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夫人一撒娇，偏执程总拿命宠》 第1章 狂乱的开始 陆知娴赶回程宅时，门口停满了豪车。 最中间的车位上停着辆黑色劳斯莱斯浮影，9999的号码，京市没人不认得这车。 程家太子爷程砚南的座驾，同他人一样锋芒毕露，矜贵逼人。 想起那人，她陡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但今日是程老夫人寿宴，她这个名义上的程家养女是必须去的。 会遇到程砚南，其实在意料之中。 咬了咬牙，陆知娴硬着头皮进去，一眼看见程砚南握着酒杯站在老夫人身侧。 他一身白衬衣，袖口松松挽着，肩背却挺拔端正，挑不出一点错处，正俯身听老夫人说着些什么。 似乎是眼角余光扫到了她，程砚南转头看过来，唇角噙上似有若无的弧度：“知娴回来了。” 他漫不经心松了松领带，颀长的脖颈露出一截：“奶奶还是同她说会话吧，我就不气您了。 脑中忆起昨夜跟他那些荒唐，她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看程老夫人看过来，陆知娴强逼着自己镇定：“奶奶……砚哥。” 程砚南笑笑，没再说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程老夫人打量着她似乎有些别扭的脚步：“这是不舒服？” 陆知娴险些头都抬不起。 折腾了一夜，她那里又酸又痛，每走一步都难受。 她只能撒谎道：“新鞋子有点磨脚，没事的奶奶。” “那等宴会结束，就去换鞋子吧。” 程老夫人也没追究，转头又看向程砚南，忽然拧眉。 “脖子上是什么？” 陆知娴也下意识看过去，瞧见他脖子上那一点红痕，蓦然僵在原地。 她昨天跟同学一起聚了个餐，却莫名燥热昏沉，才想在酒店休息。 但没想到开门后，里面会是浑身赤裸的程砚南。 昨晚意乱情迷，他像是匹饿极了的狼，完全不理会她哭叫求饶，把她拖回来要了一次又一次。 弄得最疯的时候，他还把她抱到镜子前，让她叫哥哥才肯饶她。 她脸皮薄，气急咬了他一口，没想到现在还没消。 程砚南答得平静：“没什么，过敏。” “你当我老婆子真糊涂了？有女人便直说，藏着噎着见不得人了？” 程老夫人眉头蹙得更深，孙子过不过敏她能不知道？这一看也晓得是床上弄的！ 程砚南神色不变，却是抬眸扫一眼陆知娴：“奶奶说的是。” 陆知娴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发颤。 程砚南是程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不但样貌出挑，手腕能力更是拔尖。 他身上不能有污点，被人知道他和养妹不清不白，程家一定会把事情压下去。 最好的处理方式，恐怕就是解决了她！ 所幸老夫人没注意到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问那女人是谁，只敲打道：“你年岁不小，有些事，奶奶也不好管你。” “你是程家今后的主人，在外面胡闹，不被知道就算了，该娶什么样的妻子，你该有数，你未婚妻也回来了，便趁早把婚事定下吧。” “在此之前，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断了，大不了多给些钱打发走，别留后患。” 陆知娴听着，指尖有点发冷。 程砚南十八岁那年就定了未婚妻，是正威集团梁家的大小姐梁洛。 不过她没见过那位，只是听奶奶提起过。 程砚南这样的人，从出生开始就被定好了未来，什么都是家族精挑细选送来的最好的东西，更何况是妻子？ 她一个司机的女儿，不配。 程砚南没说话，自顾自低头正着腕上的表，敷衍意味明显。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 程老夫人拿孙子没办法，叹了口气看向她：“还是知娴乖巧听话，从不像你一样荒唐！” “乖巧听话？” 程砚南咂摸着那话，抬眸看她：“确实。” 陆知娴被他看得头皮发紧。 寿宴开始得很快，程老夫人年岁大了，到底精力不济，没多久便乏了。 陆知娴扶着老夫人上楼休息，盯着吃了药，才离开房间。 她父母其实都还在世，被送到程家做养女，只是为了给老太太做个伴。 程老爷子很早就去了，老夫人独自拉扯三个儿子长大，等儿孙们都大了，她却无聊起来。 老人家喜欢孩子，陆知娴的父亲为了讨好主家，把四岁的她送到老夫人身边陪着老夫人。 她从小就被要求不能淘气，老太太喜欢乖巧的小孩，她便温顺讨好，老夫人喜欢跳舞画画，她也认真去学。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讨老夫人的高兴和喜欢。 陆知娴沉默垂着眸子，换了双拖鞋下楼，路过楼梯口，却看见一道身影杵在拐角抽烟。 是……程砚南！ 她一时愣住，忘了停步，回神却已经撞上他胸膛。 男人衬衣下肌肤带着逼人的灼热，只是温度都让她呼吸一滞， 她的身体与他只隔着两层布料，贴在一起那一瞬，辛辣的香水味也涌进她鼻尖。 香辛料模拟出某种狂野的肉欲感，又温暖迷人，同他疏离冷淡的脸一点不合衬，却又和谐到诡异。 昨天他身上就是这样的味道，发梢带着湿气，一点看不出平时的清冷克制。 陆知娴本能后退，礼服的布料不慎蹭到痛处，又拧紧了眉。 男人空出的那只手扶住她的背，语气平静：“很疼？” 滚烫的掌心贴在腰上，陆知娴又是一阵战栗。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她脸腾地烧起来。 定了定神，陆知娴故意遮掩：“没什么，换了鞋已经好多了。” 程砚南神色平静，眸子扫一眼她光洁的脚踝。 谎话被戳穿，陆知娴一时更尴尬，下意识想后退：“砚哥，我先走了。” 程砚南却将她堵在楼梯角落。 “没涂些药？” 他声音有点低哑：“我记得家里应该有药膏。” 陆知娴看着他脖颈上那一点红痕，腿都有点发软。 昨天虽然是他主动的，但她昨天也根本没拒绝，醒来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又被老太太匆匆叫回来，哪里有心情涂药。 “我……真没事。” 陆知娴低下头故作镇定：“不劳您挂心。” 男人淡淡看着她：“不是都肿了么？” 第2章 不小心弄在里边 陆知娴颤抖得脑子都有点空。 她想装傻假装这事没发生，可程砚南的态度却有点奇怪。 这么多年相处，她对程砚南的确是动了心的，加上父亲将她送进来也有让她真正成为程家人的打算，以前她真的憧憬过，跟他会有一些什么纠葛。 但随着年岁的长大，再加上程老夫人对程砚南的婚事早已有了安排，陆知娴更是认清了现实。 以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程砚南。 更不该有任何的痴心妄想。 “我……晚点自己会处理。” 陆知娴定了定神，勉强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对了，祝砚哥订婚愉快。我下午就回学校了，这学期课业重，可能会很少回家。” 她不露痕迹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会纠缠不清，也不会影响他的婚事。 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不回来碍眼。 程砚南盯着她，忽然扯唇：“挺好。” 这就是满意她的乖顺了？ 陆知娴松了口气，淡淡道：“那我先下楼了。” 转身正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 “不回家，也要有地方去才行，你学校附近有个新别墅开盘，去挑一套吧。” 陆知娴愣了愣，自嘲哧笑。 “砚哥大可不必破费，一次意外而已，我不会揪着不放的。” 程砚南仿若未闻，“那就把云水台那套给你吧，装修刚重新弄过，直接住进去就好。” 陆知娴嘴角抽动了一下。 那套房，她可不敢要！ 那是京市少数能用“文物”形容的住宅，钱都买不来的尊贵，建国前有不少名流住过，现在还住在里面的，都是跺一跺脚让京市抖三抖的人物。 程砚南的意思，是想作为那一夜的补偿吗？ 可收了这套房，她和程砚南之间的关系性质就变了。 虽然他开出的价码很高昂，却会让她觉得自己贱。 “学校里有宿舍的，我住惯了，也不想搬。” 她委婉道：“程家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至于那么贪得无厌。” 程砚南盯着她，半晌没说话，却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气氛僵持，陆知娴更觉得尴尬。 幸好楼下忽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阿砚，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程砚南拧眉，终于后退一步回头看过去。 叫他的是个穿一字肩女孩，浑身都带着精致的贵气。 她端着酒杯笑宴宴上来，看见陆知娴时似是愣了愣。 程砚南掐灭那只已经燃尽的烟：“上来抽烟。” “这样啊……” 梁洛若有所思看着程砚南和他身前的小姑娘，笑意不达眼底：“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程砚南神色淡漠：“过来给奶奶贺寿的小辈，算是妹妹。” 陆知娴看一眼那女孩，也猜到她或许就是程砚南的未婚妻。 心虚与自卑让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里，垂眸开口：“我先走了，砚哥和梁小姐慢聊。” 程砚南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背影一瞬，很快又别过头。 梁洛眯了眯眼，笑着道：“是奶奶身边那位陆小姐吧？我听说她父亲原本是程家司机，担心奶奶孤独，才把孩子送来陪着奶奶的，倒是有心了。” “有心”二字刻意重音，另有深意，也是在对程砚南的试探。 程砚南却没说话。 陆知娴的脊背逐渐紧绷，唇间似乎溢出了一股血腥味，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知道她底细的人，会觉得她顶着“程家孩子”这个头衔很风光，但京圈里的人，大多觉得她不过是程家养的宠物。 梁家和程家都是顶尖的豪门，哪怕梁家略差了一点，总好过她跟程砚南隔着天堑。 那位梁小姐也很优秀，顶尖藤校硕士毕业，性格温柔典雅，在圈里风评很好。 他们才是很般配的一对。 她走得太急，没看见程砚南有些沉郁的脸。 他看了梁洛一眼：“进了程家门，她就是程家的人了，她是谁的女儿，一点也不重要。” 梁洛一愣，看着程砚南自顾自下楼，眼中闪过幽光。 陆知娴等到宴会结束才离开。 今天程家小辈都来了，哪怕奶奶不在，她也该把该做的事情做好，陪在他们身边当个乖巧的花瓶。 散场时，她也没让司机送，拿出手机打车回学校。 不是真正的程家人，就不好太给程家添麻烦，老太太不主动开口的事，她从来不会主动去要。 五分钟后，车还没来。 大宅这地方太偏了，麓山本就幽静，出入的都是有车的权贵，滴滴司机根本不往这片接单。 陆知娴裹着件羊绒大衣，在风里瑟瑟发抖。 劳斯莱斯浮影忽然慢慢开过来。 车窗摇下，露出程砚南英挺的脸。 “上车，我送你。” 陆知娴一愣，想要婉拒，和程砚南拉开距离。 程砚南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我正要回公司，顺路。” “你就算继续等下去，最后的结果也还是叫老宅的司机送你。” 陆知娴抿唇，别无选择，只能低声道谢，想去拉后座车门。 “拿我当司机？” 程砚南一声反问，让陆知娴的手一颤。 陆知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副驾。 程砚南挽起了袖子，小臂肌肉结实流畅，侧脸更是英挺。 陆知娴生怕他再说些什么让她尴尬的话，一路都低着头。 所幸程砚南这回很沉默，只是目视前方开着车。 车子快要开到学校门口时，前方忽然红灯。 程砚南停下车，忽然开口：“昨天我似乎有一次没注意，弄在了里面。” “嗯？” 陆知娴恍惚抬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腾得烧了起来了。 他们昨天做了很多次。 一开始只是在床上，她迷迷糊糊被他拽过去，根本看不清他是谁，哭叫着想反抗。 他箍着她下巴逼她看着他，用唇齿一路落下去，几乎吻遍了她全身，勾得她也情动。 后来有些清醒过来，她被他抱去洗澡，浑浑噩噩勾着他脖子，又被按在盥洗台上来了一次。 镜子里的她哭得眼圈都红了，身上到处是他弄出的指印和吻痕。 噢，就是那次，程砚南被她给咬了，更加做得狠，好像到最后也没拔出来。 陆知娴脸红得滴血，别开头讷讷道：“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程砚南深深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重新发动车子。 第3章 外人眼中的完美男人 到了学校门口，程砚南停车，伸手帮她开车门。 那股裹着浓烈欲望的味道又涌了上来，让她身体蓦然僵硬。 温热的手背隔着裙子擦过去，无端让她想起昨夜他如何在她身上捻玩挑逗，激起酥麻的痒。 她身体颤了颤，等门打开，连谢都来不及说便落荒而逃，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幽幽锁在背上。 跑了一段路，那里疼得更难受了。 陆知娴强作镇静，先在楼下药店买了只消肿的药膏才上楼。 她本来想连着紧急避孕药一起买，可看见那么多人，她实在没这个勇气。 寝室里没人，她稍稍松了口气，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手池前的镜子雾气蒸腾，映出她身上那些还未消退的痕迹。 腰上和腿上大概是被箍出来的，她被折腾狠了时想逃，又一次一次被拖回他怀里。 脚踝也被那只骨节修长的大掌圈着，蛮横摆出极羞耻的姿势，由他大开大合宣泄着。 胸口的痕迹最为细密，有的是他咬的，也有捏的。 她似乎都还记得那软肉在他掌心如何被挤压变形，又被他衔着敏感肆意挑拨。 陆知娴不自觉又红了脸。 回过神，将沐浴露抹在上面，指腹蹭过时带着些微痛，可想而知程砚南用了多大的力气。 只是她那时或许太过情动，所以根本没觉出难受。 都说女孩子的第一次会很痛的，好多人会因为第一次的阴影从此都对这种事很抗拒，这么说来……她倒算运气好了。 洗完澡后，陆知娴擦干身体给自己涂药。 药膏抹上去时，她便痛得差点站不住。 忍着疼和羞将药膏涂开，她正想将换下的内裤洗干净，忽然看见上面沾了小片血迹。 是例假吗？ 算算日子，好像她这次周期有点短，上月来应该是在月中，现在才月初而已。 不过来了其实是好事，至少她不用出学校去买药。 将脏掉的内裤裹起来扔掉，她垫上卫生巾才出去，恰好舍友们也回来了。 睡在她对铺的宋婉宜冷冷看她一眼，有点阴阳怪气：“还得是我们陆大校花排面大，昨天聚餐提前跑了就算了，还夜不归宿，也不知道是跑去了什么地方鬼混。” 陆知娴看她一眼，皱紧了眉。 宋婉宜跟她关系一直不大好，入学没多久就开始针对她。 有人说是因为宋琬宜觉得她抢了她风头，美术系漂亮女孩多，但宋琬宜也算其中出挑的，何况她家似乎挺有钱。 开学前，她就在新生群很活跃，很多人捧着她，结果一开学，陆知娴却被一群无聊男生评了校花。 她懒得理她，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打算看看今天的课表。 宋琬宜自觉没趣，哼了一声走了。 跟她关系最好的许栩栩轻轻撞撞她：“别搭理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呢，对了，今天下午的优秀校友会，你猜是谁进行致辞？” 陆知娴摇头：“这让我怎么猜？” 京大的优秀校友跟撒哈拉沙漠的沙一样，每一届都会出几个牛逼人物，中南海都有几位呢。 “程砚南！” 许栩栩表情兴奋，完全没注意到陆知娴骤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听说之前他拒绝了的，又忽然答应，现在论坛都炸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能有那么完美的人啊？气运之子吧？家世牛逼还长得帅，自己能力也够硬，听说金融系那边刚把他前段时间完成的那个收购案拿来当案例讲。” “也不知道这种妖孽能被谁收了，他好像今年二十八了？他们家那种门第，应该是要联姻吧……” 陆知娴低下头：“应该是吧。” 学校里没人知道她是程家养女，程家本来就很低调，这事基本就是豪门圈子里才知道点。 她大学之后回程家的次数不太多，也不会麻烦程家人过来，衣食住行更是简单朴素，连关系最好的许栩栩也只当她家里是京市普通的人家。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她就是个司机的女儿。 吃过午餐，许栩栩就拉着她去跑去大礼堂。 陆知娴有心拒绝，但实在拗不过许栩栩，只能跟她去。 两人到门口时，程砚南刚从车上下来。 他没开那辆浮影，换了台低调些的辉腾。 四目相对，她飞快收回目光要走。 程砚南似乎没看她，又好像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旁边的许栩栩一点没眼力劲，拽着她一个劲叭叭：“啊啊啊啊！近距离看比杂志还好看！那个喉结，迷死我了！” “你看你看，那个手太绝了，又长又大，手指骨节还泛红，好欲一帅哥，我感觉能直接把你的胸都裹住！” 陆知娴呛得一阵痛咳，脸憋得通红：“你说什么呢！” “我就类比一下，毕竟你是咱们宿舍唯一一个接近D的啊。” 许栩栩没觉出不对，压低声音：“而且我跟你讲，他绝逼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款，大宽肩公狗腰，在床上不知道得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程砚南往这边走过来了。 许栩栩这怂狗毫不犹豫往她身后一缩，看起来若无其事，却在发抖。 陆知娴的身体僵在原地，看着他不疾不徐路过，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走进去，后背冒出了冷汗，脑子里却忍不住想，他身材是真的很好。 以前她也觉得程砚南清瘦儒雅，昨天才发现他体力惊人，腰背紧窄，确实是大宽肩公狗腰。 腿被架在他肩上时，愣是怎么都滑不下去。 许栩栩小声道：“他应该没听到吧？” 陆知娴一把拍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走进礼堂。 致辞很快开始，男人踱步过去，身上庄重的西装一丝不苟。 程家的人少有不好看的，他外祖母是个俄罗斯美人，所以那五官很有斯拉夫人的特质，鼻梁窄而高挺，嘴唇菲薄,下颌线条流畅。 来听致辞的男生极少，基本上是金融系的，除开领导，过来的全是迷妹。 那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向四周，像是悠扬的大提琴音。 许栩栩没再说那些虎狼之词，陆知娴的心却莫名飞远了。 外人眼中，程砚南斯文端正，刚刚她还听见后面有个女生小声说他的清冷禁欲那一挂。 呸。 第4章 砚哥，能借我一百万嘛 演讲一结束，陆知娴就借故要去上洗手间，迫不及待跑了。 许栩栩那死妮子一直念叨要去要签名，她才不想被拉过去。 腿间还有点疼，腰也软着，不过她生理期一直会腰疼，倒也能忍。 她正想回寝室，手机忽然震动。 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去哪了？】 程砚南发的。 陆知娴手僵了僵，毫不犹豫回复：【有点不舒服，回寝室了。】 她有点不想再见他。 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 “学会撒谎了？” 她身体一僵，回头便看见程砚南站在她身后，眉眼疏冷。 骗人被抓个正着，她感觉浑身不自在，抿了抿唇：“砚哥……” 见他脸色不好，她低头道：“不是撒谎，是真的有点不舒服，这就要回去。” 程砚南抬眸，眼底一片晦暗，将一只纸袋递给她。 陆知娴一愣，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只写满英文的消肿药膏，还有一盒避孕药。 程砚南的语气轻描淡写：“怕你不好买，就给你带来了。” 陆知娴心中嘲讽。 这么积极送药过来，不是关心她，是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想留下麻烦吧？ 她乖巧顺从，把袋子折好：“谢谢砚哥，我回寝室就会吃药。” “不用。” 这让陆知娴脚步一顿，不明所以。 “大三的学生不需要住寝室，云水台的房子，我已经让人重新收拾，今天开始，你住过去。” 陆知娴怔了怔。 这又算什么意思？ 她一时拿不准他意思，只能开口：“不用了砚哥，早上基本都有课，出去住的话……” “我会送你。” 程砚南淡声打断她：“顺路。” 陆知娴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但她要住过去，他也会一起。 这算什么？把她包养起来当金丝雀？ 他都要订婚了，还堂而皇之提出这样的要求……是觉得她是那种不知廉耻，睡了一次就想跟他纠缠在一起，攀附他的女人？ 陆知娴指尖发冷，感觉喉咙堵得慌，又酸又涨。 她努力镇定，声音却变得生硬起来：“我不要。” 程砚南拧眉，眼神幽冷：“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了，我不想住过去。” 陆知娴后退：“我只是程家的养女，又并非您的亲妹妹，您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我也不想惹人误会。” 程砚南眼神更冷：“既然是程家的人，就该听话。” 陆知娴嘴唇蠕了蠕：“我只听老夫人的话，您要是能让老夫人同意，我也同意。” 看着程砚南蓦然沉郁的脸，她低下头鞠了一躬：“砚哥再见。” 身后那道冰冷的视线似乎锁在她身上许久，让陆知娴心里莫名一瑟。 回到寝室，她才惊觉自己脸上湿了大片。 陆知娴擦干净眼泪才走进去，心里却空荡荡的疼。 她想过最坏的结局是被他赶出去，但她现在觉得被赶出去都还好。 至少在程砚南眼里，她不至于显得过分廉价。 不过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今天拂了他面子，以他倨傲的脾气，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搭理她了。 之后几天，程砚南都没有联系过她。 其实之前他也从来不会联系她，但到周末他多少会问一句她要不要回老宅，可以顺路送她。 这次没有。 陆知娴正犹豫要不要回去看看老夫人，手机忽然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她接起来：“爸？” “娴娴，你弟弟出事了！” 电话那头，她父亲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轩轩前段时间一直流鼻血，我和你妈还以为是冬天太干了，结果今天他忽然在学校晕倒了！” “医生检查出来，说是得了白血病，前期化疗的费用要差不多一百来万，家里现在拿不出这笔钱，你能不能去求求老太太？” 陆知娴的大脑轰然一片空白。 弟弟生病，她固然不会无动于衷。可是管程家要钱…… 被养在老夫人身边后，她爸爸几乎就不再联系她，所以对家里的近况，她一点不了解，只知道爸妈送走她之后就要了一个弟弟，视若珍宝。 他们好像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就算跟她说话，也是要她一定讨好老太太，讨好程家人。 在程家和陆家，她都像个外人。 而只有她这个外人有价值时，才会被他们想起。 “您先别着急。” 陆知娴声音沙哑：“我想想办法凑钱……” “等你想到办法，你弟弟还能有救吗！都说了让你去求老夫人！” 陆天成粗暴打断她的话：“把你养在陆家享了这么久的福，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不就是要点钱救你弟弟，你也要推三阻四？！” 陆知娴垂眸，指尖掐得发白。 就是因为她在陆家“享了太多的福”，她才开不了这个口。 “知娴，算爸爸求你了，你想办法救救你弟弟，无论如何要求老夫人给你这一百万啊！” 陆天成见她沉默，又放软了语气哀求：“那是你亲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过得好，可不能不帮衬他……” 陆知娴无声沉默，脑海中闪过陆旻那明媚的笑脸。 陆天成对她冷冷淡淡，但陆旻这个弟弟一直对她亲近得很，每次见面都会姐姐长姐姐短得。 陆知娴很难眼睁睁看着陆旻病重不管。 她到底是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沉默握着手机，心乱如麻。 十八岁之前，她的衣食住行都是老太太一手关照的，吃穿用度，都照程家孩子标准。 更别提她学画画，学钢琴，又花了多少钱。 现在，她哪里还有脸再求老太太给她一百万？ 可如果不问老太太要，她又能怎么凑到这么多钱？ 目光落在微信最近联系人上，看着程砚南的头像，她咬紧唇瓣，还是拨通了那个语音。 嘟嘟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 男人声音清冷：“有事？” 陆知娴的心口突突地跳，她内心挣扎着。 她知道一旦开口问程砚南要钱，她在程砚南面前便永远没有尊严了。 可她没有别的出路了。 只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原则：“砚哥，您能……借我一百万么？” 是借，她会还。 许久，那头平静回应：“我在云水台，过来吧。” 第5章 恐怕你没有这个荣幸 陆知娴刚到云水台时，天刚擦黑。 按响门铃，程砚南便上前开了门。 陆知娴低声开口：“砚哥。” “先进来吧。” 程砚南让开一条道，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她：“随便刷，不用客气。” 陆知娴伸手接过，指尖冰冷。 抬头时，她恰好跟程砚南四目相对。 男人眸色平静，却又藏着些意味深长的幽光。 她伸出去的手颤了颤，嗓子眼忽然涌起一股酸，她低下头：“谢谢砚哥。” 程砚南嗯了一声，带她走到二楼：“之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我有事要出去，你随意就是。” 他将别墅的门卡也递给她：“之后，你就住在二楼主卧。” 陆知娴的身体僵了一瞬，而后点头：“好。” 反正也到了这一步，她没得选了。 目送程砚南出去，她收起门卡，匆忙离开别墅。 程砚南现在大概觉得她很可笑，之前在他面前摆着架子不要补偿，现在又凑过来借钱了。 大概觉得她在欲擒故纵，本来就是为了钱财攀附他，还要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另一头，程砚南开车回到公司，电话响了。 程老夫人问：“叫你给那丫头的钱，你给了么？” 程砚南道：“刚给她，您放心吧。” “那就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老陆是咱们家的司机，他儿子生了病，有难是一定要帮的，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陆家对下人不讲情面。” 程砚南附和一句，挂了电话。 黑卡恰好有一百万的支付消息跳出来。 他看了一下，微微牵了牵唇。 陆知娴去交了医药费，就老老实实回到了云水台。 这次生理期的量有点少，还时断时续，让她摸不准头脑。 洗过澡躺回床上，她静等着程砚南回来，心里有些忐忑。 但整个周末过去，别墅里都只有她和仆人们。 她摸不准程砚南的意思，也不好去问，兀自回了学校。 周一是校庆会，她是舞蹈系拔尖的那一批，照例是要上场的。 她的老师是国内极负盛名的一位舞者，只收了她一个学生，这次更是直接给她安排了独舞。 陆知娴在后台准备，冷不防看见程砚南坐在第一排，身旁坐着的也是个温雅的青年男人。 她愣了愣，很快又若无其事换了衣服上场。 她没觉得他是冲着她来的，这次校庆来了不少权贵，都是给学校和老师的面子。 老师给她选的舞是一只难度不小的古典舞《飞天》，以敦煌神女为题材，选的衣服也飘飘欲仙。 乐声响起，她舒展腰肢，便能感觉一道目光锁在了身上。 眼角余光下意识扫过去，她正对上程砚南漆黑的眸。 他神色平淡，眼底却暗流涌动，肆无忌惮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腰肢和肩膀。 目光灼灼，烫得她几乎站不住。 一舞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陆知娴下台时却是一身的汗。 顶着程砚南极具掠夺意味的目光专心跳舞，多少有些为难她。 换好衣服出来时，她却听见一道儒雅声音：“陆小姐。” 陆知娴困惑看去。 先前坐在程砚南身旁那男人捧着一束百合花站在门外，笑意温煦：“您的舞跳的很好。” 陆知娴愣了一瞬，礼貌接过花：“谢谢先生。” “我叫宋承毅，不知道有没有请您共进晚餐的荣幸？” 男人朝她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 “恐怕，宋先生没有这个荣幸。” 一道疏冷声音传进来，程砚南站在门口。 陆知娴一愣。 他手里也抱了一束花，却是白玫瑰。 “程先生，做事要讲究先来后到。” 宋承毅眯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我邀请陆小姐用餐，您似乎没有阻止的资格。” 程砚南扯唇，目光转向陆知娴：“是吗？” 陆知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抱歉宋先生，我恐怕不能接受您的邀约。”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束花还给宋承毅，转而接过程砚南那一束：“程先生……之前已经同我约好了。” 宋承毅的脸色倏然有些阴沉。 但他修养不错，只一会便又堆起了笑：“那倒是我来得不巧，只能下次再邀请您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程砚南淡淡看她一眼，也不说话，把花递给她便往外走。 陆知娴硬着头皮跟着他上车。 一路无话。 直到车开到云水台，他才开口：“怎么，怪哥哥打扰了你的约会？” 陆知娴一愣，抬头道：“没有……” 她话未说完，修长的手掐住了她下颌。 程砚南俯身咬下来，大手像是要折断她的腰。 “我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惦记，也包括你。” 温热的指腹扫过她腰窝：“娴娴，你记得住吗？” 陆知娴颤着声：“记住了。” 程砚南没回答，松开安全带将她捞进怀里。 别墅里的仆人都不见了，程砚南将她扔在沙发上，随手解开了领带。 紧绷的腹肌展露在她眼前，男人欺身压下，浓烈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只说两句，怕你记不住，所以要实实在在让你记得才行。” 程砚南咬住她耳垂，将她抵在沙发上，喘息粗重，青筋狰狞。 撕扯的痛涌上来，随即又是欢愉。 陆知娴想到自己正值生理期，努力想阻止，手抵在他胸口，却是无济于事。 又是一夜荒唐。 第二天回到学校，陆知娴连腿都抬不起来。 老师看见她心神不定的样子，皱紧了眉。 “你今天的状态太差了。” 陆知娴停下动作,低头嗫嚅道：“抱歉老师。” “我知道昨天程总和宋总都来见过你。” 老师眉头皱的更紧：“你很漂亮，这是一种资本，但我并不建议你把心思用在这些权贵身上，他们掌握太多资源，想要美貌的女人，易如反掌。 “老师，我知道的。” 陆知娴低下头，声音更轻：“我会专心练舞的，只是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在程家长大，早就看清楚了。 那些少爷们在外面怎么玩，回家都是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 她高攀不起。 注意到她脸色的确不好看，老师也没多说：“那就先去休息吧。” 陆知娴这才鞠了一躬离开。 但才走出去，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真厉害，傍上了两位大少爷，连老师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先前装得那么清高，原来只是那些人还不入您陆小姐的眼啊？” 第6章 下了课一起回家 陆知娴微微皱眉，去看那说话的女人。 此人名叫蒋婷婷，是陆知娴的同班同学，同样也是舞蹈系拿得出手的优秀学员。 但她再优秀，比不得陆知娴这般天赋与实力并存的选手。 说白了，就是万年老二与老一的差距。 蒋婷婷因为这原因一直记恨陆知娴，最近知道了校庆会老师只给了陆知娴一人独舞资格，她都只能可怜兮兮去领舞《天鹅湖》，怎么能忍？ 所以找到空隙，就当着同学的面讽刺： “陆知娴，我昨天看见了，宋少与程少是不是都送你花了？好大的福气啊，不知道你选了谁呢？” “是程少？还是宋少？亦或者……你两个都能要？”蒋婷婷装作恍然大悟，“难怪啊，校庆会人才济济，每个系几百个人去抢那一两个节目都名额，怎么偏偏你可以独占五分钟的表演时间？怕是同时给两位老总吹了枕头风吧！” 蒋婷婷说着，眼睛邪恶的打量陆知娴的细腰。 “不愧是年级第一，包容度就是不一样。当个玩物都比我们有本事。” 陆知娴很厌恶她这种说话方式，清冷淡漠的脸露出几分怒意。 她没有忍耐，一反常态的怼回去： “是啊，我有本事去搭上两个人，那你呢？一个人都没有，难怪只能跳群舞，十二小天鹅了。” 尖锐的话语一击毙命，蒋婷婷脸都白了。 陆知娴怎么回事？ 往常面对她的挑衅都是无视的，今日她居然反抗了！ 不反抗不知道，原来这只高冷的布偶猫咬人是那么痛的吗？ 陆知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最近事情发生太多，她心中像是燃了一团火烟。 时而她就在想，她不要这么忍下去了。 什么高冷之花、程家养女，都见鬼去吧！ 巧合的是，陆知娴刚这么“叛逆”完，听到了男人疑问： “哦？娴娴搭上了谁？” 陆知娴身体瞬间僵硬，如老鼠见到猫似的。 转头看，果然是程砚南。 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进入教室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特别是蒋婷婷，眼睛都要粘在程砚南的西装外套上了。 蒋婷婷红着脸打招呼： “程、程总……” 程砚南自然没搭理她，语气悠悠重复刚才的问题： “娴娴说搭上两个人？哪两个，我怎么不知道。” 程砚南表面上询问“哪两个”，实则只是在盘问另一个是谁。 他很清楚，如果陆知娴要走肉体交易的路子，只能有他一位主顾。 另一个？谁敢当她的另一个？ 男人的掌控欲陆知娴特别清楚，毕竟直到现在她腿还软着呢。 被程砚南一问，就不由回忆起了昨夜被掰开揉碎的虚浮。 陆知娴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沉默。 程砚南不介意女人冷淡的反应，把手上捧着的花塞给她。 他一改常态的高傲慵懒，平易近人弯着腰、勾着笑，像和善的邻家哥哥： “娴娴，下课了你想吃些什么？上周你不是说新开的奶茶店想去？走去看看，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演出要控糖，我们点纯茶。” 程砚南这么温柔的说话，像一位随处可见追求心仪女生的男士，蒋婷婷的脸绿了。 这可是首富程总！ 京城谁不知道他专横独断，就是一冷面暴戾的帝王！什么时候他会对一女人这样！ 程砚南啪啪打了蒋婷婷的脸。 她才说了陆知娴是个“玩物”，程砚南这模样态度，不就是给足了陆知娴尊重。 世界上哪有这么“尊贵”的玩物？哪有像是“舔狗”的总裁？ 蒋婷婷的脸火辣辣的疼，呆着这儿的勇气都没了，苦哈哈道： “你、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等。” 陆知娴叫住蒋婷婷。 挑衅的人说走就走？这不是把她当软包子欺负。 陆知娴打定决心要处理掉蒋婷婷这个麻烦，出声警告： “蒋婷婷，我们到底是同班同学，所以我只说一次。我是怎么得来的独舞机会，你去问老师，以后别凑到我面前阴阳怪气。不然的话，我会向辅导员申请一次舞蹈比拼的机会，我们两个对决，看看我能不能做舞蹈系学分第一。” 听到这话，吃瓜的舞蹈系学生都惊讶了。 陆知娴竟然会要求舞蹈比拼！ 舞蹈这东西是可以比拼的，俗话说——“斗舞”。 专业的舞者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可以自创流派，也能比拼高下。 面对训练室的巨大玻璃镜，两个人跳同一段舞曲，是个都能看出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 这些都是客观因素，或者说公开处刑，蒋婷婷哪里敢接受挑战。 要是输了，就会成为整个圈子里的笑话！ 蒋婷婷都要被吓哭了，胡乱点点头：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走了！” 蒋婷婷落荒而逃，看着她的背影，陆知娴轻笑一声。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做“恶人”似的角色，没想会这么舒爽。 她早该这样做，就能早清净了。 陆知娴在笑的同时听见了有人跟她一起在笑。 是程砚南。 陆知娴这才想起这男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她尴尬沉下脸，抿着唇道： “……砚哥，你怎么来了。” 程砚南没回答，懒洋洋反问： “不感谢我？” 要不是他做的那番戏，陆知娴也不会如此轻松打脸她人。 陆知娴本想避嫌，她与程砚南如今的关系不伦不类的，这样在外秀恩爱像什么话。 陆知娴害怕被人发现，但她也确实觉得爽，刚才发生的事就好似真的在对男朋友恃宠而骄。 男朋友.....她怎么配？ 思索了许久，清冷如雪的女人还是软着声音道： “谢谢研哥。” 说完陆知娴耳朵发红，为了掩盖心虚与自私，转过身竟是看都不敢看程砚南一眼。 程砚南却觉得脸红的女孩很有意思，勾了勾唇。 他如今才发现，住在家中的小妹妹逗弄起来还挺可爱，至少比在奶奶面前木讷听话的人偶有趣。 程砚南满意：“好了，下课了就一起回家吧。” 回家......水云台？ 陆知娴的羞涩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黯然。 第7章 笑里藏刀的宋少爷 “水云台”这三个字都快成为她的噩梦了，特别是因为昨晚的疯狂，她被老师训斥，现下陆知娴格外不愿意回去。 可她哪敢拒绝？ 陆知娴悄悄看了程砚南一眼，试探问：“砚哥，其实我——” 她再喜欢程砚南，也并不想两个人发展成奇怪的肉体关系。 然而程砚南不这么想，女人话未落，程砚南危险嗯了一声。 “怎么？” 他只是偶尔作出平和的样子交际，但凡男人脸色略微沉下来，周身气势直叫人不敢动作。 陆知娴被吓住，反抗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乖乖跟在男人身后。 “没、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程砚南把陆知娴扣在云水台了两天。 这期间除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有空闲时间，陆知娴就去别墅为她修建的舞蹈室练舞。 陆知娴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内心十分倔强的人。 就如同她喜欢程砚南多年，两个人阴差阳错发生了关系，一般人肯定开心极了，觉得是天下掉馅饼，唯独她想逃离。 这种没有名分的关系她不稀罕要。 她出身卑微，人品不会卑微。 舞蹈也一样，周五的时候老师斥责了她，陆知娴就下定决心校庆要好好表现。 时间很快到了周一傍晚，A大校庆会节目表演的现场。 陆知娴穿着一身西域华服，装扮成少数民族的样子，抱着琵琶上台。 舞蹈名叫《飞天》，顾名思义表现的就是古时敦煌西域舞女的美丽。 陆知娴今夜斗志满满，跳的比前几次所有练习与彩排好，导致一舞结束，台下所有人呆愣了足足有十分钟还沉浸在陆知娴的美貌之中。 陆知娴长相清冷，平时她很少化妆打扮，都是素颜朝天扎着高马尾。 连刘海都没有，简直是老人家长最喜爱的宜室宜家的表率。 西域的妆造是属于明艳的类型，没人想到陆知娴的脸与浓妆也那么合适。 女人浓睫大眼，嘴唇如嫣，粉腮如桃。 她额头上缀着珍珠，脖子上挂着金链，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还缠了一串流苏。 每次舞蹈的时候，腰上的流苏与脚踝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台下的观众眼睛都看直了。 这真是飞天啊！ 神女下凡了！ 十分钟后观众回过神，全场轰动。 “台上表演的人是谁？！” “十分钟，我要查清楚她所有资料！” A大是国内知名的艺术院校，其中学子不乏有许多未来娱乐圈顶流或是豪门大佬们的小蜜。 别看只是一场校庆，来参与的观众不乏很多星探名流。 在陆知娴下台之后，很快有人找到她，希望她签约艺人，或者是加微信想认识。 这些邀约她都一一拒绝，除了有个慈善晚会的节目表演。 陆知娴知道这场晚宴，程砚南也会参与，是整个京城每年度规模最大的慈善典礼。 听说今年修改了筹款方式，不是靠贵宾们自发写支票，而是有个噱头。 人人可以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拍卖，也能是表演节目、玩游戏等助兴方式吸引更多的筹款。 陆知娴对此还挺感兴趣的。 她没有钱，但是她也想为慈善出一份力，要是她的舞蹈被谁欣赏，就能拍个好价钱捐款了。 思此陆知娴答应了慈善晚会的邀约，回到云水台开始练习新的舞蹈。 程砚南最近也很忙，二人不觉有半个月没见了，半个月后晚宴开始，两个人才手挽手去了场地。 到了宴会厅，程砚南又要去忙商务合作的事情暂时离开，陆知娴则去换衣服，准备上台表演。 她这次准备的舞蹈跟校庆很不一样，这是她自创的节目，名为《破茧》，是特意为残障儿童创作的舞蹈。 陆知娴的表演服十分简单，就是白衬衣白裤子，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暴露。 她上台没有引起名流们注意，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表演。 然而当悲伤悦耳的音乐响起，陆知娴白色的影子舞动在演台之上，不由吸住了所有人目光。 《破茧》是现代舞，当代现代舞讲究的就是通感与贴切。 就算是一个完全不懂舞蹈的人，看着陆知娴的舞台布置，听着讲述残障儿生活的歌词，都不由看哭了。 一曲终了，陆知娴又惊艳了全场。 名流们不禁倒吸口冷气。 在这一刻，就算台下的大多数都是利欲熏心的商人，也会良心撼动，想为捐款出一份力。 主持人适时上台： “各位vip嘉宾们，是否为我们来自A大的艺术生陆小姐表演的节目感动了呢？若是有所感悟，欢迎为我们“天使之心”残障儿童关心协会捐款。捐款同样以拍卖的形式，选出价位最高的三位代表立项，现在就请各位vip嘉宾尽情竞价！” “我我我！我们大牛集团愿意50万赞助残障儿！” “二马集团捐80万！” “我们100万！只求陆小姐能给我们公司一个联系方式！” 多亏陆知娴，残障儿保护是今晚慈善晚宴最为抢手、捐款人次最多的项目了。 不过再抢手，一般的慈善捐款最多就是两三百万。 因此当有嘉宾捐出300万价格的时候，主持人以为封顶了，正要敲桌子定项目最佳捐款人，但在这时，有人喊： “昂立集团，捐款一千万。”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什、什么？他们没听错吧？一千万？？？ 有人愿意花一千万给一支舞捧场？！ 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头想看是哪个冤种，结果看清男人的脸后，再次沉默。 好吧，原来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叫价的人是昂立集团的太子爷，宋承毅。 宋承毅的威名在场的人谁不知道？ 作为唯一一个能和程砚南相提并论的富二代，宋承毅的脾气与名声也见不得多好。 这位少爷的心思不好猜，乖张跋扈又笑里藏刀。 既然他能为陆知娴的舞蹈拍出一千万价格，那么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些，台下的人不敢加价了，当然，也没钱能够加价了。 舞台交给宋承毅与陆知娴。 宋承毅嘴角上扬，笑眯眯道： “好巧，又见面了，陆小姐。” 第8章 献身精神 拍卖结束，陆知娴换回礼服。 回到交际场后宋承毅自然的走到了她身旁。 “陆小姐聊聊？” 宋承毅这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是没有给人多么开朗的味道，反而有几分阴谋的意味。 陆知娴不大喜欢，但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这个男人刚刚才给她看中的项目捐出一千万捐款。 一千万，对于陆知娴来说也是天文数字，她怎么好意思去驳宋承毅的脸。 于是陆知娴抿着唇，端来一杯酒： “宋先生想说什么？” 她不知道，二人明明素未相识，怎么从上次舞蹈彩排见到他后，就莫名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宋承毅感觉到了女人的警惕，他并不介意，或者说反而很兴奋。 就好似终于追到了猎物，现在宋承毅在思考要怎么剥皮下嘴比较好。 思索了一会儿，宋承毅开口要说话，结果在这时被人打断了。 “宋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 陆知娴与宋承毅皆一惊，看向突兀出现的女人。 陆知娴惊讶。 怎么会是......梁洛？程砚南的未婚妻？！ 陆知娴下意识想去找程砚南身影，但没有，只有梁洛一人端着杯红酒走来。 宋承毅挑了挑眉： “找我？梁小姐，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梁洛轻笑：“宋少什么话，我们不是青梅竹马长大吗？难道我还不能找你来喝杯酒？” 宋承毅闻言觉得好笑。 青梅竹马？只是互不联系的邻居罢了。 在他记忆中这位梁氏集团的千金可是从来都看不上他，她的男神另有其人，为何突然想跟他喝酒了，难道...... 宋承毅看向陆知娴，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梁洛下一个问题就是指着陆知娴： “顺便我对这位A大艺术系的陆小姐挺感兴趣的，我想让你给我介绍介绍。” 陆知娴见两个老熟人在寒暄，正准备趁此机会溜走，谁想忽然就提到她了。 陆知娴只得扯了扯嘴角，伸出手： “梁小姐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梁洛没有回握，甚至看都没看陆知娴一眼，摇晃着红酒杯道： “陆小姐跳舞真好看，能让人花一千万博得你青睐，我看你这样的实力与魅力，这要放古时候，秦淮河的名妓都比不上你吧。” 陆知娴沉默了。 她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梁洛是在骂她。 说起来这个女人好像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有敌意，那时她难过程砚南订婚的事情，没有在意。 现在才发现，梁洛哪只是敌意啊，分明就是讨厌。 她丝毫不遮掩，眼神直白的流露而出。 宋承毅也没想梁洛会直接把陆知娴比成妓女，脸色不大好。 “梁大小姐，你这话说的像我捐款是嫖资了？” 梁洛很想回答是。 不然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宋承毅是为了结识陆知娴才会一掷千金的，这不就是嫖资吗？ 就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人的女儿？凭什么一个两个都围着她转！ 可惜梁氏与昂立还有合作，她不能撕破脸，梁洛笑着答： “宋少误会了，我嘴笨，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夸奖陆小姐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很叫人感动。” 她特意加重了“献身”二字，显然还是在讽刺陆知娴。 陆知娴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听到这，她已忍不住怒火。 “......梁小姐，我应当没的罪过你吧？” 梁洛作出惊讶的模样：“当然，怎么了陆小姐？是不是我又嘴笨说错话了！” 梁洛吸了吸鼻子，似乎很委屈： “你要是生气了阿砚肯定会责怪我的，他那么喜欢你，你可千万不能放在心上！” 梁洛的话语愈发叫人堵得慌。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集团小姐，还是程砚南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竟然要对陆知娴一个养女低声下气。 晚宴上到处都是人，但凡周围有一个隔墙有耳传到了梁氏那边，陆知娴多半在京城活不下去了。 陆知娴心中冷笑，面上淡然道： “梁小姐，你不用道歉，你说得都对，我只是跳了一支舞就能得到那么多钱，无关是不是用于慈善，我这样的行为与青楼花魁没什么区别。” “但是......”陆知娴声音放大了些，正义凌然宣布，“如果我这般”献身“，就能让那些残障儿童的生活得到改善，无论多少次我都愿意！今日是京城豪门云集的慈善晚宴，我身为一个普通人、不，普通大学生尚且如此，为了孩子的希望抛头露面、那你呢？梁小姐，今日梁氏捐款多少啊？” 说到最后，陆知娴一个巧妙的打道德绑架把梁洛脸丢尽了。 他们这些爱面子的有钱人，最怕的不就是道德绑架？ 梁洛尴尬： “我、我今日......” 她没来得及想出挽回尊严的借口，就有嘉宾嗤笑。 “噗，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我记起来了，刚刚才看了捐款名单，好像梁氏就20万？” “啊？梁小姐竟然只捐了这点？梁氏可是大集团！这捐的还没邀请的小商贩多！” 梁洛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典雅、大家闺秀，她这扣扣搜搜的捐款行为着实有些崩人设。 霎时梁洛脸上无光，再也没找茬的心思，记恨剜了陆知娴一眼。 这女人怎么变得那么伶牙俐齿，她可还记得上一回陆知娴是落荒而逃的。 谁想这回逃跑的人变了，梁洛尴尬喝酒： “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就先走了，下次聊，陆小姐。” 梁洛匆匆离开，宋承毅觉得好玩。 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梁洛失去了一贯的伪装，不惜暴露本性去挑衅他人。 结果还挑衅输了！ 想到驯服梁氏大小姐的人还是陆知娴，他就对这女人更加感兴趣了。 宋承毅眼中都是势在必得，为陆知娴斟酒： “麻烦的人走了，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吧？” 陆知娴以为宋承毅也是来找茬的。 毕竟她清楚知道宋承毅与程砚南不对付，宋承毅接近她，多半是想利用她去对付程砚南。 因此陆知娴语气不大好： “宋总莫不成也是想夸赞我的”献身”精神？” 第9章 童养媳 宋承毅笑着摇摇头，道： “有什么可献身的？你的舞蹈是真正的艺术，《破茧》的意义就是化茧成蝶不是吗？为此你特意穿了白衣，歌曲高潮的时候设计让伴舞往你身上丢染料。一切意欲出淤泥而不染。你是希望那些残障儿在各类流言蜚语和嘲笑下都能勇敢坚强吧。” 陆知娴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认真品读了她的作品。 除了在学校，好似从来没有人跟她谈论过舞蹈与艺术。 陆知娴是真的喜欢跳舞，她的目标和理想是成为一个国宝级的舞蹈艺术家。 可惜这个行业在一般人眼中不是那么重视。 许多人只觉得学舞就是爱好，女孩子减减肥、塑塑形就行了，哪能成为职业？又怎么跟艺术沾上关系？ 陆知娴明白，舞蹈像歌、像画，足以展现一个人的人生。 听了宋承毅的见解，陆知娴收起了之前对他的偏见。 她甚至把宋承毅当作萍水相逢的知己，两个人攀谈起来。 二人在楼下聊着，宋承毅风趣幽默，把向来冷眉冷眼的陆知娴逗得露出微笑。 他们浑然不知，这一切都被楼上的男人瞧了去。 程砚南脸色阴沉极了，深邃的鹰眸死死盯着陆知娴的脸颊。 他按捺着怒气吩咐助理： “王秘书，拿着钥匙先去外面开车。” “——是。” 王助理都不敢多言，捂着一把汗： 小姐，先生是真生气了，你自求多福吧！ 陆知娴正在同宋承毅聊探戈舞种的延伸和变化呢，忽然感到肩膀一重、腰肢一紧。 她有了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转头，是程砚南。 陆知娴莫名心虚，唤：“砚、砚哥？” 程砚南温和微笑：“娴娴，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了吗？” 陆知娴脑中拉起了警报。 上次这男人这么笑，蒋婷婷就吓破胆了，这次......轮到谁了? 她吗？ 程砚南本想直接就这么把陆知娴带走，可惜宋承毅叫住了二人。 “——程总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晚会还没有结束呢。你同陆小姐一起回去？你们？关系很不错啊。” 程砚南眸色微闪，加重手上力气。 他现在几乎把陆知娴整个人搂在怀里，毫不掩饰的宣誓主权。 “娴娴从小养在陆家，关系自然不错。” “哦~“宋承毅装傻，”你们是兄妹？” “不是。” “那是什么？从小住一起......不是兄妹，总不能是童养媳吧？” 宋承毅面上装作漫不经心，实则为了这句试探，他准备了许久。 经调查他知道陆知娴的身份，也知道她与程砚南的关系。 报告显示陆知娴与程砚南此前关系算不上多好，尽管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没多少兄妹情谊。 可不知为何，前段时间开始，陆知娴搬离了程家，也没有回大学宿舍居住，一直在与程砚南同居。 都是成年人，宋承毅猜想到了二人发生了什么。 宋承毅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想要的玩具，就算是别人的所有物，就算已经不是崭新的新品。 只要他要，一定会拥有。 所以，他可以继续追求陆知娴，就是不知道程砚南是什么反应。 这男人......传闻中不可一世的京圈太子爷，首富诚心集团的继承人，总不能真的会对陆知娴动心吧？ 宋承毅仔细注视着程砚南的反应。 显然，他有些猜错了，程砚南只揽着陆知娴，眼眸凉得可怕。 “谁知道呢。” 万一就是童养媳呢？ 这四个字杀伤力极大，除了叫宋承毅惊讶，也让陆知娴害怕。 就见女人惨白一张脸解释： “宋总，砚哥他胡说的！我只是程家司机的女儿，因为一些缘由，住在程家由程奶奶抚养长大。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程砚南疯了吧！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那么暧昧的话。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女人，陆知娴无论如何也不想被众人责骂为“小三”！ 陆知娴有点儿生气，而听了她反驳话语的程砚南，脸色就如锅底。 宋承毅见这幕不由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办了，你与程总没什么关系，我是不是就能追求你了？” “啊？”陆知娴眨了眨眼。 宋承毅要追求她？ 什么意思？他、喜欢她？ 程砚南蹙着眉头不想再听，拉着陆知娴的手要离开。 而他走了一段，突然感觉到一股阻力。 陆知娴也还在被表白的迷惘中，另一只手就被宋承毅拉住了。 宋承毅笑意盈盈，眼中却是带着杀气： “程总，你刚刚都听见了，陆小姐说了你们二人没有任何关系，你就这么带她走是不是不太尊重他人？” 程砚南没有搭理宋承毅，只是阴测测盯着陆知娴。 “娴娴。” 他只说两个字，其中包含的危险之意叫陆知娴回神。 她忍不住抖了抖，后脊背都是寒意。 程砚南生气了，她不敢惹，只得松开她的右手，也就是被宋承毅拉住的手。 “抱歉，宋先生，我有点不舒服，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好。” 被“心上人”拒绝，宋承毅也不生气。 他还是笑着： “好，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程砚南拉着陆知娴，出门一路径直回到了保时捷车上。 他将女人扔进后座，自己也跻身进入。 在当程砚南与陆知娴进车以后，驾驶位的助理十分贴心，下车去抽烟了。 就这样，豪华的保时捷只余两个人，车厢内空气静谧、气氛压迫。 陆知娴咽了口唾沫，想安抚解释： “砚哥，其实刚才——” 话音未落，迎面而来男人炽热的深吻。 第10章 疗养院风波 程砚南掐住陆知娴的后颈，如同擒住一只小猫似的压住她。 另一只手捏着细腰，将她抵在后座软椅上发狠的接吻。 车厢内本就稀薄的空气愈发暧昧，静谧的空间只有唾液交换的啧啧响声。 程砚南气得要命，亲吻亲到后面直接一口咬住陆知娴的下唇，把她咬出了血。 陆知娴吃痛，却也不敢反抗，硬生生忍着男人大掌伸进她的上衣衣领，要解开内衣的时候，陆知娴怕了。 “程、程砚南，等等！” 她知道男人生气就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可陆知娴接受不了在车上就要这么做。 陆知娴被吓出了泪水，涟漪荡漾的杏眸里都是恐惧。 恐惧？ 程砚南轻笑，手捏着陆知娴被咬伤的唇。 “怕我？就多怕一点，这样更好叫你记住，你是我的东西。” 陆知娴别过眼神。 他的东西？只是东西吗？ 陆知娴如今都不清楚她的心境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过。 她的砚哥哥像是吃宋承毅醋了，可是吃了又有什么意义？ 总归她永远都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只有肉体关系的情妇...... 陆知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对不起，砚哥，我们能先回家吗？我想回家了。” 程砚南凝望了陆知娴许久，沉声道： “好，先回家。” 回到水云台后，陆知娴被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边太阳升起，程砚南才让准许她睡觉。 陆知娴累极了，一觉睡到了晌午，被电话声吵醒。 “......妈？怎么了？” 陆知娴迷迷糊糊看着手机屏幕，没想竟然是许久没联系的母亲来找她。 “哦，娴娴啊，跟你说一声，你弟弟的手术做完了，他现在病情基本稳定，可以出院。” “真的吗，你太好了。” 听到好消息陆知娴还是挺开心的。 虽然她从小都在程家，没见过这个亲生弟弟几次面，可毕竟是血亲，能脱离鬼门关她自然高兴。 然而下一秒，电话那头王艳变了语气： “既然能出院了，你好好想想该把你弟弟子送到哪个疗养院吧。” “疗养院？”陆知娴疑惑。 王艳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对啊，疗养院。你弟弟就算出院了也还是病人，他很虚弱，需要有人照顾。我和你爸都忙着呢，没时间，你把他送到疗养院刚刚好。“ 似乎是这个道理，疗养院都是专业护工，能照顾弟弟每日饮食起居，也能实时检测汇报健康情况。 可就是有个问题——需要钱。 陆知娴手上没钱，好一点的疗养院动辄成千上万，他们哪能负担的起啊！ 陆知娴犹豫询问母亲有没有存款，王艳听了毫不客气说： “你在说啥啊，你蠢吗？疗养院肯定让程总帮忙找啊！” “程砚南？……不，不行！” 陆知娴想也没想拒绝。 为了弟弟手术她已经拿了程砚南100万了，怎么还找他要钱！ 王艳生气了： “陆知娴！你从小养在程家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程家家大业大，每个月三五万对程总来说是钱吗，怎么不能拿来给陆知勇用！” “……就算对程总来说不多，我们家也不能一直缠着他要钱吧，妈，我们只是程总的下人，与他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能要别人的钱……” “什么缠着！陆知娴，你现在是觉得你爸妈不要脸了是吧！不孝女啊！一个人在外面锦衣玉食，对于你亲弟弟呢？你要活生生让他死在外面是不是！” “不是的，我只是想——” “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是程家大小姐，风光无限，你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至于什么血缘关系，都是假的！” 王艳说罢气呼呼挂了电话。 陆知娴被这么一打扰，没了睡觉的欲望。 她被王艳吼得生气也心疼，天知道她多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王艳怎么还能说她冷漠自私呢？ 陆知娴委屈，默默发愁亲弟弟住院的事。 她查了一下，陆氏名下确实有一家资质比较普通，性价比不错的疗养院。 位置离市中心有点远，但胜在僻静，善于修养，且每个月缴纳的钱也不多，陆知娴勤工俭学就完全可以付得起。 到时候再同程砚南商量商量，若是还能在同等价位上升级一些服务，就完美了。 陆知娴喜滋滋给程砚南打电话诉说安排。 程砚南昨夜吃饱了，气也消了，当下十分满足。 因此他极好说话，没说几句就让陆知娴全权自己去办。 一会儿，陆知娴就拿到了疗养院的名额，高高兴兴回家。 许久没回陆宅了，陆知娴一进门就见到了母亲王艳。 她回来是想告诉母亲疗养院的好消息，所以见到王艳，陆知娴就把疗养院的合同书给她。 “妈，我跟程总联系好了，你在这儿签个名弟弟就能接过去了。” 王艳闻言眼睛发亮，喜滋滋接过合同书： “好女儿，我就知道你孝顺，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她看着合同资料，在看见疗养院名字的时候变了脸色。 “这……怎么不是霓天疗养院？” “霓天？”陆知娴奇怪。“这是哪家疗养院，有些熟悉。” 王艳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那肯定是程氏旗下最好的贵族疗养院霓天啊！我早就看好了！听人说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每日享受护工们顶级待遇，什么温泉spa、泡澡按摩，饮食与衣着也都是名牌高级定做，你弟弟住疗养院肯定只能去那儿啊！” 陆知娴沉默。 她竟不知，她的母亲存了这种心思。 “……妈，霓天的护理费一月高达几十万，我们怎么能负担的起？” 王艳更气，一副付不起的阿斗似的责怪她： “我都说了，直接找程总给钱啊！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就是玩乐！凭什么不找他们！” “凭什么？” 陆知娴觉得可笑，“那我们凭什么找他们？只是父亲是程家司机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情，妈……你这样讨钱，良心不会痛吗？” 王艳没想被陆知娴斥责，一时间脑子里也失去了理智。 她胡乱嚷嚷，说出了真心话： “陆知娴，我们家不是把你送过去了吗？你这人都是程总的了，为啥不能换点钱给我们！” 第11章 心寒 陆知娴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僵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艳。 如此刺耳的话，竟然是从她的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的。 外面谣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都不在意，可偏偏连她的家人都在中伤她。 她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哧声质问：“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讨好程家人的玩物是吗？” 先是程老太太，如今又是程砚南。 只要能够从程家人身上获益，他们并不在意她付出了什么。 被她灼热的视线盯着，王艳心虚了一下，却并没有认错，更没有道歉。 反而理直气壮地嘟囔着：“你跟程砚南的关系可是都传遍了，总不能白白让人占便宜吧？” 陆知娴骤然攥紧五指，指甲嵌进肉里都浑然未觉，这点疼比起她的心寒简直不值一提。 眼看气氛僵化，陆天成赶忙从卧室里走出来，打着圆场：“娴娴，你妈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也是太担心你弟弟了，说话都不过脑子。” 听到这话，王艳狠狠瞪了陆天成一眼，在陆天成拼命对她使眼色暗示下，才不情不愿地低头认错：“是，怪我急糊涂了。” “你厨房里不是还特意给娴娴炖了汤吗？可别熬干了。” 陆天成有意支开王艳，王艳也配合地应声：“对对对，我去厨房看着火！” 陆知娴沉默地看着他们演戏，早已感觉不到来自这个家的半点温馨。 陆天成拉着她坐下，为难地说道：“娴娴，爸知道你在程家讨生活不容易，要怪就怪爸爸无能，只能做个小司机卖卖苦力，给不了你们优越的生活。” 面对陆天成的卖惨，陆知娴无动于衷，属实是这些年听过太多遍了，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话锋一转，陆天成握住了陆知娴的手，“可是娴娴，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他还是个孩子，万一恢复期在疗养院治疗的不好，留下任何毛病那都是一辈子的事啊！” 明知道陆天成在故意打感情牌，可陆知娴还是心软了。 轩轩年纪尚小，却因为白血病只能困在医院里，一个好一点的疗养院也能让轩轩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或许能够让他心情好一点。 陆知娴松口道：“我再找找好一点的疗养院，霓天那边太贵了，不是我们负担的起的。” “霓天再贵也是程家的产业，那还不是程总一句话的事？”王艳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特意推到陆知娴面前，“医生可说了，如果恢复期治疗跟不上，他这病可是很有可能会复发的。” 陆知娴沉默了片刻，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妥协。 “霓天疗养院的事，我尽量争取。” 王艳立刻绽开笑容，“我就知道你最疼你弟弟了，快尝尝我特意煲的汤。” “不必了。”陆知娴推开了王艳递过来的碗，站起身道：“我学校还有事，先回去了。” 陆知娴前脚刚踏出老宅，王艳随后便跟了出来。 “娴娴。”王艳叫住她，讨好地笑笑：“反正都是要向程总要钱，不如就一次性多要点。你弟弟的治疗费营养品都不是小数目，不可能中断。” 陆知娴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陆家老宅。 说来也是讽刺，身为陆家的女儿，却不曾在陆家感受到片刻温情。 回到水云台，陆知娴一直发愁如何跟程砚南开口。 前不久刚开口问他借了一百万，如今又要他帮忙将轩轩办进霓天疗养院，且治疗费用她根本负担不起，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得寸进尺。 临近傍晚，陆知娴给程砚南发了一条消息，小心翼翼地询问。 【今晚回来吗？】 【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陆知娴松了口气。 她还怕程砚南最近忙，没机会跟他说这件事。 既然有求于人，陆知娴特意亲自下厨，为程砚南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晚餐。 她端坐在餐桌前，一遍遍在心里斟酌着如何开口，可等到半夜，程砚南也没回来。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陆知娴也困得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却在迷迷糊糊间听到开门的动静。 陆知娴很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直到感觉到一片温热气息靠近，她才将眼帘掀开一条缝。 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砚哥……” 程砚南心头一酥。 她殊不知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撩人。 纤细的身体蜷缩着，半眯着眼露出几分娇态，像极了一只被吵醒的慵懒猫咪，勾得程砚南心痒。 他轻声问道：“桌上的饭菜都是你做的？” “嗯。”陆知娴清醒了几分，顿时恢复了平日的乖顺谨慎，“都凉了，我去热热。” 她刚要起身，却猝不及防地被程砚南拦腰抱起。 他挑起唇角，“想喂饱我，大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精心准备的饭菜被冷落，程砚南抱着她径直走进卧室。 陆知娴下意识地想挣脱，但一想到疗养院的事，搭在他肩头的手臂卸力垂了下去。 今晚的程砚南倒是破天荒地温柔，没有强势攻入，而是一点一点试探着，像柔和的细雨，让陆知娴有一种被疼惜的错觉。 折腾到快天亮，程砚南才肯罢休，陆知娴根本来不及提起疗养院的事就昏睡了过去。 程砚南替她清理干净，自己也去洗了澡，换上西装，然后将那张黑卡留在床头柜上。 陆知娴突然殷勤讨好，还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家，没有目的他是不相信的。 他也早听说了陆天成在程家旁敲侧击打听霓天疗养院的事，陆知娴揣着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 …… 庆幸是周末，陆知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身边一片空荡，让她猛然惊坐而起。 糟了！她把正事给忘了！ 懊恼地啧了一声，想要发消息给程砚南说这件事，蓦然间瞧见了放在她手机旁边的黑卡。 她身形一僵，讽刺一笑。 一夜欢好之后默认用钱打发，在程砚南心里，她只怕和外面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 都是为了钱，可以肆意出卖自己的人。 第12章 金钱关系 陆知娴拿起那张黑卡，紧紧握在掌心，抵消着心口的隐痛，脸色一片惨白。 程砚南不差钱，更不会心疼给她花的这几个子儿。就像把她看作一只可以被豢养的宠物，哄得他高兴了，就随手赏根骨头。 而一次次卑微地接受程砚南的施舍，已经彻底打碎了陆知娴的骄傲，让她再难理直气壮地在程砚南面前抬起头。 她和程砚南之间，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一连串的消息，都是王艳发来的。 每一条，都在催钱的事。 陆知娴自嘲一笑，像她这种身份的人，从来就不配有妄想。 金钱关系也好，他们之间除了金钱不掺杂其他，这样以后也方便了断干净。 程砚南给她可并没有固定让她刷多大的限额，但她也没有那么厚颜无止。 大概计算了一下疗养院的费用，保守估计治疗时间，最后陆知娴写下了一张欠条，上面是两千万的数额。 霓天疗养院一个月要付上几十万，陆知娴很清楚这些钱撑不了太久就会被耗空。 这两千万不是这张黑卡的极限，但是是她的极限。 她现在还在念大学，程家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不计其数，程老太太也未曾苛待过她。 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得享受这一切，程家花在她身上的，她同程砚南借的，将来她正式工作赚钱了，都会慢慢还回去。 两千万已经很多了，再多她怕自己偿还不起，反而成了向程砚南乞讨。 …… “就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 王艳接过陆知娴递过来的卡，下一秒就摔在了桌面上。 她不满地责备着：“我不是说了吗？让你管程总多要点，你弟弟要在疗养院住很长一段时间，总还要给他添置些东西，买些营养品之类的，你现在给我这一百万算什么？程总赏给你的零花钱吗？” 没能得到满意的数额，王艳也不再虚以伪善，阴阳怪气道：“我看我跟你爸对你再好也没用，你是把自己当成是程家人了，看不上我们了。连给亲弟弟花点小钱都舍不得。” 陆知娴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在一刻被触发。 她打碎自己的自尊，在程家如何卑微讨生活他们并不在意，他们看到的只有她能带给他们的利益。 “是，我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没脸向程家一次次要钱来贴你们的无底洞！” 陆知娴罕见发火，如此强硬的语气让王艳被吓得懵住。 陆知娴拿起卡，一字一句说明：“这张卡里的钱是让你给轩轩添置东西的，至于他去霓天疗养院的费用我会承担。” “你要是嫌少，就自己想办法去。我没辙！” 话音落，她将那张卡重重拍在桌面上，同时也让王艳的身形跟着一颤。 王艳尴尬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把那张卡划到自己面前。 “你早这么说啊！我就知道程总不会只给你一百万。你肯定有办法给你弟弟办疗养院的事。” 陆知娴冷漠第看着她，站起身打算离开。 在转身之际，她脚步顿住，回头认真地通知着：“这是最后一次我帮家里向程家借钱，我希望你们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 陆知娴言尽于此，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王艳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捧着那张卡笑得格外得意。 陆知娴心情烦躁的很，本想回学校练舞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在半路接到了程老太太的电话，见她回程家老宅去。 陆知娴自然不敢违抗，忍下心头的压抑，对司机吩咐道：“师傅，麻烦您掉头。” 回到程家老宅，陆知娴在进门的那一秒瞬间切换成往日的柔和乖巧。 见程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甜甜地唤了一声：“奶奶。” “回来啦。”程老太太笑着拉过陆知娴的手，满眼慈祥：“听说你校庆时演出的舞蹈备受称赞呢！这夸奖你的话都传到我身边来了。” 陆知娴谦虚地说道：“那都是奶奶您的功劳，没有您的培养，我哪能有今天啊！” “嘴倒是怪甜的，总哄我这个老太太开心。” 程老太太一脸宠溺，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塞到她手里，“尝尝茶园送过来的白茶。” 陆知娴双手捧过，仔细品了一口，耳边响起程老太太漫不经心地轻喃：“我还听说了一些你和阿砚的事。” 程老太太话未说明，陆知娴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她小心地放下价值六位数的茶杯，浅浅一笑，“奶奶，那些流言都是捕风捉影，是砚哥那日怕我受欺负，在同学面前为了出了头，却被以讹传讹了。” “原来是这样。”程老太太并没有怀疑，平和的语气虽然不像在质问，却也在试探：“阿砚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疼爱你也是应该的。他多去学校走走，也能为你撑撑腰。” 陆知娴慌忙拒绝：“不用的，奶奶。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和砚哥的关系，砚哥之前也是看在奶奶疼惜我的份上才出面替我解围，我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呢！” 清晰地认清自己的位置，陆知娴不敢倚仗程家的权势。 程老太太便就此作罢，却又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学校里可有喜欢的人？” 程老太太嘴角明明噙着笑意，可是陆知娴心里却一阵没来由地惧怕。 程老太太才不会关心她一个养女谈什么样的男朋友，但这个对象一定不能是程砚南。 陆知娴定了定神，故作娇羞地垂下头，避开了程老太太的视线。 “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我只想练好我的舞，争取在毕业之前多拿几次奖，日后成为顶尖的舞者，这才不辜负您的栽培。” 几句话哄得程老太太欣慰，感慨道：“我纵然再喜欢你，也得给你找个好婆家。阿砚的婚事也快将近了，等操办完他的事，就该轮到你了。” “奶奶。”陆知娴撒娇地阻止程老太太再说下去。 程老太太却顺着话茬继续问道：“听说在拍卖会上，裴家那小子为了你的舞蹈豪掷了一千万啊。” 第13章 对他没兴趣 那场慈善拍卖会出席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程老夫人在帝都的圈子，拍卖会上的事传到她耳朵里并不意外。 陆知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宋总哪里是冲着我，他是心疼那些残障儿童。” 轻描淡写地就撇清了同宋承毅的流言，也免得程老夫人多心。 宋家是唯一能够在帝都与程家比肩的门户，她身为程家的养女，断然不能在未得到程老夫人允许前，跟外人扯上关系。 程老夫人温和一笑，“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如果真看上了哪一家的公子，可要同奶奶讲，奶奶帮你安排。” “奶奶又拿我打趣。”陆知娴给程老夫人按了按腿，撒娇道：“只要奶奶不嫌弃我，我就一直留在奶奶身边！” 程老夫人被哄的开怀，特意留她在老宅吃了饭才让她离开，又执意让司机送她。 为了不让司机怀疑，陆知娴干脆让老宅司机送她回了学校，而司机也是亲眼看着她走进去才掉头离开。 回都回来了，陆知娴正好回宿舍收拾一下她的东西。 刚走进大厅，就撞见了刚练舞回来的蒋婷婷。 她手里拎着舞鞋，阴阳怪气地痛身边的室友说道：“可真是稀奇，这攀上高枝的人居然还愿意回到我们宿舍。” “平时练舞都见不到人影，毕竟人家背后有资本撑腰，想要什么待遇会得不到？” 蒋婷婷啧啧两声，煽动着身边人：“可怜我们这些没背景的，苦哈哈地每天练舞，也不过是给资本陪跑的命！”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陆知娴靠资本上位。 陆知娴心中冷哧，这个蒋婷婷还真是不长记性！ 她淡淡瞥了蒋婷婷一眼，“替你更正一下，你不是没资本，而是没天赋。不然怎么会花了许多功夫还只能跳个小天鹅？” “你……” 一语戳心，蒋婷婷气得咬牙切齿，“陆知娴！别以为你攀上了程总就高人一等了。以程总的家世，根本就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人家程总顶多是把你当成一个暂时的玩物而已！” 蒋婷婷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都是事实。 即便不用她提醒，陆知娴也从来没痴心妄想过。 她并未恼羞成怒，而是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向蒋婷婷靠近。 蒋婷婷心里没来由地一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你……你想做什么？” 陆知娴半眯起眸子，“学校里流传的谣言是你所为吧？” 蒋婷婷目光闪躲，“什么谣言？我不清楚。” 陆知娴冷笑，“造谣我和程总关系暧昧，传得整个学校都沸沸扬扬，你还真是阴损。” “你胡说八道什么！”蒋婷婷矢口否认：“说不准是你太高调了，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传出去的！” 程砚南陪陆知娴演戏那日，只有蒋婷婷和几位舞蹈系的学生在场。 旁人才不会多管闲事，会针对她的也只有蒋婷婷。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知肚明。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程总最讨厌别人嚼舌头，要是让他查到流言的源头，他可不会怜香惜玉。” 蒋婷婷心里一哆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陆知娴的眼神里都透着危险。 瞧她那副怂样，俨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这番警告，已经足以让她闭嘴。 陆知娴也懒得跟她纠缠，直接回了寝室。 刚进门，就被许栩栩生扑。 “娴娴！”许栩栩在陆知娴怀里蹭了蹭，“快让我吸吸你的欧气，我要抢我爱豆的演唱会门票！” 陆知娴哭笑不得，“我看你是追星追上头了。这学期活动那么多，你还有时间看演唱会？” “这学期课又不多，忙的只是你这个老师和校领导面前的红人！” 许栩栩转头就扎进电脑里疯狂抢票，鼠标哒哒点个不停。 陆知娴也没管她，兀自收拾着东西。 许栩栩随口问了一句：“你今晚住在宿舍吗？” “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 没和程砚南商量，她可不敢擅自不回水云台。 “耶斯！抢到了！” 许栩栩欢呼着，宿舍门应声而开。 宋婉宜叉腰站在门口，嫌弃地嚷嚷着：“许栩栩，你就不能小点声吗？在走廊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许栩栩瞥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嫌吵别住宿舍啊！” 宋婉宜正要发作，目光落在了正在收拾东西的陆知娴身上。 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这不是陆大校花嘛！凭着一支舞勾三搭四的，真以为能逆天改命攀上高枝呢！” 陆知娴懒得理会她，只想收拾完东西离开这里。 还未出门，就被宋婉宜拦住。 “陆知娴，你愿意勾搭别人我不管，但你离我哥远一点！我们宋家可不想跟你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 她口中的哥哥正是宋承毅。 宋婉宜是宋家的女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她也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在学校嚣张跋扈。没人同她计较，也多是顾忌宋家，所以不敢招惹。 陆知娴淡淡看了她一眼，“还请宋小姐搞清楚，是宋总主动接近的我，我避之不及。” “我哥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你动心！一定是你不知廉耻地主动勾搭的他！” 宋婉宜完全不讲道理，这蛮横的逻辑让陆知娴眉头轻蹙。 她跟她说不通。 她想绕开宋婉宜，却被宋婉宜抓住手臂不放，“话没说清楚，你别想走！” “诶呀诶呀，都是误会。”许栩栩连忙从中调和，趁机将二人拉开。 陆知娴也被宋婉宜的纠缠不休惹恼，打断要劝和的许栩栩，正色道：“我对宋总没兴趣，更不屑于攀附你们宋家。” 话音刚落，她就被许栩栩拉了出去。 一边送她下楼，许栩栩一边劝慰着：“你别往心里去，宋婉宜就那么刁蛮的性格。” 陆知娴心里坦荡荡，并无所谓，单纯厌烦宋婉宜的不依不饶。 见她没恼，许栩栩八卦地说道：“不过听说程总和宋总都送你花了，要真论起来，那必须选程总啊！智商高也就算了，身材还没得说，简直完美男人！” 第14章 程家人不受欺负 提起程砚南，许栩栩已经露出追星般的眼神，两眼都在放光。 陆知娴无奈地瘪了瘪嘴。 程砚南的确身材很好，体力也好，尤其是折腾她的时候。 至于宋承毅—— “不过听说宋总对你的追求很猛啊！还在慈善拍卖会上为你豪掷千万，这么舍得给你氪金，其实也还不错，就是摊上宋婉宜那么个小姑子有点麻烦……” 许栩栩说的跟真事似的，居然还真替陆知娴发愁起来。 陆知娴在她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别胡说八道的，我跟宋总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承毅什么身份？她可不觉得他会对自己动心，无非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跟宋总没关系……”许栩栩咂摸着她的这句话，眼睛一亮，“那就是跟程总有谱了？” “懒得理你！” 陆知娴用嫌弃掩饰心虚，推搡开许栩栩，拿过她手上的包，随后离开。 无论是程砚南还是宋承毅，陆知娴都不曾妄想。 她就像一只还算精致的八音盒，被有钱人看中挑走，也只是因为短暂的新鲜感。 等新鲜感过后，会有新的八音盒取代她，然后她被丢弃在一旁，被遗忘。 …… 回到水云台时，天色已经黑了。 意外的是，客厅里的灯亮着，程砚南竟然早早回了家。 见她回来，程砚南随手扔下手里的杂志，问道：“你今天回程家老宅了？奶奶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陆知娴心头一紧，原来他这么早回来，是怕她在程老夫人面前胡说。 她垂下眸，淡然开口：“砚哥放心，我懂得分寸，不会给你添麻烦。” 程砚南眉头轻皱了一下，他自然清楚奶奶没有怀疑，否则早就电话轰炸命令他回老宅了。 “老宅的佣人说，奶奶问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陆知娴蓦然一怔，程砚南这是在试探她吗？ 她对视上程砚南的目光，喉咙发紧，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她故作镇定地回答：“没有。” “什么？”程砚南半眯起眸子。 陆知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一紧，猝不及防地被程砚南拉入怀里。 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单薄地让陆知娴能够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程砚南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那我算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陆知娴有些昏了头。 她竟然觉得程砚南在渴求她说出“喜欢他”。 可她很快清醒，笑容刻意，“砚哥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程砚南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冷冷松开她，起身整理好衬衫，“我饿了，去做饭，算是弥补你上次凉掉的晚餐。” “是。”陆知娴没有反抗，转身走进厨房，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她和程砚南只不过是金钱关系而已，她只是程砚南泄欲的工具，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她的感情？ 做好饭菜端上餐桌，程砚南却并没有吃几口。 目光无意落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的皮肤上一道掐青的指印极为显眼。 他沉声问道：“胳膊是怎么回事？” 陆知娴低头看过去，这才察觉。 应该是在宿舍被宋婉宜拦住时弄的，她当时被纠缠地心烦，倒没感觉到什么。 “回宿舍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磕了一下。” 她敷衍地回答，只字未提宋婉宜。 宋婉宜到底是宋家的千金，她并不想招惹宋家，自然也不会向程砚南告状。 她也并不觉得程砚南会因为她这一点小伤去找宋家千金兴师问罪。 而程砚南根本不相信她的回答，什么角度也磕不到那个位置。 他轻哧了一声，“上次看了怼你们班的那个同学不是挺霸气的吗？怎么回到宿舍反而还能受欺负了？” 被他轻易看穿，陆知娴低垂下头，避开视线，“没有，就是不小心。” 她不承认，程砚南也不再追问，冷沉着脸起身离开了餐厅。 陆知娴心头一紧，他这是生气了？ 怪自己没跟他说实话？ 陆知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将碗里的饭吃光，默默收起桌子。 端着盘子进了厨房，意外看到程砚南站在锅旁。 陆知娴蓦然怔愣住，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砚哥。”她小心翼翼地是我：“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程砚南背对着她没言语，从锅里捞出什么用凉水冲着。 陆知娴只当他还在生气，也没再问。 将盘子放进洗碗机，起身时，手臂被拉扯住。 下一秒，手臂伤处触上一片温热。 程砚南手里握着一枚剥了壳的鸡蛋，在她泛青的地方滚着。 她心里划过一股暖流，抬眸看向程砚南，他认真地盯着她的伤处，头顶的灯光让他的周身笼罩上一层光晕，陆知娴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乱了两拍。 长时间的静默，陆知娴轻声打破尴尬：“砚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伸手要接，程砚南却并没有撒手的意思。 他低声说道：“就算是程家的养女，也劝半个程家人。在外该泼辣的时候就泼辣起来，程家人不能让人欺负，丢人。” 明明是带着几分责备的话，可陆知娴听着却格外舒服。 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撑腰的感觉。 为了让她讨程老夫人开心，为了让她尽快被程家人接受，从小陆天成就告诉她要安分乖顺，不能忤逆，不能给程家人惹麻烦。 这些年，这种思想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可今日却有人告诉她不必乖顺，要她去反抗，这让陆知娴心里难免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直到程砚南将那枚鸡蛋扔进垃圾桶，陆知娴才晃过神来。 她由衷地感激道：“谢谢砚哥。” “我只是不想你再回到程家时被奶奶看到你受伤。” 程砚南的话让陆知娴心里空了一下，在他离开厨房后，自嘲地笑了笑。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程砚南是真心在关心她吗？ 她未免想要得太多了些。 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抛开，将被程砚南祸害狼藉的厨房收拾干净。 陆知娴同样扮演好了一个佣人的角色。 第15章 无底洞 收拾好厨房，陆知娴刚回到卧室，就接到了霓天疗养院那边的电话。 “陆小姐，您弟弟要住进我们霓天疗养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等他出了院就可以直接住进我们这里。”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陆知娴心里的重石落下，也松了口气。 她接电话之前还担心霓天疗养院那边会拒绝，毕竟她在办理疗养院的入院手续时，并未提起和程家的关系。 而下一秒，就听疗养院的负责人在电话那头讨好道：“您用不着谢我，是程总特意向我们交代过，如果您弟弟要住在我们疗养院，那我们一定加倍关照。” 陆知娴惊讶愣住，险些没反应过来。 难怪霓天疗养院的手续被她轻松办了下来，根本是看程砚南的面子。 也对，霓天疗养院是什么水平？那是贵族疗养院！ 以陆家的家境，稍微一评估，就知道陆家连每月的费用都支付不起。若非有程砚南开口，陆知娴就是磨破嘴皮子也进不了霓天。 挂断电话之后，陆知娴特意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将果盘放在了程砚南面前。 见她没有离开，程砚南狐疑抬眸，“有事？” 陆知娴心中措辞着，支吾开口：“砚哥，霓天疗养院的事，谢谢您。” “嗯。”程砚南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对于陆知娴是难于登天的事，在他这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纵然如此，陆知娴也没有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将早就拟好的欠条展开放在程砚南面前。 “我从您卡上又刷了两千万，加上之前跟您借的一百万，一共两千一百万。我会尽快还给您。” 程砚南眉头轻皱了一下，“还？你怎么还？” “霓天疗养院每月要支付的费用最低也要十几万，这两千万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你觉得凭借你的能力能支付得起你弟弟后续的费用？” 一语戳中陆知娴的痛处，她咬了咬嘴唇，向程砚南保证着：“后续的费用我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让您帮我承担。” 陆知娴转身要走，却被程砚南起身拉住。 “我并非那个意思。”程砚南解释道：“你弟弟的白血病需要长期治疗，就算住在霓天疗养院，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他的病便始终无法痊愈。那你又能负担多久呢？” 陆知娴沉默不语。 程砚南所说的她心里都清楚，陆旻的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就算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移植手术又将是一笔庞大的费用。 她抬眸对视上程砚南的目光，坚定地说道：“可他是我弟弟。” 言下之意，她不会不管陆旻的死活。 程砚南也并非要她冷漠地袖手旁观，只是提醒道：“你父母健在，抚养你弟弟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该落在你肩上。” 程砚南说的是事实，也是陆知娴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 从陆旻生病住院，到出院找疗养院治疗，陆天成和王艳都是第一时间张口问陆知娴要钱，且要的理所当然。 陆知娴感受不到来自陆家的半点温暖，她更像是他们的取款机。 而这种感觉，在王艳再一次问她要钱时更加强烈。 “娴娴，你弟弟随时可以出院了，疗养院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吧？” 王艳在陆知娴面前坐下，随手将包放在桌上，那语气更像是在质问。 陆知娴一眼注意到那个包，脸色顿时就变了。 “妈，你这包……” “假的！”王艳迅速抬手拿起，藏于身后，“只是一些大牌的高仿货，没花几个钱。” 她这话可唬不了陆知娴。 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做工走线，那都是大牌特有的。 那包根本不是什么高仿，就是大牌正品。 这让陆知娴心头染上一抹愠怒，“妈，轩轩还病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你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去给自己买名牌包？” 被陆知娴看穿，王艳也索性不装了，直接将那只包拍在桌面上。 “怎么了？我买个包还要听你指指点点了？” 王艳冷哼了一声，“你在程家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自然是各种大牌都见过用过，可没见你往陆家带回些什么来！” “如今我自己买了，也算是替你弥补一下这些年对我的亏欠。” 陆知娴被气笑，她怎么能说得那么心安理得？ 程家人的确向来物质上不曾亏待她，吃穿用的都是与程家孩子无差的名牌，可那些都是程老夫人怜悯她，换言之也是一种施舍。 她哪里敢向程老夫人索要任何东西？更别提去贴补陆家。 王艳不曾想过她在程家讨生活的卑微，竟然还觉得她是白眼狼。 陆知娴只觉得心寒，脸色也不由冷下几分。 她冲王艳伸出手，“剩下的钱给我。我给你那一百万是给轩轩治病的，不是让你肆意挥霍买奢侈品的！” 王艳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花光了！” “你说什么？！”陆知娴骤然恼火，“那是留给轩轩买营养品的，你竟然全花光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轩轩？” 王艳的表情都透着不耐烦，“嚷嚷什么！” “不就是一百万嘛！对于程总来说不过是一点零花钱而已。他随随便便指头缝里溜点都不止这个数。” 她瞥了陆知娴一眼，嘟囔道：“大不了花光了你再问他要就是了。” 陆知娴心里陡然生起寒意，身体也因怒意而微微颤抖。 她恍然想起程砚南对她的提醒。 她可以不顾尊严地向程家借钱去给轩轩治病，但绝对不会去填陆家的无底洞。 王艳还未察觉陆知娴的隐忍，讨好地笑了笑，“你手里不是还有吗？再给我一百万，我这次绝对省着花。” “你别想了。”陆知娴冷漠拒绝：“我的钱是要留着给轩轩治病的，不知拿来满足你的虚荣心的！” 王艳立刻就变了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妈，给我花钱你心疼了是不是？陆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第16章 幼稚把戏 王艳的每一句责怪斥骂都让陆知娴愈发心寒。 她冷声打断道：“不是陆家养了我，而是程家。我四岁就被你们送进程家，吃穿住用都是程老夫人负责，你们何时管过我的死活？” “呵，我和你爸把你送去程家过好日子，反过头来你倒是责怪我们了是吗？” 王艳说得理直气壮，眼里没有丝毫亏欠。 陆知娴苦涩一笑，终究是多说无益。 她淡淡道：“我说过，我不会再为了陆家向程总借钱。轩轩的治疗费用我会承担，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不要再找我。” 言落，她起身离开，无视王艳在她身后的叫喊。 陆知娴回到学校，趁着没课的时间去练舞，但在去舞蹈教室的一路上，无数次被人用目光注视。 校庆上的一曲《飞天》，早已让她成为了学校的热议人物。 陆知娴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径直走向舞蹈教室。 “来了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骚动。 陆知娴脚步一顿，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已然猜到了几分。 她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靠在门旁的墙壁上，抱臂等待着。 很快，里面就传来不耐烦地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人呢？” “我亲眼看着她走过来的啊！难道她没打算回舞蹈教室？” “我去看看。” 随着脚步声靠近门口，蒋婷婷的脑袋从半开的门缝里挤了出来。 陆知娴歪头噙笑，“在找我吗？” 这一声将蒋婷婷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扶在门框上。 下一秒，“哗啦”一声，一盆冷水瞬间从头顶倾倒而下，将蒋婷婷淋了个透彻。 “啊啊啊——” 蒋婷婷尖叫着，那水里还掺杂着冰块，看着就觉得刺骨的凉。 陆知娴啧啧两声，一副看戏的态度：“实在是太惨烈了，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蒋婷婷愤怒地扬起手就要朝陆知娴的脸上扇过去。 但被陆知娴牢牢抓住了手腕。 她凝声警告着：“蒋婷婷，我劝你安分守己一点，别再三挑战我的底线。” 蒋婷婷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刚要反驳，目光一闪，忽然垂眸抽泣起来。 “知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毕竟是一个系的同学，你怎么忍心用这么阴损的手段捉弄我呢？” 搞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没等陆知娴转身，就听到身后响起老师的呵斥。 “陆知娴，你太过分了！” 陆知娴松开蒋婷婷的手，看到面染怒意的老师，正要解释，却被蒋婷婷的哭诉打断。 “老师，您别怪知娴。她恼火我我也是理解的。怪我不该在她和程总亲热的时候出现，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才会让知娴对我怀恨于心。” 蒋婷婷此时倒是将柔弱无辜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知娴心中冷哧，静静看着她表演，她倒是觉得蒋婷婷不考表演系真是可惜了。 这要是放在哪个电视剧里，绝对是优秀地绿茶女二。 老师对蒋婷婷的话心存怀疑，下意识地看了陆知娴一眼，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人品她还是了解的。 可教室内的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我也看见了！陆知娴当时很生气，还要找蒋婷婷斗舞要她难堪来着。” “我作证！” 看着一个两个的为蒋婷婷作证，老师心中动摇。 她凛眉质问陆知娴：“我看你最近太飘了是不是？仗着自己有资本欣赏，就得意忘形了？” “我没有……” “她的确是被冤枉的。” 陆知娴的话刚开口，就被一记熟悉的声音接茬过去。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宋承毅带着温和的笑走过来。 陆知娴蓦然微惊。 宋承毅？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承毅柔和的目光看了陆知娴一眼，然后将手机递给老师。 “刚才发生的事恰好都被我录了进去，真相如何，您看看就清楚了。” 蒋婷婷的脸色煞然惨白下去，心虚地想要装晕，但被老师看穿。 “少跟我来这套！到我办公室来！” 老师将手机还给宋承毅，冲他感激一笑，扭脸就变了脸色，狠狠瞪了蒋婷婷一眼。 蒋婷婷心有不甘，但又顾忌陆知娴身边的宋承毅，只有乖乖跟在老师身后离开。 这场闹剧结束，同学们也都回了宿舍。 陆知娴对宋承毅感激道：“多谢宋总刚才替我澄清，让你看了一场幼稚的戏码。” 宋承毅不以为然，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我倒是庆幸自己来的及时，不仅能替你作证，还能见到你不同于舞台上的一面。” 宋承毅的夸赞只让陆知娴觉得刻意。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茬。 “您来学校应该是有正事要忙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陆知娴找个借口打算开溜，却被宋承毅拦住。 “见到我就这么急着想跑？” 宋承毅倾身贴近了她几分，故意逗她：“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哪有。我是怕耽误宋总的正事。”陆知娴心虚地敷衍着。 “我来学校的确有正事，不过是冲着你来的。” “嗯？”陆知娴错愕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随即，一张邀请函塞在她的手里。 陆知娴狐疑地打开，上面的内容是一场邮轮庆宴。 “这场邮轮庆宴是我们昂立集团组织的，宴请的都是昔日里合作伙伴，我想重金邀请陆小姐在这场庆宴上为我们演出。” 这种高端的场合，宋承毅邀请她去跳舞，很难让陆知娴不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哪怕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也不愿意跟宋承毅扯上半点关系。 陆知娴将邀请函还了回去，委婉地拒绝：“对不起宋总，我最近课业比较重，实在没时间。” “我的邮轮庆宴是在周末，周末你总没课吧？” 不给陆知娴再找借口拒绝的机会，宋承毅强势地将邀请函再次塞到了她手里。 “不用急着拒绝我，我的邮轮庆宴在周末，你还有几天的时间考虑。” 宋承毅留给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离开。 第17章 讨好自己 陆知娴看着手里的邀请函，心里难免犹豫了一下。 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些商业性的场合，更不喜欢将艺术与金钱相挂钩。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赚钱很快的一种方式。 昂立集团的邮轮庆宴，豪华程度可想而知，而宋承毅口中的“重金邀请”也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想到轩轩的病情，陆知娴真的有一瞬的动摇。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嘲讽自己想法的可笑。 她这一身的本事都是程家培养出来的，要是让程家知道她在外面“卖艺”，程老夫人一定会对她大为失望。 纵然她只是程家的养女，但一旦被人知晓她的身份，丢的便是程家的脸面。 考虑到就这么将人家送的邀请函扔进垃圾桶属实不礼貌，便随手扔进包里，然后走进教室练舞。 陆知娴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时刻。 她将自己的思绪放空，身体随着翩翩舞蹈而轻盈灵动，仿佛所有的压力都离她远去，与她无关。 她享受音乐，享受舞蹈，享受脚下的每一个节拍。 一曲毕，陆知娴靠在栏杆上休息拉伸，望着镜子中平静释然的自己，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她好像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这副伪装，有时候真的连自己都能骗过去，仿佛她就是镜子里这般温顺谦和的模样。 包里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程砚南发来的消息。 【晚上路过你们学校，接你回家。】 【好。】 没有拒绝和反抗。 对程家的顺从仿佛是她骨子里的被驯服。 晚上，陆知娴坐在车上，面色有一丝疲惫。 见她如此安静，程砚南随口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陆知娴几乎是瞬间弯了弯唇角，“可能是练舞练得有点累了。” 程砚南看了她一眼，眸光凝重下去。 这女人，明明就是心情不好，却刻意压制着情绪。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陆知娴只当程砚南是一时兴起，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家赛车俱乐部。 程砚南解开安全带，对她递了个眼神，“下车，带你玩点刺激的。” 陆知娴看着偌大的赛车场，心里却隐隐紧张。 她从小养在程老夫人身边，接触得都是陶冶心性的项目，从来没有碰过这些。 程砚南将一个头盔扔给她，她下意识地接住。 “我……我不会骑。” 这种越野摩托她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程砚南哧笑，“你敢骑我还不敢让你骑呢！万一你出个差错，奶奶非得禁了我的摩托不可。” 他戴上头盔，一个帅气地飘移横在陆知娴面前，“上车，我载你。” “啊？”陆知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难免有几分害怕。 见她磨磨蹭蹭地没动弹，程砚南索性下了车，亲自将头盔套在了她头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下颌。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陆知娴的心跳在加快。 程砚南的长腿跨上摩托，伸手拍了拍后座，“放心吧，我的技术很不错，摔不着你。” 这句话莫名给了陆知娴很大的鼓舞，她竟然真的坐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抓住了程砚南的衣襟。 “要这样抱着。” 她的手上一片温热，程砚南抓住了她的手，将其扯到他的腰前，让她紧紧环住他的腰。 “抓稳了。” 陆知娴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贴上程砚南的后背，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踏实。 车速从慢到逐渐加快，陆知娴只是紧紧搂着程砚南，呼吸也逐渐受阻。 绕过一道弯道，低滑下去的车子让陆知娴心头一紧，可在迅速滑过弯道后，车子又直立起来，虽快却平稳。 随着程砚南越过障碍，陆知娴的心情也跟着从紧张到松懈，犹如坐了过山车一般。 可就是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的大脑抛开了一切胡思乱想，完全沉浸在这一刻的兴奋。 一路狂飙冲到终点，车子戛然停下时，陆知娴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程砚南亲手帮她摘掉头盔，笑着打趣她：“吓傻了？” 她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类运动了。” 在程家，程老夫人喜静，但程砚南好动，喜欢一切极限运动，越刺激地越对他的口味，却也让程老夫人反感。 程老夫人认为那些极限运动太不安全，所以下令禁止程砚南去玩那些，但也拦不住程砚南偷偷去。 以前陆知娴不懂，今天体验过这一次，才明白其实这些和跳舞一样，都能让人抛却烦恼。 本以为她会害怕，可从她眼中竟然看到了兴奋。 程砚南愈发觉得她有趣，“看来你并不排斥这个。” 陆知娴自嘲一笑，“但要是让奶奶知道我跟你来飙车，肯定会对我大失所望。” 程砚南不以为然，“你开心吗？” 陆知娴蓦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她。 以为她没听到，程砚南又问了一遍：“我说，你现在开心了吗？” 陆知娴由衷地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程砚南理所当然地说道：“讨好谁都没有讨好自己重要。” 他拿走陆知娴手里的头盔，将它们放回原处。 望着程砚南的背影，陆知娴的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从她被送到程家，几乎所有人都告诉她要乖顺，她也一心想着怎么讨好程老夫人，怎么讨好程家人。 可如今突然有个人告诉她，要先讨好自己，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程砚南回到她身边，开口便是一句威胁：“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奶奶。” 虽然态度强势，但陆知娴并不反感，反而还觉得有点孩子气。 她老实点头，跟着程砚南上车回家。 回到水云台，程砚南从车里随手拎过陆知娴的包。 谁知那包的拉链没有拉严，一张邀请函赫然掉落在了车内。 程砚南凛起眉头，捡起那张邀请函，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顿然沉了下去。 而先一步走进别墅的陆知娴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18章 对她的羞辱 天色已黑，程砚南下班之后就带她去飙车，想必此时一定饿了。 陆知娴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正想去厨房做饭，却被耳边“啪”的一声吓了一跳。 她惊惶抬头，程砚南将那张邀请函重重拍在了茶几上。 见程砚南脸色阴沉，她顿感不妙。 程砚南冷睨了她一眼，“看来我那晚的话你还真是听进去了，这么快就想到给你弟弟赚治疗费的法子了！” “我没有……” 陆知娴否认着，可程砚南并不相信。 “没有？”他指向茶几上的邀请函，“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陆知娴急切地解释：“我已经拒绝了，但这是宋总强塞到我手里的，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有什么可考虑的？是他上次在慈善晚宴上为你一曲舞豪掷千金让你心动了？” 陆知娴身形一僵，惊愕的目光看向程砚南。 他把她想象成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陆知娴顿觉失望，讽刺一笑，自嘲道：“我承认，宋总重金聘请我去跳舞我很心动。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捐出去的上千万，是我要奋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赚到的数额。” 陆知娴不觉得自己动心有罪，倘若不是顾及她身为程家养女的身份，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宋承毅。 她苦涩无奈地说道：“你自然看不上那几十万的酬劳，可对我来说，那是我弟弟两三个月的治疗费。” 程砚南面色阴沉，眉宇间染上一层愠怒。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陆知娴，径直走向卧室。 “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陆知娴挣扎着，可奈何程砚南抱得太紧，完全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走到卧室，陆知娴被直接扔在了床上。 纵然这云水台的床榻很软和，但这突然的冲力还是把陆知娴摔得发懵。 她小臂撑起正要起身，猝不及防地被程砚南再次压倒。 “砚……砚哥……” 她与程砚南对视，那双眸子蒙上了一层愠怒。 程砚南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缺钱是吧？那我告诉你一个赚钱更快的方式！” 陆知娴根本毫无准备，程砚南就长驱直入，没有一点前戏试探。 陆知娴痛得眼角湿润，却也只是紧咬着嘴唇不敢吭声，怕再次惹他不高兴。 只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眼泪愈发难以控制。 她拼命隐忍的模样触动了程砚南心底的那片柔软，怒意也消了大半。 这一次，他没有接连折腾她，在结束后，将钱包里的卡递给她。 “在你手里放着，钱不够就刷来用，别再打其他主意。” 陆知娴蜷缩在床头，手扯着被子，没有伸手去接。 程砚南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卡放在床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离开了卧室。 卧室门被关上，陆知娴的身体颤栗发抖。 并非是害怕，而是自尊被碾碎后的绝望。 她之前以为她可以接受和程砚南只是金钱关系，可程砚南的那番话直击她的痛处，让她明白她在自欺欺人。 她的骄傲在一次次为了钱出卖身体中被碾碎。 在程砚南面前，她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那张卡上，用力地攥紧了被单。 那何尝不也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书房内，程砚南站在阳台，手中的香烟尚未燃尽。 回想起那女人隐忍泪水的模样，他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心疼，竟有些后悔。 或许是占有欲在作祟，他当时只是想到陆知娴站在宋承毅面前起舞讨好，他心里就没来由的不痛快。 他不在乎承担每月几十万的疗养费，但他不允许他们程家费心培养的女人去他人面前婉转承欢。 陆知娴是哭着睡着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为她盖上被子。 她想要睁开眼看清楚，可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索性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陆知娴在震耳的铃声中惊醒，是疗养院过来的。 “陆小姐，您约好今天带您弟弟过来，时间上还会有变动吗？” 陆知娴霍然坐起身，这才记起今天是接弟弟出院的日子。 她连忙应答道：“没有变动，我会准时带他过去。” “好的，房间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我们随时等候您。” 挂断电话，陆知娴便急着下床收拾。 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她恍然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的场景。 是程砚南给她盖的被子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片刻的胡思乱想，但很快就被她强行抛到脑后。 眼下她要去医院办出院手续，然后安排陆旻住进疗养院。 匆匆下楼，意外地看到程砚南坐在餐厅，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陆知娴脚步一顿，心虚地问道：“砚哥，您没去公司啊？” “今早没有晨会，不用去那么早。”程砚南递了个眼神给她，“过来吃早餐。” “不用了，我还要去医院那边……” “我送你。” 陆知娴的解释被打断，程砚南命令的语气再次重复：“坐下把早餐吃完。” “哦。”陆知娴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地坐过去。 这早餐的卖相看着不太有食欲，一看就不是外卖送过来的。 陆知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程砚南一眼，“砚哥，这早餐是你做的？” “嗯。”程砚南反问：“这别墅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陆知娴尴尬一笑，是她明知故问了。 二人都默契地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但这顿早餐，让陆知娴心存了一丝幻想。 程家的少爷个个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厨这种事根本就不在他们的生活技能里。 但程砚南突然心血来潮，是为了昨晚的事在哄她吗？ 陆知娴用刀叉切着那颗煎糊了的鸡蛋，思绪早就飘远。 见她迟迟没有送入口中，程砚南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怎么？嫌我做的东西难吃？” “啊？” 陆知娴恍然回神，瞧见程砚南脸上的不满，慌忙否认：“没有没有。” 说话间，她将一大块煎蛋塞进口中，终于才在程砚南脸上看到一丝心满意足的得意。 第19章 不求名分 陆知娴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过是程家少爷的一时兴起，她倒是脑补联想到自己身上，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昨晚的事对于程砚南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他才不会在意她的情绪。 整理好心情，陆知娴主动说道：“是我今早起来晚了，没能准时给您准备早餐，以后我会尽量避免。” 程砚南没有说话，他低垂着眼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早饭后，程砚南“顺路”送陆知娴去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陆知娴根本没想过要让程砚南下车。 “需要我帮忙吗？”程砚南随口问了一句。 陆知娴赶忙拒绝：“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谢谢砚哥送我过来。” 人家不过是客气一句，她还没有脸皮厚到真要程砚南帮忙，那就是在得寸进尺了。 更何况陆天成和王艳此时也在病房，让他们见到程砚南，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逼迫她从程砚南身上捞好处。 推开车门下车，正要离开时，程砚南叫住了她。 “你不用着急，晚点霓天疗养院那边会派车过来，你跟车过去就可以了。” 他竟然帮她安排好了。 陆知娴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低声道：“谢谢砚哥，给您添麻烦了。” 程砚南没有多言，随后便开车离开。 走进陆旻的病房，果然陆天成和王艳都在。 陆旻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地喊着：“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陆知娴的心都快要化了。 她笑着走过去，摸了摸陆旻的头，“在医院乖不乖啊？” “轩轩很乖哦！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都有夸轩轩。”陆旻抱住陆知娴，像一只小猫一样在她怀里蹭了蹭，“轩轩好想姐姐呢！” 陆知娴心头一热，这份被想念被依赖的感觉让她感动。 而一旁的王艳却阴阳怪气着：“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想人家干嘛！人家在程家锦衣玉食的时候可没想着你！” “连住个好点的疗养院都要我和你爸再三求你，现在装出一副关心轩轩的样子给谁看啊！” 王艳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哼着，一副看不惯她的样子。 陆知娴并未往心里去。 她心知肚明，王艳是还在为她不愿意给钱的事生她的气。 陆天成眉头紧蹙，也只是低声呵斥了王艳一句：“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 王艳白了他一眼，炮火转移到他头上，“还不是你无能！在程家干了这么多年，让你管程家借趟车都费劲巴力的，那雇车不花钱啊！” 陆天成被骂，心里委屈，立刻申辩：“我那不是怕赔不起吗？程家的车都价值几千万，万一刮了蹭了的，我这个月白干也不够赔的！” 听他们争吵，陆知娴心中烦躁，又顾及到轩轩的情绪，不得不开口制止。 “行了！别吵了！”她拧着眉头，不耐烦地转告：“霓天疗养院那边会派车过来接，不需要我们雇车送轩轩过去。” 折腾了一上午给陆旻办完了出院手续，临近中午时，疗养院那边果然派了车过来。 看着眼前的豪华保姆车，王艳眼睛都亮了，仔仔细细地围绕着车子端详。 “这高端的疗养院就是不一样，连派来接送的车子都这么高档。” 司机轻哧一笑，“这可不是疗养院的标配，是程总特意安排的。” “程总？”王艳惊讶地看向陆知娴，扯了扯她的衣襟，低声求证：“程砚南安排的？” 陆知娴没有回答她，不想造成任何误会，只催促道：“上车吧，这个地方不能停太久。” 疗养院内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妥当。 陆旻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位置，房间周围鲜少有人走动，也更肃静一点。 一个月最低十几万的费用，这病房内的奢侈程度也可想而知。 陆天成和王艳从一进病房就四处打量，那目光都快要粘在那些价值不菲的家具陈设上。 陆旻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的价值，只是拉着陆知娴问道：“姐姐，这里是不是很贵啊？这个房间看起来好漂亮，我之前住得病房就没有这么漂亮。” 陆知娴温柔一笑，“那轩轩喜欢吗？” 陆旻点了点头，痴痴地笑道：“轩轩做梦都想要这样的房间，现在好像美梦成真了一样。谢谢姐姐！” “轩轩喜欢就好。”看到他开心，陆知娴这一刻心里得到了慰藉。 也突然觉得，她的付出是值得。 “娴娴。”王艳一改刚才的态度，陪笑着将陆知娴拉到一旁，“能进霓天疗养院，这也一定是程砚南安排的吧？” 陆知娴嘴角的笑意敛起，淡淡看了她一眼，“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安排的，这下你可算满意了？”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我就知道你还是很疼你弟弟的。” 王艳试探开口：“这疗养院是程总安排的，接我们的那辆车也是程总特意吩咐的，可见他对你的事还是蛮上心的。” 陆知娴眉心一紧，警惕地看着王艳，“你别想再打让我借钱的主意！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王艳啧了一声，“说什么‘借’啊！只要你哄得程总高兴，抱紧他这棵大树，那拿出个几百万对他来说不就是洒洒水嘛！” “妈。”陆知娴怒意上涌，讽刺地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人家会愿意动不动就给我几百万？” 王艳的无耻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 王艳还不自知，嫌弃地说道：“你怎么那么笨啊！身为女人，怎么哄得男人开心还不懂吗？你就不会用点手段吗？” 陆知娴愕然震惊，为了钱，王艳居然要她想方设法去勾引程砚南。 她气到发笑，“妈，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程家的一个养女，你却要我打这种主意？” 王艳不以为然，“我又不是要你做程家的少奶奶。咱们这种人家也不求程总给什么名分，只要他愿意把你留在身边就行，那到时候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不求名分？ 这个时候，她倒是认得清陆家人在程家人面前的卑微。 第20章 家人的温暖 陆知娴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等待被交易的低贱商品，只要有人稍微出价，王艳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卖出去。 她甩开王艳的手，“连女儿都卖，你真是想钱想疯了！” 王艳啧了一声，“什么叫卖女儿？我这也是为你的将来考虑。说到底你只是程家的养女，又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陆天成也走过来附和着：“娴娴，你妈妈说的也对。以咱们家的家境，你嫁一个普通人，还不是为柴米油盐发愁？不如想方设法留在程总身边，至少以后吃不了苦。” 他们不是怕她吃苦，是他们不想吃苦。 陆知娴心中冷哧。 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她的父母竟然在教唆她给别人当情人。 陆知娴的目光瞥见王艳的手包，很明显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个款式。 她故意又瞥了一眼，冷哧道：“这么快又换包了？你不是说那一百万你都花干净了吗？” 王艳心虚地眨了眨眼，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把之前那个卖了买的，不行吗？” 陆知娴才不信她的鬼话，却也懒得管她的挥霍消费。 反正只有那一百万，早晚让她挥霍干净。 “你爱怎么花我不管，我只负责轩轩的医药费。” 陆知娴推开王艳，想去交疗养院的费用，却被王艳抓住了手腕。 “交住院费这种小事何必还让你亲自去跑一趟呢！你把卡交给我，我去交就是了。” 王艳打的什么心思，陆知娴心知肚明。 她直接拒绝：“你别想打我手里钱的主意，这钱谁都不能动，是给轩轩交治疗费的。” 王艳一听，撇了撇嘴，不悦地让开。 陆雪枝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他们，“你们先去吃午饭吧，轩轩这里我来照顾。” 以王艳的见钱眼开，自然没有拒绝。 打发走他们之后，陆知娴将卡里剩下的钱都给陆旻预存在了疗养院的账户上，用于支付每个月的治疗费。 陆知娴特意问了一下，这笔钱至少能撑半年之久。 这也给陆知娴争取了赚治疗费的时间。 回到病房，看到陆旻正配合地让护士采血留样，没有一点点不情愿。 看他如此乖巧，陆知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白血病在没有得到合适的骨髓移植之前，要每天承受各种治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陆旻一看到陆知娴，立刻就扬起了唇角。 “姐姐！” 纵然在承受痛苦，陆旻依然把阳光积极的一面展现给陆知娴，不想让她担心。 陆知娴心里泛酸，坐在床边，摸了摸陆旻的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接受治疗了，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就随时电话告诉我。” 陆旻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这里布置的这么好，我要是还不满意，那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陆旻半开玩笑地说着，有些话欲言又止。 陆知娴察觉到，主动问道：“轩轩，你是不是有话要跟姐姐说？” 陆旻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问道：“姐姐，妈妈说你能给我安排这么漂亮的病房是因为那个程总喜欢你，是真的吗？” 陆知娴的笑容一僵。 她要怎么跟轩轩说她和程砚南的关系？ 告诉他这些都是她与程砚南做的“交易”吗？ 陆知娴随口搪塞道：“没有。这是程老夫人好心，念及爸爸是程家的老司机了，所以特别关照了一下。” 陆旻没有怀疑，了然地点了点头。 但他突然很认真地对陆知娴说道：“其实如果那个程总喜欢你，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有关注姐姐跳的舞哦！那曲《飞天》真的很惊艳。我反反复复地看了有几十遍呢！” 陆知娴得知这些，又惊喜，又感动。 她惊讶地问道：“你看了那么多遍啊！我自己都没看那么多次。” 陆旻骄傲地说道：“我还发到群里了呢！让我的同学们都看到姐姐跳的舞，他们都夸姐姐你跳得棒！” 不参杂虚情假意的夸赞，也让陆知娴由衷露出笑容。 陆旻继续说道：“还有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我都在你们学校论坛上看到了。”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 她连忙想要解释，却见陆旻愤愤然地吐槽起来：“这些造谣的人就是嫉妒你，看你被有钱的帅哥欣赏，他们心里不平衡。” “以我姐姐的颜值和能力，有富二代来追那不是正常嘛！只能说他们眼光好。” 陆旻的话让陆知娴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 习惯了被流言蜚语中伤，如今一句真诚的夸赞对她来都弥足珍贵。 王艳和陆天成只会跟她要钱，逼她借钱，陆旻却成了这个家里能唯一站在陆知娴身边支持她保护她的人。 陆旻的赞美让陆知娴重新找回了她的自信个骄傲，她向陆旻承诺着。 “有你的支持，姐姐一定会拿出更多好的作品让你欣赏。” “嗯。”陆旻眼里满是以陆知娴为荣的骄傲，这也让陆知娴振作起来。 每天都少不了的药物治疗让陆旻在昏昏沉沉中睡去，陆知娴也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陆小姐，对于你弟弟的病情，你了解多少？” 陆知娴蓦然一怔，从得知陆旻生病住院，到手术结束，她倒是没有去过医院了解陆旻的病情。 如今疗养院的医生问起，陆知娴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怎么了？您可以有话直说。” 医生也没有遮掩，将血检报告单递到她面前。 “白细胞数量依然很多，他的病情并没有一定程度上的好转。想要彻底治疗，除非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否则其他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陆知娴的心重重一沉，刚刚才从陆旻那里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心和肯定，现在却告诉她陆旻的病情在恶化。 陆知娴的眼眶霎然泛红，恳求着医生：“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有办法，这里是帝都最好的疗养院，你们肯定能够救他的对不对？” 医生面露为难：“这个……” “只要能够治好我弟弟，多少费用我都愿意承担！” 第21章 不留可乘之机 如果真的是钱的问题，那陆知娴就算豁出自己，也要保住陆旻的性命。 在这个世上，陆旻已经是唯一还关心她在意她的亲人了，她不希望失去这个她疼惜着的弟弟。 见陆知娴就差跪下来了，医生也是不知所措。 他叹了口气，向陆知娴解释道：“陆小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就算您不求我，应程总的意思，我也一定会尽力治疗您的弟弟。” “只是放化疗对身体损伤较大，您不妨找程总帮帮忙，或许多渠道能早点找到适配的骨髓。” 对于白血病来说，这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从疗养院离开后，陆知娴便一直惦记着寻找骨髓的事，看到眼前是红灯，便又走神起来。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能想到的渠道也只是网上求助好心人配型，但程砚南不一样。 以他的势力，轻轻松松就能筛出哪个医院里有合适的人选。 胡思乱想间，余光瞥见身边的自行车向前移动，她也下意识地往前走。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陆知娴猛然抽回思绪，扭头间，身侧的私家车已经贴上了她的小腿。 陆知娴双腿一软，已然分不清是被撞得还是吓得，向后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一个身影匆忙下车，关心地询问着她的情况。 陆知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宋承毅，“是你？” 这是什么离谱的孽缘？ 宋承毅却满眼担心地打量着她，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伸出双臂就要将她抱起来。 陆知娴下意识地身体后倾闪躲，“没、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走。” 这种公共场合下，要是被谁拍到，那她和宋承毅的关系免不了又要被议论。 她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身，脚踝在吃力的一瞬间传来钻心的疼，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下一秒，身体突然腾空，宋承毅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将她抱起。 “宋总，这不合适……” “总比留在这里阻碍交通好吧？”宋承毅将她的拒绝堵了回去，把她抱上自己的车。 随即吩咐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陆知娴哭笑不得，感慨自己的运气。 刚从医院给陆旻办完出院手续，这么快就把自己送了进去。 膝盖附近有两处擦伤，脚踝只是扭了一下，幸好没有骨折。 “扭伤的脚踝还是要好好休养的，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免得养不好以后习惯性挫伤。” 关于医生的叮咛，宋承毅似乎听得比陆知娴还要认真。 这也让医生产生了误会，直接将开的药膏递给宋承毅，“你这个做男朋友的多细心一点。” 陆知娴脸颊一热，尴尬地解释：“我们不是……” “是，我会仔细照顾她。” 宋承毅直接将陆知娴的话打断，医生也没深究他们的关系，离开了病房。 偌大的VIP病房里，陆知娴只觉得气氛尴尬。 见宋承毅研究着那管药膏，她主动伸出手，“宋总，我自己来吧。” 宋承毅浅然一笑，“你自己上药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的司机撞伤了你，我有责任要照顾你。” 说话间，宋承毅的手指触碰上她的脚踝，陆知娴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尴尬地解释道：“是我自己没看红绿灯，怪不到您和您司机的头上。” “你在躲我？”宋承毅的目光在陆知娴身上打量，“好像从上次我给你送邀请函时，你就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怎么？你很怕我吗？” 宋承毅突然地向陆知娴靠近，让陆知娴心里不由紧张，牵强地笑了一下。 “宋总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是吗？”宋承毅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可我并不觉得你在给我添麻烦。” 来自他掌心的炙热让陆知娴泛起不适，正要找借口逃脱，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哧。 “宋总还真是会装糊涂，她的意思是让你离她远一点！” 熟悉沉冷的声音，陆知娴愕然看向门口。 程砚南阴沉着脸走进来，冷鸷的目光紧盯着宋承毅那只不安分的手。 “砚、砚哥……” 陆知娴不知道程砚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以程砚南周身的低气压来看，她怕是又有麻烦了。 宋承毅半眯起眼眸，“程总还真是本事滔天，这事故刚发生，这么快就赶到医院来。” “我程家的人，自然有我程家护着。”他毫不掩饰地撞开宋承毅，目光直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别想有可趁之机。” 话音落，程砚南转身将陆知娴抱起，阔步走出病房。 陆知娴的手搭在程砚南的肩上，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心里忐忑不宁。 从医院回到云水台，程砚南始终一字不发，让陆知娴愈发心里没底。 被放在沙发上，陆知娴在程砚南转身之际扯住了他的衣襟。 她轻声解释道：“是我过马路的时候走了神，不小心被车撞到了，但宋总的出现只是个巧合。” 程砚南依旧没言语，推开她的手。 手上落空滑下，陆知娴的心情也随之黯然。 以往程砚南虽然生气，但至少不会和她冷战，他发泄一通，便也过去了。 可今日程砚南的沉默，让陆知娴完全不知所措。 陆旻刚住进霓天疗养院，又急需寻找骨髓移植，她断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程砚南厌恶她。 咬了咬牙，陆知娴不顾脚踝的伤痛，一瘸一拐地想要去找他，被程砚南一记冷斥喝住—— “折腾什么！不想跳舞了？” 程砚南冷沉着脸色走到她面前，没等陆知娴解释，将人抱回到沙发上。 陆知娴赶忙拉住他的手臂，主动认错：“砚哥，都是我大意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程砚南低下头，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宽厚的掌心轻轻按揉着她的伤。 “是气你啊！气你这么大人了，过个马路都要分心。” 责备的言词，竟然是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 陆知娴愣了愣，他并非是误会她故意接近宋承毅？ 第22章 没资格吃醋 清凉的药油涂抹在陆知娴的伤处，受伤的脚踝开始发热发涨，疼痛缓解了几分。 陆知娴抬起目光，定定注视着程砚南。 他的侧颜轮廓分明，线条刚毅，每个角度都近乎于完美。 许是吊灯的作用，竟显得他的面色泛着柔和。 陆知娴痴痴地看得有些愣神。 “好了，这几天就别去学校了，你这脚踝肿起来，也没办法跳舞……” 程砚南告诫地说着，一个抬眸，恰好同陆知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陆知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瞬间避开他的视线，神色略过一抹慌张。 程砚南嘴角轻扬，故意问道：“躲什么？我弄疼你了？” “没、没有。”陆知娴压下心头那只乱撞的小鹿，懊恼自己刚才居然犯了花痴。 不过以程砚南的颜值和身材，刚毅中又透着柔和，很难有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吧？ 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陆知娴抿唇说道：“那个……砚哥，请假就不用了吧，我这周有几堂计学分的专业知识课，我不想耽误。” 她是商量的语气，怕程砚南觉得她不识好歹。 程砚南倒也没反对，只是“嗯”了一声。 “你受伤的事恐怕压不住，毕竟牵扯到宋承毅，明天八卦新闻一出，便瞒不过奶奶。” 宋承毅可谓是风云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是在路上开车撞了人，这件事被报道出来不知会变得多离谱。 陆知娴内疚着：“是我又让奶奶操心了。” “以后多注意。” 程砚南沉声道：“还有那个宋承毅，他可并不是简单人物，你还是避远着些吧。” 陆知娴点了点头，并没有否定或者质疑程砚南的话。 这份顺从让程砚南心里残存的怒意也被化开，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见程砚南的脸色缓和，陆知娴斟酌酝酿着怎么开口跟他提帮忙找骨髓配型的事。 “砚哥……” 刚鼓起勇气开口，就被程砚南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程砚南示意她等等，拿过手机时，陆知娴清楚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着“梁洛”的名字。 程砚南接通电话：“有事？” 不知道梁洛说了些什么，程砚南的面色凝重了几分。 “好，我现在过去找你。” 听到程砚南要走，陆知娴的心好像突然空了一下。 可她还是强颜欢笑着，在程砚南挂断电话后催促着：“你快去忙吧，梁小姐一定着急等你过去呢。” “不急。”程砚南淡淡说道：“我先送你回房间。” 眼看着程砚南弯腰靠近，陆知娴闪躲着推开他，“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快去见梁小姐吧。” 她的“善解人意”却让程砚南皱了下眉头。 陆知娴浑然未觉，像是要向程砚南证明自己可以一般，撑着沙发就要起身。 受伤的那只脚刚接触到地板，身体突然腾空，程砚南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 她挣动着，“砚哥，我自己可以走。” “别动。”程砚南看向她，“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 这句话似有魔力一般，让陆知娴有种被宠溺的踏实。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的影响下，她早就习惯了凡事自己扛着，从来不敢奢望被保护。 她仰头注视着程砚南，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而生。 将她送回到房间，程砚南不忘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没事就别往楼下跑了。” 陆知娴听话点头，扯出笑容，冲他挥了挥手，“砚哥拜拜。” 当程砚南真的离开，陆知娴嘴角的笑容也化为了落寞。 看看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这么晚了，梁洛和程砚南孤男寡女地在一起，会有多暧昧可想而知。 陆知娴自嘲一笑，暗恼自己的多事。 梁洛是程砚南的未婚妻，她却连个情人都算不上，顶多是程砚南豢养的玩物。 她根本没资格吃醋。 压下心头浮起的酸涩，陆知娴转移掉自己的注意力。 她拿起手机，在各个渠道上发布寻找骨髓配型的求助信息。 虽然这种大海捞针的形式机会渺茫，但她总归还是祈祷着会有好心人的出现。 次日，陆知娴在闹钟的嗡鸣中醒来，脚踝毫不意外地肿了起来。 但或许是程砚南昨晚的药油按摩起了作用，陆知娴倒是觉得疼痛感缓解了不少，在她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一瘸一拐地去洗漱，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程砚南一夜未归，应该还在梁洛那里吧？ 他们婚事将近，梁洛又才回国不久，程砚南自然要花心思多跟她单独相处，磨合感情。 程老夫人也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让梁洛进门了。 到时候，她也可以结束和程砚南这段荒唐的关系。 换好衣服，陆知娴拉开房门，意外地在门口见到了正靠墙等候的程砚南。 陆知娴惊怔住，脱口问道：“你回来了？” “不然呢？”程砚南反问：“你要我睡大街上？” 她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她小声嘟囔道：“我以为你会陪着梁小姐的。” 这句话被程砚南听入耳中，他挑眉一笑，俯身贴近了她，“所以，你昨晚一直在吃醋？” “没、没有。”陆知娴当即否认，闪躲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虚。 她理所当然道：“你和梁小姐好事将近，自然应该要多陪陪她的。” 程砚南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你伤还没好，我送你去学校。” “谢谢砚哥。” 去学校的路上，陆知娴默着上节专业课的知识内容，以应付当堂小考。 车厢里一片无声的沉默，很快被程砚南打破。 “昨晚，梁洛只是跟我谈一些工作上的事。” 陆知娴愕然看过去，眨了眨眼。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可他完全没必要向她解释什么的。 陆知娴抿唇浅笑，附和着恭维：“梁小姐有学识又有经商头脑，以后肯定会成为砚哥身后得力的贤内助。” 程砚南轻哧一笑，扭头看向她，“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我不够有实力，居然还需要靠女人帮扶。” 第23章 勾三搭四 “砚哥早就名声在外，娶个得力的贤内助只是锦上添花。” 陆知娴是会哄人的，轻松化解刚才言语中造成的误会。 程砚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程砚南的豪车停在学校门口，霎时间就吸引了进校学生的纷纷侧目，好不高调。 陆知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下下车。 偏偏程砚南还毫不避嫌地走到了她身边。 “你腿脚不便，我送你去教室吧。” “别！”陆知娴当即拒绝，心里慌乱地一批。 这要是让程砚南把她抱进教室，那今天学校非炸了窝了。 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娴娴？！” 不远不近地一声轻唤，让陆知娴似看到了救星。 许栩栩也刚从校外回来，手里还拎着早点，错愕地看着陆知娴以及她身边的程砚南。 陆知娴赶忙拉过许栩栩做挡箭牌，“砚哥，我室友在，她会陪着我去教室上课的。” “你是她室友？”程砚南确认着。 许栩栩呆呆望着程砚南，脑海中闪过她看过的采访照片，吞咽了一下口水，完全花痴住。 见许栩栩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陆知娴突然觉得自己比起她还是强了很多，至少不至于太过失态。 她掐了许栩栩一下，许栩栩才回过神来，木讷地应着：“啊，是。” 许栩栩心虚地摸了摸下巴，还好没流口水。 程砚南并未介意许栩栩的失礼，反而像家属一般嘱托着：“那就辛苦你照顾一下娴娴了。” “嗯，好。”面对这张完美的脸，许栩栩已经丧失了思考地能力。 陆知娴尴尬地笑了笑，“砚哥拜拜。” 说着，她揽过许栩栩，强行拖着人往学校里面走。 许栩栩一路都在惊叹：“程总也太帅了吧！这颜值和身材分明比杂志上的照片还优秀！” 陆知娴无语，许栩栩的追星脑又上头了。 “啊！我明白了！”许栩栩恍然醒悟一般，惊喜地指着陆知娴，“难怪之前我跟你夸程总的时候你那么淡定，原来你早就把人搞定了！” 陆知娴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别胡说！” 许栩栩扒开她的手，不明所以，“人家都亲自开车送你上学了，你不会还不打算跟人家一个名分吧？” 程砚南的身份，哪里用得着她给名分。 陆知娴努力撇清着关系：“程总他……他只是好心顺路送我一下。我爸爸在程家做了很多年的司机，程总是体恤下属。” 许栩栩将信将疑，“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霸道总裁和司机女儿，这可是霸总剧里常见的戏码！”许栩栩挑了挑眉，“你还是有机会的。” 陆知娴顿住脚步，伸手晃了晃许栩栩的脑袋，“把你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一清吧！没一点正经的。” 霸总和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于那些虚构的剧情里。 而现实中，霸总配得是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就像程砚南和梁洛。 毕竟对于这些事家贵族来说，婚姻牵扯的不仅仅是个人，更是两个家族的利益。 陆知娴被许栩栩搀扶着走进教室，从她进门起，就不乏有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陆知娴也没在意，毕竟她这一瘸一拐的，想不引人注意也不大可能。 然而刚在座位上坐下，就听到身后人的低声议论。 “她就是陆知娴啊？我还以为有多倾国倾城。” “你懂什么，人家靠的不是脸蛋，靠的是身段。” “也是。人家是舞蹈系的拔尖人物，身段软得很，在某方面肯定能哄得人家意乱情迷的。” 话音落，两人一同奚落地窃笑起来，那嘲讽的话一字不落的钻进陆知娴的耳朵。 许栩栩是个直肠子，闻声立刻扭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女生一眼。 “你们嘴贱不贱啊！在背后这么阴阳怪气的。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们的嘴你们信不信？！” 身为陆知娴的朋友，许栩栩可容不得别人这么诋毁她。 那两个女生才不怕许栩栩的威胁，尤其是见陆知娴没吭声，更是变本加厉。 “我们可没胡说八道，大家可不止一次看到她从豪车上下来了。” “就是。”旁边的女生也在帮腔，“勾搭着程总也就罢了，还碰瓷人家宋总。那么大的红灯假装没看到去碰瓷人家的车，这被撞了也是活该！” 陆知娴眉头一紧，果然如程砚南所说，宋承毅撞她的事已经被人迅速挂到了网上。 只是她没想到会被曲解成她主动碰瓷，借机勾引宋承毅。 “我看啊，某人是怕自己哪天被程总玩够了扔了，所以赶紧再抱个大腿当备胎。可惜宋总可未必能看得上她这种被人玩烂的货色。” 许栩栩勃然大怒，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扯那个女人的嘴。 “我让你满嘴乱喷！” 这么一闹，周围的学生也纷纷看过来，俨然都是八卦吃瓜。 女生打开许栩栩的手，不屑地哧道：“当事人都不敢发声，你替她抱不平什么？这么愿意当她的狗啊！” 陆知娴的拳头骤然捏紧。 说她她姑且可以不予计较，但侮辱许栩栩，那真是她们太得寸进尺了。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水杯，转过身，淡定地将杯子里的水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刚才还嚣张的女生此时犹如一直落汤鸡，愤怒地嚷着。 精心做的空气刘海湿哒哒地贴着额头，脸上的妆容也晕花了一片。 如此狼狈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怜。 陆知娴冷然勾起唇角，“没什么，觉得你的嘴太脏了，想帮你洗洗。” 她端详着水杯，自语般喃喃：“你应该庆幸我这杯子里的水凉了，不过就算是开水泼下去，恐怕也烫不坏你这么厚的皮。” “你……”女生被气得浑身颤抖，介意着周围人看她的眼光。 许栩栩在一旁偷笑着附和：“嗯，娴娴你说得对，毕竟死猪不怕开水烫。” 另一个女生愤愤不平地呛声过来：“你这是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第24章 内心污秽 陆知娴轻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 这两位是她同专业的同学，但跟她并不在一个班，接触也不多，她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可见这两位在舞蹈系多没有存在感。 陆知娴不怒反笑，费解地问道：“我有时候真的好奇，同为女生，怎么从你们的嘴里能说出那么多肮脏污秽的言词？看来多半是源于内心，心里脏，所以看谁都不干净。” 两人都怼得面色惨白难看，紧咬着后槽牙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许栩栩啧啧两声，“我要是你们，都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些围观的同学也是一阵唏嘘，对二人指指点点。 那两个女生无地自容，只能落荒而逃。 然而刚出门就撞上来上课的老师。 看两人这样，老师不悦地说道：“想逃课是不是？你们俩这节课记旷课扣分！” 许栩栩笑得浑身打颤，冲陆知娴竖起大拇指，“娴娴，你真刚！她们俩提到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专业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 陆知娴在午饭后便和许栩栩回宿舍休息。 许栩栩特意上网看了一眼有关于陆知娴的帖子，越看越生气。 “娴娴你看，这帖子完全在胡说八道。单凭几张照片就造谣，非得把这个写帖子的揪出来，告他个造谣诽谤！” 事关自己，陆知娴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他们怎么说吧，对那些没脑子的人，解释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她如此平和的态度让许栩栩难以理解，“你不生气？写帖子的人明显就是故意煽动人骂你给它涨流量诶！” “你都心知肚明他的目的是博流量，又何必跟这种无量账号较真浪费时间呢？” 陆知娴虽然不是传媒、营销专业，但也大体清楚这些类似营销号的骚操作。 无非就是谁有名气就写谁，虽然蹭着宋承毅的名气，却又不敢得罪宋承毅，只有污名化她这个小透明，引一波谩骂，赚一波热度。 陆知娴不屑地轻哧道：“像这种无良媒体人，早晚他们的账号会被封禁。” 话音刚落，许栩栩就震愕地看向陆知娴。 “娴娴，你的嘴是开了光了吗？” “嗯？”陆知娴不明所以。 直到许栩栩将电脑递了过去，原本的帖子被404了。 陆知娴也懵了。 不仅帖子被删了，账号也被封禁了，而且被封禁的理由还是“造谣诽谤，发布不实信息”。 果然是老天开眼，大快人心！ 另一边，诚心集团风投部，秘书将手机递给程砚南。 “程总，按照您的指示，已经让人封禁了那个造谣的账号，并且会有律师追究账号作者的责任，让他公开发布道歉声明。” 程砚南看了一眼，对秘书递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以后多盯着点，任何这种账号见一个处理一个。” “是。” 秘书转身正要离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见到来人，秘书立刻拘谨起来，毕恭毕敬地唤着：“程董。” 程峥嵘冷脸走进来，“对自己的婚事不知道上心，对一个养女的绯闻倒是费心追究。” 程砚南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冲秘书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然后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坐回到椅子上。 程峥嵘嗔怪着：“那个陆知娴到底是程家的养女，你跟她还是注意避嫌的好，以后对她的事少插手，免得梁洛知道后误会。” 程砚南不以为然，“她若误会，那只能说明她心胸狭隘。就算是养女，那也算是程家的人，她被恶言诽谤，一旦扒出她和程家的关系，难道程家能不受影响吗？” 程砚南说得理所应当，让程峥嵘也难挑他的错处。 程峥嵘在他对面坐下来，面色凝重，难免心存顾虑。 “阿砚，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安排的生活。但程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爸太软弱，撑不起公司，你大伯早逝，三叔又野心太强，你奶奶是一心要将公司交到你手上的。” 这番话，程砚南从回到程家开始就听过无数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他已经为此收敛很多了，也放弃了很多，如今连婚事都是身不由己。 要他继承一个集团，却是以他失去自己为前提。 可即便如此，程砚南也没有同程峥嵘抱怨什么。 他淡淡道：“我心中有数。” 程峥嵘也看出他的不耐烦，终究没有多言讨人嫌。 “梁洛的生日在下周，你记得多上点心。” “嗯。”程砚南敷衍地应了一声，在程峥嵘离开之后，随口吩咐秘书：“准备一份送给梁小姐的生日礼物，要体面贵重，最好有个好寓意。” 秘书一一记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程总，以梁小姐跟您的关系，这种特殊的礼物您亲自挑选才更显用心吧？” 程砚南一记冷眼过去，“你觉得我看着很闲？” 秘书立刻乖乖闭嘴，转身退出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秘书撇了撇嘴，昨日听说陆小姐发生车祸时，他可是连会都停了赶过去的。 如今倒是说自己没时间了。 秘书摇了摇头，腹诽着：程总的耐心属实只留给程家人。 …… 下午的专业课比较轻松，陆知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教室时，接到了导师发来的消息，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当陆知娴来到导师办公室，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蒋婷婷撒娇的声音。 “老师，同样是舞蹈系的，这机会应该公平分配才对吧？您不能因为陆知娴是您的得意徒弟就不管我们了呀？” 陆知娴敲门的手一顿，听蒋婷婷这意思，似乎在争取什么。 她没急着推门进去，而是侧耳细听着。 蒋婷婷的小导也在她身边，帮腔着：“是啊，这学校的校庆和校外的慈善晚会都已经让陆知娴出尽了风头，也该让同系的其他同学分一杯羹了。” 陆知娴心中哧然，蒋婷婷这是自己得不到好的项目，就来抢她的机会。 她那位小导被她哄得晕头转向的，竟然也跑来给导师施压。 第25章 卑鄙手段 陆知娴的导师也是个不容易被拿捏的人。 她冷睨了蒋婷婷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项目不适合你，舞团那边要求严苛，以你的水准还不够资格替那些顶级舞者上场。” 蒋婷婷的脸色煞然惨白，导师这赫然是在否定她的能力。 蒋婷婷的小导心疼地看了一眼她，替她正名着：“婷婷在舞蹈系也是第二出色的，之前参与的项目一样得到了主办方的夸赞……” “你也说了，是第二。”导师毫不犹豫地打断小导的话，不留情面地拒绝：“这第二和第一就是有差距。这个项目是我争取来的，我不想回头舞团那边的人来质疑我的专业性。” 几句话，导师就将这个项目定死。 门外的陆知娴全然听着，心里一阵感激。 她的导师虽然平时对她严厉苛刻，但在专业性上一向是肯定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陆知娴推门走进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老师，您找我？” “嗯。有个项目想跟你聊一下。” 蒋婷婷刚被拒绝，转头导师就要将这个机会给陆知娴，这无疑是在打蒋婷婷的脸。 就在蒋婷婷打算愤然离开时，小导抓住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二人目光一对视，小导暗示她看向陆知娴的脚踝。 蒋婷婷顿时了然，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师，您就算再认可陆知娴，也总不能让一个瘸子去舞团支援吧？” 导师这才注意到陆知娴受了伤，凛眉质问道：“怎么搞的？” “不小心扭了一下。”陆知娴老实回答，但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您放心，不严重的，很快就能好。” 蒋婷婷哧笑了一声，“陆知娴，你总不能自私地为了抓住机会就坑自己的导师吧？万一你的脚迟迟好不了，回头让老师没办法交差呢！” 导师眉头深拧，陆知娴伤得属实有些不是时候。 陆知娴正要为自己证明，导师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身为舞者，最基本的就是职业素养。只要她决定接下舞台，就算是伤了，也得站在舞台上，不容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陆知娴明白，这是导师对她最大的信任。 蒋婷婷的希望再次落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导师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将舞团的邀请函递交到那陆知娴手里。 “刚才我那番话虽然是为了拒绝蒋婷婷，但也是对你的要求。” 陆知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邀请函上面的名字。 她惊讶地看向导师，有些难以置信。 “‘瑶笙’？您要我去‘瑶笙’学习？” 那可是行业里名声显赫的大舞团，参加过多次国家级的盛大演出。 这是陆知娴一直向往的存在。 导师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瑶笙’那边的负责人是我多年的同学，过段时间要筹备一场重要演出，但那边舞者不够，所以来找我借人过去支援，不过也只是个伴舞的角色。” “我愿意！”陆知娴的目光闪烁着光亮，像瑶笙这种大舞团，即使是伴舞，那也是舞者中的佼佼者。 “那你心里有个准备，早点休养好，别耽误事。” 陆知娴再三应着，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学楼，在得到这个好消息之后，脚上的伤都好像不痛了。 她正策划着如何安排接下来的时间，后背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她回过头，身后只有零星几个走进楼里的同学。 是错觉吧。 她耸了耸肩，抬脚迈下楼梯。 就在这时，她的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本就受伤的脚难以站稳，失去重心的身体向前扑去。 陆知娴头皮一麻，本能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辛香料的味道。 是程砚南。 她安心地睁开眼，果然对视上了程砚南担心的目光。 “没事吧？” 陆知娴摇了摇头，和程砚南同时看向她身后，却没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有人刚才推了你。”程砚南的眸子凛然下去，“穿着卫衣戴着帽子，没能看清楚脸。” 他抬头看向四周，眉头轻皱了一下，“这里倒是连个监控都没有，可见是故意选在这里的。” 这栋楼是以前的老楼，一直没安监控系统。 能选在这里，必然是学校里的人。 “我叫校领导去查。” 程砚南正要行动，被陆知娴拦了下去。 “不用查了。”她凝声肯定道：“我知道是谁。” 对她恨到下黑手，不惜让她受重伤的，除了蒋婷婷，也没有其他人。 于蒋婷婷来说，只要她滚下楼梯重伤，必然就不能再去参加舞团的支援，这个项目正好顺理成章地落在蒋婷婷的头上。 陆知娴心中冷哧，实力不行，想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倒是用心。 见程砚南神情严肃，陆知娴扯出笑容：“砚哥，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见识过陆知娴进攻的一面，她此时又这么笃定，程砚南倒是不担心她吃亏。 但还是叮嘱了一句：“如果觉得麻烦，随时跟我讲。” 趁着附近还没聚起太多学生，陆知娴催促着程砚南离开。 她不想再次成为焦点。 她脚伤着，不方便给程砚南做晚饭，程砚南便直接带她去餐厅吃。 等菜期间，程砚南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陆知娴一个人无聊，索性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看。 这是一本珠宝杂志，上面是当季珠宝品牌设计的新品。 翻了几页，陆知娴被一条简约精致的项链吸引。 镂空的设计，钻石的镶嵌，蝴蝶展翅的飘逸，将这条项链的灵动细节深化，泛着独特的柔美和浪漫。 程砚南回到包间时，刚好看到陆知娴满眼欣赏地盯着这一页的设计。 看到那条蝴蝶项链，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慈善晚宴上陆知娴跳的那支《破茧》。 她就像一直蝴蝶，翩然灵动，在久经沉淀后，绽放着她的绚烂。 “喜欢？”他轻声问道。 “嗯？”陆知娴抬起头，慌忙摇了摇头，“没有，随便看看。” 第26章 成为朋友 陆知娴刚才瞄了一眼那条项链的价格，足足六位数，这可并不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是简直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她还不至于为了一眼心动就消费掉陆旻一个月的治疗费。 她将杂志合上塞回书架，面前已经被端上烹饪好的牛排。 风花雪月的浪漫离她太过遥远，当下她更务实一点。 被程砚南早晚车接车送，受伤的脚基本没怎么吃力，再加上被盯着按时涂药按摩，只两天时间，陆知娴扭伤的脚踝就已经消肿了。 早晨一觉醒来，看着自己的脚可以顺利塞进舞鞋，陆知娴心情大好。 特意打算做个早餐感谢一下程砚南这两天的照顾，下楼才发现程砚南并不在家。 今天是周四，他有晨会。 心里过了一下程砚南的日程，陆知娴打消了心里的失落。 晚上再感谢他也不迟。 等哄得他开心了，再顺便求他帮忙骨髓配型的事。 换好衣服准备去学校，将手机塞进包里，却摸到了一个盒子。 陆知娴狐疑地将它拿出来，小心打开，里面竟然是她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条蝴蝶项链。 同样的品牌，同样的款式，价值六位数的那条。 这是程砚南买给她的？ 除了他，这别墅里也没有第三人。 陆知娴受宠若惊。 在程家这些年，程老夫人待她不薄，也送过她价值不菲的礼物。 不过那些都是程老夫人挑选的，无论合不合她的心意，她都会感恩戴德地接下，然后小心地保管好。 但这条项链不同。 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就被程砚南买下来送给她。 这让她有一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陆知娴如获至宝般拿起那条项链，站在镜子前试戴，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 可终究她还是没舍得戴出门。 这么贵重的项链，万一不小心弄丢了，且不说她能不能赔得起，光是心疼就能让她心疼死。 程砚南的这份心思她领了，只是她的身份还配不上这条项链。 脚伤恢复了很多，陆知娴便开始回舞蹈教室练舞。 虽然脚部仍然不能过分吃力，但她还是熟悉着舞姿和走位。 一曲音乐结束，陆知娴才从沉浸在舞蹈中抽离出来。 她走向窗口拿水杯，却意外听到身后传来的掌声。 “不愧是舞者中的佼佼者，哪怕只是简单地排练一下，每个动作都在摇曳生姿。” 听到这毫不走心的夸赞，陆知娴拧眉看过去。 梁洛就站在教室门口，唇角虽然带着笑，可陆知娴看不出半点友善。 到底是在帝都有身份有背景，他们这些人，在大学校园里完全是自由进出。 不过梁洛来找她，必然不会有好事。 陆知娴喝了一口水，直奔主题：“不知道梁小姐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当然是跟你交朋友了。” 陆知娴蹙眉，审视的目光打量梁洛，对于她的想法属实猜不透。 她哧笑道：“梁小姐之前见我时可是剑拔弩张，没少明嘲暗讽。今天突然说要跟我交朋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你不愿意？”梁洛的神情中透着几分轻蔑，下巴微扬，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在她眼中，她愿意跟陆知娴交朋友，那是陆知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时此刻，陆知娴应该感恩戴德地巴结自己。 可陆知娴只是淡淡一笑。 “梁小姐身份高贵，我不过是一个程家司机的女儿，哪里敢高攀梁小姐呢！” 陆知娴委婉地拒绝，却并没有让梁洛知难而退。 她的语气也一点不似在同陆知娴商量。 “陆知娴，我愿意跟你做朋友，是考虑到程家的面子，也是为了砚南。” 她踱步到陆知娴面前，“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砚南的风言风语。当然，我知道你们是兄妹，自然不会相信，但外界不清楚，只会以讹传讹，搬弄是非。” 陆知娴冷眸看向梁洛，不卑不亢地问道：“所以呢？这和我们是否做朋友又有什么联系呢？” 梁洛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然后才坐下来。 她轻蔑地瞥了陆知娴一眼，安排道：“你和我成为朋友，即使外界不知道你是程家的养女，但也会认为砚南对你的照顾是爱屋及乌。” 陆知娴心中冷哧，只觉得可笑。 她没打算理会梁洛，正打算离开，就被梁洛叫住。 “陆知娴，我劝你识趣一点，别跟我过不去，我这是在帮你。” 她举着例子：“倘若有一日，这谣言闹大了，牵扯到了程家的名声，你猜，程奶奶是会选择护你这养女的周全，还是牺牲你的名声，来保留程家的体面？” 陆知娴沉默不语。 她到底只是个养女，和程砚南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她和程砚南的这些流言蜚语早就已经传到了程老夫人的耳朵中，而程老夫人也因此试探过她了。 但凡谣言愈演愈烈，就算扯出她是程家的养女，也很难洗清程砚南的名声。 回想程砚南几次帮她，陆知娴终究是不忍心程砚南的声誉受损。 她转过身，平静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她和梁洛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差距，梁洛又是程老夫人给程砚南安排的未来妻子，她听从梁洛的话无可厚非。 梁洛满意地挑起唇角，紧接着便吩咐着：“我的生日宴就要举行了，这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会办得盛大一些。” “既然你是非常优秀的舞者，那我高薪聘请你在我的生日宴上为诸位宾客舞上一曲，也由此来证明你我是好闺蜜的关系。” 陆知娴心里本能的排斥。 在梁洛的生日宴上跳舞，和答应宋承毅在邮轮上取悦宾客也没什么区别。 她是舞者，她选择舞蹈室为了热爱，并非是用来讨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欢心。 陆知娴明确地拒绝道：“对不起，梁小姐，我不接受您的要求。我的舞蹈也不接受以商演的形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陆知娴骨子里骄傲让她挺直了脊梁，拒绝地理直气壮。 梁洛却斜睨了她一眼，轻哧了一声。 “装什么清高！” 第27章 爱屋及乌 梁洛的眼神和表情都流露着鄙夷。 “你又不是没跳过。在慈善晚宴上的那支舞你可是跳得格外尽兴。” “那是慈善公益。”陆知娴不紧不慢地反驳。 她的舞蹈是要献给有意义的人和事。 梁洛才不信她这套说辞。 她嫌弃地撇嘴，“可算了吧！你打的什么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还不是看中了慈善晚宴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勾搭上任何一个，对你来说都是逆天改命了吧？” 她话语间尽是嘲讽，认定陆知娴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陆知娴并不在意她怎么看自己，也没想理会她。 眼看着陆知娴走到门口，梁洛开始威胁。 “陆知娴，听说你弟弟得了白血病，不仅用钱的地方很多，而且还要靠着程家的关系才能住在霓天疗养院。” “你说，如果你爸爸在这个时候被辞退离开程家，你弟弟还能安然住在疗养院里接受最好的治疗吗？” 陆知娴蓦然转头，眼神乍然冷厉。 只是这一瞬间的对视，梁洛后脊莫名泛起一丝凉意。 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从一个身份低贱的养女身上察觉到了压迫感。 梁洛很快定下神来。 以陆知娴的出身和背景，谅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更何况，她如今手里还捏着陆知娴的“命门”。 陆旻的病是陆知娴最大的软肋，她并不介意陆天成时候继续留在程家，但倘若陆天成失去工作，那陆旻也定然没条件安心养病。 梁洛所言也并非是吓唬她的。 毕竟梁洛是程家的未来媳妇，程老夫人一直对梁洛很是满意，更何况程家和梁家存在利益牵扯。 但凡梁洛嫁进程家之后，她只是略施小计，就能让陆天成拍屁股走人。 身份的差距，陆旻的病情，这些都让陆知娴不得不妥协。 可她已然没有低下头，只是垂眸冷淡问道：“那梁小姐需要我准备一曲什么样的舞？” 见她顺从答应，梁洛的嘴角扬起得意。 “自然是越能体现难度越好。” 陆知娴深邃的眸子注视梁洛，她严重怀疑梁洛是来故意跟她过不去的。 …… 周末的天正好是艳阳高照，梁洛的生日宴也如期在室外举行。 陆知娴并未告知程砚南过来跳舞表演的事，一个人打车俩来到梁洛的住处。 刚踏进院子，陆知娴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不愧是帝都的富豪，梁家的这栋别墅，所带的院子就得有一百平。 这偌大的草坪，堪比外面那些专门做宴会的场地。 一走一过，陆知娴听到那些佣人的议论。 “你还不知道呢吧？这套别墅落得可是梁小姐的名字。听说价值九位数。” “那不是正常吗？梁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要多疼着些了！” 九位数的别墅做居住地，生日宴会盛大举行，出席的也都是身份斐然的青年才俊。 每一处，都在向陆知娴炫耀着身份的高贵。 而对于她这样一位普通人，小时候连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 还是到了程家之后，程老夫人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送生日礼物，但也绝对不会如此操办。 此时，梁洛站在台上，目光巡视了一圈也没见到程砚南的影子。 这让梁洛的心情瞬间跌入到谷底。 身为未婚夫，却缺席了她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宴会。 不管出于什么借口，梁洛心里都忍不住埋怨着程砚南。 偏在这时，梁洛接到了程砚南秘书的电话。 秘书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梁小姐，程总这边还有很重要得的客户要见，恐怕不能及时赶到现场庆祝您的生日了。” 明明大失所望，可是梁洛还是强颜欢笑，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理解的。自然是工作要紧。” 随后，梁洛挂断电话，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此时，她的目光落在了等在角落里的陆知娴身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好闺蜜知娴今天特意给我准备了一曲舞做生日礼物，还请大家跟我一起见证。” 突然被cue，陆知娴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那道追光已经照射在了她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过来，那份炙热的凝视让陆知娴心里隐隐不舒服。 可她已经答应了梁洛，便不能砸梁洛的场子，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穿过人群时，难免还是听到一些议论的声音—— “她之前不是刚和程家三少爷传过绯闻吗？” “那是她勾引程总，程总根本就没想理会她。” “梁小姐和她居然是闺蜜？看来程总只是看在梁小姐的面子上才跟她看似熟络罢了！” “就是！梁小姐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程总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陆知娴极力告诉自己不必在意这些有钱人的捧高踩低，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苦涩。 就因为出身不同，所以她只能在暗处做程砚南见不得光的情妇。 陆知娴刚准备上台跳舞，就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程总来了！” 所有人都纷纷扭头看过去，果然程砚南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程砚南边走过来边道歉，随即才看到梁洛斜后方的陆知娴。 只这一眼，程砚南的眸子就沉冷了下去。 他质问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被问得心里没底。 就在这时，梁洛主动替她开口回答：“是我邀请陆知娴来我的生日宴的，她还为我的生日特意准备了舞蹈当礼物。毕竟我们是闺蜜嘛！” “闺蜜？” 程砚南当然不相信，只是拧眉看向陆知娴，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而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奚落的声音出现。 “跳舞也能拿来当做礼物？这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听到这话，程砚南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不等陆知娴开口为自己辩解，程砚南的秘书赶忙岔开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梁小姐，这是我们沈总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梁洛瞬间笑容灿烂，迫不及待地打开秘书递过来的礼盒。 第28章 买一赠一吗 在众人的见证下，一条精致的项链被拿出来。 而陆知娴看到那条项链，整个人僵硬地愣在原地。 那条项链也是蝴蝶的形状，翅膀上镶嵌着钻石，温柔又有力量。 只是，梁洛收到的这条项链和陆知娴之前在镜子前试戴的那一条一模一样，并且是同样的品牌。 陆知娴心情复杂。 同一款项链同时买来送给两个女人，程砚南的这个操作让陆知娴无语。 而秘书还浑然不知地替程砚南解释：“梁小姐，我们程总为了给您准备生日礼物可是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条项链还有特别的意义呢！” 梁洛的目光被项链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程砚南的视线停留在陆知娴的身上。 秘书讨好地回答着：“这条项链的意义是破茧成蝶，希望梁小姐也能早日心想事成。” 从听说程砚南是特别为梁洛挑选的项链时，陆知娴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落寞地垂下头，心里自嘲着。 还以为这条项链是程砚南注意到她的偏爱所以特意给她买回来的，原来她的那条不过是赠品。 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想想也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不过是随手翻了一眼杂志，程砚南怎么可能只一眼就记住她的喜好？ 那所谓的在意和感动，都不过是她自己的脑补罢了。 “阿砚！”梁洛撒娇般地唤了一声：“这礼物是你特意精心挑选送给我的，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程砚南这才恍然移过我光落在梁洛身上，“你喜欢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我当然喜欢。” 众目睽睽之下，梁洛亲热地搂住了程砚南的臂弯，“只要你精心准备的，我都一定喜欢！” 如此暧昧甜蜜的一面，让围观的人纷纷调侃，却也让陆知娴心中五味杂陈。 她有什么好失落的？ 就算那条项链不是程砚南精心为她准备的，至少她还是收到了自己喜欢的。 梁洛这时催促起了陆知娴：“陆知娴，舞台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很期待你的舞呢！” 陆知娴深吸了一口气，走上那搭建在池塘边的舞台。 舞台虽然不大，但跳舞足够了。 为了梁洛这场生日宴，陆知娴准备了一支比较欢快的舞蹈。 纵然她心中此时并不欢快，还是努力诠释着这支舞的情绪。 而她享受在自己的舞蹈中，脑海中不断闪过梁洛和程砚南刚才的暧昧。 她闭上眼，将脑海里这些胡思乱想全部清空。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程砚南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的脚踝，仍然透着担心。 之前在医院时，医生给的建议是让她这一个月都尽量不要跳舞，避免脚踝处造成易损伤的脆弱。 可是如今这只欢快的舞让陆知娴的脚踝承受着多次支撑，也不知道造成的伤害会有不会变得严重。 随着音乐进入高潮，陆知娴向舞台周边移动。 当她一只脚踏在边缘的木板上，只听脚下发出碎裂的声音。 下一秒，陆知娴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落水掉进了池塘里。 “哗啦”一声，这让所有人都惊慌了。 “知娴！”梁洛假惺惺地大声喊着陆知娴的名字，却并没有立刻叫保镖来救人。 只是他还来不及，得意身边突然一空，一个身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池塘边，奋不顾身地一头扎了下去。 池塘里，不会游泳的陆知娴拼命挣扎着，完全是出于本能。 她闭着气，双脚在乱蹬，努力想要游上去却无济于事。 在水里无法呼吸，陆知娴的意识也在逐渐消失。 就在她眼前变得模糊时，腰间一紧，有人将她护在怀里，拉着她往上游。 岸上的梁洛也变了脸色，惊慌无措地大声嚷嚷着保镖：“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快点下去救人呢，万一程总有什么闪失，你们谁能负得起责任！” 保镖们被骂的一声都不敢吭，一个个走到池塘边，准备跳下去救人。 就在这时，一片水花落下，程砚南带着陆知娴游了上来。 陆知娴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之后，陆知娴随即就清醒过来。 身上的水汽被微风带走，她的身体颤栗起来，在瑟瑟发抖。 程砚南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怎么样？还好吗？” 周围都是围观的人，陆知娴在清醒后瞬间身体后缩了一下，下意思地和程砚南保持距离。 她脸色已经惨白，却还在同程砚南客气地说道：“多谢程总奋不顾身地救我，不过跟您相比，我这条命也没那么重要。” “是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呢！万一你出什么事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程奶奶交代？”梁洛满口责备，更多是嫉妒。 她不容外人质疑程砚南和陆知娴的关系：“阿砚，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是我的闺蜜，所以怕我伤心而去救人。但这种事情交给保镖就好了。” 程砚南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台子上。 为了方便让现场的宾客看到节目表演，所以梁洛特意在这院子里搭了这么一个台子。 只是这台子如此不结实，并非像是意外。 程砚南对秘书递了个眼色，秘书立刻走到台子上面检查，并且用手机拍了照。 随后，秘书冷沉着脸色回到程砚南身边，“程总，这木板上面的断痕并不像是自然断裂，更像是有人提前锯断了粘上的。” 自然断裂的缺口不会是整齐的，而是毛糙的，可是在秘书的照片里，那断裂处分明就是用东西锯开的。 程砚南冷眸看向梁洛：“梁小姐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个交代？” 梁洛顿时恼然，“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场子闹事！我肯定会查清楚！” 她立刻吩咐保镖：“马上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知娴根本就不指望梁洛能够查清楚。 生日宴的地点是在梁家举办，动手脚的地方又是在台子上。 陆知娴很难不怀疑梁洛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在梁洛的地盘上，谁敢这么肆无忌惮？ 除非有梁洛的示意。 第29章 为她开脱 梁洛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让人调查，围在四周的宾客都是事不关己的吃瓜状态。 梁洛的生日宴，宾客自然都是梁洛的朋友，或者和梁家存在利益关系的人。 这些人定然不会得罪梁洛，哪怕明知道那块断裂的木板有问题，也会陪着梁洛演戏，谁也不会揭穿梁洛的心思。 更不会有人为了她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来打抱不平。 陆知娴深知这里面的人情世故，便也没期待会有任何结果。 陆知娴站起身，在程砚南伸手扶她时刻意避开。 随后，她主动制止了梁洛对手下的差遣。 “梁小姐不用麻烦了，我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陆知娴推测道：“这台子是工人们临时搭建起来的，梁小姐自然没时间亲自盯着那些工人们，难免这手底下的人故意偷工减料。这才酿成我这个小插曲。” 众人颇为意外，谁也没想到陆知娴居然会替梁洛证明清白。 就连梁洛自己也是怔了一下，随即附和道：“是，肯定是那些工人大意了，认为不会有人靠近边缘处，所以故意糊弄了事。” 她气愤地指责着，理直气壮地将责任推给工人，对陆知娴不曾流露出半点歉意。 陆知娴反而大方对梁洛说道：“差点搞砸了梁小姐的生日宴，怪我自己不够小心了。还请梁小姐继续尽兴，我这狼狈不堪的，就先回去了。” 梁洛自然不会挽留，宾客们也并不在意她这个被梁洛刻意叫来“哗众取宠”的小丑。 客套了几句之后，陆知娴抱着双臂离开。 程砚南凛起眉头，抬步要追上去，却被梁洛拉住了手腕。 梁洛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阿砚，身为我未婚夫，在我的生日宴上撇下我去追别的女人，你觉得外人会怎么议论？” 程砚南冷眸看向她，晦暗不明的脸色让梁洛心头一颤。 程砚南仅仅一个眼神，就透着不怒自威。 梁洛定了定神，“你就算不在意外人怎么看，那程奶奶呢？你也不想她对陆知娴起疑心吧？” 话音刚落，程砚南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你威胁我？” 梁洛扫视了一眼周围那些还未散场的宾客，扯出一个笑容，亲密地挽上了程砚南的臂弯。 “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了夫妻了，我自然是处处为你考虑了。而且我爸爸等会会过来，他说想要见你一面。” 程砚南冷沉着脸色，却并没有推开梁洛的手。 只是他还是朝着陆知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递给秘书一个眼神。 秘书顿时心领神会，转身追了上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陆知娴双臂紧抱在胸前，却仍然克制不止身体因为寒冷带来的颤抖。 这一路上，梁家的下人们纷纷向她投来奚落的目光，也免不了在她背后议论起来。 陆知娴自嘲苦笑，就算眼前没有镜子，她也能想象得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么的狼狈。 她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发丝也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脚上的舞鞋更是每走一步都能甩出水滴。 梁家的那些佣人看到她，定然是像看到小丑一样吧。 明知道是梁洛故意想让她难堪，但陆知娴仍然退让着，没有和梁洛当面对质。 她更没有想过要让程砚南为她撑腰。 程砚南和梁洛定有婚约，梁洛早晚是程家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着程梁两家的关系。 更何况，就算查出了是梁洛故意为之，程家也不会对梁洛怎么样。 陆知娴索性就做个识趣的，主动替梁洛开脱，也避免给程家惹麻烦。 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这是她在程家讨生活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的事。 只是—— 陆知娴双手摩挲了一下双臂，心中感慨：这浑身湿透的感觉真的很冷…… 就在她加快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里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陆知娴？” 对方似乎有些不确定，直到陆知娴转过头，毫不意外地见到宋承毅。 陆知娴尴尬地笑了一下，“宋总，还真是好巧啊！” 巧得简直离谱！ 这是什么孽缘？偏偏在她最狼狈难看的时候撞见宋承毅。 宋承毅眼里透着三分惊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陆知娴笑容勉强，她不觉得现在是个和宋承毅寒暄的时候。 宋承毅也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吃惊又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陆知娴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看宋承毅这西装革履的样子，显然是来参加梁洛的生日宴的。 虽然不清楚宋家和梁家是否有什么交情，但之前梁洛倒是一副好像和宋承毅很熟的样子。 陆知娴朝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宴会还没结束，宋总现在过去也正是时候。” 她想要从宋承毅身边离开，下一秒就被宋承毅拉扯到了面前。 还没反应过来，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已经披在了陆知娴的身上。 陆知娴错愕一愣，抬头诧异地看向宋承毅。 宋承毅目光注视着她的衣领，替她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些。 “身上都湿透了，别着凉了。” 他主动提议：“我送你回家吧。” 陆知娴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来参加梁洛的生日宴的吗？就这么离开不合适吧？” 宋承毅不以为然，故意调侃：“有什么不合适的？还不准让人怜香惜玉一下嘛？” 陆知娴犹豫了一下，她若是自己去打车，那还要从梁洛的别墅往外走上很久。 她刚才在那些宾客面前已经丢尽了颜面，她还没打算把脸再丢到外面去。 陆知娴犹豫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那就麻烦宋总了。” “为美女服务，荣幸之至。” 宋承毅噙笑客气着，护着陆知娴离开梁家。 而陆知娴并未注意到，在她身后，秘书匆匆追上来，却眼睁睁看着她和宋承毅一起离开。 秘书傻站那不知所措，这让他怎么跟程总汇报？ 告诉老板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 第30章 抢人男朋友 车上，宋承毅将暖风打开，又给陆知娴拿了一条毯子。 “谢谢宋总。” 陆知娴伸手去接却被躲开。 宋承毅亲手将毯子披在陆知娴的身上，猝不及防地贴近让陆知娴心里一慌。 炙热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陆知娴面不改色，避开宋承毅的视线，低声道：“谢谢。” 宋承毅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的意思，将人往自己怀里扯近了几分，“我邀请你去我的邮轮聚会上演出你不愿意，梁洛的生日你倒是殷勤出席。” “怎么？是我出的钱不如梁洛给你的多？” 陆知娴脸色微变，心中可笑自嘲。 在宋承毅这种有钱人眼里，她就像一件待售卖的商品，谈不妥，那就只是价格的问题。 陆知娴不着痕迹地和宋承毅保持距离，坦然说道：“宋总抬举我了，这跟钱没关系。” “是吗？”宋承毅玩味第挑起唇角，“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你看不上我？” 陆知娴愣了下，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宋总误会我了。” 她什么身份？哪有资格看不上人家。 宋承毅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就是逗逗你，免得你再去想刚才那些糟心事。” 扣上安全带，宋承毅转头问她：“你住哪儿？” “我……”陆知娴差点脱口而出“云水台”，但她和程砚南同居的事断然是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的。 陆知娴改口，肯定地回答：“宋总送我回学校吧，我住宿舍。” 宋承毅哧笑了一声，“看来你对我还是心存防备啊！住在哪里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听我妹妹说，你最近可没宿舍过夜。” 宋承毅的妹妹——宋婉宜？！ 陆知娴眉头轻蹙，她回没回寝室，宋婉宜最是清楚。 不过以宋婉宜和她的不对付，她在宋承毅面前自然不会说她什么好话。 陆知娴轻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反问：“宋小姐应该还跟您说了很多类似远离我的话吧？” 果然被她猜中。 宋承毅哭笑不得地替宋婉宜解释：“婉宜在家里最小，脾气也是被我们家里人惯坏了，会耍些小性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会。”陆知娴官方客套地说道：“宋小姐是不想让我跟您有接触，我能理解。” 言下之意，宋婉宜所言都存在夸张成份，说陆知娴不住在宿舍也不可信。 宋承毅也没有再质疑，发动车子前往京大。 陆知娴也松了口气，她可没办法凭空变出来一套房子来骗宋承毅说是她的住处。 车子在京大校门口停下来，陆知娴道谢：“谢谢宋总送我回来。” 她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突然被宋承毅叫住。 “等等。” 陆知娴不明所以地转过头，下一秒，宋承毅温柔地将毯子扯下来，然后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 “快回去吧，把衣服换一下，别着凉了。” 这份体贴的关心让陆知娴受宠若惊。 她只是浅浅笑了一下，然后下车离开。 在校门口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亲眼看着宋承毅开车离开，那人紧接着便走进了校园。 回寝室的路上，陆知娴隐隐察觉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在跟着她。 她心中警惕，在一个有监控的路口停住脚步。 她猛然回头，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人就站在她身后，但因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陆知娴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陆知娴沉声质问，皱眉看着对方。 对方鄙夷地轻哧了一声，“贱人！” 是个女人！ 她抬起头，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陆知娴面前。 陆知娴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与她没有交集。 她不明所以，正要询问女人的来由，突然女人扬起手，一记巴掌落在她脸上。 陆知娴根本来不及反应，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女人愤恨的眼神瞪着陆知娴，“你这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简直是不要脸！” 女人的嚷嚷引来路人驻足围观，陆知娴只觉得自己这巴掌挨得莫名其妙。 她冷声反驳：“这位小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男朋友。你再纠缠胡闹，我只有报警了。” “你还有脸报警？”女人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刚才我亲眼看到你从我男朋友的车上下来，你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 女人大声煽动着：“让大家也来看看，究竟是我诬陷你，还是你自己脸皮厚不承认！” 她的话让陆知娴心中惊诧。 她口中所说的男朋友是指宋承毅？ 见陆知娴没有回嘴，女人更加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你就是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人！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说着，女人朝陆知娴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往陆知娴的脸上挠。 可还没碰到陆知娴，就被一股力道拉开，被甩到了一旁。 看到神兵天降的程砚南，陆知娴怔愣在原地。 他的眼神狠厉阴鸷，虽然不是看向陆知娴，可陆知娴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畏惧。 那女人认得程砚南，自知他不好惹，纵然摔在了地上也不敢和程砚南呛声半句。 程砚南冷睨着她，“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看不住就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少来我的人面前发疯！” 女人抿紧唇，心里不服，也一个字不敢说。 “还不快滚！” 程砚南一声呵斥，女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只剩狼狈。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学生也知趣离开，生怕程砚南的怒火牵连上自己。 陆知娴看着程砚南的背影，有种被保护的安心，也有对程砚南的畏惧。 程砚南回国身，径直走到她面前，晦暗不明的眸子让陆知娴猜不透他的情绪。 陆知娴正要解释，程砚南的目光落在她肩上。 随后，嫌弃地扯下那件外套，直接扔在地上。 “宋承毅的？”他沉声问道。 陆知娴喉咙一紧，心虚地点了点头。 第31章 被驯服的狗 程砚南早就告诫过她，要她远离宋承毅。 她当时也顺从答应，如今却被抓包。 程砚南一定很恼她。 陆知娴低垂下眼眸，不敢和程砚南对视，能够想象到自己将迎来怎样一场暴风雨。 程砚南确实生气，尤其是当他听到秘书说陆知娴跟宋承毅走了的时候。 他也顾不得再见梁董，找了个借口摆脱梁洛，直接就追了出来。 本想质问陆知娴一番，可瞧见她那身上还湿漉漉的衣服，程砚南到底心软了下去。 陆知娴还等着挨骂，肩上忽然一沉，程砚南将自己新换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错愕抬眸，对视上程砚南嗔怒中透着无奈的目光。 “你的衣服不是都搬去云水台了吗？宿舍哪里还有衣服换？” 陆知娴嘟囔解释：“我总不能明晃晃地让宋总送我去云水台吧？那他就知道我们同居了。” “我不想给砚哥惹麻烦。” 一句话，让程砚南的气消了大半。 他拉着外套的领口，宽大的外套将她瘦弱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 程砚南轻声催促：“走吧，我带你回去。” 陆知娴正要跟在程砚南身后，但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被程砚南扔在地上的外套上。 她弯腰要捡，被程砚南拉了过去。 她无辜地解释道：“宋总的外套我得还给他……” “一件外套而已，我让人买了新的给他送过去。你不用管。” 霸道地揽过她的肩膀，陆知娴只能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被“抛弃”的外套。 到底他们是有钱人，大品牌高级定制的西装说扔就扔，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云水台的路上，程砚南有意无意地提起梁洛生日宴上的事。 “你在梁洛的场子落水，为什么不让她查下去给你一个交代？” 程砚南试探着她，总觉得之前那个对外张牙舞爪对抗的人才是真实的她。 今日在梁洛面前的忍气吞声，让程砚南意外。 陆知娴释然一笑，转头反问程砚南：“砚哥觉得谁敢在梁洛的地盘上动手？” 程砚南心里早就有答案，和陆知娴想的是同一个人。 “你既然心里清楚，为什么还要替她找理由开脱？” “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陆知娴的神色暗了暗，故作无事地扯出一个笑容，“别因为我，让砚哥为难。” 车子戛然停下，程砚南复杂的目光在陆知娴脸上打量。 车厢内的沉默让陆知娴不由紧张起来。 她是不是什么话说错了？ 程砚南抬起手，帮她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温热的指腹擦过陆知娴的脸颊，让她心里漾起一股酥痒，竟然一点都不排斥程砚南的接近。 程砚南认真地说道：“娴娴，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不用管程家，也包括我。” 陆知娴眨了眨眼，心跳乱了一拍。 他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吗？ …… 偌大的别墅里，女人如丧家败犬般走进来。 本想气焰嚣张地手撕“小三”，却因为程砚南的介入而落荒而逃。 女人气不过，却也没能力招惹程砚南。 正想上楼换身衣服，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一记沉冷的质问—— “去哪儿了？” 女人陡然一个激灵，转过头，看到宋承毅此时正端着杯子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用杯匙搅动着里面的咖啡。 他似关心一般地问道：“听佣人说，你今天出去了。” 女人心里不由紧张，走到宋承毅面前，努力压下慌乱，镇定地回答：“想出去逛逛街，转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 她只字不敢提去找陆知娴的事。 “是吗？” 宋承毅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抬眸间，嘴角似笑非笑。 “可我怎么听说，你去了京大，还嚷嚷着要教训勾引我的小三？”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扑通一下跪在了宋承毅的脚边，“我……我错了，毅少，我再也不敢擅自跑出去了！” 看她卑微恳求原谅的样子，宋承毅心里该真有几分动容。 可惜，太晚了。 他欠身向前，伸手捏住女人的脸颊。 “潇潇，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选择你吗？” 潇潇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宋承毅冷哧道：“因为你和那些个女人不一样，你眼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虽然为了钱接近我，但你那时候还带着几分清高和不屑，让我很有想征服你的欲望。” 潇潇怔了怔，不太懂宋承毅话里的意思。 但她还是极力讨好着：“毅少，你喜欢我什么样子我就变回什么样子，我可以像原来的我那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承毅捂住了嘴。 宋承毅摇了摇头，“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卑微求饶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无趣。就像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潇潇脸色惨白，她从贪图钱，到最后真心爱上宋承毅，可在宋承毅眼里，她只是一条杯驯服的狗…… 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可她不敢反抗。 她扯住宋承毅的裤脚，乞求着怜悯：“毅少，你就把我当成一条狗。只要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就好，我再也不会偷偷跑出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晚了。”宋承毅抽回腿，冷冷看着她，“当你出去乱咬的时候，就注定了你的下场。” 话音刚落，保镖走进来，直接架起地上的潇潇。 宋承毅无情吩咐道：“带出去，处理掉。” “不要！毅少，毅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毅少……” 潇潇的吵嚷越来越远，直至消失，被保镖强行带离了别墅。 管家走到宋承毅面前，试探地说道：“少爷，那边来电话说有一批不错的贵宾犬，要不要您去看看？” “不用了。”宋承毅翻了翻手里的宠物杂志，停在了其中一页。 他唇角扬起笑容，“最近我喜欢猫。尤其是那种会挠人的，驯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管家的目光落在杂志内页，上面是一只品相极好的布偶猫。 气质高贵中透着点小傲娇，蓝色的眸子如水晶般清澈。 宋承毅颇为感兴趣地看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陆知娴的样貌。 第32章 陪他出差 回到云水台，陆知娴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洗澡，顺便换掉她身上这套被池水浸得脏兮兮的衣服。 热水冲淋在身上，驱散了陆知娴身上的寒意，也卸下了她心里的疲惫。 虽然梁洛故意捉弄了她，但好在事情没有闹大，她也没有给程家惹麻烦。 她主动替梁洛开脱，想必最近梁洛也不会无事找她的麻烦。 这样想着，陆知娴心里轻松了几分。 从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被不知何时进入她房间里等待的程砚南吓了一跳。 “砚、砚哥……” 陆知娴面色一慌，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浴巾。 程砚南的目光从她的裸露的香肩划过，最后落在她的脚踝处。 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什么多余的杂念。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陆知娴一怔，程砚南莫名其妙地等在她房间，难道就只是为了问一下她的脚伤？ 心里犯着嘀咕，但陆知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已经没事了。” 虽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她的脚踝只是扭伤了一下，并不严重，所以恢复得很快，否则她今天也不能在梁洛的生日宴上跳舞。 程砚南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在考虑什么。 在陆知娴不明所以时，开口命令着：“明天我要出差，你陪我一起去。” “嗯……嗯？” 陆知娴先是脱口答应，随后发觉反常。 她皱眉不解地问道：“出差这种事，你带秘书不就可以了吗？让我陪同，这不合适吧？” 她又不是他公司的人，也不懂那些业务，带着她属实没什么作用。 “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长臂一揽，将陆知娴捞进怀里。 附在她耳边，暧昧质问：“你若不在，这些天的漫漫长夜让我怎么度过？” 陆知娴面颊一热，呼吸也乱了几分。 并非她想歪，而是程砚南这话里的意思属实不怎么清白。 不等她回答，程砚南直接霸道地敲定：“我查了，你下周没几节课。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程砚南完全不是在和陆知娴商量，陆知娴也习惯地顺从，并没有抗拒。 且不说程砚南是她的债主，在陆旻住进霓天疗养院这件事上，程砚南也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陆知娴不愿惹他不悦，这也关乎着陆旻那边在疗养院的待遇问题。 只是她才应了程砚南的安排，在临睡前就接到了导师打过来的电话。 导师神秘兮兮地说着：“知娴，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陆知娴茫然好奇：“什么好消息？”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让你去‘瑶笙’舞团做伴舞的事吗？刚才那边打来电话，需要你这两天就过去，替一下他们那边的主舞。” 陆知娴有点懵，没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她替主舞？ 她之前只想着做个伴舞就很知足了，如今居然让她跳主舞！ 陆知娴惊喜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之后，是对导师的感谢：“老师，谢谢你给我争取机会。” “这你可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运气好。” 导师解释着：“原本有三位主舞，可是其中一个今天训练时伤到了腰，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又挑不出可心的替补，直到看到你在慈善宴会上的那支《破茧》。” 导师顶多是帮忙牵线搭桥，而真正征服瑶笙的负责人的，是陆知娴自身的实力。 导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应该清楚瑶笙在艺术界的地位，这次连老天都在成全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知娴信誓旦旦地承诺着，挂断电话后，控制不住地兴奋着。 在瑶笙跳主舞，那可是给她露脸展现的机会！ 高兴不过几秒，陆知娴的笑容就僵在了唇角。 舞团那边要她这两天就过去支援，程砚南又要她明天跟着去出差…… 陆知娴在内心挣扎。 她已经答应了程砚南，现在突然反悔一定会引起程砚南不满。 对于她来说，去瑶笙跳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程砚南才不会在意这些。 像程砚南这种出生就在终点线的人，是不会共情她这种普通人想要崭露头角的心思的。 瑶笙舞团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国家级舞团，是陆知娴一直仰望的存在。 她这次若是能够在瑶笙的演出中得到认可，那她极有可能获得进入国家舞团的机会。 倘若能够进入国家舞团，她就是个有编制的国家演员。 这对陆知娴来说，是奢望的荣耀。 可她很想去抓住这个机会，去突破自己的极限。 为了这件事，陆知娴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在想这件事。在二者之间挣扎着。 次日上午，程砚南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想催促一下陆知娴，抬头看到她虚弱地扶着栏杆走下楼梯。 她的脚步虚浮，脸色不大好看。 程砚南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知娴委屈解释：“不知道我昨晚吃什么吃坏了，肠胃一直不舒服，身上也没力气。” “砚哥，我可能不能陪你出差了。” 她偷偷打量着程砚南的脸色，只见他紧蹙着眉头，神色沉冷了下去。 陆知娴心中忐忑。 他这是生气了？ 她心虚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一脸遗憾地向程砚南道歉：“对不起啊砚哥，我本来想要陪你出差的，可惜我这身体太不争气。到了外地水土不服的，恐怕我这肠胃更加受不了……” 这一通卖惨下来，程砚南自然也不会再狠心强迫她。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家休息吧。” 陆知娴心里松了口气，殷勤地去推程砚南的箱子，“砚哥，我送你出门。” 手刚触碰到程砚南的行李箱，就被他突然抓住。 陆知娴毫无准备，陡然一个激灵。 怕暴露自己没病的事实，她慌忙将手抽了回去。 她的手掌温热，并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程砚南关心地说道：“肠胃不舒服不是小事，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我再去机场。” “不、不用了！” 一提起去医院，陆知娴有些慌了。 她连忙推脱：“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我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第33章 骗过他 她的神色一闪而过的张皇无措，嘴角扯出的笑容也并不自然。 这一切都被程砚南看在眼里。 他仍然不放心，“那这样吧，我安排个佣人过来照顾你这几天的生活，跟你做一些养胃的餐食，也能帮助你尽快恢复。” 说着，程砚南就要打电话，再次被陆知娴拦住。 陆知娴讨好地笑着，“砚哥，不用找专人来照顾我，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怕程砚南坚持，陆知娴索性搬出了程老夫人。 她顾虑重重地提醒着：“砚哥，你人都出差了，却雇佣佣人到云水台，这要是程奶奶知道了，一定会起疑心的。” 她说得一本正经，程砚南也觉得不无道理。 程砚南上下打量了陆知娴一眼，最终还是妥协。 “那好吧，你要是身体不舒服，随时打给我，我安排人接你去医院。” 陆知娴点头如捣蒜，目送程砚南离开。 程砚南的车子消失在云水台门口，陆知娴心里也如释重负。 她庆幸着自己的聪明，成功找到借口逃脱了陪程砚南出差的命运。 程砚南可以不理解她想争取机会的心思，但他肯定不会没人性地要她带病出差。 陆知娴也一刻没闲着，立刻就回房间收拾她自己的行李。 她一定订了去G市的高铁，大概五六个小时能到。 这次舞团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到。 机场大厅，看到程砚南只身一人前来，秘书林凡诧异了一下。 他八卦地问了一句：“程总，您不是说陆小姐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她不去了。” “啊？”林凡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机票，“可这票都买完了，头等舱现在已经退不了了……” 昨晚他接到程砚南的消息时，就是让他订两张头等舱，一张经济舱。 同时，还给他发过来了陆知娴的身份证信息。 程砚南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自己换个座位，坐到头等舱。” 林凡眼睛一亮，他“免费”升舱了？！ 也是托了陆小姐的福气。 程砚南却脸色阴沉，回想陆知娴那慌里慌张的样子，又拒绝去医院检查，也拒绝佣人照顾，显然不对劲。 他半眯起眼眸，心里泛起嘀咕。 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要刻意躲开陪他出差？ 程砚南转头叮嘱秘书：“安排人盯着点云水台，把陆知娴的所有行踪实时向我汇报。” 而陆知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更不知道自己在被监视中。 拖着行李箱离开云水台，陆知娴踏上了去往G市的高铁。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下车后，陆知娴一点都没觉得疲惫，直接打车去了瑶笙舞团所在的剧场。 一走进剧场，陆知娴就像是被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剧场的舞台很大，暖白色的灯光打在舞台，营造出一种故事感的氛围。 陆知娴坐在舞台下面的观众席上，看着正在排练的团队，满眼都是欣赏。 一场惊艳的演出，在排练时也是处处精细，抓住每一个细节。 无论是舞蹈演员的表情，还是舞台的走位定点，都不容许出现一丝一毫地偏差。 陆知娴认真地看着，同时也在记着她们的舞蹈动作以及走位顺序。 “好，大家休息一下！” 负责人一声令下，舞者们如得特赦，纷纷回到后台休息。 负责人也注意到了观众席上的陆知娴，主动朝她走过来。 “你就是陆知娴吧？我看过你的舞蹈。” “陈老师，我也一直有在学习您编排的舞蹈，我特别期待能够有一天成为您手底下的舞者。” 陆知娴并非刻意讨好，而是真情实感。 她这话逗笑了陈老师，她看了一眼陆知娴身边的箱子，“看来你都没回酒店休息就过来了，就冲你这份认真对待的诚心，我就定下你了！” 陆知娴心头一喜，连忙道谢：“谢谢陈老师认可我的能力。” 陈老师微微一笑，也说出自己的顾虑。 “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毕竟你临时替我们的人，这演出又没几天就开始了，你必须快速记住舞蹈动作以及编排，这样才不会显得你在团队里很突兀。” 陆知娴明白陈老师的意思，她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相信自己没问题。刚才我看过了你们排练，舞蹈动作和走位我都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陈老师有些意外，就算是她，也做不到一遍排练就记个差不多。 她轻皱了一下眉头，她不知道陆知娴究竟是个宝，还是在吹牛诓骗她。 看出陈老师的不够信任，陆知娴索性直接脱下了外套。 “只是个三分钟左右的舞蹈，我可以给您跳一遍。” 踏上舞台，陆知娴就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了。 她自信骄傲，眼睛里闪过光亮，看得出她对跳舞这件事充满了热爱。 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的力度和定点都自然不做作。 一曲音乐下来，陈老师的眼里满是欣赏，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地夸赞道：“你确实很有天赋。只是看一遍排练，就可以把动作和编排都记得相差无二，怪不得你们老师把你当个宝一样。” 听到陈老师的夸奖，陆知娴有些不好意思。 她笑着说道：“我只是记得比较快，但是还需要大量时间去练习。如果陈老师不为难的话，我想直接住在剧场里，这样也方便我这几天随时来练舞。” 如此认真的态度，深得陈老师的欢心。 她二话不说，直接答应陆知娴的请求。 “并不为难，这剧场里面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既然愿意留在剧场里，我替你安排。” 为了节省时间，把更多的精力留在练舞上，陆知娴直接住在了剧场的宿舍，这样每天可以随时练舞登台。 陈老师带着她到后台和大家认识，大方介绍：“这位就是我从外借调过来的优秀舞者——陆知娴。你们大家认识一下，培养一下感情和默契，帮助我们的新伙伴尽快熟悉我们的团队和我们的演出。” 第34章 不去拆穿 陈老师是希望着大家能够带动陆知娴尽快融入团队。 可陆知娴的出现，只让团队里的舞者感觉到了危机。 一个非专业舞团的新人，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他们的团队，还当上了主舞，这很难不让大家觉得不公平。 在陈老师走后，陆知娴正欲开口自我介绍，可大家转头就各忙各的，完全把她视如空气。 这让陆知娴的笑容也变得尴尬了几分。 此时，正在化妆的一个女演员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舞团的水准就是越来越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陆知娴眉心一紧，这针对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另一位赶忙阻止她说下去，“啧”了一声：“卿禾，你可别乱说话，要是这话传到陈老师耳朵里，非得把你拉过去教训一顿不可！” 那个叫卿禾的翻了一记白眼，不屑地说道：“教训就教训呗，大不了就把我也开了，我倒是看看她还能整出多少个外面的人进来！” 卿禾似赌气一般站起身，走到陆知娴面前时，斜睨了她一眼。 “别以为自己来了瑶笙就抱上大树了，能力不行，就算你再有关系，也不可能成为瑶笙的一员，你也别想取代任何人！演出结束之后就给我乖乖走人，别赖在这里当无赖！” 陆知娴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不卑不亢地说道：“怎么安排我是领导的意思，至于是走是留，应该也不由你说了算吧？” “少在这里给我装腔作势，一个临时演员，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卿禾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趾高气昂的离开。 其他人也并没有欢迎陆知娴的意思，纷纷离开了后台。 但有一个女人除外。 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台之后，悄悄的走到了陆知娴的身边。 她友好地伸出手，“你好，知娴，我是许之情，以后你在舞团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许之情的友好亲和让陆知娴心头一暖，她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感觉大家好像都对我不太友善？” 她初次来这里，不曾跟任何人有过过节。 许之情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不怪你，是她们自己小肚鸡肠了。” 见陆知娴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许之情特意解释道：“你所替下的那位主舞是卿禾的闺蜜，因为伤了腰，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舞团。卿禾刚才对你那么一通威胁警告的，就是害怕你表现的太出色，顶替了她闺蜜的位置，这样她闺蜜就很难再回到舞团来了。” “原来是这样……” 陆知娴恍然明白过来，嘴角噙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那她其实还挺讲义气的。” 至少，卿禾是真心在为她闺蜜考虑。 而大家对她避而远之，都是害怕自己的位置被顶替。 陆知娴能够理解她们的心理，但她也并没有否认自己想留在瑶笙舞团的野心。 能不能在瑶笙站住脚，凭靠的是实力，并不是人情关系。 晚上，陆知娴一个人在舞台练习，练到双脚都抬不起来，才一点一点地挪回到宿舍。 到宿舍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程砚南的关心。 “肠胃好些了吗？” 看到这行字，哪怕没看到程砚南那张脸，陆知娴心里也在不由自主地紧张不安。 她心虚地回复道：“嗯，好多了。” 她很害怕程砚南会突然打视频电话过来，那样的话她想瞒也很难瞒住，毕竟所住的环境不一样。 庆幸的是，程砚南并没有多问什么。 陆知娴松了口气，她侥幸逃过。 可是陆知娴并不知道，她的行踪早就已经暴露了。 而且程砚南出差的城市正是G市。 …… G市的酒店套房里，程砚南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迟迟没有放下手机。 他明知道陆知娴在骗他，她根本就没有肠胃不舒服，只是不想陪他出差罢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拆穿陆知娴。 在得到手底下人的汇报之后，程砚南才知道G市在三日后会有一场大型的舞蹈演出。 而陆知娴就是作为借调的一位。 程砚南并不生气陆知娴为了舞蹈而拒绝陪他出差，只是陆知娴应该跟他说实话，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隐瞒。 林凡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要去剧场见陆小姐吗？” “不必了。”程砚南喃喃道：“让她这几天先专心排练舞蹈吧，我现在去见她，只会让她心慌。” 程砚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安排，在三日之后刚好有一场应酬。 他直接吩咐秘书：“把那天的应酬提前或者延后，再弄一张那场演出的票。” 林凡顿时了然，一边应着一边退出办公室。 他们程总这是想去亲自看陆知娴的演出。 次日，陆知娴正式和舞团的成员一起在舞台排练。 陆知娴按照记忆里的走位上前一步，一只脚的脚尖作为支撑，正要摆动作，身边的卿禾突然撞了她一下。 陆知娴瞬间身体就失去了重心，步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台上。 陈老师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陆知娴还没有解释，卿禾就理直气壮地叫嚣：“是她的走位有问题，而且自己没有站稳，还险些把我也拉摔倒。” “是这样吗？”陈老师转头看向陆知娴，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真相。 陆知娴看了卿禾一眼，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心虚。 陆知娴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供出卿禾。 她冲陈老师安慰一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是我耽误大家排练了，我向大家道歉。” 见陆知娴也不辩解，卿禾顿时就认为自己捏到了一个软柿子。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作为一个舞者，连最基本的站都站不稳，有什么资格跳主舞？” 其他舞蹈演员也生出不满。 “就是啊！她一个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学生，让她参与这么重要的演出，还让她做主舞，这也太冒险了吧？” “这要是在舞台上出错了，那丢的可是咱们瑶笙的脸面。” 在舞蹈演员们的纷纷附和之下，卿禾也壮起胆子，“老师，我要求换掉陆知娴的主舞身份！” 第35章 突发事件 如此明显刻意地针对，陈老师也并非看不透她们的心思。 正要发作，陆知娴突然轻声开口：“如果只是凭资历的话，我的确不够资格担任主舞之一。” 实事求是，她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 卿禾瞥了她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卿禾！”陈老师不悦地呵斥着，制止她再说下去。 陆知娴并未介意，她也理解大家对她的不满。 易地而处，她也会觉得不公平。 她澄澈的眸子看着大家，态度坦然，“不过论实力，我想我配得上主舞的身份。” 其他人不屑的眼神看着她，撇着嘴质疑，“有没有实力可不是你自己吹出来的！真有本事，舞台上见真章啊！” 这倒正合陆知娴的心思。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啊。” 随后扭头看向陈老师，“可以吗？” 陈老师点了点头，默许了这场突然开始的“考核”。 她之前见识过陆知娴的舞蹈天赋，所以对她的实力毫不担心。 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团员，看到她们眼里的轻视与幸灾乐祸，陈老师心里一沉，悄然一声叹息。 让陆知娴展示展示也好，给大家上上发条，让她们有点危机意识，认清楚她们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提升。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知娴没有丝毫怯场，大方地站到舞台中央。 从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端庄高雅，每一步一点都轻盈灵动，每一个动作线条都柔美窈窕。 在复古红的幕布背景下，她美的不真实，仿佛是画中的人物，在透过舞蹈向观众展示那段久远的故事文化。 原本还质疑她能力的众人，如今纷纷打脸，情不自禁地被这段舞蹈吸引。 明明这就是她们每天都在练习的舞蹈，可陆知娴跳起来，却有种独特的韵味。 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诠释一场绝美的视觉盛宴。 一曲舞毕，就连对陆知娴存有偏见的沈卿禾也不再言语。 她即便口上没有服软，可是心里已然认可了陆知娴的能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资历深浅全是浮云。 没有人再使绊子，陆知娴在和大家熟悉配合也变得游刃有余。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陆知娴底气十足，每一个动作舞步几乎都成为了条件反射的肌肉记忆，她并不担心自己出错。 演出当日，陆知娴和大家一起在后台准备。 临近上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场务过来催促着：“大家把服装都整理一下，马上就过去候场了。” 大家纷纷开始确认着装，陆知娴也拿起舞鞋，习惯性地用手摸了一下里面。 “嘶……”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缩回了手，指尖上冒出了血珠。 有人在她鞋上动了手脚！ 演出在即，陆知娴本来不想声张，却被许之情瞧见了。 她一惊一乍地大声嚷嚷着：“天呐！娴娴，你的鞋里被人放了针了？！” 陆知娴眉心一紧，想制止她嚷出去时已经晚了。 这让所有人的关注力都挪到了她这里。 陈老师也赶紧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陆知娴正想说没事，免得影响大家上台的情绪，谁知手里的鞋被许之情一把抢了过去。 许之情将舞鞋倒扣过来，一根长针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在鞋里放针，这也太恶毒了吧？” “这简直就是要毁了陆知娴的这场演出啊！” “万一演出出问题，我们大家都得受牵连！这谁做的？太过分了！” “……” 大家纷纷替陆知娴打抱不平，陆知娴却没吭声。 她只庆幸自己在穿舞鞋之前会习惯性用手试探一下，否则此时她的脚已经血肉模糊了。 陈老师也格外生气，这种下作行为不仅在伤害陆知娴，也在损害舞团名声。 她怒声质问道：“谁干的？” 没有人应答，纷纷摇头。 许之情指向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沈卿禾，笃定地说道：“肯定是沈卿禾做的！她再三针对娴娴是有目共睹的！”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沈卿禾瞬间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证据呢！” 许之情不甘示弱，“我之前看到你在陆知娴的柜子前徘徊，你肯定是当时鬼鬼祟祟把针藏进去的！” “我也看到了。” 有人附和，这让没有证据的指控也被敲定。 沈卿禾急得快哭出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她带着哭腔否认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这些！” 陈老师没有言语，她需要给陆知娴一个交代，却也不认为沈卿禾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虽然她平时跋扈了一些。 就在沈卿禾濒临绝望时，一记清冷的声音开口：“我相信你。” 沈卿禾难以置信地怔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唯一相信她的人竟然是陆知娴这个受害者。 众人也愣了，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许之情啧了一声，低声埋怨陆知娴：“你怎么能相信她呢？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针对你的了？” 陆知娴根本没想把这件事闹大，她主动对陈老师说道：“所幸我的脚没事，马上大家就要上场了，我不想追究，只希望大家不要受到影响，别辜负了大家为这次演出的辛苦训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马上又登台在即，陈老师也不希望大家有太多情绪。 既然陆知娴主动说不追究，她也没再借题发挥。 “这件事之后再说，大家调整一下，准备上台。” 这场演出，现场出席的都是各界的顶尖人士，更有公职人员。 只是站在台上，强光一打时，很难看清下面的观众。 包括陆知娴在内的三位主舞都是正常发挥，其他人也中规中矩。 在一片雷动掌声中，舞蹈谢幕结束。 一直在侧幕紧盯着的陈老师也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那件突发事件没有影响大家发挥，否则如果真酿成舞台事故，那损害的可是舞团的名誉。 她更感激陆知娴的识大体，没有闹着非要她给个交代。 第36章 心机算计 演出结束，大家一直紧绷的弦也终于松懈，在卸妆的后台纷纷讨论着等下要去哪里放松放松。 陆知娴刚来没几天，跟舞团的成员还没熟悉到可以一起约吃饭的地步。她只是默默卸妆，盘算着在程砚南出差结束前回到云水台，免得被他起疑心。 这时，陆知娴身侧一暗，她扭过头，看到沈卿禾站在她面前。 “有事？”陆知娴随意地问了一句。 沈卿禾局促地绞着手指，面色略带尴尬。 似乎在心里酝酿挣扎了许久。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沈卿禾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陆知娴轻描淡写地用笑容回应，“你没做过的事情，没必要让你背锅。” 沈卿禾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流过。 明明她之前很讨厌陆知娴的，可是现在她竟然对陆知娴莫名生出好感。 正早说什么，一声阴阳怪气从身后靠近。 “卿禾，你还真是够厚脸皮的！人家娴娴是大度不与你计较，你还真好意思继续往人家身边蹭。” 许之情走到陆知娴身边，一副替陆知娴打抱不平的样子。 沈卿禾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转身就离开。 “她还嚣张上了！”许之情哼了一声：“娴娴，你就不应该原谅她！这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你不追究，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害你。” 陆知娴抬眸看向许之情，淡然反问：“不是她做的，我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许之情诧异一愣，怀疑地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沈卿禾做的？” 许之情看向陆知娴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这细小的情绪被陆知娴注意到了。 她蹙了蹙眉头，难以理解地打量许之情，神色间布着失望。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陆知娴淡淡开口：“我刚进舞团的时候，大家都排斥我，只有你愿意与我接近。我以为你是个善良温和的女孩。” 许之情的表情僵滞住，嘴角的笑容也骤然消失。 陆知娴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对我做出这种事。你怎么会这么恶毒？在我的舞鞋里放针，转头又嫁祸给沈卿禾，真是一石二鸟。” 许之情的神色透着不自然，可她抿了抿唇，依然嘴硬地否认着。 “娴娴，凡事得讲证据，你这样随意地诬陷我，这对我来说可不公平。” 陆知娴冷哧。 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陆知娴从抽屉里找出那枚针，已经用密封袋子装好。 “当时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鞋里有东西，也没有立刻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可是你看到我手上有血后，连问都没问，直接笃定地说出我鞋子有钢针的事实。” 言多必失，许之情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实际上，从她大声嚷嚷时，陆知娴就已经知道谁是幕后真凶了！ 陆知娴低声道：“我不追究，不是为了沈卿禾，是为了你。” “许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之情低垂下头，面对陆知娴的质问，她沉默不语着。 陆知娴索性只有威胁道：“你若是不说，那我就只能把这枚钢针交给警察了，现在的技术，轻松就能识别出上面有谁的DNA。” 许之情瞬间慌了，她终于承认。 “是！是我做的！” 她紧紧咬着后槽牙，眼中充斥着嫉妒。 “同样在舞团，沈卿禾能跳主舞也就罢了，凭什么你一个新人过来也被安排跳主舞？” 陆知娴心里一沉，原来许之情装出来的友好都是假的，她心里的嫉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许之情愤愤然道：“陆知娴，你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你表现的越优秀，越容易留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中间的人肯定会被替换。” “我不想被替换！”许之情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畏惧。 她喃喃着：“我在舞团里是实力最弱的，如果你被招进舞团，那么被换掉的人就很可能会是我。” 她这么一说，陆知娴恍然明白过来。 “所以你故意在鞋里放针，然后嫁祸给沈卿禾。这样就算我没有受伤，顺利完成演出，那么沈卿禾的人品也会备受质疑，到最后离开的人总归不会是你。” 许之情哧笑了一声，“没错。陈老师最讨厌这些勾心斗角，她肯定不会把人品有问题的人留下来。” 陆知娴突然感觉到许之情的心机深重，如果不是她当时没想声张，许之情已经借她的手除掉沈卿禾了。 她一心想进的舞团，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环境那么单纯。 陆知娴凝声告诫着：“我想进舞团，靠的是我自身的实力，没有实力，就算再多心机算计，也难以立足。”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如何算计别人，倒不如提升自己。” 陆知娴拿出手机，刚才二人的对话早就被录在了里头。 许之情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想做什么？揭发我吗？” “那要看你的表现。”陆知娴威胁道：“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你再动这些歪心思，我一定会把这段录音交给陈老师。” 许之情悔不当初，她也只是太害怕自己被替换掉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舞者，没什么家世背景，也没有人脉，如果离开舞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什么职业。 她再三向陆知娴保证：“我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了，我只想留在舞团而已。” 陆知娴不清楚她这话里有多少诚意，但她手里捏着录音，量许之情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陆知娴站起身，淡淡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走出后台化妆间，却在门口和一簇鲜花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她下意识地道歉，抬起头的瞬间，惊讶地愣住。 “宋总？” 宋承毅的出现完全在陆知娴意料之外。 她是临时借调到瑶笙参加G市的演出，宋承毅怎么会知晓？ 而且—— 看着宋承毅怀里那一大捧鲜花，陆知娴蹙眉不解。 “宋总是特意来找我的？” 第37章 学会骗我了 宋承毅半开玩笑地调侃：“我很像是为别人来的吗？” 他的目光在陆知娴脸上打量，那张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脸蛋，有着清水出芙蓉的美貌。 陆知娴从来不是娇艳妩媚的类型，可她明媚灿烂，一样吸引着宋承毅的目光。 他将手里的那捧鲜花递给陆知娴，对她刚才在舞台上的表演赞不绝口。 “我是受邀来欣赏这次演出的，原本不想折腾过来，直到听说你也是这次舞蹈演员之一。今天一看，你果然总能带给我惊喜。” 陆知娴尴尬一笑，谦虚地说道：“宋总千里迢迢来G市肯定是有正事，不过顺便来看我的演出，这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她刻意撇清宋承毅营造出的暧昧气氛，只想找借口离开这里。 宋承毅轻挑起唇角，突然凑近了她几分，颇为认真的说道：“可是，我就是特意来看你的呀！”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陆知娴一时慌张，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躲开。 “小心！” 宋承毅突然惊呼了一声，同时伸手揽住了陆知娴的腰。 陆知娴还没反应过来，就受惯性扑进了宋承毅的怀里。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薄荷的清香，和程砚南身上那带着一点诱惑的味道大不相同。 这时，身后刚走过来的沈卿禾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刚才她才走出后台门，推门的时候差点撞上陆知娴，幸亏宋承毅把人捞了过来。 宋承毅根本不介意旁人在，关心着陆知娴：“吓着了吧？” 陆知娴没有回答，慌张从他怀里挣脱，却还是被沈卿禾误会。 “怪不得你会被陈老师请来‘瑶笙’，还跳了主舞，原来是背后有金主撑腰啊！” 昂立集团的宋总，即便沈卿禾只是一个小小的舞者，但她也在网上看到过宋承毅的采访。 这么有钱有势的主看上了陆知娴，沈卿禾心里难免嫉妒不平。 被沈卿禾阴阳怪气，陆知娴也不惯着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的实力已经让你心服口服了吧？这场演出我也没有出现任何失误，用私人问题来阴阳我的实力，沈卿禾，你不觉得心虚吗？” 沈卿禾被噎的无话反驳。 陆知娴的实力毋庸置疑。 随即，陆知娴又澄清和宋承毅的关系。 “再者，我和宋总只是几面之缘，还请你把思想放端正一点，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沈卿禾顿时就怂了下来，宋承毅可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物，万一宋总真得追究起来，那她可得罪不起。 见沈卿禾正打算灰溜溜地离开，陆知娴也松了口气。 谁知宋承毅似故意的一般，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陆小姐的确跟我关系清白，因为她还没接受我的追求。” 他在说些什么？！ 陆知娴心里一惊，拧眉诧异看向宋承毅。 沈卿禾嫉妒地看了陆知娴一眼，脸色不悦地离开。 陆知娴正想摆脱宋承毅，感谢他的解围，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不远处那抹气场阴郁的身影。 陆知娴的身体陡然一僵。 程……程砚南？ 见陆知娴怔住不动，宋承毅只觉得奇怪。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正朝他们走过来的程砚南。 程砚南的脸色冷沉着，冷峻的眸子让陆知娴后脊生寒。 她低声唤着：“砚哥……” 不等她开口询问程砚南为什么在这里，手腕一紧，被程砚南直接扯到自己身边。 程砚南犀利的目光看向宋承毅，警告道：“据我所知，宋总应该没有业务在G市吧？如今出现在这里，很难让人怀疑宋总别用有心啊！” “我是受邀请来观看演出的，程总大可不必对我有这么重的敌意。” 宋承毅当真拿出了邀请函给程砚南看，可程砚南才不感兴趣。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陆知娴离开，一言不发地上车。 车厢内的气氛沉默，陆知娴一句话都不敢说。 之前程砚南警告过她要她远离宋承毅，如今又看到程砚南和她在一起，只会觉得她把他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很难不生气。 开车中，陆知娴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刺激她的情绪，反而让二人陷入危险。 直到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内戛然而止，陆知娴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砚哥，我不知道宋总会过来，他突然出现在门口，我也很意外。” 程砚南没说话，只是瞥见她手里的花，怒火就更甚。 他冷声道：“不知道他过来，收花倒是收的很痛快！” “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上次宋承毅的女朋友给你那一耳光还不够让你长记性！” “我……”陆知娴心里委屈。 这是宋承毅直接塞进她怀里的，出于礼貌，她也不好推出去。 她的不做解释令程砚南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不是说肠胃不舒服不能陪我来出差吗？我前脚离开云水台，你随后就收拾行李来了G市。” 陆知娴心虚地低下头，下一秒就被捏住了下巴。 程砚南幽深的眸子压制着怒意，“娴娴，你开始学会骗我了。” 陆知娴紧抿着唇，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来的是G市……” 当时程砚南只是要她陪着出差，其他的并没有告诉她。 谁知这句话反而激恼了程砚南。 他冷鸷的声音质问：“不知道我来G市，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和宋承毅见面？” “我都说了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程砚南反驳。 炙热的眸子紧盯着陆知娴，仿佛要把她看穿。 一时怒火冲头，程砚南也有些口不择言，“怎么？你是看自己成为程家主母无望，所以开始钓凯子给自己铺后路了？” “还是说，我满足不了你了？” 他的强势让陆知娴懒得再争辩下去。 她有些赌气地说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这在程砚南眼里便成了敷衍。 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程砚南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暴力地扯开陆知娴身上的安全带。 “你要做什么？” 陆知娴正问着，就被程砚南突然腾空抱起来。 第38章 放弃热爱 程砚南阴沉着脸走进电梯，陆知娴挣动了一下想要下来，就被程砚南一记凌厉的目光吓得一动不敢动。 程砚南生气的时候，她反抗就是在自找麻烦。 陆知娴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乖乖顺从。 程砚南帮她解决了弟弟住疗养院的问题，且还是她的债主。若是程砚南临时反悔，那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停车场的上方是一家酒店，程砚南就住在顶层的套房。 当陆知娴被程砚南径直抱进卧室，她的心倏然一沉。 完了，又要来！ 可程砚南这次并没有把她送到床上，而是抱进了浴室。 她被扔进浴缸，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花洒就被打开，强劲的水流冲在陆知娴身上，她的头发，衣服，转瞬间就湿了个透彻。 她紧闭着唇，一声都不敢吭，眼睛也被水流冲得睁不开。 好在水是温热的，不是冰冷的。 湿透的衣服布料粘在她身上，露出她身体玲珑的曲线，性感中透着魅惑。 程砚南蓦然想起在剧场后台门口，宋承毅将手搭在陆雪枝肩上的画面。 心里一股妒火涌起。 他扔掉花洒，将陆知娴压在身下，强势吻上她的唇，在妒火上头时要了她。 没有任何铺垫，陆知娴都没心理准备，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抓紧了程砚南。 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程砚南泄了欲火，也泄了心里的妒火，这才放过陆知娴。 程砚南一边穿上浴袍，一边回头看过去。 陆知娴犹如一只没安全的小猫一样缩在被子里，程砚南的心一下子就又软了下来。 他的声音也随之温柔下来，“疼吗？” 陆知娴摇了摇头，小声地问了一句：“砚哥，你还在生气吗？” 程砚南只是看着她，没有回应。 这让陆知娴摸不透他的心思，只有小心地伸出手来，扯了扯程砚南的衣角。 “砚哥，我没有想骗你，是学校导师给我争取了来瑶笙舞团支援的机会。我只是想抓住这次机会，或许能够有进瑶笙的机会。” “至于宋总。”陆知娴顿了顿，再三保证着：“我真的不知道他也会来看演出。我也没无耻到当小三……” 这话一出口，陆知娴就后悔了。 她喉咙一哽，心头泛起苦涩。 也算够无耻的吧，明知道程砚南和梁洛已经订下了婚约，却还和程砚南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砚南也察觉到陆知娴情绪的低落，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说道：“在我这里，你从来不是第三者的身份。” 陆知娴只笑不语，她知道程砚南在哄骗她。 可是只要他要她信，那她就相信。 程砚南却突然眉头一凛，贴近她，颇为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娴娴，我没有把你当成消遣，你也不需要贬低你自己。” “但我的东西，向来不会让其他人碰！”他的语气带着警告：“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其他男人接近，我可不会像今日这么轻饶了你。” 他霸道强势，根本不是在和陆知娴商量。 陆知娴也没想和宋承毅纠缠，尤其是宋承毅本身还有女朋友，她更不想再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见陆知娴乖顺地点头，程砚南的怒气也消减下去。 他站起身，系上腰间的浴袍带子，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算留在舞团也没有什么太大前途，明天开始到诚心去实习吧，在我身边做个助理。” 陆知娴霍然坐起来，不再顺从，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要！” 她的反抗让程砚南皱起眉头，神色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他周身散发的威压气场让陆知娴心里发怵，可对于自己的事业，她不想听任何人的规划。 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反抗着：“我喜欢跳舞，我不觉得这是一份工作。哪怕我将来不能成为舞蹈艺术家，可我在做我热爱的事。” 程砚南的眉心又紧了几分。 他只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弟弟以后的治疗费怎么办？” “单靠跳舞演出，你能支撑得起吗？” “还是凭你在那些有钱人面前当做取乐的玩偶？” “当你的热爱成为了一种赚钱的工具，你还能单纯的热爱它吗？” 接连四句质问，让陆知娴怔住，欲言又止。 程砚南的话虽然说的不大好听，但是说的都是陆知娴要面对的现实。 陆旻的治疗费一个月十几万到几十万，后期找到骨髓之后，做骨髓移植和后续的恢复治疗都还需要很多钱。 陆知娴现在还没毕业，平时参加的正式演出也不多，收入应付她的生活还可以，支付疗养院的费用远远不够。 但倘若她能进入“瑶笙”，再加上她的兼职收入，就能勉强应付。 打定主意之后，陆知娴柔和地拒绝道：“砚哥，我想要自己争取一下。只要我能加入瑶笙，就能解决很大的问题。我努努力，一定能进瑶笙的！” 像是生怕程砚南不同意，陆知娴稍作让步：“再给我三个月，如果我做不到让自己跳进瑶笙，我就再找工作。” 她的眼里充斥着渴望，那是她对舞蹈的执着。 这是程砚南从未看到过的坚定。 程砚南不禁想起自己对飙车这些极限的热爱，可因为程奶奶的限制，他不得不放弃，尽可能地收敛，做一个中规中矩地公司管理人。 可是陆知娴在提起跳舞时，她的眼睛里是带着光的，那抹光是他眼里消失了的。 程砚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强势地要求她顺着自己，哪怕他为陆知娴考虑得很贴近现实。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纵着陆知娴。 没有任何讨论，程砚南只是“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陆知娴的嘴角霎时扬起，开心地拉着程砚南的袖子，信誓旦旦地承诺着：“砚哥，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一定跟那些有钱人保持距离，不会再造成误会。” 她做出退让，程砚南也不再要求她什么。 拉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哄着她：“行了，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个场子。” 第39章 跳舞的目的 陆知娴不知道程砚南要带她去哪里，她也没有追问。 反正不管程砚南要带她去任何场合，她都没有反抗的资格。 她只要服从就好。 程砚南从房间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西装，然后才走出卧室。 他并没有和陆知娴同床共枕，只是因为他早上要起来处理工作，怕吵到陆知娴。 陆知娴也难得睡得安逸。 这两日她为了方便练舞一直睡在剧场，每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 心里惦记着演出的事，难免睡得并不踏实。 如今演出结束，陆知娴心里没了压力，睡得也踏实一些。 次日醒来，程砚南已经不在酒店里了。 他来G市出差，自然是去忙工作上的事了。 陆知娴也没去问他的行程，不干涉程砚南的一切。 洗完澡出来，陆知娴就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希望她能够来剧场一趟，单独跟她聊聊。 陆知娴欣然答应，正好去拿她落在剧场宿舍的行李。 来到剧场，陆知娴直接去了陈老师的办公室，谁料在门口遇见了沈卿禾。 见这一次陆知娴身边没有其他人撑腰，沈卿禾立刻伸手拦住了她，一通阴阳怪气。 “哟，这不是我们的领舞嘛！像你这种攀上高枝的人，哪里会瞧得起我们舞团啊！人家宋总松松手，甩给你的零花钱都比我们的演出费多。” 陆知娴蹙眉，这个沈卿禾还真是阴魂不散。 陆知娴冷睨了她一眼，在陈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并不想跟她起任何争执，可是偏偏她不依不饶的。 “怎么？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 “也是，现在有靠山了。也不必在我们面前假装谦逊了，自然也更不用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陆知娴沉静地看着她，淡淡道：“那是你自己认为的，跟我没任何关系。” “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嘛！你削尖了脑袋想挤走别人进瑶笙，不是为了在演出的时候多傍上几个宋总这样的富家公子吗？” 陆知娴懒得跟她争辩解释，偏在这时，陈老师办公室的门才推开。 陆知娴下意识地抬起头，和陈老师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陈老师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刚才沈卿禾的话他听进去多少。 他冷淡地看了陆知娴一眼，沉声道：“你跟我进来。” 说罢，陈老师转身走进办公室。 陆雪枝心里一沉，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再看沈卿禾，一脸的得意，很是幸灾乐祸。 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坐在陈老师面前，陆知娴还是不免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陈老师抬眼瞥了她一眼，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小陆，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舞蹈天赋的人，甚至我觉得你就是为舞蹈而生的。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陆知娴不明所以，随后恍然明白陈老师毕竟是听信了沈卿禾她们瞎传的谣言。 “陈老师，其实我……” “行了，别解释了。像你们这种想法的女孩子我见过了！” 陆知娴刚要解释，就被陈老师打断。 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以前我们舞团里就有很多小女生揣着和你一样的心思。她们逐渐不再规规矩矩跳舞，只想着怎么在演出之后怎么去勾搭那些富豪老总。” “可是后来怎么样呢？”陈老师苦口婆心地警告着：“那些有钱人不过是把她们当做一时取乐的玩具，玩够了也就扔在一边了，连小三都算不上！” 这一番话直戳陆知娴的心窝子。 这说的不就是她嘛！ 唯一的差别是，程砚南对她还没有丧失兴趣。 可一旦程砚南厌倦了她，那她的事业呢？ 她要靠什么来支付陆旻的治疗费？ 深吸了一口气，陆知娴向陈老师承诺着：“老师，我想进瑶笙，只是因为我喜欢跳舞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陈老师冷哼了一声，“以前那些小女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都被鲜花和豪车吸引了。” 所以，他并不相信陆知娴的话。 陆知娴也不再解释，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恳求着陈老师：“老师，我真的很想留在瑶笙。” 她期待着陈老师点头回应，可陈老师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瑶笙虽然算不上业内最为顶尖的舞团，但我们对手底下的人都有专门的规章制度，我是不容许任何人诋毁我们舞团的人成为我们的一员。” 如此明显的拒绝。 陈老师斩钉截铁的态度，连一点希望都不留给陆知娴。 陈老师的面容也不似之前那般亲切。 她低声喃喃说道：“真是可惜你们导师辛苦培养你了。” “走吧，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借过来支援了。” 陈老师似乎驱赶她离开一般。 陆知娴站起身，还想要解释，却被陈老师直接推搡出门。 “我们舞团不接受思想不端正的人。舞蹈是艺术，容不得你们用这些欲念玷污！” “陈……” 陆知娴被推出来之后整要解释，陈老师已经关上了房门，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望着禁闭的门，陆知娴心里无比难受憋闷。 此时罪魁祸首早就从门口离开了，陆知娴连发泄一通的机会都没有。 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让她的人品受到质疑，使她失去了进入瑶笙的机会。 陆知娴失落地垂下头，正磨磨蹭蹭地朝宿舍走去，又接到了导师的电话。 陆知娴心头一颤，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 她缓缓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老师……” 话音未落，就听到导师劈头盖脸地一顿质问。 “你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跳舞了？你和那个宋总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导师的耳朵。 陆知娴委屈地解释道：“老师，我和宋总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出现在剧场我并不知情，我也没有想过要跟他发展什么关系。” 导师沉默了很久没吭声。 她自然知道陈老师那边不会刻意为难陆知娴，可是她也大体了解陆知娴的性格。 说她过去支援是为了钓凯子，这纯属胡说八道。 第40章 错失机会 导师只是生气，她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却因为私人感情的问题影响了未来的舞蹈生涯，错失了一次很重要的机会。 她恼火地说道：“陆知娴，你知不知道你和进瑶笙的机会擦肩而过了？” 陆知娴微微一惊，紧抿着唇不吭声。 导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陈老师昨天还夸你演出特别出色，带动能力很强，询问我能不能把你留在瑶笙。可随后你就闹出这些绯闻……” 说到最后，导师已经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词汇来形容。 她生气地骂了一句：“你简直是愚蠢！” 陆知娴被骂的一声不吭。 她很清楚自己有错在先，就算没有沈卿禾在背后捕风捉影，宋承毅去后台堵她的事早晚也会传进陈老师的耳朵里。 这不过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如此，总比她进了瑶笙再被人踢出去强。 只是……辜负了导师的一片心意。 她向导师道歉着：“老师，对不起，是我让您失望了。” 听得出她语气的失落，而且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导师还是止住了怒火。 她更多的是无奈。 她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再跟陈老师聊一聊，帮你将昨天的事情解释一下，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吧。” 陆知娴心里更加愧疚，“老师，我真得很对不起你们……” “行了。”导师打断她：“以后和那些有钱人保持距离，我们跳舞可并不是为了钱。” 陆知娴当然清楚这一点。 可如果经济支撑不了梦想，那她的梦想又能走多远呢？ 从宿舍拿了东西，陆知娴拖着行李，颓然地离开剧场。 刚出门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车子里的主人也看到了她，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他挑唇一笑，“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我们总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面。” 陆知娴冷哼了一声，她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宋承毅。 面对宋承毅的撩拨，她冷言反问：“真的是缘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宋总应给早就在这边等我了吧？” 宋承毅的所作所为被拆穿，他心虚地笑了一下。 随后说道：“你要不要这么聪明？这么戳破我，可不够浪漫。” 陆知娴皱起眉头，她不明白宋承毅为什么对她紧追不放。 她索性直接挑明：“宋总，我们的交集并不多，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到您的地方，您大可不必在这里等我。” 宋承毅耸了耸肩，“是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吗？” 他再一次强调道：“我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想要追求你。” 听到这话，陆知娴立刻皱起了眉头，有些无法相信。 她和宋承毅交集不多，总共也只见过几面，宋承毅突然追求她，这实在是离谱。 陆知娴尴尬地笑了一下，“宋总真会拿我开玩笑。” 宋承毅不以为然，“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越是故作认真，越是让陆知娴觉得自己被耍弄。 她心头怒火起，直接质问道：“宋总是真的要把我逼到没有后路吗？” 宋承毅诧异一愣，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只是想要跟你有个接触的机会而已。” “是吗？”陆知娴冷声道：“可我并不希望和宋总再扯上任何关系。也希望宋总管好你的女朋友，不要再因为误会而来找我的麻烦！” 宋承毅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他抱歉地向陆知娴道歉：“是我让我受委屈了。她是未经我允许擅自跑来这边的，也蛮横不讲理了一些。不过你放心，我在得知她对你动手之后，已经立刻和她分手了，她绝对不会再为你。” 陆知娴蹙紧眉头，她并不觉得宋承毅是为了她特意跟前女友分手，而是他早有分手的念头，用陆知娴在做借口。 “你被打的地方怎么样？还痛不痛？” 宋承毅关心地问着，同时伸出手要抚摸陆知娴的脸颊，却被陆知娴本能地后缩了一下躲开。 昨晚程砚南是怎么吃醋怎么折腾她的，陆知娴都记得一清二楚。 包括她对程砚南的承诺。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知娴礼貌且生疏地说道：“多谢宋总关心，早就不碍事了。” 宋承毅还想关心，陆知娴直接找借口离开：“我晚上还有约，先走一步了。” 她颔首微笑，把礼节性的行为做足，但并没有留任何让人可接近的地方。 宋承毅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也看得出陆知娴在故意躲着他。 这种他越靠近越得不到的滋味儿反而激发了他的胜负欲。 宋承毅磨了磨牙，微眯起双眸，眸色讳莫如深。 他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要想方设法地从别人手里夺过来。 当小猫咪不肯亲近人时，就要想办法让它对人产生信任。 宋承毅派人调查了一下陆知娴的家庭情况。 得知陆知娴有对偏心的父母，重病的弟弟，她的母亲尤为贪财。 宋承毅弯起唇角，心里已经十拿九稳，就像是已经抓住了陆知娴的软肋一般。 陆知娴一个人回到酒店，刚用密码推门进去，就看到程砚南坐在客厅。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她茫然地走进来，程砚南随口问了一句：“去剧场了？” 陆知娴点了点头，好奇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程砚南轻笑，“打开看看。” “给我的？”陆知娴有些诧异，但在程砚南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揭开盒子的盖子。 里面是一条香槟色的鱼尾裙礼服。 程砚南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今天晚上这边有一场晚宴，我带你一起过去转转。” “去换上试试！” 在程砚南的催促下，陆知娴拿着礼服走进房间。 她虽然不特别懂设计，但这礼服的面料和装饰的用心，足以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程砚南如此大张旗鼓地带她参加晚宴，这恐怕不合适吧？ 陆知娴换上礼服，想要走出去提醒程砚南一句。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客厅里传来程砚南敷衍地语气。 “放心吧，我会带她过去的。” 第41章 霸道维护 陆知娴开门的动作一僵。 听程砚南继续说道：“知道了奶奶，您不就是想让我带她在宴会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男生吗？我会帮忙留意的。” 陆知娴面色一滞，心中了然。 难怪程砚南敢如此高调地带她出席晚宴，原来这都是程老夫人的授意。 程砚南更是不会在程老夫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反而还要把她推给别人。 她就像是一件待售卖的商品，如今也该是时候摆上货架了。 不知道程老夫人还说了什么，程砚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嗯，知道了。” 之后他再未言语。 陆知娴等待了数秒，猜测他已经挂断电话了，这才推门走进去。 看到陆知娴，程砚南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机，目光由上而下地打量。 包臀的鱼尾礼服将陆知娴的身材曲线显露无疑，令程砚南目光停滞了一瞬。 陆知娴垂着眼眸，并没有对这场晚宴的期待。 看出她兴致缺缺，程砚南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刚才奶奶打来电话，知道你也在G市，让我带你去晚宴上散散心。” “嗯。”陆知娴轻声应着，并没有戳穿程砚南的谎言。 她从小到大一直受着程老夫人的养育之恩，对于程老夫人的安排，她向来顺从。 哪怕她并不喜欢那种场合。 哪怕她并不想和那些富家子弟扯上关系。 她心中明白，虽然程老夫人不说，但对她和程砚南之间的关系还是心存顾忌。 程砚南见她面色不快，也不愿意强迫她。 “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没关系。”陆知娴轻抬眼眸，淡然微笑，“我在剧场也闷了好几天了，正好出去转转。” 这场晚宴是G市的晟豪集团举办的，整体布置是偏艺术主题，也和晟豪集团接下来的项目有关。 一进入大堂，陆知娴就被那些手工制品吸引了眼球。 不仅有刺绣，还有精细的剪纸作品，每一个框架中，都圈着一个艺术品。 看到她眼里的光亮，程砚南轻扬起唇角。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些。” 陆知娴的眼睛一刻也没从那些艺术品上移开，好奇地问道：“晟豪集团买下这么多艺术品，就是为了办个展览晚宴？” “哪有那么简单。”程砚南笑她心思单纯，耐心地跟她解释：“晟豪集团下一步的计划是打造文化风的产品，借这场晚宴造势，也通过这些作品来让大家认同。” 陆知娴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怎么可能单纯只是办一场展览？ “阿砚！” 突然一声轻唤，陆知娴和程砚南同时回头，只见穿着一身靛蓝色晚礼服的梁洛朝他们走过来。 她张扬妩媚，就像花中的蓝色妖姬。 一眼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梁洛显然也很享受这种被注目的感觉。 她走到程砚南面前，埋怨了他一句：“昨晚不是说好陪我吃饭的吗？临时爽约，你这可一点都不绅士。” 程砚南随口解释：“临时有事。” “少诓我！程奶奶说了，要你这几天多陪陪我，你能有什么要紧事非处理不可？” 梁洛看似在埋怨，但语气更像是在撒娇。 陆知娴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却也才明白，程砚南来G市出差是和梁洛一起的。 程老夫人是想让他们两个多培养培养感情。 这时，晟豪集团的总经理陈豪走过来，端着香槟杯，言笑晏晏：“程总，你身边这位应该就是你的未婚妻吧？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美人。” 梁洛一脸傲娇，正要感谢对方的夸赞，谁知陈豪向陆知娴伸出了手。 “梁小姐，你好，我是晟豪集团的陈豪。” 陆知娴一怔，再看梁洛，已经被气得脸都黑了。 同样穿着礼服，看不出身价的高低。 而梁洛之前又一直在国外，圈子里的人不认识她也委实正常。 陆知娴尴尬地指了指梁洛，“您认错了，那位才是梁洛梁小姐。” “嗯？”陈豪也愣了，没想到自己认人还认错了。 他转过身，冲梁洛不好意思地笑笑，“梁小姐，都怪我眼拙，您别见怪。” 梁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明显还带着不悦。 陆知娴不过一个程家的养女，怎么比得上她这个真千金！ 陈豪是觉得她的气质还不如陆知娴高贵吗？ 梁洛斜睨了陆知娴一眼，冷哼了一声，开始明嘲暗讽起来：“不愧是程家养出来的，穿上这身高定晚礼服，还真有点麻雀变凤凰的意思呢！” 陆知娴不怒反笑，淡然回怼道：“梁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我是麻雀变凤凰，那被认错的梁小姐您算什么？” 这句反问让梁洛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对程砚南暗示着：“阿砚，程奶奶总说你们程家的这位养女性格乖顺温柔，可几次见面下来，我看妹妹可是牙尖嘴利得很啊！” “看来是在程奶奶面前和私底下里有两幅面孔呢！” 陆知娴心一沉，不免顾忌。 梁洛是程老夫人认定的孙媳妇，她要是在程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那自己未必能够在程老夫人面前解释清楚。 而程砚南并没有附和梁洛的话，也没有为陆知娴的牙尖嘴利去辩解什么。 他一记冷眼看向梁洛，凝声警告着：“我说过，她是我程家的人，无关乎是什么身份。你再一口一句养女的称呼她，那我也不介意让奶奶知道你梁家大小姐有多不尊重我们程家人。” 梁洛抿起嘴唇，心里十分不满，白了陆知娴一眼，转身就从他们面前离开。 陆知娴错愕愣住。 在梁洛面前，程砚南竟然毫不避讳地维护她。 他霸道得很，这让陆知娴有一种被罩着的感觉。 但梁洛毕竟身份特殊。 陆知娴善解人意地劝说着程砚南：“砚哥，其实梁小姐怎么说我我都没关系的。她毕竟是你未婚妻，而且程奶奶还希望你们借此机会培养感情，大可不必因为我让她不开心。” 程砚南皱眉，审视的目光看过来，“我维护你，你却要我去哄她？” 第42章 为她相亲 陆知娴看出他的不悦，怕他是以为自己不领情。 陆知娴连忙解释道：“砚哥……我很感谢你维护我。我只是不想因为我，影响了梁家和程家的关系，尤其是两家还有商业合作……” “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程砚南打断她，向她靠近了一步，在她耳边清楚地说道：“以程家的地位，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哪怕梁家和程家将要联姻，程家也从来不低梁家一头。 陆知娴抿了抿唇，垂眸苦笑，“程家的地位自然毋庸置疑。不过你和梁小姐婚期将至，又是程奶奶一心期待的，当然是不要有任何变数的好。” 她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听到她的话，程砚南眉头轻皱，质问她：“那你呢？” “什么？”陆知娴有些不明所以。 程砚南重复问道：“你也期待我和梁洛结婚吗？” “我……” 陆知娴无言沉默。 程砚南的眼底泛起一丝期待，他强调道：“娴娴，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陆知娴的瞳孔微颤，看着程砚南，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一想到程砚南和梁洛的婚事，她的确有些抗拒。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以她的家庭背景，只能在程砚南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甚至连“小三”都算不上。 不过是程砚南满足需求的工具。 随后，陆知娴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这关系到砚哥你的终身大事，也关系到两个家族未来的合作。这么大的事，我哪有资格发表意见。” “那如果我就是想要听你的意见呢？”程砚南再次质问：“你希望我和梁洛结婚吗？” 陆知娴顿了顿，释然一笑，“梁小姐虽然跋扈了一点，但毕竟是海归精英，将来会成为砚哥身后很好的贤内助……” 话没说完，程砚南就变了脸色。 他冷声道：“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啊！” 话音落，程砚南径直从陆知娴面前走开，看都不再看陆知娴一眼。 他这是生气了？ 陆知娴懵了一下，看着程砚南端着香槟去和其他人攀谈，陆知娴也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就因为自己没吃他的醋？ 这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这样想着，陆知娴没再去较真，她对这场晚宴并不感兴趣，不过是应付程砚南完成任务。 她随意找了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坐在了那里。 抿了两口红酒，看着宴会上来来往往的人，她毫无接触的想法，更对那些富家公子哥没兴趣。 就在陆知娴计算着时间，准备差不多就让程砚南带她离开时，陈豪突然坐在了她旁边。 这让陆知娴有些意外。 “陈总找我有事？” 陈豪粲然一笑，倒是模样亲和，一点都没有公司老总的架子。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程总带过来的女朋友呢！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可真是在美女面前丢人了！” 陆知娴轻笑，“陈总贵人事忙，有疏忽也正常。” 陈豪追问道：“那这么说来，你和程砚南没什么关系了？” 陆知娴顿了顿，她并不想在外提及她是程家养女的事情，也不想外人议论程家。 她点头，“嗯，我只是程总的下属，陪程总过来的而已。” 一听她和程砚南关系清白，陈豪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拿出手机，“那加个好友吧，以后来G市玩，我来请客。” “那倒不必了，我来这边也是听安排。” 瑶笙那边已经拒绝她加入舞团了，她平时又不会经常来G市，再者程砚南还警告过她，不许靠其他男人太近。 她可不想再被程砚南质问惩罚。 见陆知娴如此明显地拒绝自己，陈豪也没有勉强。 “没关系，刚见第一次，你对我有防备也正常。” 陆知娴只是浅浅笑笑，没有否认。 陈豪招手喊来服务生，递给她一杯鸡尾酒。 “第一次见面，这杯酒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了。” 陆知娴想要拒绝，可陈豪就像未卜先知一样。 他故作失落地说道：“我这要是连一杯酒都送不出去，那我也太失败了吧。” 话已至此，陆知娴只有接受。 她接过那杯鸡尾酒，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向陈豪夸赞道：“陈总送的酒，味道很特别。” “那是！”陈豪骄傲地介绍着：“我以前可是调酒师，这杯酒是我自己研究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来G市，我带你去我的酒吧。” 陆知娴故作惊讶：“陈总产业这么多吗？还开了酒吧？” “就是一间小清吧，如果你不着急离开G市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转转。” 陆知娴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下次吧，这次行程已经排满了。” 她不过是一句托词，她只是并不想和陈豪有过多交集。 陈豪又以这次晚宴的设计为主题，跟她聊了很多。 从始至终，程砚南都没在陆知娴身边出现。 直到晚宴快要结束，程砚南才回到陆知娴身边。 他试探着问道：“刚才我看你和陈总好像聊的很开心？” 陆知娴心里一紧，想起程砚南之前对她的警告。 她辩解着：“砚哥，我已经在跟他们保持距离了！我只是出于礼貌才多聊了几句。” “只是这样吗？”程砚南不相信地问道：“你就对陈总一点都没感觉？” 陆知娴微微蹙眉，程砚南的刨根问底让她觉得奇怪。 她只是老实回答：“没有。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能够在G市举办如此隆重的晚宴，陈豪是什么身份背景的人可想而知。 陈豪在G市的威望，就相当于程砚南在帝都。 陆知娴还是拎的清自己几斤几两重的。 程砚南自说自话着：“原来你不喜欢啊！幸亏我没想着给你牵线搭桥。” 陆知娴尴尬地扯动一下嘴角，不由想起程砚南和程老夫人的通话内容。 程老夫人让程砚南带她来参加这场晚宴的目的，就是让她和程砚南撇清关系。 程砚南此刻却说道：“G市太远，就算你真想家，也至少是帝都的人。” 第43章 他不在意你 陆知娴眸色一暗。 她原因为程砚南是介意她和陈豪接触太近，可实际上，程砚南是真的想把她推给别人。 陆知娴在心底自嘲，她在程砚南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他需要了，就把她叫过来消遣。 程老夫人发了话，就毫不犹豫地照办。 她误认为的吃醋，不过是程砚南的占有欲作祟。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他亲手给出去的除外。 程砚南对她，没有感情，更不会在意。 压下心头的苦涩，她淡然一笑，“我都听砚哥的。” 看着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程砚南心里莫名一阵不痛快。 他冷声道：“这晚宴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不喜欢留在这里，就回去吧。” 陆知娴默认，她的确想走了。 只是程砚南特意朝梁洛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蹙紧了几分。 陆知娴细心捕捉到，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砚哥，你送梁小姐吧。” 程砚南看向她，她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反而还替程砚南解围：“奶奶特意让你和梁小姐一起来G市，砚哥有义务要照顾好她，不然奶奶那边也会不高兴的。” “那你呢？”程砚南问道。 “我自己可以回酒店。” 程砚南眸底的情绪复杂，犹豫间，梁洛扶着额头走过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阿砚……” 她伸手抓住程砚南的手臂，“阿砚，我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程砚南还没应答，陆知娴先开口道：“砚哥，我先回去了。” 眼看陆知娴一个人走出宴会厅，程砚南正想要追上去，却被梁洛牢牢拉住。 她柔弱地半靠在了程砚南身上，“阿砚，我头好晕啊……” 程砚南看了梁洛一眼，终究还是没有推开她。 另一边，陆知娴逃也似的离开酒店。 程砚南去送梁洛回去那是天经地义。 而她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和梁洛去争？ 她这样自嘲着，落寞一笑。 走神间，不知不觉就走岔了路。 当她察觉到眼前的陌生时，她已经进了一条小巷，周围寂静得很。 陆知娴蓦然一惊，嘲笑自己路痴，同时转身往回走。 刚走出没两步，两个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这突然的状况让陆知娴脚步一顿，紧张着看着面前正向她靠近的两个男人。 并非是陆知娴太过警惕，而是那两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陆知娴下意识地后退，心中一阵忐忑。 她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在此时，她已经手摸向包里的手机，拨打了紧急联系人电话。 