伏他便更难了。” “夫人,你兄长现在在何处,本王确实毫无主张了。”张泽如心烦意乱,面对宋春燕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束手无策。 宋奎闻听此言,从暗处出来扑通跪在地上:“王爷,小民身家性命全在你手里,请你出手相救。” “混账,你敢偷听,你可知许文君手里有你的证据,他若是将此交给朝廷,本王都难以逃脱罪责。” 张泽如脸色铁青,当初许文君便是靠着那些证据,让他不得不对许文君甘拜下风。 “王爷,小民已经知道了那些书信藏在何处,这几日小民化作乞丐一直在许家村隐藏着,小民也知道许文君家中只有一个老头做护院。” 宋奎早便想趁机潜入许文君宅院,将许文君手中的那些书信偷走。 “你有几分把握?”张泽如不由心动。 “八九分。”宋奎自信笃定。 “本王还派几名高手与你一起前去,你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毕竟宋奎是自己的大舅子,张泽如也不能不管不问。 “小民一定会不负众望,为王爷促成大事,也为晨儿报仇。”宋奎起身,感激涕零离去。 接下来,张泽如与宋春燕喝酒,马上又是精神饱满,之后抱着宋春燕去了大床,在鸳鸯帐中潇洒快活。 许家村,这几日许文君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专心研究如何改进火炮事宜。 蓝沐雨深知许文君研究火炮,有利于大夏保护边疆,所以将许文君伺候得很好,不让其有任何闪失。 华灯初上,许文君还在书房绘制图纸,蓝沐雨站在一边手摇蒲扇为他赶扇,驱赶蚊子。 许文君抬起头,看到蓝沐雨唇红肤白,笑颜如花,不由动情:“娘子,你这个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相公,奴家其实也很着急,不过这一切总会好起来的。”蓝沐雨俏脸一红。 第119章 说曹操,曹操到 “娘子,我不着急,你我还年轻,时间长着呢!”许文君只能自我安慰,娘子如此,其实她也不好受。 许文君绘制图纸,并不是很难,男的是,需要一种制造车轮的原材料。 他也想过用那种木制的轮子,再在车轮表面上钉上一层铁皮,也能增加车轮的寿命,不过会显得更加笨重,如此则与机动灵活完全不合。 许文君自现代文明社会穿越而来,脑子里总有许多常人而无法理解的观念,他想研制橡胶轮胎。 但是丽江地处大夏最北端,炼制橡胶的原材却生长在南方,那是一种橡胶树,能够分泌天然的橡胶原材。 蓝沐雨见许文君一直皱着眉头,便轻声问道:“相公,你现在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怎么反而愁眉不展呢?” 蓝沐雨说得也不无道理,许文君将制冰厂委托给了丽江县衙,让刘元凯安排人打理,然后按比例纳税就行。 丽江县衙之前连衙役的饷银都难以保障,现在却是财源滚滚,县衙里当差的人,一个个是干劲十足。 还有便是许家村的香皂厂规模越来越大,在丽江开设了分厂。 许文君的酿酒作坊,所酿的白酒供不应求,已经远销到了周围的各大州郡,名头也是越来越响亮。 许文君考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目前所面临的难题:“娘子,为夫现在想制出一种新型材料,这种材料的用途很广。” “那是一种什么材料?”蓝沐雨有了兴趣。 “这么跟你说吧,这种材料轻盈,韧度很强,若是应用到战场上,能将胜算提高数倍。”许文君低头沉思。 “相公,我能够帮到你什么吗?”蓝沐雨将许文君额头冒出汗珠,竟然有些心疼。 “为夫不需要帮忙,现在只需要两个好的帮手,我想让他们去一躺南方,购买一些原材料回来。” 许文君想过许家村的那些后生,也不是信不过,只是此去南方路途遥远,如果遇到恶人,他们很难应对。 “相公,我想起了一个人,觉得他去比较合适。”蓝沐雨一脸认真。 “谁?”许文君觉得娘子能够认识几个人,不觉很是惊讶。 “周齐。”蓝沐雨嘴里冒出了两个字。 许文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只是一个泼皮无赖,若是给了银子他,他不跑路才怪呢?” “你可能还是对他心存偏见了,你之前不在家的时候,周齐也会前来讨债,但是他从不仗势欺人, 奴家还听说了,他现在听命于县老爷,早已经改邪归正,在县城开了一家镖局,专门负责押运的。” 原来蓝沐雨为了让周齐更加能够掩人耳目,便让周齐借用县衙的力量,开了一家镖局,协助县衙处理一些难题。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许文君更加迷糊了。 “你这几天一直忙于研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前天妙招来时,无意中说出来的。” 蓝沐雨轻轻松松将此事掩盖过去,还是天衣无缝。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等妙侍卫再来时,我问问她周齐的情况,若是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便让他带着许家村两名后生去南方。” 许文君别无他法,若不是琐事太多,他真想亲自去一趟南方,将此事办妥。 “公子,秒侍卫求见?”小红眼睛通红,却还是走进来轻声禀告。 许文君听得心里一喜,蹭地站起来:“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 “相公,曹操是谁?”蓝沐雨问。 “……” 许文君一时间被噎住,该如何跟娘子解释,说他是三国中的人物。 “还是先把妙侍卫请进来再说,此次剿灭山贼妙侍卫功不可没。”蓝沐雨并不想许文君难堪,瞬间转移了话题。 妙招从外面进门,跟许文君施礼,目光却看向了蓝沐雨,她是要看脸色行事。 蓝沐雨只是微微点点头,如此一来,妙招也懂了蓝沐雨的意思:“许公子,你有何事要问在下,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跟那个周齐熟悉吗?”许文君并不知道周齐的真实身份。 妙招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蓝沐雨轻声道:“妙侍卫,周齐现在不是开了一家镖局吗?” “对对对,周齐开了一家镖局,在下跟他打了几次交道,此人以前虽然行为不端,但现在却听命于刘大人,是循规蹈矩。” 妙招从蓝沐雨的眼神中,读懂了蓝沐雨的意思,便是连忙答道。 “那你能够帮小生联系到周齐吗?”许文君觉得越快越好,所以想趁热打铁。 “这个很容易,明天在下便可以将周齐带到许公子的面前,许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跟他说就行。”妙招拱手,坦荡答道。 “太好了,那便有劳妙侍卫了。”许文君心中大喜。 蓝沐雨心里却在窃喜,她一直以来都在考虑如何让周齐很自然的出现在她和许文君的面前,现在却是迎刃而解。 妙招喝了一杯茶,便匆匆告辞。 许文君很是诧异,怎么自己每次需要妙招出现的时候,妙招便会不约而至呢? “娘子,难道这个妙侍卫跟咱们是心意相通,她怎么知道为夫有话问她呢?”许文君皱着眉头,自然是想不明白。 “万事离不开一个巧字,相公你就不要费思量了,奴家还有一事不明,曹操到底是谁啊?”蓝沐雨又将话题岔开了。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只是此时,还未到东汉年间,世上并无曹操,许文君轻声答道:“此人是野史上的一个人物,天下奇才。” 野史,便是民间流传的史书,没有权威性,蓝沐雨也不再追问:“相公,时候不早了,要不你早点歇息?” “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一点图没有画好。”说实话,许文君也困了,不过他并不想跟蓝沐雨太黏糊,反倒会让自己产生冲动。 “相公,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蓝沐雨小声劝慰。 “我不着急,只是心里有事就过不了夜,你去睡吧,我马上就好。”许文君伸了一个懒腰,淡淡答道。 第120章 反而让你见笑了 许文君等蓝沐雨离开后,重新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提神。 他的面前是一大摞图纸,接下来许文君要将它们全部归类,以备后用。 转眼间,东方拂晓,许文君不知不觉在书房忙碌了一个晚上,之后打着哈欠往卧房走去。 彼时,蓝沐雨早已经起床。 看到许文君呵欠连天,摇摇晃晃进来,赶紧将其扶住:“相公,你怎么又熬了一个通宵,这样很伤身体的。” “没事,为夫年轻,不碍事。”许文君摇摇晃晃往床边走去。 倒在床上不久,便响起了鼾声。 蓝沐雨出屋,吩咐小红去做好早饭,只等许文君醒来,再来喊他。 丽江县,此刻还是清晨时分,刘元凯刚刚醒来,一名丫鬟进来伺候他穿衣,此刻夫人早已经起床,去了后花园赏花。 卧房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是杂乱,以往清晨,这样的情形极少出现,唯独今日,极为反常。 “青儿,外面何故喧哗?”刘元凯皱眉道。 “奴婢出去看看。”丫鬟青儿急忙转身。 不待她到门前,已经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李豁子的声音传来:“老爷,出大事了……” “你在外面等本官。”刘元凯面色暗沉,一大早便来大吵大闹,他感觉很是晦气,只怕一天都很难顺气。 李豁子带人去了大厅等着,一盏茶的工夫,刘元凯已经穿好衣服,急匆匆赶来。 “李班头,你有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李豁子慌忙跪下:“大人,昨晚城中有好几家女儿无故失踪,现在已经有好多百姓在衙门前喊冤, 小人只得劝他们先回去等消息,然后才来向你禀告,此事非同小可,小人不敢擅作主张。” “快去把师爷请来。”刘元凯手心冒汗,只要听到人口失踪之案,他便会胆战心惊。 以往这个时候,女儿应该起床来向刘元凯请安,不过今天早上却是静悄悄的,听不见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青儿,你去看看小姐,为什么现在还为起床,小小年纪,岂能贪睡?”刘元凯喊了一声。 这边刘元凯还在等着师爷吴智,青儿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刘元凯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大人,还是先去看看是怎么回去,小姐房屋里有一名丫鬟,一个老妈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李豁子料想,寻常人家女儿不见,情有可原,而这里是县衙,谁会有这么大胆子? 刘元凯和李豁子带着几名衙役急匆匆去了内宅女儿卧房,只见卧房里一切还是照旧,没有任何变化。 唯独那名老妈子被绑着扔在地上,嘴里塞着抹布,根本不能说话。 李豁子上前,为其解开绳子,扯掉嘴里的抹布,老妈子连连喘着粗气,还没有说话,眼泪便落了下来。 “张妈,你先别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豁子小声问道。 “昨晚,昨晚冲进来两个蒙面人,将小姐和小丽分别装进了麻袋背走了,老奴刚想喊人,就被打晕了过去。” 张妈眼泪扑扑扑往下掉着,那一刻她被捆上了,嘴里塞着抹布,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人背走。 “胄儿,胄儿,这是怎么了?”刘夫人沈凤莲哭着跑了进来,她终于也知道了女儿刘胄昨晚被人掳走。 “夫人你不要着急,为夫会尽快找到女儿的。”刘元凯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但还是要强作镇定安慰夫人。 沈凤莲冲到刘元凯面前,拽住他的衣服:“奴家早就要你辞官回到乡下,你却不听,你是要将我母女二人的姓名搭进去吗?” “夫人,你理智一点好吗,就算是为夫辞官了,女儿要出事也是会出事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女儿。” 刘元凯推开了夫人,他并不想让手下人看笑话。 “为夫这就和师爷商议对策,此等恶贼不除,老百姓永远也难以得到安宁。” 刘元凯和李豁子等人去了大厅,此刻去县衙,更是乱糟糟一片,大厅里,师爷吴智早在等候。 吴智已经知道了昨晚之事,眉头紧皱:“大人,属下以为以我等实力很难破案,必须请求外援了。” “你是想请妙侍卫出手?”刘元凯急忙问道。 “万万不可,妙侍卫是皇上身边之人,此事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怪罪大人治理县城不当。”吴智则是连连摇头。 “那你说应该找谁帮忙,难道找郡王不成?”刘元凯急得跺脚。 “郡王恨你恨到咬牙切齿,更加不行,属下所说之人是许公子,许公子足智多谋,一定能够破案,将恶人绳之以法。” 吴智想到,放眼丽江县城,除了许文君,便无更佳人选。 “李豁子,本官命你速速去许家村,将许公子请来,你切忌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免得造成人心惶惶。” 刘元凯现在其实是别无他法,病急乱投医。 “师爷,你随本官去县衙,安抚那些百姓,便告知他们,本官女儿也被恶人掳走,本官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许家村,许文君宅院。 妙招果然将周齐找来,此刻周齐的身份并不是蓝沐雨的大内总管,而是一家镖局的总镖头。 周齐跟许文君赔罪:“许公子,你我二人真是不打不相识,想不到又能够聚在一起,在下还能够为你效劳。” “周镖头,你客气了,小生请你,是想让你帮忙押一趟镖,去的时候是空着手,但返程却是满载货物。” 许文君上下打量着周齐,伸手抓住周齐一只手暗暗用力,发现周齐是一个练家子,不觉有些诧异。 “周镖头,之前小生也跟你交过手,感觉你武功并不是很好,怎地今日却是内力深厚呢?” 周齐有苦难言,心道还不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 “许公子,实不相瞒,那天在下身负内伤,所以才显得很是不堪,还望许公子不要见笑。” 许文君松开了周齐的手,笑呵呵道:“敢情是周镖头善于掩藏,深藏不露,小生眼拙,反倒让你见笑了。” 第121章 放心不下 众人只道是这二人简单的交流,却并不知道二人在暗暗比较内力。 许文君这才意识到,周齐当日若不是受了内伤,自己未必能够完胜于他。 “许公子,你我那都不要互相见笑了,既然你让妙侍卫将在下找来,肯定有要事,我们还是先谈正事了。” 皇上就在眼前,周齐并不敢太过随意。 “行,那小生就与你商议正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周镖头多加用心,至于报酬,小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文君带着周齐进入了大厅,始终是满脸热情。 二人分宾主而坐,小红拿出好酒款待,许文君与周齐边喝边聊,将此去南方之事,具体说了一遍。 “周镖头,小生会安排许家村几名后生与你同行,希望你也能够保住他们的周全。” “许公子你尽管放心,在下走南闯北,见过各种凶险,在下既然接下了这趟镖,自然也会好生走镖。” 周齐知道,此次其实是在为皇上办事,哪里有不卖命的道理。 没有多久,有人去将许小北和许柱子请来,许文君将周齐引荐给了他们二人认识,然后跟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 此去所需要的费用,全部会换成真金白银,因为到了南蛮之地,大夏的银票未必好使。 一切准备就绪,许小北和许柱子便带了银票与周齐一起去丽江县城,换了银子之后,在一起启程往南方而去。 许文君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终于也能够松一口气了,他去了书房,要跟娘子分享他的研究成果。 许文君将一张绘好的成品火炮图纸放在了娘子的面前,跟她说着火炮的口径,射程,威力等等等等。 蓝沐雨其实压根不懂,她只是女帝,虽然博览群书,但全部是治国平天下的书籍,有关武器之类的,从未涉猎。 “相公,你所说的奴家虽然不懂,但奴家知道你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奴家呆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了。” 许文君惊讶地看着蓝沐雨,眼里放光:“娘子,想不到你也是心忧天下啊,只是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你如何代替得了?” 蓝沐雨自知语失,此刻将自己当成了皇上,于是连忙解释:“奴家也读过几本圣贤书,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许文君看了过去,只见蓝沐雨唇红齿白,明眸皓齿,不觉动情,大夏之人,牙齿都偏向于黑黄,而娘子的却是? “相公,你怎么这么看奴家啊?”蓝沐雨被许文君看得满脸通红。 她一直与许文君朝夕相处,岂能不明白许文君用意,许文君血气方刚,是正常男子,生理自然也会有需要。 “娘子,为夫发现你是越来越美,只是为夫不能亲近,实在是一大遗憾啊!”许文君叹气答道。 “相公,你之前说老屋那边围了起来,奴家在里面养上了小鸡小鸭,现在里面可热闹了,你要不去看看?” 蓝沐雨赶紧岔开了话题,他担心跟许文君再聊下去,自己也会动情。 “娘子,那些粗活你尽量少做,交给为夫就可以,好了,我没有事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整整七个昼夜,许文君未曾好好休息,现在便好像完全虚脱了一般。 “那你在躺椅上躺一会儿,等小红做好了午饭,再让小红喊你吃放。”蓝沐雨说完话,转身离去。 许文君靠在躺椅上,才一会儿便是酣然入睡。 哪知道才睡了一会儿,李潘安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手里依旧举着酒葫芦:“公子,县衙李班头来府上求见。” 县衙来人,李班头? 许文君睡意全消,急忙坐了起来。 书房外,则是小红的声音:“李班头,你且容奴婢去禀告公子,这几天公子太辛苦了,他还在休息。” “小红姑娘,在下见许公子真的有急事。”李豁子的声音真的很急,像是要火烧眉毛。 “小红,让李班头进来,我已经休息好了。”许文君在里面喊了一声。 李潘安举着他的酒葫芦,又是摇摇晃晃而去,小红则是与李豁子一起进了书房,为许文君二人泡茶。 许文君已经是正襟危坐,等待着李豁子,看到李豁子,许文君起身相迎:“李班头,你何事如此着急?” 李豁子看着正在泡茶的小红,则是欲言又止。 许文君瞬间明白,便是轻声吩咐:“小红,你跟姐姐去准备酒菜,一会儿我要与李班头饮上几杯。” 小红退着出去,之后去了蓝沐雨那里。 许文君这才看着李豁子,笑着问道:“李班头,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你有何话尽管直言。” “许公子,昨晚丽江县城出大事了,刘大人现在是手足无措,也只有你能解此危机了。”李豁子还是愁眉苦脸。 “你说吧,小生听着就是。”许文君不好意思再笑了。 “昨晚县城不见了五名少女,最为惊人的还是,刘大人的爱女和丫鬟昨晚也不见了,刘大人为此焦急万分, 许公子大才,还请你一同去往县城,破了此案,还老百姓一个安宁。”李豁子抱拳,满脸愧疚。 他身为衙门中班头,责任重大,但一夜之间不见了五名少女,他居然是毫无察觉。 “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连县老爷的千金也掳走了。”许文君抬掌拍了下去,桌上杯子弹跳了起来。 “许公子,刘大人怀疑此事是有预谋的行动,所以让在下前来请你,希望你万万不要推辞。” 李豁子脸色暗沉,小声答道。 “你且先在此等候,小生去与娘子说说,此去也不知道需要几天时间,由于小生宅院太大,小生有些担心。” 许文君担心自己走后,会有人前来找惹事生非。 “许公子尽管前去,在下在这里等你就是了。”李豁子连声答道。 一间大厅里,蓝沐雨和小红正在准备酒菜,许文君走进来,皱着眉头道:“娘子,你不要准备了,我与李班头马上就要离开。” “相公,有什么事情吗,难道不能吃了午饭再走?”蓝沐雨一时间惊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非常紧急,我来是跟你说一些家里防卫事情的,我着实放心不下。” 许文君想到两名娇滴滴的女子,再加上一个酒鬼李潘安,安全隐患极大。 第122章 神秘组织 “相公,你只管放心好,家里不会有事了,再说不是还有老潘头吗,实在不行,另外一边宅院里还有煮酒的伙计。” 蓝沐雨料想县令肯定是遇到了难题,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 “那我还去和酒坊的师傅伙计说说,让他们都留留神,尤其是晚上,更需要注意。”饶是如此,许文君还是不大放心。 “真的没事,李班头应该等不及了,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蓝沐雨反倒催促了许文君起来。 许文君与娘子说了几句话,叮嘱了小红一些事情,随后与李豁子一同乘坐着一辆马车匆匆往县城而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蓝沐雨还是强留下了二人吃了午饭,此去路程几十里路,路上也无打尖处。 许文君刚刚走后,蓝沐雨便让小红去了老屋那边喂鸡鸭鹅。 小红也正想出去散散心,蹦蹦跳跳去了赵大山家里找了二丫,再一起去喂那些小鸡,小鸭。 妙招便在这一刻,出现在了蓝沐雨的卧房,蓝沐雨神情冷峻:“妙招,你去一趟县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微臣要留下来保护你。”妙招倔强答道。 “你忘了这次来丽江的目的了,朕现在是任重而道远,不能有丝毫地松懈,朕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孱弱。”蓝沐雨始终脸色暗沉。 “再者,也无几人知道朕的身份,也没有人刻意去为难一位普通的平民女子。” “皇上说的极是,可是许公子得罪了不少恶人,他们深知不是许公子的对手,便有可能报复你。” 妙招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所在。 “朕自有准备,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情,记住在人前切忌暴露朕与你的关心,朕留在丽江县,还有其他的事情。” 蓝沐雨胸有成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处境是否危险。 妙招悄悄告退,蓝沐雨则是拿出了一些布料,做起了女红,她觉得闲着的时候,做做针线,也是很快乐的事情。 通往丽江县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往前疾驰。 赶马车之人原本就是县衙的一名老马夫,现在主要负责喂马养马的事情,偶尔会派出公干。 李豁子并不想招摇过市,刘元凯一再叮嘱他,失踪少女之事能瞒就瞒,免得闹得满城风雨。 马车车厢内,许文君还拿着一只酒葫芦,他时不时会问一些问题:“李班头,这么大的动静,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察觉吗?” “也怪在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昨晚贪杯,喝得有点大,所以睡得很死,直到早上有人喊冤,在下才有察觉。” 李豁子看着许文君手里的酒葫芦便犯怵,喝酒误事啊! “那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呢?”许文君也不能妄下结论,所以轻声询问。 李豁子拧着眉头,半天才说道:“前几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多是人贩子,但没有如此猖獗, 他们将掳走的女子带走,有的会卖到京城等地的妓院,有的甚至会卖到匈奴,给那些王家子弟当玩物。” “你们破过案没有?”许文君问。 “之前的县老爷因为嫌弃丽江县太穷,便是上下打点,后来调到了别处就任,刘大人不过才来几年, 这两年失踪人口也是时有发生,但比前些年好了许多,没想到,昨晚,唉!”李豁子一直都叹气不止。 “李班头,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人在暗处,你是防不住的,也只能寻找线索了。” 许文君喝了一口酒,反而更加镇定。 马车进城,直接绕到了刘元凯府宅后门进去,因为大门前聚集了不少请愿的百姓,李豁子并不想节外生枝。 刘府大厅里,刘元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上午好容易将几名苦主的家人安抚好,下午又有人聚在了府外。 “大人,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估计许公子现在已经在路上,不久就会赶来的。”吴智心里也很着急,却是假装镇定。 “师爷,不是本官说你,你跟了本官好些年了,为何就没有长进呢?”刘元凯叹气抱怨。 “大人,小人愚钝,还请你谅解。”吴智惶惶恐恐答道。 有人来到,李豁子与许文君从后门已经进入府宅,正在往大厅而来。 “来了好,来了好啊!”刘元凯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刚才大厅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有几名下人甚至露出了笑容,开始窃窃私语。 李豁子和许文君一起进来,许文君手里还拿着一只酒葫芦,走到刘元凯面前,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刘大人,凡事不能太过着急,要慢慢的来,你先喝两口酒润润喉咙。” “许公子,你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下官哪里有心思喝酒啊,现在是心急如焚。”刘元凯并没有接过酒葫芦。 “刘大人,那你先跟小生说说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我们大家再一起分析一番。”许文君坐下,目光扫向了众人。 吴智走了过来,苦着一张脸:“许公子,好像现在有一个组织,专门向老百姓家的女孩儿下手。” “什么组织?”许文君愣住。 “是什么组织,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在下有一个好伙伴便是死在了这个组织手里。”李豁子苦笑着,走了过来。 “难道你们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察觉到吗?”许文君好不诧异。 “这些人作案的方法很特别,经常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吴智走过来,垂头丧气答道。 “吴师爷,那你跟小生拟出一个脉络出来,小生再按照你的这些脉络搜索证据,查清到底是什么组织。” 许文君举起了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在下这就去整理这些材料,许公子你稍候。”吴智跟许文君拱拱手,退了下去。 刘元凯始终苦着脸,走到了许文君的面前:“许公子,下官小女也被掳走,下官现在是焦头烂额。” “刘大人,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小生只要查出线索,便能够按图索骥,一定能够将这个邪恶组织从暗处揪出来。” 许文君指尖微微抖着,神色却是异常坚定。 第123章 言尽于此 “许公子,在下有一个线索,也不知道是否对你有用?”李豁子面色尴尬,苦笑问道。 “李班头有话请讲,小生愿闻其详。”许文君平静的回答。 “丽江县城北有一个算卦的先生,此人算卦极准,不过他不会轻易开口,也只会接待有缘人。”李豁子叹气道。 “呵呵,你居然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旁门左道?。”许文君忍不住好笑。 “许公子,你别小瞧了这些江湖术士,他们是有真能耐的,十几年前下官也请他算了一卦,之后便有了爱女刘胄。” 刘元凯接了下句,那神情半是喜悦,办事忧愁。 “既然如此,那小生去会会这位先生,问一问祸福吉凶?”许文君仍然持有怀疑态度,一名算卦先生,能有多大能耐? “许公子千万不要小瞧此人。”李豁子连连道。 “李班头,那你代为引荐给在下了。”许文君并不想泼了刘元凯和李豁子的面子,决定去一趟北城,探一探究竟。 两江北城,历来都是小商小贩的集散地,也称北市,聚集了方圆几十里的村民前来兜售自己的农产品。 不过此时已经到了下午,接近黄昏时分,北市的小商小贩基本已经离开,剩下寥寥无几的固定商铺还在营业。 北城的房子低矮阴暗,远不及闹事那边繁华,却又处处弥漫烟火气息。 李豁子与许文君打扮成寻常百姓模样,来到了北市,此刻果然显得极为萧条,几个中年男子在扫烂在街上的菜叶。 李豁子对此处地理十分熟悉,带着许文君穿街走巷,讲解着北市发生的一些奇闻轶事。 一条巷子即将要走到头的时候,李豁子又是一拐,进入另外一条巷子:“许公子,马上就要到了,一会在下在外面等着你进去。” “此人果然如此孤傲吗?”许文君觉得诧异无比。 “自古能人异士皆是这样,许公子与他交谈,切忌冲撞。”李豁子慎重叮嘱。 “小生记下就是了。”许文君嘴上答应,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在一处小型的四合院不远处前停住,李豁子指着两扇斑驳的木门轻声道:“许公子,你去吧!” 许文君走过去,抬手轻轻摆动上面门环,发生叮叮当当的声音。 许久后,大门嘎吱一声,朝里打开,里面探出了一张脸来,原来是一个老头,须发皆白,容颜苍老,面无表情。 “老先生可是常逢春?”许文君拱手问道。 “公子认错人了,老朽只是先生的一个门童。”老头淡淡解释。 “小生是……” 许文君正欲自报家门,却不料被老头拦住。 “我家先生刚才便跟老朽说了,一会儿有贵客登门,此人便是秋闱头魁许公子。”老头将门关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公子请跟老朽来。先生正在书房读书。” 许文君目瞪口呆,他从未到过北城北市,更未涉足里面小巷里的人家,此人怎么一眼便能够识别自己身份? “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许文君觉得面前老者也不简单。 “区区名讳,不知道也罢,你还是从老朽一起进去,我家先生已经为你备好了上好的香茗。” 老者只是一个仆人,他并没有报出家门,而是温和一笑。 许文君跟着老者身后,往四合院一间主屋走去,之后穿过一间屋子,来到了一间书房,书房后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竹子摇曳。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全神贯注,伏案写字。 许文君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静待老者将字写完。 直到老者将狼毫放下,许文君这才上前施礼:“小生许文君见过常先生。” “许公子,你又不相信旁门左道之术,你还来干什么?”常逢春抬头,一双眼睛直视许文君。 突然,脸色又是突然一变。 “常先生,小生遇到了棘手之事,只想请问吉凶,还望老先生指点迷津。”从进门,到现在常逢春所说的话,没有哪一句不让许文君惊讶。 “许公子,你请回吧,你的吉凶老夫不敢断言。”常逢春目光移向了别处,便不再与许文君对视。 “先生此话何意?”许文君又是一怔。 “老夫很是诧异,许公子原本有血光之灾,却不知道为何躲过,好似涅盘重生一般,故而公子所说吉凶,老夫实在不敢妄下结论。” 常逢春相面无数,今日遇到许文君,却让他胆战心惊,此人气场太大,将来绝非寻常之人。 “常先生,小生的确有事请教于你,近日丽江发生了少女失踪之案,县令刘大人让小生协助破案。” 许文君道出了实情,未作任何隐瞒。 “原来是刘元凯的主意,他的千金可好?”常逢春微笑问道。 “常先生你真是神算,刘大人爱女也在昨晚无故失踪,刘大人现在是心急如焚,还请先生你能够指点一二。” 许文君彻底折服,常逢春坐于斗室之间,竟然对外界之事了如指掌,甚至连他涅盘重生,也有所察觉。 “许公子,这些人背后实力极大,你难道不怕惹火烧身吗?”常逢春亲自为许文君斟了茶,凝眉问道。 “小生若是畏惧权贵,便不会插手此事了,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助小生破案,也是百姓之福。” 许文君原本对常逢春并未抱有多大奢望,但常逢春的寥寥数语,却又让他深信不疑,蠢蠢欲动。 “许公子,你可知黑龙潭?”常逢春边喝茶,边轻声问道。 “不甚了解。”许文君如实回答。 “丽江境内有盘龙山,无人不知,但是黑龙潭,却又是无人知晓,此潭其实不是水域地名,而是一个暗黑组织。” 常逢春说到黑龙潭,脸色突然一变。 “还望先生明言。”许文君急切盼着下文。 “老夫只能言尽如此,接下来还需要许公子自己去探索了。”常逢春双目微合,轻轻叹气。 如此这般,岂不是白来一趟,许文君连忙站起来:“先生,请念在那些无辜少女面上,还请你赐教。” “许公子,你还是先回到县衙去,兴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常逢春低头饮茶,再也不去看许文君。 第124章 暗中相助 “常先生,这……” 许文君便是为了请教从县衙而来,常逢春却让无功而返。 “许公子,今日一别之后,老夫也要搬走了,此处已然无法安生。”常逢春露出苦涩之笑。 “当日许公子剿灭山贼,可否有一个名叫宋黑子之人,你只需要抓住这条线索查下去,定然能够……” 宋黑子已经死了,再上哪里查,许文君急忙拱手:“常先生,你已经说到此处,何必一语道破天机。” “许公子既然已经知道是天机,又岂能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老常替老夫送客。”常逢春大声喊道。 之前的老仆人老常走进来,对着许文君微微弯腰,轻声道:“许公子,我家先生累了,你请回吧!” 许文君心里谜团越发增多,但常逢春已经转过身去,不再回头。 李豁子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许文君满脸抑郁走来,叹气道:“此人性格怪异,许公子肯定吃了闭门羹。” “闭门羹倒是没有吃,不过也没有多大的收获,李班头你可知道黑龙潭?”许文君抬头看天,已经是夕阳西下。 “在下早年间闻听过,并不熟知,莫非是里面老先生告知与你的?”李豁子满脸诧异问道。 “走,赶紧回县衙。”许文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放出了光芒。 刚才常逢春跟他说起了宋黑子,宋黑子虽然已经死了,但山上的那些山贼还在县衙大牢关押。 只要从那些人入手,一定能够查出黑风寨和黑龙潭之间的关联,而后顺藤摸瓜,揪出黑龙潭。 两个人急匆匆回到了县衙,刘元凯和吴智早在县衙等候他们。 刘元凯迎出来,满脸焦急地问道:“许公子,可否问到有用的线索,下官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刘大人,黑风寨的众山贼此刻在何处,小生要从他们身上开始查起。”许文君抖了抖衣袖,淡然一笑。 “许公子,还是等吃了晚饭后,再去查吧?”吴智料想去查山贼并非易事,便小声建议。 “许公子,既然那位常先生能够提供这些线索,何不将他请来?”李豁子也巴不得早点破案,免得日夜悬着心。 “李班头,你带人去北市,务必将常先生请来,不过一定要客客气气,不要惊吓或者冲撞了先生。” 刘元凯觉得李豁子言之有理,于是也有此意。 李豁子奉命而去,刘元凯和许文君,吴智三人共进晚餐。 晚餐其间,吴智将他之前整理的卷宗拿了出来,是近几年一些失踪人口的案例,稍稍拟清了一些脉络。 许文君一手举着酒杯,一只手按着卷宗,实在想不出跟黑龙潭有何关系,到目前为止,黑龙潭到底是什么组织,仍然是一无所知。 一餐晚宴刚刚结束,李豁子带着衙役匆匆赶回:“大人,北市常先生住处现在是人去楼空,不见踪影。” “小小县城,难道他能够飞天遁地不成,李豁子,本官命人火速将他找来。”刘元凯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故而大怒。 “刘大人,小生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为好,他既然选择避而不见,自会有他的道理。”许文君凝目沉思。 “等晚饭之后,小生只需和李班头去大牢会会那些山贼。” “也罢,那就全仗许公子了。”刘元凯怔怔道,正因为他女儿也深受其害,他才变得茫然无智,不知所措。 “刘大人暂且放宽心,小生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渐渐地,许文君反倒是心神宁静,脉络清晰起来。 许家村,许文君家宅院。 妙招前来向蓝沐雨禀告丽江县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妙招能够自由出入许文君家里,没有人质疑她有任何动机不纯。 许家村村民只知道妙招也在衙门当差,而县老爷将许文君请到了县衙,派来衙门之人,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许文君家人。 蓝沐雨支走了小红,这才问起县衙情况。 妙招咕嘟嘟喝水,擦擦嘴答道:“丽江县衙昨日发生了少女失踪悬案,刘元凯自知难以破案,所以才将许公子请去了。” “刘元凯已经知道了朕的身份,为何不跟朕奏明,反倒要隐瞒于朕?”蓝沐雨杏眼圆睁,满脸不悦。 “卑职以为,刘元凯担心皇上知道此事,会责怪他治理县城不利,所以才隐瞒不报。”妙招小声分析。 “他隐瞒不报,朕迟早也会知道,他就不怕犯下欺君之罪?”蓝沐雨怒气难消。 “刘元凯的爱女也丫鬟也被掳走,此刻刘元凯其实也是焦头烂额,匪徒如此嚣张,完全是在挑衅大夏律法。” 起初妙招和蓝沐雨其实也有相同的想法,不过知道了刘元凯的遭遇后,反而对他产生了同情心。 妙招将自己在丽江听到的所有事情,全部讲了一遍,之后才轻声道:“许公子为此还去找了一个名叫常逢春的算卦之人。” “朕知道了,此人早年间是太祖皇上身边的一名谋士,因为得罪了某些权贵,被迫离开了京城,想不到……” 蓝沐雨凝起了眉头,微微沉思。 “你即刻回到县城,一方面暗中协助许公子,也要时刻注意常逢春动态,以免再遭受他人陷害。” “可是卑职担心皇上安全,现在周总管去了南方。”妙招犹豫不决。 “朕有防身之技能,勿需你担心,此案若是不及时侦破,有损大夏威名。”蓝沐雨斩钉截铁。 妙招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犹如一阵风一样。 蓝沐雨跟往常一样,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拿起了女红在灯下刺绣,如平常人家女人一样。 许家村外,十几条黑影在缓缓移动,借着夜色地掩护,往许文君宅院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丽江县城大户之主宋奎,他身边所带之人,均是武功高手,也是张泽如从身边挑选而出。 一行人在一处草垛后面停下,宋奎坐下跟众人小声商议对策。 “许文君现在不在许家村,家中只有他娘子和一个丫鬟,以及一个老得走不稳的护院,此去不必造成太大动静。” 第125章 贼人有贼道 “大舅爷,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总之一切都遵从你的吩咐。”一名黑衣人一脸谄媚。 只因为宋奎是张泽如的大舅哥,这些人便全部尊称宋奎为大舅爷。 “那就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四个人跟我一起进去,其他人在外面接应,以防万一,进去后, 我负责潜入许文君的暗室,那个地方我知道,当初张振才在世时,我曾进去过。”宋奎沉着冷静,有条不紊。 商议完毕,这十几人如同幽灵一般,慢慢地靠近许文君家的宅院。 许文君住的房屋,原本就是张振才家的,院墙高垒,唯一如当初不同的是,宅院里没有了当初那么多家丁护院。 只因为对宅院里的环境很熟悉,宋奎并没有费什么周折,便带人潜入了院墙里面。 宋奎让四个人在外面候着,随时接应,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大厅里面,去寻找密室。 不大一会儿,又从外面跳进来两人,也是此次与宋奎一同前来的,不过他并不是郡王张泽如手下的兵,而是宋奎之前的家丁。 一名黑衣人沉声问道:“你们两个人进来干什么,怎么不在外面守着呢?” “你有所不知,这个许文君的娘子长得那叫一个带劲,既然大家忙活一趟,不如将她掳走,大家也能快活快活。” 家丁垂涎欲滴,他虽然只是见过蓝沐雨两次,却早便知道蓝沐雨长得是美若天仙。 “大舅爷说了,不要节外生枝。”黑衣人并不赞成。 “在下知道我家主人的喜欢,他喜欢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但是更加喜欢美女,我家主人高兴了,大家的好处岂不是多了去?” 家丁仍然很是笃定,他自作主张,其实也是为了讨主人喜欢。 “那大家注意一点,记住了,一定不会闹出太大动静。”黑衣人重复着宋奎的原话,他一样不想节外生枝。 两个家丁带着两名黑衣人,往宅院内宅而去。 黯淡的月光下,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准确是说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靠在一根廊下的柱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酒葫芦。 未能靠近老头,便是一阵扑鼻的酒气。 “有人……” “这不是那个老护院吗,老眼昏花的,怕什么?” “绕过他,不要惹事。” 几个人小声议论着,根本就没有将老护院放在眼里。 这个老护院就是李潘安,许文君家里新找来的护院,众人眼里的酒鬼,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八九个时辰是醉醺醺的,另外三四个时辰则是睡意朦胧。 “你们是什么人?”李潘安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 “老头,你想找死吗?”宋奎的家丁见护院挡在了面前,便扬了扬拳头。 “老夫好容易到了睡觉的点儿,你们这些龟孙子却前来惹事,到底谁在找死?”李潘安往前走了一步。 谁知脚下是一个台阶,李潘安一不留神竟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我滴天,就这样还想打架,保护宅院? 几个人险些乐出声来,一人上前抬脚踩在了李潘安的胸口处:“老头,你老天扒地的,这又是何苦?” “我若不是看你年纪大,你早就去见了阎王。” 李潘安的酒葫芦早已经摔到了一边,只见他不慌不忙伸出两只手,抱住了那人踩在胸口的那只脚。 突然双手用劲,使劲一扭。 那人竟然飞了起来,跌出了一丈开外。 再看李潘安仍然还是不慌不忙,摸过了身边的酒葫芦,身子好似弹簧一样,直接弹跳了起来,虽然还是摇摇晃晃。 “真是岂有此理,敢来许公子家里闹事,爷爷让你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吃屎。”李潘安喝着酒,好像是酒话连篇。 “老头,看样子你还不简单,那就不要怨我恃强凌弱了。”一名黑衣人冲了过来,举拳便朝李潘安击了过来。 他的拳头明明击在了李潘安的肚子上,却感觉击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量瞬间化为乌有。 好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拳头被李潘安吸住,竟然拔不下来。 便在他慌乱之时,李潘安的手臂却是伸了过来,一只手噼里啪啦抽着黑衣人的耳光,那叫一个响亮。 “你倒是把拳头缩回来啊!”同伴见黑衣人已然被抽蒙,便大声提醒。 “缩不回来啊!”黑衣人憋得满脸通红。 另外两人各自冲来,李潘安抓住黑衣人的手臂,看似轻描淡写的竟然将其挥舞了起来,然后转起了圈子。 噼噼啪啪,紧接着又是几个人被撞得倒下。 李潘安将此人扔出去,仍旧靠在柱子上喝酒:“你大爷的,爷爷喝得正有兴趣,雅兴全被你们给搅了,滚吧!” 几个人还在懵圈之时,李潘安竟然靠在了柱子上鼾声迭起。 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互相使了眼色,各自张开双臂,朝李潘安扑了过去。 一起五个人,合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一下李潘安是插翅难逃。 “抓住了,抓住了……” “大家不要松劲,将这老头勒闭气再说。” “他奶奶的,想不到人老了,力气还那么大。” “鳖孙们,你们在说什么,爷爷在这里。”什么时候,李潘安竟然站在他们的身后,还在怡然自得的喝酒。 那,那被抱在中间的人是谁? 几个人面面相觑,急忙松手。 紧接着便在扑通一声,一名黑衣人顺着柱子倒了下去,敢情他们刚才困住的是自己的同伙,而不是老头。 这几个人自知不是对手,但不敢马上逃走,宋奎此刻还在宅院里面,若是折了宋奎,他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宋奎的一名家丁不怕将事情闹大,先是让余下几人与李潘安对峙,他则悄悄溜了出去,之后又带了几人进来。 没有多久,宅院一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李潘安不再留情,只可惜这些人则是趁着夜色作了鸟兽散,再者李潘安无心追赶,救火要紧。 也得亏隔壁宅院里有好几个煮酒的伙计,迷迷糊糊听见了喊救火的声音,全部从一处窄门处冲了过来。 一番扑救,大火终于灭掉。 大火之后,众人帮忙查看宅院损失,还好,除了几人眉毛烧焦,并没有遗失什么财物。 第126章 隔山打牛之计 小红泪水盈盈,小心翼翼道:“姐姐,都怪奴婢睡得太死,要不然我早知道贼人进来了,也不至于走水。” “娃娃,你幸亏睡得太死,要不然你出来了,老夫还要分心去保护你。”李潘安坐在台阶上,没好气道。 刚才即便走水,他也没有离开这里半步。 李潘安担心那些贼人打蓝沐雨的主意,就算他武功不凡,但贼人在暗处,也不知道有几人,所以他并不敢掉以轻心。 “行了,不是没有什么大事吗?”蓝沐雨反而并不在意。 在此之前,晚上经常有登徒浪子去骚扰于她,她似乎也习惯了。 不过想起妹妹几年来所过的担惊受怕的日子,蓝沐雨对许文君又生出了许多恨来,妹妹柔弱无比,怎经得贼人骚扰。 许文君现在在哪里呢? 蓝沐雨爱恨交加,不知道对许文君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愫:“表姥爷,你带他们下去休息,今晚多亏你了,等相公回来,一定好好感谢你。” “感谢也就免了,不如多给老朽几坛美酒。”李潘安醉醺醺地站起来,举起了酒葫芦,摇了摇,里面空荡荡的。 “还喝呀?”小红瞪大了眼睛。 “小丫头知道什么,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李潘安哈哈大笑。 许家村,几里外的一片树林,宋奎等人在此会合。 清点人数,有好几人受伤,不过伤势不是很重,很显然是对方手下留情,没有下毒手。 “主子,不如我们再杀回去,将许文君的娘子也掳走?”宋奎手下家丁对蓝沐雨始终是念念不忘。 “你想把小命丢在许家村吗,现在东西已经到手,并且许文君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届时王爷出面,定然让许文君束手待擒。” 宋奎此行目的不是掳人,更不是杀人,所以异常冷静。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家丁问。 “连夜赶回徽州郡,向王爷汇报,这几日刘元凯和许文君也会陷入僵局,大家只等着看好戏了, 奶奶的,刘元凯和许文君想跟宋家斗,我要让他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他的小娘子还不是我的,” 宋奎脑中无意中又是闪过许文君娘子的笑脸,不由得是热血沸腾。 丽江县,县衙大牢。 那日李豁子从盘龙山黑风寨押回了近三十名山贼,此刻分别关在了大牢的十几个单间里面。 这也是许文君的主意,若是将三十个人关在一起,很有可能会引起暴动。 只可惜宋黑子被乱箭射死,若不然直接能够从他嘴里套出黑龙潭的一些消息,继而有助于破案。 许文君和师爷吴智在大牢里面的一个开阔处摆在了一张桌子,二人在此喝酒,商议破案之策。 李豁子则带着几名衙役,在各个牢房里面,审问那些山贼。 大牢里面有一间行刑房,此处仿佛是人间地狱,但凡被送进来之人,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一声声哀嚎声从行刑房传出来,听得让人觉得是惨无人寰。 许文君凝住眉头喝酒,师爷为他斟酒的手忍不住会不停的发抖。 这一刻,真正挨打的人或者能够忍下来,而无法忍受的人,反而是那些即将要送入行刑房大刑侍候的人。 “许公子,你觉得这样行吗?”师爷对许文君的策略持有怀疑。 “你岂不知攻城攻坚,攻人攻心么,小生这样做,便是要打垮这些人的心理防线,让他们说出,山贼中还有谁跟宋黑子关系更为密切。” 许文君从容喝酒,仿佛那一声声哀嚎是最好的下酒菜。 “万一他们不说,岂不是徒劳无功?”许文君的想法经常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所以师爷很难理解。 “不会的,一个人的胆子若是吓破了,再问他什么,他便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许文君依旧淡然自若。 二人正喝着酒,李豁子和一名衙役出来,一人手里拖着一样什么东西。 再仔细看过去,竟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一人拖着上半截,一人拖着下半截,那血水好似泉水往外汩汩流淌。 “许公子,此人一直咬牙不说,在下一怒之下,将其一刀砍为了两截,还请许公子饶恕在下鲁莽。” 李豁子扔下了那人的下半截身子,满脸愧意。 “区区山贼,早该死了,你便一个个接着审问,小生就不相信了,看他们到底还能够撑多久。” 看着一地的鲜血,许文君却是淡若清风,轻轻地挥了挥手。 “还请李班头辛苦一趟,将此人尸首拖出去喂狗。” 李豁子故意将此人是尸首拖着从一处处关押山贼的单间牢房前走过,他和许文君所说的话,一直在整间大牢里回荡。 拖走了尸首,李豁子再次回来,打开了一间牢房的铁链子,大步走了进去,冲着里面喊道。 “你们自己选一个人出来,我也懒得再费脑筋了。”李豁子的那双杀,沾满了鲜血,此刻便是十足的刽子手。 话音刚刚落下,一人原本坐着,突然瘫软在了地上。 牢中的另外一人则往后挪着,低着头不敢看李豁子。 “你们也别怕,本班头只想知道你们中谁跟宋黑子关系最亲近,只要说出来,我绝不会为难你们, 若是不愿意说,我会依次将你们一个个拖到行刑房审问,刚才那人就是榜样。”李豁子轻飘飘说道。 刚才那两截尸体,在一间间牢房前拖过去时,众山贼均是历历在目,之前的惨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嗡嗡直响。 “李班头,我说,我说……” 那名瘫软在地上的山贼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感觉下身湿漉漉的,身心完全崩溃。 李豁子蹲在来,用血淋淋的手摸着他的脸:“你说了,本班头可以保证你活着离开大牢,以后你也能够重新做人。” “是他,小人隔壁间的那个。”山贼跪在地上,一只手指向了隔壁一间牢房。 隔壁,也关着两人,其中一人一直正襟危坐,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跟没事人一样。 “他叫什么名字,在黑风寨又是什么职务?”李豁子冷冷笑了起来,看来许公子的隔山打牛之计,真的奏效了。 第127章 连环妙策 山贼低着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他是我们大当家的表弟,名叫李铁,功夫特别好,黑风寨数他最厉害。” 李铁? 许文君嘴角一扬,看来想查清黑龙潭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得从这个李铁入手。 “你说的是真话吗?”许文君大声质问道。 “小人若是敢撒半点谎,就,就不得好死。”山贼将脑袋埋在地上,并不敢抬起。 “李班头,还是有你将刚才的那具尸体再拖出来吧!”许文君眼里闪过了几丝狡黠之色,淡淡说道。 “在下这就去办。”李豁子答应着。 山贼直接倒在了地上,大声哀嚎:“小人真的没有说谎,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要杀小人,不要杀小人。” “谁说要杀你了?”李豁子没好气问道。 “你,你和你兄弟刚才不是拖了一个人的尸体过去吗,还是两截,小人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就饶了小人吧!” 山贼依然哀嚎了,接近于崩溃边缘。 “哈哈哈,那只是一条狗,穿上了衣服而已,本班头虽然残酷,但不至于草菅人命。”李豁子大笑不止。 “你,你刚才从我们面前拖过去的只是一条狗?”山贼惊掉了下巴。 “不错,就是一条狗,就算犯人犯下了滔天大罪,我等也不会用如此手段去侮辱他。”李豁子斩钉截铁答道。 这一条计策便是许文君设下的,名叫隔山打牛。 之前的那一声声惨叫,哀嚎,也全是衙役故意叫唤出来的,拉到行刑房的山贼,其实是安然无恙。 “你,你们使诈?”山贼闻言,只觉心口一阵剧痛,瞬间昏死过去。 “李班头,还得辛苦你将李铁带到行刑去了,小生连夜要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线索出来。”许文君笑了,也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对了,让人将狗肉炒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搞一个狗肉宴犒劳犒劳。” “在下这就去办。”李豁子连忙答应,感觉这个许文君处处都考虑得十分周到,做得是无懈可击。 一处很雅致的屋子里面,一边坐着许文君,刘元凯和师爷吴智。 另外一边,这是李铁,宋黑子的表弟,其实就是黑风寨的二当家,只因为他善于伪装,所以没人发觉他的身份。 李铁手脚带着镣铐,走路叮叮当当,此刻被按在一张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张桌子,许文君几人就坐在他的对面。 “李铁,我劝你还是老实配合,若是顽固不化,等候你的只有死路一条。”李豁子站在李铁的旁边,打算随时严刑逼供。 “李班头,要不是许文君,你啥也不是,就不要狐假虎威了,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配做李家后人。” 李铁恶狠狠瞪了李豁子一眼,言外之意,李豁子就不配成为李家子嗣。 “你,你……” 李豁子气得要吐血。 “李班头,你退到一边,小生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开口,并不需要他配合。”许文君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 “许公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刘元凯弱弱问道,这一天时间里,他的脑袋始终像是嗡嗡嗡的在响。 “刘大人你现在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许文君面无表情问道。 “下官担心小女的安全,如果可以,下官宁愿自己去代小女受苦。”刘元凯被问到了痛处,忍不住是一阵唏嘘。 “不错,每个人都会有软肋,无论他本身有多么刚强,其实小生觉得这么做可能比较卑鄙无耻, 但是为了更多老百姓的安宁,即使是卑鄙无耻又有何妨?”许文君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如水地看向了李铁。 “李铁,你说小生说得有无道理,虽然你虎啸山林,但你仍然有妻儿老小,你自己生死是小,你就不担心他们吗?” “许公子,你想干什么?”一直傲慢的李铁终于神色大变。 “小生只要你配合,没有别的意思。”许文君冷笑答道。 “你是读书之人,应该遵循孔孟之道,也知道祸不及家人,你怎么可以用我家人相要挟?”李铁无法做到淡定。 “李铁,你也知道祸不及家人,那城中老百姓的女儿被土匪掳走,你又怎么说,甚至连刘大人是女儿也未幸免于难, 刘大人在任其间,的确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和黑恶势力,但为什么要拿他们的女儿开刀?”许文君闻言大怒,猛拍桌子。 “你的家人是人,别人的家人就不是人了吗?” 李铁被震慑住了,低下了头:“那,那你能够保障李某家人的平安吗?” “李当家,小生可以郑重承诺,只要你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会保障你家人的平安,甚至给你提供立功赎罪的机会。” 许文君一看有戏,不觉心里暗喜。 “李某暂且信你一回,希望你言而有信。”李铁脸部抽搐,牙齿咬着下嘴唇,几乎渗出了鲜血。 “若不是山寨的兄弟扛不住你的恐吓,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一句实话,李某认栽,也希望你和衙门善待他们。” “你尽管放心,小生答应你就是了。”许文君面带微笑,一脸坦诚。 阳光洒在了徽州郡的城墙上,显得金碧辉煌。 徽州郡城,郡王府后宅五姨太张春燕内室,张奎匆匆从外面进来,一身疲惫,风尘仆仆。 “哥,你此去丽江县,收获如何?”张春燕将张奎迎进内室,小声问道。 “为兄我潜入了许文君的密室,将所有的信件全部拿走,现在他的密室只有一个空箱子,你看是不是该跟王爷说说,开始行动。” 张奎坐在一张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哥,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王爷已经在布网,届时许文君,刘元凯都要会被王爷整倒的。” 张春燕为张奎到了一杯茶,小声安慰。 “王爷撒了什么网?”张奎惊讶问道。 “王爷的事情,我怎么敢问,你还是先等一等再说。”张春燕并不知道郡王在做什么,但知道肯定会收拾许文君和刘元凯。 “为兄想见一见王爷,请你帮忙安排一下,为兄谢谢你了。”张奎站起来,跟张春燕拱手行礼。 第128章 遭到了暗算 “哥,你不要这样,张家惨遭变故,妹妹心里也很痛苦,只要你没有把柄在许文君手里,王爷会有机会惩罚许文君等人的。” 张春燕惶恐不安,自古都是长兄如父,她必须对张奎尊重。 丽江县,县衙。 李铁仍旧被关入了大牢,不过是单间的,级别要比其他犯人高很多。 许文君经过昨晚的突击审问,以及一系列的计策,终于撬开了他的嘴,得知了黑龙潭的的确确是一个神秘组织。 不过这个组织的最高管理层李铁并不知道,他仅仅知道如何去接近黑龙潭的人,他是黑龙潭安排在外面的一个小卒子。 刘元凯府宅,刘元凯和许文君,吴智商议事情。 转眼过去两天时间,几名失踪少女还无一点头绪,刘元凯一直都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许公子,此去危险重重,下官为你多派几个人协助怎么样?” “人多目标大,更容易暴露行踪,还是小生一个人去暗查好了,小生以为你仍然要安抚好那些受害者的家人,以免引起躁动。” 许文君并不想身边人太多,反而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既然这样,,那下官谢谢你了,许公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下官时刻等着你的好消息。”刘元凯满脸愧色。 除暴安良,断案抓凶,原本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而他却要求助于一名并无什么官职的书生。 “刘大人,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也不要分出彼此,小生会尽力而为,争取早日破案。”许文君凝眉答道。 “来人,为许公子斟酒,本官要亲自为许公子敬酒。”刘元凯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李豁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捻着一只酒壶:“许公子,此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凶险,在下只愿你马到成功。” 丽江县,东城,有一家悦来客栈。 李铁声称,但凡他要想黑龙潭禀告事情,必须先到悦来客栈,因为那里就黑龙潭组织的接头点。 接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接头暗号,否则去了也是白去,别想打听到黑龙潭半点消息。 许文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想李铁也不敢使诈,毕竟县衙的人已经控制了李铁的家人。 丽江县东城比北城繁华许多,这里酒肆茶楼比比皆是,街道两旁有好几家青楼,人从楼上走过,经常会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 悦来客栈在东城是最大的客栈,即便是整个丽江县城,也是屈指可数。 许文君信步走进去,也被其规模吓了一跳,悦来客栈好几处院子,前面酒楼足足有三层,几乎每日都是客满。 后面则是客栈,也是三层楼房,南来北往的客人都爱在此投宿,据说是因为悦来客栈的服务周到。 许文君走进酒楼,找了一靠窗位置坐下,之后大声吆喝:“小二,给小生来爆炒黑龙,外嫩里熟,七两八钱,半黑半红。” “客官你要的菜属于小店精品,还请随小人到里面雅间。”店里伙计听到许文君暗语,瞬间明白七七八八。 许文君心里暗自思忖,看来李铁所说的接头暗号还真的存在。 若在别处说出此话,很有可能会被人误认为说话的人是一个疯子,世上哪有黑龙,又如何做到为嫩里熟? 