那两个男人也不说话，就一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 陆知娴壮着胆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她威胁着：“你们别靠近我！否则受伤了我可不负责。” 男人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石头，根本就不将它放在眼里，依旧向陆知娴靠近。 陆知娴心一横，直接将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 男人想躲，却和他同伴撞在了一起。 石头径直砸在男人的肩膀，这也彻底激怒了他。 “不知好歹的女人！” 男人咒骂了一句，扬起手就要给陆知娴一个耳光。 陆知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缩了缩脖子，等待迎接这躲不开的一巴掌。 然而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她反而听到了男人的哀嚎。 她诧异地睁开眼，只见男人的手臂被擒拿住，被迫背身后，疼得呲牙咧嘴。 再看他身后，宋承毅冷沉着一张脸，好似动动手就能让男人乖乖听话一样。 他怒声呵斥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这青天白日的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连连求饶着：“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宋总您的人，否则我们万万不敢打她的主意！” 此人倒是认识宋承毅的身份。 宋承毅冷哧了一声，“算你识趣！给我滚！” 随着话音落下，宋承毅松开了钳制，放任男人离开。 那两个男人显然很忌惮宋承毅，连滚带爬地离开。 陆知娴惊魂未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 尤其是面对宋承毅的出现。 宋承毅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那两个家伙没碰到你吧？” 陆知娴摇了摇头，多亏宋承毅出现得及时，才让她逃过一劫。 见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宋承毅阴阳怪气地问道：“程总呢？他怎么没送你回来？他居然放心让你一个人回酒店？” 陆知娴僵硬地笑了一下，淡淡解释：“我自己能回去，这个小插曲只是个意外。” 宋承毅可并不这么认为。 “那是你不了解G市的情况。这边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公共治安情况一般，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不三不四地的人都有。” “像你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在这种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宋承毅明嘲暗讽着：“反正倘若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在街上。” 陆知娴蹙了蹙眉头，狐疑地问他：“说来也是巧合至极，宋总怎么会刚好在这附近？” 宋承毅轻笑，“这可并不是什么巧合，是我故意跟在你身后的。” 见陆知娴面露震惊，宋承毅为自己辩解道：“我可不是有什么‘跟踪狂’的癖好，而是我在晚宴上看你落单离开，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宋承毅也在晚宴上？ 可她当时还真未留意到。 不过仔细回想，她整个晚宴也只关注了程砚南一个人而已，根本没有仔细看都有谁来出席。 而宋承毅的贴心护送，让陆知娴不知所措。 她说过要和宋承毅保持距离的。 如今却再一次被动和宋承毅纠缠在一起。 宋承毅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地挑拨：“看来程总对你这位妹妹并不是很在意，否则也不会抛下你去送梁洛了。” 宋承毅向她靠近了一步，“程总也是有婚事的人，你既然躲着我，那是不是也应该和程总一样保持距离？” “毕竟你只是程家的养女，可并不是程总的童养媳。” 第44章 让她信任 宋承毅这番话在挑拨程砚南和陆知娴的关系，同时也在提醒着陆知娴认清自己的身份。 宋承毅态度诚恳地说道：“不如你跟了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现在已经没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我？” 他的锲而不舍让陆知娴不解。 她并不认为宋承毅对她会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可偏偏宋承毅几次提出要追求她，且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但陆知娴没有应声，岔开了话题：“谢谢宋总刚才帮我。我已经约了车回酒店，就不麻烦宋总了。” 她微微颔首，正打算从宋承毅身边离开，却被宋承毅拉住了手腕。 宋承毅嘴角的笑容别有深意，“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给自己选择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靠山。” “程砚南再有权有势，终究是别人的未婚夫。等他和梁洛结了婚，你在程家又会是什么地位？” 陆知娴蹙眉看向他，冷声道：“我的私事就不劳烦宋总关心了。” 言落，她甩开了宋承毅的手。 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宋承毅淡淡开口：“听说你弟弟住在霓天疗养院，每个月的治疗费用高达十几万。从程家借钱，想必你心里也并不好过吧？” 陆知娴蓦然一怔，脚步僵住。 她缓缓转过身，神色不悦，“你调查我？” “不是调查。”宋承毅纠正：“是关心。” 他向陆知娴抛出橄榄枝，“以你会跳舞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不伸手问程家要钱。我可以介绍给你商演，一场少说也有几万块。” 几万块？！ 陆知娴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她即便是进了“瑶笙”，短期内也达不到一场演出收入几万块。 见她不语，宋承毅也没催她立刻给出答复。 他将自己的名片塞到陆知娴的掌心。 “想清楚了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帮你安排。” 陆知娴低头看了一眼名片，心头一阵纠结。 她不想自己的热爱掺杂进利益，可现在她连陆旻的治疗费都承担不起，谈什么梦想和热爱，都很自私。 宋承毅还不忘拆穿她的谎言：“其实你根本没叫车吧？只是为了躲我？” 否则这个时间，司机早打电话催促陆知娴上车了。 陆知娴也心知瞒不过，索性没有否认。 宋承毅无奈轻笑，“你倒是第一个有意在躲我的女人。” “我送你回去吧，这边的路也不安全。” 陆知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程砚南都能送梁洛回家，为什么她非要为了程砚南刻意避嫌？ 心里带着一点赌气，陆知娴上了宋承毅的车。 宋承毅将陆知娴送回酒店，一路上倒是没再说什么。 临下车时，宋承毅又提醒了一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怎样选择对你更有利，记得打给我。” 陆知娴即使回到了房间，也还在思忖着宋承毅同她讲的商演的事。 本来她想要进入瑶笙，在瑶笙赚取演出费。 可瑶笙的负责人陈老师已经对她心存偏见，已经抹掉了她进瑶笙的资格。 如今商演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这一次并不想放弃。 只是她又忌惮程砚南…… 翻看手机时才发现，她在情况危急时，给程砚南打去了紧急电话。 不过程砚南并没有接听。 直到现在，程砚南都没有回电话给她，询问她的安危。 陆知娴心里不免一阵失落。 程砚南应该还在和梁洛在一起，自然不会理会她的电话。 …… 车内，宋承毅将车停在路边。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很快他的副驾驶就被拉开。 坐在副驾驶的人，正是刚才不怀好意接近陆知娴的那个男人。 男人笑容谄媚，讨好地问道：“宋总，我们哥俩演技不错吧？她可是一点都没怀疑。” 宋承毅也很大方，直接赏了他一沓钞票。 “这是给你们的酬劳，记得把嘴巴闭严实一点，否则我不介意帮你们闭嘴。” “是是是，宋总放心。” 男人拿着钱心满意足离开，宋承毅的眸子沉了下去。 没错，这出戏是他故意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博取陆知娴的信任。 不过效果有限，陆知娴对他还是抱有戒备。 从车里拿过一份资料，上面清晰印刷着陆旻在医院检查出的病情信息。 白血病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骨髓移植，其他的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他能帮陆知娴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那陆知娴一定会卸下对他的戒备。 …… 晚宴这时才刚刚结束，梁洛一直紧紧拉着程砚南，不肯放他离开。 “说好的这几天都是陪我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梁洛手里还拿着程砚南的手机，是刚才陆知娴打电话过来时她抢过去的。 程砚南眉头紧蹙，脸色沉了沉。 梁洛心虚了一下，辩解道：“她明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故意在这么晚打给你。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程砚南却更担心陆知娴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凝声道：“把手机给我。” “给你可以，先送我回去。” 程砚南别无选择，只能先迁就着她。 开车将梁洛送到酒店门口，梁洛却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送我上去吗？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 “这家酒店是五星级，安保系统很完善。”程砚南淡淡拒绝：“如果你害怕，可以让前台送你回房间。” 梁洛咬紧牙根，心里一阵不悦。 尽管程砚南没说，但她还是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 不想程砚南反感她，梁洛将手机还给了程砚南。 “算了，不勉强你了。”梁洛推开车门，下车时，特意提醒了一句：“阿砚，她只是程家的养女，你应该清楚界限。” 说罢，梁洛转身走进酒店。 程砚南眼眸轻眯，并非听不出梁洛的言下之意。 他看了一眼手机，给陆知娴回了一通电话，可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这让程砚南心里更加不安。 他立刻掉转车头回他所住的酒店，车速已经飙到了可允许的极限。 急匆匆地推开房门，正要喊陆知娴的名字，却在沙发上看到了她。 第45章 留在他身边 她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一样蜷缩在那里，让程砚南慌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她没事就好。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只冒出这一个念头。 程砚南松了口气，弯腰想要将陆知娴抱起来送她回卧室。 只是刚触碰到陆知娴，她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屏幕亮了起来。 程砚南无意识地瞥了一眼，霎时间脸色骤变。 屏幕上显示着和宋承毅的聊天框，宋承毅刚刚通过她的好友申请，还给她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 陆知娴也被这声震动惊醒，一睁开眼，看到程砚南那张严肃的脸，又被吓得心头一颤。 “砚、砚哥……” 刚醒过来的声音有些嘶哑，脑子也不太清楚，一度以为眼前的一切是在做梦。 直到她手上一空，手机被抢走。 程砚南举着手机，亮着屏幕，沉声质问陆知娴。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陆知娴不由得心里一虚。 她答应过程砚南，不会再和宋承毅纠缠。 陆知娴自知理亏，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她的沉默让程砚南的怒火彻底点燃。 “难怪宋承毅纠缠你，分明是你对宋承毅不死心，还在积极地往人家身边倒贴！” 程砚南气急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可陆知娴着实听进了心里。 她讽刺冷哧，原来程砚南是这样想她的。 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失望，陆知娴也赌气地回怼道：“对！我就是对宋总没有死心！在你和梁小姐结婚后，我总不能继续做见不得光的小三吧？” 她冷笑，“至少宋总答应给我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还可以给我介绍商演。” 身份？商演？ 程砚南蹙眉，“在你眼里，只有虚无的名分和金钱才能吸引你吗？” “不然呢？”陆知娴的笑容里都夹杂着嘲讽：“难道我要奢望砚哥对我是情真意切吗？” 程砚南眸光闪烁了一下，那晦暗的眸子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绪。 陆知娴也没奢望得到他的回答。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捡起了被“抛弃”在茶几上的手机。 她淡然看了一眼宋承毅发过来的消息，自嘲道：“砚哥不用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是个普通人。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很有诱惑力。” “就算做不了宋家主母，但以宋总女朋友的身份，也足够让我的事业扶摇直上。” 她这番话让程砚南怒火更甚，他抬手扣住陆知娴的下颌，质问道：“你就这么随意吗？为名为财，难道我给你那两千万还不够你折腾吗？” 陆知娴淡然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两千万是我问砚哥你借的。并不是卖掉我自己的费用。” 她讽刺哧笑，“还是砚哥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金钱和身体的交易？” 只有给不了名分，才会用钱财去堵她的口。 陆知娴今日的句句带刺让程砚南感觉到有一丝陌生。 此时的她和平日里乖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砚南被问得无言以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低声说道：“我们现在都还不太清醒。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聊这个问题。” “我很清醒。” 陆知娴也并非是一时赌气，也是对程砚南太过失望了。 就在她遇到危险时，程砚南拒绝她电话的那一刻。 一个对她毫无在意的人，她又何必去奢望程砚南对她有感情。 她不怒反笑，反问程砚南：“砚哥面对梁小姐的时候难道不心虚吗？我们这到底又算什么关系？” 程砚南没有回答，他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陆知娴，眸底的情绪复杂。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程砚南正欲开口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程砚南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程老夫人打过来的，眉心不由一紧。 程老夫人从来不是个爱折腾人的人，也很少会在深更半夜地打电话过来。 一般这种情况，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程砚南对陆知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程老夫人的电话。 “奶奶。” “阿砚，你现在立刻去一趟R城，那里有心语的线索！” 程砚南神色微惊，当即应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根本没征求陆知娴的意见，直接吩咐道：“去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去R市。” “我不去。”陆知娴明确拒绝。 然而程砚南并没有在和她商量，冷声质问道：“怎么？还想留在G市跟宋承毅偷偷见面？” “你……”陆知娴被他这话气恼，也赌气地不再解释：“随你怎么想。” 程砚南伸手一扯，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他紧盯着陆知娴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不允许你在我眼皮底下勾引其他男人！” …… 去R城的路上，程砚南的神情一直很严肃，这让陆知娴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她试探地问道：“程奶奶怎么会突然让你去R城？是那边有公司的业务吗？” “奶奶说，在R城发现了心语的消息。” 陆知娴蓦然一惊。 程心语？程家失踪多年的四小姐？ 她虽然没见过那位程家四小姐，但她很清楚那位四小姐是程老夫人的心头肉。 也是程老夫人多年的心结。 听说是程心语很小的时候就被绑架了，在警方追捕过程中，绑架程心语的那辆面包车跌落山崖发生爆炸，车毁人亡，连尸首都没剩。 当初陆知娴四岁被送进程家，其实也是为了慰藉程老夫人受伤的心。 程家人一直劝程老夫人接受现实，可程老夫人始终认定没见到尸体，程心语就还活着。 找寻了这么多年，如今居然真的有线索了。 难怪程老夫人会大半夜的让程砚南连夜开车赶往R城。 陆知娴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程小姐是不是很可能还活着？” 程砚南紧拧着眉头，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当年警方已经检验过DNA，确定车内有心语的DNA，所以我们都默认她已经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 “只有奶奶，这些年锲而不舍地在查。” 第46章 四小姐 “可是有DNA比对也不能爆炸时程小姐就在车里啊！” 陆知娴不能理解：“那三叔呢？他也认定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程砚南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对于三叔来说，没什么比他的利益更加重要的。” 三叔，程老夫人的三儿子，程建柏。 陆知娴只在程家家宴上才会见到他一面，平时很少回程家老宅。 虽然和程建柏接触不多，但陆知娴能感觉到程建柏是个性格很凉薄的人。 程老夫人平时也很少提及这个儿子，似乎就是因为程家四小姐被绑架的事，程老夫人对他心有埋怨。 程建柏为了不惹程老夫人生气，也不会主动回来探望程老夫人。 不过凉薄到连亲生女儿出事都无所谓，陆知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天成和王艳。 陆天成软弱无能，只会对王艳的命令言听计从。 王艳贪财爱占便宜，除了让她管程家要钱，让程家帮忙，根本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相比之下，她还不如那位下落不明的四小姐。 至少那位四小姐还有程老夫人惦记着。 陆知娴自嘲一笑，扭头看向窗外，在夜色里掩饰下了眼底的落寞。 程砚南也没有多说什么，车厢内一路的沉默。 这些年来，程老夫人一有一点消息就会让他过去找，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一次次的心怀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程砚南很怕程老夫人会受不了。 到达R城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程砚南将车开到酒店，将他的卡递给陆知娴，“你自己先进去休息，我要去一趟南边城郊。” 城郊？ 陆知娴心里一惊，如果程心语真的在城郊，那她得经历过多么凄惨的遭遇啊！ 程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她推开程砚南递过来的卡，“我有钱。”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自己花钱。程砚南强行将卡塞进陆知娴的手里，那强势的态度根本就容不不得她拒绝。 陆知娴索性也没再推拒，反正住酒店的这点费用对程砚南来说不值一提。 陆知娴独自下车，拿上包到酒店入住。 程砚南看着她走进大厅，然后才开车离开。 来到城郊，程砚南根据程老夫人发过来的地址找过去，是一处很偏僻的村庄。 程老夫人发过来的具体位置只有一张门头照片，程砚南只能对着照片一家家确认位置。 等到他确定了具体哪一间院子，天都快亮了。 敲响院门，很快就听到一声不耐烦地质问—— “谁啊！大早上的！急什么！家里死人了啊！” 男人的脾气一听就暴躁的不行，言语并不善。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大铁门被拉开，男人一张臭脸出现在门口。 男人上下打量了程砚南一眼，瞧他西装革履地，瞬间态度就变了。 “有什么事？” 程砚南拿出了一个女孩背影照片，问男人：“您见过这个女孩吗？” 男人皱了皱眉，一阵嫌弃：“这能看出什么呀！一个背影，连脸都看不到。” 程砚南换了一种问法：“听说你收养了一位女孩，可以让我见见她吗？” 这让男人变得警惕起来。 “你想做什么呀？我们虽然是收养的她，但我们都是正规领养手续，我们可没犯法！” 程砚南礼貌微笑，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想要确认她是不是我失踪多年的妹妹，如果是的话，我们会感谢您这这些年的照顾。” 听到有报酬，男人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抬手将那扇门也拉开，热情欢迎程砚南。 “快进来。” 程砚南走进院子，四处打量着。 这间院子并不大，房屋也都是很多年前盖的了，有些破旧，一看家里经济条件就不太好。 男人炫耀似的说着：“也就是我心好，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发现一个孩子被扔在路边，我就把她抱回来了。” “这些年，我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一点都没亏待了她。我和我媳妇想吃顿肉都舍不得，给她的奶粉我都是买得最贵的……” 奶粉？ 程砚南捕捉到重点，怀疑地问道：“你是多大把她捡回来的。” 男人正要回答，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唾骂—— “你这个贱骨头！你不嫁人你想一直赖在我家吃白饭是不是？！” 声音未落，房屋的门就被推开，一个女孩走出来。 她扎着麻花辫，身形高高瘦瘦的，面色泛黄，一点都不像被好吃好喝对待的，反而更像是营养不良。 男人神色一慌，怕程砚南不悦，赶忙解释道：“其实我跟我媳妇也是为了她好，同村的姑娘都结婚了，她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当老姑娘，会被同村人笑话的。” 那女孩听到，当即不悦地反驳：“你们才不是关心我！你们就是想卖了我换彩礼！”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呢！”男人呵斥一声，生怕在程砚南这里漏了陷。 程砚南只是瞥了女孩一眼，对她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并不关心。 他冷声和男人确认着：“你捡到她的时候她多大？” “她那时候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是我们一点点喂养长到这么大的。这二十几年了，我们在她身上可没少付出！” 男人故意把自己说的很辛苦，就是为了在程砚南面前邀功。 程砚南并不在意。 “那应该是我们搞错了，我妹妹是四岁的时候被绑走的，并不是个婴儿。” “啊？”男人怔了怔，后悔地找补：“那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程砚南冷哧，这种事还能记错未免太过离谱。 他摆明了就是想拿女孩换钱。 而那个女孩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突然冲到程砚南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他记错了，我就是四岁时被带回来的！” 程砚南眉头轻蹙，女孩明显在说谎。 可是她眼神迫切恳求地盯着他，还不停冲他使眼色，像是在求他帮她一样。 看着那双眼睛，程砚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知娴。 当初她求自己帮忙救她弟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第47章 有新欢了？ 程砚南没来由的心软了。 他问着男人：“你们要把她嫁掉，男方出多少彩礼？” “二十万！”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女孩恼怒：“你胡说！你昨天还说他们出了八万块！八万块就要卖掉我！” “你记错了！”男人斩钉截铁道：“我后来跟他们谈的就是二十万。” 程砚南也不介意多出这十二万。 他写了一张支票递给男人，“这二十万就当是我预付的薪水，从今天开始她就留在我身边当助理了。” 男人兴奋地接过，连连答应：“好的呀，好的呀！我这就收拾她的东西，让她跟您走。” 看男人没有一点留恋，程砚南有些替女孩可悲。 可女孩眼底冷漠，没有一丁点儿在意。 坐在回市区的车上，女孩像是终于卸下了枷锁。 她对程砚南感激地说道：“老板，谢谢你救我出来。如果不是你，我真的要被他们卖给隔壁村的单身汉了。” 提起那个单身汉，女孩心里就一阵反感。 程砚南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影子。” “是吗？”女孩好奇问道：“是你女朋友吗？” 程砚南没有回答。 他突然响想起了陆知娴对他的质问。 他们两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 酒店里，陆知娴在暖洋洋的阳光里醒过来，习惯性地第一眼看向手机。 屏幕上消息空空，程砚南并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点开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陆知娴告诉程砚南房间密码的那一句。 难道他昨晚没回来？ 陆知娴狐疑着，走出房间想要去楼下吃早餐，却在隔壁房间撞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陆知娴蓦然怔住，双脚顿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 隔壁的房间是她给程砚南开的，这个女孩却是从程砚南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陆知娴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个女孩就是程家失踪的四小姐。 她还没问，女孩就主动介绍道：“你好，陆小姐是吧？我叫苗沐，是程总的新助理。” “助理？”陆知娴更加诧异。 程砚南不是去查程心语的下落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助理。 他不是向来不喜欢身边留女助理吗？只有一个王秘书在处理他的日程安排。 苗沐解释道：“程总说，让我以后留在他身边。” 这话属实暧昧，让陆知娴很难不误会。 她心中冷哧，原来程砚南是有了新欢了，已经不需要她来讨好了。 心里明明泛着苦涩，可是陆知娴还是强颜欢笑着：“挺好的，以后你就好好照顾程总吧。” “那是自然。”苗沐笑着说道：“程总帮了我很多，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陆知娴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 而这时，程砚南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到她们两个对立而站，他狐疑问道：“你们两个都站在门口做什么？我打包了早点上来，一起进去吃吧。” “不必了。” 陆知娴冷淡拒绝：“你们吃吧，我收拾收拾回京市。” 说着，陆知娴转身要进门，被程砚南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拧眉问道：“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陆知娴讽刺反问：“程总不是已经找到听话的人了吗？何必在意我这个不听话的。” “还是程总觉得，可以让我们两个和平共处？” 程砚南没懂她话里的意思，苗沐突然接茬：“我不介意你们的关系的！我会守口如瓶的。” “我跟程总没什么关系。”陆知娴冷冰冰地否认：“我只是程家司机的女儿，配不上程总。以后就要你多伺候他了。” 听到这里，程砚南才恍然明白过来。 他哭笑不得地抓紧了陆知娴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给她解释：“我只是雇佣她到公司去，她和我，并不是你和我的关系。” 陆知娴才不相信他的话，“你不是从来不招女助理的吗？还是你觉得王秘书不够伺候你了？” “你这个吃醋了吗？”程砚南笑着看着她，“原来我只是多个女助理你也会这么在意啊？” 陆知娴避开他的目光，口是心非：“我才没有。身边换谁是你自己的权利。” 甩下这句话，陆知娴转身进了房间，直接将门关上，把程砚南隔绝在门外。 她就宛如一只炸了毛的猫咪，让程砚南觉得甚是可爱，嘴角也不经意间上扬。 苗沐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小姐是不是误会了？” “没事。”程砚南心情大好，随口安排着苗沐：“你以后就跟着我姑姑吧！她正好缺一个细心的助理。” “啊？”苗沐意外，“您之前不是说让我跟在您身边吗？” “留在我身边不行。有人会吃醋。” 程砚南唇角勾起，满眼都是得意。 陆知娴正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赌气，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 程砚南竟然还在向她解释：“她真的只是个助理，已经安排她去我姑姑那边了。” 陆知娴也不回，将手机扔到一旁。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被程砚南“抛弃”的准备。 可是当真的看到有女人从程砚南房间里走出来，她心里有憋闷的很。 房门被敲响，程砚南的声音隔着房门响起。 “真的不开门？那我可要回京市了。” 陆知娴到底还是妥协，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打开门。 看她那冷着脸的样子，程砚南轻笑，“看来这段时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都开始学会跟我赌气了！” 说着，他伸手捏了捏陆知娴的脸颊。 陆知娴躲开他的手，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我跟砚哥也没有任何关系，砚哥若是腻了，我会自觉离开。” 陆知娴想要从程砚南身边走过去，但被抓住手腕，下一秒，她就程砚南扛起，直接抱进卧室。 青天白日的，程砚南可一点都没想要放过她。 直到结束，陆知娴靠在程砚南臂弯，“所以，那个女孩是你救下来的？” “嗯。”程砚南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因为她看向我的眼神和你很像。” 第48章 抛头露面 陆知娴呼吸一滞，有一瞬间的自作多情。 她一度以为，程砚南对她并不是毫无感情的。 可她转念又自嘲起来。 如果真对她有情，又怎么会舍得她以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留在程砚南身边？ 所谓的长得像，不过是他的同一种审美罢了。 陆知娴低声喃喃道：“我以为，砚哥会喜欢那种乖巧听话的。” 程砚南眉头微蹙，认真地对她说道：“我把你留在身边，从来不是因为你的听话乖巧。” “所以，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你最真实的自己。” 程砚南的这一句话，让陆知娴的心里再度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一时之间，她分辨不清程砚南这句话的真假。 很快，她苦涩地笑了一下，“真正的我，你是不会喜欢的。” 她的原生家庭，注定她没有享受到过完整的爱。 没有人会对一个残破不堪的灵魂感兴趣。 听到陆知娴这么说，程砚南的眉心又紧了紧。 他不由自主想到陆知娴没安全的模样，见到苗沐时强颜欢笑的模样。 他拨开陆知娴的发丝，露出她那双黯然失色的眸子。 程砚南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娴娴，不要总用你的想法来臆断我。” 陆知娴愕然一愣，抬起眼帘，对视上程砚南炙热的眼神。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救赎。 …… 下午时分，程砚南载着陆知娴回京市。 在车上，陆知娴吐槽道：“砚哥，你心真狠，居然会让苗沐一个女孩子自己坐车回京市。” 程砚南半眯着眼看向她，“不然呢？让她坐副驾驶，你坐到后面去？” “我能接受啊！”陆知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毕竟是砚哥亲自救下来的，总要送佛送到西嘛！” 程砚南轻哧了一声。 “这会儿大度了？今早是谁醋劲儿那么大的？” 陆知娴口是心非着：“我才没吃醋呢！我是替砚哥高兴，又有了个知冷知热的人。” 话音刚落，程砚南突然踩下了刹车，让陆知娴由于惯性向前冲了一下。 下一秒，程砚南扭过她的脸颊，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 陆知娴吃痛地哼了一声。 程砚南警告道：“再胡说八道，这就是惩罚！” 陆知娴乖乖垂下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程砚南凝视着她，“娴娴，以前我或许很不着调。但自从回国之后，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你。” 陆知娴怔愣住。 程砚南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陆知娴眨了眨眼，想要问什么，程砚南却没再言语，重新发动了车子。 程砚南自己转移了话题：“娴娴，等会儿跟我回趟成家老宅。” 陆知娴应了一声。 她都不需要询问程砚南理由。 和以往一样，每一次程老夫人想孙女了，程家人都会把她叫过来陪老太太。 这也是她这些年能一直留在程家的原因。 回到京市，一走进程家老宅，程老夫人就急切地朝门口扑过来。 她激动地抓住程砚南的手，颤抖地说道：“心语呢？你找到她了吗？” 面对程老夫人期待的双眼，程砚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伤人心的真相。 可这到底需要坦白，程砚南垂下头，完全不敢看程老夫人的眼睛。 他喃喃说道：“我如果您说的那里了。他们夫妻二人的确收养了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是从还是襁褓里的婴儿的时候就被收养了，并不是小妹妹。” 程老夫人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她后退了两步，颓然坐在沙发上。 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怎么会又不是呢？明明有人说很像的……” 程砚南看了陆知娴一眼，陆知娴已经心疼地扶住了程老夫人。 她安慰道：“奶奶，您别着急，这线索总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或许很快我们就能有新消息了。” 程老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固执地说道：“当年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我孙女的尸体，那车里面的尸体面目全非的，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我孙女她一定还活着！” 程老夫人眼里还有些执着的光。 她坚信程心语还活着。 只是一旦发现程心语真的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那程老夫人一定接受不了打击。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大病一场。 这也是程砚南最担心的。 好在，今天有陆知娴在，她就是程老夫人最大的慰藉。 陆知娴劝着程老夫人回房休息，在昏昏欲睡间，程老夫人拉住陆知娴的手，含糊不清地喃喃着：“心语……你知道奶奶找你找的多辛苦吗？你终于愿意回到奶奶的身边了……” 程老夫人的这番话，让陆知娴觉得心头酸涩。 这只是一个年迈老人对孙女的真实想念罢了。 她也羡慕程心语，至少有人如此疼爱她。 陆知娴拍了拍程老夫人的手背，安抚道：“回来了回来了，您安心睡吧。” 哄着程老夫人睡下，陆知娴这才走出房间。 下楼梯时，看到程砚南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直出神。 陆知娴狐疑问道：“怎么了？” 程砚南将那程老夫人发给他的照片给陆知娴看。 他问道：“你这个地方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陆知娴看了一眼，这地方好像不是R城的地方，更像是她们学校后面的那个小公园。 “难道四小姐真的在京市吗？” 陆知娴问道：“要不我陪你去学校附近看看？” 程砚南摇了摇头，“你先休息吧，我自己过去。” “还是我跟你一起吧。”陆知娴解释着：“我正好回去送学校活动的报名表。” 程砚南不悦地质问：“你又打算在哪种场合跳舞？” “只是学校内的一个小活动，不对外开放。不过会有录影送到舞团。” 陆知娴解释着，她不想浪费任何机会。 程砚南面露不悦，显然是不希望陆知娴屡次在外抛头露面。 可是偏偏他之前又答应了陆知娴。 他只有淡淡提醒：“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是进不了瑶笙，就乖乖在我身边当助理。” 陆知娴应了一声，一阵心虚。 经过她在瑶笙那么一闹，恐怕陈老师是不会再接受她了。 第49章 再次考核 一心想进的舞团，如今却把她拉入了拒收黑名单，想想也觉得讽刺。 不过仅仅因为那些没有实际证据的绯闻就将她拒之门外，实力天赋的都没了意义。 这么看来，似乎瑶笙也没有多专业。 只是，如果进不了瑶笙，她就得另想办法赚钱，否则就要听程砚南的吩咐，留在他身边做助理。 看陆知娴那苦大愁深的样子，程砚南反问道：“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工作？” 这种机会，是别人抢都抢不来的。 可是偏偏陆知娴不稀罕。 她和程砚南对视了一眼，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总依赖于程家。” 当然，这只是她搪塞程砚南的借口。 她不想留在程砚南身边工作，更不想让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更何况程砚南和梁洛的婚期已经提上日程了，梁洛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程砚南身边的。 程砚南并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宽慰着她。 “让你进公司，跟程家没关系。是我信任你的能力。” 他看向陆知娴，反问道：“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 “也不是……”陆知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清楚。 她只有拖延搪塞道：“我们约定的期限还没到，现在谈这些还早。” 程砚南不以为然，“早晚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像是料准了不会有正规舞团要陆知娴一样。 偏巧在这时，陆知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是学校导师打过来的。 陆知娴看了一眼程砚南，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 “老师。” 她礼貌打着招呼，很快就听到老师颇为兴奋的声音—— “知娴，陈老师今天跟我通过电话，她愿意再给你一次证明自己配得上瑶笙机会！” 陆知娴心中一震，“真的？” “嗯。”导师解释着：“陈老师也觉得那日武断地说出那些话对你很不公平，所以决定再给你安排一场考核。只要你通过，就可以留在瑶笙。” 这对陆知娴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陆知娴也更加清楚，陈老师能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少不了导师在陈老师那里说情。 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导师叮嘱着她：“瑶笙后天上午到达京市的场馆，你记得过去。” “我知道了，谢谢导师。” 陆知娴挂断电话，转头扬起下巴，得意地向程砚南炫耀：“谁说没有舞团要我的？刚才我导师可是打过电话来了，瑶笙舞团那边愿意再给我一次考核的机会！只要考核过了，就可以留在瑶笙了！” 她忍不住开始畅想：“到那时候我就是瑶笙的正式演员了！也离国家级更进一步……” 正说着，程砚南的一声冷哧打破了她的幻想。 陆知娴不悦地扭头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程砚南叹了口气，他觉得陆知娴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脑筋又有点转不过来。 他提醒着：“瑶笙那边突然给你机会，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陆知娴愣了一下，特意花心思琢磨了一下程砚南的意思。 瑶笙那边是明确拒绝她加入的，那时陈老师十分坚定地把她拒之门外，如今这个考核，陈老师是怎么说服的自己？ 陆知娴不愿意让自己多想，只觉得是导师的功劳。 她替导师解释道：“为了让我进瑶笙，我老师肯定没少在那边费口舌。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有再次考核的机会？” 见劝不动她，程砚南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喃喃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程砚南岔开话题：“现在过去学校那边吧，再晚些就不方便了。” 陆知娴也没有平白跟他置气，她坐上程砚南的车，和他一起回了京大的校园。 程砚南直奔照片的那个地方找过去，而陆知娴则去找导师拿活动的报名表。 刚走进教学楼，在教学楼的大厅里，陆知娴和刚练完舞的蒋婷婷撞见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蒋婷婷的眼里瞬间燃起妒忌。 她很快便阴阳怪气地奚落道：“哟！这不是咱们的专业第一嘛！不是去瑶笙支援演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知娴根本没想理她，想要从她身边绕过去，却被蒋婷婷身边的人拦住。 陆知娴赫然皱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婷婷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没什么意思。向你这种眼界高的人，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在舞蹈室苦苦练舞的？那干脆你就别跟我们同在一个舞蹈室了。” 这番话的针对性太过明显，就是想要把陆知娴单独划出去，有意在孤立她。 那几个拦着陆知娴的人也附和着蒋婷婷的话。 “就是！你不是专业第一嘛！就算不练舞，肯定实力也甩我们几条街。这种练习舞蹈的空间，还是多多留给我们吧。” 蒋婷婷讽刺地笑了一下，“不过想一想，出去支援演出却这么快回来，不会是被瑶笙撵出来的吧！” 陆知娴眉头不悦皱起，冷眼看着蒋婷婷此刻的刻薄。 蒋婷婷一副恍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对了，我好像听说，陈老师特别看不上那种想要攀附权贵的人。” “陆知娴，这类人说的不就是你吗？” 从暗示到明示，蒋婷婷卖力地往陆知娴身上泼脏水。 陆知娴正欲发作，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们娴娴就是有人撑腰，怎么了？” 此话从陆知娴的身后传来，所有人的目光也纷纷看过去。 陆知娴也侧过头，刚好程砚南站到了她旁边。 有程砚南在，陆知娴莫名地心里多了份底气。 只见程砚南冷眼扫视蒋婷婷的那伙人。 他半眯起要看向蒋婷婷，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我记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 蒋婷婷眼睛一亮，误以为是程砚南对她有很深印象。 她积极主动地说道：“是的，程总。我们之前在校园里见过一次……” “啊！我想起来了！” 程砚南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陆知娴也耐着性子看他演戏。 第50章 为她撑腰 蒋婷婷殷勤地应着：“对对对，我们真的见过。没想到程总对我印象这么深刻……” 蒋婷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砚南打断。 他啧了一声，“我记得上一次见面时，给我们娴娴找麻烦的人也是你的？” 原来程砚南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记住的蒋婷婷。 这让蒋婷婷的脸色瞬间惨白，表情也变得尴尬。 陆知娴在一旁看热闹，嘴角上扬着，幸灾乐祸的很。 程砚南皱着眉头打量蒋婷婷，不理解地问道：“我们家娴娴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三番五次的找我们的不痛快？” 一口一个“我们”，维护的心很明显。 蒋婷婷支支吾吾地解释道：“程总，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故意想要刁难她的意思……” “那你带着人拦着我们娴娴的路，又是什么意思呢？” 程砚南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可是却不怒自威。 蒋婷婷面色慌张，立刻跟身边的人递眼色。 身边的人自然也都不敢招惹程砚南，纷纷退到一旁，将路让出来。 这么一对比就看出来了，蒋婷婷那这伙人就是故意想要欺负陆知娴。 如此欺软怕硬，程砚南可不惯着她。 他走到了蒋婷婷面前，顿住了脚步。 这让蒋婷婷心头一紧，莫名的紧张起来。 程砚南的神色晦暗不明，贴在蒋婷婷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告诫道：“别以为自己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早晚有一天你的这些话会打你自己的脸。” 在程砚南看来，蒋婷婷也一样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她故意奚落陆知娴，就是因为她身边没有一个靠山。 蒋婷婷紧咬着嘴唇，顶着发白的脸色，带着人慌张的离开。 程砚南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陆知娴身上。 “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你跟我叫板的时候的那股嚣张劲儿呢？” 陆知娴不以为然。 她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有砚哥给我撑腰呢嘛！哪里还用得着我自己怼她！” 陆知娴心情大好，这种被维护的感觉让她真切地觉得自己在被人在意着。 程砚南只是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去报名吧，我在车上等你。” 看着程砚南转身离开，陆知娴也走向了导师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得到导师的允许之后，陆知娴才推门走进去。 她直接挑明自己的目的：“老师，我过来拿学校活动的报名表。” 导师看了陆知娴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报名表。 她皱眉纠结着：“这次活动的演出时间和你在瑶笙的演出时间撞上了，二者只能选其一。” 一个是学校的活动，一个是正规舞团的演出。 根本就不需要陆知娴说什么，导师就已经帮她做出了决断。 “学校的活动你就别参加了，专心去应对瑶笙的考核。” “可是……” 陆知娴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程砚南对她说的话，提醒她在瑶笙那边小心一点。 瑶笙的考核的确给的突然。 她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是导师根本就不理解她的心思，责备地说道：“还可是什么呀？这两头孰轻孰重你还不清楚吗？倘若能够进入到瑶笙，你以后可就不只是一个舞蹈系的学生了！” 老师的一番好意陆知娴也能够理解，而且这两场演出相撞的时间太过巧合。 犹豫了片刻，陆知娴不得不放弃学校的活动。 从导师的办公室离开，还没走出教学楼，就接到了宋承毅打过来的电话。 陆知娴的眉头下意识地皱紧了一下。 她庆幸此时此刻程砚南不在她身边，否则若是看到了，必定又不能轻饶了她。 犹豫了一下，陆知娴接通了电话。 对面传来宋承毅兴冲冲的语气：“知娴，我知道你在为进国家舞团的事情而努力，我刚好认识一个熟人，就在国家舞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引荐你们两个认识。” 宋承毅对于陆知娴的事情如此上心，反而让陆知娴有一些不安。 回想起程砚南的告诫，陆知娴冷淡道：“我和宋总应该还没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吧？还请宋总改一个称呼。” 如此刻意的疏远，让宋承毅的情绪瞬间就转为了不悦。 他质问道：“你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程砚南跟你说了什么？” 陆知娴否认：“这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而是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没有那么熟悉，我的私事也就不劳烦宋总操心了。” 纵然陆知娴这么说，可是宋承毅还是把她的疏远和程砚南挂上关系。 他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透着失落：“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成为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是对我如此疏远和防备。” “知娴，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为你解决问题，你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宋承毅好歹也是昂立集团的总裁，如今这番话却透着卑微。 这让陆知娴不由自主地心软起来。 她抱歉地解释道：“对不起宋总，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只是我最近在筹备考核的事情，恐怕没有时间见您的朋友。” “那商演呢？”宋承毅再次抛出橄榄枝，“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有一场商演吗？这一场演出下来，你弟弟一个月的治疗费可就有着落了。” 这番话让陆知娴很难不心动。 虽然程砚南之前借了她两千万万，可是这两千万万每个月支出一笔，很快她就入不敷出了。 总不能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才想办法。 也不能在她两手空空的时候，继续厚着脸皮问程家借钱。 内心挣扎了一下，陆知娴问道：“时间在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的商演，正好不耽误她后天去剧场报道。 陆知娴心一横，立刻答应下来。 “好，那麻烦宋总把时间和地址都发给我，还有客户的要求。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宋承毅这才满意，“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清醒的人，不会因为程砚南的几句话就不会权衡利弊。” 第51章 欺骗 并非是不懂得权衡利弊，而是陆知娴本来就不想跟宋承毅有过多牵扯。 两人本身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不过是宋承毅总是刻意地出现在她身边。 陆知娴从不相信是什么缘分，她只觉得宋承毅的接近是别有用心。 而上一次，宋承毅的女朋友前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陆知娴就已经开始对宋承毅有意疏远了。 她同宋承毅客套道：“这次有劳宋总帮忙牵线搭桥了，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宋总吃饭。” 她也就是同宋承毅客气客气，谁知宋承毅开口就答应下来。 “好啊，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演出结束吧。” 陆知娴的笑容僵在嘴角。 宋承毅还真是不跟她客气。 话已经说出去了，陆知娴只有强颜欢笑地问道：“明天的商演，宋总也会去观看吗？” “那是自然。”宋承毅的言词暧昧：“有你在，我当然要过去了。” 陆知娴的笑容更加尴尬了。 宋承毅轻笑调侃：“怎么？舍不得请我吃饭啊？” “好歹我也是帮你介绍了赚钱的机会，请我吃顿饭都舍不得，那可真是寒了我的心了。” 宋承毅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陆知娴也不好再拒绝他。 她只有顺着宋承毅的话答应下来，“哪会舍不得呢！只要宋总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明晚见。” 挂断电话，陆知娴心头上也压了一块石头。 她最近被程砚南盯得很紧，明晚若是不能准时回云水台，程砚南难免会质问。 她需要想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打消程砚南的怀疑。 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 她失神间，突然响起的汽笛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循声望过去，看到了程砚南的车就停在她身后不远处，偏偏她刚刚差点错过了。 坐上车，程砚南狐疑地问她：“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有吗？”陆知娴反问，拼命掩饰着。 程砚南半眯起双眼，“坦白交代，到底怎么了？你那些小心思可是瞒不住我。” 这话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陆知娴垂下头，低声喃喃道：“老师拒绝让我报名参加学校的活动。我只能放弃这次机会了。” “为什么？”程砚南询问道。 “因为瑶笙的演出和学校活动的日期临近，老师让我专心准备瑶笙的考核。” 程砚南皱眉，“那倘若你没能进入瑶笙，那岂不是这次在学校表现的机会也丢失了？” 话是这么说，但陆知娴也赞同导师的建议。 说到底，她留在瑶笙的前景要比她一次次在学校活动上露脸要靠谱的多。 见陆知娴没说话，程砚南也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轻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给自己孤注一掷的机会。” 陆知娴似懂非懂，总觉得程砚南话里有话。 她追问道：“砚哥，你是希望我同时参加学校的活动？可是我也怕我没精力应付两场演出……” “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说的都不算。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陆知娴心里没底。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选择究竟会不会后悔。 但愿她能够顺利进入瑶笙。 回到云水台，陆知娴正要走进卧室，手机响了两声。 她下意识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见到是宋承毅发来的消息，没来由的心虚。 她警惕地看了程砚南一眼，庆幸程砚南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怀疑。 她将手机立起来，快速回复宋承毅的“通知”，刚敲出几个字，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 她蓦然抬头，刚好撞上程砚南的视线。 程砚南拧眉问道：“谁发的消息？瞧你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陆知娴愕然怔愣了一下。 她心虚得那么明显吗？ 思维停滞了一秒，陆知娴很快搪塞道：“是栩栩，我室友，闺蜜之间的聊天内容，是高度机密。” 她半开玩笑的一句解释打消了程砚南的怀疑。 他无法理解女孩们之间的交流，但是他选择尊重。 脱下身上的外套，程砚南随口吩咐着：“明天跟我一起回老宅吃饭。” “啊？” 这个消息过于突然，陆知娴心里不由慌乱了一下。 她刚答应完宋承毅去商演，而且确认了时间和地点。 她的反应反常，程砚南蹙眉，“你什么时候对回程家老宅这么不情愿了？” 以前程老夫人叫陆知娴回老宅的时候，她可是一向答应得很是痛快。 陆知娴掩饰下眼底的心虚，赶忙找了个借口：“没有不情愿。我只是刚刚才答应了栩栩明晚陪她吃饭。” 怕程砚南不答应，陆知娴还故意说得很惨。 “在学校里，栩栩跟我的关系最好。她刚刚跟我说她被她的crush拒绝了，我得去安慰她！” 她说得煞有介事，更是一脸的“义气”，这让程砚南燃起的怀疑也打消了几分。 程砚南也没有勉强她，点头退让。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陪她吧。等你从瑶笙那边回来，想着回老宅住几天，多陪陪奶奶。” 陆知娴头点得如捣蒜。 程老夫人刚刚又一次经历了痛失孙女消息的打击，于情于理，陆知娴都应该回去的。 次日，陆知娴将演出服塞进包里，拎着包走出房间时，被坐在客厅的程砚南抓了个正着。 陆知娴脚步一顿，有些紧张地说道：“砚、砚哥……你怎么没去公司啊？” 程砚南放下手上的报纸，怀疑地问道：“看到我在家，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陆知娴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有些意外嘛！听说最近公司事情挺多的。” 程砚南没搭茬，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包上。 看她那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程砚南质问道：“你那包里面装的是什么？去见许栩栩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我给栩栩带的零食！” 陆知娴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也知道，这女孩子失恋嘛，总得有个发泄的方式。砚哥你也不希望我陪着她买醉吧？” 第52章 独享演出 陆知娴的理由也算恰当，可程砚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随口一说：“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好吃的给她。”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拿陆知娴的包，但是被陆知娴灵活躲过。 不等程砚南起疑，陆知娴就仓促说道：“砚哥，我得走了，栩栩已经在催我了！” 说着，陆知娴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程砚南蹙紧了眉头。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陆知娴平日里很少吃零食的，毕竟她是个舞者，自律性很强。 可那她哪里来的那么一大包吃的带给许栩栩？ 心里起了怀疑，程砚南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冷声吩咐着：“你去一趟京大，看看许栩栩今天在哪里。” 另一边，陆知娴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还在为自己骗过程砚南而庆幸。 来到演出的酒店，走进会场，却意外地没看到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开场时间还早，所以没有人过来？ 可是怎么会连个服务人员都没有？ 心里虽然不理解，但她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想尽心跳好自己的舞。 陆知娴走进后台换衣服，将舞蹈服穿在身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知娴扯出一个笑容。 这次演出的主题是古典舞，虽然不是她特别擅长的舞蹈，但她也是胸有成竹。 作为一个舞者，总要各个舞种都有涉猎，这样才能更好地将自己喜欢的舞蹈融合在一起。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陆知娴在后台依然没听到前面有观众进场的动静。 正想要掀开帘子朝里面看一眼，音乐声准时响起。 陆知娴做好心理准备，立刻掀开帘子上台。 霎时间，所有灯光都骤然熄灭，只留下舞台上的一束追光，时时刻刻跟随着陆知娴。 站在舞台上的视角，台下是黑压压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陆知娴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微笑着，沉浸在她的舞蹈中。 身姿如柳条般柔软摆动，每一个动作又都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随着音乐声渐弱，陆知娴也结束了她的翩翩起舞。 她鞠躬感谢，舞台的灯光也随之渐渐亮起。 陆知娴直起身，抬起头看向台下的一瞬间，她的微笑也僵在了唇角。 偌大的场子，成片的座位席，偏偏就只有宋承毅一个人。 陆知娴愕然怔住，对眼前的状况不明所以。 宋承毅却很是满意，笑着站起身，欣赏地目光看向陆知娴，毫不吝啬他的掌声。 “知娴，你的这段舞蹈，让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以前那些王公贵臣愿意在宴会上看舞姬跳舞。” 这种古典舞，更多是一种蕴意美。 陆知娴却无所谓他的评价，站在台上直接质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观众？宋总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所为的商演，不过是骗她的！ 宋承毅一脸地无辜。 他辩解着：“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有多少观众，也没问过我，客户是谁，不是吗？” “你……” 陆知娴被气得无话可说，可宋承毅这明明是在强词夺理。 宋承毅坦然地拿出手机，上面是一条汇款回执。 “在你演出前，我已经将商演的费用汇到你的户头了。我可没有诓骗你。” 十几万的费用，就为了看一场她的演出？ 陆知娴很难猜透宋承毅的心思。 她拧眉问道：“宋总，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宋承毅露出真诚的眼神，“我只是想要独享你的演出罢了。看你的演出，会给我带来一种松弛感，整个人都会变得轻松很多。” 陆知娴尴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还会勉强相信。 从宋承毅口中说出来，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也懒得跟宋承毅纠缠。 她淡淡道：“不管宋总打得什么心思，宋总交代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说完，她走下舞台，打算离开。 宋承毅立刻伸手拦住了她。 宋承毅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不说说好要请我吃饭的吗？演出费拿了，就想反悔了？” 陆知娴此时格外后悔自己多嘴跟他客气那一句。 无奈之下，陆知娴只有跟着他去餐厅。 餐厅的地点是宋承毅挑选的，菜也是宋承毅点的。 所以当服务员搬上来一个颇为浪漫的菜品上来时，陆知娴都惊住了。 那道菜的设计很是别致，上面是用粉色摆盘做的爱心，下面的菜品也透着暧昧的情调。 陆知娴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吐槽：“这都是一些什么菜啊？” 声音极低还是被服务员听到了，服务员热情地给陆知娴介绍着：“这道菜是您二位点的情侣浪漫套餐里的，叫‘甜蜜蜜’。” “情侣套餐？” 陆知娴诧异地看向宋承毅，正要否认她和宋承毅不是情侣，服务员已经得到指示离开了。 陆知娴只有不悦地看向宋承毅，“宋总何必要这样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呢？” 宋承毅不以为然，“误会什么？不是情侣难道就不能尝一尝情侣套餐了吗？” 这番话让陆知娴无言以对。 如此，倒是显得她的不高兴是在无理取闹了。 此时此刻，云水台内。 程砚南看着手机里收到的照片，脸色愈发阴沉。 照片上，陆知娴和宋承毅并肩从酒店里走出来，二人还去了网红餐厅吃饭。 王秘书发来语音，战战兢兢地汇报着：“程总，陆小姐不仅在酒店会场为宋总一个人演出，还和宋总去了情侣打卡餐厅，而且还点了情侣套餐……” 程砚南的脸色青白，心头的怒火燃起。 他恼火陆知娴欺骗他。 也更恼火陆知娴骗他居然是为了去见宋承毅！ 至于陆知娴说的许栩栩，他找人核实过了，许栩栩昨晚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宿舍。 所以，陆知娴说去陪许栩栩，就是骗他的。 他冷脸挂断电话，冷哼了一声。 看来是他平日里对陆知娴太宽容了，让她既然还敢放肆。 第53章 征服欲 陆知娴硬着头皮陪宋承毅吃完了这顿晚饭，嘴角的笑容也早就荡然无存。 看她陪自己吃饭就像是在做任务一样，宋承毅有些不悦。 “好歹我也是你的金主，你跟我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挂脸？” 陆知娴扯出微笑，“宋总现在满意了呢？” 她在笑，可是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如此虚伪的笑容，宋承毅并不感兴趣。 他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勉强。 他也愿意给陆知娴时间。 他正要跟陆知娴商量下一次演出的时间，陆知娴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冷淡拒绝着：“虽然我不清楚宋总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会再接任何你介绍的商演了。” “也请宋总不要再戏弄我。”陆知娴恹恹不快：“虽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舞者，但我也不希望自己跳舞时，台下的观众就只有一个人。” 这是对台上演出者的一种羞辱。 宋承毅并不懂陆知娴身为舞者的感受，他只是理所当然地问道：“虽然我订了一个人包场，但这笔演出费对你弟弟来说，应该是一笔救命钱吧？你确定不挣这笔钱？” 想到陆旻，陆知娴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继续这场交易。 她自嘲地说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十几万的演出费，我拿着心虚。” “可我愿意给！”宋承毅突然贴近了她，“知娴，你清楚昂立集团在京市的地位。程砚南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意有所指地又补充了一句：“以你受程家养育之恩的关系，程砚南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 陆知娴身体后倾，避免和宋承毅太过亲密。 宋承毅的这句话让她心里很是反感。 她冷笑反问：“听宋总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包养我？” 他把自己当成哪种女人？给钱就可以当玩物留在他身边？ 宋承毅微微一笑，将一张卡推到陆知娴面前，“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陆知娴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留丝毫可商量的余地。 这明显打击了宋承毅的自信，嘴角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陆知娴站起身，淡淡道：“宋总应该吃好了吧？我去买单。” 看着陆知娴的背影，宋承毅的眉头皱紧。 这还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宋承毅拿起一看，是一笔转账到账通知。 陆知娴居然又把演出费转回给了他。 这让宋承毅心里不免产生了挫败感，感觉这笔钱是在打他的脸。 他也是第一次给出去的钱又收回来。 是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过分了吗？ 宋承毅正这样想着，一位服务员小姐走到了他身边。 “宋先生，刚刚跟您吃饭的那位女士让我转告您，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走了？”宋承毅这才恍然看向门口，陆知娴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不仅不接受他的钱，还跑了！ 宋承毅半眯起眼。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时间，宋承毅的征服欲都被激起。 陆知娴急着逃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怕程砚南发现。 上次她以肠胃不舒服为由骗了程砚南，被发现后后果很严重。 这一次，她不仅欺骗了程砚南，还和宋承毅单独吃了饭。 这要是被程砚南知晓，那她恐怕以后别想再有自由了。 她对司机师傅催促着：“麻烦快一点，去京大。” 她以许栩栩为幌子，等会儿程砚南查岗时，她无论如何都得在许栩栩身边。 眼看快到学校，陆知娴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看到是程砚南打过来的，陆知娴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强忍着慌乱，接通了电话。 “砚哥……” 她唤着，不免心虚。 程砚南冷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回学校的路上。”陆知娴圆谎着：“栩栩喝多了，我送她回宿舍，然后就回云水台。” 程砚南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是淡淡道：“那我现在去你学校接你。” “啊？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程砚南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知娴暗叹一声不妙，再次催促司机：“师傅，麻烦再快一点。” 紧赶慢赶，总算在程砚南的车子开到学校来之前回到了宿舍。 她一进门，那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宿舍内的许栩栩看得一愣。 许栩栩调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宿舍，让狼给撵了？” “比狼更可怕！” 陆知娴苦丧个脸，求助着许栩栩：“栩栩，你今天得帮我个忙。” “我？” 许栩栩一脸茫然。 直到听完陆知娴的解释，许栩栩惊恐未定。 “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骗程总？还拿我当幌子？” 陆知娴可怜兮兮地央求：“栩栩，帮帮我吧，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许栩栩终究是心有不忍。 她无可奈何地妥协：“行行行，我答应你了！等会要是程总质疑你，你就当着他的面打给我。无论如何，这个谎言我会帮你圆过去。” “栩栩，你真是我的好闺蜜！” 说着，陆知娴给了许栩栩一个大大的熊抱，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陆知娴的手机再次响起。 一看到是程砚南，陆知娴迅速对许栩栩使眼色。 许栩栩也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电话接通，陆知娴明知故问着：“你是不是到了？” “嗯，我现在就在你学校门口。” “好，你等我一下啊！”陆知娴拼命冲许栩栩挤眉弄眼。 许栩栩立刻开始装醉，大声嚷嚷着：“我没醉！我还能喝！” “他不喜欢我……那是他没眼光……” 这些话自然都传进了程砚南的耳中，他沉声质问：“刚才说话的是许栩栩？” “是。”陆知娴附和着：“她失恋了，所以也有些不正常，你别介意。” 程砚南没有言语，许栩栩又再次嚷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喜新厌旧的！” 这话不知是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程砚南，还是无意把程砚南中伤。 第54章 重男轻女 程砚南也是男人，许栩栩这句骂得把他也包含在里面了。 陆知娴赶忙挂断电话，随后对许栩栩竖起了大拇指。 “栩栩，你这演技不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刚才演的简直太像了。” “真的吗？”许栩栩洋洋得意着：“我就说我有表演天赋！” 许栩栩好奇问道：“程总过来接你啦？” “嗯。”陆知娴扯出一个讨好地笑容，“谢谢你帮我的忙了！我先走了！” 许栩栩佯装生气地催促：“走吧走吧！就对我一个单身狗不友好！” 等哪天她也有了男朋友，非得让陆知娴也吃吃她的狗粮不可！ 陆知娴战战兢兢地走出学校，果然看到程砚南的车子就停在路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了避免怀疑，陆知娴刚拉开车门坐上去，就开始吐槽着：“真是要被许栩栩烦死了，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唉……” 陆知娴自以为自己的演技毫无破绽，谁知程砚南突然冷声问道：“看来你和许栩栩的关系真的挺好啊！连她都愿意帮你撒谎演戏。” 陆知娴的身子陡然一僵，以为程砚南在诈她，嘴硬地否认着：“砚哥，你说什么呢！栩栩怎么会帮我撒谎呢？你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吗？她真的喝的烂醉……” 程砚南一声冷哧，打断了她的话。 他只是一记凌厉的目光，就让陆知娴的镇定土崩瓦解。 “娴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程砚南的眉头不悦蹙起，“你三番两次地欺瞒我，私底下偷偷和宋承毅见面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找帮手一起糊弄我了？” 陆知娴紧咬着嘴唇，果然还是没瞒住。 虽然她不知道程砚南是怎么发现的，但程砚南如此笃定的言语，必然是得知了一切。 她低垂下头，不知该如何跟程砚南辩解。 她根本没有理由让程砚南认可她的行为，更何况所谓的商演最后也变成只为宋承毅一个人起舞。 她的不解释让程砚南更加恼火。 “娴娴，我不止一次警告过让你远离宋承毅，你还真是完全把我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怎么？你不会真的看上宋承毅了吧？” “砚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再问你、问程家借钱……” 程砚南冷哼，“不愿意拿程家的钱，拿宋承毅的钱就心安理得了？” 她自然不是那种想法。 她轻咬着嘴唇，在心里斟酌着该怎么说这件事，俨然不知她无意间撩拨了程砚南。 盯着她粉嫩的唇，程砚南突然占有欲作祟，单手捏住陆知娴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她的唇柔软，让程砚南依依不舍。 手从她的腰间不安分地滑进衣服里，刚要动作，被陆知娴一把摁下。 陆知娴恳求地说道：“砚哥，我明天还要去瑶笙考核……” 这要是被他折腾完，她明天跳舞时腿都得打颤。 程砚南皱眉，心里的欲火无处发泄。 可瞧见她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的眼神，程砚南也只有把这份情绪克制。 他松开陆知娴，警告道：“今天就先放过你，这笔账等你从瑶笙考核回来再说。” 陆知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暂时躲过一劫！ 只要这几天她想办法把程砚南哄好，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 宋家老宅。 宋承毅照例回来吃饭。 宋婉宜一看到他回来，迅速站起身，笑着贴近过去。 “毅哥哥！” 她亲密地抱住宋承毅的胳膊，“毅哥哥，你可是好久没陪我了！” 宋承毅还没回答，宋老爷子就冷哼了一声。 他严厉地看了宋婉宜一眼，“天天净想着玩！一点心思都不用在正处！承毅每天都在忙公司的事，哪有时间来陪你！” 被老爷子这么一顿呵斥，宋婉宜委屈地撇嘴，“人家就是想见毅哥哥嘛！” 褚蓓也不悦地训着宋婉宜：“别总缠着承毅。他好不容易才得空回家吃饭，让他清静清静！” 褚蓓的话让宋婉宜更加不高兴，她又不敢顶嘴，只是小声嘟囔：“我怎么就不让毅哥哥清静了……” 宋婉宜虽然在外嚣张跋扈，可在宋家却是根本不敢跟长辈叫板。 尤其是在宋正阳和褚蓓面前。 从宋婉宜记事起，宋正阳这个爷爷就对她很是苛刻，对她的一言一行就要纠正。 而母亲褚蓓对她更是冷淡，不仅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就连她回老宅时，褚蓓对她也是毫无关心。 而相反，褚蓓对宋承毅无微不至，每次宋承毅回老宅时，褚蓓都是忙前忙后地伺候宋承毅。 这样一对比下来，宋婉宜的心里难免失落。 都是褚蓓的孩子，可她得到的爱和宋承毅得到的爱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些，宋婉宜自嘲地笑了一下。 谁让她是个女孩呢？又偏偏生在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为了等宋承毅回来，晚饭特意延迟了两个小时。 可宋承毅只是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褚蓓立刻担心地问道：“阿毅，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 “没有。”宋承毅解释着：“晚上跟朋友出去吃了一顿已经不饿了。” 宋婉宜哼了一声，嘟囔着：“早就说好了今天回老宅吃饭的，你居然还跑去外面偷吃！害我们多等了你这么久。” “别多嘴！”宋正阳呵斥她一句，转头对宋承毅却满是关心和好奇：“你刚刚说和朋友一起吃饭，是男的朋友还是女的？” 宋承毅明白宋正阳的言下之意，他也没有遮掩：“是个女人。” 宋正阳和褚蓓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那你们的关系……” “还只是朋友。” 想到陆知娴，宋承毅的嘴角扬起，颇为有兴趣地说道：“不过我早晚会让她变成我的人！” “你的人多了！”宋婉宜吐槽着：“你交过的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次又能维持你多久的新鲜感？” “那可说不准。”宋承毅看向宋婉宜，“说来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就是你的室友，陆知娴。” 第55章 假清高 “谁？！” 宋婉宜惊得手里的螃蟹都掉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哥，你不会真的看上陆知娴了吧？” 回想学校里的那些八卦消息，宋婉宜心里反感。 她嫌弃地对宋承毅说道：“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宋承毅只笑不语。 褚蓓了解自己儿子，她很少从宋承毅脸上看到这种充满期待的表情。 以往宋承毅的女朋友都没少交，但他从来都不会跟家里讲。 因为那些女人就像是一件玩具，他喜欢了就留在身边，不喜欢了就随手丢弃。 他从来不会觉得可惜，也不会为分开而难过。 但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褚蓓清了清嗓子，吩咐着宋婉宜：“婉宜，既然那个女孩是你室友，那你就多帮帮你哥！你哥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是啊！”宋正阳也附和：“要是你那个室友真能成为你嫂子，那你们俩的关系不也更亲近了吗？” 亲近？ 宋婉宜心中排斥。 她才不要跟陆知娴亲近。 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跟宋正阳和褚蓓解释。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向宋承毅投去炙热的目光。 晚饭后，宋婉宜悄悄溜进了宋承毅的书房。 一看到她，宋承毅开玩笑地问道：“怎么？给我出谋划策来了。” “我是劝你放弃来了！”宋婉宜不理解地问道：“哥，你为什么偏偏看上陆知娴了呢？” 宋承毅不以为意，“看上陆知娴怎么了？就因为你讨厌她，所以就不许我对她动心？” “当然不是！”宋婉宜撇了撇嘴，“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前不久我们学校还传着她和程砚南的绯闻呢！听说她在给程砚南当小三！” 宋承毅蹙眉，“小三？” 宋婉宜头点得如同捣蒜，以为这样就能够劝退宋承毅。 “可不是嘛！”她说的义愤填膺：“人家程总早就有婚约了，听说很快就会和梁家小姐结婚了，你说陆知娴她不是知三当三吗？” “还有她的家境！” 宋婉宜刻意抹黑着：“她家里条件也不好，她在学校又跳舞又打工的，我看是程总也舍不得给她多花钱！” 这些猜测根本毫无依据。 完全是带着宋婉宜的个人情绪的。 宋承毅并没有因此劝退。 他同宋婉宜打赌：“你信不信，很快我就会让她变成我的女人！” …… 次日，陆知娴按照导师给的地址找到了瑶笙所在的剧场。 一见到她，陈老师的脸色都变了。 陈老师笑得格外热情谄媚：“知娴，你可算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陆知娴面前，拉住了陆知娴的手。 “我还担心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陈老师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其实这次考核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你比较擅长的爵士。” “只要你跳完，我就让你正式加入瑶笙舞团。” 陈老师是舞团负责人，她说行就一定行。 只是…… 陆知娴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是爵士？” 她已经很久不跳爵士了，不过也有一点点底子。 不同于其他舞种，爵士舞更像是女性擅长的街舞。 陆知娴不喜欢的主要原因就是有些在卖弄风骚。 她皱起眉头，跟陈老师提议：“我能不能换一种舞种……” 话还没说完，陈老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起来。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反正就这么一个要求，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还是算了吧。我也勉强你非得进我们瑶笙。”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威胁陆知娴。 陆知娴为了瑶笙的考核，已经放弃学校的活动了，她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虽然不喜欢爵士舞，可是陆知娴还是勉为其难地妥协。 “既然陈老师你都这么要求了，我配合就是了。” “那你好好准备。明天我们就正式考核。” 陈老师的嘴角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让陆知娴莫名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来不对劲。 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陆知娴才恍然想起没有问陈老师要音乐。 她又折了回去。 只是这次她还没踏进剧场，就听到了几面对她的议论。 “老师，你真打算让陆知娴进我们舞团啊！那可就拉低了我们舞团的素质了。” 陆知娴心中讽刺，怎么她就拉低整体舞团的素质了？ 陈老师犹豫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反正她本来就是有心攀权附势的人，这次的客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推脱不掉，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找陆知娴过来。” 身旁的人笑得阴损，“也是，勾三搭四，她最擅长了！” 陆知娴心头恼然。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陈老师对她意见那么大还突然会给她考核的机会了！ 什么考核，都是幌子。 不过是骗她过来做利益的牺牲品。 陆知娴索性直接推门走进去，这一露面，让陈老师和身边的人都不免慌乱。 陈老师僵硬地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她假惺惺的样子，陆知娴厌恶这份虚伪。 她撕破这层窗户纸，破罐子破摔。 “陈老师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亏我以为你真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艺术家，原来不过是假清高罢了！背地里的手段原来这么阴损！” 这番话出口，陈老师便也知道她定然是将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 索性也不再掩饰，坦白地告诉陆知娴：“你不是一心想要进瑶笙吗？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只要你这次在客户面前好好表现，我会给你留在瑶笙的机会。” 陆知娴冷笑，眼里只剩下不屑。 “以前我觉得瑶笙舞团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不过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目标！” 陆知娴态度坚决地说道：“这个舞团我不进了，你们爱找谁找谁！” 她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一位舞者来尊重，陆知娴也没必要执着。 她转身离开时，陈老师还在她身后警告：“你可想清楚！你这次不识好歹，下次可没有这种机会了！” 陆知娴脚步都不曾顿一下，毅然决然离开。 第56章 找到了 曾经一心想要进入的舞团，如今她彻底放弃。 陆知娴一点都没觉得可惜。 但当她从剧场走出来，看到程砚南的车子就停在路边时，她莫名地脆弱起来。 强颜欢笑地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上车，佯装无事地问道：“砚哥，你怎么过来了？” “总觉得舞团临时要你参加考核有些反常，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淡淡的言语，可言词之间都透露着对陆知娴的关心。 这份关心让陆知娴一瞬间红了眼眶。 察觉到这一点，程砚南皱眉，急声追问：“怎么了？舞团的人欺负你了？” 明明刚刚还很强势的陆知娴，在这一刻破防，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向程砚南告状：“瑶笙根本就没想接收我，不过就是想把我当做一个可供观赏的玩物！” 陆知娴越说越气，“以考核为由，其实就是想让我去完成一场她们不屑于出席的演出！” 程砚南看她那副受打击的模样，脸色也沉了几分。 他凝视着陆知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跳舞这件事，你可以作为爱好，但不能作为工作。” 一旦喜欢的事成为了工作，便很容易让人对这件事丧失兴趣。 陆知娴垂着头，闷声不语。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程砚南对她的告诫，提醒她考核可能有问题。 这一切还真是被程砚南料准了。 他沉声道：“你以为加入舞团是一种机会，其实只会是给你多套上一个枷锁。” 当从自由舞者变成舞团成员，陆知娴必然要服从舞团的安排。 无论好的坏的。 这也是为什么程砚南之前提出让她放弃跳舞的原因。 以舞蹈为谋生的手段，只会让艺术渐渐沦为敷衍。 也是这一刻，陆知娴理解了程砚南的远虑。 而看着她失落的样子，程砚南也不忍心再说重话，只是安慰着：“不参加了正好，我送你回老宅陪陪奶奶。” 陆知娴点了点头，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程老夫人因为孙女的下落再次消失，整日寝食难安的，整个人都快消瘦了一圈。 看到陆知娴回来，程老太太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她拉住陆知娴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都二十好几了。” 程老夫人的眼神格外温柔，只是陆知娴总感觉她在想透过自己看到别人—— 程家那位四小姐。 能被程老夫人这么些年一直挂在心尖上，陆知娴属实羡慕这位程家四小姐。 理解程老夫人的思念之切，她扯出一个笑容，主动说道：“奶奶，我新编了一段舞，等晚饭后我跳给您看好不好？” 程老夫人的嘴角上扬了几分，点头应着：“好，我们娴娴最会讨奶奶开心了。” 程砚南也笑着附和：“是呢！这娴娴一回来，奶奶气色都好了，今天晚饭可得多吃一碗。” “你这混小子！变着法的哄逗我。” 眼前膝下承欢，程老夫人心里也有了丝慰藉，黯然的消沉也减退了几分。 晚饭时，陆知娴几次三番地往程老夫人碗里夹菜，程老夫人也明白这孩子的心意，也动筷多吃了几口。 偏在其乐融融的时候，陆天成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陆知娴顿时心里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想。 她霍然站起身，脱口问道：“爸，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轩轩出什么事了？” 面对她的着急询问，陆天成却是理都没理会。 他眼神透着惊喜，咧嘴笑道：“老夫人！有、有消息了！” 程老夫人倏然站起身，满眼的急切：“在哪儿？” “我给您带回来了！” 陆知娴和程砚南都还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直到陆天成领了一个女孩走进来。 程老夫人的情绪也开始难以克制的激动，紧盯着那个女孩，缓缓朝她走过去。 这一刻，程砚南和陆知娴也就明白了。 她是程心语？！ 陆知娴打量着女孩，模样清秀，双眼此时露着怯，警惕地看着他们所有人。 女孩显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天成站在一旁笃定地说道：“老夫人，绝对没错！我跟她父母确认过，她家里还有当年四小姐走丢时穿的那套衣服。” 说着，陆天成还特意拿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孩童穿的小裙子。 粉色的纱裙，上面还绣着铃兰。 这让程老夫人一瞬间红了眼眶，颤抖地手拿起那件裙子。 “是心语，是我的心语……” 看程老夫人没有一刻犹豫或者怀疑，陆知娴不解地问程砚南：“单凭一条裙子，就能认定她是程心语？” 程砚南面色凝重，口中解释着：“程家这一代，就只有心语这一个女孩。奶奶尤为疼爱她，所以从出生起，心语的衣服都是奶奶找设计师独家定制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件。” 陆知娴被震惊住，这番话再次刷新了她对程老夫人的认识。 程老夫人对孙女的疼爱甚至远超过了程砚南。 也难怪程老夫人会执着地找寻程心语这么多年。 程老夫人走到女孩面前，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女孩下意识地躲开。 这让程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动作一滞，心里不免泛起苦涩。 “你……你不记得奶奶了吗？” 女孩怀疑的眼神看着程老夫人，喊出那声对她来说很陌生的称呼：“奶奶？” “对啊！”程老夫人眼眶含泪，声音格外柔和：“我就是你奶奶呀！你是我们程家的孩子，叫程心语。” 女孩愕然怔愣住，求证地眼神看向陆天成。 陆天成点了点头，给她解释着：“孩子，你根本就不是你父母亲生的，你是他们捡回去的。程老夫人一直在找你，如今可算能够让你认祖归宗了。” 女孩还是懵着，这个身世的转变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 程老夫人心疼地望着她，拉住她的手。 这一次，程心语没有挣脱，而是复杂的目光看向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轻颤的声音喃喃着：“我的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第57章 卖惨要钱 程心语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没有找错人吗？我真的是你的孙女？” “是。”程老夫人将手里的裙子塞给她看，“这是你小时候我找设计师给你定制的，当时你很喜欢铃兰花，所以我让人在上面给你绣上了铃兰。” “那看来您很疼爱我了？”程心语反问着：“那当年为什么你们会把我弄丢？” 程老夫人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当年的事情。 还是陆天成在一旁解围，替程老夫人解释：“四小姐，当年你是被有心之人绑架了，他们与程家作对，想要用你来威胁程家。程老夫人一心救你，可谁知半路绑架你的车出了意外发生了爆炸……” 程心语第一次听到这些事，震撼的同时更多是心惊胆战，更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陆天成叹了口气，“当时多方证实你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了，但这些年，程老夫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 听完陆天成的这番话，程心语才开始相信这一切。 她定定地看着程老夫人，试探地唤道：“奶奶……” “奶奶在。”程老夫人落泪，伸手将程心语扯入怀里。 “有奶奶在，以后不会让任何人再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看到这一幕，陆知娴的眼眶也一阵酸涩。 她从小养在程家，她很清楚程老夫人对程心语的思念。 如果程四小姐回到程家，也解决了程老夫人的一块心病。 陆知娴真心替程老夫人开心。 可是转过头时，看到程砚南的那张脸，他脸上并没有半点见到妹妹的喜悦。 陆知娴轻蹙眉头，不解地问道：“砚哥，找到四小姐，你难道不高兴吗？” 程砚南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陆知娴也不明白，他这摇头是在表示他不高兴，还是在否认。 难得和亲孙女相认，一贯镇定的程老夫人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一会儿拉着她要去带她参加整个程家老宅，一会儿又要她先坐下吃饭。 这副关心则乱的样子，却充满了爱。 程砚南提醒道：“奶奶，心语坐了一路车，应该也累了，让她先回房间洗个澡休息吧。” “对对对。”程老夫人立刻喊了佣人过来，“快带四小姐去她的房间。” “是。” 佣人带着程心语上楼，程心语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打量，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这跟她自小生长的环境简直是天差地别。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程老夫人的嘴角都噙着笑容，心情大好。 程砚南却在这时候扫兴地提醒着：“奶奶，你不觉得妹妹回来的有些突然吗？” “哪里突然了？”程老夫人训斥着：“你妹妹刚回来，你可别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 “这些年，我散出去那么多人手，四处打听调查，可算是将心语盼回来了。” 程老夫人已然沉浸在喜悦中，叮嘱着程砚南：“以后多带你妹妹出去转转，什么宴会啊，活动啊，都带着她。” “嗯。” 程砚南淡淡应了一声，对程心语的回归并没有多大触动。 眼看着程老夫人频频看向楼上程心语的房间，已然无心吃饭，程砚南便对陆知娴递了个眼色。 他对程老夫人说道：“奶奶，您也早点休息吧。我先送娴娴回学校。” “嗯，去吧。” 程老夫人答应得爽快，这让陆知娴心里不免涌起一抹失落。 以往她回到老宅时，程老夫人都几次三番地让她留在老宅过夜。 如今有了亲孙女在身边，自然也就不需要她这个替代品了。 陆知娴心中自嘲，只认为是自己又矫情了。 她起身跟着程砚南离开，在经过陆天成身边时，陆天成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眼神里都写着恳求，“娴娴，你可不能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你弟弟了啊！” 陆知娴身子陡然一僵，完全莫名其妙。 “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哪有不管轩轩啊！” 霓天疗养院的治疗费用都是陆知娴在负担，她预存的费用足够支撑半年。 这“不管”一说，从何而来？ 陆天成却继续卖惨着：“娴娴，虽然程总给我们安排了疗养院，但我们总要给轩轩买些营养品和吃的用的吧？家里的钱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光了，你又不关心你弟弟……” “行了。” 话音未落，程老夫人打断了陆天成的话。 她吩咐程砚南：“给你陆叔拿五十万，算是我给孩子置办物件了。”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陆天成瞬间放开了陆知娴的手，再三感谢着程老夫人。 陆知娴心中冷哧，她恍然间明白了陆天成的用意。 故意在程老夫人面前指责她，又卖惨，不过就是借机问程家要钱。 陆天成是一点都不在乎她在程家的处境，更不在意她在程家人面前是否有颜面。 程砚南将一张卡递给陆天成，在陆天成接过时，故意没有松开手。 这让陆天成嘴角的笑容一滞。 程砚南轻啧了一声，半眯起眼睛质问着：“陆叔，我发现你真的挺神通广大的啊！连我都没查到心语的下落，你居然能把人找到。” 陆天成憨憨一笑，“嗐，我哪有什么本事啊！就是狐朋狗友多一些，也是偶然听人提了一嘴，就试着找过去了。” “是吗？那还真是巧合啊！” 程砚南话里有话，陆天成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 还是程老夫人发话解围：“你哪能跟老陆比。他这些年一直在帮我寻找小四，倒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如人家上心！” 陆天成谦虚一笑，“程总日理万机的，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当然这种事得我这个闲人去办。” 程砚南不领他的情，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松开手，然后径直离开老宅。 看着陆天成拿着银行卡，嘴角的笑意都已经压不住，陆知娴对他再一次失望。 她懒得再跟陆天成说什么，跟在程砚南身后离开。 整个客厅就剩下了陆天成和程老夫人，陆天成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犹犹豫豫地徘徊，几次欲言又止。 第58章 身份蹊跷 这一切都被程老夫人看在了眼里。 她坐在沙发上，抬手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什么要求，你就一并说了吧。你在程家干了这么多年，又替我找回了孙女，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都能满足。” “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陆天成假模假样地讨好着：“程家这些年待我不薄，薪水待遇也很可观，我哪里敢提什么要求。” 但他很快话音一转—— “只不过吧……这收养四小姐的养父母舍不得孩子回到程家。他们照顾了四小姐二十多年，这冷不丁地把人带走，我也怕这二位受不了……” 陆天成都不需要把话说完，程老夫人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吧，他们想要多少钱？” 如果真是舍不得程心语离开，那那对夫妻就不会同意程心语来认亲。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果然，陆天成伸出手，冲程老夫人比了一个数字。 程老夫人连犹豫都不曾，直接答应道：“可以。毕竟他们抚养了心语这么多年，这钱程家也应该出。” 陆天成嘴角扯出轻松的笑容，“您要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也好跟那边交代。” 此时，楼上的卧室里，程心语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整个人还处于不敢接受的状态。 这一切转变太突然了，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从记事起就是在郊区一处小小的屋子里面，父母对她的态度虽然好，但吃穿用都是身边人中最差的。 如今她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程家的千金，可以住在大别墅里，穿私人定制的裙子，这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幻想的事情。 正偷笑窃喜着，房门突然被敲响。 “四小姐，我来给您送明天的衣服。” “来了。” 程心语打开门，佣人拉了一排衣架走进来，上面挂满了各种颜色款式的裙子。 程心语被震惊住，她原以为只是送一件过来，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长排。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些都是给我的？” 佣人微微一笑，解释道：“四小姐刚回程家，需要我们为您量好尺寸再让设计师定制。这些是老夫人为陆小姐买的，都还没有穿过，四小姐可以选一件合适的，明天陪老夫人出门。” “陆小姐？”程心语蹙起眉头，不明所以地问道：“陆小姐又是谁？” “就是晚饭时陪在程老夫人身边的那位。”佣人老老实实回答。 程心语眨了眨眼，“她也是程家的人？” 佣人认真斟酌了一下，“是也不是。陆小姐是在您失踪后被老夫人收养的，她其实是带您来的那位司机陆天成的女儿，但被收养后就一直留在陆家。” 程心语恍然，不屑地冷哧：“原来是奶奶思念我时收养的替代品！” 这话一出口，佣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尴尬地笑笑，完全不敢接话。 程心语扯过那些衣服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不平。 程老夫人能够给陆知娴买这么多衣服，可见这些年陆知娴在程家没少受到老夫人的宠爱。 可这些宠爱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是陆知娴白白享受了那份专属于她的宠爱！ 心里愤懑，程心语直接将那些衣服都扯了下来，还在地上踩了两脚。 这把佣人吓坏了，慌忙阻拦：“四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这些可都是价格不菲啊！” “你什么意思？！”程心语不悦地质问道：“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养女的地位都比我高？居然拿她的衣服来糊弄我？！” “不是的……”佣人格外委屈。 正要辩解时，程老夫人推门走进来。 看到地面上的狼藉，眉头轻轻皱起。 不等她问，程心语就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奶奶，我看我还是别留在这里了……” 程老夫人顿时心疼，哄着程心语：“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说这些话？” 程心语抽咽着：“这个家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连佣人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居然拿别人的衣服给我穿……” “老夫人，这些衣服都是陆小姐没有动过的……” 佣人还要解释，但被程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 到底是心疼自己孙女，程老夫人哄着她：“不喜欢就不穿了，奶奶给你买新的。” 说着，程老夫人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让你的人把商场打开，我要带我孙女去商场。”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程老夫人只一个电话，就让商场开门，并且包场。 这种壕的程度，足以满足程心语的虚荣心。 程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想陪程心语逛商场也力不从心，只有拨通程砚南的电话。 而程砚南刚刚带陆知娴回到云水台。 看到来电显示，程砚南就预感不妙。 他接通电话，果然传来程老夫人的吩咐：“阿砚，你去圣和商贸等心语，陪她在里面逛逛，选一些她喜欢的衣服。” “现在？”程砚南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程老夫人命令的口吻回答：“就是现在。” 不等程砚南答应，程老夫人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知娴刚洗完澡出来，看到程砚南一脸的愁容，不禁关心着：“怎么了？” 程砚南沉声道：“奶奶让我去陪程心语逛商场。” “大半夜逛商场？”陆知娴也颇为震惊，并非是质疑程家的实力，而是觉得这个程家四小姐似乎并不是一个随和的性格。 程砚南若有所思地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爸爸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她的呢？” “还有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是怎么从那场爆炸中逃生出来的？” 程砚南还是觉得这个程心语回来的蹊跷。 陆知娴试探着：“你不会觉得这位四小姐是假冒的吧？” 话一出口，陆知娴心里便是一阵心颤。 人是陆天成找回来的，如果这个程心语是假的，那么陆天成将要面临的下场只会格外凄惨。 陆知娴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不免发慌。 她替陆天成辩解着：“我爸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他这个人性格软懦，没胆量欺骗的老夫人。” 第59章 环境影响人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陆知娴不忍心看到他惹麻烦上身。 不过她说的也都是实话，以陆天成的性格，在家连王艳的指示都不敢违抗，又怎么敢在程家大事上撒谎欺瞒？ 程砚南并未再言语，这让陆知娴也摸不透他是否打消了对陆天成的怀疑。 见他起身拿起外套，陆知娴下意识地脱口问了一句：“你是要去陪四小姐吗？” 程砚南转身的动作一滞，回头望向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怎么？舍不得我走？” “我才没有。”陆知娴嘟囔着否认：“她是你妹妹，失踪了那么多年才回到程家，你多陪着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话虽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陆知娴心里总有些不快。 她想，大概是一时适应不了被程家人突然冷落吧。 然而程砚南并没有一笑置之，反而伸手将陆知娴揽到怀里。 “既然你舍不得我，那我就带着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不懂你们女孩子穿搭的心思。” 被程砚南拥着走出别墅，陆知娴抿紧了唇。 程砚南的举动，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在被在意着，被照顾着。 程砚南和陆知娴到达商场时，商场经理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颈前的领带都没有打好，可见被叫出来的有多匆忙。 看到程砚南的车子停下来，经理立刻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面带微笑，殷勤讨好。 “程总。” 他唤了一声，试图透过车窗看向副驾驶，低声问着程砚南：“副驾驶坐的就是老夫人说的四小姐吧？” 话音刚落，陆知娴推开车门下车。 熟悉的面孔让商场经理蓦然一愣。 “这……这位不是陆小姐吗？” 经理认得陆知娴，之前程老夫人没少带着她来商场挑选。 陆知娴无奈轻笑着，向经理解释澄清：“我只是个陪同的，那位四小姐现在应该还在过来的路上。” 经理恍然大悟，却又觉得奇怪。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程砚南：“程总，之前没听老夫人提起过什么四小姐啊！那么那位四小姐是？” “是程家的四小姐。”程砚南的解释简洁得很，并不愿意和外人多谈任何有关于程家的事。 经理也心知肚明，没有再多嘴去追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个小时过去，还没见到程家老宅的车子过来。 陆知娴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裙出来，夜风吹过，她不免打了个颤。 随即，肩上一沉，程砚南的外套落在了她身上。 陆知娴错愕地看向程砚南，却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别着凉，感冒了还得我照顾你。”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陆知娴的嘴角微微上扬，程砚南则仿若无事地看向远方。 又过了一刻钟，一辆私家车终于停在了商场门口。 随着司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程心语下了车。 她嘴角挂着笑容，主动向程砚南道歉：“哥哥，对不起啊，我化妆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她虽然口上道歉，可是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歉意，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程砚南的脸色阴沉，对于这个没印象的妹妹并没有任何感情。 他冷哼道：“黑灯瞎火的，你不化妆别人也不会被你吓到。” 程心语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被程砚南的话阴阳到。 陆知娴眼看气氛不妙，也知道程砚南是等太久耐心耗尽所以态度差，但还是替程心语解围着。 “四小姐，你别误会，砚哥的意思是你不化妆也很漂亮了。” 到底是程老夫人心尖上的孙女，如果程砚南和程心语闹矛盾，程老夫人一定会责怪程砚南这个做哥哥的不懂退让。 可程心语并不领陆知娴的情，反而用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她。 “你也在呀！”程心语奚落道：“哥哥把你带过来，是给我拎包的吗？” 陆知娴笑容一滞，没有言语。 在真千金面前，她这个养女，和佣人也没什么区别。 而此时，程心语已经伸手将手包递了过去，“喏，拎着吧！” 陆知娴没有恼火，而是始终保持着体面的微笑。 就在她伸手去拿时，手腕突然被程砚南抓住。 程砚南冷睨了程心语一眼，“她不是什么拎包的，她和你一样，也是程家的千金！” “千金？”程心语嘲讽地轻哧了一声，完全就没将陆知娴放在眼里。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这个养女在程家待得太久了，连哥哥都忘了你只有我这一个亲妹妹了！” 话音落，她猝不及防地扯下了陆知娴身上的西装外套。 她妒恨的目光瞪了陆知娴一眼，“这是我哥哥的外套，别披在你身上弄脏了！” 随即，她大步走进商场，那傲慢劲儿可一点都不像刚被找回来的真千金。 就连她对经理也是吆三喝四的—— “别杵着了！你是打算让我自己开门吗？” 经理哪里敢怠慢，赶忙小跑过去当“门童”。 看着程心语的背影，程砚南皱紧了眉头。 “她的脾气怎么会这样？” 程砚南一边嘟囔一边回忆着：“我记得姑姑和三叔都夸过她，说她两三岁的时候就特别乖巧有礼貌，很讨人喜欢。” 可现在，程砚南很难昧着良心说喜欢这个妹妹。 陆知娴无奈一笑，倒是能够理解程心语。 她分析道：“可能是家庭环境影响的吧！毕竟四小姐被收养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 “那你怎么没有那么多坏习惯？”程砚南反问，反驳着陆知娴的言论。 这对陆知娴来说，是一种很高的评价了。 想想她的家庭，母亲王艳自私贪财，父亲陆天成懦弱窝囊，而她幸好没有继承这些缺点。 不过她还是谦虚说道：“或许我也有，只是砚哥还没有发现。” 比如她的乖巧、按部就班，都是装出来的。 她也有想要叛逆的时候，只不过因为很多原因，也为了哄程老夫人开心，刻意压抑了自己的本性。 深呼吸一口气，陆知娴轻轻推搡了程砚南一下，催促道：“快进去吧，四小姐可还等着你买单呢！” 第60章 折腾她 程心语第一次逛这种高端商场，也是第一次可以不看价格就把喜欢的衣服拿下来试穿。 但这里的任何一件，都是五位数及以上。 体验一把在商场“扫荡”的乐趣，城程心语心里愈发热爱这种富家千金的生活。 她欢喜地拿着两套裙子站在了程砚南面前，问着他：“哥，你觉得这两套哪个更漂亮？” 程砚南看都没看一眼。 他敷衍地随手一指，“这个吧。” 程心语撇嘴，“可是我觉得这套白色的更好看一些。” “选白色的吧！”陆知娴听她这意思就猜到她更喜欢白色那天，便附和着程心语的想法：“白色的显得干净，简约，而且大气。” 一听陆知娴也喜欢白的，程心语立刻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这眼光还真一般，明明粉色的更显年轻更显白！我选粉色！” 陆知娴尴尬地笑笑，程心语不是不喜欢白色那套，她是故意和陆知娴选得不一样。 知道她这个心思之后，陆知娴就不再言语，也不想自讨没趣。 安安静静坐在程砚南身边，看着腕表的指针在转动，陆知娴等得都有些困了。 挑选了近两个小时，直到程心语试衣服试累了。 她将手上的衣服直接一股脑塞给了陆知娴，“你去试！” “啊？”陆知娴一脸懵。 程心语买衣服，让她来试穿？这有些离谱了吧？ 程砚南也蹙起眉头，不悦地呵斥道：“心语！够了，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不过就是让她去帮我试一下衣服吗？我们身材差不多，让她试我来看着。” 程砚南脸色阴沉，正要替陆知娴拒绝，谁知陆知娴竟然开口答应下来。 “好，我来试就是了。” 她冲程砚南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并没有因此而不悦。 站在试衣间里，陆知娴将那套裙子套在身上，仰头时目光撞上头顶的灯。 她不禁感慨，等程心语留在了程家，想必程老夫人也不再需要她这个“替身”了。 陆知娴不想程心语转头向程老夫人告状，到时候夹在中间为难的还是程砚南。 陆知娴换好裙子走出来，程砚南几乎立刻抬起头，被陆知娴这身装扮惊得眼睛一亮。 陆知娴简直太适合这种御姐风了。 她之前的衣服都是偏温柔大方的，因为程老夫人喜欢这种风格，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程老夫人挑选完送到她房间的。 陆知娴自然是从小就不会挑剔这些，为了讨好程老夫人，向来人家给什么，她穿什么。 见程砚南抬头看向陆知娴，程心语心里极为不平衡。 她刚才试衣服的时候，程砚南的态度可都是敷衍。 明明她才是程家的四小姐，凭什么程砚南在意陆知娴比在意她要多？！ 程心语咬了咬牙根，愈发觉得是陆知娴的出现，抢走了那些原本属于她的宠爱。 她明明很喜欢这套裙子，却故意做出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这裙子太难看了，我不喜欢，再去换！” “不行！这套颜色也不合适，再换！” “再换！” “……” 接二连三地折腾陆知娴，换了七八套，也没有一件程心语满意的。 这试衣服也是个体力活，眼看本就熬夜的陆知娴被折腾的渐渐力不从心，动作迟缓，程砚南开口发话。 “既然你都不喜欢，那干脆就别再逛了。” 程心语意犹未尽，“可是我觉得我选的还不够。” “那就让设计师去家里给你量身定制。”程砚南的语气强硬，完全不是在和程心语商量。 他不耐烦地说道：“我明早还要开会，你是想折腾我陪你在这里选一个通宵？” 程心语抿唇不语。 她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程家千金，但对程砚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更何况程砚南本来就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 她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那好吧，就这样吧。” 走出商场后，程心语伸手抓住了程砚南的胳膊。 她壮着胆子问道：“哥哥，你能送我回老宅吗？” 程砚南皱眉，目光瞥了一眼在车旁等候的司机。 “你不是有司机吗？” 程心语委屈地解释：“我坐他开的车会晕车，他技术不太行，你送我好不好？” 程砚南并不情愿，他也不放心地看了陆知娴一眼。 谁知陆知娴居然主动把他往外推。 “砚哥，你就去送四小姐吧。这里离老宅也不远，你晚上就歇在老宅吧，明天去公司也不算远。” 程砚南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拱手相让的感觉，显得他在陆知娴心里并不重要。 他沉着脸，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好啊，那我送她。你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陆知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转身没有一丝不舍地上了司机的车。 这让程砚南的眉心拧得更紧。 但其实，陆知娴这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试探问道：“陆小姐，您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砚南山爷的云水台？” “嗯？” 陆知娴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着。 司机是老宅的人，自然是会把得到的消息如实向程老夫人转达。 要是让程老夫人知道她一直住在云水台，那还得了？！ 陆知娴当即否认：“没有，这不是今晚特殊嘛！” 她解释着：“砚哥怕他不懂女孩的穿搭，所以把我从学校接出来陪四小姐的。只是现在太晚了，寝室都封寝了，我只能在外面过夜了。砚哥又刚好休息在老宅，所以让我去云水台。” 合情合理，也打消了司机的怀疑。 只是回到云水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陆知娴突然没有了安全感。 平日里和程砚南住在一起，她还没觉得有什么。 今夜只有她自己，她莫名觉得这栋别墅空旷寂静，让她心里发毛。 她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来打消心里的恐惧。 而另一边，程砚南瞥了一眼副驾的程心语，随口问道：“现在还晕车吗？” “不晕了！”程心语笑得开心，吹捧着程砚南：“还是哥哥的开车技术好，那个司机跟你比差远了！” 第61章 故作友好 程砚南并未言语。 送她过来的那位司机在程家干了近十年了，连程老夫人都是他日常接送。 司机车技不行？ 这简直是荒谬。 程砚南没有揭穿，但程心语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看程心语那沾沾自喜的样子，程砚南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养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他们啊！不过就是一些做小买卖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程心语言语之间都是对养父母的瞧不起。 她冷哼道：“他们简直是愚蠢！当初捡到我也不报警，否则我肯定早就被认回来了！也不至于在他们身边吃那么多苦。” 程砚南眼神一凛，“你吃了很多苦吗？他们亏待你了？” “当然了！他们的条件怎么能跟程家相比呢！” 程心语满口都是贬低：“他们也没什么文化，手里也没什么钱，从小到大，我都只能看着别的同学穿各种名牌衣服，名牌鞋。别人有盛大的生日宴会，而我过生日只有一碗没滋没味的长寿面……” 从程心语的言语中，全部是对养父母的抱怨，对家庭环境的不满。 而且明显看得出程心语的那颗虚荣心。 可同样在普通家庭出身，陆知娴就不是她这样。 陆知娴从来没有跟他或者跟程家卖过惨，程家给予她的一切她都是小心翼翼地接纳，时时刻刻想着感恩。 即便陆旻白血病需要用钱，陆知娴跟他开口时都是说的是“借”。 她不富有，但她的尊严并不卑微。 想到这些，程砚南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 程心语却误以为程砚南在笑她。 她赌气说道：“哥哥一点都不心疼我，听到我在那边受苦，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程砚南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笑意。 他淡淡道：“回头我去你养父母那里一趟，给他们一些钱，也算经济补偿了。” 程砚南将程心语送回老宅，管家本以为他会住在老宅，正要叫佣人伺候，却被程砚南拦住。 程砚南朝程老夫人的房间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奶奶休息了吗？” “四小姐出去之后，老夫人就歇下了。”管家如实回答。 程砚南了然，嘱咐管家：“我先回公司了，免得明早再折腾。回头奶奶问起来，你就说我早上才从老宅出去的。” 管家点了点头，“还是少爷您心疼老夫人，生怕老夫人担心。” 程砚南只是浅浅一笑，在离开老宅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云水台。 推开别墅大门，本以为陆知娴已经回卧室酣然入睡，却意外在客厅看到了蜷缩成一小团的她。 电视机还开着，里面播放着狗血电视剧。 陆知娴呼吸浅浅的，已然睡着。 看着她睡颜都露着疲惫，程砚南不禁心疼。 在商场几次三番被程心语折腾换装，陆知娴没有发脾气已经是她素质好了。 程砚南伸手将人从沙发上抱起，刚一动，陆知娴就醒了过来。 她睡眼朦胧地看向程砚南，迷迷糊糊地问道：“砚哥？我是还在做梦吗？你怎么回来了？” 程砚南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笑道：“傻丫头，梦见我了？” “嗯。”陆知娴困得睁不开眼，索性又闭上，若有所思地喃喃：“我梦见砚哥把我从云水台赶出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清醒片刻，就又睡了过去。 程砚南哭笑不得，将人抱进卧室，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望着她，凝声道：“我永远都不会把你赶出去。” 只可惜，陆知娴并没有听到。 …… 次日，程家老宅。 程老夫人看着程心语穿着新衣服吃早饭，也颇为满意。 “看来昨晚你选了不少喜欢的衣裳。” “那得多亏了陆知娴。” 程心语故意提起陆知娴，这让程老夫人有些意外。 “娴娴也跟你去试衣服了？” “是啊！”程心语一改昨晚的态度，莫名对陆知娴一顿夸赞：“奶奶，陆知娴跟我年纪相仿，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呢！” 程老夫人喜闻乐见，索性说道：“那从今天起，我让娴娴回到老宅来住，以后你们两个多在一起，让她多陪陪你四处转转。” “当然好呀！” 程心语心满意足着，却并非是真的欢迎陆知娴住进老宅。 在她垂下眼眸的一瞬间，嘴角的笑容都变得凛然。 当年如果不是陆知娴进了程家，程家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寻找她。 这些年，是陆知娴在占用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而这一切，她都要讨回来！ 学校里，陆知娴刚上完公共课，走出教室门口时接到了程老夫人的消息。 程老夫人通知她今晚回老宅住。 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知娴心里犹豫了一下，倒觉得也不错，或许可以借回老宅的机会和程砚南拉开距离。 这几天里，她渐渐察觉到自己对程砚南的依赖，同时还总是不由自主地对他抱有期待。 可无论是从关系上论，还是从现实来谈，她和程砚南都是没可能的 程砚南迟早要和梁洛结婚，她也不想自己越陷越深。 做好了回老宅的准备，在临离开学校时，陆知娴却突然开始胃不舒服。 她用手按了按，并没有太当回事。 正走出校门，程砚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下课了吧？我现在在外面应酬，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你在学校门口等一下。” “不用了。”陆知娴第一次理直气壮地拒绝程砚南：“奶奶说让我今晚回老宅住。” 程砚南拧眉不解：“好端端的，回老宅住什么？” 程老夫人刚找回程心语，此时应该并没有很需要陆知娴陪才对。 陆知娴也不清楚程老夫人的心思，顺从地说道：“奶奶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就是了。砚哥就不用派人来接我了。” 不等程砚南再说什么，陆知娴已经挂断了电话。 走进老宅，陆知娴照惯例要先去程老夫人那问安，还没走过去，就被楼上的声音吸引。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没什么价值，干脆扔了算了！碍眼得很！” 陆知娴特意朝楼上看去，那间房门大敞四开的，是她的房间？！ 第62章 不懂规矩 陆知娴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也顾不上给程老夫人请安，陆知娴快步跑上楼。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箱子被安妮房间里踢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陆知娴紧蹙着眉头，看着自己那一箱子黑胶唱片像垃圾一样被扔出来，不免心疼。 那都是一些很难买到的唱片，有的是程老夫人送的，有的是她奔走了好多家商店才淘来的。 这些音乐是她情绪的治愈良药，可不懂音乐的程心语只把它们当成碍事的杂物。 即使是面对陆知娴的质问，程心语也没有半点做错事的心思。 她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的这些东西太碍事了，所以我就让人搬出去了。” “搬出去？”陆知娴压着怒火，“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间里，怎么就碍着你呢？” 程心语似听到了笑话一般。 她奚落道：“你的房间？这里是程家，你只是程家的一个养女，你哪里来的房间所属权？” 这话确实让陆知娴无从辩驳。 她于程家，到底只是一个外人。 程心语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毫不爱惜地扔进箱子里。 书页翻飞，陆知娴又是狠狠一阵心疼。 而程心语反而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觉得这间屋子采光很好，我要把这里改造成我的更衣间。” 更衣间？！ 陆知娴只觉得离谱。 程心语现在住的那一间卧室是程老夫人这些年以来特意给她留的，几乎每天都有佣人打扫。 而且那一间是整个老宅里最大的卧室，比程老夫人那间还大。 里面不止有一个小客厅，还有一个打造好的衣帽间。 所以，程心语突然要把陆知娴的卧室改造成衣帽间的想法实在是难以有合适的理由支撑。 可程心语仿佛铁了心，直接吩咐佣人把陆知娴的东西全部搬去另一边的小卧室。 转头又一脸无辜地看向陆知娴：“我擅作主张帮你换了房间，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陆知娴心中冷哧，她说介意又能改变什么吗？ 她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扔出来了。 陆知娴没有言语，只是低头默默整理着那个装唱片的箱子。 她不说话，让程心语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肆无忌惮地将陆知娴原本的卧室腾空。 陆知娴只有和她的东西一起，搬进了那个只有一张床的卧室。 在程家生活了这么多，陆知娴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这是她第一次在程家感受到了那种寄人篱下的窘迫。 大卧室换到小卧室，陆知娴的那些唱片和书都没地方放。 正敞开卧室门整理着，程心语站在了门旁，假惺惺地关心着：“这里房间有点小，你要是住着不舒服，我让奶奶再腾出一间新的卧室给你？” 程心语也就是和她客气客气。 陆知娴心知肚明。 程家老宅虽然很大，但程老夫人一直为膝下的孩子们保留着原来的卧室，方便他们回老宅时住下来。 如果真要腾卧室出来，那才是鸠占鹊巢。 陆知娴自然也不愿意给程老夫人添麻烦。 她淡淡拒绝程心语的“好心”，“没必要麻烦，我住在这间挺好的。” 程心语也只是随口一说。 她蹲下身，拿起箱子里的唱片，嫌弃地撇了撇嘴。 “都什么年代了还听这种黑胶唱片？完全是浪费空间！” 她不懂艺术，陆知娴也懒得跟她解释。 这种冷淡的态度让程心语不满，她冷眼看过去，“喂！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陆知娴本来好脾气的隐忍，可当她看到程心语随手将她的唱片扔在地上，她不免恼火。 “程小姐！”即便是生气，她还是尽量客气：“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动我的东西，这恐怕不合适吧？” 程心语一脸不屑，“我不过是好奇，所以拿来看一眼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小气？ 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吗？ 她如此不知分寸，陆知娴索性也不再给她留面子。 “程四小姐，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应该要有吧？难道你连这些都不懂吗？” 陆知娴已经做好了她会发脾气的准备，可程心语并没有恼火反怼回来。 她反而是一副自卑委屈的表情，紧抿着嘴唇，眼眶也蓄起了泪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当然比不上你知书达理，毕竟你从小被程家供养着，有人教你规矩。而我根本就没有人管……” 她突然这般，让陆知娴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搞明白程心语的心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斥—— “娴娴，你刚刚都对心语说了些什么？” 陆知娴身子陡然一僵，回过身来，刚好对视上程老夫人冷冽的目光。 不似往日的温柔。 这让陆知娴瞬间就明白了程心语刚才的态度转变，不禁在心中嘲讽自己的愚蠢。 不等陆知娴开口，程心语就走到了程老夫人身边，拉着程老夫人的胳膊，替陆知娴解释：“奶奶，你也别怪知娴，她也是无心之失。而且虽然刚才我只是好心想帮她收东西，但是她没有允许我帮忙，我就不应该插手的。” 说着说着，程心语低垂下头，抿唇失落道：“她说我不懂规矩，没有家教也是事实。确实没有人教过我这么多规矩……” 陆知娴眉头紧皱着。 程心语这番话，可谓是往她身上泼脏水泼得严严实实的。 程老夫人的眉头也轻皱了一下，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知娴，问道：“是这样吗？” “我……”陆知娴刚开口，就把到嘴边的解释咽了下去。 一边是亲孙女，一边只是程家的养女。 要相信谁，显而易见。 就算她解释了，那也不如程心语的话在程老夫人心中有份量，反而还会被程老夫人认为是她对程心语有不满，故意抹黑程心语。 陆知娴到底是放弃了解释，只是沉默着没有吭声。 程心语松了口气，她其实很怕陆知娴揭穿她的谎言。 程老夫人用复杂的眸光看了陆知娴一眼，“你怎么搬到这间来了？” 第63章 无仇无怨 看来程心语换房间这件事，程老夫人是完全不知情。 又是不等陆知娴回答，程心语就抢先开口：“说来都是我的错！” 陆知娴微微诧异，审视的目光看向程心语。 她并不觉得程心语是个会主动认错坦白的人。 刚才的委屈卖惨就是最好的例子。 果然，下一秒，程心语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是随口提一句喜欢那间屋子的宽敞，知娴就让人把东西搬出来了，说要把那间留给我做衣帽间。” 嘴上说认错，实际上她可谓是把自己撇清的干干净净。 陆知娴心中冷哧，却也没有辩解什么。 程老夫人目光沉了沉，并没有深究下去。 她只是淡淡对佣人吩咐着：“帮娴娴收拾收拾。” 佣人应下，程老夫人便也转身回房。 程心语则故意大声嚷嚷着：“知娴，我帮你一起收拾吧！让你把房间腾给我，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陆知娴眼里尽是冷漠与无奈。 她从程心语脚边挪走了自己的箱子，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程奶奶已经走了。” 程心语一秒变脸，又是那副看陆知娴不爽的表情。 陆知娴心里暗暗吐槽，以程心语这演技，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可惜了！ 程心语得意扬眉，“看到了吧？在这个家里，以后必须要事事顺着我的心意！连奶奶都是对我百依百顺的！” 佣人声不敢吭，对于这位刚回到程家的四小姐，她根本不敢招惹。 陆知娴也没言语，一是不想跟程心语计较，另一点是觉得程心语说的也对。 程家找了十六年才找到这位四小姐，自然是家里处处都要依着她。 而此时，主卧里。 程老夫人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还是管家跟程老夫人跟得久，他试探地问道：“老夫人，您是在想起。四小姐和陆小姐刚刚的事吧？” 程老夫人哼了一声。 “是啊！我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眼就能看清楚。” 不管怎么说，陆知娴自小就在程老夫人身边长大，她什么脾气属性，程老夫人心知肚明。 程老夫人在沙发椅上坐下来，喃喃道：“知娴那孩子从小就谨小慎微，从她口中是说不出那种咄咄逼人的话的。” 管家没有附和，程老夫人明知道事情真相也没有戳穿程心语的谎言，可见程老夫人心里还是心疼程心语更多一些。 “四小姐的言词可能有失妥当，但她毕竟自小没有在程家长大，难免会敏感一些，也定是并非刻意针对陆小姐。” 管家一番话，霎时间替程心语洗白，也戳中了程老夫人的心窝。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顺着管家的话说下去：“是啊！这些年，小四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她能被找回来就很好，亏欠她的，程家总能慢慢弥补。” 虽然程老夫人的纵容失之偏颇，可面对一个找寻十六年才失而复得的亲孙女，程老夫人很难做到公平对待。 她对管家吩咐着：“把小卧室旁边的那间也清理出来，就留给娴娴做书房吧！也算是对她的安抚了。” “是。”管家劝慰着程老夫人：“老夫人您不用太介怀，程家这些年对陆小姐已经足够照顾了，我想陆小姐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不会在心里埋怨老夫人的。” 程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她拉扯三个孩子长大至今，她深知一碗水难以端平的道理。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陆知娴的情绪。 只是程心语心里的不平，并非是换个房间就能够缓和的。 晚饭时，陆知娴按照一贯的习惯想要坐在程老夫人的右手边。 谁知刚拉开椅子，她就被挤到了一边。 程心语理所当然地坐下来，撒娇地对程老夫人说道：“离奶奶最近的位置，当然是要我来坐啦！” “你这个小滑头！真是调皮！” 程老夫人宠溺地迁就着程心语，抬眼看向面露尴尬的陆知娴，指了指自己的左边。 “娴娴，来，你坐奶奶左边来。” 陆知娴应了一声，刚走过去，还没坐下来，就听程心语暗示着。 “我听说晚点砚哥哥会回来，应该让佣人再加副碗筷在奶奶身边才对！” 陆知娴动作一滞，手下的那把椅子仿佛滚烫得很，她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 程心语这番话就是在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陆知娴扶着椅子的手松开，向左又挪了挪步子。 她浅笑着说道：“既然砚哥要回来，那他应该坐在奶奶身边才对，我坐这里就好。” 程老夫人看着陆知娴，欲言又止。 程心语则是心满意足，嘴角也微微上扬。 只是直到晚餐结束，程砚南都没有出现。 程老夫人也猜测到了程心语的小心思，明知故问道：“心语，你不是说你砚哥会回来吃晚饭的吗？” “嗯？”程心语一脸无辜，“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砚哥可能说的是不回来。” 如此模棱两可，她那点小九九，程老夫人和陆知娴都心知肚明。 晚饭后，程老夫人照常去院子里遛弯，程心语主动走到了陆知娴身边。 她伸手搭在陆知娴的椅背上，阴阳怪气地说道：“陆知娴，他们都说你懂事，那你以后可一定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像今晚一样了。” 陆知娴拧起眉头，她和程心语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被程心语有意针对。 陆知娴不再隐忍，不解地起身质问：“程四小姐，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你又何必处处找我的麻烦呢？” 这话让程心语哧笑出声。 “没什么仇怨？” 程心语冷眼看过去，“谁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仇怨？” 陆知娴的眉头拧得更紧，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可程心语眼里已经迸发出恨意。 “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进入的程家吗？” 陆知娴错愕一愣。 当年程老夫人痛失孙女，陆天成为了慰藉程老夫人，也为了陆家的经济改变，所以才将陆知娴送到程老夫人身边。 第64章 不知感恩 陆知娴一直觉得自己可悲。 从小到大，她只是周旋在程家和陆家之间的一个工具人。 陆家利用她向程家索取钱财利益，程老夫人利用她来思念自己下落不明的孙女。 可她的这些经历，在程心语看来完全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包括此时，程心语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陆知娴，你就不应该出现在程家！”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取代了我，程家的人也不会放弃寻找我！是你夺走了我原本该有的生活！也是你鸠占鹊巢，在程家享受了属于我的一切！” 她的愤怒让陆知娴怔愣，她的极端更让陆知娴不可思议。 陆知娴蹙眉解释着：“当初程家人放弃寻找你并非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是绑架你的那辆面包车被烧的面目全非，警方出具了死亡证明，所以程家人才会劝程老夫人接受事实……” “你胡说！”程心语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认定是陆知娴想心安理得地夺走她的一切。 她狠狠地冷睨着陆知娴，“所有我失去的，我都要从你手里夺回来！包括那间卧室，也包括奶奶对你的宠爱！” 陆知娴这一刻才明白，程心语并非是真的看上了她的那间卧室，程心语只是想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换卧室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 程心语的嘴角弯起，笑容不怀好意。 “陆知娴，我们来日方长。” …… 久不在老宅过夜，陆知娴竟然破天荒的一夜没睡着。 次日一早，陆知娴昏昏欲睡时，房门被砸响。 外面传来程心语刁蛮地命令声：“陆知娴！奶奶叫你！” 陆知娴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只有快速换上衣服走出去。 她带着鼻音问道：“什么事？” 程心语颐指气使着：“奶奶说了，要你今天陪着我去定制礼服的店里量尺寸。” “可是我今天下午还有课……” 陆知娴想要拒绝，被程心语打断。 “陆知娴，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学历和名气，这都是奶奶把你当做我来培养换来的！” “你的一切都是程家给的，现在你翅膀硬了，连奶奶的吩咐也都不放在眼里了？” 如此胡搅蛮缠，让陆知娴反感。 她从未这么想过，完全是程心语在歪曲她的心思。 可她也懒得和程心语争执，主动妥协道：“我去洗漱，马上就陪你过去。” 现在时间还早，程心语只是去量个尺寸而已，应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还能赶得上下午的课。 这样计划着，陆知娴跟在程心语身后走出老宅。 正要上车，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 “珊珊！” 程心语下意识地脚步一顿，边门口看过去。 只见一对夫妻走进来，女人满眼通红，含着泪花，正快步朝程心语靠近。 男人相对冷静一下，伸手想拉住妻子却慢了一步。 女人抓住程心语的手臂，泪眼婆娑，“珊珊，妈妈可算又见到你了！” 母女煽情，女人正是程心语的养母。 虽然不是亲生，可是养母的眼里满是对程心语的爱意。 这让陆知娴很是羡慕。 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她自小在程老夫人身边长大，回陆家的时间不多。 可每一次王艳见到她，所关心的都只有她身上的衣服多少钱，手里攒了多少私房钱。 她在意的，只有钱。 但凡王艳对她多一点关心，她也不至于一次次对那个家失望。 可相比之下，程心语的反应在陆知娴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半点感动，也没有看到养母的喜悦，反而嫌弃地皱起眉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看看你啊！”养母已经泣不成声。 养父也附和着：“珊珊，你知道你留在程家之后，你妈妈有多舍不得吗？几乎整日以泪洗面……” “所以呢？”程心语打断养父的话，反问道：“你是想道德绑架我，让我继续回到你那里跟你们过苦日子吗？” 一句话，将养父噎的哑口无言。 程心语对她的养父母毫无感恩，反而都是埋怨。 “你们当初为什么那么自私？就因为你们没孩子就收养我？为什么不帮我找找我的原生家庭？如果那样，我肯定早就回到程家了！” 养父母被她责怪，还真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头抿唇，一声不吭。 陆知娴心有不忍，替程心语的养父母解围着：“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照顾你这么多年，你不应该把过错怪在他们头上。” “你当然会这么想！” 程心语冷哼了一声，“你一定还想好好感激感激他们吧！要不是他们把我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你也没借口留在程家享福！” 炮火瞬间转移到陆知娴身上，程心语讽刺地说道：“反正你的出站本来就是一个替代品！不如你替我回去他们那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清高！” 如此不知感恩，程心语的养父母也是脸色惨白。 这时，程砚南从门口走进来，沉声向程心语解释着：“是奶奶叫他们过来的，了解了解你这些年的情况，同时也好好感谢一下他们。” 一听是程老夫人叫过来的，程心语的态度缓和了几分。 她在养父耳边低声说道：“既然程家要感谢你们，那你们拿了钱就快点离开吧！我已经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养父的脸色更加难看，却卑微地点头应着：“是是是，我们本身也没奢望你跟我们回去。你在程家挺好的，我和你妈都替你高兴。” 程心语才不稀罕。 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兀自上车。 程砚南和陆知娴对视了一眼，陆知娴不理解地喃喃：“她怎么能做到对养父母这么冷漠？” 程砚南淡淡道：“比起她的冷漠，我更想确定她的身世。” 陆知娴错愕回头，“砚哥，你还在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程心语？” “一个十六年没有消息的人突然出现，我很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陆知娴正想说什么，远远传来程心语不耐烦地催促：“陆知娴，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第65章 老实的父母 见陆知娴要陪程心语出去，程砚南蹙了蹙眉头。 “你们要去哪儿？” 程砚南问着陆知娴。 陆知娴瞥了一眼满脸不耐烦的程心语，匆忙解释：“程四小姐要去定制礼服，让我陪她一起过去。” 怕程心语再发脾气，陆知娴也不等程砚南再问下去，便敷衍地告辞：“砚哥，程四小姐还等着呢！我先走了。” 看着陆知娴匆匆忙忙地开门上车，程砚南的目光沉了下去。 一旁还等着程砚南吩咐的夫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面对程家偌大的宅子，完全是不敢贸然靠近。 程砚南淡淡发话道：“走吧，带你们去见见老夫人。” 夫妻俩没见过什么世面，在踏进程家老宅的那一刻，瞬间就惊得瞪大了眼睛，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老宅内的一切。 老宅的装修并不是一眼奢华的设计，但那种庄重和大气，颇有一种无形的气场。 夫妻俩如刘姥姥逛大观园一般，每走两步就要惊叹一声，程家的经济基础已经超出他们想象。 程砚南表面冷淡，但其实一直暗暗打量着夫妻俩的反应。 这对夫妻虽然对程家的一切充满震撼和羡慕，但他们的眼神很澄澈干净，并没有呼之欲出的贪婪。 不过有些人伪装得很好，单凭表面也看不透心底。 程砚南将他们带到了客厅，吩咐佣人布茶，让他们稍坐，自己则去程老夫人的卧室请人。 “奶奶，妹妹的养父母到了。”程砚南面无表情地汇报着。 程老夫人眉头轻蹙，关心地问道：“他们人品怎么样？” “看着挺朴实的。” 程砚南特意强调了“看着”二字，毕竟在程心语回到程家时，陆天成可是开口帮他们要了一百万。 程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并没有急着去见他们。 程砚南试探问道：“奶奶是不是还想试探试探他们？” 程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心语四岁的时候就被人绑架失踪，幸而她养父母捡到她，养育了她十六年。和他们这十六年的付出相比，别说一百万，我们程家给他们一千万也不算什么。” “但在此之前，我想要知道他们对心语是怎样的态度。” 程老夫人虽然感激那对夫妻把程心语照顾长大，但倘若这对夫妻对待程心语并不好，她也不会想要以德报怨。 程砚南了然。 程老夫人这是想再给他们一个考验。 他主动说道：“那我就说您不便见客，我来应付他们。” 话音刚落，程砚南正要出去，却被程老夫人叫住。 “不急。” 程老夫人淡然抬眸，放下手里的书。 “我亲自过去。” …… 客厅里，夫妻俩正对着佣人端上来的茶具仔细端详。 养父李庆啧啧道：“瞧瞧人家这茶杯这工艺，连杯子把儿都是镶金边的！” “你小心着点！”养母唐晓担心地瞪了李庆一眼，叮嘱着：“你端杯子的时候拿稳一点，这一看就不便宜！万一不小心打碎了，咱俩那间早点铺都得赔进去！” 听到这话，李庆恭恭敬敬地又把茶杯端回到茶几上，连杯子里的茶都不敢喝。 这一幕被程老夫人看在眼中，对他们两个的印象加了几分。 这要是换上贪慕虚荣的，肯定觉得程家家大业大，肯定毫不在意这几个杯子，自然不会如此小心。 “你们若是喜欢这套茶具，我让佣人给你们准备一套新的。” 还未见到程老夫人的人，夫妻二人便听到了程老夫人的豪气手笔。 蓦然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在程砚南的身边的是一位仪态气质都不俗的老夫人。 唐晓吓得立刻站起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还特意推搡了李庆一下，李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配合着她站起身来。 “程老夫人。”唐晓客气地推辞：“这杯子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我们这种人，用这杯子纯属浪费了！” 唐晓并没有因为这杯子贵重就想据为己有，但还是感激着程老夫人：“老夫人，您的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杯子就算了。” 如此态度让程老夫人对他们颇为满意，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冲程砚南递了个眼色。 程砚南立刻送上一张卡推到他们夫妻面前。 “之前那一百万只是我们程家的一点心意，而这笔钱才是补偿你们养育心语的费用。卡里有两千万，随意你们支配。” 两千万。 单单是这个数字就让唐晓和李庆惊呆了。 李庆掰着手指算着这笔钱的数额，而唐晓忽然变了脸色。 她有些戒备地看着程老夫人，“老夫人，您突然给我们这么大一笔钱，想必也是有条件的吧？” 程老夫人微微一笑。 程砚南说明道：“拿了这笔钱，从此以后，心语便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片刻的沉默，唐晓将卡推了回来。 “程老夫人的意思我知道，我们没想再拖拽着珊珊……” 唐晓的目光垂下，遮掩着眼底的黯然，“和程家的条件相比，珊珊……不，程四小姐这些年跟着我们是受委屈了。这钱我们受之有愧。” 程砚南半眯起眼眸，两千万在手能不为所动，这对夫妻或许是真的老实。 只是唐晓犹犹豫豫的，有些欲言又止。 程老夫人直接挑明：“你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程家会尽量满足。” 唐晓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老夫人，我们夫妻俩没孩子，这些年所有的情感寄托都在珊珊身上，您能不能偶尔让我们见她一面？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纠缠她，更不会纠缠程家！” 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对程心语的疼爱都是发自肺腑的。 程老夫人自然也没有拒绝。 几人又聊了一番，程老夫人也了解了很多程心语小时候的事情。 李庆夫妻俩虽然只是经营一些小买卖，但在物质上从不曾亏待程心语什么。 在送他们离开时，程砚南随口问了一句：“之前程家给你们的那笔钱已经到账了吧？” 唐晓一脸茫然，脱口而出：“什么钱？” 还是李庆在遮掩回答：“到账了到账了，多谢程对我们的体恤。” 第66章 程家的佣人 唐晓的反应让程砚南起疑。 一个对两千万都无动于衷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动开口问程家要补偿呢？ 但当着他们的面，程砚南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吩咐司机送他们离开。 另一边，设计师工作室内，程心语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磨磨蹭蹭在她身边量尺寸的小助理。 “你到底会不会啊！我都站在这里配合你半个小时了！” 小助理正要解释，被程心语直接推搡到了一边。 她狠狠瞪了小助理一眼，“你走开！我不用你了！” 小助理一脸委屈地看向设计师，设计师冲她挤眉弄眼，让她别辩解。 下一秒，程心语直接伸手指向了陆知娴，“你来给我量！” 设计师和小助理齐齐看向陆知娴，他们都清楚陆知娴在程老夫人那很受宠。 如今却被程心语吆三喝四…… 陆知娴并没有拒绝，默默站起身，走到了程心语的面前，接过了小助理手里的尺子。 小助理尴尬地看着陆知娴，“陆小姐，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什么陆小姐！”程心语怒声警告道：“从今往后，程家只有我一位小姐！” “至于她——” 程心语轻蔑地斜睨了陆知娴一眼，“她只是程家司机的女儿，虽然从小养在程家，但也不过是程家的佣人罢了。” 奚落的言词，根本就不给陆知娴留任何情面。 陆知娴脸上的血色褪尽，紧抿着唇，隐忍着情绪。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想过在外要借程家的名声，装什么千金小姐。 可程心语这般故意地大声曝出她的身份，难免让她觉得难堪。 程心语这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有她这个真千金在，她这个养女在程家便一文不值。 陆知娴硬着头皮抬手为程心语量尺寸，也将小助理和设计师的议论听入耳中。 “然哥，看来这陆小姐在程家是失宠了。那之前说要给她做的礼服还做吗？” “别多嘴！上面没发话说不做，照旧进行！” 陆知娴眉头轻皱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礼服？什么礼服？ 程老夫人只说要让设计师为程心语定制一套认亲宴穿的礼服，根本没提起她。 正心里泛着嘀咕，一声调侃从门口传来—— “哟，我今天这么幸运呢！居然又遇上了陆小姐。” 宋承毅的出现让陆知娴意外，可见到陆知娴，宋承毅倒是欢喜得很。 他噙着笑，随口问道：“陆小姐是过来定制礼服？这是要参加哪个活动啊？我一定争取到场。” 他明目张胆地撩拨着陆知娴，一点都不避讳。 这让陆知娴只想远离他，恨不得立刻就从这里离开。 程心语不认识宋承毅，但看宋承毅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尤其是出现在这种私属服装定制的店里。 程心语故意撞了陆知娴一下，低声责怪：“知娴，这位是你朋友吗？怎么也不跟我好好介绍一下？这要不打招呼，显得我多没礼貌呀！” 陆知娴内心无语，却也觉得程心语这么主动想认识宋承毅也不是坏事。 说不定以后她耳根子就清静了。 宋承毅狐疑的目光在程心语身上打量，“这位美女……是你朋友？” 陆知娴笑得意味深长，同他介绍：“这位是程家四小姐，我想很快程老夫人就会公开宣布她的身份了。” “程家四小姐？”宋承毅诧异。 他倒是以前听说过程家有位四小姐，好像当年因为什么原因失踪了。 如今突然现身，看来程家很快就要办一件大的盛宴了。 难怪特意来定制礼服。 听陆知娴公开自己的身份，程心语扬起下巴，满目自信，等着宋承毅来跟她打招呼。 然而宋承毅对她这位真千金并不感兴趣。 掠过她，笑着去问陆知娴：“想做什么样的礼服？我来给你买单。” 这话里的信息量巨大，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怀疑起宋承毅和陆知娴的关系。 陆知娴还来不及撇清关系，宋承毅就凑近了她，“我说过，程家能够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知娴瞬间面色一凛，警告的眼神看向宋承毅。 她严重怀疑宋承毅就是故意的！ “宋总这么慷慨，倒不如把钱撒在正有益处的地方。多做点公益，至少那些得到帮助的人会对您感恩戴德几分。” 宋承毅被拒绝也不生气，反而附和：“当然好呀！如果你能来义演，捐多少钱我都愿意。” 陆知娴刚拉开的疏远距离，被宋承毅这番话再次搅得暧昧。 程心语在一旁嫉妒得直瞪眼，她只觉得是程家附加给陆知娴的光环才让她吸引到像宋承毅这种帅气多金的追求者。 她故意在这个时候扫兴地催促陆知娴：“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老宅！” 这一刻，陆知娴突然没那么讨厌程心语了。 她答应得无比爽快：“我这就让司机开过来！” 见陆知娴又想溜，宋承毅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蹙眉眯眼，“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不那么想躲？” 陆知娴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推开了他的手，“宋总，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们原本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 …… 回老宅的路上，陆知娴垂着头，还在琢磨着设计师说为她定制礼服的事，不清楚是谁的安排。 程心语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某些人仗着程家的背景，还真是把自己山鸡当凤凰了！人都走了，还回味着和宋总的暧昧呢？” 听到程心语阴阳怪气，陆知娴根本没想理她。 她的不声不响，让程心语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爽。 她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陆知娴，人家宋总能看上你，不过是误以为你在程家有几分地位，别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了！你要时刻记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程家施舍给你的！” “施舍”这两个字格外刺耳，恨不得让陆知娴卑微到尘埃里。 程心语依旧不依不饶：“别总想着吃里扒外！离开了程家，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第67章 让她离开 程心语将陆知娴贬低得一无是处，连寡言沉默的司机都皱了皱眉头。 然而陆知娴的情绪却是出奇的稳定，并没有因此而雷霆大作。 她淡淡看向程心语，竟然坦然承认起来。 “你说得对。我能有今天，多亏了程老夫人的培养。所以我也会一直感恩程老夫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是——” 陆知娴话锋一转，看向程心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漠，“我并不亏欠程小姐你什么，也没义务接受你的吆五喝六，对你低三下四！” 她在外不反驳程心语，那是看在程老夫人的照顾上给她留面子。 但私下里，陆知娴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程心语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爽。 “你霸道了十六年原本该属于我的生活，你怎么不亏欠我的？” 程心语胡搅蛮缠，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要你把霸占我的都还给我！你还要在我面前俯首帖耳地做下人！否则我就把你从程家赶出去！让你在程家再无立足之地！” 陆知娴皱紧眉头，想不通程心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逻辑。 难怪程心语要费尽心思让程老夫人把她叫回老宅来住。 简直是荒唐！ 陆知娴并没有因为程心语的威胁而低头。 “你当年被绑架时，我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我也是被安排的命运，这笔账你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 话音刚落，刚好车停在陆家老宅门口。 陆知娴推开车门，在下车前冷声说道：“你要非拎不清地要我向你赔罪，那我也不介意彻底离开程家，免得碍你的眼！” 陆知娴果决地下车，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程心语心里不甘，暗暗捏起拳头，低声嘀咕着：“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离开程家！” 前排的司机恰好听到这句话，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深知这位新回来的四小姐不好惹，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当司机推开车门的一刹那，程心语还是一眼剜到了他。 她下车时，贴在司机耳边，凝声说道：“今天在路上的事，你胆敢对奶奶吐露半句，我就让你在程家消失。” 司机喉咙一哽，连忙点头，不敢不服从。 程心语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司机身边径直走过。 司机吓得擦了擦汗，生怕程心语会将他灭口了。 踏进老宅别墅，客厅里空空荡荡，早就不见程心语养父母的影子。 这让程心语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她养父母没有留下来纠缠。 否则她又要在程老夫人面前假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免得程老夫人怪她心狠。 程心语正想回房，却被管家叫住。 “四小姐，老夫人让您去她房里一趟。” “我？”程心语愣了愣，想到程老夫人刚刚见过她的养父母，不免心里紧张了一下。 敲响程老夫人的房门，程心语一秒变得乖顺起来。 “奶奶，您找我。” “嗯。进来坐。” 程老夫人不苟言笑，这让程心语心里更加没底。 尤其是当程老夫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的时候。 程心语僵硬地笑了一下，“奶奶，您……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养父母这些年对你应该也不差，否则也不会把你养地白白嫩嫩的。” 程心语撇了撇嘴，委屈地说道：“我养父母对我是还不错，但捡来的孩子到底不是亲生的，他们冷落我的时候也很多，我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不管我。” 程老夫人心里却并没有过分心疼程心语，反而能够理解李庆和唐晓。 “你养父母做的是小本生意，自然免不了起早贪黑地在店里忙活，即使有顾不上你的地方，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他们。” 程老夫人居然在劝慰自己，这让程心语心中诧异。 但她还是一秒就变换了态度。 她懂事地点头，“奶奶说得对，我也能理解他们赚钱不容易。也是他们辛辛苦苦将我供上大学的。” 提起上大学这件事，程心语目露遗憾，“不过我那种普通大学和京大自然是不能比较，我养父母也没钱供我上更好的大学……” 这话里话外都在为她自己抱委屈，暗示陆知娴一个养女过得生活比她好。 这些话刚好被门外来给程老夫人送花茶的陆知娴听到，握着托盘的手不由攥紧。 她敲响门走进去，并没有先将茶水放下，而是淡淡说道：“四小姐这想法可不对，考上京大靠得是我自己的实力，并不是程家花了钱把我塞进去的。” 程心语阴阳怪气地接下去：“是是是，你当然有实力。不过这实力也是程家花钱培养的，否则你怎么能通过舞蹈系的艺考？” “那是娴娴肯吃苦。”程老夫人打断了程心语的不屑，拧眉教育她：“你要是有娴娴学舞蹈的毅力，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练功，你也不会仅仅被一所普通大学录取。” 程心语紧抿着唇，不悦于连程老夫人都向着陆知娴。 陆知娴被程老夫人的袒护温暖到，霎时间就收敛起身上的刺，将花茶放在程老夫人手边，目光也柔和下来。 “我听管家说您最近有些上火，所以给您泡了点败火的花茶。” 程老夫人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时，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对了，娴娴，你家里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陆知娴微微一愣，程老夫人平时基本不会问起陆家的事，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狐疑，但陆知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家里情况都好，我弟弟在疗养院的病情也有起色，这都多亏了奶奶您的安排。” 程老夫人没有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娴娴，我一直把你当成孙女一样看待，你爸爸也是在程家干了很多年了，不管你们家里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 陆知娴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觉得程老夫人在暗示自己什么。 退出程老夫人卧室时，陆知娴恰巧接到了程砚南的电话。 “回云水台一趟。” 第68章 不需要她了 陆知娴是奉程老夫人的命令回程家老宅来住的，纵然程砚南另有安排，也不会轻易叫她回去，免得惹程老夫人不高兴。 可此刻看程砚南发过来的简短文字，陆知娴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学校有任务为由，陆知娴得以离开程家老宅。 不敢让司机知道她要去程砚南那儿，陆知娴特意在学校下的车，然后在司机离开之后，再从学校里走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云水台。 在坐在出租车里的一瞬间，陆知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以她和程砚南的关系，整日这般偷偷摸摸的，搞的跟特务接头似的，属实考验她的心态。 一面要防着学校八卦的校友，一面又要防着程家人知晓。 兜了一大圈，可算来到了云水台。 陆知娴用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一走进去就看到程砚南阴沉着脸坐在客厅。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来了。” 虽然他脸上没有挂着怒意，可是严肃的态度还是让陆知娴心里没底。 她提心吊胆着，怀疑是她今天在服装设计工作室遇见宋承毅的事已经被程砚南知晓了。 以程砚南手眼通天的能力，只要程砚南想，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在监视之下。 陆知娴正挣扎着要不要主动交代，只见程砚南交给陆知娴一份银行流水明细。 这让陆知娴不禁茫然，好奇地接过去，上面用红笔勾出的地方是一笔私人转账。 陆知娴看着那串银行卡号码，倒是觉得特别眼熟。 程砚南凝声问道：“这个卡号应该是你母亲的吧？” 陆知娴蓦然抬头，此刻只觉得那张银行流水单格外烫手。 她面露尴尬地问道：“是我爸爸他们……问程家要钱了？” 她突然间想起了程老夫人之前跟她说的话—— “……不管你们家里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 陆知娴这才恍然，原来程老夫人那番话是这个意思。 陆知娴神情难堪，“我爸问程家拿了多少钱？我都会慢慢还上的……” 她的话没说完，程砚南便摇了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程家也不缺这笔钱。而是你爸爸不应该欺骗程家。” 这让陆知娴更加不明不白。 她错愕地看向程砚南，完全在状况外。 她的反应倒是在程砚南的意料之中，程砚南从来没有怀疑过陆知娴也参与其中。 他淡然解释道：“心语的养父母并没有问程家要什么补偿，这笔钱完全是转进了你们家的户头上。” 陆知娴一时难以相信，不敢想陆天成居然有这么大胆子。 他这是在拿程家对他的信任做赌注，一旦程老夫人深究这件事，那他只怕会被赶出程家，别再妄想做程家的司机。 看着陆知娴面色惨白，程砚南也清楚她在陆家的处境。 他善解人意地解围道：“你弟弟生病住院，或许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他们没跟你讲。如果你不方便问，我可以去找陆叔谈一谈。” “别！”陆知娴拒绝了程砚南的好意，心里五味杂陈，“我亲自去问我爸爸。” 所谓家丑不可在外扬，她实在不愿意让程砚南知道她原生家庭的狼籍不堪。 陆知娴转身想走，却被程砚南拉住了手腕。 “这么着急走？” 程砚南噙笑调侃她：“还没被折腾够？” 从之前在商场试衣服的事中，程砚南就看出了程心语有意针对陆知娴。 陆知娴无奈苦笑，“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难道不想偏爱她？” 连程老夫人得知她被换了卧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程家上下，眼下都在对程心语百依百顺。 程砚南却不以为然，“是她爸妈的溺爱让她没学到规矩，不代表我要顺应她的心意一直娇惯着她。” 陆知娴只当他是口是心非。 纵然他和程心语自小没什么交集，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毫无感情。 她轻轻推开程砚南的手，淡淡道：“奶奶正命人筹办着她的认亲宴，很快整个圈子都会知道她是程家的掌上明珠。” “砚哥和梁洛小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想来很快砚哥就会多一位贤内助。” 到那时，无论是程家，还是云水台，都不再需要她了。 程老夫人有了亲孙女，便不需要她这个讨欢心的替代品了。 而程砚南有了梁洛这位正牌妻子，自然也不再需要她这个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终于可以逐渐从程家脱离出来了。 想到这些，陆知娴只觉得自己应该觉得解脱才对，可是心里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沉闷得难受。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祝福你们啊！都将有一个崭新的生活。” “那你呢？” 程砚南突然开口问道：“你想要离开我吗？” 此话问出口，让陆知娴震惊错愕。 她没有听错吗？ 程砚南在问她的想法？！ 虽然也会觉得是在自作多情，可是陆知娴还是有一瞬恍惚间猜测程砚南是舍不得她离开的。 但她不想卑微乞求任何人的怜爱。 她扯出一个满不在意的笑容，“砚哥要组建新的家庭，我当然祝福啊！这可算解决了程奶奶的一件忧心大事了！” 她越是不在意，程砚南的脸色越是阴沉。 不等她再说下去，程砚南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拧眉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没有我点头，你休想从我身边溜掉！” 陆知娴只是奚落自嘲：“那我算什么？知三当三？你和梁小姐婚姻里的潜伏者？” 程砚南的眉头皱紧，他欲言又止，扫兴地松开了陆知娴。 他没有威胁，只是淡淡提醒：“别忘了，你还欠了我两千万呢。在这笔钱还清之前，你永远要对我随叫随到。” 陆知娴轻哧了一声：“砚哥，你这利息代价可一点都不低。” “后悔了？”程砚南反问：“忘了你当初为了你弟弟的命恳求我的时候了？” 陆知娴没有吭声，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她没有后悔过。 却并不仅仅是因为救下了陆旻。 第69章 不堵无底洞 陆知娴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让程砚南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心软。 他并不想用金钱来物化他和陆知娴的关系，更不希望陆知娴物化自己。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然没有收回的余地。 他只有找补道：“如果有一天，你真心一点都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也可以放你走。” 陆知娴依旧没有言语。 她在心里暗暗算了一笔账，抬头时，眼里泛着嘲讽。 “砚哥的要求不过分，毕竟按照理财利率来算，两千万一个月的利息已经高过一个大学生的平均月薪了。砚哥只是让我随叫随到，已经很照顾我了。” 这番话把程砚南心底的愧疚瞬间击碎，听她如此物化自己，程砚南莫名恼火。 他后退一步，坐回到沙发上，冷声对陆知娴说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随叫随到。” 陆知娴也没有推辞，反而像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那我就先回去了，砚哥。” 看着陆知娴走出别墅，程砚南的怒意更甚。 这个女人，永远知道怎么踩中自己的底线！ 陆知娴在离开后，她脸上伪装的假笑顿时消失。 她在程家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也没什么自尊可言。 她问程砚南借的两千万已然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让她时刻想着，时刻有着压力。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陆天成居然还敢欺骗程家，从程老夫人那里骗走一百万。 这让陆知娴更加无地自容。 手里捏着那张流水证明，陆知娴的目光愈发深沉。 出租车司机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关心地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咱得往开了想……” 司机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喋喋不休地想给陆知娴做心理辅导。 陆知娴却突然问道：“如果你背负了一笔巨额债务，而你的家庭还是个堵不完的窟窿，你会怎么办？” 司机被问得一愣，随后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都多了分同情。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陆知娴，只是喃喃道：“这风雨总会过去的，再难咱们也得抗下去，不能轻易就对生活低头不是？” 陆知娴只是苦涩的笑笑。 司机眼里的同情深深戳痛了她，可这份同情似乎和程砚南看向她时的神态又不一样。 陆知娴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一点都不想再去幻想和程砚南的一切。 任何时候，她都不该对程砚南抱有幻想。 在程砚南眼里，即便对她好，也不过是一种怜悯，即便是换成一只小猫小狗，都会如此。 车子停在陆家楼下，陆知娴想要扫码付款，司机却主动将收款码遮挡。 他冲陆知娴憨厚一笑，“你也不容易，这趟就算我送你。” “谢谢。”陆知娴道谢，感激陌生人给予她的温暖。 但在下车时，她还是抽了一张钞票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她有她的自尊，用不着谁来可怜。 站在陆家门口，摸了摸口袋，陆知娴才觉得可笑。 她身为陆家的女儿，却是连一把家门钥匙都没有。 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陆知娴敲响了房门。 门内迟迟没动静，陆知娴皱着眉头又重重敲了几下。 “谁呀！” 终于有人回应，声音也充满了不耐烦。 门被拉开，看到站在门外的陆知娴，陆天成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娴娴，你怎么突然回家了？” 屋里一股刺鼻的烟草味，让陆知娴嫌弃皱眉，第一时间去开家里的窗户。 她不悦地质问：“爸，你怎么回事？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陆天成根本没听到陆知娴的问话似的，紧张兮兮地问道：“你突然回陆家，该不会是程总厌烦你了吧？你好不容易攀上程总，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人给甩了！” 陆天成还想苦口婆心地说教，被陆知娴一句打断—— “你还把我当成女儿吗？还是只是讨好程家人来给你换取利益的工具？” 陆天成怔了怔，当即反驳：“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陆知娴冷哼，拿出了那张流水证明。 她问道：“这上面的卡号你应该比我熟悉吧？该给程心语养父母的钱，为什么会转到你们的户头上？” 看到流水证明，陆天成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清楚，陆知娴是不可能会查到这些的，除非—— “是程总给你的？他都查出来了？！” 看陆天成大惊失色的样子，陆知娴对他再次失望。 她恼火地说道：“果然是你故意欺骗程家的！”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家对我们难道还不够好吗？” 陆天成垂下头，心里没了底。 “程总他……都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让我离开程家？” 陆知娴没有回答他，固执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从程家骗走这么大一笔钱？” 陆天成撇了撇嘴，“对咱们家来说一百万是巨款，可对程家来说，那不过是洒洒水。” “这不是重点。”陆知娴冷下脸色，“陆旻在霓天疗养院的费用全部都是我一个人承担的，你突然要这笔钱做什么？” 陆天成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坦白：“还不是你妈嘛！” 说起王艳，陆天成叹了口气，“她原本就消费起来肆无忌惮。仗着你之前给她的钱，订了很多奢侈品，没少跟她那些朋友炫耀。结果愈发不可收拾……” 王艳的虚荣心一向很强，那些奢侈品就像是她寻求优越感的工具，让她深陷无可自拔。 可陆知娴给她的钱有限，她在朋友面前吹牛订下的奢侈品，尾款却付不上了。 “你妈问我要钱，我哪里有钱！偏巧这个时候查到了程家四小姐的下落，你妈就让我借此机会问程家要一笔……” “你简直是荒唐！” 陆知娴生气不已，“程家给你的工资一年都二三十万，你要是因此把这份工作丢了，你损失的可是很多个一百万。” 陆天成面露为难，“我也知道，但我没办法。要不你给你妈妈凑一凑，让她把那些尾款都还了？” “不可能！”陆知娴斩钉截铁地拒绝：“我是不会去堵她这个无底洞的！” 第70章 帮衬陆家 陆知娴太了解王艳了。 王艳的那份虚荣心并不是可以轻易满足的。 还记得小时候，陆知娴偶尔会经程老夫人允许回到陆家，每次都会带些吃的用的回来。 而那些东西王艳从来看不上，她只会在陆知娴身上打量，问她程老夫人给她添置什么物件没有。 一旦瞧见值钱的首饰什么，王艳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占为己有，哪怕那镯子套在她手上都费劲，她也不肯撒手。 而对于她这种行为，纵然陆知娴不说，程老夫人看见首饰没了，自然心里有数，只是不愿与之计较。 再后来，陆知娴学业开始变重了，放了学之后又要去练舞，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也就没什么时间回去让王艳“搜刮”了。 而王艳在占不到便宜之后，对陆知娴的态度也更加冷淡。 直到后来家里多了个弟弟，王艳更是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陆旻，完全把她这个女儿当成了外人。 她见了陆知娴，除了要钱，就是拐着弯地要钱…… 近两年，陆知娴已经替王艳付了很多钱了。 她生气地说道：“爸，你这样纵容下去只会害了她，更会毁了我们的家！” 话还没说完，陆天成就开始对陆知娴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但陆知娴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收不回来。 身后骤然响起王艳的冷哼。 “某人现在真是今非昔比了，仗着自己在程家养尊处优，万事不愁，回家都学会说教了！” 王艳一副看不惯陆知娴的样子，阴阳着她：“你倒是生活过得滋润，可是一点都没想着要帮衬陆家。” 陆知娴皱眉，质疑的目光看向王艳。 “我还不够帮衬家里？轩轩的医药费，手术费，还有疗养院的治疗费全部都是我出的。你还想我怎么帮衬？” 王艳的指责完全是子虚乌有。 可哪怕陆知娴替他们分担了陆旻治疗费的压力，可王艳依然不满足。 “再多的钱，还不是程家白给你的！” 王艳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早这么通透，早点从程家要钱带回来，我和你爸爸何苦这些年节衣缩食的？轩轩也不至于会得白血病……” “别说了！” 陆天成赶忙拦住了王艳的话，从中调和，哄着陆知娴：“你别信你妈刚才说的，她就是故意跟你赌气呢！轩轩的病本身跟你就没有关系。” 本来就是如此。 白血病又不是营养不良，不是她好吃好喝供着陆旻就能够让他痊愈的。 虽然陆知娴宁愿能如此。 但王艳把陆旻患病的责任都推到她头上，这属实不讲道理。 陆天成赔着笑脸，努力做着和事佬。 “娴娴，你妈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可记着你的好呢！” “用不着。”陆知娴不再因为陆天成的讨好而心软。 她早就看透了，陆天成和王艳，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的，就是等着她出钱替王艳还清那些奢侈品的尾款。 她态度冷硬：“我没钱，也没脸再问程家借钱。我只负责轩轩的治疗费，你们的事我管不了。” 说完，陆知娴转身要走，被陆天成拉住。 “娴娴，你别不管呀！”陆天成苦口婆心着：“我知道你心里气恼，但咱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是？要是那些尾款不付清，到时候咱钱也没了，东西也没拿着，何苦呢？” 王艳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也不多，也就还差一百多万。你不是从程砚南那里拿了上千万吗？我只需要动一点点而已……” “你休想！” 陆知娴冷鸷的目光看过去，那眼神让王艳蓦然一惊。 陆知娴一字一句说道：“那笔钱我已经存疗养院给轩轩留作治疗费了。我现在一点积蓄都拿不出来，你自求多福吧！要怪就要怪你自己不应该贪慕虚荣地去买那些奢侈品！” 这顿说教激怒了王艳的怒火。 她破口大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我是让你勾引程总让他给钱给我们，你倒好，胳膊肘总是往外面拐，你倒是会为程家人考虑！” 这话听着格外刺耳，陆知娴紧抿着嘴唇，克制着情绪。 王艳到底是她母亲，她还不想和家里闹僵。 她只是淡淡反驳了一句：“养大我的是程家，不是你们。” “你说什么？！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王艳不解气，更加变本加厉，“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们，那我就打死你让你重新投胎去！” 话音刚落，王艳抄起手边的杯子，径直朝着陆知娴的面门扔了过去。 陆知娴毫无准备，还没反应过来去躲，一个身影迅速挡在了她面前。 “哗啦”一声响，杯子砸到什么，又掉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陆天成和王艳的脸瞬间都没了血色。 陆知娴错愕抬头，看着用后背替她接下那个杯子的程砚南，又震惊又不知所措。 “砚哥，你……” 程砚南冲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松开她，程砚南站直了身子。 转身时，脸上的柔和褪去，霎然只剩冰冷。 “程……程总……” 陆天成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王艳骂骂咧咧时，陆天成就看到程砚南走进来，但他还来不及阻止，王艳的杯子已经飞了过去。 砸得可是程家的少爷，他哪怕受个皮外伤，陆天成和王艳都是摊上大事。 程砚南冷沉着脸瞥了一眼地上的杯子，然后凝视陆天成，“陆家的教育方法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居然对亲女儿也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艳此时一声都不敢吭。 陆天成尴尬找补着：“也是一时气急，做事没过脑子。” 程砚南冷哼，“一时气急？如果刚才不是我挡了这一下，你们今天是不是要见血才罢休啊？” 陆天成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反驳程砚南。 程砚南直击痛处，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今日刚刚见过心语的养父母，我开价要给他们两千万的补偿，可是他们不肯要，说是不想卖女儿。” 陆天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第71章 原生家庭的丑陋 陆天成本就心中有愧，被程砚南这么盯着，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快湿透了。 程砚南却还明知故问道：“陆叔，你说，对两千万都不心动的人，怎么会卑微地问程家要一百万呢？” 陆天成的欺骗被戳穿，他也清楚自己遮掩不了。 陆天成终究受不住心理上的压力，主动坦白：“程总，我错了。我不应该欺骗您欺骗程家……” 陆知娴没能力查到银行流水，只有程砚南有这个本事。 程砚南却根本没想听他解释。 他冷声道：“这笔钱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以后我不想看到你们对陆知娴再是这样的态度！” “是是是……” 陆天成连忙答应着，程砚南却搂着陆知娴的腰先行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王艳哼了一声，低声说道：“看来那丫头还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能留在程总身边。” 陆天成忧心忡忡地说道：“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梁家小姐和程总的婚事已经将近，程老夫人是断断不会让知娴留在程总身边的。” 王艳不以为然，“那得看用什么手段了！” 她和陆天成对视了一眼，陆天成顿时心里有种莫名发慌。 …… 陆知娴被程砚南拥着上车，她全程都目不转盯地盯着程砚南。 脑海中回想着刚刚程砚南替她挨得那一下子，关心地问道：“砚哥，你被砸的地方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脆弱。”程砚南安慰她：“只是挨了一下而已，问题不大。”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陆知娴还是心里觉得亏欠。 她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陆家？” “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砚南口是心非着，陆知娴也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不放心她。 想到陆天成所做的种种，陆知娴向程砚南道歉：“对不起砚哥，是我爸爸做了糊涂事……” “跟你无关。”程砚南主动替她择干净。 “你爸妈的所作所为你并不知情，你也没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陆知娴苦笑，陆天成和王艳所做的一切，她都有责任知晓，而不是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正想说什么，陆知娴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知娴接通电话，是霓天疗养院那边打过来的。 “是陆小姐吗？你弟弟这两天情况不太好，您方便来疗养院一趟吗？” 一听陆旻有事，陆知娴的心又是一跳，她赶忙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就过去。” 刚挂断电话，程砚南就主动问道：“要去哪？” 陆知娴怎么好意思让程砚南绕远送她？ 她懂事地说道：“砚哥，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放下我就行，我自己打车去疗养院那边。” 程砚南没有回答，车子越过路口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陆知娴诧异看向程砚南，只听程砚南理所当然地说道：“节省时间，我直接送你过去。” 来到霓天疗养院，程砚南也跟着陆知娴走了进去。 陆知娴不想麻烦程砚南的，可是她并不知道陆旻的病情怎么样了。 她想着，万一陆旻病情严重，正好还能借助程砚南的关系来获得更好的治疗。 然而即便看到程砚南，医生对陆旻的病情加重也是毫无办法。 叹了口气，医生喃喃解释道：“你弟弟这病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陆知娴皱眉，没听懂医生的意思。 医生看了程砚南一眼，也不再避讳什么，直言道：“对于病人来说，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比任何都重要。可你家里人每次一过来看望你弟弟，都在无形中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反而闷闷不乐。” 陆知娴心里顿时清明了很多。 如果不是医生说起这些，她还一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护士在一旁插言道：“我就没见过这么窒息的家庭！你家里人一过来就说一些你弟弟在疗养院花了多少钱的话，要他在疗养院乖乖听话。明明人家已经很乖了。” 连护士都愤愤不平，可见陆天成和王艳说得有多过分。 医生又是一声深叹，“陆小姐，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多来这里陪陪你弟弟，他心情好了，我们的治疗才更能发挥作用。” 陆知娴了然地点了点头，对医生再三感谢。 程砚南全程没有发表任何评价，但对陆家的家庭环境已经有了更仔细的了解。 当陆知娴与他目光碰撞时，面上一阵难堪。 短短一日，她在程砚南面前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原生家庭的丑陋全部被迫摊开在程砚南面前。 走出医生办公室，陆知娴顿住了脚步。 她支支吾吾地同程砚南商量：“砚哥，我今晚能不能不回程家老宅？我想留在这里陪我弟弟。” 霓天疗养院向来不会留病人家属在这里过夜，但程砚南这一次倒是给陆知娴开了一个例外。 他轻应了一声，“奶奶那边我会替你解释，晚点我让助理给你送些生活用品过来。” “谢谢砚哥。” 陆知娴感激地看了程砚南一眼，目送程砚南离开，她才走向陆旻的病房。 一个月十几万的费用，陆旻的房间自然不差。 只是这宽敞的屋子对于陆旻来说，有种说不出来的空荡。 陆知娴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陆旻一个人垂着头坐在窗边，看起来情绪有些低沉。 只是一个背影，联想到医生护士的话，陆知娴就一阵心疼。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应该去承受这些的。 陆知娴轻轻走进去，唤了一声：“轩轩！” 陆旻刹那间回头，眼中浮起惊喜的光。 “姐姐！”陆旻开心地咧开笑容，起身朝陆知娴扑了过去。 陆知娴摸了摸他的头，取笑道：“这么大了还撒娇，羞不羞？” “跟姐姐撒娇，我才不害羞！”陆旻拉着陆知娴坐下来，好奇地问道：“姐姐今天不上课吗？” 陆知娴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今天没课，就想过来陪陪你。” 听到陆知娴这么说，陆旻并没有表现出开心，反而面色添了几分愧疚。 “对不起，是我让姐姐操心了。” 第72章 心疼她 陆旻这句道歉就像在打陆知娴的脸，她并不觉得陆旻一个孩子需要多懂事。 她心疼陆旻的同时，一本正经地告诫着：“轩轩，你不用听别人怎么讲，姐姐关心你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你来道谢或者道歉。” 陆旻不以为然。 他囔囔说道：“姐姐，我从妈妈那里都得知了，我住在这里，一天就要几千块，已经赶上我们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王艳只是告诉了陆旻他的治疗费昂贵，却只字未提陆知娴全额支付的事。 陆旻强颜欢笑着：“其实我这个病在哪里治疗都是一样的，作用也差不太多，没必要一直留在这种地方。” 陆旻是想省钱，陆知娴心知肚明。 想到医生说起陆旻病情加重的情况，陆知娴心里多了一份猜测。 她心里狠狠揪痛了一下，质问陆旻：“你这些天病情加重，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 陆旻低着头，不敢吭声。 陆知娴被气得恼火。 “陆旻！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陆知娴果然猜对了，陆旻为了离开疗养院，故意不按照医生吩咐的治疗方案进行。 这也是医生对他无能为力的原因。 陆知娴气急，对着陆旻的脑袋用力拍了一巴掌。 “你一个孩子，治疗费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把你安排进霓天疗养院，是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治疗团队，不是让你过来浪费治疗机会的！” 陆旻被骂得低垂下头，他老老实实地嘟囔着：“可是我不想家里把钱都花在给我治病上。” 即便这时，陆旻还惦记着陆家，让陆知娴鼻子一酸。 她直接挑明道：“你放心，你的治疗费并没有花家里的钱，是我问程家借的，我会承担这笔费用直到你痊愈为止。” “你大可不必去担心钱的问题，也不用听爸妈那边怎么说，关于你的治疗，是我一个人就能够决定的。” 陆知娴想要借此宽慰他，可是陆旻对她的事也了解地七七八八。 陆旻满眼心疼地问道：“可是姐姐为了我向程家借钱，姐姐在程家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 “我只想姐姐开开心心的，不想让姐姐低人一头。” 不同于王艳的理所当然，整个陆家，也只有陆旻在真心实意地在意陆知娴的感受。 陆知娴眼眶一热，伸手将陆旻揽入怀里。 “有你这句话，姐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姐弟俩的对话被门外的程砚南听得一清二楚，顿了顿，才推开病房的门。 他轻声问道：“我方便进来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知娴下意识送陆旻转头过去。 看到程砚南，她整个表情都惊讶不已。 “砚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程砚南嘴角噙起笑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这疗养院里吃的都是些营养餐，我估计轩轩也吃腻了，所以买了些零食过来。” 说话间，程砚南看向陆旻，努力表现着友好。 陆知娴感激不已，轻轻推搡了陆旻一下：“还不快谢谢砚哥！” 陆旻无动于衷，警惕的目光看向程砚南。 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质问：“你就是程砚南？” “轩轩！”陆知娴拦了陆旻一句，呵斥道：“不许对砚哥没礼貌！要不是砚哥安排，你还住不进来这里呢！” 陆旻才不领情，警告着程砚南：“你以后别想欺负我姐姐！否则等我病好了，肯定不会饶了你！” 如此没大没小，陆知娴听得一脸尴尬，而程砚南却不怒反笑。 他抬手想要去摸陆旻的头，却被陆旻反感地躲开。 程砚南第一次这么不被人待见，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逗他：“谁告诉你我欺负你姐姐了？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说着，程砚南暧昧地看了陆知娴一眼，陆知娴表情僵硬，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陆旻一点都不害怕陆知娴，小大人似的说道：“那样最好！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肯定要保护好她！” 陆知娴听着这话，心里欣慰得很。 程砚南也很欣赏陆旻的这份情谊，比起王艳和陆天成，陆旻和陆知娴更像一家人多了。 害怕程砚南被陆旻惹恼，陆知娴赶忙从中解释：“砚哥，轩轩毕竟是个孩子，说话没什么顾忌，你别往心里去。” “挺好的。” 程砚南扭头与她对视，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至少多了一个人疼你。” 陆知娴愣了愣，一时没明白程砚南这句话的意思。 随后，程砚南抻了抻西装，在她耳边说道：“你弟弟的骨髓配型我已经在多方寻找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砚哥！” 陆知娴心中惊喜，以程家的势力，总比她毫无渠道地干等着要有结果。 …… 陆知娴在疗养院陪了陆旻一夜。 因为第二天学校里还有课，陆知娴不得不先行返回学校。 上了一上午的专业课，下午又要在舞蹈教室练舞，陆知娴的脸上难免出现疲惫。 自从程心语回到程家老宅，老宅就并不太平，昨晚在疗养院陪陆旻也是没能睡好，陆知娴在练舞时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哈欠。 而这副样子都被代教的老师看在眼里。 “停停停！”带教老师狠狠敲了敲栏杆，一脸的不悦。 “陆知娴，你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在状态！你是觉得自己进过瑶笙演出，就骄傲自满了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陆知娴。 以往导师心里最优秀的学生，如今却被代教老师劈头盖脸地训斥。 陆知娴只是心里无奈哧笑了一声，她不过打了几个哈欠，又是在私下练习中，代教老师属实是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个中缘由陆知娴也心知肚明。 这位代教老师和蒋婷婷是同一战壕的，上次导师坚持要她去瑶笙助演，那就是驳了代教老师的面子。 如今代教老师好不容易逮着她一丝错处，自然不会放过。 陆知娴不想惹是生非，只想息事宁人。 她主动道歉：“对不起老师，我马上调整好状态。” 第73章 滚出去 趁陆知娴如今没有导师护着，蒋婷婷也阴阳怪气地讽刺起来。 “老师，你不懂！人家陆知娴这不是骄傲自满，是仗着自己攀上了高枝，根本就不需要再费心思在舞蹈上。” 陆知娴皱眉，一记冷眼看过去。 这个蒋婷婷还真是一点都不肯消停。 蒋婷婷一脸挑衅，“瞪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瑶笙为什么不肯接收你？还不是因为你在表演结束后跟宋总拉拉扯扯地暧昧不清被人捉了个正着！” 蒋婷婷啧啧两声，“某人真是有本事啊！一手拉着程总不放，一边又和宋总纠缠，脚踩两条船，也不怕哪天翻了！” 这番话下来，同学们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陆知娴并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 她心里清楚，她再多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很多时候，人往往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更有一种嫉妒心作祟，让他们宁愿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陆知娴只是淡淡道：“你几次三番提起这件事，是恨不得宋总看上的人是你吧？” “你……你胡说八道！我才不稀罕！” 蒋婷婷口是心非着，要是宋总追求她，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陆知娴冷笑，“是啊，你当然不稀罕！毕竟你从来不缺男人给你送花，只是这男人换的有些频繁，我记得这个月我都撞见三张不一样的面孔了。” 私生活被扯出来摊在台面上，蒋婷婷也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这让蒋婷婷面色惨白，尴尬地恨不得立刻捂住陆知娴的嘴。 陆知娴也是适可而止，并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还是给蒋婷婷留了些隐私。 她冷眸直视过去，“怎么样？被人议论感情生活的感觉不好受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是陆知娴对蒋婷婷的忠告，也是对她的一种暗示威胁。 如果蒋婷婷再提起她和宋承毅的事，她不介意也曝光一下蒋婷婷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 蒋婷婷瞬间一声都不敢吭，可代教老师替蒋婷婷出气。 “够了！这里是练舞的地方，不是你们话家常的地方！” 代教老师冷睨了陆知娴一眼，“既然你状态那么差，那就去一边挨罚，等你什么时候状态调整好了再说。” 陆知娴不紧不慢地走到角落里，腿压在栏杆上，默默接受惩罚。 她清楚，就算自己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一次。 代教老师是存心找她麻烦。 看她受罚，蒋婷婷的表情得意得很。 只是挨罚没过一刻钟，一个学生敲门走进来，“陆知娴，导师找你！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陆知娴看向代教老师。 代教老师不耐烦地说道：“看我做什么？导师找你你就去啊！” 哪怕代教老师心里再不爽，这惩罚到底是让陆知娴躲过去了。 来到导师办公室，未等陆知娴询问，导师便先开了口。 “我听说你被代教老师针对了？” 陆知娴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所以，您是刻意派人过去救我的？” 导师轻笑，“也算是原因之一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得意门生被欺负。” 陆知娴心头一暖，很是感激。 导师却也不是个胡闹的。 她喃喃道：“不过也还真是有一件正经事要跟你说。” 导师拿出了一张聘任书，递到陆知娴的手上。 “这是山区一所学校送过来的聘任书，希望能够借调学生到那边做支教。时间不长，只有三个月。不过一旦参与，支教经历会被写进档案里，而而且回来之后可以直接进入公家的舞团。” 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也是能进入正规舞团的机会。 一旦进入正规舞团，那陆知娴就是重点培养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可看到山区的位置，陆知娴还是犹豫了。 她问着导师：“这次支教要什么时候走？” “手续办完，至少也要半个月之后吧。” 半个月…… 应该还来得及。 陆知娴试探问道：“老师，我能不能先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导师也理解她的犹豫：“我知道，让你一个小姑娘去山区确实是难为你了。不过三个月换来未来的前途无忧，我觉得这是好事。” 陆知娴点了点头，她理解导师的一片苦心。 只是她昨晚才答应了要经常去陪陆旻，帮助他卸下心理的压力，让他病情恢复。 这突然要走，实在是对陆旻不公平。 至少，她要看着陆旻的病情好转才行。 …… 一天的课程结束，陆知娴本来想直接住在宿舍，方便明天上课。 可还没走到寝室，就接到了家里佣人打来的电话。 “陆小姐，你快回一趟老宅吧！出事了！” 陆知娴心里一惊，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奶奶出什么状况了？” “不是，老夫人没在家，是四小姐……” 佣人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回来就知道了。” 陆知娴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程心语，怕不是又在程家作妖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回老宅，陆知娴刚进门，就在门口看到了一片狼藉。 楼上砰砰乓乓地传来动静，她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佣人看到她回来，面露难色地解释：“对不起，陆小姐，四小姐非要把你的东西都扔出程家老宅，我们也拦不住……” 陆知娴看着那些自己珍视的东西都被扔出来，暗暗捏紧拳头，怒火快要无法隐忍。 她径直走上楼，刚进门，一只杯子就飞了过来。 陆知娴反应极快，迅速闪躲开，那杯子才避开了她的面门，却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程小姐！”陆知娴冷声警告：“这里是我的房间，没经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乱动我的东西！” “这里是程家，你不过是一个司机的女儿，你的东西我想扔就扔！它们不应该出现在程家，包括你！” 程心语带着恨意的眼神看向陆知娴，一字一句道：“带着你的东西，滚出程家老宅去！” 第74章 不许回老宅 不过一夜没见，陆知娴自认也没有招惹程心语，可程心语这通脾气发得莫名其妙。 陆知娴紧拧着眉头，看向房间里，脸色蓦然沉了下去。 本来就不大的屋子，里面的东西已经都不见了踪影，连陆知娴的床单被罩都被撤了下来，如抹布一般堆在地板上。 陆知娴拼命克制着怒意，“程四小姐，我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吧？你这样针对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程心语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些年你在程家占得便宜已经够多了，也该从程家离开了！你到底只是个养女，永远别妄想取代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 陆知娴听得一头雾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取代程心语，更何况程老夫人心里一直惦记着的就是程心语，并非是她能替代得了的。 可程心语并不这样想。 在她看来，陆知娴留在程家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程心语几步走到陆知娴面前，一字一句地警告着：“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要回程家老宅了！” “像你这种低贱出身的人，也不配留在程家！” 甩下这句话，程心语踩着高跟鞋从陆知娴身边离开。 走出门外后，她还特意吩咐了佣人一嘴：“把这间房间锁上，以后这就是我的杂物间了，也只有我有资格安排程家的一切，而不是一个养女说了算。” 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再一次强调着陆知娴和她在身份上的差距。 直到看着程心语走了，佣人才敢凑到陆知娴身边，跟她解释—— “陆小姐，关于您房间的事，我已经尽力替您阻拦了。只是我人微言轻，也劝不住程四小姐……” 不管佣人这话真假，陆知娴始终没有寄希望在别人身上。 这里是程家，程心语才是程家的小姐，自然程家上下都应该偏袒她才对。 陆知娴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拧眉问着：“她到底怎么了？因为什么就算发疯？” 佣人到底是和陆知娴相识久，跟她也没什么隐瞒的。 偷偷瞥了一眼程心语的房间，佣人压低声音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怪三少爷！” 陆知娴听得更一头雾水了，怎么还把程砚南扯进来了？ 佣人叹了口气，“四小姐今天去服装设计工作室定礼服款式，意外得知三少爷给您定制了一套礼服，价格比她定的那套还要贵，回来就开始发脾气。” 陆知娴眉心更紧了几分，“给我定制了礼服？” 她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佣人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四小姐回来的时候，口上就在嘀咕这件事，说什么您仗着自己被养在程家，就真把自己当程家小姐了，还觉得是您夺走了三少爷原本该给她的疼爱……” 佣人尽可能地复述着，陆知娴越听越觉得离谱。 仅仅因为一件礼服，且一切还只是程心语自己的臆断，就牵连到她，把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陆知娴心中无奈自嘲，她在程家还真是毫无地位可言。 看她不仅没有发火，还能笑得出来，佣人小心翼翼地关心着：“知娴小姐，您没事吧？” 陆知娴摇了摇头，淡然问道：“我的那些东西呢？都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在外面的垃圾箱……” 佣人小声回答，而后又连忙解释：“是四小姐执意吩咐我们丢在那里的……”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虽然难看，但并没有对佣人说半句责怪的话。 她匆匆出门，当看到院子里的垃圾箱旁边扔的全是她当宝贝的那些珍藏品，瞬间一阵心疼。 而此时，程砚南也得知了程心语的所作所为，连忙开车赶了回来。 车子刚开进老宅院子，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垃圾箱前翻找着什么。 程砚南顿时眉眼凛起，脸色也沉了下去。 程心语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程砚南推开车门，径直朝那抹身影走过去，伸手抓住陆知娴的胳膊。 “别捡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重新给你买新的！” 陆知娴闻声回头，看到程砚南，有一瞬惊讶，但随后推开了他的手。 她像是没听到程砚南的劝阻一般，依旧翻找着什么，甚至站起身，去翻那被很多垃圾袋塞满的垃圾桶。 这一幕将程砚南惹恼，上前两步，强行扯过陆知娴。 “我说让你别翻了！” 就这一声怒斥间，陆知娴看到了什么，眼前一喜。 但下一秒，她手上一痛，被程砚南强行拉扯过去，猝不及防地差点摔倒，可她的反应却是第一时间握紧手上的东西。 也是这时，程砚南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那不是什么价格昂贵的物品，却意义重大。 是一个透明玻璃制的奖杯。 而奖杯被扔掉时受到了磕碰，已经有了几处缺口。 陆知娴握着奖杯的手也因此被割破，掌心有血丝渗出来，顺着奖杯滴落在地上。 这一幕程砚南看得触目惊心，眼里浮起愧疚。 如果不是他刚才拉扯了陆知娴一下，估计陆知娴也不会受伤。 陆知娴却一点都不在意。 她的目光炙热，盯着那个奖杯，嘴角露出释然的微笑，“幸好它还在。” “这是当初我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时拿到的奖杯，也是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自信，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糟糕。” 她似喃喃自语一般说着，记忆不由自主地回溯到当年。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自小被灌输要讨好程老夫人的思想的她，心里一直是自卑的。 是那次舞蹈获奖，让她开始建立自信。 虽然她像个宠物一样被养在程家，但并不代表她真的一无是处。 在跳舞这件事上，她有她的天赋和优势。 越是想起当时的感受，陆知娴握着奖杯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收紧。 程砚南赶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手都受伤了，我带你进去消毒上药！” “不用了。”陆知娴挣脱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四小姐已经回到程家了，我留在程家也没什么价值了。我早就应该搬出去了才对。” 第75章 没她的家 程砚南眉心一紧，顿时就猜到了几分。 “是不是心语跟你说了些什么？她让你离开程家的？” 陆知娴没有回答，但是垃圾箱旁边那些东西已然是最肯定的答案。 如此嚣张跋扈的行为，程砚南无法纵容。 他抓着陆知娴手腕的手用力了几分，强势地说道：“走！我带你去找她说清楚！没有奶奶发话，我看谁敢赶你离开程家！” 话音刚落，陆知娴就抗拒着，不肯跟程砚南走。 对视上程砚南狐疑的目光，陆知娴垂下头，强颜欢笑着。 “其实也不怪四小姐，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思。她扔我的东西，想把我赶出程家，是因为她太缺乏安全感了。” 陆知娴竟然还在替程心语辩解：“她听说砚哥定制了一套礼服给我，而她却没得到砚哥的惦记，便以为是我夺走了砚哥对她的宠爱，才会想要把我赶出去。” 程砚南这时才知前因后果，这场闹剧的源头竟然是因为他？！ 正提起礼服的事，程砚南顺便解释了一句：“下个月有个商业酒会，奶奶让我带着你和心语去参加，我就提前帮你订了一套礼服。” 陆知娴愕然惊讶，也突然明白程心语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同去酒会，程砚南却一点都没想过要为程心语安排什么。 两相比较之下，程心语心里难免不平。 而且陆知娴也清楚，这种商业酒会，程老夫人是不会提出让她去参加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养女，程家没必要让人人皆知她这个养女的存在。 在外，程老夫人也并不希望陆知娴借着程家养女的身份张扬。 带她去酒会，这只可能是程砚南的主意。 她心里感激程砚南，嘴角抿起一抹自嘲，“那些高端的商业酒会都是以谈生意结识人脉为目的的，我去了也是白去。” “砚哥跟四小姐解释一下吧，就说那件礼服原本就是为她定制的，是设计工作室那边弄错了。” 即使在这个时候，她还在想着替程砚南周旋，缓和他和程心语的兄妹关系。 这让程砚南蹙紧眉头，心里莫名疼了一下。 他凝视着陆知娴，一字一句说道：“娴娴，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懂事。” 陆知娴低垂下目光，淡淡一笑，“我只是清楚自己的身份……” 话音落，陆知娴还想去捡她那些被扔在垃圾箱的东西，但被程砚南及时制止。 “别捡了，跟我走！”程砚南拉着她就往车旁走，“程家老宅容不下你，就去我的云水台，总有你住的地方。” 陆知娴心里一慌，连忙再次甩开了程砚南的手。 “我不能去。”陆知娴摇了摇头，“砚哥也别再提起这件事了。要是让程奶奶知道我住进了云水台，非扒掉我一层皮不可！” 程老夫人看着温温和和，可那是陆知娴听话乖巧所换来的。 到底是一个在丈夫去世后能独自撑起整个程家的女人，程老夫人也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一旦触及到程家的利益，程老夫人绝对不会轻饶。 陆知娴心虚地朝楼上窗口瞥了一眼，庆幸程心语此时没站在窗边盯着她。 她催促着程砚南：“砚哥，你快走吧，要是让四小姐看到我跟你接触得近，只怕她更不会让我安宁离开程家了。” 程砚南还想说什么，可余光瞥见有佣人走过来，只能作罢。 他也不想让程老夫人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偏袒陆知娴更多一些，这让只会让程老夫人更加纵容程心语去胡闹。 深吸了一口气，程砚南压下心里的无奈，只能转身上车离开。 佣人亲眼看着程砚南摔上车门，猜想陆知娴一定是惹恼了程砚南。 如今程家没走任何人给陆知娴称赞，佣人对她也不再恭恭敬敬。 她在陆知娴面前站定，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颐指气使着：“我们四小姐说了，让你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别留在程家碍她的眼！” 陆知娴没有言语，将奖杯放进她装唱片的纸箱子里。 她抱起箱子，直接走出了程家老宅。 走到门口时，陆知娴顿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整个程家，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曾经想过离开程家，却没想到会如此狼狈地离开。 …… 云水台那她注定也不能去。 她被程心语赶出老宅，程老夫人得知后必定会调查她的去处。 去云水台，那她分明是不打自招了。 打车回了陆家，敲响房门后，传来王艳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谁呀……” 尾音未落，王艳开门见到了陆知娴，脸上的表情骤然就变了。 “哟，我当是谁呢！你可是稀客！” 陆知娴蹙眉，心里五味陈杂。 她回自己家，却成了客人。 硬着头皮进门，王艳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拎的箱子。 “我说你怎么突然回陆家了，原来是让程家人赶出来了啊！” 陆知娴面上的血色褪去，低声道：“我需要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学校。” 外面的天斗黑了，学校这个时间已经封寝了，她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 更何况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寝室，一定又会被室友盘问，搞不好会有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传得满校园都是。 陆知娴并不想招惹麻烦。 所以即便王艳话说得难听，她还是不得不请王艳“收留”。 可王艳瞥了她一眼，“不过陆家可没有你的地方。你要非要留下，那就在书房将就一晚吧。” 陆知娴皱紧眉头，家里居然连她的房间都没有了？ 王艳他们还把她当家里人吗？ 陆知娴心里一片苦涩，攥紧了手里的箱子。 见她不高兴，王艳不以为意。 “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不是有程家撑腰，早就看不上我们了嘛！陆家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知娴心中更多的是失望，她问道：“妈，你该把我当陆家人吗？没有我的房间，连我回来也要被你说是客人……” 王艳翻了个白眼，“昨天是谁被程总护着拉走的？你不是有人给撑腰吗？何必又回陆家？” 第76章 无家可归 王艳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得很，显然是还在为陆知娴不肯给她掏钱的事计较。 见陆知娴始终一言不发，王艳双手环在胸前。 “不过轩轩的卧室还空着，看在你被程家赶出来的份上，我也能勉强收留你一晚。” 陆知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王艳虽然口上刻薄，但到底还是把她当家人的，那些难听的话只是赌气，不会真的把她从陆家赶出去的。 “谢谢妈。” 陆知娴低声道谢，推着行李箱要走向陆旻的卧室。 还没走出两步，行李箱的拉杆就被王艳用手按住。 陆知娴蓦然愣住，不明所以地看向王艳，“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艳噙起嘴角，似笑非笑，“这住总不能白住吧？你去外面住个酒店也要交钱的吧？” “这样吧，我也不多管你要。就咱们家这条件，我也不问你多要，住一晚，就给十万吧。” 王艳还一副好似在为陆知娴着想的口吻，这十万的数额被她说的轻描淡写。 陆知娴刚缓和的心霎时间被失望吞没。 她气极反笑，“十万？咱家住的是宫殿吗？” 王艳理所当然，“虽然不是宫殿，但毕竟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充满着你童年的记忆呢？十万难道还多吗？” 陆知娴嘴角的嘲讽加深，“原来我的童年记忆这么值钱呢？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却连我的房间都没有。” “而且，好像在我四岁之后，这里就没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了。” 陆知娴戳破现实，这让王艳的脸色登时一变。 她不耐烦地说道：“你爱住不住！想住就交钱来！否则就拿着你的行李从找你的程砚南去！别进陆家的门！” “吵吵什么呢？” 陆天成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陆知娴和她手里拖着的行李，大概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陆知娴的目光投向陆天成，“爸，我妈不让我住在家里。” “这……”陆天成一脸为难，软弱地看向王艳，还没开口求情，就被王艳一个冷眼瞪了过去，转眼间一声都不敢吭。 王艳哼了一声，怒骂着陆天成：“你心疼人家做什么？人家在程家享福的时候可没想着你！更何况人家现在勾搭上了程总，程总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会让她露宿街头呢？” 王艳这番话说出来，就像陆知娴已经把自己卖给程砚南了一般。 陆天成也不敢反驳王艳，只有劝着陆知娴：“娴娴，你妈说得对，程总对你那么好，肯定舍不得你没有地方住。你打个电话给他，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陆知娴轻哧了一声，对这个家彻底失望。 在她被程家赶出来后，她的亲生父母却把她往外推。 对陆家来说，她早已经是个外人了，只有需要她掏钱时，才把她当成陆家的女儿。 陆知娴握紧了行李箱，面色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这里容不下我，那我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 说完，陆知娴毅然决然转身离开陆家。 陆天成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却被王艳呵斥住：“追什么？这个家本来就没有她的位置！她手里捏着上千万呢！连十万块都舍不得给家里拿，根本什么都指望不上她！” 陆天成欲言又止，只有配合地不再言语。 而此时，陆知娴拖着行李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从陆家出来之后，陆知娴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家可归。 偌大的京市，却并没有一个能够让她落脚的地方。 外面天色被路灯照亮，陆知娴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心情复杂。 不是王艳，也不是陆天成。 是程砚南。 这么黑的夜里，她一个女孩拖着行李离开陆家，她的父母倒是对她一点都不担心惦记。 倒是程砚南，这通电话让陆知娴意外。 犹豫了一下，她接通电话。 “砚哥……” “你在哪儿？”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询问她的位置。 陆知娴环视了一眼四周，撒谎道：“我在陆家啊！你不用管我，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在程砚南面前呈现的形象已经很狼狈了，她想给自己留那么一点点的尊严。 不想她这副沦落街头的样子被程砚南看到。 而被她挂断电话的程砚南，此刻坐在车里，紧皱着眉头。 他打给陆知娴，只是想听她一句妥协求助，哪怕只是一句暗示，程砚南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到她身边。 可她明明就在街上，电话里的风声明显得很，却宁愿骗他在陆家。 有时候，程砚南真想扒开陆知娴的自尊，让她寻求自己的庇护。 手机搜索定位，红色的小点在缓慢移动着，位置就在陆家附近。 陆知娴还不知，程砚南早就在她手机里偷偷安装了定位。 …… 夜风吹拂过陆知娴的头发，她走在小时候经常路过的商业街，目光掠过一家家橱窗，最终定在一间舞蹈教室。 透彻的玻璃内，是一群年纪尚小的孩子，他们正沉浸地练习着舞蹈动作，每个人跳得都很卖力。 陆知娴定定望着，其中一个女孩身姿优美，柔韧性极强，是这群孩子里的领舞。 看着那个女孩，陆知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更巧的是，这间舞蹈教室也是她小时候经常去练习的地方。 只是岁月更迭，这间舞蹈教室的负责老师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一曲舞毕，那些孩子们也注意到了落地玻璃窗外痴迷看着他们的陆知娴，领舞的女孩试探地冲她招了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陆知娴竟然感觉那间舞蹈教室像是有魔力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拖着行李走了进去。 她刚进门，那群孩子就朝她围了过来。 “姐姐，你也是学跳舞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跳得很好？” “姐姐，是不是我跳得最好？” 那个领舞的小女孩格外自信，陆知娴也温柔轻笑，“你跳得很棒，可是有几个动作还可以做得更标准。” 第77章 重露笑容 领舞的小女孩一脸的不服气，“你说我动作跳得不标准？我可是学舞蹈学了七年了！” 女孩自信地扬起下巴，不认为自己跳得不好。 她哼了一声，说道：“你要说我跳得不好，那你来跳！” 陆知娴轻笑了一下，对待这些孩子们的态度很温和。 “好啊，那我就试试看。” 这套舞蹈是陆知娴第一次见，可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起女孩刚才跳过的舞蹈动作，四肢也本能地开始舞动。 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慢慢鸦雀无声。 这一刻，陆知娴完全沉浸在舞蹈世界里。 她头脑放空，除了舞蹈动作，其他什么都不想。 没有程心语的针对刁难，更没有陆家的无情贪婪…… 一曲终了，陆知娴缓缓垂下手臂，那些孩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钦佩地鼓掌。 那个领舞的小女孩也被惊艳到了，这么一对比下来，她跳得完全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小女孩情不自禁地赞叹着：“姐姐，你跳得也太好了吧？你是专业舞者吧？不然怎么会跳得这么好？” “我……”陆知娴还真被问到了，犹豫几秒，她才回答道：“算是吧。” 说她专业，可是陆知娴并非是正规舞团的人，可她又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输于那些正规舞团的人。 那些小孩子自然不懂，只是在听到陆知娴是专业舞者后发出了羡慕的惊叹。 女孩满眼都是崇拜，“我也好想像姐姐一样，成为一名专业的舞者。最好以后可以跳上国际舞台！” 看她憧憬未来的模样，陆知娴愈发透过她看到了自己。 她弯下腰，肯定的目光看向女孩，“你一定可以的，要坚持下去。” 那些孩子闹哄哄地围着陆知娴，“姐姐，你教我们跳舞好不好？” “是啊是啊，你刚才跳舞的动作真的很好看。” “我也要学！” 被这么多孩子喜欢，陆知娴的那些坏心情瞬间被驱散，被孩子们高昂的情绪感染。 正想帮她们纠正一下动作，门口传来一声轻斥—— “我不过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们怎么闹腾成这样……” 尾音未落，舞蹈教室的老师出现在门口。 当她看到陆知娴，蓦然惊讶了一下。 人家老师在这里，陆知娴怎么好意思留在这里班门弄斧砸人家招牌？ 她略带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看到这些孩子们在跳舞，一时技痒……” “陆知娴？”老师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着：“你是陆知娴？” 陆知娴微微一怔，也很意外，“您认识我？” 没想到舞蹈老师非但没有恼火她擅自闯入课室，反而格外热情友好。 “我有幸在你们学校的演出时看过你的舞台，真得很灵动，有几个高难度动作，我都惊呆了！” 望着舞蹈老师满眼的欣赏，陆知娴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 她笑看了一眼那个领舞的女孩，“你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可见你也是位非常出色的老师。 “我可比不上你！”舞蹈老师是从心里发出这句夸赞，然后将陆知娴推搡到孩子们中间，“趁着你在，快来给我的学生好好指导一下！” 盛情难却，陆知娴也是真心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在舞蹈上有所进步，便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技巧教给他们。 而舞蹈教室外，一辆车子刚刚停在路边。 隔着落地窗的玻璃，看到舞蹈教室里的陆知娴，程砚南下意识地想要摁响车笛。 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陆知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程砚南的手到底没有按下去。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里面被光晕笼罩的陆知娴，心也跟着柔和起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陆知娴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不同于她在程家人面前的乖巧温和，此时的陆知娴多了几分明媚。 陆知娴本沉浸在教授舞蹈这件事中，可有个孩子一直往窗外看，让她也狐疑地循着目光看过去——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在路灯下，整个车身都在反着光。 “哇塞！那辆车看着好奢侈的样子！” 孩子的一句话，瞬间让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陆知娴心里却是一紧。 奢侈，的确奢侈。 最新款的车子，全球目前只有几辆，而国内只有程砚南能有门路搞到手。 程砚南也察觉到自己成为了焦点，没有一点要避嫌的意思，反而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利落干练的西装，挺拔匀称的身姿，英挺俊朗的五官，就像是二次元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那群孩子们中有人嘀咕着：“好帅的叔叔啊！” “什么叔叔，那是哥哥！”有孩子纠正着。 陆知娴哭笑不得，看来程砚南这张脸真能骗人，让这些孩子们完全猜不到他的真实年龄。 舞蹈老师狐疑地问道：“外面那位是来找你的？是你男朋友？” 这位舞蹈老师倒是个一心沉醉舞蹈的艺术者，对网上那些八卦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认得程砚南。 这一点倒是让陆知娴很庆幸，否则她和程砚南的关系又会被揣测。 她对舞蹈老师抱歉地笑了一下，“我要回去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叨扰。” “不算叨扰。”舞蹈老师友善地说道：“随时欢迎你过来！” 这种氛围让陆知娴仿佛被感染，她沉闷的心情如今也明媚了很多。 她走出舞蹈教室，程砚南已经拉开了车门等她上车。 众目睽睽之下，程砚南绕到另一边上车，并没有避嫌。 程砚南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在陆家呢嘛？那怎么会跟我在这里相遇呢？” 陆知娴被问得直心虚，低垂着头，也不敢承认自己是骗他的。 她的嘴硬让程砚南对她又无奈又心疼，直接戳穿：“行了，别骗我了，是不是你爸妈那边又对你提什么条件了？所以你不敢回去？” 陆知娴嘲讽一笑，程砚南还是把王艳和陆天成想的太单纯了。 她垂着眼眸，自嘲道：“陆家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了。” 第78章 图谋不轨 程砚南蓦然一愣，一时间没听懂陆知娴话里的意思。 但他还是停下了车，转过头来，温和地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得出来，提起陆家时，陆知娴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陆知娴却没说话，脑海中再次浮现王艳开口问她要十万块过夜费的模样，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憋闷。 而看到陆知娴的脸色愈发不好，程砚南主动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他并不想强迫陆知娴，他刚刚询问，也是觉得或许陆知娴将心里的情绪说出来就能好受一些。 正准备发动车子，却听到陆知娴轻声开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陆知娴嘴角挂着自嘲的苦涩，“虽然我自小在程家长大，可我到底只是程家的养女，永远都不会被程家的人当做是自己人。” “说我是陆家的人吧，可我如今在陆家连个休息的卧室都没有。回自己家里住，居然还需要交高昂的过夜费才能留下……” 陆知娴嘴角讽刺地哧笑了一声，“或许我应该感谢程四小姐，经历了这件事，我才明白，原来我是没有家的人。” 她的目光刻意直视着前方，没有与程砚南对视。 看似是淡然地说出这番话，可是程砚南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晶莹。 这一刻，程砚南的心底生起了一股很强的保护欲。 他握住了陆知娴的手，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道：“傻瓜，谁说你没有家？我这不正是来接你回家的吗？” “云水台就是你的家，你随时想回都可以回去住。” 陆知娴缓缓转过头，对视上程砚南的目光，一时恍惚。 程砚南的眼神温柔却坚定，让陆知娴低落的心情瞬间安定下来。 就仿佛是黑夜里透进来的一束光，让她很想将这唯一的救赎紧紧抓在手里。 程砚南感觉到她手上的用力，也恍然发觉这个女人是多么没有安全感。 他将陆知娴揽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傻丫头，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若是以往，陆知娴一定会避嫌地推开程砚南，更不允许自己对程砚南抱有幻想。 可这一刻，她靠在程砚南怀里，心里的那份踏实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她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就算是奢望也好，她只想沉浸在程砚南的庇护之下，做一个有家的人。 …… 陆知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云水台，只记得自己后来稀里糊涂地就靠着程砚南睡着了。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云水台卧室的大床上。 她的衣衫整齐…… 等等！ 陆知娴大脑宕机了一下。 她身上的睡衣是怎么回事？ 正揪着被子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卧室的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 陆知娴下意识地抓起被子遮挡住自己，换来地却是程砚南倚在门旁的嗤笑。 “挡什么挡啊！我又不是没见过。”程砚南歪了歪头，逗着她：“连你昨晚的睡衣都是我给你换的，现在又在矜持什么？” 陆知娴面上一热，果然是程砚南…… 她害羞地支吾着：“谁、谁让你随便给我换睡衣了！” “嗯？”程砚南走向床边，弯腰贴近了她，“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光脱掉不用穿？” 陆知娴的脸颊更热了。 她紧咬着嘴唇，避开程砚南的目光，“我、我去洗漱。” 她从程砚南的身边钻了过去，像只慌张逃窜的小兔子。 程砚南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洗手间门外，隔着门提醒着：“刚才奶奶打电话过来了，让你有空回家一趟。你怎么想？” “嗯？” 洗手间的门被霍然拉开，陆知娴有些惊惶地看向程砚南，“奶奶知道我昨晚住在你这里了？” 程砚南理所当然道：“程家老宅里突然丢了个大活人，奶奶不找才不正常吧？” “不是！” 陆知娴急了几分，强调着：“我的意思是，让奶奶知道我昨晚住在你这里，只怕奶奶会觉得我对你图谋不轨……” 这话一出口，陆知娴就后悔了。 当着程砚南的面，她在说些什么呀！ 程砚南眼睛一亮，挑了挑眉，凑近了她几分，“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想对我怎么图谋不轨呀？” 陆知娴面红耳赤，她并非是那个意思…… 之前程老夫人就隐隐暗示过她，更何况程砚南和梁洛已经有婚约了，程老夫人更是不容许她这个养女对程砚南有半点心思。 陆知娴紧咬着下唇，心里阵阵不安。 见她这副模样，程砚南索性也不再逗她，抬手拿过一条毛巾，替她擦了擦嘴角上的牙膏沫子。 “别胡思乱想了，奶奶并没有多心，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这话让陆知娴松了口气，可当她和程砚南回到程家老宅时，陆知娴心里还是不由紧张。 车子已经在老宅院子里停下，陆知娴却迟迟没有解开安全带下车。 程砚南安抚她道：“昨晚的事分明就是心语的不对，奶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不必紧张。” 陆知娴点了点头，最后在程砚南的陪同下走进了老宅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程老夫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漫不经心地品着。 而程心语就坐在程老夫人身边，闲散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犯错被罚过的样子。 甚至瞧见陆知娴和程砚南走进来，程心语也仿若没看见似的，连招呼都没打。 陆知娴倒也没指望程老夫人训斥程心语，毕竟人家才是亲祖孙俩。 程老夫人见到陆知娴，嘴角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娴娴回来了，昨晚在阿砚那里睡得还好吗？” 只是普通的一句询问，并无深意，可是陆知娴还是心虚了一下，笑容也有些僵硬。 “我有些认床，砚哥那里睡不大习惯。” 一句话，撇清和程砚南的关系。 程砚南心里暗笑，这丫头在自己面前容易受惊得很，如今倒是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眨眼的。 第79章 亲疏远近 陆知娴的话音刚落，程心语就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就去找砚哥告状，倒还是真的是会卖惨啊！难怪砚哥更喜欢你呢！” “心语！” 程老夫人轻声呵斥了程心语一声，同时用眼神阻止她再说下去。 可是程心语仗着程老夫人宠爱，愈发无法无天起来。 “奶奶，我又没有说错！就是她在砚哥面前太会演戏了，所以砚哥才会只疼她不疼我！否则砚哥怎么会对她比对我一个亲妹妹还好呢！” 程心语说得愤愤不平，仿佛做错事的人是陆知娴和程砚南。 陆知娴没有要为自己辩解任何，但程砚南的脸色霎然沉了下去。 他看向程心语，凝声质问：“所以这就是你未经允许就把人东西扔进垃圾桶的理由？” 善妒且蛮横无礼，程砚南对自己这位堂妹属实生起不了什么好感。 程老夫人也知道程心语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着实让陆知娴受了委屈。 她没有偏袒程心语，冷着脸训斥：“还在那里胡说八道！你哥哥怎么可能不疼你？分明是你在无理取闹！” “奶奶——” 程心语试图撒娇，却被程老夫人瞪了一眼，尾音堪堪收了回去。 程老夫人命令着：“立刻回房间去闭门思过！” 程心语赌气地哼了声，跺着脚离开。 刚才还冷脸的程老夫人，转头面对陆知娴时，瞬间就换成为了慈眉善目的笑颜。 她拉着陆知娴的手，同她道歉着：“都怪我昨晚不在家，家里的佣人也由着心语的性子胡闹，让你受委屈了！” 陆知娴又怎么可能怨怪程老夫人呢？ 她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没关系的奶奶，只要四小姐心里舒坦，我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真是让我欣慰。”程老夫人的眼里流露出两分心疼，三分无奈，“心语那丫头也是从小被她养父母惯坏了，有时候任性了些，你别跟她计较。” 陆知娴乖巧点头，端庄大方。 程砚南听到程老夫人打算就此了结，拧眉问道：“奶奶，娴娴昨天可是被赶出去的，您就只是让心语去面壁思过？” 程砚南为陆知娴撑腰着，同时作为兄长，他也想改改程心语的蛮横无礼。 见程砚南如此维护陆知娴，程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 “那你还想怎么处置她？”程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浮起不悦，“难道你也要把心语赶出程家老宅不可吗？” 到底是失而复得的亲孙女，就算程心语做错了事，程老夫人也舍不得真得教训她，顶多训斥几句。 陆知娴也没奢望程老夫人为她撑腰做主。 眼看程老夫人已然嗔怒，陆知娴连忙插言缓和：“奶奶，砚哥是觉得四小姐刚回到程家，对程家的很多产业还不熟悉，把她关在家里也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程砚南眉心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并没有反驳陆知娴的话。 程老夫人当然知道这是陆知娴在替程砚南解围，轻哼了一声。 “还是娴娴你懂事。”程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对于程家来说，最难得的就是一家和睦。” 陆知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一家和睦。 然而这“一家人”中，并不包含她。 走神间，程老夫人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她的手里。 “娴娴，阿砚毕竟是有婚约的人了，你住在他的云水台也不合适。你拿着这个钱，去外面租一套自己喜欢的房子，一切费用都由奶奶给你报销！” 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在这种时候，亲疏远近就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陆知娴心里自嘲着，面不改色地推回了那张卡。 “不用这么麻烦的，奶奶。我之前在宿舍住得也蛮好的，我搬回宿舍去就好了，而且也方便我每天上课和练舞。” 陆知娴执意不肯收下，程老夫人也没有勉强，她知道陆知娴这孩子心气高，硬是要她收下反而让她心里难受。 陆知娴和程砚南也没有在老宅多留，一个要回学校，一个要回公司，倒也顺路。 在车上，程砚南沉着脸色。 他低声质问着：“你还真是大度，我好心给你撑腰，你倒是一点都不领情啊？” “我只是不想程奶奶认为是我破坏了你们兄妹的关系。” 陆知娴解释着，本想谢谢程砚南的袒护，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陆知娴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陆知娴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接通电话。 “喂……” “陆小姐，关于你弟弟的配型骨髓已经找到了。” “真的？！”陆知娴心中顿然欣喜，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 找到配型的骨髓，那就意味着陆旻的病有救了！ 但医生很快又话锋一转—— “不过对方拒绝无偿捐赠骨髓，可能需要您承担一笔费用。” “那是应该的，毕竟对身体也有损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表示表示。” 陆知娴能够理解对方的要求，眼下能够找到合适的配型骨髓，已经实属不易，不管对方提多么刁难的要求，她都会想办法做到。 医生默了默，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对方开价可不低。” “多少？”陆知娴盘算了一下自己为陆旻存的钱，感觉应该差不多。 直到医生说出那个天价数字—— “五千万。” 陆知娴一下子被震惊懵了，“你说多少？” 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医生叹了口气，“他们要求您支付五千万的费用，并且一次性交付给医院，由医院作保，在骨髓移植手术后打给他们。” 这要是个一两百万，陆知娴还能想办法凑一凑，当初程砚南借给她的那两千万还有剩余。 可是这一开口就是五千万，根本就不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内。 见她犹豫，医生劝说道：“我知道这笔钱实在太多，但对方不肯妥协，如果错过这次合适的配型，不知道之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80章 假“清高” “我可以答应！” 没等医生说完，陆知娴就肯定地给出答复。 这个价格虽然离谱，但她不想移植手术的事再拖下去了，她更不敢用陆旻的生命来冒险。 骨髓配型本就艰难，要经过很多次配型尝试，也未必能够找的到合适的骨髓。 如医生所言，一旦错过这次，那再找到合适的骨髓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医生此时也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那你先筹备钱款吧，移植手术也需要一笔费用，你得手头很宽裕才行。” “嗯。” 陆知娴应了一声，可挂断电话后，心里难免犯难。 之前那两千万有一大半也存在疗养院的账户里，而剩余的钱被陆知娴存了起来，以防陆旻的病情有什么变故。 可即便是把那部分存起来的钱取出来，陆知娴还是凑不够五千万啊！ 她紧咬着下唇，挖空心思想着有什么渠道能够快速筹集那么多钱。 “怎么了？接个电话脸色都变了？” 程砚南这个时候开口关心着，让陆知娴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是她真得很难向程砚南开口。 她犹犹豫豫地说道：“砚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嗯？”程砚南不明所以。 “我……”陆知娴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厚着脸皮说道：“砚哥，我能不能再问你借一笔钱？” “多少？”程砚南漫不经心地问着。 陆知娴咬了咬牙，“四千万……” 付出骨髓配型者的，再加上移植手术费用，她至少还要再凑这么多。 这个数额一说出口，连程砚南都震惊了一下。 “四千万？”程砚南轻哧了一声，“你倒是真敢开口啊！” 陆知娴低垂下头，她也知道这笔数字不小，而且她之前问程砚南借的都还没有偿还。 正犹豫着要怎么跟程砚南解释，却听他奚落开口：“既然这么缺钱，刚才装什么清高？” “在奶奶面前假装懂事、善解人意，清高地拒绝奶奶的馈赠，转头来又向我开口借钱，你这两副面孔还真是切换自如啊！” 这番话让陆知娴无从辩驳，手指紧紧扯着衣角，试图掩饰此刻的尴尬。 这时候，程砚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程砚南接通电话，脸色很快就变了。 他沉沉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她过去。” 挂断电话，程砚南面色凝重地看向陆知娴。 “你弟弟出事了。” 陆知娴蓦然抬起头，眼神里都透着慌张和恐惧。 在程砚南一路疾驰中，他们赶到现场霓天疗养院时，陆旻还在里面抢救。 站在抢救室门外，陆知娴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门口徘徊。 直到程砚南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同时安慰着她：“你别太担心了，霓天疗养院的医疗条件不输于京市的医院，这里的医生都是高薪从海外挖回来的，一定能够让你弟弟平安出来的。” 陆知娴胡乱点了点头，目光还是牢牢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陆知娴！” 突然一声厉斥传来，将陆知娴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还没看清什么，眼前一花，一记巴掌重重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挨得毫无准备，陆知娴被打的一个趔趄，同时伴随一阵耳鸣。 程砚南也没反应过来，只见冲到陆知娴面前的王艳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着。 “都是你！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你弟弟，每个月就抠抠嗖嗖地掏那点治疗费，要不是你舍不得砸钱，轩轩的病情怎么会加重？他怎么可能现在躺在抢救室里？” 陆知娴被打懵了一瞬，只听到王艳后半句的话，并没有反驳。 之前医生就说过要她多在疗养院陪陪轩轩，可她被程家的事耽搁，并没有再过来。 如今陆旻病情加重，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陆知娴心里多少也责怪自己几分。 现在陆旻还在抢救中，她也不想和王艳争执，只想陆旻平安出来之后再说。 可王艳没打算放过她，抬起手还要朝陆知娴的脸上招呼过去，但被程砚南一把抓住了手腕。 程砚南一道寒光直视过去，“你当我不存在吗？” 王艳心中惶恐，可仍然嘴硬着：“程总，我知道您有权有势，可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我教训我的女儿，应该还不需要程总插手。” “诶哟！”陆天成姗姗来迟，看到王艳和程砚南差点僵持上，赶忙挤过来将王艳拉开。 他责备着：“你怎么跟程总说话呢！” 陆天成拼命冲王艳使眼色，生怕她得罪了程砚南这个金主。 王艳其实就是缺一个台阶，她心知是程砚南给了陆知娴一大笔钱，她再蠢也不会跟程砚南过不去。 而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极为不悦，“这里是抢救室，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会影响到里面的抢救的！” 王艳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吭声。 医生转眼看到程砚南，顿时后悔刚才的怒斥，他这是差点连自家老板都骂了。 程砚南却也没跟他计较，严肃地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也是陆知娴最为关心的事。 医生老老实实回答：“目前来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让陆知娴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 不过医生又补了一句：“只是他到底是个孩子，心理情绪上排斥治疗是严重的事，我们做医生的很难干预，还是需要家属好好开解，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心理负担。” 说完这些，医生转身又进了抢救室。 王艳立刻借题发挥着：“娴娴，你听到了吧？医生都说了，不要给轩轩造成心理负担。就是你舍不得花钱，轩轩才会觉得他的病是家里的负担。都是因为你！” 那一巴掌陆知娴都没恼火，可听到王艳倒打一耙，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陆知娴终于不再压抑情绪。 “真正给轩轩带来压力的人是你！” 陆知娴冷凝的目光注视着王艳，嗔怒道：“如果不是你跟轩轩说那些消极的抱怨，轩轩才不会觉得自己的病是家里的拖累！” 第81章 强势一面 陆知娴回想起护士所复述的那些话，还有前两天见到陆旻时他的状态。 陆旻会抗拒治疗，都是因为王艳。 王艳被这突然的指责惊住，随后梗着脖子狡辩：“你胡说八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么？”陆知娴向王艳靠近了一步，态度也强势了几分，“你都对轩轩说过什么，难道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王艳眼神飘忽，暴露出她的心虚。 这也让陆知娴更加肯定疗养院护士的复述都是事实。 她愤然质问道：“那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舍得让他整天心里带着罪恶感呢？那样他怎么可能安心接受治疗？” “还不是怪你！”王艳斜睨了陆知娴一眼，“要不是你舍不得掏钱，我也不会对轩轩说那些。以我们的家庭条件，哪里承担得起这么高昂的治疗费？” 在说这话时，王艳偷瞄了程砚南一眼，期待程砚南开口。 但程砚南只是双臂抱在胸前，冷漠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相信陆知娴有能力处理好。 陆知娴也不再隐忍，索性一次性说个清楚。 “我说过，轩轩的病情我全权负责，但你们的生活开销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以你们的年纪，还没到需要我来供养的时候。” “你们就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吧，以后也不需要你们经常来医院探望轩轩。这里有专业的护工，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王艳面色骤变，“你什么意思？轩轩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你说不让我过来我就不能过来？！” 对于王艳的尖锐质问，陆知娴充耳不闻。 她冷硬下心，转头请求着程砚南，“还请砚哥帮忙安排一下，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疗养院以外的人都不能进入陆旻的病房。” 程砚南比了个OK的手势，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 小猫咪的爪子终于露出来了。 往日见惯了陆知娴的低眉顺眼，此时这副犀利强势的模样倒是让程砚南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王艳听后顿时情绪激动起来。 “你仗着有程总撑腰要反了天不成？” 她指着陆知娴的鼻子怒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真是让人寒心啊！” 王艳索性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地嚎起来。 陆天成看王艳撒泼也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苦相地央求着陆知娴：“娴娴，你不能对我跟你妈这么无情呀！” 陆知娴不为所动，只是冷睨了地上的王艳一眼，然后看向程砚南。 无需她开口，程砚南就立刻开口：“抢救室外禁止喧哗，你们是想自己走，还是我叫保安过来拖着你们出去？” 陆天成怂得很，生怕招惹程砚南恼火，赶紧拉扯着王艳。 他压低声音劝着：“走吧，你就当为儿子考虑考虑。” 王艳心里气不过，但也不敢跟程砚南对抗，咬了咬牙，狠狠剜了陆知娴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跟陆天成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陆知娴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了几分。 她单手扶着墙壁，拼命克制着眼底的泪意。 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程砚南向她靠近，“你没事吧？” “没事啊！”陆知娴抬手快速擦去眼角涌出的泪花，不想让程砚南看到她不堪一击的样子。 可程砚南心细如发，仍然注意到了她眼尾的湿润。 正欲安慰，抢救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闻声，陆知娴的目光迅速就移了过去，人也扑向刚推出来的陆旻。 “轩轩……” 陆知娴的声音哽咽，通红的眼睛盛满了心疼。 然而陆旻因为麻醉的作用仍然在昏迷中，对陆知娴的心疼一无所知。 医生也于心不忍，劝慰她道：“好在这次抢救过来了，等他醒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好好劝劝他吧。” 陆知娴连连点头，松开手，让护士推陆旻进病房。 在病房外，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以他的病情来说，每出现一次危险，都是对他生命的消耗。还是抓紧找到匹配的骨髓移植吧，否则我们也无法保证他还能够撑多久……” 医生的语气都透着遗憾，为人医者，最不愿意看到那些年华正好的孩子因为疾病而宣告生命终结。 陆知娴紧咬着嘴唇，想到了那个天价的配型骨髓。 她就不应该犹豫。 什么面子，什么自尊，都比不上陆旻的性命重要。 在医生走了之后，陆知娴再一次鼓起勇气向程砚南开口：“砚哥，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程砚南就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他接通电话，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 “好，我马上回去。” 程砚南的表情严肃了几分，陆知娴也猜到大概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他对陆知娴匆匆道：“你先陪着你弟弟，有事晚上回云水台再说。” 言落，他转身匆匆离开，陆知娴到嘴边的恳求只得又咽了回去。 她一个人走进陆旻的病房，守在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陆旻，痛恨自己的无能。 在程家生活了十六年，可她就一直在做一只会乖巧讨好的宠物，这么些年都毫无长进，甚至连保护亲人的能力都没有。 满腹自责间，手机社交软件里弹出一条消息。 “陆小姐近来在忙什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一看到对方的备注，陆知娴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又是宋承毅。 她本不想再跟他有交集，但突然想到之前他给自己介绍的商演。 如果她多演出几场，总能将那五千万再凑上一些。 怀着这个目的，陆知娴答应了宋承毅的邀约。 此时，宋承毅霍然坐直了身子。 一贯对他刻意疏离的陆知娴居然这次没有拒绝他！ 宋承毅嘴角轻扬，这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继续发展的机会。 给陆知娴发过去了时间和地点，宋承毅随后叫来了秘书：“去帮我订一束花，要玫瑰！” 而陆知娴这边在答应完之后，心里又一阵莫名不安。 她之前答应过程砚南不擅自与宋承毅联系，一旦被程砚南发现，只怕篝火会很糟糕。 第82章 钟情于你 诚心集团内，程砚南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程建柏阴沉着脸坐在他的位子上。 秘书林凡站在一旁，已然是汗流浃背了。 见到程砚南进门，瞬间眼前一喜，心里踏实许多。 程砚南和林凡眼神交流了一下，记得林凡在电话里的汇报。 诚心集团前不久新投资了一个项目，是由程砚南全权负责的，但一开始的收益并不好。 程砚南司空见惯，并不着急，但程建柏却消息灵通得很，这么快就过来兴师问罪。 “三叔刚出差回来就来我这儿，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少跟我来这套！”程建柏冷哼了一声，“老太太疼你，任由着你瞎胡闹，我可不行！我不能让你拿集团的钱去干赔本的买卖！” 程建柏强势地要求着程砚南：“把你手里的项目转给我负责吧！或许还来得及扭转一下亏损的局面。” 看程建柏仗着自己是长辈就倚老卖老的模样，程砚南垂眸低笑了一声。 “三叔，你出差一个月，如今刚回来就要抢走我手上的项目，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程建柏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我一个长辈还会觊觎你的利益不成？我这都是为公司考虑！” 程砚南不以为然，“为公司考虑……也不知道奶奶知道你这份心，会不会觉得欣慰。” “毕竟三叔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回归都可以毫不关心，对公司倒是操碎了心啊！” 程建柏蓦然一愣，这才恍然想起程心语被找回来的事。 他随即说道：“我的女儿我自然关心，今晚我就会回老宅，陪老太太吃顿团圆饭。” “那正好，关于我手里的项目，就由奶奶说了算吧！” 程砚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只要奶奶开口让我把项目交出来，我绝无二话！” “你……” 程建柏被气得拍桌而起，一时语塞。 程家人都知道程老夫人对他存有偏见，程砚南这不是有意让权，而是在向程老夫人告状！ 程建柏磨了磨牙，低声警告着程砚南：“你少来老太太来压我！等你把这个项目搞砸，我看你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程砚南面不改色，“这个项目的周期是六个月，这才过了两个月而已，三叔何必心急呢？” 程建柏冷哼了一声，目的没有达成，愤然走出了程砚南的办公室。 林凡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冲程砚南竖起大拇指，“程总，不愧是您，三言两语就让程董打消念头了。” 程砚南微眯起眼眸，目光凝重。 “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如果不是嗅到那个项目里的风声，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过来要分这块蛋糕。” 程砚南投资的这个项目，前期虽然亏损中，但很快上头政策一下来，这个项目的情况就会逆转。 程建柏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帮程砚南承担风险，他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心里总觉得不妥，程砚南吩咐林凡：“近期盯紧一点三叔的动态，免得他从中动手脚。” “是！”林凡答应得爽快，他为人办事都很稳妥，程砚南也对他很放心。 想到陆知娴还在疗养院陪陆旻，程砚南今晚又要回老宅，便将她托付给了林凡。 “晚点你去霓天疗养院接一下陆知娴，把她送回云水台。” “是。” …… 林凡到达霓天疗养院的时候正是傍晚。 他不方便进去，便将车停在了疗养院对面，随后拨通了陆知娴的电话。 “陆小姐，程总今晚回云水台，让我过来接您……” “不用了。” 林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知娴拒绝。 陆知娴很快解释道：“我弟弟还没醒，我今晚想留在疗养院陪他。” “这样啊……那您需要回去的时候可以打给我。” 陆知娴感激道谢，匆忙挂断了林凡的电话。 林凡也没抱怨她让自己白跑一趟，整打算掉头离开，却意外看到陆知娴的身影从疗养院里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拦车离开，而是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林凡狐疑地陪着她等了一会儿，看到一辆蓝色的私家车停在了陆知娴的面前。 车门打开，车里走下来的人竟然是宋承毅。 林凡惊讶地瞠大眼睛，因为他看到宋承毅的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 陆知娴也是一样地意料之外，僵愣在原地。 宋承毅扬着唇角，将玫瑰花束递了过去，“鲜花配美人，也只有艾莎玫瑰的高贵才配得上陆小姐的气质。” 陆知娴顿了一下。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避嫌的推开。 可是如今她有求于人，也不好驳了宋承毅的好意。 她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宋总。” 道谢间，她抬手接过了宋承毅递过来的花。 宋承毅紧接着绅士地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又是送花又是一起离开，林凡已经看呆了。 这……陆小姐和他是什么情况？ 这氛围竟然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林凡一个慌神的功夫，宋承毅的车子已经开走。 林凡犹豫了一下，没来得及跟上去。 他懊恼无措地挠了挠头，嘟囔道：“这种情况，我该不该告诉程总？” 车上，宋承毅心情大好。 他看了陆知娴一眼，喜不自禁道：“这还是陆小姐第一次没有拒绝我的邀请。” 陆知娴尴尬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宋总以后大可不必搞这些仪式感，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 宋承毅咀嚼着这个词汇，突然问道：“你知道艾莎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嗯？” 突然的话题转移，陆知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是不清楚什么花语。 宋承毅炙热的目光看过去，认真的说了一句：“它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于你一人。” “咳咳——” 陆知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表情变得更加尴尬。 “宋总，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身边肯定有不少女人排着队等宋总青睐呢！” “可我眼里只有陆小姐你呀！”宋承毅语气肯定，可他的嘴角却带着戏谑的笑意。 第83章 拉近关系 陆知娴根本就没有把宋承毅的话当真，尤其是看到他的笑容之后。 像宋承毅这样的富家少爷，又是昂立集团的总裁，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她情有独钟？ 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等兴致过去了，自然是巴不得躲她越远越好。 陆知娴没有表明态度，而是巧妙地岔开话题。 “宋总定的那家餐厅我还没有去过，等会还要听宋总的推荐了！” 宋承毅的眼里浮起一抹得意，“跟我在一起，你就安心享受就对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陆知娴只笑不语。 宋承毅或许是真心想请她吃个饭，但她对这顿饭是抱着目的来的。 车子停在餐厅，门童立刻上前拉开宋承毅的车门。 宋承毅则绅士地请陆知娴下车，同时将车钥匙扔给门童。 而这家餐厅的经理早就认识宋承毅，一见人进门，立刻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宋总，您可是好久没来我们这儿了！” 经理讨好地巴结着：“您订的包间我已经给您留好了！保证您满意！” 宋承毅只是“嗯”了一声，已经见惯了经理这副谄媚的样子。 陆知娴只替这位经理觉得尴尬，可不想对方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她身上。 “呀！这位是宋总新交的女朋友吧？这身材和模样，真是没得挑啊！跟宋总您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啊！” 陆知娴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尴尬起来。 她暗暗腹诽：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吧！从哪里看出我和宋承毅是一对情侣的…… 可陆知娴正犹豫要不要解释，怕当众折了宋承毅的面子。 宋承毅倒是听到这番话高兴得很，直接豪爽道：“就冲你这句般配，再给我开一瓶罗曼尼·康帝，这酒的提成就是你嘴甜的奖励了！” “谢谢宋总！”经理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如果他此刻有尾巴，只怕已经摇上天了。 不过经理如此殷勤，陆知娴也能理解。 毕竟宋承毅点的那瓶红酒的价格在数千美元，折算成人民币，经理能拿到几万块的提成。 陆知娴这一刻突然觉得，卖酒这个兼职应该也蛮赚钱的，尤其是在这些豪门少爷面前推销。 宋承毅买的一瓶酒，比陆旻一个月的治疗费还贵。 陆知娴不禁暗暗感慨了一下什么叫贫富差距。 坐在包间里，陆知娴有些局促，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迟迟没有酝酿好怎么开口。 “程家的四小姐回来，你这个养女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吧？否则程砚南怎么会允许你过来跟我吃饭？” 宋承毅这话，有种陆知娴在程家失宠了的感觉。 宋承毅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亲生的和非亲生的到底还是有差别。” “不过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像程砚南那样因此而冷落你。” 宋承毅的刻意挑拨让陆知娴眉头轻皱了一下，她否认道：“砚哥他……他并不知道我来见你。” “我今天来，也是想请宋总帮我一个忙。”陆知娴硬着头皮问道：“之前宋总说可以给我介绍商演，现在还有机会吗？” 宋承毅一惊，随后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知娴，“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我帮你介绍商演？” 陆知娴抿了抿，没有开口解释。 宋承毅猜测地问道：“你是缺钱了？” 陆知娴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咬了咬嘴唇，“我弟弟白血病，现在在霓天疗养院治疗。目前好不容易找到匹配的骨髓，但对方开的价格实在高昂……” 话音未落，宋承毅直接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陆知娴。 陆知娴蓦然怔住，盯着那张支票，迟迟没有动作。 宋承毅索性直接将支票塞到了她手里，“需要多少，你自己填。” 这个行为让陆知娴羞得面红耳赤。 他是因为自己是来卖惨要钱的吗？ 陆知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情绪。 她默默将那张支票规规矩矩地又放回宋承毅面前。 “无功不受禄，我还没有不要脸的到问宋总您要钱。” 宋承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陆知娴误会了。 他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是觉得既然你弟弟需要这笔钱治病，那就先拿去用。” 他将支票又交给陆知娴。 “更何况我说过，程砚南能够给你的，我也一样都能给你。” 宋承毅并不在乎这点钱，可陆知娴没办法理所当然地接受。 她坚定地将支票推回去，“如果宋总真想帮我，就帮我介绍几个商演机会吧。” 又一次被陆知娴拒绝，宋承毅愈发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同。 明明是自小从程家锦衣玉食长大，可她身上并没有那些千金小姐的傲慢。 若是因为她平凡的出身，可她又没有半点贪慕虚荣的想法。 宋承毅注视着陆知娴，不由自主地想了解她更多。 他不情不愿地收回支票，“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可以介绍商演机会给你，不过你如果应急需要这笔钱，我也很愿意帮你。” “那我就先谢谢宋总了。”陆知娴抓住了一丝希望，由衷感激。 宋承毅勾唇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真心感谢我，就别一口一个宋总的叫我了，显得我们的关系真的很生疏。” “那……”陆知娴一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宋承毅。 宋先生？ 那更生疏…… 宋承毅顿了顿，主动说道：“叫我毅哥吧！怎么说我也比你年纪大，叫一声‘毅哥’你并不吃亏。” 陆知娴面露为难，“这……这不大合适吧？” 身份上有着差距，陆知娴很难叫出口。 而宋承毅故意威胁：“你要是不愿意改口的话，我也不勉强。只是如果是朋友，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商演。如果我们的关系很生疏，这个忙我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了。” 陆知娴秒懂宋承毅的意思，强迫自己放下身份的芥蒂。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喊道：“毅、毅哥……” “这就对了嘛！”宋承毅颇为满意，“这样我推荐你的时候，也好给你个合适的身份。” 陆知娴抿唇微笑着，心里却觉得自己此时和刚才那个谄媚的经理没什么差别。 第84章 并不亲近 宋承毅不过就是逗逗她，也是想借着改称呼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 可看到陆知娴笑容不太自然，宋承毅心里有些后悔。 或许他应该循序渐进，而不是让陆知娴误解他的诚意。 给陆知娴倒了杯酒，宋承毅找补道：“让你改个称呼，也是为了你考虑。若是你在主办方面前喊我‘宋总’，让人误会我们关系一般，只怕到时候他们对你的表演不会上心。” 陆知娴点了点头，明白宋承毅是好意。 他的刻意解释让陆知娴突然觉得他也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不靠谱。 陆知娴端起酒杯，正式地感激道：“毅哥，我敬您。谢谢你帮我的忙，又替我考虑这些。” 宋承毅和她碰杯，掩饰不住眼里对她的兴趣。 …… 程家老宅。 程砚南和程建柏几乎同时到家。 二人走进客厅时，程老夫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给她养的蔬菜苗浇水。 看到他们两个同时进来，程老夫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我没看错吧？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程老夫人太了解膝下这些孩子们的脾气，更清楚他们背地里的明争暗斗。 她也不求表面和谐，直接戳穿。 程砚南故意没说话，看向程建柏。 程建柏则快速扯出一个笑容，“妈，阿砚是我亲侄子，我怎么可能和他不和呢？不过是年纪大了，有时候总想提点年轻人几句。” 言语之间，尽是长辈范儿。 说话间，他还走到了程老夫人身边，想扶她到沙发坐下。 程老夫人却是避开了他的手，同时轻哧了一声：“提点别人之前先把你自己的那些事处理明白吧！” 程建柏的脸色转为尴尬，他就知道自己一回家就不受待见。 “早就通知过你了，心语已经找到了，回到老宅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却始终没露面！” 面对程老夫人的责备，程建柏解释道：“妈，我这不是因为出差实在回不来吗？” “胡说八道！”程老夫人用力拍了拍茶几，“那工作再忙，能有见自己失踪十六年的女儿重要？！” 若非知情，连程砚南都觉得程建柏和程心语之间是毫无关系。 因为没有哪个父亲听到亲生女儿“死而复生”的消息能那么冷静。 见程老夫人动怒，程建柏赶忙妥协认错：“是是是，是我不对，您别动气。我这不是一忙完就马上回来看她了吗？” 说完，程建柏的目光还四处张望着：“心语人呢？我想见见她。” 程老夫人忍下怒火，只想让这父女俩好好见上一面。 她吩咐程砚南：“阿砚，去楼上把心语带下来。” “是。” 程砚南来到程心语的房间，敲响房门。 里面传来程心语的声音—— “谁呀？” “我。” 程砚南的回答不过几秒，房门就被打开。程心语一脸期待地望着程砚南，“砚哥哥，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妹妹了！” 程心语嫉妒陆知娴能够得到程砚南的维护，如今见到程砚南，主动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我就知道砚哥哥不会真的不管我的。到底我才是你亲妹妹，你应该更疼我才对。” 这话一说出口就让程砚南反感，但他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推开程心语。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程心语一脸茫然，却乖巧跟着程砚南下楼。 看到程心语，程建柏的身体蓦然一滞，有些难以置信。 当年意外车祸中，警方已经宣告了程心语的死讯，没想到十六年之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程心语察觉到程建柏一直盯着她，让她心里瘆得慌。 她扑到程老夫人身边，撒娇般地小声嘟囔：“这个叔叔是谁呀？他一直这么盯着我，让我有些不舒服。” 程老夫人听到这话只有满眼心疼，轻声安抚她：“别怕，他不是什么叔叔，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的……”程心语很难开口说出那两个字。 她怔愣地看向程建柏，一点都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有相像的地方。 或许她长得更像她妈妈吧！ 程心语这样安慰自己。 可程建柏突然扭头看向程老夫人，“妈，您真得没弄错？”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程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老糊涂了的样子吗？” 程建柏被骂得不敢多言，只是盯着程心语，眉头紧皱着。 程心语犹犹豫豫，正要喊出那声“爸爸”，却被程建柏打断—— “既然回来了，那就留在奶奶身边吧，奶奶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 相比于程老夫人第一次见到程心语的样子，程建柏属实太淡定了。 这时，佣人走出来，提醒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程建柏就势说道：“先吃晚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看着程建柏毫不犹豫地走进餐厅，程心语委屈地问着程老夫人：“奶奶，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嗯？”程老夫人寸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摸了摸程心语的头，“别胡思乱想，哪有当父亲的不喜欢自己女儿的呢？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着冷冷的。” 程心语半信半疑。 她没有从程建柏那里感受到一丁点父亲对女儿的想念，反而只看到了怀疑和警惕。 在饭桌上，程建柏也一丁点都没问题程心语这些年的经历，仿佛那些是与他无关的事。 他一味向程老夫人汇报着此次出差的成果，可程老夫人只是冷冷应着。 程建柏自顾自地说道：“这次我算是把MI项目正式拿下了，预算也控制得刚好。不像有的人，拿着投资的款项胡乱试探，到现在都是亏损状态。” 程砚南不怒反笑，“三叔这是敲打我呢啊！” “那就让奶奶决定吧。”程砚南抬头看向程老夫人，“三叔一回来就说想要接手我投资的那个项目，我听奶奶您的安排。” 一面是满眼期待的程建柏，一面是淡定从容的程砚南。 程老夫人冷睨了程建柏一眼，“这公司还没到需要你只手遮天的时候呢！” 第85章 抢不走 程老夫人的声音不高，但透着一种不怒自威。 程建柏的表情一僵，赶忙又为自己辩解：“妈，我没有要只手遮天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阿砚毕竟年轻，这次项目投资的数目不小，我是怕他给公司造成损失。” 程老夫人根本不吃他这套。 她看都没看程建柏一眼，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你年轻的时候给公司带来的亏损还少吗？” 程建柏欲言又止，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程老夫人淡淡看了他一眼，给程砚南撑腰道：“阿砚手里的项目的确投资金额不小，但我愿意冒这个风险，也相信阿砚的能力。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真得血本无归，那我也认了，就当给阿砚做历练了。” 程建柏无话可说，看着程老夫人对程砚南的袒护，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 他愤然站起身，“您就是这样！小时候就偏心我哥，现在又偏心他的儿子！敢情就我不该回这个家！” 他怒声说出这番话，然后连饭都不吃了，气冲冲地离开。 程老夫人原本好好的心情也被破坏，将手里的碗重重摔在桌面上。 这“咚”的一声，将身边的程心语吓了一跳。 程老夫人怒骂道：“就不应该让他回来！好好一顿饭，非要扫这个兴！” 已然没有了胃口，程老夫人也起身回房。 程砚南当即给程心语递了个眼色，可程心语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愣了好一会儿，程心语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冲程老夫人的背影喊道：“奶奶，我陪您回房！” 好好的一顿晚餐闹得不欢而散，程砚南也没有在老宅多留，看着程心语陪着程老夫人进了卧室，程砚南这才离开。 刚踏出程家的别墅，却意外地看到程建柏还站在院子里，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打的什么心思，程砚南心知肚明。 他轻哧了一声，走到程建柏身边，“三叔，您就别想着奶奶会回心转意了。她是不会同意把项目见到你手上的。” 程建柏的心思被戳穿，他狠狠翻了程砚南一眼。 “你也就仗着老太太的宠爱！我看你之后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那就不劳烦三叔费心了，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程砚南转身要上车，突然想起什么。 他别有深意地对程建柏说道：“三叔，这件事过后，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走！” 程建柏恨得直磨牙，可此刻除了干瞪眼，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 开车从程家老宅回云水台。 在半路上，程砚南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 程砚南瞥了一眼，还是用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 他淡淡问着林凡，语气沉稳。 林凡却有些难以启齿。 “程总，陆小姐她不需要我送她回云水台，她已经约了人一起从霓天疗养院离开了。” 程砚南眉心紧蹙，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陆知娴能约谁一起离开？ 不等他问，林凡战战兢兢地补充道：“如果我没看错，陆小姐是和昂立集团的宋总一起离开了。” 一听到那个陪着陆知娴的人是宋承毅，程砚南当即脸色就变了。 “我知道了。” 冷淡地应了一声，程砚南挂断电话，眼神里露出一抹危险的光。 …… 陆知娴记不清自己在饭桌上说了多少句感谢，最后想要偷偷买单，还被宋承毅发现了。 他一边将陆知娴往门外推搡，一边霸气说道：“我宋承毅吃饭没有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您帮了我的忙，我理所应当请您一顿……” “那等你商演挣到钱再说。” 二人推推搡搡地走出餐厅，宋承毅主动提出开车送陆知娴离开，但被陆知娴拒绝。 “不麻烦宋总了，我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您先走吧！” 她推脱着，不敢让宋承毅送她回云水台。一是怕宋承毅怀疑她和程砚南的关系，一是怕到时候被程砚南捉了个正着。 宋承毅倒是没有勉强她接受自己的好意，冲她挥了挥手，独自上车离开。 看着宋承毅的车子消失不见，陆知娴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想用打车软件叫车，手机弹出一条来自程砚南的消息。 「在哪儿？」 陆知娴心里一紧，没来由的慌乱了几分。 她快速回复着。 「在疗养院，想多陪陪我弟弟。」 「嗯。」 看到程砚南回复的这仅仅一个字，陆知娴的心踏实下来。 还好，应该没被发现。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而短促的鸣笛，吓得陆知娴身体一颤。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却在一瞬间木然僵硬住。 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心里的恐惧迅速蔓延。 那辆熟悉的布加迪就停在她身后的角落，那么乍眼，可她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车子缓缓开到她面前停下来，车窗落下，露出程砚南阴沉的脸色。 “砚、砚哥……” 陆知娴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砚南凛然的目光看向她，只吐出两个字—— “上车！” 陆知娴如同提线木偶般听话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时，后背就拔得笔直。 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 程砚南早就对她的手机安装了定位，对她的行踪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程砚南特意过来，就是想亲眼认证陆知娴约的人到底是不是宋承毅。 果然！ …… 程砚南一路没有说话，开车直到云水台。 陆知娴的心始终悬着，全程身体紧绷着不敢放松。 直到程砚南踩下刹车，他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利用时间！趁我不在，那么短的时间也要去陪宋承毅吃这顿晚饭！” 陆知娴紧抿着唇，垂下目光，并没有解释。 程砚南气得直磨牙，“娴娴，你真是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力！” 他冷凝的目光盯着陆知娴，扣住她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三番两次地骗我，真以为我会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吗？” “对不起……” 陆知娴心知肚明，是她没有做到对程砚南的承诺。 这句道歉在程砚南听来却格外可笑。 第86章 取悦的工具 程砚南讽刺地冷哧了一声。 “怎么？知道自己在程家将要没有地位了，所以抓紧攀上宋承毅这个备胎是吗？” “备胎”这两个字，是对陆知娴的羞辱，也是对宋承毅的贬低。 陆知娴咬了咬嘴唇，低声解释：“我只是想拜托毅哥给我介绍几个商演的机会而已。” “毅哥？” 这个称呼更是在挑战程砚南的忍耐力。 他眉心紧拧，“叫的还真亲热啊！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好了？” “娴娴，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为了钱，你还真是可以毫无下限啊！” 陆知娴脸上的血色褪尽，可她依旧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程砚南继续奚落反问：“就因为我没答应借给你钱，你就把主意打到了宋承毅身上？是不是只要钱给到位，你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陆知娴的心里被刺痛，她没想到在程砚南眼里她是这么不堪。 心头寒凉，她也没有澄清的必要。 她索性顺着程砚南的话说道：“对！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你不是都已经清楚我的原生家庭什么样了吗？我跟他们一样，都是只在意能得到的利益！” 程砚南忍无可忍，在她话音刚落，直接将她推倒，惩罚性地啃咬着她的唇，将她想要推搡他的双手牢牢禁锢。 想到陆知娴一口一个“毅哥”讨好宋承毅的模样，程砚南的妒火就已经冲昏了理智。 他不顾此时在车上，单手扯开陆知娴的衣服，强势地侵入。 没有一丁点准备，陆知娴疼得身体颤抖。 程砚南报复般地折腾她，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 直到陆知娴痛得滑下眼泪，程砚南才停下他的疯狂。 似扫了兴致似的，程砚南压制着喘息，也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程砚南整理了一下衬衫，沉眸看了陆知娴一眼。 随后，一张卡扔到陆知娴身上，“想要钱就问我要！别出去卖弄风骚！” 言落，程砚南摔上车门离开。 而车里，陆知娴用力攥紧那张卡，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只觉得从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寒意。 眼泪从眼角滑下，可她连哭都不敢大声。 为了凑齐陆旻移植骨髓的费用，她所有自尊都被踩踏在脚下。 甚至被程砚南讽刺她参加商演是“卖弄风骚”。 她含着泪花讽刺地笑着，原来她那么不堪…… 而她并不知，在房间浴室里，程砚南正用冷水冲着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陆知娴和宋承毅推推搡搡从餐厅出来，程砚南的火气就拼命压制着。 他恼火陆知娴答应远离宋承毅，却又和宋承毅纠缠不清。 更恼火陆知娴再一次欺骗她。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舍得对陆知娴发脾气。 但当听到陆知娴喊出那声“毅哥”，程砚南脑袋里的那根理智之弦仿佛瞬间崩了。 他疯狂地折腾陆知娴，就是想让她记住，她只有自己一个男人！ 包括离开前甩下的那句话，也纯属是赌气的话。 他到底还是心疼陆知娴的，否则也不会因为陆知娴的眼泪而心里难受憋闷。 冷水浇灭了欲火，程砚南也逐渐冷静下来。 他洗完澡出来，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可似乎迟迟没有听到旁边卧室开门关门的动静。 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程砚南心里不踏实，特意走出去看了一眼。 陆知娴的卧室空空如也，她竟然还没回房间！ 程砚南的眉头紧锁，披上外套走出别墅，在车里找到了已经熟睡的人儿。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卡，眼尾的湿润昭示着她睡前哭过。 程砚南的心到底是软了下来。 他轻轻拉开车门，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陆知娴半昏半睡，根本不会被惊醒。 只是在程砚南伸手想拔出她手里的银行卡时，她突然缩了下手，将那张卡攥得更紧。 “不、不能动……” 程砚南无奈轻笑，“真是个见财眼开的财迷！” 给她盖上被子，程砚南正想离开，陆知娴的手机响了两声。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蓦然怔愣住。 上面是医生的催促—— 「陆小姐，钱款筹集得怎么样了？对方要求把五千万打过来才配合术前准备。」 程砚南震惊地看向陆知娴，这时才明白陆知娴冲她借钱的目的。 也明白为什么陆知娴宁可欺骗他，也要求宋承毅帮忙介绍商演。 五千万对于她来说是天价，可是为了给陆旻治病，她还是费尽了心思。 程砚南突然后悔对她说那些话，抬手轻轻拂过陆知娴的脸颊。 他轻叹道：“傻丫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他若知道原因，这笔钱一定早就给陆知娴打过去了。 又何需她参加一场场商演来凑呢？ …… 次日，陆知娴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看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不用问也知道是程砚南将她抱进来的。 望着空空的手掌，陆知娴霍然坐起身，掀开被子就开始寻找。 “在床头柜上。” 不温不火的一声提醒，陆知娴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那张卡。 她别扭地避开程砚南的目光，“我不会让砚哥白替我掏这笔钱的。等宋总那边安排了商演，我就能慢慢把钱还给你了。” 听到这话，程砚南的脸色漾起不悦。 在她身前站定，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他的目光深邃，陆知娴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 他一字一句道：“娴娴，我跟你才是一家人，你不应该借外人的帮助来偿还我。” 陆知娴喉咙一紧，心头却布满苦涩。 昨晚程砚南所说的话，可还句句烙印在她心里。 “砚哥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取悦你们程家人的工具罢了，没资格跟你们攀家人关系。” 程砚南脸色微变，为昨晚的事道歉：“娴娴，对不起，昨晚我有些口不择言，我不知道你需要钱是为了你弟弟的骨髓移植……”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陆知娴淡然一笑，笑容官方得很，“在砚哥心里，你本就认为我是那样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吧？” 第87章 不能爽约 陆知娴嘴角的笑意里噙着自嘲，轻垂下眼眸，眼底苦涩。 “不过也是，接二连三问砚哥借钱，砚哥这么想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知娴暗暗告诉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也理解程砚南对她存有偏见。 她始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程砚南，就下了逐客令。 “砚哥，我要换衣服了，还请您先出去。” 程砚南本来还想要为自己解释几句，可一想到今天周一，陆知娴还要去学校上课，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默默退出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陆知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想到昨晚的疯狂和争执，陆知娴面上浮起落寞。 她并非是埋怨程砚南看低了她，而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程砚南。 前前后后几千万，为陆旻治病的钱基本都是程家替她出的。 而程砚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份情意，陆知娴还都还不清。 …… 换了一条裙子，陆知娴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竟然没看到程砚南的影子。 “砚哥？” 陆知娴试探地唤了一声，并没有听到回应。 转身之际，她注意到了桌上的便签留言，还有丰盛的早餐。 「公司有事，先走了。」 程砚南的离开让陆知娴的眼里浮起失望。 以前程砚南不管多忙，都会顺路将她带去学校，可今天程砚南却一个人离开了。 看着桌面上特意订的早餐外卖，陆知娴心里又渗出愧疚。 程砚南早上那会儿或许是真心想要跟她道歉，可是她故意赌气地说出那番话，只怕程砚南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才会不等她一起就先行离开。 陆知娴也没有了吃早餐的胃口，收拾收拾就直接去了学校。 上午两大节都是专业课，陆知娴的眼睛盯着书本，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她暗暗盘算着手里现有的钱款，准备先将费用打到医院，让对方踏实地配合医院进行术前准备。 至于她欠程砚南，总能慢慢还上的。 “知娴！” 身边的同桌轻轻推搡了陆知娴一下，让思绪神游的陆知娴恍然回神。 “嗯？” 不明所以间，她竟然发现大家的目光正都朝她看过来。 台上的老师也好脾气地再一次重复着：“陆知娴，你在编舞这块有什么心得？我记得之前校庆的时候，你跳得那支舞中有很多改编的地方，是你自己编舞的吗？” 陆知娴愣了愣，第一反应是思考老师所问的是哪支舞，毕竟连续两年的校庆她都有参加。 可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蒋婷婷塞了句阴阳怪气。 “回答个问题犹豫那么久，一看那段舞蹈就不是她改编的。她不过一个学生，哪有那本事！” 蒋婷婷的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课堂里格外清晰。 言语之间充斥着轻蔑，也引起同学们的低声议论。 台上的老师面露难色，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的问题会把课堂搅乱，也让陆知娴林陷入尴尬。 她正想要替陆知娴解围，把这个话题岔过去，陆知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老师说的是《飞天》那段舞吧。”陆知娴淡然说道：“那段舞蹈的中间部分的确是我改编过的。” 老师眼前一亮，不愧为舞蹈天才导师名下的唯一学生，连编舞都能够得心应手。 “其实编舞并不难。”陆知娴瞥了一眼那满脸不服的蒋婷婷，“只是有的人没天赋。” 无视蒋婷婷霎然阴沉下去的脸色，陆知娴将自己编舞时的想法侃侃而谈。 对于这些还在舞蹈学习中的学生们来说，陆知娴的想法创意已经超出他们许多。 老师的眼里也露出欣慰的眼神，对陆知娴的能力很是认可。 中午下课，学生们都一窝蜂地涌出去，着急去食堂抢饭。 陆知娴收拾好书本，正打算走出教室，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知娴。” 陆知娴下意识回头，意外地看到宋承毅竟然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排。 他衣着休闲，带着鸭舌帽，倘若不是他抬起头看过来，陆知娴也认不出他。 陆知娴惊愕地上下打量他，然后环视了一眼四周。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陆知娴才朝他走过去，低声问道：“宋总？您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 “你刚才叫我什么？”宋承毅佯装生气，“之前咱们不是说好换称呼的吗？答应完帮你的忙，过后就不算数了？” 陆知娴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改口：“毅哥。” “这才对。”宋承毅的唇角扯出满意的笑容，同时带给陆知娴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卫视栏目需要舞蹈演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宋承毅甚至连合同都带来了，直接递给她，“上面的酬劳还算不错，如果你有想法，可以直接签合同我带过去。” 合同上标明是一场独舞表演，要求是古典舞，并没有特意规定曲目。 想到这个卫视栏目有录像会播出，陆知娴顾及程家那边，心有顾虑。 但看到报酬那一栏的数字，陆知娴的心瞬间就坚定下来了。 “我可以参加！” 她刚要签合同，但被宋承毅拦了一下。 她不解地看向宋承毅，不明白他的意思。 宋承毅笑着提醒道：“这次可不同于之前，是要签合同的。若是程砚南不同意，你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想到之前答应宋承毅出席的商演自己却没能到场，陆知娴也心怀愧疚。 她向宋承毅承诺着：“毅哥，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半路而逃了。” “你不怕程砚南了？”宋承毅明知故问着。 陆知娴心里还是寸了一下，但想到欠程砚南的债，她的眼神坚定了几分。 “我现在只想努力挣钱，其他的不想考虑。” 她不想陆旻后续的治疗费用再靠借钱来度过，更不希望自己再卑微地乞求程砚南出手援助。 宋承毅看出她似乎遇到了难处，半开玩笑地说道：“不如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家庭助理吧，我每月给你五十万的薪水，足够让你支付你弟弟的治疗费。” 第88章 痴心妄想 陆知娴轻蹙了一下眉头。 没有因为宋承毅的调侃而恼火，反而平静地问道：“毅哥是打算包养我吗？” “你也可以这么说。”宋承毅戏谑一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女朋友，这样名正言顺。” 陆知娴哧笑了一声，“等有一天毅哥对我厌倦了，我还得像一条丧家败犬一样滚出你身边，我可不想沦落这样的下场。” “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不专情了吧？”宋承毅为自己申辩着：“我虽然交过很多女朋友，但我对她们都是很负责的。” 一般男人说自己重情重义地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 陆知娴自然也是如此。 她只笑不语，全然当宋承毅这话是在开玩笑。 拿过被宋承毅抢去的合同，陆知娴洒脱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次多谢您了，等演出结束，我请您吃饭。” 宋承毅也不同她客气，“何必等到之后呢？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不打算让我吃个饭再走？” “现在？”陆知娴诧异震惊，面露难色。 她手里的钱可丁可卯，还要去交骨髓配型的费用。若是请宋承毅吃顿饭，搞不好大几千就消费了…… 看陆知娴不吭声的样子，宋承毅无奈轻笑，“不是吧？就让你请我在你们学校吃个盒饭，你也舍不得？” “啊？盒、盒饭？”陆知娴更加震惊，以宋承毅的身份背景，恐怕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便宜的盒饭。 陆知娴还在犹豫，觉得请他吃盒饭太不尽地主之谊了，宋承毅已经迫不及待地推搡她往食堂走。 “让我也感受一下你们大学食堂的美味。” 怕暴露身份，走进食堂前，陆知娴特意让宋承毅把帽檐压低，然后找个不显眼的位置等自己。 可宋承毅的身材和气质是遮掩不住的，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吸引着不少同学朝他看过去。 陆知娴快速打了饭过来，还特意为宋承毅多打了几个肉菜，将装菜的小碗一直摆在宋承毅面前。 “学校食堂的菜式不算多，您将就着吃一点吧。” 宋承毅接过陆知娴递过来的筷子，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原本陆知娴还担心他会吃不惯，可是宋承毅倒是吃得很欢。 每次低头的时候，宋承毅头上的帽子都有些碍事，这让宋承毅不满，随手就将帽子摘了下来扔到一旁。 陆知娴刚想劝说他戴上，周围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那个人好像昂立集团的宋总诶？” “开什么玩笑？宋总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来我们食堂吃饭？” 二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直到看到坐在宋承毅对面的陆知娴。 其中一人肯定地说道：“一定是宋承毅！之前陆知娴还因为宋总被他女朋友打了呢！” “天呐！那宋总也太爱了吧？居然为了她宁愿屈尊在咱们学校食堂吃午饭！” …… 这些议论的话都被陆知娴听入耳中，目光停留在宋承毅脸上，心里微微软了下来。 她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能够让宋承毅对她一见钟情。 可如今看到宋承毅愿意陪她吃便宜实惠的盒饭，陆知娴心里多少被打动了几分。 可八卦的消息传得总是很快，不过一个中午，陆知娴和宋承毅交往的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陆知娴刚独自回到寝室，迎面就被一杯水泼了满脸。 “宋婉宜！你发什么疯！” 许栩栩惊呆了，赶忙从床上爬下来，拿着纸巾帮陆知娴擦拭脸上的水。 许栩栩担心地问着陆知娴：“怎么样？没事吧？” 陆知娴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轻轻推开许栩栩。 她或许应该庆幸宋婉宜泼过来的不是开水，否则她这张脸都要毁容了。 看宋婉宜那气愤非常的样子，陆知娴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毫不客气地将水泼到宋婉宜的脸上。 “啊啊啊！陆知娴——” 面对宋婉宜的跳脚，陆知娴淡然回怼：“现在你清醒了吧？” “别跟一条疯狗似的到处乱咬！没认会一直惯着你的大小姐脾气！” 陆知娴平时已经对宋婉宜尽量容忍，可宋婉宜偏偏不识好歹，一再挑战陆知娴的忍耐力。 许栩栩在一旁看得心里畅快，但不免又替陆知娴担心，怕她惹到宋家。 宋婉宜擦干了脸，怒瞪着陆知娴，“你说谁是疯狗！你居然骂我！” “谁乱叫就说谁。”陆知娴不卑不亢，“你倒是挺会对号入座。” “你……”宋婉宜气得想要动手打她，刚抬起手腕，就被陆知娴抓住。 不管她怎么挣扎，陆知娴都没有放手。 她冷眼看着宋婉宜，“这里不是你们宋家，没有谁必须对你低声下气。” 宋婉宜愤愤然控诉着：“陆知娴！你少在这里装清高！你揣着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进我们宋家的门！” 陆知娴眉头紧蹙着，才明白是那些流传的谣言让宋婉宜如此破防。 她也没有为自己过多辩解，只是否认道：“你放心，我对你哥没兴趣，更没有要进你们宋家的意思，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哼！少跟我来这套！口是心非的女人我见多了！” 宋婉宜瞥了陆知娴一眼，“那些纠缠在我哥身边的女人都这么说。哪个不是想当程家的少奶奶！” 她绕着陆知娴扫视了一圈，阴阳怪气道：“我看你是知道程砚南要结婚了，自己攀不上程家的高枝，所以把主意打到我哥头上了！” 像宋婉宜这种没脑子的，就算跟她解释只是谣言她也不会相信。 陆知娴索性故意顺着她的话：“你说得对，我就是要纠缠毅哥。我劝你也对我和善些，否则将来我成了你嫂子，你猜毅哥是偏袒你，还是偏袒我？” “你少痴心妄想！”宋婉宜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你敢对我哥贼心不死，我就把你四处勾搭男人的事告诉程总！” 陆知娴不以为然，“你都说了，程砚南都要订婚了，早就巴不得甩掉我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我跟谁在一起？” 第89章 被冷落 陆知娴表面装得不在意，可不过是用来糊弄宋婉宜的，其实她心里也慌得很，很怕程砚南知道她又和宋承毅见面的事。 宋婉宜还真被唬住了，不甘心地抿了抿唇。 “等着瞧！我一定会让我哥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陆知娴无所谓地耸肩，看着宋婉宜气鼓鼓地离开寝室，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不告状告到程砚南那里去，其他的陆知娴并不在意。 反正她在学校的流言已经四起，清者自清，随他们议论吧。 陆知娴刚坐下来，许栩栩就凑了过来。 “娴娴，你刚才那杯水泼得也太飒了吧！我都看呆了！可算灭灭她嚣张的气焰了。” 陆知娴无奈地笑了一下，“她嚣张也是因为背后有宋家撑腰，我敢回泼她，是因为我没有顾忌。” 她孑然一身的，也不怕宋婉宜针对。 许栩栩瘪了瘪嘴，八卦地岔开话题：“不过学校现在都在传你和宋总在一起了，宋总还屈尊陪你吃学校食堂，你们两个……” “都是谣言。”陆知娴不等她说完就澄清道：“宋总只是欣赏我的舞蹈，给了我一个演出的机会。又看我太穷，所以勉强跟我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 陆知娴努力撇清关系，让许栩栩听了只皱眉头。 她嫌弃地吐槽道：“本来挺浪漫的一件事，被你一说，好像宋总是被强迫的一样。” 许栩栩扫兴地坐回到自己床上，若有所思地喃喃：“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程总比宋总帅！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冷的，但对你也是真的很好呀~” 听着许栩栩的感慨，陆知娴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她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他的好以后就要留给别人了。” “嗯？”许栩栩没有听清，狐疑追问：“你说什么？” 陆知娴没有重复，只是默默低下头，收拾自己的床铺。 许栩栩好奇问道：“你要回宿舍来住？” “嗯。”陆知娴淡淡应了一声。 程老夫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提醒她和程砚南之间保持界限。 她也正好借这个理由提早离开云水台，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正收拾着，她接到程砚南发来的消息。 “晚上我不回去了，公司有事。” 平常的一句告知，可陆知娴忍不住胡思乱想。 几次三番地问程砚南要钱，又一次次不守承诺，程砚南应该已经对她失望了吧。 也罢，早晚他们都要分开。她提前退场，也是成全程砚南和梁洛。 而陆知娴并不知道，此时诚心集团内部已经一片混乱了。 程砚南拧眉看着桌上的文件，脸色阴沉凝重。 林凡怯怯地看了程砚南一眼，“程总，我已经很谨慎了，但也不知道这些数据是怎么落到昂立集团那边的。” 办事不力，林凡连被辞退的准备都做好了。 本来诚心集团一家独大的项目，如今昂立集团偏要横插一杠，而且昂立集团那边开出的投资价格更高，若程砚南不同意合作，结果只有被踢出局。 林凡只是与程砚南对视了一眼，就已然汗流浃背了。 “当初那些数据文件都有谁经手过？” 林凡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除了咱们自己人，也就只有程董……” 话音刚落，林凡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蓦然震惊地看向程砚南，拧眉难以置信道：“不会吧？程董就算想要插手，也不会背叛集团吧？” “那可未必。” 程砚南冷哼了一声，“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程砚南很是了解程建柏的为人，只要他没能够从中获利，他才不介意影响的是不是集团的利益。 也正因为他的这份自私，程老夫人才迟迟没有放权给他。 “那要不要向董事长提起这件事？”林凡试探性地问着。 程砚南摇了摇头，“奶奶年纪大了，就别让她跟着动气了。” 昂立集团那边嗅觉倒是敏感闻到项目里蕴藏的金钱味儿，居然这么快就攀了上来。 如今倒是让程砚南的处境略显被动。 他思忖了几秒，淡淡开口道：“不管昂立集团对这个项目多感兴趣，到底是我们先签的合作协议。这个项目容不得旁人插入，如果乙方一意孤行，那就是违约。” 程砚南没有松口，拒绝和昂立集团建立协议。 林凡欲言又止，虽然不明白程砚南的这份执拗，但也只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深夜，程砚南忙完手里的工作，正打算给陆知娴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家没有，偏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程砚南将手机倒扣过去，冷声应着：“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梁洛。 她温柔一笑，“听说你在公司加班，特意来给你送宵夜。” 梁洛走到程砚南面前，特意给他成了一碗汤，“我亲手煲的汤，你尝尝看。” 程砚南想要拒绝，可梁洛那满眼期待的样子，让他将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 接过汤碗，品了一口，程砚南蓦然微怔。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梁洛满眼笑意，“我特意为你学的，知道你喜欢喝这口，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呢！” 程砚南只是笑笑，低头又喝了几口。 这让梁洛更加欢喜，“看来你对我的手艺还是挺认可的，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程砚南呛咳了一声，梁洛赶忙递了手帕过去，但程砚南没有接过，自己去抽了几张纸巾。 梁洛温柔地语气责备着：“瞧你，喝那么急做什么，也没人跟你抢！” 程砚南垂头清理着衣襟，丝毫没有注意到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此时手机正在通话中，而手机那头的陆知娴清楚地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入耳中。 她紧紧咬着嘴唇，黑暗里，她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很难控制情绪，她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砚南是故意让她听到这些的吧？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妄想。 梁洛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了他也愿意洗手羹汤，做个贤惠妻子。 而自己，不过是他需要取悦时的一个玩具罢了。 第90章 只是交易 程砚南放下手上的碗，另有他意地提了一句：“这汤的味道，倒是和程家老宅厨房里做出来的毫无差别。” 他淡漠的眼神看向梁洛，嘴角明明噙着笑意，可梁洛感觉不到半分亲近。 梁洛面上的笑容僵住，表情多了份被戳穿的尴尬。 程砚南倒是主动给她台阶下，替她解围道：“应该是我奶奶安排你这么做的吧？” 梁洛没有否认，但很快解释道：“奶奶也是为了我们好，希望我们两个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 “嗯。”程砚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面色平静，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梁洛难得放下矜持，“阿砚，我们两个很快就要订婚了，在结婚前，你是不是应该多花些时间在我们的感情上？” 从梁洛回国以来，和程砚南的相处并不多，不是生意上的往来，就是长辈们安排的家宴。 程砚南倒是从来没有主动约过梁洛去约会，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一点都不像马上要订婚的样子。 梁洛定定望着程砚南，等着他表态。 程砚南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梁洛和他谈的是别人的婚事。 “最近公司事情多，我腾不出时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梁洛拒绝，这让梁洛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梁洛心生不满，“阿砚，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办公事的态度跟我讲话？” 程砚南冷然抬眸，“你我本来就是为了利益才联姻的，梁家和程家都是这场联姻的获益方。既然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交易，你没必要讨好我，也没必要装出一副付出真心的样子。” “阿砚！”梁洛复杂的目光看向程砚南，“我对你的真心从来都不是装出来的。这门婚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种勉强。” 梁洛靠近程砚南，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阿砚，我知道你之前女朋友很多，但是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她们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说话间，梁洛的手游走在程砚南的胸膛，想探入他的衬衫内时，被程砚南抓住了手腕。 他凌厉的眼神直视过去，让梁洛的心莫名一虚。 “我以为像梁小姐这样身份的女人，不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价的行为。” 梁洛面色微变，但转瞬就化作一脸无辜，“阿砚，我们是有婚约的，我讨好我未来的丈夫，并不是什么低贱可耻的事情。” “那些女人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她伸手去解程砚南的扣子，却被程砚南推开。 “够了！”程砚南站起身，整理好衬衫，“我不需要你讨好我，你也不必这样作践自己。” 言落，程砚南拿上桌上的车钥匙，兀自离开。 梁洛独自站在办公室内，不甘心地看着程砚南的背影。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你拿下程砚南了没有？” 梁洛咬着牙根，一脸委屈，“爸，我和程砚南马上就要订婚了，您又何必非要我来主动投怀送抱呢？” 梁洛越说越不满，语气都带着埋怨：“这让阿砚怎么看待我呀！” “你懂什么！”梁司臣低声呵斥着：“订婚只是强行将我们和程家的关系绑定在一起而已。但只有搞定程砚南，才能让梁氏在诚心集团有一席之地。” “再者说了，程砚南答应跟你订婚是因为程老夫人的施压，你总不想日后每天面对一个对你不感兴趣的人吧？” “我……”梁洛欲言又止。 梁司臣哄着她，“乖，爸爸这么安排都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考虑，你要相信爸爸。” 梁洛没有回应，而是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以她的容貌身材，再加上梁家雄厚的家世背景，追她的人都能组成一个排。 那些男人殷勤地要给她当舔狗她都看不上，偏偏程砚南，面对她这么一个大美女，竟然不为所动。 也或许是心里的那份征服欲在作祟，梁洛此时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搞定程砚南的念头。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逃脱得了她的手掌心。 夜色已深，原本不打算回家的程砚南此时却回到了云水台。 客厅里一盏灯都没亮，卧室也是一片漆黑。 陆知娴并不在云水台。 程砚南第一反应是确认陆知娴的位置，看到定位显示她在学校，悬着的心这才踏实放下。 原本想打给陆知娴，质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可看到手机屏幕上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他终究是忍下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在闹什么脾气。 程砚南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竟觉得这屋子有些空荡。 明明之前云水台这里也是他一个人住的。 如今也只是少了一个陆知娴而已。 程砚南自嘲地笑了一下，索性走进书房，继续处理没有完成的工作。 学校宿舍内，陆知娴也是一夜没睡。 脑海中闪过她无家可归时，被程砚南“捡”回家的场景。 程砚南说，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当时还感动不已，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时哄她的，她却当真了。 此时心里泛起的醋意正提醒着她的越界。 梁洛和程砚南才是名正言顺，而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身份，根本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她早该打消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应该因为程砚南的几句关心和安慰是想入非非。 她要适应离开程家，离开程砚南的生活，也该学会主动退场了。 可是闭上眼，眼泪无声地从眼尾滑下，洇湿了枕头。 这些自我劝慰的话压不住心里的苦涩和落寞，陆知娴有种荒唐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直至次日天亮，急着上课的许栩栩敲了敲陆知娴的床板。 “知娴，该去上课了！” “你先去吧，我不太舒服，替我跟导员请个假吧。” 听出陆知娴的声音闷闷的，许栩栩急切地问道：“你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外面的诊所看看啊？” “去什么诊所！本身就是一条贱命，哪儿那么娇气的！”宋婉宜翻了个白眼，讥讽道：“要我说啊，这就是老天对她脚踩两条船的惩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还妄想攀上我们宋家！” 第91章 他的关心 “你怎么说话呢！” 一贯不爱惹事的许栩栩此时为了维护陆知娴也瞬间炸了毛。 她恼火地瞪着宋婉宜，“全宿舍属你最娇贵，你生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一声不吭啊！” “嚷什么！”宋婉宜不屑地斜睨了许栩栩一眼，“自己没什么本事，在陆知娴身边当狗腿子倒是积极。她本身就身份低贱，你当她的狗腿子，那你比她还低贱！” “哎我这个暴脾气……”许栩栩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跟宋婉宜打架。 宋婉宜见状神色一慌，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 许栩栩愤愤然地哼了一声，“就宋婉宜那张嘴，早晚有一天得挨顿揍！” 陆知娴无奈地劝说：“行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谁让她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许栩栩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不过眼下许栩栩还是更关心陆知娴的情况。 “娴娴，你感觉怎么样？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陆知娴不想让许栩栩担心，轻声催促着。 许栩栩只好不放心地说道：“那你随时电话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在陆知娴的催促之下，许栩栩才终于离开寝室。 确认寝室没有其他人，陆知娴才拉开床帘，拿起手里的镜子。 明明昨天晚上没有哭很久，可此时镜子里面的她双眼红肿，十分明显。 平时就已经是八卦的焦点了，陆知娴实在不想顶着这一双红肿的眼睛，再次成为议论的中心。 懊恼自己昨天晚上不该接程砚南的电话，现在唯一补救的措施就是冰敷一下眼睛，让眼睛尽快消肿，也好不耽误下午的舞蹈训练。 刚才冰袋放在眼睛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陆知娴没有拿下眼睛上的冰袋，只是随手接通了电话。 以为是许栩栩的关心，陆知娴开口便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需要我来陪我。” “是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清冷低沉的男声，让陆知娴的身体陡然一僵。 拿着冰袋的手一抖，毛巾和冰袋都滑落到了地上。 “砚、砚哥……” 此时电话那头的人是程砚南。 他轻轻应了一声，质问道：“我记得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课的吗？什么时候学会逃课了？” 陆知娴喉咙一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更不想让程砚南知道她昨晚哭过。 而她的沉默让程砚南更加怀疑。 程砚南用命令地语气说道：“我就在你宿舍门外，你现在下来。” “不用了吧。”陆知娴逃避着：“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想下去，砚哥你还是回去吧。” 陆知娴心虚地摸了摸眼睛，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去见程砚南？ 可程砚南执意要见她。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正好带你去医院。” “那倒也没这个必要……” 陆知娴犹犹豫豫间，程砚南已经开始威胁起来：“你要是不肯下来，我不介意今天直接闯进女生宿舍。”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程砚南不是在吓唬她。程砚南说出来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程家少爷擅闯女生宿舍，这件事情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陆知娴和程砚南的关系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陆知娴几乎秒怂，老老实实地答应着：“我现在就下去。” 爬下床铺，看着穿衣镜前眼睛红肿的自己，陆知娴只能戴了个鸭舌帽，压低帽檐，尽量盖住自己的眼睛。 披上外套，急匆匆走到宿舍楼门前，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气质显眼的程砚南。 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门口并没有很多人。 陆知娴快步走到程砚南面前，垂着头问道：“砚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程砚南紧皱着眉头，不理解地盯着陆知娴的帽子。 “大早上的，这太阳也不晒，你戴什么帽子？” 说话见程砚南伸手，就要去抢陆知娴头上的帽子，但被陆知娴提心吊胆的躲开。 陆知娴遮掩地解释着：“我这是头发太油了，都已经几天没洗了，所以戴帽子遮一下。” 这个借口找的很合理，陆知娴自认为能够打消程砚南的怀疑。 可是下一秒，陆知娴只觉得头皮一凉，那顶帽子到底是被程砚南突然摘了下来。 陆知娴慌张无措地伸手去抢帽子，也是这一抬头让程砚南看到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程砚南的眉头顿时蹙紧，恍神间，手里的帽子就被抢了回去。 程砚南沉声质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哭过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陆知娴戴上了帽子，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程砚南自然不信。 他拉住陆知娴的手，“跟我到你班级去，我倒是要问问谁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不用！”陆知娴甩开了程砚南的手，心里一片苦涩。 她要怎么说？明明程砚南才是那个害她流眼泪的罪魁祸首。 除了他，还会有谁能让她委屈成这样？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陆知娴心里就一阵憋闷。 可她最终没有说出真实原因，只是找借口遮掩：“没什么，就是太担心我弟弟的身体了。” 一听是为了陆旻而流眼泪，程砚南这才松了口气。 “没人欺负你就好，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 程砚南此时的每一句维护，都让陆知娴心头酸涩。 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信以为真了，这些话不过是一时哄她的。 若是当真了，她才是愚蠢。 程砚南清楚地看到陆知娴嘴角的苦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分担心你弟弟的身体，不是已经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吗？只要做好术前准备，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陆知娴配合地点了点头，这也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看陆知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程砚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云水台？” 陆知娴顿了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我以后不会过去住了。” 第92章 不会回去的 陆知娴的语气平静，并非是一时赌气。 而且这个决定也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程砚南微皱了下眉头，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回云水台了？难道云水台的条件还比不上你们宿舍吗？” 陆知娴浅浅一笑，很是牵强。 “云水台当然比宿舍的条件好，但我总住在那里的确不合适。” 程砚南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陆知娴苦笑着摇了摇头，“奶奶说的对，砚哥很快就要和梁小姐订婚了，我若是一直住在云水台，不仅会让梁小姐误会，也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言。” “少跟我来这套！” 程砚南你根本就不在意陆知娴所说的这些。 他揽住陆知娴的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家，云水台就是你的家。在那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外人。” 这话听着确实很容易让人感动，可是陆知娴现在已经清醒了，不会再被这些话哄骗。 她讽刺地轻哧了一声，“砚哥，你懂什么叫做‘家’吗？” 这突然的问题，让程砚南沉默。 陆知娴仰头看着他，认真的分辨道：“云水台的装修很好，卧室也很大，可是那只是一栋房子，并不是家。” “家是互相扶持，一起承担责任，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她噙笑问着程砚南：“砚哥，你能给我什么呢？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根本就见不得光，你永远都给不了我一个家。” 程砚南一愣，神色中露出愧疚。 而他此时的沉默，也是给陆知娴最准确的回答。 除了经济上的支持，程砚南给不了陆知娴任何名份。 陆知娴也深知自己不应该妄想得到名份。 程砚南能够给她拿那么一大笔钱，足够让她感恩戴德的了。 陆知娴轻轻推开了程砚南，懂事地说道：“砚哥，我以后就不回云水台住了，在宿舍也挺好的。” 程砚南的脸色晦暗不明，“你真的确定不跟我回去？” 陆知娴肯定地点了点头。 程砚南还是觉得她在闹小孩子脾气，并没有将话说死，而是给她留有余地。 “你这几天课多，就先住在宿舍吧。正好我最近公司事多，没时间回家陪你，过两天我忙完再接你回云水台。” 陆知娴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 程砚南将一张饭卡递给陆知娴，“新给你充的饭卡，在学校多吃点好的。等公司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不给陆知娴拒绝的机会，程砚南已经将饭卡强行塞到了她手里。 程砚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又是公司的事在催促着他。 程砚南也没来得及多叮嘱陆知娴几句，转身就往学校外面走。 陆知娴却拿着饭卡站在原地，愈发觉得讽刺。 连饭卡都给她充好了，想必程砚南一开始就没想让她回云水台，不过是象征性地客气客气。 刚走出没多远，程砚南不经意间听到周围路过同学的议论。 “那是程总吧？他不会是来找陆知娴的吧？” “肯定是呀！我之前还听说他们两个是情侣呢！” “别胡说八道了！程总和梁家的梁小姐才是一对，陆知娴估计是看勾搭程总无望，所以现在主要在陪昂立集团的宋总呢！” 程砚南眸光一凛。 宋承毅？！ 他停住脚步，转身拦住了他身后的学生。 单单是程砚南阴鸷的脸色，就足以将学生吓了一跳。 那三人同样战战兢兢。 “程、程总……” “你有什么吩咐吗？” 程砚南凝声质问道：“你们刚刚说，陆知娴和宋承毅之间怎么了？” “啊？”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不由得紧张，尤其是看到程砚南这张帅气又冷峻的脸。 其中一个女生壮着胆子说道：“我们刚才可不是胡言乱语的，学校里好些同学都看到了。宋总那么有身份的一个人，居然心甘情愿地陪着陆知娴在学校吃盒饭。” “就是呢！”身边的女生附和道：“真不知道陆知娴给宋总下了什么迷魂药，宋总对她好像还百依百顺的！” 另一个女生用胳膊肘撞了同伴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则善解人意地劝慰着程砚南：“程总，为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气不值得。她就是知道自己没资格成为您的女朋友，所以才去勾引的宋总。不过宋家肯定也不会让她进门，以她的身份，想嫁入豪门，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听到这三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程砚南才知道陆知娴在学校这么被针对。 可一想到她背着自己和宋承毅接触频繁，程砚南的醋意更重。 他不顾公司那边还等着她，径直回到宿舍楼门口。 此时陆知娴正要上楼，被程砚南堪堪叫住。 “娴娴！” 陆知娴下意识转身，看到程砚南又折返回来，一脸不明所以。 “砚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程砚南冷沉着脸色，没有讲话，直接拽上陆知娴的胳膊就往停车场走。 陆知娴察觉不对，她一边挣扎一边问着：“砚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回云水台！” 陆知娴蹙紧眉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回去了。” “你敢！”程砚南的眉眼间都充斥着威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想借着在学校的机会，方便和宋承毅约会是吗？” 陆知娴心头一颤，看来程砚南还是知道了她和宋承毅见面的事。 她正要解释，程砚南捏住了她的下巴。 “陆知娴，你休想和宋承毅在一起！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六千万呢！在这笔钱还完之前，你身边的男人就只能有我。” 程砚南的话格外霸道，这激起了陆知娴的不满。 她直接戳穿道：“砚哥真是双标，一边禁止我和其他男人接触，一边自己又和梁小姐你侬我侬。” 陆知娴冷哧道：“梁小姐都已经贤惠到为你洗手作羹汤了，砚哥一定感动坏了吧？” 程砚南眉眼震惊，他昨晚和梁洛见面的事，陆知娴怎么会知道？ 第93章 债务关系 陆知娴低垂着眼帘，并没有注意到程砚南的表情。 她克制着心里的情绪，尽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砚哥和梁小姐如胶似漆，我就算再不懂事，也该学会淡出砚哥的生活了。” 她后退了一步，表明了和程砚南划清界限的态度。 “欠砚哥的钱我会尽快还上，从此我和砚哥之间，就仅仅是债务关系。” 说完，陆知娴转身想要走进宿舍楼，但被程砚南直接抓住了手臂，毫不避嫌地将她拉扯到怀里。 他阴鸷的目光注视着陆知娴，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这并不是你说了算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强制暧昧的气氛，让陆知娴的思绪有一时的恍惚。 程砚南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继续响起：“娴娴，我并不是什么慈善家，不会对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出手阔绰。” “还有霓天疗养院那边，如果没有我的吩咐，你以为你弟弟能够得到专属医生的照顾吗？” 他凝声再问了一遍：“娴娴，你确定要跟我撇清关系吗？” 陆知娴呼吸一滞，刚才还肯定的态度霎时间动摇。 程砚南这分明就是在暗示威胁。 一旦陆知娴肯定地说出要和他撇清关系，那么陆旻在疗养院的待遇也会随之降低。 陆知娴蹙紧眉头，挣扎的眼神看向程砚南，“砚哥，你又何必呢？” “在没有我允许之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程砚南的脸色晦暗不明，让陆知娴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二人僵持间，一位陌生同学经过，吓得陆知娴迅速推开了程砚南。 “我准备去上课了。” 只是这一句轻声的解释，陆知娴匆忙逃也似的回了寝室。 程砚南了解她的心软，笃定她不敢以陆旻的病情冒险，所以安心地离开。 回到车上，程砚南才忽然想起忘了让陆知娴试礼服的事。 正想电话拨过去告知，却意外发现手机通话记录里竟然显示昨晚他和陆知娴通过电话。 程砚南心头微惊，回想起昨晚的事，再联系上陆知娴对他提起梁洛的那番话，他恍然明白了过来。 昨晚梁洛进来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屏幕，电话同时给陆知娴拨了过去。 也正因如此，他和梁洛的对话反倒成了陆知娴耳边的现场直播。 不过想必陆知娴一定没有听完，否则她今天的情绪反应也不会这么强烈。 对于这种巧合，他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隐隐生起一丝窃喜。 陆知娴的反应恰恰也说明着她对自己不是毫无感觉的，否则也不会醋意这么浓。 那个小丫头只是嘴硬，尽管她努力表现出不在意，但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程砚南微微扬起唇角，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学校宿舍里，陆知娴心里一团乱麻。 她明明想要和程砚南划清界限的，可在被程砚南威胁后，心里并没有一丝恼火的情绪。 甚至，还有些庆幸的心安。 难道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见不得光的暧昧关系？ 难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了？ 在她心烦意乱间，宿舍门被推开。 宋婉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陆知娴，讥讽地瞥了她一眼。 “早上不是还在装病吗？现在看来可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陆知娴看都没看她一眼，属实懒得搭理她。 可宋婉宜没那么识趣，依旧在陆知娴身边喋喋不休。 “像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仗着自己有点身段，只想着勾引男人嫁入豪门，心思倒是一点都不花在学业上！像你这种肤浅的女人，没有哪个豪门会看上你！” 正要进门的许栩栩正好听到这番话，心里暗叹“糟了”！ 正要推门进去缓和气氛，却意外听到陆知娴一声嗤笑。 她没有恼火，反而淡然说道：“谢谢啊！” “谢我？”宋婉宜被她这句道谢弄得莫名其妙，一度怀疑陆知娴的脑子出问题了。 她费解地反问：“你没毛病吧？” 陆知娴耸了耸肩，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你刚刚不是在变相夸我身材好吗？” “其实你也不用嫉妒，我们这些学舞蹈的，自然是比较自律。不像你，经常夜不归宿地跟人去泡吧蹦迪，身材差点也正常。” 如此明嘲暗讽，将宋婉宜的脸色都气得通红。 “你……” 宋婉宜用手指着她，想要开骂，但陆知娴突然站起身，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宋婉宜，没有人教你用手指人很不礼貌的吗？这可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 陆知娴不急不躁地说着，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至于你说的学业问题，我门门科目都是全系第一，怎么也比你这种一学期挂了好几科的人有上进心吧？” “我……” 宋婉宜被怼得连还口的语言都组织不出来，只有气得干瞪眼。 门外的许栩栩听得很是过瘾，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想看看宋婉宜吃瘪的样子。 “诶哟！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手都握在一起了呀！” 许栩栩看似在打圆场，实则在戏弄宋婉宜。 宋婉宜不悦地抽回手，翻了个白眼，“谁跟她关系好！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身份。” 甩下这句话，宋婉宜拿起包就出了门，不屑与她们为伍。 随着“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许栩栩和陆知娴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许栩栩冲陆知娴竖起大拇指，“娴娴，你这一个脏字不带，可句句直戳人心窝子啊！” 没有哪个女生会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和内涵，尤其是像宋婉宜这种需要被众星捧月着的大小姐。 陆知娴淡然一笑，“本来没想跟她计较，是她自己非纠缠不放。” “这种被宠出来的千金小姐都这么刁蛮！”许栩栩吐槽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今天上午在班级里听说，程家找回了失踪多年的程家四小姐，那位四小姐也会转来我们学校呢！” 陆知娴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消息散播地到处都是。 随后，她不解地皱起眉头，“转到我们学校？学历能是随便转的？” 第94章 是她胡闹了 “当然不是，是辅修学历旁听。”许栩栩解释着：“咱们学校工商管理系的教授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所以很多企业家都会安排自己子女到校旁听。” 许栩栩感慨着：“对于这些出生就在罗马的千金公子来说，学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能力才是最关键的。” 陆知娴倒是很认可这句话。 就拿程砚南来说，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来说接管公司的大事小情，能够独立完成商务谈判。 等程砚南毕业之后，程老夫人也顺理成章地将手里的大部分权力都移交到程砚南手里。 相比于同时期的同学，程砚南的出身就已经赢了。 程心语如今也是一样。 她虽然就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私立本科，可只要程老夫人愿意，就能够为她在诚心集团谋一个立足之地。 相比之下，就更能看出亲孙女和她这个收养的孙女之间的差别了。 哪怕程老夫人在她身上花再多钱培养，也不过是为了投其所好，完成程老夫人年轻时没有完成的心愿罢了。 不会为她的未来做打算，更不希望她过多的去抛头露面。 这些陆知娴心里都清楚，但她也并不要求程老夫人为她谋划什么，只是养育之恩，就足以让她用一辈子来报答了。 “想什么呢？” 许栩栩见她愣神，狐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知娴这才回过神来，冲许栩栩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你接着说。” “我是想说，以你和程家的关系，跟那个程家四小姐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 许栩栩八卦之魂燃起，“她为人怎么样？不会和宋婉宜一样嚣张跋扈吧？” 陆知娴的脑海里浮现起她的东西被程心语扔进垃圾桶的画面。 她无奈地笑笑，搪塞道：“还可以吧。” 说完，她拿起舞蹈服，走进洗手间更换。 许栩栩隔着门还在那里碎碎念：“可别跟宋婉宜似的，我最讨厌这种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了。我以后还想去工商管理系听课呢！” “那你就别招惹人家就是了。” 陆知娴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叮嘱了许栩栩一句：“避而远之，才不会惹祸上身。” “嗯，有道理。” 许栩栩喃喃着，再抬起头时，陆知娴已经离开宿舍了。 在去舞蹈教室的路上，陆知娴收到了程砚南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晚上回云水台试穿礼服，三天后的认亲宴你也要出席。” 陆知娴心里产生抗拒，并没有回复程砚南的消息。 程家的认亲宴，她出席与否又不会影响什么。 可陆知娴心里也清楚，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下午的练习结束后，陆知娴还没回寝室，就接到了林凡的电话。 “陆小姐，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程总让我接您回云水台。” 陆知娴心中冷哧，程砚南这是生怕她不回去，连一丁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没有办法，陆知娴只有乖乖地跟林凡回了云水台。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陆知娴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 她问着林凡：“砚哥已经回来了？” “是的。”林凡微笑回答：“程总说三天后是程家的大日子，这几天他都在忙认亲宴的筹备。” “哦。”陆知娴淡淡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程家人都很重视程心语的感受，生怕认亲宴不够隆重。 推开车门下车，陆知娴一个人走进别墅，可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程砚南的身影。 她狐疑地看向四周，正犹豫要不要跟程砚南打个招呼再回房间，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压低的低哼。 陆知娴下意识地走过去，推开厨房的门，被吓了一跳。 “砚哥！” 程砚南正蜷缩在地上，手抵着胃部，表情很是痛苦。 陆知娴瞬间慌了神，全然忘记了和程砚南的争执，扑到他身边，将人揽到怀里。 “砚哥，你这是怎么了？胃疼是不是？” 程砚南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她惊慌着急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胃没那么疼了。 “药……” 程砚南嘶哑的声音提醒着。 陆知娴这才找回理智，“药！药在抽屉里，你忍耐一下！” 她轻轻放下程砚南，然后跑向客厅，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了药。 回到厨房，喂程砚南喝下药，然后撑着他站起身，二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一起摔在了沙发上。 “砚哥，你没事吧？”陆知娴担心地看向程砚南。 程砚南扯出一记苦笑，“看来你得多吃一点了，不然以后我要是真晕倒在家里，你连扛我上车都做不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陆知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心疼，不由得红了眼眶。 程砚南缓缓抬起手，擦了擦她眼角溢出来的晶莹，“别搞的跟我要死了一样，你砚哥命硬着呢！” “不许乱讲话！”陆知娴制止他继续胡言乱语下去，强制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 止疼药渐渐起了作用，程砚南也被折磨地精疲力竭，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程砚南的身体一向很好，这突然犯胃病，让陆知娴觉得奇怪。 她趁程砚南睡着，走到阳台，偷偷给林凡打过去电话。 “陆小姐，有事吗？” “砚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刚刚我回来居然看到他胃疼到躺在地上。” 林凡也是一惊，但很快明白过来，重重叹了口气。 “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程总这几天一直忙公司的事，又要分神筹备认亲宴，忙到没时间吃饭。昨晚又不知道怎么了，跑去喝了一夜的酒，天亮才回公司开会，午饭也没吃就去拿为你定制好的礼服，什么身体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林凡还在啰哩巴嗦地讲着，陆知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的眼眶泛酸，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胡闹太过任性。 她以为程砚南在公司加班不回云水台是故意冷落她，可程砚南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梁洛尚且知道煲汤给程砚南，而她却只是闹着要和他划清界限。 第95章 她沦陷了 陆知娴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 她对林凡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挂断电话，陆知娴回到客厅，看着脸色苍白的程砚南，竟然开始庆幸自己今晚回来了。 倘若她再闹脾气，拒绝回云水台，那程砚南不知要在厨房冰凉的地板上躺多久。 她心疼地抬手抚摸程砚南的脸颊，动作小心，生怕吵醒了他。 泪眼朦胧间，余光注意到沙发后面柜子上的礼品盒。 那盒子的大小，让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陆知娴走过去打开，盒子里正是一件手工定制的礼服。 这件礼服是用流云轻纱而制，温柔中又不失高雅，可见设计上的用心。 在流云轻纱上是纯手工缝制的刺绣，这也是程砚南为什么会提前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安排这件礼服的定制。 陆知娴紧抿着唇，无声望向程砚南。 这一刻，她的心被融化。 程砚南对她的种种温柔照顾，就像在她黑暗生命中照进来了一束光。 为她撑腰，为她解决问题，为她制造惊喜…… 陆知娴也终于承认，她已经控制不住地沦陷了。 …… 程砚南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当他醒来时，天色刚刚泛亮。 睁开眼，看到陆知娴就趴在他身边，蹲坐在地上，那姿势看着并不怎么舒服。 想到她照顾了自己一夜，程砚南更是于心不忍。 他小心翼翼地撑着手臂坐起来，想把陆知娴抱回房间去睡，却不想还是吵醒了她。 陆知娴睡眼惺忪，看到程砚南醒了，心也终于放下了。 她关心地问了一句：“胃还疼吗？” “没事了。”程砚南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陆知娴顿了顿，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砚哥，我只是程家的一个养女，认亲宴上我也不是主角，你实在没必要费时费钱地为我定制礼服。” 程砚南不以为然，“我从来都没认为你是程家的外人。认亲宴上你不是主角，但我一样该体体面面地出场。” 陆知娴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垂下眼眸，“原来砚哥是怕我给程家丢人啊！” “我是不想你总活在自卑里。” 程砚南轻言细语的一句话，让陆知娴愕然抬眸。 她对视上程砚南的目光，看到的只有怜惜的温柔。 他……真的只是在为她考虑。 陆知娴眼眶一热，大脑好像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样，直接倾身过去，吻上了程砚南的唇。 程砚南也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 程砚南只是一瞬的犹豫，随即反被动为主动，将陆知娴压在沙发上，温柔地试探、索取…… 日光逐渐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洒满屋子，也笼罩在他们身上。 …… 程家的认亲宴，程心语早早就盼着了。 为了让她满意，程老夫人特意托人从国外定制的礼服。 站在穿衣镜前，欣赏着雍容华贵的自己，程心语满意地扬起唇角。 也只有她程家四小姐的身份，才配得上这么高级的礼服。 佣人也赞不绝口着：“四小姐真是漂亮，这明天认亲宴开始时，肯定一出场就震惊全场。” “肯定的！我看那些名媛千金都没有我们四小姐有气质，一看就知道您身份比她们高贵！” 程心语对这些奉承话很是受用，嘴角的笑意也在加深。 她得意地说道：“现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出来的人都说自己是豪门，根本跟程家没法比。我自然也不屑于跟那些女人比较。” “不过明天就是奶奶正式公开我身份的日子，以后人人都会知道，我程心语才是程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佣人们正附和着，门口传来一声哧笑。 程心语下意识地回头，脸上漾起几分不悦。 看着门口那个长得漂亮但很陌生的女人，程心语狐疑问道：“你是谁啊？谁允许你随便进我卧室的？” “四小姐！”佣人赶忙在身旁提醒着：“这位是梁氏的千金梁洛小姐。” “梁洛？”程心语恍惚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梁洛也不介意，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心语，我是梁洛，阿砚的未婚妻，很快你就得称呼我一声‘嫂子’了。” 面对梁洛友好地接近，程心语却带着戒备。 她伸手和梁洛握了一下，很快便又抽回来。 程心语警惕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洛并不介意程心语的态度，依旧温柔和善，“我是过来看望程奶奶的，想到明天是你的认亲宴，所以上来先把礼物送给你。” 说着，梁洛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程心语。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庆祝你终于回到了程家，也希望你日后平平安安的。” 程心语道谢接过，原本只想敷衍着应付一下，直到打开礼盒，不由得被惊艳。 盒子里是一只粉色玉镯子，水头很足，在阳光下透度清晰。 程心语不懂玉，但这镯子一眼就让她觉得不便宜。 梁洛笑着解释：“这是稀有的粉色翡翠，是我爸爸之前花重金在国外拍下来的，寓意好，收藏价值也高。” 程心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戴在手上，可还是假模假式地推辞着。 “这么贵重的镯子，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梁小姐还是带回去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梁洛将镯子推回到她手里，“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气，你就安心收着吧！” 说着，梁洛直接拿起镯子就套在了程心语的手腕上，还一副欣赏的样子，“这镯子戴在你手上实在太合适了，就这么戴着吧！” “那就谢谢嫂子了。”程心语收了礼，嘴也甜多了。 梁洛心满意足地笑笑，拉住程心语的手，“还得是一家人亲，我一看到你，就想跟你亲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跟见到那个陆知娴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提起陆知娴，程心语顿时高傲地哼了一声：“养女到底是养女，就算在豪门里长大，也只是一只山鸡。” “嫂子跟我可与她不一样，咱们都是天生的凤凰。” 第96章 心存戒备 程心语的言语之间都暴露着文化的参差，将她的缺少内涵展现得淋漓尽致。 梁洛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微挑的唇角划过一抹嘲讽，但转瞬即逝。 她附和着程心语的话：“这假的就是假的，就算再费尽心思，也永远都成不了真的。妹妹这出身，从一开始就赢了。” 程心语听得很是受用，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她就算再费尽心思讨好全家人，可到底也只是一个养女，没有人真的把她看作程家人。” 说到这里，程心语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看向梁洛。 “不过……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程心语此刻的反应让敏感的梁洛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程心语身边的佣人，佣人顿时知趣地退了出去。 程心语见她如此谨慎，无奈地笑着解释：“嫂子，你大可不必这么小心，这两个佣人现在都是我的人，她们不会出去胡言乱语的。” 可梁洛仍然信不过，等到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程心语，梁洛才开口追问：“你想说什么可以不用有任何顾忌，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梁洛连价值那么昂贵的粉色翡翠手镯都送给自己了，程心语对她更是毫无戒心了。 她一副愤愤然的样子提醒道：“嫂子，你可得提防着点陆知娴！她最会在砚哥面前扮柔弱卖惨了，也不知道给砚哥下了什么药，砚哥对她的事总是很上心！” 梁洛嘴角的笑容一僵，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几次在外面参加活动时，程砚南对陆知娴总是有种很特别的关心，甚至有时让她都觉得过于亲密。 掩饰下心里的不快，梁洛为避免尴尬，还特意为程砚南找借口道：“她毕竟是自小在程家长大的，阿砚或许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那可说不好。”程心语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着：“那个陆知娴手段可不少，她和我哥到底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哥把她只看作妹妹，可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只这一番话，瞬间让梁洛警惕起来。 程心语说的的确有道理，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其他男女关系都没那么单纯。 更何况如今程心语已经回到了程家，那陆知娴也就受了程老夫人的冷落，她心里自然会不平衡。 与攀附其他豪门相比，以程砚南为目标才是近水楼台。 梁洛再联想到程砚南对自己的冷淡，心里不免对陆知娴生起反感。 她鄙夷地贬低道：“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程奶奶是不会让一个养女成为程家少奶奶的。” 程心语不以为然，“嫂子，现在这社会，可不是谁都在意名分的。她要是真用什么阴险的手段勾引我哥，只要为我哥生下个孩子，那可一样能分走我哥的财产！” 梁洛面色微变，口上虽然没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把陆知娴视为敌人了。 程心语趁机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让她丢脸丢尽！也算是给嫂子你出口气了。” 梁洛和她对视了一眼，看到程心语嘴角那算计的笑容，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咱们两个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让程家人对她彻底失望，也是替妹妹抵了被鸠占鹊巢的委屈。” 梁洛的这番话让程心语更加坚定自己要对付陆知娴的心思，冷哼了一声：“我会让她长长教训的！” …… 程家筹办的认亲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隆重。 为了这场认亲宴，程砚南特意包下了诚心集团名下的酒店，整间酒店在今日皆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来宾。 以程家在业内的地位，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应邀来参加，甚至还有从外地特意赶过来的合作伙伴。 这些商业大佬们聚在一起，都纷纷猜议论着这场认亲宴。 “程老夫人想当年可是业内有名的‘铁娘子’！老程董过世之后，她一个女人硬是靠自己把集团撑下来了，而且这些年越做越大，屹立不倒。属实让人佩服！”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程家的这位四小姐才是个谜呢！之前都说这位四小姐在十六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夭折了，可如今居然又回到程家！” “难怪程老夫人把这场认亲宴办得这么隆重，我记得当年程峥嵘结婚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排场！” 众人一边调侃着，一边开始对这位四小姐更加好奇。 程老夫人能够如此大张旗鼓地叫大家过来，其实也是在给这位四小姐积累人脉。 宋承毅也凑了过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看来这诚心集团里，又多了一个分蛋糕的人。” 几位老板面面相觑，自然都明白宋承毅的言外之意。 像诚心集团这种家族企业，最容易引起内部纷争。 看来程家是要不平静喽！ 这些商业大佬都旁观着等着看热闹，程老夫人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胜男此时就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程峥嵘看着手里的股份合同，眉头已经拧做了一团。 “妈，你真要把股份分给心语那丫头？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张胜男淡淡瞥了程峥嵘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分的是我自己名下的股份，又不是从你手里榨出来的，你反应那么激烈做什么？” 张胜男不容任何人置喙她的决断。 程峥嵘仍然劝说着：“可是心语她没有一点经营公司的能力，年纪又轻，就算您想补偿她，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你有能力，也没见你有本事把公司独自扛起来啊！”张胜男淡然反驳：“不过是一点股份而已，不至于因此就动摇公司内部。” 程峥嵘还想说什么，但直接被张胜男堵了回去。 “有时间在这里关心股份的事，倒不如下去招待宾客！否则你是想让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亲自下去接待来宾吗？” 程峥嵘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是。我这就下去招呼着。” 第97章 比主角还惊艳 程峥嵘一走出休息室，第一时间就打通了程砚南的电话。 他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过来？” 这场认亲宴是程家极为重要的一件事，程家的人今天都已经出席到场，偏偏程砚南迟迟没有露面。 程砚南似乎讲话不方便，压低声音回答道：“我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就交给您来主持大局吧。” “你必须快点过来！”程峥嵘用强硬的口吻命令着，语气也更为着急：“你要是来得晚点，你奶奶就要将名下的股份交给程心语了！” 程砚南不以为意，“那不是理所当然吗？股份是奶奶的，她怎么分配安排，那是她老人家的决定，我们没必要插手。” “你知道一旦这股份真给了程心语，那是有人虎视眈眈盯着的！” 程峥嵘恼怒程砚南的不争抢，苦口婆心地提醒他：“程心语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这股份即便是到了她的手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怕这股份到不了她手里。” 程砚南微怔了一下，瞬间就理解了程峥嵘的言外之意。 程心语不足为惧，让人忧心的是程建柏。 程建柏的野心是摆在明面上的，程心语又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怕禁不住他的算计，这股份迟早会落到程建柏的手里。 而以程建柏目前在集团的股份来说，尚且受到程家其他人的制衡。 可一旦程心语的这些股份也被他所用，那么他在集团的话语权可就更大了。 程峥嵘没有那么深的野心，但也不希望程家的家业落到程建柏这么个自私贪婪的人手里。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程建柏任何时候都不会将家族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前。 相比于程峥嵘的忧心忡忡，程砚南倒是淡定得很。 他安慰程峥嵘：“爸，别总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奶奶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有她的考量。” “我还有事要忙，晚点过去。” 话音落，程砚南直接挂断了电话，这让程峥嵘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而另一边的程砚南正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暗叹程峥嵘杞人忧天。 以程老夫人对程建柏的了解，她是不会给程建柏夺走股份占为己有的机会的。 认亲宴现场，程心语站在楼上的走廊里，偷偷看向楼下，心里不由地紧张。 她暗暗攥紧了裙子，仔细打量着自己，生怕有任何不体面的地方。 而这些小动作都被梁洛看在眼里。 梁洛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妹妹别紧张，这下面虽然都是商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但都得给程家一个面子，谁也不敢对你评头论足的。” “真的吗？”程心语还是心里露怯。 梁洛温和一笑，替她整理着裙摆，“这场认亲宴不是让你来接受众人审判的，而是向大家宣布你的身份，以后这些人见到你，就知道你背后有程家撑腰，自然要敬你两分。” 程心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多了几分底气。 随着音乐声响起，程峥嵘向大家正式介绍着：“经历了十六年的分离，如今她终于回到了程家。她就是我的侄女，也是程家唯一的小姐——程心语。” 话音落，会场的大门被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在一束光的照射下，身穿流云轻纱的女人走进来，灯光笼罩在她身上，流光婉转，仿佛翩翩仙子下凡，引来一阵惊叹。 “原来她就是程家的四小姐啊！” “这气质果然不凡！”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知娴有些发懵，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她好像来晚了…… 而楼梯上本来准备惊艳亮相的程心语却被忽略了。 望着陆知娴，程心语恨得牙根紧咬。 她才是主角！偏偏陆知娴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分明就是故意来抢她的风头！ 梁洛也在程心语的身后煽风点火着：“不愧妹妹所说，这个陆知娴还真是有心机。” 程心语的脸色都阴沉了下去。 见现场出现了误会，程峥嵘清了清嗓子，“心语，快从楼上下来跟大家打招呼！” 经过程峥嵘这句纠正，大家的目光才从陆知娴身上移到楼上。 程心语也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提着裙摆，高傲地走下楼梯。 陆知娴也才恍然明白刚才自己的闯入闹了乌龙，赶紧知趣地退到一旁的角落，并不想引人注意。 可前后对比的反差太大，在见过陆知娴的温婉气质后，众人看向程心语的眼神多了几分失望。 “这真是程家的四小姐？跟刚才那位比，气质可差远了！” “可别瞎说，这要是传入成老夫人耳中，你们公司今年和诚心集团的合约可就别想续了！程老夫人可是宝贝这个孙女得很呢！” 这几句议论恰恰都被陆知娴听到，她只是垂头苦涩笑笑，她的盛装出席，多少有些喧宾夺主了，只怕程奶奶知道之后会不高兴。 但这礼服是程砚南特意为她定制的，她又不忍心辜负了程砚南的心意。 想到程砚南，陆知娴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了一周，却并没有瞧见程砚南的身影。 认亲宴这么重要的场合，程砚南作为筹办者，怎么会没有出席呢？ 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身上这件礼服仿佛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在找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知娴错愕抬头，撞上了宋承毅含笑的目光。 “毅哥？” 她只是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觉得理所当然。 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宋家作为唯一能够和程家比肩的豪门，宋承毅自然是收到了邀请函。 宋承毅的目光在陆知娴身上打量，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你今天这副打扮，真得很惊艳。” 陆知娴淡淡一笑，“惊艳的是这套礼服，换了谁穿都一样。” 宋承毅可并不喜欢她这份谦虚，直接反驳：“这话可不对，换个人，可穿不出你这份气质。” 陆知娴尴尬一笑，没有接下去。 此时，程老夫人已经露面，再次隆重地介绍了一下程心语，随后拿出了股份协议书。 第98章 一见倾心 尽管明知道程老夫人决定的事难以更改，但程峥嵘再次看到股份协议时，心里仍然一紧。 张胜男当众宣布道：“为了庆祝我这个孙女的回归，我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是诚信集团10%的股份。” 众人一片哗然，10%的股份，这已然是能够参与董事会决策的地位了。 张胜男这么做，是要告诫业内的人，她张胜男的孙女，旁人招惹不得。 程心语也受宠若惊，在此之前她丝毫不知道这股份的事情。 在接过成股份协议时，程心语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张胜男满眼心疼，慈祥地替她擦去眼泪，“傻孩子，奶奶亏欠了你十六年，以后的日子，永远有奶奶为你撑腰！” 这番话清清楚楚地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人人都看出程老夫人对孙女的这份偏爱。 包括陆知娴。 明明道理都懂，可陆知娴的心理还是泛着酸楚。 宋承毅啧啧两声，在一旁煽风点火着：“这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程老夫人再喜欢你，也没有想过让你进入诚心集团吧？” 陆知娴丝毫不受挑拨，“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没那么资格进入诚心集团。” 诚心集团那是业内的No.1，她除了会跳舞画画，没有任何职场上的优势。 可宋承毅不这么觉得。 他撇嘴道：“那个程心语还不如你呢！如今不一样手握股份？” 陆知娴怀疑的目光看向宋承毅，“你这么故意挑拨，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么容易被你看出来了？”宋承毅倒是毫不掩饰，轻笑着靠近陆知娴，“我是想要告诉你，程家不能给你的，我能给你。” “我没兴趣，也不需要。” 陆知娴退后一步，和宋承毅保持距离，找借口开溜：“这件礼服勒得我有些不舒服，我去换一套。” 说完，陆知娴匆匆转身离开，根本没给宋承毅叫住她的机会。 宋承毅也不恼火，嘴角噙起的笑意加深。 这女人还是这么喜欢见他就逃，可他偏偏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嘴角的笑容还没压下，转身之际，就与一人撞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 宋承毅下意识的关心，才发现面前的人正是程家的四小姐程心语。 程心语本是在程峥嵘的带领下跟各位老板混个脸熟，却在无意识地后退时撞到了宋承毅。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程心语的目光一滞。 他的五官柔和，眼神和笑容都透着温和儒雅，令程心语不由自主地生起敬意与倾心。 她立刻端正了站姿，抿起微笑，摇了摇头，“我没事，是我应该向您道歉才对。” “美女是永远不需要道歉的。”宋承毅半开玩笑地化解了尴尬，更是夸得程心语心花怒放。 她娇羞地开口：“还不知道您是哪位公司的老板？” “昂立集团，宋承毅。” 直接递上名片，宋承毅尽显绅士风度。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程心语的心里小鹿乱撞个不停。 她本等着宋承毅问她要联系方式，可宋承毅似乎看到了什么，客气地同她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程心语嘴角的笑容僵住，想要叫住他，却又碍于面子。 程峥嵘此时也走过来，催促着她：“还有几位叔叔你没见过，我带你过去。” 程心语一脸不情愿，撒娇似的拒绝：“伯伯，我已经累了，也真的不喜欢这种寒暄的场面，让我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这怎么行呢？那都是程家的表亲，你总要见见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不差这一时！”程心语执意拒绝着，不等程峥嵘答应，已经转身跑回了休息室。 这个举动将程峥嵘气得无奈，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程峥嵘这个做伯伯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梁洛此时走过来，安慰着程峥嵘：“伯父，您别着急，妹妹年纪小，我去劝劝她。” 程峥嵘叹了口气，看向梁洛的眼神里都透着欣慰：“洛洛，也就是你识大体，阿砚那小子现在都没过来，真是让我操心。” “或许是有工作要忙吧，阿砚他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听梁洛还在为程砚南开脱，程峥嵘对她更多了几分喜爱。 “我们阿砚能娶了你，那也是他的福气了。” 梁洛微微一笑，又安慰了程峥嵘几句，随即便走进程心语的休息室。 一进门，就听到程心语的笑声，手里还拿着一张名片，看得格外入神。 “看什么呢？” 梁洛伸手抢过她手里的名片，程心语顿时就急了。 “嫂子，你快给我！”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把我们心语迷成这样。”梁洛边开玩笑地说着边看向名片，微微一惊，“原来是宋承毅。” 程心语眼睛一亮，听口吻，梁洛似乎是和宋承毅很熟的样子。 她期待地看向梁洛，“嫂子，你是不是和宋承毅相熟啊？” 梁洛点了点头，“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吧。” 程心语更加兴奋起来，“那他为人怎么样？” “还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管理昂立集团了，能力自然不用多说。” 长得又帅，性格温和，又是个有能力的霸总，程心语愈发动心。 她试探问道：“那他有女朋友吗？” 梁洛诧异一愣，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那怎么了？”程心语并不避讳自己的心思。 梁洛却摇了摇头，“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宋承毅追求陆知娴的消息可是都传遍了。” “又是陆知娴！” 心仪的男人偏偏对陆知娴有意思，这让程心语又嫉妒又恼火。 她忿忿然道：“这个陆知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让一个两个的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程心语的恼火，正是梁洛想要看到的。 她劝慰着程心语：“你也别太在意，像陆知娴那种身份的女孩，宋承毅就算追她，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总不会真跟她确定关系的。” “不过陆知娴这四处勾搭，恐怕也不会对宋承毅用真心，只怕最后是图宋承毅的钱罢了。” 第99章 做比交易 梁洛一味地贬低陆知娴，抬高宋承毅，就是为了激发程心语的嫉妒与不服。 程心语果然很快就变了脸色。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让宋承毅被陆知娴的虚伪面目蒙骗的！” 梁洛唇角轻扬。 这个程心语倒是蛮好利用的。 更衣室内，陆知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感慨包装的重要性。不知情的还真会以为她就是程家的千金。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包装，她到底也不是程家人。 本想换下这套喧宾夺主的礼服，可整个换衣间里连条备用的裙子都没有。 陆知娴犹豫着想要提前离开这场认亲宴，起身去拉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反锁。 陆知娴心头一惊，慌张地用力地拍门，“有人吗？帮我开一下门！”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这让陆知娴不免失望，但仍然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这间更衣室靠近走廊尽头，房间里除了一扇门，四面都是墙壁，连扇窗户都没有。 陆知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但凡有人经过，她便立刻呼救。 可半个小时过去，始终没有人过来这边。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更衣室内的中央空调好像被人动过手脚，房间里的温度在越来越低。 犹豫再三，陆知娴还是拨通了程砚南的号码。 等待中，陆知娴不由地紧张着，斟酌着怎么样说才能既让程砚南将酒店负责人的电话给她，又不让程砚南知道她此刻的狼狈。 可惜，电话被直接挂断，根本没有给陆知娴开口的机会。 陆知娴心思一沉，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砚哥应该在忙吧？所以才会拒接她的电话。 陆知娴这样安慰着自己，不想过分矫情。 可眼下联系不上程砚南，她还能求助谁呢？ 程家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她属实不想在这种喜庆的日子给程家人添麻烦。 目光落在宋承毅的名字上，陆知娴眼睛一亮。 宋承毅此时就在这家酒店，让他帮忙也只是举手之劳。 这样想着，陆知娴尝试着给宋承毅发了消息，询问他能够叫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开一下门。 还没等到宋承毅的回复，门外突然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陆知娴心中一喜，抓住了希望，连忙来到门旁，用力拍着房门。 “外面有人吗？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随着她的呼喊声落下，门外还真的传来了开锁了动静。 陆知娴的心可算落了地，嘴角也露出轻松的笑容。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陆知娴面前。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 陆知娴正诚恳地道谢，可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男人并没有侧身让她出去，反而淡然地关上了门。 这个动作让陆知娴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的靠近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你……你想怎么样？” 男人勾起唇角，眼神不怀好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猜我想做什么？”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却没有一件可以用来防卫的工具。 男人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大把钞票。 “听说你很缺钱？那我们就来做笔交易吧！” 陆知娴眉头紧皱，这个男人似乎对她的情况很了解，这也恰恰说明了这个男人的出现并不是意外。 陆知娴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反驳：“你是被人给骗了吧？我现在并不缺钱。” “还真是个嘴硬的丫头呢！”男人奚落道：“你什么情况我都了解了。你那个生病的弟弟应该还需要很大一笔治疗费吧？” “只要你好好哄得我高兴，对我来说，钱一点都不是问题。” 说话间，男人伸手就要摸上陆知娴的脸，但被陆知娴下意识地躲开。 她愤然警告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也不会为了钱跟你做这种无耻的交易！” 言落，她快步走向门口，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肩膀就被钳制住，猝不及防地将她向后一扯，陆知娴踉跄着向后倒去。 男人及时托住她的腰，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里，牢牢控制住。 “想跑？那也得看我放不放你走！” “你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陆知娴用力挣扎着，可她的力气敌不过对方，根本无济于事。 男人毫不介意她的威胁，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想喊就大声的喊吧！要是真把大家都招过来，丢的可是程家的脸！” 陆知娴呼吸一滞，对方果然对她了如指掌，竟然连她和程家的关系都一清二楚。 可陆知娴此时没心思去猜是谁设计得这一切，只想摆脱眼前的男人。 偏在这时，更衣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陆知娴完全毫无准备。 “你、你们！”程心语震惊地大叫着：“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陆知娴下意识地看过去，四肢都随之一凉。 此时站在房门口的人不只程心语，还有特意来找她的宋承毅。 而眼前的场景，让宋承毅震惊愣住，脸色也随之阴沉下去。 程心语在一旁嫌弃地说道：“承毅哥哥，我就说了不用担心她。人家现在是巴不得我们别坏了她的好事呢！” 宋承毅没理会程心语，凝着脸走进去，将陆知娴从男人怀里扯过来，然后猛然一拳头砸在男人脸上。 “宋承毅！你疯了！”男人显然和宋承毅相熟，擦着嘴角的血腥，口中骂骂咧咧着：“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打我？” 宋承毅目光阴鸷，满是警告：“要怪就怪你不该动我看上的女人！” 男人舔了舔嘴角，冷哧了一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沓钱，“那你的眼光可是越来越差了！像她这种女人，谁给的钱多就会跟谁。” 陆知娴脸色惨白，甩开宋承毅的手，走到桌前，拿起那沓钱，看都没看一眼，全然甩在男人脸上。 “滚！” 只一个字，却渗着满腔愤怒。 男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嘲讽地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第100章 算计 他话音刚落，宋承毅就一记眼刀射了过去，眸光中带着狠意。 男人面色一慌，不敢再招惹宋承毅，仓皇离开。 陆知娴闭上眼，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想在宋承毅面前失态。 可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正是程心语想要看到的。 她故意凑到陆知娴面前，“陆知娴，你缺钱可以问我要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言语之间的尽是对陆知娴的鄙夷，把“为钱卖身”的罪名在陆知娴身上扣得死死的。 陆知娴冷眼看过去，“是有人故意把我锁在了房间里，并且设计了这一切，就是想要坏我的名节。” 被陆知娴炙热的目光牢牢盯着，程心语心里难免发虚，但此时她只有强装镇定。 宋承毅还在场，程心语可不希望毁坏宋承毅对她的印象。 她冷哧了一声，“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房间门都没有锁，人家又没有给你下药迷晕你，还给你钱，你哪里像被强迫的样子？” “又当又立的，你算是把这一套玩明白了！” 程心语的讥讽并没有让陆知娴心中起任何波澜。 她根本就没对程心语会相信她抱希望。 以程心语对她的态度，不借此机会将她彻底和程家断了关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抬眼间，看到宋承毅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目光，陆知娴心中自嘲。 这下，宋承毅应该不会想要再跟自己扯上关系了吧？ 她淡漠地开口：“宋总也是这样想我的吧？” 宋承毅没有回答，这在陆知娴看来已经是默认。 陆知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苦涩一笑，径直从宋承毅身边走过。 程心语满心窃喜，洋洋得意得很。 这下肯定会让宋承毅对陆知娴失去兴趣。 可下一秒，宋承毅准确地抓住的了陆知娴的手腕。 宋承毅的这个动作，不仅程心语愣住了，也让陆知娴一时不知所措。 “我送你回去。”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等陆知娴答应，宋承毅已经拉着她就往外走。 “承毅哥哥……”程心语想要叫住他，而宋承毅径直与她擦肩而过，仿若未闻一般。 看着宋承毅带着陆知娴离开的背影，程心语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后，刚才那个男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凑到程心语身边。 男人讨好地笑笑，“四小姐，你让我做的事，我可都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你答应我的那份合同……” 程心语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合同？你下手为什么就不能快一点呢！我在下面给你拖延了那么久的时间，你就只是跟人家抱抱？” 男人面露难色，“四小姐，这不是我动作慢的问题，我这要是真跟她发生点什么，那是违法的……” 他虽然迫切地想得到和诚心集团合作的机会，但还没想过要为了一单生意把自己送进去。 程心语白了他一眼，“事情都没办妥，还想让我帮你签合同？” 似乎早就预料到程心语会反悔，男人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 “程四小姐，我就怕你言而无信，所以在跟你通话时已经录了音存在了U盘里。如果你不能替我签这份合同，那我就只能把它交给程老夫人了。” “你……”程心语脸色顿变，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惶恐，“你威胁我？” 男人漫不经心一笑，“程四小姐要是言而有信，我又怎么可能敢有胆量威胁您呢？我也是被这单生意逼的没办法。” 一个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一个是还没步入社会的千金小姐，程心语的那点心眼根本不够比较的。 她此时陷入被动，就算很不情愿，也不敢拒绝对方。 程心语不情不愿地说道：“既然这我也没说一定不帮你，何必搞这一出呢！合同拿给我就是了。” 男人颇为满意：“有四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交到程心语的手上，“还请四小姐在程老夫人面前替我们多美言几句了。” 程心语哼了两声，表面淡然，心里却没底。 程老夫人虽然宠爱她，但她刚回来就插手集团的事，只怕会让程老夫人不高兴。 但相比于递上合同，她更怕程老夫人听到她那段通话录音。 …… 酒店地下停车场内，陆知娴已经被宋承毅推进了车里。 他低声问道：“你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陆知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淡淡说道：“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 陆知娴这话有点赌气的成分，却也没指望宋承毅相信她。 宋承毅看她这副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 他轻笑出声：“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吧？” 陆知娴蓦然微惊，诧异的目光看过去，“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宋承毅好笑地点了点头，“我可比那小子有钱多了。可你连我都拒绝，又怎么可能会委身于他？” 虽然这个推理方式让陆知娴总觉得怪怪的，但宋承毅毫不怀疑的信任还是让她心里涌进一股暖意。 她开玩笑地反问：“你就不怕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装矜持，然后找机会敲你一笔大的？” 宋承毅凑近了她两分，一字一句道：“求之不得！” 陆知娴别开视线，“那就麻烦毅哥送我回宿舍吧。” 宋承毅却没有立刻开车，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陆知娴身上的定制礼服上。 “你该不会是想就这样回学校吧？” 陆知娴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穿着这种礼服走在校园里，那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几百。 她可不想明天再听到别人议论猜测她。 可陆知娴也没有带别的替换的衣物过来。 “去昂立旗下的商场吧，我让经理过来开门。” 陆知娴怔愣了一下，正想要阻止，但宋承毅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商场早过了关门时间，已经回到家的商场经理因为她而不得不回到商场加班。 陆知娴觉得这实在是太兴师动众了。 “其实我随便找一家店买套衣服就好。” 第101章 没有负担 宋承毅的所作所为让陆知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程老夫人为程心语夜开商场那次。 不过程家的商场多为一些奢侈品专柜，或者高级定制专柜，迎接的都是圈内的名媛贵妇。 而昂立集团旗下商场的目标客户是那些中高端职业人，价格不奢侈，但也是精致的品牌货。 只是哪怕是昂立集团旗下的商场，那也不是陆知娴能够消费得起的。 更何况她现在赚到的钱不多，还背着债，更不敢大手大脚。 她抿了抿唇，委婉地拒绝宋承毅的好意：“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人家经理了……” “不用心疼人家，我们商场经理的月薪就有十几万。” 陆知娴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商场经理的薪资那么高。 直到来到商场，看到衣服上挂着的吊牌，陆知娴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商场经理可以拿到那么高的薪酬，这里的每件衣服都在五位数以上。 陆知娴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价格牌，果断地拒绝：“我还是觉得我自己去外面简单买一件就好。” 这一套衣服下去，陆旻一个月的治疗费就进去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宋承毅还是了然她的心思。 宋承毅没有让她走，而是塞了几件衣服给经理，“带她去换。” 经理微笑着看向陆知娴，让陆知娴无法拒绝。 她换了一套干练的职业装，推开试衣间的门，出现在宋承毅面前。 宋承毅微惊了一下，眼前一亮。 这职业装穿在陆知娴身上，莫名透着一股制服诱惑的意思。 陆知娴根本就没有照镜子，直接找理由道：“这套穿在我身上不太舒服，太束缚了。还是算了吧。” “嗯，确实不太合适。” 宋承毅说的是反话，他同意陆知娴换掉，也是不想她穿成这样子回学校，那可太不安全了。 听到宋承毅也这么说，陆知娴如释重负一般，转身就要进更衣室把它换下来。 却又听宋承毅吩咐道：“把那几件都试一下。” 陆知娴刚弯起的唇角顿时僵住。 她看了看试衣间里挂着的裙子，果断改了主意。 她转过身，对宋承毅尴尬一笑，“我突然觉得这套衣服也没有很束缚，还挺舒服的。” “是吗？”宋承毅不相信地反问。 陆知娴连忙点头。 舒服不舒服，好看不好看，都且放在一边，但这套是这些件里面唯一没过万的。 她拿出银行卡递给经理，自顾自地决定道：“就这套吧。” 经理愣了一下，看着陆知娴递过来的银行卡，请示性地看向宋承毅。 宋承毅蹙了蹙眉头，“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我宋承毅还没有让喜欢的女人自己刷卡过。” 他直接吩咐经理：“这几套都装着，记在我账上。” 经理应了一声，正要去拿衣服，被陆知娴拦了下来。 陆知娴一脸认真，“毅哥，我这个人很不喜欢亏欠别人。如果你不想让我无颜再跟你见面，就让我自己来买单吧。” 她强行将卡塞在经理手里，“只要这一件就可以了。” 经理再次看向宋承毅。 宋承毅也拿陆知娴没办法，也不想陆知娴疏远他，便勉为其难地同意。 虽然这笔消费金额对陆知娴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但花自己卡里的钱，陆知娴心里没有负担。 坐在车上，宋承毅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以前我那些前女友都是想方设法地让我给她们花钱，只有你，居然千方百计防着我替你买单。” 陆知娴淡淡一笑，“她们是你当时的女朋友，但我不是。” “你的意思是，成为我的女朋友，就不会再拒绝我送你东西了？”宋承毅调侃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暗示我再努努力？” 陆知娴明确地否定：“不，我是想告诉毅哥，我们两个永远都没可能。” 被她又一次拒绝，宋承毅反而笑起来。 “别把话说的那么肯定，未来可还长着呢！” 陆知娴不以为然。 纵然未来再长，身份的差距也无法改变。 无论是宋承毅，还是程砚南，跟她都不是一个界限里的人。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宋承毅原本想送陆知娴到宿舍楼下，但被陆知娴强硬拒绝。 “毅哥，我们学校可有很多你的女粉，要是让她们看到我被你送回寝室楼，那我今后恐怕就没有消停日子过了。” 宋承毅哭笑不得，却也尊重陆知娴的想法。 目送陆知娴走进校园，宋承毅才坐回车里。 他淡然拨通一个号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看程砚南今晚可是连程心语的认亲宴都没有出席。” “宋总，我办事您放心！程砚南现在正急得焦头烂额呢！这次损失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宋承毅满意地扬起唇角，“也该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手段了。” …… 诚心集团大厦内，程砚南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凡推门走进来，又是一大堆文件推到程砚南面前。 “程总，我们已经尽力去谈了，可现在乙方宁可承担违约金也要将我们踢下桌。应该是昂立集团那边动用了手段。” 只要钱给的够多，签好的协议也可以作废。 程砚南震怒，“让你办这点事都办不好！之前是怎么提醒你的？居然还能让昂立集团钻了空子？！” 林凡一声不敢吭。 程砚南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再去谈！这个项目我们必须握在手里。和项目利润比，这点违约金根本不值一提。” 林凡点头应下，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同事何杰凑了过来，“程总又骂你了？” 林凡叹了口气，无奈一笑，“习惯了，反正的确是我的疏忽，害得到手的项目落了空。” “人家不是说赔偿违约金了吗？那可是三倍啊！总比之前投资这个项目始终亏损强啊！” 林凡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懂别瞎说，这个项目前期亏损只是故意为之，后面肯定会有变动的。” 何杰似懂非懂，“程总这是得了什么内部消息了？靠谱吗？” 第102章 成全谁 听到何杰这么问，林凡脸色微变，戒备地看了一眼四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些都属于公司机密，可不能随便问！” 面对林凡的警告，何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就是觉得反正咱们也不亏，项目被抢就抢了呗，程总何必把火气撒在你身上呢！” 何杰一副同情林凡的模样，林凡却丝毫不为自己委屈。 他神秘兮兮地贴近了何杰，“这挣一个亿和挣十几个亿，要是你，你选哪个？” 何杰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十几个亿？这个项目能挣这么多？！” “你小点声！” 林凡慌张制止着他，生怕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 他勾住何杰的肩膀，“也就看在咱俩认识好几年的份上我才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何杰连连点头，还在回味着那十几个亿的震撼。 总裁办公室内，程砚南正盯着电脑监控，眸光晦暗不明。 看来公司是时候该换换血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来来电，心里软了一瞬。 但他此时没心思想其他，随即就拨通了项目负责公司的老板的电话。 “哟，程总，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裴子明讨好地问候着，完全不敢怪程砚南打扰了他的休息。 程砚南冷声开口：“裴总将这个项目说撤走就撤走，让我怎么能安稳睡着呢？” 裴子明啧了一声，“程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这些年就是混个小本买卖，难得昂立集团出高价注资这个项目，我只能对不起您了。” “那如果我出他们的双倍呢？” 轻描淡写地一问，却让裴子明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压抑着心里的惊喜，难以置信地同程砚南确认：“程总，您都不问问昂立集团出了多少就敢说出双倍？您就不怕最后回不了本儿？” 程砚南不以为意，“你觉得我们程家会差钱吗？我要的是把这个项目跟到底。” 裴子明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开口答应，却劝自己忍下去。 他故作为难地说道：“这让我没办法跟昂立集团那边交代啊！您容我考虑考虑，我明天上午答复您。” “嗯。”程砚南低声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裴子明则兴奋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发财了发财了！看来我这次真得要逆袭了！” 裴子明傻乐着，他还不知道他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 程家的这场认亲宴在各种寒暄客套中落幕，程心语早就累了，没等散场就陪着张胜男先回了程家老宅。 这一路上，程心语都低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惹得张胜男担心。 她关心问道：“心语啊，你这是怎么了？从酒店出来就看你不大高兴，是有人欺负你了？” 程心语抿唇摇了摇头，表情却透着委屈。 她问道：“奶奶，如果我和陆知娴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做主成全谁？” 这个问题让张胜男心头一颤，欲言又止。 程心语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说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亲手培养的陆知娴，一边是失散多年，失而复得的亲孙女。 手心手背都是肉，张胜男并不希望她们两个为了一个男人结仇。 程心语不依不饶，“奶奶，你就说嘛！无论奶奶怎么选择，我都不会生气的。” 这种话都是骗人的。 张胜男知道躲不过去，深深叹了口气。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感情这种事别人做不了主。就算你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做选择的也不该是奶奶我，而是那个被你们喜欢的男人。” 程心语不以为然，“可是以您的地位，只要您一句话，这婚事也就成了。就像砚哥和梁洛一样。他们的婚事不就是奶奶您定的吗？” “那不一样。” 张胜男拉住程心语的手，耐心跟她解释：“你砚哥的婚事更像是一桩生意，他是将来要接管公司的人，所以身边必须有个贤内助，梁洛就是合适的人选。而且有梁家帮扶，阿砚的地位也能立得更稳。” “但是你不一样。”说起程心语的婚事，张胜男的目光都柔和下来。 她抬手帮程心语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喃喃道：“你是个女孩，无论你嫁人不嫁人，无论你嫁给谁，程家都能永远做你的后盾给足你底气。” “奶奶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有个你爱且爱你的人陪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张胜男早就替程心语安排好了。 她名下的房产将来会过户给程心语两套，都是价值过亿的独栋别墅。 程心语还有诚心集团10%的股份，以集团每年的营收来看，单单是分红，就足够程心语满世界折腾。 程心语坦然享受着这些，却仍然贪婪地想得到更多。 譬如——宋承毅。 她撒娇般地抱住张胜男的手臂，“奶奶，你就成全了我吧！我真得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心动的人，你总不愿看着我整日在家里唉声叹气吧？” 她说得实在夸张，张胜男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是谁那么大魅力？居然把我孙女迷成这副样子？” 程心语露出几分难得的娇羞，“是……是宋承毅。” 听到这个名字，张胜男脸色顿变，嘴角的笑容也消失。 “他不行！” “为什么？”程心语又急又不解。 张胜男冷哼了一声，“宋承毅可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男人，而且他之前花边新闻不断，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 程心语赌气地松开手，嘟起嘴，“我看奶奶就是偏心！我明明听说奶奶之前很看好宋承毅的，还想把他和陆知娴撮合在一起呢！” “奶奶就是想成全陆知娴，到底我不如她，没在奶奶身边陪伴着。” 程心语说的是气话，却也在无形中刺痛着张胜男的心。 她何尝不希望这十六年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的亲孙女？ 至于撮合宋承毅和陆知娴…… 张胜男重重叹了口气，“我撮合他们俩，是因为知娴就算嫁给宋承毅，那也是她高攀了。” 第103章 不知检点 即便是张胜男将陆知娴留在身边疼爱有加，但远不如为程心语这个亲孙女考虑得长远。 程心语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宋承毅，但也不想惹张胜男不高兴，更不敢违抗张胜男的安排。 她低声应下：“是，我都听奶奶的。” 张胜男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能理解奶奶的一番苦心就好，等你遇到那个爱你且你爱的人，就算他没什么资产也没关系，大不了让他入赘我们程家，奶奶给您备上丰厚的嫁妆！” “谢谢奶奶！”程心语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想想陆知娴的家境，宋承毅应该也只是跟她玩玩而已，自己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她能轻易把陆知娴从程家赶出去，也一样能让陆知娴被宋承毅厌弃！ 总之，她想要的，陆知娴别想得到，而她得不到的，陆知娴就更不用奢望！ …… 学校里，陆知娴疲惫地回到宿舍，只想扑进她的床。 可这一推门，就迎来三道目光。 不善言辞的室友徐晴看向陆知娴，礼貌地颔首微笑，低头又埋进书本。 宋婉宜则是不屑地剜了陆知娴一眼，傲娇地继续修自己的指甲。 只有许栩栩，眼睛里泛着光，满是惊喜地感叹：“天呐！娴娴，你今天这套衣服完全不是你平时的风格诶！” 许栩栩特意凑到陆知娴身边，在她身边绕了一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个遍。 审视过后，许栩栩突然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娴娴，听我一句劝，你真得不适合穿这种职业装。” “怎么？很难看？”陆知娴不明所以地低头瞧了瞧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妥。 许栩栩坏坏一笑，声音压低下去，“不是难看，是你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更像是制服诱惑~” 陆知娴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一天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 许栩栩也不生气，憨憨地笑了笑，本就是与陆知娴调侃的玩笑话。 偏在这时，宋婉宜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她讥讽道：“她现在跟以前当然不一样了！以前她心里只想着跳舞，现在心里想的就只有该怎么勾引男人！” “你不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许栩栩第一时间维护陆知娴。 陆知娴也不再容忍宋婉宜，上前一步，将还要替自己出头的许栩栩拉到身后。 四目相对，宋婉宜翻了一记白眼，毫无顾忌地说道：“怎么？让我说准了？戳中你心窝子了吧？能买这种衣服，可见你是个多么不知检点的女人！” 陆知娴并没有反驳，反而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她扯了扯衣摆，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知道这套衣服是谁买的吗？” “怎么？哪个野男人给你买套衣服你也要炫耀炫耀？人家那不过是想从你那里讨点好处罢了！” 宋婉宜一副瞧不起陆知娴的样子，直到陆知娴再次开口—— “到底是你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不过这话传到宋总耳中，只怕宋总不会高兴呢！” 宋婉宜拧眉不解地随口反问：“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陆知娴清楚地说道：“这套职业装是宋总亲自挑选的，你的意思是说宋总的审美眼光有问题，还是说他不怀好意？” 宋婉宜蓦然一愣，一时无言以对。 她抿了抿唇，不情愿地改口道：“我哥跟你当然不一样，他才不会那么荒唐。” “你别想死皮赖脸地纠缠我哥，离我哥远一点！” 宋婉宜的言语之间充斥着对陆知娴的敌意，这要是以前，陆知娴为了不惹麻烦，一定会默不作声地忍了。 可如今她被陆家“抛弃”，也离开了程家，孑然一身，也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陆知娴也不惯着宋婉宜，轻笑了一声，平静地回怼：“这种警告的话你去跟毅哥讲吧，是他非让我留在他身边的。他的命令我哪里敢违抗呀！要不你去说？” 陆知娴装出一副无辜和被迫的模样，把宋婉宜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婉宜虽然是宋家小姐，可关于宋承毅的事，她半句话都不敢评价。 宋婉宜不忿地瞪了她一眼，拿起包离开了寝室。 陆知娴无语地轻叹了一下，正要去洗手间换衣服，被许栩栩拉住。 “娴娴，你够可以的啊！这么快就把宋总搞定了？居然都一起逛商场买衣服了，那下一步你就该成为他女朋友了吧？” 看她那一脸八卦的样子，陆知娴很是无奈，真是自己跟宋婉宜说什么，许栩栩就会信什么。 她不得不解释道：“衣服是我自己买的单，不是宋承毅送的。我刚才那么说是故意气宋婉宜的。” “啊？”许栩栩顿时没了八卦的兴致，吐槽道：“那宋总也太下头了吧！他也不差钱，居然让你自己买单！这么抠门儿的吗？” 许栩栩那愤愤然的模样，像是要马上成为宋承毅的黑粉了一样。 陆知娴替宋承毅解释道：“不是宋总抠门，是我自己坚持要自己买单的，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也不想花他的钱落人口实。” 许栩栩欲言又止，她了解陆知娴的为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那你对宋总一点好感都没有？” “好感是有……”陆知娴如实回答。 宋承毅不计前嫌地帮她接商演，今晚又在亲眼所见后仍然选择相信她的为人。 单单这两件事，就足以让陆知娴对他的印象改观。 以前她总觉得宋承毅不真诚，接近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现在看来，宋承毅至少可以当个朋友来相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陆知娴按了下去。 她心中自嘲着，她什么身份，宋承毅什么身份？她居然还想和宋承毅做朋友？属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换下那套职业装，陆知娴小心翼翼第叠好放进柜子里。 想想这件衣服的价格，陆知娴就肉疼得很。这一件的钱足够她买一年的衣服了。 这套衣服她可舍不得穿，留存了照片，第一时间挂到平台上，想着或许能回回血。 第104章 恶意诋毁 程砚南在公司加班加了一夜，次日上午才回到程家老宅。 昨晚的认亲宴本来应该他来操持大局的，可他却没有出席。也理所应当回来给程老夫人一个解释。 张胜男此时正在用早餐，见程砚南回来，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也没提及昨晚的认亲宴。 她只是招呼道：“回来了？过来吃早餐。” 熬了一夜，程砚南的胃还真有些饿，直接坐在了张胜男旁边。 不等程砚南主动道歉，张胜男便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公司的事情为重，你来不及过来我也理解。” 想当初张胜男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又要维持老爷子留下的公司，她曾经也总是为了工作，不得不忽略了孩子。 也正因为如此，程建柏到现在都认为是张胜男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没有给他该有的疼爱。 每每回想到这些，张胜男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又何尝不想当一个好母亲？ 只是当时公司危急，她分身乏术，实在没办法两头兼顾。 所以此时她能理解程砚南昨晚的没有出席。 夹了一个荷包蛋给程砚南，张胜男淡淡问道：“听说你给对方报了双倍价格维持合作？” 程砚南的筷子一顿。 他没有否认，坦然地点头，“是，昨晚开的价格，那边瞬还要考虑一下。” 见程砚南镇定得很，张胜男便也没有对他的决定有任何意见。 她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做生意要懂得取舍，超出价值的合作，也没有必要非坚持不可。” “放心吧奶奶，我心里的算盘清楚着呢！” 张胜男的目光流露着信任，“我知道你不是任性妄为的孩子，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做吧！董事会那边，奶奶替你稳着。” 唯一麻烦的也就是程建柏，之前就虎视眈眈这个项目，如今项目出现问题，他一定会借题发挥。 但张胜男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程砚南也不想让她多操心。 “放心奶奶，我自己能够处理。” 虽然程建柏是长辈，但公司的事，程砚南一向是公事公办。 早餐后，程砚南上楼打算洗个澡换套衣服。 在二楼走廊转角，恰好看到了迎面走过来了的程心语。 “哥！” 程心语特意叫住他，快步走过来，“昨晚你为什么没有出席认亲宴？” 这口吻，不是关心，反而多了几分质问。 程砚南冷声道：“公司有紧急情况，离不开。” 这句解释并不能让程心语满意。 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没时间，是根本就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你心里只在意陆知娴这个程家的养女！” 程砚南眉头一紧，这一口一声“养女”，让他听着很不悦。 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完，程砚南径直从她身边离开。 这让程心语心里更加不平衡，在程砚南身后不依不饶地喊道：“可惜人家陆知娴可不在意咱们程家！昨晚认亲宴上她一直勾搭着宋承毅，还奢望着能够嫁进程家呢！” 听着程心语那鄙夷的语气，程砚南蓦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时，他的眸光一秒沉冷下去。 程砚南的眼神将程心语吓到，她心里一阵忐忑，壮着胆子说道：“我没有胡说，也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嫂子也可以证明！她也看到认亲宴上陆知娴对宋承毅勾勾搭搭了！” “嫂子？”程砚南的眼神更加冷冽。 程心语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不太妥当，赔笑着找补道：“就是梁洛姐啊！反正你们早晚都要结婚的嘛！” 程砚南冷哼了一声，“我和梁洛都还没订婚，你这称呼改得倒是快。” 冷睨了她一眼，程砚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沉声警告道：“多花点心思在你的学业上，少盯着别人的事。” “我……” 程心语想要为自己辩解，但程砚南已经从她身边离开走进了卧室。 自讨了个没趣，程心语不满地嘟起嘴，心里愤愤不平着程砚南的偏心。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程砚南开车直奔陆知娴的学校。 一路上，他的脸色晦暗，眼里藏匿着怒意，车速开得很快。 仅仅因为昨晚他不在，竟然又给了宋承毅与陆知娴单独接触的机会。 陆知娴先是拖宋承毅介绍商演，后又与他接触密切，这女人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他必须要让陆知娴长个记性！ 车子戛然停在学校门口，单单凭借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他利落下车，还没走进学校，就被一个身影拦住。 “砚南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程砚南眉头轻蹙了一下，对宋婉宜自然熟悉。 倒不是因为她是宋家人，而是早就听闻她在学校宿舍的跋扈，这也让程砚南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有事？” 宋婉宜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我有个东西要交给您，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在程砚南不明所以间，宋婉宜递给程砚南一只蓝牙耳机。 程砚南没有拒绝，淡漠地接过，放入耳边。 宋婉宜拿出手机，在程砚南耳边响起的是一段谈话的录音。 正是陆知娴刚回寝室时，故意气宋婉宜而说出的那番话。 “这套职业装是宋总亲自挑选的……” 听到陆知娴说出的这句话，程砚南的眼眸闪过一道危险的寒芒，但转瞬即逝。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整段录音，反应平静地让宋婉宜不知所措。 宋婉宜认为，程砚南要吃醋愤怒，立刻去找陆知娴算账才对。 可此时从程砚南的脸上，她看不出半点恼火的意思。 宋婉宜索性继续煽风点火：“砚南哥哥，这个陆知娴可一点都不安分。不过像她这种女人，就算想勾引我哥，也入不了我们宋家的门。” “我劝砚南哥哥也擦亮眼睛，千万不要陆知娴装出来的乖巧给骗了！” 程砚南冷哧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用不着从别人口中得知。” 第105章 特殊的衣服 程心语显然没有听懂程砚南的意思，竟然还顺着他的话。 “我就知道砚南哥哥肯定早就看穿了她的为人！她可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 程砚南不以为然，将蓝牙耳机还给她，“在寝室里的闲聊都要录音，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宋婉宜脸色顿变，这才恍然明白程砚南对陆知娴的维护。 宋婉宜不甘心地看了程砚南一眼，“你还是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你们早晚都会后悔的！” 程砚南的眉头轻蹙，咀嚼着宋婉宜的这句花费。 她所说的“你们”，是包括了宋承毅吗？ 想到宋承毅和陆知娴的纠缠，程砚南心里怒火乍起，刚刚在宋婉宜面前的镇定平静都荡然无存。 他上了车，拨通了陆知娴的电话。 而此时，陆知娴正在寝室里收拾着，看到程砚南的来电，心莫名地突突了两下。 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程砚南的事，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陆知娴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 “喂……” 她的声音很轻，但仍然没有让程砚南想要放过她。 程砚南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弟弟的情况有些变化，医生要你过去看看，我来接你。” 陆知娴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轩轩怎么了？医生之前不是说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吗？” “你过去了就知道了，让医生当面跟你解释吧。” “好！” 果然，一听到是陆旻的事，陆知娴根本毫不犹豫地就会答应。 程砚南也不想用这个理由骗她，所以即便撒谎也没有说陆旻病情恶化。 挂断电话，陆知娴的心里慌张得很，连衣服都没换，拿上包就立刻冲出了宿舍。 远远地就看到程砚南的车子停在那里。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急切地催促道：“走吧，去疗养院。” 程砚南并没有立刻开车，而是打量了她身上那套偏职业风的衣服一眼。 程砚南攥着的眸光更沉了几分。 她就那么喜欢这件衣服吗？就连今天也舍不得换？ 陆知娴并不清楚程砚南的心思，看他迟迟没发动车子，狐疑问道：“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程砚南没有回答她，回过头，直接发动了车子。 一想到陆旻的病情，陆知娴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适的骨髓，陆旻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随着车子越开越远，陆知娴逐渐开始察觉到不对。 在转过一个岔路口之后，她质疑问道：“不是去疗养院吗？这条路好像是去云水台的？” 程砚南淡淡道：“就是去云水台。” 程心语诧异一愣，拧眉看向程砚南，渐渐明白过来。 “你骗我？轩轩根本就没事对不对？” “嗯。”程砚南一点都不心虚，“你弟弟的情况很稳定，你大可不必担心。” 陆知娴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而是费解地质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程砚南缓缓停下车，“如果我不这样说，你会答应跟我出来吗？” 陆知娴一时语塞。 如果不是程砚南提起了陆旻，她就算明知道程砚南等在学校门口，也会找理由拒绝他。 见她沉默，程砚南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昨晚你提前离场，是去哪里了？” 陆知娴的神经紧绷起来，程砚南会这么问，他就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但很快，陆知娴讽刺地笑了一下，她想到了昨晚她最无助时，程砚南挂断了她的电话。 倘若不是宋承毅接到她的消息找过来，她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带着心寒，陆知娴冷声说道：“没错，昨天晚上我和毅哥在一起。是他送我回学校的。” “陆知娴！” 程砚南怒火燃起，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你是怎么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砚哥是希望我偷偷摸摸的吗？”陆知娴一点都似平日的乖顺，更像是把爪子露出来的小猫咪。 “我和砚哥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我和毅哥至少不怕旁人议论什么。” 她一口一个“毅哥”，在程砚南听来是格外亲热。 程砚南的目光恰好落在她半敞开的领口，想到这件衣服是宋承毅挑的，越看越不顺眼。 他一句话都没说，冷沉着脸，突然扯开了那件衣服。 “撕拉”一声，好好的衣服被撕裂开。 程砚南的占有欲在作祟，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女人吃干抹净。 他强势地将她推倒，正要堵住她的唇，一记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脸上。 程砚南懵了一瞬。 他长这么大，连程老夫人都没打过他巴掌，今日却在陆知娴这里破了例。 下一秒，被陆知娴猛地推开。 陆知娴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他，紧紧揪住自己残破的衣衫，眼眶开始泛红，那柔弱无助的模样让程砚南心里生起一丝愧疚。 是他刚才的冲动吓到她了吧？ 程砚南喉咙似被哽住，犹豫着想要安抚陆知娴，可却看到她满眼心疼地看着身上那件衣服。 程砚南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重燃。 他一把扯开陆知娴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就那么宝贝这件衣服吗？就因为它是宋承毅买给你的？” “你从小到大，程家管你吃管你穿，你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怎么不见你这么视若珍宝？” 陆知娴没有反驳，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含泪想把身上的这件衣服拼起来。 可破了就是破了，就算能够缝补上，也是带着补丁的。 程砚南看着她这副举动，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情绪。 又吃醋，又嫉妒，又心疼…… “别弄了！”程砚南拦住她，“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包下整个商场任你挑。” 可程砚南不懂，陆知娴身上这套衣服是有意义的。 她啜泣了一声，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她带着哭腔说道：“这套衣服，是我大一开学演讲前，轩轩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给我的。” 程砚南愕然惊住。 这套衣服不是宋承毅买的那套？ 是陆旻买的？ “当时轩轩说，这种大型场合的演讲，要穿的正式一点，他不希望他的姐姐被别人比下去。” 第106章 被猫挠了 陆知娴虽然一直生活在程家，衣食住行都由程老夫人安排好，但她从未主动向程老夫人要过什么。 大一刚开学那会儿，陆知娴凭借专业课、文化课全系双第一的成绩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委派她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 当时的她并没有一件适合上台演讲的正装，也没有向程老夫人提起这件事。 她回陆家问王艳要她这几年做临时工存下的钱来买衣服，结果换来了王艳的迎头痛骂—— “我看你是在程家住久了，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心思也变得虚荣了！什么样的衣服不能参加演讲啊？非买什么正装，我看你就是有钱烧的……” 这些话从王艳口中说出来，对陆知娴来说，字字都是杀人诛心。 她反问道：“我拿我自己的钱，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什么你的钱？哪里有你的钱？！” 这句反问让陆知娴怔愣住，她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她驳斥道：“那些钱都是我在外面兼职打工攒下来的。是你当初说怕程家人误会这笔钱的来历所以放在你那里替我攒着的。” “那钱已经被我花了。我总不能白养你吧！那些钱就当你贴补家用了！” 王艳说得理直气壮，同时也击碎了陆知娴对她的最后一丝信任。 她当时愤然离开家门，赌气得恨不得从此断绝和陆家的关系。 而她之后才知道，她和王艳的对话，陆旻都听得一清二楚。 再之后，程心语在去接陆旻放学时，陆旻神秘兮兮地带她去看礼物，正是一套偏正式的套装。 陆旻还怕陆知娴不喜欢，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我攒的零花钱不多，也只能买这件衣服给姐姐……” “娴娴？” 她走神太久，程砚南不免担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知娴这才从回忆中恍然回过神来，理智也清醒了几分。 她抬手胡乱地抹下眼泪，“用不着砚哥如此兴师动众，这件衣服也买不到第二件了……” 她低垂着眼眸，仍然难掩落寞。 程砚南得知真相后，心存愧疚，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弟弟买给你的，我以为那是……” 程砚南欲言又止，并不想再提起宋承毅。 陆知娴却是讥讽地笑了一声，“砚哥不需要向我道歉，反正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你发泄的工具罢了。” 于陆知娴来说，刚刚程砚南的举动根本就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而她却忽略了一点，能够对程砚南大发脾气，甚至刚刚她还失控地打了程砚南一巴掌，这已经是她的“恃宠而骄”了。 若程砚南真的只是把她当做发泄的工具，她现在已经被程砚南扔下车了。 可即便她这么说，程砚南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没有责备也没有警告。 他静静等着陆知娴平复好情绪，然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吩咐道：“林凡，去商场买套女装送过来。” 吩咐完，程砚南也没急着发动车子，反而淡然地在车里等着。 他轻声道：“等林凡把衣服送过来，让她送你回宿舍。” 陆知娴错愕了一下，抬眼看过去，并未从程砚南的脸上看到半分怒意。 她抿了抿唇，试探问道：“你不强迫我跟你回云水台了？” 程砚南这是放过她了？之前每一次他可都是没少折腾她。 程砚南淡淡应了一声，特意补充了一句：“云水台你随时可以回去，我说过那里会永远是你的家，但我不会逼迫你一定要回去那儿。” 把她如同囚鸟一般关在云水台这个大笼子里，也没什么意义。 陆知娴心里的那块石头可算落了地。 她盯着程砚南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 可是纠结了片刻，道歉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程砚南也没提及刚才被打的事，那对他来说，是一件挫败感很强的事情。 车子就停在路边，虽然这片区域空旷，来往的人不多，但程砚南还是绅士地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陆知娴身上。 陆知娴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裹紧，偷偷瞥了一眼程砚南，他的皮肤不算白皙，但那一巴掌的印记还是挺清晰的。 堂堂诚心集团的老总，顶着一张受伤的脸，让谁看见了都不太体面。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林凡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朝着程砚南的车子走过来。 陆知娴考虑到程砚南脸上的伤，伸手正要打开车门去接，却被程砚南一个抬手按回座位上。 他的脸色严肃，睨了陆知娴一眼，“别动！” “可是你……” 陆知娴还没说完，就被程砚南打断：“你要穿成这副样子去见林凡？你是去拿衣服还是想要勾引他？” “我……”陆知娴无语凝噎。 她只是单纯为程砚南考虑，不希望他现在这副样子被林凡看到。 可程砚南似乎并不介意。 他推门下车，等着林凡走过来，对于脸上的伤也没有遮掩。 “程总，衣服……” 林凡在将衣服递过去的一瞬间，明显愣了一下。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盯着程砚南脸上的伤痕。 他从来没见过程砚南这副样子，叱咤风云的程总，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程砚南接过衣服，冷冽地目光瞪了林凡一眼，“看什么！” 林凡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壮着胆子八卦着：“程总，您脸上这伤……” 说着，林凡欲伸手触碰，却被程砚南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程砚南故作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不小心让猫挠了一下。” 车内，陆知娴模糊听到了程砚南的回答，愕然一愣。 猫？ 程砚南说她是猫？ 陆知娴想要反驳也也忍下了，看向程砚南脸颊的痕迹，多少有些心虚。 林凡才不相信程砚南的话，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这边，被程砚南直接挡在了车门前。 “你那双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林凡身体一僵，讨好地笑了笑，“我懂，我这就离开。” 第107章 暧昧关系 林凡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程总，那挠您的那只猫脾气挺暴躁啊！” 程砚南怒瞪了他一眼，林凡立刻闭上了嘴，随后知趣离开。 车上，陆知娴愕然怔了一下。 程砚南居然说她是猫？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自作多情了，这个称呼让她觉得透着几分暧昧。 走神间，程砚南已经拉开车门上车，将手里的袋子扔给陆知娴。 “换上吧。” 陆知娴抱着衣服没动，欲言又止地看向程砚南。 程砚南一开始不明所以，随后反应过来，无奈地哧笑一声。 “怎么？在我面前还害羞？” 陆知娴心里慌了一下，嘴硬地说道：“就你刚才的表现来看，谁知道你会不会见色起意啊！” 程砚南被她的话逗笑，故意反问道：“我要是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现在就不会好好地在这儿了。” 这话也只是开玩笑，程砚南动作倒是很配合，已经推开车门下车，背对着车内，靠在车窗。 陆知娴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条杏色的裙子，素雅但不俗气，林凡的审美眼光倒是真不错。 她动作麻利地换上那条裙子，却意外地发现裙子极为合身。 刚换好，正要叫程砚南，手机在这是震动了两声。 陆知娴狐疑地拿起手机，是林凡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变成小猫咪了？爪子够利的。” 林凡发来的文字里充满了调侃，却也是因为跟陆知娴接触比较多，已经熟络起来了。 陆知娴没想理会他，可林凡并没有因此放弃八卦的心。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程总受这种委屈，你是第一人！” 陆知娴默默翻了个白眼。 “怎么样？裙子合身吧！程总可是连你的三围尺寸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这让陆知娴微惊了一下，心头划过一丝柔软。 从小到大，她身上穿的衣服的尺寸，都是程老夫人带她到定制服装的工作室现量，王艳和陆天成从未给她添置过什么，更是对她的尺码完全不知。 也只有程砚南，留心地记住了她的尺寸。 “想什么呢？” 程砚南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胡思乱想的陆知娴恍然回神。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否认道：“没想什么。” 程砚南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勾唇一笑，“你倒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陆知娴蹙了蹙眉，“砚哥这是夸我还是在取笑我？” “你猜呢？” 程砚南几句玩笑话缓和了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程砚南发动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 他有意无意地说道：“我这两天要出差，最近都不会回云水台。你放心回去住，总比你住在宿舍强。” 陆知娴咬了咬嘴唇，其实她不回云水台，也不单单是程砚南的原因。 虽然程老夫人并不会去云水台，但她身边的耳目众多，一旦陆知娴住在云水台的消息传到程老夫人耳中，那她就真得是无法解释了。 见陆知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程砚南突然想起了宋承毅。 他当即警告道：“虽然我出差了，但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离宋承毅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陆知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砚哥是觉得自己心思单纯？” 程砚南沉默了几秒，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诚心集团里被宋承毅安插了眼线，如今昂立集团要高价抢走我们已经谈好的项目。” 陆知娴颇为震惊，她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事，但这种从别人嘴里抢肉吃的事，不止恶心，而且无耻！ 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宋承毅安插了眼线？” 昂立集团又不是宋承毅全权掌权，程砚南的指控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陆知娴只是就事论事，可这话听在程砚南耳中，却是在维护宋承毅。 他半眯起眼睛看向陆知娴，“怎么？在你心里，宁愿相信刚认识没几天的宋承毅，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知娴为自己辩解着，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程砚南停下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别去招惹宋承毅，他的家庭，还有他，都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 陆知娴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程砚南没有往下解释，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程砚南将陆知娴送回学校，本想再交代她几句，还没说出口，陆知娴的电话就响起来，让他不得不先回公司。 陆知娴也庆幸自己今天躲过一“劫”，如释重负地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看到宋婉宜哭得梨花带雨。 陆知娴的双脚顿在原地。 她不知道宋婉宜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宋婉宜此时这副样子，一定不想让她看到。 果然，下一秒，宋婉宜就抹了泪，怒气汹汹地瞪了陆知娴一眼，“你看什么？觉得我很狼狈是不是？” 许栩栩也朝陆知娴看过来，以为她会嘲讽宋婉宜几句以泄平日之愤。 但陆知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径直回到自己书桌前。 “只要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可怜，就没有会觉得你惨。” 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安慰，就连宋婉宜都很意外。 “你、你真得没有在幸灾乐祸？” 宋婉宜总觉得陆知娴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陆知娴不以为然，“那我应该怎样？问清你痛哭的原因，然后奚落你，挖苦你？” 宋婉宜没有说话，但她确实觉得应该是这样。 陆知娴自嘲地轻哧了一声，“与你对比，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你什么？” 宋婉宜至少有个圆满的大家庭，可以在背后给宋婉宜撑腰。可是她呢？ 她如今连个家都没有。 陆知娴的这一番话，让宋婉宜好像想通了什么一般。 她霍然拍桌而起，拎着包就离开了宿舍。 这份一惊一乍，让陆知娴也不明所以。 宋婉宜前脚刚走，随后许栩栩就凑到了陆知娴身边，“你知道宋婉宜为什么哭吗？” 陆知娴摇了摇头，她对宋婉宜的事并不关心。 许栩栩一脸八卦地主动说道：“听说她妈妈新添了两套房产，但这两套房产都写在了宋承毅名下。” 第108章 骨子里的偏向 在京市，宋家的实力与程家不相上下。 在程家，程老夫人手里的房产很多，除去分给儿女孙子的，也还剩下七八套。 而程心语刚回到程家，程老夫人就转到程心语名下两套房产，说是留着给她当嫁妆。 而在宋家，作为宋家唯一的千金，她父母怎么可能不为她的将来考虑？ 这天底下能有几个王艳那样自私自利的母亲？ 所以陆知娴不以为意地对许栩栩说道：“少八卦人家家里的事，宋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也亏待不了她。” “那可不是！”许栩栩撇了撇嘴，“我特意打听过了。宋婉宜名下根本没什么财产，而且连套属于她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陆知娴蹙了蹙眉，怀疑地看向许栩栩，“你都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这些消息都准确吗？” 宋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为宋婉宜考虑？ 许栩栩肯定地点了点头，“宋婉宜刚刚在洗手间里和家里通电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她至今回家住的还是家里的老宅。” 陆知娴虽然不理解，但也没有那么八卦。 打断许栩栩的侃侃而谈：“别关心人家的事了，先想想你明天公共课补考怎么过吧！” 许栩栩这才恍然记起这件事，眼神里都充斥着慌张，“啊！我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完了完了，我还没复习呢！什么都没背呢！” 一想到补考，许栩栩的脸色都垮下来了。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陆知娴，“娴娴，你得帮我！不然我这条小命真的难保了！” 虽然许栩栩说的有些夸张，但这公共课的成绩有多重要陆知娴也是清楚的。 对视上许栩栩可怜巴巴的眼神，陆知娴属实心软下来，不忍心拒绝她。 以许栩栩之前的经历来看，要是她这次补考还不能通过，那就只有花钱重修了。 虽然许栩栩家里也不差钱，但是她问父母要钱时只要提了补考不过的事，她非得被她父母揪着耳朵再教育一番。 陆知娴无奈地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我帮你就是了。” 另一边，宋婉宜回到了宋家。 看到客厅里没人，宋婉宜揪住管家问道：“我妈呢？” “夫人在茶室。” 宋婉宜径直走到茶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走进去。 看到宋母，宋婉宜莫名地紧张。 “妈……” 她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宋母呵斥道：“你怎么又往家里跑？那宿舍条件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总要一趟趟往家里跑呢？” 寻常父母，孩子回家，那只有高兴相迎，恨不得孩子一直留在身边。 可对于宋家来说，似乎总想着把宋婉宜推出这个家一样。 宋婉宜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为自己争取。 “妈，关于你新添的那两套房子，是不是可以有一套过户给我？” 宋母一听这话，脸色更沉了几分。 “什么给你？你一个姑娘家，要房子有什么意义？结了婚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宋母瞥了她一眼，“等你结了婚，就可以住进男方家里了，有自己的小家，这房子留给你没有任何意义。” 宋婉宜听着总觉得别扭。 她顿了顿，才正经地问道：“那我结婚时您连个嫁妆都不给我准备吗？女人没有嫁妆，到夫家怎么挺直腰杆？” “你这都是哪里学到的言论？没有嫁妆还不能结婚了呢！”宋母冷嘲热讽着：“我和你爸也不求你高嫁什么豪门，嫁个普通人家就行，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宋婉宜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不舒服，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 宋母站起身，走到宋婉宜面前，“婉宜，不是妈不疼你，而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没点底气很难得到女人青睐，可像你这样的，只需要找个本本分分的男人过日子就行了。” 宋婉宜没有吭声，这样的生活仿佛一眼就望到头了。 宋母递给宋婉宜一张银行卡，安抚道：“那些房产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处，这卡给你，用作你的零花钱，给自己多添两身衣服。” 宋婉宜被哄得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只是乖乖应着，接过那张卡，幻想着里面有一大笔钱，可以让她随意买买买。 宋母亲自送宋婉宜离开，还特意吩咐司机：“一定要将她平安送回学校。” 这句叮嘱在宋婉宜听来就是关心。 可宋母的本意是监视宋婉宜的行踪。 宋婉宜前脚刚走，管家就凑了过来。 他谨慎地提醒道：“我看婉宜小姐似乎心里已经起疑了，我们这么做迟早回露出马脚的。” “那你就给我把嘴巴闭严实一点。”宋母威胁性地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知趣地抿紧嘴唇，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能够瞒多久。 “不过先生要是知道您单独买房产的事，肯定会不高兴的。觉得您苛待了婉宜小姐。” “我苛待？”宋母冷哧一声，“他要不满意就让他自己安排来！如果不是他当年犯下的错，我才懒得给他接这么一个烂摊子！” 宋母一脸不屑，“让她住在宋家，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照顾了。” 管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言。 宋婉宜回到学校当晚，她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商场，打算看看那张卡里有多少钱。 她逛了一圈，挑了一条裙子，拿去买单时，心里忐忑了一下。 万幸，卡里的钱足够她消费的。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店员将卡还给她，微笑提醒：“咱们卡上余额还有两千元。” “多少？”宋婉宜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店员又重复了一遍。 宋婉宜这时才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这张卡不过才一万多，被宋母说的好像很奢侈一样。 而就为了这一万多，宋婉宜放弃了竞争房产，现在想想有点蠢。 在京市，任何房产的价值都是百万以上，她属实有点冤大头。 正满心失落着，手机突然响起，是宋承毅打过来的。 “你人在哪儿，我有事找你。” 宋婉宜眼睛一亮，立刻发了商场地址过去。 第109章 为她买单 宋婉宜正愁没有人给她买单呢！宋承毅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店员不清楚状况，见宋婉宜迟迟没有要付款的意思，露出鄙夷的眼神。 “小姐，我们店里的衣服都不便宜，你要不买的话最好不要动，否则结账的时候付不起款，我们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惹火了宋婉宜。 她怒瞪了店员一眼，“你说谁付不起呢？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经济实力一般，宋婉宜“啪”地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摔在柜台。 “把这套给我包起来！我再去看看其他的。” 宋婉宜傲慢地昂着头走向里面，镇定地挑选着那些衣服。 反正宋承毅很快会过来，她毫不担心会买不了单。 可店员对她并不放心，对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盯着点宋婉宜。 眼看着宋婉宜抬起手要去触碰店内中央展台的那条白色纱裙，店员立刻上前制止。 “小姐，这条裙子您可碰不得。这是我们老板的独家设计，只有这一条，价格昂贵，不是您能消费得起的。” 店员刷过宋婉宜的卡，很清楚她是什么经济实力。 她五位数的银行卡余额，可承担不了这件价值七位数的独家设计。 店员越是这么说，宋婉宜的虚荣心越强烈。 “什么叫我消费不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店员面面相觑，对她这张脸陌生得很，只当她是在强行挽尊。 宋婉宜哼了一声，“告诉你们，我是宋……” “少在外面打着宋家的旗号嚣张！” 冷厉的一声低斥打断了宋婉宜要说的话。 店员齐刷刷地朝门口看过去，见到来人是宋承毅，一时间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宋、宋总……” 宋承毅的身份可不是秘密，尤其这家店铺的老板和宋承毅还是很好的朋友。 店员态度立刻就变了，热情地迎了上去，“宋总，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呢我们一定在停车场接您……” “用不着弄这些。”宋承毅并没有心思跟店员寒暄，目光向店里看过去。 宋婉宜立刻扯出笑容，撒娇着朝宋承毅走过来，“哥！你怎么才过来呀！我可是差点被认为是买不起衣服的穷酸货！” 这一声“哥”，让店员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她们很难想象宋家会有这么一位“寒酸”的千金。 宋婉宜则炫耀似的揽住宋承毅的胳膊，“哥，我看中了一条裙子，她们非说我付不起。幸好你来了！” 宋承毅蹙紧眉头，只觉得宋婉宜反常得很。 平日里，宋婉宜并不敢与宋承毅走得太近，更没有管宋承毅要过什么，而此时，宋婉宜让宋承毅买单的心思很明显。 宋承毅正想要拒绝帮她买单，宋婉宜就靠了过来。 她凑近宋承毅，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但今天你要是不帮我买单，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宋承毅眸光一凛，不喜欢被威胁。 可是此时被店员的目光注视着，宋承毅不想外人觉得宋家内部不和。 他冷淡道：“你看中了哪些？直接让店员包起来就是了。” “听到了吗？”宋婉宜趾高气昂地吩咐店员：“你觉得我哥是差钱的人吗？还不赶快把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 说话间，宋婉宜特意指向店铺中央的展台。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宋承毅看到了那件价值不菲的裙子。 只是一眼，他就被这条裙子所吸引。 怕宋承毅不知情，店员又特意解释了一下：“宋总，这条裙子是我们老板独家设计的，原本只是用来做展示宣传的，但宋小姐执意要买，我们只有按照展品价格出售……” 听店员跟宋承毅聊起价格，宋婉宜心里不禁忐忑。 七位数的价格，即便宋承毅不差钱，也不会认为该用七位数的价格去买一条裙子。 宋婉宜正想要拉过宋承毅跟他解释，却连我宋承毅的目光牢牢盯着那条裙子。 他竟然爽快地说道：“就要这件了。” 宋婉宜受宠若惊，心里激动不已。 宋承毅刷了卡，拿上打包好的衣服，对宋婉宜递了个眼色，二人一起离开。 开车送宋婉宜回学校的路上，宋承毅冷着脸质问：“我记得你和陆知娴是一个寝室的对吧？” 宋婉宜心里咯噔一下，她早就预料到宋承毅会问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坦然说道：“是啊！不过我可不愿意跟这种人一个寝室，容易让外人觉得我也是个轻浮的女人。” 听到这话，宋承毅的目光更沉几分，也确定了一些事情。 他明知故问道：“陆知娴是怎样的人？” “哥，你不会还没看清她吧！”宋婉宜撇了撇嘴，“她跟你在一起，完全是贪图你的钱！” 宋承毅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 宋婉宜还丝毫没察觉不对，喋喋不休地说着陆知娴的种种不好。 直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宋承毅并没有急着让宋婉宜下车。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宋婉宜脸色一变，“这……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段录音正是她发送给程砚南的，怎么会落在宋承毅手上？ 正狐疑着，宋承毅直接质问道：“是你偷偷录音，故意在程砚南面前贬低陆知娴的是不是？” 宋婉宜心里一紧，生起几分不安。 以宋承毅近来与陆知娴的接触，今日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是我交给程总的，不过……” 宋婉宜为自己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承毅打断。 “虽然你平时做事荒唐了些，这件事办得倒是不错。” 宋婉宜愕然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承毅竟然并没有责怪她？ 宋婉宜松了口气，轻哼了一声。 宋承毅对陆知娴到底只是一时兴起，并不会为陆知娴撑腰。 可宋承毅不紧不慢地说道：“多亏了你的这番挑拨，我就是要陆知娴和程砚南关系反目，这样我才有机会！” 宋婉宜这才恍然，宋承毅可并没有要放弃陆知娴的想法。 第110章 挑拨他们 宋承毅不仅肯定宋婉宜的做法，反而支持她。 “以后陆知娴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也便于对他们两个之间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个他们，指的是陆知娴和程砚南。 宋婉宜并不情愿接下这个差事。 她不甘心地再次劝说：“哥，录音你也听了，这个陆知娴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无所谓。”宋承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管她是贪慕虚荣还是别有心思，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这些我都能满足她。” 宋婉宜愕然怔在原地。 疯了，绝对是疯了！ 陆知娴到底给她哥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能够让他说出这种话！ 宋婉宜赌气地推开车门下车，正要去拿后座上的袋子，却被宋承毅制止。 “等一下。” 宋承毅特意下车绕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除了那条价值七位数的裙子外，其他都递给了宋婉宜。 宋婉宜的目光盯着他手里那个袋子，蹙眉问道：“哥，为什么不一起给我？” “这条裙子不是买给你的。” 宋承毅的一句话让宋婉宜僵怔在原地。 她满心激动地期待了一路，到头来她看中的裙子居然还不是宋承毅买来送给她的？！ 期待落空，宋婉宜心里一阵很强烈的失落感，同时又气又恼。 可是面对宋承毅，她敢怒不敢言，只是愤然跺了跺脚，酸溜溜地问道：“那你买下这条裙子是要送给谁？不会是陆知娴吧？” 宋承毅嘴角轻挑，没有否认。 这让宋婉宜心里更加愤愤不平，此时她无比嫉妒陆知娴。 她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陆知娴什么身份？她哪配得上这么贵的裙子？” “我说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 宋承毅淡淡看了她一眼，警告道：“我准许你挑拨陆知娴和程砚南的关系，但你在宿舍少找陆知娴的茬，别影响了我的计划。” 宋婉宜撇了撇嘴，他的计划不就是追求陆知娴嘛！ 她不悦地哼了一声，拿着东西气鼓鼓地离开。 随后，宋承毅就拨通了陆知娴的电话。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陆知娴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一声，穿上外套准备出去，却和刚进门的宋婉宜撞见了个正着。 宋婉宜进门就狠狠剜了她一眼，“没长眼睛啊！” 她挤身走过去，明明很宽敞的过道，非要故意撞陆知娴一下。 陆知娴拧起眉头，揉了揉胳膊，只觉得宋婉宜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没有跟她计较，陆知娴匆匆出门。 在学校门口，宋承毅果真正在那儿等着，一身正装，半靠在车旁，一本正经中又透着几分慵懒的随意。 抬眼间，看到陆知娴走过来，宋承毅立刻站直了身子，嘴角扬起笑容。 “今天没课？”宋承毅关心地问了一句。 陆知娴点了点头，狐疑问道：“毅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 宋承毅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陆知娴却迟迟没有接。 “这是……” 无功不受禄，陆知娴不想欠这个人情。 宋承毅似猜到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别多想，这是为了你商演那天准备的。演出结束之后总要应酬一下，你总不能穿着演出服下场吧？” 陆知娴这才了然，但她还是推拒着：“那也不用麻烦毅哥特别准备，我有用来参加宴会的礼服。” 在程家生活这么些年，也去过几场宴会见世面，多是陪在程老夫人身边，礼服也是有几套的。 “礼服只能穿一次，而且你那些偏正式的衣服在明天那种场合也不合适。” 宋承毅强硬地将袋子塞进陆知娴怀里，特意强调了一句：“你不想收也没关系，就当是我借你的，这次商演结束之后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上，陆知娴也是无法再拒绝。 目送宋承毅的车子离开，陆知娴也回了寝室。 她刚一进门，宋婉宜就注意到了她手里拎着的袋子。 那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裙子！ 如今却便宜了陆知娴！ 宋婉宜心里嫉妒翻涌，阴阳怪气道：“陆知娴，你又使了什么狐媚伎俩？居然让我哥心甘情愿买这么贵的裙子给你？” 陆知娴动作一顿。 她虽然不清楚这条裙子的价格，但也深知宋承毅一出手绝对不会是便宜货。 宋婉宜继续说道：“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这条裙子可价值七位数。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陆知娴怔愣了一下，她相信宋婉宜没有骗她。 等商演结束之后，她一定第一时间把这条裙子还回去。 暗自盘算的陆知娴并没有注意到，宋婉宜此时正拿着手机偷拍着她以及她手里品牌的袋子。 随即，宋婉宜直接发给了程砚南。 她得逞地看了陆知娴一眼。 陆知娴不是想要脚踩两条船吗？那她就让陆知娴什么都得不到！ …… 次日傍晚，陆知娴在结束课程之后就匆匆走出校门。 她事先约好了车，直接把她送到商演的酒店。 这场活动是在酒店三层的会议厅举办，负责人就在门口统筹全局，一见到陆知娴，露微怔了一下，露出惊喜的眼神。 “你就是今天来表演的陆小姐吧？”负责人笑眯眯地介绍道：“我是这场活动的负责人，叫我安妮就好。” 安妮将她带到化妆间，跟她大致讲了一下整场活动的流程，确定了她的出场时间。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去忙了。” 安妮的态度很友好亲切，还特意安排了一位化妆师给她，让陆知娴心里的压力也小了一点。 化妆师一边给她上妆一边安慰她：“放心吧，我们这场活动的风格比较随意，不需要太一板一眼，松弛感也很重要。” 陆知娴点了点头，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以为是安妮有事没吩咐完，化妆师立刻上前去开门。 这一瞬间，她对视上一双冷厉的眸子。 化妆师被这个眼神吓得浑身一僵，“宋、宋太太……” 第111章 离开我儿子 宋太太冷睨了化妆师一眼，显然是认识她。 但她并没有和化妆师多言，推开她，径直走向里面。 陆知娴听到化妆师的称呼，狐疑地转过身。 还没等她看清来人，耳旁“啪”的一声响，脸颊上重重挨了一记巴掌。 陆知娴脑子懵了一下，短暂的耳鸣让她皱紧了眉头。 “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宋太太愤然哧骂着：“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勾引男人勾引到我们宋家头上了！” 陆知娴的脸色沉了沉，站直了身体，转头看向宋太太，不卑不亢地说道：“宋太太，你这样恶意污蔑，还出手伤人，我可以报警告你故意伤人！” 陆知娴虽然没见还过宋太太，但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也能猜个七八。 尤其是看到宋太太见到她时如此恼火的一面。 如果她没猜错，眼前的这位宋太太，就是宋承毅的母亲。 化妆师看到陆知娴被打，脸色也慌乱了几分，正想要凑过去拦在二人中间，却被宋太太嫌弃地一把推开。 “你装什么无辜！”宋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一巴掌都是便宜你了！” 宋太太话音刚落，宋婉宜就走了进来，看到陆知娴捂着脸颊，嘴角立刻扯起一个阴险的笑容。 她凑到宋太太身边，刻意挑唆着：“妈，就是她一直纠缠我哥！还让我哥给她买价值七位数的裙子！” 说话间，宋婉宜直接走到柜子前，翻出那个袋子。 化妆师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宋婉宜直接将里面的裙子拿了出来。 “您看！就是这件！” 宋太太看到这条裙子更加认定了陆知娴是那种“捞女”。 她冷声质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陆知娴一时无言。 宋婉宜摆明了是有意污蔑，可那条裙子陆知娴着实是带过来了。 宋太太见她沉默，更加确定可事实。 她冷冷看了陆知娴一眼，坐在休息用的沙发上。 她强势地问道：“说吧，怎样才能离开我儿子？” 陆知娴心中冷哧，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俗套地给钱的戏码？ 她嘲讽地反问：“宋太太打算开什么价？” 反正宋太太对她已经生出成见，她也没必要卑微解释。 宋太太目中无人地哼了一声，“开价？就凭你，也配让我开价？” 宋太太并不清楚陆知娴和程家的关系，只是听宋婉宜说起过她的出身。 不过是司机和保姆的女儿，掀不起什么风浪。 宋太太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远离我儿子，不要再跟她见面，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京大无法顺利毕业，还有你父母，他们也别想再留在京市。” 以宋家在京市的实力，宋太太的话并不只是恐吓，而是陆知娴拒绝之后的后果。 陆知娴没有丝毫胆怯，陆天成在程家做司机，王艳早些年是程家的保姆，如今只是整日游手好闲地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正式工作。 就算宋太太手眼通天，也很难从程老夫人手底下解决了陆天成。 陆知娴轻哧了一声，“真是难为宋太太动这么大的阵仗，但我没办法答应您。” “我看你真是不识好歹！”宋婉宜扯着嗓子骂了一句，仗着宋太太在，扬起巴掌就要教训陆知娴，却被一个声音厉声制止。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看过去，只见宋承毅站在门口，脸色晦暗不明。 他只是看了宋婉宜一眼，宋婉宜顿时就觉得后背毛骨悚然。 宋婉宜心虚地放下了手，凑到宋太太身后，小声抱怨着：“您看，我哥到现在都还在维护她！” 这番挑拨，让宋太太对陆知娴的成见更大。 “怎么？你要为了她跟我这个当妈的动手吗？” “妈……”宋承毅紧皱着眉头，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陆知娴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知趣地说道：“你跟阿姨解释吧，我本来也没想纠缠你。” 说着，陆知娴想要和化妆师一起离开化妆间，刚到门口就被宋承毅拉住了。 她心里一紧，感觉后背正被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 宋太太此时肯定更加厌恶她了。 陆知娴下意识地挣扎着，可是宋承毅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宋承毅认真地对宋太太说道：“妈，不管你怎么反对，我都不会放弃她！她也并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 陆知娴震惊地瞪大双眼，完全呆怔住。 宋承毅在说什么？ 他是故意在刺激宋太太的吧？ 陆知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宋太太已经被气得直抚胸口。 “妈，您别生气……”宋婉宜扶住宋太太，想要安抚几句，却被宋太太直接甩开。 宋太太舍不得训斥宋承毅，反而把怒火都发泄在宋婉宜身上，“别碰我！你们都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对你们的生活指手画脚了！” 宋太太警告性地看了宋承毅一眼，愤然离开。 宋婉宜更加慌乱不安，生怕宋太太将她丢下，连忙追了上去。 “妈，等等我！” 听脚步声越来越远，陆知娴尴尬地挣脱开宋承毅的钳制。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追上去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宋承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宋承毅突然的一本正经让陆知娴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她已经不止一次拒绝过宋承毅了，但那之前，她都觉得宋承毅是调侃。 可现在，陆知娴竟然分不清他是调侃还是认真的。 对视上他真诚的目光，陆知娴多少有些压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缓和此时尴尬的气氛。 “我突然发现我认识你之后好像总是很倒霉。”陆知娴无道：“先是被你那个女朋友打，又被宋太太打，我看我最好给自己上一份保险了！” 宋承毅面色凝重，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其实是真的想……” “不用道歉！”不等宋承毅把话说完，陆知娴就急着打断：“你多介绍给我几个商演，这事就算扯平了！” 第112章 坚定选择 陆知娴很怕从宋承毅口中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她也不想她和宋承毅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宋承毅愿意帮她，她很感激，可是他们之间的界限只是朋友。 她也没想过要越过这个界限。 虽然及时阻止了宋承毅的话题，但陆知娴还是不免心虚。 宋承毅只是定定注视着她，并没有逼迫她去答应自己什么。 他阴沉的脸色缓和几分，扯出一个随和的笑容，“那好说！我合作的公司要是有商演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陆知娴笑着点头，她现在缺的就是商演的机会。 宋承毅还想要说什么，活动负责人安妮走了过来，提醒道：“宋总，陆小姐，咱们的节目可以到后台候场了。” 陆知娴应了一声，对宋承毅说道：“那我就先过去了。” 宋承毅认可地点头，还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陆知娴穿着演出的服装走了出去，化妆师也紧随其后。 看着陆知娴的背影，宋承毅的笑容逐渐消失。 眼里没有了刚才的爱意，深谙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路来到后台，陆知娴发现总有人朝她看过来，让她不禁上下打量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妥。 她疑惑地问化妆师：“我是哪里不正常吗？为什么他们要盯着我看？” 化妆师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面镜子递给陆知娴。 “您自己看吧！” 陆知娴接过镜子，当看到自己左脸颊的红肿，也被吓了一跳。 尽管红肿得不是很厉害，但还是能明显看出两边脸颊的差别。 化妆师试探着问道：“要不跟宋总说一声吧，今天的演出您还是别上场了。” “不行！”陆知娴坚定地拒绝：“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更何况她真得很需要商演的演出费来保证陆旻后续的治疗费用。 陆知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所有的委屈，对化妆师说道：“麻烦尽量帮我遮盖一下。” 化妆师的手出神入化，居然真得盖住了陆知娴脸上的伤痕。 可是看着陆知娴在主持人的报幕中上台，化妆师隐约在心疼她。 能够让陆知娴的脸红肿成那样，可见宋太太的手下不留情。 带伤上台，更让陆知娴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陆知娴今日的妆容偏淡，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而这也正是陆知娴的精心设计，就为了贴合她的舞蹈。 在一曲音乐，陆知娴用舞蹈演绎了秋日的蝉的一生。 从孤独的醒来到孤独的离开，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在演出时，陆知娴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她和这只秋日的蝉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没有可以依赖的同伴或亲人，只有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遭遇。 从小生活在程家，但到底不是程家人。 姓着陆家的姓，陆家人可一点都不会为她着想，更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唯一一个说会为她撑腰的程砚南，也很快就要订婚了。 情到深处，陆知娴闭上了眼，同时身体在舞台上蹲下来，蜷缩成一团。 音乐在这里变轻变缓，却并未结束。 在短暂的低沉之后，随着一记重拍切入，音乐突然变得高昂起来。 陆知娴的姿态也随之变化。 纵然秋日悲凉，可秋蝉仍然耐着孤独和寂寞，在日出后清音高鸣，不知疲休。 随着一曲舞结束。台下掌声雷动，观众皆被她的舞蹈吸引震撼，在刚才那场凄婉坚强的美中意犹未尽。 陆知娴退场下台，宋承毅已经抱着鲜花在后台等她了。 “恭喜你，这次演出又非常顺利！主办方很满意。” 宋承毅向陆知娴述说着主办方的认可，也让陆知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宋承毅将花递给她，“今天的舞蹈很特别，你好像更像在演绎你自己。总是让人心疼，却又总是很坚韧。” 画家会通过画来宣泄情绪，陆知娴也是通过跳舞来释放她自己压抑的那部分。 很多人欣赏舞蹈只是看些表面技巧，像宋承毅这样能读懂内核的人并不多。 回想之前，每一次她的演出，宋承毅都在认真的去理解，尝试着更进一步地了解她。 以及在宋太太面前，宋承毅坚定地选择自己，也让陆知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这份隐隐生起的好感让陆知娴心里慌了一下，立刻告诉自己认清身份，不要胡思乱想。 她微抬眼帘，淡然一笑，“只是一场演出罢了，没有那么深的内涵。” 想到接下来的酒会应酬，陆知娴实在没兴趣。 她主动说道：“一会儿的应酬我就不陪您参加了吧？我实在不想造成更深的误会。” “你是怕外人误会，还是怕程砚南误会？” 宋承毅突然反问了一句，让陆知娴蓦然一愣。 不等她回答，宋承毅轻笑着说道：“不过程砚南最近可没空理会你的事，他现在正忙着陪梁洛挑选订婚戒指呢！” “订婚”二字深深刺痛着陆知娴的心。 她呼吸一滞，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程砚南跟她说是去出差，原来竟是为了去陪梁洛。 陆知娴无声自嘲，他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刻意欺瞒自己，反正她也没资格去干涉。 宋承毅啧啧两声，“还真看不出来，程砚南平时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对梁洛倒是用心，连订婚戒指都要私人定制。” 陆知娴实在不想听他们有多恩爱，直接打断宋承毅：“我先进去换衣服。” 陆知娴匆匆说了一句，便一个人走进了化妆间。 换上那条价值七位数的裙子，陆知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纵然气质再高贵，骨子里也仍然是个小丑。 脑海中幻想着程砚南为梁洛亲手戴上戒指的一幕，陆知娴的心头更加酸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推开化妆间的门。 门外的宋承毅听到动静抬眼，瞬间移不开眼，被陆知娴所惊艳。 高级的设计为陆知娴添了几分贵气，柔和的颜色再加上陆知娴本来的气质，更显温婉柔媚。 这条裙子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地一般，每一处都极为合适。 第113章 做我的女伴 陆知娴注意到宋承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不由呼吸一紧，“那个，你这样看着我，我脸上不是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妆花了？ 可她刚刚出来的时候，明明照过镜子。 宋承毅摇摇头，由衷的夸赞一句，“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美极了，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幸好他没把裙子送给宋婉宜。 能够撑起来这条裙子的，唯有陆知娴一人。 他顺势牵住她的手，往上一抬，然后屈膝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不知道我可否有那个荣幸，让你当我今天晚上的女伴?” 他再三邀请，陆知娴如果一直拒绝，那未免有点太不识趣了。 再加上程砚南在用心准备订婚的事。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过是一场游戏，程砚南是负责制定游戏规则的那个人，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可以随时叫停。 她从始至终没有说不的权力，更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 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说不难过那是在撒谎。 去参加酒会散散心也好。 “我要是不同意，刚刚就不会去换衣服了。”陆知娴对着他礼貌的笑笑。 宋承毅看的都有些呆了。 他带着陆知娴一起来到酒会，刚走进门，很多人就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全都落在陆知娴身上。 “要不要猜猜他们在想什么？”宋承毅压低声音问她。 陆知娴摇摇头。 在场这么多人，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她如何能得知？ 要是能猜的准，那她就可以去摆摊算命了。 “我一猜一个准。”宋承毅对此倒是自信满满。 这下陆知娴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他，“那你说说看。” “他们肯定觉得我很有福气，能有这么美丽的女伴。”宋承毅半开玩笑半当真。 陆知娴顿时就被逗笑了。 她知道这话是在夸她好看。 按道理她是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却有几分伤感，因为漂亮她有了登上舞台的机会，可以赚钱给弟弟看病。 同样的她也失去了自尊，在程砚南面前，她只是一个玩物。 可能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这时一个男人举着酒杯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 宋承毅也端起酒杯回应，然后低头告诉陆知娴，“这位是姜总，我的一个生意伙伴。” “姜总好。”陆知娴赶紧和他打招呼。 姜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你的女伴很有气质，是不是从事艺术行业的？” “确实是，她是一名专业的舞蹈演员。”想到陆知娴在舞台上的表现，宋承毅赞不绝口。 一名优秀的舞者，不光舞蹈跳的好，而且还要有灵魂，恰好这两者陆知娴都有。 姜总了然的点头，竖起大拇指，“我就说，光看着气质就不一样，正好我公司的新品即将上市，缺个代言人，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兴趣？” 陆知娴顿时就又惊又喜。 代言人不光能挣到很多钱，而且还可以带来知名度。 这样她离想要进的大舞团就更近了一步。 “真的吗？”陆知娴还是不太敢相信，“代言人一般不都是找娱乐圈里的人，我只是接接商演。” “明星的报价太高了，我们公司的预算不多，主要是陆小姐的气质好，能撑得起来，如果你这边没问题，回头就可以签合同。”姜总又是一阵夸赞。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馅饼，差点要把陆知娴砸晕过去。 她赶紧点头，“我当然没问题，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她拿出手机和姜总加了好友。 发过去好友申请，她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有钱就可以尽快凑够弟弟的医药费。 只要弟弟好起来，她没什么软肋，也就不用再勉强自己留在程砚南身边。 正好他马上也要订婚了，订婚以后就是结婚，到时候他们两个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想着，陆知娴顿时就觉得身上卸下去了一个重担子，然后变得好轻松。 姜总走后，陆知娴不忘转过头和宋承毅道谢，“太感谢你了，你今天晚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份代言可不是我给你找的，是你凭借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姜总。”宋承毅笑了。 他可不能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陆知娴摇摇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认识他。” 说到底，姜总之所以过来，是看在他宋承毅的面子上。 没有他，姜总压根不会过来打招呼，更别提给一个接代言的机会了。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宋承毅低下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从他的瞳孔里面，陆知娴能够清楚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样有点太暧昧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刚刚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多帮我介绍几个商演，咱们两个这算是扯平了。” 扯平就意味着，谁也不欠谁的。 宋承毅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潜台词，他苦笑一声，“没想到你这么想跟我拉开距离，我以为咱们两个算是好朋友，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不，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啊。”陆知娴纠正他。 她只是不想往更深一步发展。 可宋承毅不是这样想，“朋友之间就是要有来有往，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可你想的确实跟我扯平。扯平了以后，咱们两个的关系不也就慢慢生疏了?” 陆知娴顿时就哑口无言。 这话正中她的心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宋承毅继续以退为进，“你弟弟的情况我也知道，帮你介绍商演是我自愿的，如果你有资金方面的需要，也可以和我说。” 陆知娴确实是很缺钱。 弟弟的医药费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的担子，但是对宋承毅程砚南这种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她知道别人的钱不好拿。 她摇摇头，“我靠自己可以的。” 说话间，她余光看见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第114章 我是陪未婚妻来 是程砚南！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声，大气都不敢喘。 她慌了。 之前程砚南再三强调，让她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为此还差点在车上强行拥有她。 虽然那天他及时停下来了，可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今天又被撞见，那他不得气死？ 陆知娴下意识的走过去和他解释，“砚哥，我今天参加商演，正好晚上有个应酬，然后我就和毅哥一起过来了，你别生气。” 程砚南没说话，抬眸看她一眼，眼神冷冷的。 既然怕他生气，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他又不是之前没提醒过。 那就只能说明，在陆知娴心里，他说过的话和放屁一样，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进脑子。 “砚南，你在看什么？”梁洛这时走过来。 她穿着一条宝蓝色的礼服裙，高定礼服裁剪得体，完美凸显出她的身材，再配上同色系的珠宝。 大颗的蓝宝石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她梁家大小姐的人生一样璀璨。 她站在程砚南旁边，视线落到陆知娴身上。 这条礼服裙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惜是穿在她身上，一个保姆和司机的女儿，不伦不类。 宋承毅也跟着走过来，站在陆知娴旁边。 他和程砚南对视一眼，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间暗流涌动。 终于，宋承毅率先开口，他伸手搂住陆知娴的腰，“她是我今天晚上的女伴，陪我一起出席酒会，见见朋友。” 陆知娴急忙把他的手推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下是真的要完了。 程砚南怕是要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可出乎意料，程砚南完全没什么反应，只是扫了一眼，然后看向梁洛，“我今天是陪未婚妻出席酒会。” 言下之意，陆知娴什么都算不上，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梁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应和他道，“是啊，毕竟我们两个订婚的事情都已经传出去了。” 他们两个一起出席酒会，也是告诉圈子里的人，他们俩的感情特别好。 这也意味着两家之间的合作关系很牢固，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 陆知娴下意识的看向梁洛的手指，只有一颗蓝宝石戒指，没有钻戒。 回过神以后，她又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行为。 订婚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钻戒也在准备了，今天没有戴上，等到订婚那天也会戴的。 程砚南对未婚妻当然是尽心尽力。 她又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认清身份，她只是一个玩物。 “这样啊，那我在这先送上一句祝福，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宋承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又一次搂住陆知娴的肩膀，“那你们两个慢慢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陆知娴没有反抗，跟着他走到一旁，直到和那两个人拉开一定的距离，然后才轻轻推开他。 “刚刚你也亲眼看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等到订婚以后只怕会比现在还要亲密。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你呢？你要不要考虑我？”宋承毅又一次表白。 他的眼神落在陆知娴脸上，炽热而又热烈。 陆知娴坚定的摇摇头，“我现在只想挣钱给弟弟看病，实现我的理想，暂时不考虑人生大事。” 就算是想要结婚，她也不会选择宋承毅，他们两个不合适。 “那好吧。”宋承毅也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我一直在身后等你。” 陆知娴虽然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却是在想，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怎么可能会改变主意呢？ 经过刚刚程砚南的事，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又待了一会，然后就提出想要回学校，“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怕待会进不去宿舍了，宿管阿姨到点就关门。” “那我送你回去。”宋承毅拿出车钥匙。 陆知娴原本是想要拒绝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距离学校很远，而且天也晚了，坐公交车的话很不方便。 打车的话又太贵了。 她挣的那点钱连医药费都不够，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哪里舍得花百八十来打车？ 让宋承毅送她是最好的。 “那就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她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人情。 …… 不远处，程砚南和梁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明眼人都能够感觉到，他人在这，但是心已经飞走了。 “陆知娴已经走了，和宋承毅一起走的。”梁洛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们两个离开的身影。 她故意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想要试探程砚南的反应。 “走就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程砚南压下心里的烦躁，口是心非。 梁洛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笑了，“那倒也是，他们两个是结伴而来，自然也应该一起走，咱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如果他们两个再能成，那也算是双喜临门。” 虽然说陆知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程家小姐。 可她再怎么说也在张胜男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半个女儿。 那么她结婚自然也算得上是一桩程家的喜事。 程砚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陆知娴穿着婚纱的样子。 她本来长得就漂亮，再加上常年跳舞，气质不凡，走在人群里面第一眼就能被注意到。 今天晚上穿上晚礼服都美的不像话，如果在穿上量身定做的婚纱，那更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可是那么美丽的陆知娴，确实要一步一步走向宋承毅。 结婚以后就是入洞房，生孩子。 不，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程砚南深呼吸一口气，“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梁洛回答，他已经转身离开。 身后，梁洛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她又不是傻子，程砚南这么明显的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如果真的不在意陆知娴，会魂不守舍，甚至是现在提前离场吗？ 一个保姆的女儿，居然把她堂堂梁家大小姐比下去了？ 她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第115章 医药费不够了 程砚南走出舞会大厅。 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凉风吹过，他脑海里陆知娴的形象也越发清晰。 她现在在干什么？ 是回到学校，还是和宋承毅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别擦枪走火！ 他越想心就越乱，从兜里拿出手机，现在就想要联系陆知娴。 可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程总，刚刚医院召开了一个会议，升级了对陆旻的治疗方案，这样治疗效果会更好，但是治疗费用也会更高，您考虑一下，尽快做出决定。” 之前有一次是程砚南去医院缴费的，医生记住了他，所以今天打来电话。 “我知道了。”放下手机后，程砚南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 陆旻的医药费不够了，这下陆知娴肯定会过来求他。 就算她现在和宋承毅在一起，弟弟生死未卜，她难道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 陆知娴这边。 她才刚走进校门，就接到了医生的来电。 “我弟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接通电话，她急切的问了出来。 这么晚了，突然来一个电话，可别是弟弟的情况又恶化了。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手脚冰凉。 “你弟弟的情况很好，这次打电话过来是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弟弟的治疗方案升级了，这是国外最新的研究成果，你好好考虑一下。”医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陆知娴几乎没有半分犹豫，“麻烦给我弟弟换方案，钱不是问题，我只想要他好起来。” “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来缴费？升级方案的话，之前预存的钱就不够了。”医生直接把账单发给她。 看着账单上的数字，陆知娴现在是又高兴又难受。 高兴是因为弟弟痊愈的可能性又高了很多。 难受是因为她这个当姐姐的可真没有用，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挣钱了，但是距离医药费还有那么大一个缺口。 可无论如何，她总不可能放弃弟弟。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也是除了舞蹈以外，她活下去的唯一盼头。 “我一定会尽快凑齐钱的，麻烦你们通融一下。”陆知娴紧紧咬住嘴唇，很不好意思的开这个口。 医生也理解她一个女孩子照顾弟弟，可医院有规矩，“我尽力帮你，先给你弟弟更换治疗方案，不影响治疗，你那边也尽快凑钱。” 放下手机后，陆知娴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吹着冷风。 医院那边最多只能通融个两三天，她要到哪里去凑钱啊？ 难道还要和程砚南开口吗？ 可是他现在心里只有未婚妻，人也是一直在忙订婚的事，今天晚上对她那么冷漠，她哪有脸过去要钱。 宋承毅? 不，这就更不行了，陆知娴赶紧打消心里的这个念头。 她已经说了和人家只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哪有要钱的道理？ 她也不想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一次。 就在万般为难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姜总！ 今天在酒会上他不是说，想要请她当代言人，那说不定可以先把钱打过来。 陆知娴抓住这一颗救命稻草，赶紧发过去短信：【姜总，明天您有空吗？我想要和您谈谈代言人的事情。】 消息发过去以后，她焦急的等待着回信，心里忐忑不安。 好在没等多久，姜总就回消息了：【你这么着急啊？那就明天中午来这个地址找我吧。】 他发的那个地址是一个私密性很好的酒楼。 陆知娴也没有多想，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谈下这个合同，弟弟就有救了。 她赶紧回宿舍洗漱，然后选了一身大方得体的衣服，等第二天起床上完课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赴约。 来到酒店，她抱出姜总的名字，服务生把她带到了一个包厢。 陆知娴推门走进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佳肴。 “快过来坐。”姜总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我今天早晨特意让秘书你好了合同，你来看一看。” 陆知娴赶紧过去，接过合同，她多问了一句，“签约以后能麻烦你先把钱打过来吗？” 弟弟的医药费实在是耽误不得。 要不然她也不会张这个口。 活还没干就先要人家打钱，真是丢死人了。 “当然可以。”姜总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下来。 陆知娴越发感激，她一行一行的看着合同，不知不觉，姜总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腿上。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不小心碰到的，还往旁边挪了挪。 可是姜总的手越来越放肆，顺着他的腿一路往上移。 陆知娴忍无可忍，放下合同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过来是和你签合同的，你怎么动手动脚啊？” “你只要陪好，我别说是一个合同了，十个合同也有啊。”这里没有外人，姜总也不装了。 他伸手就朝着陆知娴的脸摸去。 不亏是大学生，看起来就水嫩嫩的，玩她不比玩那些嫩模舒服多了? 陆知娴就算是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什么觉得她适合当代言人，全都是假的，说出来骗人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骚扰她！ 她又气又急，一下子把他的手拍开，“滚开，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她拿着包就往外走。 可姜总怎么可能放任到嘴的肉溜走？ 他直接扑上来，从后面抱住陆知娴，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你不是缺钱吗？正好我手里有的就是钱，舞蹈生应该会很多姿势吧，待会咱们两个好好摸索一下啊。” “滚！”陆知娴简直要被他恶心死。 她拼命反抗，可是男女力量有悬殊，姜总又抱的那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时她注意到旁边桌子上有一个酒瓶。 她赶紧握在手里，然后转过身，对准姜总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啪！” 姜总下意识的松开她，抱住头哀嚎起来。 陆知娴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去碰门把手。 就在她要碰到的时候，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程砚南那张脸，满满的都是怒火。 第116章 要钱就拿出诚意来 “砚哥?”陆知娴看见他，就像是落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 她喜极而泣，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身后姜总恶狠狠的追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敢伤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待会老子不玩死你！” 他提前调查过陆知娴的身份。 如果程心语没回来，就算陆知娴只是保姆和司机的女儿他也不敢造次，别说是人，就连一条狗养在身边十多年也会有感情。 可偏偏程心语回来了，程家为此还举办了认亲宴，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程四小姐。 陆知娴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 这种女人，他怎么玩不得？ 就算看见门口的程砚南，他也没有丝毫收敛，反正陆家又不会为了陆知娴和姜家撕破脸。 “滚开！”程砚南抓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程家的人你也敢动，是不是活腻了？” 姜总捂着脸，心里一阵惊涛骇浪，他没想到程砚南的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说，程家对陆知娴还是有感情的? “对不起小程总，这就是个误会，我本意是想给陆小姐介绍个资源。”姜总立马改口。 如果真和程家撕破脸，那他回家还不得被爹妈骂死? “用得着你介绍资源?”程砚南冷笑一声，目光冷冽，好似一把长剑，狠狠的刺向他。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心里究竟想了哪些龌龊的想法，一猜便知。 姜总继续赔着笑脸，“用不着，用不着，我这就滚。” 他灰溜溜的走了。 陆知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想要和程砚南道谢，可是迎面对上一道嘲弄的眼神。 “你就这么自甘下贱?”程砚南捏住她的脸，把人拽进包厢，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狠狠一甩手，陆知娴没站稳，重重的跌到了地上，这一跤摔得很疼，可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感觉自尊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用力碾压成碎片。 她痛苦的开口解释，“没有，他说想请我当代言人，今天过来是签合同的，我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梦里赚到了足够多的钱，给弟弟交上医药费，又因为当代言人走红了，成功进入大舞团。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她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 “你不知道?”程砚南冷嗤一声。 想到昨天她和宋承毅待在一起，今天又换了一个男人，他心里的怒火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说的话也格外难听。 “做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你又不是当红明星，他为什么要请你做代言人？做慈善吗？还是昨晚看你伺候宋承毅伺候的好，今天想来支持一下你的生意?” 陆知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砚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比不上梁洛，现在更是给他当上不得台面情妇。 可她只有程砚南一个男人，而且最开始发生关系也并非她心甘情愿，她还没有自轻自贱到那种地步。 程砚南看见她眼里的泪珠，心里很难受，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个场面，怒火一下子喷涌上来。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单凭陆知娴一个人，真能抵挡得过姓姜的? 怕是早就被人在包厢里欺负个遍。 他硬起心肠，“要不然？别人会那么好心，无缘无故给你介绍资源?我承担你弟弟的医药费是因为你付出了身体，别的男人也一样！” 包括宋承毅，他又是送七位数的裙子，又是带着陆知娴去参加酒会，目的不就是得到她这个人吗？ 陆知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助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肆意往下流，她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本来以为她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可到头来，她还是那个小丑。 还有弟弟的医药费。 当不了代言人，她就没办法筹够那么多钱，眼下只能求助于程砚南。 可是…… 他刚刚都已经那样说了，她再去求他，和他要钱，那不是更让人瞧不起吗？ 可她没得选。 陆知娴硬着头皮求他，“砚哥，昨晚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小旻的治疗方案升级了，之前预存的医药费已经用完了，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点？” 等她加入大舞团以后挣到钱，会把这些钱全部还回去的。 “凭什么？”程砚南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之前再三强调，让你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你不是不听话吗？你可以去求宋承毅啊。” 宋承毅昂立集团的太子爷，那点医药费对于他来说不是轻轻松松? 陆知娴紧紧咬住嘴唇。 她一直拒绝宋承毅的示好，说了很多次他们只是朋友，现在如果再和他要钱，那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纯粹。 她只能不停哀求程砚南，把姿态放低到了尘埃里。 终于，程砚南松口了。 他把陆知娴从地上拉起来，不等她松口气，紧接着就说，“我出钱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拿出点诚意来，今天晚上去云水台，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意思不就是要让她用身体换钱。 陆知娴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勉强挤出一抹笑，“我知道了砚哥，晚上我会过去的。”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那种事情也做了很多次，不差这一次。 只要弟弟有救就好。 程砚南离开后，她一个人在包厢里待了很久，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场。 要是这样的日子能够结束就好了。 她真的很想有尊严的活着。 可是哭够了，擦干眼泪，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傍晚，陆知娴打车去了云水台，刚进家门，她就看见沙发上摆着的一件内衣。 整件都是纱质的，只有重要部位有一点点布料，穿上以后若隐若现，这分明就是…… 家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种衣服，再加上程砚南白天说过的那句话，陆知娴顿时就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诚意。 第117章 绝佳的好机会 活了这么多年，陆知娴从来没有穿过这种内衣，再加上她是情人而非正牌未婚妻，有这层关系在，她格外抵触这件衣服。 可是想到弟弟那张乖巧的小脸，她硬着头皮把衣服换上，然后又披上一件外套。 这时门开了，程砚南回来了。 陆知娴赶紧过去迎接他，“砚哥，你回来了。” 程砚南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语气冰冷，“这就是你的诚意?看来你也没多想给你弟弟治病。” 陆知娴伸手一颗一颗解开外套的扣子，然后把外套丢在地上。 她就这样站在程砚南面前，虽然穿着衣服，但是和不着寸缕也没有什么区别。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甚至都没脸抬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现在这样子可真美。”程砚南伸手搂住她的腰，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 他直接把人打横抱到卧室，丢到床上，然后俯身吻上去。 他修长纤细的右手顺着陆知娴的脖颈一路往下，手指轻轻一拽，吊带顺着肩头滑落。 陆知娴原本抵抗他的入侵，可是生理反应让她逐渐沉沦。 可程砚南却停下来了。 “砚哥?”陆知娴不解的看着他。 下一秒，程砚南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你要展现诚意，那是不是该你主动?” 陆知娴只好乖乖照做。 耻辱感和欢愉感交杂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程砚南一脸餍足的放过了她。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甩在陆知娴面前，“你刚刚那么卖力，我这个金主也不能太过小气，这张卡随便你刷，不光够你弟弟的医药费，也够你买裙子。” 言下之意，她用不着为了一条裙子去陪别的男人。 陆知娴原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会又一次提起。 她默默拿起银行卡，眼睛里满是屈辱的泪水，一言不发。 “别这个样子看着我，让我恶心！”程砚南无法面对她的泪水。 他把头转到一旁，心里堵堵的。 按理说他他今天晚上狠狠出气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他现在心里也好难受。 陆知娴的那个眼神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但手机突然响了，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程总，项目突然出了问题，合作方来公司了，指名道姓要见您，您大概多久能赶过来？” “我现在就过去。”程砚南只得起身穿衣服。 这个项目很重要，投资很大，带来的回报也很大，要是中途出现了问题，那就意味着之前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 他不能任性。 他走后，陆知娴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先是去泡了一个澡，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入眼全是奢华的装修，每一个地方都造价不凡。 可她却是那么卑微。 这个晚上她一夜未眠，在沙发上坐到天亮，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冷风灌进来吹在皮肤上，很冷。 可是这哪里比得上心冷。 第二天一早，她打车去学校上课，刚下课就被导师叫到了办公室。 “导师，您找我。”陆知娴赶紧过去，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导师点点头，笑着恭喜她，“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你这几次的表演非常不错，我朋友也看了，觉得你很有灵气，但是‘瑶笙’之前的两个舞者回来了，暂时不会纳新。” 陆知娴心里很失落，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等得起。 今年没有纳新计划，明年后年总会有的。 “不过我朋友给你推荐了另外一个舞团，‘百花’舞团，你应该也听说过，他们最近有纳新计划，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导师话锋一转。 百花舞团以前和瑶笙是姐妹团，这两年百花致力于往国外发展，从知名度上来说，它胜过瑶笙。 这么大一个馅饼掉下来，陆知娴简直都要被砸晕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由于太过惊喜，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老师，您是认真的？我真的能正式加入大舞团?” 正式成员就意味着有固定的演出机会，也能按月领工资，这样她就不用再愁弟弟的医药费了。 “当然是认真的，难道老师还能和你开玩笑？但是这种大舞团纳新是很严苛的，你们要从实习做起，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实习期才能正式加入大舞团。”老师又让她看电脑屏幕。 这是她同学发过来的消息，总结了一下这么多年来‘百花’的纳新情况。 每一批大概会招十几个实习生，为期六个月，最后只留下一个人。 要知道，能被选上实习生的就已经是佼佼者了，想要再从这十几个人里面脱颖而出，成为最终的赢家，难度可想而知。 “我愿意的，谢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陆知娴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有多么困难，她一定要想办法克服。 只要能撑过实习期，有了固定的收入，她就再也不用给程砚南做情妇了。 导师看出她的坚定，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我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看人很准的，我就觉得你能行，只要你坚定自我，不被纸醉金迷迷了眼，‘百花’不会是你的终点，我有预感你会登上更大的舞台。” 作为导师，她当然希望陆知娴有一天可以站到世界级的舞台上去，代表他们国家，向全世界的观众表演舞蹈。 “老师，我真的可以吗？”陆知娴有些不太敢信。 她难道真的有这么优秀？ “那当然，只要你勤加练习，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实习生后天要去舞团报道，到时候会统一考察舞蹈功底，有个评分，这两天你可以努力练一下。”导师又给她提了个醒。 陆知娴答应下来。 离开办公室，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练舞室，在这里一练就是一整天。 一直到晚上，宿管阿姨快要关门了，她才赶紧收拾东西回宿舍。 刚进门，一道刺耳的声音就传来。 第118章 心生恶意 “这么晚才回宿舍，你是去哪里鬼混了？”宋婉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玩的挺花啊。” “你什么意思？”陆知娴还没说什么，许栩栩先炸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气呼呼的瞪着宋婉宜，“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有人会觉得你是哑巴，亏你也是女的，怎么张嘴闭嘴就是那档子事?” 陆知娴是出汗了，但是学舞蹈的，练功出汗不是很正常吗？ “我又没有说错！”宋婉宜一想到那天就气的要死。 为了一个陆知娴，宋承毅居然会对她和妈妈发火。 那天宋太太可是气的够呛。 她回到家以后发了好大一阵子火，宋婉宜首当其冲成了撒气筒。 宋太太把她从头到脚一阵骂，然后还觉得不解气，又停了她的生活费。 宋婉宜把这些账全部都算到了陆知娴头上，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前天她回家住的，昨天晚上陆知娴没回宿舍，今天既然撞见了，当然要好好出气，“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勾引男人，还要挑拨别人的家里关系，许栩栩，你帮她说话，该不会你们两个是一类人吧？” “我是你个头！”许栩栩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动起手来。 她伸手抓住宋婉宜的头发，宋婉宜也不甘示弱，想要去抓花她的脸。 陆知娴当然不可能让好朋友吃噎，赶紧上前帮忙。 这下宋婉宜一打二，没有占到一点好处。 她气急败坏，大吼起来，直接引来了宿管阿姨。 “大晚上不睡觉，你们要干什么？”宿管阿姨推开门，怒瞪着她们。 宋婉宜赶紧装可怜，她伸手一指陆知娴，“是她们两个先动手的，阿姨你看，她们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头发都乱了。” 许栩栩在旁边气的直翻白眼。 明明就是她嘴贱好不好，现在又恶人先告状，真是令人不耻。 宿管阿姨可不吃绿茶这一套，她脸一板，眼一瞪，“你什么都不做，她们两个就上去打你了?行了，都这么晚了，再闹我就找你们老师。” 宋婉宜只好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宿管阿姨走后，她恶狠狠的瞪着陆知娴，如果眼神能够吃人的话，陆知娴早就被吃干抹净好多次了。 陆知娴不搭理她，直接拉着许栩栩坐下，“刚刚谢谢你帮我说话。” “没事，这是应该的，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嘴脸，不过你最近怎么这么勤快？这么晚了还在练功。”许栩栩伸手一摸陆知娴的后背。 都湿透了。 练功室可是常年开着空调的，温度适宜，由此可见她有多勤奋。 当着许栩栩的面，陆知娴也不瞒她，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实习机会，如果能度过实习期，就能正式成为大舞团的成员，我珍惜这个机会，而且也不想让导师丢脸。” 虽然导师没有说，但她心里很清楚，之前是‘瑶笙’，现在又是‘百花’，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能无缘无故落到她的头上去。 肯定是导师从中帮忙牵线了。 她如果表现不好，那不是丢了导师的脸吗？到时候导师在她的朋友面前该如何自处。 “我可不可以问问这个大舞团是什么？”许栩栩好奇极了。 “是百花舞团。” “什么?”不等陆知娴把话说完，许栩栩惊呼一声。 她一脸震惊，嘴巴张的大大的，都能塞下一整颗鸡蛋，“天哪，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要是能进这个舞团，你以后岂不是可以去国外跳舞？” 这简直就是踩了狗屎运！ 陆知娴笑着点点头。 许栩栩更激动了，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一定要加油啊，如果你以后能去国外表演，那我一定要去看，在台下给你鼓掌！” “我尽力，但其他实习生肯定也不差。”陆知娴这样一想，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努力还不够。 她们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然后去洗漱上床睡觉了，自始至终，陆知娴没有注意到。 宋婉宜一直在偷听她们两个说话。 听见百花这两个字的时候，宋婉宜眼里的嫉妒快要溢出来。 凭什么陆知娴就那么命好? 一个保姆和司机的女儿，先是养在陆老太太身边好几年，然后又被宋承毅喜欢上，她这个正牌宋家大小姐都比不上陆知娴在哥哥心里的地位重。 现在陆知娴更是有了一个去大舞团的机会。 凭什么命运就那么眷顾她，给她一个又一个的礼物? 这一个晚上宋婉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在梦里陆知娴成了她嫂子，人人羡慕的宋太太。 而她，却是随随便便嫁了一个人，宋家的家产全部都便宜了陆知娴。 不行！ 她猛的从睡梦里惊醒，心里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百花舞团是吧，陆知娴那么想进去，那她一定要把这件事破坏掉！ 第二天早晨，陆知娴起了一个大早，简单洗漱一番，拿着练功服就往外走。 “等等我。”许栩栩也醒了，她跳下床，轻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那我在门口等你。”陆知娴欣然应允。 她和许栩栩先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去练舞室练舞，一练就是一上午。 这期间宋婉宜也没有闲着，她偷偷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陆知娴得到了一个实习的机会，是去‘百花’舞团。” “她居然这么优秀?”宋承毅都被惊讶了一下。 他原本还想着帮忙介绍几个商演，现在看来，可能根本就用不着。 陆知娴在舞蹈界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很快就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 宋婉宜紧紧握住拳头，手指深陷肉中，但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心里酸涩的很，“只是一个实习的机会而已，能转正才算是真优秀。” 宋承毅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她，“是吗？既然只是一个实习的机会，那你怎么没有？” 第119章 从中作梗 宋婉宜顿时就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不想要吧，这话别说骗别人，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宋承毅本来也没想要她的答案，他警告道：“我说过你可以挑拨她和程砚南的关系，但是别找她麻烦，宋婉宜，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即便是隔着电话，宋婉宜也能想象到他严肃的样子。 为了一个陆知娴，他至于这样吗？ 只怕在他心里，妹妹和妈妈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陆知娴重要。 宋承毅越是这个样子，她心里就越讨厌陆知娴，“知道了，你这话用不着重复那么多遍，我还要上课，不说了。” 她挂断电话，带着一肚子气去了练舞室。 这节课刚好由陆知娴的导师负责授课。 等人来齐了以后，她把练舞室的门关上，“上课之前我先检查一下大家的基本功，五个人一组，轮流来。” 陆知娴排在第一组，她表演完，导师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她的得意门生，基本功练的很扎实。 其他学生虽然比不上陆知娴，但也过得去，直到轮到宋婉宜和蒋婷婷这组。 刚刚其他人跳舞的时候，她们俩一直在小声议论陆知娴，现在更是想着赶紧应付老师，心浮气躁。 才跳了两下，两个人就脚底一滑，同时摔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回事？”导师眉头紧锁，“只是让你们表演个基本功，跳的不好看也就算了，还能摔到地上去，你们俩真是有出息！” 这要是让其他老师看见，她都脸面无光。 “老师，这是个意外，我……”蒋婷婷想要解释，可是导师根本就不听。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她也没给蒋婷婷留面子，“从进这个教室开始，其他人都在拉伸，你在窃窃私语，如果你能跳好那我也不说什么，可是你的表现呢？” “都是一个班的学生，年纪也差不多，你能不能看看人家陆知娴?怎么她能得到大舞团的实习资格，你就不能?光是一个基本功，你们俩就天差地别！” 蒋婷婷紧紧咬住嘴唇。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要自尊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老师这样说，她感觉面子被人碾压进泥土里。 明明是老师偏向陆知娴，什么好机会都拿给她，偏心眼，凭什么要说她们两个天差地别？ 她至少没有像陆知娴那样上赶着给别人做小三。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着老师的面，她不情不愿的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练基本功。” “好了，刚刚你们每个人的基本功我都看了，做的好的继续保持，做的不好的更要多加练习，我在这就不点名了，咱们正式开始上课。”老师教给了他们一个新舞蹈。 教学结束后，剩下来的就是让他们自由练习。 陆知娴和许栩栩面对面跳舞，互相指出对方的不足。 而蒋婷婷却是又和宋婉宜凑到了一起，看着不远处的陆知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闪闪发亮。 “凭什么她能有那么好的机会，我真是不甘心。”蒋婷婷嫉妒不已，“要是她被大舞团辞退，看老师还夸不夸她！” 这话正中宋婉宜的心意。 至于宋承毅的威胁，她左耳进右耳出，直接就忽略了。 反正哥哥也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下课后，她们两个更是鬼鬼祟祟的跑开了，去外面商量对策。 “知娴，你觉不觉得她们两个特别像是偷粮食的耗子？”许栩栩看着她们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个人怕不是又想搞事情。 陆知娴根本没把她们两个放在心上，吃完早饭后，她就一直在练舞室，忙活到现在，肚子里早就咕噜作响了，“不管她们，要不咱俩先去吃饭吧？” “也好，反正以那两个人的脑子，也就能干些小偷小摸的事。”许栩栩随口一说，然后把那两个人抛之脑后。 她挽着陆知娴的胳膊往食堂的方向走，“中午我想尝尝新开的那家排骨饭，据说可好吃了！” 吃饱喝足后，陆知娴继续回到练舞室练习。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陆知娴起了个大早，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练功服，简单化了个淡妆，然后匆匆离开了学校。 她走后，宋婉宜也跟着起床洗漱，她直接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哗哗的往外流。 “吵死了，你能不能小点声啊？”许栩栩从睡梦中被吵醒，不满的朝她吼，“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有本事你搬出去啊。” 这话刚好戳到了宋婉宜的伤心事。 褚蓓之前买了两套房，她想要一套过来，但是惨遭拒绝，甚至还被一万块钱打发了。 她为此伤心了好久。 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许栩栩又一次提起来，她直接就爆炸了，把毛巾往地上一摔，气呼呼的走过来，“那你怎么不搬出去？陆知娴比我起的还早，也不见你说她！” 说到底，许栩栩不就是在故意找事吗？ 她和陆知娴的关系好，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把脾气迁怒到别人身上。 “大姐，拜托你搞清楚一点，陆知娴虽然起得早，但是人家很小声啊，从来不吵其他人睡觉。”许栩栩送给她一个大白眼。 就拿洗脸来说，陆知娴每次都是把水流开到最小，或者是去她们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洗漱。 谁会像宋婉宜这样自私自利。 “你不用在这找借口，跟小三做朋友，你能是什么好东西？”宋婉宜拿出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陆知娴。 现在程总和梁洛还没订婚，等到订婚宴举办了，到时候陆知娴真就变成下水道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许栩栩猛的一瞪眼，从床上坐起来，“你还想挨揍是不是?” 在打架这方面，宋婉宜根本就打不过她，想到那天被拽头发的惨状，宋婉宜心里有些退缩。 再加上她昨天就和蒋婷婷约好了，今天要去看陆知娴出丑，也没有时间浪费在宿舍里。 第120章 突发意外 “算了，我不和你这个疯婆子计较，跟你动手都拉低了我的层次。”宋婉宜给自己找补一句，然后就出了寝室。 她顺手把门一关。 “砰！” 寝室门撞到门框上，发出巨响。 许栩栩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这都是什么人啊，真没素质。 …… 百花舞团。 陆知娴一早就赶过来了，她去更衣室换了身衣服，换好以后想再练练基本功，但是刚走出来就被一位化妆师拉住了。 “你是今天刚来的实习生吧？待会你们可要登台演出，你这个妆容可不行。”化妆师直接把她拉到化妆桌旁边，拿起刷子，“坐下，我给你重化。” “不用了，那太麻烦了，反正待会只是看一下基本功。”陆知娴下意识的推辞。 她一来不想麻烦对方，二来也是想争分夺秒的练习，提前拉伸一下柔韧度，待会可以更好的展现舞蹈动作。 化妆师对她摇摇头，“往年确实是你说的这样，但是今年改了，待会你们是正式上台表演，底下有观众的！” 这个时候舞台妆就显得尤为重要。 舞蹈动作表演的再到位，妆容淡了，让人记不住脸，那给观众的感官就不好。 这下轮到陆知娴惊讶了，“上台表演的话，那我们还是表演基本功吗？” “是啊，今天也不收门票，来的观众都是多年的粉丝，他们很关心舞团的未来发展。”化妆师边说边给她重新上粉底。 她是舞团的专职化妆师，技术很好，三两下就画出来了一个全妆。 看着镜子里的美人，陆知娴由衷的感谢她，“谢谢你，你的化妆技术真好。” 专业的果然和她这种业余的不一样。 “等你正式加入舞团以后，每次上台演出都是我化妆，好了，你快去准备吧。”化完妆以后，化妆师又说了几句鼓励她的话。 陆知娴出了化妆室，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练基本功。 不管什么时候，她对自己都是高要求，所有的动作都要做到位，尤其是抬腿劈叉的时候。 “嘶拉！” 腿才刚刚抬上去，练功服就从两腿之间直接裂开了。 陆知娴急忙把腿放下来，看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可是她今天过来只带了一套练功服，根本就没有替换的，再加上大庭广众之下，她只要迈开腿就会走光。 “这怎么办啊。”陆知娴都要急哭了。 她拿出手机想要跟好朋友求救，可是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就算许栩栩拿着衣服从学校打车过来也根本就来不及。 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是真的不想错过，可是这该死的衣服不争气。 这个牌子的练功服质量很好，她又是特意选了一套全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陆知娴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知娴，我来为你加油鼓劲。”宋承毅远远的走过来，走进立马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你的衣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毅哥，这附近有卖练功服的吗？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身？”陆知娴疾病乱投医。 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宋承毅了。 “我帮你买衣服没问题，可是我怕时间来不及。”宋承毅说着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你先把衣服披上。” 陆知娴接过外套系在腰间。 这样最起码能正常走路，不害怕走光。 既然买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去化妆间碰碰运气。 “毅哥，外套我等回头再给你，我先去问问化妆师有没有备用的衣服。”陆知娴说着就匆匆跑开了。 她推开化妆间的门，其他人都去舞台后面候着了，只剩下化妆师一个人。 看见她来，化妆师还挺惊讶的，“你现在怎么过来了？” “这里有没有备用的练功服？我的衣服破了。”陆知娴说着拿出手机，“我会付钱的。” 她忐忑不安的等着化妆师的回答。 如果没有，那她只能和这个难得的机会说再见了。 “有啊，用不着付钱，我们这别的不多，就是练功服多，你随便拿一件吧。”化妆师伸手一指旁边的一沓衣服。 舞团嘛，这种东西都是一箱一箱备着的，买的多，划算下来每件的价格也不贵。 陆知娴连声道谢，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然后朝着舞团的方向跑去。 她才刚到就听见，负责人说：“实习生准备一下，上舞台表演！” 还好，这次赶上了。 登上舞台以后，陆知娴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每一个动作都表现的很完美。 宋婉宜和蒋婷婷在台下看着，原本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们的笑容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 “都快跳完了，衣服怎么还好好的？你不是说把线剪断了吗？”宋婉宜转头埋怨起来，“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啊？” 剪断线的练功服不可能这么结实。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蒋婷婷说一套做一套！ “我当然剪了，剪了以后我再用线缝起来的，都是我亲手做的，我难道能不知道吗？”蒋婷婷现在也是一脸委屈。 她猜测着，“会不会是她换了一身衣服？没有穿那件新。” 此话一出，就被宋婉宜否决掉了，“绝对不可能，今天早晨她起床的时候我早就醒了，我亲眼看见她从衣柜里拿出新的练功服放进包里，绝对不可能出错。” 那这件事就见鬼了。 过程好好的，为什么结果会变？ 宋婉宜正纳闷，余光看见旁边站了一个很眼熟的男人。 她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宋承毅！ 所谓做贼心虚，她下意识就想跑，拉上蒋婷婷的手，压低声音和她说，“快走吧，咱们两个别看了，回学校去。” “为什么？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她的衣服就崩开了。”蒋婷婷心里还抱有幻想。 说不定下一秒，陆知娴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丢个丑。 宋婉宜还想再说些什么，宋承毅率先开口，提高音量喊她，“宋婉宜！” 第121章 下不为例 宋婉宜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她虽然很想跑，但是不敢和宋承毅对着干，只好老老实实的转过头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哥，这么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不巧，我早就过来了。”宋承毅的眼神从她身上落到蒋婷婷身上。 他生长环境与一般人不同。 别的小孩还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方设法的解决私生子了，这些经历导致他的气场很强大。 他一个眼神，蒋婷婷这种学生肯定是接不住的，下意识的就想要溜之大吉。 至于宋婉宜，她们两个本来就是塑料姐妹，大难临头各自飞，蒋婷婷当然是只顾自己。 再说那两个人好歹都姓宋呢，是一家人，既然是家事，那就更应该让宋婉宜自己解决了。 “我还有点事，先回学校了。”蒋婷婷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只剩下宋婉宜一个人硬着头皮面对哥哥，她干巴巴的说：“公司不忙吗，你这么早过来。” “忙不忙用得着你管？宋婉宜，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太放纵了，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宋承毅的眼神越发冰冷。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 练功服的质量怎么可能差成这样？又不是地摊货，肯定是有人从中捣乱。 刚刚听完这两个人的对话，他就更确定了，原来这一切都要多谢了他的好妹妹。 宋婉宜腿也发抖起来，差点站不稳，她抵赖不了，只好乖乖道歉，“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相信你?之前你在妈面前也没少拱火吧。”宋承毅之前只是没把话挑破，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宋婉宜这些小伎俩骗骗别人还行，想要骗他，那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我……”宋婉宜根本就不敢面对他。 她甚至都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宋承毅居然没再说什么，“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下次再撞到我手里，你的生活费就别想要了！” 宋婉宜心里一阵苦涩。 之前因为陆知娴，妈回家发了好大的火，这段时间已经没给她生活费。 她是靠着之前的积蓄苦苦支撑着。 现在哥哥又拿生活费来威胁她。 同样都是宋家的人，哥哥在公司里叱咤风云，她要不到房子，就连要点生活费都这么费劲，还真是不公平。 可是她再不满意，当着哥哥的面也只能答应下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找她麻烦。” “那还不赶紧滚?难道想要我请你出去吗？”宋承毅话还没有说完，宋婉宜就快步离开了。 她走后，宋承毅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他坐在台下欣赏着陆知娴的舞蹈，不得不说，她跳起舞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很快表演就结束了，实习生们排成一排，站在台上谢幕。 台下观众纷纷离开，宋承毅没有走，而是去了后台，在这里等着陆知娴。 “毅哥，谢谢你的外套。”陆知娴抱着他的外套跑过来。 由于刚刚表演完，她额头上还带着细汗，身上也微微湿透。 她正准备把外套递给宋承毅，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还是把外套干洗干净再还给你吧，直接给你的话不太好。” “这有什么呢？难道我还会嫌弃你不成？”宋承毅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着。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 “毅哥，你这是干什么？”陆知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之前她已经收下了一条价值七位数的裙子，光是那条裙子，回礼她就已经回不起了。 这要是再收一条项链，那她欠的不就更多了吗？ 可宋承毅决定要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往回拿，他直接把项链挂到陆知娴脖子上，“别乱动，要不然钻石可能会碰掉。” 陆知娴只好老老实实的站着。 戴在脖子上的话，她待会可以把项链再取下来，如果弄坏了，那她可真是赔不起。 “你加入大舞团，这是一件喜事，所以我送你条项链，在舞台上你就像这颗钻石一样闪闪发亮，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没必要感到负担。”宋承毅对她笑笑，然后抢先她一步说出了那句话。 “咱们两个只是朋友，朋友之间送礼物很正常。” 陆知娴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谁家朋友会送这么昂贵的礼物？ 但是转念一想，对宋承毅这种人来说，身为昂立集团的太子爷，他买一条项链就像是她在两元店买东西一样，毫无负担。 说到底是她太穷了。 “可是毅哥，”陆知娴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我的经济状况，我连弟弟的医药费都凑不齐，更别说你的这份心意了。” 宋承毅故意板起脸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朋友之间不是以价格论的，是以心意来论，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陆知娴只好结束这个话题。 她又和宋承毅说了几句，然后把他送到门口。 看着宋承毅的背影越来越远，陆知娴转身去化妆室卸妆。 刚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几道鄙夷的眼神。 可她刚刚明明没有做什么啊。 陆知娴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某些人真厉害，还是学生呢，就已经傍上大款了，你们看见那个男人带的手表没有？是劳力士，满钻的！” “那可不，咱们来舞团是想要好好跳舞，某些人只是想把这当成一个跳板，方便自己卖个好价钱。” “啧啧啧，那项链可真闪。” 陆知娴原本没把其他人的议论当回事，只当她们是在闲聊，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合着这件事的女主角是她！ 她气呼呼的转头，“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傍大款，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第122章 你出息了 “我们说你了吗？”旁边的实习生宁岚岚完全没有说人坏话被抓包的自觉。 她反而是更加理直气壮，“我们聊几句八卦，你就对号入座了，这说明你心虚！” 其余几人也在旁边帮腔。 “看来某些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傍大款，难道我是？项链都戴到脖子上了，这么能装，你是塑料精转世?” “只怕这个实习生的名额也是来路不正！” 污言秽语如同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朝着陆知娴砸来。 她不明白，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些人会有如此大的恶意？ “毅哥是我的好朋友，我拿他当哥哥一样对待，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龌龊关系！”陆知娴大声解释。 可这些人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捞女，她们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来恶意中伤她。 转正名额只有一个，竞争很激烈，刚刚表演基本功的时候，台下又基本都是夸赞陆知娴的，她自然而然就成了这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哟，都喊哥哥了，这不明摆着是情哥哥，还在这装啊？”宁岚岚站起来，走到陆知娴旁边。 她用恶意满满的眼神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心里越嫉妒。 都是舞蹈生，凭什么陆知娴的身材气质就这么好！ 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优势，是无论后天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的。 她心生嫉妒，说的话也越发难听，“我们跳舞都是为了登上更大的舞台，你不一样，我看你是为了多学几个姿势，方便讨好金主吧?” “啪！” 陆知娴实在忍无可忍，狠狠甩手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清脆，整个化妆间里都回荡着响声。 宁岚岚捂着脸不敢置信，“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在家是最小的女儿，上面有哥哥姐姐，平日里爸妈总教育哥哥姐姐让着妹妹。 活了这么多年，她在家娇纵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是第一次挨了巴掌。 她抓起化妆盒就往陆知娴头上砸去。 这如果真的砸中了，肯定会砸出个脑震荡来。 陆知娴闪身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我打你是因为你嘴欠，同样都是女生，你为什么要造我的黄谣？” “你活该，你就是那种人，我又没有说错！”宁岚岚梗着脖子不肯道歉，骂骂咧咧。 陆知娴耐心耗尽。 她一向与人为善，不想找事，但也不代表她怕事。 今天第一次见面就闹成这样，如果她忍了，那这些人肯定会变本加厉，那些污言秽语也会一直伴随着她。 她反手又是一耳光，“跟我道歉！” 宁岚岚不愿意低头，但是看她高举起的手，不想再挨一耳光，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头低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陆知娴这才把人分开。 她觉得这件事就算完了，可惜实习生不这样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再加上其他人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她更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踩了个稀碎。 不行，总不能让一个捞女爬到她头上去！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恶毒的计划，趁着没有人注意，拿出手机直接报了警。 很快，警察赶过来了。 听着外面的警笛声，大家纷纷抬起头，这是出什么事了？ “陆知娴！”宁岚岚走到她面前，用力一拍桌子，眼里带着几分得意，“故意伤害罪，皮肉交易，数罪并罚，你就等着蹲局子去！” 这么大的舞团，不可能要一个有案底的女人。 这下她肯定会被踢出去。 “那你造谣我这件事怎么算？”陆知娴简直就要被气笑了。 这人怎么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掉不下来了。 这时警察已经来到化妆间。 陆知娴跟她一起去了警察局。 由于她们两个人都是学生，警察要求联系家长。 宁岚岚直接拿出手机给爸妈打了电话，反正家里她最受宠，听说她被打了，爸妈哥姐都会来。 陆知娴拿着手机犯了难。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打给谁。 弟弟病重在医院，只能报喜不能报忧，那对名义上的父母又不靠谱，思来想去，唯一能联系的人只有程砚南。 她深呼吸一口气，忐忑不安的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打通。 “医药费又不够了？”程砚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想要钱可以，拿诚意来换。” 陆知娴一下子想到那天，她毫无尊严可言，按照他的要求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只有舞蹈生才会的高难度动作。 刚刚宁岚岚说她学跳舞是为了取悦男人，她觉得这话好刺耳，可是仔细想想，她现在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可更难堪的还在后面。 她小声请求，“砚哥，我不缺钱，你现在忙吗？可不可以来公安局一趟，警察说必须要把家长叫来。” “公安局?你可真厉害啊陆知娴，上个学能把自己上到公安局去。”程砚南的声音更冷了。 陆知娴内心窘迫都快要哭出来。 她也不是想惹事，可别人都爬到她的头上去了，总不能人家打她的左脸一巴掌，她再把右脸伸过去吧。 眼下唯一能求的只有砚哥。 她把姿态放到最低，卑微的求他，“砚哥，求你过来一趟，要不然警察不肯放人。” “那你就在里面关着吧，正好也让你长长记性。”程砚南直接把电话挂断。 他站起身，“会议暂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罢，他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身后几个高管对视一眼。 程总对工作一向很认真，忙起来那是连吃喝拉撒都顾不得，通宵忙项目是常有的事。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关系到公司最新一个项目，他居然说走就走了。 看来电话那边的人身份不一般！ “会不会是梁小姐？”其中一人猜测着。 这话一下子得到了大家的共鸣，“肯定是，除了未婚妻，谁能比得上工作重要？” “看来程总也难过美人关啊。” 第123章 你们解决不了那就我来 陆知娴这边。 听着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忙音，她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尤其是看见宁岚岚的家人急匆匆来到警察局。 他们家一共来了四个人，全都站在宁岚岚身边，护着她。 “谁敢打我妹妹？”大哥率先开口，他看着宁岚岚脸上的红印子，气的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当着警察的面大声嚷嚷，“老子要他好看！” “你冷静一点。”二姐在旁边劝他，态度也是向着小妹的。 “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的话就是咱们不占理了，谁打了小妹，咱们追究到底就是了。” 宁岚岚得意的伸手一指陆知娴，“就是她，她勾搭男人，拉皮条，和这种人待在一个舞团，我都害怕会被她卖掉。” 陆知娴一个人面对这一大家子，真是百口莫辩。 她想要解释，可是根本没有人听。 宁父宁母更是一脸鄙夷，毫不客气的羞辱她。 “小小年纪就干这种事，真是不要脸，你爹妈呢？让他们出来看看，把闺女教育成什么样了！” “爸，妈，说不定她妈妈早就不要他了，要不然，她怎么一个家人都没有？”宁岚岚的眼神越发鄙夷。 她吃定陆知娴是孤家寡人，那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根本就没有，那是我的朋友。”陆知娴气的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她倔强的咬紧牙关，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展现出她的脆弱。 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心里忍不住想，倘若她也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就好了，至少有爸爸妈妈爱她。 而她的亲生母亲呢？ 只在乎她拿回来多少钱，至于她在外面干什么，那钱是怎么赚来的，是一概不关心，哪怕她真的出卖身体，妈妈也只会要她多卖点钱。 “你们是欺负我们程家没有人吗？”这时耳旁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知娴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泪水在这一刻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砚哥，你过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程砚南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笨死了。” 虽然被骂了一句，可陆知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不是孤家寡人，不用一个人对抗全世界，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宁父认出程砚南，这可是诚心集团的大少爷，上过新闻的。 他们这种普通家庭，在程家面前那就是一只小蚂蚁，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溺死。 “程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见您。”宁父一改刚刚嚣张的态度，转头好声好气的赔着笑。 连带着他对陆知娴也高看了一眼。 就算这个女人真是捞女，能捞到程总这种豪门高富帅，那她也是有几分手段的。 宁岚岚和这种人交坏，怕不是会给家里带来灾难！ 他赶忙转头指责女儿，“宁岚岚！我看是平时家里人太宠你了，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还不赶紧和人家陆小姐道歉?” “凭什么？”宁岚岚是一百个不服。 她心里也更加嫉妒陆知娴，勾搭上一个有钱人还不够，居然又勾搭上了程总。 这个女人凭什么？ 如果程总知道她的真面目，肯定会把她踹了！ 宁岚岚心里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喊了出来，“程总，你别被她骗了，今天在舞团里她和另一个带着劳力士的男人卿卿我我，两个人举止可亲密了，还有她脖子上的项链，也是那个男人送的！” 宁父被这话吓了一跳，赶紧去拍女儿的手。 程砚南的视线扫过陆知娴的脖子，那里确实有一条项链，闪闪发光，漂亮极了。 可他觉得这一切那样的刺眼。 对上他的眼神，陆知娴心里一阵发虚，闭上眼睛准备挨骂。 可程砚南又把眼神落到宁岚岚身上，他眼神薄凉，语气更是一片冰冷，“我的事情轮得到你管?你是什么东西？” 宁岚岚顿时就脸色惨白。 她不明白，程总是疯了吗？ 陆知娴一边花着他的钱，一边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给他戴绿帽子，他居然连这都能忍?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报警的？”程砚南转头去问陆知娴。 他想了解事情的经过。 这期间宁岚岚想要张嘴，可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程砚南的眼神吓到了，老老实实的把头缩回去。 陆知娴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所以，是你的女儿造谣在先，那两巴掌她活该，如果你们想要追究责任的话，我们诚心集团的法务奉陪到底。”程砚南丢下一句狠话。 诚心集团的律师，那可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团队，手下从未有过败绩。 宁父更是吓得直摇头，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女儿不懂事，乱说话，回头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她，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别追究了。” 宁母和哥哥姐姐也在一旁帮腔。 他们甚至还强行压着宁岚岚，逼她道歉。 刚刚宁岚岚心里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难堪，她以为家人是来给她撑腰的，没想到居然是压着她道歉的。 这还不如不来呢！ 她不愿意在陆知娴面前服软，倔强的抬着脑袋。 大哥直接在身后压住她的后背，猛的往下一摁。 宁岚岚直接被摁弯了腰，一股强烈的屈辱涌上心头，这一刻她也彻底恨上了陆知娴。 “快点道歉，要不然你就别回家了。”二姐凑到她耳旁，“别真惹程总生气。” “对，对不起。”宁岚岚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陆知娴不和她计较，可是程砚南没有这么好说话。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扫了宁家人一眼，冷笑一声，“这难道就是你们家的诚意？如果你们解决不了，那就让我来。” “宁岚岚！”宁母举起手狠狠扇了女儿一耳光。 巴掌落在女儿脸上，疼在她心上，她忍痛怒吼，“好好道歉！大点声，你是没吃饭吗？” 宁岚岚差点要羞愤死。 从小到大不管她犯了什么错误，妈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指头，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她！ 第124章 我心疼你，你心疼我了嘛 “对不起！”宁岚岚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整个公安局大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程砚南这才放过她，他拉着陆知娴离开，临走之前又警告一句，“这是第一次，别让我知道还有第二次。” 宁父宁母又是连连称是。 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人，但是现在为了小女儿，老两口把腰弯的很低，脸上挂着的是讨好的笑容。 宁岚岚气呼呼的推开爸妈，“你们丢死人了！” 程家怎么了？有钱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再说陆知娴也不是程家的人啊。 她只不过是暂时勾搭上程总，等睡够了，玩腻了，程总肯定把人一脚踢开，怎么可能会真的在意她？ “岚岚，我们平时太惯着你了，出门在外，别人不会惯着你，你不能再这么任性。”宁母试图和女儿讲道理。 可宁岚岚根本就不愿意听，直接跑出去了。 …… 陆知娴这边。 她被程砚南一路拉到车旁边。 “砚哥，待会我想要去学校……”陆知娴的话还没有说完。 程砚南拉开后座的门，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上车！” 陆知娴不敢和他对着干，乖乖的上了后座。 关上门以后，程砚南去了驾驶座，一脚踩下油门，把车子开的很快。 陆知娴系好安全带，有些害怕的喊他，“砚哥，你把车开的慢一点。” “怎么，怕死了就没办法和你的奸夫联系?”程砚南仿佛是为了和她作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是又提速了。 陆知娴原本很感谢他帮忙解围，可是听到这话，原本暖洋洋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她心里一阵苦涩，“砚哥，宁岚岚明明是他造我的黄谣，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 “哗啦！” 程砚南猛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他回过头，伸手捏住陆知娴的脸，另一手扯住她的项链，“相信你?那这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买的！” 他给陆知娴的那张卡，别说是买这一条项链，就算是买三条都绰绰有余。 但是他了解陆知娴。 除非她弟弟的病彻底好起来，要不然，她别说是项链了，就连一件昂贵的衣服都不舍得买。 “今天是我作为大舞团实习生的第一次上台表演，所以毅哥送我一条项链，我没打算收，以后会找机会还给他的。”陆知娴急忙解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毅哥好心好意过来给她庆祝，又帮她解围，她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可这些话程砚南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他粗暴的扯下项链，然后双手狠狠一撕，直接扯开陆知娴的衣服。 “砚哥！”