许文君跟着伙计朝一道后门走去,出了后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修建得相当优雅别致,尤其是一座亭子。 伙计走到亭子里,捡起一块石头在亭子上的一张桌面上轻轻敲打起来,敲出的声音带有节奏感。 谁会想到,院落旁边的一株柏树突然挪开了,柏树后面出现了一扇小木门,紧接着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原来这里是一处暗门,朝下的暗门。 伙计走了过来,对着许文君微笑道:“这位爷,请吧,老大已经在里面等你了,许久没有消息,都有些着急了。” 许文君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还好伙计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往下走了多少级台阶,总之四周一片漆黑。 即使是进入一间很大的屋子,也不见任何光亮,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暗室飘散开来。 伙计突然不见,许文君感到了一股杀气。 不行,可能有埋伏。 许文君想抽身返回,却不料一把冰凉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许文君暗暗运气,竟然毫无反应。 他终于意识到,刚才所闻到的香味有毒,能够让人内力全失,任人摆布。 “咯咯咯,居然又有不怕死的,这是第几个了?”耳边传来女人是声音,清脆悦耳,却又满是杀气。 “喂,我是来吃爆炒黑龙的,自己人,自己人,把刀拿开?”黑暗中,许文君使不出劲来,他并不想稀里糊涂送了命。 “咯咯咯,我只是一条小青蛇,你要吃吗?”又是那个女人是声音,突然间变得妩媚至极。 随后黏在了他的身上,幽幽地在他耳边吹着香风:“我虽然不是龙,但嫩的很,你真的要吃吗?” “在下想吃,但不敢吃姐姐。”许文君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或者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咯咯咯,我倒是想让你吃,你也没有命吃。”女人仍旧咯咯咯大笑,黏着许文君,许文君感觉她跟水蛇一样,应该有小蛮腰。 两盏茶的工夫,许文君到底还是被制伏了,绑在了一尊石像上面,绳子绑得很紧,身子动弹不得。 暗室里终于点了几盏油灯,之前的香味也渐渐的消散。 许文君看到了他的四周站着几个黑衣男子,他脖子上的钢刀早已经拿开,好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一条黑色的身影背对着许文君,许文君目测这应该就是之前黏着他的女人,因为她有好看的小蛮腰。 灯光里,小蛮腰轻轻扭动,甚为迷人。 没有人说话,空气令人窒息。 许文君仍想暗暗运气,却发现气走丹田,瞬间又石沉大海。 隔壁屋子里,传来呼呼的拉封箱的声音,许文君望了过去,竟然是一只炼铁炉,熊熊火焰上放着一块烙铁。 古时候有些衣服其实也要烫平的,但更多时候,烙铁却用在了严刑逼供上。 第129章 蛇蝎美女 女人转过身来,许文君看不到她的脸,原来她带着面具,只能看到她那双勾魂的眼睛,当然还有窈窕的小蛮腰。 许文君想象得到,那只炼铁炉上面的烙铁肯定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只是目前可能没有完全烧红。 许文君感受到了等死的味道,毕竟他已经死过了一回。 只是那有是两码事,之前的死是突然的,无法预料,而现在却要让他等死,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许文君于是强作镇定:“喂,我只是想吃爆炒黑龙肉,你不会想用火烤吧,你有没有孜然粉,辣椒面之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女人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冒出了浓浓的杀气。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自己人,我从黑风寨而来,我叫李铁。”无奈之下,许文君报了假名字。 “哈哈哈,黑风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白净的书生,你说你是铁,那姑奶奶今日要把你放在火炉上烤了。” 女人大笑,却不是咯咯咯的笑,这一刻,已经没有女人的那种妩媚之气。 “我是李铁,又不是真的铁,怎么能够放在火上烤?”许文君害怕了,若真是如此,还不如死了干脆。 “那就不那么费事了,这尊石像太重,反正也搬不动。”女人看向了一名黑衣男子:“你去拿过来,我想听真话。” 黑衣男子走过去,将活络上的烙铁拿了起来,烙铁已经通红,看上去像一块烤熟的了红薯。 “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想来干什么?”女人是声音温柔了很多,可能看着许文君是一张小白脸,很是怜爱。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李铁,黑风寨的二当家。”许文君已经撒了谎,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还不说实话,你想过没有,若是用烙铁在你脸上烫一下,会是什么后果?”女人温柔的问道。 “等一等。”看着热气腾腾的烙铁一步步逼近自己,许文君越发心惊胆战。 “怎么,你害怕了?”女人笑着问。 “这一个火疙瘩,谁不害怕呀?”许文君叹气道,一副生不如死模样。 “黑龙潭素来杀伐果断,在下十分清楚,在下这次前来,真是有要事禀告,你,你千万不要误伤了好人。” “哈哈哈……” 女人爆笑。 “你笑什么?”许文君又是懵圈。 “你觉得黑龙潭有好人吗?”女人仍然爆笑。 “你可知道,黑龙潭对付奸细有许许多多的方法,我们用烙铁在你身上烫出无数个伤口,再在伤口上撒上盐。” 许文君汗水盈盈,仿佛烙铁就在身上烫熨。 “其实,我已经知道黑风寨被剿灭了,黑风寨的人是死的死,逃的逃,也有不少人被官府抓去严刑逼供, 估计你就是官府派来的人,只可惜,你连我们组织的名字都搞错了,我们是黑龙坛,不是黑龙潭,是神坛的坛,不是泥潭的潭。” 女人手里拿着一只皮鞭,甩出去便是啪啪直响。 “我是说的黑龙坛啊,是你没有听清楚。”许文君心里暗暗骂爹,可能是被李铁给出卖了。 “悦来客栈没有爆炒黑龙,你怎么有说出了这几个字呢?”女人再次发出了质疑。 许文君:“……” 这些所谓的接头暗号,也是李铁告诉他的,他并不知道真伪。 “没话可说了吧?”女人优雅地笑了起来:“你手里拿着烙铁干什么,是不是要等到烙铁凉了再用?” 那名黑衣男子举着烙铁,对着许文君的脸部伸了过来。 许文君被捆着,头部能够勉强活动,急忙避开:“等一等,在下还有话说,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让他把话说完。”女人示意黑衣男子退下。 “我,我不是李铁,我是李铁的兄弟,李铁被关入了衙门大牢,特意让我前来接头,让你们去救他。” 许文君自知再冒充他人只会是死路一条,也只好灵机一动,又编了一条假的理由。 “你在撒谎。”女人背过身去,将优美的曲线扔给了后面的人,简直是魔鬼身材,让人心猿意马。 “姐姐,你为什么要在脸上蒙上黑布,是不是太美了怕拿下了黑布,连鲜花都要害羞,凋谢?” “你的身材真的好完美,是在下今生见到的最美的,你能够让我看看你闭月羞花的容貌吗,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 许文君见奉承的话好像起到了作用,之后夸赞的话是越来越动听。 没有人不愿意听到别人的赞美,许文君面前的女人也一样,双肩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电触到了。 女人回过头来,蒙面没有摘下,一双美丽的眼睛却是瞪着许文君:“你一直在说假话,以为我不知道吗?” “没,没,我说的全部是真话。”许文君连连解释,甚至又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 “你长得美若天仙,身材好似魔鬼,声音犹如夜莺,我真是实话实说,不敢有半点假话。” “我美不美自己知道,无需你恭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女人冷冷问道,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此刻听上去,像一面破锣,哪里有夜莺婉转。 “你真想知道。”许文君低头,想着主意,如果他不说实话难逃此劫,而说了实话,肯定也是在劫难逃。 “你的行迹太可疑,我必须弄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女人并不否认,她便是要知道许文君的身份与动机。 “我是为民请命而来,既然被你擒住,我也无话可说,在我临死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喝几口酒, 还有就是,在下在死之前,只想看看你美丽的容颜,希望你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去。”许文君苦笑道。 “你到底是谁?”女人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许文君的面前。 “我先把我的绳子解开再说,我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根本不用担心我逃走。”许文君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跟他把绳子解了,我就不信了,他有多大的能耐,能从这里逃走?”女人轻描淡写,随手一挥。 一名黑夜男子上前将许文君的绳子解开,冷声喝了一句:“老实一点,别想耍什么花样?” 第130章 翻脸堪比翻书快 许文君打了一个哈欠,苦笑道:“阁下,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可能耍出花样来吗?” “你现在应该说出你是什么人了吧?”女人冷声问道。 “你不要着急嘛,我又走不来,绳子把我浑身勒疼了,让我喘口气再说?”许文君站了起来,伸了伸筋骨。 紧接着,手摸向了后背。 “你想干什么?”黑衣人手里的钢刀瞬间到了跟前。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拿酒喝,身子疼得很,喝点酒止止疼。”许文君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牛皮酒囊。 牛皮酒囊里装着上等好酒,是许家村酒坊自酿的,世间少有。 “不要管他,让他把酒喝完。”女人表现得很淡定。 “谢谢姐姐,姐姐芳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许文君喝着酒,身体上的种种不适也在悄悄消失。 “大胆,你自己都没有说出身份,居然想问尊主的芳姓大名?”男子再一次举起了钢刀。 尊主? 许文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果然身份不同一般。 渐渐地,所中的毒,慢慢地褪去。 许文君所喝的酒,不仅仅是烈酒,也是一种解药,原来在出发之前,李豁子便提醒过他,小心中毒。 之前也有人打听过黑龙坛的秘密,结果都是一去不返,最后会在荒郊野外发现尸体,经过仵作验尸,基本全是中毒而亡。 一只牛皮酒囊的酒,许文君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喝了一个精光,之后伸了胳膊:“姐姐,你有话尽管问。” “你是何人,到此又有何事?”女人柔声问道。 “我叫许文君,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前天晚上无故失踪的几名少女,我想应该是你们所为的吧?” 许文君目如鹰隼,射向了女人。 “你就是许文君,你好大的胆子,听说黑风寨也是被你灭的,来人,将他拿下,乱刀砍死。” 女人连同身下的椅子飞了出去,歇斯底里大喊起来。 四名黑衣男子,朝许文君围拢过来,一人手里还举着烙铁,通红无比,依然能够感受到滚滚的热气。 “艾玛,原来女人翻脸真比翻书还快,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许文君背靠着巨型石像,反而成为了天然屏障。 “许公子,你若是不想死,我跟你提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会让你活下来。”女人好像改变了主意。 “什么条件?”许文君冷笑问。 “把你用来攻打黑风寨的那种火炮的制造技术交给我,我保证你不死,并且永享荣华富贵。” 就因为许文君是旷世人才,女人才会惺惺相惜。 “哈哈哈,小生还想跟你提一个条件呢!”突然,许文君纵声大笑。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那名手拿烙铁的黑衣男子暴喝,将烙铁伸向了许文君。 “让他把话说完。”女人冷声制止。 黑衣男子退后几步,女人这才淡淡道:“许公子,你说吧,有什么条件,若是不过分,我可以考虑。” “交出被掳走的几名少女,之后将黑龙坛解散,永远不要再出现。”许文君的条件很苛刻,可谓是致命的。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那我只有成全你了,可惜了你那张脸,一会儿就会变成红烧猪头了。” 女人身子一转,身下椅子跟着移动。 然后又是背对着许文君,好像她并不想亲眼看着许文君被肆虐而死。 四名黑衣男子,分四个不同的方位逼向了许文君,三把钢刀,一只烙铁,许文君却赤手空拳,手无寸铁。 “许公子,投降吧!”女人既不转身,也不回头,她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有本事就来抓我,我是誓死不从。”许文君手里拽住了绳子头,此刻绳子是他唯一的武器。 起初,许文君便已经知道了,捆他的绳子坚硬无比,甚至刀剑都奈何不了。 “拿下他。”一名黑衣人,手举着钢刀,身子跃下,来了一招力劈华山。 许文君急忙往旁边一闪,黑衣人手里钢刀砍在了石像的肩膀上,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声,一条石臂应声而断。 许文君手里的绳子出手,滋溜溜直打转。 黑夜男子钢刀再向许文君砍过来的时候,许文君手里的绳子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将他手握钢刀的手臂缠住。 另外一名黑衣男子见状,手举大刀,一个横扫千军。 许文君用力抖动绳子,被绳子缠住的男子向前跌撞而行,瞬间到达许文君的面前。 举刀男子眼见大刀横扫到了同伙,急忙收力,但是大刀仍然扫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被绳子缠着的男子抱住性命,却丢了一条手臂。 绳子从男子手臂处被大刀砍断,许文君将手里绳子挥舞得呼呼作响。 “气煞我也。”手举烙铁的黑衣男子冲到了最前面,他手里的烙铁再次放在炉子上烤了一番,更是通红无比。 许文君手里的绳子再怎么厉害,却还是怕烧红的烙铁,一阵阵焦糊味入鼻,许文君手里绳子便是越来越短。 许文君冒着随时被烙铁烫到的风险,靠近了男子。 上辈子,许文君身为特种兵,有太多的实战经验,此刻与男子缠斗,并没有落下风,不过他有了的烙铁实在颇有威力。 一个优美的擒拿手,许文君抓住了男子的手腕,躲过了身后致命的一刀,下一刻,男子手里的烙铁已经握在了许文君的手里。 许文君连连后退,一手拖着烙铁,一手则举起了牛皮酒囊,旁若无人地喝了下去。 三名黑衣男子看得成了懵逼状态,这小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喝酒? 谁知许文君喝下一大口之后,突然一张嘴吐了出去,对面之人以为是暗器,急忙护住了眼睛。 许文君又是连连几大口白酒,然后全部吐了出来,这情形就好像天降大雨,瞬间将三人衣服打湿。 酒囊里的酒一滴全无,许文君将酒囊扔了出去,叹气道:“奶奶个腿,白瞎了爷爷的好酒。” “许文君,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拿命来吧!”几个黑衣男子一起出手,只有断臂男子在一边地上呻吟。 第131章 生死对峙 许文君面对的是明晃晃的大刀,还有一股迎面扑来的酒气,他手里举着一只烧红的烙铁,冷眼看向对方。 “杀……” 一名黑衣人举起大刀砍了过来。 许文君则是用烙铁去挡,只觉得虎口一麻,手里烙铁险些震飞,紧接着便是一阵铁花四处飞溅。 谁都知道,飞溅的铁花并不能伤害人的身体,因为余热很快便会散去,但三个人依旧是手忙脚乱。 因为这三个黑衣人身上衣服被高度的白酒淋湿,许文君冒着被大刀砍到的危险,将烙铁贴上了一名黑衣人的袖子。 烙铁通红,黑衣人之前用手臂挡过酒,衣服还是潮湿的。 只听轰的一声,黑衣人衣袖瞬间被点燃,很快便殃及到身体其他部分,乃至全身。 另外两名黑衣人扔下了手里的大刀急忙前来扑救,他们好像也忘了,他们在此之前,身上也被洒过白酒。 呼呼呼,三个人身上全部燃起了大火。 大夏时期的白酒,原本还没有达到那种遇火即然的程度,可是许文君酿酒的白酒,度数极高,颠覆了常人认知。 啊啊啊…… 呜呜呜…… 三名黑衣人常年潜伏于地下,因为温度较低,所以衣服穿得略微多了一些,此刻衣服便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制约。 许文君趁着这工夫,主动进攻,直击对方要害。 三个人原本在自救,迎敌之力则是大打折扣,很快三个人被许文君全部打翻在地,如同三团火焰,在地上熊熊燃烧。 对面的女人一直背对着许文君坐着,身后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并不关心。 不过几个男子的哀嚎,她还是能够听到:“没用的东西,对付一个书生便是如此不堪,将来还如何打天下。” 渐渐地,身后男子的哀嚎声反而越来越小,甚至还有一种烤肉的味道。 三名黑衣男子与许文君交手,因为受伤,最终被身上的大火活活烧死。 女人站起身,回过头来:“许文君,你还有些手段,一连打败了我的四个高手,你愿意加入黑龙坛吗?” “你想跟你一样,做强盗?”许文君摇头,表示拒绝。 “别那么说,什么强盗不强盗的,多么难听,世道不就是这样,杀一两人是强盗,杀一两百人是江湖侠客, 而杀一两万,甚至一两百万人,便成为了英雄,乃至霸主君王,大夏羸弱,黑龙坛是在为民请愿,推翻朝廷。” 女人盯着许文君,她并没有因为死了几个人而难过,反而显得异常激动,兴奋。 “别做梦了,你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一个见不得光的暗黑组织,只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能够得到民心, 自古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残害黎民百姓,老百姓又怎么会拥护?”许文君大笑起来,略显苍凉。 “许公子,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拯救天下,你才是真正的做梦,还是顺应潮流,加入黑龙坛,在这里你可以大展宏图。” 女人反而对许文君更加感兴趣,或者许文君就是一件宝贝,让她爱不释手。 “小生觉得你们都有一身本领,为何不走正道,即便不能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也能够为自己积德。” 许文君反而坐了下来,满脸谦和,平心静气。 “先把那几个少女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小生也不敢肯定后果会是如何。” “许公子,你觉得你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吗?”女人笑着问道。 “我为什么要逃?”许文君问。 “那你打算?”女人反而糊涂了。 “即使我要出去,也是正大光明的走,为什么要逃呢?”许文君重复着刚才的话,脸上充满了自信。 “咯咯咯,你是我见过的最自负,也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过,我很欣赏你不要脸的性格。” 女人咯咯咯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交出被掳少女,要么跟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见光明。” 废话无需多说,许文君直接上干货,此刻他已经确定,五名失踪少女,确实是黑龙坛这里。 女人举起了巴掌,轻轻的拍了几下。 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这一刻,许文君终于发现,这个地下据点大到令人恐怖的程度,足足有几个操场那么大。 许文君目测过去,至少也有一两百人,皆是身负弓箭。 即便他们不用弓箭对付,每个人扔过来一个火把,足以将他烧死。 “许文君,我敬佩你的胆识,但可怜你的自负,你觉得你的功夫能够全身而退,从这里打出去吗?”女人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擒贼先擒王…… 许文君自知没有把握杀出去,此刻只能赌一把了。 在来此之前,许文君准备了一颗烟雾弹,其实也是用火药制成,杀伤力不大,却能够散发大量烟雾。 一颗烟雾弹扔出,瞬间烟雾弥漫。 眨眼间,许文君和女人便笼罩在烟雾中,周围之人,并不敢冒然进攻,更不敢射箭,或者投掷火把。 许文君虽然在烟雾中,但方向感超强,几步冲到了女人跟前,短短几个回合,便已经将女人擒住,匕首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烟雾也在慢慢的消散,许文君和女人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过,许文君占据明显优势,看样子女人是危在旦夕。 “尊主……” 四周之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单膝跪下。 “不要管我,杀了许文君。”女人仍然嘴硬,不甘示弱。 许文君将匕首牢牢地架在女人的脖子上,满脸狡黠之色:“你们若是想她死,就尽管放马过来。” 没有人敢放马过来,因为是投鼠忌器。 “许文君,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被许文君擒住,反而显出几丝娇羞之色。 “我并不想杀你,但你也不要触碰我的底线。”许文君面对无数双豺狼般的眼睛,仍然显得淡定无比。 “放了我们尊主,可以保你不死。” “许文君,你逃不了的,还是投降吧!” “这里所有的出路均被堵死,放了尊主,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第132章 交换人质 “呵呵,我又不傻,我若放了她,我反而更是死路一条。”许文君挟持着女人,往石像边移动。 “许文君,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试图反抗,却终究以失败而告终。 “交出那几名少女,我可以暂且放了你。”许文君冷冷一笑。 “你觉得你能够从这里离开吗?”女人反而变得淡定起来。 “你放心,我既然能够走进来,一定能够走出去,不过我觉得你就这么丢了性命,真有点可惜。” 许文君手里的匕首始终不离女人的喉咙,再深那么一点点,便可以割破女人的喉咙。 队伍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沉冷:“许公子,在下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尊主,我将那几名少女交给你。” “不要……” 女人摇头。 “尊主,你的安全最重要,属下答应过坛主,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请你恕罪。”中年男子单膝跪下。 “……” 女人无话可说。 “大家听好了,时刻注意尊主安全,另外去将那几名少女带出来。”中年男子大声吩咐,不容置疑。 许文君挟持着女人,靠在石像上面:“你说你一个妙龄女子,为什么要在这样的黑恶组织里鬼混,值得吗?” “你在胡说八道,我们黑龙坛是在劫富济贫,为老百姓办事。”女人义愤填膺,大声辩解。 “为老百姓办事,那为什么要掳走平民家的女儿?”许文君听到如此荒唐的解释,感觉啼笑皆非。 “刘元凯的女儿也是平民家的女儿吗?”女儿冷笑反问。 “不管是谁家的女儿,也不能随意掳走,你可知道他们父母的痛苦?”许文君真想匕首一横,割断女人的喉咙。 “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说就这么说,我不去狡辩。”女人可能是累了,失去了反抗的欲望。 又是几盏茶的工夫过去,几名男子带出来了几名女孩儿,大多在十四五岁之间,不过她们衣服齐整,看上去并没有受到迫害。 “许公子,我已经将他们带来了,你该放了尊主吧?”刚才的中年男子,对着许文君拱拱手。 “在离开之前,我不会放了她的。”许文君一脸镇定道。 “你,你想耍赖?”中年男子暴跳如雷。 “你们这么多人,我若放了她,我能够安全离开吗,更不说将这些女孩儿带走?”许文君始终觉得危机重重。 看向了那几个女儿,却又是镇定无比:“你们别怕,都走过来,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刘大人准备了大批人马,随时会来接应的。” 一名女孩在另外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搀扶下,走到了许文君的面前:“你就是许公子吧,小女子爹爹还好吗?” “姑娘你是?”许文君并不认识女孩。 “小女子名叫刘胄,正是县令之女。”女孩含泪回答,她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见到来营救自己的人。 “原来是刘小姐,小生自然会带你们安全离开的。”许文君手里唯一的筹码是女人,黑龙坛的尊主,所以他十分谨慎。 “你跟几个姐妹走在前面,小生在后面掠阵,记住,大胆往前走,他们不敢伤害你们的。” 刘胄跟丫鬟走在前面,另外三名女孩儿则是紧紧跟着。 许文君料想要连续走无数个台阶,几个女孩未必能够坚持,关键是那些台阶一直朝上,漆黑如墨,环境异常凶险。 “美女,告诉小生,哪里有更便捷的出口,小生不想带着几个女孩去冒险爬坡。”许文君伏在女人身边,轻柔问道。 许文君的一声美女,险些让女人心花怒放。 她虽然是黑龙坛尊主,但前提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同样也爱美的女人。 “别问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能够出去,是你的造化,不能出去,也是你的命。”女人冷笑答道。 “关键是,我还不想死,你最好还是配合,我整人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 许文君伏在女人耳边,依旧是满脸微笑。 “黑风寨几百人,小生只有了二十几人便将其毁了,你觉得黑龙坛一个不敢见光的组织,是我的对手吗?” “径直往前走,不走老路,许文君,本尊今天放你一马,他日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女人气得牙根痒痒的,但她无法,她被许文君制住,只能任其摆布。 许文君让刘胄领着几个女孩儿按照女人指点的路线往前走,他也没有把握断定这几个女孩儿有没有耐力从台阶走上去。 几名女孩在前面行走,许文君挟持着女人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后则是一大批黑龙坛的弟子,也是亦步亦趋。 越往前走,前面则是越来越窄。 由此反而更利于许文君等人,至少黑龙坛之人在如此狭小的隧道里面,很难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接下来,许文君也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少路程,幸亏每隔一段距离,隧道的墙壁上会有一盏油灯,也不至于抹黑赶路。 渐渐地,许文君感觉有一丝丝风吹了过来。 估计已经快到出口了,不然怎么会有风从对面吹来。 不仅仅如此,脚下明显往上而行,一步步台阶并不是很陡峭,一直迁延向上。 女人冷笑道:“许文君,你还是第一个从黑龙坛全身而退的人,我佩服你的胆量,但以后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个人,一生有一次好运气就足够了,我还是觉得你更应该弃恶从善,何必要深陷泥潭,贻误终身。” 光明就在前面,许文君也是越来越淡定。 “是神坛,不是泥潭,我最讨厌外面那些自命清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之人,许文君, 本尊今天是有意让你走的,我想要你的性命,根本不会费多大周折。”女人侧目,瞪了许文君一眼。 许文君其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若是女人命黑龙坛的弟子加害几名少女,许文君也只能疲于应付,很难保护她们的周全。 “我会念及你的这份情谊,你若是落入我的手里,我会还你一个人情,不过黑龙坛的存在, 对大夏,对老百姓是一个威胁,小生一定会将其消灭掉。”许文君冷笑不止。 第133章 月光下的群狼 眼前有一丝丝月光照了进来,几名少女竟然从一个小小的洞口爬了出去。 许文君与女人一起出去,后面的人并没有追出来。 面前是一片山林,往后望去,丽江县城至少在十几里开外,此处只是一片荒郊,已经远离了县城的喧嚣。 之前的那名中年男子从洞口出来,脸上蒙着布:“许公子,你现在可以将在下尊主放开吧?” “那是,小生再要是不放了他,反而显得小生太过言而无信。”许文君一把推开了挟持的女人,旋即朝另外一边望去。 几名少女站在一起,显得十分惶恐。 “许公子,你回去告诉刘元凯,黑龙坛还会去他府上的,让他把颈子上的脑袋看好了……” 女人终于获得了自由,便是银牙紧咬,又羞又愧。 “小生一定将小姐的话带到,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最好早点带着黑龙坛的人离开丽江,下次若是见到, 便是黑龙坛毁灭之日,小生并不想看到太多无辜的人丢了性命。”许文君满脸傲气回敬,丝毫不让。 “那便拭目以待了。”女人笑着回答。 “小生觉得你应该很漂亮,能否让小生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许文君一脸玩味,又好像是得寸进尺。 “看到本尊真面目的人,基本都死了,你真的要看吗?”女人俏眉一拧。 “狼,狼……” 有女孩惊呼。 许文君刚刚回头去看,这边中年男子和女人却一纵身,瞬间消失不见。 许文君面前,出现了不下六七匹豺狼,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朝几个女孩儿围拢了过去。 