陆知娴吓坏了，紧紧握住他的手，满眼哀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在这里。” “上次我放了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程砚南丝毫没有要心软的意思。 他抓住陆知娴的内衣，三两下就撕开了。 他后悔上次在车里信了陆知娴的鬼话。 这个女人完全就不长教训，或者说，她从一开始起就在欺骗他。 “砚哥！”陆知娴哭的更厉害了。 她单薄的身子一抖一抖，看起来是那样的惹人怜惜。 程砚南有一刻的心软，觉得他这样做太过分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心疼陆知娴，陆知娴心疼他了吗？ “你弟弟的医药费是我负担的，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死了！我只要求你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这很过分吗？”他又把手伸向陆知娴的裙子。 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就全被扯了下来。 看着来往的行人，陆知娴真的好害怕，万一有谁注意到车里的情况，拍下来发到网上去，那她不得被人骂死！ 程砚南是城心集团未来的继承人，程老夫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他。 到时候找水军把网上的新闻删一删，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 可是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自从程心语回来，她的生活已经变得很艰难了，在程家里外不是人，如果再发生这种丑闻，她怕是会被流放到国外。 甚至，梁洛都不会允许她活下去！ “不要在这里，我们回云水台，你让我穿什么衣服我都答应你，求你了，砚哥，我以后绝对乖乖听话。”陆知娴越想越害怕。 她哭的厉害，眼睛红红的，就像一只小兔子。 程砚南到底还是停手了，他把西装外套拿给陆知娴遮盖在身上，“这是你答应我的，待会回去要好好伺候我。” 陆知娴原本是想要回学校，下午还有导师的课。 可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讨价还价。 万一惹怒程砚南，真的在这里把她欺负了，那她干脆不要活了。 车子朝着云水台的方向驶去。 陆知娴一直在心里祈祷，希望路上能够堵车，堵的越死越好。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子还是停在了云水台的外面。 她裹着西服外套下车，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程砚南把她带到了卧室里，拉开衣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满满当当摆的都是特殊内衣。 光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脸红心跳的程度。 “这些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可以慢慢穿给我看。”程砚南伸手拿掉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现在选一件穿上，别让我等太久。” 陆知娴把衣服翻了个遍，找了一件相对而言保守一点的。 接下来程砚南又是变着花样的折腾她。 期间导师打过来电话，陆知娴想挂断，可程砚南看着陌生来电，直接按下了接听键，“接，我看看是谁打给你的。” “老师，我跳完舞有点不太舒服，下午的课就没去上。”陆知娴总不能和老师说实话，只好撒了个谎。 她平时上课很认真，从来不翘课，老师也没有怀疑，叮嘱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程砚南又折腾了她一会，直到满足后才把人放开。 “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开，我先走了。”他简单冲了个澡，然后穿上衣服就往公司赶。 他得把没开完的那个会议解决掉，要不然项目的进度会受到影响。 第125章 不想姐姐那么累 可陆知娴不知道这些。 她看着程砚南的背影，再联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一阵刺痛。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负责陪睡的情人，他想睡就睡，睡完直接就走。 根本没有人会考虑到她的情绪。 除了陆旻，弟弟一直对她很好，处处记挂着她这个姐姐。 正好她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看看弟弟。 陆知娴去浴室冲洗掉身上的痕迹，然后换上运动服，化了一个元气满满的妆容，去了霓天疗养院。 听见开门声，陆旻原本以为是医护人员进来，可抬眼看见的居然是自己的姐姐。 他苍白的小脸上顿时就扬起欢快的笑容，“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好想你！” “姐姐也想你。”陆知娴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你最近怎么样？新的治疗方法有没有用？” 陆旻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他下定了决心，“姐姐，要不然还是把治疗方案换回去吧，我觉得之前那样就挺好的。” 陆知娴以为真是治疗效果不好。 她站起身，面露焦急，“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问了你这段时间的体检结果。” 说罢她就往外走。 陆旻赶紧喊住她，“姐，你不用问这些，就和医生说把治疗方案换回去就行。” “这怎么能行？小旻，姐姐现在就只有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让我怎么活？”陆知娴说着，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给程砚南做见不得光情人，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不就是为了弟弟能活下来吗？ 她付出那么多，根本承受不起失败。 看她急哭了，陆旻正好乖乖说实话，“治疗效果挺好的，就是花钱太多了，姐姐，我不想你为了我那么累。”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睡不着，心里真的很恨自己这副身体。 要么就健健康康的活着，要不就赶紧死掉，一了百了，偏偏他是要死不死，就这样耗着。 陆知娴心里顿时就五味陈杂。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揉揉陆旻的脑袋，安慰他，“姐姐说了会把你治好，就一定会，你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我最近加入了大舞团，等转正了，按月领工资，承担你的医药费都是小意思。” “真的吗？”陆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高兴坏了，拉着陆知娴的手晃来晃去，“姐姐你真厉害，大舞团哎！等你下次登台演出的时候，我想去台下看。” 能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姐姐，他真的很骄傲。 他做梦都想坐在台下为姐姐鼓掌。 “当然可以啦。”陆知娴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你好好修养身体，到时候我就给你弄一张票。” “那咱们两个拉钩！”陆旻伸出小拇指。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治疗。 陆知娴又陪了弟弟一会。 直到晚上，她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她又叮嘱一番，“医药费不用你操心，你就乖乖的养病。” 陆旻目送她离开病房。 之前他问过医生，具体的治疗费用是多少，但医生不肯说。 但是他自己想想也知道，这么多精密的仪器，医药费肯定很高昂，等他好起来，一定要好好赚钱养姐姐。 …… 陆知娴回到学校，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当晚饭，拿回了宿舍。 她刚推开门进去，许栩栩就凑过来，“你今天跳舞跳的怎么样？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第一名吧？” “还没公布名次呢，不过我觉得我表现的很好。”陆知娴拉着她坐下，两个人边吃边聊。 宋婉宜在旁边听着，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她真的很想上去酸几句。 可偏偏今天的表演她去看了，陆知娴在一众实习生里面真的能拔得头筹。 她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要不然我给你点个蛋糕庆祝一下吧？”许栩栩说着拿出手机。 这下宋婉宜终于找到出气口了，她翻了一个白眼，“多大点事，还要这么夸张，我要上床睡觉了，你们两个别吵。” “这才几点啊大姐?”许栩栩真的是被她的无耻惊讶到。 这个点别说她们宿舍，整一层楼都没有睡觉的。 外面传来的声音不比她俩大多了? 陆知娴看着宋婉宜那副嘴脸，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直接问了出来，“我衣柜里的新衣服是不是被你动过了？” 要不然，才穿第一次，拉伸个腿而已，怎么就能直接把衣服扯碎？ 宋婉宜当然是死不承认，甚至还反咬一口，“我动你衣服干嘛？你自己没表现好，是你能力问题，别赖衣服不行。” 说罢，她躺到床上，直接把床帘拉上。 她怕再说下去，她会心虚。 许栩栩赶紧问陆知娴，“你的衣服怎么了？是开线了吗？” 陆知娴从包里把衣服拿出来，指指裂开的地方。 “我的天。”许栩栩赶紧把衣服拿起来，仔细查看。 灯光下，她一眼就看出来走线有问题，明显是被人拿小刀割开了，然后又用针草草缝在一起。 所以抬腿的时候一扯就扯断了。 宿舍里总共就只有这几个人，只怕罪魁祸首就是宋婉宜！ “知娴，要不咱们告诉老师吧，你总不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许栩栩都气的够呛。 还好知娴是上舞台之前就发现了，如果是上了舞台，衣服突然裂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光，丢脸不说，进大舞团的机会肯定也没有了。 宋婉宜这不是想要毁了她的前途！ 陆知娴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宋婉宜毕竟是宋承毅的妹妹，就像他们兄妹两个的感情没有那么好，那也都是一家人。 妹妹害她，哥哥又帮了她，这也算是扯平了。 她摇摇头，“算了，这次也没有证据，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但凡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宋婉宜如果以后再搞这些下作手段，她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轻飘飘翻篇了。 “你就是人好，可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对她好。”许栩栩叹了口气，“明天早晨有早课，咱们也赶紧休息吧。” 第126章 难得的机会 这一晚陆知娴睡得很好。 在梦里，她通过了选拔，成功加入大舞团，站在舞台上跳了一支独舞。 台下所有观众的眼神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一支舞结束，大家纷纷抬手为她鼓掌。 人群里，鼓掌最用力的那个人是陆旻，他脸色红润，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喊着，“我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直到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响起，陆知娴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看号码，直接就接通电话。 “我是百花舞团的负责人，昨天你表演的很好，是所有实习生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现在我们舞团有个独舞的机会，时间不长，就几分钟，如果表现的好，或许能够提前转正。”负责人简单说了一下来意。 陆知娴顿时就清醒过来，所有的困意烟消云散。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我可以去独舞?” 独舞的机会有多难得她是知道的。 别说她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就算真正加入舞团，演出也是以多人舞蹈为主，独舞的机会几乎都是给舞团一姐的。 “当然可以，不过你接下来半个月要来舞团培训，达到标准以后才能上台演出。” 这对陆知娴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她一口答应下来，然后下床洗漱，去了导师办公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呀，你带出来的学生这么厉害，还没毕业就能上台独舞，怪不得这届你就收了一个独苗苗，是你慧眼识珠。”导师还没开口，旁边的老师已经竖起了大拇指。 导师也觉得面上有光。 她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和她亲生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孩子有出息，最感动高兴的那个人就是家长了。 不等陆知娴询问，她主动说，“我给你请半个月的假，你就不用来学校了，专心在舞团里练舞，其他老师那边我去说。” “可是考勤缺太多的话，期末是不是没办法考试？”陆知娴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实在不行的话，她就麻烦一点，学校和舞团两边跑。 导师笑着摇头，“那得看是为什么翘课，如果是出去玩，肯定严格按照校规走，但你是为学校增光，老师怎么会和你们对着干呢？” 只要是对学生有利的，一切都可以通融。 陆知娴心里暖洋洋的，遇上这么好的导师，真是她的幸运。 离开学校后，她没有耽搁时间，赶紧打出去了舞团。 出乎她意料的是，练习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实习生，其中一个就是宁岚岚。 “这不是咱们的陆大小姐吗？”看见陆知娴，宁岚岚眼里的恨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天她先是被逼着在警察局里道歉，晚上回家以后又被训斥了一番，爸爸甚至还说，如果她以后再这样惹事，那就不要跳舞了。 凭什么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陆知娴，就被全盘否定？ 她今天特意给其他人带了礼物，又把警察局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现在大家是联合起来孤立陆知娴。 陆知娴实在不想和她起争执，没有搭理，站在镜子前面练起了基本功。 她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可她越是避让，那几个人越是不依不挠。 “哎，岚岚，我感觉你跳舞跳的挺好的，说不定这次独舞的机会能落到你头上呢！”其中一个小跟班故意大声说给陆知娴听。 其他几人也纷纷帮腔。 “反正舞团的负责人说了，咱们练几天，谁表现最好，谁就能登台。” “这话要是让某些人听见，那还不得气死了?” 大家相互看看，发出恶意的笑声。 就算之前登台表演的时候陆知娴表现最好，那又怎么样？ 只要转正的名额一天没有定下来，那大家就都有机会。 陆知娴原本以为独舞的机会已经定下来是给她了，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 原来负责人这是两手准备。 她并没有因此感到气馁，就像这些人说的，只要她变成最优秀的那个，就一定能争取到这次的机会。 接下来一个周的时间内，陆知娴吃住都在舞团，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练舞。 这支舞曲她不知道跳了有多少遍，越来越熟练，动作也越来越轻巧。 本来她还怕程砚南会催她会云水台，但是他一直没发消息，估计是在忙，这正好也是她想要的。 至于其他实习生联合起来孤立她，这点她毫不在乎。 终于，到了正是订独舞人选的那天。 陆知娴一早就去化妆，化完妆等待登台表演的时候，宋承毅过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一枚红宝石鸽子蛋，足足有三克拉。 “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陆知娴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项链还给他。 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就被塞了一个戒指。 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能收。 “就是送你一个小礼物，希望你今天一切顺利。”宋承毅从盒子里把戒指拿出来，想要往陆知娴的手指头上戴。 她赶紧把手抽回来，“不行，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毅哥你别为难我。” 这不光是她还不起的问题，戒指本来就是一样比较暧昧的东西，她如果生下来，那就等于是接受了他的表白。 这坚决不行。 宁岚岚在旁边看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么大的红宝石，灯光底下闪闪发亮，那得多少钱啊？ 就算是把她全家都卖了也买不起！ “这可是我的一份心意，知娴，你如果拒绝我，我会很伤心的。”宋承毅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着，“这是我对你的自愿赠予，你收下戴着玩玩。” 正好今天陆知娴的舞蹈服是红色的，眼妆也是用的红色系眼影，再搭配上这枚红宝石钻戒，她美的让人着迷。 “可是毅哥，舞团有规定，不允许我们私自带首饰的。”陆知娴只好找了个借口推脱。 宋承毅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负责人的消息发过来：【陆知娴，你排在第一，马上就要登台了，记得做好准备。】 第127章 假冒白富美 陆知娴正愁没办法拒绝宋承，这条短信对她来说如同及时雨。 她赶紧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毅哥，我要去跳舞了，礼物你带回去吧，私自带首饰的话，我们会挨批评的。” 说罢她急匆匆的离开了。 身后，宋承毅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完味的笑。 他盯上的猎物，还从未有一个能逃脱掉。 既然陆知娴不肯收，那就把礼物放到她的休息间好了，到时候她不收也得收。 放好礼物后，宋承毅去台下看她表演了。 宁岚岚刚刚一直暗中观察，等他走后，休息室也没有其他人，她赶紧跑到陆知娴的位置上，找到那个珠宝盒。 打开一看，里面一枚红宝石钻戒，一条项链，美的让人心醉。 她迫不及待的把戒指戴到自己手上，然后又举起项链，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这么美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陆知娴? 她心里嫉妒，再加上刚刚陆知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非说什么不要。 那么喜欢装腔作势，那不如便宜她好了。 宁岚岚心里贪欲作祟，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项链放心珠宝盒里，再把盒子塞到自己包里。 刚拉上包的拉链，休息室的门就开了，是她的一个小跟班。 “岚岚姐，你怎么还在休息室啊？快去台下做准备吧，马上就要登台了。”小跟班说着注意到她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鸽子蛋，嘴巴一下子就变成了O型。 “这么大的钻戒！岚岚姐，你家也太有钱了吧！” 宁岚岚这才意识到，刚刚太过着急，钻戒戴在手指上忘忘了摘。 她只能顺着往下说，“是啊，这是我家里人送我的礼物，为了庆祝我加入大舞团，” 小跟班更震惊了。 只是当一个实习生，家人就送这么昂贵的礼物，那如果是她转正了，家里还不得送一套大别墅啊? 没想到白富美就在身边！ 她走到宁岚岚旁边，近距离欣赏这枚钻戒，“岚岚姐，钻戒太美了，求求你让我摸一下吧，就一下，我肯定特别小心的。” “行吧，那我就答应你。”宁岚岚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她把手指伸过去。 小跟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根本就不敢用力，这么昂贵的东西万一碰坏了，那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宁岚岚摘下钻戒，丢进包里，“行了，我要准备跳舞了，我有钻戒的事你可别告诉陆知娴，她那种人，可别再缠上我。” 小跟班又是一阵心惊。 这么大的钻戒，就算是给了她，她也会小心翼翼的供起来，哪里能比得上岚岚姐，直接往包里扔，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 她更加坚定要抱紧岚岚姐的大腿，“嗯嗯，她连岚岚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靠出卖身体的捞女，在真正白富美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好不好！ 很快，留下的几个实习生都把舞蹈表演完了。 大家站成一排，等待负责人宣布结果。 “你们表演的都很不错，不过跳的最好的那个人还是陆知娴，”负责人笑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独舞的机会是你的了。” 听到这句话，陆知娴觉得这些天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她每天从早跳到晚，流的汗水把舞蹈服都湿透了，努力肯定是会有回报的。 “切，有什么厉害的。”小跟班翻了个白眼，凑到宁岚岚旁边，低声嘀咕，“还是岚岚姐厉害，你回家一张嘴，这个机会肯定还是你的。” 陆知娴跳的好又怎么样？ 在真正的关系户面前，她只有靠边站的道理。 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宁岚岚知道啊，钻戒是偷来的，所谓白富美这个称号也是偷来的。 “我最讨厌这种不正之风，做什么事情都要凭自己的本事，老想着靠别人干嘛？我和她又不一样。”宁岚岚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小跟班又是一阵夸赞，“还是岚岚姐有觉悟，对了，有空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啊？” 她真的很想见识一下白富美都住在什么地方。 宁岚岚下意识的拒绝，“不方便，家里还有我哥哥姐姐在。” 她家就是很普通的工薪基层，住的房子也是三室一厅，她和姐姐睡上下铺。 如果把人叫到家里去，那岂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可宁岚岚越是这样说，小跟班心里就越痒痒，“你还有哥哥啊，他长什么样？” 要是长得帅，年龄又差不多，那不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她就是宁岚岚的嫂子了。 到时候那么大的红色鸽子蛋，宁岚岚有，她也会有！ …… 陆知娴这边。 她看宋承毅已经离开了，就直接回了休息室，座位上除了化妆品，再没有其他的了。 看来他是把礼物带走了。 陆知娴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宋承毅帮了她很多，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很可能是伤到了他的心。 纠结一会，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毅哥，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是我的荣幸，我刚刚急着上台表演，可能说的话措辞不当，请你见谅。】 发完信息后，宋承毅没回。 她也没在纠结，卸了妆就继续去练舞了。 独舞的名额给了她，那她就更要好好努力，给台下的观众带来一场精彩的视觉表演。 …… 昂立集团会议室。 宋承毅正在召开股东会议，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收到短信通知。 开完会后，他拿着文件回了办公室。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程心语。 “你怎么在这？”宋承毅皱起眉头，他明明吩咐过前台，看见程心语就说他不在。 “我是过来给你送鸡汤的，你每天那么累，应该喝点汤好好补补。”程心语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撒娇道，“我好不容易才看见你！” 她之前来了很多次，可每次前台都说宋总不在。 今天又是这样，她不甘心白跑一趟，就强烈要求来宋承毅的办公室等着。 还好，她等到了。 第128章 对你毫无兴趣 “我每天都很忙，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而且，我不喜欢你。”宋承毅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他对程心语一点兴趣都没有，看见她，他只会觉得烦躁厌恶。 “承毅哥哥?”程心语心猛的一沉。 她早就看出来宋承毅对她没有什么兴趣，要不然，她也不会每次过来都吃闭门羹。 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见他说这话是另外一回事。 程心语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伸手去拉宋承毅的手，“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咱们两个多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就爱上我了呢，不是都说日久生情吗？”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宋承毅。 虽然奶奶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说宋承毅并非良人，可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这辈子她就认定宋承毅一个人了。 “日久生情?”宋承毅像是听见笑话一样，直接就笑出了声。 程四小姐不愧是流落在外的千金。 虽然现在她被认回来，程老夫人也很疼爱这个孙女，可到底是上不得台面，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他索性把话说的再直白些，“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和你发展，咱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程心语的脸色惨白一片，她手指微微颤抖着，嘴唇也哆嗦起来，“承毅哥哥，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陆知娴吗？” 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了陆知娴。 虽然说她幼时被绑架，又跌落山崖，这件事怪不得陆知娴。 可是！ 如果没有陆知娴的出现，家里人会一直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不是默认她已经死了。 是陆知娴夺走了她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现在还要夺走她爱的宋承毅！ “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喝鸡汤，你以后没事不要过来了。”宋承毅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的眼神很冷漠，还夹杂了几分厌恶，这个眼神深深刺痛了程心语。 她可是程家的正牌千金，怎么会被保姆和司机的女儿比下去？肯定是陆知娴在背后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助理过来汇报工作。 宋承毅顺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程心语没想过要故意偷看他的手机，可偏偏一个骚扰电话打过来，手机屏幕亮了。 她帮着把电话挂断，然后就看见手机锁屏上显示的那条短信，是陆知娴发来的。 “砰！” 程心语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一拳锤在桌子上。 什么好朋友，这些天的帮助，她就说，承毅哥哥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冷漠，果然是因为陆知娴！ “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宋承毅和助理商量完工作上的事情，一回头，发现程心语还在办公室里。 他真是头疼。 但凡换个别的女人这么纠缠他，他早就叫来保安把人架出去了。 偏偏这是程四小姐。 看在程家的份上，他也得给几分面子，不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承毅哥哥，那你先忙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程心语也不打算继续赖下去。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陆知娴。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鸡汤真是我亲手熬出来的，熬了好几个小时，你不愿意喝就倒掉吧。” 宋承毅看她这么自觉，心里还有点不太适应，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这个烦人的女人终于走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直接拿着饭盒去了卫生间，把鸡汤全部倒掉，一点也不留。 …… 程心语回到家，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奶奶。 她打了声招呼就准备上楼，“奶奶好，我回来了。” “心语啊，”张胜男喊住她，“来奶奶身边坐，咱们两个说说话。” 程心语赶紧走过去。 自从回到程家，奶奶对她一直很好，各种弥补她，再加上现在程家最有话语权的人还是奶奶。 两种原因夹杂在一起，故而她面对奶奶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很乖巧。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张胜男握着她的手询问。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程心语给问住了。 奶奶一直不支持她和宋承毅在一起，要是知道她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肯定会更生气。 不行，她不能说实话。 她随口说了一句谎话，“我刚刚找朋友逛街了。” 可张胜男是什么人? 年轻时候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拖着三个孩子，一路拼杀过来，是响响铛铛的铁娘子。 程心语这些小心机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她板起脸来，“心语，在奶奶面前你也学会撒谎了?我看你不是找朋友逛街，是去找宋承毅了对吧？你辛辛苦苦熬的鸡汤，也是给他准备的。” 谎言被戳破，程心语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下来。 她搂着奶奶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奶奶，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就是害怕你骂我。”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办才好？”张胜男叹息一口气。 对于这个孙女，她是恨铁不成钢，从一开始她就把话说开，利弊也分析过了。 可程心语就是不肯听。 这要是从小养在她手下，她早就采取强硬措施了，偏偏心语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流落在外，长大以后才回家。 她心疼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说重话！ “奶奶，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嘛。”程心语一看奶奶心软了，赶紧趁热打铁，继续撒娇。 她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从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喜欢上了，我也知道应该听奶奶的话，婚姻大事让长辈做主，可心动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张胜男赶紧拿过纸巾给她擦眼泪，耐心的哄着，“乖，不哭，你如果实在很喜欢他，两家结亲也不是不行。” 虽然宋承毅玩的花，但是看在程家和程砚南的面子上，他肯定会有所收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如果他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那奶奶就答应。” 第129章 挑拨离间 程心语上扬到一半的嘴角重新耷拉下来。 她心里更难过了，“奶奶，你还不如直接拒绝我呢，说这种话不就是来扎我的心。” 宋承毅但凡是喜欢她一点，那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所以啊，你既然知道他不喜欢你，那非要执着嫁给他干什么?心语，你现在年纪小，还不太懂，宁愿跟一个爱你的人结婚，也不要找一个你爱的，奶奶不想你那么累。”张胜男继续给她讲着人生大道理。 不光是这些小辈，就连她这个长辈都听说了，宋承毅有事没事就往陆知娴身边凑。 要是把那两个人分开，再强硬的把他和心语绑到一起，那这不是在结亲，而是在结仇。 可是这些话程心语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她只知道宋承毅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奶奶，我难得求你一件事，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她最后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得到的仍旧是否定的答案。 看奶奶态度坚定，程心语也没再说什么。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上，然后躺到床上，偷偷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大姐大，今天怎么有空联系我们？” “我要让你们解决一个人，陆知娴。”程心语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之前她流落在外，为了讨生活只能跟这群混混待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是个跑腿的小跟班，见谁都要喊哥，生怕惹怒了他们，一脚把她踢开。 后面回到程家，奶奶的意思是让她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联，原本她是打算照做的，但是当她拿出钱来，那些小混混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们一口一个心语的喊着，有时候还故意占她便宜，现在全部改口大姐大，在她面前老老实实。 她索性就一直拿零花钱养着这些人。 现在也轮到他们回报她了。 “包在我身上，大姐大，你是想直接把人咔嚓吗？”为首的小混混刘三刀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程心语原本是想让她一死了之的，死人绝对会安分守己。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不，我要你们留她一命，把人好好调教一番就行了，道上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就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什么开火车录视频，你们只管放手去做，事成以后你们的零花钱再翻一倍。” 程心语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心里就舒爽的很。 承毅哥哥再喜欢她又怎么样？ 到时候她被那么多人玩过，成了一个破抹布，视频更是在网络上流传，到时候别说娶进门做老婆，就算是当个情人，承毅哥哥都嫌脏！ “好嘞，大姐大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刘三刀一口答应下来。 有钱可以拿，还有漂亮女人可以玩，而且还是个跳舞的学生，这笔买卖真是赚到了！ 程心语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她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花园，只觉得神清气爽。 区区一个陆知娴，拿什么和她斗？ …… 陆知娴这边。 一连好几天，她吃住都在舞团，根本没空回云水台。 程砚南以为她是在学校宿舍住，直接去学校找她，然后才得知她请了半个月的假。 那么这些天陆知娴到底跑哪去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兴师问罪，“陆知娴，你是不是觉得弟弟的医药费凑齐了，就可以随心所欲?别忘了他还没等到适配的骨髓！” 之前预存在疗养院里的那些医药费，早晚也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陆知娴不还要乖乖过来求他？ “我没有，这些天我是真的很忙，舞团给了我一个独舞的机会，我要好好表现。”陆知娴的声音气喘吁吁。 她从早上醒来一直跳舞跳到现在，期间就吃了一个小包子。 虽然说她的身材已经很完美了，但是为了达到最好的舞台效果，她还想再瘦两斤。 程砚南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但他心里仍旧不爽，“你忙着跳舞，然后就可以忽略我了?别忘了谁才是你最大的金主！” 就算陆知娴加入大舞团，得到上台表演的机会，她能赚多少钱？ 那点薪水在她弟弟的医药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会回家的。”面对他，陆知娴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结果她一点也不想浪费练舞的时间，但他都这么说了，她除了乖乖照做，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 程砚南这才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他下午没什么事，索性就开车去了百花剧团，准备接陆知娴回去。 此时的陆知娴正在练习室里练基本功，根本不知道程砚南过来了。 她照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跳着，努力把腿抬高，再高一点，为了不受打扰，能专心致志的练舞，她还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程砚南打电话过来，怎么打都打不通，他索性去了舞团的休息室。 推开门，里面只有宁岚岚一人，她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钻戒，正在对着镜子欣赏着。 “谁啊？不知道敲门吗？”听见开门声，宁岚岚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把戒指藏起来。 她抬起头，看见程砚南那张脸，害怕中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念头。 这么优秀的男人，妥妥一个高富帅，如果是来找她的多好? 也不知道陆知娴凭什么能勾搭那么多优质男人！ 嫉妒疯狂涌上心头，战胜了恐惧，宁岚岚起身走到程砚南身边，主动和他打招呼，“程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 程砚南看她一眼，眸光一沉，威胁意味十足，“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他从学校开车过来，没有看见陆知娴的人，心里已经很不爽了。 要是这个女人再说些有的没的讨他膈应，那他的耐心可没有那么多。 “你是过来找陆知娴的对吧?”宁岚岚硬着头皮开口，“她和另一个男人走的也很近，卿卿我我，而且还收了人家价值不菲的礼物。” 第130章 他敢送，你就敢收？ 程砚南一下子就猜到她指的那个男人是谁，看来陆知娴这段时间很不乖，又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但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你叫宁岚岚对吧？”程砚南念出她的名字。 他眼里一片冰冷，还带着几分嘲弄，宁岚岚的这点小心思一看便知。 “嗯嗯！”可宁岚岚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 她高兴的点点头，看向程砚南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热烈。 没想到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能记住她的名字，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对她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只是那天在警察局里，陆知娴哭哭啼啼告状告个不停，所以程先生才会对她那么凶。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胆子也越来越大，“程先生，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对陆知娴那么好，可她却脚踏两条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应该和满眼都是你的女人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缩短。 程砚南眼里冷意更甚，“这些是你的真心话?” 看来他上次给宁家的警告还不够多。 “当然是，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被迷住了，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有缘分。”宁岚岚伸手想要碰触他的手。 程砚南的忍耐度到达了极限。 他直接把人甩开，冷呵一声，“滚开！” 宁岚岚傻眼了。 她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送上门来的女人，程砚南居然毫不客气的让她滚，难道她连这点魅力都没有吗？ 她不甘心，但是又不敢造次，灰溜溜的爬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程砚南突然叫住她。 宁岚岚赶紧回头，心里不断猜测着他想要说什么。 是留个联系方式，还是今天晚上就要带她走?总之他都开口了，那肯定是挽留，总不可能是想说让她滚远点吧！ 程砚南的视线落到红宝石钻戒上，沉声问她，“这枚戒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其他人面前，宁岚岚一直是装白富美人设，钻戒自然是家里人送给他的礼物。 反正那些人也不知道她家里的真实情况，那有钱没钱，还不是她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可程砚南见过她的父母家人，以他的身份，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枚钻戒的价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家那种条件怎么可能买得起昂贵的珠宝? 宁岚岚一咬牙，换了一个谎言，“这是粉丝送给我的，他特别喜欢我跳的舞蹈，然后就送了我这个礼物。” “是吗？”程砚南当然知道她是在撒谎。 这枚红宝石钻戒前不久才上了拍卖会，被宋承毅以接近九位数的价格拍了下来。 只怕他是拿这枚钻戒送陆知娴，然后最近又被宁岚岚偷走了。 但是他并没有戳穿这一切。 他本来就不希望陆知娴和宋承毅走得近，更不希望她接受对方送来的礼物，现在戒指被偷了，这就是天意。 上天注定他们两个应该保持距离，凑到一起的下场就是遇到小偷。 “是，是啊。”宁岚岚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这枚钻戒的确切价格。 但是红宝石这么大，怎么着也得个几十万吧，超过了量刑标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闹到警察局，她真得进监狱蹲个十几年。 那前途不就全毁了。 还有我团里这些实习生，现在一口一个白富美的喊着，到时候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她给淹死。 她越想越害怕，看程砚南没说话，赶紧把休息室的门打开，溜之大吉。 出门后，她摘下红宝石钻戒放进兜里，暂时不敢再戴了。 程砚南原本想在休息室等陆知娴回来，当面问她礼物的事，但是等了一会，助理发来短信：【程总，合作方来公司了，想谈一下项目详情，您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回来？】 【大概二十分钟，你先把人招待好。】程砚南只得起身离开。 他今天白跑了一趟，再加上刚刚宁岚岚说的那些话，现在他的心情很不爽。 上车后，他又一次拨打陆知娴的手机号，这次总算是打通了。 “砚哥，真不好意思，刚刚我在忙着练舞，手机就调成静音模式了，今天晚上我一定早点回去。”陆知娴连连道歉。 她是真的没想到，砚哥打完一个电话，居然还会再打过来。 程砚南更在意的是那枚钻戒，“你知不知道戒指意味着什么？宋承毅送你，你就真的敢收?” 他一句接一句的质问。 难道是他给的钱不够多吗？陆知娴居然私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别的男人的礼物。 “砚哥，我没收他的礼物。”陆知娴听着这些话，别提有多委屈了。 宋承毅确实是给她送了一枚钻戒，可她并没有收啊，难道这也要怪她吗？ 而且这件事是发生在舞团里的，砚哥怎么会知道? 难道说，他跟踪她? 这个念头一出，陆知娴心里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好像是笼里的金丝雀，乍一看锦衣玉食，吃穿都没有短了她的。 可实际上，她一点自由都没有，终日活在别人的监视下。 程砚南完全不信，“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陆知娴，我在你眼里是很蠢的人吗？” 如果她真的没收礼物，那戒指应该还在宋承毅手里，这么昂贵的东西，他总不可能随手转送给宁岚岚。 “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收了礼物，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陆知娴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程砚南相信她。 “用你弟弟来发誓，你敢吗？”程砚南故意提起陆旻。 他知道弟弟对陆知娴来说有多重要，只要牵扯到陆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撒谎。 陆知娴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砚哥，求求你，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小旻好吗。” 她确实是问心无愧，但是用陆旻发誓，她是真的做不到。 第131章 绑架 “怎么，你怕了？”程砚南眸光一沉，“你不是说没收他的礼物吗？既然你没收，那你弟弟就不会有事，只是发个誓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这不一样。”陆知娴拼命摇头。 在弟弟面前，那些不吉利的词汇她想都不敢想，更别提说出口了。 “砚哥，除了小旻，你让我怎么证明自己都可以，如果我说谎，那就一辈子不能跳舞，这样可以吗？” 程砚南知道她有多热爱跳舞，之前他提过让她退出舞团安心，但是被拒绝了。 跳舞和弟弟是陆知娴生命里唯二重要的东西。 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可以，今天晚上咱俩当面聊聊，如果你有一句假话，我说到做到。” 以他的能力，只要一句话，陆知娴就会被各大舞团拒之门外，更不会有登上舞台的机会。 “好。”陆知娴答应下来。 放下手机后，她没有去练舞，而是离开了舞团，准备回云水台。 就在她低头用手机打车的时候，旁边停下一辆面包车，两个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推开车门下车。 陆知娴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直到两个男人走到她身边，“美女，你一个人待着多寂寞，不如今天晚上咱们好好交流一下?” “滚开！”陆知娴抬起头，看见他们脸上的邪笑，又恶心又厌恶。 她可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转身就想往旁边走。 可这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美女，这么高冷啊，待会有你求我们的时候！”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下过药的毛巾，直接捂住了陆知娴的口鼻。 她想要尽力挣扎，可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散尽，大脑更是晕晕乎乎，很快就不省人事。 两个男人把她抬上车，然后扯下口罩，其中之一就是刘三刀，另一个是他的头号小弟刀疤。 “这娘们身材可真火辣，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刀疤咽了口唾沫，直接就开始脱衣服。 刘三刀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骂骂咧咧，“老子还没玩，你着什么急？等回去再说，这小娘们搞不好还是个雏，到时候咱们拍视频发到网上，还能卖个好价钱！” 想他刘三刀混了这么多年，美女确实是不少玩，可他玩的都是些人尽可夫的女表子，这还是第一次玩雏。 “也是，那大哥你玩完了以后，记得第一个赏给我。”刀疤陪着笑又把衣服穿好。 他看着陆知娴那张脸，越看越心痒痒，趁着刘三刀不注意，伸手快速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真滑，这待会玩起来不得带劲的很。 面包车朝着郊外驶去，最后停在了一处废旧工厂前面。 刘三刀率先下车，刀疤扛着陆知娴跟在后面，一路走进工厂内部。 这里早就聚集了十几号人，全部都是刘三刀的手下。 刀疤把陆知娴放在地上，伸手拍拍她的脸，“起来了小娘们。” 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药效也该散尽了。 陆知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猥琐男，染着黄毛绿毛，身上的衣服不是这破就是那破。 她吓坏了，用手紧紧抱住膝盖，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要干什么？绑架是违法的，你们要是现在离开，那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话一出，在场的小混混们嬉笑一片。 刘三刀伸手挑起陆知娴的下巴，看着她这张完美的脸蛋，啧啧两声，“看来你还是没认清形势，想活下去就好好伺候我们，先让哥哥亲一个。” 说着他就把嘴凑了过去。 陆知娴闻见他嘴里的异味，差点直接吐出来。 她抬手狠狠扇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刘三刀切切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反手就是一耳光，“草泥马，敢打老子?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陆知娴的脸被打偏到一旁，脸颊一片通红。 她顾不得管脸上传来的疼痛，爬起身来就想跑，可她一个人哪里能跑得过这十几个人。 很快她就被刀疤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大，这小娘们居然敢打你，性子可真烈，待会咱们可得好好调教她。”刀疤说着抬脚踩到陆知娴身上。 被人踩在脚底，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刘三刀狠狠啐了一口，走过来撕扯她的衣服，边撕边恶狠狠的说道，“本来还想对你温柔一点，这可都是你自找的，刀疤，把录像机打开，给我录清楚一点！” 陆知娴瞳孔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劈，剧烈的恐惧传来，她大声哭喊着，“不，不要这样，我可以给你们钱的，只要你们放过我，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我现在就给你们转账。” 要是真被这群人糟蹋了，还拍下视频，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干脆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刘三刀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程心语养了他们这么久，还许诺以后生活费翻倍，相比之下，陆知娴现在说是要给钱，可如果放跑了她，她反手一个报警，那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老子不要钱，现在就要你。”刘三刀直接撕开她的上衣，露出大片后背。 然后他又把魔爪伸向陆知娴的裙子。 这一刻陆知娴已经心存死志，既然反抗不得，那她不如清清白白的死，总好过被这一群禽兽糟蹋。 她伸出舌尖，狠心咬下去—— 门突然被踹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是宋承毅。 他来救她了！ 陆知娴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见宋承毅那张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外流，“毅哥，你来了！” “哟，小子，一个人就想来英雄救美啊?就你这小身板，不是我吹，老子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刘三刀压根没有瞧得起宋承毅。 他松开陆知娴，走到宋承毅面前，对准他的面部猛的挥拳，“敢坏老子的好事，你去死吧！” 第132章 英雄救美 宋承毅可不是什么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 他一个闪身躲过攻击，反手握住刘三刀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扭。 “啊啊！疼！”刘三刀瞬间发出惨叫声，他试图抬脚偷袭。 可宋承毅早就猜到了他的意图，抬腿用膝盖重击他的两腿之间。 “咔嚓！” 只听清脆一声响，刘三刀直接跪倒在地上，头上冒出细汗，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 宋承毅这才狠狠把人甩开。 他抬眼看向剩余这十几个人，“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你小子口气可真不小。”刀疤眼里满是忌惮。 按照道上的规矩，以多欺少最为人不耻。 可现在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大喊一声，“兄弟们，为大哥报仇啊，只要解决掉这个男人，待会儿咱们一起玩！” 十几个人一窝蜂似的冲到宋承毅旁边。 陆知娴趁机捡起破碎不堪的衣服，紧紧抱住胸前，避免走光。 她看着宋承毅一对多，心里别提有多担忧了，就算毅哥的身手好，那也做不到一打十几个啊。 可她这幅小身板，只会跳舞，过去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宋承毅打倒了几个小混混，可是渐渐的，他的体力耗尽，动作也慢了下来。 刀疤看出这点，赶紧提醒大家，“他快不行了，咱们加把劲！” 陆知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毅哥今天是专门来救她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她害的。 “呵，蠢货。”宋承毅鄙夷的看了刀疤一眼。 他当然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来救人，从他进来的这一刻起，他的人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只待一声令下。 他咳嗽几声，外面的人听到指令，直接冲进来。 那十几个小混混一下子就不够看了，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刀疤尤其惨烈，门牙都被打掉了，血水混合着口水一起往下流。 “把这些人送到警察局，让警察教他们做人。”宋承毅吩咐完属下，快步走到陆知娴身边，把人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我应该来早一点就好了。” “不，你来的很及时。”陆知娴一个劲的摇头。 她感谢宋承毅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怪他?要不是他勇敢的冲进来，现在她早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我先抱你上车，你抓紧我。”宋承毅说着就把人打横抱起。 路过刀疤的时候，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看过来，“他妈的，还以为你是个雏，没想到早就有姘头了，都被人玩烂了吧?” 宋承毅狠狠一脚踹过去。 这下他不光是门牙掉了，右边的食牙也掉的差不多了，整个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知娴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她刚刚绝处逢生，整个人还陷入在恐惧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直到宋承毅把她抱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又锁上车门，出声安慰。 “知娴，现在车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了，你别害怕，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还在后面。” 陆知娴放声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累了，心里的情绪也宣泄出来，吸吸鼻子和他道谢，“毅哥，你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不如以身相许好了。”宋承毅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着。 陆知娴一愣。 她顿时就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按说以他们两个的身份，能得到宋承毅的示好，是她高攀了，更何况今天他对她还有着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一点也不过分。 且不论她对宋承毅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就凭她是程砚南情人这一点，她就根本配不上宋承毅。 “毅哥。”陆知娴苦笑一声，“你很好，值得更优秀的女人，我如果以身相许，那不就是恩将仇报了吗？” 宋承毅直接就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他伸手擦去陆知娴脸上的泪痕，“你那么好，而且跳起舞来那么美，如果咱们两个真能在一起，我做梦都会笑醒，别说这种话。” 他这么说，陆知娴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车内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直到宋承毅噗嗤一声笑出声。 他伸手抚平陆知娴皱在一起的眉毛，“我只是开句玩笑而已，看到你紧张的，今天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知娴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是开玩笑的就好。 她看看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对了毅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来的这么及时。” 这个地方荒凉的很，可以说是兔子都不拉屎，路过的车辆更是少之又少。 “我那会谈生意，正好路过你们舞团，就想要请你吃顿晚饭，谁知远远看见你被两个男人抬上了车，这才一路跟过来。”宋承毅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实际上，他一直有在找人暗中跟踪陆知娴，这可是他看中的猎物，当然要盯紧一点。 要不然被别的猎人抢走了怎么办？ 陆知娴被带走的第一瞬间他就得到了消息，带着自己的人赶了过来。 之所以一个人进来单挑所有小混混，为的也是演给陆知娴看。 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一个为她豁出生命的男人。 “这样啊。”陆知娴心里愧疚和感激交杂在一起。 之前宋承毅过来看她，还给她带昂贵的礼物，她一直想着是撇清关系，每次都是拒绝。 若不是他锲而不舍，今天她就算是死在郊区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突然就觉得好对不起宋承毅，“毅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 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悄然流下。 她就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哪里配得上这种纯爱。 “值得的，知娴，你不要妄自菲薄。”宋承毅的声音很温柔，“咱们两个可是朋友，你如果真想感谢我，那以后我约你吃饭的时候，你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陆知娴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第133章 误会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回头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来付钱。” “好。”宋承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转身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你要回舞团还是回学校，我送你。” 这两个地方陆知娴都不能去。 她今天已经答应了程砚南，晚上要回去和他当面解释，如果不回去，那他生起气来，不真得断了她的跳舞生涯！ “毅哥，你把我放下吧，我打个网约车回去，就不麻烦你送我了。”陆知娴说着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宋承毅肯定知道云水台是程砚南的地方。 她不想让他送。 眼看到嘴的猎物就要跑了，宋承毅眼疾手快，先一步锁上了车门，“知娴，这边荒郊野岭，哪里能打得到车？而且网约车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之前还上过新闻，半夜有女性遇害，而且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放心。” 话说到最后，他欲言又止。 陆知娴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她的上衣只剩下半截还挂在脖子上，要是穿着这一身去打网约车，肯定会被司机误会的。 没办法，她只好让宋承毅送，“毅哥，麻烦你了，送我去云水台吧。” “云水台?” 宋承毅重复一遍，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那可是程砚南的地盘。 同为男人，他看着楚楚可怜的陆知娴都有欲望，只是强行把这种欲望给压下去。 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他享受的是狩猎过程，还要让猎物爱上他，心甘情愿跳进陷阱里，这种感觉让人心醉。 那么程砚南看见陆知娴这样子肯定也会有欲望。 他脱下西装外套拿给陆知娴，“你先披在身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然后他发动车子，朝着市区开去。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刚好是红灯，他把车子停不来，“知娴，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我先去买身衣服，然后送你回舞团吧。” 他私心里不希望陆知娴去见程砚南。 “不行，我今晚必须得回去。”陆知娴摇摇头，她实在不想惹程砚南生气。 宋承毅也只好照做。 从这到云水台有一定的距离，陆知娴趴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宋承毅注意到这点后，把车停在路边。 他伸手轻轻下拉西服外套，露出她的薄肩，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程砚南。 虽然他们两个平时不联系，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联系方式肯定有。 …… 云水台。 程砚南忙完工作以后立马就回了家。 推开门，他没有看见陆知娴，以为她是还在舞团跳舞，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办公一边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有等来陆知娴，反倒是等来了一条短信。 打开一看，照片里的那个人不正是陆知娴吗？ 她趴着香肩半露，衣服被撕碎了，内衣带子都露出来，身上还披着男款西装外套。 宋承毅只发了一张照片，除此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程砚南一拳砸在沙发上，双眼往外冒火，咬牙切齿，“陆知娴，你真是好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收了一枚红宝石钻戒还不算完，还要在车上和宋承毅发生关系！ 这张照片好像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想起之前那两次，盛怒之下他很想在车里办了陆知娴，可是看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又心软了，放过了她。 可陆知娴做了什么？ 在他面前要死要活的，一个劲说不，在宋承毅车上就不一样了，衣服都被撕碎，可见刚刚战况的激烈。 他要是再放过陆知娴，他就是狗！ 这时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 程砚南走到客厅窗户那里，向外看去，从这个角度他刚好可以看见那辆停在院外的车。 熟悉的车牌号，是宋承毅的车。 车内，陆知娴想要把外套还给他，要是让砚哥看见，她披着别的男生的外套，那不得气死！ 可是直接下车的话，她衣衫不整。 虽然说云水台是高端别墅区，但也是有邻居的，万一被人拍下来，那她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有。 宋承毅看出来她的犹豫，主动说道：“你披着我的外套回去吧，等下次吃饭的时候，你再把外套还给我。” “好。”陆知娴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穿好外套。 至于其他的，等回家以后再和程砚南解释吧，知道事情的经过以后，他肯定会理解的。 下车后，她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知娴。”宋承毅在身后喊她，“再见。” 陆知娴回过头也对他挥挥手，“毅哥拜拜。” 这一幕被程砚南看的一清二楚，他听不见声音，自然也不知道是宋承毅先开口喊人的。 他只觉得是陆知娴对宋承毅恋恋不舍。 这时门开了，陆知娴走进来，她脱下外套放到沙发上，“砚哥?” “陆知娴，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东西！”程砚南大步走过来。 看见陆知娴身上破损的衣服，还有那些伤痕，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直接扯下她身上仅剩的内衣。 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吹到陆知娴都身上，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这一幕又刺激到程砚南，眼里一片冰冷，“怎么，和他在车上怎么玩都可以，到我这里就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我没有。”陆知娴知道他是误会了，急忙解释，“今天晚上是他救了我，还把外套拿给我穿，我差点被一群……” “行了，你还想骗我?”程砚南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有些亏吃过一次就够了，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还有那件西服外套，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沾染他们两个人的痕迹？ 程砚南拿过外套，用力一扯，直接把线扯开了。 “砚哥，你干嘛？”陆知娴赶紧弯腰去捡衣服，这可是要还给宋承毅的。 现在被撕坏了，她得重新再买一件，肯定要花很多钱。 她这一弯腰，程砚南清晰看见她后背上的脚印。 第134章 我满足你 白皙的肌肤上，脚印形状的泥土显得那么突兀。 “陆知娴，你总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下贱！”程砚南目眦欲裂。 他承担了陆旻的全部医药费，救了她弟弟的命，而宋承毅不过是送了一条项链，又送了一枚戒指，再加一条七位数的裙子。 然后陆知娴就心甘情愿被他踩在脚底。 他夺过陆知娴手里的西服外套丢在旁边，然后一把扯下她身上仅剩无几的内衣。 陆知娴下意识的伸手捂住私密部位，“砚哥，我没……” 程砚南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脸颊，不断的用力。 “你没有?那身后的脚印是怎么回事？被人踩在身下很爽对不对？我满足你！” 他把人丢到沙发上，大步走过去，抬脚狠狠踩在她的腰上。 陆知娴顿时就被压的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刚刚，刀疤就是这么踩在她身上的，身边还有十几个男人看着，等着对她施暴。 被救后，她真的很想忘掉那些事情，可程砚南的所作所为，又一次把她拉进了地狱里。 “放开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她的脸深深埋进沙发里，眼泪肆意的往下流，“砚哥，求你不要让我恨你。” 程砚南想要怎么折腾她，她都认了，作为一个被包养的情妇，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被人踩在脚底这样真的很侮辱人。 后背的脚印也不是她自愿留下来的。 “我回家的路上被一伙人绑架了，他们想要欺负我，是宋承毅救了我，还把我送回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陆知娴真的想不明白。 如果没有看见那张照片，程砚南会相信她，心疼她，为她讨回公道，然后那一伙小混混付出代价。 可是他看见了照片，早已先入为主的判定陆知娴和宋承毅发生了什么。 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说的话还可信吗？ 他把脚放下来。 陆知娴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心里猛的松了一口气，殊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撒谎精！”程砚南抓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拖，然后再猛的把她两腿分开。 他的动作很粗鲁。 陆知娴的脚踝在逃跑的时候就崴了一下，现在再被这么一拽，剧烈的疼痛传来，她额头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下一秒，程砚南更加粗鲁的占有了她。 疼痛一下又一下的袭来，陆知娴从倔强忍着到苦苦哀求，程砚南始终不肯把人放开。 她如同一叶片舟，独自在海上漂泊，风浪越来越猛，她被掀起，然后重重又拍下，在浪花里卷来卷去。 到最后，她的嗓子已经沙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天色也微微发亮。 程砚南松开她，像丢开破布娃娃一样，他起身去浴室里冲澡。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陆知娴忍着全身酸痛爬起来，她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眼泪在这一夜早已经流干了。 直到程砚南穿好衣服走出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待在那里。 “你装什么？”程砚南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特别不舒服。 他大步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看着她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迹，“这一切不是你自找的吗？你那么缺男人，我给你钱，还满足你，陆知娴，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好？ 陆知娴低头看看自己。 她现在和宠物有什么区别？不，宠物是被主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而她，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和那些冰冷的硅胶制品一个待遇。 “砚哥，你的欲望已经满足了，可以放开我了吗？”她声音沙哑。 程砚南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眼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可她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从宋承毅的车上下来，还有心思转头和他打招呼，两个人也是有说有笑。 就连宋承毅的外套，她都那么在意，掉到地上的第一时间就要捡起来。 “我放开你，然后你要去找宋承毅对不对?”有那么一瞬间，程砚南觉得，她好像一只蝴蝶一样，会从他的手中溜走。 但转念一想，陆知娴能不能走，难道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吗？ 这要是放在之前，程心语还没有回来，奶奶眼里有陆知娴，她如果出了什么事，奶奶肯定会管。 可现在正牌四小姐已经回来了，替身当然要退位。 再加上程心语很讨厌陆知娴，奶奶为了亲孙女考虑，自然也要疏远她，而她的原生家庭又是那么烂，要不然，陆旻的医药费也不会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除了依附他，还能有第二种选择吗？ “不是。”陆知娴摇摇头，“我想去洗澡休息一会，明天我要登台演出。” 这是难得的一个独舞机会，她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本来她特别有信心，明天在舞台上肯定会一舞惊人，成功加入百花舞团，可现在她的脚踝好疼，浑身上下也酸痛的厉害。 她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在舞台上高抬腿，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程砚南顿时就想到，前两次她登台的时候，宋承毅都会去。 他心里顿时就吃味的厉害，“你是登台演出，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跳舞给宋承毅看?” “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你不要再提了，我有自知之明。”陆知娴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句话都离不开宋承毅。 可她现在清清楚楚认知到，她有多卑微。 别说宋承毅，昂立集团的太子爷，就算是普普通通一个男人，她都配不上。 她这种人就应该一个人在泥土里腐烂。 等小旻好起来，她就可以放心离开这个世界了，不用受任何人的胁迫。 程砚南拿过她的手机，丢到她面前，“那就证明给我看，给他发消息，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你，然后把他拉黑掉，只要你做，我就相信你。” 陆知娴迟迟没有伸手。 半响，她摇摇头，痛苦极了，“这条短信我没办法发，我做不到。” 第135章 登台演出 “做不到?那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程砚南失望至极。 他本来想着，只要这条短信发过去，他就既往不咎，以后好好对待陆知娴。 可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这如果不是爱，那什么是？ 陆知娴无话可说，她刚刚试图解释好多次，可程砚南根本听不进去。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愿意为她考虑一下。 宋承毅对她有救命之恩啊，他希望两个人能做朋友，那她如果拒绝了，这和狼心狗肺有什么区别？ 她如果有钱有势，大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感谢宋承毅，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 她的沉默在程砚南看来就是心虚。 他冷笑着把人甩开，“陆知娴，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 丢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去，把门摔的框框响。 身后，陆知娴看着他的背影，凄惨一笑。 信任不信任有区别吗？ 都改变不了她是个玩物的性质。 她在客厅里又站了一会，然后起身去泡澡，吹完头发以后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然后起来化妆。 舞蹈服会露出来大半条腿，她必须要拿厚厚的粉底液把那些青紫的痕迹遮住。 粉底液刷了一层又一层，都快赶上刷墙了，总算是把那些痕迹遮住了。 她换好衣服，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来得及，她先打车去了医院，挂号看骨科。 “你的脚踝崴的很严重，回家静养一个月，不要有剧烈的运动，尽量少走路。”医生给她开了点养伤的药，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剧烈运动。 可她马上就要上台表演舞蹈了，不动是不现实的。 陆知娴问医生，“可不可以给我开一点止痛药？待会我要跳舞。” 这话把医生吓了一跳。 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摘下眼镜，很惊讶的看向她，“姑娘，你的脚踝伤的有多严重，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都这样了，你还要跳舞，你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跳舞一拉扯，那伤的不就更严重了吗？到时候会疼死不说，恢复起来的难度也会加大。 医生想要打消她的念头，“你赶紧回家休息去，不能跳舞。” “可是今天的舞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去。”陆知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这场独舞对她来说是考验，对舞团来说，这是一次表演机会，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就绪了，她如果突然撂担子，那也太不负责了。 她态度十分坚定，医生没办法，只好尊重病人的意愿，“那我给你开个止痛药，可以尽量减轻疼痛对你的影响，等跳完舞以后，你再来趟医院，挂我的号，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谢谢医生。”陆知娴心里很是感激。 她拿着医生的单子去药房开药，然后去路边买了一瓶矿泉水，吃下止痛药，打车去了舞团。 此时距离登台演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陆知娴迟迟没有赶过来，宁岚岚忍不住跑到负责人面前去上眼药，“老师，她一直不来，咱们不能这样等下去啊，那咱们等得起，台下的观众也等得起吗？” “再等半个小时。”负责人看了一眼手表。 如果到时候还不来，那就从替补里面选一个上台。 “可是那样会来不及啊，要不然就别等了吧？”宁岚岚心里实在不甘心。 她真的好想要登台演出的这个机会。 难得陆知娴没有来，上天注定这个角色就是她的，就算暂时被别人抢走，最终也会还回来。 负责人心里也在纠结。 半个小时的时间只够化妆的，化完妆就要急匆匆的跑到舞台上去，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确实是太赶了。 “那要不……” 才刚刚起了一个话头，陆知娴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不起，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还有一个小时，你赶紧去化妆，别耽误时间了啊，跟化妆师说让她动作快一点。”负责人顿时就喜笑颜开。 这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嘛。 陆知娴朝着化妆间的方向跑去，宁岚岚在旁边看着，都快要气疯了。 刚刚负责人已经松口了，要把上台表演的那个人换成她。 可是为什么，陆知娴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就要赶在刚刚过来，这不是故意和她对着干吗？ “岚岚姐，我看她跑起路来的姿势不太对，待会她肯定跳不好！”小跟班在旁边嘀嘀咕咕，帮她出气。 宁岚岚心里又烦又气，哪里有心思去关注陆知娴跑起来是什么样的？ 她直接把小跟班推开，一个人去旁边生闷气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陆知娴化完妆，来到后台做拉伸运动。 她努力想把自己伸展开，但是由于身上的伤痕，对比之前来说她的动作还是差了很多。 直到负责人走过来，“马上轮到你上台表演了，待会音乐响起的时候你就出现在舞台上，知道吗？” 陆知娴点点头。 她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在舞台上旋转跳跃，前半段舞蹈跳的都特别好。 直到收尾的时候，脚踝处再次被拉伤，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痛做完最后一个动作。 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对外行人来说她跳的很好，特别耀眼，光彩夺目，可是负责人看在眼里却很失望。 明明第一天加入舞团的时候，陆知娴的基本功比现在要到位很多，怎么练了这么多天，她越练越回去了？ 在联想到之前剧组里出现的流言蜚语，很多人都说陆知娴傍大款，和有钱人走的很近，而且不止一个。 最开始听到的时候她还不信，觉得这是恶意中伤，现在看来不得不信，再有天赋的人，只要心浮气躁，那这条路就走不远。 百花舞团要的是专业舞者，而不是一个用舞蹈给自己提高身价的女人。 负责人叫来陆知娴，告诉她，“你是实习生里面最优秀的一个，所以我把独舞的机会给了你，但是你在舞台上的表现我并不满意，这些天你一直在练舞，结果呢？难道你都是在白费力气吗？” 第136章 我背你走 “我的脚踝受伤了，所以有些动作不是很到位，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陆知娴说的很诚恳。 她脚踝那里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负责人扫了一眼，“你明知道今天是登台演出的日子，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外出？如果安心留在舞团，你根本就不会受伤。”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陆知娴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老师，昨天晚上我临时有点事。” “我不管是什么事，总之你选择了跳舞，那就应该事事以舞台为先，昨天晚上回去和你今天跳完回去有区别吗？”负责人继续问她。 如果昨天晚上不回去，程砚南生起气来，绝对不可能让她今天上台表演舞蹈。 可是这一切陆知娴都没有办法说。 她只能默默听着。 “如果你今天表现的好，我是打算破格给你提前转正的，但是……可能你不太适合我们舞团。” 陆知娴猛的抬起了头。 这意思就是说，她的实习生涯提前结束了？ 不是转正，而是要离开百花舞团。 这个机会是导师好不容易为她争取来的，她想要再努力一把，“老师，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拿出十二分精神练舞的。” 负责人摇摇头，“很多机会都只有一次，知娴，你的先天条件特别好，并且在跳舞这方面很有天赋，你有灵气，如果你真想好好跳舞，就算离开我们舞团，你也会有很好的发展。” 或早或晚，只要陆知娴努力，她一定会登上大舞台。 可要是不努力，小小年纪就被纸醉金迷花了眼，那灵气早晚会磨平的，这种事情在舞蹈界也不罕见。 “谢谢老师的教导。”陆知娴勉强挤出一抹笑。 等负责人走后，她转身朝着舞团外面一步步走去，心情也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得到这个结果，她真的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是她的命，得认，有的人生来就是享福的命，而她恰恰相反，糟糕的原生家庭把她一步一步推进了深渊里。 “知娴?你刚刚跳舞跳的很好看，台下很多观众都在夸赞你呢，你怎么不开心？”宋承毅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走过来，“你刚刚真的很棒。” 陆知娴完全没有心思去接花束。 她摇摇头，落寞极了，“我跳的一点也不好，动作也不标准，要不然，我的实习生涯也不会提前结束。” “怎么会？”宋承毅想不明白。 她跳的明明那么好，整个人和舞台融为一体，就应该留下来才对。 这时他注意到陆知娴肿起来的脚踝，“你刚刚受伤了?那你们舞团也太不近人情了，你是在台上受的伤，就算要你走，那也应该过几天再说。” “伤是昨天晚上的，我带伤上台，没有表演好，离开舞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陆知娴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怪舞团的负责人。 乍一听负责人说的话很难听，但是仔细想想，确实都是实话，一名优秀的舞者，就是应该把舞台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她做不到这点，离开也不冤。 “那我先送你去医院，你别走了，我抱你吧。”话刚说出口，宋承毅觉得这样有点太暧昧了，又改口道：“还是我背你算了。” 陆知娴急忙拒绝，“我还能走。” 刚刚她都能在台上跳舞，现在只是走几步路而已，有什么难的。 舞团距离医院也不远，打个车就到了。 “不行，你的脚已经肿成这样了，你再逞强，非要自己走，那肿的更厉害怎么办？万一留下后遗症，你以后还怎么跳舞？”宋承毅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就抓住这点反问。 陆知娴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嘀咕。 早上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也说她这样很危险，剧烈运动会加重脚踝的伤。 要是真有后遗症，必须远离舞团，那她活着就更没有什么意思了。 “别啰嗦了，赶紧上来，我背你走。”宋承毅说着半蹲下身子。 在他的催促下，陆知娴只好照做。 幸好车子停的离这里不远，也就只有两分钟的路程，要不然她肯定要尴尬死。 “赶紧上车，我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宋承毅说着发动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半路上，他看着陆知娴身上的舞蹈服，随口感叹一句，“你这件衣服和我送的钻戒真的很配，可惜你们舞团有规定，要不然你带着戒指跳舞，舞台效果肯定会更好。” 可是，钻戒不是已经还给她了吗？ 陆知娴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她试探道：“还有那条项链，很适合夏天。” “我也这么觉得，以后不来舞团，你就可以拿它搭配衣服啊，看见那条项链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很配你。”宋承毅继续说着。 这下陆知娴坐不住了。 那天她明明把项链和戒指交给宋承毅，可是听他这意思，这两样东西并不在他手里。 她急忙询问，“毅哥，那天你把首饰盒放哪了？” “就放在你的休息桌上，我放的位置很醒目，你回来一眼就看见了。”宋承毅这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趁着红绿灯，他把车停下，转头看向陆知娴，“难道你没看见?” 陆知娴点点头，要不然，她干嘛要发那条短信！ “看来你们舞团里有人手脚不干净，那么昂贵的东西都敢偷，真是胆大包天。”宋承毅冷笑一声。 他都算计好了，那两样礼物陆知娴收下来以后，就算是不戴在身上，只要看见一次就会想起他来。 顺带着也能刺激到程砚南。 那么昂贵的东西，陆知娴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扔的。 可他算来算去，中间居然冒出来一个小偷，打破了他的计划。 “我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陆知娴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舞团里发生的事。 从宋承毅送钻戒那天后，宁岚岚总是被人称富家千金，可她家明明只是工薪阶层。 陆知娴之前从不在意这些，现在是越想越可疑。 第137章 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到 “是谁？”宋承毅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敢坏他的计划，他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由于角度原因，陆知娴并没有看见这个眼神，她也压根就想不到，在她的面前那么体贴的宋承毅，居然会有这么一面。 她说出了心里的猜测，“应该是舞团的实习生宁岚岚，不过我现在也没有证据。” “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查个清楚，你先好好养腿上的伤，昨天晚上回去以后，程砚南是不是为难你了？”宋承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体贴的样子。 他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里面有关心，还有愧疚，“要是我车上有毯子就好了，你披着我的外套回去，他肯定会误会咱们两个的关系。” 陆知娴摇摇头，不想再提这件事。 很快，车子停到医院外面，宋承毅下车后绕到陆知娴这边，帮她拉开车门，然后又搀扶着她往前走。 这一幕被人拍下，发到了程心语手机上。 …… 程家。 程心语正陪着张胜男看电视，看到搞笑的地方，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心语啊，你在家过的开不开心？”张胜男被她的笑容感染到，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扬。 孙女出意外这件事早就成了她的心病。 陆知娴的陪伴非但没有让她忘记孙女，反而让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如果心语活下来，现在该是一样大的年纪了。 幸好，她想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老天保佑心语回来了。 “当然开心了！”陆心语搂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奶奶，回家以后的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我现在有时候还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又要变成之前那样，跟在小混混后面，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或者是进厂赚钱，再草草找个男人嫁了。 张胜男非常坚定的告诉她，“不会的，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不是梦。” “那就太好啦！奶奶，下午我想要出去逛街，但是零花钱不太够了。”程心语继续撒娇。 她原本计划着让刘三刀带着小弟彻底毁了陆知娴的清白。 那天晚上她等啊等，就是等不到回信，主动联系刘三刀也联系不上。 怕是这伙人拿了她的钱，然后跑路了！ 想到这程心语心里就一肚子气，有钱什么人找不到！她先毁了陆知娴，然后再去找刘三刀算账。 “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程心语拿起来看了一眼，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糟糕，爱与奶奶在旁边，她不敢表现出来。 张胜男直接拿给她一张卡，“心语，这是奶奶的副卡，你想买什么就直接去买，以后我不限制你的零花钱。”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就是买包，买衣服嘛，程家不缺这点钱。 女孩子就是要富养，这样才不会被一点蝇头小利骗走。 “奶奶对我真好，那我先走啦，奶奶再见！”程心语高高兴兴的接过卡，和奶奶打了声招呼。 离开家以后，她打开手机回信：【你们不是都跑了吗？还联系我干什么！别以为给我拍张照片我就能消气。】 说到底，这群人是拿了她的钱不办事，要不然刘三刀怎么不敢上大号回消息，而是要让小弟四眼来联系她。 下一秒，四眼的电话打过来。 程心语心里有气，接起电话就是一阵输出。 “大姐大，刘哥和刀疤哥都进监狱了，还有其他弟兄们，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外面。”四眼等她出完气才小心解释。 那会他尿急，就去外头撒尿，尿完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站了一群人，他吓坏了，就躲在一旁，亲眼看见兄弟们被带走。 陆知娴被一个男人抱着上了车。 等那些人都走远了以后，他才敢溜回家。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程心语气的一跺脚，“也不知道那个下贱胚子哪来的好命，把她救走的男人长什么样？” “就是照片上这个，今天我去舞团继续跟踪陆知娴，然后看见这个男人把她抱上了车，大姐大，你可得为我们讨回公道啊，好好教训这个男的！”四眼说着握紧拳头。 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上去和那个男人拼命了。 程心语内心更是苦涩万分，她又问一句：“你确定没有看错？” “当然了，大姐大，我还听见刀疤哥说，陆知娴被那个男人玩烂了，根本就不是雏，这对狗男女！” 四眼知道大姐大有多讨厌陆知娴，要不是把人恨到骨子里，也不可能找他们做这种事。 那个男人和陆知娴的关系好，四舍五入，他也是大姐大的仇人。 “闭嘴！承毅哥哥也是你能骂的?”程心语虽然气他不识好歹，放着珍珠不要偏偏去宠鱼目。 但是听见四眼骂他，她还是听不下去，谁叫那是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呢。 这下四眼也听明白了，原来这几个人是三角恋，大姐大喜欢那个叫承毅的男人，承毅喜欢陆知娴。 他急忙改口，“大姐大，陆知娴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只是一时糊涂，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好，你可是程家千金啊！” 这番话取悦了程心语，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你先继续帮我跟踪陆知娴，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刘三刀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刚好奶奶给了她一张副卡，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到? …… 陆知娴这边。 挂完号以后，她催促宋承毅离开，“毅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忙工作吧，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 她好话说尽，宋承毅就是不肯走，坚持要陪在她身边。 陆知娴也只好答应下来。 给她看脚的还是早上那个医生，“早上我和你说什么来着？看你脚肿的，当心真留下后遗症！” 医生说着用手去碰她的脚踝，轻轻一捏。 陆知娴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脚踝下意识的往后缩。 “我给你绑个支架，你先去床上冷敷和热敷交替，药记得按时吃。”医生的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就把她的脚踝固定住了。 第138章 账户余额是零 陆知娴接过单子准备起身，医生见状又提醒了一句，“最好两天之内受伤那只脚不要碰地。” 这下陆知娴可犯了难。 她总不能从这里单脚蹦到病房，正准备问医生借个拐杖，宋承毅已经先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陆知娴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宋承毅顿时就把人抱得更紧了，“医生都说了你脚不能沾地，病房就在楼上，我抱你去，你乱动真会留下后遗症。” 直到进了病房，他才把陆知娴放到病床上，然后又为她拿冰袋来敷脚。 冰袋碰触到脚踝的那一瞬间，疼痛缓解了不少。 宋承毅坐在她旁边，“早知道你伤的这么严重，今天的独舞就应该放弃的。” “毅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想抓住每一个机会。”陆知娴对他笑笑。 就算是离开百花舞团，临走之前能跳一支舞，她也心甘情愿。 唯一可惜的就是，小旻没来看她跳舞，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陆知娴决定打电话过去问问，铃声响了半天，总算是接通了。 “姐姐，我想跟你开视频。”陆旻的声音有气无力。 陆知娴赶紧打开摄像头。 可是陆旻的脸没有出现在视频里，她只看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小旻，你出来，让姐姐看一眼。” “不。”陆旻摇摇头。 他双手抱着手机，看着屏幕，努力想要记下姐姐的样子。 他现在真的好难受啊，但心里却觉得好开心，姐姐终于不用再为他的医药费操心了。 “小旻，你听话，让姐姐看一眼。”陆知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慌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旻之前和她打视频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露面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扭扭捏捏。 而且她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小旻，小旻?”陆知娴又喊了几声。 终于，陆旻给出了回应，“姐姐，再见。” 他想要挂断电话，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机从手机里滑落，摔到病床上。 陆知娴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脚踝，起身就要下床。 宋承毅赶紧去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 脚碰到地的那一瞬间，陆知娴差点被疼哭，她咬着牙站直身子，“小旻肯定是出事了，他还想瞒着我，怎么可能会瞒得住？” 自从小旻出生，他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爸妈就懒得管他，尤其是后面查出来白血病，需要高昂的医药费，他们更是当这个儿子死了。 是她和弟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很了解彼此。 “你先冷静一点，我可以陪你去看他，我抱着你走。”宋承毅赶紧把人扶住。 这时手机里传来医生的声音，“是陆小姐吗？” “是我，医生，我弟弟怎么样？”陆知娴赶紧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里先是出现了医生那张脸，然后他翻转相机，把屏幕对准陆旻。 这下陆知娴总算看清了弟弟现在的样子。 “小旻?”她捂住嘴，泪水顺着脸庞流下，这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弟弟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明明前几天去看陆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拉着她的手说想要去舞台下看她表演，这才过去多久，病魔就把他折磨成了这样。 “拜托你们一定要救我弟弟，我现在就赶过去。”陆知娴挂断电话以后，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要不是有宋承毅扶着她，她真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宋承毅再次把人抱起来，“我陪你去，你别害怕。” 陆知娴现在连反抗的想法都没了，她也不在乎自己是被抱下去的还是被拖出去的，心里想着念着的只有陆旻一个。 她回忆起童年的时候，小旻体弱，但总是跟在她后面当跟屁虫，有同龄人想要欺负她，小旻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举着拳头要打对方。 虽然每次他都打不过，但每次他都冲在前面。 爸妈打她骂她的时候，也是小旻跑出来阻拦，然后陪着她一起罚站挨饿。 这么好的弟弟，为什么上天要给他那么多磨难！ “知娴?”不知过了多久，宋承毅把车停在疗养院门口，转身喊她，“咱们可以下去看小旻了。” “对，小旻，他现在肯定特别需要我。”陆知娴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一瘸一拐的朝着疗养院的方向跑去。 她一路跑到陆旻的病房外面，在走廊上遇见了医生，“我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吗？” 医生摇摇头，“前两天出现排异反应，他发烧了，需要人全天照顾，就又调过来一名护士，陆旻问他医药费的时候，他说漏嘴了。” 本来医护人员是集体瞒着陆旻，不告诉他具体花费多少的，可惜来这个护士不知道，问一句说一句。 从那天晚上开始，陆旻就自发停药了，把药丸全都藏在枕头底下，他们刚刚清理的时候才发现。 陆知娴顿时就反应过来，小旻这是怕拖累了她，所以一心求死。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我弟弟没了，那就是真没了啊，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陆知娴喃喃自语。 她想要怪护士多嘴，但是转念一想，护士本来就没有帮忙圆谎的义务。 她谁都怨不了，只能怨自己无能。 如果她再厉害一点，赚的钱足够多，那小旻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就不会寻短见了。 “你放心，抢救成功，但是陆旻的心结需要你帮忙打开。”医生安慰陆知娴几句，然后递给她一张账单。 他很同情这对姐弟俩，但他只是个领工资的医生，不是疗养院的院长。 他没有权力把费用免除掉。 陆知娴接过账单一看，高昂的治疗费用，不过好在小旻救回来了，“医生，从账户里直接扣吧，应该还够的。” 上次程砚南给了一大笔钱，她几乎全都充进了账户里，应该还够用一段时间的。 医生面露为难之色，告诉她，“陆小姐，那笔钱被程总划走了，现在账户上的余额是零。” 第139章 借钱 “什么？”陆知娴的脸顿时就失了血色。 昨天晚上程砚南折磨了她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放开她，期间多次踩在她身上。 她都忍下来了。 可就算她做到这样，程砚南还是不满意，要把她弟弟的医药费转走！ 他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让她放弃所有的自尊去求他吗？ 她去就是了。 “医生，我会尽快缴费的。”说罢，陆知娴转身往外一步步走去。 医生除了一声叹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能够进霓天疗养院的，非富即贵，治疗费用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他们疗养院也从来没有欠费一说。 为了照顾陆知娴，他能去争取三天，但也仅仅是三天。 如果到期了，医药费还是交不上来，到时候就算不赶陆旻离开疗养院，也会转到最基本的病房去，基本没什么医疗条件。 宋承毅快走几步追上陆知娴，“你要去哪?医药费不够了，你也不用着急，我不是就在旁边站着吗？我现在就去缴费。” “别，毅哥，钱我会自己想办法的。”陆知娴对着他摇摇头。 如果今天她敢让宋承毅帮忙补这个窟窿，明天程砚南就会直接把小旻丢出去。 他一发话，就算是能拿出医药费，霓天疗养院也不会收的。 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她去求他，只要她乖乖照做，钱还会打过来的。 “你的办法是什么？”宋承毅不等她回答，直接就说了出来，“去找程砚南对不对?他如果真的想要帮助你，那为什么会把钱转走？” “毅哥，你就别问了，别为难我。”陆知娴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宋承毅也不想逼她太急。 他退让一步，“那我送你去找他吧，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如果他不愿意出钱，你随时找我。” 这次陆知娴没有拒绝。 来到公司总部后，她跟宋承毅告别，一个人上楼。 她已经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不管程砚南有多么过分，为了小旻，她都能忍下来。 走到办公室外面，她抬手敲门。 开门的人不是程砚南，而是梁洛，她眉头皱着，语气很不悦，“你过来干什么？” “我有事想要找砚哥说。”陆知娴说着就想要进去。 砚哥? 这个称呼可真亲热！ 梁洛这次过来是想要和程砚南说一下订婚宴的事，可他完全不配合，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他不想举办订婚宴。 说的再直白一点，是不想和她订婚吧！ 本来碰个钉子就很不爽了，再加上陆知娴撞上门来，梁洛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陆知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又不是他的亲妹妹，没事老往公司跑什么？难道你还想进公司不成？” 她还真以为养在程老太太身边几年，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 做梦去吧！ “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保姆和司机的女儿，这辈子都是。”梁洛本以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知娴会走。 可她仍旧站在原地，一脸倔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有话想和他说。” “进。” 程砚南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了出来。 梁洛只好闪身让她进去。 陆知娴一步一步走到程砚南旁边，小声求他，“毅哥，小旻的医药费……” “声音那么小，难道是说了见不得人的话，怕我听见吗？”梁洛继续故意找茬。 程砚南一言不发，只是冷笑着陆知娴，完全没有要帮忙出头的样子。 他这个态度落在梁洛眼里，那就是不待见陆知娴，默认她的所作所为。 陆知娴只好提高音量，“我想来借点钱，小旻骨髓移植后出现了排异反应，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这是医院的账单。” 她把账单拿给程砚南看。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小旻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情况很紧急，后续还要接受其他的治疗。 但治疗的前提是先把这次的账单给付清。 “借钱?你这话说的挺有意思。”梁洛大步走过来。 她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鄙夷。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她早就见识到了，打着借钱的旗号，实际上是为了接近程砚南，然后上位。 今天既然让她撞见了，那她当然要断了陆知娴的念想，“陆旻是你的弟弟，不是程砚南的，就算你们家真的很拮据，拿不出营养费来，要借也应该是你爸妈来借吧?” 怎么就轮到她这个当姐姐的出来借钱? 说到底，弟弟生病需要医药费只是个幌子，为了掩盖她那恶心人的目的！ “爸妈不怎么管弟弟。”陆知娴又急又窘迫，她哀求的看着程砚南，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帮帮她。 只要过了眼前这关，不管他晚上想怎么做，她都会配合的。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梁洛更加坚信她是在撒谎。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更何况，陆旻还是个男孩，做父母的难道眼睁睁能看着他死? 陆知娴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是在撒谎。 偏偏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如果她不管小旻，那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管，等待小旻的只有死路一条。 “要钱的时候想到我了?”程砚南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知娴，吐出两个字，“不借。” 陆知娴顿时就如坠冰窖。 她胸闷闷的，好像有一双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根本喘息不过来。 她看着程砚南，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真想借钱的话，总不可能只跟程砚南一个人借吧。”梁洛继续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实在借不到，你就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不就好了。” 陆知娴没有搭理，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弟弟，所以她会着急，其他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如果小旻真的不行了，那她就跟着一起走，黄泉路上姐弟两人做个伴，至少也不孤单。 身后，程砚南看着她的背影，心也闷闷的。 第140章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明明被陆知娴气的够呛，可是看见她难过，他居然又会心疼。 “阿砚。”梁洛继续开口想要给他上眼药，“你以后还是离那种人远一点，小门小户出来的，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程砚南眸色一沉。 他这是在怪她多嘴。 还是说，他是下意识的为陆知娴说话? 意识到这点后，梁洛心里警铃大作，“阿砚，咱们两个马上就要订婚了，以后是一家人，别的女人觊觎我的未婚夫，难道我还要无动于衷吗？” 更何况陆知娴还是保姆的女儿，身份低贱。 她难道连这种人都说不得么！ “咱们两个定下婚约的时候，可是说好各玩各的，如果你反悔了，那不如直接取消婚约算了。”程砚南轻飘飘一句话。 他之所以答应订婚，无非就是为了安奶奶的心，订婚对象是谁都可以。 梁洛一下子就哑口无言。 如果退婚了，那爸爸肯定会给她再订婚约，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而且她也不甘心。 想她堂堂梁家大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背后又有一个梁家做后盾，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保姆的女儿了！ 程砚南直接下了逐客令，“我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忙。” “那我们两个的订婚宴呢？下个周可以吗？”梁洛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又追问一句。 “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梁洛就算是傻子也感觉出来了，他根本不想要订婚，只想一直往后拖。 她气的转身就走，既然程砚南这边行不通，那她就去找程老太太。 …… 百花舞团。 宋承毅离开诚心集团总部后，直接驱车过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走向休息室，在门口就听见了宁岚岚吹嘘的声音。 “我哥哥姐姐可疼我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说要给我买房，哎，我就觉得没必要，我才多大啊，在家住的好好的，买一套能不是浪费吗？” 其他实习生那叫一个羡慕。 有人忍不住问她，“岚岚姐，有人给你买房还不好啊，你为什么不要？就算有独立卧室，那也比不上自己一套房来的舒服。” 宁岚岚先是伸手显摆一下红宝石钻戒，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不会啊，我的卧室是一整层楼，外面还有个大露台，还有保姆收拾卫生，哥哥姐姐每天晚上回来都会给我带吃的。” 话音未落，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宋承毅大步走进来。 宁岚岚的脸一下子吓得惨白，下意识的把手背到后面，想把钻戒藏起来。 “岚岚姐，你怎么了？”小跟班发现她的不对劲，好奇的询问，“你头上怎么冒出了这么多冷汗？” “没，我没事。”宁岚岚现在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想拼命降低存在感。 宋承毅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刺向她，语气更是冷的吓人，“我的东西你也敢拿?” “没，我没有。”宁岚岚下意识的否认。 宋承毅一把抓过她的手，把红宝石钻戒取了下来，小心吹去上面的灰尘。 在拍卖会上看到这枚戒指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适合陆知娴，没想到居然带到了这种人手上。 他嫌脏！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明抢吗？”旁边的小跟班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就要为岚岚姐出气。 “钻戒是我岚岚姐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你的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抓你？我告诉你这枚钻戒可贵了，要几十万呢！” 小跟班以为这个数字会把宋承毅吓到，可他只是冷嗤一声。 几十万连戒托都买不下来，更别提这颗红宝石。 宁岚岚赶紧去拽小跟班的衣服，“你别说了，东西被他拿走就算了。” “凭什么算了？”小跟班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是平时宁岚岚的演技太好，她们早已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白富美，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 “钻戒明明是哥哥姐姐送你的，大几十万的东西，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方吧，就算要给，那你还不如给我呢。” 宁岚岚现在真的是又羞又愤，心里也怨恨上她，真是个蠢货，怎么一点眼神都不会看！ 宋承毅直接拨打报警电话，然后开了扩音。 警察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您好，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对不起，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别报警。”宁岚岚这下彻底吓破了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要是留了案底，我这辈子就全毁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事。” 小跟班顿时就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道：“所以钻戒根本不是你的?” 那这些天，宁岚岚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假的了。 她们全都被蒙在鼓里，真的以为她是富家千金！ 宁岚岚把头低下，脸上火辣辣的，窘迫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送给朋友的戒指被人偷了，价值也不是几十万。”宋承毅说出来一个数字。 对在场这些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警察对此也高度重视，“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求你别这样，你不能毁了我一辈子啊！”宁岚岚嚎啕大哭，“而且钻戒也没有损坏，我只是戴了几次，还有项链我也没有动。” 她从包里拿出蓝宝石项链，放到宋承毅手里，继续苦苦哀求。 “咦，原来是个小偷。”小跟班后退几步，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鄙夷。 平时她一口一个娘家比男人靠谱的多，明里暗里的贬低陆知娴，实际上却背后偷人家的东西来冲自己的门面，真是恶心坏了。 宁岚岚根本没空管别人，她想到陆知娴脚踏两条船，心里突然有了个办法，“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我会做的比陆知娴更好！” “你要给我做情妇?”宋承毅直接戳破了那层遮羞布。 第141章 是我连累了姐姐 宁岚岚紧紧咬住嘴唇，红着脸点点头。 虽然她特别瞧不起做情妇的女人，但那也好过因为偷窃进监狱。 再加上宋承毅出手大方，舍得送给陆知娴这么名贵的东西，那她要是表现好，肯定会得到更多，甚至是从情妇变成妻子！ “呵。”宋承毅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就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也不是什么样的猎物都能看上的。 宁岚岚顿时面如死灰。 她都豁出去给人做情妇了，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这和把她的脸摁在地上摩擦有什么区别！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一左一右架着宁岚岚，给她戴上手铐，推着往警车方向走。 “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该负的责任，你一点也别想逃。”宋承毅冷眼旁观，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宁岚岚心里恨他，但最恨的还是陆知娴。 都是陆知娴害她进了两次公安局！ …… 宋承毅上车后，直接去了诚心集团总部，在门口公交站看见了陆知娴。 远远看去，她身形消瘦，裙摆在风中飞扬，如同一只飘逸的蝴蝶。 这一幕狠狠撞进了宋承毅心里，他一时间看着都有些呆了。 回过神后，他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知娴，上车。” “毅哥你怎么过来了？”陆知娴朝这边看过来，腿没有动。 “当然是来接你，从这去霓天疗养院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而且你凑齐医药费了吗?”宋承毅在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凡程砚南愿意借她钱，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眉眼里带着浓浓的哀伤。 陆知娴摇摇头，梁洛瞧不起她就算了，她不在乎，可是程砚南那讥讽的眼神深深刺伤了她。 要不是为了弟弟的医药费，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这段畸形的关系。 现在因为他的误会，说不给医药费就不给了，反而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宋承毅伸出援助之手。 事关弟弟的命，她不可能拒绝这份帮助。 “谢谢毅哥，等我以后赚到了钱，一定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陆知娴拉开车门上车。 刚上车她就注意到中央扶手盒那里放了一个红宝石钻戒，还有一条蓝色的项链，正是之前宋承毅送她的那两个。 她原本以为都还回去了，没想到是被人偷走，幸好那天提了一嘴，这才成功追回。 开车去霓天疗养院的路上，宋承毅没有提礼物的事，陆知娴更是没有提。 她欠人家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毅哥执意要把东西送她，那她没办法拒绝，只能收下，可收下了又还不起，那还不得为难死。 很快，车子停在疗养院外面。 陆知娴刚下车就被宋承毅扶住了，“你的脚上有伤，我扶着你走。对了，你弟弟的医药费是多少？” “我把账单给你看。”陆知娴直接从包里拿出账单递给他。 这上面的数字对宋承毅来说，连车库里的一辆车都比不上。 跟着医生缴费的时候，他还额外多缴了一点，“剩下的就冲进陆旻的账号，用作日后的治疗。” “太感谢你了，毅哥。”陆知娴心里的大石头踏实落地。 她现在别提有多感激宋承毅了。 这笔钱，她一定会还！ 趁着她和医生交流病情的时候，宋承毅去了陆旻的病房，钱是他出的，医护人员自然不会阻拦。 进了病房，他把项链和戒指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陆旻看出这两样东西价值不菲。 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啊，哪有男人送男人钻戒项链的？ 宋承毅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你姐姐的朋友，陪她来医院缴费，顺便来看看你。” 那项链和戒指自然就是要送给姐姐的了。 但朋友之间会送这个吗？ 陆旻心里顿时就有了个猜测，“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啊？” 他认真打量着宋承毅。 这个男人长得不错，而且出手很大方，能配得上姐姐。 可最重要的问题是—— “你既然跟姐姐一起过来，那应该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有白血病，治疗需要花一大笔费用。”陆旻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很认真。 宋承毅完全没当回事，这点小钱而已，他又不是出不起。 钓鱼之前都要打窝，更何况打猎，当然要精心制造一个陷阱，让猎物心甘情愿的跳进去。 可陆旻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愣了一下。 “我不会连累姐姐太久的，等我好起来，我会努力赚钱，把医药费还给姐姐。” 陆旻才不想当姐姐的累赘，他想当姐姐坚持的后盾。 这一刻，宋承毅在他身上看到了陆知娴的影子。 他们姐弟两个人这方面很像，虽然生活很艰难，但他们有尊严，腰杆永远是挺直的，就像傲雪里的一枝红梅。 这样傲气的花折起来才有意思。 “你是她的弟弟，那就等同于我的弟弟，帮你治病是应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宋承毅笑着揉揉他的头，“待会等你姐姐过来，记得帮我把东西给她。”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陆旻看着桌子上的项链戒指，面露为难。 这两样东西太昂贵了，万一姐姐不肯收怎么办？ 他总不能替姐姐做决定，“要不你还是亲手送给姐姐吧。” “她会收的，我要回公司开会，先走了。”宋承毅的脚步没有停顿。 陆旻现在遵医嘱卧床静养，连病床都不能下，只能眼看着病房门关上。 算了，待会问问姐姐的意见吧。 没过多久，陆知娴回来了。 “姐姐，刚刚来了一个哥哥，他喜欢你！”陆旻看见姐姐，赶紧伸手一指桌子上的项链和戒指，“那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红蓝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陆知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她还以为宋承毅放弃了，没想到是换了一种方法。 她只好先把东西收起来，“等回头我再还给他吧。” “姐姐，你是不喜欢刚刚的大哥哥吗？”陆旻看出她没有要收的意思，心里有点忐忑，“还是，我连累了姐姐。” 第142章 原来她是无缝衔接 “小旻，你怎么会这么想？”陆知娴认真的告诉他。 “你不是姐姐的连累，从来都不是，我不想收他的礼物，是因为太贵重了，我回不起，而且我也没有要和他发展的想法，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可陆旻实在没办法过了心里的那道坎。 他的姐姐那么优秀，别人上学的时候都要家里出学费，生活费，但姐姐能挣钱。 要是没有他这个生命的弟弟拖累，凭借姐姐的能力，生活多姿多彩。 她可以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享受恋爱的快乐，也不用担心回不起礼物的问题。 “姐，其实我觉得妈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像咱们这种家庭，根本不能支撑我生这种病。”陆旻刚开口，陆知娴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她赶紧捂住弟弟的嘴，“不要提她，她根本不配为人母，更不要说这种话，难道你想气死姐姐吗？” 陆旻赶紧摇头。 他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陆知娴松开手，告诉他：“他们都想放弃你，可是我不想，我就不甘心。只要咱们姐弟俩齐心，你把病治好，好日子在后头呢。” 虽然这些年陆旻花费的医药费很多。 可她会跳舞啊，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后，收入也会很多的，还可以往娱乐圈发展。 这笔钱总有还清的那一天。 “嗯嗯！”陆旻用力点头，“我都听姐姐的。” “那你好好休息，姐姐先走了，我还要回学校上课呢。”陆知娴看他彻底放下心事，这才放心离开。 陆旻继续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直到一个小时后，程砚南忙完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去前台缴纳急救费用。 “程总，陆旻的急救费用已经结清了，账户里还有钱，您还要继续充值吗？”前台在电脑上查了一下。 “结清了?” 程砚南眸色一沉。 凭借陆知娴自己，那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这么一大笔费用，她那对爹妈更是不可能出。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调监控。”程砚南的脸色冷的吓人。 他认识霓天疗养院的院长，前台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快速在电脑上点了两下，然后把屏幕拿给他看。 从监控里，程砚南清楚的看到，宋承毅挽着陆知娴走进来，动作那叫一个亲昵。 不知情的人看了，搞不好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 宋承毅缴完费就去了陆旻的病房，在里面待了一会才出来，走的时候又和陆知娴打了招呼。 好一个陆知娴。 跟他要钱的时候表现的那样委屈无助，可转头就和宋承毅搞到一起，无缝衔接。 亏他那么担心陆旻的情况，赶紧把梁洛打发走，又把原本三个小时的会议缩短到一半，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缴费。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程总，那您还充值吗？”前台小声询问。 再充值的话，那他真就是顶级冤大头了。 程砚南冷笑一声，“既然陆旻的医药费有人出，那我就不管了，以后他的事情也不用和我说。” 宋承毅想管，那就管到底吧！ 他现在心烦的很，索性回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一直忙到晚上，张胜男的电话打了过来。 “奶奶。”程砚南接起电话。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张胜男关切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就算忙工作也要为身体考虑，快回来吃饭，奶奶等着你。” 程砚南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但身为孙子，他不可能让奶奶在家干等着，“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放下手机，他把手头上的工作推到一边，直接开车回老宅了。 推开门，程心语第一时间迎了过来，“砚哥哥！你回来啦？快点来吃晚饭吧，今天晚上有好几个菜都是你喜欢的呢。” 与她热情相反的是，程砚南表情冷淡，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张胜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作为长辈，她当然希望孙女和孙子的感情好一些，以后他们两个相互扶持，但有的时候管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她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程砚南，“快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程心语更是时不时就给程砚南夹菜。 可是她夹的那些，程砚南根本就没有吃，只是堆在盘子里面，越堆越高。 “砚哥哥，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程心语难过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明明她才是亲妹妹啊。 她回家以后，奶奶各种补偿她，恨不得把过去十几年的一次性补回来。 唯独程砚南，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是冷冰冰的。 程砚南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说着他就准备上楼回卧室去。 张胜男叫住他，“砚南啊，吃饱了就和奶奶聊聊天，你和梁洛的婚事也定不下来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办订婚宴？” 奶奶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梁洛今天在他那里碰壁，事后肯定找奶奶哭诉了。 所以奶奶才会答应为她当说客。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程心语就凑过来，语气很欢快，“奶奶，我觉得还是早点办吧，我特别喜欢嫂子，想让咱们早点成为一家人。” “订婚宴还没办，你就已经改口了?”张胜男虽然是这么说，但眼里满满的都是笑，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梁家和程家联姻已成定局，她们妯娌关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家人就应该拧成一股绳。 “奶奶，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太着急。”程砚南仍旧下意识的推辞。 张胜男原本不打算逼的太紧，早点订婚，晚点订婚都无所谓，要是为此影响到祖孙之间的感情，那就划不来了。 可偏偏梁洛和她说，陆知娴有意勾引程砚南。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砚南，你的婚事关系到整个公司，奶奶怎么能不着急？”张胜男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不容置喙，是通知而非商量，“下个周五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办吧。” 一个周的时间，足够家里准备订婚宴了。 第143章 怎么把外人叫回来了 “奶奶。”程砚南不满奶奶的专制。 他才起了个话头，就被张胜男打断，“砚南，你是程家的继承人，诚心集团未来是交由你管理的，那你就要对家人和员工负起责任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你的妻子只能是梁洛，至于其他的女人，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家外的，趁早断掉。” 程心语在旁边听着，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要她说，奶奶还是客气了。 对待陆知娴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就应该骂的再难听点。 程砚南有些意外。 他自认瞒的很好，没想到奶奶居然这么快就看出端倪。 他正准备否认，程心语又一次抢先道：“奶奶说的对，有的女人为了往上爬是不择手段的，砚哥哥你可千万别上当。” 程砚南第一反应就是这话说的很刺耳。 可是转念一想，陆知娴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在他面前装纯，可是到了宋承毅车上，那是什么花样都玩的开，这恰恰说明了她的不择手段。 “砚南啊，奶奶这把年纪，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奶奶也想要抱重孙子，订婚宴就订在下个周五吧，明天晚上我把家里人都叫回来吃饭，宣布这个消息。”张胜男的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强硬。 这次程砚南也没有拒绝，他点点头，“那就按照奶奶的意思办吧。” 既然陆知娴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玩物，那他又心疼什么呢？ “好，我一手带大的孙子就是懂事。”张胜男笑了。 她拍拍程砚南的肩膀，“梁洛和你门当户对，你们两个会有共同语言的，现在感情不深也没关系，以后慢慢相处，感情会越来越深的。” 程砚南不想再聊这些事，借口还有工作要忙，上楼回卧室了。 他走后，程心语又陪着张胜男说了一会话才回屋。 关上卧室门，她赶紧给梁洛打电话，“梁洛姐，不对，我应该改口了，以后得叫你嫂子才行。” 她不是早就这么叫了吗？ 梁洛心里有些疑惑，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心里猛的一喜，“阿砚同意订婚了?” “嫂子你真聪明，怪不得奶奶今天还说呢，你和砚哥哥门当户对，以后肯定有共同话题，我才刚刚起了个话头，你就把什么都猜到了。”程心语又是一波彩虹屁。 梁洛虽然瞧不上她，在外面养了十几年的野千金，又蠢又市侩。 但彩虹屁谁不喜欢听? 再加上她好哄，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人收买了，程老太太又觉得愧对她，她在家里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有这样一个小姑子，总比来一个精明的小姑子要好的多。 梁洛问她，“对了心语，我们举办订婚宴那天，你身为妹妹肯定是要出场的，你准备好礼服裙了吗？” “现在还没有。”程心语摇了摇头。 虽然奶奶给了她不少钱，但那些钱要用来疏通关系，把刘三刀一伙人捞出来。 她真正能自由支配的数目不多。 订婚当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承毅肯定也会来，她如果穿一条普普通通的裙子，那还不够让人笑话呢！ 谁不希望在心上人面前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现在就寄希望于奶奶，或许奶奶会主动给她送一条裙子呢。 “这几天我要去试婚纱，不如咱们两个一起?你试试礼服裙，有合适的我就送给你做礼物，然后我再帮你搭配一套首饰，订婚宴当天绝对让你美美的出席。”梁洛主动提出要送她。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馅饼，程心语被砸的晕晕乎乎。 初次见面的时候梁洛就送了她一条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这次居然又要送礼服和珠宝。 那等梁洛和砚哥哥结了婚，肯定会送给她这个小姑子更多礼物的。 这样想想，程心语真是迫不及待。 她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嫂子，到时候我帮你掌掌眼。” 挂断电话后，程心语美美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在梦里，订婚宴当天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是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宋承毅也不例外。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里只有她一个，甚至还单膝跪下，“心语，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程心语当然愿意了。 但是她故作矜持，把脸转到一旁，“你之前不是在追求陆知娴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现在你来找我，那陆知娴怎么办？” “不管她，她那种身份下贱的女人，我只是玩玩而已，真要和她结婚，宋家不得成为笑柄！心语，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以后咱们两个好好过。”宋承毅说着抱住了她。 他的怀里暖洋洋的，还有着很好闻的松树香。 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就在唇齿相碰的这一瞬间，程心语睁开了眼睛，她很懊恼的把枕头丢出去。 要是再多睡一会该多好！ 算了，醒就醒了，反正订婚也就在下个周，她还怕迷不住宋承毅的心嘛！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程心语都在白日做梦。 直到晚上，她精心打扮下楼去餐厅，家里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包括陆知娴。 看见那张脸，程心语直接表现出不满意来，她坐到奶奶旁边，挽住她的胳膊，嘟起嘴唇来撒娇，“奶奶，今天晚上咱们两家的人到齐就好了，你怎么还把外人叫回来了？” “陆知娴毕竟在我身边养了这么多年，订婚宴是喜事，人多热闹。”张胜男嘴上是这样说。 可实际上，她之所以把人叫回来，就是为了让陆知娴认清现实，不要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她对陆知娴确实是有点感情。 可这点情分比起亲孙女和程家来说不值一提，如果陆知娴就此安安分分，那她该给的都会给，至少在结婚的时候会送上一份厚厚的嫁妆。 可要是陆知娴不识趣，订婚宴过后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程砚南身边凑，把最后那点情分磨没了，那她当然也会采取强硬手段。 程心语看不明白这些，她只觉得奶奶是拎不清，但今天这个场合她又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把头别到一边。 第144章 家宴 很快梁家人也过来了，梁父梁母还给张胜男带了礼物，是非常名贵的补品。 “奶奶好，伯父伯母好。”梁洛跟在父母身后，先是跟程老太太打招呼，然后又看向程峥嵘和程建柏。 程建柏态度像往日一样凉薄，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对于梁洛和程砚南的婚事，程家最有意见的那个人就是他。 这两个人强强联手，那就意味着，他想要把程砚南从位置上拉下来的难度加大。 他只能把自己的野心藏好，装出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程峥嵘与他恰恰相反，他看向儿媳妇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意，“洛洛快坐下，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就吃。” 接下来他和梁父梁母谈起了订婚宴的细节问题，张胜男也跟着一起商讨。 梁洛则是一直在跟程砚南找话说。 与他们几人的热闹相对应的是，陆知娴默默坐在角落里吃饭，程建柏慢条斯理喝着汤，还有被冷落的程心语。 程心语最看不上陆知娴了，当然不可能主动找她说话，她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程建柏身上。 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自从她回到程家，奶奶对她有多关心，这个亲生父亲就有多冷淡，对她可以说是不闻不管。 她想要修复一下父女感情，主动喊他：“爸爸。” 程建柏回过头，看向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冰冷，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有什么事？” 程心语顿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委屈的摇摇头，“爸，我只是觉得，咱们之间的交流太少了。” 从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丝毫父爱。 程建柏继续转头喝汤，不再搭理她。 原本这个女儿找回来以后，他心里是有点期待的，多了一个女儿，那就意味着多了一个工具。 就像梁家把梁洛嫁给程砚南一样。 他的女儿嫁出去，那就多了一份助力。 可是他看到程心语的第一眼，心里所有的期待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 这个女儿太蠢了。 她空有一个程家小姐的名号有什么用？ 没有点脑子，嫁出去以后她能在夫家站稳脚跟，转过头来帮扶娘家吗？ 怕不是还要哭哭啼啼的回来求娘家为她做主！ 这样一个废物，也就程老太太妇人之仁，会觉得愧对于她，他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儿丢人现眼，浪费了他的基因。 “爸?”程心语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只好也低头吃饭。 这时梁洛看向她，提议道：“我明天想要去试婚纱，让心雨和知娴陪我一起去吧。” 程心语原本高兴的点头。 直到听见陆知娴的名字，她不解中又带了几分失望。 梁洛不应该很讨厌知三当三的陆知娴吗？怎么还主动要她陪着一起试婚纱，也不嫌晦气啊！ 偏偏奶奶还答应了，“你们年轻人审美相似，知娴又是舞蹈生，那就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这不好吧。”程心语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陆知娴也不想去。 她只想好好赚钱，和程砚南拉开距离，那还往他们之间凑什么呢？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明天我还有课要上，我就不去了。” “什么课这么重要?能重要的过婚事吗？你请个假，如果请不下来的话，那我亲自和你们老师说。”张胜男完全就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陆知娴是真的要上课也好，是单纯不想去也罢。 总之她发话了，那就必须去。 陆知娴也只好点头答应。 吃过饭后，梁洛跟着爸妈一起回去了，程建柏更是拿包就往外走。 “建柏，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吧。”张胜男叫住他，“心语这些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孩子找回来了，你这个当爹的就这么冷漠吗？” 她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 可是程建柏未免也太凉薄了，哪怕是说几句关心的话，也比现在这样不闻不问要强太多。 程建柏的脚步停下来，他转过头，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我一直以为女儿死在那场意外里，十多年过去了，又冒出来一个女儿，我上哪找感情去？” 张胜男被这番话气的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东西！ “可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应该心疼我吗？”程心语实在是想不通。 她眼睛一酸，泪水直接流下来，“爸，你就算不喜欢我也要有一个理由吧？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错就错在她太蠢了。 但是程建柏不想多说什么，包括对待这个偏心妈，他也没有几分感情。 大哥死了，二哥又是个窝囊废，一点立不起来，那程家不就应该交给他吗？ 可张胜男宁愿让孙子当继承人，都不愿意看看他这个儿子。 “你管程峥嵘一家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丢下一句话，程建柏转身就走。 张胜男被气的直哆嗦，伸手指着他，“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别以为她老糊涂了，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程建柏一直想要继承人那个位置，可他情感淡漠又太过偏执，这种人怎么能管理好一个公司？ 她这三个儿子一个都不行，所以才不得不从孙辈里挑继承人。 “妈，你别和他计较。”程峥嵘赶紧过来哄老太太，“他就是个混账，那些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胜男的岁数也不小了，真要是气出来个三长两短，那程家的顶梁柱一下子就垮了。 “唉。”张胜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摆摆手，“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心语，扶奶奶上楼。” 程心语赶紧照做。 程峥嵘放心不下妈，今晚索性就在家里住下了。 陆知娴帮着佣人把厨房收拾好，然后拿着包离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出了别墅后，她顺着路往下走，打算等走到人多的地方再打车。 可走着走着，身后传来车子的声音，而且是一路跟着她的。 第145章 年轻人要节制点 陆知娴吓坏了，她跑的再快，两条腿也跑不过四个轱辘的。 想要自救就只有报警这一个办法。 她赶忙拿出手机拨号，这时车子停在她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了程砚南那张脸，“上车。” “砚哥，我可以自己回学校去的，用不着你送我。”陆知娴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故意装傻，试图以此逃过去。 程砚南轻嗤一声，“你真当我是傻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知娴知道她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她老老实实的上车，总好过待会被拽上去。 她只好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程砚南直接把车熄火，然后把手放到她的腰上，一路往上，再用力一扯。 陆知娴的上衣顿时就变得七零八落。 “砚哥，你都要订婚了，咱们两个应该保持距离的。”陆知娴一边尽力抵抗，一边求他。 之前程砚南是黄金单身汉，她做情人也就做了，情色交易，一个图钱，一个图身体，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就可以。 可是今天程老太太说了，下个周五就是订婚宴。 他以后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和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多不好。 程砚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他讥讽道：“怪不得你会爬上宋承毅的床，不择手段，原来是想再找一个金主，你该不会以为宋承毅真的会娶你吧？” 最后这句话一下子把嘲讽拉满。 陆知娴摇摇头。 她当然不会这样想，就算宋承毅人很好，可他的家里人呢，娶一个保姆的女儿多丢人。 “他早晚也是要结婚的，你做他的情人，和做我的情人有什么区别？”程砚南继续羞辱她。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陆知娴身体里进进出出。 一阵又一阵欢愉袭来，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陆知娴咬牙抵抗着。 她不想发出一点声音。 可程砚南的攻势一下比一下还要猛烈。 终于，陆知娴忍不住了，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呵，不跟我装贞洁烈女了？”程砚南把手指拿出来，用湿巾仔细擦拭着。 他的眼神里带着鄙夷，“才这么点时间，你就装不下去了。” 陆知娴有一肚子的委屈无从说出口。 她咬牙忍着。 谁叫她当初为了给弟弟凑医药费，选择了当情人这条路。 “宋承毅只给你弟弟出了一次的医药费，我出了那么多次，没道理待遇比他差，你是怎么讨好他的，现在就怎么讨好我。”程砚南放平座位，把陆知娴抱到自己身上。 “砚哥，我和他真的是清清白白。”陆知娴的眼泪凄然流下。 她只有过程砚南这一个男人，又哪会那些讨好的招数。 可程砚南不肯听，也不肯信她。 他冷笑道：“别给我找借口，今天伺候不好我，你弟弟也别在霓天疗养院待着了。” 霓天疗养院的院长和他认识，只要他发话，就算是宋承毅能承担全部的医药费，院长也会直接把人赶走。 陆知娴没办法，只好一点一点脱去身上的衣服，然后按照程砚南的要求服侍他。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 终于，程砚南一脸餍足的穿好衣服。 陆知娴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又青又紫，刚刚程砚南完全没对她客气，动作很粗鲁。 除了这些痕迹，她大腿那里更是难受的厉害，动一下都疼。 “你在宋承毅面前也是这样?”穿戴整齐的程砚南继续羞辱她，“就这技术，你也好意思出去找其他金主?” 陆知娴默默穿好衣服，想着待会去药店里买点药养伤。 程砚南踩下油门，不是开去学校的，而是开向水云台。 意识到这点后，陆知娴吓了一跳，“砚哥，你刚刚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求你送我回学校吧。” 回水云台就意味着，她很可能又要被折腾一回。 “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学校，是又找好下一个金主了？”程砚南看她一眼，原本被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冒了上来。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现在这样有多诱人？ 眼睛里挂着泪珠，衣服支零破碎，还有身上那些痕迹，让人很有蹂躏一番的冲动。 他都是这样想的，那其他人能好到哪里去吗？ 还是说，对陆知娴而言，这些都是她的魅力！ 陆知娴刚刚只想着逃离程砚南，现在被他这话提醒到，她这才默默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距离云水台还有两公里的时候，陆知娴看到路边一家药店，“砚哥，你能不能把车靠边停一下？我想下去买药。” “你真是麻烦死了。”程砚南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把车停下了。 他问陆知娴，“你要买什么药？我去买。” 陆知娴的脸一下子红了，小声告诉他，“砚哥，我，我那里疼的厉害。” 他刚刚确实是粗鲁了。 程砚南没再说什么，进药店以后和药师说了一下症状。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心疼你女朋友？”药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眉头皱紧，“你知不知道太过激烈会导致黄体破损？” 这个词语程砚南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上学时候读的是商科，不是医科。 正好现在药店没有其他人，药师就给他科普了一番，“总之后果很严重，为你女朋友的身体想想，你以后得节制点，要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程砚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付完钱，然后拿着药离开了药店，上车以后把药拿给陆知娴，“是外敷的药，你一个人不太方便操作，回家以后我帮你上药。” 陆知娴把药拿在怀里。 等他发动车子，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吓得紧紧抓住安全带，“砚哥，刚刚你是不是没有做措施?” 她身上到现在都黏黏腻腻，再加上现在是排卵期，特别容易受孕。 越想她就越慌乱，脱口而出，“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程砚南总不可能退婚娶她，她也不想单身生子，这个孩子肯定是要打掉的。 可这样未免也太过残忍。 第146章 把他当小跟班 “怀孕了当然是打掉。”程砚南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的犹豫。 陆知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听见这话，她心里还是很难受，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落寞来。 堕胎很伤害身体，程砚南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只是不在乎。 就像刚刚在车上折腾她的时候，他只顾得自己舒服，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心里的想法。 程砚南看她这幅失了魂的样子，眸色一沉，“要不然你想生下来？你知道这个孩子的爹是谁吗？” “砚哥?”陆知娴心口猛的一疼。 刚刚她心里是很感动的，她一说疼，程砚南就下车帮她买药。 可现在那些感动烟消云散。 程砚南再次推开车门下车，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盒紧急避孕药。 他把药拿给陆知娴，“按时吃，不要搞出人命来。” “我知道的。”陆知娴手指发颤，她接过紧急避孕药，取出一粒放在手心上。 车上没有矿泉水，她把药生吞下去，胶囊没有味道，可她心里是苦的。 又过了一会，车子停在云水台外面。 程砚南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陆知娴乖乖照做，她双手紧紧抓着外套，快步小跑回家。 身后，程砚南看着她的背影，又想到了那天。 他就站在客厅里，从窗户里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身上披着宋承毅的外套，往家跑的方向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还嘴硬，死不承认她和宋承毅有关系！ 这样一想，他心里又暴躁的很。 推开家门，陆知娴把外套丢到沙发上，赶紧回卧室洗澡。 洗完以后，她裹着浴巾出来，在门口看见程砚南，小声打了个招呼，“砚哥。” 然后她想要去旁边换上睡衣。 程砚南把人拦住，“穿这件。” 说着他拿给陆知娴一件非常暴露的情趣内衣。 陆知娴接过衣服，想要转身回卧室里换上，但她的胳膊又一次被拉住了。 “就在这里换，你浑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程砚南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陆知娴窘迫极了。 他们两个是坦诚相待过很多次，可她又不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她硬着头皮把浴巾脱下放到一旁，然后快速换上衣服，“砚哥，这样可以了吗？” “去做饭，我饿了。”程砚南吩咐一句。 陆知娴赶紧照做。 幸好吃完饭后程砚南直接休息了，没有继续折腾她，陆知娴这才得以把那身羞耻的衣服脱下来。 她被程砚南抱着睡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刚刚睁开眼睛，程老太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知娴啊，你在学校吗？待会我让人去接你。” 陆知娴这才想起来，今天还要陪着梁洛去试婚纱。 可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学校，而是在云水台！ 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那还了得。 她赶紧应付几句把电话挂断，然后起身下楼，在客厅里看见了即将要出门的程砚南，“砚哥，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学校去？要不然就要露馅了。” 了解事情经过后，程砚南点头，“你先去换衣服。” 等陆知娴收拾好，他一路把车开的飞快，半个小时就把她送回学校了。 “谢谢砚哥。”陆知娴拿着书本下车，先去和导师请了个假。 她平时上课特别认真，从来不旷课，现在说家里有点事，导师当然会准假。 “我本来还想找你的，但是这几天太忙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忙家里的事，等忙完以后你来办公室找我吧。” 陆知娴答应下来。 出了办公室，她快步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此时程家的车也过来了。 程心语和梁洛坐在后面，她一口一个嫂子的喊着，不停的上眼药，“咱们直接去试婚纱不好嘛，干嘛要来接着陆知娴，好像离了她我们就活不了似的。” “心语，我也想单独和你去，咱们两个有共同话题。”梁洛哄着她，“可咱们不是缺一个拎包的吗？” 这话顿时就取悦了程心语。 对啊，她现在已经是程家小姐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跟在小混混后面的小太妹。 富家千金怎么能自己拎东西呢？ “嫂子说的对，待会看我磋磨不死她！”程心语现在那叫一个跃跃欲试。 尤其是看见陆知娴走出校门，她迫不及待的降下车窗招手，“我们在这里，快点过来！” 梁洛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讲究的就是杀人不见血，而程心语呢？ 她把市井小民这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什么事情全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看便知。 陆知娴也清楚看到了程心语眼里的算计。 她什么话都没说，快步走过来上了车。 司机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商场。 由于陆知娴坐在最左侧，车停下以后，她是第一个下车的，才刚刚站稳，程心语就把自己的包丢了过来，“接住了！” 陆知娴不想和她计较，就照做了，只是拎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程心语接下来的行为把变本加厉这个词语演绎的淋漓尽致，她一会要喝咖啡，一会又要吃小蛋糕，催促陆知娴买回来，只是尝了两口就要扔掉。 “你买的我不喜欢吃，再买个别的口味的。” “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这样浪费粮食。”陆知娴实在忍无可忍。 她一遍遍的跑腿也就算了，好好的小蛋糕，只是破了个皮就被丢进垃圾桶。 她真的见不惯这种浪费的行为。 可程心语不觉得这样有任何问题，她理直气壮，“我又不是买不起，尝个味就丢怎么了？你会觉得浪费粮食那是因为你穷酸！” 以前她流落在外的时候，别说小蛋糕了，就连方便面都要吃的干干净净，恨不得把碗里的汤汁都吞下去。 她吃苦的时候，陆知娴在程家岁月静好。 现在她回来了，想奢侈一点有什么错？ “心语，你看这件礼服怎么样？”梁洛打断她的话，伸手一指旁边模特上的绿色礼服裙。 第147章 你就那么不想我娶她？ 程心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一亮，“嫂子，这件衣服真好看，我很喜欢！” “喜欢就赶紧去试试。”梁洛给了旁边的导购一个眼神。 导购赶紧走到程心语旁边，“这位女士，我带你去试衣间。” 她们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梁洛和陆知娴。 “陆小姐，”梁洛抬脚走过去，“马上我就要嫁给阿砚了，你觉得我穿哪件婚纱比较好看？” 程老太太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今天把陆知娴叫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有些人不是一个保姆的女儿能肖想的起的。 陆知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纱，索性就选了镇店之宝，“我觉得那件不错，很华丽。” “是吗？”梁洛故作惊讶，“那咱们两个的眼光很相似啊，我一进这家店，就看上这款婚纱了。” 她走到镇店之宝旁边，找到婚纱上面的标签，看了一眼，“陆小姐，你猜猜这款婚纱多少钱？” 这款婚纱很重工，上面镶满了钻石，再加上大拖尾，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加上它是秀款，价格更得往上翻几倍。 陆知娴猜测道：“八位数?” “快要九位数了，这种镇店之宝是只卖不租的，陆小姐，你连弟弟的医药费都付不起，更别提这件婚纱了，就算努力一辈子，你依旧只能看看。”梁洛仍旧是笑着的。 “婚纱是这样，别的东西也是一个道理，不属于你的，你再怎么踮起脚尖来勾，那也勾不到。” 陆知娴听出了梁洛话里的潜台词。 她正准备开口，程心语推开试衣间的门，一路走到梁洛旁边，“嫂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梁洛摇摇头，想要岔开话题。 可程心语不依不饶。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要狠狠羞辱陆知娴一翻，“你一个保姆的女儿，以后还不是要子承母业，继续给人当保姆?别说这件婚纱了，店里随随便便一件你都买不起啊，租一次都要了你半条命吧?” 梁洛简直就是无语。 她知道程心语蠢，也没报多大指望，可是程心语总能不断刷新她的三观。 怎么会有人能蠢成这个样子！ 偏偏程心语还是蠢而不自知，她说了一大通，感到口干舌燥，“别在这干站着，去给我买杯奶茶，去冰三分糖，对了嫂子，你要不要喝？” 梁洛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不渴。” 她本来还想好好敲打陆知娴，但是被程心语这么一捣乱，意思就全变了。 陆知娴按照程心语的要求买回来奶茶，想要站在旁边休息会。 可程心语又开始找事，“别在那里干站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过来帮我整理一下裙摆。” 陆知娴只好走过去。 她低头整理裙摆的时候，程心语不经意间朝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程砚南怎么在外面？ “砚哥哥！”程心语急忙大喊，把奶茶往陆知娴那边一塞，然后就要跑出和程砚南打招呼。 陆知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裙摆上，根本没空去接奶茶。 “砰！” 奶茶直接掉到地上，杯子炸裂开，里面的液体飞溅。 程心语的礼服裙一下子就遭了殃，到处都是奶茶的痕迹。 她气急，指着陆知娴大声谩骂：“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嫉妒我能穿上这么好看的裙子，所以你就要搞破坏，你怎么这么贱啊？” “我没有，明明是你没有拿稳。”陆知娴站起身，她一次两次不想计较。 可是程心语蹬鼻子上脸，骂的越来越难听。 “我都已经递给你了，还要我拿稳吗？我让你来是当小跟班的，你以为在奶奶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才是大小姐！” 程砚南听见里面的动静，抬脚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砚哥哥！”看见他，程心语那叫一个委委屈屈。 她添油加醋的告状，“奶奶不是让陆知娴陪着嫂子一起来选婚纱嘛，她一直在捣乱，刚刚又故意把奶茶撒到我的裙子上。” “我没有。”陆知娴都要被程心语不要脸的本事惊呆了。 从下车进商场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她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不是买这个就是买那个，如果真的想要捣乱，她还会做这些吗？ 程砚南看向陆知娴，眸色一沉，“你就那么不希望我娶梁洛?” 陆知娴摇摇头，她当然没有。 恰恰相反，她还希望这两个人赶紧结婚，最好是爱上彼此，这样程砚南就可以放她离开了。 她的反应激怒了程砚南，他冷笑一声，“也对，我娶了梁洛，你就可以安心去找宋承毅了。” “砚哥哥！”程心语顿时就不愿意了。 她想搂着程砚南的胳膊撒娇，但是刚刚伸出手，就对上程砚南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 她吓得赶紧把手收回来，跺跺脚，“宋承毅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女的都能配得上。” 这时梁洛换好衣服，导购帮她把帘子拉开，又在身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梁小姐，这款婚纱真的很适合你，而且尺码也刚刚好，只需要改动几个微小的地方。” “那就定这件了。”梁洛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怎么看怎么满意。 她转头去问程砚南的意见，“阿砚，你觉得呢？” “下周只是订婚，你确定要选这件？”程砚南皱紧眉头。 这一看就是婚礼当天穿的。 梁洛笑着告诉她，“订婚以后很快就要结婚了，我是提前选好了主纱，待会再选订婚那天的礼服裙，阿砚，反正咱们两个是会结婚的。” 陆知娴在旁边看着，心里又酸又涩。 她不是舍不得程砚南，只是觉得自己好卑微，不管贵的婚纱还是便宜的婚纱，她都没办法穿到身上去。 只有在夜晚，车里这些地方，程砚南有需要，就拉着她来泄欲。 她像鼹鼠一样见不得光。 “当然啦嫂子，咱们可是一家人，又不像某些人那样是个外人。”程心语继续阴阳怪气，“陆知娴，你怎么也不说句祝福的话啊？” 第148章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是啊，从始至终，她只是个外人。 陆知娴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勉强挤出一抹笑，“祝你们幸福。” 这句话听在梁洛耳朵里，她满意至极。 可程砚南的心里的不爽却是一下子拉满。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陆知娴脸上，清楚看见那一抹笑。 呵。 她笑的这么开心，是因为可以摆脱他，然后跟宋承毅在一起吧！ 他故意说给陆知娴听，“咱们两家门当户对，当然要结婚，我总不可能娶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阿砚，你能想明白这点就最好了，我爸爸前些天拍下了城东的一块地皮，他答应我，要把这块地皮拿给我当嫁妆。”梁洛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 定下婚纱后，她又提议去吃午饭。 “我要回学校去上课，就不跟你们去吃饭了。”陆知娴急忙找借口推辞。 她真的不想再和这些人待在一起。 要不然，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梁洛巴不得她走远点，程心语虽然还没有折腾够她，但是转念一想，砚哥哥来了，那还要陆知娴当电灯泡干嘛? 她挥挥手：“你快点走吧，别打扰我们了。” 程砚南一言不发，他只是在看陆知娴的反应。 “祝你们玩的愉快。”陆知娴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步子越走越快。 她走后，梁洛挽住程砚南的胳膊，“阿砚，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咱们去尝尝，正好我也想和你聊一聊订婚宴的细节问题。” 程砚南不着痕迹甩开她的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我临时有点事，就不去了。” 梁洛脸上的笑意僵持住了，她试图挽留，“不能往后推一推吗？马上就到饭点了，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程砚南仍旧是拒绝。 他的语气很坚定，梁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人。 “砚哥哥好忙啊，公司的继承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程心语忍不住感叹一声。 刚回到家的时候，奶奶说公司以后是程砚南的，她只能分到一部分股份。 她心里还不太高兴。 都是家里的孩子，凭什么继承权给程砚南不给她。 但是随着时间，她觉得还是躺平当个废物好，公司的那些文件她一点都看不懂，还有股东会议，一动不动坐两个小时就很难受了，更何况还要聊那些高大上的东西。 包括今天，马上要举办订婚宴了，他还是忙的连吃顿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梁洛看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程心语是个蠢材，但是她不是，她心里清楚的很，程砚南不是忙到这个份上，而是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只怕刚刚那些话也是说给陆知娴听的。 目的是为了让陆知娴吃醋?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在阿砚心里，陆知娴绝对是有一定地位的。 “既然他没空，那咱们两个就先去吃吧，你定好了要那件绿色的礼服?”梁洛把这些想法都藏在心里。 程心语用力点头，“我就喜欢那一件，可是被奶茶弄脏了，这还怎么穿啊？” “那没关系，直接给你定做一件就好了，按照你的尺码做。”梁洛去前台签单子。 程心语则是跟着导购去量尺码。 她以前买衣服都是按照尺码来，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量身定做的感觉。 看着纸上那一大堆数据，她惊叹一声，“做件衣服这么麻烦啊，那这件礼服裙是不是很贵的？” 导购微笑着报出一个价格。 “天哪！”程心语又是一声惊叹。 礼服裙和婚纱的价格肯定没法比，但是它也要七位数，这都能在小城市买一套房了。 梁洛可真大方，她以后一定得抱紧嫂子的大腿。 …… 陆知娴这边。 离开商场后，她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现在已经下课了，她也没吃饭，直接去了导师的办公室。 “你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导师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头问她。 陆知娴点点头。 面对导师的时候，她心里是很愧疚的，“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表现好。” 导师想要和陆知娴说的也正是这件事。 她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辜负了我的期望，是辜负了你自己，舞蹈生不像其他的专业，对年龄的要求很苛刻，你现在不抓住机会，等再过几年怎么办？” 其他专业诸如会计之类的是越老越吃香。 可是舞蹈行业，如果年轻的时候闯不出一片天，那就只能被迫改行。 “这届学生我只带你一个，所有的资源都会给你，哪怕你抓不住这次机会，也会有下一次，但再过几个月，我招新学生，资源就不可能都给你了。”导师这话说的很诚恳。 陆知娴心里也明白这点。 如果现在离开学校，没有导师的介绍，那她能接到的商演太少了，想进入大舞团更是难上加难。 不管是百花还是瑶笙，想当实习生都要靠内推。 “百花那边的负责人跟我说了，有两个富二代在追你，知娴，你是怎么想的？”导师这话说的还是很委婉。 负责人的原话比这她难听，再加上把舞团里传的那些谣言一五一十的复述给导师听了。 导师当时真的很生气，甚至有想过要不管陆知娴。 既然她自甘堕落，那就堕落去吧。 但到底还是不忍心，导师想要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陆知娴急忙表态，“老师，我只想好好跳舞，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更不想走捷径。” 程砚南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了，以后安心跳舞，赚钱还债。 “好，百花那边把你刷下来了，我手上一时也没有大舞团的资源，这样吧，小舞团你愿不愿意进？”导师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陆知娴赶忙答应下来，“我愿意的，谢谢老师。” 虽然小舞团没有那么大的舞台，但是她还没有毕业，可以慢慢磨练积，攒舞台经验。 以后总有一天会站上大舞台的。 “那我给你联系人的方式，你自己去联系，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导师最后又强调了一番，“这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第149章 他可不像你 离开导师办公室以后，陆知娴第一时间给舞团负责人打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就是陆知娴对吧？听你们老师说你的基本功很扎实，那天我也在台下看过你的表演，灵气十足，就是有些动作不是很到位。”手机里面传出一道男声，“你先来我们舞团报道吧。” 正好下午没有课，陆知娴立马就赶了过去。 这个舞团的名字叫揽月，比起瑶笙和百花来说，规模小了很多，只有一个化妆间兼休息室，再就是一个小小的舞台。 陆知娴换上舞蹈服站到舞台上，她的脚伤已经好些了，表演起基本功来比那天到位许多。 负责人满意的点头，“能看出来你的基本功很扎实，那天是太过紧张吗？” 陆知娴摇摇头。 她伸手一指脚踝，解释道：“演出的前一个晚上，我的脚不小心扭伤了。” 所以，她是带伤上的舞台。 负责人被她的毅力惊讶到，“脚肿成这个样子，还上台表演，不管跳成什么样子，至少我看到了你对舞蹈的认真，欢迎你加入我们舞团，以后你就喊我王老师吧。” 陆知娴得到了认可，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正式加入揽月舞团后，她每天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全部都在舞团里练习。 她想把之前的遗憾弥补回来。 她的所有努力，王老师全都看在眼里，经常拿她做榜样，说给其他成员听，“你们都要和陆知娴学习，拿出她那种精神来。” 刚开始听到这种话的时候，陆知娴心里是有点慌乱的。 她害怕其他人会因此对她有意见。 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知娴，你每天都好有精力啊，学校舞团来回跑，什么牌子的黑咖啡这么有效果？” “你快推荐给我，我每天早晨都睡不醒，困得要死，然后晚上又不想睡。” “市面上所有的咖啡我基本上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得提高晚上的睡眠质量。” 在这些人眼里，陆知娴看见的只有友好，而非算计。 她顿时就卸下了心里的防备，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其实我不喝黑咖啡的，早上起来我会习惯性喝杯茶，你们先尝尝看，要是效果好的话，我再发链接。”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订婚宴这天。 陆知娴是真的不想去，但是她没得选，起了个大早化妆，然后打车去酒店。 在酒店她遇见了王艳。 对这个名义上的妈妈，陆知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全当没看见，转头就想走。 “娴娴，你这孩子，怎么见了妈都不知道打招呼。”王艳快步走过来把人拉住，指责的话脱口而出，“你上了这么多年学，连礼貌都不懂！” “对什么人我就是什么态度。”陆知娴毫不客气的回怼。 “在指责我之前，你们应该先反思一下，你们尽到做父母的义务了吗？” 其实讲道理，陆家应该是不穷的。 像程家这种顶级豪门，就算是当个司机保姆，每个月的薪水也不会少。 但架不住他们两口子花钱大手大脚，还特别喜欢去亲戚，这个赌输了钱，那个要买房子，总之亲戚有需要，他们两个就给。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散财童子。 可是对她和陆旻呢？那叫一个生性凉薄，比如说是亲生父母，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像他们这样见死不救。 这种父母值得她尊重吗？ 陆知娴掰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王艳拽她拽的更用力了，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娴娴，我们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啊，身为孩子，你应该理解我们才对。” “呵呵。”陆知娴真是被她的无耻惊呆了。 尤其是看见王艳胳膊上的翡翠手镯，光看种水就知道价值不菲，陆知娴更是心里发凉。 但凡她能把买镯子的钱拿来给陆旻看病，医药费早就凑够了。 陆旻是他们两个生下来的，但是生而不养，直接丢给她这个姐姐。 陆知娴如果说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知道陆旻无辜，爹妈已经不做人了，如果她这个当姐姐的再冷漠一点，那等待陆旻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我就把话和你们说清楚了，轩轩的病我负责治，我们姐弟俩和你们也再无瓜葛，你们别想来当吸血鬼！”陆知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想一辈子当个金丝雀，她是个人，想要挺起脊梁骨来。 陆家这么大一个无底洞，她绝对不可能管的。 王艳把脸一板，“谁吸血了？你那些钱都花在你弟弟身上，可没给我们花，我和你爸爸过得可拮据了。” “那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假的吗？”陆知娴伸手一指她手腕上的玉镯，“如果是假的，那我今天就砸碎它！” 王艳被这话吓了一跳。 这镯子可贵的很呐，足足花了她七十万，要是被砸成两半，那还不得心疼死？ 但她又不甘心放陆知娴离去。 这个女儿可是磕摇钱树，要是放跑了，那以后谁给他们两个养老啊？ “娴娴，手镯确实是真的，但不是妈妈买的，是你舅舅送给我的。”王艳撒了个谎。 提到舅舅，陆知娴的脸色更是难看。 那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 王明比王艳小不了几岁，之前娶过老婆，但是因为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老婆看不到希望，婚后半年就提离婚了。 从那时起，王明就再没上过班。 他天天在家躺着，没钱了就和王艳要，最开始是要生活费，到后来是要赌资，偏偏他要一次王艳就给一次。 这种人，会反过头来送王艳玉手镯吗？ “你毕竟是我妈，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看。”陆知娴满脸讥讽。 她永远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赌徒会悔改。 “我没骗你啊，这真是你舅舅送过来的。他已经改邪归正了，最近在炒股，赚钱了第一时间给我买个手镯，他哪像你们啊，都是没良心的东西。”王艳这话能骗过自己。 但是骗不过别人。 第150章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父母 陆知娴简直都要被气笑了，“炒股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很多经济学家都在股市上吃了亏。 更何况是王明这种连小学都没有念完的人，他懂什么啊？ 王艳没有生气，反倒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说的不就是嘛，你舅舅赚了一条玉镯子的钱，然后又想攒钱买套房子，然后就亏了，亏的还挺多的。” 陆知娴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妈就想和你借一点，也不多，就是一百万，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王艳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愧疚。 陆知娴的心已经凉透了，也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她早就不奢望父爱母爱了，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打心里觉得一阵悲凉。 一百万啊，王艳说的倒是轻轻松松。 可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想凑够这么多钱，只有一样办法，那就是陪男人睡觉。 “我没钱，程砚南也订婚了……”陆知娴的本意是想说。 程砚南订婚了，是有妇之夫，他们两个就要保持距离。 她更不可能去要钱。 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被王艳打断了，“就因为他订婚了，你现在去要钱，肯定能多要一点，他会补偿你的。” “滚啊！”陆知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楚。 她抬手往前方一指，大声吼了出来，“你现在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他们这是逼着她卖自己啊。 周围人全都朝着这边看过来，王艳顿时就闹了个满脸通红。 她丢下一句气话离开了，“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陆知娴站在原地，心里酸涩的厉害，很想大声哭出来。 可这附近有好多人，哭的话那不是引人笑话吗？ 还是找个空房间好了。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走累了就随便推开一间房。 “谁?”程砚南正在换衣服。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猛的抬头，然后就看见脸上挂着泪痕的陆知娴。 他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陆知娴没想到随手开门，居然就会和他碰个照面，“砚哥，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她说着就想要关门离开。 可是程砚南已经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拽了进来。 他顺手把门关上并反锁。 “砚哥?你把我拉进来干嘛？”陆知娴不解。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订婚宴就要开始了，程砚南现在应该忙死了才对。 程砚南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把人抱到床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陆知娴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拼命抵抗，“不，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你不能这样！” “你明知道今天是订婚宴还要闯进来，哭哭啼啼的，这是你自投罗网。”程砚南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他脱去身上的西装，紧紧抱着陆知娴，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个人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楼下的梁洛都要急疯了。 她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但不管怎么做就是联系不上程砚南。 她只好出来问程心语：“心语，你能不能联系到阿砚?” “应该可以吧，我打个电话试试看。”程心语拿出手机。 电话打了好几个，就是打不通。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砚哥哥怎么玩起失踪来了？ 还是说，他想要逃婚。 程心语心里猛的一惊：“嫂子，砚哥哥该不会打算不来了吧？” “不可能。” 梁洛下意识的反驳。 今天邀请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两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程砚南如果敢逃婚，那不光是把梁家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更是打了在场所有宾客的脸。 他不可能干出来这么荒唐的事。 “那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对了，陆知娴过来没有啊？”程心语随口一说，“砚哥哥该不会被缠住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梁洛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 好一个陆知娴。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也没心思在做造型了，直接推开化妆室的门往外走。 张胜男就站在门外，看见她出来，提醒道：“小洛，你的造型还没有做完。” “奶奶，我现在联系不到阿砚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梁洛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新郎官都没有了，她一个人就算是打扮的再漂亮，那又怎样？ 订婚宴总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上台去唱独角戏吧。 “这不可能啊。”张胜男皱眉，“我们明明是一起过来的，他在楼上休息。” “那陆知娴呢？”梁洛急忙追问。 “也过来了，刚刚在酒店门口我还看见她了。” 当时陆知娴还跟她打招呼，但是张胜男今天的事情太多，根本忙不过来，只是简单回应一句。 梁洛顿时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提起裙子就往楼上跑，一路跑到程砚南的房间外面，抬手不停的敲门。 “阿砚，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 屋内，陆知娴正被程砚南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你快点放开我。”陆知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给他做口型。 程砚南正在兴头上，当然不可这样放人。 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一阵又一阵的快感袭来，陆知娴紧紧咬着嘴唇，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她不想，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梁洛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的耐心也一点一点的耗尽。 “阿砚，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如果你不给我开门，那我就叫服务生过来了！” 当然还要叫上程心语和程老太太，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见，陆知娴是怎么爬上程砚南床上去的。 这样陆知娴肯定会被赶走的。 终于，程砚南一脸餍足的放开了陆知娴，他伸手一指窗帘的方向。 陆知娴根本没空穿衣服，她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飞快钻进了窗帘里。 程砚南穿好衣服，走过去开门。 “啪嗒。” 锁开了，梁洛急忙推门进来，四处张望，可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程砚南看破不说破，“你在找什么？” 第151章 心里的一根刺 梁洛还是不死心。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房间里肯定是抢了其他人的。 但是她看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破绽来。 她没办法实话实说，只能扯了个谎，“再找你的手机，我刚刚给你打了那么多遍的电话，你就是不接，我都快要急死了。” “我刚刚眯了一会，手机开的静音模式。”程砚南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给她看。 梁洛顿时就半信半疑。 难道说，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程砚南看了一眼手表，提醒她：“还有十五分钟订婚宴就开始了，你确定要这样露面?” 梁洛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发型才弄了一半。 要是就这样出场，那真得丢死人。 她急忙提起裙摆往楼下跑，“阿砚，那我先去做造型了，咱们待会再见。” 她走后，程砚南也跟着下楼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陆知娴先是用湿巾擦去身上的黏腻，然后快速套上衣服。 她又在房间里等了十分钟，这才下楼去参加订婚宴。 程家给她安排的位置在王艳旁边，看着那张虚伪的脸，陆知娴都快要恶心坏了。 她把头别到一旁。 “娴娴，妈真觉得你应该趁现在多要点钱，以后很有可能就要不着了。”王艳在耳旁不停的叨叨叨。 “就算你不愿意帮舅舅的忙，那也得考虑爸爸妈妈的养老问题啊，你不多攒一点，万一以后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 “当然是卖手镯，卖你那些奢侈品包，怎么，不舍得啊？”陆知娴冷笑一声。 不舍得的话，那能怪谁呢？ “那你们就等死。” 王艳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至极。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谁家闺女会天天盼着爸妈出事，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订婚仪式很快开始了，梁洛挽着程砚南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台上，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台下宾客更是纷纷夸赞。 “俊男美女，这一对可真蛮配。” “而且梁家嫁女儿是很有诚意的，给了很多陪嫁，这才是真正的豪门联姻。” “梁家和程家联手的话，以后想要从他们两家的嘴里抢下来一块肉，那可就难了。” 这些话一句一句落进陆知娴耳朵里，她的眼睛又开始酸涩了。 她不求生在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庭里面，哪怕贫穷一点，只要爹妈有爱，她就知足了。 “知娴。”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宋承毅。 陆知娴一转头，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坐在自己左边，“你的位置不是在前面吗？” 程家安排座位也是考虑到宾客身份的。 像宋承毅这种太子爷，那肯定是要往前安排，最后面的位置就留给司机保姆之类的。 “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我怕你心情不好。”宋承毅欲言又止。 陆知娴猜到他想说什么，摇摇头，“你没必要想这么多，我现在挺好的。” 她又不是今天才突然认清自己的身份。 从小到大，她都只是一个替身工具人，现在应该习惯了。 “那咱们就不谈这个话题了，聊聊别的吧，你最近还接不接商演？”宋承毅岔开话题。 谈到舞蹈，陆知娴的心情好了一些，话也比刚刚多了。 王艳在旁边看着，眼珠子转了转。 陆知娴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她原本以为，能勾搭上一个程砚南，已经是天花板了，没想到陆知娴居然转头又勾搭上宋承毅！ 两个金主，那赚的钱肯定也要翻两倍。 看来她之前提的一百万还是要少了，怎么着也得翻三倍才行。 …… 不远处，一道怨毒的视线一直落在陆知娴身上。 “妈，你看哥哥，在那个女人旁边有说有笑的，根本就不想着回来。”宋婉宜越看越不爽。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去和旁边坐着的宋太太吐槽，“我都怀疑那个女人会魔法，居然能把哥哥迷成这样。” 宋太太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程家和宋家差不多，程砚南的妻子是梁洛，正八经的白富美。 难道她儿子的妻子就要是陆知娴，一个保姆的女儿? 这说出去别人肯定会笑掉大牙。 “承毅对那个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他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宋太太这话主要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找了一个理由来宽慰自己。 现在人都晚婚，大不了就让宋承毅多玩几年，等玩够了彻底收心，那时候在考虑结婚的事。 宋婉宜继续添油加醋，“妈，咱们是这样想的，可是架不住陆知娴这种女人贪得无厌啊，万一她她怀孕了怎么办？” 宋家的骨肉，总不可能流落到外面去。 可要是认下那个孩子，陆知娴不也就跟着母凭子贵了吗？ 宋太太光是想想就头疼不已。 她决定问问女儿的意见，“那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承毅也这么大了，硬碰硬的话，他不可能听我的。” 如果为了一个陆知娴，他们母子两个真的撕破脸，来个老死不相往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是想办法揭露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等哥哥看清了以后，肯定会主动和她分开的！”宋婉宜本来就不喜欢陆知娴。 现在为了讨好妈妈，她更是把陆知娴说的一文也不值。 宋太太点点头，“既然你是个有主意的，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宋婉宜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 虽然说妈妈重男轻女，眼里只能看见哥哥一个人，但要是她把这件事办成了，那妈妈应该也会认可她的能力吧。 她不求和哥哥一样当上宋家的继承人，只要能得到更多的爱，再分一些公司股份，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宋太太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世，心里面就会有一根刺。 随着时间，这根刺越扎越深，已经和肉长到一起去了。 每每回想起来，疼痛中都夹杂着厌恶，无论她做什么，宋太太都不可能会喜欢上这个女儿。 仪式举办完后，到了敬酒环节，宋承毅也回来了。 第152章 给你物色一门亲事 “你还知道这里有个妈?”宋太太睨他一眼，心里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她现在再怎么说，宋承毅也不肯听。 说多了还会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你看程砚南都订婚了，这样吧，妈也给你物色一门亲事，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宋太太在心里算计着。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 那就是婚前再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一旦结了婚，就必须要收心，哪怕是装，那也得装出来。 总之不可能再像宋承毅之前那样，大张旗鼓的追求陆知娴，闹得人尽皆知。 宋承毅当然不愿意，“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太着急了。” 他还没有把猎物追到手，如果现在订婚的话，那陆知娴肯定会和他拉开距离。 他之前的那些付出不全部都打水漂了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适婚年龄，还想拖到什么时候？等宋婉宜毕了业，她也是要嫁人的。”宋太太原本想要给宋婉宜随便找一户人家。 但是她后来仔细想想，真这样的话，那不是便宜了宋婉宜? 宋家可是豪门，对于中产小康阶级来说，那和宋家结亲，那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婚后肯定是要全家捧着宋婉宜的。 这样一来，宋婉宜倒是去享福了，但是对宋家来说，除了多了一圈打秋风的亲戚，没有丝毫好处。 那不如用宋婉宜去联姻。 她在宋家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现在也是时候回报家里了。 宋婉宜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 她赶忙问道：“妈，你打算让我嫁给谁？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还是个学生，好好读书，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宋太太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年纪就想着谈恋爱，果然和她妈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的婚事以后由我做主，你别在学校给我乱搞。” 宋婉宜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突然就觉得好委屈啊。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了一句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就要被妈妈这么警告。 而哥哥，他大张旗鼓追求一个保姆的女儿，给家里蒙羞，还和妈顶嘴，就算这样，妈妈也没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敢顶嘴，“我知道了妈妈。” 不被偏爱的孩子，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没有抱怨的权利。 “过几年再说，现在人都晚婚，三十再结婚也来得及。”宋承毅皱眉，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收心。 宋太太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合计着，到底给他找谁家千金比较好。 这时梁洛挽着程砚南的胳膊过来敬酒。 宋承毅端起酒杯站起来，意有所指：“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的祝福。”梁洛笑了。 关于宋承毅和陆知娴之间的事情，她早就听说过了。 她虽然不觉得这两个人会走下去，更不觉得他们会结婚。 但是，陆知娴和他在一起，那就不可能再来勾引程砚南了。 就算陆知娴想要脚踏两条船，程砚南也会嫌脏。 那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宋承毅，“我也祝你和陆知娴有情人终成眷属。” 宋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这算是什么祝福，和诅咒一样难听。 但是今天这个场合，她也不能表现出内心的不悦，更没办法说什么。 程砚南心情也不好。 他陪在梁洛一起演戏，这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现在又听见这种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甩开梁洛的手，让她闭嘴。 但是奶奶就在不远处看着，而且昨天晚上奶奶叮嘱了很多，他不能这么任性。 “程总，”宋承毅端起酒杯，对他挑衅一笑，“祝咱们两个都早日得偿所愿。” “我拭目以待。”程砚南眸色一沉。 他绝不可能让宋承毅得偿所愿。 …… 陆知娴这边。 宋承毅离开后，她的耳根子就再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娴娴，刚刚那个人是宋承毅对吧？昂立集团的太子爷，以后整个宋家都是他的，你是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王艳的眼里丝毫没有对女儿的关心。 有着的只是欢喜。 刚刚她坐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宋承毅对娴娴那么温柔，肯定是很有好感的。 那么，娴娴和他要点钱肯定不算什么。 陆知娴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我们两个只是朋友而已。” 但王艳完全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她握住女儿的手，“现在是朋友，但是以后可就说不定了，趁着他现在还没有未婚妻，你赶紧和他确定关系，然后多要点钱。” 陆知娴甩开她的手，“你就这么想把女儿送到不同男人的床上去吗？” 王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陆知娴实在是不想听了。 她也没办法继续在这待下去。 反正订婚宴也到了尾声，她索性起身往外走，想要去舞团练舞。 “娴娴?”王艳当然不舍得金饭碗就这么走了。 她起身就去追女儿。 她在家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体力方面肯定比不得每天都跳舞的陆知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陆知娴出了酒店，站在路边想要打车离开。 “知娴，你要回学校还是舞团？”宋承毅开着兰博基尼过来，把车停在她旁边。 “毅哥，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不麻烦你。” 陆知娴态度坚定，不想要和他牵扯上。 但是宋承毅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我过来的路上看见你妈妈了，她好像在找你。” 找她能干什么？ 除了要钱的时候，其他时候王艳根本就想不起来她还有一个女儿。 陆知娴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刚刚她都已经拒绝的那么明确了，可王艳还是不死心。 比起看王艳那副嘴脸，她宁愿上宋承毅的车。 “后座我放了东西，坐前面吧。”宋承毅帮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陆知娴上车的时候，王艳也追出来了。 她看见这一幕，脸上尽是鄙夷，刚刚在她面前装的那么纯洁，实际上不还是和宋承毅不清不楚? 第153章 闹上舞团 之前王艳就听说了，宋承毅在大张旗鼓的追求陆知娴，但是陆知娴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出来不感冒。 再加上以前那些钱都是和程砚南要来的。 只要有钱，那陆知娴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但是今天，她弟弟都快要被催债的打断腿，陆知娴见死不救，在她面前装纯，背后里却上宋承毅的车。 谁知道那两个人会在车里干什么？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王艳接起电话，入耳的就是一阵臭骂。 紧接着是她弟弟的哭喊声：“姐，你也听到了，那伙催债的又来了，要是再拿不到钱，他们不光要断我一条手，还要让我变成公公！”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要是那方面残疾了，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只生了一个丫头，还没有儿子。 “这怎么行？”王艳急了，“那你还怎么传宗接代？” 崔寨那伙人直接就被这话逗笑了。 为首的老大狠狠踹了王明一脚，直接踹上了他的心口窝，王明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一声声哀嚎全都叫进了王艳的心里。 她从小就被爸妈洗脑，只有弟弟才是能传宗接代的，她当然要为弟弟付出。 就算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比不过弟弟。 毕竟她的儿子是给陆家传宗接代，而王明的儿子姓王，传的是他们王家的根。 她焦急喊道：“你们别打他了，不就是一百万吗，我肯定会想办法凑到的。” “什么一百万?现在已经是一百五十万了！”老大恶狠狠的告诉她，“拖一天加十万。” “超过三天我就把他废了，传宗接代?哈哈哈，继承他的赌债吗？” 王艳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赌债都是高利贷，可是这利滚利滚的也太厉害了，“就一百万，别再往上加了。” “这可是你弟弟亲口答应我们的，前几天你是怎么说的？今天交不上钱，就用手来抵，不想加也行，老三拿刀来！” 老大抓起王明的手，结果老三递来的刀，在上面比量了一下。 锋利的刀刃才刚刚接触到王明的皮肤，他就已经发出了杀猪般的声音：“姐，姐啊！他们真要把我的手剁了，你快想想办法，娴娴不是能赚钱吗？给他们一百五十万啊！” 王艳现在也不敢讨价还价了，“好好好，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先放开我弟弟。” 等催债那伙人走了以后，王明拿起手机，“姐，我老婆又怀孕了，妈给找了神医开药，确定这一胎是男孩，但是产检费用……” 不等他把话说完，王艳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你老婆安心养胎，这些事情姐来帮你解决。” 一个程砚南，一个宋承毅，两个顶级太子爷加起来，难道还要不来二百万吗？ 至于陆知娴那边，她有的是办法能让女儿松口。 第二天中午，王艳精心打扮去了揽月舞团。 她一改往日穿金戴银的形象，手腕上那个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也摘了下来。 就连衣服都是她精挑细选，在衣柜里翻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翻出来一条打着补丁的衣服，然后在脸上抹了两把灰。 刚一进舞团，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没法活了，我算是没法活了，老天爷要逼死我，女儿又是个不孝顺的，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王老师听见声音赶紧走出来，“大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观众都来了，王艳表演的更加起劲。 她一边哀嚎一边拍大腿，“我含辛茹苦把女儿培养出来，可她翅膀硬了以后就不管家里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生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旁边的柱子就撞过去。 这要是真撞上去了，那还不得头破血流? 甚至有可能出人命。 王老师吓得不轻，死命的拦住她，“大姐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心里苦哇，儿子是个有白血病的，花了好多医药费，女儿又是个不孝顺的，催债的来家里闹，差点要把我打死，我女儿倒是出来躲清净，忙着谈恋爱，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艳拉着老师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的演技炉火纯青，王老师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停的安慰她。 这时舞团其他成员也回来了，陆知娴也在其中，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是王艳。 她心里猛的一沉。 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面对，王艳转过头来，然后伸手指着她：“那就是我的女儿，白眼狼啊白眼狼，我十月怀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才把你生下来，生你的时候我差点难产，死在手术台上，我还不如当初直接死了！”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陆知娴知道她是为了过来要赌债。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 一道道眼神落在陆知娴身上，她快要窘迫死。 王老师也走过来问她：“怎么回事？你妈妈刚才要撞柱子，说要债的来家里催，你就忙着在外面谈恋爱?” 他对陆知娴的印象很好。 这个女孩练舞特别勤奋，每天学校舞团两地跑，就算这样也没有一句怨言。 所以，当他得知王艳指责的对象就是陆知娴时，他心里半信半疑。 陆知娴真的要被王艳那张颠倒黑白的嘴气死，“妈，你能不能别闹了？弟弟的医药费是我出的，你再让我去填舅舅赌债的坑，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其他人全都哗然了，王老师也很震惊。 刚刚他被王艳带着走，以为家里欠的是孩子的医药费，没想到居然是赌债。 赌徒不管到哪都是人人喊打的。 “娴娴，你要是存心想逼死妈妈，那咱们就一起死！既然你能赚来弟弟的医药费，那堵死个窟窿不在话下。”王艳仍旧是哭着的。 但是陆知娴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她再了解不过，自然也能听出来这话中的威胁意味。 王艳今天能来舞团闹，那明天也能去学校闹。 第154章 被迫妥协 只要她不答应出这笔钱，王艳就绝对会闹个天翻地覆，甚至是把她和程砚南的关系曝光。 那她一下子就声名尽毁。 舞团肯定会把她踢出去，学校也不会要这样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学生，等于是她这几年的学全都白读了。 陆知娴不想妥协继续做血包，可是…… 王艳看出了她的犹豫，爬过来握着她的手，步步紧逼，“娴娴，要是你舅舅有个三长两短，妈也活不下去了，妈就吊死在你面前。” 这和把陆知娴架在火架子上烤有什么区别。 她对这个妈妈没有一点感情，心里只想着逃离。 可再怎么样，那也是她妈妈，血浓于水，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妈妈吊死也无动于衷。 最终，她妥协了，“我会想办法筹钱，现在你可以先走了吗？” “娴娴，妈就知道你懂事，绝对不会不管妈妈的，你好好练舞，那妈妈就先走了。”王艳目的达到，自然不会再像刚刚那样死缠烂打。 她起身离开。 看着王艳的背影，陆知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虫子，被蜘蛛网紧紧裹住。 越是挣扎，蜘蛛网就裹得越紧。 就像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样，她永远也挣脱不掉蜘蛛网。 王老师拍拍她的后背，叹了口气，“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老师说，实在不行我们给你众筹一点。”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陆知娴那个妈妈就是演技派，嘴上把自己说的有多可怜，实际上她最不无辜。 只是可怜了陆知娴摊上这种家庭。 “谢谢老师，不用了。”陆知娴苦笑着摇头。 如果钱少一点的话，众筹或许能行，可那是一百万啊。 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筹齐这么多，而且她家里的赌债，也不应该连累其他人。 整整一个下午，她练起舞来都没精打采，完全不在状态。 王老师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遭到这种事肯定会没心情的，这是人之常情。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后，陆知娴离开舞团，打车回了云水台，路上她想要给程砚南发短信。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到最后还是没能发的出去。 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王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那串号码很刺眼，陆知娴实在不想接。 可是她不得不接。 “妈妈，那一百万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别来骚扰我了。”陆知娴的声音非常疲惫。 王艳不再伪装：“什么一百万?三天之内凑二百万啊，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妈在外人面前可不会给你面子。” 陆知娴真的是要崩溃了。 昨天还说是一百万，今天就变成二百万了，就算是高利贷也没有这么滚的啊。 “你舅妈怀孕了，这一胎绝对是个男孩，他们的条件你也知道，孕期要买营养品什么的，这些钱都得咱们家来出。”王艳继续啰嗦着。 她已经被洗脑成功，觉得抚养弟弟是自己的责任，可是陆知娴不这样认为。 有手有脚，为人父母，哪有一直啃姐姐的道理? 姐弟俩应该是互帮互助，相互扶持，而不是单方面的扶贫。 她会帮陆旻筹医药费，是因为陆旻太小了，没有赚钱的能力，而且生病这种事没办法。 可要是等陆旻好起来，能跑能跳，那时候还要啃姐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妈，舅舅都这么大了，你不觉得他应该独立了吗？” “那可是我弟弟，我这个当姐姐的有能力帮帮怎么了？”王艳顿时就不乐意听了，“总之三天之内凑到二百万，你别给我废话。” 然后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陆知娴的手无力的放下。 如果王艳真的有能力，那她这个做女儿的什么话都不会说。 可是王艳有吗？ 她帮扶弟弟的那些钱，是靠女儿给别人当情人赚来的，是挪用儿子的医药费。 陆知娴把头靠在车窗上，眼泪肆意的往下流。 直到车子停在云水台外面，司机转过头来：“到了，请扫码付款，满意给个好评。” 陆知娴付钱下车。 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把灯打开。 屋里亮堂堂的，可她心里却是一片黑暗。 三天时间太紧了，拖不得，她再怎么不情不愿，现在也不得不给程砚南打电话。 铃声响了两下，很快就被接起。 “砚哥，你能不能……”陆知娴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弟弟的医药费不是还有吗？怎么又要借钱。”程砚南冷嗤一声。 陆知娴现在好无地自容。 她硬着头皮把舅舅的情况说了出来，“砚哥，我想要跟你借二百万，我……” “宋承毅不肯借你吗？”程砚南直接把话打断。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 订婚宴当天宋承毅当面挑衅，他心情就不爽，回头更是听梁洛说，他们两个在台上举办仪式的时候，宋承毅和陆知娴相谈甚欢。 既然相谈甚欢，到轮到借钱的时候，怎么就想起他来了？ 是陆知娴把他当成一个冤大头，还是说，陆知娴太爱宋承毅了，爱到不舍得花他的钱。 “砚哥，我和他没有什么，我张不开这个嘴。”陆知娴面色惨白。 她一再拒绝宋承毅的示好，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位在朋友上，项链和戒指以后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还回去。 如果借了钱，那关系就不可能纯粹。 程砚南不信，但是区区二百万，他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他反问，“我凭什么要借你钱？” “砚哥，我会还的，我一定会……” 陆知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惹来了一声嘲笑。 “就你那个破舞团一年能赚几个钱？连你弟弟的医药费都负担不起，拿什么还我？就凭你的一张嘴吗？”程砚南说的话很刺耳，但确实是事实。 就算百花和瑶笙那种大舞团，想攒二百万都要好几年，更何况是揽月这种小舞团。 恐怕真得从二十几岁攒到四十岁。 第155章 让我看看你练了什么 陆知娴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债。 但问题是，程砚南凭什么等她? 她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这么卑微的借钱。 可是二百万要不到，王艳真的会毁了她，她身败名裂，那谁会管小旻。 “想要跟我借钱的话也可以，但是你得付出一点代价，在家等我。”程砚南意有所指。 陆知娴几乎是秒答应他，“好，砚哥，只要你愿意借我钱，你想怎么样都行。” 放下手机后，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下去，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两个小时后，程砚南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打开来，里面是一摞一摞的钞票。 “这些是二百万，陆知娴，你的诚意是什么？” 陆知娴伸手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她就这样站在程砚南面前，心头涌上浓浓的屈辱感。 但是这样还没结束。 程砚南从抽屉里面找出一件薄纱蝉衣，让她穿上，“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舞团练舞吗？让我看看你都练了些什么。” 跳支舞对陆知娴来说不在话下。 可问题是，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衣服跳舞，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衣服。 她红着脸接过薄纱蝉衣披在身上，抬手做起动作来，由于害羞，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标准，腿更是抬不起来。 才跳了几下，程砚南就开口喊停，他皱起眉头，“你就练了这些东西?还不如去路上拉一个人跳的好，你是在敷衍我?” 他抬脚把行李箱踢到旁边，“没诚意就不要提钱了。” 这一脚不光踹在行李箱上，还狠狠踹进了陆知娴的心里。 她本来就碎了一地的自尊，更是被彻底踢碎成了渣子。 这笔钱她必须要借到。 陆知娴用手机打开音乐，闭上眼睛，努力给自己洗脑。 她现在不是穿着薄衫长衣在家里跳，而是穿着正经的舞蹈服在舞台上表演。 终于，一曲结束。 程砚南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眼神里只有陆知娴一个人的身影。 她跳起舞来的样子真是很美很美。 再加上薄纱下面那具完美的女性躯体，诱惑力十足，薄纱随风飘扬，这一刻的她很像油画里的女神。 “砚哥，这样可以了吗？我……” 陆知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砚南抱了个满怀。 她的声音逐渐染上情欲，在客厅里回荡。 许久，程砚南餍足的放开她，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摞钱，丢在陆知娴身上。 钞票的菱角划过陆知娴的身体，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二百万只够拿去填你舅舅的赌债，你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程砚南反问她。 陆知娴把钞票捡起来，说不出话。 她自己又赚不来那么多，到头肯定还是要求程砚南。 每求他一次，她都会被狠狠折腾一番，光是想想她心里就害怕。 程砚南没有等到回答，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嘲讽她：“钱拿到手了，就不理我了？还是你想再去找宋承毅?” “也对，你可是有两个金主的，可以要两份钱，给我跳舞这么不情不愿，在他面前就放的开了？” 这番话跟王艳说的一模一样。 昨天在订婚宴上，王艳就一直给她洗脑，让她脚踏两条船。 还说什么陪一个人也是睡，陪两个人也是睡，只要能赚到钱就行了。 可她真的不愿意，而且宋承毅也不是这种人，“砚哥，求你别说这种话，我没有给毅哥跳过舞，他也不会提这种要求。” 宋承毅只会在台下看她的表演，和其他观众一样鼓掌，鼓励她。 他人真的很好很好。 如果她家庭条件好一点，不是这么支离破碎，也没有和程砚南发生关系，那面对宋承毅的追求，或许她会想要尝试。 但现在，她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她也完全配不上宋承毅。 “呵，他没有提这种要求，那就是你主动要跳给他看了。”程砚南冷笑一声。 那天在车里，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陆知娴不肯承认没关系。 他再次提起陆旻，“如果不想让你弟弟被赶出去，那你就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说咱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是情妇，是包养关系。 陆知娴心里清清楚楚，但是要让她张嘴说出来，她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这个嘴。 嘴巴张张合合，那两个字就在嗓子眼，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直到程砚南没有耐心了，拿出手机就要给院长打电话，陆知娴害怕他真把小旻赶出去，两个字脱口而出，“情妇。” 这个回答让程砚南很满意。 一个出钱，一个出人，陆知娴可不就是被他包养的情妇吗？ “既然你知道这点，那就应该跟其他情妇一样，学着怎么讨好金主，而且，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至少在我玩腻你之前，你给我老实一点。” 他的眼神轻蔑。 像之前那种一边拿着他的钱，一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了。”陆知娴点头答应下来。 她起身想要去洗澡，但程砚南又一次把人拦住了，“你是舞蹈生，身体柔韧度很好，应该会些别的姿势吧？” 陆知娴是很热爱跳舞的。 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她能够忘掉所有的烦恼，彻底沉浸在音乐里，她觉得自己在发光。 但现在听到这句话，她真的好难受。 舞蹈是一种艺术，不应该变成取悦别人的工具。 但是作为情妇，金主要求什么就是什么，她没得选。 她按照程砚南的要求去做，脑海里却回想起百花舞团负责人说的那句话。 他们想要的是真心热爱艺术的舞者，为了艺术可以放弃很多其他的东西。 可她呢。 她是把一切反过来了，把舞蹈当成取悦别人的工具。 怪不得她没有通过实习期，是她辜负了老师的信任，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随着程砚南的动作，陆知娴的眼泪越流越多。 第156章 我的东西不许别人染指 “你哭什么？”程砚南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湿漉漉的。 陆知娴眼里是绝望，痛苦，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程砚南，“我的碰触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宋承毅！ 最开始他不舍的欺负陆知娴，会尊重她的意愿。 可是她跟宋承毅拉拉扯扯不清楚。 她只要乖乖听话，拉黑宋承毅不理他，这点很难吗？ 程砚南想不明白。 他更加用力的折腾陆知娴，想从她眼里看到其他的东西，更想让她开口求他。 但是，不管他怎么做，陆知娴都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已经彻底麻木了。 直到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她也一声不吭。 第二天早晨，陆知娴是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 她换上了睡衣，身上也很清爽，完全没有黏糊糊的感觉。 昨天晚上应该是程砚南给她洗的澡。 他都那么羞辱她了，完全可以直接把她丢在客厅的地上，反正她只是一个情妇。 何必要为她洗澡换衣服呢？ 她从床上起来，梳洗一番准备去学校。 出门之前，她接到了宋承毅打来的电话，“知娴，你在舞团吗？我过去找你吧。” “别，毅哥，我不在舞团，而且我今天还要上课。”陆知娴急忙拒绝。 昨天晚上她被折腾的后怕不已，不想也不敢再见宋承毅。 她以为这样说了，宋承毅就会打消念头。 没想到他反而笑了，“看来我猜的还是很准确的，不在舞团的话，你现在应该在云水台吧，我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你出来就能看见我。” 什么？ 陆知娴差点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直到她打开门，一眼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库里南。 宋承毅人都过来了，她不可能避之不见，只好走过去打招呼，“毅哥，你过来干什么？” “来送你上学啊，从这去学校挺远的，正好我今天早晨找你有事要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小混混吗？”宋承毅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提到那群小混混，陆知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身上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那天晚上对她来说就如同一个噩梦一样。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每每想起来，她还是害怕的不得了。 “快上车，路上我跟你详细说说，晚点咱们还要去警察局一趟。”宋承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知娴肯定是要上车的。 至少得先把那件事解决了再说。 她系好安全带，宋承毅踩下油门，朝着她学校的方向开去。 他边开车边说：“那天我把人送到警局，警察就已经开始调查了，本来早该查清的，但是有人给副局长送礼，想要把人救出来，再加上那群小混混宁死不开口。” “那个人是谁？”陆知娴原本以为她那天是倒霉，所以才遇见这伙人。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有备而来，专门要毁掉她。 必须要把背后那个人揪出来才行。 要不然，敌在暗她在明，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会动手？ 宋承毅摇摇头，“对方把自己摘的很干净，没查到，副局长收礼以后想要暗中操作，现在这个案子交给局长亲自来审理，等下了课以后，咱们两个去趟警察局做笔录。” “毅哥，谢谢你。”虽然宋承毅全程都没有说他付出了什么，但是陆知娴能够猜得到。 要不是他，那伙人直接就被副局长放走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又怎么可能会让局长亲自来审理呢? 这些天她的乱事一件接一件，根本没有精力去管那伙小混混，都是宋承毅在盯。 他为了她，真的付出了好多。 “我也没做什么，局长和我爸爸认识，我就顺口提了一嘴，他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宋承毅笑了，“就算受害者不是你，是别人，那我也会帮忙的，我见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陆知娴当然能够听得出来，他这样说就是为了安她的心。 可他越是这样好，她心里就越难受，“毅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无以为报，我也配不上你的好。” “怎么会？咱们两个是朋友，而且我也算是你的粉丝，你在舞台上跳舞的样子真的很美。” 宋承毅说着从后座上拿过早餐，递给陆知娴，“来的路上顺手买了一份，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先吃一点。” 早餐袋里装了一个豆浆，一个包子，还有一个油条。 陆知娴一口咬下去，满嘴油香。 这一刻她越发觉得，宋承毅就像小太阳一样温暖，而她则是岩缝里的老鼠。 老鼠看见阳光就想要躲，怎么会有拥抱太阳的那一天呢？ 尤其是宋承毅说是她的粉丝，多可笑啊，他们都夸她跳舞很有灵气，好好磨练的话，以后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舞蹈家。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昨天晚上都用舞蹈干了些什么，她勤勤恳恳练的基本功，最后成了取悦男人的工具。 “毅哥，其实跳舞比我好的人大有人在，我不配的。”陆知娴没办法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口。 她只是不停贬低自己，想让宋承毅远离她。 像她这种人，就应该一个人默默的发臭发烂，不要连累别人。 宋太太之前来她面前说的那些话虽然很难听，但是现在想想，是越听越有道理的。 她的存在只会连累宋承毅。 “知娴，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真的很优秀。”宋承毅用了很多优美的词汇来夸赞她。 他每说上一句，陆知娴心里就燥上一分。 直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陆知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想要下车。 “知娴，我还给你买了饮料，待会上课的时候喝，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很喜欢珍珠奶茶。”宋承毅叫住她，拿给她一杯奶茶。 “这是三分甜的，不会胖，我知道你们舞蹈生对体型要求很高。” 陆知娴接过奶茶，热热的，拿在手里都烫手。 她实在没有颜面面对宋承毅。 “哥哥?”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157章 区别对待 宋婉宜拿着包站在旁边，死死盯着陆知娴手里的那杯奶茶，恨不得把奶茶盯出一个洞来。 她真的是要气死了。 参加完订婚宴以后她就和妈妈一起回家了，正好昨天没有课，她就想着今天早晨再来学校。 然后又改成司机请假，她就想让哥哥送她一次。 可宋承毅是怎么说的? 他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神情冷漠，“我没空。” 然后他就拿包走了。 宋太太心疼儿子没吃几口，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宋婉宜头上，转过头来骂她：“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巨婴一样？去学校还要哥哥送，吃饭是不是也要哥哥喂到你嘴里去？” 宋婉宜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她提的这个要求过分吗？ 哥哥又不是打工的，是去自家公司，早去一会，晚去一会能怎么样？ 又没有人敢说宋承毅一个不字。 被妈妈骂了一顿，她也没什么胃口，直接拿上包出门打车。 谁知来到校门口，居然遇见了他们。 “哥，今天早上你说没有空，我还以为你是去公司忙了，原来你是为了去接她！”宋婉宜心里实在是不平衡。 亲生妹妹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保姆的女儿重要吗？ 宋承毅看见她，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完全不是刚刚的柔情，“我干什么还要和你汇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宋婉宜急忙摇头。 她又不是想要在家里当大王，吆五喝六，只是希望家里人能多关心她一点而已。 宋承毅冷笑一声，“这些年宋家管你吃，管你住，给你大小姐的待遇，这还不叫在乎你?那你可真是贪得无厌。” 这句话说的很重，再加上陆知娴还在旁边站着，宋婉宜顿时就觉得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 程心语又有别墅又有股份的，她手里什么都没有，和妈妈要钱，每次要来的也就是一万两万，在家还动不动挨骂。 有时候她没犯什么错，只是被迁怒了，成了出气筒。 现在还要怨她贪得无厌。 陆知娴看着宋婉宜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说她一点都不喜欢宋婉宜，但那种被家里人忽视的感觉，她和陆旻都能够感同身受。 她忍不住出言劝道：“毅哥，我觉得你还是要对她好一点，毕竟是兄妹，肯定要比外人来的亲近。” 宋承毅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他问：“知娴，我妹妹经常在你面前耍小性子，你难道不生气吗？居然还会为她说话。” 据他所知，宋婉宜可没有少找陆知娴的事。 尤其是当他把陆知娴看做猎物的时候，他大张旗鼓的追求，宋婉宜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 要不是他再三警告，只怕宋婉宜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确实是生气的。”陆知娴点点头。 任谁摊上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心里多少都会有点意见。 可是生气归生气，她觉得宋婉宜就是小孩子心性，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度，也没想着和她计较。 宋承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感叹一句：“知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善良，你先回学校上课吧，别迟到了。” 陆知娴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至少也得十几分钟。 她不能再耽误下去，跟宋承毅挥挥手就走了，“毅哥再见。” 身后，宋承毅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他是用了各种手段才当上的继承人，见多了下作肮脏的手段，当然，那些手段他也没少用。 他还是第一次见陆知娴这种人。 就像是从淤泥里盛开的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苦难没有把她变得面目全非，更没有激发她心里的恶念。 这种人真的很少见，他特别想要把莲花折下来，在花瓣上沾满泥土，然后再丢进淤泥里。 这样他们就是一类人了。 …… 陆知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教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她刚刚坐好，铃声就响起来了。 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拿着一摞卷子进来，“之前模拟考的卷子已经批完了，有些人就差考个零蛋了。” 他的眼神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然后落到趴在桌子上的宋婉宜身上，“宋婉宜我说的就是你，考的这么糟糕，上课也不听，就知道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你这样怎么能行？” 虽然这些孩子是舞蹈生。 但数学英语是每个专业都必修的，如果期末挂科，那就得重修，再过不去的话就别想毕业了。 宋婉宜红着眼睛抬头，她刚刚被哥哥说了那么一通，心里就难受死了，现在还要挨数学老师的骂。 “你别往后面坐，坐前面。”数学老师随手一指陆知娴旁边，正好这里有个空位置。 “你就坐这吧，跟陆知娴好好学一下，人家满分呢。” 老师都发话了，宋婉宜心里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只好收拾课本，从最后一排走到陆知娴旁边坐好。 然后学委开始发卷子。 说来也巧，她们两个人的卷子也是摞在一起的。 宋婉宜先是看看自己卷子上面红通通的叉，然后又瞥见了陆知娴卷子上面那大大的100分。 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你别哭了。”陆知娴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她再这么哭下去，那全班不都得往这边看? 宋婉宜接过纸巾撕成碎片，狠狠丢到陆知娴卷子上，吸吸鼻子，“别在这装模作样，你不就是在看我笑话吗？平时你在我哥面前应该也没少说我的坏话。” 要不然，哥哥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大意见？ 肯定是陆知娴吹了耳旁风。 陆知娴整个人都要傻眼了，“我说你坏话干嘛？我和你哥只是朋友而已。” 就算她真和宋承毅谈恋爱了，那也没有必要故意针对宋婉宜啊。 她真是搞不明白宋婉宜的脑回路，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 第158章 怪我没有能力 “朋友?我看你是想处心积虑上位当我嫂子吧？”宋婉宜只觉得她死装。 打着做朋友的旗号，心里想着的却是爬床的勾当。 陆知娴把头转到一旁，懒得和宋婉宜多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她解释再多，别人不愿意听，那也等于是白说。 还不如省点口舌。 瞧瞧，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装。 宋婉宜真恨不得撕碎她那张虚伪的面孔，把她的真面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尤其是让宋承毅看看，他喜欢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好了，下面来讲卷子，宋婉宜。”数学老师又一次点了她的名字。 宋婉宜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在心里把数学老师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遍。 又不是初中高中，管这么严干什么？ 再说她可是宋家千金，就算家里重男轻女，股份没有她的份，那她也用不着去打工啊，只要混个毕业证下来就好了。 但这些话她可不敢说给数学老师听，要不然把老师惹怒了，毕业证她还真拿不到。 “这节课我就专门讲卷子，每道题都会讲到，你把步骤记下来，回头发到班级群里，不会的你就问陆知娴。” 数学老师这样吩咐其实是为了她好。 她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和没学一样，上课又趴桌子睡觉。 让她把答案记下来，最起码能过一遍脑子。 宋婉宜咬牙答应下来。 她不想跟陆知娴那个贱人请教，可数学老师讲的她一点听不懂，像听天书一样。 直到下课铃响了，她才记录了几道选择题的步骤。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都走了，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蒋婷婷走过来，“婉宜，这些题你要是不会的话，那我帮你做吧，刚刚这节课我听讲了。” “嗯嗯！你可真好。”宋婉宜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边等边聊八卦。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陆知娴身上。 “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变成你嫂子啊？”蒋婷婷回想起那天宋承毅的反应，到现在都觉得后怕不已。 幸好没有让他抓到什么证据，要不然，她们两个绝对就惨了。 宋婉宜眼里的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怎么可能？我妈妈又不喜欢她，就算我哥喜欢，那妈妈不点头，陆知娴也别想进我家的门，就是在外面当个外室呗。” “就算是外室，她也能捞不少钱，万一再生个儿子，那你妈妈真能不认吗？”蒋婷婷总觉得事情没有宋婉宜说的这么简单。 宋家这种豪门，不可能让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尤其宋婉宜之前还说了，她妈妈特别重男轻女。 那要是陆知娴生下长孙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宋夫人难道还能把人赶出去？ 这样一想，宋婉宜也慌了，“她现在就不停的吹耳旁风，要是真生下孩子来那还了得。” 只怕到那个时候，宋家就真的没有她的落脚之地。 她堂堂宋家大小姐，反倒是要给一个保姆的女儿让位置，多嘲讽啊。 “那就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啊，或者是，想办法让你哥哥对她失去兴趣。”蒋婷婷握住她的手，“比如毁了她那张脸！” 这话顿时就提醒了宋婉宜。 她高兴的一拍手，“对啊，没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别说是勾引我哥哥了，到时候程砚南也不可能搭理她。” 正好马上就是校庆了，在训练过程中受点伤也是很正常的事！ …… 陆知娴这边。 下课后她直接去了校门口。 宋承毅的豪车就停在旁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摇下车窗，对着陆知娴打招呼，“知娴，我在这。”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陆知娴赶紧上车。 她可不想成为同学之间茶余酒后的谈资。 宋承毅开车朝着警察局的方向驶去。 他已经提前约好了局长，把人带过来以后，直接录笔录。 局长详细问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拿出一份资料放在陆知娴面前，告诉她：“我查了那群人的流水，程四小姐固定在给他们转账，数额还不少。” 陆知娴拿起资料看了一眼一眼。 白纸黑字，一笔笔流水打印的清清楚楚。 最早一笔是程心语回程家那天，然后固定每个月转一次账，数额都一样，直到她出事的前一天，程心语转过去一大笔钱。 这么明显，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问题所在！ “她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陆知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手指哆嗦起来。 是，程心语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大的苦，被认回来以后心里不平衡，这些她都能理解。 所以她搬出去了，不想和程心语起冲突。 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甚至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知娴，你别难过。”宋承毅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承诺她，“我一定要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陆知娴相信他的承诺。 可是，程心语现在是程老太太的掌中宝，老太太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保下来。 她不想把宋承毅牵扯进来，“毅哥，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能事事都指望你。” 万一因为她，程家和宋家闹得不愉快，那她真的会愧疚死。 “我刚刚审讯了那伙小混混，他们早已串通好口供，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只字未提程心语。”局长现在也很难办。 他和宋家的长辈认识，但程家的面子也不可能不给。 “我会亲自去找程老太太。”宋承毅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陆知娴急忙追上他。 她拉住宋承毅的胳膊，“毅哥，你别去，求求你了，别让我为难。” “可我要是不去，这件事真的会被敷衍过去，你我都知道小混混是程心语找来的，但我们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一点办法都没有。”宋承毅回过头。 他痛心疾首，一拳砸到自己脑袋上，“也怪我没有用，要不然这件事早就解决了。” 陆知娴赶紧去抓他的手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贴近。 第159章 必须给我个说法 “毅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妄自菲薄。”陆知娴一遍又一遍的感激他。 终于，宋承毅放下了手，但神情还是很沮丧。 他把手架在陆知娴肩膀上，继续挑拨离间：“程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在老太太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和亲孙女有什么区别？程心语一回来，她就翻脸不认人。” “还有程砚南，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还总往你身边凑，用你弟弟的医药费来胁迫你，知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陆知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怪程家人，应该怪的是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当年程心语出事后，是王艳主动提出来把她送到老太太身边养着，后边又是王艳不停的要钱，逼她和程砚南出卖色相。 真论起来，老太太让她过了十几年富贵生活，有良好的教育条件，如果一直跟在亲生父母身边，她恐怕初中毕业就下来打工了。 小旻更是会早早病死，根本撑不到现在。 但程砚南那么对待她，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勉强笑笑，“毅哥，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要去舞团练舞了，你也快去忙吧。” “那我送你。”宋承毅态度坚定。 他直接伸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陆知娴也只好上车。 不远处，一个男人举着手机录像，直到车子远去才结束录制，摁下了发送键。 …… 程家。 自从程砚南和梁洛订婚以后，梁洛时不时就来家里做客，陪着程老太太聊天。 她每次过来都会给程心语带一件礼物，送的基本上都是香水，化妆品之类的，有时候还会送个包。 这极大满足了程心语的虚荣心。 她看见梁洛更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喊着，热情的不得了。 “奶奶上楼休息一会，你们两个聊。”张胜男正好有些乏了，打算去小憩一会。 程心语坐到梁洛身旁，挽住她的胳膊，“嫂子，过几天就是小香家的秀，咱们两个一起去看吧！” 程家给她的零花钱足够买几个包了，但是她给刘三刀他们转了不少，剩下的零花钱买买这个牌子，又买买那个牌子，单一品牌的累计消费额度并不高。 单靠让自己的话，并没有看秀的资格，只能跟着梁洛蹭票进去。 “当然可以了，你要是喜欢什么新款，我就送给你。”梁洛一口答应下来。 那些秀她年年看，看来看去也就这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只有程心语这种秃毛山鸡才会那么在乎。 “呜呜呜，嫂子你也太好了吧，砚哥哥能娶到你当老婆真的是好福气。”程心语抱梁洛抱的更紧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穿着最新款的衣服出去炫耀了。 这时程心语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 视频里陆知娴和宋承毅站在一起，两个人举止亲昵，宋承毅还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两个人说笑了一会，然后就坐上车走了。 “贱人！”程心语直接就看破防了。 她气呼呼的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不停辱骂着陆知娴。 她之前一直和刘三刀他们混在一起，学会了很多骂人的词语，骂的特别脏。 梁洛听在耳里直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嫂子，你看她，一边勾引砚哥哥，一边又和承毅拉拉扯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程心语噼里啪啦就是一阵告状。 说到兴头上，门铃响了。 程心语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她迎面撞见两位警察。 她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面上还强装着，“你们来干什么？” “程小姐，你涉嫌买凶害人，请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左边的警察拿出手铐。 阳光底下，手铐银闪闪的，很有光泽。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程心语想要直接把门关上。 她在心里把副局长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祖宗十八代全都带上了。 她送了那么多钱，本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想到副局长居然收钱不办事。 警察直接抵住门，“程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什么事啊？”梁洛也走过来了。 她看看警察，然后又看看程心语，很是疑惑。 程心语是个蠢货不假，但应该也没有蠢到把自己送进局子里的份上吧。 “程小姐，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你一直在给那伙小混混转账，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要不然只能按照妨碍公务来处理。”警察的语气更严肃了。 梁洛见势不妙，赶紧转身上楼去叫程老太太。 程心语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肯跟警察走，甚至还有以死相逼。 她这招对付张胜男很好用，因为奶奶爱她，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但是警察可不会惯着她。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然后就要往外拖。 “我不走，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情急之下，程心语双手抱住门口的衣架，死命抵抗着。 但她一个人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两个人大。 就在她要被拖出去的时候，张胜男下来了，她快步走过来为孙女撑腰，“你们在干什么？” “奶奶救我！他们弄疼我了，我好害怕。”程心语哭哭啼啼的把袖子挽起来，给奶奶看胳膊上的伤痕，倒打一耙，“我怕他们要把我弄死。” 这话就是纯纯的污蔑了。 有物证在，程心语是第一嫌疑人，她拒不接受调查，在地上打滚闹，这一看心里就有鬼。 警察只是把她拖走，又没有动手，她胳膊上那些红痕也是自己撞在衣柜上才留下的。 可张胜男疼孙女的心切，把脸一板：“你们是要暴力执法?” “就是啊奶奶，他们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要是真把我带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屈打成招？”程心语赶紧躲到奶奶身后，不停的上眼药。 她平时在奶奶面前表现的一直懂事又乖巧，张胜男自然是相信自己亲孙女的，“你们来程家闹事，想要带走我孙女，那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第160章 倒打一耙 警察把陆知娴差点受到侵害的事情告诉她，然后又拿出了银行流水。 张胜男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心语的账号，她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女，“心语，奶奶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居然在背后干这种事?” 这么大的信息含量，张胜男一时半会根本就接受不了。 程心语刚刚回家的时候，经常哭哭啼啼的告状，说是陆知娴欺负她。 为了亲孙女考虑，张胜男这才让陆知娴搬出去。 可现在，警察都找上门了，程心语居然想要毁掉陆知娴一辈子，亏她自己也是个女孩，居然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没有，奶奶连你也不信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程心语从茶几上拿过刀，心一狠，对着手腕就要割下去。 “我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梁洛赶紧阻拦，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刀，丢的老远。 “嫂子，你就让我去死，我在外面颠沛流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还要被泼脏水，我不如死在那场爆炸案里算了。”程心语一把抱住梁洛，嚎啕大哭。 她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张胜男看在眼里，别提有多心疼了。 她总不能真让程心语以死证明清白。 “我孙女现在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这样吧，让她先在家缓缓，晚点我亲自带她去警察局做笔录。”张胜男转头商量警察，语气比刚刚软了几分。 虽然这样做不合规矩，但是一来以程家的地位，他们得给几分薄面，毕竟程心语现在只是嫌疑人，没有正式定罪。 二来程心语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万一哭出个好歹来，那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警察思量一番，还是答应下来：“程老太太，那我们就通融这一次，今天晚上我们加会班。” 言下之意，就算是往后拖延，也得今天之内把笔录做完。 张胜男点头，送走警察以后，她转身把孙女扶起来，神情严肃，“心语，你和奶奶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存心想害陆知娴?” 程心语当然不敢承认了。 她把所有的错都扣到刘三刀他们身上去，“他们那伙人本来就欺男霸女，绝对不是我指使的，我要是真有这本事，以前还会被陆知娴欺负吗？” 她继续装委屈。 但张胜男不是这么好忽悠的，眼神越发凌厉，“既然你知道那伙人不是好东西，回家以后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来往？” 把她认回来的那天晚上，张胜男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不管心语之前经历了什么，程家全都不在乎，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要往前看。 她那么想弥补孙女，也是考虑到这点。 可是她做的再多，也敌不过程心语自甘堕落。 “因为……是他们逼我的。”程心语一咬牙，继续撒谎，“之前我吃不上饭，只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后面我回到家，他们就威胁我按月上供，要不然就要把我以前的事情曝光出去。” “奶奶，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以前就是个小太妹，可我现在顶着程家四小姐的名号，我不能给家里丢人。” 这番话说进了张胜男的心坎里。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但还是有几分疑虑，“既然你们的关系并不好，那他们为什么要对陆知娴下手?还有流水记录，这个月你转过去的格外多。” 张胜男可不相信这是个巧合。 有程心语按月转过去的那笔钱，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何必冒着蹲监狱的风险去害陆知娴。 “呜呜呜，奶奶。”程心语哭的更厉害了，“这个月他们先是威胁我，让我多转点钱，要不然就把之前我和他们混在一起的视频曝光，我害怕，就转过去了。” “他们收了钱就说要给我个惊喜，还要我以后每个月都多转些，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把魔爪伸向陆知娴，我是个罪人，我就该去死。” 程心语说着就想弯腰去捡水果刀。 梁洛在旁边看着，心知肚明，这件事绝对是程心语自导自演的。 程心语在程老太太面前装的像朵白莲花，但是在她面前，骂陆知娴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不过，这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也想毁了陆知娴，但是又不愿意亲自出面，恰好程心语自愿冲到前面去当刀子。 “心语，你别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和奶奶都相信你。”梁洛再次把人抱住，帮着说了几句。 这下张胜男彻底相信了程心语所说的一切。 她拍拍孙女的肩膀，苦口婆心，“心语，你被威胁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知道和奶奶说呢？有奶奶在，难道还能让别人欺负了你去？” 至于程心语那些过往，就算小混混真的要曝光，她也会想办法压下去。 程家有权有势，想要掌控舆论不是轻轻松松吗？ 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件事真的给程家造成了影响，那又怎么样？ “你永远是奶奶的亲孙女，这点不会变，一家人之间别提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奶奶，你对我可真好。”程心语感动的不得，扑进张胜男的怀抱里。 张胜男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泛起冷意，“至于那群人，敢欺负我的孙女，我让他们牢底坐穿！” 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不可能把人弄死，但是可以请来最好的律师，按照最重的刑罚来判。 程心语心里有一瞬间的心虚，她对不起刘三刀他们。 但是转念一想，她转了那么多笔钱过去，也让他们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富贵生活。 那他们为她付出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很快在心里说服自己，抬起头，“奶奶，还有陆知娴那边，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特别恨我啊？我也没想过要连累她的。” 张胜男叹口气。 她孙女真是懂事，都被欺负成那个样子了，现在第一时间想着的还是去心疼别人。 “这件事交给奶奶，陆知娴那边我亲自去说。”张胜男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第161章 出面劝说 程心语心里感动，抱奶奶抱的更紧了，“奶奶你真好，虽然爸爸不喜欢我，妈妈又一直在国外，但是我有奶奶。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是我的全世界。” 张胜男的心更是软成了一滩水。 老三和老三媳妇也是一段孽缘。 他们两个是男追女，婚前老三猛烈追求，闹的全城人尽皆知，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比宋承毅还要大张旗鼓的多。 婚后两个人一直没孩子，张胜男也没催，新婚小夫妇过几年二人世界也挺好。 谁知老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外面不停乱搞，甚至还有女人怀孕找到程家来挑衅，差点把媳妇霍晴气死，最后还是张胜男看不下去，强行把人拉去医院打胎。 事后老三仍旧不知收敛，桃色新闻满天飞，霍晴每天都是生不完的气，身子骨也一点一点垮了，进了ICU。 出院以后她想要提离婚，但自从结婚后，霍家就每况日下，到后面更是宣布破产，离婚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霍晴生下心语，人也恢复了点精气神，直到心语被绑架，她心灰意冷出国休养，到现在也没回来。 “心语，你不要怪妈妈，是程家对不起她，等她的身体好些了，她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张胜男拍拍孙女的后辈。 心语小的时候，虽然建柏对这个女儿冷漠，但霍晴这个妈妈是真的很负责。 程心语点点头，对这个妈也没多大的指望。 反正现在家里最爱她的人就是奶奶。 就算以后奶奶去世了，也有留给她的别墅和股份，凭借这些东西，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 “小洛，麻烦你陪着心语去警察局，我亲自去接陆知娴。”张胜男转头看向准孙媳。 在她心里，订婚宴已经举办完了，那梁洛以后就是程家的人。 之所以让她帮个忙，这是一种认可。 梁洛也明白这点，笑着答应下来。 她主动挽起程心语的胳膊，“走吧，嫂子开车送你过去。” 程心语虽然愚蠢，但着实命好。 她们走后，张胜男叫上司机，去了陆知娴的舞团。 “程老太太，您怎么来了？”看见她，陆知娴很惊讶，礼貌中又带着疏离。 张胜男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先帮她请了个假。 等上车以后，张胜男这才开口：“娴娴，你心里对奶奶是不是有怨?” “程老太太，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程家养我这么多年，为我出了学费，生活费，我感激都来不及。”陆知娴摇摇头。 她心里如果说一点怨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程心语回来后，多次为难她，老太太始终站在程心语那边。 她知道领养来的孩子和亲生的不能比，更何况她连领养来的孩子都算不上，只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相当于个小猫小狗。 但是遭到不公平的待遇，就算是猫狗也会难过的。 “以前你还喊我奶奶，现在连奶奶都不喊了，喊我程老太太?娴娴，咱们两个说话用不着说敬语，你也算是我一手养大的。”张胜男拉住她的手。 听着这一番话，陆知娴眼眶湿润了。 她也不想和程老太太疏离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程心语实在容不下她，与其抱有希望，然后又失望，那不如从一开始起就别指望。 “奶奶。”看着张胜男的眼睛，陆知娴最后还是喊出了这两个字。 “哎，你这孩子一直很懂事，前段时间你差点被小混混欺负了，这件事怎么不和奶奶说?砚南是不是也不知道？”张胜男主动提起这件事。 陆知娴点了点头。 倒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她说了以后没有人会信。 程砚南那天晚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把她的自尊摁在地上碾压。 任凭她如何解释，程砚南都认定了是她和宋承毅有一腿，那群小混混是捏造出来的。 多可笑啊。 她还哪有心情和程老太太说呢。 陆知娴勉强挤出一抹笑，“奶奶，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群小混混没有真正伤害到我，而且他们也进了局子。” 还有程心语，她也要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 想到这，陆知娴后知后觉，心里猛的一沉。 她好像明白程老太太找过来的意思了。 事实和她想的一样，张胜男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娴娴，你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 陆知娴的嘴角往上扯了扯，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这么明显的谎言，程老太太是真的听不出来吗？ 要知道，程老爷子去世后，是老太太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同时把公司版图扩大。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糊涂的老太婆。 与其说程心语的手段太过精明，不如说是程老太太对这个亲孙女的滤镜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她根本就不愿意往坏里去想。 “娴娴，那伙小混混欺负你们，奶奶绝不会轻饶了他们，但心语是无辜的，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又差点被卖掉换彩礼，奶奶不想让她身上留下污点。” 张胜男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对程心语来说，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奶奶。 可是对陆知娴来说呢？ 身为受害者，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甚至还要去体谅加害者！ 这实在是嘲讽透了。 可是陆知娴除了点头答应还能怎么办，“奶奶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照做。” “奶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张胜男笑了。 她想起之前心语和梁洛说的那些话，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孙女，但在我心里，你也是家里的小辈，砚南是你哥哥，这点绝对不会变。” 陆知娴当然听明白程老太太的潜台词。 无非就是想让她离程砚南远一点。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选择权啊，不管是第一次，还是后来的这么多次，程砚南想要，她就必须给。 她现在就好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为难，怎么选择都是错。 她除了一个熬字，再没有其他办法。 熬到小旻的病好起来为止。 第162章 天差地别 司机一路朝着警察局那边开去。 快到了的时候，张胜男问她：“娴娴，宋承毅很喜欢你，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如果也对他有意思，那奶奶做主，给你出一份嫁妆。” 张胜男心里其实是希望宋承毅和陆知娴在一起的。 宋家程家旗鼓相当，如果结亲，那就是强强联合。 对于陆知娴来说，她能够拿上高额的陪嫁，嫁给宋承毅，这已经是高嫁了，以后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而且还能绝了她和程砚南在一起的可能性。 “奶奶，我不喜欢他，现在也不想谈恋爱结婚，我只想好好练习跳舞，有更大的舞台。”陆知娴直接就拒绝了。 张胜楠也没有勉强她，只是说：“你现在还年轻，也不着急，等以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只管来和奶奶说，这笔嫁妆我就给你存着。” 陆知娴勉强扯了扯嘴角。 嫁妆这种东西，她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吧。 离开程砚南以后，她也不想再接触其他的男人了。 这时车子稳稳停在警察局外面。 司机转过头，“老太太，警察局到了。” “好，娴娴，咱们两个下车。”程老太太是牵着陆知娴的手下车的。 程心语和梁洛已经在警察局的大厅里等着了。 看见她们两个来，程心语的视线落到了陆知娴手上，越看越觉得刺眼。 这人怎么那么贱啊？都已经被赶出去了，还想着抢奶奶！ “心语，我刚刚把事情的经过和娴娴说了，她都理解的，待会咱们做个笔录，就可以回家去了，别害怕，乖。”张胜男松开陆知娴的手。 她走到孙女旁，柔声安抚着。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程心语对着陆知娴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做笔录的时候，程心语全程都把自己塑造的很无辜，陆知娴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局长直觉事情不是程心语说的那样。 他当了十多年的局长，经手的案子也有大几百个，对人性的拿捏更是炉火纯青。 但是三方的笔录全都对上了，再加上程老太太在旁边，陆知娴这个受害人都没有说什么，那他当然也不会没事找事。 做完笔录后，程老太太带着程心语和梁洛回去。 她原本还想要叫上陆知娴。 “你们先走吧，我打车回学校就行，奶奶再见。”陆知娴直接拒绝了。 程心语满意她的识趣，“奶奶，咱们就先走吧，我好饿啊，想吃红烧排骨。” “好，等回家以后就让厨师给你做。”老太太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们走后，陆知娴是一个人打车回舞团的。 她坐在出租车里，把窗开了一条缝，吹着冷风，越吹越想哭。 有人爱的孩子，和没有人爱的孩子，真是天差地别。 …… 刘三刀那伙人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他们涉嫌故意伤人罪，强奸未遂罪，还有敲诈勒索罪。 数罪并罚，再加上程老太太请来了最好的律师，直接判处了二十多年的监禁。 得知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刘三刀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身旁站着的那些兄弟们更是震惊不已。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判二十多年，我们根本就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啊。”刘三刀还以为是警察说错了。 直到看见判决书，上面一个又一个罪名罗列着，刘三刀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这伙人全都被耍了。 “刀疤，你看看吧，这就是咱们的大姐大。”他把判决书扔给刀疤。 刀疤看完以后又挨个往后传。 原本他们还很感激程心语，现在想来，他们真的是傻透了，天底下就没有比他们更愚蠢的人。 程心语不帮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往他们头上扣屎盆，说是他们敲诈勒索。 这些钱明明就是她主动给的！ “我不服！”刀疤冲着警察喊了一句，“我们之前做的是伪证，是程心语给我们钱，让我们帮她解决掉陆知娴，我要求重新上诉！” 这可是二十多年啊。 等他们出来以后，个个都熬到四十多岁，有的甚至年过半百。 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全都浪费在监狱里面，这让他们怎么能甘心？ 刘三刀制止住刀疤，对他摇了摇头。 等警察离开后，他这才开口，“重新上诉有什么用？之前的口供都是咱们自愿录的，咱们已经被耍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至少能少判几年吧，而且她才是罪魁祸首，她也应该一起进监狱！”刀疤愤愤不平。 刘三刀仍旧是摇头，“没用的，他们有市面上最好的律师，咱们有什么？” 他们甚至连证据都没有。 光凭一张嘴，法官怎么可能会信？ 刀疤浑身上下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他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现在是又伤心又后悔，还有浓浓的恨意。 “大哥，程心语有本事就让咱们死在监狱里，只要咱们弟兄们活着出去了，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不可能让她好过。” 这话一下子就得到了大家的共鸣。 程心语不是想要踩着他们的尸骨，当一个纯洁无比的大家闺秀吗？ 那他们就非要毁掉这一切不可。 程心语想对陆知娴做什么，他们就要把这一切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刀疤他们心里想的这些，程心语自然也考虑到了。 又一次午睡的时候从噩梦中惊醒，她下楼去找张胜男，“奶奶，那伙人已经进了监狱，可是他们只判了二十多年，又不是死刑，等他们出来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折磨我的。” “他们哪有这个胆子？”张胜男伸手整理了一下孙女的头发丝，“监狱里面有劳改，会上思想改造课的。” 程心语还是吓得直摇头。 倘若事情和她说的一样，她真是受害者，那刘三刀他们蹲了二十多年牢，肯定会老老实实的。 可问题不是啊。 他们现在怕是恨死她了，在恨意的作用下，他们就算是有一口气在，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奶奶，二十多年后，我肯定有孩子了，我不敢赌。” 第163章 是他误会了 这句话提醒了张胜男。 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 程心语出意外后，她伤心一绝，狠狠处置了凶手，可那有什么用？ 孙女还是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直到最近才找回来。 一想到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在重孙女或者重孙子身上，张胜男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她都这把年纪了，平时很佛系，不愿意把事做绝，但是关系到小辈们，她必须要狠起来。 “奶奶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奶奶会找人在监狱里面好生关照他们的。”张胜男安稳孙女几句，“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至于这些手上沾血的事情，就让她一个老太婆来做。 就算是有报应，那也报应到她身上，不要牵连无辜的孙女。 程心语心里唯一的顾忌也没了，抱着奶奶就不肯撒手，好话说了一箩筐。 吃晚饭的时候她更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饭吃到一半，程砚南回来了。 “砚哥哥，你怎么有黑眼圈了？”程心语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惊呼一声。 张胜男也跟着转头。 她上了年纪，再加上有心想要培养孙子，所以基本上不怎么管公司的事。 但她不管，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公司好几个高管都是年轻的时候跟着她一路闯过来的，在那些人眼里，张胜男就是整个公司的定海神针，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和她说。 “砚南，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快坐下吃一点，王妈，你让厨师再去炒几个菜。”张胜男赶紧招呼着。 王妈应了一声，快步走开了。 程砚南坐到张胜男旁边开始吃饭，“公司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见面，等明天我还要出差。” “不愿意见面，那就先不见了呗，砚哥哥，你可得以自己的身体为主啊，要是熬垮了怎么办。”程心语赶紧跳出来当解语花。 她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眼界实在是有限。 她也理解不了程砚南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项目急成这个样子。 这个项目不行，那就换下一个，就算是亏点钱又怎么样？ 反正程家这么有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程砚南实在不想理会这么弱智的话。 张胜男给孙女里夹了一块小排骨，“乖，你先吃，我和你哥哥好好谈谈。” “那好吧。”程心语继续低头吃饭。 张胜男转头问程砚南，“你明天准备什么时候走?” “早上六点。”程砚南说着脑海里就浮现出陆知娴那张脸。 一个人出差确实挺没意思的。 要不然，让她陪着？ 张胜男也心疼孙子，但是作为继承人必须要承担起责任来。 她又给程砚南夹了几块鱼肉，“多吃一点，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你一直在忙，奶奶有件事还没和你说，陆知娴前几天差点被小混混欺负了。” 程砚南猛的一愣。 他想到了那天。 所以说，陆知娴并没有撒谎，她是真的被一群人绑架，是宋承毅救了她。 那天她该有多么绝望啊！ 他晚上居然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程砚南顿时就后悔不已，饭也吃不下去，勉强往嘴里塞了几口，然后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你这孩子，才吃了这么几口，这怎么能叫吃饱了？”张胜男急了。 这几天他明显没有休息好，如果再吃不好，那身体可别熬垮了。 这时候王妈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老太太，菜做好了，这两个都是少爷喜欢吃的。” “你晚点端上楼吧，再盛一碗新的米饭给他送过去，他现在没胃口，那就晚点吃。”张胜男急忙吩咐一句。 王妈又把菜端了下去，放在保温箱里。 程砚南回卧室以后，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陆知娴打电话。 “砚哥，我的脚扭伤了，今天晚上得晚点回去。”陆知娴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揉着脚腕。 今天王老师教了她们一支新的舞蹈，全都是高难度动作，又是踢腿，又是抬腿跳。 她脚踝处的肿伤才刚刚消下去，今天这一剧烈活动，一个不小心又扯到了。 现在脚踝又肿的像鸡蛋一样。 “这是跌打损伤药，你用用试试。”室友推门进来，把刚买好的药放到她旁边，“晚点还有训练，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你。”陆知娴拿着药，心里感动极了。 这些人可真好啊。 她脚踝扭伤了以后，就不能再参加排练了，她们非但没有嫌弃她拖累了进度，还反过头来各种安慰。 王老师更是说要给她休假。 “你受伤了?”程砚南站起身，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砚哥，我休息一会就好，我……” “别啰嗦，赶紧收拾东西。”程砚南的语气很霸道，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说完这句话后，他更是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陆知娴只好简单收拾下东西，然后给舍友发条短信。 等程砚南开车过来，她也一瘸一拐的跳到了路边。 “你的脚都肿的这么厉害了，还和我说没事，”程砚南推门下车，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抱到副驾驶座。 然后他又弯下腰给陆知娴系安全带。 看着他的侧颜，陆知娴总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程砚南转过头去。 对上眼去的那个瞬间，陆知娴赶紧把头挪开，“砚哥，我总觉得今天的你不太对劲，比前几天温柔好多。” 面对这样的程砚南，她心里不害怕了，也不再一味想着逃跑。 “对不起。”程砚南突然很认真的开口，说了这三个字。 陆知娴整个人都要傻了，她该不会是幻听了吧，砚哥居然给她道歉！ 她说话都结巴起来，“砚，砚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注意到程砚南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在心里猜测着，该不会是连着好几天没有睡好，所以大脑错乱了? “你都在想什么。”程砚南顿时就哭笑不得，“我好好的，还没疯。” 第164章 你会一直像这样嘛 可他今天的反应实在太不对劲了。 陆知娴在心里胡思乱想，这时程砚南告诉她，“刚刚我回家，奶奶和我说了你的事，那天是我误会你了。” 原本他特别讨厌陆知娴和宋承毅凑到一起去。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那天宋承毅及时出现，单凭陆知娴一个人，她根本没办法逃脱那伙人的魔爪。 “砚哥，”提起这件事，陆知娴心里好委屈，“我真的没有骗你，可是你那天怎么都不相信我。” 程砚南不信她，程老太太还要帮着程心语过来捂她的嘴。 她真是快要委屈死了。 程砚南把人抱住，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那天是我不好，以后我都相信你。” 有他这句保证，陆知娴用力点头。 她现在脸上挂着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特别想保护。 程砚南心里突然就有了个想法，他问：“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出差吧。” “不行，我还要跳舞呢，砚哥，我特别珍惜这次的舞团，不想要放弃。”陆知娴急忙拒绝。 她打算先好好休养两天，等脚踝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继续上台训练。 “你就算再热爱舞蹈，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的脚踝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再跳舞，你难道真想下辈子做个瘸子?”程砚南小心抬起她的腿，轻轻碰了一下脚踝处。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陆知娴下意识的想要把脚踝往回缩。 可她的腿被抓着，这一缩，肿胀的地方刚好碰到程砚南的手指，更疼了。 “你必须要陪我去出差。”程砚南放开她的腿，语气不容置喙，“没得商量。” 如果把陆知娴一个人放在舞团，她最多休息两天，肯定就会带着伤练舞。 她是什么性格，程砚南再清楚不过了。 “我大概要出差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你好好休养，等回来以后再去看看医生，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你回舞团练舞，到时候我不拦着你。” 陆知娴仍旧很是犹豫，“可是，我陪你一起出差，如果让梁小姐知道怎么办。” 程砚南现在可是有妇之夫。 再加上那天程老太太说的话，陆知娴总觉得老太太是看出来什么了，故意说给她听。 “我和梁洛订婚前就约定好，各玩各的，这场联姻不过是为了安长辈们的心。”程砚南挽住她的肩膀，直接吻了下去。 考虑到陆知娴脚踝有伤，动一下就会很疼，他浅尝辄止。 他的克制陆知娴自然也感受到了。 “砚哥，你会一直像今天这样吗？”她这样想的，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程砚南笑了，“当然。” 只要陆知娴没有骗他，没有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他会一直很温柔。 他电话通知秘书改签了最近一班飞机票，然后带着陆知娴开车去了机场。 由于时间赶得太急，这班飞机的头等舱已经全部售空了，只剩下经济舱。 经济舱是没有自助餐可以吃的。 程砚南害怕她上飞机以后会饿，先把她扶到座位上，“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好。” 陆知娴低头给王老师发消息：【老师，我想跟你请五天的假，等脚踝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来舞团练习。】 【可以，好好休息，练习的事情不着急，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不用担心会落下进度。】王老师秒回她。 同样的一支舞曲，练习时间很重要，但是天赋和基本功更重要。 如果是其他人请五天假，可能会落下进度不好赶。 但是陆知娴完全不会。 虽然王老师这样说了，但陆知娴并没有放纵自己，仍旧是高要求。 她现在不能跳舞，那就点开老师之前发的教学视频，一边又一边的看着，在心里不停的扒着动作。 直到程砚南回来，手里还拿了一包零食。 “砚哥，你刚刚是去买东西了？”陆知娴接过零食看了一眼，里面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 程砚南点点头，“待会上飞机以后，我怕你饿着，就先买了点，到时候你可以垫垫肚子，等下飞机以后我再带你去吃饭。” 这时机场广播响起，到了登机的时间。 程砚南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扶着陆知娴，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飞机上的座椅是三连座，靠窗的已经提前被人买走了，只剩下中间还有靠近走廊的位置。 “你坐中间。”程砚南担心别人路过走廊的时候会碰到陆知娴的腿，对脚踝造成二次伤害。 陆知娴才刚刚坐下，旁边靠窗位置的乘客就过来了。 这是一个大方便面的男乘客，肚子往前凸，两条腿更是粗壮。 经济舱的位置本来就狭小，再加上他体型魁梧，一屁股坐下去把整个座椅都占的满满当当，腿还得往旁边伸。 陆知娴不得不朝着程砚南的方向挪挪，给这位乘客让点地方。 “小心一点，别碰到脚踝。”程砚南把座椅中间的扶手放下，腿伸到旁边的走廊上。 这样陆知娴就能舒服一点了。 飞机起飞的时间是晚上，直到明天早晨才能落地，起飞不久后，客舱里就安静下来，大家都昏昏欲睡。 陆知娴也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程砚南的肩膀上倒去。 头碰到肩膀的那一瞬间，她惊醒过来，“砚哥，我刚刚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你就趴在我的肩膀上睡吧，等下飞机的时候我叫你。”程砚南直接把人搂住。 他怀里带着淡淡的中性香，很好闻。 陆知娴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程砚南怕她这样睡会着凉，等空姐过来发饮料的时候，特意要来了一个毯子，小心披在陆知娴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知娴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大腿。 砚哥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而且那只手又肥又大，还黏糊糊的…… “是谁？”陆知娴猛的惊醒过来，一眼就看见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咸猪手，肥的像只猪蹄。 第165章 咸猪手 幸好她发现的及时。 要不然，这只手恐怕会一路往上，真是要把人恶心死了。 陆知娴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生气的瞪着旁边的男乘客，“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小，惊醒了旁边的乘客，有几个人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 男乘客赶紧把手缩回去，想要宁事息人，“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长得真漂亮，身材也好，想要和你认识一下。” “可我不想和你认识。”陆知娴对隆江猪脚饭可没有什么兴趣。 他胖就算了，关键是还油腻，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还有那双眯眯眼，看起来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更何况，他刚刚的行为是性骚扰。 陆知娴越想越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趁我睡着偷偷摸我大腿，要不要脸？” 这下更多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男乘客觉得自己丢人了，脸色难看起来，张嘴就骂：“谁摸你了？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你了而已，你怎么那么敏感啊？你旁边的嫖客走了，现在就想来碰瓷我，你们这些女人真贱，坐个飞机都要来揽客。” 这番话实在是太难听了，陆知娴气个半死。 如果只是单纯的碰一下，她肯定不会说什么，毕竟位置是连在一起的，肢体相碰在所难免。 可他明明就是顺着大腿一路往上摸。 “空姐，这有人性骚扰我。”陆知娴站起身，决定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他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如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肯定会颠倒黑白，把所有的错都扣到她头上。 更何况，这种人不可能只性骚扰她一个。 这次放过了他，那下次还会有新的受害者。 “谁他妈骚扰你了?”男乘客脑羞成怒，也跟着站起来，他伸手就要去捂陆知娴的嘴。 他人胖，力气也大，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陆知娴的胳膊，任凭陆知娴怎么反抗都挣扎不开。 男乘客继续造黄谣，“上飞机以后你就和旁边那个男的勾勾搭搭，他都把你全身摸遍了，你以为披着毯子，我就看不见你们两个的勾当了？” “我没有，你胡说！”陆知娴气的胸脯上下起伏，要不是脚受伤了，她真想一脚踹到他的脸上去。 她的身材本来就傲人，小腰纤细，前凸后翘，男乘客看在眼里，忍不住咽了两口口水。 他继续羞辱陆知娴，“你这身材是做的吧？”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男乘客。 “有话好好说，你抓着人家胳膊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的，你还想动手吗？” “没有镜子总能撒泡尿照照吧，就你那个长相，人家犯得着碰瓷你?” 空姐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伸手去掰男乘客的手指，“先生，你先把人放开，飞机上也有安保人员，有话好好说，别把事情闹大。” 如果他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那安保人员不可能干看着。 话还没有说完，男乘客又一次应激了，大声嚷嚷起来：“刚刚她和我说两千一次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管？” “我没有缺钱到那个份上，你放开我！”陆知娴实在挣脱不开。 她余光路到旁边的那包零食上，快速从里面拿起一瓶饮料，对着男乘客的头狠狠砸去。 这种猥琐男，砸死一个还算是为民除害了。 “女士，你也别冲动。”空姐眼疾手快，握住陆知娴的胳膊。 不想把事情闹大。 “砰！” 程砚南上完卫生间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猛的抬脚踹向猥琐男的手，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只听咔嚓一声。 猥琐男的手腕直接被踢骨折了，软绵绵的垂下来，自然也就没有力气再去抓陆知娴。 “砚哥，你回来了。”看见他，陆知娴忍了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真的好委屈，“刚刚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觉他在摸我的腿，他不承认，还要，还要……” 剩下那些难听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没事，有我在。”程砚南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他快速挥起拳头，直接砸在猥琐男那张猪头脸上。 “哎呦！”猥琐男哀嚎一声，脸直接就被砸肿了，看起来更像一个大猪头。 空姐想要阻拦，程砚南冷冷看她一眼，“既然你们解决不好问题，那我就自己解决。”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知娴受委屈。 空姐拦不住，只好赶紧去找乘务长。 趁着程砚南低头帮陆知娴擦眼泪的时候，猥琐男瞅准时机，举起另一只手朝着程砚南的后脑勺上挥过去。 这一下如果砸中了，不死也残。 “砚哥！”陆知娴看见这一幕，惊呼一声，赶紧提醒他。 程砚南早有准备，转过头握住他的手，猛的往下一折，然后又一脚踹上去。 这下猥琐男的两个手腕都被折断了，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 程砚南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狠狠砸向他，“该赔你的我会赔，该追究责任的你也跑不了。” 钞票向下雨一样落在猥琐男的脸上，羞辱的意味拉满。 程砚南本来长得就帅气，再加上这番动作，好几个女乘客都在感叹。 “帅呆了，要是我有这样的男朋友该多好，真是男友力拉满。” “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在，谁会去找旁边那个猪头啊？不是我说有些人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还想的那么美。” “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吗，这个帅哥手上戴着的是满钻款百达翡丽，还有他的皮鞋也是爱马仕家的，人家不光长得帅，而且很有钱。” 猥琐男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 他是个死肥宅，除了在网上骚扰女性，再就是打游戏，至于这些奢侈品牌子，他买不起，也不认得。 他哪想到旁边居然做了个这么有钱的人！ “你那些东西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那么有钱，干什么还要坐经济舱？”他开口就想要来打假。 这话顿时就引起了一片嘲讽。 “我们坐经济舱，是因为头等舱的票已经卖完了，再说不管我们坐在哪里，有没有钱，都不是你性骚扰的理由。”陆知娴只觉得他可笑。 第166章 追究到底 他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刚刚程砚南在旁边，他老老实实的，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程砚南有事离开了，座位上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他就觉得好欺负，可以上下其手。 这话顿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们都觉得陆知娴说的有道理。 猥琐男一看惹了众怒，也不敢再说话了，手腕疼的厉害，他连喊都不敢喊，只能咬牙忍着。 这是乘务长过来了，了解事情经过以后，她急忙和陆知娴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管理不周，遇到这种事应该给你们升舱的，但是但是头等舱已经坐满了，等下飞机以后我们会给出相应补偿的。” “那他怎么办？”程砚南伸手一指旁边那个猪头。 他的眼神很冷，气场又强大。 猥琐男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再和这两个人坐在一起，那他不得被打死? 他赶紧嚷嚷，“空姐，给我换位置，我的手腕好疼，我不要和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乘务长看看周围，经济舱倒是还有几个位置。 可是，谁想要一头猪坐在旁边？ 大家纷纷起哄。 “直接把它丢下去算了，别在飞机上污染空气。” “反正我不要他坐我旁边，要不然我就投诉你们。” “那我也投诉。” 乘务长没办法，只好把他带到休息室，让机组人员好好盯着。 发生完这种事后，陆知娴也没有再睡觉的心思了，她坐到椅子上不停叹气，“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会遇到这种人。” “别想了，你先吃点东西。”程砚南不停安抚她。 至于那个猪头男，这么恶心的人，断了两个手腕可不够。 必须得让他好好长长教训。 陆知娴打开那一大包零食，里面有这么多吃的，他们两个人肯定也吃不完。 她心里顿时就有了个想法，“砚哥，刚刚好多人都帮我说话了，我想把零食分给他们。” “当然可以。”程砚南对她的想法很支持。 陆知娴站起身，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挨个人分零食吃。 大家坐了一晚上的飞机，也都饿了，飞机上的吃的又贵的很，很多人都不舍得买。 他们想着熬一熬，等熬下了飞机，到时候再去吃早餐。 可肚子的滋味很难受，陆知娴这一分发零食，顿时就把大家的好感度拉满了。 “谢谢仙女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和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一个小女孩接过零食，嘴特别甜。 小孩子的眼神非常真挚，眼里只有欣赏，陆知娴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你也很可爱，长大以后肯定比姐姐还好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女孩高兴的直拍手。 她看看陆知娴，然后又转头去看程砚南，“大哥哥也好帅啊！你们两个好般配，就是我妈妈说的郎才女貌。” 此话一出，陆知娴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她心里一阵难受。 小女孩是好心夸赞，可是，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又哪里配得上郎才女貌这个词？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这些。”女孩妈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又撕开棒棒糖放进她的嘴里。 这下小女孩的注意力全被棒棒糖吸引了，高高兴兴的吃着，根本没有精力说话。 陆知娴对着孩子妈妈笑笑，“你女儿真的好可爱。” 然后她继续分发零食，分完一圈下来，兜里还剩下两个面包和两瓶奶。 她回到座位上，把面包和牛奶拿给程砚南，“砚哥，这两个都是你喜欢吃的，咱们都垫垫肚子。” 刚刚分零食的时候，她特意把这两样放在最底下，没有往外分。 “嗯。”程砚南撕开面包吃了一口。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陆知娴就是觉得，他现在的心情特别好。 难道是因为解决了刚刚那个猥琐男的缘故？ 陆知娴也没多问，吃完面包以后她把垃圾收拾好。 很快飞机就降落了。 下飞机以后，程砚南给助理打去电话，让他过来解决猥琐男的事。 猥琐男本来还想狠狠讹一笔，可是当他得知程砚南身份的时候，三魂吓飞了两魂半，整个人都不好了，话都说不利索。 “程，程总?” 那可是程家啊。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新闻，但是也听说过程家，这绝对是豪门中的豪门。 想收拾他一个死肥宅，那不是轻轻松松? 他哪里还敢要赔偿款，腿一软，直接就给程砚南跪下来，“程总，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好吗？” 程砚南冷笑着看他，并没有搭理。 猥琐男又把希望的眼神落到程砚南身上。 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是真的悔改了，还是忽悠我，想让我放你一马?”陆知娴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所想。 这种人，怎么可能真正悔改？ 他并不后悔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后悔招惹错了人。 猥琐男被戳中心事，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掐媚的样子，开始哭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要是留下案底，那我以后找工作肯定会有影响，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和你们又不一样，找不到工作我就只能饿死了。” 这话里话外，还带了几份道德绑架的意味。 就好像是陆知娴把他害死的一样。 “你真是没救了。”陆知娴也不想再搭理，转身看向程砚南，“砚哥，咱们两个去吃早饭吧，我有点饿了。” 她可不想被这种人影响胃口。 程砚南扶住她离开，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这件事我追究到底。” 警察已经赶过来了，机场那边在调飞机上的监控，很快就会有结果。 猥琐男直接就被警察带走做笔录了。 他又哭又嚎，但是在警察面前，这些招数全都没有用。 陆知娴和程砚南走出一段距离，总算听不见身后的鬼哭狼嚎了。 第167章 狗眼看人低 刚刚的小插曲并没有被陆知娴放在心上。 走出机场，她闻到旁边传来的香气，是一家包子铺，现包现卖。 “你想吃?”程砚南看她头往那边转，停下脚步，“想吃就过去尝尝。” 陆知娴有些犹豫。 比起米其林餐厅来说，她更喜欢这种带有烟火气息的包子铺。 可是，程砚南从小生蜜罐子里长大的少爷，他能吃的惯这些吗？ “砚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去酒店吃吧，我怕你吃不习惯。”陆知娴主动推辞。 可程砚南却是握着她的手走到包子铺旁边。 老板娘在里面包包子，老板在外面费力的吆喝着，“两位，看看想吃点什么?满十块钱我们送一杯豆浆。” 包子的价格也不贵，素的一块钱，肉的一块五。 程砚南随便点了一些，然后跟陆知娴来到店里。 桌椅都是很普通的那种，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他们两个才刚刚坐下，老板就把包子端进来了，“还有赠送的两杯豆浆，我这就给你们拿。” 程砚南拿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汁水四溢。 “砚哥，你能吃得惯吗？”陆知娴赶紧拿餐巾纸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油点子，心里有点忐忑。 她怕程砚南会嫌弃这些东西。 “还可以，味道不错。”程砚南点点头。 小笼包和他平时吃的味道不太一样，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陆知娴这才松了一口气，“砚哥你喜欢就好。” 吃完包子，程砚南起身结账，然后带着她回了酒店套房。 陆知娴也有些累了，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补觉，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起来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商场买件礼服裙。”程砚南早已穿戴整齐。 陆知娴坐直身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心里有些疑惑，“砚哥，你这次出差不是要来见客户吗？怎么还要穿礼服裙。” “今天晚上有场宴会，我带你一起去，明天再见客户。”程砚南言简意赅。 陆知娴怕他等急了，赶紧起身收拾。 酒店旁边就是一家很大的商场，他们两个是步行过去的。 刚一进商场的大门，陆知娴就被前方橱窗里那条礼服裙吸引住了。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砚哥，那条裙子好好看。” “喜欢就去试试。”程砚南想要陪她一起进去，但是助理突然打来电话。 事情关系到公司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他只好先去旁边接电话。 陆知娴一个人走进店里，“我很喜欢橱窗里这条绿色裙子，可以试一下吗？” “女士，这条裙子可是我们家的镇店之宝，价格非常昂贵，二百多万呢，上面镶着的可都是真钻，还有配套的项链，你确定要试?”导购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身上穿着的裙子好看归好看，但并不是奢牌的，鞋也普普通通，手腕和脖子上更是光秃秃的。 这种人能有什么消费能力？ 导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要不你看看其他的吧，几万块钱，努努力还是能买得起的，这条裙子那么贵，万一掉醉了谁来赔？” 这番话可谓是尖酸刻薄至极。 陆知娴非常不满意她的态度，“衣服挂出来就是给人试的，再说这条裙子二百多万，如果只是穿一下就会掉钻，那你们的质量也太差了！” 她只听说过某些材质的裙子不能够水洗，还从没听说过穿一次就会掉钻的。 “女士，我们也是有业绩要求的啊，你只试不买，这不是在增加我们的劳动量吗？”导购继续阴阳怪气，“你要是能接受价格，确定要买，那我再来服务你。” 二百多万陆知娴确实是接受不了。 如果导购好好说话，她也就不试了。 可是，身为消费者，她更接受不了被这样狗眼看人低，“那你们应该在门口挂上一个牌子，白纸黑字写明白，不买就不要进店，你的工号是多少？” 导购赶紧伸手捂住胸前的牌子。 要是被投诉了，那这个月的奖金可就全都没有了。 她也更加讨厌陆知娴，又穷又难缠！ 店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来，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露出一个虚伪的笑，“顾客既然要试，那就给她试试吧。” 导购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不用了。”陆知娴制止她，“这条裙子确实超出了我的预算范围，我只是不满意你刚刚的服务态度，希望你能改正。” 导购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转头看向店长，一摊手，语气很是无奈，“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的服务态度有问题，是某些人根本就不是咱们店的目标顾客，二百万很贵吗？哪里贵了？买不起就多赚钱啊。有过来找茬的功夫，去跑个外卖也能赚点钱吧。” “你！”陆知娴气急。 她如果真的想要进来找茬，刚刚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这时程砚南打完电话走进来。 看见他，导购顿时就眼前一亮，也不再搭理陆知娴，激动的走过去，“先生，请问您想看点什么？我们家随便试的。” 程砚南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走到陆知娴面前，问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导购和店长的脸色顿时都难看起来。 从一开始起他们就没把陆知娴当回事，虽然店长出面帮忙说了几句，但那只是敷衍。 店长根本就没有要责备导购的意思。 谁知这两个人居然认识！ “没什么，这位小姐想要试一下橱窗里的绿色礼服裙，我这就去拿。”导购试图宁事息人。 但程砚南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他伸手搂住陆知娴的肩膀，完全是一副为她出气的姿态，“刚刚我在门口都听到了，二百万不贵，你在这站上一个月，不，一年，你能买得起吗？” 品牌店导购的工资确实很高，但再高也达不到年薪二百万。 她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这一条裙子的钱。 “对不起先生，她是新来的，我们的培训没有做好，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店长也帮着说话。 第168章 参加晚宴 程砚南仍旧没有大事化小的意思。 这是他过来了，所以这两个人才会立马变脸。 如果他没来，店里只有陆知娴一个人，那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他也不和这两个人废话，直接打电话叫来商场的负责人。 “程总，您找我来什么事？”负责人急匆匆的跑来，面对程砚南那叫一个恭敬。 店长立马就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身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 那可是商场的负责人啊，整个商场都归他管，在这个男人面前也要毕恭毕敬喊一声程总。 程砚南问他：“这个品牌是你们招进来的?” 负责人虽然一头污水，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是，之前他们品牌主动联系我们这边的。” 像这种世界级别的奢侈品牌，一般都要商场主动联系他们，给予租金减免，利用品牌给商场贴金。 可这家商场是程家名下的。 程家这两个字就是最大的招牌。 “通知品牌方撤柜，这家牌子太高端了，我连试的资格都没有。”程砚南冷笑一声。 他们不可能只针对过陆知娴一个人，之前肯定也针对过别人。 留着这种店，只会给顾客带来不好的购物体验。 负责人反应过来，原来这家店是看客下菜，还看到程总头上去了！ “商场不是组织过专门的培训吗？再三强调对所有顾客都要一视同仁，你们还这个样子！”负责人简直就要被他们弄无语了。 这下好了，惹到程总头上去，程总亲自放话，他肯定得联系品牌方。 店长也集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苦苦哀求，“程总，是我没有培训到位，我敢保证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求您高抬贵手。” 要是真把事情捅到品牌方那边，那他这个店长也别做了，肯定会被直接撸下来。 导购更是吓傻了，瞳孔放大，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她今天居然踢到了铁板！ “还不快点道歉。”店长打了她一下。 导购回过神来，快要把腰弯到地上去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服务你们。” 不管他们两个怎么说，程砚南始终不肯松口。 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解决一切，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最后还是陆知娴先开口，“砚哥，还是别让品牌方撤柜了，违约的话咱们这边是要付违约金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程砚南其实并不在意这点小钱。 程家名下的商场就有好多个，每个月的租金都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付点违约金，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陆知娴关心他，这点让他心里很高兴，也就格外的好说话。 “那撤柜这事就算了吧，联系品牌方投诉这名店员。” “是，程总我这就去办。”负责人连连点头。 投诉品牌方以后，刚刚那名导购自然是被辞退了，店长虽然还留在店里，但降薪降职，以后就是个普通小店员。 至于店长这个位置，会有品牌方再派一个过来。 “你还喜欢刚刚那条裙子吗？想要的话就让他们包起来。”程砚南打量了一下橱窗里的裙子，确实很好看。 陆知娴点点头。 原来的店长，也就是现在的导购，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请二位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衣服。” 她一路小跑去了仓库，拿来一条全新的裙子，帮着陆知娴穿上。 陆知娴本来就皮肤特别白，绿色很衬她的肤色，再加上这条裙子的布料很特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合适的剪裁更是衬托出陆知娴完美的身材。 “女士，您穿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导购在旁边不停夸赞着。 对眼前这两人，她现在心里只有敬畏。 要是再表现不好，只怕导购的位置也没了，她会和刚刚那个人一样灰溜溜的回家去。 “砚哥，你觉得呢？”陆知娴转头去问他的意见。 程砚南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当即就付款买下了这条裙子，带着陆知娴回酒店，然后又叫来一名化妆师。 化妆师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又是化妆又是做造型。 等到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忙活完了。 “陆小姐，您可真好看，您的五官就好像是女娲亲自捏的一样，每一处细节都那么的完美。”化妆师一边给她拿镜子，一边不停的夸赞着。 程砚南也很满意，直接付了两倍的价钱。 等化妆师走后，他带着陆知娴去了举办晚宴的酒店，走进大厅，很多人都转头看过来，议论纷纷。 “那不是程总吗？他有未婚妻啊，是梁小姐，旁边那个女人是谁？” “是小三呗，不过长得真好看，又特别有气质，一点都不输于娱乐圈的那些明星。” “那是陆知娴，从小就养在程老太太身边，那会四小姐刚刚出意外，她也是命好，虽然没被领养，但陪着老太太十几年，又和程砚南一起长大，早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养一条狗都会有很深的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程砚南心里，应当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的。 想讨好程砚南很困难，但是讨好陆知娴应该很容易吧，到时候也能借着她和程家攀上关系。 不少人都端着酒杯过来和她搭话。 陆知娴很少参加这种场合，面对这些人的示好，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抬头看向旁边的陆知娴。 “你还是个学生，不能喝酒，乖乖待在我旁边，不要乱跑。”程砚南直接挽住她的胳膊。 其他人也自觉离开了。 程总对她看的这么紧，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他们如果再上前套近乎，不就直接被程总看出来了吗？ 他们走后，陆知娴总算是松了口气，“砚哥，我觉得他们跟我打招呼的目的并不单纯。” “怎么说?”程砚南反问她。 陆知娴一点一点的分析起来，“他们虽然在和我搭话，但眼神一直是往你那边看的，而且，我总感觉他们是在讨好我。” 第169章 我随时在等你 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一个保姆和司机的女儿，有什么值得别人讨好的？ 他们分明是想要讨好程家。 就像她那对渣爹渣妈一样，从小就眼巴巴的把她送到程老太太身边，为的就是赌一把。 “你果然长大了，这些事情看的很清楚，他们确实是想利用你来跟我搭上关系。”程砚南的语气里面多了几分赞许。 当年陆知娴刚刚来家里的时候，胆子很小，想要亲近奶奶，但是又不太敢，遇到事情只会哭鼻子。 现在那个小女孩长大了。 “谢谢砚哥的夸赞。”陆知娴心里的相反得到了肯定，她也多了几分自信。 接下来程砚南又去见了生意上的伙伴。 陆知娴原本想要回避，但是被他拒绝了，“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你就乖乖待在我旁边。要不然，我一边忙工作上的事情，一边还要分心去照顾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知娴当然也不想要给他找麻烦。 生意伙伴也看出来程砚南有多在乎陆知娴。 大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在感叹，陆知娴真是命好。 就算是亲生妹妹，只怕都没有她现在的待遇。 不远处，一个男人偷偷拍下照片，然后离开宴会厅，去走廊上给梁洛打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对方始终没有接听。 他也不气馁，继续打，知道这个号码被拉黑，然后又换号打过去。 “赵子翼，你神经病啊！”梁洛接起电话，气冲冲的就是一顿骂，“我之前都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看见你那张脸我就烦，更何况我现在已经订婚了！” 之前上学的时候，赵子翼就一直追求她，情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她烦不胜烦。 等到毕业的时候，赵子翼又拿着一束玫瑰花来表白。 梁洛直接把玫瑰花丢到地上，狠狠踩上去，把花踩了个稀巴烂，然后告诉他，“你在我的心里就像这束花一样，烂透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从那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没想到今天，她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而且还要换号骚扰。 她真的是窒息。 “毕业这几年我一直密切关注着你，你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更何况是订婚这种大事。洛洛，如果你的未婚夫很爱你，那我是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赵子翼回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程砚南在参加宴会，但女伴不是你，他们两个手挽着手，你猜那个人是谁？” 梁洛几乎是一秒就猜了出来，“陆知娴对不对?” 那个该死的贱人真是阴魂不散，时时刻刻都想要勾引程砚南。 她现在的语气让赵子翼更加坚信心里所想，“洛洛，你这不是很清楚吗？程砚南心里有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你，你难道真要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吗？” 他爱了梁洛好几年，一直得不到回应，得到的只是拒绝，再拒绝。 这种单相思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就因为他体会过，所以他不想再让梁洛吃这个苦。 “我们家确实比不上程家，可是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特别好，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也会为你摘下来，洛洛，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当然是因为他又丑又穷。 赵家虽然也有个小公司，但是跟梁家比起来不值一提，比起程家那就更拉垮了。 至于赵子翼那张脸，只能说还算是个人。 “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了嘲讽我的，那以后就不要再打过来了。”梁洛说着就想要挂断电话。 她要把这个号码也拉黑掉。 赵子毅有本事就继续换号码，反正换一个她就拉黑一个。 “我没有要嘲讽你的意思。”赵子翼急了，赶紧解释，“我打电话来是想要帮你，洛洛，我真的很爱你，不想看你伤心。” 这话梁洛是一点也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吗？” 这怎么可能！ 如果现在有人和她说，让她想办法撮合陆知娴和程砚南，她肯定会让那个人滚远一点。 她是这个样子，那赵子翼肯定也是。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洛洛，我心里只有一个所求，那就是你别拉黑我，以后咱们两个保持联系，我不会骚扰你的，这样可以吗？”赵子翼非常卑微的祈求她。 这几年他真的吃不好，睡不好，每天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梁洛那张脸。 如果能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脸，那他怎么样都值了。 梁洛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头，“行吧？那你就帮我盯着他们两个。” 免费的帮手送上门来，她为什么不要？ 等把陆知娴解决了，到时候再让赵子翼滚蛋。 她从微信黑名单里把人拉了出来，赵子翼发现这点后，立马发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里两个人手挽着手，程砚南的眼神也是落在陆知娴身上的，还有对面坐着的那几个人，都是一个圈里的，梁洛之前也见过。 她心里一阵恼火。 程砚南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他私底下陪着陆知娴也就算了，就这样明晃晃的把人带出来秀恩爱，那她呢？ 她还不得被这个圈子里的人笑话死！ “洛洛，如果有天你改变了主意，我随时都在原地等你。”赵子翼继续说着情话。 梁洛听不下去，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忙音，赵子翼也不气馁。 他单相思聊了那么多年，之前没有联系方式的时候，他一个人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现在梁洛肯搭理他。 好饭不怕晚，等梁洛意识到程砚南根本不爱她的时候，她会回心转意的。 赵子翼紧接着又发过去位置：【他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如果不放心的话，你随时可以过来，咱们两个见上一面。】 梁洛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 她确实得赶过去，把这两个人分开才行！ 她订了最近的飞机票，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就开始收拾行李箱。 第170章 一定收住她的心 收拾到一半，梁母端着参汤进来了，“洛洛，你最近可以多去程家……” 看见地上塞满东西的行李箱，梁母的话截然而止。 她把参汤放到桌子，“洛洛，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去找阿砚。”梁洛的语气和脸色都不太好。 梁母生她养她这么多年，对女儿再了解不过，心里顿时就有了个猜测。 她拉着梁洛坐到床上，“你和程砚南之间是不是不太好？婚都已经定了，你们两个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咱家的股价比之前上涨了百分之十。” “是因为我们两个订婚?” 梁母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不光我们家，程家的股价也上涨了，咱们两家可是强强联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你们两个之间出现了问题，那股价升的有多快，跌的也会有多快！” 梁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最大的倚仗就是梁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梁家绝对不能出事。 至于程砚南…… 她打开手机，把赵子翼发来的照片拿给妈妈看，“妈，我也想和阿砚好好过日子，可是你看，我想有用吗？陆知娴仗着在程老太太膝下养了那么多年，处心积虑想要勾引阿砚！” 梁母是知道陆知娴的。 不过她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说到底，陆知娴就是一个乐子人，在老太太面前充当小猫小狗的角色，现在程四小姐回来了，她也麻溜滚蛋。 “看来我是小瞧她了，她倒是挺有雄心壮志的。”梁母冷笑一声，“洛洛，你是我一小培养出来的，难道还能被这个女人比下去不成？” 梁洛摇摇头，“妈，你放心，我肯定能够收住阿砚的心。” 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自从读书那会，她身边的男朋友就一个接一个。 她有着那么丰富的经验，难道还收不住程砚南的心么！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梁母握住她的手，“记住了，现在你是正牌未婚妻，是程家未来的女主人，有这一层关系在，谁都得给你几分薄面。” “我知道的。”梁洛继续起身收拾行李。 等她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深夜了，这一夜她是在飞机上睡的。 …… 陆知娴这边。 参加完宴会以后，程砚南带她回了酒店。 上电梯的时候，她一个没站稳，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幸好程砚南及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本来脚腕上的伤就没好，要是再摔一下，你真要把自己摔进医院。”程砚南的语气很无奈。 他刚刚还说陆知娴长大了，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和小时候一样摔跤。 “砚哥。”陆知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垫起脚尖，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相碰的那一瞬间，程砚南搂住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娴娴，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索取更多。 这时电梯停下来，电梯门开了。 程砚南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进房间以后没有开灯，一路把陆知娴抱到床上去。 这么美丽的娴娴，是他一个人的。 他伸手去脱陆知娴的裙子，由于拉链被压在身子底下，拉了好几下都拉不开。 他索性一使劲，直接把裙子撕开了。 “撕拉—” “砚哥！”陆知娴嘟起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这条裙子是今天刚买的，我才穿了一次，就被你弄坏了。” “那我再赔你一条好不好？”程砚南再次吻住她的唇。 别说是一条裙子，就算是十条，他也能赔得起。 陆知娴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迎合他。 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他们这才分开。 陆知娴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完全不想动，上下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娴娴，等会再睡，先起来去洗个澡。”程砚南在旁边轻声呼喊她。 陆知娴只是转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我不想动，要不还是算了吧。” 虽然身上黏黏腻腻的不怎么舒服，但她一想到要起来洗澡，然后再出来吹头发，那还不如就这样睡一晚呢。 程砚南也没有再叫她，先去冲了个澡，然后放好一浴缸的水，往里面丢了一个玫瑰花味的浴球。 做完这些后，他回来抱陆知娴，“乖，我抱你去洗澡，你不用动。” 陆知娴连话也不想说，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趴在他肩膀上休息。 程砚南帮她泡澡，仔细擦拭了身上每一寸肌肤，然后再把人抱出来，耐心的为她吹着头发。 忙完这一切后，一个小时过去了。 “现在你可以睡觉了，晚安。”他把人抱回到床上，帮陆知娴盖好被子，又在她的头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他躺到旁边，闭上眼睛。 “砚哥。”陆知娴突然开口。 程砚南转过头去，发现她的眼睛仍然是紧闭着的。 难道刚刚那句是梦话？ 他也没往心里去，继续闭眼睡觉，快要睡着的时候，陆知娴又开口了，“我真的很不想做小三。” 她现在是背对程砚南的。 程砚南以为她是睡着了，在说梦话，身子僵了一下也没回应。 可实际上，陆知娴现在是睁着眼睛的。 她的困意已经过去了，整个人现在无比的清醒。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眶流下来，落到枕头上，已经打湿了一小片。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下贱啊。 明明她很想逃离这段关系，想和程砚南彻底划清界。 可是昨天程砚南跟她道歉，今天又这么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沦陷了。 可程砚南是有未婚妻的，她现在这个行为就是知三当三。 不知过了多久，陆知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十点多。 酒店送来的早餐就摆在桌子上，有中餐，也有西餐。 她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梳妆打扮，跟着程砚南一起去见客户。 客户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和程砚南相谈甚欢，很快就定下合作的具体事项，在合同上签字盖章。 第171章 自导自演 “希望咱们两个合作愉快，我就不过多打扰了。”程砚南起身跟他握手，准备离开。 陆知娴也跟着站起来，露出礼貌的笑，“葛总再见。” “不着急，咱们再坐下来聊聊。”葛总笑呵呵的开口。 他都这么说了，那程砚南当然得给个面子，重新坐下来。 “程家果然是人杰地灵，程总年少有为，陆小姐也这么优秀，我想问问陆小姐有没有许配人家？”葛总的眼神一直落在陆知娴身上。 陆知娴心里顿时就一咯噔。 葛总可是五十多岁了啊，不光有老婆，儿子都和她差不多大。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砚南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圈里都传葛总和老婆伉俪情深，今天这话如果传到葛太太耳朵里，那多尴尬。” 葛总知道他们两个是误会了，急忙摆手。 他解释道，“我和太太感情很深，这么多年了感情不减新婚，现在我儿子也到了适婚年纪，我看着陆小姐就不错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他们两个认识一下。” 所以，葛总这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说媒。 陆知娴松了一口气。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差点他就要骂葛总老不知羞。 程砚南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满满的不悦，“陆知娴还没有毕业，现在是个学生，谈结婚的事未免也太早了一点。” 他现在的态度很强。 葛总也只好歇了这份心思，笑道，“这倒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说罢，他亲自起身送两个人离开。 往外走的路上，葛总注意到程砚南一直是把陆知娴护在身后，心里又是一阵感叹。 他们最开始都以为，陆知娴只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玩物，等真正的程小姐回来，她就会变成鸡肋。 要说没感情吧，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是个石头也捂热了，要说有感情吧，这不是亲生的，在心里的地位始终是差一截。 所以他才会提出结亲。 如果娶了真正的程四小姐，那他们家肯定得像供祖宗一样把人供起来，要是让陈小姐受了委屈，那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但陆知娴不一样。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没有人会在意。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程砚南既然这么在意这个妹妹， “程总，谁以后要是有幸能够娶到你妹妹，那真是有福了。”葛总一直把人送到公司门口，然后感叹了一声。 梁洛刚好迎面走过来，把这话听的清楚。 “阿砚，你这是在谈生意吗？”她走到程砚南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不准痕迹的把陆知娴挤开。 陆知娴感受到这点，默默往旁边退了几步。 正妻都过来了，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当然要让位。 程砚南点点头。 他不愿意搭理梁洛，但是在生意伙伴面前，他必须得给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点面子，总不能把事情办的太难看。 “梁小姐。”葛总跟梁洛打了声招呼。 “那你们两个先聊，我和陆知娴去旁边等你们。”梁洛礼貌的笑笑，直接拉着陆知娴走了。 一直走到路边。 梁洛甩开她的手，眼神很是凌厉，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字字句句扎心，“陆知娴，你怎么这么下贱啊？你明明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而且还参加了我们两个的订婚，还要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陆知娴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但是又说不出口。 她实在没有办法辩解。 因为梁洛说的就是事实。 昨天晚上她和程砚南在一个房间里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都做了，梁小姐的这句骂她应该担着。 她越是沉默，什么话都不说，梁洛心里的怒气就越深：“说不出话来了?你就那么缺男人吗？一个宋承毅，一个阿砚，谁知道你在学校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相好。” 她甚至都怀疑，陆知娴这个大学根本就不是学习去了，而是在学校里不停的勾搭野男人。 “梁小姐，我没有，请你不要这样说。”陆知娴实在忍不下去，弱弱的开口。 面对梁洛，她是真的心虚。 她也不想做这么对不起梁洛的事情，可是程砚南那边…… “呵，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爬床然后彻底留在程家吗？你妄想！奶奶首先就容不下你。” 梁洛越说越激动。 她看着旁边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极端的念头。 不如把陆知娴推出去好了。 她如果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如果没死落下残疾，那阿砚总不可能跟一个残疾拉拉扯扯。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直接做了。 眼看又一辆车朝这边驶来，她伸手就去推陆知娴。 “梁小姐！”陆知娴吓坏了，她下意识的握住梁洛的手，以此来维持平衡。 梁洛眼神一变。 她正准备甩手，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程砚南过来了。 正好现在是红灯，马路上也没有车。 她一咬牙，直接朝着前方摔下去，膝盖重重磕在马路上。 陆知娴都看傻了，心里想不明白，她刚刚明明是想把自己推下去，可一眨眼的功夫，摔在地上的人怎么就变成了梁洛自己? “阿砚。”梁洛抬起头，看着身后走来的程砚南，楚楚可怜。 泪水更是顺着脸庞一滴滴滑落。 陆知娴这下反应过来了。 原来一切都是梁洛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要陷害她。 可这么拙劣的戏码，程砚南真的会相信吗？ 她转头看着程砚南，什么话都没说。 “阿砚，我的腿好疼啊。”梁洛动了动腿，露出伤痕累累的膝盖，语气更加惹人怜爱，“幸好现在是红灯，要不然……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红灯开始了倒计时，还有十秒钟就要变成绿灯了。 程砚南当机立断，赶紧走过去把梁洛抱起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阿砚，那陆小姐怎么办？”梁洛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去。 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她转头朝着陆知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第172章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程砚南现在根本就顾不上陆知娴，“你先一个人回去。” 刚刚他看的很清楚，是陆知娴拉着梁洛的手，再然后，梁洛摔了出去。 幸好刚刚是红灯，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要不然，梁洛真出了什么意外，梁家会算完吗？ 包括奶奶，还有程家的其他人，都不可能会放过陆知娴。 “啊，这样真的可以吗？她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危险。”梁洛继续茶言茶语。 她低头看看膝盖，伤口处已经不怎么往外渗血了，这怎么能行？ 她把腿弯了一下，牵扯到伤口处，鲜血又一次涌了出来。 “阿砚，我真的好疼啊。”梁洛眼泪汪汪，“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这件事如果闹到梁母那，就复杂化了。 程聿风只好耐着性子安抚她，“先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应该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嗯嗯，阿砚，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梁洛把脸贴紧他的胸膛。 她能够清楚的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程砚南强忍着想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他走到车旁，把梁洛放到后座上，然后回到驾驶室踩下油门。 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汽车尾气随风飘到陆知娴的脸上，很难闻。 她转过身，打了一辆车回去。 回到酒店后，陆知娴心很累，特别想要休息，她伸手一摸兜，里面空空如也。 她这才想起来，房卡是在程砚南身上。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很好，只要跟前台说一下具体的情况，会有专门的服务生帮她打开房门。 可问题是，她要去问吗？ 陆知娴犹豫了。 程砚南现在和梁洛待在一起，而且两个人是抱在一起的，等从医院回来，他们俩说不定还会回一个房间，甚至是…… 可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就算是发生什么也很正常。 她还是不要过去自取其辱，当电灯泡了。 陆知娴走到前台那里，“你好，帮我再开一个房间吧，最普通的那种单人间就可以。” “好的，女士，请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单人间的价格是588。”前台小姐姐的服务态度很好。 听到这个价格，陆知娴真是心疼不已。 一个晚上就要将近六百块钱，这钱都够小旻一天的治疗费用了。 她付完钱，拿着房卡回到了房间。 单人间比起总统套房来说面积小了很多，只有一张大床，一个卫生间。 她脱下外套，坐在床上放空自我，什么都不想。 直到手机响了，不是程砚南打过来的电话，而是宋承毅。 “毅哥，你找我?”陆知娴接通电话，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宋承毅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点，语气很关切，“知娴，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不太对劲，刚刚我去舞团找你，但是你不在，他们说你这两天都没去，你在学校吗？” “不在。”陆知娴怕他再白跑一趟，“这几天我有点事，去外地了。”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清楚，但宋承毅是什么人啊。 他立马就猜到了，“知娴，你现在是不是跟程砚南在一起?我也不想挑拨离间，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他脚踏两条船的行为，他一边跟梁洛在一起，一边又来骚扰你。” 至于他怎么知道梁洛去找程砚南了，这件事还要感谢程心语那个蠢货。 原本宋承毅是一点也不想搭理程心语的。 她太蠢了，跟她说话还不如对牛弹琴。 而且她是程家的千金，是程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人物，要是她受了什么委屈，跑到老太太面前一哭，那老太太还不得震怒? 宋承毅是既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跟蠢货扯上关系。 但陆知娴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他等不及了，再加上程砚南盯陆知娴那么紧。 他决定加快一下捕猎的进程。 所以昨天晚上程心语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接了，而且语气很友好。 程心语以为是这么长时间的追求感动了宋承毅，完全没有防备，他问什么她就说什么，被宋承毅套出了很多情报。 “毅哥，程家对我有恩，他又帮我弟弟支付了很多医药费，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至于他和梁洛……”陆知娴苦笑一声。 “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幸福的在一起。” 这样的话，程砚南说不定就能早早放过她。 昨天晚上有一瞬间她是沉浸于程砚南的温暖里，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把她从梦境里撕扯出来，让她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那些温暖只是暂时的，在程砚南眼里，她连个宠物都算不上，高兴了就抱起来摸两下，不高兴了就一脚踹到旁边。 “知娴，他们两个幸福了，那你呢？”宋承毅叹了一口气，“你发个位置给我，我过去找你吧，我陪你逛逛。” “不用了毅哥，我很快就回去了。”陆知娴仍旧是拒绝。 程砚南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宋承毅难道又会好到哪里去吗？ 现在他是没有得到她，所以在他心里，她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他才会这么有耐心，处处都为她考虑。 一旦得到手，白月光就会变成白米粒，宋承毅绝对不会珍惜她的，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宋承毅没有办法，只好尊重她。 …… 医院里。 程砚南为梁洛挂了一个专家号，看诊期间，梁洛不停的喊疼，“医生你轻一点，真的好疼啊，而且我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她这话是喊给程砚南听的，为的就是让他更心疼自己。 程砚南还没什么反应，医生先放下了手里的棉球，“梁小姐，你只是受了皮外伤，流点血，伤口疼点都是很正常的，你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处理伤口。” “医生，我只是想让你轻一点。”梁洛在心里暗骂医生不识趣。 他就不能装哑巴吗？ 但给他看病的是个退休返聘的老专家，老一辈的人本来就比较执拗，这下更是直摆手，“我看不了，你找别的医生去吧，或者你去药店买点药，回家自己处理伤口也行。” 第173章 他们之间有道鸿沟 梁洛受的只是皮外伤，在医生看来，她只需要伤口清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谁来做都可以。 “医生，你这是什么态度？”可梁洛不这么认为。 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后因为梁家大小姐这层身份更是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小跟班。 她还是第一次被医生轰出去！ 她气急，直接威胁出声：“信不信我投诉你态度不端正？” 这下医生的态度更坚定了，“你的病我看不了，另请高明，让下一个病人进来。” 他是治病救人，不是供着大小姐。 梁洛只好起身离开。 来到走廊上，她转头去看程砚南，“砚哥，我的腿好疼啊，医生不肯给我处理伤口，那我怎么办？” “你坐到椅子上，我去买药。”程砚南只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他去医院药房买药，然后回来帮梁洛处理了伤口。 这期间梁洛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发给了陆知娴：【阿砚很关心我，很怕我受到伤害，陆知娴，咱们两个从出生起就是不一样的。】 然后她删掉聊天记录。 她不怕陆知娴找程砚南对峙，陆知娴根本就不会有这个胆子。 伤口很快处理好了，程砚南起身。 “阿砚，我跟你一起回酒店吧，咱们两个已经订婚了，可以住在一起，也不用另开一个房间。”梁洛意有所指。 她想提前和程砚南入洞房。 生米煮成熟饭以后，程砚南对她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改变，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冷漠。 说不定，她还能一次就中，到时候有孩子傍身，她的地位就更牢固了。 程砚南听出来她的潜台词，直接拒绝，“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去，没空。”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这就让助理订票。”梁洛也不气馁。 反正来日方长。 在去机场之前，程砚南先回一趟酒店退房，梁洛自然是跟着一块过去。 快到酒店，程砚南打电话通知陆知娴下楼。 梁洛就站在程砚南旁边，看着陆知娴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电梯里走出来。 程砚南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被她拦住了，“阿砚，她一个人就可以的。之前心语流落在外，但现在心语已经回来了，她不可能一辈子依附程家。”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陆知娴听个清楚。 陆知娴眼里更加酸涩，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她明白的，她只是一个替身。 之前给老太太做替身，现在亲孙女回来了替身肯定是要走人的，还有程砚南，他不过是结婚之前寂寞，所以才会找她玩玩。 等他和梁洛结了婚，自然就要她滚的远远的了。 “行李箱不沉的，我一个人可以。”陆知娴勉强挤出一抹笑，先程砚南一步开口。 她想要给自己留点尊严。 来到前台，陆知娴拿出房卡来退房，她心里别提有多心痛。 早知道现在就要坐飞机回去，她刚刚就不应该开单人间，这才几个小时啊，就要付出大几百去。 “阿砚，你也上楼收拾东西吧，我在这等你。”梁洛柔声细语。 等程砚南走后，她立马走到陆知娴旁边，看着前台给陆知娴开发票，“单人间?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梁洛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但陆知娴就是从话里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588对她来说已经很贵了，可是对豪门大小姐来说，这什么都算不上。 她们两个之间如同有着一道鸿沟。 “陆小姐，我发给你的照片你应该看到了吧？”梁洛晃晃手机，告诉她，“人贵有自知之明，太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他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不希望以后再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 她停顿一下，“你这种行为，应该算是知三当三吧?”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陆知娴心里。 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梁洛说的就是事实。 这时程砚南收拾好东西过来退房，梁洛赶紧走到他旁边，“阿砚，这几天你要是工作不忙的话，抽空去我家吃顿晚饭吧，我爸妈想和你谈一笔生意，公司里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具体的你还得和他们谈。” 梁洛是有哥哥的，两个人的年龄差还不小。 她刚刚上高中，哥哥就已经大学毕业进自家公司实习了，等到她大学毕业，哥哥已经有了多年经验，从基层一步一步升到总经理的位置。 自然而然，梁家继承人的位置就落到哥哥头上。 梁父梁母对小女儿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嫁个好人家，这就足够了。 程砚南不想去梁家，但生意摆在眼前，他不可能不要，“我知道了，等空闲下来我会过去的。” “阿砚，我爸爸喜欢喝酒，妈妈比较喜欢珍珠一类的东西，到时候我帮你准备好礼品，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梁洛说的那叫一个体贴。 全程，陆知娴都插不上话。 她拿着行李箱默默跟在两个人后面，一直到机场。 拿登机牌的时候，梁洛转过头来告诉她：“陆小姐，这个航班的头等舱位置有限，只剩下两张票了，我给你买了一张经济舱的票，这下我们得分开走了。” 头等舱有专门的候机室，还有自助餐，想吃什么随便吃，坐飞机的时候更是可以优先进去。 至于经济舱，那就只能坐在外面等。 “好的。”陆知娴也不想再跟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了。 她几乎是拿着行李箱落荒而逃。 程砚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心，在来的路上有他在旁边，都有不长眼睛的人想要占她的便宜。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坐经济舱，万一再被欺负了怎么办？ “阿砚，咱们两个去休息室吧。”梁洛注意到他的眼神，提醒道：“待会我爸妈可能会打来电话，在他们面前，你不要让我为难。” 程砚南这才收回眼神。 经济舱就经济舱吧，头等舱卖完了，他总不能让机场再安几个座椅。 等回头他再补偿陆知娴。 第174章 校庆倒计时 来到休息室以后，梁洛各种找话题，但程砚南的态度总是爱答不理。 她一个人演独角戏也演不下去。 “阿砚，你究竟不喜欢我哪一点？我可以改的。”梁洛没办法，只好跟他打直球，“咱们两个是一定要结婚的，总不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她真的很有挫败感。 “我们之间是联姻。”程砚南提醒她。 他们两个并不是因为感情深才结的婚，而是为了两家的利益着想。 那么，他们只需要在人前人后演戏，并不需要有几分真情。 况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两个人各玩各的，如果梁洛不答应这点，他也不会答应结婚。 “我知道，可是咱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孩子吧。”梁洛伸手拉着他的胳膊，“你就算要玩，那也得等孩子生了以后再说。” 她交了那么多个男朋友，对男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像程砚南这种，骨子里就很有责任感。 等两个人有了小孩，她不相信他会不问不顾。 但她没想到的是，程砚南压根就没想过要小孩，甚至还反问她：“为什么非要有一个孩子？” 梁洛整个人都要傻了。 她声音颤抖：“当然是继承家业，咱们两个的孩子，会是你的接班人，男孩女孩无所谓，至少要有一个吧。” 她从小见多了豪门婚姻。 有孩子的话，就算夫妻双方再怎么离心，也会为了孩子考虑，维持一个完整的家。 可要是没有孩子，有一对算一对，离的都很快。 她可不想要离婚！ “再说了，阿砚，就算你不喜欢小孩子，那奶奶也不喜欢吗？我能够看得出来，奶奶特别想抱重孙子。” 程砚南明白这点。 但是他连碰梁洛都不愿意，在人前演戏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让他们两个生小孩。 如果一定要有个继承人的话，他情愿那个孩子是陆知娴生出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就愣了一下。 “阿砚？”梁洛没有等到回答，继续催他，“就当是满足奶奶的小心愿，你也要和我生个孩子，我……”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程砚南没心情听下去，直接打断了她。 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梁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 上飞机以后，程砚南直接闭目养神，梁洛总不好打扰他休息，只能一路保持安静。 直到飞机降落到机场，程砚南这才睁开眼睛，起身下飞机。 “阿砚，待会你要去公司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吧。”梁洛继续来搭话。 程砚南直接拒绝，“我回公司是要忙工作的，你跟着我像什么话？” “可咱们两个是未婚夫妻啊，我去你公司也很正常，咱们两个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 “让员工看了影响不好。”程砚南敷衍她。 梁洛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借口她当然听得出来。 什么影响不好，分明就是程砚南不喜欢她，对她没兴趣。 她看出程砚南没有要走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阿砚，你是在等陆知娴吗？待会你要回公司，总不可能让那个女人陪你去吧?” 程砚南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陆知娴是陪他出差，他肯定得把人送回学校去。 他又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陆知娴，只等来了一条短信。 【砚哥，我打车回学校了，你不用管我。】 陆知娴已经离开了，那他也转身往外走。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梁洛猜也猜的出来。 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等陆知娴，离开这里是因为陆知娴走人了。 从始至终，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陆知娴！ 她现在真是把陆知娴恨到了骨子里去。 …… 陆知娴这边。 回到学校以后，她先在宿舍收拾了会东西，然后就来到教室里开班会。 “下个周是校庆，学校要举办比赛，咱们专业正好是舞蹈生，我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如果能在比赛中得到一个好名次的话，综测可以加分。” 班主任说着就看向班长，“待会你统计一下报名的人数，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比赛分为很多种，唱歌跳舞绘画，甚至是体育，不过对于舞蹈专业来说，也没有人想去跑个一千米。 大部分报名都集中在舞蹈上面。 “娴娴，你要不要报名舞蹈比赛?凭借你的本事，肯定能得个第一名。”许栩栩拿着报名表走过来。 陆知娴摇摇头，“我报不了。” “为什么？”许栩栩很惊讶，“你跳舞跳的那么好，如果不上台的话就太可惜了。” 去年校庆学校是举办了联欢晚会，当时陆知娴在台上表演了一支独舞，底下一片叫好。 今年肯定也有不少人在等陆知娴的表演。 可她居然不上舞台了。 “我脚踝还肿着呢，就是肿的不那么厉害了。”陆知娴把受伤的脚踝拿给她看，“医生说了我必须得静养。” 在舞团的时候，她是没办法。 别人都在勤勤恳恳的练舞，她如果不练，那就被人家比下去了，会影响上台的效果。 但是学校的这个比赛参不参加都无所谓，她就不想再和脚踝过不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好好休息。”许栩栩点头表示理解。 错过一个比赛不要紧，但要是脚踝的伤加重，那影响的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业。 “不过我想要报名唱歌比赛，到时候你争跳舞的第一，我争唱歌的第一，怎么样？”陆知娴笑着打趣。 许栩栩跳起舞来也很好看的。 她的基本功很扎实，只是由于体型的缘故，上半身比较长，对衣服的局限性比较大，不占优势。 但是这次比赛是不限制题材的，而且由参赛选手自己准备衣服，也就是说，许栩栩完全可以扬长避短。 许栩栩一口答应下来，“好呀，等比完赛以后，不管赢不赢，咱们两个都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她们两个很快填完了报名表，然后交给班长。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把表交了，只剩下宋婉宜和蒋婷婷。 班长过来催促她们，“你们快一点，我还要去吃饭。” 第175章 你敢赌一把嘛 “班长，我不知道该报什么比赛，你能不能把报名表给我看看？”宋婉宜等的就是现在。 她要是早点开口，班长肯定会以这是别人的隐私为由拒绝。 但是现在，班长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二食堂的排骨饭。 他直接就把手里的内容报名表放到桌子上，“你们看吧，看完赶紧填，班主任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宋婉宜飞快翻了起来。 很快她就如愿翻到了陆知娴的报名表，草草看了几眼，然后直接把自己的报名表交上去了。 “怎么一片空白？”班长疑惑了，“你们两个都不报名吗？” “大家实力都太强了，我也没什么时间准备，这次就先算了。”宋婉宜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对综测加分可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就只想解决掉陆知娴，要不然，就像蒋婷婷所说，陆知娴一旦嫁给了她哥哥，成为她的嫂子，到时候吹吹耳旁风，那她还有好日子可过吗？ 哥哥有多喜欢陆知娴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就连妈妈，不过是说了陆知娴几句，哥哥都会站出来，为了陆知娴去和妈妈顶嘴！ “你们两个不报名的话，浪费这么多时间干什么？”班长简直是无语了。 其他人不报名，那都是早早把报名表交上来，哪像她们两个一直拖拖拉拉的。 他也没再说什么，整理了一下报名表，送去办公室，然后就吃饭去了。 教室里剩下宋婉宜和蒋婷婷两人。 “唱歌比赛的话，咱们就没办法在舞台上做手脚了，你说她会不会是有所察觉？”蒋婷婷心里充满怀疑。 要不然，陆知娴怎么会放着舞蹈比赛不报名，反倒是选择唱歌！ 宋婉宜摇摇头，“不会的，这应该只是个巧合，不管她选择什么比赛，总之我都有办法把人解决掉。” 她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给蒋婷婷分享过去一个视频。 “你发给我这个视频干嘛？”蒋婷婷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视频内容就是一个女人被拐到了山村，十年的时间里面生下来八个孩子，其中七个是女孩，最后一个是儿子。 前面七个中有四个都被卖掉了，剩下三个也已经被定亲。 这个女人得救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样貌更是像七老八十的，比实际年龄老了三十多岁。 “你说，如果被拐卖到山村里的那个人是陆知娴，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宋婉宜露出一个笑容。 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样做最稳妥。 如果只是让陆知娴受伤，那养上一阵子就好了，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她还会去找哥哥告状。 那不如彻底把人解决掉，一了百了。 宋婉宜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她的笑容在蒋婷婷看来，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咱们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蒋婷婷犹豫了。 她确实是很讨厌陆知娴，但也没有讨厌到这个地步，只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 “为什么不？又不是我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是她逼我的！”宋婉宜丝毫不觉得这样有问题。 “谁叫她勾引我哥哥，还和程砚南不清不楚，你该不会是心疼她了吧？” 蒋婷婷没说话。 心疼不至于，但她就是觉得，同学之间没必要毁人家一辈子。 宋婉宜冷笑一声，“她现在是还没上位，等她真当嫁给我哥哥，成为宋家以后的女主人，到时候她想要解决你，只要勾勾手指就好，你会活的连狗都不如！” 蒋婷婷还是没有吭声。 宋婉宜又下了一味猛药，“你现在心软了，但是你确定她以后也会心软吗？你敢用一家人去赌吗？我可是提醒你了，真到那个时候，连我都要任由她拿捏。” 她堂堂宋家大小姐，都拿陆知娴没办法，更何况是普通家庭的蒋婷婷！ “我……”蒋婷婷犹豫了，心里很是挣扎。 她不想要变成这么坏的人，可是就像宋婉宜说的，如果今天她心软了，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脖颈送过去，任由对方拿捏。 终于，她做出决定，艰难开口：“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你来联系人，这几天我盯着陆知娴，她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就和你说。” “你能想明白就好。”宋婉宜满意的笑了。 这个社会上本来就不缺人贩子，更何况陆知娴长得特别漂亮。 她只是在网上匿名发了个帖子，很快就有人贩子闻着味来了，他们之间达成了友好的协议。 宋婉宜帮着人贩子把陆知娴拐走，人贩子把人卖掉以后，会分一万块钱给她。 宋婉宜不缺这点钱，她索性做了顺水人情，答应要把这钱给蒋婷婷。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蒋婷婷一直跟踪陆知娴。 陆知娴忙着练习唱歌，没有关注这些，但许栩栩总觉得不太对劲，“娴娴，你说姓蒋的是不是在憋什么坏心眼啊？这几天我总是看见她，阴魂不散的。” “不管她，咱们两个做好自己就行了。”陆知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蒋婷婷虽然一向跟她合不来，但做的都是些小孩子事情。 许栩栩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不过啊，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好好上学，每天就是想着找你麻烦，你说这人是不是闲的慌？” 陆知娴一笑而过。 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她是想着好好跳舞，许栩栩也是事业批，但是像蒋婷婷这种，就是喜欢把心思用在勾心斗角上。 她跟许栩栩简单说了几句，继续练唱歌了，一直练到晚上。 陆知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很晚了，宿舍的门关了，正好明天要去舞团练习，不如今晚就回舞团宿舍住算了。 她在手机上打了一辆车，然后朝校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大门，她来到路边等车。 很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停在旁边，司机摇下车窗，“闺女，快上来，这么晚了接完你这一单，我还要回去陪孩子。” “可是车牌号不对。”陆知娴对比了一下打车软件上的图片，“车也不一样。” 第176章 奶奶的认可 “今天上午我出车祸了，车子送去保养，所以就和朋友借了一辆车。”司机说着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那道骇人的伤痕。 他长得人畜无害，再加上车内挂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又准确说出了陆知娴的尾号。 这一切加在一起，打消了陆知娴的疑虑。 她推开车门上车。 “闺女，一定要系好安全带哈，我今天上午要不是有安全带护着，就直接甩飞出去了，命都没了。”司机好心提醒，还给她递过去一瓶没开封的水。 等陆知娴坐稳以后，他关上车窗，然后踩下油门。 陆知娴没有喝水，她低头玩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她就感到头晕目眩。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心里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拉满了，伸手想要摇下车窗，但车窗已经被锁死了。 司机没转头，只是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闺女，你好好睡一觉吧。” 陆知娴这下反应过来了。 她在心里暗恨自己不争气。 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刚刚怎么还傻乎乎的送上门！ 她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自救是不可能了，只能去求程砚南。 趁着司机没有转头，她快速拿出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给程砚南：【砚哥救我，我遇到人贩子了。】 然后她又把刚刚记下的车牌号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努力保持清醒，等着程砚南的回信。 …… 程家。 今天晚上是家宴，梁洛也过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给程心语准备了一份厚礼，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嫂子，这条项链真好看，珍珠也很大，就是不那么圆。”程心语迫不及待的要把项链往自己脖子上套，“要是再远一点就好了，像我之前在网上买的那些。” 梁洛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是那样的刺眼。 这条珍珠项链给她真是浪费。 “心语，网上的都是假的，是人造出来的，当然很圆了。我送你这条是货真价实的淡水珍珠项链，你可不要小看它，几十万呢。”梁洛并没有把心里的鄙夷流露出来。 如果珍珠再圆一点，那几十万可就打不住。 这个光泽，这个大小，那妥妥就是上拍卖会的东西，后面得加个零。 “这么贵！”程心语惊呼一声。 她之前在网上买的那些项链，都是几十块钱，好一点的才几百块，这条居然几十万！ 果然，嫂子送给她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程老太太在旁边看着，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两个孩子相处的真是好。 小洛有心了，每次过来都给心语带这么贵的礼物，那她这个做奶奶的，也不能短了人家的东西。 “小洛啊，你过来。”程老太太招呼了一声。 梁洛赶紧过去，坐到奶奶旁边，小嘴像抹了蜜一样甜，“奶奶，我感觉您最近的气色更好了，我给您买的补品有用吧？这次过来我又带了一份，已经给管家了。” 程老太太这把岁数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不管是什么样的补品她都吃过。 甚至，程家还有一支专门的营养团队，负责她的饮食和药膳。 她在意的并不是补品，而是这份心意。 梁洛时时刻刻想着她这个奶奶，又跟心语相处的特别好，这样的孙媳妇才是她想要的。 她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个玉镯，帮梁洛戴好，“小洛，之前你给心语送了一个玉镯子，现在奶奶也送你一个，这是之前你爷爷送给我的礼物。” 这个玉镯在几十年前就价值连城，是程老爷子花了高价才拍卖回来的。 当时程老太太说了他半天，还把镯子放到保险柜里舍不得戴。 她想着，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这个镯子还能卖钱。 直到老头子死后，她才把桌子从保险柜里取出来，一直戴在手上，直到今天。 “你是我看中的孙媳妇，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程家下一代接班人，这个玉镯子给你，保管好它。”程老太太说着拍拍她的手。 玉镯子虽然昂贵，但梁洛更在乎那句话。 她肚子里的就是下一代接班人！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的，以后把它交给我的儿媳妇。”梁洛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她努力压都压不下去。 程老太太笑着点头，“砚南在楼上，你去找他吧，你们两个多聊聊天。” 这结婚啊，只是两个孩子的开始。 能支撑他们相濡以沫走完这辈子的，最终还是感情。 梁洛起身上楼，推开书房的门，程砚南正在办公，头都没抬，“出去。” “阿砚，是奶奶叫我过来的，她还把这个给我了。”梁洛走过去，把手镯亮给他看，“奶奶还说，让咱们尽快生个孩子。” 程砚南眉头紧锁。 这种话题，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偏偏梁洛还在继续，他直接找个借口，“公司还要开会。” 然后他就拿着电脑去了旁边的卧室。 梁洛低头看看手腕上的镯子，帝王绿，可是得不到程砚南的爱，这镯子只是一件死物。 她必须要赶紧生下孩子才行。 要不然，万一程老太太出个意外，那程砚南不得分分钟跟她离婚！ “叮。” 身后传来声音，她回过头，发现程砚南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 鬼使神差的，她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没有屏保密码，一下子就打开了。 是陆知娴发过来的短信。 “哈哈哈！”看着短信内容，梁洛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真是老天都在帮助她，陆知娴居然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她敲敲键盘，回过去一条消息：【今晚家宴，没空。】 然后她把短信删掉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样一来，程砚南不知道陆知娴被拐卖一事，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救她。 等再过上几天，陆知娴被转手卖进山村，那时候就算程砚南发现了，再去找也来不及。 她把手机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转身出了书房，关上门。 同时被关上的还有陆知娴的求生大门。 第177章 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陆知娴的头越来越晕。 她不得不一直掐着大腿内侧，以此来保持清醒。 终于，屏幕亮了。 陆知娴低头看了一眼，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到屏幕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跟梁洛没办法比。 她是低贱见不得光的情人，梁洛是堂堂正正站在所有人面前的司太太。 可是就算这样，程砚南也不能这么冷漠啊。 他这明明是见死不救。 或许，是他玩腻了想要收心，想要跟梁洛好好过下去，而她就是横插在两个人之间的那一根刺，她被拐卖了，永远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那根刺也就被拔掉了。 可是她好不甘心。 她不想过被拐卖后地狱一般的日子，也不想小旻失去医药费被赶在大街上等死。 宋承毅！ 陆知娴脑海里突然涌出来这个名字，她再次一拧大腿，飞快找到宋承毅的微信，把车牌号发过去，然后又打了几个字。 【拐卖，救……】 她这大脑越来越晕，再怎么拧大腿也无济于事。 在昏迷之前，陆知娴摁下了发送键，然后头一歪，手机也从手机里滑落，摔到了地上。 听见声音，司机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手机屏幕上传来的一束光。 “妈的，你还敢求救?”司机脸色一变。 他拐卖了那么多女孩，第一次遇见这么漂亮的，而且还是个舞蹈生，本来想今天晚上自己先享用一波。 没想到她居然发短信求救了！ 那必须得赶紧找卖家把她脱手，要不然，一旦被警察追踪到，凭借他之前那点案底，怕是会直接判死刑。 司机把油门踩到底，开车从小路来到临市的大本营，这里是他的老巢，里面还住着两个同伙。 “大哥，这次的货怎么样？” 听见声音，两个同伙走了出来。 看见被抱下车的陆知娴，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黏在陆知娴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老三实在忍不住了，搓搓手，直接就想脱裤子，“大哥，这个先别急着卖，咱们刚刚干了一票大的，也该休息几天。” “把裤子穿好！”司机瞪他一眼，“这小娘们在车上偷偷发短信，不知道是发给谁了，总之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把她卖了，卖远一点，咱们三个也出去躲躲。” 要不然，他们三个真是要彻底完蛋。 老三一下子就收了色心，女人虽然漂亮，但还是小命更宝贵。 他们把陆知娴放到屋子里，又给她注射了一管迷药，然后赶紧联系买家。 按理说陆知娴这种大美女，要价都是很高的。 但现在他们根本不敢要那么多钱，反而是把价格压的很低，很快就有买家过来了。 “王婆子，你打算把人卖到哪里去？”老大拦在女主前面，又问了一遍。 “卖去西部一个山村，你就放心吧，咱俩合作了那么多年，钱我都给你带来了。” 王婆从兜里拿出钞票，放进他的手里，“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难道我还能希望你被抓不成？” 老大这才放心，帮着把陆知娴送去她的车上。 这一路王婆又换了两辆车，直到第二天下午，车子停在大山外面。 这里已经等了很多村民。 看见王婆子下车，村长迎接过来，“这次来了什么好货?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想给我儿子买个媳妇。” “是个大美女，舞蹈生，你儿子绝对喜欢！”王婆子打开后备箱，揭开贴在陆知娴嘴上的胶带。 这是西部的一座大山，村子分布在大山里，交通闭塞，民风封建，最重要的是男多女少。 村子里只有一所小学，连初中都没有，想上学的话只能步行两个小时出山，再坐车去镇上。 村里的女孩子但凡能考出去的，没有一个愿意再回来，或者是在镇上找个人家嫁了，村里剩下一大堆光棍。 他们就只能靠买老婆来传宗接代。 “这么漂亮?”村长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别说儿子了，他看了都喜欢。 这脸蛋白白嫩嫩的，一掐就出水，还有这身材，绝对是村里那些妇女没办法比的。 “但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价格应该很贵吧？”村长衡量了一下腰包，又有些犹豫，“我有两个儿子，买了这一个，那小儿子怎么办？” 王婆子笑着拍拍他的手，“瞧你这话说的，让她生个二胎不就行了?就算是三胎，四胎那也行的呀，而且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还怕以后赚不到钱?” 她光是往村子里面一站，那男人的眼睛就都直了。 这叫村长不再犹豫，直接掏钱买下陆知娴，把人扛在麻袋上，一路背回了家。 这两个小时的路途很颠簸。 随着时间，陆知娴体内的迷药逐渐代谢掉，她睁开了眼睛，但是颠簸的她很想吐，再加上麻袋里面的空气有限，她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 直到村长回到家，把她放下，打开麻袋口，陆知娴这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她四处看看。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房子很破旧，水泥地，上也脏兮兮的。 面前站着三个男人，一老两小，看起来都很猥琐，大的那个更是腿脚不灵便，是个坡子。 陆知娴强装镇定，“这是哪？” “是你的家，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村长把人又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直点头。 这么美丽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 可他有两个儿子啊，陆知娴心里突然就有了个荒谬的念头。 难不成，他们是想要一夫二……? 不，她才不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可是陆知娴不敢反抗，她一个人肯定打不过这三个，外面还有其他村民，硬碰硬的话，她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她在心里祈祷，程砚南参加完家宴以后会想起她，还有宋承毅，如果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帮忙的话，那等待她的就是地狱。 真到那个时候，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最起码死的干脆利落，好过受这些折磨。 第178章 陆知娴有危险 “爸，”坡脚大儿子对着陆知娴呲牙笑，“我们俩什么时候入洞房啊？我是老大，这种事情就该我先来。” “凭什么？”二儿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在家他一直迁就哥哥，但这种事，凭什么还要他让? “我不残疾，就该我先来，我们两个的孩子才是健康的！” 这话激怒了坡脚大哥，两个人直接扭打到一起去。 村长被两个儿子吵烦了。 谁先谁后他倒是无所谓，但兄弟俩要是伤了和气，争执不休，那家就吵散了。 “行了，先把人关猪圈里，磨几天性子，谁先谁后等结婚那天再说。” 村长在村子里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他发话了，两个儿子当然是乖乖照做，不敢再争执。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知娴被拖进猪圈里面，手脚都捆上。 “来了我们村，就别想跑，被我抓回来一次，打断你一条腿。”村长恶狠狠的威胁。 他也不怕陆知娴逃跑。 村子里这几年买来的媳妇足足有十几个，但成功跑掉的一个都没有。 这里地势险峻不说，出山最起码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且家家户户都特别团结，谁家媳妇跑了，那是全村都帮着一起找。 陆知娴闻着猪圈里传来的恶臭，根本不敢反抗。 她身子不听颤抖，脸上挂着泪痕，装出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村长这才放心离开。 …… 宋家。 宋承毅早上起床就看到了陆知娴的短信。 她已经发过来车牌号了，只要把证据交给警察，很快就能把人救出来。 但是宋承毅犹豫了。 他上次救过陆知娴一次，救命之恩让她很感动，但也仅限于此，她始终不同意更进一步。 这次如果也很快把人救出来，她除了受惊吓以外没吃什么苦头，那两个人的关系恐怕还是止步于朋友。 不如先晾她几天，让她体会到非人的折磨。 然后他再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拯救她。 这样一来，只怕陆知娴会对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上钩。 至于陆知娴会收到什么样的伤害，与他何干？ 他又不可能娶她，只是享受猎物沦陷的过程，然后再狠狠把猎物踹开。 …… 程砚南这边。 家宴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他给陆知娴发了消息，但是对方没回。 他以为陆知娴休息了也就没管。 直到第二天下午，陆知娴还是没有回消息，打电话过去也不接，他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陆知娴就算是生他的气，耍小性子，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立马动身去学校找人，在校门口看见了蹲在地上哭的许栩栩。 他记得这个同学，跟陆知娴的关系不错。 “程总。”许栩栩抬头看见他，赶紧擦擦眼泪跑过来，“陆知娴不见了！从昨晚我就没有看见她，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她肯定是出事了，可是我报警，警察根本就不受理。” 按照法律规定，失踪四十八小时以后才能立案调查。 从昨晚到现在才不过是二十四个小时。 可是，许栩栩等不起。 再等一天的话，谁知道陆知娴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越想越着急，“这几天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蒋婷婷总往我们这边跑，明显是没憋好屁，现在娴娴又失踪了，我真是着急。” 她报警之前还找蒋婷婷吵了一架呢。 可是她没有证据，蒋婷婷又不肯承让，吵急了就来一句，“有本事你去报警啊，什么证据都没有，难道警察会搭理你吗？” 许栩栩一下子就无计可施。 她家里就是工薪阶层，也帮不上什么忙，幸好现在遇见了程砚南，“程总，您一定要帮我，陆知娴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可是程家收养了她这么多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求您了。” “她的事情我肯定会管，你别着急。”程砚南安抚许栩栩几句。 他现在更急着知道事情的经过，“陆知娴是什么时候和你断联的？还有，她昨天晚上要去哪?” “应该是去舞团吧，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宿舍门关了，反正她肯定是出校门了。”许栩栩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程砚南紧接着又去了陆知娴的舞团。 从王老师口中得知，陆知娴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而且也联系不到。 根据这些信息推测，陆知娴应该是回舞团的路上遇到了危险。 “程总，现在怎么办?”许栩栩也刷到了最近很火的被拐少女视频。 她看着真是害怕。 万一陆知娴也遇到这种事，不，不会的。 娴娴人那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去警察局查监控，看看昨天晚上她到底是上了哪辆车。”程砚南开车朝着警察局的方向驶去。 “可是，现在都没有办法立案，警察会同意查监控吗？”许栩栩吸吸鼻子。 话刚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真是关心则乱，程砚南是什么人啊，有他在，想查个监控那不是轻轻松松吗！ 来到警察局后，程砚南直接联系局长查监控。 视频里可以清晰看出，陆知娴上了一辆小轿车。 “肯定是这辆车有问题！”许栩栩赶紧把车牌号记下来，转头看程砚南，“程总，能不能追踪这辆车?” 程砚南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一个眼神，警察局局长就懂了，“可以，我调监控。” 他和许栩栩一起待在电脑屏幕前面，眼睛都不眨。 车子从学校门口一路驶往郊区，然后监控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小路，基本没有车经过，也没有监控。”局长解释一番。 程砚南的脸色有些难看。 要是有监控，找人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等找到陆知娴以后，程家会给公安系统捐款，用于安装监控。” “那我就代表全体市民感谢程总了。”局长一口答应下来。 这可是为民谋福祉的事情。 他对待陆知娴一事也更加上心了，“这伙人能完美避开监控，明显是老手，我怀疑，他们可能是人贩子。” 第179章 卧底 局长说着拿出一份资料给他们看。 “这伙人贩子我们追踪了半年，作案手法缜密，受害人目前已经达到两位数，我怀疑陆小姐就是被他们带走了。” “那你们要多久才能找到她?”程砚南简直就不敢去想，陆知娴会遭受多大的折磨！ 许栩栩更是急的直掉眼泪。 娴娴长得那么好看，而且跳舞跳的特别好，留在舞团的话，她会有很光明的未来。 可是她被人贩子拐走了。 美貌在偏远山村就是一道催命符，那里没有法律，更没有道德。 局长摇摇头，“我们会尽力去找，但是具体时间没办法保证。” 有可能几天就破案了，也有可能还要半年时间，甚至更久。 程砚南根本就等不起。 但是眼下除了配合警方调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要不然，咱们钓鱼执法吧？”许栩栩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之前我看电视上，都是卧底身上带着定位器，然后警方找过来，直接攻下老巢。” 这个办法之前局长也考虑过。 如果让女警当卧底的话，根本骗不过这伙人贩子，他们常年躲避警察，警惕性很高。 总不能找个女大学生来当卧底吧。 所以这个想法就被搁置了。 但是现在，许栩栩自告奋勇：“我愿意当卧底，救娴娴。” “生活不是电视剧，你去当卧底，赌上的就是你的一辈子，”局长非常严肃的告诉她：“那伙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到时候等待许栩栩的，绝对是生不如死。 即便这样，她仍旧是点头，“我会特别小心的，不会被他们发现，而且你们也不会不管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也想为打击违法犯罪的行为做点什么。 “陆小姐有可能被这群人贩子抓走了，也有可能不是。许同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愿意当这个卧底吗？”局长最后又问了一遍。 如果她真的要当卧底，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许栩栩用力点点头，“我愿意的，如果娴娴不是被这伙人抓走，那当然最好不过了，能够打击罪犯，我不后悔。” 尽管她这么说了，但局长还是联系到她的监护人。 许父许母听说女儿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急坏了，两口子请假跑来警察局，想要把女儿带回去。 “爸妈，我都已经满十八岁了，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决定就好了，你们先走吧。”许栩栩对着他们摆摆手。 许母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举起手来想要打她，但是手举到一半又落下去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都没法活了！” 但是他们俩好话说尽，许栩栩就是不点头，哭着闹着非要当这个卧底。 最后还是许父后退一步，“你想当就当吧，反正你这么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 他的眼里也有着泪花闪烁。 身为退役军人，他懂女儿的想法，尤其失踪的又是跟她玩的很好的同学。 能有许栩栩这种女儿，他们做父母的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不行，不能同意。”许母瞪了老公一眼，“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假酒喝多了是不是？”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卧底，这和卖命有什么区别？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家长的要尊重。”许父给了老婆一个眼神。 许母总算是不说话了，但还是在默默的留着眼泪。 程砚南跟他们保证：“我会配合警方一起，尽快把人救出来，不会让许栩栩出事的。” 许母想要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但是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征得监护人同意后，局长特地成立了一个小组，叫上许栩栩一起讨论卧底的具体事宜。 一切准备就绪后，晚上，程砚南开着一辆小破车载着许栩栩离开了市区。 等他们到达郊区后，已经是很晚了。 程砚南一边开车一边跟许栩栩吵架，然后猛的踩下刹车，“有本事你就自己走回去！” “走就走，我还怕你了不成?”许栩栩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她冲着车里大喊：“一个男人这么小气，有种你就滚，滚远一点，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车子从她面前呼啸而去。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后车窗狠狠丢过去，然后转头朝市区的方向走。 一连走了半个多小时，四周始终静悄悄的。 许栩栩害怕的摸了摸胳膊，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旁边停下一辆车，司机降下车窗，“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走在外面?不怕遇到危险吗？” 许栩栩踢飞脚底下的小石头，嘟囔着嘴，“我和男朋友吵架了，他把我一个人丢下，我身上也没有钱。” 她现在也是精神小妹的打扮，一看就是那种不良学生妹。 司机主动下车，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别遇到坏人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啊，你人真好，我走的脚都疼死了，我男朋友还没有一个外人心疼我。”许栩栩直接就跟着上了车。 她报了一个虚拟的地址。 车子朝着市区缓缓开去，开到一半，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我怎么突然这么困啊，还是开窗透透气。” 她想要摇下车窗，但是被司机制止了。 “晚上风大，你穿的又少吹风很容易着凉，要不你眯一会吧，等到了以后我叫你，也就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许栩栩也没再坚持。 她的头越来越晕，就在要晕过去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不行了，我现在必须要睡一会。” 这是她和警察商量好的暗号，代表着人贩子上钩了。 收到消息后，警察立马准备行动。 司机并不知道这些，他直接给王婆子打去一个电话：“进新货了，上好的猪肉，不输于上一个，动作快一点，咱们老地方见，还是拿现金交易。” 这番话被警察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180章 举办婚礼 局长放下耳机，给了程砚南一个眼神，两个人走到外面说话。 “现在能确定的是，陆知娴就是被这伙人贩子给带走了。咱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没办法确定她的确切下落，得等把人抓回来审讯以后才知道。” “什么时候出警？”程砚南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贩子抓回来。 但还不是时候。 局长对着他摇摇头，“得等，等他们进行交易的时候再去抓人。” 现在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 …… 陆知娴这边。 她在猪圈里待了一个晚上，又累又饿。 直到第二天早晨，坡子大哥过来给她送饭，说是饭，其实就是一堆糊糊。 她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你长得可真好看。”坡子大哥越看她心越痒，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了，然后就过来抱她。 陆知娴吓坏了。 她双手被绑着，就用双脚不停的踹他，刚开始几下坡子大哥还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最后一下踹到他的两腿之间，这一下彻底把他激怒了。 “给脸不要脸，村里那么多女人，谁敢踹自己男人！” 他狠狠给了陆知娴一耳光，然后摁着她，双手在她脸上摸索。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大哥，你在干什么？爸不是说过了要等到结婚那天！” 坡子大哥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头都没回，一只手压制住陆知娴，一只手顺着她的脸往下摸索。 陆知娴越是拼命挣扎，他的兴致就越高。 直到弟弟忍无可忍，冲过来想要把他拉开，兄弟俩再次扭打到一起。 猪圈里的动静闹得太大，村长和他老婆都出来了，两口子过来拉架，一人拉住一个。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看你们两个人这点出息！”村长狠狠啐了一口，“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你们两个的。” 他是这样想，但是两个儿子不这样认为，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 村长被他们吵烦了，“行了，都安分一点，钱是老子出的，老子先来！” 两个儿子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都没再说什么。 他们眼睁睁看着村长一步一步走到陆知娴旁边。 “你不能这样，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儿媳妇吗？”陆知娴吓傻了，不停的摇着头，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滑落。 这里比她想的还要可怕的多。 “红颜祸水。”村长捏住她的脸，“儿媳妇怎么了？等回来生下儿子，你可得把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些钱都赚回来。” 这是他们村子里面的习俗。 只要确定儿子是自己的种就可以了，生完孩子以后，其次就是他们赚钱泄欲的工具。 不听话就绑起来打一顿，打断腿也无所谓。 反正是个女人，只要会喘气，就能赚来钱。 陆知娴只能尽力拖延时间，“可那种事情只能等到结婚后，我会乖乖的，不会跑，求求你了，等结婚以后行不行？” 村长不想等，两个儿子更不想等。 坡子大哥急的在身后喊：“爸，今天就结婚吧，我想让她当我的新娘。” 村里的结婚也简单，把全村的人叫来家里简单吃顿饭，通知一声，就算是礼成了。 吃饭的目的主要就是让村里人认认脸，以后如果在路上看见了，知道该把人送到谁家去。 “也行，那我去通知大家伙。”村长暂时放过了陆知娴。 他走到老婆面前，命令她：“把人收拾好了，记得手脚绑住。” 老婆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下来。 她眼神畏缩，都不敢直视村长，身形更是佝偻，一看这些年就被折磨的不轻。 村长和两个儿子离开后，她把陆知娴从猪圈里带回屋，打来一盆水，帮着陆知娴洗脸梳头。 “你不会也是被买来的吧？”陆知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村长老婆的手一抖，没有搭理。 她的反应让陆知娴更加确定心里所想。 如果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畏畏缩缩。 陆知娴转头看着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跑？就甘心一直留在这里吗？” 她生了两个儿子，可是在这个家还是像保姆一样，根本没有人尊重她，就连亲生儿子也没有把她当回事。 “不，不跑。”她剧烈摇头，好半天才缓过来。 她拿起梳子继续为陆知娴梳头，声音细微：“你也不要跑，被抓回来会打断腿。” 陆知娴看出来她已经丧失了逃跑的勇气。 从这里跑出去确实很难。 但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可能? 村长老婆帮她收拾完，然后就拿着刀出去杀鸡了，在村里鸡可是个好玩意，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杀一只来吃。 再就是办喜事的时候，会炖上两只鸡，挨家挨户分一点。 她一直忙到中午，炖好了鸡，然后又煮出一锅猪肉白菜，再把冰箱里的馒头热了热。 这时村长和两个儿子也回来了。 村长手里拿着一个破破旧旧的红色喜服，丢到老婆面前：“给她换上，然后把菜分分，给左右两家送去。” 村里没有酒店，所谓的婚宴就是跟左邻右舍借个地盘，把人聚集到这几家里面，然后上一桌子菜，再去村头超市买点酒，凑合吃一顿。 村长老婆全都照做了。 她是做饭的那个人，但是并不能上桌，连站着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不停的帮大家倒酒。 酒过三巡，坡子大哥把陆知娴拉到大家面前，得意洋洋：“这就是我的媳妇，你们看看美不美？” 村里人疯狂起哄。 那些男人的眼珠子更是黏在陆知娴身上拿不下来。 虽然现在吃不到，但是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这样看着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衣服底下的身材怎么样?” “脱下来看看！” “就是啊，反正以后也是要接客的，不如提前让我们看看。” 就在坡子大哥伸手去撕陆知娴衣服的时候，院子门被踹开了，一伙人冲了进来。 “不许动，是警察！” 她得救了？ 陆知娴猛的抬头，在人群里看见了程砚南那张脸。 这一刻她怀疑，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第181章 她得救了 程砚南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他明明说的是没空，见死不救。 可是，警察冲进屋子里，程砚南更是朝着她这边飞奔过来，“娴娴，你怎么样？” “砚哥。”陆知娴这下终于确定，她得救了，泪水夺眶而出。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人间炼狱了。 她想要扑进程砚南怀里，可是坡子大哥动作更快，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别过来，要不然我就直接掐死她！” 程砚南怕她出事，只好停下脚步。 警察走过来跟他谈判，“把人放开，你可以减刑，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们的罪证警方都已经收集好了！” 昨天晚上那伙人贩子就把许栩栩卖给了王婆子。 交易到一半，警察赶过来了，来了个人赃俱获。 王婆子和人贩子也都被带到了警局，由局长亲自来审讯，刚开始他们还什么都不肯说，审讯过几轮后，局长成功撬开了他们的嘴。 他们把这几年犯下的案子都老实交代了，还交代了陆知娴的去向。 警察和程砚南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救人。 “她可是我老婆，婚礼都举办完了，凭什么要放人?”坡子大哥手又用力了几分。 陆知娴差点呼吸不上来。 程砚南心疼坏了，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激怒了眼前这个坡子，娴娴真的会有危险。 弟弟也在一旁帮腔，“她是我们两个共同的老婆，你们凭什么冲过来把人带走？” 在他们看来，只要花了钱的，那就是自己家的东西，就像去超市买了一箱奶，买都买了，他们是喝了还是倒了，全凭自己心意。 别人凭什么干涉！ “什么老婆，你们这明明就是拐卖人口！”警察大声呵斥他们，“女人也是人，不是买卖的商品！” 但买老婆这个观念在村子里已经盛行了很多年。 这里严重重男轻女，生下来的女孩很多都被溺死了，这导致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 再加上村子里面太穷了，而且交通闭塞，外面的女人又不愿意嫁进来。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买老婆来传宗接代。 “你们要是把我老婆带走的话，那我就掐死她好了！”坡子大哥满脸戾气。 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要是碰不到，那还不如直接毁掉。 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掐住陆知娴的脖子往上提。 “咳……咳咳。” 剧烈的窒息感传来，到最后，陆知娴连咳嗽的声音都发不出，整张小脸憋的通红。 程砚南看不下去，冲过去就要救人。 坡子大哥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摸索，摸到一把水果刀，直接抵在陆知娴胸口，“都给我滚，她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也是我们家的鬼！” 陆知娴眼睛睁得大大的。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她真的不甘心。 好不容易救她的人来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她不想死在黎明前的黑夜。 “放开人质！”警察又大喊了一声。 但是坡子大哥不为所动，刀子刺破了陆知娴身上的喜服，尖利的刀刃触碰到皮肤，很凉。 “砰！” 一声枪响。 坡子大哥应声倒地。 陆知娴恢复了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娴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程砚南抱紧了她，不停安抚着。 陆知娴刚开始是小声啜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这两天她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神经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在程砚南怀里她感受到了安全感，但是对不远处的村长来说，亲眼看见儿子的死亡，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他很想要冲过去跟陆知娴拼命。 为了买这个女人，他花了大价钱，把这几年家里的积蓄全部都砸进去了，可是孩子没生，甚至连碰都没碰过！ 他大儿子也死了。 警察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给他戴上了手铐，“老实点！” 不光是他，还有这一屋子的人，全部都是要带走调查的。 该有的惩罚，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其他村民有哭喊的，有试图逃跑，但是在警察面前，他们那点三角猫功夫根本就不够看。 眼看警察朝着小儿子的方向走去，小儿子彻底慌了。 之前他听一个被拐卖过来的女人说，如果警察来了，会把她们救出去，他们这些人贩子都要被枪杀。 再加上刚刚大哥就死在他面前，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他！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想要从背后挟持陆知娴和程砚南。 程砚南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准备抬脚把他手里的刀踹出去。 又是一声枪响。 这下小儿子也倒地了，和哥哥躺在一起。 “不！”村长悲痛万分，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他的两个儿子，这下全都没了。 他忙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剩的下。 接连死了两个人，其他村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缩头当鹌鹑。 除了村长的老婆，她戴着手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流泪，“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啊！” 刚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掐死，但是婆婆看管的很严，她没有机会，后来孩子会叫妈妈，一声一声唤起了她的母爱。 她努力想把孩子教育好，可两个儿子长大后和爹一样，还要拐卖别的女人来延续她的悲剧。 对待两个儿子她是爱恨交织在一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告诉警察：“我也是被拐卖来的，我在这个村子里待了二十多年，我的真名叫王春花。” 陆知娴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以后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程砚南以为她是被欺负的太狠了，牢牢把人抱在怀里。 陆知娴摇摇头，“其实她对我可以的，我只是感叹，幸好你们来接我了，要不然，我的下场恐怕也是这个样子。” 甚至，她会过得更惨，因为村长有两个儿子。 程砚南听在心里更心痛了。 那天晚上他不应该参加家宴，应该去接娴娴的。 第182章 担惊受怕 警察把在场所有人都带上了警车。 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得等回局子里调查清楚以后再说。 程砚南也带着陆知娴出门，上了越野车。 开车的人是董特助。 “陆小姐，你失踪以后，程总特别在意，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得知你的下落以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车轱辘都要开冒烟了。”董特助一边开车一边感叹。 他跟在程总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程总这么着急。 陆知娴心情很复杂。 如果砚哥真的像助理所说的那样着急，那么，当初她发短信过去，他为什么要这么冷漠？ 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她真的心都要碎了，说不怨是假的。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她没有资格去埋怨。 要不是程砚南赶过来，刚刚她已经被那群人侮辱了，晚上更是会遭到非人的折磨。 程砚南救了她的命，对待救命恩人，她只应该感激。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说出了几个字，“谢谢砚哥。” “你先休息一会，睡一觉，等睡醒以后咱们就回家了。”程砚南拿过抱枕放到腿上，然后示意她躺下来。 陆知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真的好累。 她知道必须要睡觉保持精力，这样才能逃跑，但身处这种环境，神经始终是紧绷的，根本休息不好。 很快，车内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 宋承毅这边。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知娴现在应该已经吃尽了苦头。 是时候去拯救她了。 他来到警察局报案，“我朋友被拐卖了，这是对方的车牌号。” “你确定是这辆车吗？”警察听清车牌号以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又问了一句。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警察笑了，“这伙人贩子已经抓捕归案，我们凌晨就开车去救人了，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宋承毅心里猛的一沉。 他千算万算，但是怎么都没有算到，陆知娴现在居然已经被救出来了。 这下他当不了救命恩人，在陆知娴心里，搞不好还会认为他很冷漠虚伪，收到短信也见死不救。 不行，他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继续问警察：“那伙人贩子为什么会盯上陆知娴?是提前踩好了点，还是临时做案？” “都不是。”警察摇摇头，“是有人指使，在网上发帖诱导他们去拐卖陆知娴，具体的事情我们还在调查。” 人贩子很可恶，但是在网上发布匿名帖子的人更是罪魁祸首。 就算是再大的仇，再大的恨，也不至于要把小姑娘拐卖到山村去！ “可不可以把帖子给我看看？”宋承毅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等他调查出发帖人，然后再去找陆知娴，到时候因为这件事，她肯定会领他的情！ 看在宋家的面子上，警察把帖子拿给他看了，并且告诉他，“这个帖子现在已经查封了，我们正在用技术手段查发帖人，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也意味着，宋承毅的时间不多了。 离开警察局后，他立马回到公司，叫来技术部的所有成员召开会议，“把你们手上的工作暂停，全力去查这个帖子。” …… 学校宿舍。 宋婉宜正在床上睡觉，蒋婷婷急切的跑过来，直接就把她拍醒了，“别睡了，你先别睡了！” “你烦不烦？”宋婉宜直接把头蒙到被子里面，转过身。 她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别人吵醒了。 但是今天，蒋婷婷不把人叫起来就不罢休，又是拍肩膀，又是在她耳旁大喊。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婉宜很快就被弄清醒了，坐起身，满脸愤怒。 蒋婷婷现在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直接就把手机拿给她看，“你还记得之前我在网上发的那个帖子吗？已经被删掉了，而且我和人贩子的聊天框也打不开了，我怕是被警察盯上了。” “你没删吗？”宋婉宜一个头两个大。 她真的是要被这个蠢货气死。 蒋婷婷摇摇头，“没啊，我以为这件事根本惊动不了警察，而且有聊天记录又怎么样，我只是随口一说啊。” “那你现在慌什么？”宋婉宜又不是傻子。 她顿时就猜出来了。 当初发完帖子以后，蒋婷婷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删也没删。 现在她一看帖子没了，这才知道慌。 “我早就和你说把事情做的干净一点，可你一点脑子都不带，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警察真的找过来，你就自生自灭吧。”宋婉宜气的好一阵喷。 蒋婷婷吓得直摇头。 她们两个可不一样。 宋婉宜是宋家的大小姐，就算她爸妈再怎么重男轻女，养她一辈子也没问题。 大不了就把她送出国。 可是，蒋婷婷家里很普通，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又有一个妹妹。 她要是惹出什么祸事来，爹妈第一反应就是把她赶出去，不要连累另两个孩子！ 蒋婷婷抓住她的手，“婉宜，这件事是咱们两个一起做的，你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你必须要管我！” 要不然，她真去坐牢的话，那宋婉宜也别想好。 “你是在威胁我吗？”宋婉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蒋婷婷现在走投无路，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宋婉宜，“咱们两个是好朋友，就应该同甘共苦，你哥哥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宋承毅出面的话，确实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可问题是，他爱死陆知娴了，为此还不惜和母亲争执，更何况是她这个不受宠的妹妹。 这件事从一开始起就是瞒着哥哥做的，当然要一直瞒下去。 至于蒋婷婷，她敷衍道：“你放心，就凭咱俩这种关系，我绝不可能不管你，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蒋婷婷这才放心，不停催着她回家找关系。 宋婉宜答应下来，下床收拾东西，直接打车回家。 当然，她回家可不是为了帮蒋婷婷，而是为了来要生活费。 第183章 原来如此 回到家，宋婉宜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宋承毅。 “哥哥，妈妈呢？”她走过去小声询问。 “啪！” 宋承毅直接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他抬起头，目光似箭，冷笑一声，“宋婉宜，你现在真是出息了啊，背着我们什么事情都能干了，公司总裁的位置要不要留给你啊？” “哥，你别说这种话。”宋婉宜吓了个半死。 她之前也眼馋过公司总裁的位置。 可是，妈妈根本就没给她学商业知识的机会，大学报志愿的时候强行给她选择了艺术专业，公司的事情更是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慢慢也就死了这条心。 宋承毅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摔到地上，走过来抓住她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去挑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但是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伤害陆知娴了？” 他本来想查清发帖人，然后跑到陆知娴面前去邀功。 可是查来查去，罪魁祸首居然就是他的好妹妹。 这下让他还怎么说？ “哥，我没有。”宋婉宜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但是还在嘴硬，“我知道你很在乎她，她以后搞不好是我嫂子，我哪里敢伤害她。” 话音未落，宋承毅直接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半个小时之前，公司技术部部长打来电话，他们已经查清发帖人是谁了，是蒋婷婷。 宋承毅对这个人有印象，她和宋婉宜玩的还挺好。 所以他立马回家翻宋婉宜电脑上面的聊天记录，这下什么都清楚了。 “找人贩子把她拐卖到山村去，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宋婉宜，你这么作死，不如就去蹲监狱好了。”宋承毅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残忍。 宋婉宜吓疯了，把头摇成拨浪鼓。 她现在不敢再撒谎，而是不停的求饶，“哥哥，是蒋婷婷非要这么做的，我只是……” “我真想直接掐死你。”宋承毅掐住她的脖子，手越来越用力。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宋婉宜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今天会死在这里。 这时宋太太回来了。 “妈！”宋婉宜用尽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声，“救……救我。” “你们两个又在闹什么？”宋太太抬起头。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眼里没有一丝心疼，有着的只是满满的不耐烦。 宋承毅这才把人放开，他拿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妈，当年你就应该把她直接掐死。” “哥哥想要杀我，他为了陆知娴要杀我！”宋婉宜赶紧扑到妈妈的怀抱里。 可宋太太直接就把人推开了。 她讨厌宋婉宜，更讨厌陆知娴。 “宋承毅，你到底要妈说多少遍？陆知娴根本就不够格进咱们家的门，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 “就是啊，而且那个女人还一直在哥哥面前吹耳旁风，哥哥现在看我越来越不顺眼。”宋婉宜在旁边不停帮腔，“要是那个女人真当成我嫂子，那我还不得被扫地出门啊。” “再怎么说我也是宋家的千金，哥哥宁愿送她上学都不愿意送我。” 宋太太转过头。 宋婉宜以为妈妈是要来安慰自己，但是没想到，妈妈开口却是嘲讽，“你本来就不是宋家的人，难道还想要赖在这里一辈子吗？” “妈?”宋婉宜心里积攒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她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又哭又闹。 “妈，你也太偏心了吧，哥哥在你眼里什么都好，可我什么都算不上，你看看程心语，而我呢？你们难道就这么重男轻女吗？”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因为她生下来是个女孩，所以就要被这样轻贱！ 宋太太从包里甩出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流产的单子，“这个女人又怀孕了，查过性别，怀的是个男孩，她是想要母凭子贵。” 宋婉宜探头看了一眼，照片里的这个女人穿着暴露，一看就是妖艳贱货。 而且她还是爸爸的小三。 虽然妈妈重男轻女，但他们好歹是一家人，而小三是外人。 宋婉宜擦擦眼上的泪珠，“妈妈，你才是宋太太，外面的女人上不得台面，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只是个私生子，一辈子都是阴沟里的老鼠。” 宋太太眼里带着讥讽的笑意。 这抹笑深深刺伤了宋婉宜。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难道帮着妈妈骂小三也是错吗？ “她二十多年前就和我丈夫鬼混在一起，之前生了个女儿，我忍了，还把那个女儿抱回家养在我的名下，现在她又想生个男孩来抢我儿子的位置。”宋太太伸手捏住宋婉宜的脸。 都说女儿像爸爸，但是宋婉宜却很像她那个小三妈妈。 只不过，小三整容了，在脸上又是打胶原蛋白，又是注射玻尿酸，所以两个人的长相看起来很有差距。 “妈?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宋婉宜的语气里面带着浓浓的请求。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但是宋太太自顾自的往下说：“她贪得无厌，她的孩子也是一样，居然想赖在我们宋家，还想跟我的儿子有一个待遇，你配吗？” 陆知娴不配进宋家的大门，难道宋婉宜就配了？ 当初若不是姓宋的给她名下转让了股份，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让宋婉宜进门。 “砰！” 宋婉宜一屁股摔在地上，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整个人都如遭雷劈。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妈妈和哥哥一直不喜欢她，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她是小三的孩子。 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可是，出身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改变不了，而且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所以她才会因为家里人的区别对待而难过。 “还有你，宋承毅，为了一个保姆的女儿闹得家里不得安宁，你觉得有意思吗？”宋太太又抬头看向儿子。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她所有的期望都加注于宋承毅身上，好不容易才让他当上宋家继承人，现在怎么能接受他拿前途来开玩笑！ 第184章 只是没玩够罢了 “我只想要得到陆知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宋承毅沉声开口。 他指的是字面意思。 但是，宋太太心里一百个不信，“人还没追到手，你就给咱们家闹出了那么大的笑话，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你能消停的了?” 怕不是会闹出更多笑话！ “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相亲对象，你明天就去见，没事少和宋婉宜打架，你实在看她不顺眼，我也给她找门亲事，直接嫁出去算了。” 宋太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宋婉宜的人生。 “妈，可是我还没毕业。”宋婉宜急了。 她是小三的女儿，妈，不对，应该叫宋太太，宋太太现在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婚后就算是被男方欺负了，家里人也不会管的。 她不甘心就这样活一辈子。 但是她的抗议有谁在乎？ “我现在不可能相亲，你想要给我安排的话，等几年再说吧。”宋承毅转身就要回卧室。 宋太太气急，“是等几年再说，还是等你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抱个孙子回来再说？总之你明天不见也得见，你不要惹怒我！”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宋太太差点一口气晕过去。 她看见坐在地上的宋婉宜，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你不回学校，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妈妈，我……我没有生活费了。”宋婉宜把头低到尘埃里。 她真的很想像哥哥那样一走了之。 但是她没有资本。 如果惹怒了宋太太，彻底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那她就只能出去打工了。 “呵。”宋太太更加鄙夷她，“有手有脚，没有生活费了，你不能靠自己去挣吗？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也花不了几个钱。” 她说着就拿出手机给宋婉宜转账，这样子不像是给女儿转生活费，而像是施舍乞丐。 宋婉宜现在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她唯唯诺诺的从地上爬起来。“谢谢妈，我先回学校了。” 离开家以后，她才敢拿出手机收钱。 看清手机屏幕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住。 五百块！ 宋太太只转过来了五百块！ 之前她还觉得一万块钱太少了，连个包都买不起，现在呢，五百块，就算是顿顿吃食堂也撑不过半个月。 对宋家这种顶级豪门来说，就算是打赏用人也不至于只打赏五百块。 这只能说明一点，宋太太是在羞辱她。 “呜呜呜。”宋婉宜坐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她的命就那么苦！ …… 水云台。 董特助把车子停在路边。 程砚南抱着陆知娴下车回家，然后又把人放到床上。 看着陆知娴的睡颜，他低头落下了一个吻：“娴娴，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他以为陆知娴是睡着了，殊不知，陆知娴早在下车那会已经醒来了。 只是她太累了，不想睁开眼睛。 听着程砚南的话，她的心受到触动，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话问清楚。 那天他究竟是太忙了顾不上，还是因为其他。 就在她要睁开眼睛的瞬间，手机铃声响了。 程砚南接起电话，“我在忙。” “你就算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梁洛直接戳穿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家见我爸妈？” 对此程砚南下意识的往后推。 但是梁洛实在是等不及了，“就算我能等你，但是我爸妈能等吗？阿砚，你不要让我为难。咱们双方长辈都认识的，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到奶奶面前去。”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程砚南如果一直这样冷冰冰，那她爸妈怎么可能忍？ “知道了，我今天晚上会过去的。”程砚南只好答应她。 梁洛继续说：“我二叔手里还有一块地皮，是很久之前拍下的，在手里囤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想要重新开发，我已经和他推荐你了。” “你没有必要做这么多。”程砚南微微皱眉。 他们两个人只是契约婚姻，在人前装成夫妻就好了，根本没必要有太多利益牵扯。 但是梁洛不这样认为。 她反问：“你觉得咱们两家联姻是为了什么？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好好过。你在外面养个小保姆，我都不说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数，玩玩而已就行。” 这些话陆知娴听的清清楚楚。 她睁开眼睛，看着程砚南的背影，想要听听他的回答。 程砚南不满梁洛的多事，“别忘了订婚之前咱们两个说过什么。” “我当然忘不了，所以我同意你养她，一个玩物而已，又影响不到我的地位。”梁洛故意这样说。 她不知道陆知娴现在就在程砚南身边。 在她看来，陆知娴已经被拐卖到偏远山村去了，不知道在给哪个瘸子当老婆，这辈子都回不来。 那她当然要装的大度一点。 “管好你自己。”程砚南直接挂断电话。 他转过头，看见的是陆知娴的睡颜，她现在还没有醒。 他转身下楼，准备煮个营养粥。 听见关门的声音，陆知娴睁开眼睛，眼眶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 幸好她刚刚没有问出口，要不然岂不是自取其辱？ 那通电话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她了。 梁洛认为她是一个玩物，程砚南认可这点，也没有反驳。 他之所以会去救她，只是因为没有玩够罢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起身下楼，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你醒了？赶紧过来吃饭，你都瘦了，多吃点有营养的。”程砚南帮她盛好了一碗粥，然后又帮她剥好了一个鸡蛋。 陆知娴拉开椅子坐下，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麻木的当一个吞咽机器。 “待会我让人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以后不管你是上学还是去舞团，我都会派两个保镖跟着你。”程砚南接受不了再发生一次意外。 这和找人跟踪她有什么区别？ 陆知娴赶紧摇头，“砚哥，用不着请保镖，我一个人可以。” 第185章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你确定？”程砚南抓起她的胳膊，看着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我可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公司的事情已经很忙了，我还要分心去照顾你！” 陆知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砚哥，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最近公司有个新项目，家里的事情也很多，我没那么多精力放在你身上。”程砚南说着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陆知娴心里更难受了。 他家里的事，指的就是跟梁洛的婚事吧。 也对，男人嘛，妻子和情人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妻子永远是排在第一位。 像她这种小三，就是榨菜，正餐吃腻了才会想着来几口。 吃完饭，家庭医生也过来了，他把医药箱放在旁边，仔细为陆知娴把脉。 “怎么样？”程砚南急切的问他结果。 “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受了惊吓，营养不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医生这样说，程砚南总算是放心了。 他又看着陆知娴喝下营养液，然后才放心让她回屋休息。 …… 梁家。 今天晚上程砚南要过来做客，梁洛一早就通知父母，然后在家精心化妆。 她现在心情特别好，还放了一首钢琴曲。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也没看号码，直接就接了电话，“谁啊？” “洛洛，你现在的心情好像很不错。”赵子翼笑了，是嘲讽的笑。 梁洛听在耳朵里面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掉了，眉头紧皱，“我开心你难道不好?今天晚上程砚南要过来见我父母，他心里就是有我的。” 要不然，就算她说再多，他也不可能点头的。 赵子翼的笑声更大了。 “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挂电话了，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梁洛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要不是留着这个男人还有用，她早就把人拉黑掉了。 才不会在这听他发癫！ “我如果真的见不得你好，现在就不会联系你了。”赵子翼笑够了，语气恢复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好天真啊，像三岁小孩一样，程砚南今晚会去你家吃饭，你就这么开心?” “你懂什么？”梁洛没好气的怼他，“这只是个好的开始。” 今天是吃顿饭，然后他跟爸妈相谈甚欢，那么等明天，两个人就可以开始约会了啊。 算了，她也懒得和赵子翼说这么多。 他就只是一个舔狗而已，根本就不懂这些感情。 “洛洛，如果不是我爱你，就你这样的，我早就嘲笑你八百年了，他从小保姆的床上爬起来，来你家陪你吃顿饭，你就感恩戴德了?” 赵子翼在电话那头差点笑断了气。 梁洛的脸色冷了下来，她不愿意相信这些。 但是她了解赵子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赵子翼绝对不会在这方面撒谎。 “可陆知娴已经被人贩子拐走了，不知道卖到哪个山村里去了，她怎么可能回来？”梁洛回想起那条短信。 陆知娴明明就是遇害了啊。 难不成，那条短信是假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小情趣? “视频发给你了，你自己看看吧。”赵子翼一键转发。 从视频里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车子停在云水台外面，程砚南和陆知娴一起下车回家的。 梁洛浑身上下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了个干净。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面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笑话。 明明她才是正牌未婚妻，但拥有的却是小保姆剩下的，最嘲讽的是，这些剩下的东西她还视若珍宝。 “洛洛，要不然你就放弃他吧，反正这种豪门联姻，大部分都是各玩各的，他在外面玩小保姆，那你也可以跟我在一起啊。”赵子翼继续诱惑她。 他之所以会心甘情愿为梁洛做事，不过是想要得到她罢了。 “你先帮我把陆知娴解决了再说，她没死，你就不要和我谈这些乱七八糟的。”梁洛直接挂断电话。 她越想心里越烦躁，猛的站起身，把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全部都推到地上。 护肤品化妆品撒了一地。 保姆听见声音推门进来，赶紧蹲下收拾，“梁小姐，这是怎么搞的，你小心……” “你发工资还是我发工资？”梁洛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用力碾压。 地上那些碎片直接扎进保姆的手心里，直接就把皮肤扎破了。 保姆疼的厉害，但是不敢反抗。 她是昨天才来梁家入职的，来之前上一任保姆就说了，梁洛小姐的脾气很大，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嗜好。 作为保姆，她只能忍着。 梁洛还嫌这样不够解气，又甩手给了她一耳光，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钞票，直接扔在她的脸上，“今天的事情不许往外说，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是，梁小姐。”保姆低下头，把钞票捡起来塞进兜里。 她妈妈生了重病，躺在医院里面等着医药费，只要能赚到钱，怎么样的侮辱她都能承受。 梁洛离开房间后一路来到花园，远远的，她看见鱼池旁边有只小野猫。 “那是流浪猫?”她转头问园丁。 园丁放下手里的大剪刀，走过去驱赶猫，“是，我这就把野猫赶走。” 他在梁家工作了很多年，凡是闯进来的小野猫，没有一只能落得好下场。 后来他看见猫就驱赶一次，但今天还是让梁洛撞见了。 “不用，这小猫长得挺可爱的。”梁洛制止他，朝着野猫一步一步走过去，语气很温柔，“咪咪，过来让姐姐摸一下，你长得真可爱，谁家的小猫这么漂亮啊？” 小野猫犹豫半天，还是选择靠近梁洛，抬头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梁洛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咪咪，姐姐带你回家玩好不好？” “梁小姐，这野猫身上都是细菌很脏的，还可能有寄生虫，还是赶出去吧。”园丁于心不忍。 这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 梁洛瞪他一眼，理都没理，直接把猫抱起来。 第186章 变脸 回到卧室以后，梁洛瞬间变脸。 她把猫甩在地上，将门反锁，拿起旁边的夜灯就往猫身上砸。 一下又一下。 小野猫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在屋子里乱窜，它的声音越是凄惨，越能激发起梁洛心里的兽欲。 “跑什么？不是说好要陪姐姐玩吗？”梁洛猛的把猫抓起来，捏着它的皮毛，然后狠狠往下一揪。 大量的毛发被强行薅下来，洋洋洒洒像下雪一样落在地上。 她又一次把猫摔到地上。 小野猫现在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在了，口鼻都往外流血，它抬起头，“嗷呜…呜……” 它不明白，刚刚那么善良的姐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个恶魔。 “叫什么？”梁洛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它的脸上。 小猫一口咬在她的手上。 由于出气多进气少，它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连皮都咬不破。 就算是这样，梁洛还是发怒了，“一个小畜生还敢伤我！” 她起身，一脚又一脚的踹在猫腹部。 小猫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减弱，身子也从柔软变得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保姆！”梁洛心里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喊人，“把屋里收拾干净。” 保姆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猫，心里有太多不忍，但是又无能为力。 就连她自己都是梁小姐的出气筒。 保姆往外送猫尸体的时候，梁母回来了，她眼里满是厌恶，“脏死了，这种东西拿远一点。” “妈，陆知娴真是阴魂不散，她到现在都还缠着阿砚。”梁洛从一楼书房里出来，委委屈屈的扑进梁母怀里，“我要是管太多，他就威胁我要退婚！” “婚事是两家定下来的，他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梁母拍拍女儿的后背。 梁洛心里还是特别慌。 她擦擦眼泪，“可是，阿砚对我特别冷漠，我也不想一个人守空房。” “洛洛，你看你，遇到这么点小事就哭鼻子，等以后你当上厉太太，事情可比现在多的多。”梁母拉着女儿的手坐到沙发上。 她帮女儿出着主意：“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罢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是学跳舞吗？那你就去她的舞团闹，毁掉她的前途。” 梁洛之前也想过这个办法。 可是，她心里有顾虑。 去舞团大闹一通固然爽，也能让陆知娴付出代价，但是事后程砚南不得找她发疯? “今天晚上砚南来咱们家，不光是见父母还是为了谈合作，等明天你去舞团，到时候我亲自去找程老太太，洛洛，你背后有爸爸妈妈呢，我们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梁母笑着安抚。 梁洛这才放下心来。 她重新露出笑容，回卧室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程砚南。 又过了半个小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梁洛赶紧跑过去开门，“阿砚，你过来了，快进来坐，我好想你啊。” “嗯。”程砚南不着痕迹的避开她，走进客厅。 梁母听见声音从楼上下来了，跟他寒暄了几句。 一直等到梁父回来，家宴正式开始。 梁母不停用公筷给程砚南夹菜，“砚南啊，你每天都忙公司的事，肯定累坏了，多吃一点。” “谢谢阿姨。”程砚南礼貌道谢。 他把梁母夹过来的菜全部都堆到一边，并没有吃。 梁洛注意到这一点，指甲死死掐进肉中，倘若夹菜的那个人是陆知娴，他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饭吃到一半，梁父提起公司的项目，他和程砚南聊了很多，梁洛听不大懂，也没有办法插嘴。 她就在旁边看着程砚南，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魅力十足，跟她之前交的那些男朋友都不一样。 “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梁父突然伸出手来跟程砚南握手。 程砚南起身准备离开。 梁母赶紧给了女儿一个眼神，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碰碰她的腿。 梁洛明白了妈妈的意思，站起身来，“阿砚，我送你出去吧。” 当着父母的面，她伸手去挽程砚南的手。 程砚南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只好任由她挽着，一直到出了梁家的门才甩开。 “阿砚，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热情一点？”梁洛想要和他更进一步。 可旁边突然响起野猫凄厉的嚎叫声。 她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叫！ 路灯下，一只狸花猫站在垃圾桶外面，声音越叫越凄惨。 程砚南以为它是饿了，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阿砚，你理它们干什么，野猫发情了而已，你这样走过去，万一被挠伤了怎么办。”梁洛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程砚南不这样认为，“应该是垃圾桶里有什么，它想要，所以才会一直在周围徘徊。” 他如果没看见也就罢了。 今天既然看见了，那么举手之劳，就帮一帮狸花猫。 垃圾桶里面可没有吃的，有着的只有刚刚那个小野猫的尸体。 这要是让程砚南看见了，那他心里会怎样想她? 梁洛越想越害怕，她拦不住程砚南，那就只有抢在他前面，先把猫给赶走。 她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跑去，“去去去，到别的地方玩去，要是被坏人看见了，万一欺负你们怎么办。” “嗷呜！”梨花猫闻见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就是这个女人伤害了小三花！ 它直接扑到梁洛身上，四只爪乱挠，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啊！”梁洛吓疯了，大喊大叫，但不管她怎么喊，狸花猫就是不肯走。 直到程砚南过来，狸花猫这才跑了。 梁洛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脸也破口子了，她心里恨的牙痒痒，面上却在装可怜，趁机扑进程砚南怀里，“阿砚，野猫好凶啊，呜呜呜，我都被抓破相了，明天你陪我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吧。” “明天我要和你父亲签合同。”程砚南找个理由拒绝了。 往家走的路上，他总觉得今天真是有点古怪，野猫好像和梁洛有仇一样。 第187章 我们可是好闺蜜 不过程砚南也没想太多。 梁洛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回到云水台，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知娴，还有面前摆着的两盘水果。 “砚哥，你应该已经吃完饭了，我就没做饭，准备了一点水果，你要是饿了可以吃。”陆知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他脱下的外套放好。 程砚南关心她：“那你呢？你吃的什么。” “我下了一碗面。”陆知娴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再加上程砚南走之前还让她喝了营养液，体内也不缺营养。 程砚南直接进了厨房，从墙上取下围裙系在身上，“医生都说了你营养不良，你还吃的这么随便，怎么能行？” “这几天你也别上学了，舞团那边请个假，你就在家好好休养身体。” 说着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打算熬一碗参汤。 陆知娴刚刚已经跟王老师联系了，定下明天下午就去舞团里练舞。 如果再不去的话，那她落下的都太多了，回头根本补不过来。 “砚哥，我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陆知娴甚至还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她是真的没有受伤。 但是程砚南仍旧不同意：“你至少在家待三天，然后再和我谈去学校的事。” 他把话说的很死，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知娴只好后退一步，“那我不去学校，去舞团行不行？” “你就那么闲？”程砚南转身搂住她的腰，“不如，你在家跳给我看。” 陆知娴想到之前那支舞，赶紧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摇摇头，“那，那还是算了，回头我再和王老师说一声吧。” 不能去舞团的话，那她就在家对着镜子练习。 云水台所有的房子都是大户型，程砚南买了这套更是最大面积的，家里有很多卧室，除了书房，还有影音室，健身房，以及专门给她准备的练舞室。 里面有一整面的大镜子，根本不输于舞团的练舞室。 “你如果在家实在是无聊，可以把许栩栩叫过来陪你，她这几天也不去学校。”程砚南转头继续熬汤。 这次救陆知娴，许栩栩可是立下了大功。 局长亲自找学校表扬许栩栩，校领导对此高度重视，又是发奖金，又是内定保研名额，还给许栩栩放了好几天的假。 陆知娴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好奇怪，就算许栩栩请假了，那砚哥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也没多问。 等明天许栩栩过来，自然就知道了。 参汤很快熬好了，程砚南陪着她喝了些，又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然后上楼休息去了。 夜里，陆知娴做了噩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偏远山村，被关在猪圈里，手被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 “不，不要……” 陆知娴小声啜泣着。 声音吵醒了旁边的程砚南，他翻过身，从背后紧紧搂住陆知娴，“有我在，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在他的安抚下，陆知娴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也不再做噩梦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睁开眼睛的时候，程砚南已经不在身边了，圆桌子上留了早餐。 她边吃边给许栩栩打电话：“栩栩，你在哪呢？” “在床上躺着，我现在特别无聊，想找点事情做，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许栩栩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她无聊的都想要上学去了。 “那你过来找我吧，咱们两个可以聊聊天。”陆知娴发过去一个地址。 许栩栩一口答应下来，从床上跳起来梳洗，换好衣服打车来了云水台。 见面以后，她给了陆知娴一个大大的拥抱，“娴娴，恭喜你回家，以后等待咱们的就是快乐和幸福。” 陆知娴这下更奇怪了。 她被拐卖的事情除了程砚南和宋承毅，应该谁都不知道才对。 许栩栩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疑惑的问了出来。 许栩栩这才告诉她：“我联系不到你，正好程砚南我来学校找你，我们两个就一起去警局，然后我当卧底，那伙人贩子被一网打尽，审讯过程中说出了你的下落，然后程砚南才过去找你的。” 如果单纯是在找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找的这么快。 陆知娴怎么想都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艰难开口：“栩栩，你，你为了我去做卧底?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稍有不慎，许栩栩就会和她一样被卖到偏远山村去，等待她们两个的都是悲剧。 明明这件事跟许栩栩没关系的，她也没必要付出这么多。 “可我们两个是好闺蜜啊，不就是要为彼此两肋插刀吗？”许栩栩抬手擦起陆知娴眼角的泪珠，“别哭了，现在咱们两个都好好呢。” 她一点都不后悔去当卧底。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这么选。 “你对我真好。”陆知娴勉强挤出一抹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心酸，“可是我觉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好。” 许栩栩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时时刻刻都往外发光。 可她呢？ 她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如果让许栩栩知道，她给人做情妇，包括这栋房子，也是她伺候金主的地方，那许栩栩一定会嫌弃她脏吧。 “哪里有？你在我心里可优秀了，长得漂亮，而且特别努力，以后你要是火了，你一定要记得带带我啊。”许栩栩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说起这件事，陆知娴更自卑了。 瑶笙，百花，两次机会她都没有抓得住，现在虽然正式加入了舞团，但是规模比较小。 别说火了，她就连大一点的舞台都上不去。 “娴娴，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嘛，咱们两个要一起努力！”许栩栩又给她加油鼓劲。 终于，陆知娴破涕而笑，“是啊，咱们应该做的是好好努力，我不能内耗了，要不你跟我上楼，看看我先学的舞蹈？” 正好她今天也打算在家自己排练。 许栩栩欣然应允。 第188章 二选一 来到楼上舞室后，看着一整面墙的大镜子，许栩栩忍不住发出感叹：“娴娴，这里就专门给你练舞蹈的？程砚南对你可真好，就算是亲哥哥对妹妹也不过如此。” 陆知娴跟程家的关系她是知道的。 之前在宿舍里的时候，宋婉宜总拿这些来说事，张口闭口就说陆知娴勾引程砚南。 但是许栩栩不这么想。 陆知娴在程老太太身边养了这么久，跟程砚南算是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亲兄妹也差不多。 走的近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明明是宋婉宜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以己度人。 陆知娴勉强笑了笑，“他对我确实很不错。” 她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话题，直接用手机放出音乐，然后在镜子面前翩翩起舞。 都是舞蹈生，许栩栩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支舞蹈的难度，跟之前学校老师教导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一曲完毕，许栩栩忍不住拍起手来，“娴娴，你真的好厉害，难度系数这么大的舞蹈，你都能跳的那么好。” “也没有，因为我之前跟着大家伙练过。”陆知娴谦虚的摇摇头。 在舞团的时候，她看过王老师跳这支舞，那才是真的惊艳动人。 “要不然你教我跳吧？”许栩栩也想跟她学。 陆知娴答应下来，放慢速度，一个一个小动作的跳给她看。 许栩栩认真跟着学，但是还是跳不太标准。 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摆摆手选择放弃，“娴娴，我真的不行了，学不会，根本就学不会，我还是在旁边看你跳吧。” 陆知娴也不好意思把许栩栩一个人丢在旁边。 她提议道：“要不然咱们两个去院子里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呀。”许栩栩从地上爬起来，“出去逛街也可以，我想喝奶茶了。” 云水台附近就有个高端商场，陆知娴直接打车带她过去，请了奶茶和小蛋糕。 许栩栩吃的满嘴奶油，别提有多幸福了。 …… 舞团里。 今天陆知娴没有过来，王老师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大家练舞。 练到一半，梁洛带人闯进来。 “你们是谁？”王老师站起身，眉头紧皱，“这是我们舞团内部练习的地方，无关人员请赶紧离开。” “咔嚓咔嚓。” 梁洛旁边的两个人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拍照。 王老师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群人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他拿起手机威胁：“请你们把照片删掉，要不然我要打电话报警了！” “陆知娴是不是你们舞团的成员？”梁洛这才质问出声。 王老师摸不准她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没有来错。”梁洛看着眼前这些人，眼里满是轻蔑，“你们这究竟是舞团，还是小三聚集地?” 这话里的侮辱意味十足。 舞团成员们一个个都气的够呛。 她们日日夜夜练舞，是为了能够当一名合格的舞蹈演员，为了登上舞台精彩表演。 而不是为了去伺候一个油腻大肚男！ “王老师，你直接报警吧，我觉得这伙人有病。”一名成员率先开口。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共鸣。 “就是啊，有病就去治，不要来我们这里发疯。” “张口小三闭口小三的，我看你就是干这行的吧。” “真的是无语了，好想打电话给宛平路63号啊。” 那里是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都是病的很严重的那种。 梁洛被人这样说，脸色很不好看，她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招收陆知娴这种小三?” 这下大家伙都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陆知娴哪里像拜金女了？ 王老师第一反应也是护着自己人，“你是不是弄错了？陆知娴除了在学校学习，就是来舞团练舞，她也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呵，人证物证齐全，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抵赖！” 梁洛直接甩出几张照片。 这些都是赵子翼拍下来发给她的，还有之前她自己偷拍陆知娴和程砚南出差时候的照片。 “程砚南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个人已经订过婚，之前我也警告过陆知娴，让她离我的未婚夫远一点。但是！她听了吗？”梁洛越说越愤怒。 程砚南对她那么冷漠，不都是因为陆知娴！ 如果这个女人消失，那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肯定会迅速发展。 照片摆在眼前，王老师半信半疑，他还是不太相信陆知娴是这种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梁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我未婚夫都亲口承认了跟她玩玩而已，你们还在这里包庇，那就别怪我把今天这件事曝光出去，给你们舞团加加知名度！” 事关舞团的名誉，王老师只能后退一步，“梁小姐，请问你的诉求是什么？” “开除陆知娴，既然你们舞团是表演艺术的地方，那就不可能容下陆知娴这种小三！舞蹈对她来说就是讨好金主的方式。”梁洛不停侮辱着陆知娴。 这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在场这些人心情都很复杂。 代入妻子的角色，他们能够理解梁洛的崩溃，可是陆知娴毕竟来舞团这么久了，彼此也有了感情。 “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曝光还是把陆知娴开除掉。”梁洛步步紧逼，根本就不给王老师思考的机会，催着他给出答复。 一个人和整个舞团，王老师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他不可能拿舞团这么多人去开玩笑，“如果你能保证情况属实的话，那我就开除陆知娴。但是梁小姐必须保证不把事情闹到网上去。” 梁洛这才满意的点头。 当着她的面，王老师打电话给陆知娴，铃声响了几下，很快就被接起。 “王老师，我后天就去舞团，这两天我在家里自己训练，不会落下进度的，这点你放心。”陆知娴一边吃小蛋糕一边做出保证。 等待会许栩栩回家后，她就立马回去训练。 王老师叹了口气，“你以后不用再来舞团了。” 第189章 因为我们是好闺蜜 “为什么？”陆知娴急了，“是因为我请假好几天的缘故吗？我真的不会落下进度的，要不我现在就去舞团可以吗？” 她真的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不想错过，也不想让导员失望。 如果有选择的话，王老师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可现在梁洛就在旁边站着，他只能委婉道：“不是请假的事，正好你的腿也受伤了，这段时间就先在家好好休息吧。” 陆知娴还想要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下，“那是因为什么？王老师，我什么都可以改的，请你再给我一次……” 梁洛直接抢过电话，“我之前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程砚南是我的未婚夫，你们两个应该保持距离，可是你改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陆知娴反应过来。 原来今天这件事都是她的手笔！ 是她去舞团里大闹了一通，所以王老师才会打电话过来通知。 这一刻，陆知娴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强烈的痛苦涌上心头。 她怨梁洛，但是仔细想想，她又没有资格怨。 她是确确实实插入他们两个之间，知三作三。 可是她也不愿意这样啊，她没得选，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她一个人承担着。 “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照片我都拍下来了，陆知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逼着我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去！”梁洛又是狠狠一番威胁。 陆知娴拿着手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无助的掉进蛋糕里。 她的沉默更加助长了梁洛的气焰。 放下手机后，梁洛挑眉看向王老师，“看吧，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她心虚！” “梁小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人辞退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我们接下来还要训练。”王老师下了逐客令。 梁洛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待。 她走后，舞团其他成员围到王老师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着。 “王老师，陆知娴不会真的给人做小三吧？” “我觉得她干不出来这种事，会不会是刚刚那个人在乱说？” “可是人家都拿出证据来了，而且打电话的时候，她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陆知娴一直保持沉默，这明明就是心虚。” 王老师拍拍手，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重新放起音乐，“继续训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反正陆知娴已经被舞团辞退了，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 其他人赶紧跑到舞台上练习舞蹈。 …… 陆知娴这边。 挂断电话以后，她越想越难过，趴在桌子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娴娴，你别哭。”许栩栩坐到她身边不停安抚着，“附近人太多了，我先陪你回去。” 现在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往这边看过来了。 她不希望好朋友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陆知娴点点头，擦干眼泪，起身往外走。 她们两个打了辆车回云水台。 路上陆知娴一直低声啜泣着，许栩栩不停给她递手纸，无声安慰着。 直到回家以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许栩栩这才问了出来：“娴娴，你跟程砚南……真的有那种关系吗？” 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 但两个人做了这么久的好朋友，彼此都特别了解，陆知娴现在的反应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陆知娴眼眶红红的，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许栩栩，我是一个很垃圾的人，你那么好，不应该跟我做朋友的。” 她刚刚心里甚至在想，她还不如直接死在那个山村里面。 现在她真的没有脸面去面对许栩栩。 如果时光倒流，许栩栩知道她救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肯定会选择置之不理的。 “娴娴你不要这样说，你人真的很好，咱们两个都认识这么久了，只要你说，不管是什么答案我都相信。”许栩栩握住她的手，态度很坚定的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陆知娴眼里涌出来的泪水更多了。 她不明白，她明明就这样糟糕，为什么许栩栩还会坚定不移的陪着她？ 她索性把实话说了出来，“我确实跟程砚南有关系，准确来说，我是他包养的情妇，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上午许栩栩过来的时候，还说程砚南和她兄妹情深。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她听在心里很愧疚，但是又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应付扶着。 许栩栩沉默了一会，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知娴怔住了。 她以为许栩栩知道真相以后，会骂她不要脸，或者是直接起身离开，不愿意再和她这种人交往。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许栩栩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弟弟病得很严重，在疗养院里面治病，每个月都要花很高的医药费，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才会留在程砚南身边的吧。” 不等陆知娴开口，许栩栩已经把事情经过猜了出来。 见陆知娴点头，她再次张开双臂给了陆知娴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件事又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的，身为姐姐，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去死，小旻又那么的懂事。” 她虽然没有弟弟，但是也能体会这种感觉。 倘若生病的那个人是和她很亲的家里人，在生死面前，道德肯定是要靠边站的，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凑够医药费。 “许栩栩，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啊？”陆知娴顿时就又哭又笑。 她一方面为失去舞团的机会而难过，另一方面又为有这么好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人生在世，知己最难得了。 而她现在就拥有了一个。 “因为你也很好啊，人都是相互的。不过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找一下程砚南，梁洛这次是去舞团里闹事，下次万一去学校呢？” 许栩栩光是想想就害怕。 之前在宋婉宜的撺掇下，学校就有很多人在造陆知娴的黄谣。 这件事如果曝光的话，那些黄谣还不得卷土重来！ 第190章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陆知娴很犹豫。 在程砚南心里，梁洛是他的妻子，而她只是一个无聊时候的调味品。 他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跟梁洛争执？ “要不还是算了吧，舞团那边已经把我辞退了，就算是找谁也没有用。”陆知娴直接打退堂鼓。 刚刚她已经被梁洛羞辱了一番，现在可不想再被程砚南羞辱。 “那你难道就这样受着？”许栩栩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她是为了给弟弟凑医药费，不得已才做这种事。 那程砚南呢？ 他一方面跟娴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方面又订婚，现在还放任未婚妻来欺负娴娴。 这不妥妥的渣男行为? 陆知娴的眼神很迷茫，除了受着，她还能怎么办呢。 许栩栩也没再说什么。 她又陪了陆知娴一会，直到下午才离开。 往家走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正好她之前和程砚南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等回家以后，她来到卧室把门反锁，然后一个电话打给程砚南。 程砚南正在和梁父谈论合作的具体事宜。 看见来电号码，他没有接，挂断电话以后发过去一条短信：【是娴娴出事了？】 【今天你的未婚妻跑去舞团大闹了一场，娴娴现在正式被舞团辞退了，程总，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许栩栩把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响。 梁洛居然跑到舞团去闹事！ 程砚南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几分。 这种行为和违约有什么区别？ “砚南，除了这个项目，我们梁家在城北还有一块地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开发？”梁父开口询问。 城北的那块地皮虽然位置很偏远，但市里刚刚下发一份文件，把那里划归成了工业用地。 如果建成工厂对外招商的话，收益是非常可观的。 不等程砚南开口，梁父又加大了手里的筹码，“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这块地皮我打算当成洛洛的嫁妆，等开发完成以后，租金就留给洛洛。” 这和给程砚南送钱没有区别。 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他在公司的呼声会更大，程建柏也会因此收敛一点。 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他如果收下梁父的好意，那就意味着，对待梁洛的一些行为，他必须要忍让。 “砚南啊，咱们两家联姻的消息也放出去了，多少眼睛盯着，现在咱们是强强联合，可要是婚事出了问题，那就不好说了，程家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你那个三叔……” 梁父叹了一口气。 他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再加上大男人，嘴没那么碎，做不到在背后蛐蛐别人。 他点到为止：“你不光要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爸爸着想。” 程峥嵘性子软弱，这事圈子里的人都看出来了。 要不然，张胜男也不可能放着儿子不培养，越级去培养孙子。 程砚南身子上的担子很重，他要撑起整个程家，提高公司竞争力，而且还要防止内部人员捣乱。 “合作愉快。”程砚南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他伸出手来跟梁父握手。 梁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宝贝疼着，她哥哥也是妹控，把洛洛给惯坏了，要是她有哪里做的不对，请你多担待。” “洛洛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程砚南说了句场面话。 签完合同以后，他起身送梁父离开，回到办公室以后才回许栩栩：【我会补偿陆知娴的。】 今天签的这份合同，还有那块地皮，都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 他不会亏待了陆知娴。 许栩栩收到回信以后这才放心，她打电话给陆知娴，告诉她：“宝贝，你现在心情还不好吗？” “没有，我挺好的。”陆知娴嘴上是这样说。 但是她的语气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落，连说话都无精打采的。 “你别难过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一个好消息呢！”许栩栩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劝她。 现在对于陆知娴来说，能称上好消息的就只有王老师来电话，告诉她后天可以正常来舞团。 但这事只会发生在梦里，一点都不现实。 为了让好朋友安心，陆知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些：“真的吗？那我可就要在家好好期待了。” 挂断电话以后，陆知娴继续坐在沙发上出神。 电视虽然是开着的，但是演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直到晚上程砚南回来，手里带了几样小吃，放到她面前：“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看。” “谢谢砚哥。”陆知娴夹起一块烤年糕放进嘴里。 可能是太辣了，她现在好想流眼泪。 她机械式的填饱肚子，程砚南坐到她旁边，“今天梁洛是不是去舞团闹事了。”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知娴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 砚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许栩栩告诉他的？ 那许栩栩还说，待会会有好消息，莫非是砚哥准备帮她。 陆知娴心里一下子就涌上期待，她点点头，“是，王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以后都不用去舞团了。” “那你就别去了。”程砚南本来就没把她那个舞团当回事。 规模那么小，登台演出的机会也不多，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有那个时间，陆知娴还不如在家里多陪陪他。 简简单单几个字，如同一根根针扎进陆知娴的心脏里面，密密麻麻，扎的她快呼吸不上来。 她试图告诉程砚南自己心里的想法：“砚哥，这个舞团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被开除的话，导师肯定会对我彻底失望，以后也不会再给我介绍资源了。”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导师给的资源就是她能接触到最好的资源。 “你想进舞团，无非就是想要钱，之前我给过你一张卡，今天我让助理提额了。”程砚南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黑卡，“如果不够的话，这还有。” 第191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黑卡是不限额的，真正意义上的她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但是陆知娴想要的不是这个，“毅哥，跳舞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很珍惜进入舞团的机会。” 跳舞不光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以后谋生的手段。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就依靠着程砚南活吧。 等弟弟的病情好起来，她是一定要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 程砚南看她没有借黑卡，反问：“那你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你打算去求宋承毅吗？” 陆知娴仍旧是摇头。 她早已认清了，在宋承毅那边，她也只是个玩物罢了。 那天被拐卖以后，她也给宋承毅发了消息，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应。 让她开口要钱，她怎么能张开这个嘴？ “你弟弟的医药费是我出的，包括你的学费，生活费，还有衣柜里那些衣服，靠你自己的话，你连一件都买不起。你如果实在想跳舞，我在家里给你弄个舞台，你跳给我看也是一样的。” 程砚南每说一句话，陆知娴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她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能一样？ 在舞台上跳舞的是艺术家，在家里跳舞的只是一个情妇。 “砚哥，你和梁小姐是要结婚的，那你能不能……” 能不能跟我分开？ 陆知娴的话没有说完。 程砚南打断她，略带警告：“娴娴，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程家跟梁家联姻牵扯很多，你那又是个小舞团，一年下来也赚不到多少钱，我给你一张黑卡，你不亏。” 岂止是不亏，如果只从钱这方面来考虑，那她还是赚了的。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够用钱来衡量的。 “砚哥，我知道了。”陆知娴浑身上下脱力一般，什么话都不想说。 她转身朝房间里走去，并没有拿桌子上的卡，仿佛这样做，她就能给自己剩点自尊。 程砚南叫住她，修长的手指夹起黑卡，“你不要吗？如果今天你不收这张卡，以后就别来找我要弟弟的医药费。”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陆知娴只能转过身，接过黑卡，她的自尊也密密麻麻的碎了一地。 她眼里的光也在一点一点的熄灭，“谢谢砚哥。” “之前宋承毅跟你弟弟出过一次医药费，你把钱还给他，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我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你没必要同时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程砚南继续命令她。 陆知娴原本是想要靠自己还那一笔钱，她不想事事都跟程砚南开口。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先还给宋承毅，以后再还程砚南也是一样的。 至少这样她就只跟程砚南一个人纠缠。 当着程砚南的面，她直接给宋承毅转过去一笔账：【毅哥，上次你帮我弟弟垫的医药费，现在我还给你。】 宋承毅没有收钱，看到转账的那一刻，他就点了退还。 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娴娴，你这是要跟我断绝联系吗？”宋承毅苦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早就想要去找陆知娴了。 但是因为宋婉宜干出来的好事，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 蒋婷婷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她在网上发布那种帖子，肯定是要蹲监狱的，那么她就一定会想要拉着宋婉宜下水。 宋承毅不在乎这个妹妹究竟是进监狱还是死了。 但是他怕事情曝光，陆知娴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他妹妹的手笔，那就一定会远离他。 为了让蒋婷婷闭嘴，他可谓是机关算尽，再加上公司的事情也不能落下，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 现在陆知娴又要还钱，和他拉开距离。 “我没有生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很感谢你帮我垫了弟弟的医药费，那天我就说过，这笔钱以后我是会还的。”陆知娴摇摇头。 她没有生气的话，那就是想和他断联！ 还有这笔钱，单凭她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她肯定去求程砚南了。 程砚南又是什么好人吗？ 宋承毅一想到他们两个会发生关系，在床上这样那样，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他又不输给程砚南。 从小他就被褚蓓一次次拿来跟程砚南比，从最初的比成绩，到后来的比能力。 每次他都比不过。 他一直是跟在程砚南后面，当万年老二。 现在，在女人方面，他仍旧是比不过程砚南！ 宋承毅压在心里的不爽，虚伪道：“知娴，可是我也说过了，这笔钱不用你还，你的经济已经很紧张了，那笔钱是我作为朋友资助你的。” “毅哥，你要是不肯收钱的话，那我待会就转到你的银行卡去。”陆知娴的态度很坚定。 这笔钱，她今天一定要还上。 宋承毅确信他之前从没告诉过陆知娴自己的银行卡号。 但是挂断电话以后，他立马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只一瞬间，他立马就想明白了。 陆知娴不知道银行卡账号，但是程砚南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果然是在一起！ 这通电话，说不定也是程砚南催着她打过来的。 在他们两个之间二选一，陆知娴还是会选择程砚南！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了书房，转身去了宋婉宜卧室。 “砰！” 他一脚把门踢开。 宋婉宜本来已经睡着了，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愤怒的宋承毅，整个人瞬间清醒。 “哥哥，都这么晚了回来，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想要赶人。 宋承毅现在哪里睡得着？ 而这一切全部都拜宋婉宜所赐。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宋婉宜的衣领，把人从床上丢到地上。 “啊！”宋婉宜的胳膊撞到墙角，直接就撞出来了一块青，很痛。 她一点一点的往后挪，现在的哥哥真的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 宋承毅步步逼近，清楚在她眼里看到害怕，他冷笑道：“我之前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去欺负陆知娴，你为什么就不听？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第192章 给你两个选择 本来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陆知娴欠他钱，又被他救过，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现在！ “陆知娴退钱了，她想要跟我彻底断绝联系，宋婉宜，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他伸手捏住宋婉宜的下巴，越来越用力。 剧烈的疼痛传来，但是宋婉宜不敢喊叫。 她快要害怕死了。 宋承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么偏执的一面，最重要的是，她从小到大的依仗没有了。 她之前从未想过，她居然不是妈妈亲生的，跟宋承毅也不是异母同胞。 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的女儿！ 而且那个小三，生了一个女儿还不算完，现在又想要生个儿子上位，还没有成功，被拉去打胎了。 得知身世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妈妈偏心对待并不是因为重男轻女，之前家里一直瞒着她，表面会对她好点。 现在直接是不瞒了。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得罪陆小姐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上学。”宋婉宜苦苦哀求。 宋承毅脸上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猛的一甩手，把宋婉宜的脸偏到一旁，然后慢条斯理的拿湿巾来擦手，“别喊我哥哥，我可没有你这种妹妹。” “宋少爷?”宋婉宜试探性的开口。 宋承毅直接抓住她的衣领，把人揪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别提有多狼狈了。 “看看你自己，宋婉宜，如果脱离了宋家，你什么都不是。”宋承毅警告她，“包括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宋家不愿意出，你拿什么去凑？” 宋婉宜心凉了半截。 陆知娴为了给弟弟凑医药费有多么辛苦，她是看在眼里。 之前她还一直和别人嘲笑陆知娴。 但是现在，同样的体验却要落到她头上。 她害怕的涕泗横流，“宋少爷，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妹妹，但是从小养在家里，就算是养条狗也会有感情的，以后我绝对乖乖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这是在投诚。 宋承毅在心里衡量着她的价值。 褚蓓突然进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妈！”宋婉宜眼前一亮。 她下意识的想要和妈妈求救，但是看见褚蓓冰冷的眼神，剩下的话全部都被她咽进了肚子。 她怎么忘了，妈妈一直不喜欢她。 “没什么，她太不听话了，所以要教训一下。”宋承毅松开手。 宋婉宜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褚蓓直接走到宋承毅面前，对摊在地上的宋婉宜视而不见，“承毅，她又闯什么祸了？” 宋承毅没说话。 知子莫若母，看他这个反应，褚蓓什么都猜到了，“又跟陆知娴有关系是不是？你还好意思说她不听话，你才是最胡闹的那一个！” 这个儿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让她省心一点！ 这要是放在之前，宋婉宜肯定会帮腔，但是现在她一声也不敢吭。 她甚至还希望这两个人吵起来，吵的越激烈越好，到时候就没有人有心思来管她了。 “妈，这件事用不着你管，我向你保证，等玩够了以后会按照你的要求联姻，娶一个你满意的妻子，这样可以了吗？”宋承毅面对母亲很是疲惫。 他总不能相对待宋婉宜那样对待亲生母亲。 宋婉宜猛的睁大了双眼。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承毅，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哥哥爱惨了陆知娴，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爱，而是占有欲作祟。 哥哥一直追着她，只是因为没有得手。 可是褚蓓不相信。 她这个儿子啊，心思深沉，要不然也不可能从那么多私生子里面脱颖而出。 “承毅，你要是想玩，大把的女人随便你玩，为什么你非要找一个陆知娴?你是找不到会跳舞的了，还是找不到她那个长相的?” “你现在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来敷衍我，你嘴上说着玩玩，万一她怀孕了呢？你是能狠心拉她把孩子打了，还是像你爸爸一样抱着孩子回家，求你的妻子收养?” 别的女人可未必会像她这样好说话。 “妈，不会有孩子的。”宋承毅真不想掰扯这些。 满大街都是药店，想买避孕药直接就买了，怎么还会怀孕? 他又不是蠢货。 褚蓓冷哼一声，“那谁说的准？总之我赌不起，你别把那些心思用在我身上，和她断了，你别逼着妈亲自动手。” 褚家虽然比不上宋家和程家，这些年没有赶上产业转型，没落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想要解决一个保姆的女儿还是轻轻松松的。 “多亏你的好女儿，她已经退钱给我了，不想跟我联系。”宋承毅神色冰冷的掠过宋婉宜。 一个眼神，吓得她是大气也不敢喘。 这对褚蓓来说倒是好消息，连带着她看这个女儿也顺眼了几分，“这样最好，行了，都这么晚了，你也少来宋婉宜卧室，你们两个又不是亲生兄妹，有点界限感。” “噗嗤。”宋承毅嗤笑出声。 他抬脚往外走，“这点审美我还是有的。” 就宋婉宜这种，哪怕脱光了躺在他身边，他都看不上。 看着他的背影，宋婉宜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宋承毅想要杀了她。 褚蓓没有走，而是坐到床边看着她，“你都对陆知娴做什么了？照实和我说。” 宋婉宜不敢隐瞒。 她把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褚蓓真是没有想到，她现在还是个学生，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就已经这么深沉，连找人贩子都能够想的出来。 怪不得是小三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这倒正合褚蓓的心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继续上学，对外你仍然是宋家大小姐，以后我也会为你说一门好的亲事。第二，滚出宋家，靠自己谋生，我作为你的监护人一样会为你指一门婚事。” 第193章 你退学也可以 虽然这两个选择都会为她定亲，但是宋婉宜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 前者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虽然是联姻，但在条件上不会亏待了她，后者谁知道会找什么人? “我选择前者。”她想都没想，直接就做出了选择。 褚蓓满意的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把陆知娴解决掉。” 她确实考虑过亲自动手。 但宋承毅现在对陆知娴上头了，她如果把事情做的太绝，为了一个女人伤害到母子情谊，那就不值得了。 她养了宋婉宜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要点回报了。 “可是妈，哥哥刚刚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真的会杀了我，我不敢了。”宋婉宜下意识的打退堂鼓。 她这次还没有让陆知娴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呢。 宋承毅就是这个态度。 要是陆知娴受了伤，他不得更加疯狂啊? 光是想想她就害怕，“妈，要不然你就先别管了，反正哥哥都说了，他只是玩玩而已，等他玩够了自然会收心。” “你还真相信他说的话?”褚蓓不耐烦了，“他是在骗我，你别想糊弄我，二选一，你究竟怎么选？” 她步步紧逼，根本就不给宋婉宜思考的机会。 “我也认识几个相熟的媒体，今晚就可以让他们把你的真实身世发布出去。” 当然，褚蓓这话只是嘴上说说。 收养宋婉宜是她和丈夫协商完的结果，好处都已经收了，当然不可能毁约。 至少也得等到宋承毅正式接管宋家以后再说。 但是宋婉宜不知道啊，直接就吓哭了，“妈，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以后我就听你的。” 至于宋承毅那边…… 反正她就抱紧妈妈的大腿，有妈妈在，哥哥应该也不敢欺负的太狠。 褚蓓这才满意的离去。 整整一个晚上，宋婉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泪水把枕巾全都打湿了。 上天真是和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她瞧不起陆知娴出身太低，妈妈是保姆，父亲是司机，可她自己却连婚生子都算不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在校门口，她撞见了陆知娴。 四目交汇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咦，宋婉宜今天不太对劲啊。”许栩栩走到陆知娴身边和她打招呼，“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是只小老鼠?” “你这形容的。”陆知娴顿时就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觉得宋婉宜不对劲。 以往宋婉宜仗着自己是宋家千金，在学校可谓是耀武扬威，走路向来仰首挺胸，看见她不来找茬都是轻的。 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子，跑的飞快。 “她肯定是又憋什么坏心思了，娴娴，咱俩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现在先去上课。”许栩栩拉着她的手去了教室。 学校为了保护陆知娴，并没有把她被拐卖一事公布出来，包括许栩栩，只是含糊表扬她为警察破案做出了巨大贡献。 至于具体是什么案子，学校并没有说。 同学们都知道陆知娴和许栩栩关系好，而许栩栩这几天是帮警察去了。 “知娴，你该不会和许栩栩一起帮警察破案了吧?” “你们两个差不多同时请假的，然后又同一天上学，肯定是这样！” “到底是帮忙破了什么案子啊？学校也不说具体一点，就发一面锦旗。” 面对同学们好奇的眼神，陆知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许栩栩过来帮忙解了围，“我爸爸是退伍军人，我就是顺手帮个小忙而已。你们也知道学校的假不好请，所以我就顺手回去休息了几天，娴娴嘛，她跟我一起，我们两个人还出去逛街了呢。” 这话倒是得到了大家的共鸣。 这学期的课程表安排的很满，不光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课，而且周六还要去舞蹈是跳一上午。 周周如此，还时不时有考核，每个人都累的够呛。 想要请假吧，没有正当理由导员是不会批假的，旷课的话，老师抓考勤抓的很严，只要旷两次课，期末就不用考试了。 “唉，我也想要有个正当理由请假歇几天，天天跳舞，我腿都跳疼了，老师还说我劈叉劈的不够。”班长在旁边发出感叹。 其他人也是哀声怨道，没再管陆知娴和许栩栩。 “这件事就过去了，你知我知，咱们两个都瞒的死死的。”许栩栩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一句。 陆知娴感动的热泪盈眶，“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本来，许栩栩舍身当卧底，是可以被学校大肆夸赞一番的。 可是现在为了她，她只能得到几句模棱两可的表扬。 “好朋友之间不说这个，好了，马上要上课了，你作业写了没有？赶紧借我抄抄，要不然老师得吃了我！”许栩栩急匆匆的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 陆知娴赶紧把作业拿给她。 她快速抄着，终于赶在老师过来收作业的前一秒抄完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时老师告诉陆知娴，“你导师在办公室里等你，记得过去一趟。” 陆知娴呼吸一紧。 从王老师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以后再不用去舞团的时候，她就猜到导师会叫她过去。 这一刻终于来了。 她收拾完书本，然后去了导师的办公室，敲敲门进去。 导师没有抬头，“陆知娴，这一届我只收了你一个学生，所有的资源也都给你了，可你实在太不争气了，之前我提醒过你好好跳舞，别想那些歪的，但是你听了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这个学生机会。 为了陆知娴，她在老朋友面前不停夸赞着，可结果呢？ 她的脸一次又一次的被巴掌打响。 “对不起，老师。”陆知娴愧疚万分。 但这些话导师一点都不想听。 她抬起头，“你是在消耗我的信任度，但更多的也是在消耗你自己的前途，以后我就不管你了，你凑合着拿个文凭，想怎么谋生都可以，或者你现在就退学也行。” 第194章 你难道是在跟踪我 闹上舞团的那个人是梁洛，她的未婚夫是程砚南。 程家有多厉害人尽皆知。 就算没有文凭，靠着程砚南，陆知娴一样可以衣食无忧，比做舞蹈家赚的要多多了。 “老师，我不要退学，我想好好跳舞。”陆知娴不停摇头。 但现在她说的话，导师一个字都不相信。 “知娴啊，”导师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从小养在程家，见惯了纸醉金迷，回到普通人的生活肯定是适应不了的。” 陆知娴的精力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小的时候，曾经跟着张胜男一起出席活动，那样小小的一只，一手牵着张胜男，一手牵着程砚南。 这张照片发到网上以后，当时就有网友猜测，陆知娴会成为程家的养女。 偏偏造化弄人，程心语回来了。 对于陆知娴，这种经历大概就是给了一个穷人一个亿，让她惶恐，揣测，就在她以为这笔钱是自己的时候，主人再出来把钱要回去。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这种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 导师也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可能你就不适合走跳舞这条路，之前是我有执念了，以后就随你吧，我没有什么资源能给你的，也不会多管。” 陆知娴听明白了导师的意思。 这是要彻彻底底的放弃她。 她不愿意，可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一次次的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伤了老师的心，她也没有资格再讨价还价了。 “谢谢老师这么久的栽培，是我浪费了太多的资源，对不起。”陆知娴弯腰鞠躬。 导师叹了口气，挥挥手。 这是赶人的意思。 陆知娴这是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在门口泣不成声。 她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不争气，为什么就这样的无能！ “娴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许栩栩拿着纸巾走过来帮她擦眼泪，“咱们先回宿舍吧，或者我陪你出去吃顿饭，咱们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奶油的热量很高，对于舞蹈生来说，这妥妥的是禁忌食物。 因为平时都吃不到，所以偶尔吃一口的话，就会感觉幸福感爆棚。 陆知娴摇摇头，“我就不回去了，我想要去舞蹈室练舞。” “可是……”许栩栩有太多话没有说出来。 她现在这个状态，看上去都要碎掉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但是娴娴已经做出决定了，作为朋友，她就只能尊重，“我要回宿舍补作业，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你跳舞我就在地上写。” “不用了宝宝，你忙你的吧。”陆知娴摇摇头。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许栩栩走后，她独自去了舞蹈室，对着镜子偏偏起舞。 门外，宋婉宜在给褚蓓发消息：【妈，下课以后陆知娴去了导师办公室，出来以后就哭了，现在她在舞蹈室里跳舞。】 这是她们昨天晚上说好的，她负责在学校里面盯着陆知娴，有任何举动都向褚蓓汇报。 【她有没有联系承毅?】褚蓓很快就回了消息。 【没有。】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不用向我汇报，我只想听重点，如果她跟承毅见面，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宋婉宜放下手机，正准备离开，舞蹈室又来了几个熟人。 “婉宜，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啊？” “是里面人太多了吗？” 还不等宋婉宜开口，几人就推开了舞蹈室的门。 里面只有陆知娴一个。 听见动静，陆知娴回过头，心里有了个猜测，“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你胡说什么啊？才没有，我又不是闲的无聊，跟踪你干什么。”宋婉宜的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陆知娴的眼睛。 “婉宜，你怕她干嘛？只是在门口站一会，怎么就叫跟踪了？这舞蹈室谁都能进来，难道还是你陆知娴专属吗？”旁边一个女人帮着宋婉宜打抱不平。 宋婉宜为人大方，又是千金大小姐，有的是钱，平时送给她们的礼物都是大牌口红香水之类的。 她们当然乐意帮着出头。 陆知娴直接离开，把舞蹈室留给她们。 “我也回宿舍去了，你们慢慢练习。”宋婉宜一方面是想要继续跟着陆知娴，一方面也是想和这些人拉开距离。 褚蓓现在还愿意给她生活费。 但是，她没有安全感，就算有钱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花，她总得攒起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身后几人面面相觑。 …… 陆知娴走到宿舍楼底下，手机响了，是程砚南发过来的通知：【你现在也不用去舞团，那每天晚上都回云水台吧。】 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 她脚步一转，没有回宿舍，而是打车去了云水台。 今天上午钟点工没来，地上的一地狼藉告诉她，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有多疯狂。 她默默弯腰收拾着。 而程砚南这边。 他本来在公司工作，程老太太一个电话，直接把人叫回了家。 “奶奶，你有哪里不舒服？”程砚南回来的很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张胜男摇摇头。 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子骨很硬朗，正因如此，听说她身体不舒服，程砚南回来的很急。 看见奶奶这副中气十足的样子，程砚南反应过来了，很是无奈，“奶奶，你想让我回来，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要装病呢？” “我要是不装，那你得晚上才能回来，小洛等不起，现在你们两个去选钻戒。”张胜男咳嗽一声。 梁洛从旁边房间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但程砚南只是扫了一眼，就把眼神挪开了，“钻戒不着急。” 这种东西随便买一个贵的就好了。 反正只是形婚，拍照的时候钻戒够闪够大就可以。 梁洛的眼神里面满是失落。 张胜男急了，拍了一下他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急不慢的，难道要等到结婚当天去选吗？还有金子，今天你一并买回来。” 第195章 购买钻戒 “奶奶，不是我不紧不慢，是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近刚接了一个大项目，这件事你是知道的。”程砚南找了个借口。 但这话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张胜男。 她听出孙子话里的推脱之意，但是并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意味深长的告诉他，“砚南啊，如果公司的事情你真的忙不过来，那就再找一个秘书吧，我觉得小洛就不错。” 梁洛也是读过商科的。 虽然她没有继承家业的能力，但是当一个秘书还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这样他俩抬头不见低头见，感情自然而然就培养起来了。 “奶奶，之前我在家就帮爸爸打过下手，当秘书我一定可以的！”梁洛迫不及待的开口。 张胜男笑而不语。 她在等孙子的选择。 程砚南是真不想去选钻戒，但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让梁洛来当秘书。 前者一上午就解决掉了，后者却是要烦他很久。 他立马就做出选择，“奶奶，公司的事情我一个人可以忙的完，只是我总想尽快解决，这样吧，今天我就休息一天，陪她去选钻戒。” 梁洛很失望，但也没什么办法。 她总不能在奶奶面前表现的太贪得无厌。 至少，阿砚同意了今天去选钻戒。 他们去了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商场，里面有各种顶级奢牌。 程砚南随便选了一家店，进门以后导购就迎接过来，“请问二位想看点什么？” “婚戒，选最贵的那款。”程砚南的目光从柜台上掠过。 导购笑成了一朵花。 他们品牌最便宜的钻戒都要五万块，贵的款式更是几十万到上千万。 今天开成一单，就够她吃一年的了。 她一边拿钻戒一边开启夸夸模式，“女士，您的未婚夫可真宠妻。” 梁洛笑不出来。 对于中产阶层来说，愿意花大价钱给妻子买钻戒，那确实是深爱。 可是对于他们两家这种顶级豪门来说，买钻戒的这点钱算什么？ 就算是一个亿，也不过是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罢了。 她想要的是程砚南的心，而不是用钱来打发她。 可这些话她没办法往外说，在外人面前，她还得粉饰太平。 “女士，我给您试戴一下。”导购小心的把钻戒戴到梁洛手指上。 灯光下，鸽子蛋闪闪发光。 美到了梁洛的心里。 她转头去问程砚南，“阿砚，你觉得这枚钻戒怎么样？” “挺好的，就选这个吧。”程砚南只是随意扫了一眼。 够大，够闪，发到网上也会给他们两家足够多的面子。 这就是他买钻戒的初衷。 导购也在旁边不停夸赞着梁洛，好听的话说了个遍。 可梁洛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恭维。 从小到大，恭维的话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只想要程砚南一句真心的话。 不管好看还是不好看都没关系，只要有真心就足够了。 “阿砚，你觉得原型钻石适合我，还是方形的适合我？”梁洛又问了一句。 她得到的回答仍旧是敷衍。 “怎么样都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况且女士您特别有气质，不管是什么形状的石头都能够衬得起来。”导购很敬业的继续夸夸夸。 梁洛突然就觉得好没有意思。 她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托盘上，“阿砚，咱们再去看看其他家的钻戒吧，我想要都看看再选。” 程砚南答应了。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其它品牌，每进一家店，程砚南都要求导购把最贵的钻戒拿出来。 梁洛试戴了一枚又一枚的钻戒。 每次问他意见，得到的都只有两个字，好看。 很快商场里的品牌店就都逛了个遍，程砚南的耐心也到了极点。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问梁洛：“你选好了没有？” 梁洛早就没有心情选下去了。 她不想听导购变着花样吹彩虹屁，也不想听程砚南敷衍的好看。 但是，她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阿砚，要不然咱们再多逛几家吧，婚戒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戒指，我想要选一个十全十美的。” “梁洛！”程砚南的声音里略带警告，“钻戒的款式就那么多，大差不差，整个商场都逛了个遍，你如果还是选不到喜欢的，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梁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他们确实是把商场里每家店都逛到了，可是，程砚南真正陪她挑选钻戒了吗？ 根本就没有。 他们只是看了每家店最贵的，整个商场逛下来，才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谁家钻戒是这样选的？ 她甚至都怀疑，如果不是奶奶发话了，催着他回家，他很有可能只是打一笔钱回来，然后问都不问。 “阿砚，奶奶还在家等着咱们拿钻戒回去。”梁洛搬出奶奶。 话才刚刚说了一半，程砚南就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你那点小心我再清楚不过，我决定好了的事情，谁说都没用！” 奶奶说的话他确实会听，但不可能全部照做。 梁洛如果想用奶奶来压他的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阿砚，我就是随口一说，不希望奶奶失望，你不要生气。”梁洛急忙服软，“钻戒的话我哪个都可以的，不如就去第一家吧。” 程砚南转身带她回去付款。 路过金店的时候，他想起奶奶说的，要给梁洛买金首饰。 现在梁洛可不敢再像刚刚那样挑剔了，她生怕程砚南不耐烦，随便选了几样就去结账。 付完钱后，程砚南叫来助理送梁洛回去，“我还要去公司。” “等等，阿砚。”梁洛想要上前拦住他。 但程砚南已经先一步进了车子，直接踩下油门。 留给梁洛的只有汽车尾气。 她站在路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 她什么时候这样追过一个男人？ 而且对方还不领情！ 她现在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挽留住老公。 很快，旁边停下一辆车子，董特助下车帮忙拉开车门，“梁小姐，我送您回去。” 第196章 定下婚期 梁洛不情不愿的上了车，“送我回老宅。” 她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奶奶还有那个愚蠢的小姑子。 想到程心语，她急忙喊董特助，“掉头我要回商场里去买东西。” 董特助照做了。 梁洛回商场又买了一套金子，拿着去了老宅，当着奶奶的面把金子送给程心语，“虽然说三金应该由你未来的丈夫买，但我是你的嫂子，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程心语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之前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她那名义上的父母想把她卖了换彩礼。 那会男方也说要给她买金子。 可他们买的是什么？ 项链手链都细的要命，加起来也才不过只有五克，手镯这种更是不用想。 那会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拥有这么多金首饰。 “嫂子你对我也太好了，又是送我玉手镯，又是送我金首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程心语现在特别后悔。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干嘛要对这个嫂子有那么大的敌意啊？ 这简直就是天降财神爷！ 梁洛笑了，“你用不着感谢我，因为咱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你该得的，你看我的钻戒好不好看？” 她把手伸过去。 自然光下鸽子蛋也闪的要命。 程心语只看了一眼就爱不释手，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下，“这么大，肯定得要不少钱吧?” 梁洛说出一个数字。 “天哪。”程心语倒吸一口凉气。 那么多钱！ “心语，等以后你结了婚，你的钻戒只会比嫂子的大，不会比嫂子的小，你找的肯定是跟咱们家门当户对的。”梁洛意有所指。 宋家和程家，可不是就门当户对吗？ 程心语用力点点头。 她已经脑补出来，以后穿着高定的婚纱，手上带着鸽子蛋，一步步走向宋承毅，过上富太太一样的生活。 可是，宋承毅这几天对她真的好冷漠。 当着奶奶的面，她不敢提这件事，就聊了几句家常。 等奶奶去休息了，她赶紧拉着梁洛回自己卧室，把门反锁好，“嫂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为什么宋承毅一点都不想理我，而且还把我的手机号码给拉黑掉了。” 程心语那叫一个委屈。 梁洛一言难尽，可不就是很差劲吗？ 要不是因为程砚南对她不冷不热，她也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心语，你很棒的，要相信自己。”她拉起程心语的手安慰，“既然宋承毅拉黑你，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不得不见你好了。” 程心语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可问题是，天地下哪存在这种办法呢? 她总不可能找几个人来，把宋承毅绑到自己床上吧。 “嫂子，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能不能帮帮我啊？”她所有的指望都落到了梁洛身上。 嫂子聪明，而且又对她好，一定不可能不管她的。 这也正合梁洛的心意，她主动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待会我就下楼和奶奶说，让奶奶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所有的名流都会来，宋承毅也不例外。” 这样一来，程心语不就见到他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算是再不喜欢程心语，最基本的面子也要给的。 毕竟程家和宋家现在有着合作，真撕破脸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程心语眼前一亮，但紧接着又打退堂鼓，“可是嫂子，咱们突然说要举办一场宴会，奶奶肯定会问为什么。” 她跟在奶奶身边这么多天，也感觉出来了。 奶奶很聪明的，很多事情都看穿了，只是看破不说破。 “小傻瓜。”梁洛刮了刮她的鼻子，“举办宴会当然是为了公布我和砚南的婚约啊，我想先把婚期定下来。” 要不然，任由程砚南拖着，她实在不放心。 跟程心语达成共识后，她们又在房间里等了一会，然后去花园里找奶奶。 张胜男每天午睡后都会来花园里散散步，再整理一下鲜花。 “奶奶！” 听见身后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见孙媳妇和孙女，笑了，“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 “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梁洛走过来，欲言又止。 张胜男猜到这件事八成跟程砚南有关系，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直接说就行了。” 梁洛把今天选钻戒的经过告诉她。 张胜男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孙子这是在敷衍她，更是在敷衍梁洛，“这个臭小子，等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奶奶，其实他对我冷一点我不在乎的，我只是不希望他跟陆知娴走的太近，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太不好听了。”梁洛又一次提起了陆知娴。 昨天梁母才过来，明里暗里的说了一通。 再结合程砚南最近的举动，张胜男心里突然就有了个猜测，他怕不是真的对陆知娴上心了！ 如果他不是程家继承人，那张胜男肯定会遵循他的心意，让他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 可偏偏他是。 程家以后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需要一个贤内助，而不是会跳舞的宠物。 “奶奶，而且陆知娴还勾引宋承毅呢！就她那种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抱个孩子找上门来？或者是直接找媒体曝光。”程心语也过来奶奶旁边上眼药。 她一边说一边流眼泪，不停撒着娇，“奶奶，我就只认可梁洛这个嫂子，别的女人我都不认。” 张胜男拍拍孙女的手，“奶奶也是一样。” 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彼此也有了很多业务往来。 这个时候退婚，那他们和梁家一定是会反目成仇，再加上建柏一直野心勃勃，到时候恐怕公司会迎来极大的动荡。 她只要还有口气在，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小洛，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吧，待会我就联系记者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们两个的大婚，奶奶一定办的风风光光。” 梁洛高兴的直点头。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第197章 带她出去玩 “就按奶奶的意思办，我回头就跟爸爸妈妈说一声。”梁洛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程心语也很高兴。 她还不忘给嫂子使眼神，嫂子现在是幸福了，可她下半辈子还没有着落呢。 梁洛接收到信号，主动跟张胜男提议：“奶奶，要不然咱们举办一场宴会吧，在宴会上宣布我们两个的婚讯，我想让陆知娴也过来参加。” 张胜男答应了。 现在这两个孩子只是订婚了，还没有结婚，所以陆知娴心里一直抱有幻想。 等他们两个结婚以后，如果陆知娴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一门心思想着往程砚南身上扑。 到时候就别怪她不顾这么多年的情谊，亲自动手了。 这是她给陆知娴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奶奶你慢慢逛，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你了。”程心语拉着梁洛的手就跑。 一直跑出花园才停下。 她累的气喘吁吁，“嫂子，你帮我选一身衣服吧，宴会当天我想要惊艳亮相。” 最好是能让宋承毅过来倒追她。 “好啊，到时候我把自己的化妆师介绍给你。”梁洛答应下来。 等跟程心语分开后，她不在遮掩眼里的鄙夷。 想要惊艳亮相，光靠裙子和化妆可不够，最重要的得是人好看。 程心语那张脸怎么都勾不到惊艳这两个字。 说来也是奇怪，程家这一代四个孩子，有两个跟着妈妈一直在国外，他们跟程砚南长得都很好看。 唯独程心语普普通通，那张脸也看不出来跟程建柏有什么相似之处。 …… 程砚南在公司忙了几个小时，然后开车回云水台。 早上离开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但是现在推开门，客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陆知娴窝在沙发里面看电视。 这一幕很温馨。 “砚哥，你回来了？”听见声音，陆知娴抬起头，“晚饭我已经做好了。” 她站起身走进厨房，把热气腾腾的晚饭端了出来。 三菜一汤，全部都是程砚南喜欢吃的。 吃饭的时候，陆知娴基本上就没有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程砚南总觉得今天的她有点不一样。 陆知娴勉强笑了笑，“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这个理由太蹩脚了，根本骗不过程砚南。 桌上的菜根本就没有动过筷子的痕迹，她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吃过了谁会相信？ “娴娴，你不要跟我撒谎。”程砚南也跟着放下筷子，“你到底怎么了？是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还是因为舞团的事。” 陆知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可能这些原因都有吧。 今天导师说的那些话，不停在她脑海里回放，每想一次她都好难过。 她那么热爱跳舞，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站上舞台。 “砚哥，我真的没什么，就是情绪有点低落，一个人静静就好了。” 看她这副样子，程砚南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简单吃了几口，然后就起身收拾碗筷，陆知娴想要过来帮忙，但是被他制止住了。 “你去沙发上坐一会，这些事情我来就好。”程砚南说着就端起盘子进了厨房。 收拾完以后，他又来到沙发默默陪着陆知娴。 她在旁边看电视，他就一个人低头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十一点多，程砚南合上电脑，“休息吧，明天你有没有课？” 陆知娴摇了摇头。 她已经做好了要在家伺候程砚南一天的准备。 可他却说：“那明天咱们两个去游乐场，我陪你坐摩天轮，过山车，到时候你想玩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话，她的心情应该就会好起来吧。 “谢谢砚哥，可是你不用忙公司的事情吗？”陆知娴明白他的意图，有些惊讶。 砚哥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她的情绪了。 “公司的事情交给秘书去办就好了，如果事事都需要我来做，那要他干什么？你早点休息，今天晚上我去书房睡。” 程砚南说着就拿上笔记本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陆知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砚哥对她总是时好时坏。 算了，都这么晚了，还是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她起身回了卧室，懒得洗澡，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她登上了很大的舞台，台下坐着的不光有黄种人，还有白种人和黑种人。 他们全都在为她鼓掌。 随着音乐她翩翩起舞，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可音乐突然就停止了，她像蝴蝶一样从高高的舞台坠落下来。 就在她以为要摔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却落进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 她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而是又进入了梦乡。 身旁，程砚南紧紧搂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 白天他和梁洛去选钻戒的时候，梁洛每带上一个就要转头来问他好不好看。 他嘴上说好看，但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枚戒指戴在陆知娴手上就好了。 包括婚纱，如果能穿在陆知娴身上…… 这个念头一出，他赶紧移开眼睛，他们两个之间明明是一场交易，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陆知娴呢。 奶奶是不会允许的，而且陆知娴的身份也不够格当程太太。 可能是太累了，他居然会生出这么荒谬的想法。 程砚南闭上眼睛睡觉，半睡半醒间，他搂着陆知娴的手又紧了几分。 第二天早上，他先醒过来，打电话通知董特助，“你订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待会过来接我们。” “收到。”董特助忙完手里要紧的活，然后直接开车来了水云台。 他接上程砚南和陆知娴，开车前往游乐场。 路上他不停的在心里感叹，程总对陆小姐真是好啊，为了今天带她出来玩，昨天晚上熬了个大夜，把工作全都做完了。 他自认已经很勤奋了，从入职以来就是007，当然高新也对得起他这份勤奋。 但是当早晨醒来看见程总昨晚凌晨两点发来的文件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程总真的是太拼了。 很快，车子停在游乐园外面。 第198章 摩天轮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的人不算多。 程砚南带着陆知娴下车朝里面走。 刚进去，他们就看见道路两旁站着的小丑，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不停的叫卖着。 路过的小孩子都走不动道了，不停的求着妈妈，“我要吃这个！” “娴娴，你想吃什么？”程砚南停下脚步。 陆知娴对这些小孩子的吃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但看他兴致勃勃，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就随便选了一样，“我选糖人吧。” 就在程砚南准备扫码付款的时候，小丑看看他们两个，主动说道：“今天我们有个情侣默契挑战，如果挑战成功的话，免费送一个糖人，你们两个要不要参加？” 程砚南顺着小丑手指的方向看去，旁边果然围着几对小情侣，有说有笑。 一个糖人的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现在突然想过去凑个热闹。 他拉着陆知娴的手过去，负责出题的是一个老爷爷，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 旁边的小情侣没有答对问题，对他颇有怨言，“爷爷，你出的题也太难了，不光我们两个没答上来，周围这几对不是都没答对吗？” 老爷爷笑而不语。 他没有和这对情侣解释，而是转头看向陆知娴跟程砚南，“你们两个也是来参加挑战的对吧？你们能说出彼此爱吃和不爱吃的东西吗？” 陆知娴对此再清楚不过，她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至于程砚南…… 她想，他应该不知道吧，谁会费心思去记金丝雀的喜好呢。 可偏偏程砚南就回答的上来，而且一点也不差。 听着他的回答，陆知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砚哥，你居然真的知道?” 他居然在她身上用心了。 老爷爷一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就知道回答的是正确的。 他拿起一个糖人，放到陆知娴手里，“其实啊，我问的问题一点也不难，只要平时细心一点，怎么可能答不上来？你男朋友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陆知娴接过糖人咬了一口。 很甜。 可是对于老爷爷说的话，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砚哥如果爱她，就绝不可能舍得让她做小三，更不会舍得说那些伤人的话。 今天他能回答出她的喜好，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她笑着跟老爷爷道谢，“谢谢你的糖人，很好吃。” 然后她继续跟着程砚南往游乐场里面走。 董特助给他们买的是套票，游乐园里所有的娱乐设施都可以坐，而且不限制次数。 路过旋转木马的时候，陆知娴看着上面欢声笑语的小孩子，眼里多了几分羡慕。 小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来游乐场里玩。 但是王艳和陆天成没有时间陪她，更不可能给她花钱，后来她去了程家，程老太太对她确实是很好的，没得挑。 但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喜欢的是看书养花，修身养性。 她也不敢提条件。 等到长大以后，她手里有钱了，但是弟弟又生了很重的病，每一分钱都要留着给弟弟当医药费，她哪里还有心情来游乐场？ 今天她特别想去旋转木马上坐一回。 可是，程砚南在旁边，他肯定会觉得这种东西幼稚，那还是算了。 “走吧，咱们两个去排队。”程砚南牵起她的手，朝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陆知娴整个人都是很惊讶的，说起话来都结巴，“砚，砚哥，你愿意坐旋转木马?” 程砚南确实觉得这种东西很幼稚，但是陆知娴喜欢，他也就奉陪了。 但他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而是反问：“我追忆一下童年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陆知娴用力点头。 旋转木马这里的人不多，只等了两分钟，然后就轮到了他们。 里面的马分大中小三种。 陆知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最大的那匹马，坐好以后，她双手抓着杆子。 随着音乐的声音响起，所有的马都旋转起来，很幼稚，但是很好玩。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洋溢起笑容。 程砚南注意到了这点，看的都有些呆了。 果然，陆知娴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美。 一轮游戏很快就结束了，程砚南并没有离开，而是拉着她换了匹马，“咱们坐三次吧，我想挨个回忆一下。” “砚哥，咱们两个居然想到一起去了！”陆知娴嘴角微微上扬。 她又选了中等大小的马，最后是矮马，虽然腿弯的厉害，全程都得抬起来，但她真的很开心。 玩完旋转木马以后，程砚南又带她体验了游乐园里的其他项目。 最后两个人来到摩天轮面前。 售票员在检票之前，先拿大喇叭喊了一句：“我们的摩天轮是整座城市最高的，有一个美好的祝福，在摩天轮到达顶点那一刻亲吻的情侣，会一直幸福下去。” 来这里排队的基本上都是小情侣。 看着其他人搂搂抱抱的样子，陆知娴心里很羡慕。 如果她也能谈一段正常的恋爱就好了。 那他们两个也可以在摩天轮到达顶点的那一刻，相拥在一起，然后一直幸福下去。 可，她跟砚哥…… 今天已经很开心了，做人总不能太贪心。 上了摩天轮后，陆知娴朝着窗外看去，底下那些建筑一点一点缩小，人也变得像蚂蚁一样。 就在摩天轮快要到达顶点的那一刻，程砚南喊她：“娴娴。” “怎么了砚哥?”陆知娴转头看向他。 下一秒，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程砚南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等到摩天轮开始往下转的时候，他这才松开。 “砚哥，你这是……”陆知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突然就拿不准程砚南的意思了。 他是临时起意，突然想要吻她，还是因为刚刚售票员说的那番话? 程砚南并没有回答她，“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很开心的，砚哥，谢谢你陪我。”陆知娴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开了。 下了摩天轮以后，他们朝着游乐园出口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闲聊。 第199章 收养好运 突然，路边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喵喵声。 陆知娴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草扒拉开，里面藏着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猫。 看见陌生人来，小猫害怕的瑟瑟发抖，叫声也变得更微弱了。 陆知娴的心都要化了。 她转头去求程砚南，“砚哥，这只猫太小了，妈妈又不在身边，我想收养它可以吗？” 程砚南走过来看了一眼。 小猫受到惊吓，从草丛里面跳起来，直接跳进了陆知娴的怀里，四只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看来它很喜欢你。”程砚南本身对宠物是无感的，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他没有养宠物只是觉得麻烦，而且猫狗都会掉毛。 但是看见陆知娴爱怜的摸着小猫的脑袋，他突然就觉得，家里养只猫调节一下气氛也不错，“你如果喜欢的话，那就养吧。” “真的吗？”陆知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砚哥，待会你先忙，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我想给它起名叫好运。” 这只小猫遇见她是好运气，也希望它能给她带来好运。 “我陪你一起去。”程砚南现在也没什么事。 他带着陆知娴来到宠物医院，给小猫做了全身的体检，又买了好多大罐头。 体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小猫很健康。 往家走的路上，陆知娴怕它关在航空箱里会害怕，一路抱在手里，“好运，好运?” 小猫仿佛能够听懂自己的名字一样，居然真的抬起头来对着她喵了几声。 陆知娴被萌的心都要化了，这和她自己生的有什么区别！ 她忍不住拍了一张小猫在腿上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家里新添新成员～ 玩的好的同学纷纷给她点赞，许栩栩更是在私聊她：【宝贝，你的小猫好可爱！我可以去你家玩吗？绝对不是为了撸猫，就是想你了。】 【你要来就来，但是别骗我。】陆知娴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许栩栩特别喜欢带毛的动物，但是家里一直不让养，她只能隔三差五就去猫咖过过手瘾。 现在陆知娴收养了一只小猫，那和她养的没有任何区别！ “你在看什么呢？那么高兴。”程砚南红灯停车期间，余光注意到陆知娴脸上那抹笑意。 现在的她，和昨天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许栩栩，她也想要来家里撸好运。”陆知娴举起手机来给他看，“还有我的同学，一个个都在夸好运是三花大美女呢！” 听说在猫界，三花是最漂亮的小母猫。 红灯很快过去，程砚南踩下油门，“正好最近你没什么事，在家就让它陪着你。” 陆知娴心里的欢喜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她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好运，听着小猫舒服的呼噜声，思绪已经飞远。 小猫是宠物，每天只要开开心心，好吃好喝就可以了，但她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当金丝雀。 她肯定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钱，就算负担不了弟弟的医药费，至少先养得起自己。 目前各大舞团都没有进行招聘，不如她先去当群演好了，凭借着舞蹈功底，每天应该也能赚上几百块。 …… 梁家。 梁洛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随手刷着朋友圈。 然后她就刷到了好运。 “呵，这么丑的猫，也好意思晒?”梁洛眼里满是鄙夷。 什么三花大美女，这不就是街上的小野猫吗？ 而且脏兮兮的，毛也特别乱，又瘦又小，这种东西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恨不得两脚踩死。 陆知娴居然还要抱在怀里? 真是脏死了！ 这时程心语打电话过来，语气急匆匆的，“嫂子，你有没有看到小保姆的朋友圈啊？” “看到了。”梁洛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膜，“这种野猫，也只有小保姆才会当成宝。” 如果是她要养宠物，至少也得养个有名贵血统的布偶，这样才配得上她。 “她好像是坐在车里拍照的嫂子，你说这会不会是砚哥哥的车啊？”程心语根本没心思去管那只三花。 她也瞧不上随处可见的野猫，但没有梁洛那么极端，最多就是路上看见了踢一脚。 梁洛赶紧去翻陆知娴的朋友圈。 照片和重点是猫，但仔细看的话，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陆知娴脚底下踩着的是汽车脚垫。 这个脚垫似曾相识，跟砚南车里的一模一样。 “贱人！”梁洛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程砚南的车她都没有坐过几次，陆知娴倒好，自己坐进去就算了，还要带上一个满是细菌的流浪猫！ 甚至，她怀疑，陆知娴发这张照片就是为了故意炫耀。 程心语也气的够呛，“嫂子，你说小保密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她肯定是脱光了勾引砚哥哥，两个人肯定发生关系了！” 虽然她特别讨厌陆知娴，但是不得不承认，陆知娴真的长得很漂亮，又有气质。 这样一个女人，哪个男生会不喜欢？ 这些话更是在梁洛的雷点上面戳。 放下手机后，她面目扭曲，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 陆知娴！ 她要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这一夜，梁洛完全没睡好，半夜她爬起来给程砚南发消息：【阿砚，明天我去公司里找你好吗？】 消息发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她知道现在这个点，大家都睡着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他现在是不是跟陆知娴在一起，所以才没空回她！ 直到天亮以后，梁洛还是没有等到回信，她也不想等了，收拾一番打算直接去公司找程砚南。 “洛洛，你醒了，今天跟着妈妈去分公司待一天。”梁母正在吃早餐，看见她顺嘴说了一声。 梁洛心里那叫一个不愿意。 她不满的开口：“妈，公司那么多员工，怎么还要轮到我干活？” “你这孩子，妈让你去公司又不是干苦力的，咱们家有个影视公司，最近在拍一部剧，你帮着盯一下。”梁母停顿一下继续说：“等你结婚后，妈打算把这个分公司交给你管，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第200章 加入剧组 梁家以后是要交给大儿子接手的，这个分公司是梁母对女儿的补偿。 她握着梁洛的手，苦口婆心的告诉她：“洛洛，现在有妈妈，你搞不定的事情可以找我，但是等以后，这个分公司就是你的了，你得靠自己挑起大梁来。” 梁洛这才明白妈妈的心意，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那我吃完饭就过去。” 至于阿砚那边，她等明天再过去吧。 …… 云水台。 吃早饭的时候，好运跳到了餐桌上，伸着小爪不停的扒拉陆知娴，“喵呜～” “怎么啦宝贝？已经给你放上猫粮了。”陆知娴放下筷子，耐心的哄着。 但好运就是不肯走，在桌子上不停的反转打滚，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陆知娴忍不住摸了几把，“宝贝，你不吃饭，难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昨天医生才说过，它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各项体检数据都很棒。 “它只是挑食，想要吃罐头。”程砚南一眼就看穿了小猫的目的。 好运叫的更可怜了。 陆知娴顿时就哭笑不得。 她本来计划着每天下午加餐吃一个小罐头，主食还是以猫粮为主。 挑食可不是个好习惯，不能惯着。 但是听着好运的叫声，她还是心软了，起身打开一个罐头放到碗里，“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哦，明天开始你必须要好好吃猫粮，要不然你就饿着。” “慈母多败儿。”程砚南发出一声感叹。 陆知娴转过头去，“才不是呢！好运只是一只小猫咪，它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不用像人那么累。” 这样一想，她顿时就觉得，吃猫粮也好，吃罐头也好，不如都随着好运的心意，只要它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她在家的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快乐，后来到了程老太太身边，又一直被要求懂事，压抑着小孩子活泼的天性。 那些她没有享过的福气，现在想要让好运享受到，养它，就好像是重新把小时候的自己养一遍。 “从小就惯着，长大以后恐怕挑食的会更厉害。”对于她的教育理念，程砚南是持反对意见的。 作为程家的继承人，从小到大，他的学习和生活也是被严格管控的。 他知道奶奶是为了他好，所以在教育下一代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延续这种教育方式。 陆知娴这次不想妥协了，她摇头，“主食罐和猫粮本来就是都可以当主食的，就像米饭和馒头一样，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 话说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 好运只是一只小猫啊，又不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刚刚她怎么和程砚南都代入进去了。 她急忙摆手，“砚哥，你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吧。” “先吃饭，吃完饭我要去公司开会。”程砚南嘴上没有说什么。 但是心里，他却一直在想这番话，陆知娴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以后他们两个有孩子了，教育这方面还是得…… 不，他们不会有孩子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号，走到哪里都被别人瞧不起。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先去公司了。” 然后他起身快步离开，不敢看陆知娴。 他害怕看一眼，脑子里那些被压下去的荒谬念头就会重新升起。 陆知娴也没有什么胃口了。 她蹲下身子撸着好运，自嘲似的笑了，“是我想要收养你的，砚哥对宠物没兴趣，以后你的吃喝也是我来照顾，我何必跟他争执呢。” 她和程砚南以后也是要分开的，就算教育理念不和也没有关系。 他跟梁洛的想法是一样的就好了。 陆知娴又在家陪了好运一会，然后换上衣服去影视城，想试着当群演。 在一众群演当中，她气质出尘，一眼就被导演注意到了。 “你是新人吧?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导演走到陆知娴面前把人细细打量一番，“你这个外形条件当群演的话太可惜了，会才艺吗？” “我是舞蹈专业的。”陆知娴急忙回答他。 导演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这么有气质，我们剧组缺一个女三，有没有兴趣来试试？片酬是这个数字。” “五万?”陆知娴试探的问的出来。 导演摇了摇头。 那可是女三啊，在剧里的戏份也不少，只给五万可不行。 “五十万，如果后期要加戏的话，片酬也会跟着一起往上加。” 陆知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拍一部剧，她就能赚到五十万！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拍摄周期是多久？”陆知娴忐忑不安的开口。 她害怕导演会嫌烦。 可这个问题她必须要问，如果拍摄周期太长的话，这部剧她就没办法接了。 她只是想来兼职赚一点钱，以后还是要加入大舞团，拿跳舞当主业的。 “当然可以了。”导演看起来非常好说话，“女三的戏份比较集中，你会跳舞的话，拍起来很快的，可能一个月的时间都用不到。” 这部剧里面女三是个名满天下的舞姬，每次出场的时候几乎都在跳舞。 所以导演在选角上很为难。 如果找个有名气的演员吧，没有舞蹈功底，排练起来会特别费劲，人家也根本看不上这五十万的片酬。 去找舞蹈专业的学生又害怕撑不起角色来。 他今天是过来选群演当丫鬟，没想到遇见了陆知娴，这可真是捡了宝。 “你先跟我去剧组，跳支舞给我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合同，今天就可以开始拍摄。”导演边走边简单跟她讲了一下剧情。 陆知娴已经想好要跳什么舞了。 等来到剧组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跟道具组要来了水水袖。 伴随着十面埋伏的音乐响起，她翩翩起舞，水袖飘逸又灵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导演更是不停拍手叫好，“签合同，现在就签！化妆老师帮她化个妆，今天先把这段舞拍了。” 他都能够想象得到，电视剧播出以后，观众看见这支舞会是什么反应。 第201章 更改剧本 一个个还不得被迷死！ 这几年影视作品里的舞蹈都很敷衍，就是穿个古装裙子转圈圈，摄像头全都集中在女明星的脸上，想要拍出美貌来。 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这种细糠了。 一曲完毕，陆知娴丝毫不喘，“我献丑了。” “你这水平，跟那些舞蹈家几乎没区别，快签合同。”导演急的要命。 他生怕晚了一点，这个好苗子就被其他剧组挖过去了。 签好合同后，他催着化妆老师带陆知娴去做妆造，然后把演员名单发给投资人。 他们剧组最大的投资对象就是梁氏的子公司。 这份名单自然而然也被送到了梁洛的桌子上。 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男主和女主都是当红流量小生，女二也是很有名气的演员，至于女三…… 陆知娴? 梁洛皱紧眉头，一个电话打给导演，“把女三号的照片发给我看一下。” 她想知道，这到底是重名还是怎么回事。 导演直接把陆知娴刚刚跳舞的小视频发过来了，“梁小姐，您看一下，她跳的真的很美。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部剧播出以后，她肯定会吸很多粉丝。” 女三号恐怕只是陆知娴的起点。 未来她会创造出更多成就。 梁洛点开视频，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就是陆知娴！ 不知不觉，她把这一支舞看完了，心情很复杂。 陆知娴舞跳的确实好，导演并没有夸大其词，但是，陆知娴越是优秀耀眼，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陆知娴应该和她爸妈一样，一辈子就是做保姆的命，烂在泥泞里。 “把她踢出剧组，换一个女三号。”梁洛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她之前断了陆知娴跳舞的路，那现在就更不可能给陆知娴一个火起来的机会。 导演傻眼了。 放着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要，难道要去找那些连腿都抬不高的演员吗？ “梁小姐，陆知娴舞跳的真的很好，我敢跟你保证，这部剧播出以后评分绝对是在8.5以上，而且合同上标注了十倍的违约金，如果咱们这边换人的话，是需要赔付五百万的。” 之所以定下这么高的违约金，是因为导演怕陆知娴撂担子。 可他哪里想得到，最会作妖的那个人居然是梁小姐。 五百万对梁洛来说就是洒洒水。 她原本打算让导演直接赔钱，但话到嘴边她突然觉得，这样不是太便宜了陆知娴吗？ 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五百万。 而且影视城里又不止他们这一个剧组，陆知娴完全可以以后去其他剧组拍戏，以她跳舞的实力，肯定还会火。 “那就不解约了，女三号就给她吧，你把剧本发给我看看，我要做些改动。” 导演一口答应下来。 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想让这部剧大爆。 可他哪知道，梁洛要来剧本就是为了丑化女三号！ 她把原本那几段惊艳的舞蹈全部都给改成了群魔乱舞，还把舞姬刻画成了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 等剧本再发给导演的时候，导演整个人都是懵的，“梁小姐，舞姬的人设改的太崩了，这样观众不会买账的，这部剧上映以后恐怕会被骂死。” 但这正和梁洛的心意。 她要的就是陆知娴被全网黑，“你按照我改好的剧本拍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 导演心里那关都过不去，更别提陆知娴了。 她那么热爱舞蹈，只想在荧屏上展示出艺术的一面，而不是按照剧本这样群魔乱舞。 “抱歉，我没办法接受改过的剧本。”她连看都看不下去，“舞蹈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个笑话，我放弃出演女三号。” 陆知娴转身就想走。 她虽然缺钱，但是这个剧本她真的接受不了。 导演把人拦下，面露为难之色，“我们刚刚签了合同，根据上面的条例，如果单方面违约的话，是需要赔付违约金五百万的。” 他知道这件事是剧组理亏。 但合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不想找陆知娴的麻烦，但刚刚梁小姐在电话里面明明白白的说着。 如果陆知娴拒绝出演，或者是没有按照她给的剧本演，那梁家就会撤掉所有的投资。 没有资金，这部剧也就没办法拍下去了。 他只能以个人的名义承诺，“等这部剧拍完以后，我会给你介绍几个合适的资源。” 陆知娴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她只恨自己太单纯了，对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合同上面已经盖了公章，五百万违约金她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她也不想刷程砚南的卡。 被逼无奈，她之后答应继续拍摄。 “那你先去和舞蹈老师学一下跳舞吧。”导演伸手一指旁边的空地。 舞蹈老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女一号也在旁边练舞，她没有舞蹈基础，跳舞的样子是那样违和。 “腿再往上抬一点，整个人的身体要打开，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舞蹈老师不停的教她。 陆知娴突然就觉得好荒谬啊。 不会跳舞的人在努力跳舞，而她这个会跳舞的人，却要装出违和感来。 导演之前还说想让她好好表现，全都是谎话，他们的真实目的恐怕只是想找个丑角来衬托女一号。 而她就是这个丑角。 她在太阳底下不停练舞，汗水一滴滴落下，很快到了午饭时间。 大家都去拿盒饭，陆知娴这份是导演亲自送过来的，“剧本是投资方定下来，如果不按照剧本拍，他们就会撤资，我也没办法。” 导演再次和她道歉。 陆知娴除了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接过盒饭，一口一口往嗓子里咽。 殊不知，这一切全部都被赵子翼拍下来了，他把视频剪辑好发给梁洛。 当天下午，这段视频就上了热搜，梁洛请来的水军在评论区大肆辱骂陆知娴。 【仙女VS跳脚牛蛙，我家姐姐跳的那么好，某些人抬腿的时候腿都是弯的，救命，这种人也能饰演舞姬?】 【这是舞姬啊，舞姬，不是花瓶！】 【导演那么偏爱她，两个人该不会有一腿吧？】 第202章 等我玩够了让给你 陆知娴并不知道自己在网上被编排成了什么样子。 吃完饭以后稍作休息，她继续跟着舞蹈老师练习舞蹈。 直到导演过来喊她：“陆知娴，有人来探你的班，你先休息一会。” 陆知娴顿时就觉得很奇怪。 她是第一天来剧组，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手捧鲜花的宋承毅。 “毅哥?你怎么过来了。”陆知娴停下脚步，并没有伸手去接花。 对于朋友而言，送花这个行为多少有点暧昧了。 “知娴，你……”宋承毅欲言又止，“你还好吗？” 这话更是让陆知娴觉得莫名其妙。 她挺好的啊。 虽然说剧本被魔改，但她忍一忍，拍完以后拿到钱就可以给弟弟交医药费了。 宋承毅叹了口气，“既然你还没发现，那我也就不说了，网上那些舆论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陆知娴赶紧拿出手机来看。 她刚刚练舞的视频已经被顶到了热搜第一，网友们骂的都好难听，还有不少人都在造她的黄谣。 可她根本就没有做这些。 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剧组的，而不是像网友说的那样，睡服了导演。 “知娴，你别难受，网络世界就是有很多喷子，他们通过攻击别人来获得快感，你专心拍戏，这些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掉的。”宋承毅伸手来为她擦眼泪。 