几个女孩哆哆嗦嗦挤在一起,有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许文君手里唯一的防身武器就是一把匕首,他从了过去,对着豺狼发出一声暴喝:“畜生,有种来这边。” 好像豺狼对他并不感兴趣,它们更喜欢细皮嫩肉的少女,许文君并不敢冒然冲过去,担心会激怒豺狼而向女孩进攻。 无奈之下,许文君划破了手腕,鲜血顿时流出,满满的血腥味道。 这样的血腥味道,更能够激发豺狼的攻击性,转瞬两匹豺狼向许文君冲来,许文君的血让它们垂涎三尺。 你奶奶的,爷爷正愁你们不过来呢? 许文君手握匕首,虎视眈眈,一匹豺狼腾空而起,扑向了许文君,许文君蹲下,高举匕首。 豺狼从许文君头顶飞过,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再也无法站起,它滚过的地方,满是鲜血,惨不忍睹。 另外几匹围住少女的豺狼全部回头扑向了许文君,它们终于意识到了,许文君才是真正的强敌。 许文君上辈子当特种兵,在丛林中经常会遇到虎豹豺狼,对于这些猛兽,他原本就有超强的杀伤力。 几只豺狼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许文君在几匹豺狼的攻击下,闪展腾挪,游刃有余,转眼间,又有两匹狼毙命在他匕首之下。 余下几匹豺狼不敢攻击,而是与许文君对峙着。 许文君闪到几位少女的面前,神色镇定:“各位,此地不可久留,在不多久群狼而至,小生便恐难应付了。” “许公子,小女子吓得腿脚酸软,不能走路。”刘胄泪水盈盈道。 “你不用担心,小生背着你走,其他人跟在我的后面,千万不要掉队,此处离县城较远,只要走上官道便安全了。” 许文君答应过刘元凯,要将其令嫒安全带回去,就绝不会食言。 丽江县,刘元凯府宅。 刘元凯和吴智二人在一处大厅,二人大眼瞪小眼唉声叹气,许文君离开好几个时辰,并无任何消息传来。 刘元凯让衙役将李豁子找来,让他再去一趟东城打探消息,只可惜在此之前,许文君并未透露太多秘密。 “大人,东城人口密集,此刻是晚上四处黑灯瞎火,你让李班头前去,恐有不妥,甚至会造成人心惶惶。” 吴智拧着眉头,并不赞成刘元凯的意见。 “许文君此去好几个时辰了,毫无消息,本官甚为焦急,当然也不仅仅是小女在内,那些百姓女儿,也如本官的女儿一样。” 刘元凯站在大厅门口,仰望外面星空。 “大人,许公子足智多谋,应该会没事的。”吴智小声劝慰。 “两年前,本官也曾着手一桩人口失踪案,派了几名捕快去了东城,结果他们都惨遭杀害,尸体在荒郊野外出现。” 刘元凯想起两年前的案子,仍然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大人,现在也只能静下心来等了,东城环境复杂,冒然前去,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遭人陷害。” 李豁子并非怕死,而是担心死得没有价值意义。 “大人,外面百姓堵住府门,言称你若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便会跪死在府门前。”一名家丁急匆匆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刘元凯捶胸顿足。 论悲愤和压力谁也无法与之相比,身为县老爷的他,女儿竟然遭人掳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们想讨要说法,别无他求。”家丁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本官小女也受其害,又向谁去讨要说法呢?”刘元凯再次叹气。 “大人,让我去将他们打发走,你也不要过于心焦。”吴智走过来,轻声宽慰。 “尽量息事宁人,不要激怒百姓,本官女儿丢失后,才知道他们的担忧是多么的抓心抓肝。”刘元凯则是叹气叮咛。 吴智带着两名衙役出得大厅,往院里大门走去。 打开朱漆大门,吴智被门外情形惊呆,黑压压一片人跪在府门外。 “县老爷,小女已经不见两天两夜,求你赶快侦破此案,不然小女性命堪忧……” “县老爷,小民等求你了。” “各位赶快请起,刘大人爱女也被恶人掳走,他跟大家一样,也很痛苦,还望大家多给些时间,再等等。” 吴智只得以劝慰为主,这些人并不是来惹事的,而是来求县老爷破案。 “都两天时间了,一点线索还没有,小民哪里还有心思等啊?”一人放声大哭,头磕地,咚咚作响。 “各位百姓不要伤心,此案是刘元凯太无作为,本王要亲自审理此案。”人群后,传来一声断喝。 第134章 取下县令乌纱帽 吴智闻听此声音,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又是郡王爷? 他急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老百姓身后,正是郡王张泽如,他的身边伴有师爷和侍卫,身后则是一队官兵。 吴智赶紧从百姓旁边绕过去,走到张泽如的面前跪下:“不知王爷驾到,小人这就去禀告刘大人。” “不必了,这件案子本王已经知道了,都两天两夜了,你们县衙居然没有派出一个人前去办案, 你们把老百姓放在什么了位置了,别忘了,老百姓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张泽如面沉似水,抑郁得吓人。 众百姓好像也知道了张泽如的身份,纷纷回身,跪在张泽如的面前:“王爷,求你为小人等做主啊!” “小女若是找不到,小人就没法活下去了……” “各位乡亲请起,本王也是今日中午才听说丽江县城所发生了这件事情,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不过大家请放心,即使县衙府没有作为,本王也会为你们做主,一定找到你们遗失的亲人,让你们家人团聚。” 张泽如早就想拿下刘元凯头上的乌纱帽,却因为皇上身边侍卫妙招作梗才未能得逞,今日才是最佳机会。 张泽如一直认为,刘元凯也是许文君的靠山,刘元凯一倒,许文君自然是无所依附,随之也会被连根拔起。 “王爷,你才是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王爷,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大家起来吧,不要太难过了,既然本王插手此案,就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张泽如再次朗声道。 众百姓两边分开,张泽如则带着身后之人,大步往里面走去。 早有人跑去跟刘元凯禀告,刘元凯吓得魂不附体,带着一干人等出了大厅迎接,看到了张泽如,赶紧跪下。 “下官不知道王爷驾到,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刘大人,本官才离开丽江县城几日,你便将县城治理得成什么样子,先是犬子不幸遇害,再又是少女失踪, 你身为县令,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你说大夏养你这样的窝囊废有何用?”张泽如厉色责问。 “王爷,下官小女也深受其害,下官已经在周密调查了,出了此事,下官也是万般无奈啊!”刘元凯苦笑解释。 “亏你还有脸说出,身为县令,你未能将丽江县治理好,这是你的责任,本官不要求你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但你至少要做到民风淳朴,社会稳定,你居然说你女儿深受其害,那只是你无能,真是可笑至极。” 张泽如看也不看刘元凯,大步朝大厅走去。 刘元凯慌忙起身,跟在刘元凯的身后:“王爷教训得是,是下官无能,未能将丽江县治理好。” “你知道就好。”张泽如并不回头,径直走到上首位置坐下,这原本是刘元凯的座椅,现在却换了主人。 “刘大人,本王且问你,人口遗失案件已经发生两天了,你又采取了什么措施,可否有进展?” “王爷,刘大人其实已经在积极处理,已经在调查此事。”吴智见刘元凯语塞,急忙惶恐走了出来。 “本王问你了吗?”张泽如冷冷道。 吴智吓得急忙退后,有道是狗仗主人势,此刻他的主人都自身难保,他又如何去仰仗呢? “王爷,下官着实在调查此案,不过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进展,许公子已经深入虎穴,估计不久……” 刘元凯想告诉张泽如,他已经让许文君在调查此案,要不多久,便会有结果。 “不要在我面前提许文君,他一个白面书生,若能破案,那还要县衙和州府做什么,简直就是荒谬。” 张泽如愤然站起,怒指刘元凯。 刘元凯又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许公子少年才俊,足智多谋,应该能够破案的。” “休要提他,你身为县令,手下有几十名衙役,却不能自己破案,竟然还要依赖他人,真是可笑。” 张泽如听到许文君三个字,便是火冒三丈,热血沸腾, “王爷,许公子他真的……” 刘元凯硬着头皮道。 “闭嘴。”张泽如再次怒喝。 刘元凯惶恐退到一边,他虽然是县令,此刻在张泽如面前,则是狗屁不是。 “来人,将外面百姓请进来,本王今晚要亲自调查此案,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张泽如爆出金句。 张泽如手下官兵立刻前去将院门打开,把外面百姓请了进来。 谁又会知道,这些百姓里面,有一半是张家各个商铺的伙计,他们多半是被张奎怂恿而来,就是为了造势。 “刘大人在任期间,老百姓日子过得是越发艰难,还请王爷明察。” “王爷,小人等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还请王爷启奏皇上,调遣真正为民做主的清官。” 大厅外面的院子里面,众百姓长吁短叹,怨声载道。 “刘大人,你看看,你看看,你身为百姓父母官,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本王再不为百姓做主,就愧对头上王冠。” 这便是张泽如想看到的,他能够假借民怨,趁机拿下刘元凯,之后再想消灭许文君,便是水到渠成。 “王爷所说,下官无力辩驳,但下官在任期间,绝为做过为祸百姓之事。”刘元凯苦笑难言。 “不要说你没有为祸百姓,你懒政也是一种重罪,来人,将刘元凯乌纱帽取下,贬为庶民。” 张泽如再次发飙,毫无道理可言。 “王爷,刘大人乃是进士出身,当年的榜眼,这样做,恐怕皇上会追责的。”张泽如的师爷张良如小声提醒。 “皇上将徽州郡交于本王,便是要本王督促下面州县官员勤政爱民,刘元凯渎职无能,取下他的乌纱帽,有何不可?” 张泽如更加愤怒,直接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刘元凯自知难逃此劫,不待官兵过来,便是亲自将乌纱帽取了下来,端端正正放在身前。 “王爷,下官的确有负重望,下官甘愿领罪。” “刘大人……” 大厅里,原县衙衙役和李豁子等人全部跪倒,泣泪大喊。 “且慢!”院子里面,又传来一声大喝。 第135章 惊天逆转 这一声大喝,好似凭空响起了一声惊雷。 大厅上,除了张泽如,谁还敢如此大声喧哗,除非他真的是不想活。 众人循声看了过去,直接月光下,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一声黑衣,风吹动他的头发,略显萧索之意。 “许公子,是你呀!”李豁子第一个认出了男子,正是许文君。 “李班头,正是小生,你们这是干什么,刘大人又怎么了?”远远地,许文君便看到了刘元凯怀里抱着乌纱帽。 “许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两日一直有百姓在府外喊冤,今晚刘大人原本是想好言去安抚百姓,谁知王爷赶到了……” 李豁子不敢再说下去,他相信许文君应该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出来。 “刘大人没有过错,为何要被摘下乌纱帽?”许文君走到李豁子的身旁,满是愤慨地问道。 “许公子,在下也说不清楚,你既然回来了,就,就帮刘大人度过此劫了。”李豁子还是不敢明言。 许文君伏在李豁子耳中,嘀咕了几声,而后退后两步:“李班头,你按照小生所说的去办就行,小生这就去见王爷。” “许公子还是要小心为好,郡王现在正在气头上。”李豁子小声提醒。 “你放心好了,小生又未犯错,又有何惧?”许文君往大厅走去,步履稳健无比。 几名郡王府官兵看到许文君这个架势,竟然不敢阻拦,许文君走到刘元凯跟前,接过刘元凯手里乌纱帽,又为他戴上了。 “刘大人,以为官清廉,若被革职查办,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官之心。” 张泽如见许文君目中无人模样,气得浑身颤栗:“许文君,本王在此,岂能容你说三道四,胡乱指点。” 许文君看了过去,却是故作惊讶道:“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刘大人的府宅啊?” “许文君,你这又是何意?”张泽如反而被问住。 “既然这里是刘大人的府宅,一切当有刘大人做主才是,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便插手对吧?”许文君发出灵魂之问。 “许文君,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没有看到这里前来喊冤的百姓吗?”张良如往前几步,几乎冲到了许文君的跟前。 “原来张师爷也在此,失敬失敬。”许文君假意恭维。 “许文君,你来得正好,你竟然敢为刘大人喊冤,你可知道他犯有何罪,你也会与他同罪,受到重罚。” 张良如并不领情,看样子许文君也是出师不利,仅凭他身上之伤,便可见一斑。 “刘大人犯了罪,小生怎么不知道啊?”许文君惊诧问道,抬头挠着头发,明眼人一眼便可看见他手腕处的伤,此刻还外渗血。 “身为县令,县城居然发生几起少女失踪案件,过去了几天几夜,案件毫无进展,如此罪责轻吗?”张良如原是师爷,自然能说会道。 “哈哈哈,放眼天下,哪个州县不会发生几件案子,张师爷还是有些夸大其词吧?”许文君不以为然。 “许文君,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只说寒了天下百官的心,怎么不说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刘大人懒政, 不顾百姓死活,王爷前来解百姓之急,也是彰显大夏国威,你再多言,就跟刘大人同罪。”张良如大声呵斥。 “刘大人这几天已经在调查案子,他的爱女同样也被恶人掳走,你可替他考虑?”许文君则是大声反问。 “查案,亏你还说得出口,刘元凯查到了什么,本王一来到他的府上,见到的只是生不如死的百姓, 而县衙所有人等却在原地踏步,根本没有出去查案,这就是你所说的在办案吗?”张泽如终于按捺不住。 “王爷,你不要这么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许文君面对怒不可遏的王爷,仍旧很平静。 “许文君,你屡屡以下犯上,本王忍你多时了,今日看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泽如感觉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制伏许文君。 “王爷,你的意思是你要接下刘大人手里的案子?”许文君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张泽如正色道。 “那王爷几日能够破案?”许文君一脸认真。 “最多三天,如果超过了三天,本王亲自跟老百姓赔礼道歉。”张泽如仗着自己手下有精兵无数,肯定是所向披靡。 “哈哈哈,三天?”许文君放声大笑。 “放肆,你笑什么?”张良如火冒三丈。 “若是还要等三天,只怕那些失踪的女孩早就遇害了,王爷的心可真大啊?”许文君仰天长叹。 “许文君,你越来越放肆了,那刘元凯让你去查案,你又查得怎么样了?”张泽如极力忍住怒火。 “王爷,小生不才,到底还是寡不敌众。”许文君回过头来,轻声答道。 “你既然未有任何收获,如何还敢大放厥词,来人,将许文君拿下,同刘元凯一起打入大牢。” 张泽如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治罪于许文君,便是更加得意。 “等一下,王爷还未等小生把话说完。”许文君看到涌过来的官兵,一脸玩味。 “那就等他把话说完。”张泽如喝退官兵。 “小生虽然是寡不敌众,但最终也是不负众望,将几名少女解救出来,无奈贼人太多,小生并不敢直面而敌。” 许文君甚为遗憾,虽然救出了人质,却未能剿灭贼人。 “许公子,你说你,你将几名少女全部都救出来了吗?”吴智颤抖着问道。 “不错,小生的确将几名少女救回来了,刘大人令嫒脚上有伤,小生背负了很久,后来在一农户借了马车,才回到了城里。” 许文君这才全盘托出,略显有些疲惫。 “许文君,你休要胡说,你说你将人救回来了,那她们现在在哪里?”张良如感觉突然要变天一样。 怎么一切跟宋奎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形势发生了惊天逆转呢? “李班头,你还不将她们带进来,他们的亲人早已经是望眼欲穿了?”许文君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许公子,你稍等,几名女子在洗脸,她们即刻就到。”李豁子兴奋应答。 第136章 欲加其罪 院子里面老百姓躁动了,他们基本上已经绝望,谁也没有奢求被掳走的女儿能够被救出来,并且毫发无损。 但事实就是如此,几名少女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对夫妻奔过去抱着自己的女儿,放声大哭,如同泪人一般。 刘元凯走到女儿的面前,老泪纵横:“胄儿,你若有事,我跟你娘就没法活了,你,你受苦了。” “爹,女儿没事,只是许公子为了救女儿几人,历经千辛万苦,甚至险些葬身狼口。”刘胄轻声哭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下去休息。”刘元凯嘴唇蠕动,女儿能够回来,就算是被摘掉乌纱帽又有何妨? 所有百姓均自离去,大厅内外,也只剩下了官兵和衙门的衙役,张泽如显得有些尴尬,欲治罪刘元凯,现在却不能实施。 “王爷,下官之前便说过,下官已经请了许公子在调查此案,并非下官懒政,实在是下官不想将事态扩大。” 自信重新回到了刘元凯的脸上,他也知道张泽如是前来找茬的,但许文君却将他的退路封死。 “刘大人,你虽然破了此案,但仍然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还有就是,丽江县城有黑恶势力,你为何不去剿灭?” 张泽如的责问也是有理有据,这个黑恶势力依然存在,对老百姓仍然有很大的威胁。 刘元凯:“……” 他倒是想将这些人剿灭,但他没有这个实力。 许文君看到了刘元凯很是为难,却是笑着走出来:“王爷,刘大人跟小生提过此事,小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尽管直说,不必吞吞吐吐。”张泽如气愤不已。 “小生以为,丽江地下黑恶组织势力滔天,以刘大人之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刘大人想向王爷借兵。” 许文君露出狡黠之色,他在下套,诱引王爷一步步往里走。 “到底是什么组织?”张泽如脸色铁青。 “黑龙坛……” 许文君脱口而出。 仅仅是三个字而已,却瞬间让现场安静无比。 黑龙坛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组织,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很多见过的人,几乎都被残忍杀害。 “王爷,小生的话,你可有听到?”许文君冷声问道。 “你的话倒是提醒本王了,本王也听说过这个组织,甚至派兵征讨过,但他们太过狡猾,反让本王损失大量人力物力。” 张泽如眼里露出了阴寒之色,一条毒计又在心里诞生。 “大家都知道,但凡进去黑龙坛之人,均是有去无回,而你却能够全身而退,本王怀疑你是黑龙坛同伙。” 大厅上,更是安静无比。 谁也没有想到,张泽如会反向思维,按理说许文君立下了大功,而如此一来,许文君则是犯下了通敌的滔天大罪。 “王爷,你的话是不是太过牵强了?”许文君听得一愣,他也不会想到,张泽如会反咬一口。 “许文君,你说本王太过牵强,但本王觉得你行事诡异,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若无内幕,谁又会相信,许文君,你还是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张泽如作出了决定,便没有打算再有改变。 刘元凯和吴智面面相觑,他们又怎么会料到会有如此变故。 “王爷,许公子破案有功,此举不妥啊!”刘元凯苦着脸走了出来,极力为许文君辩护。 “刘大人,你以为你罪责轻吗,你跟许文君暗通幽曲,本王还为找你算账,还不退到一边,不要再言。” 张泽如痛斥刘元凯,毫不留情。 许文君被官兵逼到了院子里面,此刻许文君狼狈不堪,若是动起武来,肯定不是官兵的对手,况且对方还是人多势众。 院门突然被人打开,从外面涌进来了大量城中百姓。 原来,之前老百姓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候着,数天前,许文君督促县衙开仓放粮,解决了许多老百姓的生计难题。 所以老百姓都在心里念及许文君的好,大门是李豁子悄悄打开的,他告诉众百姓,王爷欲加罪于许文君。 所以,老百姓都涌了进来,他们要为许文君求情,求王爷放过许文君。 院子里闹哄哄一片,张泽如看向了刘元凯,满脸不悦:“刘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王爷你自己去看一个究竟了。”刘元凯心知肚明,却假装糊涂。 张泽如往外面走去,看到了院子里面黑压压跪了一地,全是丽江县城老百姓,见是如此,脸色一沉。 “你们跪在地上干什么,本王不是让你们各自都回去吗?” “王爷,小民等听到了你说要治罪许公子,小民等觉得对许公子不公,求王爷宽恕许公子,我等感激不尽……” “王爷,许公子处处为老百姓着想,他是百姓之福。” “王爷,你就饶过许公子吧!” 众多百姓跪在大声,大声哀求。 张泽如将头一扬,再次大喝:“尔等都退下,许文君犯下了通敌治罪,谁若在多言,将与许文君同罪。” “王爷,你若不答应饶过许公子,我等宁愿与许公子死。”几十名百姓,几乎是异口同声。 张良如见事情反而更加复杂了,轻轻走到张泽如身旁,伏在他耳边道:“王爷,以在下看,不如缓一缓?” “师爷你又是何意?”张泽如一愣。 “欲治罪于许文君,其实并不难,王爷欲成大事,更需要他的相助,据说他制造的火炮威力无穷,若是用在战场上?” 张良如压低了声音,小眼珠滋溜溜转着。 “在下以为,先与他协商,他若是还顽固不化,在治罪不成,不如暂时卖老百姓一个面子,正好收买民心。” 张泽如左右思量,也觉得个人得失并没有江山社稷重要,于是呵呵一笑:“各位乡亲请起,本王暂且不追究许文君之罪了。” “谢王爷大恩!”众村民几乎沸腾。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张良如走到百姓面前,只想早点将老百姓打发离去。 第137章 暂且放一马 老百姓陆续站起来,在官兵的疏导下,全部有序离去。 张泽如走到许文君的面前,露出宽容之色:“许公子,本王念在老百姓为你求情,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今晚好好休息, 明天本王跟你有重要的事情协商,希望你能够给本王一个面子,莫到时候又让本王骑虎难下。” “小生谢过王爷了。”许文君表面谦逊,心里却在冷笑,此刻张泽如内心应该也是五味杂陈,却奈何自己不得。 “刘大人,本王今晚就在驿馆下榻,世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安民布告你明日务必早点张贴出去。” 张泽如并不想再逗留下去,如此大好机会错过去,以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 直到张泽如带着手下官兵离开,刘元凯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许公子,下官为你捏了一把冷汗啊!” “刘大人,郡王目前还不敢加害小生,以在下看,黑龙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文君此刻如同虚脱了一般。 从他进入黑龙坛组织,一直到现在,一颗心一直紧绷着,他实在难以想通,张泽如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许公子,你为何会如此认为呢?”刘元凯泛着迷糊,可能还沉浸在爱女平安归来的喜悦之中。 “黑龙坛势力再强大,但不会是郡王的对手,郡王有几万精兵在手,想灭掉黑龙坛绝非难事, 所以在下以为,要么是郡王不想灭,要么是和黑龙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文君凝眸答道。 “据在下所得知,郡王没有调兵灭黑龙坛,更大的原因还是顾及北疆匈奴,怕削弱自身实力,所以才一直迁延不前。” 吴智走出来,叹着起说道。 “许公子,郡王此番前来,一定有目的,你一定要提防,宋奎是郡王的大舅子,你灭了宋家,他岂肯轻易罢休。” “打蛇打七寸,小生自有应对之策,师爷,今天还是要辛苦你和刘大人,小生要将黑龙坛构造画出来, 如此神秘组织一直存在,终究是一大祸害,所以小生觉得应该一鼓作气将其灭掉,保一方百姓平安。” 许文君此刻虽然很累,但觉得累得相当有价值。 “来人,为许公子做夜宵,今晚我等要通宵达旦,商议破敌之策。”刘元凯斗志昂扬,在任期间,他也想干出几件大事出来。 许家村,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蓝沐雨一整夜都是提心吊胆,她对许文君的情感就好像是墙头的一株野草,一直在左右摇摆着。 昨晚贼人潜入宅院之后,蓝沐雨再也没法安心入睡。 好在有小红在一旁陪着她说话,让她内心稍安。 小红并不知道人心险恶,以为那些歹人真就是前来劫色的:“姐姐,奴婢没想到舅姥爷身手那么好,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酒鬼。” “小屁孩知道什么,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蓝沐雨扑哧一笑。 “奴婢觉得公子就是这样,真人不露相。”小红嘻嘻嘻笑着。 蓝沐雨正色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盘龙山的山贼历来让百姓和官府头疼,公子竟然带着人将黑风寨给灭了,还有就是,之前村民一日三餐都难以保住, 现在可好了,不仅仅能够吃饱,甚至想吃鱼吃肉,也不是很费事,前两天我还看见好几家翻新房屋呢!” 说起许家村的变化,小红仿佛就是许家村一员,原来她经常和二丫一起玩耍,二丫告诉了很多。 “我家小姐要是也能够来许家村,那该多好啊,她一生坎坷,现在被带到徽州郡王府,也不知道怎么样。” “不要考虑太多,你家小姐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当初郡王还要她为儿子殉葬。”蓝沐雨淡淡答道。 蓝沐雨内心其实也很复杂,她若是出手。或者颜如雪的命运会改变,蓝沐雨这么做,只是不想颜如雪与许文君走得太近。 “姐姐,天已经亮了,奴婢去做早饭,你再躺一会儿,饭做好了,奴婢再来喊你。”小红起身离去。 小红前脚刚走,妙招后脚便进来了,鞋子湿乎乎的,额头冒着汗珠:“属下来迟,让皇上担忧了。” “以后不要喊皇上,以免暴露朕的身份。”蓝沐雨往外瞟了一眼。 “那,那喊什么?”妙招结结巴巴。 “跟小红一样,喊姐姐。”蓝沐雨若有所思道。 妙招吓得扑通跪倒:“属下万万不敢,小红是不知者不为罪,属下知道,怎么能够知错犯错?” “那就喊许夫人算了,朕现在是代替妹妹身份,你把朕当成公主就行。”蓝沐雨想想也是,也只得取了折中法子。 妙招喝了几口茶,这才坐下:“昨夜,许公子将几名始终少女全部安全救出,只是后来……” “后来又怎么了?”蓝沐雨好生诧异,此事应该是夹道欢迎了。 “后来郡王突然出现,他怀疑许公子能够全身而退,有通匪嫌疑,便想拿下许公子,事态一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妙招脸色巨变,也是胆战心惊。 “那最后,又是如何了结此事呢?”蓝沐雨不由得也为许文君悬起了心。 “那些老百姓深感许公子之恩,纷纷跪下为许公子求情,郡王并不想激起民愤,暂且搁置了这件事情。” 妙招说到此处,忍不住又是露出了笑容。 “许公子昨晚和刘元凯等人在商议剿灭黑龙坛之事,一直到了深夜才去休息。” “黑龙坛,又是黑龙坛,当初先皇在世时,便被这个组织弄得是焦头烂额,此组织牵涉的人背景太强大。” 蓝沐雨不觉皱起了眉头,许文君仅凭一己之力,想要灭掉黑龙坛,便如同登天一般。 “那只能任由黑龙坛继续在民间作恶吗?”妙招无奈问道。 “还是先让许文君与刘元凯二人去与黑龙坛对峙,必要的时候,你再在他们背后助一臂之力。”蓝沐雨凝眉答道。 “那我现在返回丽江县吗?”妙招不敢擅作主张。 “我想许文君要不多久便会回来的,你先送几坛酒去秀山书院,我欠李太傅几坛酒,断然不可失信。” 蓝沐雨胸有成竹,仿佛知道许文君一定要回来一样。 第138章 机会来了 “好吧,皇,许夫人你要注意安全。”妙招刚想说着皇上二字,见小红走进来,急忙改口。 “我没事,你早些去吧!”蓝沐雨轻声道。 小红走到跟前,羞涩一笑:“妙侍卫,你吃了早饭再走啊!” “不了,在下还有急事,这便告退。”妙招应了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小红并没有强留妙招,到目前为止,小红一直还不知道妙招居然是女扮男装。 丽江县城通往秀山镇的一条官道上,一匹骏马在奋力疾行,身后则是扬起了一阵阵尘土。 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许文君。 昨天晚上,郡王张泽如在刘元凯府宅离开时曾留下了话,说今日有要事跟许文君商议,许文君料到绝无好事,不如不辞而别。 张泽如的用意,许文君也猜到了一些,许文君目前并不想跟张泽如撕破脸,论实力自己无法与之相比。 惹不起,难道躲不起? 所以,许文君一大早便离开了丽江县城,头也未回。 许文君很是想念家中的娘子,也惟愿娘子的疾病早些痊愈,为他许家传宗接代,当然鱼水之欢也是很快乐的事情。 同一时刻,丽江县城官府驿馆一间上等客房。 昨晚张泽如下榻此处,刘元凯特意命人前来跟驿馆的负责人打了招呼,郡王入住期间,不得出现任何疏漏。 张泽如到底是因为昨夜的奔波,所以睡过了头,醒来时看到外面光亮,便问了一声:“来人,什么时候了。” 贴身侍卫张豹急忙走近,小声解释:“王爷,天早已经亮了,小人见你睡得正香,所以没有喊你。” 张泽如坐起,满脸愠色:“谁让你擅作主张的,本王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王爷,小人知罪。”张豹吓得跪下。 “行了,赶紧去打来洗漱的水,本王这就起床。”张泽如也知道张豹出于好心,并不忍心去责怪。 张豹伺候张泽如起床,洗漱,然后端来了早餐。 