陆知娴不愿意麻烦他，“毅哥，我会自己上网澄清的，就不麻烦你了。” “你上网澄清有用吗？那些喷子怎么会管事情的对错？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信的，你现在还是学生，万一他们闹到学校去怎么办？”宋承毅故意把话往严重里说。 可就算这样，陆知娴还是不愿意找他帮忙。 她宁愿晚上回去求程砚南。 “毅哥，我还要排练舞蹈，你先走吧。” 面对她坚定的拒绝，宋承毅只好后退一步，“那你先上网澄清，如果不行的话，你随时来找我帮忙，这束花你就收着吧，希望能带给你好运气。” 他直接把花塞到陆知娴手里，转身就走。 “毅哥！”陆知娴想追上他，把花还给他。 可宋承毅已经走远了，听见她的呼喊声也没有回头。 她也只好先这样。 “陆知娴，你什么时候能好?该你上镜了。”导演提高音量吆喝了一声。 陆知娴赶紧往回跑。 她也就没注意到，宋承毅并未朝影视城大门的方向走去，而是脚步一转，朝着旁边的大树走去。 程砚南就站在树后，脸色冷得吓人。 自从宋承毅拿着花去见陆知娴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了。 他原本以为陆知娴会选择拒绝。 可结果呢？ 陆知娴把花收下来了，甚至她还舍不得宋承毅离开，要在身后大喊一声。 阳奉阴违这四个字还真是被她演绎的出神入化。 这一刻程砚南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他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戏耍，陆知娴一边拿着他的钱，再三保证会跟宋承毅断绝关系，一边私底下拉拉扯扯。 “程总，你刚刚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宋承毅大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挑衅一笑，“我和知娴两情相悦，拜托你以后就不要夹在我们两个中间当电灯泡了。” 程砚南反问他，“你的脸皮一直这么厚吗？” 什么两情相悦，他不愿意承认。 宋承毅虽然被骂了，但笑的更开心了。 笑够以后他才告诉程砚南：“脸皮厚不要紧，能追到美人就够了，我送给知娴的钻戒，她到现在都好好的收着，钻戒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象征着爱情，象征着永恒。 程砚南脸更黑了。 上次的钻戒和项链他已经让陆知娴还回去了，这次的钻戒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到底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就是那枚红宝石钻戒，你还记得吗？知娴小心翼翼的收在珠宝箱里，都不舍得带。”宋承毅继续刺激程砚南。 他心里的快感在这一刻也达到了顶峰。 从小到大，向来只有他被程砚南刺激的份，现在总算是风水轮流转，轮到程砚南在他这里吃噎了！ 若是能直接拿下陆知娴，到时候再拍下视频发给程砚南看。 那肯定会更加有意思。 宋承毅光是想想就激动万分。 “你确定她不戴是因为珍惜，而不是因为某些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程砚南气急反倒冷静下来。 他一句一句的扎着宋承毅的心，“宋家大少爷外冲锋的是在圈里可是传遍了。” 现在谁不知道宋承毅喜欢陆知娴，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 好听一点这叫追求，难听一点不就是癞皮狗吗？ 宋承毅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咬着牙，“程砚南，你别得意，在咱们两个之间，知娴选择的那个人只会是我。” 这话惹来了一阵嘲笑。 程砚南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怜悯，“只是一个玩物罢了，等我玩够以后送给你都可以，你怎么还上心了？” “你！”宋承毅差点气疯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跟在程砚南屁股后面捡破烂一样！ 陆知娴那种女人，当然只是玩玩而已，他现在所有深情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但是，这话他只能咽在肚子里。 要是说出来，那不显得他更愚蠢了？ 为了一个玩物浪费这么久的精力，而且还没有玩到手。 看着程砚南远去的身影，他眼里充满戾气，区区一个陆知娴，他不信自己拿不下来。 至于程砚南…… 宋承毅从兜里拿出手机，结束了录音，有这段音频在手，他根本不足为惧！ …… 离开影视城后，程砚南开出去公司，路上他接到了董特助的电话。 “程总，网上的舆论已经压下去了，剧组那边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 看在程家的面子上，剧组肯定会对陆知娴客气一点，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程砚南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他摇摇头：“不用，网上的舆论也不用再管。” 第203章 新任秘书 至于接下来陆知娴会被网暴，或者是其他，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她不是跟宋承毅藕断丝连吗？ 那这些事情就都去找宋承毅。 他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是，程总。”董特助虽然不明所以，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并未多言，挂断电话以后继续工作了。 很快，程砚南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他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梁洛。 他原本就郁闷的心情，现在更是烦躁，“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以后我是这里的女主人，难道来之前还需要给你打申请吗？”梁洛语气不善。 这些天，她为了程砚南真的是忍了太多太多了。 可他一直都不领情，对她冷冰冰的，把陆知娴当成眼珠子来疼。 网上那些舆论总共才发酵了几个小时，他就急急忙忙的找人压下去。 “阿砚，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秘书。奶奶已经吩咐过人事部了，我刚刚办好了入职手续。”梁洛把文件拿给他看。 奶奶一般不会过多干涉小辈之间的事情。 除非…… 程砚南抬头看她，眉头紧皱：“你又跑到奶奶那里去告状了？别忘了咱们两个订婚之前说过什么，应该不需要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 说好的各玩各的，但梁洛越界了多少次？ 这些天她基本上一直住在老宅，还要各种搬出奶奶来压他。 梁洛没忘。 这句话确实是她亲口答应下来，可是后来，她有不甘心，也有被程砚南吸引到。 总之现在她反悔了。 程太太这个名号她要，程砚南这个人她也要。 “阿砚，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难道奶奶不知道吗？她现在可还没有老糊涂！我爸妈一直在家夸奶奶铁娘子，你做了什么，真以为能瞒得过奶奶吗？只是有时候她不愿意计较！”这话梁洛几乎是喊出来的。 张胜男真的很在意两家的联姻。 就算两个人的心不在一起，那装也要装出来，至少装到长孙出生。 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些事，早已经触碰到了奶奶的底线。 程砚南沉默了。 半响，他把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推回去，“我不缺秘书，工作方面有董特助就好了。” 梁洛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拿起文件，走到碎纸机旁边，“阿砚，奶奶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把我留下来当秘书，要么她老人家亲自去找陆知娴。” 奶奶出面，那这件事可就被闹大了。 她很有可能会找到校董，甚至是直接把陆知娴送走，生死未卜。 程砚南虽然生气陆知娴脚踏两条船，但是一想到她有可能会被奶奶为难，还是下意识的担心她。 他后退一步，“你想当秘书那就当吧。” “奶奶还说了要咱们两个待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培养感情。”梁洛趁机又提出一个条件。 程砚南答应了。 他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搬过来一套全新的桌椅，梁洛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 她已经做好了当秘书的准备，“阿砚，现在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程砚南没理她，低头处理文件。 看他在忙工作，梁洛也不好啰里啰嗦，就先打开电脑来追剧，直到晚饭时间，程砚南总算是合上电脑抬起头了。 “阿砚，晚上你想吃点什么？订外卖的话不太健康，我让保姆过来送饭吧。”梁洛赶紧迎上去。 这一个下午，她真的待的好无聊啊，屁股坐在椅子上都快要发霉了。 要不是为了陪程砚南，她才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呢。 现在她只想去大吃一顿，好好安抚一下饥肠辘辘的胃。 程砚南拿着笔记本电脑往外走，“随便。” “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梁洛再次跟上去。 程砚南停下脚步，把话说的再直白些，“你晚上吃什么，跟我爱吃什么有关系吗？你自己的晚餐自己想。” 梁洛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伸手握住程砚南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阿砚，你就陪我一起吃嘛，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一起加班。” 虽然她做不了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但像跑个腿啊，打印文件，到咖啡之类的，这些她还是可以的。 “我不加班。”丢下四个字，程砚南直接走人。 除了一些很要紧的工作，剩下的回家做也是一样的。 他不想跟梁洛待在一起。 这点梁洛也看的清清楚楚。 她过来上班之前，奶奶特意拉着她的手说过，阿砚是个工作狂，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深夜。 如果她太累了的话，就可以先回家休息，没必要熬那么晚。 她不愿意，她就想陪着程砚南，哪怕熬个通宵也心甘情愿。 可是！ “阿砚，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有必要这么躲着我吗？”梁洛心里很难受，又有着浓浓的挫败感。 她蹲下身子，眼泪肆意的往下流。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清来电人是谁，直接接起电话，“喂?” “洛洛，你一个人蹲在办公室里面哭，我会很心疼的，下楼吧，我带你出去吃饭。”熟悉的声音响起。 梁洛赶紧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那辆熟悉的车，不是赵子翼还有谁！ 可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你跟踪我?”梁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 她一想到这些天被赵子翼视奸着，心里就好恶心。 “洛洛，你这样想我，我好难过啊，我只是猜到你在总部，所以过来看一眼，刚好看见程砚南出来，而他办公室还亮着灯。”赵子翼简单解释一番。 事实上他之前确实跟踪过梁洛一段时间。 但是他害怕被发现以后，梁洛会真的生气不理他，所以也就不敢再做这种事了。 梁洛松了口气，“你有心思来找我，不如解决掉陆知娴，正好她最近在混娱乐圈，你想办法把她送到一个富商的床上，到时候我带着阿砚过去。” 第204章 不吃肉也要尝尝骨头 视频照片什么的，还是比不上亲眼看见更有冲击力。 到时候阿砚肯定会厌弃她的！ 梁洛自顾自的往下说着计划。 她觉得赵子翼肯定会像之前那样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尽力去做。 但这次她失策了。 “洛洛，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当一条舔狗，但是狗也要喂骨头，何况我已经帮你做了这么多事。” “所以，你是想要拒绝我？”梁洛的语气更不好了。 如果打电话的这人是程砚南，她会耐着性子哄一哄，但是赵子翼，他配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愿意帮她做事，她压根就不会同意保持联系。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互删吧，以后你也不要再来联系我了。”梁洛说着就想要挂电话。 赵子翼急忙制止她，“洛洛，面对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多点耐心？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当然会去做，但是，我想要根骨头，就算是吃不到肉，你也要让我尝一下味道。” 梁洛用脚都能够想得到，他心里在打什么龌龊的主意。 她差点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就赵子翼那张脸，跟她发生关系? “你想都别想，我之前虽然换男朋友换的很频，但我和他们只有身体上的接触，并没到那一步，你提这个要求不是在为难我吗？”梁洛直翻白眼。 这点赵子翼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激动的手机都拿不住了，差点掉到地上，“洛洛，你，你是认真的吗？你到现在还是处……？” “我家这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事情一定要留到新婚夜。” “那我不提了，今天晚上你先陪我吃顿饭，等明天我就去物色富商。”赵子翼主动松口了。 这个要求梁洛还是能勉勉强强答应的。 她拎着包离开公司，上了赵子翼的车。 “洛洛，我帮你系安全带。”赵子翼对她的态度比之前还要殷勤的多。 趁着系安全带的时候，他脸一转，嘴唇直接印到了梁洛的唇上。 唇齿相碰的那一瞬间，梁洛气急败坏，用力把人推开，然后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 声音在车里回响。 “你疯了？”梁洛用湿巾疯狂擦着嘴，把口红全都蹭掉了，这样还不够，她还是觉得好脏。 赵子翼丝毫不在意，脸上被人扇了一巴掌，嘿嘿嘿直笑着，“洛洛，就是亲一口而已，我现在带你去吃饭。” “不吃了。”梁洛推开车门就想要下车。 可赵子翼直接就把车门锁住了，并且告诉她：“我又不混娱乐圈，你总得告诉我找哪个富商。” 梁洛这才勉强坐在车里，没有闹着下车。 …… 陆知娴这边。 一天的戏终于拍完了，剧组要收工了，她也没有经纪人，就一个人往外走。 “陆知娴，”导演追上来，“你的戏还要再拍三天，正好三天后有一场庆功宴，你记得参加。” 庆功宴上会来好几个投资方，所有演员都要到场。 陆知娴其实觉得没必要。 她又不是女一女二，只是这部剧里的一个丑角，专门衬托别人的，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拿了片酬，她只能答应。 离开影视城后，陆知娴准备打车回家。 “知娴，快上车。”宋承毅的兰博基尼就停在旁边。 他摇下车窗，对着她挥挥手。 陆知娴并没有动，“毅哥，我还是自己回去。” 说不定砚哥这会就在家呢。 他要是看见了，肯定又得生气。 “网上的那些舆论已经解决掉了。”宋承毅故意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舆论确实是被压下去了。 但究竟是谁压的，陆知娴现在并不知道，她听宋承毅这么说，下意识的认为，这次又是他帮了忙。 她无奈的走过去上车，“毅哥，你真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网上那些人愿意骂就骂吧。” 她跳的确实很不好，根本就不配称之为舞姬。 “可那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实力，我看过你跳舞的，知娴，你真的很优秀，比那些明星跳的好太多了。”宋承毅为她打抱不平，“是不是剧组故意要求你这样跳？” 见陆知娴点头，他更生气了，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剧组的问题，骂名却都要你一个人承担，明天我就找导演要个说法，不行，我现在就要去。” 宋承毅说着就准备掉头。 陆知娴赶紧拦着，“毅哥，没必要，真的没有必要，我拿了片酬，就应该按照他们要求的去拍，他们给了我足五十万。” 她要么就不拿这钱，既然拿了，那就得有点契约精神。 五十万对宋承毅来说连一身定制西装都买不回来。 他直接从包里拿出银行卡，“知娴，你真的没有必要那么拼，这张卡是不限额的，你随便拿去刷。” “毅哥，你如果拿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施舍我。”陆知娴不肯收。 宋承毅也只好作罢。 距离云水台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陆知娴强烈要求下车。 宋承毅把车停到路边，语气很肯定，“知娴，你怕程砚南发现咱们两个在一起，他那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陆知娴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她根本就做不到。 不管程砚南怎么对她，她只能默默承受，每天晚上都回来，任由他发泄。 “我这里有一段音频，想给你听来着，但是我怕你受不了。”宋承毅看着她叹息一口气，“你要听吗？” “不听了吧，既然你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自寻烦恼。”陆知娴摇摇头。 她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宋承毅只好把手机收起来，往包里放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点了一下屏幕，声音直接从手机里传出来。 “抱歉，我这就关上。”宋承毅越是着急就越手忙脚乱，甚至还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他弯腰去摸，一直到音频放完才摸到。 陆知娴坐在车里听的清清楚楚。 程砚南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毅哥面前这样说? 第205章 物色儿媳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件物品，玩腻了随时可以转送出去。 “知娴，对不起，你都说了不想听，我还是让你听到了，我……”宋承毅很是自责。 陆知娴强忍着想要流眼泪的冲动，对他摇摇头，“这件事不怪你的，毅哥，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必要自责。” 这番话是程砚南说给他听的，她就算是再不讲道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错误都扣到毅哥头上。 至于砚哥…… 陆知娴的泪水夺眶而出，其实她也没有资格责怪砚哥啊。 从一开始起，他们两个人的这段关系就是交易。 她是个被包养的情妇。 如果现在砚哥玩腻了不要她，小旻又急着要医药费，那她没得选，甚至真有可能去找毅哥…… “知娴，你别哭。程砚南心里是这样想你的，但是我不是，我和他根本就不一样。”宋承毅赶紧用纸巾为她擦眼泪，不停安抚着，“在我心里，你真的很完美，长得漂亮又会跳舞，而且性格特别好。” 陆知娴轻轻把他的手推开。 或许这一刻，宋承毅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 但他的真心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毅哥，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优秀的女人那么多，你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陆知娴突然有种想要把话说开的冲动。 如果宋承毅知道她其实是个情妇，肯定不会缠着她了。 说不定，他还会现在转身就走，嫌弃她晦气。 她嘴唇张张合合，鼓起勇气想要开口。 宋承毅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她的嘴唇边，“知娴，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也别妄自菲薄，我说你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你就是。” 这一刻陆知娴心里百感交集。 程砚南既然和他说了那么多，两个人又是同一个圈子里的，那她和砚哥的那些事，毅哥真的不知道吗？ 或许他知道，但还是选择坚定的陪在她身边。 “毅哥，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好，我心里会很有负罪感。”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样子一下子就撞到了宋承毅心里。 “知娴。”他下意识的喊出陆知娴的名字。 “毅哥，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陆知娴推开车门下车。 宋承毅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他才开车回家。 宋婉宜住校去了，家里只有褚蓓一个人。 “你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三张照片，你更喜欢哪一个？”褚蓓把手里的照片摆到他面前。 宋承毅过来一看。 照片里这三个女人他全都认识，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 合着褚蓓这是在给自己找儿媳妇。 他烦不胜烦，直接把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妈，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现在我不想结婚，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从小到大我已经够争气了！” 他父亲玩的很花。 褚蓓解决了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女人偷摸生下来孩子。 从小他就一直被灌输要争气，要赢过程砚南，把所有私生子都比下去。 这些他都已经做到了。 “宋承毅！”褚蓓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警告他，“你以为你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坐稳了吗？除非大部分股份都到你名下，要不然你……” “大不了我这个位置不坐了，我累了。”宋承毅反倒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摊开。 他这副吊郎当的样子差点要把褚蓓活活气死。 “你说什么？”她这么多年良好的修养在怒火下毁于一旦，像市井泼妇一样伸手指着宋承毅，“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宋承毅抬起头，继续和她顶罪，“对这个位置有执念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大不了我就分点钱，闲散一生。” 宋家家大业大。 随便分点家产，再拿点股份，每年准时拿分红，那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褚蓓直接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比到自己的手腕上，气的浑身颤抖，“你真的是发疯了，在那个保姆的影响下，你居然想放弃家产?那你不如现在就给我一刀！” 她和丈夫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她所有的盼头也都放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能好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妈，你这是干什么？”宋承毅想要去抢她手上的刀，但是又害怕会误伤褚蓓。 他对妈妈感情不深，但也是有感情的。 褚蓓以割腕威胁，他也只好退步，“你想让我相亲，那我就去见一面，但是能不能合得来，这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想跟哪个相亲?”褚蓓放下了手中的刀。 儿子愿意退让，这就是一件好事。 她也不想逼得太紧，母子俩真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随便，哪个都行。”宋承毅一点也不在乎。 反正相亲只是去走个过程而已。 他连了解对方的兴趣都没有。 褚蓓也看出了他的敷衍，略一沉思，“如果这三个人你都不感兴趣的话，那程心语怎么样？虽然她上不得台面，但是程老太太很宠，以后也不可能会亏待了她。” 之前宋婉宜跑到她面前，指责她偏心，就是拿程心语做的比较。 “她太蠢了。”宋承毅丝毫不也是心里的厌恶。 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要看见程心语，他就觉得两眼一摸黑。 褚蓓同样很嫌弃程心语。 她上不得台面，也没什么教养，别说是豪门了，就算是好一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她。 但，她有着程老太太的宠爱。 “蠢点也好，这样好掌控，也不用担心婚后她会和你别心眼。”褚蓓话锋一转。 “你不是喜欢陆知娴吗？如果你跟程心语结婚的话，我就允许你一直养着陆知娴，可以有孩子，但是必须要瞒的死死的，不能闹到程家去。” 当初她接纳宋婉宜的时候，和丈夫要来了多少好处，她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在程心语身上！ 宋承毅沉默了。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陆知娴眼泪汪汪的样子。 之前他想着的是骗到手以后一脚踹开，但现在他突然觉得，留陆知娴一直待在身边也不错。 第206章 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褚蓓看出他心里的纠结。 之前提起程心语的时候，他眼里的厌恶遮都遮不住。 但事情牵扯到陆知娴，他的态度可就完全变了。 她柔声道：“承毅，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周末妈妈给你约相亲。” 等宋承毅上楼后，褚蓓重新坐到沙发上，玩弄着手上的戒指。 有空她得去见见陆知娴。 她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她儿子迷得神魂倾倒。 …… 陆知娴这边。 刚进家门，她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程砚南。 “砚哥，我现在去做饭，你想要吃什么？”她像往常一样系上围裙，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程砚南抬起头，眼底冰冷一片，“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陆知娴转过头来，很是茫然，“我没有啊。” 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砚哥的事。 难道是网上那些舆论? 她急忙解释：“砚哥，小旻的医药费太贵了，我也不能一直和你要钱，所以我就想着去影视城做兼职拍戏，没想到会被黑成那样。” “呵。” 程砚南的眼神更冷了。 他又等了一会，看陆知娴完全没有要坦白的意思，眼里多了几分嘲讽，“也对，我不应该对你这种人抱有期望，戏子无情。” 接下来那句是什么，陆知娴很清楚。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被骂的这样难听！ “砚哥，我……” “接着狡辩。”程砚南从抽屉里拿出项链和钻戒直接丢到桌子上。 灯光下，蓝宝石和红宝石闪闪发光。 是宋承毅送给她的。 陆知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还回去，所以就把它们搁置在家里，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程砚南翻出来。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程砚南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捏着她的脸，“你不是很擅长骗我吗？继续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要不是今天撞见宋承毅，他还不知道，陆知娴居然把阳奉阴违的这么溜。 不光是收礼物，就连陆旻也认可宋承毅了。 他们姐弟俩还真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 “砚哥，之前毅哥陪我去交医药费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给了我弟弟，等我去病房，他就已经走了，我没办法……” “你不是没办法，是太有办法了。”程砚南又一次打断她。 “同时游走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你可真厉害。” 他嘴上说着夸赞的话，眼里却是浓浓的嘲讽。 陆知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比如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一些，但现在却突然回到了原点。 她现在的情绪也崩溃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人看，只是把我当成一件玩物！玩完就可以直接丢！” 好运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在陆知娴脚踝处不停的蹭啊蹭。 它抬起前爪趴在陆知娴的腿上，小小的身躯紧紧贴在她身上，“喵呜喵呜！” “乖，你先去旁边玩。”陆知娴强忍着心里的难过，低头赶它走。 她害怕一会会误伤到好运。 它这么小小一只，被踢到一下肯定会疼死。 “我把你当成玩物?在你心里是这样想的?”程砚南真是要被她给气死。 谁家的玩物有陆知娴这种待遇? 她想要多少钱都可以，不管是弟弟的医药费还是她那吸血鬼家庭，只要她开口，他就从来没有拒绝过。 他还会抽出空余时间陪她出去玩，就是为了逗她开心。 包括今天晚上的那些绯闻。 看到恶评的第一时间，他就立马联系董特助去处理，还直接找到剧组去，准备和导演谈投资问题。 把她当玩物的话，那他有必要做这么多吗？ 陆知娴擦去眼角的泪水，“你就是这么做的，我不这样想，那要怎么想？” 她刚刚亲耳听见了，这些话是程砚南亲口说出来的。 难道还要怪她多想吗？ “好，你真是好样的，我把你当玩物，那宋承毅呢？你难道真以为他对你好？”程砚南现在真是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浆糊。 宋承毅这个人，很擅长伪装，说一套做一套。 他之前的情史更是泛滥。 程砚南跟他是一个圈子的，知道的比较多，之前可是有女人直接找到他面前去要一个说法。 后来，那个女人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一个男人，难道面对陆知娴就会收心吗？ “他只是在骗你，利用你，偏偏你这个傻子还真信了！” “他确实对我挺好的。”陆知娴不愿意他抹黑宋承毅。 之前她差点被小混混侮辱，是毅哥出面帮了她，而且又帮着小旻垫医药费。 要不然，小旻被赶出来都未必能活到现在。 如果这些都不算是好的话，那什么是? “陆知娴！”程砚南现在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他修长的手指落到陆知娴白皙的脖颈上，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舍得用力。 陆知娴把头抬起来，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她等了许久，并没有等来程砚南的动作，只等来了一声叹息。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气我？”程砚南把手松开，“明天你就不要去剧组了，我又没缺你的钱，犯不着做兼职，就赚那点还要在网上被骂死。” 陆知娴睁开眼睛。 一方面是收入五十万，另一方面是赔偿五百万，她当然会选前者。 再加上今天最重要的两个镜头已经拍完了，只要再拍两天就能收尾。 “毅哥，我再去剧组两天，等拍完以后就不去了，违约的话要出违约金。”陆知娴也不好意思让程砚南给她出。 她想出去赚钱，就是为了能自食其力。 “两天以后你是不去这个剧组，还是从此都老老实实待在家？”程砚南追问一句。 陆知娴沉默了。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当金丝雀，而且砚哥总有玩够的一天，到时候真把她打包送人，她怎么办？ 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第一步就是要做到经济独立，不依附别人生活。 第207章 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程砚南答案。 他眼底一片薄凉，“去剧组只是个借口，你真正目的是借这个理由去见宋承毅，对吧？” 今天是被他撞见了，他没撞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次！ “砚哥，明明是你想要把我送人啊，我和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你到底怎样才肯信我？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陆知娴都快要被他逼疯了。 她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些话自己都说够了，可程砚南就是不肯相信。 “做都做了，还想要别人信你，陆知娴，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话。” 程砚南一把扯下她身上的围裙，丢到一旁。 紧接着是她身上的连衣裙。 他的动作很粗暴，丝毫不顾及陆知娴的感受。 一个小时过去，陆知娴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她弯下腰，捡起地上早已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都撕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穿了。 她回卧室洗澡，搓澡巾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很疼。 她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终于崩溃，弯下身子，抱着膝盖痛哭。 哭声逐渐大过了花洒的声音。 “砰砰砰！” 浴室外面传来敲门声，陆知娴赶紧用浴巾把自己裹住，然后开门，“砚哥，什么事？” “你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程砚南眼里的关心一闪而过。 刚刚他注意到陆知娴情绪不对劲，又在浴室外面听见了哭声，心一下子就慌了。 他怕陆知娴出事。 门开以后，他确定了陆知娴没事，语气也随之生硬下来，“我饿了，你有没有一点身为情妇的自觉？” “知道了，我马上就洗好。” 陆知娴关上浴室的门，快速把头洗了一遍，然后重新穿上睡袍。 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就急匆匆去厨房里面做饭。 由于太着急了，锅里的水还没有彻底烤干，油刚刚倒下去，水油混合，噼里啪啦的溅着油星子。 她手上被溅红了一大片。 “陆知娴，晚饭……”程砚南正好推门进来。 他看见陆知娴手背上面的星星点点，看起来就很疼。 “砚哥，麻烦你再等一会，马上很快就好。”陆知娴以为他是着急了。 她也顾不得处理手背上的烫伤，抓起舌头鱼在面糊里面蘸了一下，又裹上面包糠，直接丢进油锅里。 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响了。 程砚南赶紧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回来，“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鱼要炸糊了。”陆知娴的眼神一直往锅的方向看。 她急着想要过去捞鱼，但是程砚南把她拉的紧紧的，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只是一条鱼而已，炸糊了就丢了，难道还能比你的手更重要吗？”程砚南真的是要被她气死。 她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陆知娴没说话。 其实她并不是在乎一条鱼，而是害怕砚哥会生气，会说那些难听的话。 那些话带给她的伤害可比这厉害的多。 “算了，你先出去，今天的晚饭我来做。”程砚南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厨房里。 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伤成了这样。 要是等她做完一顿晚饭，那手还不得又肿又红，活像一个猪蹄！ 他把陆知娴推出厨房，“先用凉水冲手，冲一会，然后上药，你如果搞不定的话就先冲水，待会我帮你处理。” “好。”陆知娴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她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 凉水落下来的那一刻，灼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 她又冲了一会，直到手背上的红色退去才关上水龙头。 这时程砚南已经把晚餐做好了。 除了炸好的鱼以外，他又炒了一个素菜，熬了番茄鸡蛋汤。 陆知娴走到餐桌旁坐下。 “你的手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程砚南小心拿起她的手，查看手背上的伤势。 陆知娴摇摇头，“没事的，就是一点小伤，砚哥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砚南这才开始吃饭。 他的厨艺很不错，鱼炸的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很香。 素菜炒的更是清爽解腻。 陆知娴吃着鱼，心里很复杂。 刚刚砚哥是在关心她，她看的清清楚楚。 那他为什么要和宋承毅说那种话？ 她现在真的看不明白。 吃完晚饭，陆知娴想要起身刷碗，程砚南把人拦下了，“你的手都受伤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来做。” “喵呜喵呜！”趴在沙发上的好运抬起头来大叫。 然后她又跑到猫碗前，一只爪伸进碗里，嘴巴叫个不停。 陆知娴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她没有给好运准备猫罐头。 怪不得好运饿的一直叫。 她赶紧起身去拿猫罐头，“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鸡肉还是鹿肉?” “喵喵喵！”好运用爪子扒拉她右手里的鸡肉口味罐头。 “好，那就给你吃这个。”陆知娴弯腰给它准备晚餐。 罐头刚刚挖出来，好运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大吃特吃，边吃边发出幸福的叫声。 看到这一幕，陆知娴也被感染到了，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她伸手抚摸着好运的后背。 其实做一只小猫也挺好的，简简单单，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或者是去玩会玩具，做人真的太累了。 她正准备起身，好运突然拱起身子，急速呕吐。 刚刚吃下去的罐头，现在全都被吐出来了。 “好运，你怎么了？”陆知娴吓了一跳，但是又不太敢碰它。 好运接下来又吐了带泡沫的黄水，然后钻到了桌子底下。 陆知娴实在不放心，决定带她去医院看看。 她弯下身子去抓猫，“好运乖，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运又往里面躲了躲。 陆知娴只好把大半个身子都探进桌子底下。 程砚南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也跟着蹲下身子，“你这是在逗猫?” “嘶—” 身旁突然响起声音，陆知娴被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的起身，头狠狠撞进桌子底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第208章 车子抛锚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程砚南简直都无奈了。 先是伤到了手，然后又是伤到了头，再这样下去，她浑身上下还不得撞的都是包。 陆知娴捂着脑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疼痛让她眼泪汪汪，看起来更惹人怜爱了，“砚哥，我刚刚被吓了一跳。”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好运身上，哪想到砚哥会突然走过来。 “我帮你揉一揉，这样就不痛了。”程砚南把手放到他的脑袋上，手指轻轻揉捏。 他的力度刚刚好，陆知娴舒服极了。 揉了一会，他才把手放下，“你刚刚那样逗猫会吓到好运的。” “不是的，我是想要带它去宠物医院，它刚刚吃了几口罐头，然后就吐了一地，我看网上说，猫吐的话很有可能是猫瘟。”陆知娴光是想想就要急死。 好运现在太小了。 如果真得了猫瘟，那它瘦弱的身躯能够抵挡得住病魔吗？ 程砚南用抽纸擦去地上的呕吐物，“你去换身衣服，我陪你去趟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再说，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好，我这就去。”陆知娴现在都顾不得挑衣服。 她回卧室以后打开衣柜，随手拿起一件裙子，看都没看就直接往身上套。 换好衣服出来后，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砚哥他，居然半跪在地上，把好运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 “快去拿航空箱，它一直在挣扎。”程砚南回过头，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尽力抱住好运。 航空箱就放在门口鞋柜上。 陆知娴快走几步把箱子拿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好运塞进箱子，再把门关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程砚南拎起航空箱就往外走。 “等等，砚哥，你身上有很多猫毛，要不粘一粘吧。”陆知娴喊住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西装上面，一根根猫毛显得是那样突兀。 航空箱里的好运又开始了呕吐模式。 “先去医院吧，好运等不及。”程砚南拎着箱子直接出门了。 陆知娴赶紧跟上。 去医院的路上，好运又吐了两次，因为胃里已经空了的缘故，它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一些绿色的液体。 陆知娴用纸巾把笼子里面擦干净，看着它萎靡不振的样子，心疼坏了。 终于，车子停在了宠物医院外面。 陆知娴推开车门急匆匆的就往里面跑，“院长，好运吐了好几次，它该不会是猫瘟了吧？” “我先给它做个检查，最近放它外出了吗？”院长一边给好运抽血一边问他们。 好运并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来不停的叫。 听见它的声音，陆知娴心都要碎了。 程砚南耐心的回答了院长的问题。 “没出门的话，应该不至于得猫瘟，上次来体检还活蹦乱跳的，可能是肠胃炎，一会最好是拍个片子。”了解具体情况后，院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程砚南想都没想，“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尽量详细一点，钱不是问题。” 如果好运真出事了，陆知娴肯定会难过死的。 “你们俩也不用太紧张了，耐心等一等，最多半个小时就出来结果了。”院长把好运抱走后，其他医生进来安抚两人的情绪。 陆知娴眼眶红红的，“我等等结果。”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对她来说无比漫长。 她一边在心里祈祷好运只是肠胃炎，一边又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 “就算真是猫瘟也没关系，现在动物医学已经很发达了，好运一定会恢复健康的。”程砚南坐到她旁边安慰。 他边说边上网查找猫瘟康复的例子给她看。 几个帖子刷下来，陆知娴心情好受一点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砚哥，谢谢你。” 谢谢他对好运这么耐心，更要谢谢他愿意安慰她。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这时程砚南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梁洛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阿砚，你能不能过来接我？我的车抛锚了，现在这么晚了，车来车往的，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挺大的，陆知娴听的清清楚楚，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刚刚是她想的太多了。 砚哥是有未婚妻的人，对她偶尔耐心，就像是一时兴起逗猫一样。 “你直接打拖车电话，或者是报警，我现在没有空，而且就算我过去了也没用。”程砚南直接拒绝。 他开的超跑又没有拖车功能。 “阿砚，我已经打拖车电话了，可是他们说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赶过来。”梁洛的声音好委屈，“我一个人在车里，又熄火了，黑漆漆的，我好害怕，想你过来陪我。” 程砚南越发不耐烦。 她都长这么大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怎么还动不动就要人陪？ “我说了，没空。” 他挂断话的时候，诊室的门开了，院长拿着检查报告进来，“好运不是猫瘟，是……” 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声音。 梁洛气的把手机一扔。 她记得之前陆知娴在朋友圈里发过一只流浪猫，名字就叫做好运。 这种不值钱的畜生，也值得阿砚半夜陪着去医院? 她堂堂梁家大小姐，居然还比不过一只流浪猫！ 这是何等的侮辱。 她差点气的一口气过去，情绪缓和一点后，从地上捡起手机联系赵子翼，“你去帮我查查好运，陆知娴养的那只流浪猫，和她的主人一样廉价。” “大半夜的，你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赵子翼原本都要睡着了，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 他听出来梁洛语气里面咬牙切齿的意味，看来这只猫把她气的够呛。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在程砚南眼里，你连一只廉价的流浪猫都比不上吧?” “赵子翼！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梁洛真是要气死。 等解决掉陆知娴以后，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赵子翼。 “我又不是大罗金仙，你想让我帮忙查，至少也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还有，这次你也得给我点报酬。”赵子翼摸着嘴唇提出条件。 第209章 你不要太过分 上次亲梁洛的那一口，他是食髓知味。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会梦到那个吻，梦里的梁洛可比现实里热情多了。 她嘴里喊着的也不是程砚南的名字，而是他赵子翼的。 梁璐满脸的厌恶，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上次已经给你报酬了，你还想要什么？” 该不会是又要她再亲他一口吧！ 那她真是要恶心死了。 “明天咱们两个见个面?你就让我抱一下，怎么样？”赵子翼无所谓她说什么。 无耻就无耻，他认了。 之前几年他一直尊重梁洛的想法，换来的是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际。 他宁愿无耻一点，只要能吃到肉，那就是一条好狗。 “赵子翼！你妄想！” 梁洛强忍着想要摔手机的冲动。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那下下次提的条件不就是…… 她就是死也不可能答应。 “你别生气嘛，只是抱抱又不会掉块肉。”赵子翼嬉皮笑脸的哄她，“你们家的规矩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破底线的。” 他是真心喜欢梁洛。 大不了，他就把新婚夜让给程砚南，他第二天再和梁洛约。 梁洛心里天人交战。 她真的很想让赵子翼滚远一点，再也不要来打她的主意。 她也清楚，只要她开了这个口，赵子翼绝对会听。 可是…… “那咱们两个说好了，只是抱一抱，你不能越界，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梁洛最后还是退了一步。 赵子翼一口答应下来，“那当然，咱们两个之间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我只想要你的心甘情愿。” 梁洛直接挂断电话。 她把对赵子翼的厌恶全部都转移到了陆知娴身上。 要不是因为陆知娴，她怎么用得着忍受这种人！ …… 陆知娴这边。 她迫不及待的问院长：“不是猫瘟的话，那是什么？” “肠胃炎，好运最近是不是乱吃东西了？”院长把检测报告摆在他们面前，“需要挂水治疗几天。” 陆知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面。 但她又有些疑惑，“我给好运喂的都是主食罐头，还有主食冻干，都是很好的牌子，怎么会得肠胃炎呢？” 难道说，是她的喂养方式不对劲? 院长对此也觉得奇怪，两个人分析半天，都觉得好运不至于生病。 “咳咳。”程砚南有些尴尬的开口，“我这几天喂它的猫条有点多。” “一天几根？” “十几根吧，我喂了两天，只要它想吃，我就一直给。” 院长这才了然，“怪不得它肠胃炎那么厉害，猫条本来就不能多喂，更何况好运才这么大点，喂那么多消化不了。” 他又说了一些喂养方法，程砚南虚心听着。 陆知娴在旁边震惊极了，她看着程砚南，简直是不敢置信。 砚哥前脚才刚刚说她惯孩子，结果轮到他，就毫无节制的喂了那么多！ “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喂了，肠胃炎虽然不致命，但是太折腾小猫了，你们是让它住院，还是每天带着过来挂水?”院长咨询他们的意见。 陆知娴仔细想想，还是选择后者。 医院里的人太多了，好运留在这里会害怕的，她宁愿自己折腾一点。 很快，挂完水的好运被抱了下来，它趴在陆知娴怀里，可怜兮兮的呜咽。 “乖，这就带你回家。”陆知娴揉揉猫头。 往回走的路上，程砚南问她：“好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每天挂水都要一个多小时，你还要往剧组跑，那谁能顾得上它?” “我可以等从剧组回来再带它去挂水。”陆知娴知道他是想以此为借口，催着她回家。 可是她真的不愿意。 好运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不可能变成她生命里的唯一。 程砚南紧抿着唇，明显是不太高兴。 陆知娴也没再说什么，低头哄好运了。 回到家以后，她把好运关进猫房里，然后找来粘毛的滚筒，仔细帮程砚南把衣服滚了一遍，“砚哥，这样可以了，咱们快去休息吧。” “嗯。”程砚南现在也有些困了。 他抱着陆知娴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他原本是想要亲自送陆知娴去剧组的，导演看到他，肯定不敢再拉踩知娴。 但是董特助一个电话打来，“程总，公司最近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已经赶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您的三叔。” “我知道了。”程砚南冷笑一声。 他这个好三叔，还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他拉下水的好机会。 他倒要看看，程建柏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那程总，您大概什么时候过来？他们已经打电话给好几个高管了。”董特助现在很着急。 他怕程总再不过来，待会等这些人商量好，就会把程总彻底排斥在外面。 程砚南估量了一下从这去公司的距离，“二十分钟。” “好的，那我这就去准备。” 挂断电话以后，程砚南看向还在熟睡的陆知娴，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然后他又去了旁边的猫房，好运正躺在猫爬架上睡觉，听见声音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喵喵喵?” 这是想要吃饭的声音。 但是医生昨晚叮嘱过了，至少一天不能给好运吃东西，要不然会吐的更厉害。 他硬下心肠，“不行，你不能吃，等晚点去医院挂水。” 好运撒娇未遂，把头转到一旁，用屁股对着程砚南，尾巴一甩一甩的在发现不满。 它现在这样子和三岁小孩也没有什么区别。 程砚南看笑了，又逗了它两分钟，然后出门去公司。 他走后不久，陆知娴也起床了，她简单收拾一番，同样去看了好运，然后打车去剧组。 “你总算是过来了，全剧组就等你一个人。”导演看见她，不停催促着，“赶紧去化妆，今天的任务重大，拖不得。” “啊？今天我不是只有一个背景板镜头吗？”陆知娴有些疑惑。 她今天应该就是来走个过场，拍完就能够回家去陪好运了。 导演告诉她：“剧本又改了，给你加了几个镜头。” 第210章 剧组霸凌 加戏对演员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陆知娴高兴不起来，她怕剧本又被魔改，“我能问问是加了什么镜头吗？” “增加了你和女主的对手戏，先化妆，等收拾好以后再看剧本。”导演现在有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忙，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这些。 陆知娴也只好急急忙忙去找化妆老师。 化妆老师那边围了几个群演，都在等着化妆。 陆知娴站在他们后面排队。 突然，化妆老师一抬头看见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刷子，对她招手，“陆知娴，你先过来化妆，其他人稍微等一下。” 群演就是起一个背景版的作用，妆画不画都无所谓，反正镜头一闪而过。 但是陆知娴和女主角有对手戏，她的造型一定要好好弄。 群演自觉往旁边让路，陆知娴走过来化妆。 这部剧是古偶，妆容自然也是仿古的，最后化妆师又在她的额头上面点了一个花钿。 “你照着镜子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赶紧去换衣服吧，女主角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旁边等着呢。”化妆师满意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 陆知娴顾不得照镜子，起身就去换衣间。 她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等着。 不远处，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顾惜，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磨练演技，靠自己的实力往上冲，歪门邪道总有一天是靠不住的。”经纪人在旁边劝说。 顾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她回过头，眼神极为不屑，“什么歪门邪道？你知不知道梁小姐是谁?她名下可是有一个娱乐公司，是这部剧组的最大投资人，如果得罪了梁小姐，我还能当女主角吗？” 梁洛一句话，就算导演再不情愿也得乖乖换人。 为了这个角色她付出那么多，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好好吃饭，瘦了十几斤，还往外推了好几个通告。 要是就这样被换掉，那她真是不甘心。 “可是这件事如果曝光，你的人设就全毁了。”经纪人忧心不已。 她当然清楚梁小姐的分量，正因为清楚，她才不希望自己带的明星去搞这些。 梁小姐凭着投资人的身份是可以带给她很多资源，可也有一个词叫走狗烹。 “毁了?呵。”顾惜的态度越发不耐烦，“今天过后我就会得到三个女主角的机会，梁小姐还承诺，这件事如果办的漂亮，我就可以跳槽去她的公司，违约金她替我付！” 那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只会是更好的资源！ 顾惜眼神坚定，她已经看到自己火的那天了。 经纪人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一声叹息。 “好了，你别唉声叹气的，去旁边等我吧。”顾惜不耐烦的赶人。 经纪人走后，她拿出手机在粉丝群里发消息：【宝宝们，不是说有小可爱今天要来探班嘛～我在剧组等着拍戏好无聊。】 几个大粉头子争先恐后的回她。 【去的去的，肯定要去，我已经在路上了。】 【姐姐怎么还没有开始拍戏呀？都现在这个点了，那今天晚上拍完是不是要特别晚？】 顾惜及时回消息：【不知道呀宝宝，其他人还没收拾好。】 【是不是斯言哥哥去剧组了姐姐?不行我要去剧组探班！】 【不是呢宝宝，今天男主没来，剧组都是我们女孩子～】顾惜回完这条消息，陆知娴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直接把手机丢给经纪人，然后过去拍戏。 粉丝群里现在已经炸锅了，大粉头子纷纷都在为顾惜打抱不平。 他们家姐姐可是女一号啊。 剧组里事事都应该以女一号为主，凭什么让姐姐去等其他人？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更是叫嚣要来剧组为姐姐讨个公道。 “可以开始拍了吗？我已经等很久了。”顾惜走到摄像头前问导演。 她可以提高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拜托某些人自觉一点，不要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陆知娴也想要早点开始拍戏。 可是，她换好衣服才刚刚拿到剧本，台词都没有看完，总不能就这样拍戏吧！ 她顾不得被针对，争分夺秒的背着台词。 “导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然我先去接别的通告，等明天再过来拍戏。”顾惜远远看见自己的粉丝走来。 她转身朝着导演就是一阵埋怨。 可剧组每天的任务量都是定下来的，如果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往后拖延，那只会一天拖一天。 更何况道具和摄影全都准备好了。 “不行，你再耐心等一等，她才看了一会剧本。”导演一口否决。 顾惜也只好站在这里等着。 很快，陆知娴放下了手里的剧本，“我已经把台词背下来了，可以开始拍摄了。” “你这么快就背好了?”导演很惊讶，“要不然你还是再看一会，待会开拍的话尽量不要出错。” 陆知娴摇头。 刚刚她已经在心里把台词默背了一遍，不会出错的。 导演赶紧拿起喇叭来大喊一声：“摄影准备，开始拍摄！” 陆知娴走到顾惜面前，听见开拍这两个字，眼睛一瞪，抬手往她脸上扇去，“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按照剧本，顾惜应该要把头偏一下，然后接戏，不卑不亢。 可顾惜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耳光。 陆知娴懵了，导演也懵了。 他又拿起大喇叭对着顾惜喊话：“你在干什么？接戏啊！刚刚那条重新再拍一遍。” 这次顾惜仍旧是是挨了一耳光。 导演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你在干什么？胶卷很贵的，也没有时间陪你这样浪费，你连人家一个新人都比不上！” 顾惜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挨骂。 她没什么反应，不远处那些粉丝却是个个气到跳脚。 “凭什么骂我姐姐？导演也太偏心了吧，那个女的耽误时间可以，我姐姐就不行。” “而且，她打了姐姐好几个耳光，听着就好疼，这不是剧组霸凌吗？” “不行，我们要为姐姐撑腰。” 第211章 即兴发挥 几个人合计一番，直接把这事发到了粉丝群，众筹找水军把陆知娴骂上热搜。 什么新人耍大牌，和导演有着不正当的关系，所有难听的词一起往陆知娴头上扣。 路人不知道事情具体经过，信以为真，也跟着一起喊：【陆知娴滚出娱乐圈！】 【娱乐圈现在已经乌烟瘴气了，能不能不要再有老鼠屎进来了。】 …… 程砚南这边。 他刚刚开完会，往办公室走的路上，董特助迎面走过来，“程总，网上又冒出来了好多关于陆小姐的谣言，我这边要不要联系媒体往下压?” “你很闲吗？”程砚南看他一眼，“闲就给你安排去非洲出差。” 董特助的脸一下子就吓白了。 他要是去了非洲，那还能有命回来吗？ “不，程总您别这样，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去非洲了，那他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他赶紧求饶。 “那你还有心思想别的?” 程砚南又是一记眼刀，“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有关陆知娴的事情，你不要过来和我说。” 董特助心里那叫一个苦。 程总对陆小姐的态度明显不一般，他作为总裁助理，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跟在程总身边，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来汇报。 看程总现在这个态度，他们两个应该还在冷战。 “那程总，我就先退下了，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我下午还要去见客户。”董特助快走几步离开了。 他走后，程砚南回办公室打开电脑。 下午要处理的文件有很多，但他现在一个都看不下去。 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陆知娴眼睛通红的样子。 终于，他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网上那些谣言。 陆知娴的照片学校都被扒出来了，有些极端黑粉还跑到学校官网那里大闹，喊着要抵制这所学校。 他于心不忍，想要通知董特助处理网上的舆论，消息要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他想到那条项链和钻戒，既然陆知娴能够收宋承毅的礼物，那么遇到了这种事，也应该是宋承毅帮忙。 他何必操这个心？ 程砚南把打好的字全部删掉，然后放下手机，专心办公。 …… 剧组里。 扇耳光的戏份不知道拍了多少遍，顾惜总算是按照剧本的要求接戏了。 她说完自己的台词，又加了几句，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狠狠一巴掌扇上去。 这巴掌是在剧本之外的。 陆知娴没有任何防备，一个没站稳，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她捂脸看向顾惜：“你在干什么?” “顾惜！”导演也气急败坏，拿起大喇叭就冲着她喊：“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接不住戏，胶卷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现在好不容易接住戏，又整了这么一出，后期还要费心思剪辑。 他真的是要被气到吐血。 顾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即兴发挥。” “我有说过让你即兴发挥吗？按照剧本来演，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当编剧去？”导演吼的声音更大了。 舞姬的人设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现在顾惜还要再改女一号的人设? 他光是想想就要一口气怄死了。 顾惜注意到旁边那几位粉丝往这边走，立马换了一副可怜又委屈的姿态，“导演，陆知娴的剧本改了，所以我也想着即兴发挥，让剧本更合理一点，我也是为了咱们大家考虑。” “需要你考虑吗？”导演丝毫不领情。 舞姬的剧本被改是因为梁小姐，她家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人，他只能为五斗米折腰。 而顾惜，她是拍戏的，是领剧组发的工资，有什么资格改这改那? 顾惜的眼泪喷涌而出，不停的道着歉，还和陆知娴鞠躬，姿态快要卑微到尘埃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陆小姐你千万不要怪罪我，求你高抬贵手。” 这话把陆知娴弄得莫名其妙。 她做什么了？ 她正准备伸手把顾惜扶起来，几个大粉头子先一步跑过来，一人扶住顾惜不停安慰，另外几人围着陆知娴指责，还有人举着手机不停拍照。 “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姐姐？就凭你和导演的裙带关系吗？” “我们姐姐的粉丝可多了，等着吧，你肯定会在网上身败名裂！” “陆知娴滚出娱乐圈！” 一片混乱中，一个粉丝从包里拿出臭鸡蛋，直接砸在陆知娴的额头上。 鸡蛋皮磕破，腐烂发臭的鸡蛋液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臭气熏天，陆知娴忍不住干呕。 导演想要拿湿巾给她清理，被暴躁的粉丝直接拦下。 “就知道你们两个有奸情！” “刚刚她当我们家姐姐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听?我们姐姐只不过是还了一下手，你就要急死了。” “郑导你有老婆，还在剧组和别的小演员拉拉扯扯，渣男，不要脸！” 导演无缘无故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气急，他转头去看顾惜，想让她帮着说几句，先把这些粉丝赶走。 顾惜只是轻飘飘的开口，“你们不用为我打抱不平的，选择当演员，吃这碗饭，有些事情我就要自己承担。” 粉丝们更心疼她了，闹得也更凶。 甚至还有人趁乱去推搡陆知娴。 直到导演拿出手机来威胁：“再有人闹事的话，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走，留下案底！” 这些粉丝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学生，听见警察两个字大家都吓坏了。 真留下案底的话，他们这辈子可就都毁了。 大家相互看看，全都跑开了。 导演先让化妆老师扶着陆知娴下去清理，他留下来训斥顾惜，“今天这么一闹，还怎么拍戏？那些都是你的粉丝，你能不能管管？” “导演，你也不能把粉丝的行为上升到我身上吧，是他们自愿来的。”顾惜直接把责任推了出去。 要怪也只能怪那群人太蠢了。 她只是在群里抱怨了几句，他们就丢下学业巴巴的跑过来。 这话能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导演。 他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看的清清楚。 第212章 法不责众 对待顾惜，他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再有下一次，女一号直接换人。” 这么会惹事的演员他用不起。 要是放在之前，听见导演这么说，顾惜肯定会吓死，但是现在，她丝毫不慌。 导演前脚刚走，她就给梁洛发过去一条短信：【梁小姐，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照办了，现在全网都在黑陆知娴，我的粉色更不会放过她，就是导演那边……他好像很偏心陆知娴。】 最后这句话是她故意加上的。 【是吗？那你就故意拍点暧昧的照片发到网上去，最近公司还有一职场剧，女一号也是你的。】 顾惜被巨大的馅饼砸晕了头。 又来一个女一号，她的春天要来了！ 她绕路来到休息室后门，从窗户往里看，化妆老师已经走了，休息室里只有陆知娴和郑导两个人。 “刚刚我看你好像扭到了脚，现在还疼不疼？”郑导半蹲下腰，轻轻给她揉捏着脚踝。 陆知娴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脚踝抽回来，但一动脚踝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导演注意到这点，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你刚刚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是老毛病了，一直没好。”陆知娴眼看着脚踝肿的越来越厉害。 看来待会又得再往医院跑一趟了。 导演起身去旁边拿过医药箱，找出跌打损伤油，小心的涂抹在伤痕处，同时试探她，“你和宋少的关系好像很好?我听说宋家最近也有意进军娱乐圈，在筹备开一家经纪公司。” “我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陆知娴怕他误会，急忙解释。 导演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 那天他可是亲眼看见，宋少过来的时候为陆知娴带了一束鲜花，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之间会做的事。 “那你有没有加入他们家公司的打算?”导演继续问她。 陆知娴坚定摇头。 她可不想跟宋承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样多尴尬。 再说她也没有要长久混娱乐圈的意思，真签公司的话，那肯定要有职业规划，未来几年都要朝着年轻的方向发展，就没有多少时间练舞蹈了。 “这样啊。”导演重新把头低下。 他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上完药后，他叮嘱陆知娴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拍摄计划全部取消，等明天再说，你休息好了直接回家吧。” 导演离开后，顾惜把刚刚拍到的照片全部发给梁洛，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陆知娴一个人在休息室待了片刻，等脚踝处不那么疼了，她尝试着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好不容易走到影视城门口，她还没来得及打车，旁边就围过来好多人。 他们全部都是顾惜的脑残粉。 这伙人围着陆知娴，极尽辱骂她，各种恶毒的词汇都往外丢。 “你们这样我要报警了。”陆知娴只是想要吓唬他们一下。 没想到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男人，直接把她的手机拍在地上，大喊一声，“没有手机她根本报不了警，再说法不责众，你们怕什么？” “咱们说好了要为顾惜讨回公道，难道你们就这么怂了?一群窝囊废！”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被话一激，全都围到陆知娴身边。 在男人的带领下，他们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好几脚都碰到了陆知娴的脚踝，她差点被活活疼晕。 这一刻她脑海里想着的是程砚南。 要是砚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救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在呢…… 陆知娴尽力把自己蜷缩到一起，护住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就在她以为今天要被活活打死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 她抬起头，看见的不是程砚南，而是宋承毅。 她心里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警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会追究到底！”宋承毅恶狠狠的威胁。 他眼神很凶，再加上路边停的那辆豪车价值不菲，一看就不好惹。 再加上警察马上要来，不管刚刚那个男人怎么喊，脑残粉们还是四散跑了。 “废物，一群废物！”男人气到吐血。 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和宋承毅硬碰硬，说了几句狠话转身跑了。 宋承毅赶紧把伤痕累累的陆知娴从地上扶起来，抱进车里。 他心疼坏了，这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心疼，“知娴，你怎么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我以为他们只是在网上黑你几句。” 所以他才没管网上那些舆论。 甚至他还觉得，舆论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是彻底坏掉陆知娴的名声，这样她就没办法工作，只能乖乖依附于他。 谁知那些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刚刚他心里真的有一种冲动，想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我活着就是一种错误。”陆知娴垂下眼帘。 从出生到现在她遭遇到了好多恶意，在事业这方面更是屡屡碰壁。 跳舞不行，来剧组做个兼职也不行，有时候她真的好累好累。 “别这样想，你真的很棒，要不我带你去吃饭?”宋承毅现在只想把她逗开心。 陆知娴摇头。 她近乎哀求的问他：“毅哥，之前你送我的项链和戒指可以拿回去吗？” “是不是程砚南又为难你了?” 陆知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停的哀求，“那两样东西放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用，求你收回去吧，不要再给我了，我……” 她真的不想再遭受砚哥的白眼，还有那种事情上的欺负。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宋承毅什么都猜到了。 以程砚南的性格，看见那两样东西肯定会找陆知娴的麻烦。 这也是他的本意。 可现在看见陆知娴的眼泪，他于心不忍，想点头答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毅哥，我打的车到了，先去医院了。”陆知娴忍着脚踝上的疼痛推开车门下车。 第213章 对她只是玩玩而已 出租车刚好就停在旁边，陆知娴上车后司机直接开走了。 宋承毅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心口一疼，闷闷的，堵堵的。 他索性开车去了好友开的酒吧。 刚进包厢的门，中间左搂右抱的男人就抬起头来，笑道：“老二，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聚了。”宋承毅坐过来，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他现在心情不算好，想和兄弟们喝喝酒解解闷。 “哟，你还有空和兄弟们聚?”男人又开了一瓶酒放到他手里，继续打趣他，“你那位小女友呢？有空带来给我们见见，我真好奇是什么样的货色居然能让咱们宋大情圣收心。” 他们兄弟三个可以说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 宋承毅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换女朋友的频率都是周抛。 唯独对待陆知娴，这都过去多久了，他还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乐此不疲。 “老二，”男人越说越严肃，坐直身子问他，“你该不会打算和她结婚吧？那见面我可得喊嫂子了。” “她?”宋承毅再次拿起酒瓶一饮而尽，“一个玩物罢了，算什么嫂子。” 这话他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男人不太信。 真是玩物的话，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他以为宋承毅是不好意思承认，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兄弟谁跟谁？你就照实说，我也不会笑话你。” “冷肆，你知道她是在程家长大的吧？”宋承毅放下酒杯。 见冷肆点头，他继续说：“我和程砚南不对付你也是知道的，他的东西我都想抢，尤其是他的女人。”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接近陆知娴? 冷肆沉默了。 不光是宋承毅，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程砚南，谁叫程砚南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带给他们这些人很多压力。 就连现在，他爸妈时不时还会拿程砚南来做比较。 人家程砚南都在公司担任要职了，他还在无所事事，每天不是混迹酒吧，就是天南地北的浪。 他能理解宋承毅的想法。 “可是，你天天追着陆知娴，万一假戏真做呢？到时候你爱上她怎么办？她的身份……门不当户不对，你父母是不可能同意的。” “怎么可能？”宋承毅立马否认。 他脑海里冒出陆知娴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一疼。 意识到这点，他故意把话说的更难听，“等到时候我把人拿下，拍视频发到群里，让哥们几个好好欣赏一下，她可是个舞蹈生。” “那身体柔韧性一定很好。”冷肆脸上挂着轻浮的笑。 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在旁边那两个女人身上不停摸索。 “冷少您好坏啊～”左边的女人抬起小拳头轻轻锤了他几下，声音娇嗔。 右边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往下拉了拉衣服，让事业线漏的更多一点，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冷少～” 冷肆很享受这两个人的服务。 他问宋承毅，“店里最近新到了一批质量很好的，要不要给你点一个？放心，都是干净的。” 宋承毅答应了。 他拍拍手，很快就进来十几个风格迥异的女人，排成一排站在宋承毅面前，任人挑选。 “这两个不错，那个应该也符合你的口味，要不让她们全都留下来？”冷肆帮着一起参谋。 宋承毅抬头看着这些浓妆艳抹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她们哪里比得上陆知娴。 他的沉默在冷肆看来，就是没瞧得上这些人，“那我再给你换一批。” “不用了，就你刚刚说的那几个吧。”宋承毅摇头。 冷肆一个眼神，三个女人走到宋承毅旁边，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他，有捏肩的，有捏腿的，还有在旁边讲笑话逗他开心的。 其他人开门离去。 这种感觉如果放在之前宋承毅会特别享受，但现在他觉得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在其中一人暗示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负责捏腿的女人抬头给他抛了个媚眼，“宋少～要不待会咱们开个房间，我带你享受享受？” “砰！” 宋承毅猛的站起来，伸手把人推开。 女人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冷肆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宋承毅找个借口，大步离去。 冷肆也没多想，感叹一句，“看来你今天没有这个福气啊。” 然后他把地上的女人拉到怀里，自己享受起来。 …… 陆知娴这边。 打车来医院后，她挂了普通外科。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医生看到她的情况，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需要我为你报警吗？” 她这一身的伤痕，一看就是遭到了多人霸凌。 陆知娴摇头。 她现在心好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追责，况且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黑她的。 万一再被带节奏怎么办？ 她怕了，“我现在只想把伤养好，尤其是我的脚踝，它一直都没愈合，新伤加旧伤，我怕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弯腰仔细为她检查了一番，伤的确实很重。 他直起身子一脸严肃，“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次必须要严格遵守，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不能剧烈运动了！” 这话把陆知娴吓到了。 她颤抖的问医生，“是要我在床上躺够一百天吗？” “不用，你先卧床静养个三四天，接下来一个月只能慢走，剧烈运动要等三个月后，你直接住院吧，方便我查看你的伤势。” 陆知娴是真的不愿意住院。 可是她也不敢拿自己的脚踝去赌，稍有不慎，赌上的就是一辈子的职业生涯。 “好，我去前台缴费。”她一个人拿着单子去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又慢慢走到来到病房。 躺了没多久，护士就进来帮她处理伤口，看着她身上多处伤痕心疼不已，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期间程砚南打过来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好运要挂水。” “砚哥，我回不去。”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程砚南语气一冷，“是在外面鬼混?” 第214章 是我错了 “陆知娴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以前是白天在外面鬼混，晚上还知道回来，现在是彻夜不归，你就那么寂寞?” 陆知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也太重了，就连旁边的护士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砚哥，我……” “你还想狡辩什么？”程砚南反问她，“难道你要说今天没见过宋承毅?你的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陆知娴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护士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手机，义愤填膺的冲着程砚南喊：“你应该就是这位小姐的男朋友吧？你能长长眼睛和脑子吗？” “你是谁?”程砚南脸一黑。 好啊，陆知娴现在真是出息了。 还知道找个嘴替来！ 护士没有理他，继续输出：“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疑似遭到了群体霸凌，现在躺在病床上休养，这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还在指责她乱搞，说话之前你能不能先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渣男！” 陆知娴在旁边看着目瞪口呆。 她从来都不敢跟砚哥这么说话，就算是心里再委屈，也只是默默咽下来。 现在砚哥肯定是要气死了。 “对不起啊，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你别投诉我。”护士把手机还给陆知娴，理智也回来了几分。 她一边低头处理伤痕，一边红着脸解释：“我昨天也跟男朋友吵架了，他怀疑我天天上夜班是在跟医生乱搞，然后我就踹了他，今天听他那么质问你，我一下子就共情了，我刚刚没有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吧?” 虽然护士刚刚是自作主张，可她是出于好意。 陆知娴也做不到去怪她，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其实我觉得，在恋爱里面女方不要太弱势，你越是体贴，处处都为对方想，男人有时候越会忽略你。”同为女性，护士忍不住把自己的恋爱心得分享给陆知娴。 陆知娴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是苦涩万分。 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 她可不是什么恋爱脑，只是被生活所迫，拿了人家的钱，身为情妇，她总不能再要求女朋友一样的待遇。 换完药后，护士又倒来两杯温开水，放到床头柜上，“你现在下床不方便，有什么需要就摁铃喊我，医院三餐有盒饭，你如果吃不惯想订外卖，也跟我说，我帮你捎上来。” 医院治安有规定，外卖员只能把外卖放在前台上，不能送上来。 陆知娴现在这个情况，想下去拿外卖，那无异于上青天。 “太谢谢你了。”她知道这些并不在护士的工作范围之内，是护士好心愿意帮忙。 护士笑笑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病房的门又一次开了。 陆知娴本以为是护士进来查房，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居然是程砚南！ 她心里一阵瑟缩，“砚哥，你怎么过来了？” 该不会是因为护士说的那番话，她生气了，所以要过来兴师问罪。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程砚南大步走过来，掀起被子，一眼看见她胳膊还有腿上的伤痕。 有擦伤还有淤青，看起来别提有多狼狈了。 “砚哥，对不起，刚刚不应该说那种话，你别……”陆知娴急急忙忙的和他道歉。 话还没有说完，程砚南打断她，“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误会你了，这声对不起应该是我跟你说。” 陆知娴傻眼了。 她真的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砚哥他，他居然跟她道歉了? “谁打你了？娴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程砚南抚摸着她的胳膊。 当着陆知娴的面，他语气温和，不想吓到她。 但他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赶动他的女人，很好，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砚哥，事情已经过去了，要不还是算了。”陆知娴下意识的想要宁事息人。 除非网上那些黑料消失，要不然总有黑粉会伤害她的。 还有这部剧…… 舞姬的角色被改的面目全非，她看过原着，等回头这部剧上映，原着粉还不得把她撕了！ “陆知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程砚南现在真是又生气又心疼。 他抓起陆知娴的胳膊，“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算了?你居然和我说算了！你是不是非要他们害死你才知道追究责任?”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窝囊！ 陆知娴的嘴唇动了动。 她凄惨一笑，“砚哥，打我的人是黑粉，还有其他明星的粉丝，我要是追究责任，他们肯定又会去网上黑我，真把事情闹大，我怕学校会让我退学。” 如果她背后有家庭作为后盾，有支持她的人，那她肯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偏偏她没有。 这件事如果让王艳知道，她只会想着利用女儿再吸一波血。 除了小旻关心她，可是小旻现在还躺在疗养院里，情况时好时坏，他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 “娴娴，网上的事情我会去解决，伤害你的人我也会去追责，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相信我就好。”程砚南后悔了。 董特助找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立马出手，而不是硬下心肠来不管陆知娴。 他错了。 “你先好好休息，给我一点时间。”他安抚陆知娴几句，出门联系董特助。 “尽快把网上的舆论处理掉，查影视城外面的监控，我要看看是谁伤害了娴娴。” “好的程总。”董特助叹了口气。 果然，他之前说什么来着？ 程总心里就是很在意陆知娴，所有关于她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不管的。 这不，陆知娴受伤了，程总立马心软。 …… 办公室里。 顾惜站在梁洛面前，把粉丝群里的消息拿给她看：“梁小姐，现在全网都在黑她，我的粉丝还去打她了。” 梁洛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看了几眼群消息，然后低头玩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打成什么样了？是毁容，还是断手断脚？” 敢抢她的男人，就算是被打死也活该。 第215章 你让奶奶很失望 顾惜摇头，“这些都没有，宋少爷及时出现，把人救下了。” “那你今天还有脸过来跟我邀功?”梁洛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耐烦。 她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和你说的很清楚，要彻底毁掉陆知娴，你不是有个真爱粉吗？他连你脱掉的臭袜子都要，为了你什么都能做，那你就去找他帮忙。” 顾惜的真爱粉就是陈爽，之前带头打陆知娴的那个男人。 所有极端粉丝能做的事情他都做过，甚至还试图潜入顾惜家里，失败后又去外面的垃圾桶翻她丢掉的臭袜子。 这种人，顾惜想想就觉得恶心。 她今天确实是利用了陈爽，但是，要让她私聊陈爽，她完全做不到。 “梁小姐，那个粉丝特别极端的，一直揣测我的隐私，还说想让我给他做老婆，我不想联系他。”顾惜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要是因为这件事被陈爽赖上，那她以后可不得安宁了。 梁洛根本就不想听这些话。 她也不在乎顾惜会不会被极端粉丝缠上。 “我只要毁掉陆知娴，你能听明白吗？想想那几个剧本，你不要来跟我讨价还价。”梁洛语气里的威胁意味拉满。 她可以顾惜火起来，那么同样的，她也可以让顾惜被雪藏。 娱乐圈前浪拍后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比比皆是。 顾惜紧紧咬着嘴唇点头。 她现在没得选。 为了能火，她可以把什么都豁出去，“梁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马上就到庆功宴了，在那之前，我要你把演技差耍大牌，在剧组搞霸凌这些称号死死黏在陆知娴身上，失败了你就滚出娱乐圈，成功了资源应有尽有。”梁洛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 顾惜走后，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联合程心语。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就算程心语再怎么愚蠢，应该也能有点用。 她先是发过去一个大红包，等程心语领了以后再打电话过去，“心语，你在家吗？” “在呢嫂子，我每天待在家里都好无聊，快要生蘑菇了，要不咱们出去逛逛吧？”程心语躺在床上真是无聊。 她上次和奶奶提了这件事，本来是想让奶奶陪着她出国游玩。 谁知奶奶却说，无聊就学习，或者是去公司实习，她才不要给自己找活干呢！ “心语，你要是无聊了，嫂子随时都可以陪你出去逛，咱们去玩半个月都没有关系，可是，我怕宋承毅那边……”梁洛欲言又止，一阵叹息。 程心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承毅他怎么了？” 他最近不是挺好的嘛！ 之前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对方给拉黑了，但是前不久，宋承毅主动把她拉出来了。 这不就是示好的意思？ 梁洛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最近网上那些关于陆知娴的流言你看到了吗？有黑粉在影视城外面打她，但是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 程心语的思绪直接就被牵着走。 她很恨的说：“那还真是可惜，怎么就没有把她打死？” 过去那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吃了好多苦。 她饭都吃不上，在家被逼着干家务，还要被卖出去换彩礼的时候，陆知娴在替她享福。 那么风水轮流转，现在享福的人变成了她，陆知娴自然就应该吃很多苦。 “因为宋承毅即使出现把人救了下来，心语，我听说宋太太有意要给儿子相亲，只怕他最近是在为陆知娴找挡箭牌。”梁洛话里的暗示意味很浓。 就算程心语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人家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她肯定也能猜得出来。 “所以我就是那个挡箭牌?”意识到这点，程心语差点要哭死。 那这些天，她心里的小欢喜算什么？ 她这个人又算什么！ 宋承毅利用她就算了，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好陆知娴，她真的是要难受死。 “心语，你先冷静一点。”梁洛接着告诉她，“我还听剧组的演员说，宋承毅跑去剧组探班，给她送了一束鲜花，陆知娴抱着到处炫耀，都不撒手。” 这番话真真假假，夹杂在一起。 程心语全信了。 她更想陆知娴死了，“嫂子，能不能把她踢出剧组啊？我真的好讨厌她，怎么就不能来一辆大货车把她带走！” “可是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心语，咱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她一个人既勾搭程砚南，又和宋承毅拉拉扯扯，咱们两个必须得做点什么了。”梁洛继续忽悠她。 程心语想也不想，“那嫂子，咱们两个齐心协力。” “承毅的妻子一定是我，我要嫁到宋家去！” 话音未落，卧室的门开了。 程老太太手里端着桃胶牛奶，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听见声音，程心语以为是佣人，非常不耐烦的回头，“没长眼吗？能不能不要来打扰……奶奶?” 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飞速把电话挂掉，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过来搂程老太太的胳膊，“奶奶，还是你疼我，特意来给我送下午茶。” “心语，奶奶一直很疼你。”程老太太把牛奶放到桌子上。 她轻轻推开孙女的手，“可是你呢？你让奶奶很失望。” 程心语刚刚回家的时候，没有见识，也没有教养，一看就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 但她不在乎。 这个孩子身上留着程家的血，又由她亲自来教导，肯定能教好的。 但是事实证明，她太高估自己了，也太高估程心语，“奶奶苦口婆心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还背着我做这些小动作，你真以为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吗？” “奶奶，难道你不疼我了吗？”程心语慌了。 她再次抱住奶奶，泪水夺眶而出，像往常一样卖惨，“过去那些年我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回家了，我有奶奶的爱，您要是不理我的话，那我认亲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想要的不是钱，是家里人的爱。” 第216章 奶奶再信你一次 程老太太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说的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程心语心里又是一慌。 她抬头正好对上程老太太的眼神，然后赶紧又把头低下，视线飘忽不定，“当然是十分真，从小到大我就希望能有一个疼我，爱我的长辈，奶奶，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但是求您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我。” 程老太太沉默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程心语有多不听话她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还特别的小家子气。 可她毕竟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程家缺席了她的成长，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罢了罢了，奶奶就再相信你一次。”随着一声叹息，程老太太再次妥协。 她抚摸着程心语的肩膀，“心语啊，道理奶奶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你听，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宋承毅并非你的良人，你非要嫁进宋家干什么？” 宋家这趟水太浑了。 褚蓓更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 她不希望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孙女吃苦，偏偏程心语一门心思要往上面凑。 “你自己动歪心思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拉上你嫂子，小洛也真是的，你不懂事，她也跟着你胡闹。”程老太太一脸的不赞同。 等回来她还得找小洛说几句，不能什么事情都惯着心语。 “可是奶奶，我就是很喜欢他，你也说过希望我一辈子快快乐乐的，那为什么不能让我找一个我爱的人？”程心语没办法抵赖，索性就实话实说。 从看到宋承毅的第一眼起，她就被迷住了。 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是她的未婚夫。 “你和别人结婚，过够了都可以随时离婚，唯独宋承毅不行，你们俩真要在一起，牵扯的太多了。”程老太太咬死这件事就是不肯松口。 两家联姻，到时候离不离婚可就不是心语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奶奶，你就先别管我的终身大事了，咱们帮着嫂子打小三吧。”程心语继续晃着奶奶的胳膊。 她把陆知娴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 “心语，奶奶知道你不喜欢知娴，但是你也不能在背后这样恶意中伤人家。”程老太太眉头一皱。 这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要是让别人听见，肯定要在背后嘀咕他们程家没有家教。 程心语心里那叫一个不高兴。 奶奶会这样说，不还是护着陆知娴嘛！ 她就知道，那么多年的相处，就算是陆知娴现在搬出去了，奶奶心里肯定还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她索性拿出手机给奶奶看网上的舆论，“奶奶，如果我一个人说她坏话，那是我的问题，可所有人都在骂她，而且证据齐全，她就是和宋承毅拉拉扯扯！” 程老太太眼色一沉。 程心语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补充一句，“还有砚哥哥，反正她到处勾引男人，就连导演都不放过，还在剧组霸凌别人，幸好奶奶你没有正式收养她，要不然，咱们程家的脸还不得跟着丢死！” 程老太太第一反应是不太信。 网上的消息本来就真真假假。 而陆知娴，她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知娴不可能做出霸凌这种事。” “奶奶，证据齐全，您怎么还不相信啊？”程心语真的是要急死了。 她说的那叫一个肯定，“之前有您看着，陆知娴肯定是要藏起狐狸尾巴，现在搬出去了，没有人管了，她就彻底放飞自我，现出了原型。” 正说着，底下的评论全部删掉了，然后网页也登不上了。 程心语又在各大平台上搜索这件事，但根本就搜不到。 她现在真是郁闷，“奇怪了，明明刚刚还有的啊，难道是我手机坏了吗？” 这破手机，平时还挺流畅的，现在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不是你手机坏了，是有人把网上的消息删掉了。”程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也就程家和陆家了。 知娴这孩子和宋承毅关系好点她管不着，但要是后者…… “明天我就给你安排进公司实习，就在你爸爸那个部门当实习生，实习三个月，奶奶看看你的表现。”程老太太站起身。 几个小辈都这么不听话，她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管事了。 “啊？”程心语哀叹一声，“可是奶奶，我不想去公司。” 她又不缺钱，干什么要当牛马？ 还有就是她那个名义上的爸爸，冷冰冰的，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这要是天天见面，那多尴尬啊！ 程老太太现在心意已决，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商量，“要不实习，要不上学，二选一。” “那还是实习吧。”程心语不情不愿的应下。 实习最起码还能有点自由，不用每天都困在学校里。 再说她可是程家千金，同事们知道这层关系后，讨好她都来不及，不可能用她干活的。 大不了她就早晚去打个卡，其余时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等奶奶走后，她拿出手机和梁洛埋怨，这次她不敢打电话，而是发短信：【奶奶真是的，刚刚又和我说了一通，就是不允许我和承毅在一起，而且她还非要逼着我去公司实习。】 【等回头生米煮成熟饭，奶奶就会同意了。】梁洛帮忙想着歪门邪道。 她根本不在乎程老太太会不会对程心语失望。 她只要程心语现在帮她一起解决掉陆知娴。 【那嫂子，回头你可一定得帮我啊。】程心语果然把这话听进去了。 最好是能一次就中，生个男孩。 这样承毅也好，宋太太也好，肯定都会认可她的。 【现在咱们两个先解决掉陆知娴，没了她，宋承毅和阿砚都会收心的！】梁洛重新把话题绕了回去。 她还发过来了几张宋承毅和陆知娴在一起的照片。 程心语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 光是看着照片，她就气的够呛，血液从脚底往大脑涌，理智全无。 趁着奶奶出门，她换好衣服，怒气冲冲的来到医院，一脚把病房门踹开，“陆知娴，你贱不贱啊？” 第217章 大闹病房 “程四小姐?”陆知娴抬头看见程心语，头疼不已。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想要宁事息人。 但程心语的话越说越过分，甚至还涉及到小旻，“你和你弟弟都是劣等基因，阴沟里的老鼠就应该直接去死，为什么要浪费医疗资源？” “程小姐！请你慎言。”陆知娴忍无可忍。 一个保姆的女儿居然也敢来吼她？ 她更加恼怒，走过来就扇陆知娴的耳光，“骂你怎么了？奶奶现在特别疼我，只要我回去哭一哭，你会死的特别惨，明白吗？” “你最好还是跪下来舔我的脚，再把这张脸划伤，我就饶了你，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程心语转过头来，看见程砚南，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几分。 她可不敢仗势欺人到砚哥哥头上。 奶奶都说了，程家以后是要交给砚哥哥的，那她肯定是要讨好哥哥，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砚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她立马变脸，乖巧的走到程砚南旁边，“嫂子想约你吃饭，要不咱们一起去吧。” “我去哪里需要和你汇报吗？”程砚南眼底一片薄凉。 他从一开始起就不喜欢这个妹妹。 可她毕竟姓程，就算愚蠢了一点，只要不碰他的底线，他也会尽力照拂一二。 但程心语今天都所作所为，已经全部踩在了他的雷区！ “不需要的。”程心语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挤出一抹讨好的笑，“砚哥哥，我就是随口问上一句，那个，我就先走了啊。” 她现在也顾不得继续教训陆知娴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程砚南看她这副畏手畏脚，偷偷摸摸的样子就烦，“程心语，你现在哪有半分程家人的样子?” 奶奶是响当当的铁娘子，三叔虽然贪恋权势，心思深沉，但他也没有这么小家子气。 他甚至都怀疑，当年的心语死在车祸里面，现在站在眼前的是个冒牌货。 “砚哥哥，你凶我。”程心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嘟着嘴，心里觉得好委屈。 她不就是骂了一个小保姆吗？有什么的，砚哥哥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以后别这么喊我。”程砚南不再掩饰对她的厌恶，“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和你客气。” 这一刻程心语的委屈到达了顶峰。 她转头一指陆知娴，“我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三吗？哥哥你都和嫂子订婚了，她还恬不知耻的勾引你，就是下贱！” “程心语！”程砚南怒吼一声。 他抓住程心语的胳膊，直接把人拽了出去。 “好疼啊，你快松开我，我的胳膊都要被拽掉了。”程心语疼的一直哼唧。 程砚南根本不管她鬼哭狼嚎，一路把人拖出病房，直到走廊上才松开，“滚！” “呜呜呜，你欺负我。”程心语不停揉捏着胳膊，刚刚被掐的地方已经出来淤青了。 可想而知，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就为了一个陆知娴！ 她气呼呼道：“哥哥你这么对我，难道就不害怕我去找奶奶告状吗？” 奶奶那么疼她，看见她胳膊上的伤痕，肯定会把哥哥骂一通的！ 程砚南扫她一眼，轻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奶奶疼她是奶奶的事，与他无关。 身后，程心语气的跳脚，“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她又不只是爬了你一个人的床，还有承毅！在剧组外面就是承毅救了她！” 她以为哥哥听到这番话会气的要命，可谁知，他脚步都没有停顿，头更是没有回一下。 进了病房以后，程砚南把门关上，彻底隔绝了程心语的视线。 “娴娴，刚刚她是不是打你了？”看着陆知娴脸上清晰可见的五个指头印，程砚南心疼不已。 他走过来，轻柔抚摸上她的脸，“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 程心语这种人，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欺软怕硬。 要不然，她怎么只敢跑来陆知娴面前发疯? “砚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忍一忍就过去了。”陆知娴没有说的是，她更不敢把事情闹大。 程心语是程家真正的大小姐，又有着奶奶的疼爱，而她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的身份就是不对等的。 程心语回家去哭一哭，程老太太一心软，说不定真会把小旻从疗养院里赶出来，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敢去赌。 除了忍，再忍一忍，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越是忍气吞声，她越过分，说话也肆无忌惮。还是说，你觉得我护不住你？”程砚南问到了关键。 陆知娴苦笑一声，“砚哥，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争执。” 真把事情闹大，程老太太发怒，那最后倒霉的不还是她。 程砚南没再说什么。 他想起刚刚程心语的话，又问了一句，“你被欺负的时候，是宋承毅出现救了你?” 陆知娴心头一颤。 砚哥这是要来兴师问罪了。 “是他救了我，但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是自己打车来医院的，砚哥，你不要生气。”陆知娴小心看他，生怕他又发火。 程砚南感受到她眼神里面的惶恐。 他伸手抚摸上陆知娴的胳膊，发现她现在是微微颤抖着的。 他难道就那么可怕吗？ “娴娴，我没有生气，今天如果不是他赶到，你伤的会比现在更重。”程砚南心里确实是有点不舒服的。 但他更在意的是陆知娴的身体健康。 那群极端粉丝能干出当街群殴的事，下手就不可能有轻重。 要不是宋承毅及时阻拦，只怕他们真会把陆知娴打到半死！ 光是想想他就后怕，“只要你没事就好，今天是他帮了我一个大忙。” “砚哥，你不生气吗？”陆知娴有些诧异他的好说话。 “不然，我在你眼里还是一个很不讲道理的人吗？” 陆知娴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还好吧。” 第218章 你比奶奶还烦 虽然有的时候砚哥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她，但小旻的医药费一直是他出的。 还有刚刚，面对程心语，他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 “医院的盒饭不好吃，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排骨饭，记得吃，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程砚南把放在门口的饭盒拎过来。 他刚刚出去就是买饭去了。 这家排骨饭的口味很好，排队的人也很多，好不容易买回来，结果就看见程心语刁难娴娴。 那一刻他真的气恼，把排骨饭往地上一放，然后就走过来教训程心语。 “谢谢砚哥，你费心了。”陆知娴有些受宠若惊。 她打开排骨饭大口吃着。 程砚南又陪了她一会才离开。 他并没有开车去公司，而是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行驶。 有些事情陆知娴不愿意说，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 梁洛这边。 她正在办公室里面追剧，突然接到前台打来的电话：“梁小姐，有位姓程的先生要找您，可以让他上去吗？” 姓程? 那不就是程砚南！ 他居然会主动过来找她。 梁洛顿时就心花荡漾，“当然可以，你赶紧让他上来。” 她拿起镜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妆容，补了口红和眼影，然后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办公室外面传来敲门声。 梁洛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过去开门，“阿砚，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长歌行那部剧是你们公司投资的吧。”程砚南直入主题。 他说的是肯定句。 有关剧组投资的情况网上也能查得到，梁洛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 她点头，“是的砚哥，你好不容易来找我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谈这部剧?” 还是，他为陆知娴讨回公道来了！ 梁洛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想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万一他只是想进军影视行业呢。 “网上这些消息也是你的推波助澜吧？”程砚南什么都猜到了，“你这是公报私仇，故意针对陆知娴。” 怪不得网上会铺天盖地出现那么多的黑料，背后推手就是梁洛。 “这部剧可是我们家公司投资的，如果亏钱，那亏的是我们家的钱！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梁洛第一反应是不承认。 直到程砚南把证据甩在她面前。 是董特助刚刚发过来的。 陆知娴耍大牌爆料出来的第二天，顾惜和原公司解约，负担高额违约金，然后加入了梁家的影视公司。 证据里面还有水军公司的收款证明，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汇款人是梁洛。 证据齐全，她没办法抵赖，索性直接承认下来，“我是找了水军公司，但要怪也得怪陆知娴自己不争气，要不然，她会落到全网黑的地步?” “梁洛，别挑战我的耐心。”程砚南冷嗤一声，“剧本是你让人改的，节奏也是你让人带的，你现在说这些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敢做不敢当。” 程家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涉及影视行业，但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资本能捧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梁洛这明明是给陆知娴下了一个套。 “程砚南！”梁洛被这句话刺激到，又气又伤心，连阿砚都不喊了，直接喊他的全名。 “我是很喜欢你，可你不要忘了，咱们两家门当户对是联姻，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从小到大去哪都被捧着，那些小男友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她欢心。 唯独在程砚南这边。 他对她冷漠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出口恶言。 “是你先动我的人。”程砚南眼神极其冷漠，“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 他这幅态度深深刺痛梁洛。 她情绪激动，直接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起来：“那也是她知三做三抢我的男人，我们两个都订婚了，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哪怕你对我好一点也可以啊！” 但凡他温柔一点，说不定她都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陆知娴的存在。 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多半都会包养小三。 可是，像程砚南这样，一门心思都扑在小三身上，对妻子冷冰冰的，连约会都不愿意，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情绪上头，直接脱下身上的裙子，然后又解开内衣，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小三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只是想你对我好一点。” 程砚南直接背过身去，“请自重。” 梁洛直接笑出了眼泪。 多可笑啊，他们两个之间是要结婚的，他居然说自重。 难道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也要自重吗？ “只有我生下的孩子才会是程家继承人，私生子没可能，只要咱们两个结婚，你就必须要给我一个孩子！”梁洛对着他的后背大喊。 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他拒绝不了。 不管是梁家还是程家，都不可能任由他胡闹。 程砚南眼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他之所以答应联姻，其中一大原因就是被奶奶磨烦了，想要形婚来杜绝麻烦。 但现在，梁洛比奶奶烦多了。 “那就退婚吧。”程砚南直接做出选择。 他们当初说好各玩各的，但是梁洛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这段婚约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你说什么？”梁洛这下真的是要被气疯了。 她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今天甚至还在办公室脱衣求欢。 她豁出了自尊，可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退婚二字。 这样的结果她接受不了！ 梁洛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情急之下再次搬出奶奶来威胁，“阿砚，订婚宴已经举办了，奶奶不会允许你退婚的，你这样会惹怒奶奶，我……” 程砚南把衣袖抽出来，直接摔门离去。 “砰！” 门接触到门框的那一瞬间发出巨响。 梁洛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又哭又笑，她弯腰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泪水肆意的往下流。 程砚南居然这么羞辱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心情本来就糟糕，赵子翼还打电话过来骚扰，“洛洛，我给你买了一束玫瑰花，现在就站在你公司楼下。” 第219章 最大投资商 “你从窗户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我了，待会咱们两个一起去吃大餐，然后我带你去玩冲浪。” 赵子翼兴致勃勃。 一想到能跟梁洛在一起，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了。 “烦死了，你能不能滚远一点？”梁洛把所有的坏脾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她拿着手机疯狂大吼大叫，“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给我送花，看见你那张脸，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你不是说要帮我解决掉陆知娴，可她还好好活着，你给我滚！” 被心爱的人骂是何等难受。 赵子翼就默默听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她发泄完，他才开口：“洛洛，你说这么多也说累了，我给你订杯奶茶吧，玫瑰花你不想要的话，我就直接丢了。” “你真贱，赵子翼，我都指着你鼻子骂了，你还是不离开我。”梁洛讥讽一笑。 她瞧不起赵子翼。 可她现在对待程砚南的种种行为，跟赵子翼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两个是一类人。 意识到这点后梁洛更加厌恶他，“就算我当你的面跟程砚南睡了，你都会继续舔我对不对?” “洛洛，你现在心情不好，先好好休息，我给你订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先走了。”赵子翼第一次亲自挂电话。 他缓慢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眼前这栋建筑，梁洛就在顶层。 他是爱她爱到没有自尊，可是，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 他原本想把手里这束玫瑰花丢掉，但是走到垃圾桶旁他看见了一个脏兮兮正在捡垃圾的女人。 “先生，这束花如果你不要的话，可不可以直接给我？”女人抬起头，她脸上虽然都是灰尘，但看起来很年轻，也就只有二十五六岁。 赵子翼把手里的玫瑰花送给她。 反正这束花也不要了，丢到哪里都一样。 女人感恩戴德，就差给他跪下来了，“谢谢先生，谢谢你。” 赵子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坐进车里，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他又回想起初次见到梁洛的样子。 她是那样嚣张跋扈，和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一下子就撞进他的心里。 一支香烟很快燃尽，他拿出手机给梁洛订了小蛋糕和奶茶，然后才开车离去。 …… 程砚南找完梁洛以后又去了剧组。 他找到导演说出来意：“我想给你们剧组投资。” “程总，我这就把剧本拿给你看。”导演欣喜若狂。 他真的是受够了梁洛的大小姐脾气。 但有钱人就是大爷。 面对最大的投资商，他只能咬牙忍着，现在程总找过来说是要投资，他的心情就好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嗖的一下飞上了云霄。 他屁颠屁颠的拿过剧本，双手递给程砚南。 “陆知娴演的角色是哪个？”程砚南接过剧本边翻边问。 “是名满天下的舞姬。” 导演回完这个问题后，突然想起来，剧本早就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名满天下的舞姬现在变成了一个歇斯里底的神经病。 这剧本他都看不上，更何况是程总? 他急急忙忙的找补，“程总，剧本有改动，可能改的不是那么完美，要不我再把第一版剧本拿给您看一下，您对比对比，我们随时可以换剧本的。” 程砚南点头。 两版剧本同时摆在眼前，他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被改的只有舞姬一个角色。 “我可以投资这部剧，但是必须把舞姬的剧本改回去。” “那程总您打算投资多少？”导演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程砚南说出一个数字。 这可比梁家的投资还要多上一倍！ 几乎是一瞬间，导演的腰杆挺起来了，“程总，我这就去拿合同，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打款?” “现在就可以。” 这笔钱程砚南并不准备走公司的账，而是走他个人的私款，那就不用走程序，直接转账就可以。 签字盖章后，他打开手机银行给剧组汇过来第一笔款项。 钱到账，导演恭恭敬敬把人送走，然后一个电话打给梁洛，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卑微，“梁小姐，剧本我重新改回去了，有关舞姬的所有角色都要重新拍，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你是在通知我吗？”梁洛气急。 他一个小导演怎么敢的？ “你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谁允许你擅自改剧本的？你这样我就要撤资了！” 她等着导演低三下四的哀求。 但这一次，导演的反应别提有多平静了，“哦，那你就撤资吧，我这边随时可以配合你办手续。” “我要是撤资了，这部剧就别想再拍，你也知道梁家在圈内的地位，我只要说一声，你绝对拉不到第二个投资商！”梁洛继续恶狠狠的威胁。 这点面子梁家还是有的。 导演仍旧不在乎，程总一个人给的投资就够多了，他现在可不缺钱，“梁小姐，我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想撤资的话我随时配合。” 然后他挂断电话，心里那叫一个爽，这么多天的憋屈烟消云散。 联系完梁洛，他又打电话给陆知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舞姬的剧本改回去了，之前那些镜头全部废掉，等你有空回来重新拍摄。” 这对陆知娴来说可是最大的好消息。 她心情激动，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剧组去，但一动腿，剧烈的疼痛传来，把她拉回了现实，“导演，医生让我至少休息一个月的时间，可能有点久，你那边能等吗？” “当然能，我把你的镜头排后，这些都是可以协调的。”面对她，导演好说话的很。 虽然今天程总没有明说，但他也不傻，一眼就看出来，程总之所以愿意投资，就是为了陆知娴。 他可得伺候好金主，“你身体不方便的话，三天后的庆功宴也先取消，具体时间我听最大投资商的安排。” 最大投资商可是梁家。 梁洛恨她整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这么体贴！ 陆知娴顿时就觉得好奇怪。 第220章 是陆知娴让你来找我的？ 但是面对导演，她也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谢导演的体谅。”陆知娴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挂断电话。 刚好程砚南回来了。 看见他，陆知娴心里顿时就有了猜测，“砚哥，你刚刚是不是去找梁小姐了？她同意松口不再针对我。” “我现在是你们剧组的最大投资商。”程砚南走到旁边坐下。 “现在你可以安心拍戏了，在剧组里没有人会欺负你。” 不管是导演还是其他角色，谁敢招惹陆知娴，那就直接收拾东西滚蛋。 至于之前的女一号顾惜。 程砚南一个电话，导演直接把人踢出剧组，重新海选角色来补拍镜头。 “砚哥，你是因为我才投资的吗？”陆知娴心里很是触动。 投资一部剧肯定要花很多钱，他付出那么多，居然只是为了让她不在剧组里面受欺负。 程砚南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着陆知娴的眼睛，说的极为认真，“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想欺负你的话，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这一刻，陆知娴差点要沉沦于他的温柔里。 但理智很快把她拉了出来。 她往后缩了缩，心也重新封闭起来。 这些温暖都只是暂时的，他们两个早晚要分开，她得保持清醒才行。 程砚南感受到她的疏离，有些不满的抱住了她，“娴娴，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跟在我后面喊哥哥。” 那段岁月陆知娴都快要忘的差不多了。 她刚刚来到程家的时候小小一只，爹妈只叮嘱了她要懂事，要想方设法的讨老太太开心， 但从来没有人在意她高不高兴。 那段时间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总想找个人依靠，很快她就把目标放在了程砚南身上，天天跟在他身后跑。 直到有天被王艳撞见，把她拉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那可是程家大少爷，是老太太最在意的孩子，你要是把他得罪了，咱们家就全完了！” 从那天起，陆知娴就有意跟他保持距离。 直到那天晚上，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滚在了一起。 “砚哥，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陆知娴躺下盖好被子，“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程砚南又陪了她一会，然后去公司忙工作，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 饭桌上，他提起退婚的事，才刚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打断。 “程砚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程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力一拍桌。 她满脸怒气。 程心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奶奶，吓的瑟缩一下身子，奶奶发怒的样子好可怕！ “我知道。”程砚南抬起头，和她直视着，“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我和梁洛没有感情，而且也合不来，这段婚约继续下去也没意义。” 现在还没有结婚，梁洛就管这管那，手伸的那么长，要是等结婚了，她不得更烦人！ 程老太太当然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之间没有感情。 可是，豪门联姻，感情放在其次。 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 “你们俩已经订婚了，这件事没有周旋的余地。现在退婚的话，梁家肯定会有意见，现在我还活着，绝不允许你做出这么荒唐的事！”程老太太一口否认。 她之前一直觉得孙子样样都好，没想到在婚姻大事上，他居然想胡闹！ “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退婚，就是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一个天大的话柄，是不是这些年继承人的椅子坐的太安稳了，你飘了?” 因为程心语在旁边坐着，所以程老太太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 这些年，程建柏对继承人的位置一直虎视眈眈，一旦退婚，他肯定会利用这件事来生事。 程砚南摇头，“奶奶，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争取继承人的位置，而不是靠女人。” 他还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 “行了，这种话不必再说，退婚一事我绝对不同意。”程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冷笑一声，“这事是你想找我说，还是陆知娴让你来的?我真是小看她了，在我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我愣是没发现她是这种东西。” 小时候陆知娴确实和程砚南走的比较近。 但两个小孩子，年龄又没有差太多，程老太太也没多想，就觉得他们两个是兄妹。 况且那之后他们两个也疏远了。 现在想想，只怕陆知娴小小年纪就已经想好要抱程砚南的大腿，疏远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接近他。 “奶奶，是我自己想要退婚，跟她没关系。”程砚南语气又严肃几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奶奶你不要迁怒别人。” 程老太太压根就不相信。 瞧瞧，这都已经维护上了。 “你如果执意退婚，那就不再是程家的继承人，也别再喊我奶奶，自己想想清楚吧！”程老太太起身回屋。 程心语也顾不得吃饭，赶紧跟上来。 她坐在老太太旁边不停帮她顺着气，“奶奶，你别生气，砚哥哥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要不，咱们从陆知娴那边下手，直接把人解决掉?”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以程家的势力，想要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一个人，那绝对是轻轻松松。 程老太太摇摇头。 她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再加上陆知娴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过来，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她又不忍心。 “罢了罢了，陆知娴想要钱，那我就给她钱，等回来我找她谈谈。” “奶奶你真是处处为她着想。”程心语心里很是不甘心。 凭什么奶奶要给那个女人钱? 陆知娴生下来是保姆的女儿，就应该一辈子当底层人才对，可她鸠占鹊巢，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到现在居然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但奶奶现在心情不好，程心语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怕被奶奶认为是小家子气。 “好了心语，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程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程心语嘟起嘴来撒娇，“不嘛不嘛，我要和奶奶一起睡。” 第221章 梁洛告状 她刚刚回来的时候，程老太太一方面是怕她不适应，另外一方面也想和孙女培养一下感情。 所以那段时间他们一直是一起睡的。 后面等程心语适应的差不多了，也就回自己房间了。 “好，心语喜欢和我这个老婆子待在一起，奶奶当然愿意了。”程老太太欣然应允。 这一夜她们睡得很好。 直到第二天早晨，电话铃声响起，把两个人都给吵醒。 程心语睡眼惺忪的想要直接骂街，看到一旁的奶奶，意识到这是在奶奶的房间，硬生生把那些脏字给憋了回去。 “是你嫂子打过来的视频。”程老太太拿起手机接电话。 “小洛，怎么这么早就给奶奶打视频啦？” “奶奶，我心里好难受啊。”梁洛应该是哭了一整个晚上，眼睛又红又肿，下面还带着两个黑眼圈。 程老太太被她这样子惊到了，赶紧坐直身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小洛，奶奶帮你讨回公道。” 梁洛哭哭啼啼半天就是不肯说。 被问的急了，她才吸吸鼻子，“奶奶，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糟糕啊，阿砚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爱我，甚至还讨厌我，我都不知道这段婚姻继续下去有没有意义了。” 昨天晚上程砚南才刚刚提出退婚的事。 现在梁洛又这样说，程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孙子欺负她了，“小洛，奶奶只认可你一个孙媳妇，外面的小妖精谁都别想进程家大门。” “可是……”梁洛再次欲言又止。 她看看程老太太，一咬牙，小声问道：“奶奶，您不是也很喜欢陆知娴吗？她从小就养在奶奶身边，就像是您的亲孙女一样，真要二选一的话，我怕奶奶不会选我。” 又是陆知娴！ 程老太太现在对她的意见已经到达了顶峰。 “小洛，知娴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假，她要是嫁给别人，我都会准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但是她和砚南不可能！这点你放心，奶奶绝对站在你那边。”程老太太给梁洛吃下一颗定心丸。 梁洛破涕而笑，“奶奶你对我真好。” 然后她又提起剧组的事，程砚南为了陆知娴花大价钱当上剧组的最大投资商，程老太太眼神冷的吓人。 砚南这次彻底碰触了她的底线。 程家有现在的风光，是她拼了一辈子的结果，是他毕生的心血。 继承人也是她精挑细选的。 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程家撑起来，总不能越过越回去。 她之前有多么看好程砚南，现在就有多失望，“胡闹，他真是胡闹！” “奶奶，如果阿砚想要进军影视行业的话，我可以帮他，我爸妈最近刚送我一家影视公司，只要他不是为了别的女人，别抛弃我，我真的很爱他。”梁洛现在说的是心里话。 刚开始她只有不甘心，接受不了自己会输给其他女人，可慢慢的，这份不甘心里面又夹杂了很多爱。 为了能够得到他，她甚至都甘愿应付赵子翼。 “奶奶知道的，陆知娴那边我去解决。”程老太太挂断电话以后，神情严肃。 她恋旧情，但陆知娴毫不在意，为了上位甚至还要闹到梁洛那边去。 再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陆知娴就要抱着孩子上门来闹了。 “奶奶，嫂子真的对我特别好，哥哥他也太不知道珍惜了。”程心语在一旁义愤填膺，“还有陆知娴这个捞女，奶奶你必须要管了。” “管，我今天就去找她。”程老太太站起身。 白天砚南要在公司办公，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她就算是心里再不满意，也不可能把事情捅到公司去。 还是等今天晚上吧。 …… 陆知娴这边。 早上她刚刚睡醒，董特助就过来送早餐了，“陆小姐，程总早上有一个高管会议要开，很重要，所以嘱托我来给您送餐。” 早餐是小笼包和豆浆，都是陆知娴喜欢的。 她谢过董特助，一边看舞蹈选拔赛一边吃早餐，吃完后把垃圾丢到垃圾桶，待会护士来查房的时候会帮忙清理掉。 选拔赛里面有很多实力选手，她看的都入了迷。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护士过来了，“请进。” “知娴。”推门的人是宋承毅。 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把花放到床头，“病房里面全是白色，太单调了，向日葵很明媚，像你一样富有生命力。” 花已经放到花瓶里了，陆知娴也没办法拒绝，无奈道：“毅哥，你真的用不着为我考虑这么多。” “知娴，你清楚我的心意，我很喜欢你，是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对了，我帮你介绍一个舞团吧。”他身上抚摸上陆知娴的头发丝。 滑滑的。 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是那样白皙，手感一定特别好。 陆知娴确实很想进舞团，可这是宋承毅介绍来的。 她摇头，“还是不用了，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进舞团，不想走捷径。” 人这一辈子很长，她不可能走一辈子的捷径。 想留在舞台上，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可是知娴，你真的很优秀，本身就是一颗明珠，我做的只是不希望你这颗明珠蒙尘。”宋承毅还在不停劝说着。 直到陆知娴再三拒绝，他才罢休。 “那知娴，你签我的影视公司吧，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资源，你肯定会火起来的。”宋承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上面的所有条例全部都是有利于陆知娴的。 就连违约金这条也是0。 “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不是想用合同束缚住你，你如果不想混娱乐圈，或者是有其他的去处，随时都可以违约。” 当然，宋承毅很自信。 天底下不会再有人开除比这份合约更要好的条件来。 娱乐圈本来就是个大染缸，等陆知娴拍几部剧火了，见识过纸醉金迷，到时候她更会心甘情留在他身边。 可陆知娴仍旧是拒绝了，“毅哥，这份合同我不能签。”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牵扯上吗？”宋承毅心里有些受伤。 第222章 大打出手 他追了陆知娴这么久，又是送钱，又是送资源。 这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早就被迷死了。 唯独陆知娴，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恨不得划清界限。 “还是说，对比程砚南，我真的就那么差劲?他都已经订婚了，有未婚妻，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宋承毅真是想不明白。 论家世，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旗鼓相当，论长相他也没有输给程砚南太多。 “程砚南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他给不了你婚姻，但是我可以，知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今天就可以陪你回去见父母。”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陆知娴怕他走极端，赶紧劝说：“毅哥，我不是觉得你比他差，是我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 像她这种人，自己都过得乱七八糟，一地鸡毛。 结婚生子那不是祸害别人吗？ “等我大学毕业，小旻的病情应该也控制住了，到时候我想要出国进修。”陆知娴心里早就已经想好。 出国以后，她就可以彻底远离这些人，安安心心的练习舞蹈。 至于小旻这边，他愿意待在哪里都可以。 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知娴，你不许走！”宋承毅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现在突然有种感觉，陆知娴好像是朵蝴蝶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国内有很好的舞蹈老师，也有很好的舞台，这些我都可以为你找来，别走好吗？” 程砚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股怒火窜了上来。 他大步走过去抓住宋承毅的胳膊，用力把人甩开，“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出去。” “程砚南，我凭什么要滚？”宋承毅差点摔倒，是扶住桌子才站稳的。 他瞪着程砚南，恶狠狠的告诉他，“知娴是我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两个会在一起，她会为了我穿上婚纱，而你，什么都不是，滚回去和梁洛结婚吧！”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程砚南。 还有知娴这两个字，好亲昵，宋承毅他凭什么这么喊？ “我再说一遍，滚！”程砚南眼里是涛涛怒火。 宋承毅丝毫不带怕的，还一句接一句的挑衅，“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订婚了，是有妇之夫，你现在还和知娴拉拉扯扯，那是想让她当小三，你爱她吗？根本就不爱，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程砚南对着他那张脸一拳砸了上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他们谁也不肯相让，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陆知娴看在眼里心惊胆战，生怕他们两个会打出个好歹来，“别打了！” 根本没有人在意这句话。 宋承毅不停的提起梁洛，他想要攻击程砚南，可这些话伤的全部都是陆知娴的心。 就好像是把她身上的伤疤不停的揭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还要在上面撒盐。 “砰！” 一声巨响，水壶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停下动作，回过头来。 “你们两个人有完没完？”陆知娴红着眼眶冲着他们两个人大喊，“要打架的话你们就出去打，不要在我的病房里闹！” 她腿真的好疼，想要好好休息。 她根本就不希望有人过来看望她，不管是宋承毅还是程砚南。 “知娴，我也不想打扰你休息，可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宋承毅擦去嘴角的血迹，这个时候还不忘拉踩程砚南一脚。 程砚南没有跟他计较。 “娴娴，你先好好休息。”然后他拉着宋承毅离开病房，来到走廊上。 宋承毅甩开他的手，“你好装啊，真在乎陆知娴的话，你愿意和她退婚娶她吗？你不可能愿意的！”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陆知娴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宋家大门，宋承毅也不准备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人闹掰，放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继承人位置。 他最多就是玩玩，真要触碰到底线，那第一个牺牲的肯定是陆知娴。 他都是这样想的，程砚南还能是那个例外吗？ “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一直追她?”程砚南听出来了宋承毅的潜台词。 他第一反应就是为陆知娴感到不平。 宋承毅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越来越厉害，到最后捂住肚子，满脸讥讽，“那你为什么又要一直和她在一起？别告诉我，程大情圣爱上她了，愿意和她结婚?她如果现在真的怀孕，我不信你会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 笑够了，宋承毅转身离去。 程砚南一个人在走廊上站了许久，心里也想了很多。 之前陆知娴问过他，如果怀孕了该怎么办，当时他毫不犹豫的说把孩子打掉。 但是现在，他想，孩子生下来应该也不错。 他们两个的骨肉肯定会特别可爱，比好运还要可爱上一万倍。 又在外面站了一会，他推开病房的门，“娴娴，刚刚我们两个打扰你休息了，抱歉。” “没事的砚哥。”陆知娴摇头。 反正，她只要再熬一熬，马上就要熬到头了。 “你那么喜欢跳舞，不如我成立一个舞团吧，让你来当首席舞蹈师。”程砚南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些资源他一样能给，用不着别人来献殷勤。 哪怕这个舞团不赚钱，只要是陆知娴高兴，那就值得。 陆知娴仍旧摇头，“我现在腿也不能动，跳舞更别说了，砚哥，好运现在怎么样？” “它在宠物医院里寄养，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还给我发来了它的视频。”程砚南拿出手机找给她看。 视频里面的好运被关在一个小笼子里，爪上插着留置针，食盆是空着的。 它对着医生可怜巴巴的叫。 陆知娴心疼坏了，“他们怎么不给好运喂吃的呀？” “肠胃炎需要控制饮食，吃太多消化不良，好运再忍两天，马上就可以回家跟咱们享福了。”程砚南搂住她的肩膀。 这一刻他们两个头碰头，身体也是紧紧贴在一起，注意力全都放在好运身上，很像是夫妻在看小孩子。 第223章 对你忠心耿耿的只有我一个 “砚哥，要不然我早点办理出院吧，把它一直放在医院里，它肯定会害怕的。”陆知娴实在舍不得好运。 反正她现在只需要静养，具体在家还是在医院都无所谓。 程砚南本来不想答应，他白天要去公司，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家，害怕会顾不上她。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留下住院，万一宋承毅又来骚扰怎么办？ “明天吧，让医生给你做个全套的体检，数据没问题咱们就办出院手续。” “嗯嗯！”陆知娴一想到明天就可以看见好运了，心里别提有多期待。 这一夜，她还梦见了好运，它一边翻肚皮一边打呼噜，小爪爪在她身上一踩一踩。 …… 深夜。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宠物医院外面，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整张脸都被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趁着周围没人，他绕到宠物医院后面，拿起手中工具砸窗，然后翻身进去，直奔二楼的住院室。 进门后，他在一群猫里面找到好运，打开笼子把它拽出来。 他下手特别狠，剧痛传来，好运痛苦嚎叫，回头想要咬它一口。 “小畜生！”他狠狠一巴掌打在好运头上，拽着它的两条腿往外跑。 直到离开宠物医院，上了车，他才摘下口罩，这张脸赫然是赵子翼。 他给梁洛打电话，“洛洛，这只猫我已经帮你偷出来了，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说话期间，好运再次抬起头来呜咽。 “啪！” 赵子翼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好运小小的身躯哪里承受得住两次重疾，它瘫倒在座椅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别把它打死了。”梁洛眉头一皱，语气很是不满，“我都和你说了，我要活的，你这样打死了我还怎么玩？” 赵子翼赶紧道歉，“对不起洛洛，是我不好，下手太狠了，它现在还活着，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记得把事情做的隐蔽一点。” 梁洛挂断电话，从柜子里面拿出了百宝箱。 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待会她就要那只肮脏的流浪猫好好体验一下！ 赵子翼没有直接开车去梁家，而是先去了荒郊野外，这里没有监控，他换了一辆车，又绕了几圈，直到三个小时以后才到梁家。 梁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洛洛，你想要的是不是就是这只猫？”赵子翼从副驾驶坐把好运拎起来。 看着它受伤萎靡不振的样子，梁洛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嚎叫。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虐待好运了。 “是它，快点给我。”梁洛伸手想要去接。 赵子翼把手往后一背，“洛洛，难道你忘了咱们的老规矩？” 老规矩不过就是想要占她的便宜。 梁洛眼神里多了几分气急败坏，“赵子翼，你是在威胁我吗？你这样信不信我永远都不理你了！” 这话如果放在之前，赵子翼肯定会害怕，说不定还会跪在地上求她不要这么残忍。 可是现在，赵子翼完全就不带害怕的。 他甚至还笑了，特别笃定，“你不会不理我的，洛洛，你现在还没有追到程砚南，把我一脚踢开，你真的舍得吗？” 梁洛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确实是舍不得。 但这并不代表，赵子翼能以此爬到她的头上去。 “这些事情你能做，别人也能做，我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帮我的忙！” “是啊，你堂堂梁家大小姐，只要能开的出价，大把人抢着为你做事。”赵子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你敢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你吗？” 他们今天能拿了梁洛的钱去偷猫，明天就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程砚南，以此来邀功。 或者是直接联系媒体，以曝光要挟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总之，对你忠心耿耿永远不会背叛的人只有我一个，洛洛，我是你的狗，你永远别想甩开我。”赵子翼脖子往前伸，深深嗅了一下。 梁洛身上的体香令他沉醉。 “变态，你真是个变态！”梁洛又气又无奈。 就像赵子翼所说，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人只有他一个。 就算是他提的条件再不合理，她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说吧，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我要你亲我一口。”赵子翼紧紧盯着她的红唇。 那样诱人，亲起来的感觉一定特别好。 梁洛不情不愿的把头凑过去。 赵子翼把好运丢到车内座椅上，双手抱住梁洛，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头还绕过她的嘴唇，不停往里攻略。 感受到这点，梁洛恶心坏了，拼命反抗。 她手用力的往前推，想要把人推开。 但两个人之间力气差异悬殊，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推动赵子翼分毫。 直到赵子翼亲够了松开她。 “滚！你现在立马给我滚，滚远一点！”梁洛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赵子翼握住她的手舔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一道口水印子。 梁洛赶紧把手缩回来。 她还想要再打，但是又怕他继续这么变态，只能干生气。 “猫给你，我现在也要走了。”赵子翼把好运交给她，开车离去。 梁洛也愤愤回屋去了。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新来的小保姆缓缓放下手机。 在梁家工作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太多被虐死的小动物，其中多数都是猫狗。 听着它们凄厉的惨叫声，她真的于心不忍，可是家里很缺钱，而且梁洛又再三威胁，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最好让他们全家都破产。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今天晚上这段视频，她先保存着，或许有一天能够曝光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梁洛的真面目，为那些惨死的动物报仇。 她把手机收好，低着头回别墅，刚进门就听到一声惨叫。 大半夜的，差点要把人吓死。 “你觉得这只猫好看吗？”梁洛拽着好运的后腿，晃了两圈，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小保姆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的站在旁边。 梁洛也没管她，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好运后腿，面目狰狞。 第224章 好运不见了 “一个下贱的小保姆，也敢和我抢男人！” 梁洛把好运当成了陆知娴，一直虐待到后半夜，所有刑具都在它身上试了个遍。 天快亮的时候，好运咽气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找个箱子来，把它装好，我要给某人送份大礼。”梁洛喊来保姆，一脚踹在好运身上。 陆知娴看见这份礼物会是什么心情？ 她现在真是期待不已！ …… 第二天，陆知娴一早就预约了体检。 等程砚南过来的时候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砚哥，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只要回家好好休养就行，咱们现在去接好运吧。”陆知娴拿着体检报告，很是欢喜。 她马上就要见到好运了。 “好，我带你去办出院手续。”程砚南已经提前准备了轮椅，确定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推着陆知娴往外走。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他把人抱上车。 就在要踩油门的时候，院长的电话打了过来，“程总，好运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程砚南眉头一皱，“好运这几天不一直在你们医院住院吗？” 每天医生都会发好多条视频，告知好运的近况，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还发过来一条。 而现在，居然就说好运不见了！ 晚上医院也没有人，笼子的门都是关上的，好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昨天晚上有人砸碎后玻璃闯进我们医院，把好运带走了，住院室一地狼藉，我们查监控找到了这个人，但他全副武装，根本看不清长相。”院长现在也很头疼。 发生这种事，他一方面没有办法和程总交代，另一方面也心疼好运。 被那种变态带走，谁知道好运会遭遇到什么！ 陆知娴在旁边听着，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砚哥，好运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她还想着待会就去接好运回家，让它好好吃上一顿。 结果就发生了这种事。 “娴娴，我先送你回家，你别担心，我肯定会把好运找回来的。”程砚南担心好运，但是更担心陆知娴。 他安抚了半天。 陆知娴不停擦着眼泪，“砚哥，咱们报警吧，让警察帮忙找，虽然好运不值钱，可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在她心里，已经把好运当成了亲闺女。 “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你把它找回来，你相信我。”程砚南一边开车带她回家，一边安抚。 陆知娴的情绪总算是缓和些了，也不再强烈要求跟他一起去找好运。 很快，车子停在云水台外面，陆知娴推门下车，对着他强颜欢笑，“砚哥，我回家好好休息，你先去找好运，千万不能拖，我怕它会遇到危险。” 程砚南下车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去。 走到门口，陆知娴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大箱子，往外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最近也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砚哥，这是你的快递吗？怎么有股怪味。” “不是。”程砚南心里同样很疑惑。 他拿起箱子，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陆知娴，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程砚南的脸色一下变了。 “砚哥，是什么啊？”陆知娴也跟着凑了过来。 “没什么，是垃圾，丢了就好。”程砚南第一反应就是把箱子丢出去。 这里面肯定不是好东西，他不想陆知娴看见。 可是这一动，箱子里面滴下来几滴血，空气里面的腥臭味也更浓了。 紧接着箱子底部的胶带断掉，血肉模糊的好运从箱子里面掉了出来。 “啊！”陆知娴吓了一跳，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不敢看，可是这熟悉的毛色…… “叮。” 手机铃声响了，陆知娴低头一看，是匿名发过来的邮件：你的猫虽然肮脏下贱，但它的生命力好旺盛，居然能撑过那么多刑具，视频发给你了，慢慢欣赏。 陆知娴想把视频关掉。 但是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手一抖，不小心点开了视频，好运凄惨的声音一下子传了出来。 她急忙去关视频，但越是手忙脚乱，手机按键就越不灵敏。 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从手机里面传出来。 她索性把手机扔到地上，屏幕黑了，刺耳的惨叫声这才停止。 她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头晕目眩，“好运，我的好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是她太无能了，什么用都没有，她这种人就应该一个人默默的发烂腐臭，别再去祸害别的生命。 如果当初她没有把好运带回家，它一直留在公园里，就算没有那么多猫罐头吃，至少可以好好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虐死。 “娴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程砚南弯腰不停安抚着她。 但是这些话陆知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现在完全陷入到悲伤的情绪里面，把好运的死全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就是我的错，我不把它带回来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 那么可爱的好运，在猫爬架上上蹿下跳，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 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连个全尸都没有。 “娴娴，咱们先回家，你不要想这些了。”程砚南索性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家。 他把陆知娴放在沙发上不停安抚。 “砚哥，好运是被我连累了，如果我离开了你，是不是这一切都会结束？”陆知娴抬起头来，眼眶红彤彤的。 黑衣人夜闯宠物医院，别的宠物都没动，唯独只带走了好运，虐杀以后又送回来，还给她发了视频。 做这些只是为了刺激她。 而她做错什么了呢？ 最大的错就是和程砚南还有宋承毅拉扯不清。 “娴娴！”程砚南用力抱紧她，“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怀里的陆知娴是那样的单薄消瘦，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 陆知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停的流泪。 她现在的样子深深刺痛程砚南。 第225章 抓个正着 他拿起纸巾帮轻轻把她擦拭脸上的泪珠，“别哭了娴娴，我先出去把好运埋了，它下辈子还会回来做我们的猫。” 他知道陆知娴现在肯定没有心情再养一只猫，所以也没有提这件事。 陆知娴勉强挤出一抹笑，“砚哥，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想要送好运最后一程。” 程砚南推着她出去，在花园里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用铁锹挖出坑，然后小心的把好运放进去。 它小小的身躯现在已经僵硬了。 陆知娴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全都落在好运身上。 她亲眼看着一铲又一铲的土落到好运身上，坑也被填满。 “咱们回去吧，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些了再来看好运。”程砚南放下手里的工具，把人推回去。 期间董特助打电话过来，“程总，有个合同很……” “我下午没空，推到明天去。”程砚南不假思索，直接把事情推掉。 现在对他来说，陆知娴是放在第一位的。 “砚哥，你不用管我，去忙工作吧。”陆知娴抬起头，她只是一个情妇，哪里比得上工作重要。 但程砚南坚定的告诉她，“我肯定要管你，娴娴，你对我很重要。” 陆知娴被这一句话乱了心弦。 她真的重要吗？ “砰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砚哥，来人是谁啊？”陆知娴像受惊的小兽一样抱紧了自己。 她害怕这个人也是来送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砚南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 是奶奶过来了。 奶奶本来就对陆知娴有意见，要是让她看见陆知娴在家，肯定更得大闹一场。 他赶紧转身把轮椅推到窗帘后面，又把盆栽搬过来遮挡，再三叮嘱，“奶奶来了，待会你千万别发出声音，我尽快把人敷衍走。” 陆知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 程砚南这才过去开门。 “你家里是不是藏了人？”程老太太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住我，说吧，藏的那个人是谁？” “奶奶，这里只有我一个，没有别人。”程砚南一口否认。 可程老太太不相信这句话。 “真没外人的话，你早就给我开门了，不会让我这个老婆子在外面等那么久。”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路过窗帘的时候，程砚南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但好在程老太太只是路过，并没动窗帘。 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到沙发上，“你为了陆知娴，还要去找小洛的麻烦?砚南，你现在真是太不听话了，难道你非要奶奶把人送走才老实?” “奶奶，你别对她动手，是我喜欢她。”程砚南吓了一跳。 奶奶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所谓送走，肯定不可能是送到发达国家，只会往那些落后的地方送。 他下意识的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娴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我离不开她。” 窗帘后面的陆知娴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 砚哥在程老太太面前居然这么维护她！ “你叫的可真亲昵啊。”程老太太脸色更加难看，“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不可能会这么糊涂，肯定是她勾引你的。” “根本就不是！”程砚南再次否认。 程老太太并没有和他追究个对错。 她神情平静下来，眼皮一抬，“那又怎样？我说是，她就是，你身上留着我们程家的血，奶奶绝对不可能放弃你，但陆知娴不一样，她再敢留在你身边，那我说到做到。” 程砚南心一沉。 奶奶这是在威胁他。 可他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吃硬，“那奶奶，继承人这个位置你找别人来做吧，总之我的婚姻大事不想被任何人干涉。” 如果人生所有事都被安排好，他按部就班的走下来，连结婚生子都要听从别人的。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砚南！”程老太太猛的一拍桌子，“你青春期的时候那么懂事，现在是突然来叛逆期了?”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窗帘，然后猛的把帘子拉开，“你以为把人藏在窗帘后面我就看不见了?” 从一进门起，她就猜到这里是藏人了。 “老太太好。”陆知娴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 程老太太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她真的是看走眼了，养大了一个心机女，“真想我好，就离我孙子远一点，你勉强算是我们程家的养女，但也只是养女，永远都别想当孙媳妇。” “当年你爸妈把你送过来，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但看你年纪小又很懂事，我就把你留下来了，没想到你的心机丝毫不亚于他们！” 怪不得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说的可真没错。 陆知娴的脸色一片惨白。 被人指着鼻子骂，可她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默默忍受着。 程老太太并不准备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又提起了她的弟弟，“陆旻是在霓天疗养院休养对吧？我老婆子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京都的医生全部都拒诊！” 全国医疗水平最好的地方就是京都了。 被拒诊以后，陆旻只能往小地方走，以他的情况，这和直接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老太太，求求您别这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陆知娴吓坏了。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忍气吞声，一直留在程砚南身边，为的就是让弟弟好起来。 她接受不了这种结果。 “奶奶，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用不着威胁别人。”程砚南也听不下去了，大步走了过来。 “我和你说的很清楚，是我喜欢陆知娴，退婚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陆知娴猛的瞪大眼睛。 砚哥他，居然要退婚? 难道是为了她…… 这怎么可能啊！ “跟梁洛退婚以后你想娶谁？陆知娴吗？”程老太太反问他，“一个保姆的女儿能给你带来什么？保洁资源吗？” 他的婚姻关系的可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程家，绝对不能胡闹。 第226章 医院复查 程砚南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听奶奶一说，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我和娴娴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青梅竹马，婚后也不会闹矛盾。” 他站在陆知娴前面，一个人顶住奶奶的压力。 “至于公司，我是靠自己的能力立足的，不需要任何人给的资源。” 陆知娴瞳孔地震。 她放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跳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程老太太是看着孙子长大的，对他很了解，看他这个反应，心一沉。 砚南这次只怕真是认真了。 如果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影响了他们祖孙之间的感情。 但她又不可能不问不顾。 那就只能从陆知娴身上下手，让她自觉退去，想明白这点后，程老太太也不和他硬碰硬，语气反而软和了些，“砚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再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冲动做决定，奶奶今天就先走了。” 她走后，陆知娴也推动着轮椅想要离开。 程砚南一手握住轮椅的把手，“娴娴，你现在这个情况，不在家好好休息，还想要去哪？” “砚哥，我想回学校了。”陆知娴不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随口一说。 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你想躲我?”程砚南眸色一沉，非常霸道的把轮椅又拉进了几分，“我不许！” “可是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如果错过考试我就只能挂科了。”陆知娴找了个借口。 这可骗不过程砚南，“等考试那两天再回学校，现在你坐着轮椅，去哪都不方便。” 学校里人流密度太大，很容易磕着碰着，也没办法及时去复查。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陆知娴在家休养了几天。 直到三天后，该去医院复查了。 陆知娴起了个大早，推着轮椅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 “娴娴，过来吃饭。”程砚南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他坐下后先剥了个鸡蛋，放到陆知娴碗里，“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砚哥，你不去公司吗？”陆知娴拿起鸡蛋咬了一口，很香。 “先陪你体检。” 陆知娴下意识的吃快了些。 吃过饭后，程砚南开车送她去医院，挂的还是之前医生的号。 医生先是简单碰了碰她的脚踝，“应该没有大问题，站起来走几步试试看。” 陆知娴双手摁在轮椅扶手上，一点点撑起身子，用双腿来支撑上半身。 由于好久没有走路，她有些不适应，扶住桌子走了几步，这种感觉才好转。 “腿疼不疼?”医生询问她的感受，“脚踝处有感觉吗？” 陆知娴摇摇头。 “那就不用坐轮椅了，走路慢一点就行，现在跟我去拍个片子吧，看看腿骨的恢复情况。”医生带着她往外走。 程砚南留在诊室里等。 拍片室就在二楼，坐电梯上去走几步就到了。 推开门，陆知娴看见的不是医生，而是程老太太，旁边还有王艳和霓天疗养院的院长。 “老太太，她现在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实在是管不了，都是她自己勾引少爷的。”王艳给了陆知娴一个警告的眼神。 然后她转头对着程老太太点头哈腰。 陆知娴心一凉，她早就认清妈妈的真面目了，可是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会难受。 要不是因为小旻的病情，那一夜荒唐过后，她绝对不可能再跟砚哥有半分牵扯。 明明是王艳这个当妈的不负责，甚至还逼她帮舅舅还债。 现在当着程老太太的面，王艳又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她身上。 “行了，你们夫妻两个是什么人，我这个老婆子看的清清楚楚。”程老太太并不相信王艳是无辜的。 她当年能舍得把女儿送过来，现在怎么可能不希望陆知娴当上程太太。 这件事里面绝对有她的手笔。 但程老太太现在并不准备深究这些，“我不管这事是谁的主意，总之，不想陆旻被赶出去，不想陆家破产，你就离我孙子远远的。” 陆旻怎么样王艳倒是无所谓。 她对这个儿子也没什么感情，一个病秧子，要花那么多医药费，早死了还算是孝顺父母，给父母减轻负担。 但事情涉及到陆家，她顿时就急了，哭丧着脸，“老太太，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我们两口子一辈子勤勤恳恳为陆家做事，赚的可都是辛苦钱，要是破产了，那我们两个还怎么活啊！” 她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哪里能受得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还有她的娘家人，这些年跟着得了很多恩惠，对她的称呼也从赔钱货变成了孝顺女儿和好姐姐，每天嘘寒问暖。 她才不要活成之前那样。 “这取决于你女儿的选择。”程老太太看着陆知娴，神情严肃。 不等她开口，王艳就催促个不停，“死丫头，听没听见老太太说的话?要是敢给家里惹出祸端，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程老太太。”陆知娴咽下心里的苦涩，抬起头，“请问您会承担我弟弟的医药费吗？” 只要小旻的医药费有保障，她听谁的话都可以。 程老太太点头，“没问题，而且你弟弟可以享受到市面上最好的治疗方案。” 这点钱对于程家来说不值一提。 花钱就能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很划算。 “谢谢程老太太，我会和砚哥保持距离的。”陆知娴做出决定。 为了表示诚意，她拿出手机，当着程老太太的面把程砚南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程老太太满意她的识趣，“我原本想把你送到国外去，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留在国内把书读完，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是。”陆知娴点头。 有了程老太太的亲口承诺，她不用再求任何人，也就不用再和那两个人牵扯到一起去了。 之前那些全部都结束了。 这一刻，她感受到莫大的轻松。 “管家在医院后面等你，他会送你去学校。”程老太太目视着陆知娴离开。 第227章 程老太太中风 “老太太。”王艳低眉顺眼的凑过来，“您不会迁怒陆家了吧？” 程老太太睨她一眼，“你女儿如果乖乖听话，我当然不会动陆家。” 陆家人虽然贪财，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也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王艳拍拍胸脯。 今天被程老太太叫来，她真的是吓死了，幸好事情解决了。 …… 程砚南这边。 他在诊室等了许久，直到医生独自回来。 这明显不对劲。 他问：“娴娴呢？只是拍个片子，还没好吗？” “程总，陆小姐拍完片子已经离开了。” 这下程砚南更觉得奇怪了。 陆知娴从来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至少也要和他说一声，再加上她现在腿脚不便，能走去哪？ 他拿出手机给陆知娴打电话，根本打不通，发微信过去结果弹出来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他居然被拉黑了！ 程砚南的脸一下子黑了，陆知娴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学校了。 他转身离去，准备去学校堵人。 走到医院门口，他远远看见了奶奶，旁边还跟着不停献殷勤的王艳。 这一刻程砚南什么都明白了。 “砚南。”程老太太也看见了他，驻足跟他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这点奶奶应该很清楚才对。”程砚南大步走过来。 他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奶奶前几天才说让我好好考虑，今天就自作主张把人送走。” 他刚刚就应该跟着陆知娴一起过去拍片子。 这样就不会给奶奶可乘之机了。 “几天的时间还不够你考虑，那你想要多久？拖到弄出人命来让奶奶不得不同意?”程老太太戳穿他。 王艳在旁边听着，眸中精光一闪。 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她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奶奶请你不要过多关注我的私人生活。”程砚南忍无可忍，还想再说些什么。 程老太太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老太太，您怎么了？”王艳惊声尖叫。 她赶紧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暗中发力，让老太太整个人都倚在她的身上。 这样一来，她可就算是老太太的恩人，以后肯定能得到好处。 “奶奶?”程砚南也顾不得刚刚的争执，赶紧过来搀扶住她，直接把人送进医院急救室。 他站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着结果，奶奶突发意外，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联系陆知娴。 很快，医生扶着程老太太出来，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慢，腰杆也不像之前那样挺的笔直。 她老了。 “医生，我奶奶现在怎么样？”程砚南赶紧走过去询问。 医生叹了口气，“程总，老太太这是轻微中风，现在还不太严重，只要吃点养护的药就好。这病最怕生气，一旦急火攻心，有可能会导致脑梗甚至是偏瘫。” “医生，有这么严重吗？”程老太太抬起头。 她这种女强人，怎么可能接受瘫痪在床，一动也不能动，甚至就连排泄都需要别人帮忙。 那种生活对她来说生不如死。 医生点点头，“老太太，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修养，千万不要动怒，一旦脑梗偏瘫，那是不可逆的。” 就算是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留下的后遗症也会伴随终生。 “砚南啊，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在乎的只有你门和公司。”程老太太抬头看向孙子，“情况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奶奶在说谎，具体怎么做就随你吧。” 如果程砚南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奶奶死了就死了，那他就遵循自己的心意，和陆知娴牵扯不清。 “奶奶，你别说这种话。”程砚南心里也很难受。 他对奶奶的感情很深，怎么可能不在乎奶奶的身体情况呢。 面对奶奶，他只能做出承诺，“现在陆知娴也拉黑我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会去找，我们两个以后不会再有联系。至于梁洛……都已经订婚了，我会乖乖履行婚约的。” 看他低头，程老太太欣慰极了。 她知道在婚姻大事上面委屈孙子了。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总不可能既要又要，什么都想一网打尽。 太过贪心的下场就是什么都没有。 “砚南，你和小洛出身一样，成长背景也差不多，再多相处一阵子，你们肯定会找到更多共同话题的，很多豪门夫妻都是这样，刚结婚的时候没感情，随着时间感情越来越深，细水长流。”她相信砚南和小洛也是一样。 程砚南什么话都没说。 他和梁洛肯定不会有感情的，不管过多久，他们两个都只会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但他不想让奶奶担心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管家已经送完陆知娴回来，程老太太上了车。 “奶奶再见。”程砚南目送车子离开。 王艳也在他旁边站着。 跑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王艳转过头来一脸掐媚相，“程少爷，娴娴是回学校去了，你如果喜欢她，回头我就把人叫回家，你们两个私下见一面。” 陆天成现在还是程家的司机。 有他们两个在其中打掩护，老太太肯定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程砚南冷冷看她一眼，“我有未婚妻。” “那不影响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太正常了，更何况是您这种钻石王老五。”王艳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未婚妻又怎样？ 大不了就是让陆知娴去做小三嘛，这个无所谓，只要有钱就好了。 “娴娴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安排。”王艳继续陪着笑脸。 程砚南原本就不喜欢她，现在对她的印象更是低到了谷底。 有这样一对父母，又有一个重病的弟弟，怪不得娴娴经常哭，身上还有一种破碎感。 “滚开！”他不耐烦的呵斥，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陆知娴亲生母亲的份上，他真的很想一脚踹过去。 拉皮条拉到女儿身上，恶心！ 王艳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心里一阵琢磨。 第228章 陆知娴是我的人 程少爷这究竟是不想欺骗老太太，还是已经玩腻了陆知娴? 她实在猜不出来，决定试探一下，“程少爷，我们那边的女人结婚都早，娴娴这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您瞧不上，我就帮她相看一个人家，赶紧定下婚，等毕业就嫁出去了。” 她之前就打着这个主意。 先让陆知娴去程家和宋家骗钱，等他们两个玩够了，到时候她再回村找一个接盘侠。 村里那些娶不到媳妇的男人，尤其是肢体有残疾的，在彩礼这方面很大方，愿意倾家荡产给几十万，只不过村里人都心疼闺女，不舍得孩子跳这个大坑。 王艳是个例外。 她只在乎能到手多少钱，至于这钱是怎么来的，陆知娴又会为此付出多少，她全然不在意。 “你要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程砚南怒火攻心，直接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眼神似剑。 王艳被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吓到了，又害怕又欢喜。 他果然还是在乎陆知娴的！ “程少爷，”她艰难开口，“你如果瞧得上我们家娴娴，那肯定是要把人送给你，你若是瞧不上，那我就再给她找个好人家，总不能拖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呵。” 程砚南明白她的小心思。 王艳给陆知娴找的能是什么好人家？ 他舍不得陆知娴去受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被拿捏住，从而乖乖听从王艳的话。 “我之前给了陆家那么多钱，难道还换不回一个陆知娴?她现在是我的人，不管我要不要，你都没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不然，那些钱你陆家是怎么吃下去的，我就要你怎么吐出来！” 王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这一刻突然意识到，程砚南是谁啊，程家精神培养出来的大少爷，是未来的接班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被轻而易举的威胁到？ 也就只有陆知娴那种蠢货，从小被她PUA，现在才愿意为家里掏钱。 她的态度立马就软了三分，“程少爷，我毕竟是陆知娴的亲生母亲，女儿的婚事，肯定是我这个当妈的最着急啊。” “她真是你亲生的?”程砚南对此倒有几分怀疑。 怎么会有母亲对女儿这么残忍！ 王艳的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她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理直气壮的面孔，“当然是我生的了，为了她我怀胎十月，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那天我还难产，流了好多血，差点死过去，她这辈子都欠我一条命。” 程砚南没有错过他刚刚细微的神态变化。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难道陆知娴的身世真有问题? 看来他回来得找人好好查查了。 “别和我扯这些，总之陆知娴现在是我的人，你如果敢给她安排婚事或者是私下找她要钱，我敢保证你陆家一无所有！”他并没有把怀疑表露出来，继续威胁着王艳。 对于这种人，你和她好声好气的说，她是听不进去的。 他们骨子里就是欺软怕硬。 “程少爷！”王艳果然害怕了。 她抬手用力拍了两下嘴巴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嘴贱，我不应该跑到你面前来说三道四，程少爷你放我一马，我这就滚。” 程砚南松开揪住她衣领的手。 王艳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头也不敢回。 她害怕走的慢了，万一程少爷改变主意怎么办！ 身后，程砚南拿出手机，很想要联系陆知娴。 但是想到奶奶，他犹豫半天，短信还是没有发出去。 要是让奶奶发现他们两个还有联系，奶奶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对陆知娴就不一定，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就是她对陆知娴的警告。 他给陆知娴转了一大笔钱，备注生活费。 这样她就不需要为钱勉强自己去做群演了。 …… 陆知娴这边。 今天没有课，来到学校以后她直接回了宿舍，刚进门，宋婉宜就扭扭捏捏的从床上爬下来，站到她面前。 “怎么了？你又要找我麻烦?”陆知娴脸色一变。 她现在真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许栩栩他也跟着走过来，像老母鸡护鸡仔一样站在陆知娴前面，张开双臂，“你有病吧？娴娴这么多天没来学校，而且人家还是个病人，你还要找事，你能不能给我滚啊？” “不是的，你们两个误会我了。”宋婉宜摇了摇头。 她紧紧咬着牙，心里不停的在做思想工作。 终于，对哥哥的恐惧占了上风，她弯下腰，小声道歉，“对不起陆知娴，之前是我不懂事，一直找你的麻烦，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什么玩意儿？”许栩栩猛的瞪大双眼。 她看着宋婉宜，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我没有听错吧？高高在上的宋大小姐居然道歉了?还是说你又在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 这也怪不得她多心。 自打开学起，宋婉宜这个人就是鼻孔朝天，谁都瞧不起，尤其是对待陆知娴，简直是把没事找事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现在，她居然一反常态弯腰道歉。 宋婉宜提高音量，“对不起，我为之前的行为感到道歉，咱们两个是舍友，请你原谅我吧，以后你怎么使唤我都可以。” 说这种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可哥哥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她没有办法得到陆知娴的原谅，这个假期就要给她相亲订婚。 现在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周的时间了，考完试很快就会放假。 她才不要去联姻！ 非要二选一的话，她情愿给陆知娴当小跟班。 “哟，宋大小姐良心发现了?”许栩栩送给她一个大白眼。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 她转头去问陆知娴，“娴娴，你愿意原谅她吗？” “你先起来吧。”陆知娴避而不谈。 原谅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有那么大度，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宋婉宜不再找事，她也不会揪住之前那些不放。 第229章 百般讨好 宋婉宜一动不动，仍旧保持这个姿势，甚至腰弯的又低了几分，“你要是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起来了。” “不是，你在威胁她吗？”许栩栩拉着陆知娴就往宿舍里面走，“她愿意弯腰就弯曲吧，咱们别管了。” 一直走到阳台，陆知娴回过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再加上现在是夏天，宿舍门一直开着，路过的同学都在往她们宿舍里面看。 就好像她在欺负宋婉宜似的！ “算了，我原谅你了，你先起来吧。”陆知娴松口了。 宋婉宜这才直起身子。 她走到陆知娴旁边，提出邀请，“那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考完试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不等她把话说完，许栩栩就蹦出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只怕吃饭是假，想要趁机害陆知娴是真。 所谓的求和道歉，也只不过是她害人的手段罢了。 陆知娴心里也是同样想法。 她语气冷漠，直接拒绝，“我没空。” 宋婉宜不甘心这样放弃，但陆知娴已经躺到床上休息了。 旁边还有个对她怒目而视的许栩栩。 她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才刚刚躺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哥哥发来的消息：【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宋婉宜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没把人约出来，她哪里敢回去！ 可，宋家从来就不是她说了算，尤其是身份曝光以后，她在家更没有话语权，根本就不敢得罪哥哥。 第二天没有课，陆知娴一大早就跟许栩栩去图书馆了，许栩栩护犊子护的厉害，宋婉宜也不敢跟上去。 她在宿舍提心吊胆待了一天，等傍晚不情不愿的打车回家。 推开门，保姆已经把饭坐好了，宋承毅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妈不在家，过来。” 宋婉宜默默放下手里的包，脱下外套，一步一步挪过去，小声喊他：“哥哥晚上好。” “事情办成了吗？”宋承毅夹起一块排骨，漫不经心的问她。 宋婉宜摇摇头。 “啪！” 宋承毅猛的把手里的筷子摔在桌子上，排骨跌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宋婉宜的脚底。 她一阵腿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妈在家，虽然妈妈也不喜欢她，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而不是像哥哥这样喜怒无常。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记忆深刻，哥哥是真的想杀了她。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宋承毅站起身，捏住她的脸，清楚看见她眼里的恐惧。 他突然就笑了。 同样是眼泪汪汪，陆知娴让人特别想要怜爱，但是她这个好妹妹，只会让他感觉到烦躁，“知道王家吗？有个独子叫王成功。” 宋婉宜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点头。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她肯定是知道的。 王父玩的就花，光是小老婆就有十个八个，但他长年累月的辛苦耕耘，最后也只有王成功一个孩子。 对待独子，王父可谓是把人宠到天上去了，要什么给什么，他和父亲一样玩的话，而且据说还有怪癖，喜欢在那种事情上面折腾女人。 哥哥提起他，难不成…… 宋婉宜这下真的给他跪了，“哥哥……不是，宋少爷，求求你别把我嫁给他，我会被他玩死的。” “王家这两年生意风生水起，赚了很多钱，把你嫁给他宋家也可以跟着分一口肉汤喝。”宋承毅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残忍。 虽然宋家不缺这点钱，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 “除非你能证明，你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那样你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好妹妹，对不对?” 宋承毅把人扶起来。 他的语气带有一种诡异的温柔，让人听起来鸡皮疙瘩都要长一身，“如果你能帮我追到陆知娴，那我就答应你，毕业之前不会给你安排相亲。” “只是毕业之前?”宋婉宜心一沉。 大学生活说快也快，一眨眼四年就过去了，到时候她还能有好！ “这几年时间难道还不够你追一个富二代吗？你可是有宋家二小姐的名声，背靠宋家都找不到，废物不配和我提要求，知道吗？”宋承毅狠狠把人甩开。 宋婉宜倒在地上，胳膊肘摔的生疼。 她心里恐惧万分，身子不停的往后挪。 宋承毅一脚踹上去，“无趣，再给你一个周时间，带不回陆知娴，你就去相亲。” 他转身离去。 宋婉宜一直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她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坐到餐桌上，边吃边掉眼泪。 之前她只在社交媒体上看见过别人吃眼泪拌饭，那时候还疯狂嘲笑，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品尝这份苦果了。 匆匆塞了几口米饭，填饱肚子后她就放下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整整一个晚上宋婉宜睡得一点也不好，她多次被噩梦惊醒，走廊上有一点声音都会把她吓一跳。 她怕哥哥又进来折磨她。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早饭都顾不得吃，飞快回了学校。 今天是有早课的。 进教室以后，宋婉宜看见坐在第一排的陆知娴，急忙过去挨着她，语气卑微，“娴娴，你考完试就陪我吃顿饭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奴隶，你想怎么使唤我都可以。” “你为什么非要我陪你吃饭啊？”陆知娴觉得她真的很奇怪。 她们两个之前闹过那么多不愉快，肯定是不可能做朋友的，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做个舍友就很好。 宋婉宜双手合十不停的晃着，眼里的祈求都快要溢出来，“就吃一次饭，以后你要是不想我烦你，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去找老师申请换宿舍都可以。” 虽然说哥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以后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让她做。 但至少，先把这关敷衍过去。 真要去见那个姓王的，她不死也得褪层皮。 “我都说了，不吃，你磨我也没用。”陆知娴低头看课本，不再搭理她。 第230章 回剧组 宋婉宜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因为第一排离讲台很近，她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就碎碎念，嘀嘀咕咕的像唐僧念经一样烦人。 说到最后，宋婉宜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只是跟我去吃个饭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端着吧！” 吃饭又不会影响什么。 可要是陆知娴不去，等待她的就是地狱一样的折磨。 “宋婉宜！”老师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个粉笔头也砸了过来，正中她的眉心。 “你自己不学习，回回考试考倒数，不要去骚扰人家好学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挂科难道也要拉着人家和你一起挂科吗？” “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你还硬往上凑，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要点脸！” 班里同学顿时就议论纷纷。 宋婉宜从开学那会就瞧不上陆知娴，每次见面都要讽刺几句，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个不合。 现在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居然还反过头去讨好陆知娴？ “老师，我没有，我只是问她一个问题。”宋婉宜红着脸狡辩。 老师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究竟是问问题还是在说别的，成绩会证明一切。 “你们两个分开坐，别凑到一起，你学不学我不管，别影响好学生。” 陆知娴直接拿起书本往旁边挪了挪。 宋婉宜一个人坐在原地，这一刻她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她，大家肯定都在背后嘲笑她。 回家以后哥哥还会再三刁难。 这些全部都取决于陆知娴，要不是陆知娴端着，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惨！ 一节课好不容易挨过去，下课铃一响，老师拿上书本离开的同时，许栩栩从后面跑到陆知娴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还是收收坏心思吧，那点小伎俩，狗都不信。” 她不顾宋婉宜涨红的脸，拉着陆知娴就走。 身后，宋婉宜之前的几个小跟班纷纷围过来，大家都很不理解，七嘴八舌的问她。 “宋姐，你为什么要主动和陆知娴搭话啊？那种人，咦，我都害怕和她说话会传染妇科病。” “而且她还对宋姐爱答不理，看起她那张脸我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宋婉宜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不能，她还必须在考完试以后把陆知娴给约出去。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许栩栩和陆知娴寸步不离，宋婉宜每次想过来搭话，许栩栩就挡在前面，眼一瞪，“咋，又要找骂?信不信我把你这副嘴脸录下来发在网上，让大家都看看宋大小姐当舔狗是什么样子的！” 这要是真发出去，那宋婉宜在学校还怎么混？ 她这个年纪的女生最在乎颜面了。 “你太过分了。”宋婉宜又一次被气哭，眼眸深处是深深的仇恨。 她真的好恨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把她往死路上逼。 许栩栩翻了一个大白眼，“神经病！” 她可不像宋婉宜那样特别喜欢霸凌别人。 而且还希望能和被霸凌的人做朋友，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冷笑话！ 直到考试周结束，正式迎来期末考试，宋婉宜也没能成功把人约出来。 考试总共分两天，前一天是文化课，第一天是考舞蹈，陆知娴虽然能正常走路，但做不了高难度的运动。 她拿着假条去找导师，“老师，我想申请一下缓考。” “脚踝受伤了?”老师抬头看她一眼，语气很凌厉，但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心疼。 “现在还疼不疼了？” “不疼。”陆知娴心里又堵又闷，难过极了，“对不起老师，我让你失望了，我是个很糟糕的学生。” 她一次又一次浪费了老师给的机会。 可老师到现在还记挂着她。 “假期先回去好好休养，你现在还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机会还有的是。”导师在假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待会帮你录进教务系统，延缓到下学期考。” 陆知娴拿着假条离开办公室。 她回去认真准备了一晚上，第二天从早考到晚，然后回宿舍去收拾东西。 “娴娴，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咱们两个出去旅游吧！”许栩栩顶着两个黑眼圈凑过来。 昨天晚上她通宵复习，一夜没睡。 “考完试以后我先回家补觉三天，然后咱们就好好出去潇洒一下怎么样？” “可是栩栩，我现在没有钱。”陆知娴打开银行卡页面。 余额还不到四位数。 之前砚哥给她转了一大笔钱，但是她没收，全退回去了。 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净一点。 现在小旻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她用不着那么疯狂的攒钱，随便做一点兼职就够自己花了。 正说着，导演的电话打过来了，“陆知娴啊，你现在腿怎么样？要不先把其他镜头拍了，那几个舞蹈镜头再往后拖拖，赶在上映前补拍就行。” 前几天程总找过来，要求在不改变舞姬人设的基础上，给舞姬多加点戏份，片酬也再翻两倍。 这些钱全部都从他的投资里面出。 投资人发话了，导演肯定是连夜照办，但镜头多了，拍摄进度肯定也得跟上，全推到后面去的话肯定来不及。 “可以的导演，正好我今天考完试了，明天就可以进剧组。”陆知娴答应下来。 “那就太好了，影视城里面有酒店，我给你单独开了一间，这样也方便你拍摄。”导演又给出了很多福利，然后才挂电话。 许栩栩在旁边听着，虽然有些遗憾假期不能一起出去玩，但更多的是为好朋友感到高兴，“娴娴，你好好拍，等以后火了，我就有一个大明星朋友了！” 然后她贴近陆知娴的耳朵，压低声音。 “好姐妹一场，帮我个忙，有帅哥记得帮我要个联系方式。” “好，这点小要求我肯定满足你。”陆知娴笑着答应下来。 她简单收拾了点东西，直接离校去了剧组。 等宋婉宜吃完饭回来，发现她的床铺已经空了，连被子都没有。 第231章 用她替代好了 她下意识的问了出来：“陆知娴呢？” “回家去了啊，她明天又不用考试，不回家，留在学校里干嘛？”许栩栩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她，“等着某些人凑上来啊?” 宋婉宜铁青着一张脸收拾东西，把自己的东西摔的邦邦响。 另外两个舍友被吵的心烦意乱，但是碍于宋婉宜是宋家千金，害怕得罪她以后会被穿小鞋，只能咬牙忍着。 唯独许栩栩不管她的毛病，顺手拿起一样东西丢过去，“再吵我告老师了。” 宋婉宜总算是安静下来。 她回过头，死死盯着许栩栩，眼神阴冷，像一条毒蛇一样。 如果一定要有人被送给王成功，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许栩栩? 哥哥只是想用一个女人来讨好王成功，而王成功想要的只是一个玩物罢了，许栩栩长得很好看，学舞蹈的身材也好。 真走到那步，她就用许栩栩来代替好了！ …… 陆知娴这边。 她来到酒店才发现，导演给她定的居然是总统套房，房间特别大，洗衣机什么的一应俱全。 她简单洗漱一番，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就醒来去剧组化妆。 “这是给你的剧本，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编剧老师就在旁边，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和他说。”导演笑呵呵的走过来。 陆知娴简单翻了翻剧本。 现在的舞姬不再是神经病，而是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女子，是她很欣赏的女性形象。 她一边化妆一边背台词。 第一场戏就是和女一号的对手戏，顾惜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的女一号是娱乐圈小白花陈媛媛。 她长得很可爱，笑起来的样子尤为甜美，最主要的是性格好，跟谁都能相处的来。 “我可以叫你娴娴吗？”她主动迎过来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特别有好感。 陆知娴点头，“当然可以了。” 这场戏拍的异常顺利，一条就过。 导演之前受够了顾惜的折磨，现在拍的这么顺利还有点不适应，“道具组准备，今天加拍几场。” 这几场戏也同样是一次就过。 等到下午四点多，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导演高兴的大手一挥，“收工。” “娴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附近有一家甜品味道超级好，就连我哥那个男人都可喜欢了！”陈媛媛凑过来邀请她。 这一整天她们两个相处的不要太和谐。 陆知娴一口答应下来。 甜品店离这不远，出影视城以后往左拐，走几百米就到了，吃饭期间陈媛媛的弟弟打来电话，“姐，你下班了吗？我过去接你吧。” “我在吃甜品。”陈媛媛把手机放到一旁，小声问陆知娴，“你介不介意我弟弟也来？” 陆知娴当然不介意了。 陈媛媛这才邀请弟弟，“你也一起来吧，今天上新品了。” 十几分钟后，店门开了，一个男人朝这边走过来，笑嘻嘻的，“姐，今天这顿我请了，待会你陪我回家呗。” “又惹爸妈生气了？”陈媛媛见怪不怪。 陆知娴抬起头，看见他的第一眼，被小小惊艳了一下。 痞帅痞帅的，是许栩栩喜欢的类型。 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还是等她再观察一下吧，等了解清楚以后，再介绍给许栩栩。 “这是我弟弟陈聿风，唱歌的，一直想出道，但每出一首新歌，我爸妈就打压一次，到现在还是默默无闻的状态。”陈媛媛每说一句话，陈聿风的脸就挎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变成了张苦瓜脸。 “姐，你也别把我的苦难当笑话说，你倒是帮我劝劝他们，我对继承家产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你来呗。” “滚。”陈媛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家那说的好听点是家族企业，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个小厂子，爹妈虽然名义上是老板，但每天都得和员工一起干活。 累死累活一年下来，还比不上拍一部电视剧赚的多。 偏偏老一辈的思想说不通，厂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命根子，说啥都不能丢。 “那爸妈要是催婚的话，你帮我挡一挡。”陈聿风满脸哀求。 陈媛媛仍旧是没好气，“滚滚滚，我可没空。” “你是单身吗？”陆知娴赶紧追问一句。 陈媛媛点点头，“我这个弟弟啊，母单，满脑子都是唱歌，开玩笑，谁会喜欢这么无趣的男人？还说什么要找舞蹈家，两个人一起合作出专辑。” 这到底是在找老婆还是在找合作伙伴啊！ 陆知娴的眼睛更亮了。 这个择偶对象，和许栩栩的标准简直是一模一样，他们俩可能真是天生一对。 她直接给许栩栩打去视频电话，然后不经意的手机往上一台，露出了陈聿风那张脸。 “啊！”许栩栩立马发出土拨鼠尖叫。 幸好陆知娴早有准备，提前把手机音量调低了。 “宝宝，这个人是谁啊？长得好帅，那手又修又长，如果是搞乐器的就更好了。”只一眼，许栩栩感觉自己恋爱了。 陆知娴摇摇头，“这个不清楚诶，不过他是唱歌的。” 许栩栩的小心脏跳的更快了。 谁懂啊，她对搞音乐的真的很有好感，“娴娴，这是你们剧组的吗？明天我去探班，求求你帮我牵线，让我们两个人见上一面。” 说不定这一眼，她就能结束母单生涯。 好姐妹难得请求一次，陆知娴肯定要尽全力，她挂断电话后问陈媛媛，“咱们剧组好像还没定下来主题曲，要不让你弟弟来试试？” “可以诶，这个赛道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陈聿风一口答应下来。 平时他出歌都会被父母阻拦，但电视剧主题曲的话，爸妈总没办法了。 他们手里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投资剧组。 “那姐，你帮我和导演说一声，明天我就来面试。”陈聿风对这件事特别积极。 陈媛媛也很支持弟弟的事业。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陆知娴给好闺蜜发过去一条消息：【明天你来找我吧，到时候你们先见见。】 第232章 她好虚伪 许栩栩现在应该是在忙，并没有回消息。 陆知娴又和陈媛媛姐弟俩聊了一会，然后回酒店房间了。 豪华套房里是包含浴缸的，她卸完妆，放好泡澡水，舒舒服服的躺进去，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时许栩栩打来电话，满脸喜色，“娴娴，我真的是爱死你了，明天早上我就找你去！” “好，正好咱们两个也可以在影视城里面逛逛。”陆知娴欣然应允。 又说了几句后，许栩栩退下了。 她泡完澡上床睡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 没有砚哥和毅哥的日子，很平静，是她很喜欢的生活状态。 …… 程砚南这边。 连续好几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陆知娴，每次清醒过来，旁边都是空荡荡的。 天还没亮，他已经没有了睡意，合衣起身办公。 一直到早上七点，他收好电脑下楼。 “砚南，快点过来吃早餐。”程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早点喊他。 程心语和梁洛一左一右的坐在老太太旁边。 自从上次老太太去医院里面找过陆知娴后，梁洛就正式住进来了。 “我不饿，直接去公司了。”程砚南脚步没停，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老太太立马给了梁洛一个眼神。 她也跟着放下筷子，站起身，“奶奶我吃饱了，我和阿砚一起去公司了。” “去吧，你们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结婚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程老太太这话看似是和梁洛说的，实际上是在点亲孙子。 在场几人都能听得出来，唯独程心语是个例外。 她兴致冲冲的开口：“奶奶，我也希望哥哥和嫂子尽快结婚，具体啥时候办喜宴啊？” 没有嫂子在家，哥哥又不待见她，这种日子真是难熬，她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但是梁洛在就不一样了。 嫂子温柔又好说话，而且还特别宠她。 “等秋天吧，再晚点穿婚纱就冷了。”程老太太给出了最后期限。 程砚南越听越烦，直接推门离去。 梁洛急忙跟上，一路小跑到路边，鞋子都跑掉了。 她一手拿着高跟鞋，一手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阿砚，我的鞋跑掉了，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家里有司机。”程砚南直接拒绝。 他一点也不想和梁洛待在一起。 “阿砚！”梁洛的声音更加楚楚可怜。 但是在一个不爱她的人面前，装可怜一点用也没有。 她越是这样，就越让程砚南讨厌。 他伸手去拉车门，直到旁边传来一道有力的声音—— “砚南！小洛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两个也是要去同一个办公室办公，坐下你的车怎么了？难道你的副驾驶座还是某些人专用吗？” 程老太太走过来，满脸怒火。 “奶奶，阿砚如果不方便的话就让家里的司机送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生气。”梁洛赶紧过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 她不停劝说，把所有的事情都扣到自己头上，“是我为难阿砚了，奶奶你别怪他。” 她越是这样善解人意，程老太太就越生气，“砚南，你看看人家小洛，被你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她还站出来为你说话，你呢？” 他现在还在想着念着陆知娴！ 虽然两个人没有联系了，但他就是对那个保姆的女儿恋恋不忘。 程老太太气到一定程度，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奶奶你别生气，我带着梁洛一起上班。”程砚南再一次服软。 他下车走到奶奶旁边安抚着她，“奶奶你身体不好，尽量不要生气。” 气大伤身，更何况奶奶已经进过手术室一次了。 要是再进去第二次，那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你要是真不想让我生气，就和小洛好好相处，别让我知道你在欺负她。”程老太太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她亲眼看着梁洛上车才回去。 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梁洛好几次试图说点什么，都被程砚南的沉默给噎了回去。 直到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外面，程砚南推开车门下车，丝毫不顾及旁边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他一直走到公司楼下，在草丛里听见了猫叫。 紧接着一只小猫窜了出来，它身上的花色和好运几乎是一模一样，身体很羸弱，冲着程砚南不停的叫。 “阿砚，这个流浪猫……” 梁洛本来想说这个流浪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浑身上下脏兮兮，说不定还带有病毒。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砚南蹲下身子来逗猫。 他伸手抚摸着猫头，小猫舒服的咕噜咕噜，蹭他更起劲了。 之前好运活着的时候，每次也是这样撒娇，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找到害死好运的那个人，不能帮它报仇。 “阿砚，没想到你也特别喜欢猫，这点咱们两个还挺像的。”梁洛也跟着弯下腰。 她努力装出一副爱猫的样子，伸手想要去抚摸小猫。 可她残害的小动物太多了，手刚刚抬起，小猫就吓得乱窜。 “你吓到它了。”程砚南有些不悦。 他又摸了小猫几下，然后给董特助发消息：【问问公司里有没有人想领养楼下的流浪猫。】 董特助很快就下来了，他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起身进公司大楼了。 身后，梁洛伸手抓住小猫的脖子，手指不自觉的用力。 长长的指甲掐进小猫的皮肤里。 “一只肮脏的畜生，你怎么不去死？”梁洛压低声音，把所有的恶意都发泄在它身上。 就为了这只猫，阿砚刚刚居然凶她！ 多可笑！ 他真是和那个小保姆待一起久了，自降身价。 小猫疼的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声音尖锐，程砚南正好走到公司大门。 他转过头，看见梁洛粗暴的抓着小猫的前腿。 但下一秒，梁洛就松手了，轻轻抚摸它几下，然后起身嘟起嘴跟他埋怨，“阿砚，这猫也真是的，怎么就喜欢你不喜欢我啊，对我好凶。” 这一刻程砚南突然觉得她好虚伪，让人生理不适。 第233章 一见钟情 “程总，小猫呢？”董特助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我刚刚发公司群了，好几个女同事都说要领养，等回来我审核一下她们的条件。” “在外面。”程砚南伸手一指。 董特助赶紧跑过去把猫抱起来，又急匆匆的往办公室赶。 看他接到猫了，程砚南不再搭理梁洛，反正这婚他退定了。 身后，梁洛站在原地，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被全世界排挤了。 她在阿砚心里连一只畜生都比不上！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既然阿砚喜欢猫，那她就投其所好。 两个小时后，程砚南开完会议，拿着笔记本电脑回办公室。 刚进门，他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上那只纯白波斯猫，很漂亮很高贵，也很乖巧，但好像没有灵魂一样。 “阿砚，既然你喜欢猫，那咱们两个就共同养一只吧，你给它起个名字?”梁洛抱着猫走过来。 之前陆知娴养了一只流浪猫，阿砚都愿意陪着一起去宠物医院。 那这只猫这么好看，他的态度肯定会更热情，他们两个之间以后因为一只猫而有所升温。 就在她幻想的时候，程砚南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公司，想养宠物你就带回家去养，不要把办公室弄得乱糟糟。”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梁洛顿时就愣住了。 她手上的力度收紧，温顺的波斯猫也发疼的直叫。 程砚南看不下去，直接把猫抢了过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它们，为什么要养？” 刚刚梁洛是怎么对待流浪猫的，他看在眼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真的很不喜欢。 相比之下，陆知娴完全不一样。 她对待弱小的生物是发自内心的怜悯，而不是变态控制欲。 “阿砚，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愿意接纳它们，以后咱们是要结婚在一起生活的啊。”梁洛也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养只好看的猫，那带出去不是更有面子吗？ 收养流浪猫只会让人觉得他们穷酸！ “我不会和你结婚。”程砚南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也不想耽误你。” 他现在没有强硬退婚，只是因为顾忌奶奶。 等奶奶的身体状况稍微好一点后，他就会把一切说开。 “可是我只想嫁给你，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要！”梁洛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一个人。 程砚南她要定了，谁拦在前面，她就要把谁解决掉。 “你疯了。”程砚南很笃定的说出这三个字。 对于疯子，说再多也没用。 他转身直接离开，把这间办公室留给梁洛。 听见关门的声音，梁洛的情绪彻底失控，她抓住躲到角落的波斯猫，不停的拍打着它。 一下又一下。 “你这个废物，不是说你长得很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吗？为什么你留不住阿砚！” 她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这只波斯猫。 刚刚如果不是它叫了那么一声，阿砚也不会走，他们两个会好好的相处。 “都怪你，不能讨人喜欢的猫就应该去死！”梁洛继续打它。 温顺的波斯猫也开始反抗，结果却是被一脚踢开。 梁洛特别想直接弄死它，可是一想到这里是阿砚的办公室，他刚刚见过这只猫，如果波斯猫死了，那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她这才作罢。 …… 影视城里。 陆知娴一大早就换上衣服拍戏，陈媛媛已经带着弟弟去找导演了。 直到两个片段拍完，她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娴娴！”旁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是许栩栩。 陆知娴赶紧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调侃她：“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当然是因为有小帅哥了。”许栩栩嘿嘿一笑，“人呢?” 陆知娴伸手往前一指。 那三个人正站在树底下讨论呢。 许栩栩远远看过去，眼睛都看直了，“他本人比视频上还要好看，娴娴，你说我一会过去怎么跟他打招呼啊？我社恐。” 此话一出，陆知娴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社恐? 那天底下可就没有社牛的人了。 “你别笑，他长这么帅，不会嫌弃我吧，我感觉今天化的妆也不是很好看。”许栩栩越说越担心，拿起小镜子照个不停。 这可是影视城啊，好看的女明星一抓一大把，她哪里比得过。 陆知娴直接把她的镜子收起来，正色道：“只是见上一面，如果他对你没兴趣，那就算了，反正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你也不是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作为好闺蜜，她不希望栩栩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不停的苛责自己。 那种感受她体会过，真的很糟糕。 “那倒也是，大不了我就继续母单。”许栩栩现在也想开了。 她先是跟陆知娴在影视城里面转了一圈，等转回来的时候，导演已经和陈聿风谈好了，“等明天给你试一下音，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合同。” “谢谢导演！”陈聿风猛的鞠躬。 他跟姐姐挥手告别，然后转身往外走，正好迎面遇见陆知娴和许栩栩。 只一眼，他停下了脚步，“陆姐，旁边这位是谁啊？我能认识一下吗？” 这气质，这长相，实在太符合他新mv的女主角了。 “当然可以，我叫许栩栩，是舞蹈生。”许栩栩伸出右手跟他握手。 陈聿风的态度更热情了，“那你一定很会跳舞，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出演我的mv?” 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来，许栩栩顿时就被砸的晕乎乎。 她给了好闺蜜一个眼神，然后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当然有，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详谈。” “对了栩栩，我要去拍戏了，你们慢慢聊。”陆知娴找个借口离开。 她一直忙活到晚上，剧组收工后，许栩栩和她一起去吃饭，路上蹦蹦跳跳，“我们俩简直太合拍了，娴娴，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要恋爱了！” 陆知娴也发自内心的为闺蜜感到高兴。 她吃够了爱情的苦，希望栩栩的爱情是甜的，有吃不完的糖。 第234章 宋婉宜相亲 “要不，这段时间我和你一起住好了，每天咱们一起来剧组。”许栩栩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她家离这边还是挺远的，每天一来一回，在路上最起码要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 陆知娴也希望有个人能陪陪自己，“好啊，反正我的房间很大，住下咱们两个是绰绰有余。”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许栩栩打电话征求爸妈的意见，爸妈听说她是和陆知娴待在一起，那叫一个放心，“你在外面慢慢玩，没事就不用回来了，省的我们还得给你做饭。” “好，你们两个就安心过二人世界去吧。”许栩栩挂断电话，拉着陆知娴去了旁边的小吃街。 她们把好吃的全都点了一份，两个人分着吃，吃饱喝足后再往酒店走。 路上宋婉宜又一次骚扰陆知娴。 “她真的是有毛病，你不是提前走了一天嘛，然后她就失魂落魄的，我可不信她是想要和你道歉，绝对是另有所图。”许栩栩看清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 她直接帮着陆知娴把电话挂断了。 才安静了没有几秒钟，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陆知娴索性直接把人拉黑掉，“这下全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就是，不管她，咱俩今晚姐妹局！”许栩栩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宋家。 宋婉宜看着手机心如死灰。 宋承毅就在旁边站着，耐心已经耗尽了，“让你打个电话，打了这么久还打不通” “是她现在在忙，所以没接，你再等一会，肯定能够打通的。”宋婉宜都快要急哭了。 今天晚上是最后期限。 如果再不能把陆知娴约出来，那她明天就要去相亲了。 “行了，她是把你拉黑了。”宋承毅不耐烦的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他掐住宋婉宜的脸，双手用力捏紧，恶狠狠的问她：“你之前有办法把人拐卖到山村去，现在没办法把人约出来宋婉宜，你还真是一个大蠢货，在宋家养了这么多年，结果和你那个妈一样上不得台面！” 他抬脚朝着宋婉宜的膝盖踹去。 “砰！” 一声巨响。 宋婉宜膝盖遭到重击，直接跪倒在地，直接就撞青了。 她疼的两眼泪汪汪，拼了命的求饶，“宋少爷，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人约出来的，大不了我去绑架他，我” 回应她的又是一巴掌。 “你是生怕她不知道，我妹妹一直在害她”宋承毅的语气更加阴狠。 如果上次的事情曝光，那他就彻底完了，他再也没有理由接近陆知娴。 宋婉宜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她无比怀念之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最多就是凶一下她，可是哥哥真的会杀了她。 不过宋承毅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很快就松手了，他用纸巾仔细擦了一下手，“今晚早点睡，明天打扮的漂亮一点，跟我去相亲。” 宋婉宜吓得花容失色。 真要被王成功看上，那她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干脆。 她才不要！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王成功看上她，她没有办法拒绝，但要是人家看不上她呢？ 那宋家总不可能强行把她送过去！ 想到这些，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抬眼看着宋承毅一步一步往房间走。 一直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宋承毅转过身，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笑，“我的好妹妹，你最好别耍花招，如果王成功看不上你，那我就把你送到夜总会去，让你多陪几个客人。” 这句话如同一桶带着冰块的冷水，当头浇下。 宋婉宜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嘴唇哆嗦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送到夜总会，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卧室以后，趴在床上放声痛哭。 一直哭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梦里她被王成功折腾的死去活来，想要跑，但宋承毅紧紧盯着，甚至抓着她的胳膊把她送了回去。 等她从梦中惊醒，天已经亮了。 宋婉宜哭着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她现在根本不敢耍心机，一切都是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的。 等她收拾好了，宋承毅带着她去见王成功。 “王总好。”宋婉宜勉强挤出一抹笑，坐在他对面，身子很拘谨。 论长相来说，她根本比不上那些明星模特。 可她的身份是宋家千金。 王成功第一次玩圈子里的女人，对她的态度很体贴，“宋小姐想吃点什么？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膝盖上。 “宋小姐，你膝盖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之前玩的太激烈了？”他一边说着荤话，一边当众去抓她的手，明目张胆的占着便宜。 宋婉宜恶心的够呛。 她想把手收回来，但是又不敢，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王成功很快就不满足于这点便宜，他又坐过来，直接去搂宋婉宜的腰，然后一点一点顺着大腿往下摸。 “王总，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宋承毅找个借口离开。 他把宋婉宜一个人留在这里。 王成功的动作也肆无忌惮，用力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宋小姐，旁边那家酒店就是我开的，待会咱们俩去试试深浅啊？” 他们俩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宋婉宜都能够闻见他嘴巴里传来的异味。 好臭，好像是三天没有刷牙。 “今天不太方便，我”宋婉宜支支吾吾的找着借口。 这句话激怒了王成功，反手就是一巴掌。 他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哥哥从我手里拿了那么多好处，都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还在这装什么纯？今天你要是不陪我，我要你好看！” “王总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我是舞蹈生，我可以给你介绍同学。”为了自保，宋婉宜直接把同学推了出去。 她从手机里找出班级合照，指着许栩栩，“王总，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第235章 醒酒汤 “还不错，长得倒是比你好看。”王成功仔细端量了一下这张照片。 很快他的目标就放到了旁边的陆知娴身上。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长得挺好看的，你要是能把她给我约出来，我就放了你。” “她叫陆知娴，可是，可是”宋婉宜支支吾吾的别提有多为难了。 她倒是想把陆知娴约出来送到王总的床上。 可哥哥之前再三警告，让她不允许再对陆知娴动手，她哪里敢招惹哥哥！ “可她是哥哥的女人，还跟程砚南有联系，我不敢。” 宋婉宜以为这样说了王成功就会作罢。 没想到他反而是更加兴奋了，“那说明这个女人很会玩，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必须把人给我约出来，宋小姐你也不想被我折磨吧？” 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 宋婉宜只能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再想其他的对策，“那我先帮你把许栩栩约出来，她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是个雏。” “行吧。”王成功又在她身上狠狠摸了几把，占够了便宜，这才离开。 宋婉宜逃一样的回到了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拼命想着对策。 陆知娴这边。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每天都和许栩栩一起去剧组，日子过得开心又充实。 直到暑期过半，剧组也要杀青了。 导演拿着大喇叭把大家喊到一起，“今天晚上剧组有个庆功宴，大家吃好喝好，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二次合作。” “娴娴，剧组杀青以后你要住到哪里？”许栩栩轻声问她。 都杀青了，那导演给安排的酒店肯定也要退房。 陆知娴笑了。 她现在完全不担心钱的问题，“导演已经把大部分片酬都给我了，剩下的等回来补拍舞蹈片段以后也会打给我，我去租个房子就好啦。” 自从弟弟确诊生病以后，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完全不用为钱发愁。 “那倒也是，我还想着让你跟我一起回家住呢。”许栩栩笑了。 两个人正聊着天，陈聿风挤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气球，“栩栩，歌也录完了，咱们休息几天，下个周你跟我一起去拍v” “好啊，我求之不得！”许栩栩用力点头。 她不是剧组的正式成员，肯定不能参加今天晚上的庆功宴。 陈聿风为了陪她，也跟导演请了假，两个人一起吃甜品去了。 陈媛媛看着弟弟的身影直摇头，“啧，某些人之前还说一辈子不谈恋爱，现在变脸比兔子还快，这恋爱的酸臭味啊，我隔老远都闻到了。” 陆知娴被这话逗笑了。 许栩栩又何尝不是。 她看向陈聿风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爱。 “对了，你有没有男朋友”陈媛媛和她一起上车，压低声音八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陆知娴赶紧摇头。 她好不容易才清净下来，真的不想碰爱情这两个字了。 看她拒绝，陈媛媛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车子停在酒店外面，导演已经提前定好了包厢。 今天参加庆功宴的只有他们剧组的成员，其他投资商都没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也比较自在。 酒过三巡，陆知娴的脸已经开始红了，大脑也有点迷迷糊糊。 旁边的陈媛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说话都颠三倒四了，“酒，酒呢我不喝了，不行，再来一杯！” 导演在旁边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再加上现在已经很晚了，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导演提议道：“这样吧，今天就先这样，大家都别再喝了，让你们经纪人来接。” “导演再见。”陈媛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最后再敬你一杯。” 喝完这杯酒，她给经纪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才刚刚接通，经纪人就听出来她是喝醉了，“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又喝酒，到一楼等我，注意点，千万别被记者拍到。” 陈媛媛答应下来。 然后她问陆知娴，“你怎么不给经纪人打电话？” 陆知娴摇摇头，她压根就没有经纪人这一说。 不过她现在喝的也不算太醉，“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管我，或者我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 陈媛媛这才放心了。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一个服务商端着醒酒汤走进来，“各位，今天你们开了好多酒，我们酒店有免费的送醒酒汤活动，每个人都有份。” 服务生是个笑起来很面善的大姐。 “你们服务这么好”导演有些惊讶，“那以后再聚餐就订你们家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姐笑呵呵的，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醒酒汤，“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她走后，大家都端起醒酒汤来喝，陆知娴也小口小口喝着醒酒汤，很快一碗就都喝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其他演员的经纪人都纷纷来接人了，导演也起身离开。 陆知娴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包厢里面待太久。 她起身往外走，但越走越晕乎。 “女士，你怎么了？”刚刚的服务生大姐及时出现，把人扶住，“我先扶你去楼上休息会，等明天你醒了去前台买单。” “那也行，麻烦你了。”陆知娴答应下来。 反正对她来说，住哪个酒店都一样，只要能好好睡一觉就好，等明天酒醒了以后，她就去找中介看房子。 大姐带着她去了楼上的房间，用房卡开门，“女士，你在里面休息一会。” “谢谢你。”陆知娴揉了揉太阳穴。 进门以后她把灯打开，然后就看见站在面前的老男人，地中海大肚子，最起码也年过半百了。 她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陆小姐，你长得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老男人舔了舔嘴巴，伸手就想要去摸她。 陆知娴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免费赠醒酒汤活动，全部都是假的，是有人算计她，为的就是把她送到这个老男人的床上！ 第236章 真的是你 陆知娴吓得转身就跑。 老男人赶紧追上来，拽着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拉，陆知娴一个没站稳就摔在地上，被老男人抱了个正着。 “你跑什么？咱们两个好好快乐一下不好吗？我家可是有影视公司的，你要是能讨好我，以后的资源绝对不会少。”老男人凑过来就想要亲她。 陆知娴拼了命的挣扎。 她从地上爬起来，拿过旁边的摆件，狠狠对着老男人的头砸去。 老男人躲闪的快，头没有被砸到，但胳膊狠狠挨了一下。 他疼的直吸冷气，嘴里也骂骂咧咧，“妈的，给脸不要脸，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趁着这个时间，陆知娴拉开门，用力往外跑。 她边跑边喊，“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但两边的房门一扇扇都是紧闭着的，没有人回应她，更没有人来救她。 陆知娴一路跑到楼梯口，她用手摁电梯，但是绝望的发现，这个电梯必须要用特定的卡才能刷开。 老男人也追了上来，他直接在走廊上用力撕扯着陆知娴的衣服，边撕边骂：“还想跑老子告诉你，这一层都被包下了，除了我以外只剩下冷少，他就是开会所的，难道会出来救你” 这一刻陆知娴绝望了。 她一口咬在老男人手上，“你放开我！” “奶奶的，真辣。”老男人嘴里骂骂咧咧。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老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去，“冷少爷，这个女人不听话，我调教一番，没打扰到你吧” “我倒是无所谓，但得看看我的好兄弟怎么说。”冷肆转身看向宋承毅，调侃道：“老二，快来看看，这不是你的爱人吗？” 一听这话，房间里其他人也都凑合过来。 他们都是多年的好兄弟了，玩的特别好，大家也都知道宋承毅在追求陆知娴。 这其中的缘由嘛，他们也是清清楚楚，老二和姓程的不合，所以就想要抢他的女人。 宋承毅大步走出门，看见陆知娴被一个老男人摁在身下，心里一下子被愤怒充满。 他恨不得把这个老男人打死。 就在他准备过去救人的时候，冷肆伸手把人拦住了，“老二，你跟我们说的可是玩玩而已，但是现在看来，你是在骗人啊，情圣这两个字非你莫属。” “哈哈哈，想不到老二居然还认真了！” “这个女人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也就那样吧，玩玩还行，要是进门的话太不够格了，老二你还是谨慎一点。” “再说这可是被姓程的玩过，老二你也玩玩就行了，这要是当真了，那你不就成接盘侠了吗？” 接盘别人的也就算了，可要是接盘程砚南，那绝对会成为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笑话。 宋承毅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下来了。 他心里不停衡量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救陆知娴。 “老二，今天兄弟们都在，你也和我们说句实话，你到底是真喜欢她，还就是玩玩而已”冷肆又问了一句。 他们兄弟几个虽然特别喜欢开玩笑，但是也有个度。 “你要是喜欢她，那我们以后见了面就喊嫂子。” 对待嫂子，他们肯定是要尊重的，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随意开玩笑。 其他人也都等着宋承毅的回答。 宋承毅犹豫了，我是认真的，这五个字卡在嗓子眼里，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刚刚老四说的那些话不停在他脑袋里面回响。 陆知娴可是上过程砚南的床，被他摁在身下这样那样，程砚南玩完以后说扔就扔。 如果他再捡回来像宝贝一样宠爱，那和沸羊羊有什么区别？ 不行，当着兄弟的面，他不能这么丢人。 他压下对陆知娴的心疼，把头转到一旁，语气故作轻松，“不是我说，你们的脑袋都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对她认真，过段时间我就要去相亲了。” “那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就不管这些事了，老二，待会我再给你叫几个美女上来”冷肆搂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其他人也纷纷回屋坐好。 房间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宋承毅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陆知娴被摁在地上无助哭泣的样子。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用脚趾头想想也会知道。 他们两个之间一墙之隔，只要他伸出援助之手，就能够救下陆知娴，可是他回来了，他什么都没做。 “老二，老二！”冷肆提高音量又喊了他几声。 宋承毅这才回神，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其实我觉得她被欺负也挺好的，今天这件事如果曝光，程砚南肯定会嫌弃她，然后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肯定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冷肆一本正经的帮忙分析着。 他玩过那么多女人，对女人的心理再熟悉不过。 宋承毅什么话都没说，他想起那天陆知娴泪眼汪汪的样子，然后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屋外，陆知娴刚刚隐约听见了宋承毅的声音。 但她并没有回头，也不知道那是否是幻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抵抗老男人身上，“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老男人丝毫不害怕，甚至还反过来威胁她：“我可是有家公司的，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他们肯定都会说是你勾引我！” 毕竟娱乐圈嘛，小明星勾引大老板的事情再常见不过。 到时候他再花点钱买买水军，绝对能把这个屎盆子扣在陆知娴身上。 他自认为已经吃定了陆知娴，“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只要伺候好我，我就既往不咎。” “啪！” 陆知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 她抬起头，看见的是程砚南那张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砚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原本以为，自从上次老太太发话，他们两个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可没有想到，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砚哥站了出来。 第237章 只想和你结婚 “我我，娴娴，我来晚了。”程砚南心里很愧疚。 导演一早就和他说了庆功宴的事，因为公司的事情太忙，所以他推掉了。 刚刚见完客户往家走的路上，他心脏突然跳的很快，满脑子想的都是陆知娴。 所以他就调转车头过来看看，结果却看到陆知娴差点被人欺负了！ 幸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不然，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来的不晚。”陆知娴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她感动都来不及。 老男人这一下被打的不轻，他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开骂，迎面对上程砚南那张脸。 是程少！ 他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挤出一抹讨好的笑，“程少爷，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女人，要是知道的话，就算是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对她下手啊！” 他在心里把顾惜翻来覆去的骂了无数遍。 要不是顾惜跑到他面前说三道四，他也不至于对陆知娴下手。 现在倒好，顾惜美美藏在身后，而他却因此得罪了程少爷！ “你哪只手打他了？”程砚南一步步紧逼，眼神冰冷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老男人刚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他试图转移话题，“程总，我家有块地皮，可以低价卖给您啊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程砚南直接把他右手的手腕给折断了，然后抬脚朝着他的两腿之间狠狠踹去。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老男人疼的捂住下半身，在地上不停抽搐，即便这样，他脸上仍旧挂着讨好的笑，“程总，都是那个叫顾惜的女人怂恿我的，您要是生气，回头我就封杀她。” 这点小事，程砚南自己就能做得了。 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狠狠教训了老男人，然后才脱下外套，抱着陆知娴离开。 往外走的路上，陆知娴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等出了酒店，她挣扎着想要下来，“砚哥，我去附近酒店住一晚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用你管我的。” “不行。”程砚南把人报的又紧了几分。 他大步朝着车子走去，拉开车门把陆知娴放进去，“我要带你回家。” “可是砚哥，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咱们两个在一起，她肯定会特别生气的。”陆知娴伸手抓着车门把手，“我拿了她的钱，不能出尔反尔。” 既然她当初答应了老太太，那就必须说到做到，和砚哥保持距离。 程砚南停顿一下，还是把副驾驶座的车门关上了，他绕到另一边进了驾驶座，直接把车门锁好，“娴娴，那只是你单方面提分开，我没同意。” “砚哥，求你不要为难我。”陆知娴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方面，她答应了老太太那就要做到，另外一方面，砚哥刚刚救了她，她也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 程砚南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朝着云水台的方向行驶。 一路上他什么话都没说。 陆知娴心里别提有多么忐忑不安了。 终于，车子停在了云水台外面。 “娴娴，跟我待在一起就让你感到那么为难吗？”程砚南转过头来问她。 陆知娴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之前有段时间她特别想要从砚哥身边逃离，现在砚哥对她很好，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她心里是很愿意的。 可偏偏，他们做不到这点。 她越想心里就越苦涩，“砚哥你是有未婚妻的，家里不可能允许你退婚，那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小三，我真的不想这样。” 现在砚哥是还没有结婚。 等他结婚有孩子以后，心态就会再发生改变。 “娴娴。”程砚南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你会和你结婚。” “可是老太太那边” “是我要和你结婚，又不是奶奶和你结婚，她现在不支持我们，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点头的。”程砚南打断了她的话。 他知道娴娴心里的担忧是什么。 这些他都会一一解决掉。 陆知娴的心动了，但她心里还有浓浓的担忧，“砚哥，万一老太太生气，真的把我弟弟赶出去呢。” 以小旻的情况，被赶出去就只有一个死字。 她可以拿自己来赌，但是没办法用弟弟去赌。 “娴娴，我想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病，国外的医疗技术更好。”程砚南早就把这些考虑到了。 奶奶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国外去干涉陆旻的治疗方案。 “砚哥，我有些累了，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陆知娴把头低下。 她需要好好考虑清楚才能做决定。 还有一点原因是，她现在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服务生送来的那碗醒酒汤里面有药，她这一路保持清醒的原因是因为开窗通风，现在车停下来没有风，药劲又上来了。 程砚南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下车把人抱回家，帮她洗了个澡，“你先好好休息。” 酒店房间里。 宋承毅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摄入过量的酒精并未麻醉他，反倒是让他的大脑格外清醒。 他忍不住去想一墙之隔的陆知娴。 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个老男人得逞 “老二，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冷肆又凑过来，“要不哥几个明天赛车去，给你找点刺激” 宋承毅摇摇头，他现在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只想去见陆知娴。 但是当着这么多哥们的面，刚刚他亲口说了只是把陆知娴当成玩物而已，如果现在跑出去，那不就打脸了吗？ 他还是要面子的。 旁边几人也看出什么来，继续笑他。 “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陆知娴了？这么失魂落魄，实在不行你就把人救回来吧。” “宋大情圣，这次你算是真的栽了。” “没有，她就算是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有丝毫触动。”宋承毅硬逼着自己狠下心肠。 他搂过旁边的女人，直接低头吻了下去，女人热情的回应着他，双手在他身上不停画圈。 第238章 怅然若失 她的技术很娴熟，能够精准挑起男人的欲望。 但宋承毅只觉得索然无味，很快就把女人推开了。 “要不今天就这样，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老爷子又要动家法。”冷肆一直注意着他这边。 见宋承毅实在没有兴致，冷肆起身关掉音乐。 其他人虽然还没玩够，但是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纷纷告辞离开。 宋承毅是第一个出门的。 推开门，走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陆知娴不见了，她究竟是被人救了，还是被老男人带走了？ 整整一个晚上，他心里都纠结不已，辗转反侧怎么样都睡不好。 而程砚南这边。 有陆知娴陪在身边，他心里无比轻松，不知不觉就陷入梦乡。 直到早上六点多，奶奶的电话打过来，把他吵醒了，“砚南，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是去哪了？” “我去见客户了，太晚了就没回去，在别的地方睡了一觉。”程砚南避重就轻。 但有些事情他不说，奶奶能猜得到。 “你是不是又和陆知娴混到一起去了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你就是不听话，你这样奶奶怎么和小洛交代？” “还有陆知娴，她答应我好好的，钱也收了，现在转头就要反悔，这样的女人，除非我死，但凡我有一口气就绝对不可能让她进门！” 老太太说着又咳嗽起来。 “奶奶，从小到大我每件事都听您的，唯独在结婚这件事上我想要任性一把，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只会和陆知娴在一起。”经过昨天一个晚上，程砚南也想清楚了。 他既然决定要和陆知娴结婚，那就要把态度摆出来，而不是逃避。 “砚南！你真想气死奶奶？”程老太太忍不住把对孙子的埋怨全部都迁怒到了陆知娴身上。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们祖孙两个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砚南一向都很孝顺，这还是第一次武逆她。 程砚南仍旧没有妥协，“奶奶，我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但是娴娴是我认定了的女人，如果你强迫把我们两个分开，我也会受到很深的伤害，难道奶奶不关心我的心理健康吗？” 程老太太顿时就哑口无言。 这些年砚南的压力确实很大，他年纪轻轻就在公司担任要职，再加上建柏虎视眈眈，但凡他在工作上出现一点小错误，都会被建柏抓住尾巴说个不停。 程家总共就这么一个她看中的接班人，可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但她也不愿意就此妥协，让陆知娴进门，先不说这两俩不当户不对，程家虽然没有正式对外收养陆知娴，但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事在圈子里人尽皆知。 养女变成孙媳妇，那程家的脸还要不要？ 老太太眉头一皱，既然陆知娴违约在先，那就别怪她这个老婆子把事情做绝，直接从陆旻这边动手！ 程砚南也猜到了奶奶的想法。 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提前做好早饭，等陆知娴醒来，“走吧，我现在带你去看陆旻。” “这么快吗？”陆知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考虑。 程砚南告诉她：“刚刚奶奶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她猜到咱们两个在一起。我怕她会立马对陆旻动手。” 奶奶不可能真的伤害到陆旻，但是她绝对能干出来把人软禁，以此来威胁陆知娴。 一听这话，陆知娴也着急了，简单梳洗一番，随便找件衣服套上，连早饭都顾不得吃，拿着就上了车。 路上她忧心忡忡的问道：“砚哥，你说小旻真的能适应得了国外的生活吗？他年纪太小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在治病，也没有读书。” 小旻甚至都不会几句英文，根本没有办法和外国人交流。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适应得了？ “娴娴，我已经为他找好了专门的疗养院，医生会照顾他的起居，除此之外，我还给他请了家教，等他身体状况好一点，就可以开始学习了。”程砚南耐心解释着。 她心里的每一个疑虑都得到了解答。 她也慢慢平静下来。 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心里又想了许多许多，或许，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来到霓天疗养院，程砚南先去和医生交流病情，陆知娴一个人进了弟弟的病房。 看见她，小旻苍白的小脸怔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哭的是那样伤心。 陆知娴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给弟弟擦眼泪，“小旻，看见姐姐你怎么还哭了？是最近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小旻吸吸鼻子，摇了摇头。 “那你哭什么呀？都这么大的男孩子了，动不动哭鼻子，你说丢不丢人。”陆知娴轻声安抚着他。 她越是这样温温柔柔，陆旻哭的就越厉害，到最后差点背过气去。 他抬起泪眼汪汪的小脸，“姐姐，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一直以来都是我连累你，你为我付出了好多好多，像我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去死。” 反正爸爸妈妈都已经放弃他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出钱，甚至还反过头来道德绑架他。 “你要是把家里的钱花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陆旻，你可不能这么自私。” “一个病秧子，就算治好了，你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这辈子都得依靠家里，算爸爸妈妈求你了，不要拖累我们。” 这些话陆旻一辈子都忘不掉，王艳还说过更难听的，酗酒以后她会指着他的鼻子咒骂，问他为什么不死在肚子里。 被送进疗养院以后，爸妈更是一次都没有露面，如果不是姐姐执意要救他，他早就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他都想着，等恢复健康以后要报答姐姐，可是直到那天程老太太过来，他才知道姐姐究竟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第239章 送陆旻出国 那一刻陆旻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医药费居然那么贵，也没有想到那些钱是姐姐付出很多才得来的。 但凡他知道，他早就趁着医生不防备偷偷拔针了。 “小旻，你现在怎么又钻牛角尖了？”陆知娴伸手揉揉他的小脑，“姐姐都和你说了，医药费不用你操心，已经凑齐了，你只要安心治病，就是对姐姐最大的感激。” “可是姐姐，我不想连累你，你的人生应该多姿多彩，而不是被一个病样子束缚住。”陆旻一直以来都特别讨厌病秧子这三个字。 可是现在，他为了能让姐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再被连累，亲口说出了这几个字。 陆知娴一怔。 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对彼此都特别了解，小旻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她正准备开口劝说，病房的门开了，程砚南大步走进来。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陆旻像只炸了毛的小兽，眼神里面充满着敌意，“你滚！滚远点！” “小旻，别这样。”陆知娴赶紧制止他，“砚哥过来是想要送你去国外治疗。” 陆旻身上流露出来的敌意更浓了。 他清清楚楚的告诉程砚南，“用不着你来假好心，我不会花你一分钱，更不可能出国，你也别想以我来威胁姐姐，滚远一点啊！” 这些年姐姐遭受到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他帮不上姐姐，但至少可以不连累她，不成为她的软肋。 “小旻！”陆知娴的语气又严肃了几分，眼眶也红了。 她一方面气弟弟的不听话，一方面又怕他惹怒了砚哥。 现如今，程老太太不会再承担陆旻的医药费了，能指望的只有砚哥一个人。 要是真把人气走了，那小旻怎么办？ “姐姐，你真的不需要为我付出那么多，你又不是我爸妈，不欠我什么，再说治病多难受啊，每天只能躺在这里，药特别苦，我早就不想活了。” 陆旻第一次完全不听姐姐的话，甚至是故意唱反调。 他朝着程砚南嚷嚷个不停，“我们家确实是穷，但那又怎样？难道我们穷人的命天生就下贱，要被你们这群有钱人玩弄吗？我不吃嗟来之食，姐，你也别吃！” 他那么优秀的姐姐，就应该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成为大家心里的偶像。 而不是像陆老太太所说的，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为了碎银几两出卖自己。 陆知娴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真做不到看着小旻去死。 她伸手想要捂住弟弟的嘴，但程砚南先一步开口，“抱歉。” 陆知娴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她没有想到砚哥第一反应居然是道歉。 陆旻也愣住了。 剩下的那些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狐疑的看着程砚南，一时间摸不准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按照程老太太的说法，他是把姐姐当成一个小玩意，肆意凌辱，玩够以后还会把姐姐送给别人。 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这样。 “我之前确实做了伤害娴娴的事，以后不会了，我想好好照顾她，和她结婚。”程砚南认真做出承诺。 陆旻半信半疑，“你真要当我姐夫?可是老太太不会同意的，你不会是在欺骗我们两个吧？” “所以我才想把你送到国外去疗养，你姐姐这边交给我，我会把一切事情都解决好。” 陆旻沉默片刻，他转头去问陆知娴，“姐姐，你是怎么想的？你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陆知娴轻轻点头。 “那姐姐你先出去吧，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他说。”陆旻想要把人支开。 程砚南对此是没什么意见。 可陆知娴怕他们两个再产生争执，“小旻，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姐姐也不是外人。”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陆旻对着她摇头。 程砚南也催促她离开。 陆知娴这才走出病房。 她站在走廊上焦急的等待了一会，很快，病房的门开了，程砚南也走了出来。 “砚哥。”她担心的迎上去。 “没事，小旻同意出国治疗了，而且也认可了我这个姐夫。”程砚南笑了。 陆知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重新走进病房，陆旻抬头告诉她：“姐姐，我接纳他做我的姐夫，如果他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和我说！” 过去的事情他既往不咎，因为他想让姐姐过的幸福一点。 “嗯嗯！”陆知娴心里非常舍不得弟弟。 她又和小旻说了一会体己话，程砚南走过来告诉他们，“得启程去机场了，要不然赶不上下一班飞机，我在国外已经安排了人接机，等小旻落地以后直接把人送去疗养院。” 陆旻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直接起身跟着他们往外走。 去往机场的路上，姐弟两个人一直紧紧握着双手，他们希望这段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目送陆旻上飞机的时候，陆知娴的泪珠在眼眶里面打颤。 “姐姐，快回去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只是出国而已，又不是死了。”陆旻呲着大牙安慰她。 陆知娴赶紧去捂他的嘴，“你这孩子，说话也没个忌讳！这个字可不能乱说。” 陆旻转身朝着登机口走去，边走边和她挥手。 等下次再和姐姐见面，他肯定恢复健康了，到时候就可以反过来保护姐姐。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陆知娴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娴娴，”程砚南挽住她的手。 她站在人群里面真的很耀眼，是一眼看过去绝对会被吸引到的那种。 他突然就想到陆知娴之前说的话，“你的梦想是跳舞，我支持你，等回来我帮你找一个舞团吧。” “我还是更想靠自己的努力进舞团。”陆知娴摇摇头，“砚哥，谢谢你，但是我自己可以的。” 就像导师之前所说，她现在还年轻，有着无数次的机会。 她要做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而不是走捷径。 第240章 为了程家底线可以放宽 程砚南尊重她的想法，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先把人送回云水台，然后才动身前去公司。 而程老太太这边，她也拉着梁洛一起来了霓天疗养院。 一路上梁洛不停吹着耳旁风，“奶奶，陆知娴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同时勾搭阿砚和宋承毅两个人，她万一真不在乎弟弟怎么办？” “这点不可能。”程老太太斩钉截铁的摇头。 陆知娴和陆旻可是一母同胞，虽然两个孩子不是天天腻在一起，但也时不时见面，彼此之间感情很好。 她还不至于冷漠至此。 见到院长后，程老太太直入主题，“陆旻在哪个病房？” “老太太，陆旻刚刚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听说是要去国外治病了。”院长现在算是两头为难。 一个老太太，一个程总，这两人他谁都不想得罪。 好在陆旻已经出院了，以后再发生什么事可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程老太太又追问一句，“谁来给他办的出院手续？” 这个问题堪称是送命题。 院长很是为难，“是，是小程总。” 所以，砚南是铁了心的要跟她对着干，怕她动手，甚至还先一步来医院把人给送走了！ 这可给程老太太气的够呛。 “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放宽心，为这些小事生活不值得。”院长反过头来劝她。 老太太本来身体就不算好，刚从医院出来，这要是再他的地盘生气上火，又把自己送进医院，这么大的责任他可担不起。 道理程老太太都明白。 但这门亲事会关系到公司，她怎么能由着孩子的心意? 现在砚南还小，爱情至上，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跟家人为敌，可是等他年纪大点就会明白，在豪门里，婚姻只是获取利益的一种手段罢了。 “既然人都已经出院了，我也不过多打扰，小洛，咱们回去吧。”程老太太带着梁洛离开。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梁洛再也憋不住了，“奶奶，阿砚现在是要铁了心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陆旻已经被送走了，陆知娴那个贱人没有软肋了！” 之前她人在舞团，为了事业还会顾忌一点。 但现在舞团不要她，新剧又拍完了，她整天无所事事，倒是方便了勾搭阿砚！ 梁洛越想就越后悔，她当初不应该那么冲动的，直接跑去舞团大闹一场，最后把自己的后路断掉了。 “奶奶认可的孙媳妇只有你一个，其他人谁都别想进陆家大门。”程老太太安抚她。 可梁洛心里还是好慌。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阿砚可不是个任由长辈摆布的，光是奶奶喜欢她有什么用？ 更何况奶奶现在喜欢，不等于永远喜欢。 万一哪天老太太想开了，决定顺着孙子的心意接纳陆知娴，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奶奶，我有个办法。”梁洛凑到老太太耳旁小声说了几句，“生米煮成熟饭以后，阿砚一定会对我负责的。” “不行。”程老太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程家可不是那些土大款，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梁洛也只好暂时歇了这个心。 直到回老宅后，程心语怯生生的站在外面，看见她们两个眼前一亮，大步走过来，“奶奶，嫂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心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站着？发生什么事了？”程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心语现在这样子，倒像是她刚刚找回来的那天，一点自信都没有，跟这个家格格不入。 “是爸爸回来了，我，我有一点害怕他。”程心语心里也想和爸爸搞好关系。 可是一看到那张严肃的脸，她两条腿就开始打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程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对父女啊，明明是血脉至亲，是最亲近的人，可闹得还比不上个陌生人。 “有奶奶在呢，不怕啊。”她拍拍心语的手。 三人一路来到客厅，程建柏早已在这等着了。 他对程心语这个女儿视而不见，直接冲着老太太埋怨，“妈，一直以来你都偏心老二家，二哥是个窝囊废，你就想着把继承人给他的孩子，事实证明砚南根本不行，陷在情情爱爱里面能成什么大气。” 程梁两家刚刚订婚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后怕，这门亲事如果真成了，程砚南会多一个助力，对付起来也就难上加难。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程砚南就自己作死，跟一个保姆的女儿鬼混在一起！ “建柏，当着小辈的面，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程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 程建柏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程砚南能做，难道我就不能说？梁小姐，劝你还是多为自己打算，换个好人结婚吧。” “程建柏！”程老太太感觉太阳穴一阵突突，怒吼了一声。 程建柏全当没听见，大步往外走。 跟程心语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冷漠的抬了一下眼皮子，这个女儿实在太蠢了，要不然还能利用老太太的亏欠，让她在公司里争一争。 可惜啊，唯一的女儿是个弃子。 程心语被这个眼神吓坏了，赶紧往老太太怀里缩，“奶奶，爸爸对我一点也不好，我好害怕。” 如果说砚哥哥对她是冷漠，那么亲生父亲给她的印象就是阴狠，像是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 两者比较起来，她还是宁愿公司落在砚哥哥手里。 程老太太仔细思索起来，她是有底线，但为了这个家，有些底线也可以适当放宽，“小洛啊，你之前说的话，奶奶答应了。” “那我这就去准备！”梁洛心里一喜。 她不光想要跟砚南生米煮成熟饭，更想要把陆知娴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 到时候程老太太当众带人捉奸，大家都看遍了陆知娴的身子，看阿砚会不会嫌弃死她！ 当天晚上，程老太太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把程砚南催回家，在饭桌上告诉他：“三天后有场宴会，我会当众宣布你和小洛的婚期。” “我不参加。”程砚南直接放下筷子。 第241章 再次发病 他已经铁了心要退婚，又怎么可能会配合奶奶一起演戏。 “砚南！”程老太太蹬她，“你必须去！” 面对奶奶的逼迫，程砚南态度很坚定，“奶奶，孙儿已经认定的事，就不可能会轻易改变。” “我看你是执迷不悟，铁了心的想把奶奶气死！”程老太太想起陆旻一事，心里的火气又多了几分。 她细心教着孙子如何掌控公司，走一步看三步。 这些招数线如今全部都用到了和她叛逆上。 “奶奶，你和娴娴都是我生命里面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和平……”程砚南的话还没有说完。 程老太太已经拍桌而起。 急火攻心下她口不择言，“当年她父母把人送来，打的是何等肮脏下作的主意，我就不应该松口同意陆知娴进来！” 那会确实是失去孙女孤单，但更多的也是心疼陆知娴。 像陆天成和王艳这种小市民，鼠目寸光，只能够看见眼前的一丁点利益。 陆知娴如果跟在他们身边教养，只会养的同样眼皮子浅，她长得又好看，智商跟不上颜值的话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只可惜，教养这么多年到底比不上基因的威力大。 “奶奶，四小姐走丢以后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是娴娴的到来带给你快乐，你不能把她所有的优点全都抹杀掉。”程砚南为陆知娴打抱不平。 自从她来到程家，奶奶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 程心语紧紧咬住嘴唇，手伸到桌子下发狠的蹂躏餐巾纸。 砚哥哥真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心魂。 他怎么就不想想，谁才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 倘若没有陆知娴，奶奶这些年的日子确实是会过得苦一点，但奶奶也会更加想念孙女，那么等她回来，日子说不定还会比现在好过上三分！ “优点?勾引我孙子想要当上程太太也算是优点吗？”程老太太甚至都怀疑，陆知娴从小带给她的那些快乐，会不会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为的就是在她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方便长大以后上位。 程砚南看出来奶奶现在情绪上头，根本就没有要好好交谈的意思。 