张泽如吃罢早餐,这才与张豹一起下楼,点了一队官兵打算出驿馆去刘元凯府宅。 谁料到,刘元凯带了吴智等人匆匆赶到驿馆,进入院子刘元凯率先跪地:“下官刘元凯率县衙人等,前来向王爷请安。” 张泽如不耐烦的嚷了一声:“都起来,本王正打算去你府宅,你来得正好,免得本王亲自走一趟。” “下官匆匆赶来,也是想亲自迎请王爷到府上,下官让厨房备下了酒菜,还望王爷能够赏脸。” 刘元凯虽然站了起来,但仍然还是奴颜婢膝模样。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随你走一趟,昨晚事情未了,本王终究难以心安。”张泽如颇感得意。 刘元凯等人随后转身,往外走去,一行人一起到了刘元凯府宅,刘元凯请张泽如上座,甚为热情。 张泽如并不在意刘元凯是否热情,他的目光始终在刘元凯府宅四处搜索,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刘大人,昨晚本王离开时,曾经留下了话,今日有要事与许文君商议,你派人去把许文君请过来吧!” 闻听此言,刘元凯急忙上前:“王爷,下官正欲向你禀告,今日天明下官让李班头去许公子府上,许公子便不见了。” “那你为何不向本王禀告?”张泽如气得跺脚。 “下官几次想向王爷禀告,但王爷没有给机会让下官开口,下官并不敢僭越。”刘元凯惶恐回答。 “少废话,许文君现在去了哪里,你不会说也不知道吧?”张泽如几近无语,刘元凯这是跟自己玩文字游戏。 “据制冰作坊的伙计说,许公子一大早去了作坊去说了一些事情,之后便骑马出城回许家村了。” 刘元凯早有准备,回答张泽如的话则是从容自然。 “刘大人,你是想耍本王吗?”张泽如脸色暗沉。 “下官不敢,许文君离开时下官也不知道,不然下官一定会竭力挽留许公子的。”刘元凯仍然是小心翼翼解释。 “先回驿馆再说。”张泽如气得牙根痒痒,到底还是被许文君给耍了,早知如此,昨晚就应该拿下许文君。 “下官送你。”刘元凯在身后弯腰行礼。 “不必了,本王还会回来的。”张泽如扔下了一句话,愤然离去。 驿馆一间客房里面,张泽如脸色铁青,大声骂着张良如等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许文君离开了,竟然毫无察觉。” 一名从人模样的人走出来,正是宋奎,只见他满脸谄媚:“王爷,许文君跑了,你更有理由治他重罪,何故气恼呢?” “那你说,本王该如何做?”看看是宋奎,张泽如则是强压怒火。 “许文君之前敢跟你叫板,完全是以为他手里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所谓证据,现在小人已经将所有证据毁了, 王爷完全可以追究他残害宋家之事,夫人早就祈盼王爷为宋家讨回公道,严惩许文君。”宋奎很聪明,关键时候拿出了自己的妹子。 “你不必说了,既然你有把握毁灭了许文君所有的证据,那么本王就能够为你宋家讨回公道, 师爷张良如听命,你立刻召集所有人集结待命,往许家村而去,本王倒要看看,许文君到底有多大能耐。” 张泽如其实更想拉拢许文君,不过此番去许家村,也是要给许文君来一个下马威,让他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丽江县,秀山镇。 许文君回许家村,顺道去了一趟秀山书院看望李思全老先生。 当然,也是因为李思全是几朝元老,见多识广,许文君也很想问计于李思全,接下来跟如何剿灭黑龙坛更为稳妥。 李思全很是欣赏许文君,许文君来到时,李思全还在与妙招喝茶,看到许文君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许文君几步上前,将李思全搀扶住:“李老先生,你太客气了,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是坐下,受小生一拜。” “许公子,你在丽江协助刘大人破案,进展如何?”妙招完全是明知故问,就是想听听许文君有无实话。 “破案还比较顺利,但接下来会面临更大困难,小生为此焦急,所以前来请教李老先生。”许文君若有所思答道。 第139章 扑了一个空 “许公子,你先别着急,还是先把此事经过慢慢说于老朽听听再说。”李思全端着茶慢饮,很是沉稳。 许文君便将破案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不过最后却是眉头紧皱:“小生觉得黑龙坛深不可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黑龙坛?”李思全放下茶杯沉吟道:“昔日太祖皇上为了铲灭余党,便在朝廷设下了一个秘密组织,正是黑龙坛。” “秘密组织最初有太祖皇帝亲自掌管,后来皇上因为政务太多,就交给了他的亲信,也就是皇弟代管。” “只可惜,太祖皇帝一直在驾崩之前未能将黑龙坛这个组织公布于众,以至于至今也无几人知道黑龙坛的存在。” “黑龙坛现在是几易其主,老朽也是不甚了解,许公子与之交锋,还得小心为上,其背后势力实在……” 李思全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有关黑龙坛的历史与变迁。 “李老先生,原来黑龙坛最初是太祖皇上成立的,那么当初就不是黑恶组织了?”妙招惊得瞪大了眼睛。 “可能也是太祖皇上赋予了黑龙坛太大的权力,以至于除了皇上,朝廷上下无人能够制约。”李思全叹了一口气。 “太祖皇上初衷还是好的,只可惜办了一件错事。”许文君看过太多的宫廷剧,所以便是脱口而出。 “许公子太小看太祖皇上了,你可知道,黑龙坛组织为太祖皇上铲除了多少异己,他们都是皇亲国戚, 如今皇上能够享受祖上基业,也是太祖皇上当初的未雨绸缪计划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只可惜,黑龙坛现在成为了……” 李思全极为深沉,这世间万物都具有两面性,当初太祖皇帝成立黑龙坛本意是好的,却没有想到后人没法控制。 “先生,外面有县衙李班头求见。”李五爷喝着酒站在书房门口,他嗜酒如命,与许文君家中李潘安有得一拼。 “快快有请。”李思全急忙应了一声。 李班头进来,先是见过李思全和妙招,紧接着却是焦急无比地看向了许文君:“许公子,郡王待人去了许家村,你,你要慎重啊!” “刘大人让在下前来,建议你最好是避一避郡王的锋芒,郡王断然不会为难普通老百姓,等郡王走后再说。” “郡王有可能不会为难老百姓,但他身边的那些狗腿子戾气很重,小生担心郡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手下作恶。” 许文君了解郡王身边之人,尤其是张豹,坏到极致的时候堪比畜生。 “许公子,那你有何打算?”妙招也担心皇上安全,毕竟郡王还未见过皇上,并不知道蓝沐雨就是大夏女帝。 “小生即刻赶回去,之前小生欠娘子太多,小生不想娘子再受到惊吓。”许文君站起来,便要离开。 “许公子不要过于着急。老朽与你一起去许家村,想必郡王多多少少也会给老朽一些薄面的。” 李思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想以一己之力,协助许文君度过难关。 “李老先生,那你就与李班头随后而来,小生归心似箭,便先行一步了。”许文君并不想拖延时间。 再者李思全年事已高,太过匆忙对身体极为不利。 “许公子,在下同你一起前往。”妙招镇定道,她手上有尚方宝剑,关键时候,也能够助许文君一臂之力。 “那小生便先谢过了。”许文君说完,便匆匆走出书房。 身后李五爷大喊,声音中气十足:“许公子,酒,酒,记得下次来多带一些许家村的美酒过来。” 许家村,许文君宅院。 宅院外,数十名官兵齐刷刷站立,像是在为许家站岗一样。 众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只敢远远的观望,并不敢上前,有人急忙去向村长赵大山禀告,并且还通知了许海明。 赵大山和许海明几乎在同一时间来到了许文君的家门口,赵大山见到最大的官只是县令,现在却是郡王爷。 许海明到底见过的世面更多一些,他几步上前,走到一名貌似将领的面前,小声问道:“将军,你们这是要?” “你又是谁?”此人正是张豹,为了显示威严,特意全副武装,给了村民强大的震慑力。 “老朽是许家村的族长,这位则是村长,刚才听村民来说,有一队官兵前来,所以来看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海明指着村长赵大山,一脸淡定答道。 “郡王爷今日前来找许文君有事情商议,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张豹手按佩剑,虎视眈眈。 正在这时,一名官兵从宅院出来,在张豹耳边轻声说道:“张侍卫,许文君不在家里,郡王让你带两个村民进去。” 张豹一声冷笑,看向了赵大山和许海明:“既然你们二人想见郡王,那请随我一同进去了。” 赵大山仍然有些懵逼,许海明却是一脸从容:“将军请……” 三人一同进去,只见一间大厅里,小红战战兢兢站在蓝沐雨的身后,面前的张泽如见过,正是带走她小姐的那个男人。 张泽如坐在蓝沐雨的对面,上下大量着蓝沐雨,感叹着许文君真是好福气,居然娶了如此漂亮的妻子。 最为恼火的还有,他带回郡王府去的颜如雪,竟然对许文君也是念念不忘。 张泽如身后,则是几名侍卫,以及他的智囊兼师爷张良如,大厅的下首,跪着几名男子,他们则是酿酒作坊的伙计。 许海明与赵大山进来,赵大山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赵大山却是镇定自若,微微拱手:“老朽许海明,拜见王爷。” 张泽如看了过去,脸上略过一丝冷笑:“你们都起来吧,本王进入前来,之前要见许文君,不会为难任何人。” “王爷,许公子自前日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还望你明查。”一名伙计抬起头,哆哆嗦嗦答道。 “退到一边去,听说你酒酿得不错,等本王的事情了结后,你再打来好酒让本王尝一尝。”张泽如冷声呵斥。 第140章 公报私仇 伙计吓得连连后退,跪在地上好似龙虾往后移动。 “许夫人,你家相公什么时候回来,你可曾知道?”张泽如说过不为难普通百姓,却并没有说过不为难许文君娘子。 “王爷,奴家相公一直在为老百姓办事,十分辛劳,奴家也不知道相公现在在哪里,要不你且先回,等奴家相公回来再说。” 蓝沐雨原本就是帝王,虽然扮作寻常妇道人家,但却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力。 “你让本王空跑一趟,你以为本王很闲吗?”张泽如脸色沉得吓人。 “王爷,老朽和村长都是许家村说得上话的人,许文君娘子说得不错,要不你还是等许文君回村后,你再来?” 许海明并不想看到蓝沐雨受到伤害,即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蓝沐雨周全。 “哼,不要在本王面前倚老卖老,本王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今天本王要带走许夫人, 等许文君回来之后,再让许文君来丽江县找本王。”张泽如真还没有将老学究许海明放在眼里。 “哈哈哈,是谁在此胡言乱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在外面喊着,手里举着酒葫芦,看似疯疯癫癫。 “混账,郡王爷在此,还敢放肆?”张良如大喝一声。 白天老头正是护院李潘安,只见醉眼朦胧看向了张良如,发出了一声冷笑:“老朽管他是谁,休想动我家主人。” 张泽如也看了过去,忍不住一怔:“老头,你不怕死吗?” “我为什么要怕死,再者他说你是王爷,王爷应该更加遵守王法对不对,不然还要法律干什么?”李潘安笑着反问,边问还边喝酒。 “哪里来的酒疯子,给我赶出去。”一个疯疯癫癫的下人,也敢忤逆自己,张泽如早已经是火冒三丈。 “老潘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别惹火烧身。”蓝沐雨急声提醒。 “夫人你尽管放心,有老朽在此,谁也不能伤害到你。”李潘安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说话却是目中无人。 张泽如怒斥手下官兵:“尔等还不将他拿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两名官兵冲到李潘安面前,一人刚想动手,李潘安竟然朝他侧着身子倒了过来,此人却是一惊,这是想耍赖不成? 此人往旁边一闪,李潘安身子竟然迅速倒了下去,只是将要倒地的时候,身子却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我去,这是什么功夫? 此人又是一惊,紧接着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谁都认为,他的这一脚是趁人之危,别人都已经倒地了,何必咄咄逼人。 突然,李潘安的身子旋转起来,从此人的小腿滚了上去,双手抱着了此人的腰部,谁也想不到,李潘安发出了股强劲的力道。 此人身子竟然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李潘安身子却如同弹簧一般弹跳了起来。 “你大爷的,爷爷耍拳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吃屎。”李潘安喝了一口酒,气呼呼骂道。 “反了,完全反了?”张泽如暴跳如雷。 哗啦啦,又是好几个官兵走了出来,打算以少胜多,拿下李潘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官兵欺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不担心被人耻笑?” 院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几乎所有人是不约而同望了过去,只见风尘仆仆的许文君从院门处走了进来,边走边喊话。 “有什么事情冲我许文君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如此行径,又和黑风寨的山贼有何区别?” 村长和许海明看到是许文君,只感觉浑身一阵虚脱,心说臭小子,你还回来干什么,郡王明摆着要找你麻烦。 而张泽如看到许文君却是心中大喜:“许公子,你上哪里去了,本王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这里是小生的家,小生为什么不回来?”许文君笑着反问。 这里原本是张员外张振才的宅院,后来却被刘元凯自作主张赏给了许文君,张泽如想到此处,便会心痛如绞。 张振才是他族兄,多年来为他提供了大量的经济支援,当然张振才也是仗着张泽如才能如此快速崛起。 “许文君,你既然说此处是你的家,那本王就跟你清算一番,这里有你许家村两位最为德高望重之人,本王并不想仗势欺人。” 张泽如将目光落在了赵大山和许海明身上,他从师爷张良如嘴里早已经得知这二人的身份,在许家村威信极高。 “王爷,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不要拐弯抹角兜圈子了。”许文君听到郡王话里有话,也是一怔。 “许老爷子,你应该知道这栋宅院之前是张振才的吧?”张泽如语气突然间平和了许多,显得平易近人。 “不错,这个老朽愿意作证。”许海明朗声答道。 “张振才平日对村民以及周边的百姓如何,许老先生应该也知道了,每每遇到大灾之年是不是张振才拿出钱粮,帮助他人?” 张泽如继续问道,内心却是强忍着悲愤,他是想激起村民的共情,张振才为老百姓同样也做了不少好事。 “不错,张员外的确救济过不少受灾百姓,老朽从来不会否认这一个环节。”许海明叹气答道,不觉是惶恐不安。 “张员外不该私自打造武器,甚至卖给北疆匈奴,张员外虽然对百姓有恩,但对大夏造成了威胁。” 许文君知道张泽如在套许海明的话,急忙站出来反驳。 “许公子,张振才之事,本王就不跟你再提起了,但是你在丽江县,查封了宋氏一族所有的商铺, 害得宋家现在是家破人亡,遭受无妄之灾,本王今日前来,就是要跟你说说此事,为宋家讨回公道。” 张泽如很快将话题转移了回来,他今日前来,只有一件事,便是要为他的爱妾宋春燕讨回公道。 “王爷,你真的就不明白吗,小生处处为你挽回面子,你却并不领情,你让小生简直是无话可说了。” 在此之前,许文君搜集了宋奎大量的犯罪证据,但为了顾全张泽如的面子,并没有公布于众。 第141章 一波三折 “许公子,你也太把自己当了一回事了,本王还没有沦落到要你给面子那个地步,本王是想为夫人讨回两件宝物的,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而搁置了下来,今天本王必须跟你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宋家虽然欺行霸市,但不至于是罪大恶极。” 张泽如原本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王爷,小生料想今日前来,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小生虽然力单势薄,但小生也会维护小生周全,你有话还是直说吧!” 许文君猜不透张泽如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张泽如真的不担心宋奎会牵连到他,让他落入尴尬境地。 “许文君,有人状告你私通贼人,故意造成老百姓恐慌,然后挺身而出,与贼人周旋继而做出立功假象, 还有人告你私自打造武器,与山贼勾结,甚至宋家在你的诬陷下险些灭门,你可知你罪孽深重?” 张泽如大声质问,便是要在气势上压倒许文君,然后让许文君低头认错,继而顺从他为他所用。 “王爷,这才分别几日,你都忘了,那日在丽江县小生府宅里,你看到的那些书信全部都忘了吗?” 有些话,只需要点到为止,无需多言,所以许文君并没有赘述,他料想张泽如应该明白。 “哈哈哈,简直是无稽之谈,本王从来没有看见什么书信,许文君,莫非你还在梦中不成?”张泽如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让许多人不寒而栗,也让许文君是莫名其妙:“王爷,你为什么发笑,是强作镇定吗?” “本王笑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小小的儒生,敢与本王叫板,你倒是将那些书信拿出来,公布于众啊?” 张泽如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但是他还是宁愿相信宋奎,毕竟宋奎信誓旦旦承诺,那些书信早已经被带走。 许文君见张泽如彻底翻脸,脸色一沉:“王爷,既然你不要小生护你的面子,那小生也不客气了。” “悉听尊便,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张泽如越发自信,看来收拾许文君,也并非难事。 许文君转身便要去密室,蓝沐雨轻声喊道:“相公,你,你真的有证据吗?” “娘子请放心,为夫早料到有今日之祸,故而也早有准备,你等为夫出来。”许文君柔声安慰道。 “你要小心一点。”蓝沐雨蹙眉,小声叮咛。 许文君离开了大厅往密室而去,没有多久,许文君搬了一个箱子出来,步履匆匆,面带笑容。 “王爷,你想要看的东西小生为你拿来了,你还需要考虑一下吗?”许文君将箱子放在的大厅中央,认真问道。 “无需考虑了,你当着众人打开便是了。”张泽如巍然不动,眼皮稍稍抬起了一点点。 许文君用钥匙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木箱子,将木箱子抱了出来,放在了大箱子的上面。 之后再将小箱子打开,便在那一刻,许文君目瞪口呆,小箱子里的所有信件居然不见了,说白了就是一只空箱子。 “许公子,你把东西拿出来让本王看看啊?”张泽如看到了许文君惊讶的表情,早已经是心知肚明。 “不好意思,今日小生有点头晕,还是明日再给王爷看了。”许文君没有想到,箱子放在密室,也会被人捣鬼。 “许公子,你又想玩什么套路吧?”张良如终于笑了,他其实也知道木箱里装着什么,但昨晚已经被宋奎全部用布袋子装走。 “张师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生会玩什么套路?”许文君不知该如何回答张良如的问话,也只得强作镇定。 “张豹,你去将木箱拿来让本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张泽如目光看向了他的心腹爱将。 张豹走到许文君跟前,露出邪笑:“许公子,还请你将木箱给在下,王爷想一睹为快。” “张侍卫,还是以后再看了。”许文君额头冒汗,一旦张泽如知道箱子是空的,岂不是会大做文章。 张豹突然一拳朝许文君击了过来,许文君下意识用小木箱子一挡。 只听咔嚓一声,箱子粉碎,再看箱子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物。 张泽如兴奋得站了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许文君,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将许文君拿下,带回丽江县衙。” 许家酒作坊的那些伙计面面相觑,面对全副武装的官兵,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小红却冲了过来,挡在了许文君前面。 “你们谁过来,小女子就跟谁拼命。” “小红,你站出来干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许文君虽然处于劣势,但并不惊慌。 “公子,你要是被抓走了,姐姐怎么办,奴婢怎么办,奴婢不想你被抓走。”小红哭着答道。 “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还不滚开,惹急了我,连你也带到衙门去。”张豹虽然凶恶,却并不想为难弱女子。 “你带啊,只要你不为难我家公子。”小红竟然忘记了害怕。 “你真是想死。”张豹哭笑不得。 “哈哈哈,想不到一个小丫头也敢忠心护主,老朽深感佩服。”大厅外,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来人正是秀山镇秀山学院院长李思全,原朝廷太傅,现在不过是告老还乡,以教书育人打发光阴。 不仅仅如此,李思全身后还跟着令张泽如头疼的人物,皇上身边贴身侍卫妙招。 “李,李太傅,你,你怎么来了?”张泽如突然口齿不利索,变得结巴了起来。 “老朽听说许公子酿出了好酒,便想来品尝一番,谁知到了宅院前,却看到了许多官兵,不由得好奇,所以前来看看了。” 李思全料到张泽如是故意前来找许文君麻烦的,所以在书院待许文君离开后,随即便和妙招一起匆匆而来。 “李太傅,本王跟许文君还有一些私事没有了结,还请你行一个方便,不要为难本王。”张泽如极力忍住怒火。 “王爷,外面有秀山镇百姓前来喊冤。”突然一名官兵冒冒失失跑进来,满头大汗。 第142章 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秀山镇百姓前来喊冤?”张泽如不由得怔住。 “对,就是秀山镇百姓,小人也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知道王爷在许家村的,现在跪在府宅外面,黑压压一片。” 官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张泽如。 “一群刁民而已,将他们驱散即可。”张泽如沉着脸,冷冷喝了一声。 “王爷,你若是武断地将百姓驱赶走,难道就不怕激起民愤,丧失民心?”李思全手抚胡须,冷笑问道。 张良如走到张泽如身边,压低声音:“王爷,李太傅说得不无道理,若是激起民愤,只怕会得不偿失。” “行了,不必说了,吩咐下去,让外面的官兵散了,放百姓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冤情?” 张泽如此行其实有两个目的,先是吓唬许文君,之后再体恤于他,让许文君成为己用,为他效力。 张良如大步往大厅外面走去,大厅内,张泽如始终是一脸暗沉,虽然低着头,目光却老是瞥向妙招和李思全。 这二人都不简单,张泽如均不敢轻易得罪。 外面院门被打开,张良如带进来了一群老弱妇孺,难道刚才在外面官兵并无动粗,实在是看了他们不忍下手。 张泽如看到从外面走入院里的百姓,都觉得失望,这些人到底想来干嘛呢? 眼看与许文君之间的恩怨有些进展,却时不时来一段小插曲,阻拦了事态的发展,张泽如故而着急不已。 “各位父老,你们集体在外面喊冤,阻碍本王办理正事,可知犯了重罪?”张泽如想先将百姓唬住,然后再另作打算。 哪知道那些老百姓纷纷跪倒在地:“王爷,小民等不是前来喊冤的,小民是来送牌匾的,感谢秀山镇的大英雄。” 张泽如险些气晕,刚才前来禀告的官兵明明说是喊冤,怎么又换了一种说法呢? “送牌匾,送什么牌匾?”张泽如强压怒火,如此下去,今日的事情不但不会顺利,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王爷有所不知。两个月前,盘龙山下经常有野猪,大虫出现,山下百姓是苦不堪言,后来许家村出了少年英杰, 他为老百姓除了盘龙山经常出没的野猪大虫,再后来,他协助官府,剿灭了盘龙山黑风寨,老百姓才有了安稳日子。” “是啊,没有他,我等可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我们才前来送牌匾,他甚至捣毁了一个制造武器的窝点,为大夏百姓减少了战乱之苦。” 众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甚至有好多人都是热泪盈眶。 谁都知道,老百姓所说之人是谁,尽管没有指名道姓。 果然有人抬进来一块牌匾,上书几个鎏金打字:少年奇才,剿匪英雄。 许文君自然也知道这是百姓所指的人是自己,却只是假装糊涂:“各位父老乡亲,今日王爷找小生有事,你们且先在一旁等候。” “许公子,小人等听说王爷前来,特意匆匆赶来,就是要要向王爷禀告,他日若是去往京城,也能启奏皇上。” “许公子你护佑的一方平安,理当要受到朝廷重赏,皇上的青睐。” “小生不过尽了微薄之力,不值一提,还望众父老乡亲给在下一些时间,王爷今日前来,的确有要事与小生协商。” 许文君谦逊而答,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些老百姓为何会来许家村,向张泽如请愿。 众百姓全部退到了院子的两边,许文君信步走进大厅,对着张泽如一拱手:“王爷,不知你有何要事要找小生商议。” “许公子,此处人多,本王想与你单独谈谈,你可否给本王这个面子?”张泽如所谈之事,的确有些私密。 “好哇,小生正好想请王爷品尝许家村自酿的美酒,那你我边喝边谈?”许文君毫不在意,微笑应答。 许文君与张泽如二人去了书房私聊,将众人撂在了外面。 一间优雅的书房里面,许文君和张泽如对坐喝酒聊天,他们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则是棋盘,棋盘上黑白子分明。 “王爷,你有话便直说,小生洗耳恭听就是。”许文君棋艺与张泽如不相上下,以至于才一会儿便杀得难解难分。 “许公子,你应该能够料到本王的来意,本王并不是单纯来许家村喝酒,本王夫人张春燕因为张家变故而耿耿于怀, 此次本王前来就是为了张家之事,你说的那些所谓的通敌信件现在早已经不在,本王完全可以治罪于你。” 张泽如一手执棋,一手端起酒杯,便是霸气十足。 “王爷有话直说。”许文君淡淡一笑。 “许公子,本王一直为追究你的责任,还是因为惜才,你若答应本王为本王打造武器,有助于本王保家卫国, 本王会将之前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一笔带过,也能够保证你从此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泽如的目的,终于全盘托出。 “王爷,莫说小生所作所为是问心无愧,就算真有过失,但小生也是在为民除害,至于不所说的打造武器, 小生一直都在潜心钻研,小生若有机会,一定会赠予朝廷,因为只有国家强大了,老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 许文君的回答模棱两可,未说答应,也没有拒绝。 “许公子,本王来找你商议,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你别忘了犬子之死,跟你也有关联。”张泽如这会儿,便想用气势压人。 “小生不要什么面子,只图一个心安理得,王爷觉得小生酿的酒怎么样,若是可以,你回去时,小生赠予你两坛子。” 许文君轻轻松松转移了话题,虽为断然拒绝张泽如,但也表明的态度,他并没有答应张泽如。 “既然如此,那本王要公事公办了,本王夫人存放在聚宝堂的两件宝贝无故失踪,还请你将其还给本王,若不然本王无颜回去。” 张泽如脸色大变,许文君软硬不吃,现在也只能使出杀手锏。 “不知道王爷可否知道两件宝贝的名称?”许文君将一粒棋子落了下去,原本一局死棋,瞬间被盘活。 第143章 你可有意见 张泽如有备而来,自然也能清晰地说出两件宝贝的名称:“一件是玲珑塔,另外一件是一只象牙折扇。” 许文君凝住眉头,叹气道:“果然是宝贝,世间少有,王爷还是请随小生去大厅,小生自会给你答复了。” 许文君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也没有想到,张泽如真的说出了两件宝贝的名称,许文君最难理解的是,那些书信为何会不翼而飞。 二人来到大厅,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书房交谈了些什么。 直到张泽如宣布要公事公办时,众人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各位,本王并不是刻意为难许公子,只因为本王夫人有两件宝物,原本是她的嫁妆,一直存放在聚宝堂, 只是不久前,许公子带人去哄抢了聚宝堂,导致两件宝物遗失,本王并非公报私仇,只想找回宝物。” 张泽如言词犀利,处处称不为难许文君,却处处又显示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据老朽所知,许公子去聚宝堂也是事出有因,绝无寻衅滋事之嫌,至于你所说的宝物,即便丢失,也与许公子无关。” 李思全大步走了出来,满头白发被风撩起。 “李太傅,你应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弄得身败名裂,晚节不保。” 张泽如恨透了这个多事的李思全,却又无可奈何。 “王爷,老朽只是就事论事,至于名誉老朽从来未曾放在心上,刚才老百姓请愿你也看见了,他们都在感念许公子之恩。” 李思全不卑不亢,他料想在众人的舆论下,张泽如并不敢为所欲为。 张泽如不想与李思全纠缠下去,只是脸色一沉:“李太傅,本王念你老眼昏花,不想跟你计较,你且退到一边, 本王今日只想拿回夫人的两件宝贝,息事宁人,如果许公子能够将两件宝物归还,本王也可网开一面。” “王爷,你这不是网开一面,而是要赶尽杀绝?”李思全连声叹气。 “李太傅休要多言,本王只是公事公办。”张泽如低声呵斥。 蓝沐雨在人群后,始终缄默,妙招时不时会投来目光,只见蓝沐雨面沉似水,妙招实在猜不出蓝沐雨的心思。 许文君走到李思全的面前,淡淡道:“李老先生息怒,小生所为从来是问心无愧,料想王爷也不会不辨是非的。” “许文君,你也不要跟本王戴高帽子,本王依法办事,绝不会刻意刁难任何人。”张泽如一心想堵住许文君退路。 “那就好,那就好。”许文君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李班头,麻烦你将之前马车上的箱子都卸下来,小生要当众清点数字,让王爷看看,小生是否有中饱私囊之嫌。” 李豁子怔怔地看着许文君,敢情许公子早有预料,竟然已经是未雨绸缪。 甚至,李豁子还带来了宋家聚宝堂的一位账房先生,此人手里有一个账簿,记载着聚宝堂的流水账。 另外属于聚宝堂的宝贝,上面都有记载。 许文君拿出账簿,当着众人的面一页页揭开宣读:“王爷,这便是聚宝堂的账簿,所有宝贝也都有记载, 小生今日便当着你的面念一遍,并且念到哪一件,小生便会让李班头拿出一件,这些宝贝原本是百姓在骚乱中取走, 后来却是刘大人派人动员百姓,将这些宝贝全部交还了出来,毕竟不是自己之物,据为己有并不光彩。” 大厅上,众皆唏嘘不已。 李豁子带着许家村的一些年轻后生,从外面搬进来了七八个木制箱子,当着众人的面,一一打开。 许文君按照账簿上的清单,念出了一件件珍藏宝贝的名称,李豁子则配合许文君依次将宝物拿出。 令大家更为意外的是,居然宝贝中真有张泽如所说的两件宝物玲珑塔和象牙折扇。 许文君念完,将账簿递给了张良如:“张师爷,你也看看吧,这是张家的账簿,小生还不想落一个贪赃之名。” 张良如讪讪接过了账簿,仔细翻阅了一遍,账簿仍然是原汁原味,未有任何篡改。 最让众人吃惊的还有,李豁子搬下来的箱子里的宝贝,居然和账簿上完全吻合,没有一丝出入。 清点完毕,许文君让李豁子重新将箱子盖子合上,而是走到了张良如的面前:“张师爷,你应该看出一些猫腻来了吧?” “许公子这是何意?”张良如面带苦涩。 “这本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几乎所有宝物都是坑蒙拐骗掠夺而来,小生觉得仅仅收缴张家财产,还是太过仁慈了。” 许文君瞬间又占据了主动,形势逆转。 “难道你,你想据为己有不成?”张泽如几近气疯,他以为有把握扳倒许文君,结果大出所料。 “王爷,你太高看小生了,小生早已经跟刘大人商议好了,届时会将这些宝贝送往京城,大夏王朝更需要这些宝贝。” 许文君并非说谎,他其实早有此意,但一直提防着张泽如会不依不饶,所以才一直将宝贝留着。 “说得好,许公子,你果然是高风亮节,老朽自愧不如。”李思全激动不已,甚至哽咽。 蓝沐雨也没有想到,许文君只是一介书生,仅仅只是中了一个举人,竟然有如此的思想境界。 “李老先生过奖了,小生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本分而已,小生早说过国强则民安。”许文君淡淡回应。 “许公子,你此话未免托大了吧,你一个小小的举人,如何能够见得到皇上?”张泽如冷笑不止。 “王爷,在下会代为转告皇上的,这个请你放心。”必要的时候,妙招大步而出,皇上身边侍卫,她享有特权。 张泽如真想骂一句,怎么到哪里都有你,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并不想自毁身份:“妙侍卫,那便要有劳于你了。” “王爷客气了,这是在下分内事情,自当竭力。”妙招正色答道。 张泽如自知再待下去,实在没有意思,便讪讪道:“许公子,本王拿回夫人两件宝贝,你可有意见?” 第144章 早有预料 许文君乐得送一个顺水人情,便是哈哈大笑:“小生哪里敢有意见,王爷就是为了夫人的宝贝而来,小生自当配合。” 张泽如带队大张旗鼓而来,最后却是带队偃旗息鼓而去。 出了村子不久,宋奎一路小跑而来,追上了张泽如:“王爷,怎么样了?” “混账东西,你做事总是留下尾巴,你可知你的聚宝堂有一本账簿在许文君手里,仅凭账簿上的假账, 便可以判了你的死罪,你回去后老老实实待着,再不要跟本王找麻烦,若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真想……” 张泽如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副牌,却再一次打成了稀烂。 宋奎吓得面如土色,慌忙退下,混在官兵中,埋头前行。 许家村,许文君宅院,此刻却是欢歌笑语,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张泽如气势汹汹而来,却是垂头丧气而去。 许文君特意让小红去请人来家里做饭,宴请李思全和许海明等人,若无他们出面,今日许文君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许文君叮嘱李豁子,一定要将马车上的宝贝完好无损送回县衙,将来再送到京城上交给朝廷收藏。 李豁子连连点头,无不应允。 酒宴结束之后,许文君亲自送李思全离开许家村,马车上放着几坛美酒,这是许文君特意的回赠。 “许公子,你锋芒太露,恐遭陷害,老朽觉得你还是要处处小心为好,别让小人暗算到你。” 李思全从喜悦的气氛中回到了无情的现实,毕竟现实还很严峻。 目前最棘手的不仅仅是张泽如,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黑龙坛,连皇上也为之头疼,不知从何下手。 “小生会小心行事的,郡王也此次失望而回,很有可能再打什么主意,之前他儿子之死,一直都对小生怀恨在心。” 许文君心知肚明,张泽如虽然今日带人离开,但心中仇恨丝毫未减。 “所以老朽才提醒许公子要小心,老朽这便告辞,后会有期。”李思全挥挥手,钻入了车厢。 马夫扬起了马鞭,马车旋即便绝尘而去。 许文君回到大宅,众人早已经各自离去,许文君和娘子对坐喝酒,两人看着对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相公,郡王与你一起去了书房,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蓝沐雨很想知道,许文君所经历的一切。 “无非是威逼利诱,想让为夫答应他制造火炮,为夫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许文君不以为然。 他早知道张泽如拥兵自重,甚至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若是张泽如再拥有杀伤性极大的火炮,岂不是要画土为疆,自立为王。 “相公你做得对,奴家赞同。”蓝沐雨抿嘴而笑。 许文君突然脸色一变:“娘子,为夫心里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我在密室里所放的书信,怎么会不翼而飞?” “估计也是昨晚几个贼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众人的注意力,也怪奴家疏忽大意了。”蓝沐雨连忙解释。 “娘子,只要你没事为夫就心满意足了,不见就不见了,就算那些书信在又能如何,以目前我的实力, 还不是郡王的对手,反倒这样能够给他一个台阶下。”许文君更在意的是娘子的安危,其他的全部可以忽略不计。 “相公,奴家今生嫁给你,真的很幸福,谢谢你。”蓝沐雨很是动情,这句话也是替妹妹说的。 “你我是夫妻,这样生分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以后你的病好了,再为为夫多生几个孩子,那才是功德圆满。” 许文君看向了娘子,那张脸是那么的娇艳无比,不由自主便是心猿意马,心跳加速。 “相公,你别说了,都怪奴家。”蓝沐雨故意自责,如此一来,许文君即使有求欢的冲动,也会自我克制。 “都别说了,我去看看酒坊怎么样,另外还有香皂厂,也不知道现在规模扩大了没有,大憨嫂子是否忙得过来” 许文君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再与娘子一起待下去,会忍不住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索性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蓝沐雨也是顺水推舟,并没有刻意挽留。 许文君所做的一切,在蓝沐雨心里再次掀起了波澜,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对许文君考察下去。 丽江县,县衙驿馆。 张泽如从未如此窝火过,竟然在一个村庄被一名书生完败,给怼了回来。 说实话,他很想为宋奎出一口气,也想为族兄张振才出一口气,而事实上,他心里的怒气却找不到发泄口。 宋奎就站在他的面前,可谓是百密一疏,他以为将那些被定为通敌的书信毁了,许文君就没法抓到他的把柄。 谁知,聚宝堂的账房先生出卖了他,竟然将一本阴阳账簿给私藏起来,送给了许文君。 “宋奎,你做的好事,你让本王在许家村丢尽了脸,你以后是死是活,本王再也不会管了。”张泽如越想心里便是越气。 宋奎扑通跪倒,大声哀嚎:“王爷,你若是不管小人,小人可是死定了。” “小人地下还有许多金银财宝没有被县衙发现,小人情愿拿出来,只要能够为宋家,张家,以及外甥展晨报仇就行。”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现在有一个妙招阴魂不散,很有可能马上就会传到皇上耳中。”张泽如苦笑不得。 “王爷,在下觉得还是可以拿张家说事。”张良如自作聪明凑拢了过来。 “你此话何意?”张泽如一愣。 “在下以为,张家已经被定为通敌叛国,贩卖军火之罪,不如就在这个上面做文章。”张良如狡黠一笑。 “你说具体一点。”张泽如连声催促。 “这一次损失最大的看似是张家,其实是损失最大的匈奴单于,匈奴在此之前送来了大量的白银,最终这些银子却……” 张良如仍然在耐心解释。 “本王还是不甚明白。”张泽如露出不悦。 “在下以为,可以以匈奴那边名义高价悬赏杀掉许文君,如此一来,王爷也不会背负责任,坐收渔翁之利。” 张良如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第145章 英雄帖,悬赏令 “你说得再深入一些。”张泽如产生了兴趣。 “在下的意思,就是以自己之手,假借他人之名除掉许文君,而后再缉拿凶手,为许文君报仇, 如此一来,王爷你既除掉了仇人,也树立了威信,这是一举几得的好事。”张良如言罢,颇为得意。 “那此事你去办好了,不能再出任何差错,本王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张泽如沉脸吩咐道。 许家村,许文君勇斗郡王张泽如之事迅速传开,瞬间成为佳话。 不过许家村仍有许多村民为许文君担忧,张泽如何许人也,位高权重,目中无人,受了许文君屈辱,怎会善罢甘休。 许文君跟往常一样,与村民见面打招呼,跟没事人一样。 与赵大山一起去马玲的香皂厂视察,回来后赵大山便一再叮嘱许文君:“文君,之前李太傅走时便说过,让你不要掉以轻心。” “大山叔,事情已然是这样了,我又能够怎么样,目前算是暂时免去了大祸,接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文君在人前无所事事,但单独跟村长在一起,却也是皱起了眉头。 “我看那个张泽如还是想跟你合作,他到底想干什么?”赵大山并不傻,他也能够看出一些猫腻来。 “张泽如手上有几万精兵,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目中无人,甚至想起兵造反,自立为王。”许文君道出了张泽如的狼子野心。 “虽然说不管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但张泽如一旦发起战争,将会有千万老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乱之中,所以我才没有答应。” “可是你还是在研制火炮啊?”赵大山叹气问道。 “我制造了火炮后,会让妙侍卫会京城向皇上启奏,将来我会将火炮无偿捐献给朝廷,以壮大夏军威。” 这才是许文君真正的想法,国家强大,黎民百姓才会有坚强的后盾,才会安居乐业,无忧无虑。 赵大山显然没有许文君这么高的境界,他的追求莫过于是一日三餐不愁,老婆孩子热炕头。 “文君,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所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支持你。” “大山叔,要不晚上到我家,你我再痛饮一番。”许文君盛情邀请。 赵大山却是连连摇手:“你还是回去,好些天没有回去,你也该多陪陪你媳妇了,小别胜新婚嘛!” 许文君有苦难言,他最怕的就是单独面对娘子,关键是娘子还柔情款款,阿娜动人,处处无不是撩拨于他。 “大山叔,你有所不知,我还在为那个神秘的组织发愁,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大实力还不可预知。” 许文君并不能说出原委,便随随便便说了一个理由。 “也是啊,要不把海爷爷也叫过去,咱们边喝边聊。”赵大山自知修为不够,也想跟许海明学学经验。 “行,这就去海爷爷家里去。”许文君气冲冲答道。 许文君与赵大山许海明在家里喝酒完毕,之后将他们二人送出了家门,这才晃晃悠悠回到家里。 刚刚走入院门,突然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挡在了许文君的面前。 许文君心里一惊,上头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干什么。” “许公子,是在下,李豁子。”黑影连忙答道。 “李班头,你怎么来了?”许文君仍然错愕不已,李豁子中午才离开许家村,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呢! “许公子,还是去里面谈吧,在下是奉了刘大人之命,有事前来向你禀告。”李豁子却是一脸严肃。 许文君猜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与李豁子一起进去详谈。 到了书房里面,许文君这便要跟李豁子泡茶,李豁子急忙站起:“许公子,还是说正事吧!” “李班头,从你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很深沉,到底发生了何事?”许文君还是如坠迷雾之中。 “许公子,你看看这个?”李豁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你看了就会知道了。” 许文君接过纸张,在桌子上摊开,竟然是一张英雄帖,再说具体一点,就是捕杀令,捕杀令上条件十分诱人。 但凡有人取得许文君性命,赏黄金万两。 许文君看得冷汗直冒,原来自己的一条性命这么值钱,最后看到悬赏人竟然是匈奴单于,许文君便是火冒三丈。 “匈奴人简直欺人太甚,竟然在大夏境内悬赏,谋杀大夏百姓性命。” “许公子,你现在生气又有何用,不如先想想法子,做好防御工作,虽然大批敌人无法进来,但若是江湖高手,也不得不防啊?” 李豁子夜间赶来,就是要提醒许文君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我的安危倒不是很担心,我更担心的还是娘子的安危。”许文君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日子越来越好,麻烦也越来越多。 “相公,奴家其实没有什么,为了奴家的安全,刘大人特意安排了妙侍卫保护,这个你真的不必担心。” 蓝沐雨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担忧过,不过匈奴人悬赏要刺杀许文君,着实让她很是意外。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还能够经受得起惊吓。”许文君仍旧眉头紧皱。 “许公子,我的话也只能带到这里了,在下还要急着赶回去,县衙仍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李豁子并没有喝茶,只是寥寥数语,然后又匆匆告辞。 院子里面,突然又是一个黑影扑通摔在了地上,许文君急忙过去,将黑影搀扶起来,原来是很高了的李潘安。 “怎么搞的,让你老做护院,整天醉醺醺的,还怎么保护人?”许文君叹气问道。 “相公,老潘头做得不错,只不过爱喝点酒而已。”蓝沐雨走过来,则是轻声帮着李潘安辩解。 许文君这天晚上,并没有到内宅卧室休息,而是让小红陪着娘子,至于妙招,许文君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妙招武功极高,来无影去无踪,尤其是近段时间大有长进,不由得许文君不去刮目相看。 几乎一整晚,许文君均在迷迷糊糊中,却又是胡思乱想…… 第146章 风云乍起 自古都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万两黄金,足以让世间许多人为之疯狂。 暗黑的夜色下,一道黑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许家村村口,只见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便迅速往许文君家宅院而去。 院外墙角的草丛里,虫儿在唱歌。 黑影背后背着大刀,抬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突然蹲身,然后飞跃起来,犹如一片树叶,被风吹起。 谁又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影在跃上墙头的那一刻,早有人监视着他。 此人就是妙招,蓝沐雨身边贴身侍卫,自从接到英雄帖,妙招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不仅仅要保护皇上,还要保护许文君。 妙招身负一把软剑,缠在身上好似腰带一般,她正欲拔剑,却发现李潘安摇摇晃晃走出来,一只酒葫芦始终不离手。 李潘安好像听见了有声音,便抬头看向了墙头。 刚好靠墙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刚才那个背刀的黑影,便隐匿在树枝之间,但仍然发出细微声音。 李潘安站在远处,不曾离开。 树上黑影心里却在着急,唯恐这老头碍事,于是学了几声鸟鸣,只想将老头打发走,今晚的目标是一万两黄金。 “大爷的,夜半鸟鸣必有妖。”李潘安自言自语,身子仍然是前后摇晃。 “不行,我得看看,树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不会是野猫,来偷吃东西的吧!” 妙招早想出手,却有担心误伤到李潘安,此刻李潘安早已经是树上黑影猎杀的对象,搞不好这老头就会死于非命。 “不会是是小偷吧!”李潘安蹲下身子,手里突然抓起了一块鹅卵石,蹭地站起来:“什么人,还不滚出来。” 树上黑影心里一惊,突然跃下,与此同时,背后大刀拔出,直砍李潘安。 李潘安手里鹅卵石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黑影刚刚跃下,身子有反弹出去,再重重地跌落地上。 李潘安走进黑影,蹲下身子试试鼻息叹气道:“混账东西,没有一点手段,竟然想做梁上君子,太不值……” 一直藏于暗处的妙招,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李潘安平日老是醉醺醺,不靠谱的模样,武功竟然还是高深莫测。 经过辨认黑影手中钢刀,终于也知道此人身份。 塞北神刀门高手宋明,据说此人刀法精湛,鬼神莫测,谁知才拔出钢刀,就被李潘安一块鹅卵石砸死。 到底还是说书人的嘴快,才不到一天的工夫。秀山镇好几家茶楼酒肆便有说书先生将昨晚精彩的一幕融入了书中。 那些听客听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会附和几声。 “原来是塞北高手宋明啊,这家伙了不得。” “什么宋明,以我看就是送命。” “小点声……” “怕什么,许公子家里绝对有高手。” “许公子就是高手,之前他捕猎野猪猛兽,你是没有看过,他一拳打死好几头野猪……” “他还是今年秋闱的举人,听说皇上都很赏识他。” “听说匈奴郡王单于悬赏黄金万两,要取许公子性命。” “简直是丧尽天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许家村,许多村民也知道许文君家里昨晚死了一人,但并没有说书人说得那么神乎其神。 没有人在意死者是身份,但知道此人欲在许文君家里作恶,所以就该死。 最抑郁的莫过于是妙招,好歹她也是皇上身边红人,却被一个醉醺醺,连路都走不稳的糟老头子抢了风头。 宋明的身份妙招略有了解,江湖高手,杀人无数。 可能他到死也想不明白,竟然会当成了一只野猫死在了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手里,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大白天,意味着更加安全一些。 可是许文君一直不能闲下来,马玲的香皂厂在扩建,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当然还要精神支撑。 许文君在香皂厂指导扩建,提供技术,一整天许文君是马不停蹄,说话说得是嘴唇发干,喉咙冒烟。 另外一边,许文君家里,蓝沐雨和妙招在一起,则是说着悬赏令之事。 小红去许文君老屋那边喂小鸡小鸭,妙招只要是单独与蓝沐雨在一起时,便会用以君臣之礼相待。 “皇上,属下以为你还是早点离开许家村为好,匈奴单于发出了英雄帖,接下来许家村会危机重重,万一……” “你让朕现在离开许文君,你想过没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你我而起,许文君也是在为老百姓办事, 我们这样一走,岂不是将所有的灾难留给了许文君?”蓝沐雨眉头微蹙,她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那属下该怎么做?”妙招垂首问道。 “协助许文君对付郡王对他施加的压力,另外想方设法灭掉黑龙坛,朕不想再听到有关任何黑龙坛作恶的消息,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到了你为朕效忠的时刻了,你要保护许文君的安全,不得有误。” 蓝沐雨满脸严肃,极显深沉。 “属下遵命……” 妙招答应着,只感觉肩上担子沉甸甸。 一直到了晚上,许文君被两名年轻后生搀扶着回来,原来今日香皂厂扩建竣工,许文君被一群女人围着敬酒,喝得酩酊大醉。 蓝沐雨和小红一起将许文君搀扶进去,许文君朦朦胧胧中嘴里嘟囔着:“来,来,继续喝……” 安顿了许文君,蓝沐雨这才叮嘱妙招,一定要看好宅院,许文君喝得烂醉如泥,更要当心夜里出事。 妙招接下任务,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般。 为了这一万两悬赏的黄金,多少人会铤而走险。 宋明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就算赚到了悬赏,却没有命去花,又有什么意义? 妙招想不明白,所以也懒得去想。 夜再一次静了下来,月两躲进了云层。 夜黑如墨,黑暗中,两个身影往许家村的方向疾奔而来。 两个人从外形上看,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两个人面部颜色却是迥然不同。 一人的脸好似涂满锅底灰,另外一人又好似抹上了雪花霜,一黑一白,分外分明…… 第147章 那是冲小生而来 月亮钻出云层,洒下一片清辉,藏于树枝间的妙招看得真真切切,这二人竟然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原是传说中替阎罗拿人魂魄的人物,此二人有了这个名号,自然是臭名昭着,被江湖人所不齿。 据说他们所接的都是大生意,他们叱咤江湖十余年,从来未曾失手过。 二人来到许文君宅院院外,抬头看向了院里一个参天大树,隐隐约约也杀气在树枝间弥漫。 二人对视一人,没有行动。 突然,其中一人发出一声沉吟,此人正是白无常,声音中暗藏深厚内力:“下来吧,不要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豪杰?” “是啊,听说一招之内就杀死了刀王宋明,有本事就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黑无常也发出了冷笑。 此二人均是用内力发声,远处之人根本无法听到,唯独树上的妙招听得是耳膜震荡,脑中嗡嗡直响。 妙招并没有动,仍然藏于茂密的枝叶间。 谁知这一刻,院门打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手里拿着一只酒葫芦:“谁在外面装鬼叫,吵得爷爷没法安睡。” 黑无常长袖一挥,一把飞刀直飞老头,老头正是李潘安,只见他手忙脚乱,将酒葫芦举在了胸口。 与此同时,妙招飘然而下,腰间软剑出手。 她想出剑将飞刀拦下,但为时已晚。 眼瞅着李潘安被飞刀射中,却听得噗嗤一声,飞刀正中李潘安手里酒葫芦,白酒顺着破裂处汩汩地流出。 “你,你大爷的,浪费爷爷的酒,简直是暴殄天物。”李潘安举起酒葫芦接着酒边喝边往后退去。 紧接着又是咣当一声,两扇木门合上,将黑白无常挡在了外面。 门里面,传出李潘安的声音:“都滚吧,不要再来吵爷爷睡觉了,烦不烦啊,你们爹娘养活你们也不容易。” 妙招就在黑白无常背后不远处,手持软剑,拭目以待。 至于李潘安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眼前的黑白无常,她必须打起精神对付,这二人武功太高。 据说这二人曾经横扫整个塞北,一夜之间屠杀几百人,塞北夜间有小儿啼哭,只要说起黑白无常,小儿立刻便会噤声。 一万两黄金,太过诱人,所以黑白无常也想抢一个头功,免得被其他人先取下了许文君的头颅。 妙招大喝一声,手持软剑,挡在了黑白无常面前:“喂,你们深夜来到此处,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不见吗,我们是黑白无常。” “挡我者死,阻我者亡。” “我们是奉了阎王之命,前来拿许文君之魂,还不滚开。” “无名之辈,莫要枉送了性命。” 谁会想到,这黑白无常嘴碎得很,跟两个长嘴妇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可知道京城妙招?”妙招冷声问道。 “哈哈哈,原来是你,失敬失敬,不过妙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招,也不知道你有是没有?” 黑无常大笑,他也听过妙招大名,却没想到会在许家村遇见。 “既然知道本尊,那还不赶快离开,本尊念在你们也是成名高手,不忍伤你们的性命。”妙招并不想大动干戈。 “妙侍卫,我们也知道你的剑法很精湛,不过还是黄金更诱人,别挡我们发财,乖,逃命去吧!” 白无常则是满脸温柔,其实他早知道妙招是女扮男装。 “你觉得我会当逃兵?”妙招笑着问。 “看来你是执迷不悟,执意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黑无常亮出了武器,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少跟他废话,为了一万两黄金,多杀几个人又有何妨?”白无常没好气骂了一句。 两人各自举剑,左手均是摆在后背处,妙招双目紧盯二人剑锋,谁知二人左手突然挥动,紧接着便是暗器射出。 奶奶的,原来是虚晃一招? 妙招手里软剑好似长鞭一样,在空中响着,黑白无常所发出的暗器,全部被软剑打落在地。 黑白无常愣住,能够躲开他们暗器的人少之甚少,用武器拨开更是凤毛麟角。 “看招。” “拿命来。” 黑白无常同时举剑刺来,一左一右,互相配合。 妙招手中软剑,能够随意变动方向,目标,即使是二人左右夹击,妙招仍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一人在身后突袭妙招,妙招反手将软剑挥出,只见月光下,软剑缠住了白无常的颈子。 妙招用力拽会软件,只见白无常头颅滚落下来,颈子处鲜血喷出,身子跪地后,半天才倒下。 黑无常一声哀嚎,举剑刺来。 岂料妙招手里软剑伸缩自如,他的宝剑还在手里,胸口处竟然已经被妙招软剑贯穿。 妙招宝剑拔出,黑无常倒地抽搐,再也无法爬起。 “京城妙招,果然了得……”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妙招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此人内力真正是高深莫测,所发的声音竟然能够扬起尘土,震得树叶扑扑直落。 妙招望了过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光头,一边膀子光着,肩上背着一把鬼头大刀,每走一步,便是咚咚直响。 “西域鬼刀王?”妙招看到此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人一把鬼头大刀,曾一口气杀死几百匹豺狼,继而被称为了西域鬼刀王,在西域之地,无人不知。 不仅仅如此,鬼刀王身后,还有十几名弟子,全是光头,在月光下各位显目。 “鬼刀王,你不要西域好好待着,带了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妙招声音颤栗,说白了,还是压力太大。 “还不是冲着一万两黄金而来,妙招,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让许文君出来临死,也能够保许家村太平。” 鬼刀王声如洪钟,势在必得。 许文君原本睡得很香,但院外的声音还是将他惊醒,果然有人前来取自己性命? 许文君一跃而起,便从内宅冲来出来,到了前院却被李潘安拦住:“公子爷,外面危险,你还是不要出去。” “让开,那些人是冲小生来的,小生并不想连累他人。”许文君一把将李潘安推开。 第148章 老朽安潘李 “公子,你要小心。”李潘安醉醺醺地,欲上前阻拦许文君。 许文君却是一脸愠色:“休要说话,你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是冲我来的吗?” “可是我是护院。”李潘安显得有些无奈。 “不错,你是护院,你帮小生将院子护好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许文君执意将门打开,走到了院门处。 再看外面,好似大军压境。 月光下,妙招面前的人影影绰绰,一个个光头在月光下反着白光,尤其是那个扛着鬼头大刀的壮汉,令人不寒而栗。 妙招武功虽然高,许文君仍然担心她会寡不敌众,大步往外走去。 鬼刀王瞅见许文君,忍不住一阵兴奋:“你,你就是许文君,你奶奶的,一斤肉居然值那么多金子。” “你又是谁?”许文君对江湖人物并不熟悉,只是一脸懵逼。 “我乃鬼刀王,匈奴国大武士,此次前来是奉命取你首级的,你灭了张振才的兵器厂,断了匈奴武器来源, 单于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鬼刀王手握刀把,大声呵斥。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树叶扑扑扑直落,入耳,则是嗡嗡直响,让人心惊胆战。 妙招深知责任重大,回头冷声对许文君说道:“许公子,此处危险,你进去避一避。” “我不进去。”许文君故作坚定,倔强答道,其实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内心仍然有些惧怯。 “妙侍卫,小生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我要与你同仇敌忾。” “你真是傻缺。”妙招骂道,但有时候有觉得许文君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鬼刀王将大刀垂了下来,在地上拖行,刀尖划过地上的石子,闪出耀眼火花:“妙侍卫,我不想为难你,你让开,我只杀许文君。” “不可能。”妙招斩钉截铁。 鬼刀王似乎并没有将妙招放在眼里,而是直接看向了许文君:“许公子,你若是一直当缩头乌龟,我会血洗许家村。” 我去,竟然要伤害无辜老百姓? 许文君冷笑了一声,对着身后大喊:“哥几个,还不出来,用捕猎神器对付这些恶人。” 原来许文君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让酒作坊的七八个伙计暂且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夜里帮忙守护宅院。 每个伙计手里举着一把弓弩,背后则背着十几只羽箭。 嗖嗖嗖…… 几个人一起发射羽箭,威力着实不小。 鬼刀王手舞鬼头大刀,挥洒得风雨不透,即便如此,背后仍然有几个小喽啰中箭,倒地哀嚎。 直到几个伙计的羽箭完全射完,仍然未能伤到鬼刀王的半根寒毛。 鬼刀王看到身后受伤的人,气得哇哇乱叫:“简直是找死,我让你们尝一尝鬼头大刀的厉害。” 妙招迎头而上,她手里的软剑轻盈无比,与鬼刀王的鬼头大刀正好相反。 妙招手里宝剑伸直足足有三尺多长,只见剑尖抖动,直刺鬼刀王双目。 鬼刀王看似身材笨重。却是灵活无比,无论妙招手里软剑如何轻盈,却总会被他轻松避开。 不仅仅如此,鬼刀王手里大刀纵砍,横扫,力道丝毫不减,处处直指妙招要害。 鬼刀王身后的人看到弓弩失去了威力,一个个举着武器也杀了过来,几名后生吓得连连后退,并不敢与之直面交锋。 许文君咬咬牙冲进了战圈,怎奈腿上和手腕处的伤隐隐痛着,大大制约着他的灵活性,转眼间便处于被动局面。 妙招与鬼刀王搏斗,瞥见许文君遇险即将被擒,内心一急,扔下鬼刀王冲向了许文君。 谁知鬼刀王的鬼头大刀随后追来,妙招弯腰一避,反手将软剑挥出,继续往前冲了过去。 鬼刀王的鬼头大刀拨开了秒到的软剑,剑尖反弹出来,反而抽在了妙招的手臂上,顿时鲜血淋漓。 妙招疼得退后了几步,倒吸了一口凉气:“许公子,你快闪开,不要在外面了冒险了。” “妙侍卫,你一心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了。”鬼刀王的鬼头大刀越舞越快,只逼得妙招连连后退。 妙招手臂受伤,忍痛还击。 许文君被几名黑衣男子围住,也是难以抽身。 眼见自己难以支持,节节败退,妙招回头大声喊道:“许公子,你快进去,找地方避一避。” 妙招知道许文君宅院里有密室暗道,她是想提醒许文君进去,带着皇上一起躲进密室。 “不行,小生要与你共进退。”许文君依旧大声回答。 鬼刀王手里大刀刀影重重,铺天盖地朝妙招扑来,妙招一退再退,退到了墙根,也不肯退到院子里面。 妙招手里的软剑,好像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鬼刀王的刀法太过精湛,只逼得妙招生无可恋。 “许公子,你快走,保护好,好夫人……” 妙招完全绝望了,这一刻也只能以死报忠。 嗖的一声…… 一枚飞刀直飞而来。 鬼刀王往旁边一声,怒喝一声:“是哪个龟儿子,竟然暗算爷爷。” 正因为如此,妙招才松了一口气,从完全的被动中解脱了出来。 鬼刀王举起大刀,正欲朝妙招砍来,突然又是一枚飞刀击来,鬼刀王用刀身挡住飞刀,便是砰的一声,火花四溅。 谁知这小小的飞刀,竟然蕴藏着庞大了力量。 鬼刀王的虎口发麻,连连后退几步,不得已用刀尖划地,才勉强使得身体平衡站稳。 “是谁,是谁,是谁在暗算老子?”鬼刀王想不通,就算之前的黑白无常没有死,所使的飞刀,也未必有如此内力。 妙招和许文君二人同样吃惊,一把小小的飞刀,居然将力大无穷的鬼刀王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是爷爷,你丫嚷什么嚷,爷爷想睡一个安稳觉居然这么难。”大门后,站着一个邋遢撂倒的老头,随时像要倒下去一般。 一个醉醺醺的老头,走路东倒西歪,好似风吹杨柳一般,此刻却是惊翻全场。 “你,你到底是谁?”鬼刀王双眼充血,看到了老头。 老头呵呵一笑:“老朽名叫安潘李。” 安潘李? 鬼刀王惊得一身冷汗…… 第149章 大开杀戒 “你,你是独孤剑,安和?”鬼刀王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除非上了年纪的江湖人,即便提起安和,也绝无几个人认识,但鬼刀王知道安和的厉害,四十多年前退隐江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呵呵,四十多年了,居然有人还知道老夫。”李潘安冷笑答道。 “四十多年前,塞北的一场大战,老夫一人独挑塞北百余高手,天山脚下大战,他们无一生还。” “不过老夫心生怜悯,并不想大开杀戒,最终饶恕了更多人的性命。” “老夫一生痴迷于剑道,未逢对手,着实感到寂寞无比。” 李潘安声音哆哆嗦嗦,走路摇摇晃晃,哪里像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剑客,此刻跟酒鬼毫无分别。 “安前辈,你虽为世外高人,早已经隐退,为何要管人间琐事?”鬼刀王心有余悸,战战兢兢问道。 “放你爷爷狗屁,你来许家村杀人,老夫难道让你为所欲为不成?”李潘安手里换了一只酒葫芦,之前的那只早已经扔掉。 “安和,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偌大年纪,还能几天?”鬼刀王脸色一变,怒声回敬。 “你要杀人,滚到塞北去,想在这里杀人,老夫让你有来无回。”李潘安淡淡笑着,一阵风吹来,他的身子都要摇晃几下。 鬼刀王将大刀横在了身前,随时准备出手。 李潘安看到一根被大刀削下来的树枝,弯腰捡起来,用嘴轻轻吹了几下:“剑气,剑气,就在一口气上。” “安前辈,在下念你是成名人物,不想让你晚节不保,你还是让到一边,事成之后,我赠予你五百两黄金。” 鬼刀王挥动手里大刀,戾气满面。 “小儿太过猖獗,老夫今日就为许公子除掉这一个祸害,也算是对许公子赠予老夫美酒的一种感激。” 李潘安手中的树枝自由小拇指粗细,柔软无比,树枝上还有几片树叶坠着,看上去也是弱爆。 “老潘头,给你宝剑。”妙招满脸通红,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李潘安。 “一只树枝足以,还要宝剑干什么?”李潘安往前走出几步,不料地上有一截木头将他绊了一下。 老潘头站立不稳,竟然摔倒在地。 许文君发出一声惊呼,急忙上前将李潘安搀扶起来:“舅姥爷,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这样子好悬啊?” “没事,贪杯了,没事?”李潘安用树枝抽打身上灰尘,却是一脸尴尬。 “哈哈哈,你终于应该知道什么叫岁月不饶人了吧?”鬼刀王举起大刀,爆笑起来。 身后的那些鬼也跟着笑,鬼哭狼嚎一般。 “舅姥爷,实在不行,还是让小生上了,小生不想连累他人。”许文君叹着气,看样子李潘安实在难以对付。 “你退到一边,看老朽如何杀敌?”李潘安却是漫不经心,听上去,有感觉是酒话连篇。 李潘安手里举着树枝冲入了鬼刀王的队伍之中,手里的树枝瞬间化作了利剑,划过了他们颈子。 鬼刀王傻逼一样,站在一边,看着他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去。 谁会想到,弱不禁风的树枝,在李潘安的手里就是杀人利器,那些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颈子处,只有小小的伤口,在往外汩汩的冒血。 鬼刀王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大刀,没命的扑了过来。 只见树枝上的几片树叶被大刀砍下,而树枝却丝毫未损。 鬼刀王眼见大刀刺到了李潘安跟前,却不料李潘安的树枝顶在了他的喉咙处,仅仅是一寸之隔。 李潘安树枝抖动,鬼刀王喉咙洞穿,鲜血狂泄而出。 鬼刀王和他带来的二十几人,全部死在了李潘安的树枝下。 李潘安扔掉了树枝,叹气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就算现在给你们一万两黄金,又有何用?”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了。” 李潘安摇摇晃晃往院子里面走去,门槛太高,险些又让他摔倒,许文君惊呼:“舅姥爷注意。” “没事,许公子,记得多给老朽美酒就行。”李潘安将酒壶扔了过来。 许文君接过酒壶,竟然是空的。 “独孤长辈,请留步。”妙招往前几步,喊了一声。 今日若不是李潘安出手,她不知道死了几回。 “不要提独孤二字,那是老朽年轻时太过傲慢所用的名讳,自古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现在是李潘安,人称老潘头。” 李潘安正色答道,并没有引以为豪。 “你本来就是独孤剑。”妙招很想拜独孤剑为师,练得绝世剑术。 “独孤二字,是多少人用性命换来的,以后大家不要再提这二字,我今日将他们全部灭口,就是要守住这个秘密。” 李潘安回头头来,满脸倦意。 众人又是懵圈,谁会想到,这个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老头,竟然是隐退多年的武功高手独孤剑。 “想办法将他们处理了,老朽困了,要睡觉。” 许文君看着妙招,一脸愧疚道:“妙侍卫,你没事吧?” “只是轻伤,没事,幸亏老潘头出来得及时,不然后果难以想象。”妙招脸色暗沉到了极点,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等一高手。 “那就好,你还是早点进去休息,小生还得处理这些尸体,不然让村民看见,又该惊慌失措。” 许文君叹着气,好端端的,门外陈尸几十具,着实晦气。 “算了,还是我帮你了。”妙招并没有进去,要埋葬二十几具尸体,其实并不是小工程。 终于在酒作坊的伙计共同努力下,将尸体拖到了盘龙山脚下挖了深坑埋下,众人这才回去,一路无语。 宅院内宅的蓝沐雨终于也知道大家平安无事,急忙和小红二人拿出了好酒,打算为众人压压惊。 看到妙招走路有些不自然,蓝沐雨轻声问道:“妙侍卫,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敢,不敢。”妙招吓得脸瞬间全白。 “在下还是自己来,哪里敢有劳夫人?” “既然这样,那还是算了。”蓝沐雨淡淡道,她料想自己身份尊贵,妙招肯定是不敢答应。 “许公子,在下觉得,此事应该向刘大人禀告。”妙招为了化解尴尬,便想自讨一份差事。 第150章 第一个拿他开刀 “妙侍卫,小生早就想到了,明天一大早便会让你去县衙向县老爷禀告,你只管好生休息,不要考虑太多。” 许文君想到事已至此,就算刘元凯知道详情,也会无可奈何,不如先偃旗息鼓,免得引起百姓骚乱。 “在下是觉得,匈奴捕杀令一日不解除,许公子便一日难以安宁,若是报于刘大人知晓,也能够早做准备。” 妙招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蓝沐雨,意在征求蓝沐雨的意见。 蓝沐雨故作惊恐状,怯生生道:“妙侍卫,今夜之事就到此结束了,你还是先去看看伤情,以防恶人卷土重来。” “小生娘子说得有理。妙侍卫还是早点去休息,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许文君淡淡道,一脸倦容。 妙招真想给许文君一个白眼,但蓝沐雨在此,并不敢放肆。 “妙侍卫,你看许公子也很累了,这件事情就暂且搁下,还是去休息吧!”蓝沐雨声音略显低沉。 妙招退下,小红上前来:“公子,奴婢打来了水,让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你陪你姐姐去休息,我去书房写,今晚太累了,小生想静一静。”许文君神色倦怠,但内心却是异常亢奋。 去了书房,许文君将热水倒入了盆子里面,脱了鞋袜将双脚放了进去,之后仰面靠在椅背上。 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让许文君深感不安,尤其是黑龙坛的存在,仿佛就是一颗隐形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周齐和许小北去了南方好多天,至今仍然杳无音信,许文君也是担忧不已。 一直到东方发白,雄鸡报晓,许文君反而睡意朦胧,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丽江县,县衙驿馆。 张泽如回到驿馆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他在等待许家村传来的消息,唯有这样,他才觉得在五姨太面前露了脸。 “师爷,你找的那些人靠谱吗?”阳光斜射进来,洒在地上则是一片耀眼。 “王爷,你就放心吧,小人所找的人,都是江湖高手,许文君虽然也有一些手段,但在他们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张良如手里的小蒲扇呼呼地扇着,他料想昨天的三拨人一定不会无功而返,一定会将许家村搅成一团浑水。 “还是要小心为上,妙招一直阴魂不散,本王总感觉皇上就在暗处瞅着我等的一举一动。”张泽如沉声吩咐。 “小人记下了。”张良如小心翼翼回答。 “王爷,夫人来了,就在驿馆外面。”张豹走进来,汗水盈盈。 “是哪个夫人?”张泽如一时间陷入迷糊,他有五个夫人,亦不知张豹所指的夫人是哪一位? “是,是五夫人。”张豹急忙应声。 “她怎么来了?”张泽如神色一变。 “王爷,不管怎么样,还是去将夫人迎进来,丽江县是五夫人的娘家,她来到丽江也是人之常情。”张良如附和道。 “本王有些累了,你替本王去将夫人迎进来,本王命人备好美酒,款待夫人。”张泽如挥了挥手,装作漫不经心。 没有多久,张良如将五姨太宋春燕迎了进来,一众官兵侍卫见过五姨太之后,纷纷退了下去。 张泽如看向了宋春燕,只见宋春燕粉面含泪,楚楚可怜:“夫人,你怎么来到丽江县城,也不先通知本王?” “王爷,奴家昨日就来了,家丁带奴家去了宋家老宅,奴家看到老宅院中长满杂草,处处断壁残垣,内心酸楚不已。” 说着话,宋春燕眼泪扑扑扑落下。 “夫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一名男子惶恐从外屋走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哭诉。 男子正是宋奎,因为之前疏忽,让张泽如在许家村颜面扫地,继而受到了张泽如责骂,现在见到亲妹子,好似见到了亲娘一样。 “哥哥,你不要这样,快起来说话。”宋春燕泣不成声。 宋奎看了看张泽如,竟然没有反应。 “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这样好像受了太多委屈似的。”张泽如叹了一口气,宋奎好歹是他大舅子。 宋奎这才站了起来,仍然是战战兢兢:“王爷,小人受委屈其实没有什么,小人就是不甘心,许文君太狂妄了,以后肯定会……” “不要再提他了。”张泽如听到许文君三个子,立刻便是火冒三丈。 “王爷,你要为宋家讨回公道啊?”宋春燕跪在了张泽如的面前,哭哭啼啼,雨打梨花一般。 “夫人,你不要哭了,本王已经想了办法在对付许文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好消息。” 张泽如想到师爷安排的那些高手昨天深夜便去了许家村,料到许文君早已经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 “王爷,奴家在这里替我哥和宋家一脉先谢过你了。”宋春燕相信张泽如有这个实力,为她宋家报仇。 “好了,你就不必难过了,本王设下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张泽如面带微笑,在他看来,要不了多久便会捷报频传。 张泽如命人摆下了酒宴,特意留下了张良如和宋奎陪五姨太喝酒,气氛十分融洽和谐。 张良如一直也很是自信,眼里闪烁狡黠之光:“王爷,你真的不必太过忧虑,你手上还有一张王牌一直未动。” “那是本王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本王绝不会动用,目前还是让那些江湖中人造势更好。”张泽如则是冷笑。 “王爷深谋远虑,小人敬佩不已。”张良如适时地拍着马屁。 门外,张豹敲门,经过张泽如允许后才走了进来,神色甚为着急:“王爷,县令刘元凯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刘元凯来得正好,一旦许家村那边胜算传来,本王第一个拿他开刀。”张泽如静待佳音,却不料刘元凯送上门来。 “王爷的意思是?”张良如有些不明白。 “赶快把他请进来,等会许家村传来的好消息,本王要让他第一时间分享到。”张泽如呵呵大笑。 刘元凯从外面战战兢兢走进来,张泽如假意相迎:“刘大人来得正好,本王一会儿有重要事情宣布。” 第151章 筹备护村队 张泽如原本就想将刘元凯的乌纱帽摘下趁机扳倒,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达成所愿。 刘元凯最大的底气,就是许文君在为他撑腰。 “王爷,下官前来,也是有重要事情禀告,只是下官并不知道夫人在此,实在冒犯,实在冒犯。” 刘元凯一眼便看到了酒桌上的宋奎和宋春燕,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刘大人,你先坐下,有什么事情,等坐定了再说。”张良如急切等待着许家村的消息,届时也是他与刘元凯翻脸之时。 “此事若是不说,下官如鲠在喉,还是容下官向王爷禀告之后,再入席也不迟。”刘元凯眉头紧皱。 “师爷,刘大人既然匆匆而来,那便让他先把话说完,免得耽误正事。”张泽如很想看刘元凯的笑话,略显着急。 刘元凯用手抹着脸上汗水,急声道:“王爷,昨晚许家村发生凶杀事件,伤亡惨重,下官早派人去了许家村, 但如此重大事件,下官并不敢刻意隐瞒,所以顾不上吃饭就匆匆赶来了,下官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伤亡惨重?”张泽如故作惊讶问道。 “不错,也不知道许公子为什么得罪了匈奴人,匈奴单于悬赏黄金万两,要取许公子性命,下官甚为担忧。” 刘元凯甚为担忧,却好像仍然未说到重点。 “快说,许家村伤亡如何,许公子怎么样了?”张良如的心几乎调到了嗓子眼。 “许家村有几名村民受伤,许公子腿上受伤,并未大碍。”刘元凯捂着心口,生怕心脏跳出胸腔一样。 “那些凶手呢,他们怎么样了?”张良如追问,他所说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他花高价所请的江湖高手。 英雄帖上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其实是宋奎所出。 “许公子福大命大,有高人保护,那些恶人全部被斩杀,已经埋在了盘龙山下,王爷不必过于忧虑。” 刘元凯低着头,并不看张泽如等人。 张泽如一张脸抑郁得下人,却不得不假意称赞一句:“不错,许文君能够将恶人铲除,本王甚为欣慰。” “王爷,下官斗胆请王爷派兵协助许公子度过难关,这几日陆续会有各地江湖高手去许家村,下官担心……” 刘元凯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英雄帖是出自张泽如之手,所以是一脸真诚,请求张泽如鼎力相助。 “刘大人,本王负责北疆安宁,与匈奴大军对峙,怎么能够分心,你命人去许家村,让许文君做好防护,做到自力更生。” 张泽如脸色一沉,冷喝了一声。 “那下官这就告退,命人火速赶到许家村,让许公子做好准备。”刘元凯惶惶恐恐,始终不敢抬头。 “下去吧,本王再与师爷商议此事。”张泽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刘元凯退出客房,原路离去。 客房里,瞬间安静得让人害怕,张泽如双目瞪着师爷张良如:“师爷,你,你说你请的是绝世高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小人请的那些人,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无不背负无数人的性命, 谁知竟然全部葬身许家村,小人也实在想不明白?”张良如吓得体如筛糠一般,豆大的汗珠哗哗落下。 “王爷,仅凭许文君,绝对不是这些江湖高手的对手,小人以为,许文君身后肯定也隐世高人。” 张良如是张豹的叔父,此刻张豹见张良如吓得魂不附体,便赶紧出面为他解围。 “张豹,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奈何不了许文君,宋家的仇就不报了,你别忘了张振才也是你张家之人, 如果不是许文君,张振才不仅仅不会死,张家,还有王爷都会得到许多实惠。”五姨太宋春燕冷声训斥。 “夫人,你不要着急,小人这不正在想办法吗?”张良如惶恐道。 “师爷,你有什么办法?”张泽如面无表情。 “王爷手里的底牌以小人看,还是要拿出来了,另外小人以为,还是要将许文君诱到丽江县城,更好下手。” 张良如脑中生出了一条毒计,既然许文君在许家村有高手保护,那边将许文君诱到丽江县城。 “你有多大的把握?”张泽如脸色更是暗沉。 “只要能够想办法将许文君诱到丽江县来,小人就有办法取他的性命。”张良如突然变得异常自信。 宋奎离席,突然跪在张良如的面前:“师爷,宋家的深仇大恨,还望你多费心,在下在这里谢过你了。” “师爷,本王命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取了许文君性命,若是再有失误,本王绝不轻饶。”张泽如再次面沉如水。 许家村,中午时分。 去往县衙向刘元凯禀告的村民已经赶了回来,县令刘元凯为了表彰许文君,特意让衙役到了许家村宣布奖励。 许家村看似欣欣向荣,但许文君却觉得是暗潮涌动。 他也知道,李潘安和妙招的武功都能够独当一面,但前来行刺之人在暗中,他始终担忧娘子受到牵连。 白天因为有琐事缠身,许文君觉得时间似乎更好打发一些。 可是夜晚降临,许文君随之也会感到危险在悄悄到来。 夜晚时分,小红和二丫两个人备下了一桌好酒菜,许文君作为主人,特意款待李潘安和妙招。 为了防患于未然,许文君特意请来了村长和许海明二人。 李潘安并不喜爱热闹,他原本就叫独孤剑。 妙招却不敢跟蓝沐雨一起同席,毕竟蓝沐雨是皇上,所以也是借故离开,到外面巡视周边环境。 许文君一脸愧色,叹气道:“海爷爷,大山叔,我虽然做了一点点成绩,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给许家村可能会带来劫难。” “文君,你也不要太过焦急,现在许家村村民同仇敌忾,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家园的。”赵大山轻声劝慰。 “这些江湖中人与盘龙山的山贼有着天壤之别,村民跟他们决斗,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我觉得还是要加强训练, 在许家村组织一支护村队,以备及时之需。”许文君眉头紧皱,看着杯中酒泛起涟漪,内心则是波涛滚滚。 第152章 屡屡发生命案 “文君,你的提议我和你大山叔会全力支持,接下来会在后生中挑出二三十人,让舅姥爷传授他们武功。” 许海明却是笑呵呵的模样,关键是他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若是知道,绝不会如此淡定。 “我觉得也只能如此了,若是因为我让许家村陷入困境,我哪有颜面再在许家村待下去?”许文君皱眉苦笑。 “你已经为村民做得更多了,要不是因为你,山贼还在骚扰村民,喝酒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大山端起酒杯,竟然还是风轻云淡。 三个人一起喝酒,渐渐地,气氛活跃了很多。 谈得正是畅快之时,小红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小脸通红:“公子,外面有县衙的衙役求见。” “县衙,衙役?”许文君听得心里一惊。 “是啊,他说有要事要求见公子,奴婢不敢耽搁,就将他领了进来。”小红稍微停顿了一下,镇定了不少。 “快快请进来,这里没有外人,既然衙役匆匆而来,肯定是有急事,让他直接进来就行。”许文君连忙起身。 走到外面,果然看见了一名衙役。 这名衙役许文君见过两回,并不是太熟,却也知道他此人名叫赵三,曾经跟李豁子办了几个小案子。 “赵三哥,你,你怎么有空来许家村,李班头呢?”由来与许文君接洽的是李豁子,许文君自然有些诧异。 “许公子,在下前来,也正是此事,刘大人为此忧心不已,所以命在下前来,特意向许公子问记。” 赵三满脸惊恐,随着许文君进去,仍然还是气喘吁吁。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许文君料定县城一定发生了大事,不然赵三也不会如此恐慌。 许海明和赵大山见是如此,于是站了起来:“文君,那今日就不打扰你了,衙门来人,肯定有要事与你协商。” “也好,大山叔,那你送海爷爷回去,我就不留你和海爷爷了。”许文君也看出衙役神色紧张,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 赵大山和许海明离开后,许文君跟赵三斟了一杯酒:“赵三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下午,县城里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李班头奉命查案,也遭到暗算,身负重伤,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刘大人为此忧心忡忡,吴师爷跟刘大人建议,请你去县衙协助办案,若不及时抓住凶手,肯定还会有人死于无辜。” 喝了一杯酒的赵三终于也镇定了许多,只用了两句话,便已经将事情经过基本讲解清楚。 “不知道李班头查没有查到一点点线索呢?”许文君轻声问道。 “李班头现在昏迷不醒,连话也不能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对手,经历了什么, 许公子,刘大人现在盼你去便好似久旱盼甘霖,你还是早点动身,与在下一同前往丽江县城。” 赵三没有心思喝酒,他现在是重任在肩,丝毫不敢耽搁。 “以你看,是哪些人作的案?”许文君坐下,用手撑着下巴沉思。 “这些人作案的手段非常残忍,在下也并不是很清楚,还是请你赶紧去丽江,刘大人和吴师爷早已经是翘首等待。” 赵三面色紧张,随即站了起来,他巴不得马上就动身。 “赵三哥,你容小生去跟娘子说一声,此去丽江县城,也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天。”许文君起身离坐,往内宅而去。 蓝沐雨在内宅早已经听到了赵三所言之事,许文君刚刚进来,蓝沐雨便迎上前:“相公,你怎么不在外面陪客人喝酒?” “娘子,我正想跟你说,县城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李班头身受重伤,刘大人想让我火速去丽江县,协助他破案。”许文君皱眉答道。 “那你就赶紧去吧!”蓝沐雨不假思索。 “可是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情,为夫实在担心你。”许文君叹气。 “昨晚你其实并没有出手,有老潘头一人就足够了,你别看他平日里醉醺醺的,像是不醒的模样,其实警惕性很高, 再者还有妙招时常来,你便放心地去吧!”蓝沐雨的态度仍然很坚定。 “既然娘子如此放心,那为夫就跟衙役一起去县衙了。”许文君终于也下了决心。 更大的原因还有,许文君认为,英雄帖,捕杀令是针对他而来,只要他去了县城,反而会转移杀手的注意力。 “娘子,为夫去了县衙之后,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我也会跟刘大人请示,尽量让妙招留在你身边。” 许文君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不停地小声叮嘱。 “你还是快点去吧,不然刘大人该等不及了。”蓝沐雨并不是寻常女子,也不可能因为离别而哭哭啼啼。 “娘子,那为夫走了。”许文君反而有些失落了,娘子的过分淡定,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冷漠。 “等一下……” 蓝沐雨突然开口。 说实话,蓝沐雨很想抱一抱许文君,想到当初许文君黏糊糊的样子,蓝沐雨竟然有些心动了。 “娘子,你还有什么事吗?”许文君并没有想到,娘子是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蓝沐雨心里有千言万语,这一刻却无从说起。 丽江县,一处隐秘的房屋,这里是宋家的暗室,也是宋奎避险的地方,深夜他却将张泽如带到暗室。 据说暗室里还有暗室,里面珍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 宋奎将张泽如带来,不仅仅是要告诉张泽如,他的暗室有大量的金银财宝。 最重要的事情,今夜张泽如要在这里接见一个特殊的人物,就算是张泽如身边的亲信,也不可能知道此人身份。 为了接见此人,张泽如喝退了身边所有的人。 即便这里是宋奎的地盘,他也需要回避。 一名戴着面罩的男子被张豹带了进来,然后退了出去,张泽如看向此人,亮出了一块闪闪发亮的金牌。 面罩男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惶恐问道:“王爷,你有何吩咐,小人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扮成。” “本王让你取了许文君性命,若是再出现之前类似失误,本王绝不轻饶。”张泽如则是一声冷喝。 第153章 并无大碍 “小人谨听主人之命,定当尽心尽力,肝脑涂地。”面罩男俯首在地,战战兢兢。 “还有就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此次本王只需要许文君死,至于他身边人等的生死,你们就不要插手。” 张泽如面沉似水,慢悠悠吩咐,甚至是一字一顿。 “小人遵命。”自始至终,面具男没有一句赘述。 “退下吧!”张泽如满脸抑郁。 面具男退着出了屋子,转身迅速离去。 宋奎和张良如等人这才从外面进来,张良如其实也知道其中一些猫腻,只是不敢点破而已。 “王爷,自古以来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家虽然遭到重创,但仍旧富可敌国,小人以为宋家依然有实力打造厉害的武器, 王爷欲成大事,仅仅靠一个黑龙坛未必能够做到。”张良如走到张泽如面前,故意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有话就直说?”张泽如双目一瞪。 “王爷,许文君之前不是用火炮将盘龙山黑风寨给灭了吗,小人觉得将他的火炮弄一门过来,好好研究一下, 就算许文君不肯传授要领,以王爷手下能人的智慧,也会掌握技术要领仿制出来,届时王爷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得不说,张良如的思想总是超前他人,他提出的建议让张泽如等人是耳目一新。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必须在许文君死了的前提下才能够完成,还有就是宋奎,你一定要守好这里,不得有丝毫差池。” 张泽如心情稍好,语气自然也平和了许多。 “只要能够将许文君杀掉,小人情愿拿出一半的家产。”宋奎赶紧回答,唯恐稍慢,张泽如会因此忽略了他的存在。 “大家都回去吧,这里不要留太多的人,以免引起太多人注意。”张泽如感觉也累了,昨晚提心吊胆,至此还未有安心过。 “王爷,县令刘元凯还在大张旗鼓地侦查昨日命案,他会不会查出一些什么?”张豹小声问道。 “这就要看你做没有做干净了,不过就算刘元凯查到了什么,他会第一时间向本王禀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张泽如瞟过张豹,露出一丝冷笑。 丽江县,县衙府。 许文君刚刚来到,刘元凯便已经迎接了出来。 “许公子,昨天县城一连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下官现在焦头烂额,手足无措。无奈之下,只能请你协助了。” 刘元凯表情生不如死,两鬓好像又添了许多白发。 “李班头呢?”许文君问道。 “也得亏李班头命不该绝,就在下官准备为他安排后事时,突然来了一位江湖郎中,此人医术精湛,鬼神莫测。” 刘元凯脸上露出几丝欣慰笑容,这也是他唯一感到高兴的事情。 “这位郎中还在吗?”许文君问,神情凝重。 “许公子,你莫非想跟着神医学习医术?”吴智自作聪明问道。 “并不是所有绝技都能够学得来的,小生是想了解一下李班头的伤,之后从他的伤情锁定行凶人。”许文君叹气答道。 “许公子,那请随下官一起去看看李班头,兴许今日治疗后,李班头就能够开口说话了。”刘元凯自叹不如,不觉脸微微一红。 县衙后院,一处幽静的宅子,宅子里有一间十分安静的卧房,这里就是李班头的休养之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豁子性命不保时,一位江湖郎中的出现,好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前方。 刘元凯和许文君走到了卧房外面,门口的两名衙役急忙上前:“刘大人,许公子,郎中正在跟李班头医治,你们还请稍后。” 刘元凯看了看许文君,无奈道:“许公子,那你我只有再等等了?” “无妨,此处环境清幽,的确适合养生。”许文君看看周围景致,只是淡淡一笑。 “屋外可是刘大人和许公子?”卧房里传出苍老的声音,由此猜测,此人年纪肯定不低。 “正是下官和许公子二人,怕打扰到了先生,先生此刻进展如何?”刘元凯客气问道。 “无妨,刘大人和许公子进来吧!”卧房里,再次有声音传出,不过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急促。 刘元凯推开了门,让许文君先进去,随后也走进了卧房。 卧房里,床上躺在李豁子,床前则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郎中的一些器械,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往银针袋子里装银针。 “云先生,李班头现在伤情如何?”刘元凯轻声问道。 “老朽为他用了麻沸散,他现在还在昏睡之中,要不多久便会醒来,刘大人也不要担忧,李班头吉人天相,并未大碍。” 郎中微微一笑,竟然是风轻云淡一般。 “老先生,你是?”许文君对郎中并不熟悉,此刻却是兴趣极深。 “老朽云鹤子,你不认识老朽,老朽却是认识你,你的大名早已经在整个徽州郡传开了,今日得见,老朽甚感荣幸。” 郎中一副谦和表情,平易近人。 云鹤子? “原来是云老先生,久仰久仰,小生许文君见过了。”许文君结合前世今生的记忆,马上也知道了云鹤子的来历。 “客气,客气,许公子才是人中豪杰。”云鹤子爽朗而笑。 秀山书院老先生李思全曾经也提过云鹤子,声称此人医术诡异,世上无人能及。 另外此人性格也很怪异,但凡他不想救治之人,即便赠他黄金百两,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反之,遇到他想医治之人,就算是分文不取,他也会积极治疗,不计酬劳。 “云老先生,李班头是县衙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啊!”刘元凯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云鹤子。 “无妨,无妨,李班头只需要静养几日,便能够活动自如。”云鹤子却是一脸从容。 刘元凯面如死灰一般,当日仵作跟李豁子查验伤痕时,已经告诉了刘元凯,就算李豁子幸免于难,也会如同一个废人。 “云老先生,不管怎样,下官还是希望你能够将李班头治好,他活着,也是丽江老百姓之福。” “刘大人,小人没事。”床上,李豁子突然说话。 第154章 你算什么东西 “李班头,你,你醒了?”对于此刻的刘元凯,李豁子醒来不亚于是一个天大的奇迹,因为在此之前,李豁子一直都是昏迷的。 “刘大人,李班头真的没事,要不几天便可以帮你办案了。”云鹤子始终一脸从容。 许文君跟云鹤子客套了几句,刘元凯命人给他二人泡了茶,几人坐下之后,说起了李豁子的伤情。 许文君眉头微蹙:“云老先生,小生想向你了解李班头的具体伤情,借此判断李班头有可能是被谁所伤。” “李班头致命伤在颈部和胸部,若非他有一身内力,若不然就算神仙来了,也未必能够救治。” 说到李豁子伤情,云鹤子则是义愤填膺。 “伤人者出手过于毒辣,几乎是招招致命,老朽行走江湖多年,也是少见。” “云老先生,那你觉得这杀人者有可能是谁?”许文君于是想到了借题发挥。 “伤人者手段极具规则,不像江湖人士所为。”云鹤子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云老先生何故如此认为?”许文君惊呼道。 “江湖中人杀人,大多是穷凶极恶,而李班头之伤,却像是故意留有余地,更具体一点讲,应该是训练有素之人所为。” 云鹤子小声分析,目光里闪过几丝忧虑。 “许公子,老朽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你若想调查此案,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云老先生,你能否说得再具体一些。”刘元凯感觉背后汗水盈盈。 “老朽觉得刘大人有可能得罪了某些官场势力,刘大人也要小心,老朽也只能点到为止,还望见谅。” 云鹤子从接触李豁子那一刻起,心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官明白,下官已经命人设好酒宴,特意感谢先生救李班头之大恩。”刘元凯尽管内心恐惧,但仍然强作镇定。 许文君看向刘元凯二人,神色淡然道:“刘大人,你招待好云老先生,小生还想留下,跟李班头说几句话。” 刘元凯会意,其实他也想为许文君创造与李豁子单独交谈的机会。 所有人等离开后,许文君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李班头,小生只想问问当时经过,不会影响你休养吧?” “无妨,云老先生医术鬼神莫测,在下以为必死无疑,谁知竟然大难不死,当时在下被几个蒙面人围住,在下毫无……” 李豁子的脸刷地一下通红,他被人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实在是无颜启齿。 “你好好养伤,小生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去调查的。”许文君站起来,他突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云鹤子医术高超,何不请他为娘子医治疾病,也好早日为娘子解除病痛,当然,也能够让娘子为许家传宗接代。 “许公子,你千万小心,这些人武功极高,在下从未见过。”李豁子苦笑提醒。 “小生会注意的。”许文君轻声答道。 从县衙出来,许文君并没有去刘元凯府宅,而是跟两名衙役去了停尸房,因为有冰块降温,所以尸体还在仵作间。 仵作间就在县衙后面的地下,此刻里面停放着几具尸体。 仵作间寒气逼人,阴森无比。 许文君进去后,也感到了一阵阵头皮发麻,所死之人皆是平民百姓,再注意点不难发现,竟然全是带头哄抢聚宝堂之人。 难道是宋奎所为? 只是现在宋奎下落不明,许文君并不好妄加判断。 许文君特意查看了几名死者的伤情,竟然都是出奇的一致,全是被割喉而亡,伤口整齐,无一点点多余之处。 许文君想到了云鹤子之前欲言又止的话语,继而联想到了有可能是官兵所为。 若果真如此,则更是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许文君停尸出来,心中疑点重重,宋奎与郡王张泽如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如果真是郡王纵容,恐怕…… 走在街上,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许文君只顾埋头走路,却不料一人冲了过来,与之撞了一个满怀。 许文君正欲呵斥,却不料撞他之人却是首先开口:“公子救我……” 许文君正眼看去,竟然是一个小乞丐,衣衫褴褛,脸上好似涂满了锅底灰,不过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 “我有何危险?”许文君不觉一愣。 “你看。”小乞丐回头指向了后方。 可不是,只见后面五六个家丁模样的人紧紧追来,再后面则是一位公子也,跑得是气喘吁吁。 “站住,别跑了,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本公子也会将你抓住。” 几名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追赶一个弱小的乞丐,许文君同情心顿时泛滥:“你站在我身后,我来对付他们。” 转眼间,几名家丁和那位公子也追到了跟前,眼见便可以将小乞丐抓住,谁知冒出一人打抱不平。 许文君看到面前公子,忍不住笑了:“黄公子,你这是干什么,竟然跟一个靠乞讨为生的人抢饭吃?” 不错,这追来的公子正是丽江县秀山镇员外黄大富的公子黄英俊,他仗着老爹有钱有势,一直都是横行无忌。 “许公子,原来是你啊,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看清了对面的人是许文君之后,黄英俊更是得意。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小生看见了,自然要管,你一个富家公子,不会真的跟一个流浪的小兄弟抢食吧?” 许文君见黄英俊的架势,竟然是誓不罢休的模样,不由得也是恼了。 “你知道什么,他偷了我家公子的东西,他是一个小偷。”一名家丁在一旁呵斥道,好像下一刻就会动手。 “你偷了他的东西?”许文君问身后的小乞丐。 小乞丐抓住许文君的手臂,连连摇头:“是他们胡说,我根本没有偷东西,他们是在诬陷我。” “黄公子,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怪可怜的,你就放过他,给我一个薄面。”许文君知道黄英俊横行霸道惯了,欺负弱者也是家常便饭。 “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看你面子?”一名家丁举着木棍冲了过来。 第155章 别让我看见 许文君听到此话,顿时是火冒三丈,一手抓住家丁木棍,另外一只手却是握紧了拳头,用力击在了家丁小腹。 家丁痛得龇牙咧嘴,单膝跪在了地上。 许文君又是一脚踢了出去:“你是不是吃大粪了,嘴巴怎么臭,以后说话嘴里放干净一些。” 家丁连连在地上滚了几圈,嘴里一直在哭爹喊娘。 “许文君,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家伙真的是偷了我东西,你再这样,我可要报官了。”黄英俊气得发抖,却是无可奈何, “好哇,那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县衙,刘大人正想治你招摇过市之罪,免得刘大人派出衙役劳神费力。” 许文君料想黄英俊也不敢去衙门对质,非常自信。 “你,你不要逼我?”黄英俊束手无策。 “公子,不要跟他废话了,我们有六七个人,就不信打不过他。”一名家丁在一旁怂恿道。 “那你看着办了,不要搞得太大,把本公子的东西拿回来后,再将他们二人教训一番,长长记性就行。” 黄英俊仗着人多势众,也未将许文君放在眼里。 几个家丁得到了主子的允许,纷纷掏出了他们特质的武器,一截坚硬无比的木棍。 “许文君,你别以为你之前中了举人,我就会惯着你,一个小小的举人而已,算得了什么?” 黄英俊退到了一边,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他也担心殃及到自己。 只可惜,他手下的那些家丁纯属酒囊饭袋,在许文君的面前好像是被戏耍的猴子,被许文君玩得团团转。 几个人手里的木棍打不着许文君,却时不时会给同伴重重地一击。 “你长点眼睛行不行?” “你倒是躲一下啊!” “别打了,许文君根本不在这儿。” 几个人噼噼啪啪挨了一顿打,竟然发现许文君站在黄英俊的身后。 黄英俊眼里只有几个家丁教训在教训许文君,根本不在意身后有没有人,嘴里还在不停骂着。 “别留情,狠狠教训许文君,看他还敢不敢管本公子的事情。” 几名家丁无从回答,却见许文君抬起了脚对着黄英俊的屁股重重踢了一脚,黄英俊往前几步,摔倒在地。 “谁,是谁在踢爷爷?”黄英俊的嘴贴在地上,仍然在口吐芬芳。 许文君一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黄公子,是你爷爷在踢你,你的这些怂包家丁太没有用了,还怎么保护你。” “许文君,我要杀了你。”黄英俊破口大骂,谁知一张嘴就是一嘴灰。 “黄公子,我要不是看在你姨父吴师爷的份上,现在就让你断几跟肋骨,你胡作非为,招摇过市,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许文君到底还是顾及了一点情分,没有让黄英俊太过难堪。 几名家丁跟癞皮狗一样黏了上来,纷纷求情:“许公子,你,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家公子吧!” 许文君抬起头,叹气道:“黄公子,要不是你的家丁求情,我真就不饶你,以后别无所事事,多读读圣贤书。” 黄英俊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还像是富家公子,不过嘴里仍然在不停的骂着:“许文君,本公子也不放过你。” 众家丁看到许文君又是跃跃欲试,急忙将黄英俊拉住:“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走把!” “走,往哪里走,他偷走了我的东西还没有还给我。”黄英俊看着小乞丐,咬牙切齿,浑身哆嗦。 “公子,还是走吧!”一名家丁一瘸一拐,小声劝慰。 黄英俊并不死心,看向了许文君:“许公子,你既然要管这件事情,那就好好管一管了,让他把本公子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许文君没好气问道。 “什么东西,他,他心里清楚?”黄英俊支支吾吾,竟然答不上来。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向他要?”许文君哭笑不得,这个黄英俊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打怂了? “拿来,本公子不跟你计较。”黄英俊倍感无奈。 “我拿了你什么啊?”小乞丐躲在许文君身后,吐着舌头,跟黄英俊做着鬼脸。 “你要是真拿了他的东西,就给他,做人要厚道。”许文君虽然也是路见不平,但也不能够一味偏袒。 “我真没有拿他的东西,不信让他来搜身?”小乞丐站出来,竟然是满脸委屈。 “你是真想气死我吗?”黄英俊急得跺脚。 “你有本事来拿啊!”小乞丐继续做着鬼脸。 许文君突然一把抓住小乞丐的肩膀,用力一捏:“你拿出来,我料到黄公子这件事情没有说假话。” “断了,轻点,轻点,疼死了。”小乞丐差点哭出声来。 “你拿出来,我就松开。”许文君冷笑。 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许文君差点笑喷,竟然是女人所用的物件,一件女儿家刺绣的香囊。 香囊做工精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黄英俊看到后,便想伸手过来抓:“拿过来,这是荷花姑娘送给我的,你拿去有什么用?” 许文君一把从小乞丐手里抢过香囊,没好气喝道:“你要这个干什么,这可是别人的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他也是抢的别人的,我亲眼看到他的家丁将一名男子打得满地爬。”小乞丐据理力争。 “黄公子,这位小兄弟说的可否属实?”许文君脸色一沉。 “这……” 黄英俊突然无语。 “荷花姑娘是谁?”许文君问道。 “我知道,是翠香楼的一名姑娘。”小乞丐不等黄英俊回答,已经脱口而出。 许文君想到之前的宿体也是整日游荡于青楼,不由得怒气冲天:“黄公子,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 若是以后我再看到你欺负他人,就不要怪我下手更重,赶紧滚。” “香,我的香囊呢?”黄英俊看着许文君手里的香囊,恨得是牙根之痒痒。 “小生会当面还给荷花姑娘,你还是早点回到秀山镇去,不要在丽江县城闲逛。”许文君有一种直觉,好像某些事情跟荷花有关。 黄英俊自知不是许文君对手,而是恶狠狠瞪着小乞丐:“你别让我再看见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 第156章 嫌命太长了 小乞丐躲在许文君身后,又是一通鬼脸:“你有本事打败许公子再说。” 黄英俊带着几名手下灰溜溜离去,许文君也看看天色不早,便打算先回去,谁知小乞丐却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许文君无奈问道。 “我,我……” 小乞丐却是楚楚可怜模样。 “你是想要香囊吗?”许文君感到好笑。 小乞丐连连点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看你这样子连自己吃饱都成问题,莫非你也是喜欢这个荷花姑娘?” 许文君则是哭笑不得,看来只要是美女,不管男人是干什么的,都会喜欢。 说着话,许文君从衣袖里掏出了几两碎银:“这几两银子给你,你却换一身衣服,以后找份正经的事情做。” 小乞丐不去接银子,只是一脸无助地看着许文君。 许文君则是满脸无奈:“你是不是嫌银子少了,我出门也没有带多少。” “不是,不是。”小乞丐则是连连摇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许文君被整糊涂了。 “许公子,我自幼无父无母,四处流浪,现在其实也是无家可归,求你收留小人,小人感激不尽。” 小乞丐突然跪在了地上,像是要认主人。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许文君怔住。 “许公子若是不答应小人,小人就长跪不起。”小乞丐抬起头来,竟然是泪流满面。 “小人现在得罪了黄公子,哪天要是单独遇见他,还不会被他打死,许公子就可怜可怜,将小人留在身边。” “那你会做饭吗?”许文君沉脸问,他不确定自己需要在丽江县待多少天,若是身边有一个打杂的人,也会轻松不少。 “小人会做饭,会做饭。”小乞丐连忙回答。 “赶紧起来,我不喜欢那一套。”许文君转身,迈腿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你跟着我,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从今后不许看到别人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 “我叫板儿,也不知道姓什么。”小乞丐急忙爬起来,追了上来:“公子,你等一等板儿,等等啊!” 许文君摇摇头,这案子没有进展,却又收了一个家童,这叫什么事? 丽江县,华灯初上时分。 黄英俊及其家丁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四合院住下了,这里是他新买的房屋,反正他爹有的是银子,能够让他使劲地造。 众家丁吩咐下人做好了饭菜,然后请黄英俊上桌吃饭。 黄英俊心里想骂爹,他好不容易抢到的香囊竟然被许文君抢走,这只香囊就好比绣球,代表了荷花姑娘的一颗心。 “公子,你也别唉声叹气了,赶明去找你姨父,他是刘大人身边红人,许文君多多少少会忌惮几分。” 一名家丁凑到跟前,小眼珠滋溜溜转着。 “不提许文君这个灾星了,只要遇见他,我就会霉运连连,总有一天我会一雪前耻,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饶了他。” 黄英俊当面不敢对许文君撒野,背后却是骂了许文君祖宗十八代。 “是,是,是,许文君竟然敢抢公子的香囊,他这是明摆着要抢走荷花姐姐,公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有一个家丁在一旁连声附和。 “先喝酒吃饭,一会再去一趟翠香楼,本公子就不相信了,荷花姑娘会如此绝情。”黄英俊转瞬露出笑容。 “县城里的姑娘比秀山镇上的姑娘果然不一样,一个个妩媚动人。” “公子说的极是,都是她们不知好歹,竟然敢拒绝公子的美意。”又有家丁拍着马屁,谄媚至极。 “呵呵呵,一群卑鄙小人,居然在背后骂人,简直是可恶头顶。”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冷笑。 “你,你是谁?”一名家丁冲了出去。 只见淡淡月光下,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双手抱在胸前,怀里则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宝剑。 “你到底是谁?”家丁故意加大嗓门,只为了壮胆。 “别管我是谁,你们背后骂人就该死。”蒙面人依旧冷笑。 又有几名家丁冲了出来,看看蒙面人身形,突然便是一惊:“你,你难道是许公子?” “不要管我是谁,我说过了,在背后说人长短之人,绝非什么好人,所以我今日来,是为了教训尔等的。” 蒙面人站在院子中央,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黄英俊本来就心里有气,此刻竟然看到许文君找上门来,便是大怒:“许文君,你太过分了,本公子今日绝不轻饶你。” “那你想怎样?”蒙面人笑着问。 “你私闯民宅,手持凶器,本公子就算是杀了你也不算犯罪,你自己嫌命太长,就不要怪本公子无情。” 黄英俊突然大笑,手里拿起了一只香包对着蒙面人便扔了过去。 蒙面人料想一定是暗器,怀里宝剑出鞘,紧接着满天散出一种粉状的东西,发出淡淡的香味。 不好! 蒙面人心里一惊,赶紧屏住呼吸。 原来这是一种毒粉,有着最美的味道,却含有最狠的毒性。 黄英俊及其家丁却是安然无事,他们有毒药,也有解药。 “许文君,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今天就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你家里的娘子,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了。” 黄英俊得意地笑着,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 蒙面人身子晃了几晃,却并没有倒下去。 黄英俊却是大喜,哇哇乱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拿下,本公子要一雪前耻。” 一众家丁举起凶器,朝蒙面人冲了过来。 蒙面人如同醉酒了一样,手舞着宝剑与众人交手。 谁又会想到,一个即将倒地的人,杀伤力却强大无比。 几名家丁均是受伤,倒在地上,蒙面人并没有停手,几步冲到了黄英俊的面前,手里宝剑连连刺出。 黄英俊躲闪不及,剑尖划过了喉咙。 他缓缓的倒了下去,眼前仿佛看到了荷花姑娘,甚至看到了许文君的娘子蓝沐雨。 “公子,你怎么了……” 几名家丁惊呆,纷纷冒死冲来,蒙面人似乎并不想杀他们,而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院子。 “公子……” 夜色下,几名家丁大声哀嚎…… 第157章 不如成全了他 黄英俊用手捂着自己的颈子,在地上翻滚。 “赶紧去找郎中,去向员外禀告。”一名年纪较大的下人从里屋走出来,满脸惊慌地喊了起来。 “去,快去找吴师爷,他是公子的小姨父,能够为公子报仇。”又有人嚷了一声,声嘶力竭。 “还是先救人要紧。”下人声音冷冽。 丽江县,许文君宅院。 许文君自己也没有想到,出去了一趟,却带回来了一个家童回来,想到以后枯燥无谓的生活有人作伴,许文君也就认了。 回到宅院,看着板儿脏兮兮的样子,许文君忍不住还是皱起了眉头:“好了,你先去洗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公子,板儿还要为你做饭呢!”板儿一本正经道。 “等你洗完澡在说,你这个样子做了饭,我也吃不下,快点,我在书房等你。”许文君说罢,便要离开。 “公子,厨房在哪里?”板儿问。 “不是让你先别急着做饭吗?”许文君感觉带回来了一个话痨。 “我要烧热水啊!”板儿低头,略显委屈。 “我为你把烧好,你在后院洗,一会儿我把热水送过来。”许文君之前在家里伺候娘子已经习惯,并不厌烦做家务活。 “后院?”板儿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你一个男孩子怕什么,再说了家里只有我和你,赶紧的洗干净了,你想待在我的身边,必须注重这些细节。” 许文君几近无语,一个男人怎么跟女孩儿一样,扭扭捏捏的? 烧了水,许文君将水提到后院,这里也是他平日里洗澡的地方,空旷,毫无拘束感,能够边洗澡边欣赏院里的花花草草。 板儿看着大木桶里装满了热水,而许文君在跟前他却是迟疑不决:“公子,你在这里,小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那你洗,我去跟你找些干净的衣服过来。”许文君其实也不想待下去,老感觉板儿身上有股怪味。 许文君为板儿准备了澡巾,香皂,香皂在丽江县并没有做到完全普及,许文君耐心将香皂的用途讲了一遍。 离开之后,一直到板儿洗完澡,穿好衣服,许文君也没有再来过后院。 板儿穿着干净的衣服从后院来到前厅,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一张脸粉嫩娇红,好似涂了胭脂。 许文君并没有在意,板儿年纪小,皮肤好也并不稀奇。 “公子,那板儿就跟你做晚饭去了?”板儿低着头,用眼睛偷瞟许文君。 “去吧,简单一点就可以。”许文君心里装着事情,感觉不饿,随口应了一声便去了厨房看书。 丽江县,县衙驿馆。 张泽如原本打算今天便离开丽江县,却因为没有看到结果,索性就留了下来,住在了驿馆。 一间装修十分豪华的客房里面,摆上了一桌丰富的晚宴,张良如等人作陪,与郡王张泽如一起共进晚餐。 五姨太宋春燕泪眼迷离,诉说着许文君的种种罪行。 张泽如则是不停的柔声安慰:“夫人,你要为大局着想,本王想除掉许文君的确容易,但因此会失掉民心。” “王爷,你不就是说的那些穷百姓,他们有什么用?”宋春燕哭着问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要依赖于老百姓,现在许文君深受百姓爱戴,本王若是杀了他, 说不定会引起百姓骚乱,就算是泄了私愤,却弄得民心尽失。到头来反而是得不偿失。”张泽如耐心解释。 “王爷,小人还有一个妙计,或许能够收买许文君。”师爷张良如眼里闪过了一道光。 “什么妙计?”张泽如颇感兴趣。 “小人觉得许文君和颜如雪二人在一起时眉来眼去,似有私情,不如成全了他们二人,许文君因此会感念王爷, 说不定甘愿为你卖命,届时王爷想打造火炮,岂不是水到渠成?”张良如摇着蒲扇,尤为得意。 “你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便宜许文君这小子了?”张泽如感觉有些憋屈。 “王爷,这只是小人的一个提议,许文君这家伙倔强得很,也未必会答应,还是先看看那边的消息如何,或许已经将许文君制伏了再说。” 张良如话锋一转,他明显看见了五姨太满脸的不悦,担心再说下去会惹怒五姨太,惹火烧身。 酒宴继续,一道道山珍海味不停的上着,张豹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伏在张泽如耳边轻声道。 “王爷,县衙府师爷吴智在外面求见。” “他来干什么?”听到吴智的名字,张泽如便是厌恶不已。 “小人并不清楚,他却是非常着急的样子。”张豹退后,小声回答。 “几个人,刘元凯有没有跟他在一起?”张泽如继续问道。 “只有一个从人,吴智穿着便装,好像是直接从他家里而来。”张豹凝起了眉头,像是在考虑什么。 “让他进来吧!”张泽如脸色沉到极点,他料想刘元凯敢跟自己较劲,这个吴智肯定在出谋划策,也正想治治他。 张豹转身出去,之后将吴智领了进来。 吴智刚刚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泽如的面前:“王爷,求你为小人讨回公道,小人即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之恩。” 张泽如突然懵逼似的,怔怔问道:“吴师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又受了何等冤屈,以致如此呢?” “小人姨侄虽然顽劣,但从未有害人之心,但今日晚间时分只是跟许文君发生了一点点口角, 结果他被许文君杀死,另外黄家几名家丁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还请王爷为小人做主。”吴智跪地哀嚎,伤心欲绝。 原来就在不久前,吴智还在陪着自己的小妾饮酒,突然有黄英俊的一名家丁匆匆跑来,告诉了黄英俊被杀之事。 吴智原本想去求刘元凯为姨侄报仇,但家里老管家告诉他,现在许文君是刘元凯的红人,刘元凯很有可能徇私。 吴智思来想去,也就悄悄来到了驿馆,请求张泽如出面对付许文君。 张泽如表情复杂,对着客房里的人说道:“张师爷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都出去,本王要与吴师爷商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