他抬脚往楼上走，“奶奶，您先吃饭，我上楼办公。” “站住！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程老太太又是一拍桌，“我就问你，宴会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奶奶，我不去。”程砚南转过身。 然后他就看见奶奶捂住胸口，呼吸也急促起来，这是发病的表现。 他快步走过去想要扶住奶奶。 但程老太太后退一步，用另一只手扶住身子，勉强撑住身形，“砚南，你既然不去，那我就没你这个孙子，我的死活也跟你没关系。” “奶奶，药放在哪？还有救护车，对了，嫂子你赶紧打电话！”程心语要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这可是她在家里唯一的倚仗啊，要真出了什么事，以后没有人护着她了，那她的地位岂不是一下子就跌落成小透明！ 梁洛也同样心急如焚。 在她还没生下孩子之前，奶奶绝对不能出手。 但是他们三个着急，程老太太丝毫不急，尽管脸已经憋得通红，药就递到嘴边，她说什么都不肯吃。 “奶奶，你生孙子的气，要打要骂都行，但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程砚南心里一片苦涩。 “你可不是我孙子。” 程老太太看他一眼，现在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说两个字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我们已经断绝关系，是我教导无方，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与你无关！” 她越是这么说，程砚南就越不可能转身走人。 他接过程心语手里的药，求着奶奶吃药，“奶奶，是孙子犯浑，您别和我一般计较，就把药吃了吧，咱们去医院看病。” “那宴会……” “去，孙子一定去！”程砚南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一口答应下来。 他现在真的不敢再和奶奶犟了，更不敢提退婚的事。 他总不能真把奶奶往死里逼。 程老太太这才吞下孙子手心里的药，梁洛赶紧端过来一杯水，喂她喝下。 药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很快就起了作用，程老太太的呼吸逐渐缓下来，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红了。 程砚南仍旧是放心不下，寸步不离的守在奶奶身边。 好在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医护人帮着把老太太扶到救护车上，程砚南开车带梁洛和程心语一起去医院。 这一路上他把车速飙到最快，手心都是发麻的。 到医院后，他推开车门就想要进去看奶奶，梁洛追上来拉住他的胳膊，“阿砚，我错了，不应该一直阻拦你和陆知娴，咱们两个当初说好各玩各的，这个承诺仍旧有效。” 程心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这话。 她眼珠子瞪的老大。 各玩各的?嫂子怎么这么大度！ 程砚南看她一眼，梁洛之前的所作所为早已在他这里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度。 婚是一定要退的。 只是碍于奶奶，他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 “待会在奶奶面前，咱们两个装作感情很好的样子，拜托了，奶奶对我很好，我不想让她出事。”梁洛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程砚南展开的。 她知道，只要事情牵扯到奶奶的身体，阿砚就不会拒绝。 她直接伸手去挽程砚南的胳膊。 肌肤相碰的这一刻，程砚南的身体僵硬了，下意识的就想要把人推开。 但急救室就在前方，走几步就能看见奶奶。 他忍了。 梁洛心满意足，拉着他就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男人看着这边，双目猩红。 这人正是赵子翼。 他为了帮梁洛做事出车祸受了重伤，把图片发给梁洛以后只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好好休息。 那毕竟是梁家大小姐，不太会关心人，他虽然伤心，但也能自我安慰过去。 可今天，他亲眼看见梁洛是怎么往程砚南身上贴的，那么热情，和在他面前判若两人。 第242章 心里不平衡 赵子翼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拿出手机就给她打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梁洛挂断了。 他不甘心，直接发短信过去：【我就在医院，咱俩见一面吧，不然我就过去找你了！】 梁洛看见短信的那一瞬间，恨不得直接掐死赵子翼。 可是她不能，她躲着程砚南，做贼一样的回信：【知道了。】 来到病房后，程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脸上带着吸氧面罩。 “砚南，小洛，你们两个过来啦？”她的视线落到两个人搀在一起的胳膊上，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要这两个孩子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奶奶，我也来了。”程心语也跟着进门。 她跑到老太太面前，那叫一个殷勤关心。 程老太太现在最关心在乎的也就是他们三个晚辈，“只要你们好好的，奶奶就好。” 程心语为了逗奶奶开心，讲了一个又一个笑话，说到最后口干舌燥，端起茶水来一饮而尽。 “奶奶，我去趟卫生间。”梁洛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一路小跑到楼梯间，赵子翼就在这里等她。 见面以后，梁洛没好气的质问：“你非要见我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今天是和阿砚一起来的，要是被他看见咱们两个在一起，我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阿砚本来就想退婚，到时候肯定会以此为由，强硬取消婚约。 就连奶奶也不会再站在她这边了。 “阿砚，你叫的好亲昵啊。”赵子翼伸手抚摸上她的唇，眼里带着变态的占有欲，“你怎么从来不喊我阿翼?” 梁洛真的是要吐了。 她拍开他的手，“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记住你的身份！” 赵子翼直接摁住她的头，用力吻了上来，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他的舌头不停往里攻占，手也没有闲着，把她身上摸索了个遍。 直到梁洛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两腿之间，他这才松手，满足的笑了，“好一朵带刺的玫瑰，洛洛，你越是这样就越令我着迷。” “啪！” 梁洛直接抬手甩了他一耳光。 她都快要气疯了，“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赵子翼，你怎么敢的？你给我去死！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洛洛，我爱你啊，看见你走在那个男人身边，我的心都要碎了，他根本看不到你的好，你退婚跟我在一起吧。”赵子翼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 刚刚恢复联系的时候，他觉得只要能听见梁洛的声音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随着时间，他现在甚至连亲亲抱抱都不满足了，想要索取的更多。 梁洛又是一耳光扇过去，语气尖酸刻薄，“没有镜子总有尿，你哪点比得上阿砚?还想我退婚嫁给你，你怎么不自杀重开！” 她抬脚狠狠踩在赵子翼脚上，负气离去。 往病房走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赵子翼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再留了。 这次宴会她一定要得手，然后再派人彻底解决掉他！ 回到病房以后，程心语一眼就看出来梁洛的口红花了，不过她也没多想，随口提醒一句，“嫂子，你补补口红吧。” 梁洛这才想起来，刚刚她被赵子翼摁着亲，嘴上的口红肯定花的不像话。 幸好程砚南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赶紧拿出小镜子来补妆。 “砚南啊。”程老太太突然开口，“宴会那天你记得把陆知娴也带过来。” “奶奶！”程砚南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奶奶这么不喜欢陆知娴，把人叫来肯定没好事，说不定还会联合梁洛一起排挤娴娴。 他已经退让很多了，实在不愿意再把娴娴牵扯进来。 “舍不得了?”程老太太抬起眼皮，“那天她要是不来，我也不去了。” “砚哥哥，奶奶已经被气成这个样子了，你就顺了她的心意吧，难道你真想奶奶被活活气死吗？”程心语在一旁为奶奶打抱不平。 当然更多的还是出于讨厌陆知娴。 那个女人抢占了她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现在也该受受苦了。 眼看奶奶又要伸手去拿面上的呼吸面罩，程砚南再次退让一步，“好，我会把人带来的。” “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用一直守着我这个糟老太婆，去忙你们的吧。”程老太太也想闭目休息一会。 当着她的面，梁洛又一次挽住程砚南的胳膊。 直到走出病房，他立马把手抽回来，步子也加快了，全然没有要等后面两个人的意思。 “砚哥哥！”程心语喊了一声，他全当没听见。 她立马转头和梁洛告状，“嫂子，你看他，这么急匆匆的走，怕不是又要去见那个小妖精吧，嫂子你总得想想办法啊。” 要是真让陆知娴得逞，享受程家的荣华富贵，那可是比杀了她还要来的难受。 “放心吧，等宴会后，她成不了气候的。”梁洛笑了。 她已经托父母去黑市买药了，那药烈的很，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服用下去都会燥热难耐，解药的方法也只有一个，就是男女交合。 她这段时间以来又一直在备孕。 说不定能一举得男，直接生下程家继承人呢！ 程心语也跟着放下心来。 …… 程砚南这边。 离开医院以后他直接回了家。 “砚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舞团，虽然规模小了一点，但是没关系，只要有一个舞台就好。”陆知娴蹦蹦跳跳的过来迎接他。 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喜色。 程砚南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觉得特别对不起她，“娴娴，对不起。” 他明明承诺过的，会照顾好她，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 但是他食言了。 陆知娴一愣，“怎么了砚哥?” 难不成是小旻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害怕不已，追问个不停，“砚哥，你快和我说啊，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和小旻有关系?不行，我得出国去接她。” “不是，你冷静一点。”程砚南拦下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第243章 加入舞团 越说他就越心疼陆知娴。 “砚哥，没关系的，老太太那么想让我去，那我去一趟就是了。”陆知娴反过来安慰他。 只要事情跟小旻无关就好。 至于老太太，她越是看重砚哥，就越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 这是人之常情，也没有什么好怨的。 “不然，你就和梁小姐好好过日子，咱们两个还是分开吧。” “娴娴！”程砚南怎么想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听见这句话！ 他紧紧把人抱住。 这一刻，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娴娴会不会是从来就没有爱上过他？ 之所以会答应结婚，也只是因为他出钱为小旻治病，她在报恩！ 意识到这点后，他把人抱的更紧了几分，“娴娴，你不能离开我，如果没有你，我是绝对不会管陆旻的！” 他知道这样威胁并不好。 可他真的太想把陆知娴留在身边了。 “砚哥，我不走。”陆知娴抬手轻轻拍他的后背。 这一个晚上，程砚南紧紧搂着她，直到第二天早晨。 他睁开眼睛，但是旁边空落落的。 “娴娴?”他赶紧从床上起来，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陆知娴已经离开了? 就在他想要打电话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陆知娴手上拿着牙刷，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砚哥，怎么了？” 看见她，程砚南的心安定下来，“没事，待会我陪你去舞团吧。” 正好他也见见舞团里都是些什么人，要是有谁再像之前那样霸凌娴娴，他绝不轻饶。 陆知娴答应了。 吃过饭后，程砚南开车送她去舞团，这个舞团的规模很小，甚至都没有专门的场地，是跟社区居委会批了一个办公室，成员也多半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姐姐。 看见陆知娴，她们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小陆，你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以后你可就是我们舞团的台柱子了，有什么活动你站c位。” “年轻小姑娘就是好啊，满满的胶原蛋白，真怀念我年轻那会。” “小陆，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郎才女貌，真般配！” 面对大家的热情，陆知娴刚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脸红红的。 大姐们也看出她小姑娘家脸皮薄，一左一右亲亲热热的挽住她胳膊，“走吧，先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室，今天晚上有个活动，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陆知娴被她们真诚的笑容感染到。 往前走了好几步，她突然想起来，砚哥还在后面等着，赶紧转头来打招呼，“砚哥，我跟她们去办公室了，你也赶紧去公司吧。” 旁边几位大姐笑着打趣。 “这小年轻啊，就是你侬我侬，恨不得天天都腻在一起，我跟家里那口子当年也是这样。” “小伙子，你就放心走吧，我们家都是附近的，肯定会照顾好你女朋友，不会让她受欺负。”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跟着我们上去也行，还可以给我们录个像呢，回头我们上传公众号。” 程砚南也不太适应她们的热情。 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这群人完全没有恶意，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是由内而发的，而不是虚伪的假笑。 “娴娴，等晚上我再来接你。”他抬手跟陆知娴打招呼，然后转身离开了。 陆知娴跟着大姐们去办公室待了一会，然后又下楼来排练。 她舞蹈基础特别好，再加上排练的舞蹈难度系数很低，动作幅度也不大，跳几遍很快就上手了。 “小陆，你也太棒了吧，年轻人就是棒，不像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都僵硬了，跳舞之前得先拉伸。”旁边的大姐对她竖起大拇指。 她们这些人年轻时候也多半都是舞蹈专业出身的，只是跳的没那么好，所以选择了其他工作，没有靠舞蹈吃饭。 这个舞团也并非是以盈利性质为主，主要还是给大家打发时间，顺便接点公益性的单子。 至于小陆，在校大学生跳的这么好，以后在舞蹈方面的成就不会少，肯定不会长久的留在这个舞团里。 当然，大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水往高处流，人肯定也是往高处走。 作为长辈，她还帮着陆知娴出主意，“今晚去敬老院义务演出，到时候会有电视台拍照，你注意一下表情管理，这种公益性质的活动对你履历很好的。” “谢谢姐姐。”陆知娴把这话记在心里，跟她道谢。 大姐心里也暖洋洋的。 等傍晚去义务演出的时候，她主动帮陆知娴化妆打扮，还教她怎样拍照更上镜。 等结束演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一天虽然很累，但是陆知娴心里很充实。 走出敬老院，她看见停在路边那辆熟悉的车子，车窗已经降下来了，露出程砚南那张脸。 “砚哥。”她赶紧走过去，“以后我每天都要来舞团报道，你就别来接我了，我打车回去吧。” 要不然这早上一趟，晚上一趟，也怪折腾的。 “不用，我接你就行。”程砚南一方面放心不下她，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在公司里待着。 自从梁洛和他挤到一个办公室里，他就不想回去了，白天上班的时候也几乎都待在会议室里，图个清净。 他态度坚持，陆知娴也只好答应下来。 接下来两天时间她和舞团的其他成员相处的更好了，直到宴会这天，她和舞团的团长请了一天假，然后从衣柜里选了件比较朴素的衣服换上。 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是梁洛，她如果打扮的太好看，喧宾得主，到时候只会带来麻烦。 “娴娴，你穿这件吧。”程砚南猜到她心里所想，从衣柜里翻出新买的礼服裙，“这件比较衬你的肤色。” “还是算了吧砚哥，我怕老太太会生气，还有程四小姐，我不想找麻烦。”陆知娴坚定拒绝。 老太太现在对她再不好，那也是从小把她养大，给了她很好的教育资源，是她的恩人。 她总不能把恩人再气到医院去。 第244章 下药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拉踩你，你很好。”程砚南把裙子放到她手上，“奶奶让我去参加宴会，我去了，她又让我把你带过去，我也答应了，奶奶总不至于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在他的劝说下，陆知娴总算是过了心里这一关。 她换上了那条漂亮的裙子，跟着程砚南来到宴会厅。 梁洛早已在这等着了。 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精心打扮，就是为了能够惊艳众人，可看到陆知娴，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这个小保姆凭什么那么好看？ “小洛，酒你准备好了吗？”程老太太走过来。 像这种宴会，酒水都是由专人负责准备的，根本用不着她们操心。 她指的是下过料的那两杯酒。 “奶奶，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楼上也开好了房间，还是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等半个小时以后你就带人上去。”梁洛笑了。 她准备的可不仅仅只有两杯酒，而是四杯。 待会她和阿砚生米煮成熟饭，至于陆知娴嘛，就随便便宜一个在场的服务员罢了。 小保姆配服务员，这也算是绝配了。 等人都来齐了以后，程老太太并未直接宣布订婚的事，而是先尽地主之谊，让大家吃好喝好。 梁洛端着三杯酒过来，“阿砚，我敬你一杯，还有陆知娴……这酒的味道很不错，价格也很昂贵，一小杯就要几百块，你尝尝看吧。” “毕竟以你的身份，以后可不大容易能喝到这种酒。” 不等她把话说完，程砚南已经怒吼一声，“梁洛！如果你是要找事的话，那我们两个现在就走。” 今天带着陆知娴过来已经很委屈她了。 别说是梁洛，就算是奶奶都别想当着他的面来侮辱娴娴。 “砚哥，我没事的。”陆知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对着他摇摇头。 这点委屈真的不算什么。 梁洛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心里那叫一个嫉妒。 她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只要这杯酒下肚，最多不超过十分钟，酒里面的药就会起作用。 “阿砚，我没有要找事的意思，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计较。”梁洛立马服软。 程老太太也朝着这边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砚南，今天在场的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你多少也要给小洛一点面子，既然她敬你酒，那你就赶紧喝了。” 当着奶奶的面，程砚南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知娴也跟着把酒喝完了。 看着托盘上面的三个空酒杯，程老太太满意极了，“陆知娴，你跟我过来，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砚南啊，你就和小洛好好相处。” “奶奶。”梁洛欲言又止。 她当然明白奶奶的意思，叫走陆知娴，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好好过二人世界。 可问题是，刚刚的三杯酒里面全都有药啊，陆知娴很快也会药效发作，浑身燥热，如果她待在奶奶身边的话，那奶奶不就一下子发现问题所在了吗？ 在奶奶面前，梁洛的形象一直是温柔小白花，她可不想破坏人设。 但奶奶一片好心，她也不可能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离开。 “梁洛，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可能。”程砚南又提醒一句。 梁洛压下了心里的苦涩。 她究竟有哪里不好呢？ 算了，阿砚说什么就是什么，等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他就不会再这么冷漠了。 带着这个期望，程砚南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药效逐渐开始起作用。 程砚南最先发现身体的不对劲，大脑昏昏沉沉，特别想睡觉。 这也是药的神奇之处，先使人犯困，等困到一定程度会突然变得特别亢奋，然后再是浑身燥热。 “阿砚，待会咱们还要招待宾客，你要是没精神的话，就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吧，到时候我去叫你。”为了保险起见，梁洛叫了一名服务生，让他带着程砚南上楼。 临走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是605房间，你千万别走错了，房卡就在门上。” 今天她总共开了两个房间，一个是605，一个是615，分别位于走廊的两头。 服务生点头应下，在前面带路。 走着走着，程砚南察觉了不对劲，梁洛刚刚的反应好像是提前开好了房间。 可她怎么知道他会犯困？ 还是说，问题出现在那杯酒里！ 怪不得奶奶要叫走陆知娴，原来是为了给梁洛以可乘之机。 想明白以后，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服务生，并没有去605，而是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发现615的房卡也挂在门外。 他索性推门进去，打算稍作休息。 而陆知娴这边，她刚开始还打起精神来听这老太太的训话，但是越来越困，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难道是一晚上都没睡吗？”程老太太面色有些难看。 如果单纯是犯困，她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计较。 偏偏陆知娴和程砚南混在一起，孤男寡女大晚上不睡觉能做点什么？ 那是想想便知！ 她怎能不生气？ “砚南和小洛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过不了多久孩子都要生了，你最好识趣一点，不要做下贱的小三。” “老太太，我……”陆知娴说着头又猛的往前一低。 看她现在这样，程老太太也没有训话的心思了。 这一边说着她一边打瞌睡，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反而是自己生了一肚子气。 老太太正准备直接走人，旁边挤过来一个名媛，手里拿了杯酒，左脚拌右脚，然后直接把酒洒在了陆知娴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先带你上楼去换一下衣服吧。”名媛赶紧道歉。 她是听了梁洛的话，专门过来找个理由把陆知娴带上楼去的。 程老太太挥手，“赶紧走，待会的宴会不参加也行。” 可千万别当众睡着了，那真是要成为一大笑柄！ 第245章 自作自爱 名媛拉着陆知娴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你要带我去哪？”陆知娴努力想保持清醒，但困意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涌来。 她能睁开眼睛已经很不容易了，大脑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思考能力。 “带你上楼休息，你就乖乖跟我走吧。”名媛一路把人拉到615门口。 她特意核对了几遍门牌号，确定没问题后才把陆知娴推进去。 她亲眼看着房门关上，然后转身幸灾乐祸的往下走。 梁小姐可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房间里，灯是关着的，窗帘也紧紧拉上，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陆知娴抹黑往前走，一路撞撞跌跌的来到病床前。 她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被人抓住手腕，男人热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处。 “啊！”陆知娴吓坏了，惊呼一声。 房间里面怎么会有男人！ 她拼命挣扎，但男女之间力量有别，她根本就挣扎不开，“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娴娴?” 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程砚南。 陆知娴这才平静下来，不再剧烈反抗，她转过头，“砚哥，你怎么会在这？” 回应她的是密密麻麻的吻。 与此同时，陆知娴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她不再犯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燥热，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 她紧紧抱住程砚南，两个人紧贴在一起，衣服也逐渐凌乱。 “娴娴，酒里有问题。”程砚南本以为梁洛是想对他下手。 现在看来，陆知娴也是计划里面的一环。 幸好他没有待在605，而是来了615，要不然…… 他带着最后一丝理智把门反锁好，然后彻底沦陷于欲望之中。 …… 梁洛现在已经来到了605，推开门，她轻轻呼唤，“阿砚?你在吗？”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程砚南是在故意躲着她? “阿砚，这药很烈的，你一直忍着对身体不好。”梁洛在房间里找了个遍。 什么窗帘后，浴缸里，甚至就连阳台她都去看了，可就是没有程砚南的身影。 那他到底去哪了？ 梁洛推开门想要去外面找，正好撞见了中药的服务员，在药性的作用下，两个人直接滚到了一起去！ 直到半个小时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梁洛也清醒过来。 “阿砚，你说，我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咱们的小宝宝？”她幸福的依偎在旁边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他不解，“阿砚?什么阿砚，我叫刘明啊。” “什么？”梁洛猛的坐直身子，看清他那张脸后，她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个陌生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她拿起枕头来疯狂捶打着他，嘴里骂个不停，“你给我滚，滚啊！” “刚刚你对我那么热情，咱们两个是两情相悦，你现在怎么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刘明刚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哄她，挨了几句骂以后脾气也上来了。 他直接把被子一掀，露出身上那些暧昧的红印子，“这些不都是你留下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这么热情干什么？” 梁洛眼前一黑。 她一直以为身上的人是程砚南，哪里知道是他！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马上奶奶就要带人过来了，必须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我可是梁家小姐，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面，如果传出去，当心你的小命，知道吗？”梁洛我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明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害怕自己遭到报复，还是答应了。 “那你还不穿上衣服快滚！”梁洛又丢过来一个枕头。 她也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往身上套，手指触碰到身上的痕迹，很痛。 可更疼的还是她的心。 刘明是她安排给陆知娴的服务生，可是阴差阳错的出现在她这里，那阿砚呢？ 他是不是去找陆知娴了！ “梁小姐，那我就先走了啊，今天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面的。”刘明穿好衣服以后回头又做了一句保证。 他一边套外裤一边往外走，走到一半，房间的门开了。 程老太太带人进来，“砚南啊，你是不是在房间里休息？” 看清楚屋内的情形后，程老太太脸色巨变。 她转身就想走，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荒唐的一幕，一时间大家窃窃私语。 “这不是梁小姐吗？程少爷的未婚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两个人衣衫不整，一看就是……” “真不要脸啊，没想到梁小姐居然是这种人。” “这下两家怕是要退婚了。” 这些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进梁洛的耳朵里面。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都忘了用被子来遮住自己，泪水不停的往下落。 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是想用生米煮成熟饭来逼婚，但现在反倒是给程砚南送了一个退婚的把柄！ “这不怪我啊，是她勾引我的。”刘明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想要把责任推出去。 他伸手往后一指，“我当时在走廊上，她推开门就和我……” “行了，你闭嘴。”程老太太一个眼神，刘明紧紧把嘴闭上，一声也不敢吭。 其他人也纷纷识趣离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程老太太和梁洛两个人。 “奶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砚没在房间里，反而来了一个服务生，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阿砚。”梁洛泣不成声。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紧紧抓住程老太太，只要奶奶不同意退婚，那这婚就绝对退不了。 程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先把自己整理好，去洗个澡，把衣服穿上，其他的一会再说。” “奶奶，你先告诉我，你还愿意让我当你的孙媳妇吗？你会不会嫌弃我不干净了？”梁洛哭的更厉害了。 她满脸希望的看着程老太太，在等一个答案，“奶奶，你快说啊。” 第246章 婚事继续 “小洛，听奶奶的话，先去洗澡。”程老太太仍旧避之不谈。 梁洛也只好起身去浴室。 她打开花洒，用搓澡巾不停搓着身子，直到把身上搓的通红，有些地方都往外渗血了才停手。 看着镜子里面满身伤痕的女人，梁洛心里真的好恨好恨。 都怪陆知娴，要不然，她何至于此！ 一门之隔，坐在外面的程老太太心里很是纠结。 当初选中梁洛这个孙媳妇，就是因为两家门当户对，小洛在外的名声也很好。 现在小洛当众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在场的又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名流，如果婚事继续，那程家不就成了一大笑柄？ 要是取消婚约，她又心疼小洛，这段时间以来，小洛几乎都在家陪着她这个老太婆，跟心语也相处的很好。 “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紧接着门开了一条缝，程心语探头进来，“奶奶，我可不可以进去？” 程老太太点头后，她赶紧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奶奶，我听他们都在议论此事，还说咱们家一定会和嫂子退婚的！” “那心语，你是怎么想的？”程老太太想听一下孙女的意见。 程心语想都不想，“我就只认梁洛一个嫂子，别人谁来我都不认，嫂子那么爱砚哥哥，今天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她心里是觉得梁洛丢人。 但架不住梁洛对她好啊，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首饰，有什么好东西都记得给她带一份。 最重要的是，梁洛支持她追求宋承毅。 如果换一个嫂子，奶奶是满意了，可她呢？ 万一来个尖酸刻薄的，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会这么舒坦了。 “订婚宴都办了，你和小洛又相处的这么好，放心吧，奶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人。”程老太太拍拍孙女的手，“这些天小洛也一直陪我，这个孙媳妇，奶奶认了。” 梁洛洗完澡推开门，刚好听见这句话，她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次是感动的泪。 “奶奶，我就知道您对我好，不会嫌弃我的。”她声音哽咽，“刚刚我还以为您会要求退婚。” “别哭，你先把自己收拾好，其他事情交给我。”程老太太起身，抬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程心语也跟上来不停安慰她。 等梁洛的情绪好一点了，程老太太下楼主持大局。 来参加宴会的可都是人精，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当着老太太的面立马噤声。 “诸位，今天出了点意外，让大家看笑话了，梁洛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这点绝不会变。”程老太太拿起话筒，态度表达的很明确。 程家不会因为这件事退婚。 其他人纷纷出言恭维。 梁家人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刚刚梁洛已经很丢人了，要是再被退婚，那真的没脸见人。 “程老太太，小洛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结婚，我这个当父亲的准备再给一家新能源子公司，喜上加喜。”梁父站出来表态。 程老太太给他们家一个面子，那他当然也要回敬。 在场又是一片哗然。 最近新能源产业势头大好，梁家靠这个子公司赚了不少钱，毫不夸张的说，子公司现在就是一颗摇钱树。 而梁家居然要把摇钱树送给程家！ “亲家，你疼爱女儿，我也把小洛当成亲孙女疼，只要这两个孩子好好的，就是我们做长辈的最大心愿了。”程老太太跟他对上眼神。 都是聪明人，无需多言。 …… 615房间。 陆知娴被折腾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程砚南一脸餍足的放开她。 “砚哥，咱们两个应该都中药了。”陆知娴动动手指。 她想要起来洗个澡，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不想动弹。 程砚南直接把人抱紧浴室，帮她清洗着身子。 他原本以为奶奶是想撮合他和梁洛，没想到被算计的人还有陆知娴。 如果他一直待在605，那来615的会是谁? 一想到娴娴有可能被其他的男人欺负，他心里就有一股火气，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疼。”陆知娴眉头微皱，轻呼一声。 程砚南急忙松手，“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我还是自己洗吧。”陆知娴脸羞的通红。 她拿过浴球，轻轻推了程砚南一下，“你赶紧出去，等我洗完再进来。” “好，你要是搞不定再喊我。”程砚南转身离开。 站在浴室外面，他回想起陆知娴脸蛋红红的样子，也是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他可能真的沦陷了。 很快，陆知娴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胸前，“砚哥，我洗完了。” 程砚南拿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待会我先送你回去，你睡一觉，这件事我会去处理。” “砚哥。”陆知娴转过身来。 她眼里带着满满的担忧，“你不要因为我和老太太产生冲突，她身体不好。” 要是老太太再次被气进医院，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我知道，这些不用你操心。”程砚南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把她牵扯进来。 等收拾好后，他特意带着陆知娴从酒店后门走，开车把她送回家。 下车之前，陆知娴又是一阵细细叮嘱，“砚哥，我就先回去了，你一定别和老太太起冲突。” 程砚南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满满的，直到陆知娴进门，他才开车回老宅。 程老太太他们早已回来了。 梁洛坐在老太太身边，眼圈红红的，“奶奶，我给阿砚发消息他也不回，他是不是生我气了，不想理我？” “恐怕是有些小妖精拉着他，不肯让他回来。”程心语在一旁阴阳怪气。 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中伤造谣陆知娴的机会，“之前上学的时候，人家上课下课都要忙死了，可她还有心思勾引砚哥哥和宋承毅，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她能舍得错过?” 程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 第247章 态度动摇 她确实不能继续放纵砚南了。 就在让想直接打电话叫人回来的时候，门开了，程砚南大步走进来。 “阿砚。”梁洛抬起头，声音那叫一个惹人怜爱，眼泪更是恰到好处的流了下来。 面对她的表演，程砚南没有丝毫心疼，只有满满的厌恶，“梁洛，你可真虚伪，这婚我退定了。” “砚南啊，你冷静一点，发生今天这事也并非小洛的意愿，这是个意外。”程老太太出声安抚。 就在她想要把计划全盘托出的时候，程砚南冷笑一声。 “意外?她分明就是自作自受，想给我下药生米煮成熟饭，还想要毁了娴娴的清白，梁洛，你怎么这么龌龊？” 程老太太很是不解。 加了药的酒明明只有两杯，一杯给了程砚南，另一杯给了梁洛。 跟陆知娴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她突然想起陆知娴犯困的样子，还有那个不小心把酒弄撒了的姑娘。 难道这些都是小洛的伎俩? 面对程老太太探究的眼神，梁洛伸手狠狠一掐大腿，哭的更厉害了，“阿砚，我就是爱你，从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想要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可你眼里只有陆知娴，你让我心里怎么能平衡？”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各玩各的?”程砚南对她只有浓浓的厌恶。 “当初我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碰你。” 梁洛差点哭断气。 她当初也没想到程砚南会说到做到啊，更没有想到她会一点点动心，到现在非他不可。 “砚南，你是不是真打算把奶奶给气死？”程老太太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她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怪不得梁洛会想到下药，原来是各种办法都用尽了，最后的无奈之举。 “奶奶，你要求我结婚，我做到了，可你如果要我对梁洛动心，那我做不到，这也不是我能够控制住的。”程砚南转过头，态度很坚决。 对上他的眼神，程老太太心一颤。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不应该逼着砚南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可身为豪门继承人，在得到的同时就是要付出，大家都是如此。 这一刻她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阿砚，我也不要求你的爱，只求你跟我生个孩子，这是程家未来的继承人，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梁洛伸手去拉他的手，“我的这个要求又不过分，你就答应我吧。” 生孩子痛苦的是女人。 对男人来说，这种事情舒服的很，他何必要拒绝呢？ “你只要给我个孩子，以后你在外面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不管了，我就专心教养孩子。” 梁洛满脸哀求。 程砚南仍旧不为所动，“不可能！” 他不爱梁洛，那也就不会爱他们两个的孩子，这样对孩子不公平。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生。 “奶奶，你快帮我劝劝他啊，我的要求又不过分，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梁洛哭哭啼啼的去求程老太太。 抢在奶奶开口前，程砚南先一步说道：“奶奶，我尊重你，可你总不能连我房中事都要插手干涉。” 程老太太还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 砚南已经这么大了，他就是不愿意要小孩，那她这个当奶奶的还能摁头逼着他们造人吗？ 看她不说话，梁洛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既然他们都靠不住，那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总之程砚南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奶奶，孙子在乎你的身体，你不想我退婚，那就这样耗着，总之我绝不可能会碰她。”说罢，程砚南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程老太太感觉孙子一下子和她生疏了。 “奶奶，砚哥哥不愿意和嫂子生孩子，难道是想要跟陆知娴生吗？那程家岂不是落到一个保姆手上了！”听见关门的声音，程心语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抱着程老太太的胳膊晃啊晃，不停的给奶奶洗脑。 “要我说，奶奶你的态度就应该强硬一点，你现在身体不好，砚哥哥顾及着这点，肯定不忍心气你，等孩子生下来，砚哥哥就被牢牢束缚住了！” 程心语自认为自己想的这个主意很好。 可她没有注意到，程老太太的眼神冷了几分，把胳膊抽出来，“行了，砚南的事情，你少跟着掺和，我让你去公司实习，你干的怎么样了？” 程心语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刚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去公司打卡，然后坐在办公室里面追剧吃零食，同事们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过来招惹。 渐渐的，她连公司也不愿意去了，反正主管也不敢找茬。 这些话她哪里敢告诉奶奶！ 可就算她不说，程老太太也能猜得出来，对这个孙女的态度多了几分失望，“我让你去公司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真想当一辈子的米虫？” 程家倒不是养不起她。 如果程心语愿意听她的话，找个安分的男人嫁了，或者是一辈子不婚，那工不工作都无所谓。 偏偏心语想要嫁给宋承毅。 宋家的太太是那么好当的吗？ 她什么也不会，真嫁过去还不得被宋承毅吃的死死的。 “奶奶，那些东西我又不会，这也不怪我嘛。”程心语好委屈，“要是我从小生活在家里受到精英教育，那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回来我就让管家给你找个学校，你去重新读书。”程老太太突然就好累。 她也不愿意再和程心语多说什么，直接上楼回卧室了。 程心语一个人站在原地张大着嘴。 奶奶还真要让她重新读书啊? 她现在哪里学的进去！ “嫂子，你说我……”她转头想要和梁洛埋怨几句。 但梁洛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哄一个蠢货，起身往外走，“我现在好累，先回家了。” 程老太太的想法已经动摇了。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保住这段婚约，拴住程砚南。 第248章 一定帮你报仇 这一路梁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撞到别人。 有路人气不过，冲着她大喊：“你会不会开车？” “烦死了！”梁洛狠狠一瞪眼。 她心里有种想要直接碾压过去的冲动。 但现在是法治社会，到处都有摄像头，她如果真敢这么做，肯定会被追究责任的。 她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家，然后又在门口看见了赵子翼。 “洛洛，你不是说那种事要留到新婚夜做吗？为什么今天会便宜了一个服务员！”赵子翼心里实在不甘。 如果跟她发生关系的那个人是程砚南，他也就认了。 偏偏是一个低贱的服务员！ 梁洛彻底崩溃，所有的坏脾气全都给了他，对他又打又骂，“你是在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在我这你只是一条狗，还是主动贴上来的！” 这话她之前也经常说，每次赵子翼都是忍着。 但今天，他忍不下去了。 他直接伸手去撕扯梁洛的衣服，“对，我就是一条狗，现在我这条狗要咬人了！” 他手劲很大，三两下就把裙子撕碎，露出梁洛身上那些红红的印子。 “滚，别让我恨你！”梁洛发疯一样的攻击他。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赵子翼用力抓住她的手，“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可你宁愿便宜一个服务员都不愿意便宜我，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端盘子的吗？洛洛，我一样会让你很舒服的。” 梁洛看来硬的不行，立马换成眼泪攻势。 她双手垂下，任凭赵子翼在身上不断索取，双眼空洞无神，“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不想活了。” 赵子翼心里有气，但更多的还是关心她。 一听这话，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抓住她的胳膊不停摇晃，“洛洛，别吓我，你就这么讨厌我，被我碰了就要去死?” “当然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心甘情愿，可我被算计了……”梁洛的眼神越发绝望。 她伸手不停搓着身子，嘴里喃喃自语，“我脏了，他们都嫌弃我，连你也要欺负我。” 原来，洛洛是觉得对不起他。 赵子翼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心里无比自责，“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别和自己较劲。” 梁洛握住他的手。 她边哭边颠倒黑白，“这药原本是要下给陆知娴的，还有那个服务员也是找给她的，可她设计陷害我，阿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一声阿翼，彻底把赵子翼的魂给叫走了。 哪怕梁洛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洛洛，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不管是陆知娴还是那个端盘子的，他们两个都得死！” “那你帮我去查陆旻的下落。”梁洛趁机提出要求。 赵子翼一口答应下来。 把人打发走后，梁洛站在原地狠狠骂了一通。 等心里那口气发泄出去了，她打电话给助理，眼里闪过一抹决绝，“帮我做件事，动作快一点。” …… 陆知娴这边。 整整一个下午，她忧心忡忡， 直到程砚南回来，她赶紧迎上去，语气担忧：“砚哥。” “奶奶没事。”程砚南早已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率先一步开口。 陆知娴这才放下心来，拍拍胸脯，“老太太没事就好，但退婚的事，她真的能同意吗？” 以她对程老太太的理解，凡是老太太认定的事，那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程砚南摇头，“不同意那就一直耗着，我已经把态度表达的很明确了，我不可能碰梁洛，她有着的只是一个程太太的空号。” “我的女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陆知娴心猛的一动。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拿起包就想要往外走，“砚哥，我出去买药，马上就回来。” “你要买什么药？”程砚南抓住她的手腕。 其实他已经猜出来了，大概率是避孕药。 他不想让陆知娴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别去买了，在沙发上看会电视，我现在去做饭。” “我怕会怀孕，这几天是我的易孕期。”陆知娴实在不愿意去赌。 吃药虽然伤身体，但再怎么样也好过去堕胎。 “怀孕了就生下来，那是咱们两个的孩子，也是程家以后的继承人，我会竭尽所能去教导他。”程砚南并非一时兴起。 既然他已经认可了陆知娴，想要跟她结婚过一辈子，那早点要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怀孕期间你把脚伤彻底养好，等生下来以后孩子让王妈帮忙带，再请专业的育儿嫂，你可以专心去追逐事业。”程砚南早就在心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陆知娴紧咬着嘴唇，心里不停的衡量着利弊。 如果事情真能像砚哥所说的这样，那孩子生就生了，她很喜欢小孩子，绝对能做好一位称职的母亲。 可万一事情没有这么顺利呢？ “不，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陆知娴找了个借口，“而且生孩子很疼，我害怕，我看网上有好多大出血的例子。”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程砚南赶紧去捂她的嘴。 如果陆知娴真的有了身孕，他肯定会请来国内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绝不会让她出意外。 当然，他也尊重陆知娴的个人意愿，“既然你现在不想要孩子，那咱们就先不要，我去帮你买药，以后我都会做好措施的。” 今天是场意外。 他们两个都中了药，理智全无，沦陷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中，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他去药店不光买了药，还买了一些补品回来，“娴娴，这些补品你也要按时吃，我先去做饭。” “谢谢砚哥。”陆知娴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贴心。 吃过饭后，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陆知娴也一点一点打开了心扉。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程砚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很陌生，可能是客户来电，他直接选择接听。 “阿砚，不要挂电话，我愿意退婚。” 第249章 你就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 是梁洛的声音。 对待她，程砚南是一点耐心也没有，更没有丝毫信任。 他冷笑一声，“这是你想出来的新招数吗？” 白天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求他给个孩子，甚至还想要搬出奶奶来施压。 现在一天还没过完，她就改变主意了？ 这怎么可能！ “不是的，阿砚，你信我一次。”梁洛拼命证明着自己，“我想通了，咱们这样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愿意退出，而且爸妈也给我找好了新的联姻对象。” 提到梁父梁母，程砚南将信将疑，故意试探她，“那我现在就联系媒体，宣布退婚的消息。” “等明天吧，咱们两个见面详谈一下，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两家一起宣布的，就约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可以吗？” 不等梁洛把话说完，程砚南的眼底已经冰凉一片。 他又不是傻子，已经上过一次当了，难道还要再上第二次吗？ “只怕见面是假，下药是真，梁洛，收起你那些下流的小心思。”程砚南对她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这话如同一巴掌狠狠扇在梁洛的脸上。 她痛不欲生，“阿砚，难道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任何一个女孩子被心爱的男人鄙夷都会很痛苦，更何况她还有着梁家大小姐的骄傲。 “如果你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些，那以后都别打了。”程砚南直接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黑掉。 他转身搂着陆知娴，原本烦躁的心也一点一点静了下来，“娴娴，已经不早了，咱们两个休息吧。” 陆知娴现在也困了。 再加上明天还要去舞团排练舞蹈，她简单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程砚南像之前一样做好了早餐，等吃完饭又把她送去舞团。 “小陆，你的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这天天早上来接，晚上来送，也太惹人羡慕了。”舞团成员跟陆知娴已经混熟了，彼此间经常开玩笑。 面对大家的打趣，陆知娴脸颊浮上两朵红云，转头跟程砚南挥挥手，“砚哥再见。” 她走后，程砚南也开车去公司了。 在公司楼下他撞见梁洛。 “砚哥，昨天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挂断电话了？”梁洛眼眶很红，一看昨天就是哭了整晚。 如果是赵子翼站在这里肯定会心疼死。 可惜站在这里的人是程砚南，他对梁洛没有爱，有着的只是浓浓的厌恶，自然也不可能去心疼她，“你胜任不了秘书这个职位，我也不缺秘书，待会你就去办理离职手续。” 他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梁洛。 至于奶奶那边，昨天宴会上梁洛干出了那么荒唐的事，奶奶也不可能会说什么。 “好，我可以离职，也会和你退婚。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陪我喝杯咖啡。”梁洛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她伸手往马路对面一指，咖啡店就在那，距离公司不过只有两百米。 今天早上助理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安排好了，只要程砚南答应她去喝咖啡，那这婚就绝对退不了。 程砚南眼睛微眯，讥讽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我下药？” “你实在信不过我的话，可以不喝咖啡，就陪我坐一会，最多浪费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只用半个小时就可以摆脱掉我这个大麻烦，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梁洛说这话的时候，心别提有多痛了。 一直以来她都特别瞧不起赵子翼，觉得她是个死舔狗，窝囊废。 可现在同样的嫌弃落到了她自己身上，她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煎熬。 程砚南再次和她确认一遍，“你确定喝完咖啡以后就立马退婚?” “我确定，你如果实在信不过我的话，可以给我录音，如果我违约你就上网曝光我。”梁洛直接放出狠话。 程砚南摇头，“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把话跟奶奶说清楚就好。” 在这件事上他唯一顾忌的就只有奶奶一人。 梁洛照做了。 消息发过去以后，她举起手机，“我发的是语音消息，现在你可以陪我去咖啡店了吗？” 程砚南抬脚朝着咖啡店的方向走去，梁洛赶紧跟上。 今天是工作日，咖啡店里的人不算多，梁洛选了一个靠窗的日子坐下。 “二位，请问你们想点什么？”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过来。 梁洛随便选了一杯咖啡和蛋糕，然后把菜单推给程砚南，“阿砚，你看看想要喝点什么。” “我不渴。”程砚南直接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看他这个反应，梁洛心里又是一痛。 他真的是一点也信不过她。 但没关系，马上他的态度就会变了。 “阿砚，这家咖啡厅又不是我开的，你没有必要那么防备，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心动？哪怕只有一点点。”梁洛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但她还是不死心，抱有幻想，想再问一遍。 程砚南没有回答，起身就往外走，“我没空听你这些废话。” “阿砚，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咱们来谈谈退婚的事。”梁洛立马妥协。 她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人拉回来。 服务员已经把咖啡和小蛋糕端过来了，梁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真苦。 她现在好想吃点甜的东西。 对于退婚的事，程砚南也没有什么和她好聊的，“待会咱们两家同时官宣退婚，理由就是相处不和，这样对两家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好。”梁洛点头答应。 反正这婚绝对退不了，那现在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程砚南一直保持沉默，什么话都没说，直到她杯子里的咖啡见底。 “咖啡已经喝完了，我回公司以后就会让秘书官宣。”程砚南再度站起身来，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梁洛也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我也要去办理离职手续。” 回公司的路上，她一路都紧紧跟着程砚南，直到头顶传来一阵音乐。 第250章 割腕自杀 这是梁洛提前定好的暗号，意味着可以开始行动了。 “阿砚，小心！”她说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程砚南推远。 程砚南站稳以后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广告招牌从上砸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梁洛。 他就算再讨厌这个女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刚刚梁洛第一反应是把他推远。 他用最快的速度抓住梁洛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梁洛直接摔到在地。 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广告牌已经重重落下，其中一角正好砸在她的小腿上。 “啊！”梁洛发出痛呼，小脸疼的煞白。 旁边的路人都被这场意外吓到了，回过神以后大家纷纷围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这一下摔的那么重，腿肯定摔断了，得赶紧叫救护车。” “谁安的广告牌啊？这么大一个砸下来，幸好没出人命，要不然赔得起吗？” “这都可以算是故意杀人了。” 梁洛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虽然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她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 疼点又怎么样？ 只要能紧紧拴住程砚南，再大的痛苦她也能忍了。 “阿砚，我的腿好疼，你说我会不会变成残疾？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她伸手去抚摸程砚南的脸，对他露出笑容，“就算是瘫痪也没关系，你好好的就行。” 她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直接晕死过去。 “梁洛，你怎么样？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程砚南不停的呼喊着她。 但梁洛没有一点回应。 负责安装吊牌的工作人员也跑下来了，他站在程砚南面前，脸色惨白，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对不起，我刚刚没拿住牌子，不小心出了意外。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我都会赔的。” 程砚南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他。 正好救护车也过来了，他帮着工作人员一起把梁洛抬上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医院。 梁洛的情况很严重，一落地就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 程砚南原本想要跟着一起进去，但是被护士拦下了，“先生，手术室只能让医护人员进，你在走廊上等一等，手术好了我们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的。” 他只好焦急的等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程砚南赶紧走过去，想要问问梁洛的情。 医生看他一眼，例行询问，“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程砚南问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马上就要结婚了。”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被护士推出门的梁洛代替他回答了。 医生这才把详细情况告诉程砚南，“她的小腿粉碎性骨折，伤的很严重，有很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麻烦用最好的治疗方案，一定要让她的腿好起来。”程砚南现在只想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叹了口气。 病人家属的心情他很理解。 但身为医生，他只能尽力而为，“具体结果怎么样，谁也没办法保证，先生，请你理解我们。” 程砚南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又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去病房里看梁洛。 “阿砚，咱们两个退婚吧，我很大概率会变成一个残废，走起路来都费劲，如果咱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我会连累到你的。”梁洛率先开口。 她伸手摸索到旁边桌子上的水果刀，直接拿起来抵住手腕的大动脉，“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我的家人，一个残废是不会有人娶的，我还是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说着她就狠狠往下一割。 血管被划破的瞬间，鲜血大量喷涌出来，很快就染红了被子。 “梁洛！”程砚南吓了一跳。 他赶紧转身去喊医生，“快来人，梁洛割腕自杀了！” 医护人员急匆匆的跑进来，用绷带按压住梁洛的伤口为她止血。 可是梁洛拒不配合。 她双手不停的乱动，两条腿也在乱蹬。 “梁小姐，你的腿不能动，这样会留下后遗症，严重了还可能会截肢！”护士都快要急哭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病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别管我，让我去死，你们怎么那么多事？”梁洛边哭边喊，“不会有人娶我的，我这辈子就是个孤家寡人，我活着干什么？” 护士被这话震惊了。 她一边拼命摁着梁洛，一边劝慰她，“女人的一生又不是为男人活的，遇到合适的人当然更好，就算遇不到，那也要好好爱自己。” 这些话梁洛完全听不进去。 她不停折腾着自己，同时也在折腾旁边的医护人员。 直到程砚南走过来，“梁洛，你冷静一点。” “咱们两个马上就要退婚了，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再说我死了不是更好吗？这样就没有人缠着你了。”梁洛看他一眼。 她在赌，赌程砚南知恩图报，做不到亲眼看着救命恩人自尽身亡。 护士实在控制不了梁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程砚南身上，“先生，请你帮我们劝劝梁小姐，她如果拒不配合治疗，那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就算今天用束缚带把人控制住，那明天呢？ 总不可能给病人带一辈子的束缚带。 她心存死志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去死，除非从根本解决问题。 程砚南没有办法，只能后退一步，“你先好好治疗，退婚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不，我是真心不想连累你。”梁洛仍旧不肯点头。 今天不退婚了有什么用。 等她好起来，阿砚肯定还会再提起这件事。 她反正已经彻底豁出去了，那当然得一步到位。 随着时间，她体内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嘴唇都变得苍白。 “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护士在旁边不停催促。 情急之下，程砚南只能给她做出保证，“婚不退了，我会和你结婚。” 第251章 妥协 “真的吗？”梁洛苍白的嘴角上扬，浮现起一抹笑容。 她终于听见了这句话。 但这还不够，她以退为进，“还是算了，我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如果婚约继续的话，程家也会跟着我一起丢人，阿砚，我不想耽误你，你还是和陆知娴在一起吧！” “和我定下婚约的人是你，我也只会娶你。”程砚南继续说着违心的话。 人命关天，他现在说这些只是为了保住梁洛的命，让她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 等她出院了以后，他自然会把话说开。 “阿砚，有你这句话，我就是现在死掉也值得了。”梁洛激动坏了。 她今天早上就在兜里放了一只录音笔，而且是一直处在录音状态里的。 刚刚阿砚说的这些话，全都被记得一清二楚，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录音发给陆知娴看了！ 她真好奇，陆知娴听到这些话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殊不知，她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 陆知娴现在就站在病房外面，泪流满面，心痛的无法呼吸。 今天在舞团跳舞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脚踝了，很痛，她害怕伤势会加重，所以就请假来医院检查。 还没等拿到检查结果，许栩栩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的语气是那样无助，“娴娴，救救我，我被骗到酒店了，房间门从外面反锁了，那个男人正在洗澡。” 要是等他洗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隔着手机陆知娴都能够听见对面传来的水声。 之前她遇到危险，是栩栩不顾自身安危把她救出来，现在栩栩出事，她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陆知娴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程砚南帮忙。 往医院外面走的时候，她撞见程砚南，然后一路跟过来，谁知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只会娶梁洛，那她呢？ 这些天的承诺，全部都是假的，是程砚南说出来哄她玩的。 陆知娴很想转身直接走人。 但为了许栩栩，她还是留了下来，打电话给程砚南。 病房里很快响起铃声。 程砚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要接电话，梁洛喊住他：“阿砚，谁打来的电话？” 能让他这么上心的，恐怕只有陆知娴一人了。 程砚南没说话，从他的沉默里，梁洛猜出了答案，“是陆知娴对不对?我不允许你接她的电话，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是一个玩物，你不许接！” 她的情绪很激动，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大，清清楚楚的传到走廊上。 陆知娴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在心里祈祷，砚哥一定要接电话，等救了许栩栩以后，他们两个直接分开都可以。 她也不会再缠着他了。 程砚南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还是想接电话，但架不住梁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 “阿砚，难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吗？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只是在敷衍我！那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她挣扎着起身要去拿水果刀。 医护人员赶紧上前阻拦，求救一样的看向程砚南。 现在唯一能让病人冷静下来的，也只有程总一人了。 “我没骗你。”程砚南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把电话挂断，“我不接她的电话。” 梁洛得偿所愿，这才消停下来。 她满眼欢喜，“阿砚，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你舍不得我出事的。” 一门之隔，陆知娴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她自嘲一笑。 从一开始起他们俩的这段关系就不平等，所有主动权都是握在程砚南手里的。 他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而她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她究竟是多么愚蠢，才会相信砚哥的那句我爱你。 这么浅显易见的骗局，除了她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哪个女人傻乎乎的上钩了。 她转身朝着医院外面走去，既然砚哥不帮忙，那她就自己去救许栩栩。 她走后不久，程砚南也要离开。 “阿砚，别走，你说好要留下来陪我的。”梁洛的眼睛粘在他身上。 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暖，想让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再延长一点。 程砚南眉头紧锁，“难道我陪你的还不够久？” 他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每天都很忙，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梁洛的嘴巴张张合合，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的出来。 她能吃陆知娴的醋，可她不能再吃公司的醋。 今天阿砚退了很多步，她如果再闹个不停，彻底耗尽他的耐心，那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她眼睁睁看着程砚南离开，听见关门的声音以后收回眼神，神情落寞。 “梁小姐，这几天你不能动手腕，要不然伤口随时都会崩开，护士会每隔两个小时来为你换一次药。”医生处理好伤口以后细细叮嘱。 程总不在这，他真害怕哪句话说的不好，梁小姐又要寻死觅活。 但梁洛现在的神情很平静，“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人都已经走了，她演苦肉计给谁看？ 她还不至于有自虐倾向，特意跟自己过不去。 “梁小姐，护士就留在这里陪你。”医生给了护士一个眼神，让她留下来盯着梁洛。 这是为了能在梁洛寻死的第一时间把人拦下，避免她真的出事。 梁洛烦不胜烦，“我说了让你们出去，不然我就要投诉了！” “梁小姐消消气，你好好休息。”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但他又实在放心不下梁洛。 走出病房以后，他压低声音叮嘱护士，“你现在就去监控室盯着梁小姐，如果不对劲的话就通知我过来。” “好，我这就去。”护士对这件事很上心。 总之梁小姐绝对不能在他们医院里出事。 她小跑去监控室，调好监控以后就拿板凳坐在前面，紧紧盯着屏幕。 梁洛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拿起手机给程砚南发消息：【阿砚，等公司的事情忙完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第252章 口是心非 消息发出去以后，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卑微。 她又不傻，早就看穿阿砚是打着忙工作的幌子去找陆知娴，可是她不得不装傻。 最过分的是，她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消息发过去还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回应。 …… 程砚南这边。 离开医院以后，他第一时间就给陆知娴回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没有人接，估计是正在排练舞蹈。 他直接发过去一条短信：【娴娴，什么事？你看到以后直接和我说。】 放下手机后，他开车去了公司。 陆知娴此时早已打车前往许栩栩所在的酒店。 她手机开了静音模式，再加上对程砚南不抱丝毫希望，也就没想着要看手机。 下车以后，她一路朝着楼上狂奔。 “老二，你看看那是谁？”不远处，冷肆喊住宋承毅，伸手朝着陆知娴的方向一指。 宋承毅抬头一看，是知娴。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过去打招呼，可是好兄弟还在旁边，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语气淡漠，“为这点事你还要特意喊住我?” “今天就咱们兄弟两个，老二你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陆知娴?”冷肆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无奈的叹气。 他这明明就是爱上了而不自知。 “当然没有，我已经和你说了好几遍，那只是一个玩物。”宋承毅坚决否认。 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程砚南不要的女人他当成了宝，那多丢人。 冷肆欲言又止。 他抬手拍拍宋承毅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告诉他，“喜欢就大胆去追，咱俩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我希望你得到幸福，不会笑话你的。” 宋承毅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气急败坏，“都说了我对她没意思，她大白天进酒店，谁知道是找哪个野男人去了？这种女人谁爱要谁要，我才不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的喘不上气。 知娴那么好，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倔强的咬牙，就是不肯直面内心。 冷肆有一瞬间真想不管他。 他不是嘴硬吗？那就一直硬去吧，等硬到最后就知道反悔。 但好兄弟一场，冷肆又没办法狠下这个心。 算了，他就再激宋承毅一次，“今天姓王的来酒店了，那可是个畜生，要是让他看见陆知娴，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得到手。” “王成功？”宋承毅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他。 他是凭借着变态程度在圈子里出名的，特别喜欢在房事上折磨人，之前有明星想上位，主动爬床，结果被欺负的浑身上下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要是知娴被欺负…… 宋承毅大脑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掉了。 他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冲向酒店，走了两步又回头，“冷肆，王成功在哪个房间？” “302。”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承毅又一次跑远了。 身后，冷肆看着他的背影，轻啧两声。 都急成这个样子了，还说他对陆知娴无感? 狗都不信！ 要不是今天激了他一下，还不知道他要装到什么时候。 “老二，你不是不在乎吗？”冷肆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故意损他。 宋承毅充耳不闻。 他一路冲上三楼，远远就听见302里面传出来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的哭叫声。 “放开我朋友，你想要的人是我，我陪你，你放她走。”许栩栩死死拉住王成功。 她好后悔把陆知娴牵扯进来。 刚刚陆知娴从外面开门，想救她走，谁知王成功突然从浴室里出来，揪着她们两个的头发就往里拖。 现在他更是想要欺负陆知娴。 “滚开！” 王成功不耐烦的把人甩开。 许栩栩长得是挺漂亮，但哪里比得上陆知娴? 更何况这还是伺候过程砚南和宋承毅的女人，他倒要试试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他抓着陆知娴的胳膊就想亲上去。 陆知娴急忙躲闪，她自己肯定是挣脱不掉的，现在就只能指望许栩栩从背后攻击他。 许栩栩也想到了这点，她举起旁边的台灯，狠狠朝着王成功的脑袋上打去。 “咚！” 这一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台灯狠狠砸在王成功的头上，直接把他砸的头破血流，剧烈的疼痛让他放开陆知娴，转过身来狠狠甩了许栩栩一耳光，“你敢伤我?” 他之前可是调查过，许栩栩出身普通家庭，爹妈都是领死工资的。 能够攀上他，这是整个许家的荣幸！ “信不信我让你家破人亡?你就是全家的罪人！”王成功恶狠狠的威胁。 这话或许对别人有用，可是对许栩栩来说，就是一句屁话。 她从小生活在爱里，虽然物质上做不到应有尽有，但精神世界很满足。 “呸，就凭你?”许栩栩冲他翻个白眼，“我爹妈只会说我打的好，怎么没把你打成半身不遂呢？” 这话又一次激怒了王成功。 他伸手朝着许栩栩的脖子掐去，神情癫狂，“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成半身不遂！” “你行吗？”许栩栩用食指和大拇指做了个手势。 她故意招惹王成功，就是为了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就在他的手落到许栩栩脖子上的时候，陆知娴从地上捡起台灯，梅开二度。 王成功大脑一片眩晕，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咚！” 一声巨响。 王成功摔倒的同时，宋承毅也把房间的门踹开了。 他急匆匆的进来，“知娴，你有没有事？” 看见陆知娴身上的血迹，他心里无比惊慌，“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没事的毅哥，这些不是我的血，是他的。”陆知娴抬脚踹踹王成功。 他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嚣张的样子，捂着脑袋不停哀嚎。 这两个女人太凶残了，简直就是两只母老虎。 还有宋婉宜，她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介绍女人，结果坑了他一把大的，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等等，刚刚是宋承毅的声音！ 第253章 你真以为他是良人 王成功抬起头，冲着他大骂：“你是哪头的？这两个女人差点把我打死，你赶紧把她们抓起来，我要好好折磨。” 许栩栩心一下子提起。 她紧紧握住陆知娴的手，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如果势头不秒，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折磨?”宋承毅猛的变脸，狠狠踹向王成功，“你配吗？” 他自己都不舍得折磨陆知娴，难道还会帮着别人不成。 王成功又挨了一下，腰上疼的厉害，但更多的是不解。 宋承毅疯了吗？ 明明他们两个正在谈合作，他却突然反水。 “信不信合作取消，我不可能给你们集团投资一分钱！”王成功气急败坏，“你连妹妹都能给我，更何况是这两个女人?” 宋家现在还没有对外正式宣布宋婉宜的身份。 在所有人眼里，宋婉宜就是褚蓓所生，是宋承毅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 只有宋承毅心里清楚，他压根没有把宋婉宜当成人看。 那只是宋家养的一个联姻工具人而已。 但当着陆知娴的面，他不希望表露出自己冷漠无情的一面。 “我拿你当妹夫，但你都做了什么？我今天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合作当然要取消。”宋承毅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错都扣到王成功身上。 王成功当然不肯认。 宋承毅当初明明答应的是把宋婉宜送给他玩，以此来换取一笔投资。 怎么就变成要他娶宋婉宜了？ 宋家大小姐的身份确实可以，但宋婉宜一股小家子气，做老婆的话他还真没看上。 “你坑……”王成功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又挨了两拳。 宋承毅一下又一下的打他，直到打的他话都说不出来才停手。 “娴娴，真解气啊，你是不知道，这个畜生还架起摄像头，想录视频威胁我。”许栩栩紧紧抱着陆知娴的胳膊。 刚刚被困房间的时候，她真的有想过一死了之。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她要是死了，伤心难过的只有父母，姓王的还可以再去欺负其他女人。 该死的应该是施暴者才对。 陆知娴也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可不，就该狠狠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女人。” 就算今天宋承毅不过来，她和栩栩两个人，也能对付的了王成功。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 “娴娴，我送你们回去。”宋承毅暴揍完王成功，起身要带她们走。 临走之前，许栩栩跑进房间，找到录像设备，拿着过来拍拍王成功的脸，“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录下来了，内存卡在我这里，如果我或者娴娴出了任何事，那就是你干的，我们会报警曝光。” 她确实是普通家庭，比不上王家有权有势。 但小老百姓也有自己的维权方法。 王成功想抢回内存卡，但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痛的连动动手指都困难，只能用眼神去瞪许栩栩。 “别看了，再看老娘也是你得不到的女人。”许栩栩抬脚往外走。 路过前台，宋承毅停下脚步，“302房间有人受伤了，麻烦你们叫一下救护车。” “好的。”前台点头应下。 302房间是王总的常住房间，整个酒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住一晚，几乎每次都有女人受伤，救护车都成了他们酒店的常客。 今天又多了一个受害者。 前台默默叹气，正准备打急救电话，主管上完卫生间出来。 看着那三个人的背影，她语气诧异，“那两个女人居然没受伤，能从302房间里完好无损的出来，真难得。” “啊？”前台十分钟前才来换班。 她根本就没看见许栩栩和陆知娴上楼。 现在听主管这么一说，她顿时就觉得很奇怪，“可刚刚他们让我叫救护车，说302有人受伤了。” “总共就进去了这两个女人，她们好好的，这都已经走了，还叫救护车干什么，房间里除了王总再没别人了。”主管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急匆匆往楼上跑，前台也赶紧跟上。 很快她们就看见了王成功的惨状，头破血流，鲜血把地毯都染红了，浑身上下更是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活该。”主管小声嘀咕一句。 她早就看这个男人不爽了，仗着自己有钱不停的糟践别人。 现在风水轮流转，受伤的那个人变成他自己了。 “王总，您没事吧？已经在叫救护车了，我先把您扶起来。”主管上前扶起王成功，借着这个机会又磕碰了他几下。 “哎呦哎呦。” 王成功疼的呲牙咧嘴。 他想提醒主管小心一点，但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主管提高音量喊了几声，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赶紧招呼前台过来，两人一起补了几脚。 …… 宋承毅现在已经把许栩栩送回家了。 “谢谢宋总。”面对他的时候，许栩栩还是有点拘束。 她推门下车，跟陆知娴挥挥手，“娴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陆知娴点头应下。 宋承毅再度发动车子。 他没有直接开往云水台，而是在市区转了两圈。 直到陆知娴问他：“毅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看你，你如果想回云水台，我就把你送回去。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那我也陪你一起。”宋承毅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私心是不愿意送陆知娴回家的。 冷肆那段话在他心里不断回响，或许，他是真的有点喜欢陆知娴。 之前他不愿意放手，现在就更不愿意了，“知娴，你的事情我不应该过多干涉，可你真觉得程砚南是良人吗？他之前可是跟我说过，如果玩够了就要把你送给我！” 陆知娴摇摇头。 砚哥怎么可能会是良人呢？ 他和毅哥说的那些，应该都是真心话吧。 “我想离开砚哥，可是我弟弟在国外治疗，医药费都是他出的。”陆知娴越想越痛苦。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 第254章 不愿意为难她 宋承毅伸手抚平她的眉头，“知娴，你弟弟的医药费我来出，还有你的学杂费生活费，这些通通都由我来承担。” 这点钱对于宋家来说九牛一毛。 他手指头缝里但凡露出一点，就足以解决掉陆知娴生活里的烦恼。 他做这些的目的也很简单，“我只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为这些事烦恼，就算你现在不愿意接纳我也没关系。” 反正距离她毕业还有几年的时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 “不用了毅哥，钱这方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陆知娴坚定拒绝。 她不想从一个坑里跳进另外一个坑。 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等脚伤养好以后，她去接戏，或者是接商演，只要肯努力，早晚能把钱还上。 然后她就彻底自由了。 “对了毅哥，等回去稍等我一会，我回去把项链和钻戒拿给你。”陆知娴突然记起这两样东西。 她正愁没有机会还给宋承毅呢。 今天既然遇见了，那说什么都得还回去。 宋承毅不肯收，他眼里多了几分哀伤，“知娴，如果这两样东西不是我送给你的，是程砚南送的，那你还会还回去吗？” “当然会。”陆知娴不假思索。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昨天，她或许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但今天，梦醒了，她看见了血淋淋的真相。 宋承毅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他笑了，“你如果就是不愿意收，那就还给我吧，知娴，我不愿意为难你。” 只要她没有区别对待，偏心程砚南就好。 他重新发动车子，很快就开到云水台，陆知娴下车后第一时间跑回卧室，把那两样东西取下来还给他。 “毅哥，再见。”她抬手挥了挥。 宋承毅抬头看着她，特别想留下来，一直待在陆知娴身边。 但是他不能。 之前他一心只想得到陆知娴，然后再狠狠甩掉，以此来打程砚南的脸。 但现在他正视内心，真正想要和陆知娴在一起，那肯定是要为她考虑的。 如果追的太狠了，只会适得其反，让陆知娴讨厌他。 “再见。”宋承毅同样和她挥手，“有任何需要你随时联系我。” 他一直看着陆知娴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然后才开车回家。 褚蓓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宋婉宜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砰！” 看见儿子回来，褚蓓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满道：“你想晚几年结婚，妈依着你，等你玩够再说，但程心语那里，你该做的也得做到。” 宋承毅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再一听妈妈训话，烦不胜烦，“难道我还需要去讨好那样一个女人吗？” “丈夫对妻子的体贴怎么能算得上是讨好？”褚蓓气的站起来。 宋婉宜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母子两个人的战火迁怒到她身上。 她目前在家的地位，名义上是小姐，但实际上和保姆也差不了多少，每天都提心吊胆。 “妈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程心语就是你未来的妻子，在程老太太闭眼之前，你都得把场面给我做好了！”褚蓓早就在心里衡量过了。 同样都是豪门千金，受宠和不受宠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像程心语，她有着奶奶的偏爱，就算不能继承公司，以后分到的股份和产业也绝不会少。 如果能娶了她，那会给宋家带来很大的助力。 至于宋婉宜…… 褚蓓瞥她一眼，对这个便宜女儿她可没有什么感情，多花点钱都觉得亏，更何况是宋家的产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什么都别想得到。 “妈，我不会娶程心语，我爱的人是陆知娴。” 不等宋承毅把话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耳光。 褚蓓勃然大怒，“你之前说的可是玩玩而已，所以我才那么纵着你，现在说爱她?在咱们这种家庭里，你没有资格谈爱！” 如果他们两个感情好，只有宋承毅这一个孩子，那只要孩子高兴，怎么样都行。 偏偏他父亲行事荒唐，很早以前就不回家了，整日在外面留恋，小三小四多的都能组成一个连。 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可架不住外面的私生子多啊，一个个都像饿狼似的紧紧盯着宋家这块大肥肉。 “我就是喜欢她，除了她以外我谁都不要，程心语那种蠢货就算是脱光了躺在地上，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宋承毅转身就走。 褚蓓气的脸色发白，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她缓了一会，然后转头去问宋婉宜，“你觉得王成功这个男人怎么样？” 听到这三个字，宋婉宜的小腿直打颤。 她恨不得这个变态男现在就去死，他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这次她拿许栩栩挡刀，躲过一劫，可下一次呢？ 哪来那么多女人给她当垫背的！ 她真心不想和这种男人扯上关系，可宋太太怎么可能真心帮她? “妈，我不喜欢他。”宋婉宜压根就没抱希望。 “你如果能解决掉陆知娴，让你哥回心转意，王成功那边我就帮你推了，不然，谁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去找谁吧！”褚蓓直接把事情推给宋婉宜。 宋婉宜嘴上答应了，勉强笑笑，“谢谢妈。” 但是回到房间以后，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整张小脸垮下来。 她再怎么不聪明，也没有蠢到这个份上。 宋太太明显是拿她当刀来对付陆知娴，恶人全让她当，她才不愿意做这种事！ 可没等她想好该怎么推辞，卧室门开了。 宋承毅手里拿着皮带，进来以后就把门反锁，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卧室里传来阵阵惨叫。 宋婉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缩缩着身子往角落里躲，“宋少爷，求求你饶了我。” 她我现在甚至都不明白，宋少爷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往死里折磨她。 “今天应该是你去陪王总，为什么知娴会出现在那?”宋承毅捏起她的下巴，眼神如同利箭一般要把她穿透。 “你是不是跟妈商量好了，要害知娴?” 第255章 你一直在骗我 宋婉宜疯狂摇头，“没有，我怎么知道陆知娴会跑到王总面前去！” 她明明只叫了许栩栩一个人，陆知娴就算去了也是因为许栩栩，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在宋承毅眼里，她早已是个撒谎精，说的话没有半分可信。 他阴恻恻的威胁，“宋婉宜，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看来一个王成功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不如我把你送到夜总会去好不好？” 夜总会那是什么地方！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能拿的出钱来，她就必须乖乖陪对方。 宋婉宜顿时就两眼一抹黑，不停哀求，“宋少爷，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如果是她做的，东窗事发遭到报复，她也就认了，可她真是无辜的。 凭什么别人的错要她来承担后果？ 宋承毅嗤笑一声，“就算这件事真和你没关系，那又怎样？知娴差点受到伤害，你就该死！明晚打扮的漂亮点，争取卖个好价钱。” 他心意已定，对宋婉宜的恳求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身后，宋婉宜失魂落魄。 只有一天的时间，她根本解决不掉陆知娴，那就别想得到宋太太的庇护。 她完蛋了！ 除非她能找到别的庇护所，对了，程心语！ 宋婉宜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程四小姐身上，她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爬上床就给程心语发消息：【四小姐，咱们明天见一面吧，我想和你聊聊哥哥的事。】 【当然可以，不如你明天直接来我家?】程心原本都睡下了，看见她的消息一秒清醒。 这可是承毅哥哥的妹妹啊，也就是她未来的小姑子，那肯定得处好关系才行。 要不然，等她以后嫁进宋家，承毅哥哥得多为难啊。 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恰好宋婉宜也有，两个人一拍即合，聊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早晨，程心语醒了以后就催促保姆准备各种吃的喝的，然后又特意去外面迎接宋婉宜，一见面就亲亲热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婉宜，看见你，我就像是看见了亲姐姐一样。” “我也是！要是你能嫁给我哥哥就好了，偏偏……”宋婉宜欲言又止。 程心语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她焦急的问道：“偏偏什么？难道是阿姨不喜欢我吗？” 可是她们两个聊天的过程中，阿姨明明就对她很好啊。 “是陆知娴，哥哥被她迷的魂都飞了，甚至不顾妈妈的身体，所以说要娶她。”宋婉宜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妈妈都比不上那个小妖精，更何况我这个妹妹，陆知娴真要进门，只要一句话，哥哥就能把我发卖出去！” 程心语倒吸一口凉气。 妈妈和妹妹两个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陆知娴，承毅哥哥怎么可能会这样荒唐？ 但是转念一想，砚哥哥又何尝不是！ 她们两个一下子就有了共鸣。 “砚哥哥这两天都要把奶奶给气死了，奶奶已经进过一次医院，要是再出事，真就没几天活头了。”程心语悲从心来，捂着脸失声痛哭。 宋婉宜想想王成功，然后又想想夜总会，哭的更厉害了。 等这对难姐难妹哭够了以后，两个人凑到一起商量对策。 “要想解决陆知娴，只能靠奶奶，可我感觉奶奶最近的态度有点松动，不愿意和砚哥哥闹得太僵。”程心语很是苦恼。 她倒是想插嘴，但上次奶奶已经发火了，这些事情不许她再干涉。 宋婉宜灵机一动，“那如果你受伤了呢？奶奶那么疼你，到时候还不得心疼死！”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程心语，她想到躺在医院病房的梁姐姐，眉眼一喜，“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程砚南这边。 昨天一整天他都在医院公司两头跑。 忙到半夜好不容易能回家，半路上梁洛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情况恶化，他只能再折返回去。 一直忙到现在，他终于有空回家，刚进门就看见客厅里放着一个行李箱。 “砚哥，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和栩栩一起租房子，以后就不回来住了，我不打扰你和梁小姐。”陆知娴拿着包从楼上走下来。 程砚南想把包拿过来，但她握得太紧。 他问：“你是吃醋了?” 陆知娴摇头。 她只觉得这话说的可笑，吃醋? 她还没有这么的自甘下贱。 “砚哥，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玩物，你玩了这么久，应该也玩够了，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碍眼，祝你和梁小姐百年好合。”陆知娴伸手推开他。 她之前没认清现实就算了，现在都认清了，干嘛还要留下来当个备胎？ 程砚南越发肯定她就是吃醋了。 “娴娴，我说过一定会退婚的，我会和你结婚，但是你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他把这些问题全都处理好，然后就会第一时间和陆知娴求婚。 陆知娴抬起头，“那你要我等多久？”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程砚南问住了。 他会尽快处理，但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他也没办法做出保证。 陆知娴主动后退一步，“我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你不想刺激到她，那你现在就给梁小姐打电话，告诉她你要退婚，砚哥，我这个条件应该不过分吧？” 按照砚哥之前所说，他从一开始起跟梁小姐就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也提过退婚的事。 那么现在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这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办得到。 程砚南没动，他叹了口气，“娴娴，昨天梁洛为了救我受伤了，被广告牌砸到腿，进医院闹自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她。” 陆知娴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她笑出了眼泪，“砚哥，你究竟是不能刺激她，还是不愿意伤害她?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 她真傻啊，怎么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娴娴，我没有骗你，你冷静一点，咱们好好交流。”程砚南想拉住她。 但她后退了几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拉大。 第256章 母女见面 陆知娴深呼吸一口气，“砚哥，咱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已经列了个单子，我会一笔一笔还给你。” “娴娴！”程砚南感觉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小女人气死，“那些钱是我心甘情愿花给你，用不着你还，我还没有落魄到这个地步！” “你是认真的吗？真不用我还钱?”陆知娴又问了一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既然砚哥这么说了，那咱们两个之间一笔勾销。” 从今往后，她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再跟程家扯上任何关系。 她走的毫不留恋。 “陆知娴！”程砚南追上来，强行抢过她的行李箱，“我不允许你走。”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陆知娴似笑非笑，“砚哥，应该是梁小姐打来的电话，你不接一下吗？” 程砚南不肯接。 铃声响了半天，自动挂断了。 “这段时间我真的有在为咱们两个的将来努力，要不是奶奶身体不好进了医院，我早就退婚了，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原来不被理解的滋味是这样难受。 可紧接着，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梁洛的主治医生。 程砚南不得不接。 “程总，梁小姐手腕上的伤口又一次崩开了，血流了一地，病人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您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过来看看她。” 主治医生也发现了，每次程总过来，梁小姐的精神状况都会好很多。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通知程总。 “阿砚，你还是别来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梁洛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 陆知娴听的清楚，脸上的讥讽也越来越浓。 是她不信任砚哥吗？ 是这些行为根本没办法让她去信任。 “砚哥，梁小姐病的这么严重，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万一耽误了治疗怎么办？”陆知娴说罢，拿着行李箱就走。 程砚南想追，但梁洛的哭声一句接着一句，伴随而来的还有护士的惊呼：“医生，伤口再次崩开，再缝一次针吗？” “你们别管我了，去照顾其他的病人吧，可能上天注定我是要死的，那块广告牌没有砸死我，老天爷就要用这种方法叫我。”梁洛呜咽个不停。 程砚南不得不哄她几句，让她乖乖配合治疗。 等他再次抬头，陆知娴已经拿着行李箱离开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挂电话去追，“你好好治疗，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阿砚，你真的不能来看看我吗？待会我爸妈还有奶奶就都过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当着长辈们的面，咱们还是尽量装一装。”梁洛吸吸鼻子，再次把长辈搬出来。 提到奶奶，程砚南只好答应她。 等忙完这些事，他再去找陆知娴，现在有许栩栩陪着她，他也放心。 …… 程老太太前脚离开家，程心语立马就开始行动了。 她拉着宋婉宜下楼，然后跟管家要来王艳的电话，直接打过去，“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滚过来！” “你，你是心语?”王艳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紧紧握着手机，“心语，你今天怎么想到跟……跟我打电话?” “你一个保姆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程心语直接炸了。 陆知娴和她抢男人，王艳居然还敢打电话来直呼她的名字。 这对母女俩是疯了吧? 王艳什么都听不进去，“我马上就过去，心语，你等我。” 放下手机后，她出门打了一辆车。 这一路上她心里是忐忑不安，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心语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终于，车子停在程家老宅外面，王艳下车以后急匆匆的往里面跑。 “啪！” 她刚一进门就被程心语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心语，你怎么可以打我？”王艳捂着脸，眼里有着无法说出口的哀伤。 程心语又是一巴掌扇过去，鄙夷道：“打你怎么了？看看你这副穷酸样，让你进来都污染了家里的地板。” “心语！”王艳浑身上下忍不住的颤抖。 之前她在程家做保姆的时候，大家对她都很客气，她还是第一次承受到这么大的恶意。 而且这恶意还是来自于她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点，王艳真是痛不欲生。 “别喊我的名字，你不配。”程心语拿起水杯往她头上一泼，“管好你的女儿，不然我让陆家家破人亡！” 此话一出，王艳跌坐在地。 水把她的头发丝打湿，她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家破人亡?”她失魂落魄的重复这四个字。 她娘家不给力，嫁的男人又是个窝囊废，婆婆重男轻女还特别喜欢磋磨儿媳妇。 十月怀胎别人是好吃好喝，她是挺着大肚子伺候全家，本想着生个儿子改变地位，没想到生出来是个丫头片子。 她不舍得自己吃过的苦，再让女儿吃一遍，所以就狠下心把两个孩子调换，让心语成了程家四小姐。 后来四小姐出事，她痛不欲生，总觉得是亲生女儿为陆知娴挡了灾，所以这些年变本加厉的折磨陆知娴。 后面女儿回来了，她心里欢喜，很想见上一面，但是又没机会，直到今天母女终于团聚，可等来的却是家破人亡这四个字！ “怎么，你不相信？那就试试看就好了，不如先拿你的丈夫开刀。”程心语拍拍她的脸。 这些下等人，脸都是脏的。 程心语嫌弃的甩甩手，然后又用湿巾仔细擦拭了一下，转头去问宋婉宜，“婉宜姐，你觉得设计一场车祸怎么样？” 宋婉宜根本没精力听她说话。 她看看程心语，然后又看看王艳，总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很相似。 但千金小姐跟保姆又没有血缘关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语，你不能对天成动手，那可是你的……”王艳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把真相脱口而出。 第257章 母亲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话到嘴边，王艳硬生生的忍住了。 为人母，她好不容易才为女儿铺好了路，做为程家千金，心语以后会有享不完的福气。 就算是死，她也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语伤害亲生父亲，“天成给程家当了这么多年司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千万不能伤害他！” 程心语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满脸讥讽：“一个破司机，死就死了，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心语。”宋婉宜轻轻晃晃她的胳膊，小声提醒：“要是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程心语对此完全不当回事，“别说是一个司机，就算是我把陆家人全都弄死，奶奶也会保住我的。” 谁让她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女呢！ 更何况她这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吃了好多苦，整个程家都愧对于她。 宋婉宜顿时就哑口无言。 她勉强笑笑，低下头来不说话，心里像是被蚂蚁啃咬过一般，又酸又涩。 她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可命运天差地别，如果她也是宋太太的亲生骨肉就好了。 “心语！你不能毁了陆家啊，你是讨厌陆知娴对不对？我可以帮你解决掉她！”王艳急切的证明自己。 哪怕程心语没有以陆家作为威胁，只是嘴上提了一句，她也一样会照做。 一个被换来的孩子，哪里能比得上她的亲生骨肉重要！ 程心语眼皮一抬，不太相信她，“我让你杀了陆知娴你也愿意?” “当然！”王艳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早在程心语被找回来的那天，她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虽然说程家并没有怀疑心语的身份，但以防万一，还是解决掉陆知娴，这样就算有天东窗事发，只剩下心雨一个孩子，程家多少会留恋旧情。 她之所以迟迟没动手，就是想趁这段时间多跟陆知娴要点钱。 现在心语开口了，那她肯定立马去办。 “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啧啧，你们家还真是重男轻女的厉害。”程心语一阵鄙夷。 同时她心里也特别庆幸。 幸好她生在程家，有特别疼爱她的奶奶，要是生在陆家，那她宁愿去死。 程心语突然就改变主意了，“算了，死也太便宜她了，我吃过的苦总得让她也尝尝，你先把人骗回来。” 王艳立马照做。 她拿出手机就给陆知娴打电话，哭哭啼啼的，“娴娴，家里出大事了，你现在在哪？” “什么事。”陆知娴的眼底一片冰凉。 只怕是之前那两百万都花完了，王艳现在又想方设法的跟她要钱。 “你爸爸今天帮程家运东西，途中出了车祸，人快要没了，你赶紧来啊！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这么不孝顺！”王艳哭的撕心肺裂。 陆知娴对父母的感情早已被他们耗尽了。 可是，陆天成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生死关头，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那么狠心，不闻不问。 她立本放下手头的东西，“爸爸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去医院，你直接来程家就行了。” “啊？”陆知娴一愣，“爸的情况那么严重，怎么还不往医院送？” 程家又没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说的难听点，这不就是等死吗？ “送，送啊，总之你赶紧过来，别耽误时间。”王艳直接把电话挂断。 面对程心语的时候，她一改刚刚不耐烦的态度，满脸都是笑，眼神更是温柔的一塌糊涂，“心语，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别这么喊我！”程心语又是一脚踹上去。 面对王艳的示好，她丝毫不领情，“你一个臭保姆，也配喊我的名字?” 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搞不好还以为她们两个才是母女关系呢。 她嫌恶心！ “程……程小姐。”王艳声音颤抖的喊出这三个字。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只要心语过得好就够了，她这个当母亲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心语还是没有等到陆知娴过来，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不是打电话给陆知娴了吗？她怎么还没来，你们母女俩是不是跟我唱双簧呢？”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王艳又给陆知娴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把陆知娴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是不是又勾引男人去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陆知娴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以爸爸的身体状况为主，可她实在忍无可忍。 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妈妈对她永远都是非打即骂，长大后逼她给弟弟出医药费的是妈妈，现在各种羞辱她的仍旧是妈妈。 别人的家是温暖的避风港，可她的家是什么！ “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没有勾引程砚南和宋承毅?你和这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我因为你都丢死人了。”王艳理直气壮的咒骂。 要不是因为陆知娴乱搞男女关系，心语也不可能生这么大的气。 “我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生而不养，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只知道一味的索取，我到现在都怀疑，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最后这句话陆知娴几乎是吼出来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妈妈这样对女儿啊。 王艳还想再说什么，但她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挂断电话，背靠着座椅，眼泪肆意往下流。 “目的地到了。”很快，司机把车停在程家老宅旁边。 陆知娴赶紧扫码付款，就在她推门下车的时候，司机把人喊住了。 他好心提醒，“姑娘，要不你偷偷验个DNA?以前那个年代科技没现在发达，可能真是抱错了，我女儿看的电视剧里就有这个情节。” 陆知娴笑笑，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跟司机道完谢以后，她快步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 第258章 故意陷害 程心语已经提前吩咐过开门的保安，看见陆知娴过来，他们直接把门打开。 穿过花园，陆知娴来到别墅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她直接推门进去。 客厅里没有陆天成，只有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王艳，还有旁边站着的程心语和宋婉宜二人。 这下陆知娴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们两个也太欺负人了，妈，咱们先回家。”她说着就要去扶王艳。 王艳非但没有起来，反倒是狠狠的剜了陆知娴一眼。 然后她转头去讨好程心语，“程小姐，我女儿已经来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在旁边看着她。” “你可真是我的一条好狗，起来吧。”程心语得意的拍拍她的脸。 陆知娴在旁边看着，如遭雷劈。 她生气程心语的态度，但是更气妈妈的不争气。 王艳平时骂她的劲头哪里去了？ “妈，她们都这么侮辱你了，你怎么还忍着啊，别说你已经不在这工作了，就算你还领着程家的工资也没必要这么卑微。”陆知娴想要唤醒王艳的自尊。 王艳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由于跪了太久，她膝盖都是弯的，好不容易才站直，两腿不停的打颤。 陆知娴想要伸手扶她，但是被她毫不留情的拍开，“滚，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这句话像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陆知娴脸上。 她抬起头，亲眼看着王艳一步一步走到程心语身旁，对她嘘寒问暖。 程心语虽然嫌弃王艳，不愿意和低贱的保姆挨的太近，但为了刺激陆知娴，她故意拉起王艳的手，“王妈，我这么对你，你不会在心里埋怨我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王艳赶紧摇头。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陪伴在女儿身边，对女儿有着满满的愧疚。 虽然刚刚挨打的时候她心里有过埋怨。 可是转念一想，心语也不知道她才是亲生母亲，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对她特别孝顺，比陆知娴做的要好一万倍。 程心语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她直接给王艳转了一笔钱，“放心，这只是第一笔，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按月给你打钱。” 王艳感动的一塌糊涂。 亲闺女还没有认回来，就知道给她养老了，她一定要帮女儿扫清前路上所有的障碍！ “我是最后一次喊你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陆知娴看向她的眼神里一片冰冷。 既然王艳不愿意走，那就留下来好了，她自己走。 这些年她给陆家的钱那么多，也足以偿还生育之恩，以后就算他们真的死了，她也绝不会再管。 看着陆知娴的背影，还不等程心语发话，王艳就冲上来拉住她，“心语，我帮你拽着她，你快点来！” “放开我！”陆知娴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王艳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死拽着她就是不肯松手，丝毫不顾及会不会弄疼她。 “你还挺识趣的嘛。”程心语得意洋洋的走过来。 她抬起陆知娴的脸，用力一捏，“一个保姆的女儿居然长得这么漂亮，我真想把你这张脸给刮花！” 王艳默默递过来一把刀。 陆知娴确实长得很好看，和他们两口子一点都不像。 虽然说女大十八变，再加上化妆加持，一般人也不会因此就怀疑陆知娴的身世。 但毁掉这张脸的话会更让人安心，也能让心语出出气。 程心语接过刀子，在陆知娴脸上比量了两下，衡量着该如何下刀。 “心语，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要是受伤，我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宋婉宜刚刚一直缩在角落里面当鹌鹑。 现在眼看陆知娴要毁容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出来阻拦。 上次陆知娴只是差点被欺负，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哥哥就发疯一样的毒打她。 这要是真毁了容，那哥哥还不得发疯? 万一陆知娴再吹吹耳旁风，她绝对完了！ 程心语恨恨说道：“要不是这张脸，她拿什么勾引承毅哥哥。” “别忘了咱们昨天商量好的，按计划去做。”宋婉宜又是一阵劝说。 程心语这才放下手里的刀。 在王艳的帮助下，她一路把人拖上楼。 “我在房间里准备了几个小乞丐，待会你好好享受一下吧！”她故意说这种话来刺激陆知娴。 王艳则是走到一旁角落里，打开手机录像。 “程心语，你无耻！”陆知娴用力甩开她的手，“亏你也是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上次是那伙小混混，这次她居然又要故技重施。 “谁叫你和我抢男人，你活该，回头我就把视频发到学校表白墙上，让你狠狠火一把。” 程心语再次过来拉扯她。 陆知娴不知道王艳去哪了，宋婉宜又在楼下干站着，这么好的逃跑机会，她推开程心语就往楼下跑。 “啊！” 旁边传来一道惊呼。 程心语故意左脚绊右脚，然后直挺挺的摔下楼梯。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陆知娴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刚刚是推了程心语一下，但她是往后推的啊。 程心语怎么会朝前摔下楼梯？ “心语，你没事吧！”王艳放下手机，快步跑下楼梯，扶起程心语。 看着满脸鲜血的女儿，她心疼坏了，“你怎么这么傻？” 早知道心语是要以自己为饵，陷害陆知娴，那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 “视频……视频录好了吗？”程心语抬起头，双手紧紧抓着王艳的衣领。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视频，那刚刚的表演就全都白费了。 “都录好了，你放心吧，回头我就拿给程老太太看。”王艳不停点头。 女儿让她办的事，她当然要办的稳稳妥妥。 程心语这才放心的晕过去，双手也无力的垂下。 “心语！”王艳一阵天昏地暗。 她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女儿的鼻子下面，还有气。 宋婉宜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叫完救护车就偷偷溜走了。 要是再待在这，万一程心语让她作证怎么办？ 那她真是两头为难。 第259章 你们谁都别想走 陆知娴想要过来查看一下情况，王艳不肯给她看，反手就是一耳光，“你给我滚！要是心语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刚刚是她想害我，房间里有很多乞丐，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知娴大声冲着她喊，“程心语就算真出事了也是活该。” 谁让她先想着害别人！ 这句话刺激到王艳，她通红的眼眶里迸发出猛烈的恨意，“睡就睡了，你都经历过那么多男人，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真是疯了，居然会想着和你理论。”陆知娴呵呵一笑，转身就要走。 王艳再次把人拉住，恶狠狠道：“你可不能走。” 心语现在昏迷过去，什么都做不了，那有些事情就让她这个当妈妈的来代劳好了。 一直到救护车过来，王艳都不肯撒手，硬生生把陆知娴拽去了医院。 下了救护车后，程心语直接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走过来问她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王艳急匆匆的迎上去。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王艳问住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在他们家当保姆。” “这算什么家属?”医生抬起头，语气很是不悦：“大姐，你这不是在捣乱吗？” 谁家保姆也不能算是家属啊。 “没有，我就是想你们尽快做手术，她伤的这么重，不能再拖下去了。”王艳低三下四的哀求。 医生叮嘱一句，匆匆离去，“我们肯定是以病人的身体为重，你先联系一下家属，让他们赶紧过来。” 王艳赶紧打电话给程老太太。 一听心语出事了，程老太太心急如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都是因为陆知娴。”王艳一通造谣，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陆知娴身上。 程老太太差点气到背过气去。 赶往医院的路上，她打电话给程砚南，一通训斥，“看看你找的好女人，差点害死你妹妹！” …… 医院走廊上。 王艳和程老太太嚼完舌根，又过来对陆知娴边打边骂，“你怎么就不去死啊，你死了大家就都安稳了。” 她的心语也用不着受这么大的苦。 “我为什么要去死？错又不在我身上！” 面对陆知娴的反抗，王艳打的更凶了。 她长年累月的干活，手上长满了老茧子，又粗又糙，打在身上很痛。 陆知娴躲闪不及时，挨了好几下，“你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和你动手，但你也别太过分！” “我可没有你这种女儿。”王艳存心下死手，除了打她以外还瞅准机会掐她大腿。 程砚南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怒道：“王艳，你再敢动她一根指头试试看！”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王艳抬起头，迎面对上那双充满愤怒的眸子。 她被程砚南的气场吓到，手也不自觉的放下，“娴，娴娴是我女儿，她犯了错事，我教训一下孩子不是很正常。” “你也配当她的母亲?”程砚南直接把陆知娴护在身后，冷脸看着王艳。 从她把陆知娴推出来换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配称之为母亲，更不配打着爱的旗号来伤害娴娴。 王艳一时语塞。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心虚，可是就这样放过陆知娴，她又不甘心，“心语被她从楼梯上推下来，摔的满头都是血，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你作为心语的哥哥，难道不应该为妹妹讨回公道吗？” “只怕这件事是程心语自导自演。”程砚南压根就不相信王艳所说的话。 他了解程心语的为人，更了解陆知娴，娴娴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王艳赶紧拿出手机把视频放给他看，“我都已经录下来了。” 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只录了上半身，并没有录到程心语的腿部动作。 “程少爷，你快看啊，就是陆知娴把心语推下去的，有视频为证，难道我还能骗你吗？”王艳说的信誓旦旦。 这下程砚南一定会相信的。 陆知娴这个小蹄子绝对完蛋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程砚南只是扫了一眼，眼神愈发冷漠，“就算真是娴娴把她推下去的，那一定是她挑衅在先。” 之前娴娴还没有搬出去的时候，程心语就接二连三的找事，后来因为宋承毅，她更是不停在奶奶面前说着陆知娴的坏话。 就算加害者有朝一日变成了受害者，那也一定是她把事情做绝，逼的老实人不得不反抗。 “砚哥，你相信我?”陆知娴嘴唇轻轻颤抖。 亲生母亲帮着外人陷害她，可程砚南相信她。 她真的很感动。 可是感动之余，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病房外面亲耳听到的，砚哥会和梁小姐结婚。 她突然就看不透程砚南。 他如果爱她，那怎么舍得让她当一个玩物，如果不爱，那为什么要这么信任她? 程砚南回过头，语气坚定，“我当然相信你，娴娴，你那么善良，绝不可能会主动害人。” 就算是在路边看见一只流浪猫，陆知娴都会想要把它带回家，好好照顾。 对猫尚且如此，更何况对人呢？ “程少爷，我有视频啊，害人的过程都被录下来了，你怎么还相信她的话？”王艳彻底傻眼了。 她不停把手机往程砚南手里塞，用尽各种理由中伤陆知娴，“她就是个撒谎精，勾引你的同时还勾引宋少爷，你别被她骗了。” 程砚南不耐烦的把她甩开。 手机摔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王艳赶紧扑过去捡手机，她还要把视频拿给程老太太看，这个节骨眼上手机千万不能坏。 “娴娴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你们这一家吸血鬼有感情，我之前给陆家的东西，全都会一笔一笔的收出回。”程砚南扫她一眼。 他拉起陆知娴的胳膊往外走，“娴娴，我先带你回去，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程老太太正好迎面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程峥嵘，两个人脸上都满是怒火。 第260章 训话 程砚南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下意识的把陆知娴护在身后，“奶奶，你身体不好，不能动怒。” “你心里除了那个小妖精，还有我这个奶奶?”程老太太冷笑一声。 她都这把岁数了，当然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谁不想好好活着？ 可问题是，程砚南做的这些事，她能不上火吗？ “砚南，你这次做的确实太过分了，赶紧给你奶奶道歉。”程峥嵘也板起脸来训话。 他斥责了儿子几句，然后转头去劝程老太太，“妈，砚南就是一时糊涂，这次他绝对会跟陆知娴断掉，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程砚南直接牵起陆知娴的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这一幕被程老太太看了个正着。 她更生气了，“看看，那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当着长辈的面都这样，私底下就更不用说了！” “程砚南，把手给我松开！”程峥嵘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 一直以来他对儿子都是放养状态，不怎么管，但现在不管不行了。 程砚南充耳不闻，“我已经和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就是喜欢陆知娴，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不光现在要握着陆知娴的手，以后也会一直握下去。 这话要是放在几天前，程老太太或许会动摇。 但现在，她坚决反对，“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贪财心狠的女人进门，别忘了，你妹妹现在还在急救室里！” 这还没结婚，陆知娴就敢对心语动手。 那要是真让她进了程家的大门，还不得绕在家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正说着，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急匆匆的走出来，“病人家属在吗？” “我是心语的奶奶。”程老太太赶紧走过去，满脸焦急，“心语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摔到了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有一定概率会留下后遗症。” 程老太太顿时就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她抓住医生的手，“什么后遗症？给她用最好的治疗方案，只要能治的好，花多少钱都可以。” 她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孙女出事。 医生能理解她的心情，“老太太，我们也希望能让病人彻底痊愈，但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这个我们也没办法给出保证。” 程老太太心里更难受了。 心语流露在外的那些年吃了好多苦，好不容易找回来，才享了几天的福，现在就又失明了。 “快带我去病房，我要看看心语怎么样了。” 医生在前面带路，程老太太走后，王艳立马跟上。 程峥嵘留在走廊里，他劝不动儿子，那就去劝陆知娴，“娴娴，你很小的时候就来到程家了，叔叔和奶奶对你怎么样？” “你们对我都很好。”陆知娴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她必须要懂事，要迎合长辈们的喜好，但是程家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教育资源，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如果她留在自己家，那下场会和村子里的同龄人一样，随便读几年书，然后就出去打工嫁人。 “叔叔现在也不要求你的回报，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只要你能远离我儿子……” “爸！”程砚南愤怒的打断父亲的话，“如果你一定要逼走娴娴，那我就跟着一起走，这继承人的位置谁爱坐谁坐。” 他不是仗着家世上位的草包，而是靠实力在公司站稳位置的。 就算是脱离开程家，靠自己他一样能创业，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程峥嵘一阵头疼。 他性子软，但是砚南恰恰相反，特别有主意，之前他一直在心里暗自庆幸，得亏儿子不像他，要不根本当不上继承人 但现在，他又觉得儿子太有主意了，“砚南，你就不能为我们想一想？除了你以外，公司还能交到谁的手里？” 他的大姐年纪轻轻跟人私奔，断联了好几年，后面生下双胞胎以后回来要钱，被妈赶出去了，还扬言要断绝关系。 三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权势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这种人也当不好领导者。 妈也是没办法才从孙辈里挑，除了砚南以外，再就是程心语。 可她从小没有受到好的教育，回家以后也不愿意学习，每天就想着逛街购物，这怎么能行！ “我从小到大都把程家当成自己的责任，但我不愿意牺牲婚姻，要不然，爸或者是三叔再去生一个?”程砚南不肯退步。 程峥嵘差点被噎死。 他俩都这把岁数了，马上要当爷爷的人，现在生孩子，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他还想着砚南赶紧跟梁洛结婚，给他生个孙子呢。 “砚哥，你别这样。”陆知娴轻轻扯扯他的衣角，“我想要的婚姻是被两家人祝福，而不是顶着全世界的压力。” “爸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你心里有她，顶着再大的压力也心甘情愿，可随着时间感情会越来越淡，到时候你不会埋怨她吗？她除了你可是什么都没有了。”程峥嵘赶紧顺着陆知娴的话往下说。 程砚南想说他绝对不会变心。 但是程峥嵘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舍得让她冒险，你再不放人走，难道是想妈迁怒她?” 事关程心语，奶奶绝对不可能轻易罢休，这点程砚南心里很清楚。 他只好松开紧握着陆知娴的手，“娴娴，你先自己回去，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再去找你。” 临走之前，陆知娴礼貌的跟程峥嵘打了声招呼，“叔叔再见。” 看着她的背影，程砚南依依不舍。 “别看了，先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程峥嵘直接拉着儿子去了病房。 还没进门，他们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不活了，让我去死，我才不要当一个瞎子！”程心语走下病床，连拖鞋都没穿，双手不停的摸索着，摸到什么就往地上一摔。 程老太太有心阻拦，但是又害怕贸然过去会刺激到心语。 第261章 怀疑身世 她只好在旁边不停劝着，“心语，你冷静一点，奶奶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医生，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会好起来了，我这辈子都是个瞎子，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回来。”程心语说着就踩到了玻璃碎片上。 锋利的碎片瞬间割破了她的脚心，直接扎进肉里，剧烈的疼痛让她哭的更厉害了。 程老太太赶紧上前扶住她，不停的安慰，“心语，你相信奶奶一次，奶奶跟你保证。” “可是……就算我好起来也没有用。陆知娴能把我推下去一次，就能再害我第二次，说不定下次我命都没有了。”程心语吸吸鼻子，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会把她当成受害者。 唯一知道她真实面目的人就是王艳，可作为心语的亲生母亲，王艳怎么可能会戳穿孩子？ 她甚至还跳出来帮着心语说话，“程老太太，陆知娴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想怎么处罚她都可以，我绝对配合。” 程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收收你的那些招数，在我这不管用。” 天底下没有母亲不爱孩子。 就算王艳再怎么不负责任，跟陆知娴没感情，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幸灾乐祸的态度。 “你说这些不就是想在我面前唱双簧，让我放过陆知娴，死了这条心。”程老太太早已打定主意。 她之前太过心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陆知娴，下场就是亲孙女受伤。 这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王艳傻眼了，“老太太，天地良心，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啊。心语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疼死了，肯定是要陆知娴付出代价的。” 她急急忙忙的想要证明自己。 可她越是这样说，程老太太就越不相信，她不关心亲生女儿，却反过头来关心程心语，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既然你在场，有录视频的功夫，为什么不过来拦着陆知娴，你们母女两个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程老太太脸一板，声声质问。 她严肃起来的样子很有威严，王艳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大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回去。 程心语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奶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想把她糊弄过去可不容易。 除非…… “啊，我的眼睛好疼啊！”程心语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头上缝好的伤口再一次被撕扯开，血很快就浸透了纱布。 “心语，你别乱动，奶奶这就把医生喊过来啊。”程老太太的心也跟着揪起。 她直接冲出病房，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王艳上前安抚女儿，“心语不怕，医生马上就来了，都会好起来的。” 她哄着哄着，眼眶湿润了，一方面是因为心疼女儿，另一方面是出于感动。 怪不得人家都说母女联心。 刚刚她被程老太太刁难，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语就出来帮她解围，这么懂事的女儿，真的和陆知娴没办法比。 “砚南，爸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妹妹，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以后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你也得去关心关心人家。”门外，程峥嵘不停嘱咐儿子。 他也不强求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有多好，但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得到。 程砚南抬脚往里走。 “谁来了？是谁?”听见脚步声，程心语的身体瑟缩的更厉害了，“陆知娴，求求你不要害我，不要把我变成瞎子……” “不是她，是程少爷来了，心语没事的。”王艳强忍着想要把心语抱到怀里的冲动。 当着程家人的面，她不能跟女儿那么亲热，要不然他们肯定会看出问题的。 她自认伪装的很好，但程砚南现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她眼神里面的心疼。 “王艳，你这么关心心语啊，对她可比对亲生女儿好多了。”程砚南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王艳尴尬的笑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语被陆知娴推下楼，女儿不懂事，我这个当妈妈的总得弥补受害者，再说心语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砚南。 程心语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年纪不大，但也记事了。 家里明明有育儿嫂，但王艳时不时就要去看一趟程心语，比三叔三婶都上心。 程心语出意外后，她更是哭的要断过气去，甚至还把自己哭进了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好。 小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砚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程心语拽着王艳坐直身子，她可怜巴巴道：“我的眼睛好疼，砚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和陆知娴在一起了？我怕她害我。” “心语放心，少爷肯定是更在乎你这个妹妹的。”王艳在旁边帮腔。 她俩现在坐在一起，头也是紧挨着的。 程砚南眸色一沉。 一个保姆，一个三叔三婶的孩子，为什么她俩的下半张脸会这么相似? 再结合王艳的区别对待，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砚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当初是你带我回来的，你说过要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疼，难道你都是在骗我的吗？我连陆知娴都比不过。”程心语没有等到想听的答案，语气越发委屈。 程老太太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当即就站在孙女这边，“心语，奶奶跟你保证，你是奶奶心里最重要的人，陆知娴以后永远不会出现在程家。” 不管动用什么手段，总之，她得让陆知娴滚的远远的。 “奶奶！”程心语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 “那心语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怎么样？”程老太太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程心语乖巧的躺下。 医生为她检查了一下情况，“伤口裂开了，但是没有大碍，不用重新缝针，疼的话我就给你开一个止痛药。” 第262章 奶奶会帮你想办法 “医生，如果拆线以后我还是看不见，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当一辈子的瞎子？”程心语故意当着奶奶的面这么问。 刚刚做手术的时候，她威逼利诱，成功收买了医生。 现在她让医生怎么说，医生就会乖乖照办。 “程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如果就是看不见，那……”医生故意卖了个关子。 程老太太抬起头，心都提到嗓子眼她里了，她催促道：“那就怎么了？你快说啊。” “那就真的失明了。” 程老太太身子一软，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幸好程峥嵘眼疾手快，扶住了妈妈。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程老太太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个清楚。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让心语去尝试一下。 顶着程老太太期盼的眼神，医生点点头，“可以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程四小姐是伤到了眼角膜，眼睛其他组织都没有问题。” “能做手术就好。”程老太太拍拍胸脯。 以程家的财力，给心语找个合适的眼角膜肯定没有问题。 如果国内排不上，那她就想办法去国外找。 总之她一定要让心语重新看见。 “奶奶，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会。”程心语准备开展第二步计划。 程老太太赶紧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她自己留下来陪孙女就可以了。 王艳起身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眼里有太多不舍，她真的很想一直陪在女儿身边，照顾她。 可是她不能，为了女儿的前途，她只能继续瞒下去。 这一幕被程砚南看在眼里，加深了他心里的怀疑。 看来他得让助理调查一下。 “妈，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明天再过来看你。”程峥嵘小声跟程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程老太太点点头，“砚南那边你也上点心，我忙着照顾心语，顾不上他。” “儿子知道。”程峥嵘这才带着程砚南离开。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程心语依偎在奶奶身上，“奶奶，我听人家说，眼角膜很难等，有的人等到死都等不来，我不会也是这样吧？” “当然不会，奶奶会帮你想办法的。”程老太太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们家对不起霍晴，现在不能再对不起程心语。 程心语试探性的说道：“奶奶，其实我想要陆知娴的眼角膜，这是她欠我的，她应该为我的眼睛负责。” 程老太太一愣。 她确实不会轻易放过陆知娴，故意伤人已经违反法律了，她想着等心语出院以后，就请来最好的律师打官司，让陆知娴承担法律代价。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一报还一报，摘去陆知娴的眼角膜。 “心语，你不用为了眼角膜操心，说不定等两天以后拆线，你的眼睛直接就好起来。”程老太太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程心语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她一边晃着奶奶的胳膊，一边哭哭啼啼闹个不停，“奶奶，难道你也要护着陆知娴吗？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可你就喜欢那个冒牌货！” “怎么会，奶奶在意的只有你。”程老太太耐心的和孙女分析着。 “陆知娴是有错，但审判她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我们，不能因为她做了坏事，咱们就跟着一起变坏。” 但这些话程心语完全听不进去。 她执着的认为，奶奶推三阻四，就是因为心里还在乎陆知娴。 她松开了挽着奶奶的手，满脸失望，“奶奶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住院就好了，瞎就瞎了，反正我也没有人爱。” “心语，你不要钻牛角尖。”程老太太对她这样很头疼。 “我才没有，奶奶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 程心语把她做过的那些事全都扣到了陆知娴头上，程老太太越听越心惊。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心语居然被欺负了这么多次。 “还有今天，她推我下楼的时候说了，这只是一个开始，除非我死，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我，奶奶，难道你要对我见死不救吗？”程心语的声音那叫一个凄厉。 程老太太当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她。 可陆知娴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真能坏到这个地步吗？ 她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程心语也感觉出来了，放在被子里面的手一下子攥紧。 看来她还要再做点什么才行。 “奶奶，我有点饿了，你应该也没吃饭，要不然咱们两个订个外卖吧。”程心语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程老太太哪舍得给她吃外卖，“我让管家过来送饭，心语，你想吃什么？” 程心语报出几个菜名，程老太太立马安排管家去准备。 …… 陆知娴这边。 她红着眼眶回到出租屋，许栩栩已经做好了一桌子大餐，“娴娴，快点过来吃，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陆知娴不愿意做扫兴的人。 可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许栩栩也看出了她的难过，放下筷子走过来，“娴娴，你爸爸的情况很不好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事都没有。” “啊？” 许栩栩愣了一下，爸爸没事的话，那应该高兴才对啊，她怎么反倒是这么难过！ “没有车祸，一切都是假的，妈妈把我骗过去只是为了陷害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啊。”陆知娴的泪水决堤而出。 她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许栩栩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陆知娴的原生家庭特别不好，爹妈都很不负责，但没想到居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帮着外人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得是多丧心病狂? “娴娴，我真的怀疑你不是亲生的，会不会你是他们领养来的啊？”许栩栩拉着她坐下，帮她擦眼泪，“别哭，为了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从记事起我就一直生活在陆家，就算我不是王艳生的，那肯定也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给他们了。”陆知娴苦笑一声。 第263章 拆绷带 这种事在陆家村也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了。 很多人家生下女孩，就随便找个人送了，或者是往山上一丢。 “小时候妈妈总让我干活，干的不好就打我，然后告诉我，我要是出生在别人家，现在早就被丢出去了。”回忆起往事，陆知娴的心情更加糟糕。 许栩栩瞪大双眼，“你妈妈这样不就是在PUA吗？” 正说着，陆知娴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王艳打过来的电话，估计又是要各种骂她。 她不愿意接，就把手机放在一旁。 铃声响了半天，王艳见打不通电话，又和弟弟借了手机，继续给陆知娴打。 “姐，好好教训她，这次一定得让心语见到我们的诚意。”弟弟在旁边一个劲的起哄。 他们全家人都知道王艳换孩子的事。 之前他们一直和陆知娴要钱，现在陆知娴不行了，那他们当然要转头讨好程心语。 他越想越起劲，“姐，你记得多和心语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再把真实身世告诉她，以后咱们就能跟着她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你要是敢和心语说些有的没的，我撕了你的嘴！”王艳狠狠一瞪眼。 他们怎么啃陆知娴都可以。 但是心语，那是她的亲骨肉，她不可能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知道了姐，你放心，我的嘴可严实了。”弟弟赶紧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他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这些年他过惯了奢靡的生活，水往高处流，人不能越活越回去吧！ 心语都当上程家小姐了，也该孝敬孝敬他这个亲舅舅。 终于，陆知娴忍无可忍接起电话，“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翅膀硬了是吧，以为爬上几个男人的床就了不起了，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王艳单手叉腰，冲着电话就是一通骂。 她有多心疼程心语，现在骂的就有多难听。 污言秽语一句又一句从手机里面蹦出来，陆知娴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实在不想听，可这些话就像是像虫子一样飞进她的脑袋里。 “大妈，你骂的这么难听，难道你就是干这行的?”许栩栩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手机。 有些话陆知娴不能说，但是她这个外人可以。 王艳勃然大怒，这些年她对陆知娴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因为母亲这层身份，她天然就有管教陆知娴的权力。 现在居然有人敢怼她！ “陆知娴，你现在是真反了天。”王艳气愤之余还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你伤害了心语，程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一无所有，就上街去卖吧！” 这话说的也太恶毒了。 许栩栩直接把电话挂断，调成静音模式。 她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把这几个号码全部拉黑掉，“娴娴，听她那语气好像巴不得你出事，先别和他们联系了。” 本来娴娴的情绪就特别崩溃，要是再听那些恶毒的话，真的会被逼疯掉。 “好，我都听你的。” 一直以来，就算父母再过分，陆知娴也从没想过要把他们拉黑掉。 她心里一直在内耗，一方面觉得他们很过分，一方面又觉得血浓于水。 刚刚许栩栩把王艳拉黑了，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或许和原生家庭割席也没有那么难。 她站起身，“咱们去吃点东西吧，你忙活了那么久，我可得好好尝尝。” “好呀，你如果喜欢吃的话，我就天天做给你吃。”许栩栩拍拍胸脯，表情神秘，“我可是有一道拿手菜，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陆知娴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 她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刚开始许栩栩还不肯说，被问的次数多了，她嬉皮笑脸，“清蒸大闸蟹，我蒸出来的可好吃了，明天做给你尝尝。” 陆知娴顿时就哭笑不得。 这种做法毫无技术含量，只考验食材的新鲜程度，可不是谁来都一样！ “哎呀，你就夸夸我嘛。”许栩栩故意嘟起嘴来装生气。 陆知娴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配合道：“我们家栩栩的手艺最好了，和你一起住，以后我可有口福了。”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都被逗笑了。 被许栩栩这么一闹，陆知娴吃饭的时候额外吃了半碗米饭。 吃过饭后，许栩栩又拉着她一起看电视，讨论明星，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娴娴，咱们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撸羊驼。”许栩栩打了个哈欠。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陆知娴心情很好，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那我先回卧室了。” 出租屋是两室一厅，正好她们两个一人一间。 回卧室独处后，陆知娴收到了程砚南的信息：【娴娴，你在哪？】 【砚哥，咱们两个别联系了，那一晚是错误的开始，现在该把错误结束了。】她秒回消息，然后像许栩栩拉黑王艳那样，把程砚南的所有消息拉黑掉。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放到旁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时间，许栩栩陪着她到处玩，她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了很多。 …… 病房里。 今天是程心语拆线的日子，程老太太一大早就过来了，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 “程小姐，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小心的取下绷带。 程心语缓缓睁开眼睛。 她眼角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视力也完全不受影响，可是当着程老太太的面，她继续装瞎，“奶奶，绷带已经取下来了吗？是不是还有一层啊。” “心语?”程老太太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什么都看不见吗？” 程心语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很木。 程老太太心里猛的一沉，这两天她吃斋念佛，就是希望佛祖保佑，能给孙女一个好的结果。 但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奶奶?是不是绷带已经取下来了啊？”程心语突然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巴。 “我，我瞎了！” 第264章 程心语的伪装 “没有，绷带还没取下来呢。”程老太太心痛的厉害。 但她现在不能表现出一点脆弱，必须要坚强起来安慰孙女。 “奶奶，你是不是在骗我啊？”程心语一点也不相信，“刚刚医生都说了，我可以睁开眼睛，我就是瞎了，永远都看不见这个世界。” 程老太太默默把头别过去，老泪纵横。 她这把年纪瞎也就瞎了。 可是心语才这么年轻，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就这么瞎了，她真的不甘心。 “奶奶，你会不会嫌弃我啊？”程心语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她说着就伸手去擦眼泪。 程老太太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想要阻拦，但为时已晚。 程心语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眼眶，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奶奶你就是在骗我，我，我死了算了……” “别哭，这样对眼睛不好。”医生赶紧拿过湿巾为她擦拭眼泪，边擦边劝。 但这些话程心语完全听不进去，“我都已经变成瞎子了，就算是对眼睛不好，那还能坏到什么地步?” 她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程老太太正准备劝她几句，医生先一步开口，“程小姐，你现在虽然看不见，但只要换个视网膜就能恢复正常视力，如果你哭的太厉害，伤害到眼部其他组织，那就算是换了眼角膜，治疗效果也不会太好。” “那我不哭了。”程心语一下子止住了眼泪。 她小心翼翼的去拽医生的白大褂，语气卑微，“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眼睛。” 这一幕看在程老太太眼里是那样的痛心。 心语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太多苦，刚刚回到程家的时候，她畏手畏脚，整个人都是缩着的。 程老太太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就是希望孙女能够挺直腰杆。 程家的孩子，出门以外就是要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帮心语找回自信，现在因为一个陆知娴，心语受了重伤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程小姐放心，只要等到合适的眼角膜，我第一时间就为你做手术。”医生一再保证。 等程心语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给了程老太太一个眼神，程老太太心领会神。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 医生把门关好后告诉她：“程老太太，程小姐的眼角膜手术最好尽快安排，拖太久了对眼睛的恢复不利，而且她的心里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刚刚您也看见了，程小姐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 “我知道了，你先给她登记上数据库排队。”程老太太还是想用合法的方式等到眼角膜。 她不愿意以暴制暴，变成和陆知娴一样的人。 “程老太太，身为医生，有句话我不应该说。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程小姐这么颓废下去。”医生咬咬牙，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他带着程老太太走进楼梯间，找到监控盲区，确保不会被拍到后才开口，“您可能不太了解这方面的情况，目前排队的人特别多，只有一小部分幸运儿能等到眼角膜，大部分都是一直耗着，有的等了五年，十年，甚至是到死都没有等到。” 程老太太心里一颤。 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就只有这几年，真等那么久，别说是心语了，就算她这个老太婆都接受不了。 搞不好等她老死的那天，孙女都等不到眼角膜。 “程老太太，现实如此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如果你能有别的办法就最好了，我还有其他病人，就先失陪了。”医生转身离去。 程老太太又在楼梯间里面站了一会，然后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 她推开门，“心语，奶奶去黑市里为你买两个眼角膜吧。” 黑市位于国外三不管地带，卖什么的都有，别说是眼角膜，就连心脏肝肾在这里都能买得到。 一直以来程老太太都极其厌恶这种地方。 但现在为了孙女，她的底线一破再破。 “奶奶，黑市是什么地方？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听名字我就觉得，这里应该不是正经地方。”程心语的声音里除了疑惑外还有满满的担忧。 “我宁愿一直当个瞎子，也不希望奶奶为了我去这种地方。” 她越是这样说，程老太太心里面的愧疚感就越是拉满。 孙女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陆知娴，可她这个老太婆也不无辜。 如果最开始她的态度就强硬一点，直接解决掉陆知娴，就算会和孙子的关系降到冰点，至少孙女永远都是健健康康。 “心语，不管奶奶去不去，黑市都一直开着，我会带着保镖一起过去，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程老太太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丝。 怪不得都说隔辈亲。 心语虽然没有在她跟前长大，是半路才带回来的，可她心里很在乎奶奶，这就足够了。 “不要！”程心语反握住她的手，“黑市里的眼角膜是他们自愿卖掉的吗？还是被迫的？” 程老太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算她不说，程心语心里也有数。 只怕自愿的只占很小一部分，绝大多数人都是被迫出卖身上的器官。 她心里并不觉得这样有问题，毕竟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穷人和流浪狗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被摘器官，那也是他们活该。 但是当着奶奶的面，她必须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更何况她想要的是陆知娴变成瞎子。 “奶奶，黑市的存在就是在造孽，我们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不想你为了我掺和进去，如果我恢复健康的代价是有一个无辜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那我真的愿意一辈子做个瞎子。” 程心语说的极为认真。 程老太太百感交集，虽然说心语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也不愿意学习。 但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心语，你这么懂事，奶奶怎么舍得你一直瞎下去？” 第265章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程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样吧，咱们再等三个月的时间，等到眼角膜就再好不过，找不到的话，奶奶为你想办法。” “不要去黑市！”程心语再次强调，“我不想要伤及无辜，是陆知娴害了我，凭什么她好好的，有一个无辜的人却要因为她受到伤害?” 难道就因为奶奶心里记挂着陆知娴。 所以她不愿意对陆知娴下手！ 程心语心里真是恨的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把陆知娴抓过来，她亲自做手术，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心语说的也有道理。”可程老太太一想到这些年来陆知娴给她带来的快乐，她又做不到这么狠心。 她又陪了心语一会，直到管家过来送参汤。 “好香啊，是我最喜欢喝的参汤。”程心语用力吸吸鼻子。 她现在也饿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动。 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直到程老太太端起碗来一口一口的喂她，程心语这才喝到了美味的参汤。 …… 程砚南这边。 这几天程峥嵘盯他特别紧，再加上公司有一块地皮出现了问题，他忙的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完，程峥嵘也去外地出差去了，他立马开车来到陆家。 这是一栋位于郊区的两层小别墅。 王艳正和弟媳妇坐在门口聊天。 “姐，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去私立医院做过检查，确定是个男孩，以后可以给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就是我们两个手头没有钱了，这以后怎么养孩子？” 弟媳妇边说边抚摸肚子。 她头胎就是个儿子，现在二胎又是儿子，以老王家的重男轻女程度，她也算是彻底立起来了。 她故意刺激王艳，“实在没钱的话，要不这个孩子就不要了吧。” “绝对不行，这是个儿子，你一定得留下他。”王艳顿时就急了，脱口而出，“大不了这孩子我来给你们养。” 弟媳妇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在家就把账算好了，还列下了清单，“姐，这生个孩子又是产检，又是月子中心，以后还得给买套婚房，算下来至少得个小三百万，你直接转我?” 这个数字一下子把王艳为难住了。 要是三十万，她轻轻松松就能拿的出来，可后面加了一个零啊。 她又不舍得委屈侄子，“今天我先转你一部分，等回头我再和陆知娴要钱。” “你还能要来吗？”弟媳妇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 “当然可以了，她伤到心语，老太太不可能会放过她，到时候我就说把她带回老家，临走之前让她和程少爷要一次钱，等回老家以后，我再找个男人把她卖了。” 王艳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到手最起码也得个三百五十万，除去给弟弟一家的人，她还能剩点去买几个包。 弟媳妇眼前一亮，“这感情好，就按你说的去办。不过现在国家倡导生三胎，我也想响应号召再生一个，姐你还可以跟心语要钱呢！” 他们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果程心语不愿意给钱，那她就把当年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别把主意打到心语身上，我再警告你一遍。三百万足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你如果敢去打扰心语，我绝不可能放过你！”王艳恶狠狠的威胁。 她从来没有对弟媳妇说过一句重话。 可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必须要支棱起来，为女儿遮风挡雨。 弟媳妇的脸拉了下来，不满道：“我可是要为你们王家生两个儿子，心语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能比得上我儿子金贵?”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王艳自己在家就没地位，连带着她的女儿也不会被人瞧得起。 “你这么多年一直吃我的喝我的，要是再对我……”王艳余光看见身后站着的程砚南。 她赶紧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面，再给自己找补一句，“心语是程家千金，你要是敢得罪她，老太太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算了吧，明面上她是千金，实际上就是个……哎呦！” 王艳猛的踹了她一下，把她剩下的话踹了回去。 “程少爷，你怎么来了？”为了避免弟媳妇说漏嘴，王艳赶紧转身和程砚南打招呼。 她对上程砚南一片冰冷的眸子，心里不停犯嘀咕，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有这么深的算计？”程砚南冷笑一声，“娴娴是你敛财的工具，程心语恰好相反，我真怀疑你当初是不是把女儿抱错了。” 他有心试探，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王艳的眼睛。 王艳咽了两口唾沫，勉强笑笑，“程少爷你还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有妈妈会报错孩子呢，而且我和三夫人都不是同一天分娩。” 她提早两天生下程心语，然后就一直等待时机，趁着职务之便把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不过这一切她都瞒的死死的，除了被一个姓王的小保姆撞见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那个姓王的也早已被她设计卖到乡下去了，现在活不活着都不一定，绝对不可能跳出来戳穿她。 “是吗？”程砚南一步步走过来。 他凑近王艳，在她耳旁威胁道：“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 王艳心里一阵发虚。 她不停安慰着自己，当初那件事做的特别隐蔽，绝对不会被发现。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程砚南顺手从她衣领上取下一根头发丝。 “如果你再敢去骚扰娴娴一次，我绝对会让陆家和王家破产。”目的已经达到，程砚南也没有在这多留。 丢下一句狠话后他就离开了。 王艳站在原地，越想越提心吊胆。 “姐，这样咱们还能要到钱吗？”弟媳妇凑过来追问。 王艳没好气的蹬她，“现在别烦我，不然大家就真的一起死！” 程少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过来，他肯定是起疑心了。 说不定他还会找人去验DNA。 王艳越想越慌，她必须得把这件事告诉心语，让心语去想办法。 第266章 借酒瓶 程砚南离开陆家以后想要去找陆知娴。 几天不见，他连做梦都会梦到娴娴，可是娴娴早已经搬出去，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再加上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他现在甚至连陆知娴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些事情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随便找了一家酒吧，把车停在门口，想进去用酒精麻痹自己。 “帅哥，我可不可以和你认识一下？”他才刚进去，就有女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 程砚南长得帅气不说，他从头到脚每一样都是名牌，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更是价值上千万。 这样一个高富帅，有几个女人会不动心？ 眼看围过来的女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借机往他身上凑，程砚南烦不胜烦，“滚开！” “你不要这么凶嘛，人家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隔壁五星级酒店的床睡起来可舒服了。”有女人还是不死心，一边玩弄着头发丝一边勾搭他。 直到程砚南开口喊保安过来，她们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程砚南坐在卡座里一瓶接一瓶的喝着。 他的酒量很好，喝了好几瓶酒都没醉，脑海里那道身影反而是越来越清晰。 “娴娴……”他忍不住小声呢喃。 他只是想和陆知娴结婚，为什么就这么难！ 不远处，许栩栩硬拉着陆知娴进来，“娴娴，你就跟我来体验一下，如果不喜欢的话，咱们马上就走，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对上她一脸期待的神情，陆知娴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好，我答应你，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说不定你也会爱上这种感觉呢，全身心都沉浸在音乐里，把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许栩栩已经提前开好卡座了，只有她们两个人。 很快服务生就把酒端过来了，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娴娴，咱们两个女孩子喝太多酒也不安全，所以我点的都是鸡尾酒，他们家调酒师的手艺也不错，你尝尝看。”许栩栩说着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 陆知娴也跟着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她们两个在底下坐了会，然后许栩栩就拉着她上台一起跳舞。 刚开始陆知娴还有点放不开，扭扭捏捏的。 但很快，她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到，随着音乐舞动着身躯，全身心都沉浸在音乐里面，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一曲结束，陆知娴额头上冒出细汗，呼吸也有些急促，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来这就是放松身心的，咱们接着跳舞。”许栩栩直接牵起她的手，来了一段双人舞。 她们两个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再加上有舞蹈基础，很快就成为了舞池中最靓丽的两朵玫瑰花。 一道道视线落到她们两个人身上，有欣赏，也有几道怀揣着恶意的眼神。 “娴娴，我有点累了，咱们下去休息会吧。”等体力耗尽后，许栩栩拉着她回卡座坐下。 酒吧里面也有各种小吃，陆知娴点了一份小蛋糕，边吃边聊。 突然，旁边挤过来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她们身边。 “这是我们定好的卡座，请你们离开。”陆知娴满脸严肃。 今晚是姐妹局，她可不想因为这些臭男人影响心情。 两个男人当然不肯离开。 他们常年混迹各大酒吧，最拿手的就是灌酒捡尸，然后再录下视频慢慢欣赏。 刚刚在舞池上他们两个就物色好猎物了，今天一定要把人拿下。 “美女，咱们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男生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的去摸陆知娴的大腿。 陆知娴反手就是一耳光，声音清脆。 “我不想认识你，再说一遍，给我滚开！” “只是做个朋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高冷吧。”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你们两个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卡座里还有别人，他也不敢说这种话，早就捂着脸灰溜溜的离开了。 可偏偏这只坐了两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没听见我朋友让你滚吗？”许栩栩也跟着站起来。 她走到男人身边，指着他的脸大骂，“你家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就你长得这个熊样，也敢过来蹭卡?” 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跟陈聿风比起来，眼前这人的长相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都快要返祖了。 “老子过来是瞧得起你们，大晚上来酒吧，我看你俩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有钱就能睡吧？”男人彻底破防，大声嚷嚷起来。 他甚至还想要对许栩栩动手。 两个男人打两个女人，这把绝对稳赢。 陆知娴狠狠踩住他的脚，用高跟鞋的后跟用力一碾压，趁着他尖叫的时候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靠，两个小娘们。”同伙也赶过来帮忙。 眼看这要变成一场混战，许栩栩赶紧冲着陆知娴喊，“娴娴，去隔壁拿酒瓶子！” 她们两个喝的都是鸡尾酒，也没喝瓶装啤酒，酒杯比起酒瓶来说伤害力可是弱太多了。 隔壁卡座现在还没有人来，是空着的。 陆知娴一路往前走，终于，她看见一个卡座地上摆满了酒瓶子。 她赶紧走过去，“你好，可以借一下酒瓶子吗？” 朝思暮想的声音就出现在耳旁，程砚南怀疑自己是喝醉了。 他自嘲一笑，娴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陆知娴急着借酒瓶子回去帮许栩栩，没有等到回答，只好又问了一遍，“我想借一下空酒瓶，回头可以帮你报销卡座的费用。” 程砚南再次听见熟悉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喉咙动了动，“娴娴?” 他不是喝醉了，更不是幻听了，陆知娴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怎么是你?”陆知娴也没想到她借个酒瓶子，居然能借到程砚南身上。 她转身就往外走，算了，直接和服务生开一箱啤酒好了。 程砚南赶紧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别走，留下来陪我一会。” 第267章 以什么身份让我留下来 “砚哥，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我留下来？”陆知娴停下脚步。 她转过头来，把话说的再直白一些，“是以债主的身份，还是其他身份？” “娴娴，我之前给你那些钱都是出于自愿，不需要你还的。”程砚南急急忙忙的解释。 他之前确实是做错了很多事，也伤害到陆知娴。 现在他后悔了，想要尽力弥补，“咱们两个以后是要结婚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你愿意留下来吗？” 他不是在要求陆知娴，而是在询问她的个人意见。 从这个角度陆知娴可以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沧桑。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很想留下来和他待一会。 可是，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与其纠缠不休，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断掉。 “砚哥，许栩栩还在等我回去，你如果实在寂寞就打电话叫梁小姐过来吧，你们两个才是真正要结婚的，我不想当小三。”陆知娴坚定推开他的手。 她跟服务生要了一箱啤酒，然后朝着卡座的方向走去。 许栩栩正在一打二。 她从小就跟着爸爸一起锻炼身体，再加上练舞蹈的，身体很灵活，面对两个壮年男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就你们俩这样的，还想要来占姑奶奶的便宜?我呸！”许栩栩脚踩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对着他狠狠呸了一口。 她才不相信这俩人今天是初犯呢。 “你们之前没少欺负女孩子吧？今天我也算是帮她们一起出气了！”许栩栩边说边弯腰捶他，“来酒吧怎么了？谁规定来酒吧的就是坏女孩，可以随便你们欺负?” 男人疼的哀嚎不已。 陆知娴赶过来的时候看见这样一幕，见许栩栩没有被欺负，她松了口气。 “娴娴，要不咱们两个回去吧，也别借酒瓶了，真打出个好歹来，那咱俩不得赔钱啊。”许栩栩抬脚从男人身上下来。 她拍拍手，过来搂住陆知娴的胳膊，“今晚光喝酒了，待会回家以后咱俩订份小烧烤吃吃吧。” “好啊，吃完以后咱们就早点休息。” 她们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男人汇集到一起，恶狠狠的盯着她们。 “老刘，被两个女人欺负成这样，你真能咽下这口气?”老王越想越不甘心。 他也是刚刚被许栩栩摁着打的那个。 “妈的，想我常年混迹酒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要不咱把兄弟叫过来，好好教训一下她俩。”老刘也有同感。 两个人一拍即合，立马打电话摇人。 说来也巧，他俩的兄弟正好就在附近，不用五分钟就能过来。 “走，咱们现在就去门口，待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娘们。”老王已经在脑海里幻想欺负许栩栩的场景了。 刚刚他挨了多少下，现在得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许栩栩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 她一边结账一边和陆知娴闲聊，“娴娴，刚刚你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就像是两条死狗，全都被我锤在地上，想占老娘的便宜，下辈子去吧！” “栩宝最厉害啦。”陆知娴非常配合的鼓掌，给足了她情绪价值。 到最后许栩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颊浮上两朵红云，“哎呀，其实也不算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壮实，内里虚的很，咱们先回家吧，除了烧烤以外，我们再来个冷面怎么样？” 现在是夏天，冷面解暑又解腻。 陆知娴光是听着就饿了，“那我现在就点外卖，这样等咱们两个回去的时候，外卖正好也送到了。” “你点这家的，这家超好吃。”许栩栩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她安利。 直到一伙人出现挡住他们的去路。 为首那俩人正是老刘和老王。 “你们两个不是挺狂的吗？兄弟们，待会好好教训教训她俩，让她俩好好体验体验男人的滋味。”老刘身后有人，腰杆挺得笔直，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窝囊的样子！ 他对着许栩栩嘿嘿一笑，伸手就想来占她便宜。 “娴娴，你先躲远一点。”面对这么多人，许栩栩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陆知娴。 她们两个如果都耗在这里，那一个也跑不掉。 还不如先让娴娴跑，然后去报警，这样大家都能得救。 陆知娴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矫情，转身就要走。 几个男人直接走到她面前，带着恶意上下打量她，“别走啊，先陪我们哥几个好好玩玩。” 既然走不掉，那干脆就直接和他们拼了。 陆知娴准备动手，但有一个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程砚南手里提着酒瓶，直接给头上的男人开瓢了。 “砚哥！”陆知娴惊呼一声。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冲过来帮忙。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群混子，他们一拥而上，看这架势是想要把程砚南打个半死。 陆知娴心提到嗓子眼，她有心想要帮忙，但是又害怕会给砚哥添乱。 “娴娴，你去报警，我喊保安来。”许栩栩直接把她拉到旁边。 这话提醒了她，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报警。 她拨通报警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抬头看着程砚南，心里为他捏一把汗。 这群小混子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花架子，程砚南一拳就打倒一个。 三两下功夫，地上已经倒了一片。 “跑！”老刘见今天出师不利，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冲。 其他人也跑的飞快。 程砚南并没有上前去追，他走到陆知娴身边，关心她：“你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伤害到你？” “我没有。”陆知娴红着眼眶摇头，砚哥出现的这么及时，她怎么可能会受伤害。 真正受伤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啊。 “砚哥，你的头上好多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陆知娴恨不得现在就拽着她去医院。 程砚南笑了。 他的语气特别笃定：“娴娴，你在关心我，你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说这些没用的！”陆知娴把头转到一旁，不肯承认。 第268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她嘴上说着要和砚哥彻底断联。 可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她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她只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利落的断开对两个人都好。 “娴娴，那伙小混混呢？”许栩栩也带着保安跑过来了。 陆知娴伸手往门口的方向一指，“他们已经跑出去了，我得先带着砚哥去医院。” 他头上这么多血，也不知道究竟伤到哪里了，伤的重不重。 “好，那你们两个赶紧去吧，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许栩栩带着保安们朝门外跑去。 刚跑出门，他们就在旁边拐角处看到了警察和那伙混子。 “我可是正人君子，今天跟着兄弟们过来放松一下，你凭什么抓我？”老刘梗着脖子和警察犟，“赶紧放我走，要不然你这就算是非法扣留，我们可以去告你的。” “对啊，咱们去上访。” “拍个视频发网上，再买点流量，让大家伙都看看，警察欺负人了！” 其他人也在旁边瞎嚷嚷。 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来逼的警察退让。 但这怎么可能？ 恰恰相反，他们越是胡搅蛮缠，越让警察坚定自己的判断，“老实点！” “警察叔叔，今晚我和闺蜜出来玩，他们两个想要欺负我们，但是没打得过。”许栩栩快跑过来和警察告状。 她伸手指指老刘和老王，“然后他们两个就摇人了，这伙人一个都不无辜！” 幸好今天有程砚南帮忙，她们两个才能平安无事。 要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瞎说，我们这么多男人，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直接就做了，你就是图钱不成来造谣。”老刘急忙狡辩，想往许栩栩头上扣一口黑锅。 警察看见许栩栩身后跟着的保安，对她说的话多了几分信任，“姑娘不怕，酒吧里有监控，到时候一查便知。” 身为执法人员，他是有权利去查监控的。 老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刚刚只想着出气，怎么把监控这茬给忘了。 早知道他们就在外面动手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许栩栩也跟着一起上了警车，她要去做笔录。 …… 陆知娴这边。 她扶着程砚南出来，两个人站在路边，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砚哥，我现在叫救护车吧，这样能快一点。” “打出租车吧，我没什么事，还是别占用公共资源了。”程砚南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想要多和娴娴相处一段时间。 哪怕浑身上下都是伤，只要有她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好。”陆知娴打开手机软件打车。 等车的时候，她忍不住劝道：“砚哥，你以后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我想要离程家远远的，不想去承受那么多的恶意。” 程家确实家大业大，随便从手指头缝里面露出来一点，就够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程家生活。 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赚到更多的演出费用。 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才安心。 “娴娴，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程砚南握住她的手，“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陆知娴并非不相信他，也不是不愿意等。 实在是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困难太多了，她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 “砚哥，如果只是老太太不喜欢我，那我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她的认可，可是程小姐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她为了陷害我不惜从楼梯上摔下去，还要拉着我妈妈一起做伪证。” 每每想到这件事，陆知娴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母亲不一定爱孩子，但孩子天生爱母亲。 尽管所有人都在告诉她，王艳不配为人母，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内耗怀疑，为什么她就是得不到母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娴娴，我怀疑你不是王艳亲生的孩子。”程砚南把心里的猜测告诉她，“或许程心语和王艳才是亲生母女。” 陆知娴之前也有过这种猜测。 但她很快就在心里否定了，“我和心语又不是同一天出生的，根本就不存在抱错孩子的可能性。” “新生儿刚出生长得都差不多，三婶分娩以后是王艳和陆天成把孩子送回家的，他俩完全可以在路上把孩子换过来。”程砚南简单分析一番。 但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那天在医院里，王艳抱着程心语，她们两个脸挨着脸，下半张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对比了好几次！” 陆知娴一愣。 她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这两个人的长相，嘴唇哆嗦的更厉害了，她们两个的长相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她不是王艳的亲生骨肉，所以王艳对她一点母爱都没有，反倒是对程心语特别关心。 “娴娴，我已经让助理去做亲子鉴定了，很快就能出报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了，冒牌货会被奶奶赶出去的。” 程砚南的语气里满是欣喜。 但陆知娴完全笑不出来，她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大脑也是一阵天昏地暗。 她艰难开口：“砚哥，如果程心语是王艳的孩子，那我呢？咱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她光是想想就要彻底崩溃掉了。 这话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程砚南怔了一下，他自我安慰，“不会的，你和三叔长得一点都不像。再说你们两个又不是同一天生，或许你是王艳从别的地方抱养回来的孩子。” “砚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陆知娴快要碎掉了，“只要我不是三夫人的孩子，是谁生的都可以。”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和砚哥有情人终变兄妹。 “不会的，车来了，咱们先上车。”程砚南拉着她的手坐进出租车里。 他心里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太晚了，医院已经下班了，最多到明天下午，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第269章 坦白真相 她陆知娴努力挤出一抹笑，“砚哥，咱们先去急诊看看你的情况，亲子鉴定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永远真不了。 她现在再怎么惊慌失措，那也是做无用功。 “娴娴，我有点困了。”程砚南的头再次落到她的肩膀上，他缓缓闭上眼睛。 陆知娴不知道他究竟是困了，还是因为头部失血过多昏迷了。 她赶紧催促司机，“麻烦你把车开快一点，他的头一直在流血，我们急着去看医生。”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到医院。 他帮着陆知娴把程砚南扶下车，朝着急诊的方向走去。 …… 楼上病房里。 程心语正准备睡觉，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王艳推门进来。 “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想要和我要钱？赶紧滚！”程心语没好气的赶她，“我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你知道我是谁？”王艳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狂喜。 她嘴角不停的往上扬，“你能看见，太好了！” 她没有注意到，程心语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杀意。 趁着王艳还在傻笑的功夫，她已经下床把病房的门反锁好，然后从果盘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一步步逼近王艳，把刀尖对准她的肚子。 “你说，奶奶是会信我故意杀人，还是会信你想害我，结果被我反杀?” “心语，刀剑无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快把刀子放下。”王艳心里一片冰凉。 她知道程心语是想要她的命，但不愿意相信，还在心里为自己洗脑。 或许心语只是开个玩笑呢。 程心语把刀往前伸了几分，阴狠道：“你一个下贱的保姆，也配喊我心语?本来我想放过你的，但是今天你主动送上门，那你就跟陆知娴一起死吧！” 王艳这下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她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事实，她的亲生女儿想要害死她！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刀尖已经刺破了衣服，划破她的皮肤。 王艳一边往后退，一边告诉她：“心语，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能对我动手！” “你说什么？”程心语停下脚步。 她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愤怒，举起手中的刀对着王艳狠狠刺去，“我是霍晴的女儿，是程家的四小姐，怎么可能会是你一个破保姆的孩子？” 她不相信！ 她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老妖婆。 王艳在病房里四处躲着，拼命解释，“当初我把你和陆知娴换过来了，她才是真正的程四小姐，你是我的女儿。” “你的屁股上面有个红印子，那是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奶奶嫌弃你是个女孩，给你掐出来的。” 程心语的脚步停滞住了。 她身上确实有一个这样红印子，位置很私密，她一直都没有和别人提过。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之前你是程家的保姆，工作任务就是伺候我，我身上有没有伤痕你当然一清二楚。” 她就是程家的四小姐，如假包换。 她才不可能因为王艳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 “不是的，我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初把你们两个换过来就是希望你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相信我啊，我如果不是你妈妈，为什么会帮你？”王艳不停自证。 她每说一句话，程心语心里的怒火就多上一分。 直到她被程心语逼到墙角，再也没有了退路。 “带着你那些谣言一起下地狱去吧！”程心语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刺去。 情急之下，王艳伸手来阻挡。 刀尖直接穿透手掌心，鲜血顺着刀子不停的往下流，王艳差点疼到昏厥。 她强撑着站直身子，“心语，你不信妈妈没关系，程少爷已经怀疑咱们两个的关系了，他今天来找过我，明天肯定就会去做鉴定，你一定要把鉴定报告换过来。” “我为什么要换？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事实摆在这，难道我还会害怕一份检查！”程心语梗着脖子犟个不停。 自打回到程家，她享受了很多之前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纸醉金迷已经把她深深的迷住了。 她享受这种人中龙凤的感觉。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其实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这段时间的富贵生活全都是偷来的，还是偷的她最瞧不起的陆知娴。 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会承认。 “心语！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先把鉴定报告换了，切记切记，要是让程少爷知道了咱们两个的关系，他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王艳叮嘱个不停。 她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程心语身上，根本顾不得去管手上的伤势，“等你拿到鉴定报告以后，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我肯定是真的。”程心语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由来的多了几分心虚。 如果王艳是在说谎，那她图什么？ 就像她刚刚所说的，只要明天拿到鉴定报告，真相一看便知。 那她如果说的是实话，岂不是…… 程心语所有的力气好像被人一瞬间抽干了，她的手不自觉的落下，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不，我就是程家的孩子，你才不是我的妈妈。” “心语，妈没有和你相认的意思，只要你打消程少爷的疑虑，以后你就安心在程家过日子，妈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王艳怕她误会，急忙解释。 “妈今天过来一趟，就是让你提高注意力，把程少爷那边应付过去，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说罢，王艳一步步离去。 程心语没管她，一直坐在地上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从地上缓慢爬到床上。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一个晚上，她必须得把一切安排妥当。 至于王艳那边，等她拿到检测结果以后再说。 如果她们两个并非母女，那她撒谎骗人肯定要付出代价，如果她们是母女，那王艳非死不可！ 第270章 调换报告 程心语可不顾及什么血脉亲情。 如果她真的是保姆的女儿，那王艳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污点，同时还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包括陆家也是一样。 只有这些人全部都死光了，她才能彻底安心。 整整一个晚上，程心语忙的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她先是找人伪造了一份DNA配型报告，然后联系好私家侦探，让他明天去调换报告。 …… 第二天早晨，董特助拿着王艳和程心语的头发丝，去医院挂号做亲子鉴定。 “先生，亲子鉴定的结果最快也要等今天晚上才能拿到，到时候医院这边会给您打电话。”医生接过他手中的样本，“为了确保鉴定的准确性，我们需要做两遍检查才能出报告，所以会慢一点。” “没关系，到时候我过来拿。”董特助转身离开。 正好他还要去公司办公，等晚上下班的时候顺路来取报告就好。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私家侦探记下拿取报告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医院，趁着医生去卫生间的空挡，飞速把检查报告调换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拿着真正的检查报告来到程心语的病房，“程小姐，我已经完成了你委托的任务，麻烦你结一下尾款。” 程心语接过他手里的报告，打开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和王艳的DNA相似程度很高，就是母女关系。 这一瞬间她觉得天昏地暗。 “程小姐?”私家侦探等了一会，又催促一句。 程心语拿出手机给他转账，“今天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那是自然，我很有职业道德的，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个道理我懂。”私家侦探又是一番保证。 他不可能出卖客户，除非对方给的价特别高，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他离开后，程心语把检查报告撕的粉碎。 这样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把碎片从地上捡起来，全部丢掉马桶里，然后按下冲水键。 看着碎片被冲进下水道，她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今天这关总算是过去了。 …… 程砚南这边。 他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刚睁开眼就对上了陆知娴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砚哥，你终于醒了，我都要吓死了。”陆知娴插起一块西瓜放进他的嘴里，“刚刚我都想要去叫医生了。” 程砚南张嘴咬下西瓜。 很甜，一直甜进了他的心里。 “娴娴，我身体没事，只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太困了，所以才会一觉睡到现在。”程砚南看着她，这一刻他心里满满当当。 如果两个人能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砰砰砰。” 外面响起敲门声。 陆知娴走过去开门，来人是董特助，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陆小姐，程总现在怎么样？” “他已经醒了，你进来吧。”陆知娴微微侧身。 董特助进门以后先是和程砚南说了公司的事，末了才把文件拿给他，“程总，DNA检测已经出结果了，就放在这个文件夹里。” 程砚南接过文件并没有立马打开。 直到董特助离开病房，他叫来陆知娴，“娴娴，咱们两个一起拆开看看。” “砚哥，要不然还是别看了吧。”陆知娴实在打退堂鼓。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步，程心语是程家的四小姐，而她和程砚南也要彻底分开了。 这份报告看不看都一样。 “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是看看吧。”程砚南不愿意自欺欺人。 他直接撕开文件夹，取出报告看了一眼，心里五味成杂。 他一方面庆幸没有跟陆知娴有情人终成兄妹，另一方面又觉得疑惑。 程心语明明就和王艳那么像，结果两个人却没有血缘关系，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砚哥，”陆知娴忍不住问他，“程心语真的是王艳的亲生骨肉吗？” 她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要崩溃掉了。 程砚南对着她摇摇头，“不是，可能是我多想了。” “不是就好。”陆知娴抬手拍拍胸脯，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既然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砚哥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她也该离开了。 “娴娴，你又要走?”程砚南下床想挽留她。 他每往前走一步，陆知娴就往后退一步，很快她就退到了门的位置。 程砚南只好停下脚步，“娴娴，我不逼你，我只是想你留下陪我一会。” “砚哥，咱们两个已经分开了，昨天那是一场意外，现在我们该回到正轨上了。”陆知娴匆匆离去。 她这一走，程砚南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掉和梁洛的婚约。 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他实在不愿意现在为难娴娴。 程心语的想法跟他恰恰相反。 躺在病床上，她越想越觉得要尽快害死陆知娴，等程老太太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好一阵哭诉，“奶奶，我的朋友好过分啊，他们在背后里笑话我是个瞎子！” “谁说这种话了？”程老太太脸色一沉。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得是多缺教养！ 既然父母管不好，招惹到她孙女的头上来，那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程心语就是不肯说，被逼问的急了，她索性把脸埋到被子里哭，“我是长大以后才被接回来的，他们都瞧不起我，我再怎么努力想融进他们的圈子里也是徒劳。我知道奶奶会帮我出气，可是，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我也不想得罪他们。” 程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人家或许会有这种顾虑，但是在他们程家，这种事永远不会存在。 “向来只有他们求我的份，还没有我求人的时候，你是我的孙女，根本就不需要得罪这些。” “就算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奶奶我想好起来，我想要陆知娴的眼角膜。”程心语绕来绕去，又把话题绕到了这件事。 第271章 陆知娴退学 她接二连三的卖惨，成功让程老太太心里的天秤发生倾斜。 本来她跟亲孙女就要更亲近一些，再加上亲孙女是受害者，眼睛完全失明的同时还被同龄人欺负。 这些东西夹杂在一起，程老太太最终还是点头了，“陆知娴害你失明，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她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奶奶，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砚哥啊，不然他会来教训我的。”程心语把脸埋进她的胸膛，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马上陆知娴就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瞎子了。 不仅如此，她还会提前买通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出点小意外。 提到砚南，程老太太重重叹气。 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会大闹一番，祖孙之间的感情也会降到冰点。 但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程心语听见叹息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抬起头，“奶奶，你是舍不得陆知娴吗？” “倒也不是，我没有想到会因为她和砚南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程老太太不由得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小时候知娴跟砚南在一起玩，她看在眼里还挺高兴的，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以后也可以互帮互助。 没想到知娴会长歪出这个样子。 程心语害怕奶奶心软，赶紧嚼舌根，“奶奶，要我说，咱们不如直接把陆知娴送出国好了，这样砚哥哥也可以收心，好好跟嫂子在一起。” 程老太太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她又陪了心语一会，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开车去了京大。 她跟京大的校长是老相识了，再加上之前总给学校捐款，看见她来，校长很热情，“程老太太，今天阳光很好，要不我带你去学校里边转一圈？” “好啊。”程老太太欣然应允。 虽然现在是暑假，大部分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但还是有一部分学生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留校。 程老太太看着这些学生感叹一声，“这才是大学生应有的样子，朝气蓬勃，刻苦努力。” “是啊，能考上京大很不容易，他们如果不好好学习，那真是辜负了前些年努力的自己。”校长在旁边应和着。 京大的校规很严格，考试严禁老师放水，如果挂科超过三分之一就直接劝退，谁来都不好使。 在学校里逛了一会，程老太太提出来意，“我这次过来是想要给陆知娴办理退学。” “为什么？”校长一愣，“陆同学学习成绩很好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退学的话太可惜了。” 他之前去程家的时候就见过陆知娴，那时候的她小小一只，身形修长，一看就是跳舞的好料子。 后来陆知娴考进京大，他明面上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却有在关注她的考试成绩和跳舞水平。 毫不夸张的说，她是这一届舞蹈专业里面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程家给她最好的教育资源，但是她不知足，心比天高的下场就是会摔得很惨。”程老太太摇摇头，“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就帮我把手续办了吧。” 校长虽然觉得很遗憾，但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他带着程老太太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盖章的时候，他手抬起又落下，“要不先办个休学吧，最多可以休两年的时间。” “不用，直接退学，我要送她出国。”程老太太心意已定。 她既然要出手，那就要把这两个人彻底拆散，不会再给他们凑在一起的机会。 要不然，两年后砚南和小洛孩子都生了，陆知娴突然回国，还不得再把程家搅的个天昏地暗！ “好。”校长盖完章，把文件拿给程老太太，起身送她离开。 然后校长去找了陆知娴的导师。 “退学?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导师的反应很激烈，“我这一届只招收了一个学生，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要是退学了，那我带谁去啊？” 她确实对陆知娴的一些行为很失望，但学生对她来说就像是孩子一样。 哪个做妈妈的会真正丢下孩子不管？ 她之前说的那些狠话，只是希望陆知娴能够长点心，专心研究舞蹈，不去动那些歪心思。 “你可以和其他老师协商一下，把他们的学生转几个过来。”校长帮忙想着主意。 “我只要我自己的学生，就算要退学，那也得陆知娴亲自找我说明一下情况，她来都不来，我不可能同意。” 导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今天程老太太亲自过来找我办理退学手续，她要把陆知娴送到国外去，手续都已经办完了。”校长简单解释了一下利害关系。 退学是程老太太提出来的，现在已经成了定局，谁都改变不了。 导师是真的不甘心，可她除了最后给陆知娴打一通电话外，什么都做不了。 电话接通以后，她关切的问道：“知娴，你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用功练跳舞？” “老师，我最近加了一个小舞团，出去也出了几次，就是规模比较小，我怕您笑话我。”陆知娴心里很是忐忑。 她知道自己给老师丢人了。 原本老师给她介绍的舞团多好啊，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舞台，机会特别多，就是她太没用了，那么多机会都没有抓住。 “规模小不要紧，现在多积攒一下舞台经验，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导师越说心里越难受，“等退学以后老师就带不了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退学?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退学的意思啊。”陆知娴又急又慌。 京大舞蹈系是她的梦想，她高中那么努力才考进来，现在怎么会退学！ 难道是学校决定要开除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陆知娴心里更加不解：“老师，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学校要这么惩罚我。” “不是你的错，是程老太太的意思，她想要送你出国。”导师也没有瞒她，有什么说什么。 第272章 你真是个撒谎精 这一刻陆知娴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差点喘不上气。 她猜到程老太太会因为程心语过来找她的麻烦，但没想到，程老太太居然会把事情做的这样绝！ “知娴啊，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出国并不代表你要放弃跳舞，艺术都是共通的，去国外以后你一样可以好好发展。”导师还在继续安慰她。 陆知娴苦笑一声，她现在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退学以后，她就只有高中学历，连国外舞团的门槛都够不上。 到时候她恐怕只能去酒吧跳舞，给自己赚点生活费。 这些心事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心头，陆知娴没办法跟任何人讲，包括电话那头的导师也是一样。 “谢谢老师，我以后会好好努力的。”她说了几句客套话，放下手机以后抱膝坐在床上哭。 “娴娴，你怎么了？”许栩栩原本在客厅刷视频，听到声音以后赶紧推门进来。 她紧紧抱住陆知娴，“别哭，是不是王艳又欺负你了？反正你现在也不花她的钱，直接骂回去，对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陆知娴摇摇头，“她现在已经伤害不到我了。是程老太太……她直接给我办理了退学，要把我送出国去。” “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啊！”许栩栩气的够呛。 程家是有钱，但有钱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她也是从高中时候过来的，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学习才能换来一个上京大的机会，现在程老太太一句话就逼着陆知娴退学，太不公平了。 “要不咱们去找程砚南吧，他心里有你，不可能看你被这样欺负。”许栩栩说着就想要给他打电话。 陆知娴赶紧阻拦，冲着她摇头，“别打，我已经把他的所有方式都拉黑了，以后不想再和他有联系，他都有未婚妻了。” 许栩栩嘴巴张开又闭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就好心疼陆知娴，原生家庭那么惨，在感情上又受到这么多折磨。 “我想去找程老太太谈谈。”陆知娴哭够了，擦擦眼泪站起身。 她不甘心就这样退学，想最后再努力一把。 可还没等她去程家，程老太太安排的人已经来到了出租屋楼下，强行把她带上了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陆知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不管她怎么问，这些人就是不回答。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楼下，陆知娴心里的恐慌也达到了顶峰，她下车就想跑，但左右几人把她看的死死的。 “陆小姐，老太太指名要见你，你也不要让我们为难。”管家推开副驾驶座的门，下车走到她面前。 他在程家工作了一辈子，也是看着陆知娴长大的，对她多少有几分感情。 他不忍心采取特殊措施。 陆知娴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程老太太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谈谈，而不是为了其他。 管家一路把她带到程心语的病房，推开门，程老太太就坐在屋子的正中央。 “老太太，我把人带过来了。”管家边说边退出去，轻轻把门关上。 程老太太抬眼看着她，“陆知娴，你现在比小时候长开了，心思也变多了，你害心语摔下楼梯，把眼睛摔坏了，那么你就应该赔给她一双眼睛。” “老太太，她是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推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陆知娴急忙解释。 这么大一口黑锅，她才不要背。 “那视频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还没瞎。”事到如今陆知娴还在想方设法的撒谎，程老太太心里对她最后一次怜惜也没有了。 原本还想着把人送出国以后多给一点钱，保证她下半辈子在国外衣食无忧。 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周到。 “王艳都亲口承认是你推了心语，难道你的亲生母亲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陷害你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陆知娴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程老太太，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而且我是出于自保，她要把我带到房间去，里面有很多流浪汉，我想推开她逃……” “行了，你还真是个撒谎精。”程老太太的语气极其不耐烦。 她的眼神充满厌恶，这一刻陆知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特别上不到台面的东西。 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犹如无数细针穿透她的心灵，每一根都带着沉重的无力感。 她明明没有撒谎，但是没有人相信她。 “我已经找好了医生，待会你就把眼角膜换给心语，做完手术以后我会送你出国，给你买个小公寓，以后的生活靠你自己。”程老太太几句话就决定了陆知娴的命运。 程心语瘪瘪嘴，“奶奶，你怎么还要给她买房子啊？咱们家的钱凭什么给外人花！” “我不需要程家的钱，也不可能把眼角膜给她。”陆知娴只觉得讥讽。 程心语就算真的瞎了那也是她活该。 凭什么她自己造的孽需要别人来承担？ “老太太，你把我绑架过来，还要强行取我的眼角膜，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你说大家会怎么看程家?”为了自保，陆知娴举起手机，把摄像头对准程老太太。 “陆知娴！” 程老太太气急。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 她直接喊来管家，“把她带去手术室，手机里的东西都删个干净。” 情急之下，陆知娴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开直播。 但是管家的动作比她快的多。 “啪！” 管家直接拍掉她的手机，然后就要来抓她走。 关键时刻，程砚南冲进病房，“奶奶，我不允许你对娴娴动手！” 他坚决护在陆知娴前面，手上的针眼还在往外冒血。 程老太太眼里闪过一抹坚决，“管家，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把砚南拉开。” 她今天非要把心语的眼睛治好不可。 管家很是为难，一边是老太太，一边是程家未来的家主，他得罪谁都不是。 第273章 管家劝说 思量片刻，管家心里的天平还是朝着老太太那边倾斜过去，“少爷，老太太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别和她抬杠，还有你手上的……” “你要是敢对娴娴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程砚南一个眼神直接打断管家说的话。 他当然不想和奶奶对着干。 但他更做不到直接放弃陆知娴。 “砚南啊，你现在不理解奶奶没关系，过几年你就知道奶奶是为你好了。”程老太太再度开口。 除了管家以外，外面还有很多她带来的人，这么多人拦住一个程砚南根本不在话下。 如果放在平时，面对这种场面，陆知娴会主动退让。 但今天，她退无可退。 一旦被老太太的人带走，等待她的就是被挖去眼角膜，彻底失明。 她躲在程砚南身后，因为恐惧声音都在颤抖，“砚哥，我不想变成一个瞎子，你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 “奶奶，一直以来在我心里你都特别厉害，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程砚南觉得奶奶一定是疯了。 准确来说，自从程心语回到这个家，奶奶就一直不太正常，现在更是枉顾法律。 “我一点都不糊涂，心语从楼梯上滚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心疼，可我这个当奶奶的心疼！”程老太太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错。 程家以前的氛围多好啊。 现在闹得这么僵，罪魁祸首就是陆知娴，把她送走以后就没事了。 程砚南知道和奶奶是说不通的，他直接表态，“如果你非要抢走娴娴的眼角膜，那我只能把自己的换给她！” 这句话太过惊世骇俗，病房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程老太太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有哪点好，能把你迷到连眼睛都不要了！” “她在你心里这不好那不好，但是在我心里她千好万好。”程砚南说着牵起陆知娴的手，“娴娴，我带你回家。” 他们两个离开病房，一路往外走。 程老太太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让人拦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奶奶，你不是答应过要把陆知娴的眼角膜给我吗？”程心语快要急死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还有砚哥哥，他怎么能一点不关心亲妹妹？ 他们也太过分了！ 程心语越想越委屈，把脸扭到一旁，“奶奶骗人，我不要理奶奶了。” “心语乖，奶奶帮你再想别的办法。”程老太太安抚一句，站起身来往外走。 程心语仍旧在耍小脾气，“什么别的办法？我不管，我就是要陆知娴的眼角膜，奶奶你总骗我。” 她嘟起嘴来闹个不停，想让奶奶妥协，可等到的却是关门的声音。 “奶奶！”程心语顿时就气急败坏。 强烈的不甘心让她面目扭曲。 她想要大喊大叫，把奶奶喊回来，但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程老太太又走出很远，根本就听不见。 她现在心事重重，“管家，你说我真是做错了吗？难道我就不应该管砚南，要由着他和知娴。” “老太太，少爷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尤其婚姻大事，最好还是尊重孩子的意见。”管家帮着程砚南说了几句。 他是亲眼看着少爷长大的，知道这些年来少爷有多么辛苦。 “别的小孩在玩的时候，少爷在学习功课，如果婚姻大事再没办法自己选，处处都要受局限，少爷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这番话戳中了程老太太。 她知道家里给砚南的压力太多了，可是她没办法。 谁叫她生的这三个孩子没一个能行的，只能从孙子辈里面挑。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就是怕死之前没把砚南培养好。 “要不是小洛对他有救命之恩，我都想松口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现在心语又摔下楼梯，我哪敢让她进门?”程老太太也想过成全孙子，但陆知娴的人品太差劲了。 一想到程家有可能被绕的家宅不宁，她的心就又硬了下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程老太太心里总怕孙女受委屈，这点管家看的可比她清楚多了，“老太太，之前陆小姐还没搬出去的时候，四小姐经常找她麻烦，我都撞见了好几次。” 但他只是个管家，没有资格干涉四小姐的行为，也不可能为此来跟老太太告状。 至于王艳，他就更加瞧不上了，“当初王艳被辞退，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了好几样珍贵的珠宝，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对于这种人来说，亲生女儿只是敛财的工具，要不然，她能舍得把陆知娴送来程家? “依你的意思，我是要再查查心语坠楼这件事。”程老太太还是不愿意相信孙女是这种人。 但管家在程家工作这么多年了，一辈子忠心耿耿，他说的话在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她到底还是做出了决定，“罢了罢了，我就查这一次，如果是陆知娴做的，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她送走，如果不是，那感情这方面就由着孩子们去吧。” “老太太，您能这么深明大义，少爷一定会理解您的。”管家恭维了她几句。 程老太太听的直摆手，“深明大义算不上，还不是被孩子们逼的，他们都大了，不像小时候好管。” 她总不能一味强硬行事。 …… 程砚南这边。 离开医院以后，他开车朝着云水台的方向驶去。 “砚哥，我想回自己的家，而不是去你家。”陆知娴解开安全带，“麻烦你靠边停一下，我要下车。” 程砚南怕她有过激的举动，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娴娴，难道你宁愿回出租屋都不愿意跟我回去？”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出租屋哪里能算得上是她的家！ 陆知娴干脆点头，“出租屋是我和栩栩租下来的，付了钱以后使用权在我们，就算是房东都不能随意进来，我不用担心会被人赶出去。” 出租屋虽然小，但带给她的安全感是云水台没有办法比的。 第274章 爱就选择放手 “娴娴。”程砚南声音沙哑，“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会护住你？” 他从来没想过要欺骗陆知娴。 他说过的话，都会努力去做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是我累了。”这一刻陆知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了。 她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砚哥，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咱们两个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 砚哥是程家的继承人，看在这一层关系上，程老太太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她呢？ 被学校勒令强制退学，现在又被强行拉到手术台上，差点就要失去双眼。 这些伤害都是切切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再这样下去，谁知道程老太太还会做出什么事？ 还有梁小姐和程四小姐，这些人之所以针对她，归根结底不都是因为程砚南吗？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那就请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已经不奢望站在大舞台上了，我只想要好好活着，我不想缺胳膊少腿。” 一直以来这些痛苦都被陆知娴深深压在心底，她没有和任何人说。 但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娴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想要弥补你。”程砚南说的很诚恳。 他希望陆知娴能够变回之前的样子，朝气蓬勃，很有活力。 陆知娴打断他的话，“你如果真的想要弥补我，那就请你远离我，以后不要再跟我见面，离开你以后，我会变得比现在还要好。” 虽然她会变得比现在穷很多，但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更不要承受那么多的恶意。 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娴娴，你如果真是这样想的，那我满足你。”程砚南艰难开口。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也碎掉了。 亲手放弃深爱的人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 可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希望陆知娴再受到折磨。 “谢谢砚哥的体谅。”陆知娴擦干眼泪，对着他笑笑。 她伸手去开门，大门被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 她正要开口，程砚南已经先一步解开了门锁，“娴娴，注意安全，奶奶那边你放心，她不会再针对你了。” 毕竟奶奶的目的就是把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现在奶奶已经如愿以偿了，她当然不会再做什么。 程砚南亲眼看着陆知娴下车，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一别，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根本喘不上气。 而陆知娴这边，她越走越轻松。 等回到出租屋以后，她抱着许栩栩又哭又笑，“栩栩，你知道吗？我彻底自由了，以后我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你可以正常上学了？”许栩栩也为好友感到高兴。 陆知娴摇摇头。 看着许栩栩担忧的眸子，她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没关系的，我可以继续回小舞团跳舞，或者去影视城找机会，反正我现在还年轻，做什么都可以。” 之前她确实觉得被退学以后天就塌了。 但是当她险些被抓到手术台的那一刻起，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活着更重要。 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那倒也是，反正跳舞这个行业跟其他的行业也不一样，学历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看个人跳舞水平，只要勤加训练，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许栩栩对她有很大的信心。 “到时候我毕业了，还得拜托你帮我介绍一个舞团呢！” 陆知娴哑然失笑，“我要是真有这么厉害，那都用不着你开口，我直接给你走内推。” 就凭借她们两个的这层关系，她如果有能力，那绝对是要尽力去帮栩栩的。 “好啊，我可记住你今天这句话了，以后我会来提醒你的。”许栩栩又开了几句玩笑。 然后她拉着陆知娴下楼吃饭。 烤肉混合着啤酒一起下肚，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娴娴，我庆祝你获得新生。”吃到一半，许栩栩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一个蛋糕。 其实之前她挺看好娴娴和程砚南的。 程砚南是个黄金单身汉，个人特别优秀，而且对娴娴也是真心的。 但结婚从来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这段感情带给娴娴那么多痛苦，现在彻底结束了是件好事。 “谢谢，你对我太好了，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会爱上你。”陆知娴感动的一塌糊涂。 能够遇见这么好的朋友，她何其有幸。 结账的时候，她才刚刚打开手机，许栩栩已经把钞票塞进服务员手里了，“我付就行。” “栩栩，你又是给我买蛋糕，又是安慰我，现在还要抢着付账，我哪里好意思？”陆知娴很想把钱补给她。 但是许栩栩说什么都不要。 她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我可不是在请你吃饭啊，我只是在投资，等以后你火起来，我就去卖你的签名，一张能卖好几百块钱，轻轻松松就暴富了。” 陆知娴知道许栩栩是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安她的心。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赚到钱，一定要加倍把这份好还回来。 往家走的路上，许栩栩又和他聊了一下未来的职业规划，还帮着提了很多建议。 到家以后她们两个都有点累了，打了声招呼以后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陆知娴一觉睡到半夜，她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 结果却看到了程老太太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背景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陆旻，她的弟弟！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陆知娴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颤抖的回消息：【程老太太，我已经和砚哥彻底分开了，小旻是无辜的，有什么事情您冲着我来。】 下一秒程老太太直接打电话过来，“管家把车停在楼下，你现在下楼，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陆旻。” 第275章 送她出国 陆知娴走到窗边往下一看。 楼底下果然停着一辆帕拉梅拉。 坐上豪车是很多人的梦想，但是对于陆知娴来说，这是她用尽一切办法都脱离不开的噩梦。 睡觉前她还在和闺蜜一起狂欢，为即将到来的自由生活感到高兴，一觉睡醒，现实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她很想直接挂断电话，可是想到大洋彼岸的弟弟，她妥协了，穿好衣服往外走。 一直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许栩栩迷迷糊糊的声音。 “娴娴，天都全黑了，这么晚还是别出去了，我好困啊，不行，我得回去再睡一觉。” “你好好休息。”陆知娴回过头。 她不想再让栩栩跟着一起操心了，所以就什么话都没说。 等许栩栩关上卧室的门，她也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坐电梯来到楼下。 管家已经在这等着她了，“陆小姐，你赶紧跟我上车吧，老太太已经等你很久了。” 陆知娴默默跟在他后面。 程老太太今天过来跑这一趟，大概率是想要她的眼角膜，白天有砚哥帮忙挡了一下，现在她只能靠自己。 她想要发一条报警信息，但手机才刚刚拿出来就被管家收走了。 她只好就这样上车。 “陆知娴，你真是好手段，居然能把我孙子迷到写辞职信。”程老太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到现在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砚南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如果她伤害陆知娴，他就要彻底脱离程家。 为了孙子，她不得不妥协，承诺不会把陆知娴的眼角膜换给心语。 但陆知娴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程老太太，我和砚哥已经彻底分开，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总不可能什么事都听我的。”陆知娴不卑不亢。 难道砚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来怪她吗？ 她才不要当这个背锅侠。 倘若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程砚南，程老太太或许会欣赏她，但现在，程老太太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我不管是不是你教唆的，总之今天晚上我要送你出国，这张支票你拿着，里面的钱足够你过渡一段时间了。” “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你和亲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最亲近的人就是陆旻，留在国内也没有什么意义，你还不如出国和弟弟团聚。” 管家递过来一张信封，里面除了一张支票，还有一点零钱。 他怕陆知娴不收，小声劝道：“陆小姐，出国以后哪哪都需要钱，这些你拿着，至少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 陆知娴并没有立马收钱。 她问程老太太：“请问您打算把我送到哪个国家去？” 反正她已经被退学了，出国以后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割席，这样也不错。 但前提是，程老太太把她送去发达国家，万一是F洲落后地区，那和让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程老太太明白她的顾虑，直接告诉她：“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想你和砚南再凑到一起，还没有那么狠心，我会送你去陆旻所在的国家，你们姐弟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陆旻的医药费你不用担心，账单会直接发到程家。包括你对心语做的那些事我也不会再追究，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此生不能再跟砚南见面，别挑战我的底线。” 话说到最后，程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对待陆知娴，程家已经是仁义至尽。 接下来只看陆知娴识不识趣了。 “谢谢程老太太。”陆知娴伸手接过信封，“我愿意出国。” 程老太太满意她的识趣，“既然要走，那就和过去的一切断个干净，把所有社交媒体账号都注销了吧。” 陆知娴直接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操作，最后再把手机卡拔下来交给她。 等做完这一切后，管家也把车子开到了机场。 这里已经有艘私人飞机在等着了。 陆知娴跟程老太太打了声招呼，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一步一步朝着飞机的方向走去。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以后迎接她的是崭新的人生。 身后，程老太太看着她的身影，心情很复杂，“是我把她逼走的，要是让砚南知道，肯定又要怨我了。” “老太太，我看陆小姐也是自愿出国的，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程少爷肯定也能理解你的。”管家赶紧劝慰她。 程老太太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她亲眼看着飞机起飞，一点一点升到高空中，然后让管家开车回家。 等回到老宅已经是凌晨了。 “老太太，您赶紧上楼休息吧，这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几乎就是没合眼。”管家把车停在车库，他也困得不行。 这人上了年纪啊，身体素质就是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一点也熬不动。 等老太太走后他也得赶紧回去睡觉了。 “明天给你休个假，等休息好了再工作。”程老太太也看出来他今天熬坏了。 她下车朝着旁边的电梯走去，这栋电梯连接着家里的每一层。 她原本想直接回卧室睡觉，但折腾到现在她也有点饿了，就打算先去客厅里找点东西吃。 出电梯以后，程老太太迎面看见满脸怒火的程砚南。 “奶奶，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对陆知娴动手吗？为什么她所有的社交媒体全部都注销了，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程砚南快要急死了。 他虽然和陆知娴断联，也承诺过以后不会再找她，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彻底忘掉她。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把陆知娴的社交媒体账号翻一个遍，不停去看她以往的动态。 可是刚刚，这些账号全部都注销掉了，奶奶还不在家，可想而知，奶奶一定是去找她了！ “我送她出国了。”程老太太原本不打算这么快把事情告诉孙子。 但现在，她想瞒也瞒不住了，“反正你们两个也不会在一起了，那她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程砚南心里一阵苦涩。 当然有区别了。 如果娴娴在国内，至少他可以远远的看她一眼，可以在背后默默帮助她。 第276章 下飞机 而现在，他连陆知娴在哪里都不知道。 万一她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被别人欺负了呢? 他不知情，也没办法伸出援助之手。 光是想想这些程砚南就要崩溃掉了，“奶奶，你到底把她送到哪个国家去了？” “砚南，别忘了你答应奶奶的事！”程老太太气的抬手去拍他，“难道你想要食言？” 程砚南当然不敢。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跟陆知娴待在一起，如果奶奶想对她动手的话总能找到机会。 所以他用婚姻作为代价，换取陆知娴平安，他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着。 程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我送她去的是发达国家，钱也给了，她会有自己的生活，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去睡觉，明天开始备婚。” 虽然砚南同意结婚了。 但是依程老太太看，还是尽快举行完仪式，把结婚证领了，这样大家才能真正的安心。 “好，奶奶晚安。”这一刻程砚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洋娃娃。 这是小时候的陆知娴送给他的。 当时他对洋娃娃也没什么兴趣，就和其他玩具塞到一起去了，原本以为这些东西应该都被扔掉了，没想到管家一直收拾着。 这也成了陆知娴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他伸手抚摸着洋娃娃，在脑海里勾勒出陆知娴的眉眼，对她的思念也越来越深。 这一生，他们两个还会再见面吗？ …… 陆知娴这边。 上飞机以后她就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有吃有喝，还有一张单人床。 “陆小姐，飞机上没有信号，现在天也全黑了，你赶紧休息吧，等睡一觉醒来就到了。”空姐微笑着把门关上。 飞机外面虽然是一片漆黑，但陆知娴现在的心情很好。 等落地以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陆旻。 这么多天没见，也不知道小旻怎么样了。 她是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入睡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刚睁开眼空姐就过来敲门，“陆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你现在可以下飞机了。” “好。”陆知娴起身就往外走。 下飞机以后，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国际化的机场，谁知看到的却是断壁残垣。 意识到不对劲，她转身就想要回飞机，但空姐已经先一步把机舱的门关上了。 “这到底是哪？”陆知娴惊慌失措，想要问个清楚。 但机长直接驾驶着飞机离开了，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沿途的建筑物全都是破破烂烂，这幅场景她只在新闻联播上见过。 不知走了多久，旁边停下来一辆车，司机降下车窗，“你怎么还不撤离?” 听到熟悉的语言，陆知娴急忙转过身来问他：“撤离什么？这里到底是哪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机很震惊。 他转头去问后座上的男人，两个人简单交流了一番。 隔着一道车门，陆知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她忐忑不安的等着。 终于，司机把头转回来，“你先上车吧，我们带你撤离，马上两军就要交火，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字。” S国！ 这里常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大家都想方设法的往外跑。 程老太太居然把她丢到这种地方，这和直接要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陆知娴现在大脑乱糟糟的，但司机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又催促一句，“你先上车，别让先生等急了。” “好，谢谢你们。”陆知娴赶紧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她知道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很冒险。 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留在这里的话百分百是个死字，上车以后至少还有一成生机。 后座上除了她，还坐了一个很矜贵的男人，他打量了陆知娴几眼，问她：“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 “我是被人丢下来的，她说要送我去W国，可下飞机以后我才知道，这里居然是S国。”陆知娴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程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对她赶尽杀绝。 难道惨死就是她的结局，她再怎么努力都无力改变吗？ “那个人可真够狠心的。”男人轻笑一声，“再过几个小时，上千枚导弹会发射到这里，别说人了，就连这的老鼠都难逃一死。” 陆知娴越听心越凉，手脚都在发麻。 幸好她遇到了眼前这两个人，要不然，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声音颤抖，“你们两个要去哪？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我有钱的，这些都给你们。” 她把手中的信封交给了男人。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能活下去，赌输了还是一个死字。 男人接过信封，拿起支票看了一眼，然后又还给了她，“我不缺钱，这些东西你自己收好。” 光看他这身穿着就知道，他确实不缺钱，光是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就价值上千万。 可问题是，他们两个非亲非故，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什么好处都不图，那他为什么要救她一命？ 陆知娴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只是顺手救你一命罢了，如果非要问为什么的话，你很像我的一位旧人。”男人说着又看了她一眼。 这张脸真的像。 若非如此，他刚刚绝对不会让司机停车。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我真的很感谢她。”陆知娴对着他笑笑。 这一笑，男人差点看呆了。 他抓住陆知娴的手，声音有些急切，“你笑起来的样子跟她简直是一模一样，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是谁?” 如果只是有几分相似的话，那或许是巧合。 但两个人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我妈妈是王艳，爸爸是陆天成。”陆知娴并没有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 男人一下子变得好失望。 他松开了紧握陆知娴的手，“你家里有没有姓霍的亲戚?” 第277章 恶意满满 陆知娴仍旧是摇头，“没有。”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还是回自己的国家去?”男人把头转回去，闭目养神。 这两个选项陆知娴一个都不想选。 S国常年战乱，这里的小孩子甚至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她如果留下，早晚会死于战火纷飞。 可要是回国，程老太太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想要去找小旻，但靠自己又没有这个能力，开口求人的话，非亲非故她哪有那么大的脸? 就在她心里纠结万分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相遇就是缘分，你没必要跟我客气，从让你上车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要护你周全。” 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这张神似故人的脸。 当年他和父亲没有救下霍晴，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山崖，这件事成为了他们父子心中永远的遗憾。 现在他遇到了一个神似霍晴的东方女人，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我想要去W国，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我身上就只有这些钱。”陆知娴再次拿出手上的信封。 可偏偏眼前的男人不缺钱，更不肯要她的钱。 “你不需要报答我，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正好我家也在W国，等谈完生意以后我带你一起回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假扮一下我的妹妹。” “妹妹?”陆知娴愣了一下。 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们两个长得也不像啊。 男人解释给她听：“你长得很像我父亲的恋人，后来她出了意外，刚生下的女儿也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我父亲从未放弃寻找，但一直没找得到，现在父亲重症缠身，如果见到妹妹的话，或许他会好起来。”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爱情故事。 陆知娴听到最后，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为什么老天爷总要给心爱的人那么多磨难！ “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那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男人不断的把砝码加大。 陆知娴制止他，“你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不需要再给我其他东西，我愿意扮演你的妹妹。”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 一枚子弹穿透玻璃，擦着陆知娴的脸飞过去。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陆知娴整个人都懵了，身子不自觉的发抖，手脚一片冰凉。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 男人的反应比她快很多，“司机，把车开快一点，不要开直线！” “好的司先生。”司机猛的摇晃方向盘，车子也跟着一起摇晃起来。 陆知娴没坐稳，直接撞到前面的座椅，鲜血染红了座椅。 注意到这点后，男人直接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的，咱们很快就要到家了，那里安保很好，你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陆知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整个人深陷恐惧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声音颤抖，“我们回家了吗？” 这一幕深深戳中了男人的心。 如果他妹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就是这样吧。 他伸手抚摸陆知娴的头发，“对，我们现在回家，哥哥找最好的医生为你疗伤，不会让你脸上留下疤痕的。” 他一路扶着陆知娴回去。 这是一栋很大的建筑，门外站满了拿着枪的特种兵，一眼看去安全感满满。 陆知娴的心一点点安宁下来。 他们穿过一条长廊才来到客厅，客厅里已经有位金发大波浪的美女在等着他们了。 看见陆知娴的那一刻起，女人的脸色变了，“司柏林，你出去一趟，居然还带回来一个女人?亏我那么担心你，你倒好，出去软玉香怀了！” “温晴，你能不能不要瞎说？我们两个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司柏林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他心里是把陆知娴当成亲妹妹的，可是到了温晴嘴里，就变成他们俩之间有一腿。 温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伸手就去捏陆知娴的脸，手抬到一半直接被司柏林拍了下来。 “司柏林！”温晴更加恼火了，“我追了你十八年，十八年啊，她不过和你见了一面，你就这么维护她?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这么低吗？” 她也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如果不是为了司柏林，她怎么可能会来这个破地方？ 她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是我带回来的客人，也是我的妹妹，你对她客气一点，不然别怪我没给你面子。”司柏林眉头紧皱。 他并不喜欢温晴，之前也把话说的很明确了。 但温晴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天天往他面前凑，看在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个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份上，他对温晴一直诸多忍让。 但这并不代表温晴做什么都可以。 “妹妹?”温晴嗤笑一声。 他唯一的妹妹早在刚出生不久后就失踪了，这么多年了无音信。 在外人眼里司家只有三兄弟。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司柏林还各种维护，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继续冷嘲热讽，“我看这是你的情妹妹吧，司柏林，你就算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至少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找这么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用脚想想都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看司柏林开着豪车，所以故意凑上来，想要寻求一个庇护。 这种事情在S国里再常见不过了。 “温晴！”司柏林受够了她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真想直接把她送走。 陆知娴不愿意被人误解，她站出来解释，“我是被人丢在这里的，幸好偶遇了司先生，他救了……” “打住，我又不是臭男人，这些话骗不到我。”温晴根本就不愿意听，直接打断她，“我看你是故意接近司柏林吧，老实交代，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陆知娴真是要被冤枉死了。 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哪里有那么多阴谋论！ 第278章 变脸！ 温晴步步紧逼，“不肯交代?看来我得对你用一些非常手段了，你应该听说过水牢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苏珊，你看好温晴，不要让她来打扰我，如果她实在不听话，你就直接联系温老爷子。”司柏林忍无可忍。 他牵起陆知娴的手，带着她往楼上走。 身后，温晴气急败坏，冲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大声吼叫：“司柏林，你简直就没有心，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啊？” 温老爷子是个老古板，观念守旧，倘若让他知道孙女私自跑到S国，那整个温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会立马派人过来把孙女抓回家去，然后再动用家法，好好的让温晴长记性。 “温小姐，司先生说到做到，您还是压压脾气，真闹到温老爷子面前去，大家都很难看。”苏珊走过来劝她。 温晴没好气的回怼：“你光知道劝我压压脾气，怎么不知道劝他把人送走?” 要是没有那个女人，她也不可能和司柏林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珊无奈的一摊手，“温小姐，先生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 “也对，你们两个才是一伙的，联手一块对付我这个外人！”温晴气呼呼的回到自己房间，把门摔的砰砰想。 她都快要气爆炸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和司柏林待在一起，说不定还会有亲密举动，她就特别想发疯。 可她必须硬逼着自己忍下来。 算了，先让那个女人得意一阵子，司柏林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到时候一定能找到机会动手！ …… 陆知娴这边。 回到房间以后，她心里还是担忧满满，在温晴身上她看到了梁洛的影子。 “你别怕，温晴她就是喜欢耍大小姐脾气，但是她本性不坏的，回来我再好好说说她，她会跟你和平共处。”司柏林说着从房间里找来医药箱。 他小心翼翼的为陆知娴处理擦拭脸上的鲜血，“我还没有问你名字呢，你叫什么？” “陆知娴。” “那以后我就叫你娴娴，你喊我哥哥吧。”司柏林的动作越发轻柔。 陆知娴勉强笑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门开了，苏珊带着医生走进来，“司先生，今天晚上的宴会您别忘了准时参加。”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柏林点点头。 他起身让出位置，方便医生仔细检查陆知娴的脸部情况。 “伤的不重，就受了一点皮外伤，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碰水，好好养着，以后不会留疤的。”医生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叮嘱。 司柏林这才放心。 女孩子都爱美，肯定接受不了脸上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 他很想继续留下来陪着陆知娴，但手上还有很多工作任务要做，不得不先行离开，“娴娴，你在房间里面休息一会，晚上我会派人给你送来礼服，有什么事你就找苏珊，她是我的助理。” “哥哥再见。”陆知娴跟他打了声招呼。 很快，她脸上的伤痕也处理好了，医生在受伤的地方敷好药，然后又贴上创可贴，“药每天都得换，我会按时过来，或者你也可以通过苏珊来找我。” 送走医生后，陆知娴本来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但架不住有人一心想要找事。 司柏林刚走，温晴就坐不住了，她在房间里闹出很大的声响，然后又把苏珊叫进来。 “温小姐，你不要再闹了，闹到最后先生的耐心耗尽，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加紧张。”苏珊一脸无奈。 要是别人这么胡闹，她早就直接把人赶出去了。 偏偏这个人是温晴，温大小姐。 “我爱了他十八年，如果不能嫁给他的话，那我现在就去死。”温晴拿出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记得帮我跟爷爷捎句话，我是心甘情愿去死的，不要因为我的死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温小姐，你冷静一点！”苏珊这下彻底急了。 她想要上前阻拦，但温晴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划破皮肤。 温晴突然喊了一声：“你要是不想我冲动的话，就退到窗边去，不然我死给你看！” 苏珊只好乖乖照做。 温晴趁机快跑出屋，猛的把门关上，还从外面反锁了。 “砰砰砰！”意识到自己被耍，苏珊赶紧跑过来敲门，“温小姐，请你放我出去。” “我才不要呢。”温晴翻了一个大白眼，“放你出去的话，你肯定会拦着我，我今天就要解决掉那个女人。我不信柏林会真的和我翻脸。” 他最多就是生几天的气呗，到时候她耐心哄一哄，肯定就把他哄好了。 “温小姐，你不要这样！” “我偏要这样，有本事你就砸门出来呀，哼！”温晴才不管她，转身就朝着司柏林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她抬脚用力一踹门，“柏林已经走了，现在没有人能护住你，你要是识趣点就自己滚蛋，别让我把你丢出去！” “温小姐，我们两个真的没有什么。”陆知娴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两个人对上眼去。 她看见温晴眼里的怒火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像，太像了，你姓霍还是姓司啊？”温晴大步走过来，眼睛一直放在陆知娴的脸上。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陆知娴满脸都是血，根本看不清五官。 现在血迹都被擦干净了，温晴这才看出来，她长得好像霍晴！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通了。 她就是司柏林的亲妹妹。 “对不起，之前我对你太凶了，现在咱们两个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温晴，司柏林的青梅竹马，也是你的嫂子。” 温晴突如其来的变脸把陆知娴都整懵了。 她心里很是防备，“我叫陆知娴，不姓霍也不姓司。” “那没关系，反正你认祖归宗以后也是要改名字的，我听说司叔叔早就给你起好名字了，叫司念念。”温晴现在的态度那叫一个和善。 她甚至还取下手腕上的镯子放到陆知娴手心里。 第279章 晚宴 “司柏林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好像误会了，我和司先生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长得和霍女士比较像。”陆知娴并没有收下那个镯子。 对待温晴，她不想得罪，更不想和她的关系太好。 “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会没有血缘关系呢？”温晴小声嘀咕一句。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直接把这件事归为巧合，“总之他把你当成妹妹看，我也把你当成妹妹看，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只是太害怕司柏林会爱上别的女人了。 至于陆知娴，她是司念念也好，不是也罢，总之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司柏林绝对不会对陆知娴起心思。 那她又何必千防万防? 苏珊气喘吁吁跑进房间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以为温晴是来找陆知娴麻烦的，赶紧上前阻拦，“温小姐，请你离开这里。” “行了，你不用像防贼一样防我，我把她当妹妹看，今天晚上的宴会柏林一定会带你参加，我去给你准备一件礼服。”温晴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把镯子塞给陆知娴。 她现在心情大好，不光送来衣服，还送来了好多首饰。 等司柏林回来后，她更是主动过去道歉，“柏林，对不起啊，我刚刚太任性了。知娴应该就是司念念吧？你有没有给她做DNA检测?” 司柏林摇头。 他本来准备做的，“但是我问过娴娴，她家里没有姓霍的亲戚，可能只是长相相似吧。” “绝对不可能，你想啊，这些年司叔叔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也有不少人都想冒充念念，但要么长得不像，要么就是整容脸，唯独陆知娴不一样。”温晴对着他摇摇头。 她知道司家人对司念念有多么想念。 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会起念念这个名字。 “你就做一次检查吧，万一是当年抱错孩子了呢？等出来结果以后，咱们就知道答案了。” 在温晴的劝说下，司柏林点头了。 他忍不住打趣她，“你现在跟刚刚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刚刚我觉得你会背着我把娴娴吃了。” 温晴非常不好意思低下头，“那，那都是误会。” 她也没想到陆知娴和霍晴长得那么像啊。 早知道这样，她才不会闹那一出呢，还不够丢人的。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去收拾吧。”司柏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想要上去找陆知娴。 温晴赶紧把人拦下来，“我已经给知娴送去礼服首饰了，你不用管她，我照顾她就好了。” 之所以举办今天这场晚宴，主要是为了招待客户，顺便谈生意。 司柏林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像这些小事，她能帮上忙，就不想再去麻烦司柏林了。 当然，她私心也希望能和陆知娴多相处，最好是成为朋友，这样等陆知娴回到司家，也会帮着她美言几句。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司柏林也没有和她过多客气。 他回办公室又整理了一下项目资料，然后换上西装下楼。 温晴已经带着陆知娴在这里等着她了。 “妈……”看着精心打扮过的陆知娴，司柏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喊出来。 他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霍晴。 当时她就穿着一件相似的礼服裙，头上戴着一顶小皇冠，微笑着弯腰抚摸他的头，“柏林，你好啊，我是你的霍阿姨。” 这一幕给司柏林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喂，回回神，咱们要去参加宴会了。”温晴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司柏林这才回神，带着她们去了宴会厅。 这里摆满了蛋糕和香槟，还放着很多的鲜花，一眼望过去很是奢靡。 陆知娴看着眼前这一切，心情很是复杂。 若不是她经历过枪战，单看这个宴会厅，根本就不会相信这里是S国。 “知娴，今天晚上的客人有很多，待会我陪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就去后花园散步吧，不留下来应酬了。”温晴靠近她小声说了几句。 陆知娴答应了，她本身也不擅长应酬。 很快，客人纷纷进来，司柏林带着她和温晴，简单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接下来是敬酒环节，陆知娴才刚刚拿起酒杯，正准备喝，司柏林就过来阻拦，“女孩子喝酒不好，你别喝了，这杯酒我代替你喝。” 他接过陆知娴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温晴牵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去后花园，留在这里还会被继续敬酒的，敬到喝吐为止。” 陆知娴吓坏了，赶紧跟着温晴走。 她没有注意的是，角落里一个商人举起手机拍下了她的照片，然后发给了程砚南：【程，这不是你的妹妹吗？你那么疼爱这个妹妹，居然能舍得她来S国，还是和司家的人待在一起。】 程砚南正在公司里开会。 看见这条消息，他瞳孔地震，S国那种地方，他都不会去，更何况是娇滴滴的娴娴。 奶奶明明和他说的是把陆知娴送去发达国家，为什么会是战乱地区！ 他直接站起身，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往外走，“今天的会议取消。” 回到办公室后，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史密斯，娴娴怎么样？她到底在哪?” “就在S国首都啊，我们正在举办宴会，司先生过来了，等回头我再和你说。”史密斯直接挂断电话。 他冒险来S国就是为了和司先生谈一笔大生意，如果能够谈成的话，他能够得到巨额利润。 作为一名商人，钱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其他事情都得靠后站。 而电话那头的程砚南都快要急死了。 他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S国去接娴娴回家。 “阿砚，你在烦什么呢？”梁洛端着一杯茶进来，把茶放到桌子上，然后绕到他的身后为他捏肩，“待会你陪我去选钻戒吧。” 程砚南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知娴，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别的！ “你别来烦我，滚出去。” 第280章 我不信你会真赶走我 “阿砚！”梁洛不满的跺跺脚。 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说出来不就好受了吗？我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可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凶啊？” 之前阿砚对她态度恶劣是因为陆知娴。 现在陆知娴已经被送出国，说不定早就被炸死了，她本以为可以和阿砚好好在一起。 可是，他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烦了还会直接喊她滚。 梁洛之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我不想和你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出去！”程砚南的忍耐早已到达了极限，“还是说你需要我叫保安来请你走？” “阿砚！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要是让保安把我拖出去，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梁洛气的直掉眼泪。 她直接耍起了大小姐脾气，坐到程砚南对面，就这么看着他，“你越是让我走，我就越不走，我不信你真的敢让保安来。这件事要是让奶奶知道，她肯定……” 程砚南直接拿起桌面上的座机，给楼下保安部打过去一个电话，“多带几个人来我办公室。” 奶奶答应他要把陆知娴送去找陆旻。 但是她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做一套，偷偷摸摸又把陆知娴送去了S国。 要不是让史密斯撞见，拍下照片发给他，那他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提到奶奶，程砚南心里有一股火，还有被欺骗的愤怒。 但梁洛完全没发现这点。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阿砚，你肯定只是嘴上吓唬我，我不信你会真的把我赶出去。” 他就算不给自己面子，那总得给奶奶一点面子吧。 直到几个保安进来，其中两个走到她旁边，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然后直接往外拖。 梁洛人都要傻了，她气急败坏的大喊：“放开我，我可是程太太，你们居然敢对我不敬?信不信以后我把你们通通辞退掉！” 保安们相互看看，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吗？”程砚南脸色一沉。 这下保安们不再犹豫，直接把梁洛拖走了。 他们领的是程家发来的工资，那肯定是要听从程砚南的指挥。 梁洛想要反抗，但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比得上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很快她就被拖出办公室，为首的保安轻声把门关上，转头劝她：“梁小姐，你最好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要不然闹得大家都很难看。” 程总已经下了命令，那他们肯定要把梁洛带出公司。 她如果愿意配合的话就自己往外走，互相都不为难。 她如果不愿意配合，非要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那他们也只好采取武力措施，到时候被路过的员工看见，丢的可不是他们的人。 梁洛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恨恨道：“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保安这才松手。 她站直身子，拍拍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威胁，“我记住你们这些人了，都给我等着！” 保安们面面相觑。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有什么错？ 明明是梁小姐和程总之间闹了矛盾，她却反过头来迁怒他们这些人。 “脾气这么坏，怪不得程总不喜欢她。”其中一个保安小声嘀咕。 队长赶紧瞪他一眼，“谨言慎行，这些话不是我们该讨论的，赶紧下楼去工作。” 至于梁小姐那边，看现在这个形势，就算是她有心想要找事，程总也不可能搭理。 办公室里，程砚南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终于，史密斯的电话打过来了，程砚南秒接，“娴娴呢？你可不可以让她接电话？” “程，你先稍微冷静一点。”史密斯还是第一次见他急成这个样子。 之前他们两个谈生意的时候，他为了利润分成急的脖子都红了，程砚南还是不急不慢。 最后还是他主动退让了一步。 因为这件事，史密斯对程砚南是既欣赏又头疼，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能看见程砚南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稀奇，忍不住调侃道：“程，你平日里的冷静去哪里了？正好最近我手里有个项目，不如咱们先谈谈工作，你妹妹的事待会再说。” “我让你一成利润。”程砚南没有丝毫犹豫。 此话一出，史密斯惊呆了，他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现在出现幻觉了，“你再说一遍，利润要让我一成?” “一点五成，你先告诉我娴娴的情况。”程砚南再次主动让利。 钱是挣不完的，他现在只想知道陆知娴的安危，然后过去接她回家。 “那咱们两个可说好了，你不许反悔，不行，我得先录音。”史密斯手忙脚乱的去找录音笔。 找到以后，他摁下录音键，“程，你再说一遍，有录音为证，咱们谁都不许反悔。” “我让你一成半的利润，但是你必须要带我找到娴娴，我要她平平安安的回家。”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史密斯喜笑颜开。 他把录音笔推到一旁，大致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你妹妹现在很安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跟在司柏林身边司家人你也知道，他们看上的东西，很少有人能抢的过来。” “司柏林?他不是有一个未婚妻。”程砚南也听说过这个大家族。 司家是一百年前移民去W国的，在那边安家置业，开了工厂，一点一点发展成现在的大财团。 他们家这一代总共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大哥司柏林从商，二哥司柏樽从政，三哥司柏晟当导演。 面对司家，就连盛家都要稍微逊色几分。 史密斯点点头，“你说的是温晴小姐吧？今天她也参加宴会了，刚刚和你妹妹一起离开了。说来也是奇怪，温晴性格娇纵，对接近司柏林的异性从来没有好脸色，但我今天看着她对你妹妹还挺友好的。” 程砚南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第281章 准备一份大礼 娴娴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司家的人，现在刚去S国一天就跟在司柏林身边。 只怕这件事并非她心甘情愿，而是被逼的！ 还有温晴，所有人都知道她娇纵，那么面对陆知娴的时候，她可能会收敛脾气吗？ 结果显而易见。 程砚南当即就做出决定，“我现在就买飞机票过去接娴娴。” “程，你真要过来？万一司家不肯放人，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娴娴带回来。” 程砚南的语气很坚决。 他早就在心里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护陆知娴周全，不管前方有多大的困难，他只认四个字。 说到做到。 史密斯一阵惊叹，“程，我知道你很心疼妹妹，但是没想到你能心疼到这种程度，我甚至都怀疑，你对她有男女之情。” 换位思考，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一定会以利益为先。 毕竟对方是司家这种庞然大物。 一旦招惹到对方，不死也得褪层皮。 “我确实对她有感情，很想和她结婚，但现在不是时候。”程砚南丝毫不避讳这份感情。 原本他想过放手，只要娴娴过得好，他可以做到一辈子都不去打扰她。 但是当他今天收到史密斯的短信后，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好好照顾娴娴? 把她交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不如就由他亲自来照顾，他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摆到娴娴面前，任由她挑选。 “天哪，程，你可是有未婚妻的，而且她是你的妹妹，这，这太荒谬了。”史密斯又是一阵惊叹。 这句话也提醒了程砚南，在去S国之前，他得送给梁洛和奶奶一份大礼。 …… 陆知娴这边。 她跟温晴在后花园里逛了一圈，然后就直接回房间去了。 苏珊端来了水果，她们两个边吃边聊。 “知娴，我感觉你特别适合跳舞诶，你腿长，而且很有灵气。”温晴突然感叹一句。 如果她从小养在司家就好了。 司叔叔可是个女儿奴，还有那三个儿子，一个个都是妹控属性，知娴在司家肯定会过得特别开心。 陆知娴笑了，“我练了好几年跳舞，而且职业规划也想往这方面发展。” “真的?那我可不可以欣赏一下?”温晴坐直身子，眼里满是好奇。 “当然可以。” 陆知娴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又挑选了一个音乐，伴随着音乐起舞。 温晴都看呆了。 直到一曲结束，她才回过神来，不停的拍手，“知娴，你跳的也太好看了，可不可以？拜托你再跳一遍，我想录下来发给干妈，她是艺术学院的院长。” 她小的时候还跟干妈学过舞蹈，但压腿劈叉什么的太痛苦了，她根本就坚持不下来，后面不了了之。 干妈为此一直觉得很遗憾。 再加上现在跳舞的好苗子不好找，干妈前些天和她打视频的时候还吐槽过呢。 所以她就想把知娴推荐过去试试看。 不过干妈收学生的要求很苛刻，她也不敢保证知娴就一定行，所以也没提这茬，只说想要分享给干妈看看。 “当然可以，那你先调试摄像头，等调好了以后告诉我。”陆知娴欣然应允。 等温晴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后，她重新放音乐跳舞。 又是一曲结束，温晴放下手机，“好啦，你挑了那么久应该也累坏了，咱们先休息吧，等明天我带你去逛逛这边的市场。” “这里竟然还有市场?”陆知娴有些惊讶。 但是转念一想，虽然这里时不时就会发生战争，危险系数很高，但大家也是要生存的。 只要人活着就逃离不开吃喝，还有最基本的市场经济。 温晴闲着也没事，索性就和她详细说了这边的情况，“我刚来的时候和你想的一样，待久了以后才知道，这里的人也在积极生活，他们努力赚钱，让家人过上好一点的生活，还会结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温晴说了好多好多，陆知娴越听越震撼。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摊上这种父母，在感情方面又和两个男人牵扯不清。 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跟这里的人比起来，她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有句话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活着就会有希望，明天一定会更好。”温晴突然感叹一句，“我决定了，等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要把零花钱都捐出去。” 她没有办法改变这里的局势，也没有办法让战争停止，但至少可以为这里的孩子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陆知娴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她手里没有那么多闲钱可以用于捐款。 “对了知娴，我还有一个想法，咱们这屯了那么多食物，走之前根本就吃不完，不如分给外面的小孩子好了，他们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好可怜。”温晴转头来问她的意见。 陆知娴用力点头，“咱们明天就去分食物吧。” 她虽然没有办法出钱，但是可以出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改善这些小孩子的生活水平。 “好啊，咱们明天早晨起床以后就去，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屋了。”温晴现在也有些困了。 她起身回卧室，把助理叫进来，然后躺下睡着了。 助理调好面膜后小心敷在她脸上，等到时间以后再帮她揭下，继续其他的护肤步骤。 一直到晚上，司柏林忙完了所有的工作才回来。 苏珊提前为他准备好了晚餐，“司先生，您先吃饭，我去帮您放洗澡水。” “苏珊。”司柏林叫住她。 他一边坐起来吃饭，一边问她：“今天温晴和娴娴相处的怎么样？她们两个没有再闹矛盾吧？” “当然没有。”苏珊摇摇头。 她脸上挂着职业笑容，“温小姐之所以会去找陆小姐的麻烦，是因为吃先生的醋，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温小姐会当一个好嫂子的。” 司柏林的眉头不自觉的往一块凑。 终于，他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苏珊的话，“我一直把温晴当妹妹看，这点你也是清楚的。” 第282章 三角关系 苏珊确实清楚这点。 自从五年前她通过面试，正式成为司柏林的助理，她几乎全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刚开始司柏林对她还有所防备，渐渐的他不再设防。 如果说天底下有谁是最了解司柏林的，那这个人非她莫属。 她知道司柏林不喜欢温晴，同时也很清楚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但她没办法回应，“司先生，司家和温家是世交，您和温小姐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后早晚会订婚的。” “苏珊！这点你想错了，父亲就算要给我订婚，那也会尊重我的个人意愿，他不会强迫我的，我喜欢的人是……” “司先生。”苏珊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仍然是笑着的，但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我是个不婚主义，更接受不了小孩子，我只想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小时候她遭受过一些不太好的经历，对组建家庭持一种很恐惧的态度。 再加上温晴很爱司柏林，她不愿意插足他们两个之间，当第三者。 “我也很支持你的工作，苏珊，就算咱们两个结婚了，我也不会要求你当家庭主妇，你一样可以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亮，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她不想听，但是司柏林偏偏要说。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实在憋不下去。 他一直拒绝温晴，不愿意和她在一起，那是因为他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司先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婚主义者。”苏珊的语气冷了下来，“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请你不要打扰我。” 司柏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他继续一口一口吃着饭，咖喱牛肉很香，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吃出来一股苦涩的感觉。 吃完饭，他默默回屋，书桌上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清晨，苏珊像往常一样过来敲门，“司先生，请问你醒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司柏林没有说话。 他直接起身过去开门，门开的那一瞬间，两个人对上眼去。 苏珊手一抖，差点把早饭摔在地上，“司先生，请你让一下，我要把早饭放到桌子上。” 司柏林微微侧身。 等苏珊放下早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再次堵住了门，“你给我准备了早餐，那么你自己呢？你吃了没有？” “司先生，我现在要下去吃饭了。”苏珊伸手想要推开他。 司柏林反握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抵到墙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抓着苏珊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你今天早上陪我一起吃饭吧。” “司先生！请你自重，我是你的秘书，但不负责这个方面！”苏珊奋力挣扎。 趁着司柏林不防备，她抬脚用力朝着他的两腿之间顶去。 司柏林下意识的松手。 趁着这个空档，苏珊转身往外跑，但很快又被司柏林抓住胳膊，“你就这么讨厌我，留下来陪我吃个早饭都不肯?” “你有病，我都说了要走，你还要过来拦我，找打！”苏珊气不打一处来。 她直接和司柏林打到一起。 他们两个都是练过拳脚功夫的，真要对打起来，司柏林会站上风，但是他有意谦让着苏珊。 苏珊很快也发现了这点，她不恋战，蹬他一眼就走，“我真是受不了你，如果不是你开的工资足够高，我早就辞职了！” 这次司柏林没有阻拦。 他看着苏珊的背影笑了，苏珊小时候的经历他也听闻过，很黑暗，光是听听他就已经要崩溃了。 因为那些事苏珊不会开心也不会生气，说的好听一点是情绪稳定，难听点就是像个牵线木偶一样。 而今天，苏珊终于有了情绪波动，这是很大的进步。 司柏林越想心情越好，总觉得今天的早饭很甜。 而苏珊这边，走出书房以后她越想越生气，嘴里小声骂个不停，“疯子，真是一个大疯子！” “苏珊，谁惹你不高兴了？”温晴正好拉着陆知娴的手下楼。 她好奇的凑过来，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声，“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啊。” 苏珊一阵无语。 司柏林不正常，温晴也不正常，这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现在才会夹在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 她总不能把司柏林说的那些话告诉温晴，只能敷衍道：“没什么，温小姐你是要带着陆小姐出去吗？” “对啊，我们两个打算给小孩子分点吃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正好带你散散心，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也可以和我分享一下，我真好奇什么事会让你情绪波动。” 温晴就差把好奇这两个字打在脸上了。 “温小姐，你很闲吗？”苏珊似笑非笑的看她，“不如我联系一下温老爷子吧。” 此话一出，温晴立马就变脸了。 她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真是一点也不经逗，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那么倒霉会和你在一起。” 虽然苏珊长得很漂亮，业务能力也特别好。 但架不住她是个大冰块！ “这点就不劳温小姐操心了，你们最多只能出去八小时，到点必须回来。”苏珊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从现在开始计时。” 她这么说也并非是想故意为难温晴，实在是外面太不安全了。 温晴送了她一个大白眼，然后拉着陆知娴去了厨房，今天一大早厨师就接到了通知，做了很多小蛋糕。 “好香啊。”陆知娴吸吸鼻子，闻着味道她都想吃了。 温晴直接拿起一个小蛋糕放到她嘴里，然后拿起托盘，“走吧，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咱们了。” 很快司机就把他们送到难民营。 这里的小孩子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年营养不良。 陆知娴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已经有小孩子围上来了。 “你们等一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吃的。”陆知娴揪心不已。 她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把小蛋糕挨个分给大家。 等程砚南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第283章 带她回国 他深爱的女孩儿被小孩子围在中间，微风吹过，陆知娴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也飘进了他的心里。 “知娴，蛋糕已经发完了，咱们两个回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找苏珊了。”温晴走过来牵陆知娴的手。 谁叫苏珊总拿爷爷来威胁她！ 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当然要狠狠嘲笑回去。 “好啊。”陆知娴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心里被塞的满满当当。 她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直接踩了上去，脚底一打滑直接摔在地上。 温晴赶紧过来扶她。 但是这一幕看在程砚南眼里，他以为温晴是在欺负陆知娴，赶紧推开车门下车，快跑过来，“娴娴，我带你回家。” “你是谁啊？滚远点，本小姐的事情你别管！”温晴把他当成了坏人，放出一句狠话。 然后她更加用力的拽陆知娴。 现在司柏林不在这里，她们两个又只带了一个保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赶紧回去。 程砚南用力拍向她的手腕。 “啪！” 一声巨响。 温晴吃痛，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 程砚南趁机扶起陆知娴，把他胡在身后，“娴娴不怕，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 陆知娴现在还是懵的。 她想不明白，程砚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娴娴是你能喊的？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温晴突然有种自家白菜要被人拱了的感觉。 程砚南没有搭理她，直接搂着陆知娴的肩膀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放开她！”温晴急了，转头去喊保镖，“你是死了吗？能喘气就赶紧过来帮忙！” 保镖快跑过来，想要从背后偷袭程砚南。 但是保镖并没有得逞。 程砚南躲过攻击，然后把陆知娴推给助理，“你先带着娴娴走，我留下来断后。” “砚哥，你误会了，没有人欺负我，她对我很好的！”陆知娴回过神来想要解释。 但是程砚南根本就不听。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只怕是另有所图！ 他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助理心领会神，拉着陆知娴的手腕，直接把人塞进了车里。 陆知娴刚刚坐稳身子，助理就已经反锁车门，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开门，这真是个误会，我要下车和砚哥解释。”陆知娴不停拍着车窗。 不管她说什么，助理全当听不见，还把油门踩到底。 战乱国家的治安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治安，就算当街发生凶杀案都没人管，更别说超速了。 很快车子就开出去老远。 陆知娴从后车窗上看见程砚南跟他们扭打在一起，她心里快要急死了，但助理就是不肯开门，“你快放我下车啊，要不你给砚哥打电话，让他们别打了！” “陆小姐，你不用操心这些，机场里停了一辆私人飞机，等程总过来我们就离开这。” “可是他们还在打，万一受伤了怎么办？”陆知娴怎么可能不操心？ 她是想逃离程砚南，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他。 而且程砚南还是为了她过来的，她就更不可能不管了。 “这点你放心，程总带了好几个保镖，不会落下风的。” 助理说这话的时候信心十足。 陆知娴一听这话就更担忧了。 她不想程砚南受伤，同时也不希望温晴受伤，要不是他们，她早就死在战争中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温晴不是坏人，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借我手机用一下，我告诉他们别打了。” “陆小姐，S国这种地方不存在大善人，如果他们救了你，那一定是有所图。”助理仍旧不为所动。 陆知娴和他完全没办法沟通，除了坐在后座上心急如焚以外，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而程砚南这边，他足足带了五个保镖，五对一，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赢定了。 温晴咬咬牙，“咱们先回去吧。” 继续硬碰硬下去的话肯定是她吃亏。 等回家以后她把这件事告诉司柏林，让他去想办法救回陆知娴！ 程砚南也不想和她一直纠缠下去。 他急着陪陆知娴回国。 这点他们两个倒是一拍即合，谁都不恋战，各自离开了。 温晴率先到家，她冲进司柏林的书房，但是并没有找到他的人。 “温小姐，司先生今天出门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苏珊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温晴现在也没心思开玩笑，转过头来着急忙慌的告诉她，“知娴被人绑架了！我们两个只带了一个保镖，对方有五个人，我只能先跑回来。” “我这就去找司先生。”苏珊脸色剧变。 陆小姐很有可能就是先生失散多年的妹妹司念念。 当年先生没有保护好念念，现在要是陆知娴再出事，先生肯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必须得把陆小姐给救回来才行！ …… 程砚南这边。 他一路把车开的飞快，终于赶到了机场。 那五位保镖都是S国当地人，程砚南把工资结清，然后下车上了飞机。 “砚哥，你没有受伤吧？”陆知娴看见他好好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温晴受伤了吗？” 程砚南摇摇头。 他一把抱住陆知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心也跟着安宁下来，“娴娴，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跟你发誓，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司家人也不会来打扰你。” “砚哥，你真的想多了，他们对我很好的。”陆知娴解释个不停。 司柏林救了她，这几天又对她特别好。 温晴虽然刚开始出言不逊，但后面也改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想听砚哥说他们的坏话。 程砚南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阵叹息。 他的娴娴就是太善良了，对所有人都那么真诚，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要加倍还回去。 司家能在百年内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家族成员个个都不简单，尤其司柏樽，他自己身为W国的议员，妻子更是一个小国的公主。 程砚南不希望陆知娴跟这么复杂的家族扯上关系，她只要每天开心快乐就好了。 第284章 曾经的承诺还算数嘛 他伸手抚摸陆知娴的头发，“娴娴，咱们已经往回走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家。” 在出国前他已经官宣了退婚声明，梁洛再也不会插足进来，他们两个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娴娴。 不管奶奶还是司家，谁都别想让娴娴受到一丁点伤害。 “砚哥，我们是要直接飞回国吗？”陆知娴看向窗外。 飞机越升越高，地面上的建筑和人都在一点点缩小。 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手越来越用力，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之前在国内受到的伤害历历在目，她下意识的抗拒，“我不想回去，你可不可以直接把我送到W国?我想去找小旻。” “娴娴，我已经和梁洛退婚了，没人能阻碍咱们两个在一起。”程砚南抱她抱的更紧了几分，希望以此来给他安全感。 可是对于陆知娴来说，这些都是徒劳。 她相信砚哥是想要护着她的，但架不住程老太太想要害死她的决心。 她已经被丢到S国了，要不是运气好遇到司柏林，现在她早已死在战乱里。 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一次亏，她难道还要再吃一次不成！ 她问程砚南：“砚哥，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你说会放我走，尊重我的个人意愿，我想问一下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程砚南问住。 他是舍不得娴娴走，但是更不愿意欺骗他。 他是眼神落寞下来，声音沙哑：“娴娴，我承诺过你的事情自然算数，可是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他是在请求，而非通知和威胁。 对上他的眼睛，陆知娴心里也堵堵的。 砚哥舍不得她，她心里有何尝不是? 但她真的不想重蹈覆辙。 她把头转到一旁，努力压下心里的难过，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可我不想留下来，既然砚哥说话算话，那我相信你不会强迫我。” 程砚南牵扯了一下嘴角。 他想要笑笑，可是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又沉又闷，根本就笑不出来。 “我会送你去W国的，但是今天不可以。飞机上携带的燃油有限，只够从这里飞回国，你先跟我回家休息几天，然后我给你买机票可以吗？” “谢谢砚哥。”陆知娴答应了。 这一刻她突然就觉得如释重负。 回国以后最多休整两天，砚哥就会送她走，她终于要和国内的一切说再见了。 殊不知，国内已经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 …… 梁家。 自从程砚南官宣退婚以后，梁父梁母就急急忙忙的从公司赶回家。 “洛洛，你背着我们做什么了？为什么他会退婚，而且都没有和咱们家商量！”梁母心里还是记挂着女儿的，语气里有疑问也有担忧。 相比之下，梁父心里就只考虑利益。 他怒瞪着梁洛，所有的不爽全部都写在脸上，“连个男人都留不住，你真是个大废物，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他对梁洛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又不要她做这做那，只需要她安安稳稳的嫁给程砚南，生下一个继承人。 可是就连这点小要求梁洛都做不到！ “这事难道能怪我吗？阿砚心里有人啊，他就是喜欢那个小保姆，我能有什么办法？”梁洛抬起头来边吼边掉眼泪。 她什么方法都用遍了，可到头来，她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梁父不为所动，“你有梁家和程家做后盾，比那个小保姆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可你还是比不过她，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没用的东西！” “那你不如让小保姆当你的女儿算了，反正你从来没有为我着想过，你在意的永远都是利益！”梁洛彻底破防了。 梁母怕他们父女两个人的矛盾越闹越大，赶紧过来阻拦。 她一手拉着梁洛，另一手拉着梁父，“咱们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别吵别吵。” “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梁父猛的一甩手。 他把对梁洛的不满发泄到了妻子身上，“你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也是没用的东西！” 梁母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敢反抗。 他们两家虽然门当户对，可她在娘家就是个小透明，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她想要以富太太的姿态活着，那就只能讨好丈夫。 因为她吃了太多苦，所以她就生了梁洛一个女儿，希望女儿不要吃她吃过的苦。 “我再给你们娘俩最后一次机会，挽回这段婚约，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梁父发泄一通后丢下一句威胁。 梁母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梁洛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他怎么能狠得下心？ 梁父看穿这点，冷笑一声，“你是只生了这一个女儿，但我不一样，那些孩子也长大了，是时候领他们回来见见世面。” 梁母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 直到梁父离开她都没有回过神。 最后还是梁洛过来找她，“妈，你看看爸，他也太过分了，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想法！” “洛洛，答应妈妈，不管用你什么手段一定要挽回程砚南，要不然咱们娘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梁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停叮嘱，“你爸爸和哥哥都靠不住，他们两个是一类人，谁能带给他们利益，他们就会对谁好。” 她改变不了丈夫和儿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梁洛越听越烦。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她反过头来要挟梁母，“妈，我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既然你们想我嫁给程砚南，那你们就应该帮我啊，要不然爸带着其他女儿回来，你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梁家对那些女人来说就像是一块大肥肉。 谁不想上来狠狠咬上一口呢？ 哪怕只咬了一点点，那也足够她们富贵一生了。 “好，妈妈帮你，只要解决掉陆知娴，程砚南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梁母很快做出决定。 她不光给了女儿一大笔钱，还给了她私家保镖的联系方式。 第285章 画大饼 “妈，这个人靠谱吗？”梁洛看着手机备忘录里的那一串数字，很是犹豫。 梁母点点头，“当然靠谱了，这是一家事务所，圈里的富太太几乎都是他们家的客人。” 男人本来就没有几个不偷腥的，更何况是有钱男人。 再加上他们这种不对等的婚姻，她管不了丈夫，就只能从小三身上下手。 “这些人有的是法子，区区一个小保姆，根本不足为惧，洛洛，以后咱们娘俩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梁母说这话的时候昂首挺胸，颇为自信。 她年轻时候通过这家事务所解决了不少小三小四，还打掉了两个孩子。 如果她当年再细心一点，没有漏网之鱼就好了，这样丈夫也不敢有恃无恐。 梁洛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打通这个号码。 事务所今天能收了她的钱去对付陆知娴，明天也能收了别人的钱出卖她。 比起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说，她还是更愿意去找赵子翼。 当着梁母的面她并没有把这点表现出来，“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你可是我亲生的女儿，不会让我失望的，如果钱不够的话你就和妈说。”梁母乐呵呵的离开了。 她得去美容院保养一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家里就要举办好事了。 她走后，梁洛把卧室门反锁，然后打电话给赵子翼，“我想退婚，阿翼，咱们两个人私奔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炸开在赵子翼的耳旁。 他用力一掐大腿，“洛洛，你，你是认真的？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要不然他会当真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程砚南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别的女人，我就算是成功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梁洛伸手勾起一抹头发丝，“可你不一样，你对我这么好，以后绝不会欺负我。” 赵子翼用力点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的，洛洛，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 等私奔以后，他先要带着梁洛去环游世界，然后再回来把国内的大江南北玩个遍，看够山水以后，他们两个就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定居下来，再生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男女都无所谓，他不在乎这些，只要是他们两个的骨肉就好。 “现在就可以出发。”梁璐说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继续给赵子翼画饼，把他心勾的痒痒，未了补充一句，“权势财富这些我什么都能放得下，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你帮我杀掉陆知娴，然后咱们就连夜出国好吗？” “好。”赵子翼没有丝毫犹豫。 他本来就会帮梁洛的忙，再加上梁洛同意私奔，帮梁洛的同时也就是在帮他自己。 这样一想他顿时干劲十足，“陆知娴在哪？我直接伪装成快递员上门杀了她。” 反正他们两个也要出国了，就算背上通缉犯的名号也无所谓。 “她啊，目前在国外，但是很快就要回来了，我已经找人在机场守着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梁洛缓缓放下手机。 程砚南官宣退婚的时候，她正在程老太太身旁，亲眼看着程老太太暴怒，用各种手段联系程砚南，想把人叫回来。 但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电话打不通，短信没有人回，公司前台也表示程总离开了，种种迹象都表明程砚南是出国接陆知娴去了。 他以为把人接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恰恰相反！ 她就算是得不到他的心，也要想方设法得到他的人。 …… 傍晚。 私人飞机降落在机场。 程砚南牵着陆知娴的手走下飞机，“娴娴，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让厨师准备。” “那样太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就行。”陆知娴抬头看着他，把后面那句也说了出来，“我已经在外面租好房子了，今天就不跟你回云水台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砚哥总和她说回家怎样怎样，可云水台明明就不是她的家啊。 “娴娴，你今天晚上先跟我回去，我让家庭医生为你做全套体检，没问题的话你明天再搬走，我不会强留你的。”程砚南不停跟她保证着。 他会尊重娴娴的一切想法，但前提是他确保她的安全。 陆知娴还是不愿意。 她摇摇头，“砚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连皮外伤都没有，回出租屋的话还有栩栩陪着我。” 和栩栩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放松，这种感觉是她和砚哥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都这么晚了，她说不定已经睡着了，要不还是等明天早上，你睡醒以后我就送你过来。”程砚南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陆知娴直接给栩栩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许栩栩接电话了，她打着哈欠，“宝，你已经见到陆旻了？” “没有，我回国了，现在就在首都机场。” “什么？”许栩栩一下子瞪大双眼，“那我现在过去接你好了，你等我一下，我大概有半个小时就到，现在我就去打车。” 她连睡衣都没换，套上一件长款外套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你现在肯定饿了，等咱们往家走的时候再订外卖吧，这样外卖就可以和咱们一起到了。” 挂断电话以后，陆知娴抬头去看程砚南，“砚哥，栩栩还没睡，待会我们两个一起回去，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说罢，她也不等程砚南的回答，拿着手机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程砚南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现在天都黑了，能见度很低，很快他就看不见陆知娴的身影了。 他的心情也跟周围一样变得一团漆黑。 “程总，老太太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发消息来问您在哪，您看我怎么回应?”助理上前询问。 他名义上是在诚心集团工作，但实际上，他的老板只有程砚南一个人。 每年程总个人给的奖金都是工资的三倍。 第286章 欢迎陆小姐回家 程砚南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自己的手机先响了。 是程老太太发来的短信：【我不管你人在哪，现在立马回来！】 正好他也有些话想要和奶奶说。 “我现在回老宅，你先回家休息吧，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好的程总。”助理先一步离开了。 他走后，程砚南并没有立马回老宅，而是站在机场门口等了一会，直到他看见许栩栩从出租车里下来，快跑几步给了陆知娴一个大大的拥抱。 “娴娴，我还以为咱们至少也得半年才能见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可是我才出去了几天哎。”陆知娴笑了。 “这不一样嘛！”许栩栩抬起头，掰着手指给她算，“你想啊，咱们两个刚上大学就是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假期更是一起出来合租了，你出去两天我真的很难适应。” 谁叫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和陆知娴腻在一起呢！ 陆知娴直接就被逗笑了，“你这么舍不得我，那陈聿风呢？” 听到这三个字，许栩栩的脸一下子红了，说话的语气也有点支支吾吾，“咱们先不提他，我和司机说好了，他再把咱们送回去。” 陆知娴也不逗她了，赶紧拉开车门上车，不想让司机等太久。 往回走的路上，许栩栩打开外卖软件，“宝宝，你看看想吃点什么？要不订份烧烤，再加一个蛋糕，然后我再点一份披萨吧。”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咱们只有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陆知娴下意识的推辞。 这些东西都是第一顿好吃，过夜以后口感会下降的很厉害，她又不想浪费粮食。 许栩栩咳嗽几声，心虚的笑了，“那个……其实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看她这副样子，陆知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家里该不会还有别人吧？你让陈聿风来了?” “宝宝你好聪明啊！居然一猜就猜到了。”许栩栩双手合十，“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住着有点害怕，就同意他过来陪我了，你要是介意这点，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走人！” 男朋友和闺蜜比起来，那肯定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陆知娴顿时就哭笑不得，“这两天一直是他陪着你，如果我一回来你就把他赶走，那多不好。” “没关系，他能理解的，他就是被姐姐从家里赶出来，所以才求我收留他，大不了让他出去住酒店嘛。”许栩栩急忙摇头。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娴娴。 虽然见面以后娴娴一直是笑着的，可她总感觉娴娴身上有一种破碎感。 再加上很重要的一点是，娴娴出国一趟，连弟弟都没见就回来了，可想而知她在国外肯定遇到了很不好的事。 “啊？他怎么这么惨啊。”陆知娴都有点心疼陈聿风了。 许栩栩嘿嘿一笑，凑近她的耳朵，“因为他姐姐恋爱了，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每天都凑在一起，你懂的，恋爱期谁希望家里多出来一个电灯泡啊！” 然后陈聿风就被嫌弃了。 再加上他现在所有的钱都拿去拍MV了，虽然不至于连酒店都住不起，但肯定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现在我是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了。”陆知娴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别赶他走了，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只是回去住两天，然后我再去W国。” “可你之前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许栩栩一愣。 难道说，娴娴被送到其他的国家去了? 陆知娴摇摇头，她握住许栩栩的手，“先点外卖吧，这些事情等回家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小可怜呢。 她不吃饭倒是不要紧，别饿坏了这两个人。 “也是，我再订一杯你最喜欢的奶茶。”许栩栩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功夫就把外卖定好了。 这顿晚餐足足花了她大几百块，她有点小肉疼。 但是转念一想，MV已经筹划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能上市，到时候这些钱就都赚回来了。 陆知娴想把饭钱给她，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收，“你才刚刚回来，今晚是接风宴，怎么能让你掏钱？再说了，咱们两个吃的都不多，这账我得记陈聿风头上。” 她都已经免费提供住处了，让陈聿风承担一下生活费也是应该的。 很快，司机把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 许栩栩直接在小程序里付钱，然后带着陆知娴回家了。 她刚打开门，一束花就伸了出来。 “陆小姐，欢迎你回国。”紧接着陈聿风也探出头来。 他把花拿给陆知娴，然后弯腰鞠躬，“欢迎两位尊贵的小姐回家。” “你真的是要笑死我。”许栩栩抬脚走进去，然后把灯打开。 紧接着她们两个人都惊呆了。 客厅里面摆着好多气球，茶几上更是摆满了花瓣。 “这些都是你为我准备的?”陆知娴很惊喜，“太感谢你们了！” “没有，是他自己的主意，我都被蒙在鼓里呢。”许栩栩偷偷给陈聿风竖起大拇指。 他真是既浪漫又有创意，怪不得能把MV拍的那么好！ 陈聿风羞涩一笑。 也就许栩栩这个小傻瓜会信他真是被赶出来的，这明明是姐姐帮他想的追妻大法。 正巧陆知娴今天回来，想要追求女朋友就先要拿下她的闺蜜，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那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去厨房做几道拿手好菜。”陈聿风收着就给自己系上围裙。 许栩栩过来拦他，“我们已经订外卖了，订了好多，你就别坐了，咱们一起休息会呗。” “你们两个几天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闺蜜局我就不掺和了啊，我少做点，咱们就尝个味。”陈聿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许栩栩没再说什么。 她回到沙发上，抱着抱枕问陆知娴，“娴娴，他去做饭了，你先和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好。”陆知娴也拿过一个抱枕抱着，把这几天的经历详细说给她听。 才听了几句，许栩栩就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287章 祖孙争执 顊直到半个小时后，陆知娴把所有的经历都讲完了，陈聿风也端着炒好的菜走出厨房。 “娴娴，你真的受了好多苦，我心疼死你了。”许栩栩紧紧抱着陆知娴，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 她光是听着这些经历都要崩溃了，更何况陆知娴是亲身经历过的。 她简直不敢想，娴娴发现自己被丢在S国的时候，心里该有多么的崩溃！ 陆知娴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没事的，都过去了，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要不你别出国了，就留在国内吧，你再撑一年，等大三以后我就可以申请校外实习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去好多地方玩。”许栩栩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国内至少治安很好，不像国外那么乱，程老太太就算是想要为难她也找不到机会。 陆知娴摇摇头，“可是栩栩，我放心不下小旻，他那么小，一个人待在国外，身体又不好。”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肯定会按照许栩栩说的去做。 可谁叫她有一个那么懂事的弟弟。 从小陆旻就会挡在她的前面，会偷偷把他的那份零食分享给她，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种感觉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放不下弟弟，我也放心不下你啊。”许栩栩上次就不舍得她走。 这次除了不舍得以外，许栩栩心里还多了几分担忧。 陈聿风突然凑过来，“栩栩，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姐姐下半年要去外国拍戏，她和陆知娴是很好的朋友，两个人又都在W国，到时候也可以相互照应。” “真的？”许栩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见陈聿风点头，她高兴的不得了，“那就太好了，有媛媛姐在，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许栩栩之前见过陈媛媛，对她的印象简直不要太好。 陆知娴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她原本以为出国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和媛媛约饭，我们两个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那你现在先尝一下我的手艺如何?”陈聿风伸手指指饭桌。 陆知娴欣然应允。 他们三个一起坐到餐桌旁，边吃边等外卖。 …… 程家老宅。 程砚南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程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面色很冷，管家在一旁不停的劝着她，“老太太，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少爷现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当长辈的得尊重孩子。” “行了，你不用在这帮他说好话。但凡他心里有这个家，都不可能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程老太太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看着孙子，越看越生气，顺手拿起旁边的茶杯，对准程砚南的额头就砸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管家吓了一跳，他知道现在怎么劝都没有用，默默从兜里拿出速效救心丸，紧紧握在手心里。 “奶奶，你别把哥哥给打坏了！”程心语也吓得尖叫一声。 程砚南抬头看她，眼神犹如一把利剑，“你不是伤到眼角膜永久失明了吗？这才过去多久，你是找到了新的眼角膜，还是不装了?” “我……”程心语猛的吃噎。 她都已经买通了飞行员，把目的地从W国改成了S国，想必陆知娴一落地就被人开盒了。 目的已经达到，她还有必要继续伪装吗？ 再加上天天装看不见也挺难受的，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奶奶看出问题来。 所以她就顺水推舟，让医生说她体质特殊，靠自己痊愈了。 这话能骗过程老太太，但是骗不过程砚南。 他嗤笑一声，“医生前几天才说你的眼睛已经全瞎了，现在就突然康复，你自己不觉得荒谬吗？这究竟是医生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程砚南，你和陆知娴的那些破事我还没有说，结果你一回家就挑妹妹的不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程老太太又举起手中的拐杖去打他。 她打着打着，老泪纵横，“你妹妹好不容易才回家，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为什么你就不能让让她？你就偏偏要和她吹胡子瞪眼！” 她真是想不明白。 程心语靠自己康复了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我这辈子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自从心语出事我就吃斋念佛，上天保佑她好起来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应该为妹妹感到高兴才对！” 程老太太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管家赶紧把速效救心丸拿过去，又端来一杯水，“老太太，您先把药吃上，这些话别往心里去啊，都是一家人。” 程老太太接过药丸吞下。 她冷笑道：“以后还是不是一家人，就看某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奶奶，如果您真没做过亏心事，那娴娴为什么会出现在S国?您当初答应我的明明是W国！”程砚南直接戳破这层遮羞布。 他是想信守承诺，但奶奶先违约了，那他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程老太太一愣，紧接着眼里冷意更甚，“这就得问问陆知娴了，她究竟在背后里做了什么！” 程老太太很确定她和飞行员说的就是W国。 那么显而易见，这肯定是陆知娴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程砚南心疼她。 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奶奶，难道您觉得，娴娴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程砚南听出了奶奶的潜台词。 他心里也更生气了。 先是程心语摔下楼梯，再是娴娴被送去S国，在这两件事情中，娴娴都是受害者。 但奶奶一丝怜悯都没有，甚至还反过头来把错误扣到她的头上！ 他那和蔼可亲的奶奶到底去哪了？ “这谁能说的准？”程老太太心里已经认定了这点，“我说你这两天怎么和家里断联了，原来是出国接人去了，她在S国能毫发无损，甚至有办法联系上你，这足以说明她准备齐全！” 程砚南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他看向奶奶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失望。 第288章 提供一个新方向 自从程心语回来，奶奶的变化真的是天翻地覆，他都快要不认得奶奶了。 自始至终，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程心语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总之陆知娴心思深沉，你不许再和她纠缠，现在心语已经康复了，你也不用怕我对她动手，明天就把人送去W国，送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她。”程老太太挥挥手，不想再和孙子继续吵。 至于砚南和小洛的婚事。 退婚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可能今天退，明天再复，就算他们家愿意，梁家也未必允许别人这么糟践自家闺女。 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送去W国?”程砚南满眼嘲讽，“这样方便奶奶再次对她动手吗？” 他已经错了一次，绝不可能再错第二次。 这次谁来劝都不管用。 “婚已经退了，我就是要和娴娴在一起，如果奶奶实在接受不了，那孙子可以向您保证，就算过年过节我也不会和娴娴回来碍您的眼。” “你这和分家有什么区别？”程老太太呼吸一紧。 她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尤其是当年和大女儿闹掰，这件事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每逢过年过节就要把其他的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现在程砚南居然说，以后不会再上门? 她明明有孙子，可是和没有一个样。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如果奶奶想要分家的话，那我也没有意见，我尊重奶奶的想法。”程砚南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他也不想在家里多待。 临走之前，他故意丢下一句话，“娴娴在国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现在我要去陪着她。” “砚南，你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那奶奶呢？”程老太太痛心不已。 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从满月带到现在。 她从未想过，祖孙二人会走到今天这步。 “老太太，您消消气。”管家给了程心语一个眼神，对她做口型：快劝劝老太太。 趁着这功夫，他追出去劝程砚南，“程少爷，你心里肯定是有奶奶的，何必要和她对着干?这人上了年纪，就是会比平时更固执，一次说不通的，那咱们就分两次说。” “管家爷爷，你这么大岁数也该退休了。”程砚南看着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管家一愣。 程少爷这意思是打算把他辞退了? 他在程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一土一木都有了感情，一想到要离开，心里是真的很难受。 程砚南解释一番，“你别误会，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么大年纪要操持整个程家，还要关心我们的事情，这样太累了。” 言下之意，让他别多管闲事。 管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豁出这张老脸继续劝着，“程少爷，你也别嫌我啰嗦，我觉得陆小姐这事应该另有隐情，或许有人从中作梗，想要一石二鸟。” 他了解老太太，同样也了解陆知娴。 这两个人应该都干不出来这么龌龊的事。 程砚南把这话听进去了，“可是飞行员是奶奶找过来的，除了奶奶的话，他们还会听谁的？” “程少爷，你想啊，他们能为了赚钱答应老太太跑这一趟，自然也能为了赚钱答应别人更改目的地，知道这事并且能出得起价格的，不就只有那几个人吗？” 管家停顿一下，紧接着又说：“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结果如何还要看程少爷的调查结果，我毕竟上了年纪，有时候也会犯浑，我的话啊程少爷就当个乐子听，不必太往心里去。” “谢谢你。”程砚南真心实意的道谢。 管家给了他一个方向，他现在知道该朝哪边查了。 如果这件事真是其他人做的，想要一石二鸟，把他们全都算计进去，那他绝不会放过幕后黑手！ 客厅里，正在劝慰奶奶的程心语眼皮子跳了几下，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她转念一想，封口费给了大笔，飞行员和空姐肯定不可能出卖她。 就算事情真的败露，那她也有奶奶这个护盾呢，没什么好慌的。 …… 陆知娴这边。 他们三个边吃边聊天，很快陈聿风炒的菜就见了底。 “我觉得你以后都可以改行去当厨师了。”许栩栩咽下最后一口排骨，意犹未尽。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陈聿风的双手不光可以弹奏乐器，还可以做饭，而且做的这么美味。 可想而知她下半辈子会有多少口福。 “你喜欢就好。”陈聿风看她的眼神腻死人不偿命，“要不我再去炒几个菜吧。” 这几道菜的分量确实是太少了，他们三个人几乎就尝了个味。 再加上到现在外卖都没来，他不想许栩栩饿着。 正说着，门铃响了，许栩栩快走过去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拎过披萨和奶茶，“外卖到啦，咱们先吃着，剩下的应该也快到了。” 餐桌上摆满了盘子，所以他们就转移阵地，去沙发上边吃边聊。 “娴娴，这是你最喜欢珍珠奶茶，这是我的芋泥波波，还有……”许栩栩接下来的话被咽到了肚子里。 她眼睛睁大，瞳孔里面倒映出陈聿风那张脸。 刚刚她转头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嘴唇擦肩而过，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最后还是陈聿风先移开脸。 他调侃道：“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不过没想到能把你迷到这个程度，栩栩，你真的好爱我啊。” “胡说八道，谁爱你了？我刚刚那是不小心误碰到你，我都要烦死了！”许栩栩嘴上这样说的。 但她并没有立马拿湿巾擦嘴，反而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陆知娴和陈聿风都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但都看破不说破。 “都怪你，我这辈子的脸今天都要丢尽了。”许栩栩现在的脸已经红透了，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样。 陈聿风越听越想笑。 这时门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正准备起身，陆知娴的动作更快一步。 第289章 假扮外卖员 B“你们两个慢慢聊，这次的外卖我去拿就可以了。” “谁要和他聊天啊，我和你一起拿外卖。”许栩栩也跟着站起来。 她用手碰了一下脸颊，好烫。 她现在的背影更是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陈聿风故意喊她：“栩栩，等你把外卖拿回来，咱们还不是要在一起吃?” “你快闭嘴吧，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许栩栩转过头对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在好闺蜜面前，她真的不想羞死啊。 陆知娴这是已经把门打开了，她伸出手，“你把外卖给我吧。” “去死吧！”身穿外卖服的男人抬起头来，面目狰狞，正是赵子翼。 他把手绕到背后，从包里掏出一把刀，对着陆知娴就捅过去。 只要杀死她，梁洛就会跟他私奔，他们两个人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你不是外卖员，滚出去！”陆知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躲过这一刀，然后用力推门，想要把歹徒推出去。 听到动静的许栩栩和陈聿风也赶紧过来帮忙。 眼看门就要关上，赵子翼突然把刀伸进门缝，狠狠刺向陆知娴的胳膊。 刀子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陆知娴痛呼一声，下意识的把手松开。 许栩栩赶紧去查看她的伤势，“娴娴，你怎么样？” 这样一来，还在推门的就只剩下陈聿风一个人。 他的力气本来就不算大，再加上刚刚吃披萨手上沾满了油，手不小心往下一滑。 赵子翼直接推门进来，踹开许栩栩，举起手中的刀就朝着陆知娴刺去，“只要你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爱了梁洛那么多年，又给梁洛当了这么久的舔狗。 现在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别伤害她！”许栩栩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过来阻拦。 有一个人比她的动作还要快。 陈聿风直接拦在赵子翼前面，用身体给陆知娴当了人肉护垫。 这一幕把赵子翼都吓了一跳。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知娴在床上究竟有什么手段，能把你迷成这样?” 先是一个程砚南，又是一个宋承毅，她勾搭这两个顶级富二代都不算完，现在居然还加了一个小奶狗！ “有我在，你别想伤害她们两个。”陈聿风紧紧握着刀把，不让男人把刀抽走。 他不光是护陆知娴，更重要的是想护着许栩栩。 如果真让这个男人捅伤了陆知娴，谁知道他下一个动手的对象会不会是栩栩？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陈聿风也舍不得让心爱的人冒险。 “你居然敢伤他?你敢伤他！”许栩栩极度悲痛下激发了身体潜能。 厨房就在旁边，里面要什么刀没有！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冲进厨房选了一把菜刀，拎出来冲着赵子翼就砍，“你不是很厉害吗？来啊，咱们两个今天就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她那么好的男朋友，刚刚还系着围裙做饭，现在就倒在血泊中。 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她也要和歹徒拼了。 陆知娴也是同样的想法。 她现在又自责又愤怒。 自责是因为她连累了最好的朋友，愤怒是因为这些人对她赶尽杀绝。 明明她已经一再退让，可这些人非要不死不休。 她手里没刀，就摸到什么拿起什么，和歹徒拼在一起。 赵子翼刚开始并没有把两个女人放在心上。 她俩只是舞蹈生，又不是武打生，这小胳膊细腿的，别说是两个人了，就算是十个人一起上，他也完全不带害怕。 可是他低估了人的爆发力。 在陆知娴和许栩栩的左右夹击下，他很快就被拽倒在地。 陆知娴一边用力打他一边问：“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你说啊，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程砚南。”赵子翼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梁洛对外的形象是那么的清纯可人。 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毁了洛洛。 听到这三个字，陆知娴悬在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许栩栩直接把刀刺进赵子翼的手心里，她哭喊着，“娴娴，别信他的话，程砚南不可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你看他长得就尖嘴猴腮，背后指使他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许你侮辱她！”心爱的女人被骂了，赵子翼突然暴起。 他的洛洛天下第一好，任何女人都比不上洛洛的一根头发丝。 就算是洛洛的亲生父母也不能侮辱她！ 他猛的夺过许栩栩手里的刀，对着她的喉咙捅去。 敢侮辱洛洛，她就应该下地狱去赎罪。 千钧一发之际，陆知娴直接扑过去压倒了许栩栩。 “砰！” 耳旁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男人的闷哼声。 赵子翼肩膀中弹，倒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连起都起不来，更别说伤害别人了。 确定他失去行动能力后，门口的警察放下枪，快跑进来，把她们两个扶起来。 “聿风中刀了，你们快去救他啊！”许栩栩伸手指着程聿风的方向，急得眼泪直流。 她才刚刚爱上陈聿风，两个人的幸福生活还没有开始，她接受不了失去他。 “医护人员已经把人抬走了，你们两个也跟我去趟医院。”女警柔声安抚。 就在她们朝门口走去时，赵子翼挣扎着在地上摸索起刀子，想再补刀一下。 就算不能杀死陆知娴，能重伤她也行。 旁边的男警眼疾手快，直接把他手里的刀子踹开，“老实一点，你擅闯民宅故意杀人，已经严重违法，再不老实我们就要当场击毙了！” 赵子翼丝毫不害怕。 死了也好，至少不会连累他的洛洛。 他一脸嚣张，“有种你们就一枪崩了我！” 他越是这样，警察就越觉得不对劲，直接给他的手脚都带上镣铐，“别以为你死了就能万事大吉，和此事有关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下赵子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他不停安慰着自己，只要做笔录的时候不说漏嘴，洛洛就不会有事。 第290章 警察上门 可他太低估警察的判案能力了。 从被带到警察局的那一刻起，他所有身份信息以及社交媒体全都暴露在警察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很快警察就查到了他的小号，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对梁洛的爱，还有对陆知娴的恨意。 这些可都是证据。 赵子翼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审讯室里大放厥词，“我就是想弄死陆知娴怎么了？谁叫她勾引那么多男人，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贱人。” 负责审讯的警察并不相信他这番话，“你和被害人又不是恋人关系，她谈再多男朋友跟你有关系吗？” “我就是看这种女人不爽，不行吗？”赵子翼往后一仰，“你们问再多也没用，我就这一个回答，要么你们就一枪崩了我！” 他虽然没读过法律专业，但多少也懂点法律。 入室杀人未遂根本就够不上死刑。 更何况他也不是孤家寡人。 一旦洛洛知道他被抓了，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救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吱呀—” 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位警察拿着资料走进来，“赵子翼，你入室杀人是为了梁洛吧？” “你别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梁洛！”赵子翼仍旧嘴硬，但他的表情明显慌了。 警察敏锐的注意到这点，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看来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梁氏集团的千金梁洛，你不认识吗？”警察又问了他一遍。 赵子翼一口咬定，“不认识，我之前都没有见过她，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们没办法破案就想要往我头上扣帽子，信不信我举报你们非法审讯！” 警察对此一笑置之。 他把刚刚打印下来的资料推给赵子翼，“这是你的小号吧？” “不，不是……”赵子翼低头看了一眼，还想要垂死挣扎。 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警察转头看向同事，“你带人去梁家，把梁洛带过来审讯，她也是凶手之一，要付出同样的法律代价。” 他故意说这种话，为的就是刺激赵子翼。 赵子翼果然上钩了，他焦急的冲着警察大喊：“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所有的代价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跟梁洛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完全不知情！”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认识梁洛吗？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警察再度问他。 这下赵子翼没办法再改口了。 为了能够彻底把梁洛摘出去，他半真半假的回答。 “我暗恋梁洛好多年了，她和程砚南有婚约，我希望她能过的幸福，但是陆知娴一直勾引程砚南，我气不过所以才会持刀伤害她。” “梁洛从来没有指使过你？” “没有，她上学的时候就拒绝了我的表白，一直是我在纠缠她，她连跟我见面都不愿意，各不可能指使我。” 赵子翼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不停闪过梁洛的身影。 为心爱的女人挡刀，他心甘情愿。 当然，他相信梁洛也会为他付出，他们两个是双向奔赴。 做完笔录后，警察把赵子翼带去看守室，这里的环境很恶劣，好多人睡一个大通铺。 警察一边开门一边警告他：“老实一点，别想着逃跑，你跑不出去的。” 赵子翼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他当然不会跑，因为他的洛洛会来救他的。 他坚信这点！ 等警察离开后，他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躺下，刚闭上眼睛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耳旁传来一道凶狠的声音：“起来，谁允许你躺这的?这是我们大哥的地方，你一个新来的只配去睡脚底。” 赵子翼当然不可能同意。 他家也算有点小钱，住的是市区里的大平层，还有钟点工过来收拾卫生，什么时候搂着脚丫子睡过觉？ 他坐起来就想反抗。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能进这个地方的全都是恶人，对比之下他就是个小卡拉米。 “你还敢还手?”男人抓住他的手腕，三两下就把他控制住，然后招回来同伙。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凑到一起，有打赵子翼脸的，还有打他屁股的。 赵子翼气急，“你们放开我！” “放开你?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吗？要不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们大哥好了。”男人的动作越发轻浮，“看守所里细皮嫩肉的男人可不多。” 赵子翼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能够清楚感受到男人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甚至还朝隐私部位摸去。 “别，别这样，我去脚底睡。”赵子翼声音颤抖，哪还有刚刚的张狂。 他是真的怕了这群人。 和他们一比，他简直是这里难得的正常人。 男人这才从他身上起来，狠狠一脚踹过去，“那还不快滚?难道想爷爷送你过去?” 赵子翼不敢再招惹这些人。 他拖着疼痛的身子一点一点挪到脚底，看着面前一双双臭脚，他恨不得直接死过去。 现在他心里唯一的指望就是梁洛。 而梁洛这边，她正在客厅里虐杀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嗷呜……呜……”小狗抬起头来不停呜咽。 但这一幕根本融化不了梁洛坚硬的内心。 她叫来保姆，“你去给我拿一盒针来。” “梁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先去休息吧。”保姆猜到她想做什么，实在不忍心。 梁洛抬头一瞪眼，“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让你拿针你就赶紧去，如果不舍得这条狗，要不然你来代替它？” 保姆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针盒拿过来以后，梁洛拿起一根针狠狠扎进狗爪里。 狗叫的越凄惨，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深，“陆知娴，敢跟我抢男人，你和这条狗有什么区别？” 想必现在陆知娴已经死在赵子翼刀下了。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赵子翼，然后她就可以跟阿砚双宿双飞。 梁洛一边用针虐狗，一边沉浸在幻想里。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警察，我们要找梁小姐调查情况。” 梁洛瞬间从幻想里惊醒。 第291章 二选一！ 警察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难道是赵子翼出卖了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梁洛恨得牙根痒痒，赵子翼如果敢耍她，她绝对要他全家陪葬！ 她正胡思乱想着，抬头看见保姆要去开门，勃然大怒：“你给我滚回来，没有我的允许，谁允许你私自行动?” 保姆很是委屈。 如果敲门的是别人，那她肯定不会轻易开门，会等梁小姐发话以后再行动。 “可外面敲门的人是警察啊，难道还能把警察关在外面吗？” “总之你给我滚一边去，现在这么晚了，警察不可能来外面，肯定是冒牌货。”梁洛这话不光是说给保姆听，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保姆欲言又止。 梁家是一栋很大的山庄，别墅外面有个院子，如果外面真是假警察，那保安根本就不会放他们进来！ 可她又不敢多嘴，生怕会激怒梁洛。 警察等了一会，门始终没开，但是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他们提高音量，“请开门，不然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 外面的动静太大，把楼上睡觉的梁父和梁母也吵起来了。 他们两个穿着睡衣出来，还没下楼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 “梁洛，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把这些东西弄到家里，你不嫌恶心，我们还嫌恶心！”梁父愤怒的呵斥她。 他不觉得虐狗有什么问题，也没把畜生的命放在心上。 他只是嫌弃这些东西污染了他的眼睛。 比起梁父，梁母心里的担忧就更多了，“洛洛，你不要再做这些了，一旦传出去，整个梁家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人把猫狗的位置都放的特别高，如果事情曝光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抵制梁氏集团。 梁洛反唇讥讽，“那你们怎么不把我赶出梁家，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你们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想要利用她去联姻，舍不得她的价值，又害怕会被她连累。 “别吵了，外面是谁在敲门？”梁父懒得听她们母女俩掰扯这些。 他大步走过去开门，梁洛想要阻拦，但是根本就来不及。 “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证件。”警察直接把证件递给梁父，然后大步往里走，一直走到梁洛身边。 “梁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要跟你们走。”梁洛疯狂摇头。 她不停的后退着，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警察也没和她废话，上前就想要抓人。 “你们大半夜要把我女儿带走，总得给个说法吧，洛洛犯什么事了？”梁母拦在女儿面前。 这两天洛洛一直在家，除了虐死几条狗以外什么都没做。 警察总不可能是上门来为狗讨回公道的吧！ “赵子翼你认识吗？你女儿涉嫌指使他人故意杀人。”警察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梁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转头看了女儿一眼，在心里衡量半天，最终还是在梁家和女儿之间选择了前者。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我不认识什么姓赵的，你们直接问我女儿吧。” “妈?”梁洛瞪大双眼。 她又不傻，立马就反应过来，妈妈这是选择放弃她了！ 可最开始也是妈妈催她对陆知娴动手的啊！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警方直接一左一右的控制住她，“梁小姐，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往外走的时候，梁父主动走过来。 在梁洛期盼的眼神中，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塞给警察，“今天晚上你们只是找我女儿问一下情况，案子还没有查清楚，我希望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们是国家公职人员，不会接受贿赂。”警察直接把支票还回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们不可能占这点小便宜。 “今天晚上我们是来执行公务，根据国家法律法规，这件事不会曝光出去。” “那我就放心了。”梁父目送着他们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帮女儿说话的意思。 梁洛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彻底熄灭。 等他们离开后，梁母一脸担忧的过来，“我之前听洛洛提起过赵子翼，追了她好多年，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洛洛指使他做的，你说咱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除了女儿以外，你还有一个儿子，难道你想连累全家都跟着倒霉?”梁父一瞪眼。 看见警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 “梁洛刚刚不是让咱们把她赶出去吗？那我就如她所愿！” 这种女儿有了还不如没有。 连个男人都栓不住不说，还要连累家里！ 梁母的嘴唇动了动，想到儿子，她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 程砚南这边。 离开老宅后他就回了公司，想要睡在办公室里。 可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右眼皮更是跳个不停，脑海里甚至还浮现出陆知娴满身是血的样子。 她缓缓抬起头，朝他的方向伸出手，嘴唇张张合合。 终于，程砚南听清了她在说什么：“砚哥，救我！” 他猛的惊醒，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从旁边拿过手机就给陆知娴打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一直没有人接。 他不知道娴娴是睡着了，还是遇到了危险，正纠结着，警察局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们抓捕了一个持刀杀人犯，他想要伤害陆知娴。” “那娴娴有没有事?”程砚南的心猛的揪紧。 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睡梦里的情形变成现实。 好在刚刚只是一个梦。 局长告诉他：“她没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我让她先好好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来警察局做笔录。” 程砚南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回落。 娴娴没有受伤就好。 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现在过去一趟。” 他要查清楚杀人犯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从根本解决问题。 只有这样他的娴娴才能平安无事，不用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 而陆知娴这边，她和许栩栩直接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到医院，陈聿风被推进急诊室做手术，他们两个就站在医院走廊上，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第292章 你是为我而来嘛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聿风他怎么样？”许栩栩第一时间走到医生面前，焦急的问道：“他现在醒过来了吗？” 医生摇摇头。 许栩栩的手越攥越紧，“那他是还在昏迷，还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陈媛媛急匆匆赶过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 从小她和弟弟就能玩到一起去，再加上长大以后两个人都想反抗父母，不愿意继承家业，现在又都进了娱乐圈。 这么多的共同点导致他们姐弟俩之间的感情特别好。 前几天她还和弟弟坐在一起聊天，难道现在就要接受弟弟的死讯吗？ 她真的接受不了。 陆知娴也在焦急等待着医生的结果，如果陈聿风真的因她而死，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不如以死谢罪算了。 医生顶着三道期盼又担忧的眼神，他点点头，“还在昏迷，手术做的很成功，但未来三天都是危险期，病房里必须要留个人盯着，有问题的话第一时间来找我。” “那就好，活着就好。”陈媛媛拍拍胸脯，“我是他的亲姐姐，这几天就让我来守着他吧。” 然后她转头去看许栩栩，“你去照顾陆知娴吧，突然遇到这种事，她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我……”陆知娴捂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语言真的很苍白无力。 她没有脸面对栩栩和陈媛媛。 陈媛媛擦去她的泪水，“这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可要不是为了救我，他根本就不会中刀。”陆知娴的眼泪越流越凶。 那把刀明明应该捅进她身体里的。 陈聿风是替她挡了一劫。 “我知道。”在来的路上，陈媛媛已经听许栩栩说了事情经过。 刚开始她心里确实是有几分怨言的。 但是从家到医院的这一路上，她慢慢也想清楚了。 选择救陆知娴是弟弟自己的意愿，没有任何人逼他，他自愿要当这个英雄。 那么身为姐姐，她应该以弟弟为荣才对，而不是为此迁怒其他人。 “聿风从小就爱哭鼻子，我还嘲笑过他，一辈子长不大，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弟弟是个英雄，你别难过。”陈媛媛不停安慰着陆知娴。 陈媛媛越是这样善解人意，陆知娴就越自责。 她好像真的是一个灾星，不光自己倒霉，而且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跟着她一起倒霉。 许栩栩是这样，陈聿风也是这样。 或许她应该识趣一点，主动远离这些人，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他们了。 她很快就下定决心，等陈聿风度过危险期以后，她立马就出国，然后彻底和这些朋友断联。 “咱们先去看看聿风什么情况吧，说不定等咱们过去，他就醒了呢。”许栩栩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她们三个一起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全然不知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 警察局。 程砚南赶过来的时候，梁洛正好从警车上下来。 她一个劲的想往这边凑，“阿砚！你是来找我的吗？” “程总，我们是按照法律办事，要带梁小姐去做笔录。”警察以为程砚南是过来捞未婚妻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子翼的每条微博都和梁洛有关，私人相册里更是藏了大量的照片。 再加上他亲口承认是为了梁洛才会持刀伤害陆知娴。 本来他们上门找梁洛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但梁洛拼命阻挠，现在更是搬出程砚南，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件事跟她脱不开关系。 她越是想方设法，他们就越要把这件事查个清楚。 程砚南往旁边挪了挪，“你们先请进。” 这下警察放心了，原来他没有插手的意思。 他们直接拽着梁洛走进警察局，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阿砚?你就是为我来的，为什么不拦着他们？”梁洛不停回头大喊。 她想不明白，阿砚如果不是为她而来，那会是为谁而来？ 难道是为了陆知娴吗？ 那他肯定巴不得她去蹲监狱，不，她不相信，阿砚不可能这么残忍的。 很快梁洛就没心思想这些了，警察把她关进审讯室，轮流审讯，同样一个问题，他们问了一遍又一遍。 梁洛的情绪一点一点崩溃掉。 她试图用梁家来威胁警察，“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当心你们的家人！” “梁小姐，你连警察都能威胁，想必平时你没少干这种事吧？赵子翼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去伤害陆小姐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梁洛耍起大小姐脾气。 但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惯着她。 门外，程砚南跟局长打了声招呼，独自一人去看赵子翼。 他站在栅栏外面喊了一声。 赵子翼抬起头，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他对程砚南的态度极其恶劣，走到栅栏旁边狠狠啐了一口，“我呸！” “是梁洛让你伤害娴娴的吧？”程砚南直接问他。 赵子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发泄，“你根本就配不上洛洛，她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真正能够配得上梁洛的应该是他才对。 自从见到梁洛的第一眼起，他就一见钟情，到现在都没变过心。 “那她为什么非要嫁给我，而不是跟你在一起？”程砚南反问他。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赵子翼。 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而是一直活在幻想里，“当然是因为她父母步步紧逼，要不然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再加上今天他办事不利。 早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在，他绝对不会选择今天动手。 赵子翼的眼里有遗憾有怨毒，但是唯独没有后悔。 爱上梁洛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程砚南看出来他是真的很爱梁洛，可惜梁洛一点也不爱他。 现在的赵子翼不愿意承认这点。 但若是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呢？ 到时候他一定会因爱生恨，出卖梁洛。 第293章 荒谬的想法 程砚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转身离开。 身后，赵子翼仍旧大喊大叫：“你除了程家少爷这个身份以外还有什么？像你这种蠢货早晚会把程家败光，等着看吧，我一定会爬到你的头上去！” 到时候他和梁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会阻拦他们两个。 直到程砚南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赵子翼这才安静。 他转身回去睡觉，结果迎面挨了狱友的一个巴掌。 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把他围到中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坏笑。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赵子翼吓坏了。 他害怕刚刚那些事情会重演，忍不住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墙。 他退无可退。 “你刚刚不是很硬气吗？现在再给老子硬气一个看看！”其他人纷纷上来揍他，还往他身上吐口水。 他们被关在一个地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私底下闹闹无所谓，警察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 但是刚刚赵子翼喊的那么大声，肯定惊动了警察，接下来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是你连累了我们，那我们只好把这口气发泄在你身上了。” “你不是说有人会来救你吗？那个人呢？她在哪？我们怎么没看着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哈哈哈，救他?做梦去吧！” “都来到这个地方了，什么女人不都躲得远远的，还指望女人救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子翼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住头，以此来减少伤害。 他没有和这些人争辩，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听的，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只要他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最多不超过两天，梁洛一定会来的！ 程砚南现在已经去了局长办公室，他推开门，“接下来几天你看好赵子翼，会有人来找他。” 局长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千防万防不如引蛇出洞，这件事交给我。” 两个人商量一番后，程砚南离开了警察局。 他没有去见梁洛，而是故意把这件事泄露给程心语。 程心语的嘴巴特别松，什么事都藏不住，她知道这件事后立马就去找了程老太太，急得直掉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哭的这么厉害，是做噩梦了吗？”程老太太原本都要睡下了，突然被孙女吵醒。 她穿着睡衣坐起来，轻轻拍着程心语的后背，“乖乖，现在太晚了，咱们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你再和奶奶说，奶奶上了年纪，实在熬不动。” 她年轻那会经常通宵忙碌，有时候甚至一连三四天都不睡觉，身子也能撑得住。 但现在不一样了，别说少熬通宵，就算晚睡两个小时，她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觉得头很难受。 “奶奶，嫂子被抓去警察局了，咱们不能等，要是等到明天早晨，说不定罪名都已经定下来了，你得想想办法啊奶奶！”程心语根本没管奶奶说了什么。 她也不在乎奶奶困不困，少睡几个小时又不会死人，大不了等解决完这件事，奶奶再回来补觉呗。 她不停的晃着程老太太的胳膊，“奶奶，你可不能不管嫂子啊，嫂子要是出事了，咱家一样会被连累啊。” “好了，你别再晃我了，你晃的我头都疼了。”程老太太轻轻推开程心语。 她揉了揉太阳穴，被心语这么一闹，她现在也没有了睡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详细说说。” “就是陆知娴自导自演，想要演一出苦肉计让砚哥哥心疼她，然后她还要把罪名扣到嫂子身上，想要那个……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就是一块石头砸两只鸟！”程心语又是一阵颠倒黑白。 程老太太现在真的是烦了，“怎么又和陆知娴有关系?她才刚刚回国，消停了没有几个小时，又闹这一出！” “说的不就是嘛，砚哥哥还心疼她，有什么好心疼的？陆知娴就是个女表子，是个男人就能上她的床，听说她在学校里可没少分开腿……” 程心语说成语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但是说起脏话来那叫一个熟练。 程老太太受不了这些粗鄙的话，眉头紧紧皱到一起，打断她：“心语啊，你说话注意一点，这些词语不应该出现在你的嘴里，流里流气的。” 心语现在已经回到程家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小混混。 她就算做不到出口成章，知书达理，至少说话不能这么离谱。 要是这副样子被其他人看见，那人家还不得在背后笑话死！ “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要纠结这些啊？咱们快去救嫂子吧！”程心语烦不胜烦。 她就骂了陆知娴几句，说说而已能怎么样？ 陆知娴身上又没有掉一块肉。 看把奶奶给着急的，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帮陆知娴讨回公道。 她越想越不高兴，转身就往外走，“反正我现在就要去接嫂子回来。” “心语，都这么晚了，你不能一个人往外跑！”程老太太在身后喊了半天，但是程心语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反而跑的更快了。 程老太太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跟上来，两个人一块往警察局赶。 路上她一再劝说，希望能打消程心语的念头，“警察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今晚他们带走小洛只是为了问问情况，等问完以后就会让小洛回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应该配合警察的工作才行。” “你听奶奶的话，咱们今晚先回家，等明天早上奶奶再陪你过来，现在这么晚了，人家警察也下班回家了。” 这些话全部都被程心语当成了耳旁风。 自打上车起她就把头转向车窗的方向，心里对奶奶的怨气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要是奶奶生病去世就好了，这样奶奶就再也没有办法偏心陆知娴了，更不会催她学这学那。 第294章 商量对策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程家四小姐了，所有人都认可她的身份，就算奶奶去世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心语，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奶奶的气了？”程老太太看见孙女这个样子，又是一声重重叹息。 刚刚那些话又白说了。 倘若她身体健康，能够长命百岁，那也不急着让心语改变。 偏偏她身体不好，已经进了医院好几次，还不知道能有几年活头。 心语爹不疼，妈又一直在国外休养，砚南对这个妹妹也不冷不热，除了她这个当奶奶的，再也没有一个人在乎她。 所以她才催促心语学习，希望心语能够争点气，这样就算她病逝，至少心语靠自己也能活的不错。 她正想着，管家把车停在了警察局外面，“老太太，咱们到了。” “好，麻烦你在外面稍等我们……” 程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心语直接推门下车，把车门甩的砰砰响。 她大步朝警察局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终从没想过要回头。 “老太太，我一直在门口等着，您先下车吧。”管家清楚程心语的公主脾气，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阵嘀咕。 就这性格脾气，真是程家的种? 老太太现在是娇惯着她，但任何关系都是相互的，四小姐永远只考虑自己，不为他人着想，这样早晚会伤到老太太的心。 “辛苦你大晚上还要跟着跑一趟。”说罢，程老太太也跟着下车。 夜风吹过，程老太太的身影比之前多了几分苍老。 她还没推开警察局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程家四小姐，我奶奶也过来了，你们要是不放人的话，我奶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程心语嚣张的样子和梁洛如出一辙。 刚开始警察还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但架不住程心语的脾气太傲了。 她根本就没把这些警察放在眼里，“你们一个月才拿几千的工资啊？现在把我嫂子放了，我给你们一人发五万块钱，这都够你们干半年了吧？” 警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是碍于程心语年纪不大，他们也没打算按照法律走，真留下一个案底，那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程心语感受不到别人是在为她着想，只觉得警察不说话是因为害怕她，“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人啊，要是五万不够的话，那我给你们十万怎么样？” “啪！”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印已经浮现在程心语脸上。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转身，“奶奶，你，你居然打我?你怎么能舍得打我啊！” 一直以来奶奶都对她有求必应，从来没有吼过她，更别说动手了。 程心语委屈的直掉眼泪。 奶奶不心疼她受委屈就算了，居然还帮着警察一起来欺负她！ “程心语，你在家里怎么胡闹我都由着你了，但这是警察局，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跟他们道歉，然后现在跟我回去！”程老太太板着脸，语气不容置喙。 今天这件事给了她一个好大的教训。 惯子如杀子，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纵容心语。 程心语一点也不服气，凭什么要她道歉？ 但是对上奶奶愤怒的眼神，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程老太太紧接着又跟警察道了一次歉，语气里满是愧疚自责，“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程老太太，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梁小姐大概率是掺和进这件事里了，我们没办法放人，但是可以让您去看看她。”面对程老太太，警察也愿意多说几句。 程老太太心一沉。 警察说的和心语说的完全就是两回事。 她从未怀疑过孙女，但两者对比起来，显然是警察更为可信。 “奶奶，嫂子真是无辜的，你相信我。”程心语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程老太太理都没理，“今天晚上你非要闹着来嫂子，既然警察说了允许探望，那你就去一趟吧，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程心语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她走后，程老太太又问了问警察关于这个案子的详情，越听她的脸色越凝重。 一直以来她都太相信心语和梁洛了，现在看来，她真的做错了。 梁洛正在审讯室里坐着，明明四中一点风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身上发麻。 直到警察推开门，放程心语进来。 看见熟人，她眼前一亮，“心语你怎么来了?” “嫂子，我好心疼你啊，这里那么小，真的是太委屈你了。”程心语看看四周，撇撇嘴。 这环境可真烂！ 梁洛心里也是同样嫌弃，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紧紧抓着程心语的肩膀，“心语妹妹，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嫂子出去，下个月有一场拍卖会，到时候有好多漂亮的首饰，你看上哪件，嫂子就给你拍哪件！” “嫂子你真好。”程心语眉开眼笑。 她踮起脚尖，凑到梁洛耳旁小声告诉她：“我奶奶也来了，但是这些该死的警察嘴好欠，我看奶奶已经有点怀疑了。” 梁洛身子一颤。 怪不得她刚刚会觉得心里发麻，原来是因为这！ 她想嫁给程砚南就只能依仗老太太的喜爱，如果露馅了，那她就彻底完了！ “心语，你快帮嫂子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梁洛越是着急，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程心语脑筋飞转，很快就想到了一点，“要是凶手死了，那这个案子不就不了了之?” “你说的对，心语，你真的太聪明了。”梁洛本来也想让赵子翼去死。 现在看来她得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但她现在出不去警局，更没有手机，也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络，她只能依靠程心语，“回头你就打电话给我妈妈，让她帮我这个忙，你一定要把话带到。” “嗯嗯！”程心语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警察局。 回到家以后，她连声招呼都没打，脱下鞋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把门一关给梁母打电话。 第295章 头条热搜 刚开始梁母并不准备掺和这件事。 她都已经决定要放弃女儿了，自然不会多管。 但架不住程心语画的大饼太大了，“阿姨，我和奶奶都特别喜欢嫂子，只认可她一个人，以后程家也是要交给侄子的。” 梁母越听越心动。 最终还是冲动占了上风，她答应要帮梁洛解决掉赵子翼，“心语，现在太晚了，你早点睡吧，等下次见面阿姨也送你点好东西。” “晚安阿姨！”程心语高高兴兴的躺下。 有了这些人做比较，她现在越来越讨厌奶奶了。 就在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医院里。 陈媛媛想让许栩栩带着陆知娴回去，但是她们两个都不太乐意。 尤其是陆知娴，“是我害了陈聿风，我想在医院里守着他，等他醒了以后我再走。” 她一方面是不放心，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许栩栩考虑。 他们两个现在是热恋期，陈聿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栩栩都要急死了，就算她人离开了医院，但心也是留在这里的。 那还不如大家一起守着陈聿风。 “这样也行，反正我弟弟住的是VIP病房，里面还有两张小床，咱们三个人挤一挤也能睡得下。”陈媛媛也不再纠结。 由于她们心里都记挂着陈聿风，所以谁都没睡好，直到第二天早晨。 陆知娴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朝着一旁的陈聿风看去。 “你醒了？”陈聿风冲着她笑笑，想要坐起来，但是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肚子啊。” “你醒了？”陆知娴又惊又喜。 其他两个人听见动静也抬起头，纷纷围过来，对着陈聿风嘘寒问暖。 陈聿风傻笑了半天，“没想到我也有今天，三个女人都这么关心我，我好牛啊。” 陈媛媛强忍着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 她咬咬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疼，浑身都好疼，姐，我受伤的事情你没有告诉爸妈吧？”陈聿风挠挠头。 这件事如果让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担心死的。 “当然要说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瞒着?”陈媛媛拿起手机，“昨天晚上他们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一夜，现在你醒了，我得赶紧和他们报平安。” 发完消息以后，她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一直紧紧盯着屏幕，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陆知娴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媛媛，怎么了？” “就，就……”陈媛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没想到昨天晚上来医院的时候被狗仔盯上了，拍了好多张照片，直接发到网上去了。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发个微博解释一下就行了。 偏偏网上又有人爆出来陆知娴当小三，而陈聿风是被她连累的，这下网友彻底炸锅了。 评论区里几乎都是在骂陆知娴的。 【小三怎么不去死啊，凭什么她好好的活着，连累我哥哥受伤！】 【三姐的名字好耳熟，我之前就听说过她，利用情态关系进了剧组，然后还搞霸凌，这种人品怪不得能干小三。】 【上次我就一直在喊陆知娴滚出娱乐圈，现在我改口了，陆知娴赶紧去死吧！】 【老天保佑我们哥哥没事，现在认真搞音乐的人可不多了，要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拿刀捅死陆知娴。】 【楼上加一。】 陈媛媛看着这些评论都要难受死了，更何况是陆知娴。 她不敢把手机拿给陆知娴说，可是又害怕现在不说的话，网上的舆论会发酵的越来越厉害，等以后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纠结半天，她把手机拿给许栩栩，“你先帮我看看吧。” “这些人有毛病吧？他们在胡说什么啊！”许栩栩只看了一眼就彻底炸毛了。 娴娴哪里有网上这些人说的那么不堪? 陆小三这个称呼就更离谱了。 程砚南又没有和梁洛谈恋爱，他们两个是家族联姻，后来程砚南更是官宣退婚。 怎么到了网友嘴里，就变成他和梁洛感情深厚，陆知娴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凑？ 全是谣言！ “栩栩，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们两个都是这个反应。”陆知娴被她们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许栩栩不肯说，她把手机还给陈媛媛，“你先稍等我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大步走到走廊上，挑了个没人的地方，然后从通讯录里找出程砚南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电话接通以后，她上来就是一阵输出，“程总，网上的那些舆论你看见了吗？能不能拜托你出手帮忙解决一下，你和娴娴说你会保护好她，让她相信你，但是你做到了吗？” 怪不得娴娴一心想要出国。 她如果留在国内的话，只会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程砚南早在看见舆论的第一刻起就命令助理去处理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陆知娴，绝不可能放任网上那些人肆意辱骂娴娴。 现在面对许栩栩的指责，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确实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到位，没有保护好娴娴。 许栩栩说了半天，嘴唇都快要说干了，“还有，你已经官宣退婚了，你和梁洛之间任何关系都没有，怎么还有人骂娴娴是小三?” “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娴娴现在怎么样？”程砚南怕她承受不了网上那么多的恶意，情绪会再次崩溃。 许栩栩看他确实很关心娴娴，语气这才友好了些，“先瞒着吧，你赶紧把舆论处理掉，我就算是瞒也瞒不了太久。” 她总不可能抢走陆知娴的手机，完全不让他和外界交流。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来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陈媛媛下楼给弟弟买早餐了，病房里只剩下陆知娴一个人。 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开门看见陆知娴，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好难看，故意阴阳怪气，“我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怎么遇到了这种人啊。” 第296章 教唆 陆知娴还没来得及开口，陈聿风直接就炸了。 他怒瞪着护士，“你什么意思？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身为医护人员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他知道护士不是服务人员，也不要求护士的态度有多好。 但至少别是现在这样，就好像别人欠了她的钱似的。 “陈先生，我不是针对你。”护士急忙解释，“我还是你的粉丝呢，你出的每首歌我都有在听。” 她以为这样说了陈聿风的脸色就会变好。 但结果和她预想的恰恰相反。 陈聿风更生气了，“病房里总共只有两个人，你不是针对我，那就是针对她，这有区别吗？别说你是我的粉丝，我躁的慌！” 护士傻眼了。 她明明是在为陈聿风打抱不平，他不感动也就算了，怎么还生气了？甚至还要来斥责她！ 她心里好委屈啊，“陈先生，你被骗了，她脚踏好几条船，一边勾引有钱人当小三，想上位，一边用来骗你的感情，现在网上都曝光了，大家都在骂她，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她每说一句话，陆知娴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等她把话说完，陆知娴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网上曝光了？ 她该不会又成全网黑了吧！ 陆知娴拿起手机就想要看个清楚，陈聿风赶紧阻拦，对着她不停摇头，“这个护士脑袋有毛病，待会我直接投诉她，你别相信她说的话，她该去精神病院里治治了。” “陈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护士看向陈聿风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控诉。 陈聿风被她看的浑身发麻。 他用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不好？你赶紧走，换其他护士来。” “我是你的粉丝啊，你之前不是说过粉丝都是你的家人，可你现在又是赶我走，又是要投诉我，为了一个水性杨花全网黑的女人，你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粉丝，我真是白喜欢你了！”护士再也忍受不了了。 如果被投诉的话，她会被全院通告批评，还要扣工资。 而这一切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哥哥带来的。 “你现在立马给我滚！滚啊！”陈聿风拿起旁边的东西就要往她头上摔。 护士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到了，灰溜溜的推着小推车离开。 她走后，陈聿风赶紧转头去看女主，“陆知娴，她乱说的，你别信她。” “其实我觉得网上骂的也有道理，你就是被我连累了，中了那么深的一刀，到现在都没有出危险期。”陆知娴早已看完了网上的舆论。 她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闷的，一点都喘不上来气。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是自愿挡在你前面，没有人逼我，我自己想当一回英雄。”陈聿风纠正她，“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他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救人，还存了几分私心。 栩栩的朋友不算多，陆知娴是最重要的一个，如果她出事了，还是在栩栩面前被捅伤，那这件事绝对会成为栩栩一辈子的噩梦。 更何况他还想让陆知娴帮忙撮合他们呢！ 在他的安慰下，陆知娴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勉强挤出一抹笑，“谢谢你。” 病房外，护士并没有离开，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她越听心里越难受，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灰溜溜的推着车离开，在心里把陆知娴骂了无数遍。 突然，她手里的小推车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看路，求你千万不要投诉我。”护士赶紧鞠躬道歉。 程心语一步步走近，停在她面前，“被自家爱豆投诉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早就关注你了，你明明一片真心，可是却被毫不留情的践踏，好可怜啊。” 这番话说到了护士的心坎里去。 她吸吸鼻子，是啊，连一个路人都能够理解她，可是自家哥哥却不能。 “陈聿风现在正当红，有那么多粉丝，他如果真去投诉你的话，我猜你这份工作也就干到头了，那你以后能去干什么呢？”陈心语自顾自的往下说，“去端盘子，还是摇奶茶？” 虽然护士这个工作也没多高大上，但最起码比当个服务员强。 护士早就被程心语带偏了，顺着她的话往下想，心里也越来越慌。 六神无主之下，她直接去求程心语，“求求你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直播曝光陆知娴了，粉丝都会理解你的，这样你就算是被辞退了，也可以凭借着热度去带货，几个月就能赚你一辈子的工资。”程心语为她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 护士越听越心动，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些网红一场直播就能赚上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现在她也可以！ “我先去查个房，很快的，然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要不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有钱了，我分你一些！”护士满眼感激。 程心语当然不会给她留联系方式了。 一个破护士，也配加她好友？ 她摇摇头，“你不用感谢我，但动作快一点，要是陆知娴离开了，你今天可就白受委屈了。” 护士用力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查房的过程中更是敷衍到了极致。 …… 宋家。 宋承毅正在房间里喝着闷酒。 突然，房间门开了，褚蓓怒气冲冲的进来，“你已经连续几天没去公司了?每天就知道在家里喝这个破酒，知不知道你爸爸已经把私生子接回来，准备安排他进公司?” 她好不容易才把私生子都解决掉，本以为高枕无忧，可现在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旦私生子在公司里站稳脚尖，那这个家还有他们母子俩的容身之处吗？ “你不懂。”宋承毅举起酒瓶，咕咚咕咚两口，酒瓶再次见了底。 只有喝醉以后，他眼前才会出现陆知娴的身影。 第297章 执迷不悟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褚蓓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他的酒瓶子丢到地上，“妈真是怕了你了，我同意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行了吧。” 宋承毅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摇摇头。 他一边去开新的酒瓶一边嘟囔，“晚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理我，我打电话过去她都不接。” 一次两次他还能自我安慰，可能是娴娴现在有事在忙。 可是次数多了，他想骗自己都做不到。 娴娴就是不愿意理他了，永远都不愿意。 “她那是不愿意理你吗？那明明是在欲擒故纵！我的傻儿子，你在家酗酒消愁，可她又有了新的目标，全网都在骂她水性杨花，只有你迷她迷的要命！”褚蓓恨不得打醒儿子。 可是她又害怕真的动起手来，只会让儿子和她离心离的更厉害。 “我不信，娴娴怎么可能会勾引其他男人。”宋承毅说着就拿起手机。 这几天助理找他都要找疯了，短信一条接着一条，他直接退出微信，根本没有要看的意思。 褚蓓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妈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你，都已经上头条热搜了，你自己去看看吧，看了你就清醒了。” 宋承毅确实是看了。 但他并没有如她料想中的那样瞬间清醒，反而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谣言，是有人在恶意中伤娴娴。” “宋承毅！真相都摆到你面前去了，你还要自欺欺人，我真是造孽啊，我怎么能生下你这种儿子？”褚蓓两眼一黑。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崩溃的。 宋承毅飞快发了一条微博：【网上那些都是谣言，娴娴很好，她是我的一生挚爱。】 然后他起身就往外走。 褚蓓没有拦他，她以为儿子是清醒了，要去公司忙工作，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承毅，妈就知道，你还是清醒的。” 她并没有高兴多久。 宋承毅刚离开家，助理的电话就直接打到她这边来了，“宋夫人，拜托您管管宋总。” “承毅已经离开家了，马上就能到公司，你再多等一会啊，他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褚蓓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 助理在那头都快要急死了，“宋夫人，您快看看宋总发了什么，咱们公司的官微都沦陷了，网友都在骂宋总是……是绿头龟！” 他一狠心，直接把这个称号说了出来。 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真的很大，公关部的人员更是着急。 但宋总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褚蓓大惊失色。 她赶紧去看微博，这一看，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赶紧把这条微博给我删掉，我还以为他是醒脑了，原来是我想多了！” 这么说的话，宋承毅应该也不是去公司，而是要开车去医院找陆知娴！ “夫人，账号密码只有宋总一个人知道，我们没办法删评论，只能先找水军控评，尽量减小这件事的影响。” “那你快点去做，我来联系承毅。” 褚蓓挂断电话，然后立马打给宋承毅。 铃声响了没几秒就被对方挂掉了。 她不死心，继续再打，这次宋承毅没有挂电话，而是直接拉黑了她。 …… 医院病房里。 许栩栩进来的时候陈聿风正在安慰陆知娴。 “栩栩，我有点渴了。”陈聿风抬头看她，给了她一个眼神。 再加上陆知娴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 这下许栩栩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快速倒了杯温开水拿给陆知娴，然后坐到她旁边，和陈聿风一起哄她。 “明明陈聿风才是病人，你们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陆知娴很快就被许栩栩逗笑了。 她心里面暖洋洋的。 能遇到这些人真好。 “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你要是真的关心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呗。”陈聿风嬉皮笑脸，“以后我要是和栩栩吵架了，你无条件站我怎么样？” “去你的，你惹我生气，还想让我闺蜜站你?娴娴才不答应呢。”许栩栩瞪他一眼。 这种事情他想都别想！ 几人正说笑着，病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许栩栩起身去开门，看见宋承毅后，她脸色有些不悦，“你过来干嘛？” 她对宋承毅的印象一直不怎么样。 他之前那么大张旗鼓的追爱表白，别人觉得感动，可许栩栩只觉得烦人。 娴娴都明说了对他不感兴趣，他还死缠烂打，这不叫深情，而是叫讨人厌。 “我有几句话想跟知娴说。”宋承毅提高音量。 他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陆知娴，眼里有着太多的眷恋，还有势在必得。 这是他看上的女人，那他就一定要得手！ “还是不说了吧。”许栩栩想要把他轰出去。 宋承毅不肯走。 他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直接往门口一挡，许栩栩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没办法把他推出去。 他态度坚定，“我是要和知娴说话，又不是和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要不是看在栩栩和知娴关系特别好的份上，她这么阻拦，他早就翻脸了。 许栩栩被他气的够呛，翻了个大白眼。 陆知娴听见门口的动静走过来，她了解宋承毅，目的没达到，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怕动静会吸引来别人，再加上不想牵扯到许栩栩，妥协道：“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别在病房打扰别人休息。” 宋承毅同意了。 许栩栩在旁边看着，眼神里面满是担忧，“娴娴，要是搞不定的话，你就喊我出去。” “放心吧，我没事的。”陆知娴对她笑笑。 既然宋承毅过来了，那今天正好把事情解决掉。 陆知娴关上病房的门，和宋承毅一起来到楼梯间，这里没有外人，她索性我把话挑破了说：“宋总，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上次我弟弟生病，你还借了我一大笔医药费，现在我把钱还给你。” 她直接转过去一笔账。 这下他们两个人就两清了，她不欠宋承毅什么，以后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去应付他。 第298章 表白 “知娴，你从哪来的这么多钱？”宋承毅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零。 他第一反应就是程砚南给钱了。 知娴愿意收程砚南的钱，但是要和他拉开距离，这怎么能行？ 他直接单膝下跪，牵着陆知娴的手，语气极为认真：“娴娴，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你嫁给我吧。”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护士听见。 她把楼梯间的门推开一条小缝，打开直播直接怼着里面拍。 里面两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宋承毅还在不停的说着情话，“只要咱们两个是真心在一起就好了，其他人说什么话我都不在乎。” “对不起，我对你只有感激，没有喜欢，咱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陆知娴拒绝了。 她想要离开，但胳膊被宋承毅拉住。 “知娴，”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难道程砚南在你心里就那么好，处处都比我强，你是为了他拒绝我?” “不是的，我不想和任何人待在一起，现在我只想自己待着。”陆知娴这句话不知道说了有多少遍。 她都要说吐了，但宋承毅就是听不进去。 他执着的认为她是因为程砚南才开口拒绝的。 “知娴，之前我有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够好，但是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会比之前做的好一千倍，好一万倍！”他现在已经看清自己的内心了，对陆知娴他是真爱，而不是为了耍弄她的感情。 陆知娴甩开他的手，整个人都特别无奈，“宋承毅，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想一个人单着。” “我不，我要和你结婚。”宋承毅步步紧逼。 直播间里已经彻底炸锅了，大家都在冷嘲热讽。 【啧啧，什么是高端玩家，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陆小姐真厉害啊，一个女人把三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陈聿风都中刀伤了，怎么还有男人往她身上凑啊？】 【这个场景是在医院吧，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是第一次见，陈聿风为她住院，她居然在医院里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如果真想单着，这些男人会凑到他身边吗？】 【宋承毅也是不争气，有钱有颜高富帅，怎么偏偏要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 护士看了这些评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巴直接咧到耳后根。 网友骂的也太爽，会说多说！ 她还自掏腰包买了流量推荐，越来越多的人点进来。 很快直播间就被顶上了热搜，程砚南注意到这点立马叫来助理，“你通知技术部，停下手头所有工作，先把这个直播间给封掉。” 网友最爱跟风了，如果放任这个直播间不管的话，舆论只会发酵的越来越厉害。 “是，我这就去办。”助理对这件事也高度重视。 他走后，程砚南坐在办公室里看直播，越看越恼火。 宋承毅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娴娴明明说的是想要单身，可他非得提别的男人，这不明摆着给大家制造话题吗？ 就在程砚南忍无可忍，想要打电话过去让他闭嘴的时候，直播间关了。 很快助理推门进来，“程总，技术部的人员正准备封直播间，但是有人的动作比我们更快。” “我知道了，你先忙别的吧。”程砚南第一反应是宋承毅看的。 看来姓宋的还有几分脑子，不是他想的那么愚蠢。 他一边开车往医院赶，一边打电话给宋承毅骂他：“你是早晨没吃药就跑出来了?当众和娴娴表白，亏你想的出来，你是不是嫌她被人骂少了？” “我是真心喜欢她，不需要藏着掖着！”宋承毅立马反驳。 他心里确实是存了几分利用舆论逼迫陆知娴的心思，但是这又怎样？ 等把人追到手以后，他会好好对陆知娴的。 “她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能不能要点脸？”程砚南被他的无耻程度震惊到，“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会尊重她的想法，不过也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把直播间关了。” 什么直播间? 宋承毅不知道程砚南在说什么，也懒得去管，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前一句上，“你不就是想让我放手，然后你好趁虚而入吗？不要脸！”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陆知娴实在听不下去。 她原本缓和一点的心情，现在又彻底崩溃掉了。 这两个男人都一样，只顾他们自己高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偏偏到头来被骂的那个人只有她自己。 “听见没有？知娴嫌你烦，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别打扰我们。”宋承毅怼了一句后直接挂电话。 他伸手想要去碰触陆知娴，“知娴，我会照顾好的，以后不会让他再来烦你。” “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不是他自己！你以为跟我表白我就会很感动吗？我说了无数遍，咱们两个只能当朋友，你遇到困难我会帮你，但不是用身体来抵债！”陆知娴后退几步躲过他。 她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被程砚南包养的噩梦，不想再被宋承毅包养了。 突然，楼梯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护士大步走进来，抬手就要去打陆知娴，“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欲擒故纵你玩的真好啊，这么多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你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刚刚直播间被关掉以后，她就上网搜了宋承毅和程砚南的资料。 这两个男人都是顶级富二代，是她根本接触不到的优质男人。 这让她怎么能不嫉妒? 宋承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一脚踹上去，“你他妈的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本来他被拒绝了心里就很烦，现在再冒出来一个人捣乱，他就更烦了。 “宋总，我……” 护士正要开口，宋承毅又是一脚踹上去，“赶紧滚啊，再啰嗦信不信我让你家破产?” 陆知娴不想管这一对颠公颠婆，直接推门往外走。 第299章 只会把她推远 “陆小姐！”护士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而起，你现在居然能毫无负担的离开，我真是自愧不如，怪不得你能把那么多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陆知娴回过头。 她简直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因我而起？” 发生这一切又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你给老子闭嘴！”宋承毅现在极度暴躁。 他今天过来是想跟陆知娴求爱，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护士扰乱了一切！ 他一手抓住护士的头发，用力往后拽，另一只手去掐她的脖子。 护士的脸很快就涨红了，手脚无力的挣扎着。 “毅哥，你别闹出人命来，快点把她放了。”陆知娴看不下去，走过去阻拦。 她很讨厌这个护士，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宋承毅这才放手，“娴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那我希望你不要缠着我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这点要求我没办法做到。”宋承毅摇摇头。 如果他还像之前那样，不爱陆知娴，只是为了玩弄她的感情，拿她当一件刺激程砚南的工具。 那或许他会放手。 可他现在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陆知娴，他的心脏是为她跳动的，脑海里的身影也只有她。 现在让他放手，他做不到。 “那就随便你吧，以后我不会和你再见面了，也不会和你说话。”陆知娴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她可以改变自己。 宋承毅自嘲一笑，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早晚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 虽然程砚南已经官宣退婚。 可他还没有和陆知娴结婚，就算是结了婚也能离，大不了就一直等下去。 陆知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仿佛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毅哥，你简直是个疯子。” “那不还是你把他逼疯的?”旁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护士好不容易才喘过气，她的眼神里面没有对陆知娴的感激，只有满满的恨意。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今天会这么倒霉吗？ 先是被崇拜的偶像斥责，偶像还要去投诉她，刚刚更是差点被宋家太子爷掐死。 宋承毅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的声音冷的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你真是找死。” 他从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女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他的底线上蹦迪。 护士吓得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她就把这一切都抛之脑后。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宋家太子爷难道能真杀死她不成? 最多就是让她失业呗。 她现在也彻底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像刚刚那个女人所说，借着这波热度去带货，这样赚的可比当护士多多了。 她继续冲着陆知娴喊：“就是你给所有人带来了霉运，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宋承毅忍无可忍。 今天就算是陆知娴拦着，他也要让这个护士好看。 在他动手之前，许栩栩先一步带着医院的保安赶过来。 她一眼就看穿了陆知娴的脆弱，上田替她擦拭红肿的眼眶，“娴娴，你没事吧？” 陆知娴摇摇头。 “没事就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许栩栩对她笑笑，然后转头狠狠一耳光甩在护士的脸上。 这还不算完，她又揪起护士的衣服，抬腿狠狠一顶。 医院保安想要过来阻拦，但是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刚刚她都说了什么，你们也听见了，难道这就是你们医院医护人员的素质吗？这件事情如果曝光到网上，我想你们医院会火一把的。” 网络是一把双刃剑。 别人可以用它来伤害娴娴，她一样可以用网络来保护娴娴。 保安们纷纷转头装看不见。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医院方面理亏，让人家出出气也好，反正现在被打的只有护士一个。 要是真曝光了，那倒霉的会是院里的所有人，相比之下他们当然会选择前者了。 护士被打的那叫一个凄惨，刚开始还扯着嗓子喊，到后面连喊的力气都没了。 许栩栩这才放开她，“你嘴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因为嫉妒娴娴吗？她有这么多好朋友，我们心甘情愿帮她，哪怕是挡刀。而你这种人只能像老鼠一样活在下水沟里。” 这句话深深戳中护士的小心脏。 护士想要狡辩，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保安直接把她拖走了。 许栩栩走到陆知娴面前，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谁让咱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呢。” 陆知娴被她感染到。 刚刚因为护士的那番话，陆知娴很难过，甚至一度被护士带偏，想过要去寻死。 但是现在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因为坏人伤害自己？ 她冲着护士的身影喊道：“今天的事情我会维权到底。” 程老太太给她的那些钱，一大部分用来还了宋承毅，剩下的部分请一个律师足够了。 “还有，你不会觉得踩着娴娴你就能火吧？你的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等着牢底坐穿吧蠢蛋。”许栩栩补充了一句。 这一刻护士真真正正的慌了。 她的工作肯定是完蛋了，如果再当不成网红，那她以后靠什么谋生？ 她的家里人也会恨死她的！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做了，她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娴娴，咱们先回病房去吧。”许栩栩握着陆知娴的手，大步往前走。 她们两个和宋承毅擦肩而过。 宋承毅想要说点什么，但他一抬头，刚好和陆知娴对上眼去，她的眼神很平淡，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娴娴，我……”宋承毅心头突然涌上悔意。 或许他今天不应该这么冲动，想着利用舆论，在娴娴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他这么做只会把娴娴推得越来越远。 但陆知娴已经离开了楼梯间，他的后悔只能咽进肚子里去，没办法和任何人倾诉。 第300章 不忍心伤害她 她们两个一路走到病房门口。 许栩栩想要推门进去，但陆知娴拦住了她，“我想回家了。” “好啊，我送你回去吧。”许栩栩一口答应下来，“聿风这里有我和媛媛姐看着就行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之前陈聿风昏迷不醒，大家心里都担心。 现在他已经醒了，而且气色和精神都很好，那就没必要都待在病房里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陆知娴摇摇头，“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们了，不想要再麻烦你。” “不麻烦啊，我正好要回家拿一样东西，咱们两个一起还顺路呢。”许栩栩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往前走。 现在的网友都太偏激了。 她怕再蹦出来一个极端人士伤害娴娴。 往外走的时候，许栩栩同她谈起了宋承毅，“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程砚南，这两个人你究竟喜欢谁？” “我一个都不喜欢。”陆知娴摇摇头。 她心底对程砚南还是有感觉的。 但是和他在一起太累了，要面临那么多痛苦和磨难，她怕了。 她现在只想要宁静的生活。 身后的电梯门开了，程砚南从里面走出来。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就是想问问陆知娴的情况，可他刚好听到了那句话。 “也是，他们两个虽然优秀，但是追求者太多了，很麻烦。而且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许栩栩有些迟疑。 陆知娴笑了，“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这话一下子就打消了许栩栩的疑虑。 她们两个可是最好的朋友。 她在别人面前说话需要权衡利弊，但是在闺蜜面前就不需要，因为她们两个彼此都清楚，她们希望对方过得越来越好。 “咱们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他们的婚姻基本上都是联姻，以利益为主，真在一起的话，你们面临的阻碍太多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许栩栩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如果娴娴真的嫁给程砚南，那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程老太太的喜欢。 包括程家其他的成员，他们会真的接纳娴娴吗？ 答案显而易见。 “我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也没有自虐倾向，还记得开学那天咱们聊的梦想吗？”陆知娴回忆起往事，“我一直想当一名舞蹈家。” 她是真的热爱舞蹈，喜欢那种全身心沉浸在音乐当中的感觉，这点从来不曾改变。 “那就祝咱们都如愿以偿。”许栩栩和她相视一笑。 身后，程砚南的脚步停住了。 他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告诉娴娴他来过。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处理，等处理好了以后，如果娴娴还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会真正的放手。 就在程砚南准备离开的时候，宋承毅从后面扑过来偷袭他。 “你有完没完？”程砚南躲过这一招，愤怒的蹬他，“这是医院，不是精神病院，别在这里发疯。” “我发疯?明明是你要来挖我的墙角！”宋承毅现在有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 他不能对其他人发作，一旦这件事上了新闻，整个宋家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刚好程砚南撞上来了。 现成的沙包，他不用白不用。 他又是一拳挥过去，程砚南轻轻松松的接住，“就算真是有人挖墙角，那个人也是你，我和娴娴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们两个甚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好感人的感情啊。”宋承毅语气里充斥着嘲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你要让她当人人喊打的小三?从你答应联姻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去追求她！” 这一点程砚南确实理亏。 他无数次因为这件事后悔，当初奶奶提联姻的时候，他就应该强硬拒绝，而不是因为和娴娴怄气就答应下来。 如果当初拒绝的干脆，或许他们两个早已结婚。 但这并不代表宋承毅就完美无缺。 “你一直追着娴娴不放，究竟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你处处都想要和我比，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程砚南直接戳穿他的遮羞布。 像他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和娴娴在一起？ 宋承毅没有否认。 他突然就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 程砚南松开宋承毅的手，一脸嫌弃，“有病。” 他转身想走，但宋承毅不依不饶，再次阻拦上来。 就在程砚南忍无可忍想要揍他的时候，宋承毅解开锁屏，“等等，我先给你听一个好东西。” 他找到一段录音，直接点击播放。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 录音里的每一个字程砚南都极为熟悉，因为这就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当时他吃宋承毅的醋，所以口不择言，没想到这段话居然会被宋承毅录下来。 那么，宋承毅会不会把录音拿给娴娴听?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宋承毅得意的晃了晃手机，“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人听怎么够？当然要拿出去分享了，我得不到知娴，那你也别想要得到，就算她同意和你结婚，你说我在婚礼现场播放这段录音会怎么样？” 只怕在场的所有宾客都会大吃一惊。 知娴也一定会离开他的。 宋承毅对这点特别有信心，他以为程砚南会来求他删录音，但程砚南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离开了。 这是他做出的错事，他认。 在解决完家里的乱事以后，他会诚恳的跟娴娴道歉，无论娴娴愿不愿意原谅他。 至于结婚当天放录音这种事，他相信宋承毅能干得出来，如果他有幸和娴娴结婚，绝对会千防万防，不可能让宋承毅进来！ 他不知道的是，宋承毅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把录音删掉了。 宋承毅刚刚说那番话的目的只是为了刺激他，而不是为了伤害娴娴。 …… 陆知娴这边。 回到家后，许栩栩去卧室里面拿了两件内衣，“我问过医生了，聿风还要再住院几天，没有换洗衣服可不行。” 紧接着她又去卫生间带上洗漱用品的小样。 第301章 再见司柏林 东西收拾齐全后，许栩栩准备回医院了。 她一边穿鞋一边叮嘱陆知娴，“娴娴，冰箱里放了很多速食，然后我的卧室还有好多零食，你要是饿了就吃啊，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把自己饿死不成？”陆知娴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回应她，“我会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然后给你当伴娘。” 许栩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她用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心虚，“什么伴娘啊，我才不想要英年早婚呢，虽然聿风这个人确实挺不错的，但是……哎呀不提这个了，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离开家后，她打了一辆车去医院，一路上脸颊都火辣辣的。 其实早点结婚也不是不行，根据国家政策，领结婚证以后还能加学分呢。 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聿风要是不提，她总不能主动吧！ 出租车离开不久，一辆豪车停在了楼下。 “司先生，我们已经到了。”苏珊看他不动，心里有些疑惑，“你不是要接陆小姐回家吗？” “是啊，但是也不差这几分钟的功夫。”司柏林突然握住她的手，头也跟着转过来，“我想和你过几分钟的二人世界，你今天的样子可真美。” 苏珊猛的变脸。 她甩开司柏林，语气严肃，“司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工作上的性骚扰，如果你再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辞职了。” 这几年她也攒了不少钱，离开司家后，她可以先去环游世界，然后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别这样，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你走了，那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求爱，那咱们两个也可以当朋友。”司柏林退让了。 他知道苏珊说到做到，是真的会和人事部递交辞职报告。 苏珊仍旧不为所动，“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是上下级，如果想交朋友的话，司先生应该去酒吧。” “我真是怕了你了，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接妹妹。”司柏林无奈的摇头。 他推开车门下车，朝着楼栋的方向走去。 苏珊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重新坚定起来。 她的人生信条是爱自己，为自由而活。 如果和司柏林在一起，得到财富的同时就会失去自由，她才不要呢。 很快司柏林就来到陆知娴家门口，他没有敲门，而是给陆知娴打了电话。 “司先生?你怎么会突然联系我？”陆知娴接到电话后整个人都是诧异的。 她还以为回国以后就不会再和他们联系上了。 “我不喜欢你叫我司先生，你要不要改个口?”司柏林想象出陆知娴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哥哥?” 司柏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哥哥在，几天没见，你怎么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了？是哥哥不好，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这样你就不会受伤害了。” “可是……网上说的那些有一部分是真的。”陆知娴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她知道司柏林对她很好，也知道司柏林很厉害。 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会帮她。 可她不愿意这样，司柏林对她好的前提是她长得像霍女士，他代入了自己的妹妹。 说到底，她是偷窃了司念念的哥哥。 过去那些年她偷窃了程心语的人生，所以程心语特别恨她，现在好不容易脱离开程家，她不愿意再去偷窃别人的人生。 “我一直知道砚哥和梁小姐的婚事，这期间我们两个也一直在一起，我确实插足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你妹妹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够格去做她的替身。” 陆知娴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希望下辈子她能够投胎好一点，投胎到一个有爱的家庭，得到父母的爱，如果能有一个哥哥的话就更好了。 司柏林沉默一会。 他摇摇头，“娴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念念的替身，你很好，我相信她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两个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就算是念念回来也不会影响到你。” “如果她对我很介意呢？”陆知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如果司念念像程心语那样恨她，甚至是想方设法的折磨她，那司家的人会怎么样？ 他们大概率是会站在司念念那边的。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永远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念念消失的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有在找她，父亲也是因为记挂她才生病，该给她的那份东西我们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她没有针对你的理由。”司柏林停顿一下。 他继续说道：“如果念念真的变成这样，那只能说明她这些年的教育出了问题，我不怪她，但是我会尽力改变她。” 他们全家都会宠爱念念，但绝对不会纵容念念去伤害别人。 陆知娴哭的更厉害了。 多好的哥哥啊。 这一刻她真的好羡慕司念念。 司柏林一直在安慰她，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问她：“你饿不饿?” “有一点，我打算订个外卖。”陆知娴擦擦眼泪。 她现在长记性了，外卖到了以后就让放在门口，等小哥走了以后她再去拿。 “不用了，你直接开门吧。”司柏林说着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陆知娴抬头看向门的方向，心里想到一种可能性，但是又不太相信。 她赶紧过去开门，“哥哥?” “我在，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笼包，你先吃，等吃饱了以后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司柏林抬脚进门。 他把小笼包放到茶几上，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 对他来说，这里很简陋，他不想陆知娴住在这里，但是那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陆知娴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汁水四溢，香进了她的心里，“跟你一起走的话，是回W国吗？” 司柏林点点头，“当然了，温晴会陪你一起玩，而且你弟弟也在那边，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开心。” 第302章 精明的商人 他还有一点没说出来。 W国是司家的大本营，就算是再不长眼的人也不敢触司家的霉头。 他会把陆知娴宠成小公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谁都能踩一脚。 陆知娴考虑了许久，“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当然不会了，应该是我在麻烦你才对，爸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念念是他的心病，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们，娴娴，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司柏林语气诚恳。 这下陆知娴不再犹豫。 她点点头，“我当然愿意，咱们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你收拾一下个人物品，其他的都不用带，我在国外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司柏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啊？那我现在就去收拾。”陆知娴动作飞快。 从这去机场至少也得四十分钟，她要是不抓紧就赶不上航班了。 司柏林坐在沙发上，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你是和朋友一起合租吗？” “是的，和栩栩一起，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平时可照顾我了。”陆知娴随口一说。 司柏林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所谓患难见真情，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照顾陆知娴的，一定是真正的好朋友，没有掺杂任何利益。 他会报答栩栩的。 很快，陆知娴收拾好东西，拿着背包过来，“哥哥，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好。”司柏林牵着她的手下楼。 苏珊远远看见他们，主动把车门打开，“陆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希望回家以后你能跟我玩的开心。” “回家?”陆知娴一愣。 司柏林又不是她的亲生哥哥，虽然他很好，可是司家也不能称之为她的家啊。 她从来不敢有这个想法。 “是这样的，我父亲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他的产业遍布好几个国家，想要骗过他很不容易，你需要从现在就开始习惯，司家就是你的家。”司柏林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解释。 “原来是这样。”陆知娴对着他笑笑。 理是这个理，可她还是不敢完全代入司念念，她必须要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强调自己。 她只是一个演员，拿钱办事，不能把现实和剧情混为一谈。 “陆小姐，你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苏珊说着踩下油门。 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路上司柏林详细说了家里的情况，司家虽然是豪门，但并没有什么尔虞我诈。 “我爸爸是独生子，妈妈生三弟的时候难产去世，那年我才六岁，是爸爸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的，后来他遇到了霍阿姨，霍阿姨和妈妈一样好，但她总给我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司柏林停顿了一下。 这种感觉他在陆知娴身上也感受到了。 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霍阿姨总是不开心，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她遇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吧。 陆知娴好奇的问他，“你们有没有试着联系过霍阿姨?她连电话也不接吗？” “是啊。”司柏林苦笑一声，“其实我们私底下猜测过，霍阿姨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但是爸爸坚信她还活着，我们也不好刺激他。” 陆知娴对此表示理解。 除了司家，他们还聊了其他话题，越聊越开心。 直到苏珊把车停下，“司先生，陆小姐，机场已经到了，咱们先下车吧，有什么话等上了飞机以后再说。” 陆知娴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候机室入口的方向走去。 司柏林把她拽回来，“私人飞机停在旁边，你走错了。” “啊？哥哥你不是买的机票吗？”陆知娴很是疑惑。 刚刚在家的时候，他明明说的是要赶航班。 怎么现在就变成私人飞机了？ 司柏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娴娴，哥哥如果不这样说，那你怎么能下定决心现在就跟我走呢。” “陆小姐，他也是个商人，而且更加精明。”苏珊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你可是我的秘书，能不能不要拆我的台？”司柏林无奈的看她，“上班期间打趣老板可是要扣工资的，当然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这么对你。” 别说是当着他的面打趣几句，哪怕苏珊直接揍他几下，他也不会说什么。 谁叫他喜欢上苏珊了，在感情当中，先动心的那个人就输了。 他输的心甘情愿。 “司先生，请你谨言慎行。”苏珊的语气里面满满都是警告。 如果当着别人的面，他敢胡说八道，那她立马就辞职。 “不说了，不说了，娴娴，跟哥哥走吧。”司柏林牵起陆知娴的手，朝着私人飞机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陆知娴突然想起什么，“哥哥你等我一下，我想先和栩栩发条短信，要不然她回家以后发现我不在，肯定会急死的。” 司柏林松开她的手。 陆知娴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和许栩栩的聊天框，打字太慢了，所以她直接发了语音。 她先是表达了对他们的歉意和感激，然后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司柏林一直在旁边听着。 他给了苏珊一个眼神，苏珊心领回神，默默把这几个名字记下来。 放下手机后，陆知娴转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念，再见了京都。 然后她转头看向司柏林，“好了哥哥，咱们上飞机吧。” 司柏林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去牵苏珊。 苏珊毫不客气的甩开他，“司先生，你多大人了?” “三十五，这个年纪确实有点大，但是事业有成可以弥补这一点。” “可我怎么觉得你像三岁小孩一样？路都走不稳，还需要别人扶！”苏珊眼里满是怒火。 她是在讽刺他，而不是在问他年纪。 他这样搞得他们两个好像是在相亲一样。 陆知娴默默松开了司柏林的手，她现在也二十多了，“哥哥，我可以自己走的。” “苏珊！”司柏林提高音量，看似是在指责，但眼里满满的都是挪揄，“你看你，都吓到娴娴了。” “司先生！”苏珊真是忍无可忍。 第303章 来到司家 她咬咬牙，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早就把司柏林揉捏成一团踢出去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刚刚是在说你，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自从他表明了心意以后，就总是这样占她便宜。 一次两次她都忍了，可是次数多了实在忍不了。 “不生气啊，咱们先坐下，马上飞机就要起飞了。”司柏林不停安抚她。 陆知娴在旁边看着，突然恍然大悟。 他俩这样明摆着就是欢喜冤家嘛！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转头去看窗外。 她终于做到了，可以和之前的一切说再见。 “司先生，”苏珊气呼呼的坐下，“你每次道歉都很快，但是道完歉以后从来都不改，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生气的样子？” 司柏林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苏珊生起气来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别提有多可爱了。 比起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面无表情，一副冷淡淡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苏珊。 但他并没有说实话，“没有，我只是想再努力一下，万一……” “不会有这个万一的，永远都不会。”苏珊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从小到大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这些经历让她封闭内心。 只要她不相信别人，那就不会再失望。 她并不想因为一个司柏林改变自己。 “是吗？那我们不如定个期限好了，三个月，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个想法，那我不会再打扰你，可以吗？”司柏林退让了。 苏珊点点头，“我肯定不会改变想法的，我有这个自信，司先生，既然你执意要赌，那咱们两个就赌一次好了。” 她会用事实证明这一切的。 司柏林没再说什么，转头去问陆知娴，“娴娴，我知道感情这件事是个人隐私，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可以不说，当然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很乐意倾听，你对那两个男人是什么想法？” 在找陆知娴之前，司柏林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 宋承毅追求过娴娴，程砚南也是一样，丑闻曝光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公关团队去压热度。 如果陆知娴喜欢其中一个，那他一定会帮着娴娴得偿所愿，如果她谁都不喜欢，那这两个男人也别想再来骚扰她。 当然，如果娴娴两个都喜欢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没什么想法。”陆知娴摇摇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以后我也不会和他们两个有接触了。” 这次来W国，她应该会待很长一段时间。 说不定她以后都会留在这边了。 司柏林若有所思。 既然她已经决定好了，那他就帮娴娴一把。 飞机飞行的时间很长，陆知娴看了一会窗外，眼皮子越来越沉。 她想趴在桌子上睡一觉。 “娴娴，后面有房间，你去睡吧，等到了以后我叫你。”司柏林拍拍她的胳膊，伸手往后面一指。 苏珊站起身，“陆小姐，我送你过去，正好我也有些困了，咱们两个可以一起休息。” 司柏林看了她一眼，看破没说破。 三个月之期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大把时间，不急于一时。 接下来的旅程漫长而又枯燥。 直到夜幕降临，飞机降落在W国机场。 司柏林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两位美丽又迷人的小姐，你们醒来了吗？” 下一秒，门开了。 陆知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哥哥，我醒了。” 苏珊站在她旁边，眼神清醒。 “我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待会回家以后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我先陪你去看弟弟，然后带你逛一逛，等你适应这里以后咱们再去医院见父亲。”司柏林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让陆知娴先下飞机，自己留在原地，“苏珊，我知道你一直醒着，根本就没睡。” “那你就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那三个月的时间。”苏珊并未否认。 “不到最后一刻，结局谁能说的准?我是三十五了，又不是马上要入土。三个月而已，我等得起。” 说罢，司柏林抬脚追上陆知娴。 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娴娴，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我得去公司一趟，温晴在家，她会照顾好你的。” 他千叮咛万嘱托，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关上车门。 陆知娴不想他走，但也没办法说什么，她带着一肚子的忐忑来到司家。 这是一栋很奢华的庄园，占地面积比程家还要大的多。 温晴早早就在庄园门口等着了。 看见陆知娴下车，温晴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挽她的手，“你终于来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真的？”陆知娴又惊又喜。 “当然啦，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温晴拉着她的手走进司家别墅。 这栋别墅光看外面就已经够奢华的了，走进一看才知道，里面比外面还要奢华许多。 陆知娴都要看呆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参观吧。”温晴特意放慢了脚步。 穿过客厅后，她们坐电梯去了三楼。 下电梯后，温晴又往前走了几步，“这就是你的房间，面积很大，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她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色世界，到处都粉粉嫩嫩，陆知娴差点怀疑自己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之前我有说过他们，这些东西太幼稚了，但是他们不听，非说要补偿念念的童年。”温晴无奈的一摊手，“你先凑合住吧，我给你的惊喜在衣柜。” “等等，这个房间是给司念念的?”陆知娴后退几步，“那我不能住在这里。” 他们要补偿的是司念念的童年，而不是她的。 她如果住进来的话，那这种行为和偷窃有什么区别吗？ 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那你要去哪？你听我说，司柏林需要你扮演念念，那做戏就要做全套，你必须得住在这，要不然会露馅的，他爸爸很聪明。”温晴拉住她，不让她走。 第304章 由爱生恨 陆知娴还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司念念的，如果她回来，看见她的房间被别人霸占了，那她会怎么想？她一定会恨死我的。” 程心语就是前车之鉴。 她曾经在心里面发过誓，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如果我们骗不过伯父的话，他根本就活不到司念念回来的那天。”温晴对着她摇头，“拜托了，帮忙帮到底。” 温晴的眼神很诚恳。 陆知娴最终还是点了头，她苦笑一声，“如果司念念恨我，到时候还要拜托你送我走。” “不会的，基因的力量很神奇，伯父和霍阿姨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生出来一个变态。”温晴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她主动拉开衣柜，里面塞满了衣服，“这些是我为你准备的，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去重新买，反正温家和司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谢谢你，这些我都很喜欢。”陆知娴接受了她的好意。 温晴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公主床上，泪水无声的往下落。 她真的好羡慕司念念啊，三个哥哥心心念念的为她着想。 这个房间对别人来说或许有点幼稚，可是对一个从小颠沛流离的孩子来说，这里太治愈了，她懂这种感觉。 希望下辈子她也能有机会当一回司念念。 …… 程砚南这边。 离开医院后，他回到办公室耐心等待着。 一直等到半夜，局长打电话给他，“大鱼落网了。” 程砚南赶紧开车去警局。 等他赶到的时候，梁洛已经和赵子翼吵翻天了。 “你居然杀我?洛洛，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和我私奔，结果却给我带来了一杯毒酒！”赵子翼面目狰狞，手臂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警察及时过来，他真的会死！ 他在看守室被折磨的那么惨，他都没想过要背叛梁洛，可是梁洛呢？ 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痛下杀手！ “别胡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不可能和你私奔。”梁洛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点。 她转头去看程砚南，泪水涟涟，“阿砚，你不要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她说这些只是为了脱罪。” “脱罪?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如你所愿。”赵子翼心寒到了极点。 他最后又问了梁洛一遍，“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没有，我唯一爱的人只有阿砚，你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我都烦死你了。”梁洛不停的跟程砚南表忠心。 她不知道这些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子翼对她的爱全部转化为恨，他咬牙切齿，“好运是我抓来的，被你虐死了以后我装箱子送给陆知娴，我会持刀杀人也是受你指使，除此之外你和程心语还干了不少好事。” 他一件接着一件的说，没有丝毫的隐瞒。 警察奋笔疾书的记录着。 梁洛都快要疯了，一个劲的让他闭嘴，但是赵子翼充耳不闻。 直到把这些事情都说完了，他才转头看她，“你不肯给我名分，还想要我的命，就连一句好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我是愿意当舔狗，但舔狗也是有底线的！” “阿砚，他都是胡说，你别相信他，我没有做过这种事，真的。”梁洛心里一阵天昏地暗。 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程砚南身上，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程砚南眼底一片冰冷，“你真以为警察局的治安这么差，你随随便便就能买通警察?” “什么意思？”梁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说，这是他们挖好的陷阱，而她傻乎乎的跳进来了。 她想要问个清楚，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警察直接把她和赵子翼带走了，人证物证齐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走法律程序。 局长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的主意很棒，这下老太太应该会同意你和你的小女友在一起了，记得带她来做笔录。” “我知道。”程砚南转身往外走。 梁洛涉嫌教唆杀人，肯定是要蹲局子的，奶奶以后再也不会提起联姻的事了。 今天太晚了，他回办公室睡了一觉，等第二天早上才去找陆知娴。 可是家里没有人，医院里也没有。 许栩栩原本想装傻到底，可是看他真的很着急，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你别找了，娴娴已经出国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什么时候？”程砚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个人坐飞机走的吗？” “那我不能告诉你，总之她现在过得很好，昨天晚上我们打过视频，你不要去烦她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她再因为你受到伤害。”许栩栩故意把话说的很重。 要不然，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去，程老太太又会找陆知娴的麻烦。 “梁洛触犯法律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走完流程以后就会进监狱，我们两个早退婚了，现在我……” “那又怎么样？没有了梁洛，还会有王洛刘洛，你奶奶是不会接受娴娴的，还有程心语，那么难缠的小姑子，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许栩栩打断他的话。 程砚南只好先行离开。 许栩栩的话提醒到他，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解决。 还不等他去找程心语，程老太太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语气焦急，“砚南，你现在赶紧回家，你妹妹闹着要跳楼，你快回来劝劝她。” “奶奶，她不可能跳楼的。”程砚南一想便知，这是程心语想出来的新招数，为的就是躲避检查。 他笃定这点，但程老太太不是这样想的，“万一真跳了呢？我失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不能再失去一次，总之你赶紧回来。” 程砚南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问题解决掉。 等他开车回到家，程心语还站在楼顶天台，边哭边喊：“奶奶，你别管我了，就让我死了吧，反正这个家也没有人喜欢我。” 她作势要往下跳。 程老太太急疯了，“奶奶喜欢你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第305章 三成一盘散沙 程心语的身子停顿住了。 她回过头，眼泪汪汪，“奶奶，我也舍不得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的唯一温暖。” “那你快点下来，跟奶奶回家。”程老太太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见程心语摇头。 她又往后挪了几下，其中一只脚的脚后跟已经踏空。 只要再往后一点点，她就会直接从这里摔下去。 “奶奶，忘了我吧，就当我死在了那场意外里。反正我也是个特别上不得台面的孙女，我留在程家只会给你丢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一家人，什么上不上得台面，奶奶只会心疼你！”程老太太抹抹眼泪。 她的孙女确实没文化，说起话来还很粗鄙，可是这又怎么样？ 心语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她不敢奢求太多。 “那砚哥哥呢？”程心语把视线移到程砚南身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还有因为我和奶奶争执，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恢复到之前那样?” 程老太太赶紧转头给程砚南一个眼神，让他去哄程心语。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心语从天台上劝下来，有什么话等回家以后再说。 程砚南没有理会奶奶。 他看着程心语，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是五楼，底下是水泥地，没有任何的安保措施，你如果从这跳下去会当场死亡。” “死了也挺好的，我死了你就不会烦了，咱们虽然是兄妹，但是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程心语仍旧嘴硬。 但她肢体动作很诚实，两只脚都悄悄往前挪了挪。 她还不想死。 程砚南注意到了这点细节。 他本来就不相信程心语会真死，现在就更不信了。 所谓跳楼只是一场戏，专门做给奶奶看的。 他的语气更加冷漠，“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值得我在乎吗？当初是我和娴娴一起把你接回来的，你不恨养父母，不恨劫匪，但是却把所有的恨意都加注到娴娴身上，她何其无辜?” 当年那场绑架案又不是陆知娴策划出来的，这份恨意来的莫名其妙。 “程砚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指责你妹妹？赶紧把她劝下来，你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不活了，难道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在你心里都没有一点分量吗？”程老太太快要急疯了。 她让砚南来，就是希望他能够说点好听的，哄着心语下来。 可他说的这些话只会进一步刺激到心语！ 程砚南充耳不闻，他神情冷漠，“程心语，梁洛马上要蹲监狱，你做的那些好事也会曝光，别以为程这个姓是你的护身符，我会追究到底。” “砚哥哥，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程心语的身子颤抖起来，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心虚。 她知道程砚南说到做到，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一旦那些事情曝光，那她真的就完了，奶奶也会嫌弃她的。 唯一能阻止他的办法就是她从这里跳下去，生死关头，奶奶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着她。 做好决定后，程心语转身往下看了一眼，脸上血色尽失。 刚刚下面明明放了一个大垫子，现在垫子去哪了？ 这让她还怎么跳！ “心语，你千万别冲动！”程老太太心里揪着一把汗。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赶紧去劝程砚南，“阿砚，快点把你妹妹哄下来，她心里有你这个哥哥，只要你说她就一定会听的。” 程砚南仍旧不为所动。 他笃定程心语根本就不敢跳，真正想寻死的人会这么大张旗鼓吗？ 寻死只是她用来拿捏别人的方法罢了。 他今天就要让奶奶看清楚程心语的真面目，“你口口声声说着要跳下去，这都过去多久了？如果你没有那个勇气就老老实实的下来，奶奶这把年纪了，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别再折腾她。” “我没有！为什么你永远都要把我往坏处想？我就是为奶奶着想才会想去死，为什么你要往最坏的方向想我？”程心语现在连他也一起恨上了。 他就不能说句好话，给个台阶下吗？ 果然，跟陆知娴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心一横，把一条腿伸出天台，“你不相信我会真的跳下去，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这一点。” “心语！”程老太太喊的撕心肺裂。 她冲着程心语的方向快步跑去，想要拉住她。 程砚南害怕奶奶出事，跑上前想要阻拦，但他的手被程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拍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奶奶，你不要为了我和砚哥哥争执，他是很好的人，还是让我消失吧。”程心语张开双臂，视死如归。 但她的身体却是稳稳的站在原地。 直到程老太太抓住她的衣服，一把把人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语气里满是庆幸，“还好奶奶来得及时，心语，答应奶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傻事，你这样只会伤心真正爱你的人。” “奶奶，如果我没有回这个家就好了，可是没回来的话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好的奶奶呢。”程心语在她的怀里痛哭出声。 程砚南在旁边冷眼旁观。 这一幕并没有让他感受到温馨，只有满满的厌恶。 程心语这么虚伪，奶奶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她只在乎孙女有没有好好活着，别的事情都能装聋作哑！ “奶奶。”程心语哭了一会，轻轻扯扯她的衣袖，“砚哥哥他……” “你要是不想看见他，那我现在就让他走。”程老太太说着就抬起头来，眼神里面充满了斥责，“程砚南，你好好反思一下，等反思清楚了再回家。” “我永远也反思不清楚，奶奶，我觉得你是老糊涂了。”程砚南摇摇头。 他一点都不想跟她们一起上演阖家团圆的剧本。 非要做出选择的话，那他宁愿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程老太太心痛不已，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彻底散成了一盘沙。 第306章 父女合作 “奶奶，你不觉得砚哥哥太有恃无恐了吗？”程心语把头埋进奶奶的怀里。 她面目扭曲，满眼都是恨意。 既然程砚南不愿意接受她的示好，也不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程家继承人的位置，她也想争一争。 到时候整个公司都是她说了算，程家所有人都要讨好她，这其中也包括程砚南。 她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会变本加厉的还回去，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从小就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程家所有的好东西都排着队送到他面前，他想怎样就怎样，哪怕把奶奶气个半死，哪怕拿公司来开玩笑，他还是程家的继承人！” “心语，那你的意思是……” “奶奶，我回家的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我贪图享乐，不肯学习，现在我向你诚恳的道歉，我想要改变自己，和砚哥哥争一争。”程心语站起身。 她看着奶奶，声声掷地，“他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继承人的位置本来就应该能者居之。” 程老太太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心语回来的太晚了，她连书都没读过几年，更别说系统的学习商业知识，就算她很能吃苦，这么多年的差距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追平的。 她想要拒绝，但是又怕会伤到孙女的心。 “奶奶，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子，你就要放弃我吗？你那么宠我，可是除了你以外，家里没有第二个人宠我，我如果不争一争，那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程心语握住奶奶的手，“求你答应我，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可以坚持的。”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奶奶愿意培养你。”程老太太最后还是点头了。 不管她能学成什么样子，学点是点，总比现在强的多。 程老太太带着程心语回客厅，去书架上找了两本书拿给她，“你先把这些书看完，里面有很多经济学原理，等你看完以后咱们再讨论。” “就两本啊，那我三天就看完了。”程心语掂量了一下书的厚度，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回卧室看了场电影，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书，才看了几页，她就开始犯困。 这些字单独看的话她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她真的理解不了。 她也懒得上网去搜注释。 要是能有捷径可以走就好了。 对啊，她还有一个父亲！ 程心语突然想到什么，两眼放光，她找出程建柏的电话打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很久，就在电话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程建柏总算接电话了，“没事别来烦我。” “爸，程家继承人的这个位置，我也想争一争。”程心语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程建柏冷嗤一声。 他压根就没瞧得上这个女儿，“就凭你？程心语，在你身上我连联姻价值都没有看到，亏你好意思说这三个字，你有哪点配得上继承人这个位置？” 就算现在把公司拱手让给程心语，不出三年，这么大的公司就会倒闭在她手上。 “那不是还有你吗？我只要当个明面上的继承人就好了，公司大大小小的决策有你帮忙啊，你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你不帮我能帮谁？”程心语说的理直气壮。 在她看来，作为独生女，她应该吃定父母才对。 程建柏沉默片刻。 他在心里惊叹于程心语的愚蠢，但是不得不说，愚蠢的人才好利用。 如果都是程砚南那种聪明人，他能利用谁呢？ 他笑道：“心语，你说的很有道理，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孩子，我想要程家，而你，将会是程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我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难道30年我还培养不好你吗？” “就是啊，咱们父女两个人联手，先把程砚南拉下去！”程心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算计了。 她现在还洋洋得意，嘴角咧到耳后根。 等着看吧，马上程砚南就要跪下来求她了！ “现在是信息时代，想把他拉进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制造丑闻，公司高管会比咱们更着急的，心语，你和洛洛的关系那么好，你手里有没有程砚南出轨的证据?”程建柏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以后咱们父女两个人联手，我在明你在暗，程家很快就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程心语迫不及待的去翻聊天记录，“我当然有，你等我找一找，我立马就发给你。” 证据到手以后，程建柏立马联系了多家媒体。 可他等啊等，肠子都要等穿了，也没等到程砚南是渣男的这件事上热搜。 …… 陆知娴这边。 清晨，她从两米多的公主床上醒来，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粉色的世界。 外面还有小猫在叫。 她穿着睡衣下床，推开阳台的门，伸了个懒腰。 “喵呜！” 下一秒，一只黑灰相间的大团子从角落里窜出来，在她腿上蹭来蹭去，尾巴竖的高高的。 陆知娴弯腰摸了一下它的头，“咪咪，你真可爱，但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团子没有理她，蹭了她一会后就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四处巡逻一番，然后上床打了个滚，露出白绒绒的肚皮。 这一幕让陆知娴想到了好运。 每次她回家，好运都会躺在地上打滚撒娇，可她的好运再也不会回来了。 “喵！”一声猫叫把陆知娴从回忆里拉出来。 只见大团子已经窜到了门口，站起身用爪子去够门把手，意思很明确，它现在想要出去。 陆知娴才把门拉开一条缝，大团子就已经钻出去了。 她也跟着一起出来，只见大团子跑到楼梯口，然后一路下到客厅。 “小胖子，几天不见你想不想我啊？”温晴一把抱住大团子，捏了捏它的大腿。 下一秒她脸上就挨了一下，大团子生气的把头移到旁边。 温晴没有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你真可爱。” 然后她就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陆知娴，“你醒啦？快收拾一下，我陪你一起去看弟弟。” 第307章 所有失去的都在慢慢回来 “好。”陆知娴点点头，“对了，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它是被人遗弃的，司柏林撞见了就领回来，现在变成了家里的团宠，它超级可爱，就是脾气不太好，想打谁就打谁。” 温晴的话还没说完，大团子已经从她怀里跳到地上，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陆知娴看着它晃来晃去的大尾巴，嘴唇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她好像真的要爱上这个地方了。 这里有爱，有温暖，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对待宠物的态度也好得不得了。 在这里，她感觉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在慢慢回来。 如果她不是冒牌货就好了，她都希望自己就是司念念，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 “今天我给你化妆吧，然后换上我给你买的新裙子，待会也让你弟弟看看，你现在过得很好。”温晴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女孩子之间的快乐很简单，她们一起挑口红色号，然后又一起挑衣服和配饰。 等收拾完已经到中午了。 温晴开车带着陆知娴去陆旻所在的疗养院。 “温小姐，你怎么过来了？”院长亲自接待他们两个，他对温晴的态度很客气。 “陪我朋友过来一趟，她弟弟叫陆旻。”温晴简单解释一句，“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院长明白了她的意思，“温小姐，陆旻在605病房，下午我就把他安排去VIP病房。” 温晴满意的点头。 等院长离开后，她小声告诉陆知娴，“我们家从事医药行业，这家疗养院是隶属于我们温家的，VIP病房的条件特别好，一整个团队只服务于一位病人。” 能进VIP病房的都是温家的客人，其他人就算拿出再多钱也别想进去。 陆知娴感激不已，“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 “举手之劳嘛，反正病房空着也是空着。”温晴说着推开605病房的门。 陆旻听见声音转头一看，眼睛亮了，“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来W国了？” “我过来看看你。”陆知娴看着弟弟红润的脸色，不用说她都知道，弟弟现在的状况很好。 “你们两个慢慢聊，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温情退了出去，给他们姐弟俩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陆旻迫不及待的问陆知娴，“姐姐，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砚南哥哥一起?你们两个怎么样啦？” 他对于国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陆知娴也不希望他知道这些不开心的事，捏捏他的小脸转移话题，“到底我是你的亲姐姐，还是他是你的亲哥哥？咱们俩难得见一面，你上来就和我提他，那下次我就不来了。” “姐，我错了。”陆旻赶紧求饶。 他没再提程砚南。 直到两个小时后，陆知娴要走了，“小旻乖，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 “明天?后天?反正你想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能过来。”陆知娴笑了。 反正她一直留在W国，这里又是温家的地盘，她想来就来，简直不要太方便。 “那太好了！”陆旻高兴的直拍手。 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姐姐一个人留在国外？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不能一天到晚就干躺着。 他直接拿手机打电话给程砚南，“你和我姐姐吵架了？” “算是吧。” 陆旻年纪太小了，有很多事情程砚南没办法和他说。 就在程砚南斟酌字句的时候，电话那头的陆旻已经像小兽一般炸毛了，“你是不是还把我姐姐一个人丢下了？当初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你会好好照顾姐姐，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太过分了！” 这里可是W国啊。 姐姐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万一被骗了，或者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陆旻真的是要急疯了，“你现在立马回来，把我姐姐接回去！” “娴娴在哪?”程砚南正愁找不到她的下落，许栩栩又不肯说。 他知道陆旻一直在国外，那么，娴娴应该也在那里，“娴娴刚刚去找你了是不是?我坐最近的航班出国，等她下次再去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什么意思？”陆旻脑筋飞转。 难道说姐姐不是被他丢下的，而是姐姐一个人跑出来? 姐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他立马改口：“没有啊，我没看见姐姐，只是想她了才给你打个电话，不说了，我还要吃药。” 他也不管程砚南信不信，直接把电话挂断。 程砚南这边。 他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忙音，缓缓放下手机。 倘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陆旻绝对不可能打这一通电话，娴娴一定是去找过他。 她现在在W国。 程砚南叫来助理，“帮我买一张去W国的机票，要最近的航班，这几天我的事情都由你来处理，如果你搞不定的话就给我发邮件。” “程总，那城东的地皮怎么办？”助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他满脸担忧，“有个工人摔了下来，全身瘫痪，财务已经把赔偿款打过去了，但是他非说出事儿是因为咱们安保措施做得不够，给的赔偿款也是捂嘴费用，现在这件事越来越大。” 工地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是在造谣，他们的安保措施一向做的很好。 可问题是网友不知道啊。 这块地皮的开发建设又是程总拿的主意，如果事情越闹越大，那肯定会牵扯到程总身上。 现在这个节骨眼，程总又要出国，那不是给坏人可乘之机吗？ “联系公关团队做好澄清，我会很快回来。”程砚南心意已决。 他一定要出国看看陆知娴，哪怕只是看一眼，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他不能把娴娴一个人丢在国外。 “是，我这就去订机票。”助理只好答应下来。 最近的航班在傍晚，程砚南忙了一下午，然后开车去往机场。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车已经被人安装上了GPS定位器。 第308章 折磨霍晴 等程砚南上了飞机以后，程建柏立马开展行动。 他叫来助理文蔓，“你开车把支票送过去，让他立马开播，照着话术念就行。” “好的程先生。”文蔓答应下来，但是并没有离开。 她一直站在原地。 直到程建柏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你还有什么事吗？” “程先生，昨天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我怀孕了。”文蔓伸手抚摸上小腹，“医生说我现在年轻，是适孕年龄，这个孩子一定会特别健康的。” 她以为程建柏肯定会特别高兴，中年得子这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程建柏脸上看不见一丝喜意。 他神情严肃，“如果你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那就给我瞒好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知道吗？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程先生?”文蔓傻眼了。 人到中年突然得子，这明明是件喜事，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我准备的话术你看了没有？”程建柏反问她，“如果爆出有私生子，你知不知道这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 比起孩子来说，还是程家继承人的位置更重要。 “可是……” 文蔓还想再说些什么，程建柏挥挥手，“没有可是，你把这件事给我瞒好了，等这些事告一段落后，我会对外放出消息，霍晴怀孕了。” 这样一来，文蔓的私生子就变成了霍晴的婚生子，他可以继续营销爱妻人设。 “可是霍夫人会答应吗？”文蔓忧心忡忡。 换位思考，倘若这种事落到她头上，她恨不得把小三和私生子一起弄死，怎么可能答应下来！ 程建柏阴狠一笑，“霍晴当然不会答应，但是死人能说什么？她这把年纪，难产死亡也是应得的。” 他早就看霍晴不顺眼了。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就应该从夫，霍晴既然嫁给他，是他的女人，那她的钱也都是他的。 他挪来用用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霍晴吵吵闹闹，还威胁他要把事情曝光，他也不会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那霍夫人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娶我？”文蔓满脸欢喜。 她是给程建柏当了这么多年的小三，可是哪个小三不想转正呢？ 她也想成为货真价实的程太太。 程建柏摇头，“过几年再说，反正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只会认你一个妈，你把孩子教好了，将来他来接我的班，你还愁下半辈子没着落吗？” “你说的是，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教养好，不会让他变得和心语小姐一样。”文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之前听程建柏抱怨过好多次了，程心语长得不够漂亮，而且为人特别愚蠢。 这种人连联姻价值都没有，更别提做接班人了。 提到心语，程建柏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要不是因为妈喜欢她，我根本就不想认这个女儿，她唯一的价值也就只有讨妈欢心。” “老太太又活不了多久，她死后，程家就彻底是先生说了算，程峥嵘也不足为据。”文蔓帮着他分析。 程家唯一具有威胁的就是程砚南。 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在公司站稳脚尖，假以时日，他肯定会变得比老太太还有优秀。 可偏偏他是个恋爱脑，为了一个保姆的女儿要死要活。 这种人能成什么大事？ 程建柏面露轻蔑，“你赶紧去找工人家属，按我说的做，我现在也有事情要处理。” “好的程先生。”文蔓转身离开。 她走后不久，程建柏也离开了公司。 他开车去了位于乡下的一家养老院。 “程先生，您过来了。”保安看见他那张脸，恭恭敬敬的抬手敬礼。 程建柏把车停在养老院外面，下车往里走。 这家养老院的条件很差，院子里很脏，甚至还围出来一个猪圈，味道更是能熏死人。 老人们说是在院子里活动，实际上就是义务劳动。 程建柏差点被这股味道熏吐，他捂住口鼻加快脚步，进了房间以后才把手放下。 他招手叫来护工，“带我去看霍晴。” “好的程先生，您这边走。”护工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 程建柏可是他们养老院的贵客。 来这的老人几乎都是被子女抛弃的，除了每个月出几百块钱，其余时间连人影都找不到。 而程先生一个月给养老院交的费用足足有五万块。 他交这么多钱不是为了让霍女士过得好，而是为了折磨她，这到底是恨的有多深啊。 护工在心里一阵感叹，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她带着程建柏穿过几条长廊，然后走楼梯去了地下室，这里有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程建柏拿起旁边的钥匙开门，“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等护工离开后，他推开门进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霍晴缓缓转身，常年的不见天日使她的皮肤病态苍白，精神状态也很糟糕。 “堂堂霍家千金居然沦落成这个样子，连外面那些清理猪圈的老太太都不如，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跟我对着干？”程建柏哈哈大笑。 “你当年如果听我的话，那你现在还是程夫人，住豪宅穿金戴银，奢侈品想买就买，而不是活的像只死狗！” 霍晴狠狠一口啐在他脸上。 她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程建柏。 “都被关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老实?”程建柏狠狠一脚踹上去，“亏我还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女儿找到了。” 霍晴绝望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光亮，“我的女儿，她还活着?” 她刚刚嫁给程建柏的时候，也幻想过琴瑟和鸣，但是霍家很快出事，她就意识到自己嫁的是个魔鬼。 所以她就逃跑了，这一逃就是两年，她认识了司先生，还和他有了孩子。 直到分娩前夕，她被程建柏发现强行抓回国，生下孩子以后又遭到囚禁。 程建柏对外打着坐月子养胎的旗号，可实际上那就是囚禁，虐待，他甚至连女儿都不让她见。 第309章 只有活着才能再见女儿 那几年霍晴过得很痛苦，甚至还想过要和他闹个鱼死网破。 但是为了女儿，她一忍再忍。 直到程心语出意外身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失去女儿后她无所顾忌，想要曝光程建柏的嘴脸。 可惜程建柏早有防范，她失败了，本来想一死了之，但他把他强行送到这个地方日夜折磨，然后对外宣扬她出国休养，营造爱妻人设。 这个男人真是恶心透了。 “当然活着，妈可喜欢她了，把她宠成了掌上明珠。”程建柏脸上挂着变态的笑意，“你说我要不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 “你敢！”霍晴气急，“你就算再恨我，那也是程家的千金，你这么做难道就不害怕丢了程家的脸吗？” 她知道程建柏的野心，也知道他这个人特别要面子。 那么，他就算是为了程家，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很快整个程家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当年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就可以怎么对你的女儿，谁叫她那么蠢，长得又丑，一点都不像是我的种。” 程建柏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把揪起霍晴的衣领，“她该不会真是你偷人偷出来的野种吧？” 别忘了霍晴可是消失了两年。 她一个女人身无分文，也没有工作，霍家更是家破人亡，那她能靠什么生活？ “我就算是偷人，也要偷一个样样都比你强的。”霍晴讽刺他，“你嫌她这不好，那不好，有没有想过她是随了你?你一个畜生，还想生出多好的孩子吗？” “霍晴！”程建柏勃然大怒。 她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可还是不愿意服软，说起话来夹棒带刺。 他越想越愤怒，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她脸上，很快就把她打的头破血流。 霍晴并没有如他所愿哭哭啼啼，而是笑了，“程建柏，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愚蠢，她会比你优秀无数倍，等着瞧吧！” 这可是她和司先生的骨肉啊，父母基因摆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差？ 至于程建柏，他也配有孩子？ 霍晴笑的越来越厉害，“你这个无精男也有资格挑挑拣拣?” “我马上就要有儿子了，文蔓怀孕了！”程建柏恶狠狠的告诉她，“我所有的财产都会留给文蔓的儿子，你就和心语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霍晴不想连累女儿。 她吃过的苦，总不能让女儿再吃一遍，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程建柏，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已经检查出无精症，现在又年过半百，那个孩子真的会是你的吗？” “文蔓绝不可能背叛我！”程建柏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慌了。 他也没心情继续折磨霍晴，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的背影，霍晴抬手擦去脸上的鲜血，从今天开始她要好好吃饭。 她必须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够见到女儿。 …… 文蔓不知道程建柏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她开车来到工人家里，把支票递给家属，“这是一半的钱，接下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们现在就开播。”家属接过支票，确定了一下上面的数额，乐呵呵的答应了。 “妈。”躺在床上的工人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想要阻止，“公司已经把赔偿款打过来了，咱们拿了人家的钱就不能做这么丧良心的事。” 文蔓直接走过去，上下打量一番，“你叫于文海对吧？你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又有尿毒症，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小学，你是全家唯一的劳动力，现在你瘫痪了，谁来挣钱？” 于母在旁边听着直抹眼泪。 赔偿金确实不少，足足有几十万，可这是死钱啊，花一分少一分。 花完以后他们怎么办呢？ “难道你想让你妹妹养全家？她一个人拖着两个累赘，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甚至她只能用下三滥的手段赚钱！”文蔓意有所指。 于文海情绪激动，“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我妹妹做这种事！” 自从父亲走后，他们三个就相依为命，他真的很爱妹妹。 文蔓就是揪住了这一点，不停的劝说他：“你只要站出来做一场直播，就能够赚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钱，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买个房子，去外地舒舒服服的生活不好吗？” “文海，你就答应了吧，妈要透析，你也要花好多医疗费，你妹妹还要上补习班，赔偿金能花多久？”于母也在旁边不停劝说儿子。 她甚至还把女儿拉过来，“自从你受伤以后，你妹妹都要哭死了，你舍得我们俩受苦吗？” 于文海默默把头转到一旁。 于母知道，儿子这是默认了。 她擦擦脸上的泪水，“我现在就去开直播。” “等一下，既然你要哭，那就哭出真情实感，还有你女儿也是。”文蔓拉过小姑娘，两巴掌拍下去，直接把孩子给打哭了。 她这才满意的点头。 于母把桌椅都搬过来，拉着女儿坐下，又把提前准备好的话术挂在手机后面，酝酿了一下感情，哭着打开直播。 文蔓花钱给直播买了很多流量，直播间里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了万人大关。 …… 程建柏这边。 他离开养老院后直接回了老宅，进门就嚷嚷着要见程老太太。 “大晚上的你吵什么吵？什么事这么着急。”程老太太原本都已经睡下了，硬是被他吵起来。 她看向程建柏的眼神里满是不悦，“好不容易安分了这么多天，你又想干什么？” “妈，我还什么话都没说，您就已经给我扣上一顶大帽子，您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程建柏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变得更糟糕了。 还是程心语跑下来打圆场，“奶奶，爸，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彼此间最亲近了，吵来吵去多不好。” 程老太太给孙女一个面子，没再说什么。 她坐到沙发上，等着程建柏开口。 第310章 更换继承人？ “妈，公司出事了，砚南联系不上，我是没办法才回来找您，要不然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来打扰您休息？” 程建柏说着点开直播间，把手机拿给程老太太，“您看看吧。” 程老太太接过手机，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直播间吗？ 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脸色越来越沉重，“这完全是在造谣，咱们公司开发的所有项目都合乎法律法规，从来没有在安全这方面偷工减料！” “是啊，可是你知我知，别人不知道，现在网上都在骂咱们草菅人命，我想让砚南站出来澄清，可是他电话不通，短信不回，我是真没办法了。” 程建柏假惺惺的叹气。 他心里却在偷笑，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让他抓住了程砚南的把柄。 这次他一定要把程砚南彻底赶出管理层！ 程老太太知道砚南这阵子都不着调，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你先去处理这件事，砚南那边我来联系。” “妈，这个项目是程砚南决定开发的，被曝光的也是他，他不出面，我站出来有什么用？”程建柏心里更气了。 说来说去，妈妈的意思还是想包庇程砚南。 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直接登录微博，“之前他也不和我们商量，私自做主要退婚，现在又闹出这种事，网上都说他是渣男，只知道出轨找小三，咱们整个公司的股值都被连累下跌了！” 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脸为难，“老太太，公司高管都过来了，他们想要个说法。” “先把他们请进来。”程老太太的脸色越发凝重。 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发酵的那么大。 程建柏看了程心语一眼，父女二人心照不宣。 很快高管们就过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程峥嵘。 “二哥，一直以来妈都偏心你们一家，可你们也不能仗着有妈妈的偏爱就有恃无恐吧。”程建柏率先发难。 其他高管也纷纷表达心里的不满。 “集团可不是你们一家的，股价跌的那么厉害，我们每个人都有损失！” “既然程砚南想当这个接班人，那他就应该对我们负责，对整个公司负责，而不是每天都深陷情情爱爱。” “老太太，这件事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只能及时止损，现在就把手里的股份卖掉。” 本来闹出丑闻就已经使得股价大跌，如果高管在纷纷出售所持股份，那股价只会跌的更惨。 程老太太赶紧安抚他们。 好不容易这些高管的情绪有所稳定，程建柏开口了，“妈，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事情解决掉，我们都希望公司越来越好，你把程砚南叫回来，让他出面澄清，这件事不就解决了吗？” 程老太太也想这样做。 可是程砚南现在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根本就联系不上。 “奶奶，你看这是不是哥哥的车？”程心语突然亮出了一张照片。 这个车牌号大家都很熟悉。 程老太太点点头，“你知道他在哪？” “这辆车停在机场，我想哥哥应该是去找陆知娴了。”程心语说完这番话赶紧把头低下。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笑出声。 这次程砚南绝对完蛋了！ “老太太，我们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他还有心思出国追爱?” “卖股份！” 高管们的情绪重新激动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嚷嚷。 程建柏见时机成熟，假惺惺的跳出来安抚大家，然后转头去看程老太太，“妈，我还有一个紧急公关的好办法，你对外宣布取消程砚南继承人的身份，把他辞退，这样他的个人行为就和公司无关了。” “你这是趁人之危！”程峥嵘气的够呛。 他就知道这个弟弟贼心不死，一门心思的想着夺权。 程建柏也不否认，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来挑这个大梁，可是二哥，你儿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程峥嵘被怼的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别吵了，咱们公司所有施工都符合国家法律法规，不是他说违法就违法的，先把证据发出去，孰是孰非网友自然有判断。”程老太太打断他们两个的话。 程建柏没想到她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还是程砚南。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他好不容易才算计了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能够顺利得到继承权，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他一狠心，直接把程心语推了出去，“妈，程砚南根本就不适合当领导人，你如果就疼孙辈的话，怎么不看看心语?” 程老太太更头疼了。 昨天心语提了这件事，不过她没放在心上，以为心语就是一时兴起，随便说着玩玩的。 没想到老三也存了这个想法。 她索性把话说开，“心语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担不起这个大任，继承人的事等以后再说，现在先危机公关。” 大部分高管都和她的想法一致。 除了个别几个程建柏的走狗，大家联合在一起，非闹着要老太太现在做决定。 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什么了？是网友不骂我们了，还是公司的股价往上涨了？”程建柏转头过去就是一阵怼。 “你说的这些都解决掉了。” “放你妈的狗屁！”程建柏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他边骂边拿手机，“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死的不成，你随便编个谎话就能把我们骗过……” 骂着骂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瞪的老大。 网上的舆论还真解决掉了? 其他人也纷纷低头去看手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浓浓的震惊。 “程老太太，我刚刚也是太着急了，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刚刚闹得最凶的高管一秒变脸。 他对着程老太太竖起大拇指，“程砚南也是年少有为，让他来领导我们，我举双手双脚支持，虽然他人没出面，但是他把问题解决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领导。” 第311章 赝品永远变不成真迹 程老太太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危机解除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她笑道：“没事，咱们都是为了公司好，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高管们纷纷告辞离开。 就连程建柏的几个走狗也走了，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三弟，你刚刚那句话说错了，我儿子很争气，从小到大，他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骄傲。”程峥嵘拍拍弟弟的肩膀，腰杆挺得笔直。 程建柏咬咬牙，皮笑肉不笑，“是吗？那祝他一直是你的骄傲。” 他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走，更没管站在程老太太身边的程心语。 “峥嵘啊，你弟弟这是还怨恨我呢。”看着他的背影，程老太太心里苦涩万分。 建柏自己去争这个位置也就算了，还要把他的女儿给牵扯进来。 心语哪里是管理公司的料子？ 她只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够了。 “奶奶，我觉得爸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偏心哥哥。”程心语控制不住内心的不满，酸溜溜的开口，“不管哥哥做了什么，在你眼里他都是最宝贵的孙子，我如果也带把就好了。” “心语！你怎么也变得和你爸爸一样？”程老太太心好累。 教育出那种儿子是她的失误，她不想心语也变成同类人。 程峥嵘叹了口气，把头转到一旁，有其父必有其女，基因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 程心语心里越发不满，“奶奶，之前我不争不抢，在你心里就是好孩子，现在我不过是提了一嘴，你就这么说我，你就是偏心！” 她说完就跑，回房间以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奶奶越是不让她争，那她就越是要争，她要把受过的所有委屈都报复回去！ 楼下，程老太太现在彻底没有了睡意。 她对着程峥嵘摇摇头，“你也回去睡觉吧，让我这个老婆子一个人待一会，或许真是我这个当妈妈的有问题，所以一个两个都教育不好。” “妈，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程峥嵘还想要再说点什么。 程老太太摆摆手，“算了，你也不用来安慰我，砚南已经和我离心了，心语又怪我偏心，是我做的不称职。” 一个两个不听话，那或许是孩子的问题，可是这两代人都不听话，肯定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程峥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放心不下老太太，不肯离开，就一直站在原地。 直到几分钟后，程老太太突然开口，“这次砚南回来，你告诉他，我不反对他和陆知娴在一起，他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吧，我不管了，他确实有能力，这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掉，我不应该逼着他牺牲婚姻。” “好。”程峥嵘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砚南。 现在问题都解决掉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和陆知娴在一起。 想必家里的气氛也能够一点一点恢复和谐。 …… 陆知娴这边。 离开疗养院后，她和温晴在外面逛了一会，然后一起回到司家。 “娴娴，我爷爷刚刚给我发消息，催我现在回去一趟，要不你先在花园里逛会?”温晴一脸歉意，“等我回家忙完以后，我立马就回来。” 司柏林工作那么忙，从早到晚都在公司，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如果她再不在的话，那娴娴一个人肯定格格不入。 “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就行了，我在这里过的很好。”陆知娴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 虽然她总觉得自己是偷窃了司念念的人生，但是生活在这里，她很开心。 温晴这才放心离开。 她走后，陆知娴一个人在后花园里闲逛，逛累了就找个秋千坐下，边荡边看风景。 陆知娴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草丛里站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取景。 很快摄像头就拍到了陆知娴荡秋千的这一幕，很唯美，他一时间看呆了。 回过神以后他赶紧用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直到他看见了陆知娴的脸，极度震惊之下，他的手一松，摄像机直接砸到脚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嗷！” 陆知娴听到声音赶紧从秋千上下来，跑过来查看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男人疼的呲牙咧嘴，他用右手抱住脚，一边单脚跳一边问陆知娴，“谁带你来的？” “是司柏林，你是他的弟弟吗？”陆知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里有了猜测。 男人点点头，“我是司柏晟，他和你做亲子鉴定了吗？” 陆知娴知道他是误会了，摇摇头，“我不是司念念，只是长得和霍女士很像，他把我带回来是想让我假扮一下司念念。” 司柏晟的脸色有些难看。 司念念就是司念念，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司念念，其他人就算和她长得很像，那又怎么样？ 赝品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迹。 但这些话他没有和陆知娴说，只是礼貌的点头，“我知道了，刚刚我不小心被摄像机砸到了脚，没什么事，你继续逛花园吧。” 然后他转身捡起摄像机，离开司家直奔司氏集团。 见到司柏林以后，他怒气冲冲的发难，“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找一个赝品回来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念念不公平！” “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司柏晟可不听他狡辩，“你把赝品带回家，这件事难道不是事实吗？是，你可以自欺欺人，这样你的心里能好受一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司念念?” 她流落在外，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而另外一个女人代替她在司家享福。 司柏晟光是代入一下就觉得特别窒息，“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你今天去把那个女人送走，不要再让我看见她，她长得那么像霍女士，谁知道是不是整容整出来的，专门骗你这种大傻子！” 他说的口干舌燥，拿起司柏林的茶杯一饮而尽。 第312章 兄弟争执 司柏林又帮他倒了一杯茶，“你慢慢喝，喝完以后继续说。” “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司柏晟心里的不满都发泄的差不多了。 他冷静下来，坐到司柏林对面，“大哥，我不是容不下一个女人，司家也不是养不起她，实在是看到那张脸……我会想到霍阿姨，还有念念。” 司柏林又何尝不是？ 在S国的时候，他确实是被那张脸吸引到，所以才让司机停车，救了陆知娴一命。 但他从来没有要把陆知娴当成替身的意思，他之所以会把人带回家，是因为父亲病重。 他叹了口气，“司旭晟，你最近一直忙着拍电影，有去看过父亲吗？” “我当然有，电影是我毕生的梦想，可父亲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一点，咱们明明是在说替身的事，你为什么要提到父亲？你不要转移话题！”司柏晟说着说着又开始急了。 他甚至还把二哥牵扯进来，“如果这件事告诉二哥，二哥肯定也会骂你糊涂。” “我没想过让娴娴当替身，在咱们三个心里，念念就是念念，咱们还有大把时间去找她，可是父亲呢？她的情况你也知道，很有可能活不过今年。” 提到父亲，司柏林神情凝重。 司柏晟也冷静下来，他猜到了大哥的目的，“你是想把那个女人带到父亲面前去，让她假扮念念，如果父亲知道真相，他肯定会气死的。” 这点司柏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苦笑一声，“可我要是不这么做，父亲能活多久？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司柏晟沉默了。 许久后，他摇了摇头。 司家有着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他们都没有办法治好父亲，他一个导演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没有办法，司柏樽也没有办法，但是咱们三个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所以就让我尝试一下，好吗？不为别的，只为了父亲。”司柏林言辞诚恳。 司柏晟除了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眼眶逐渐湿润，声音也有点哽咽，“如果这件事让念念知道，她肯定会怨咱们的。” 是他们这三个哥哥太没有用了，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把妹妹找回来。 还有霍阿姨，她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了无音信。 “念念不会的，我不会因为娴娴就减少对念念的爱，我相信她也能理解咱们的苦衷。”司柏林拍拍他的肩膀，“父亲和霍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念念肯定也特别善良。” “但愿吧。”司柏晟站起身，“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家住了，我知道你带回来的女孩很无辜，但是我不想看见那张脸。”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 司柏林喊住他，“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想法。” 司柏晟转过头来洗耳恭听。 “娴娴和霍阿姨那么像，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是母女？我想和她测一下DNA……” “等等，你和娴娴是怎么认识的？”司柏晟打断他，“在把人带回来之前，你难道没有调查过她的家庭情况吗？” 如果没有的话，那他这件事做的太荒谬了。 司柏林当然有，“她妈妈是保姆，父亲是司机，可是她和霍阿姨长得像。” “那又怎么样？如果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是被人收养的，那我支持你去做检测，可惜她不是，她有爸妈，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她绝对不可能是念念，你何必浪费时间？” 司柏晟对此坚决反对。 他这个人很不喜欢浪费时间，既然已经知道答案，那就不要一遍一遍的求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哥，你是请她来演戏给父亲看的，如果去做基因检查，那你敢保证她不会生出其他心思来吗？” 司柏林觉得娴娴不会。 虽然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面对娴娴，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和她待在一起也会感觉特别放松。 但司柏晟不这么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亏你还是个商人，怎么连这点都忽略了？我不反对你相信她，但如果她生出了不好的心思，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不容许任何人妄想取代司念念。 司柏林没再说什么。 等司柏晟离开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讲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做基因检测了。 当然，他做出这种选择并非因为不相信陆知娴，而是想断了自己心里那不切实际的妄想。 娴娴不是念念，没有万一，他必须要把这两个人分清楚。 他现在也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情，直接开车回去。 等他到家，陆知娴已经从花园回到客厅，管家正在给她讲有关司老先生的事。 “娴娴，你在家待的开心吗？”司柏林大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他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心领会神，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很开心，我特别喜欢这个地方。”陆知娴向他表示了感激。 为了她又补充一句，“等你父亲好起来，我会主动离开这里的。” 虽然她很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 她才不要当一条赖皮蛇。 “娴娴，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既然你那么喜欢这里，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直留下来？”司柏林脱口而出。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话已经全部说完了。 陆知娴笑了，“我如果留下来，那念念怎么办？我们两个长得应该会很相似，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多尴尬啊，我想和弟弟出去租房子住。” 他们姐弟两个在一起，可以相互依偎，互帮互助，彼此间也算是有个依靠。 虽然这样日子会清贫一点，但她会很开心的。 “这样也挺好的。”司柏林不得不承认。 这个选择对他，对司家，对陆知娴来说都是最完美的选择。 他今天回来还有一件事想说：“娴娴，如果程砚南过来找你，你愿不愿意和他见面，或者说跟他在一起。” 第313章 我们不会结婚 陆知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不想再见他了，更不想和他在一起，他的家里人看不上我，我不想要这种感情。” 虽然砚哥对她挺好的，可结婚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单凭程老太太不喜欢她这一点，她就不想浪费时间。 “而且哥哥，程砚南不会过来的。” “不，他一定会来。”司柏林语气肯定。 他接走娴娴以后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国内的情况。 原本程家出事他是不想插手的，但工人家属开直播曝光的时候提到了陆知娴，网上更是有很多人带节奏。 他不想娴娴受到伤害。 “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想和他见面，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净一点。”陆知娴苦笑一声。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司柏林尊重她的想法，“既然你不想见，那我保证他不会查到你在哪。” “谢谢哥哥，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陆知娴心里暖洋洋的。 在司柏林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条件的爱，她越来越羡慕司念念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温晴的声音。 司柏林站起来，不着痕迹的和她拉开距离，“随便聊了几句家常，你们两个慢慢玩，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我就不掺和了。” “好吧，柏林，或许晚上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温晴主动提出邀请。 司柏林摇摇头，“不了，晚上我还要去谈生意，你们两个慢慢玩。” 看着他的背影，温晴若有所思，“知娴，我突然觉得他最近都在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你说是不是我想多了？” 明明他们两个人是要结婚的，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可是司柏林一直躲她。 陆知娴想了想，“要不你直接问问他?” “你说的有道理，打直球总比我在心里胡乱猜测要好。”温晴下定决心。 在找司柏林之前，她也没有忘记今天的来意，“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拍的那个舞蹈视频吗？” 陆知娴点点头。 当时温晴说要把视频发给干妈看。 她很希望能有个重新学习舞蹈的机会，但是她又不敢抱太大期望，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干妈超喜欢你的，她拜托我来问你，你是否愿意去莉莉丝舞蹈学院学习?” “莉莉丝?”陆知娴一愣。 对于舞蹈生来说，这三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W国最好的舞蹈学院，也是世界级别的舞蹈学院。 她做梦都想要来这里进修。 现在温晴告诉她，她可以去? 陆知娴呼吸急促，“我真的可以参加今年的考试吗？” “不用，干妈想让你走特招，只要你能凭借自己的才华征服在场半数以上的老师，你就可以直接入学。”温晴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在温晴的鼓舞下，陆知娴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一定可以，我现在就回去练舞。” “你去吧，我也想找他谈一谈。”温晴摆摆手。 等陆知娴离开后，她抬脚走上楼梯，一路来到司柏林书房外面，敲了敲门，“柏林，我可以进去吗？” “我现在还有事。” 司柏林下意识的推辞。 下一秒，温晴直接推门而入。 她一步一步走到司柏林面前，“电脑是合着的，书也是合着的，你不是在忙，只是不愿意见我。” 不等司柏林回答，她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有哪点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司柏林摇摇头，“你哪里都很好。” 他并不是对温晴有意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咱们两个以后是要结婚的，你总不能躲我一辈子吧。”温晴直接坐到他对面。 她看着司柏林的眼睛，心里很是不解。 司柏林深呼吸一口气，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咱们两个不会结婚，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温晴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倔强的摇头，“我不信，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你身边出现过其他的女人，如果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你喜欢谁？” 她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比她好，能把她比下去。 司柏林不肯说。 温晴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你怕我伤害那个人对不对？司柏林，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得到！” 她一气之下摔门离去。 …… 程砚南这边。 下飞机以后他直接去了陆旻所在的疗养院。 陆旻之前的医药费都是他出的，前台小姐认得他，“程先生，你是来看望陆旻的吗？他到VIP换病房了。” 程砚南眉头一皱。 他记得VIP病房是不对外开放的，有钱也买不到。 但他没说什么，“麻烦你带我过去。” “好的，程先生，咱们这边走。”前台小姐微笑着在前方带路。 陆旻正在病房里做复健运动。 看见程砚南进来，他停下手头的动作，冲过来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之前答应过我要照顾好姐姐，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早知道你说话不算话，当初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程砚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他发泄。 直到陆旻打累了。 他恨恨的把头转到一旁，“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赶紧出去，以后我和姐姐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 “娴娴在哪？”程砚南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陆旻当然不肯说，“我才不告诉你呢，你已经伤害到姐姐了，难道我还要让你再伤害姐姐一次吗？” “我不会伤害她的。”程砚南想解释。 但是陆旻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他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相信姐姐，才不会相信程砚南的鬼话。 如果程砚南真的对姐姐很好，那为什么姐姐会一个人来国外? 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第314章 最后一次机会 “我才不会相信你第二次！”陆旻打开病房的门，用力推搡着他，“赶紧走啊，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套话。” “陆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确实是我之前做的不够好，可是我不能让娴娴一个人待在国外，至少我要确保她的安全。”程砚南把姿态放的很低。 陆旻沉默了。 他虽然讨厌程砚南，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的有道理。 这里不比国内，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姐姐在这里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就是他。 他除了躺在病床上花钱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他帮不了姐姐的忙，只会成为姐姐的累赘。 如果有人能照顾姐姐就好了。 程砚南有这个能力，可他是真心对姐姐好吗？ “之前是我没有保护好娴娴，给了程心语和梁洛可乘之机，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已经取消了和梁洛的婚约。”程砚南一再做出保证。 陆旻看着他，心里左右摇摆个不停。 他心里应该是有姐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说退婚就退婚。 “可是，你家里人都不愿意接纳姐姐，你能护住姐姐一时，护不住她一世，他们总能找到机会欺负姐姐的。”这点陆旻很肯定。 因为王艳和陆天成就是这么做的。 从小他们就不喜欢姐姐，尤其是王艳，她无时无刻都在找理由发难，哪怕只是地上多了一根头发，她都会拿起扫帚来打姐姐一顿。 陆旻看不下去就扑上去护着姐姐，扫帚打在身上真的很疼，可是如果打在姐姐身上，那他心里会更疼。 他曾经以为这样就能够保护好姐姐。 可结果是什么？ 他替姐姐挨了一顿打，转头王艳就拿着扫帚去卧室，又重新打姐姐一顿。 从那时起他就意识到，想要不被他们欺负，那就只能脱离原生家庭，离他们远远的。 现在他们终于做到这一点了。 他怎么能忍心看着姐姐脱离虎穴后又进狼窝？ 程砚南苦笑一声，“我会把这些事情解决好，在这之前我不会打扰娴娴，我只是想确定她现在过得好，如果他遇到困难的话，我想尽力帮忙。” “可是姐姐不想见你，我不可能违背她的意愿。”陆旻思考半天，最后还是拒绝他了。 程砚南也没有勉强陆旻。 他只是最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娴娴见面了？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只要知道娴娴过得好，他就可以放心离开这。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陆旻缓缓点头，“姐姐应该会一直留在国外，以后我们两个会经常见面的，如果姐姐过得不好，那我会联系你，但我只会联系你一次。” 他之前给了程砚南一次机会，现在是第二次。 任何事情都是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程砚南再次让他失望，那以后不管程砚南说什么，他都会不为所动。 程砚南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离开疗养院后，他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看着窗外的白云，他期待陆旻的电话，这样他就能再见娴娴了，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这通电话还是别打过来为妙。 他更希望娴娴过的很开心很快乐，而不是被烦恼缠身。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程砚南开车回了云水台，在门口他看见了老熟人。 “你把知娴藏到哪里去了？”宋承毅在这里等了很久。 看见程砚南下车，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一边和他动手，一边质问，“你是不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程砚南，你可真他妈的无耻！” “我可做不出来你做的那些恶心事。”程砚南毫不客气的还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他讥讽宋承毅，“就算我真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天宋承毅去医院陆知娴表白，整个过程都被护士直播了出去，程砚南事后也看到了。 陆知娴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根本就不喜欢宋承毅！ 宋承毅大声反驳：“她现在是没接受我，可她也没接受别人，作为追求者，我关心她天经地义。” “你那是追求吗？明明就是骚扰吧，她都已经拒绝的那么明显了，你还不依不饶的纠缠。”程砚南冷笑一声，直接撕开了那层遮羞布。 这句话深深刺激到了宋承毅。 谁都可以说他是骚扰，唯独程砚南不凶。 他下手越发凶狠，“难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吗？你还不是一直在纠缠她！至少我家人没有像你家人那样欺负她！” 程砚南被怼的哑口无言。 宋承毅继续抓住这点攻击他，“就算她真的跟你在一起，难道你能保护好她吗？你还不如把她让给我。” “娴娴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可以让来让去！”程砚南呵呵一笑。 单凭宋承毅的这句话，他就没有把陆知娴当成人看。 他考虑的只是自己，因为他喜欢娴娴，所以就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 “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娴娴的想法?” “你好高尚啊，乐山大佛的位置应该让给你坐。”宋承毅根本就没把这些话听进去。 他谈了那么多任女朋友，陆知娴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心里的。 倘若错过了陆知娴，那这将会是他终身的遗憾。 他们打了很久，直到彼此都精疲力尽，这才放手。 程砚南擦去头上的汗珠，“娴娴出国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不可能。”宋承毅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才不会相信程砚南的鬼话，“你这次出国不就是去找陆知娴的吗？全网都知道了，你还想来骗我？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她的。” 程砚南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那你去吧。” 他都找不到娴娴，难道宋承毅就能了？ “去就去，到时候我们两个举办婚礼，我会给你发一张邀请函的，你不用给礼金，只要人到了就行。”宋承毅说着从地上爬起来。 第315章 老太太松口 程砚南直接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 举办婚礼? 这种事情只可能在宋承毅的梦里发生！ “你别不信。”宋承毅拍拍屁股的灰，“只要我坚持，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感动到，要不然咱们两个就赌一把？” “不赌，我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程砚南直接拒绝。 他对这种稳赢的赌注没有兴趣。 可是在宋承毅看来，他不愿意赌就只有一个原因。 宋承毅转过头，哈哈大笑，“你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从小到大样样都比我强，可唯独在婚姻大事上，你输给我了！” 程砚南看他的眼神就像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 他上下嘴唇碰了碰，吐出四个字，“病得不轻。” 宋承毅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只坚信一点，程砚南就是害怕了。 就在他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 几名保安手持电棍跑过来，有人拦在车前，还有人直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宋承毅气急。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 这些人怕不是程砚南找过来对付他的！ 他转头冲着程砚南大喊：“你比不上我，所以就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想来阻止我?你做梦！” “程先生，需要我们帮忙报警吗？”为首的保安走到程砚南身旁，客客气气的问他。 程砚南摇摇头。 他虽然看宋承毅很不爽，但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么绝，“他是我朋友，我们俩刚刚闹了点小矛盾。”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误会了，真不好意思。”保安急忙道歉。 刚刚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误以为业主遇到了歹徒，所以才急匆匆的过来，没想到闹了个乌龙。 等保安走后，宋承毅气急败坏，“程砚南，你可真卑鄙，知娴会选择我，你气不过就想出这种法子来针对我?” “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程砚南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 但他忍无可忍，“娴娴都拒绝你那么多次了，你现在连她的人都找不到，跑我面前发疯有用吗？”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狠狠把宋承毅从梦里打醒。 他知道程砚南说的都是对的，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别赖在我家门口，回你自己家发疯去。”程砚南转身朝别墅大门走去。 宋承毅没有走，反倒是跟了上来，“咱们两个都失恋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程砚南很想讥讽他。 他那叫失恋吗？ 他和娴娴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充其量只能称之为单相思。 但是宋承毅已经先他一步进了门，径直走到客厅里，当着程砚南的面往沙发上一坐，“你去拿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为了得到知娴，我真的做了好多好多。” 程砚南原本打算直接把他轰出去。 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程砚南改变想法了，用几瓶酒就能够套到宋承毅的话，这笔交易很划算。 他去酒柜里拿了几瓶白兰地，然后又拿了两个酒杯。 宋承毅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很快他就酒精上头了，一句接一句的吐槽，“程砚南，你知道吗？知娴差点被一群混混欺负的时候，是我救了她，她当时多感激我啊，可是就算有她的感激，我还是得不到她。” 从他口中，程砚南知道了很多事情。 这也让程砚南更加自责，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他以前怎么能那么欺负娴娴！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程砚南直接拿着酒瓶子过去开门。 看清楚来人后，他愣了一下。 怎么会是奶奶？ “砚南，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程老太太闻见他身上刺鼻的酒味，眉头皱紧，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再这样下去你会酒精中毒的！” “程老太太。”宋承毅也起身走过来。 他给了程砚南一个挑衅的眼神，“您没过来的时候，他喝了好多酒，我拦都拦不住，您赶紧劝劝他吧，再这样喝下去可不行。” 程砚南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他把奶奶叫过来的！ 他真是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宋承毅现在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程老太太肯定会狠狠责罚程砚南。 但事实并非如他所料。 他走后，程老太太把门关上，然后拉着孙子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她很快就看见了桌上地上散落着的酒瓶，数量之多，看的人头皮发麻。 “砚南，你到底喝了多少?”程老太太眼里满满的都是痛心。 她那么优秀的孙子，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她现在真的后悔了，“是奶奶的错，奶奶不应该逼着你联姻，我应该尊重你的想法。砚南，你心里还怪奶奶吗？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程砚南苦笑着点头。 他能说什么呢？ 不管奶奶做了多过分的事，她永远都是他的奶奶。 “砚南，奶奶现在想清楚了，不会再逼着你和不爱的女人结婚。你不是特别喜欢陆知娴吗？那你们两个就在一起，奶奶同意了！”程老太太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只希望程砚南能变回之前那样，而不是每天都和宋承毅待在一起酗酒。 她以为程砚南会特别高兴的答应下来，可是没想到，他摇了摇头。 在程老太太震惊的眼神中，程砚南告诉她：“奶奶，太迟了，娴娴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她不愿意见我，也不可能回头了。” “不晚，砚南，你相信奶奶。”程老太太握住他的手，“现在她肯定没谈新男友，只要她还是单身，你就有机会。” 大不了，砚南就多主动一点，她也主动一点。 程砚南仍旧摇头，“我会尊重她的想法，她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才不要像宋承毅一样，当个死皮赖脸的赖皮蛇，拼了命的纠缠。 那样只会给娴娴带来苦恼。 “可是，你能忘记她吗？”程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316章 奶奶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这段时间程砚南为陆知娴做了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为了陆知娴，砚南愿意和全世界作对。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忘记陆知娴呢？ “我做不到。”程砚南诚实的回答，“可是我也不想让她难过，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程老太太心里更难受了，“砚南，奶奶也不是让你勉强她，你就最后再努力一次，万一她会回头呢。” “不会有这个万一，我也不会这么做。现在已经很晚了，奶奶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上楼睡觉了。”程砚南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程老太太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只能目送着程砚南进卧室。 今晚这个情况，让她回家，把程砚南一个人留在这里，她肯定不放心。 她索性去客房凑付一晚。 …… 程家老宅。 程老太太离开后，程心语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建柏。 很快他就赶了回来。 “爸，奶奶真是太重男轻女了，她眼里只能看见程砚南一个。”程心语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我关上门以后就是一阵吐槽。 原本她们两个已经睡下了，突然有个电话打过来，她从睡梦中被吵醒，心情烦躁的很。 尤其是当她看到奶奶急匆匆的往外走，她心里就更烦了，“程砚南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就这男的还那么看好他，如果我也是男孩就好了，那样奶奶肯定会让我当继承人的。” 程建柏在心里暗骂道，蠢货。 程砚南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可不是靠什么重男轻女，靠的是他自己的实力。 虽然程建柏时时刻刻都在抱怨妈偏心二房一家，但他不得不承认程砚南就是有能力。 不光是在程家，在所有的二代里面，程砚南能拔得头筹。 “我记得你以前和奶奶的关系很好，你怎么现在对她充满了怨言？”程建柏故意套她的话。 程心语傻乎乎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刚回家那会确实觉得奶奶好，可是现在我看清了，她就是个偏心的坏奶奶！” “那你有没有想过送她去……”程建柏没有把话说完。 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程心语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奶奶，爸，杀人犯法。” 程建柏嗤笑出声。 他告诉程心语，“想要成大事，就得狠得下心，豁得出去，如果妇人之仁，那你的下场就是和你姑姑一样。” “我姑姑怎么了？”程心语确实听说她有一个姑姑。 但她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连姑姑的面都没有见过，而且奶奶也很不喜欢提这件事。 现在爸爸主动提了，她就想要问个清楚。 “你姑姑是个可怜人啊。”程建柏一阵唉声叹气，“她被你奶奶赶出去了，除了一栋房子外什么都没得到，这以后就是你的下场。” 程心语脸色突变。 对之前的她来说，一栋房子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但是回到程家以后，她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一栋房子根本就满足不了现在的程心语。 “爸，一栋房子够干什么的？没几年就花没了，但是我不可能像姑姑那么惨，奶奶答应要给我两栋豪宅，还要给我股份呢，我每年都能领到分红。”程心语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小得意。 她和姑姑可是有区别的，不能相提并论。 程建柏看向她的眼神越发鄙夷，“心语，这些是你奶奶答应你的，那她给你了吗？别墅转移到你的名下了吗？还是她把股份转让给你了?” 程心语被问住了。 这些都没有。 那么，奶奶从一开始就在骗她，她被骗了！ 如果说她之前对奶奶的恨意有十分，现在直接飙升到一万分。 强烈的怨恨充斥着她的瞳孔。 “爸和你同样不甘，心语，你现在还觉得爸爸残忍吗？如果咱们不做点什么，早晚会被扫地出门的！”程建柏抓住她的胳膊。 在他的催促声中，程心语最后还是点头了。 程建柏笑了。 他拍拍程心语的手，“爸爸会帮你弄来一种药，只要一滴就能致命，你按爸爸的吩咐去做，程家会变成咱们的囊中之物，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这一切都是你的。” 程心语信以为真。 殊不知，一旦程老太太去世，她最后的保护伞也没了，到时候迎接她的就是生不如死。 文蔓已经怀孕了，程建柏马上就要有儿子，再加上他憎恨霍晴，恨屋及乌，他自然也恨程心语。 等他得权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折磨死这对母女！ 程建柏离开后，程心语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收拾，然后催着管家带她去云水台。 等她赶过来的时候，程砚南刚刚起床。 他推开门，迎面对上程老太太担忧的眸子，“奶奶，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的头疼不疼？昨天晚上有没有再吐？”程老太太哪能做到这点？ 她扶着孙子下楼，生怕他磕了碰了。 程砚南哭笑不得，“我都已经二十多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奶奶你真的不用这么操心。” “你要是真关心我，以后就别喝那么多酒了，宋承毅又不是我的亲孙子，他爱喝就喝去吧，可是你不一样。”程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着。 在她的眼神里面，程砚南看出了一位奶奶对孙子的爱。 他答应了，“昨天晚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放纵自己。” “你能想开了就好，快来吃饭吧，奶奶做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鸡蛋羹。” 程老太太带着他来到了餐厅。 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不算丰富，但满满的都是童年回忆。 程砚南用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奶奶，你做的还和之前一样好吃。” “你爱吃就行，等以后你结了婚，有了孩子，奶奶再做给你们的孩子吃。” 正说着，程老太太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接起电话，程心语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奶奶我过来了，你快点开门。” 第317章 会守护她一辈子 “你来云水台了？”程老太太很惊讶。 现在才几点啊，往常这个点心语都没起床呢。 “是啊奶奶，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哪里睡得着，一大早就拜托管家把我送过来。”程心语嘟起嘴来撒娇。 程老太太被她逗笑了，“我是来找你砚哥哥的，能出什么事？你稍等一会，奶奶这就下去开门。” 挂断电话后，程心语心里很不爽。 但是当着管家的面，她没办法发泄出来，只能把这些不满意全部都憋在心里。 很快，程老太太把门打开，“心语，快点进来，正好奶奶做了早餐，你跟着一起吃点。” “奶奶对砚哥哥也太好了，居然都愿意亲手给他做早餐。”程心语挽住奶奶的胳膊。 她嘴上是撒娇的语气，但眼底的怨恨暴露了她。 很快祖孙二人就来到餐桌旁。 看见程心语，程砚南放下手中的筷子，“奶奶，你一直说让我再去最后努力一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把娴娴追到手，你们会像我一样对她好吗？尤其是程心语。” 她自从回到程家以后，就处处看娴娴不顺眼，甚至还设计陷害她好多次。 程砚南可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心语，快告诉你砚哥哥，你以后一定会和嫂子好好相处，就像你和小洛一样。”程老太太轻轻碰了碰程心语。 反正砚南结婚以后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家里，除了每个周末固定回家吃顿饭，再就只有过年过节会回来。 心语和知娴虽然合不来，但是她们两个不会天天见面，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奶奶，你在胡说什么？”程心语气急，“陆知娴差点害我变成一个瞎子，谁要和她好好相处啊？” “事情的真相如何你自己清楚，自欺欺人没意思。”程砚南冷笑一声。 她还真是死性不改。 “梁洛都已经蹲监狱了，你还在撒谎，难道是想要步她的后尘吗？” 提到这事，程心语有一瞬间的心虚。 但也只是一瞬间。 马上爸爸就要得到整个程家了，她则是程家的继承人，有谁敢动她一根指头？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程老太太赶紧帮忙打圆场，“砚南，心语，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都别提。” 程心语把头转到一旁，奶奶还是站在了程砚南那边。 要是真让陆知娴进门，那陆知娴作为嫂子，这辈子都狠狠压了她一头。 她绝对不要！ 程心语已经在心里想好了，等爸爸弄来毒药，她第一时间送这个死老太婆下地狱！ …… 陆知娴这边。 经过几天的刻苦训练，她赶在入学测试前降柔韧度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娴娴，明天大哥送你去舞蹈学院，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咱们尽力就可以了。”司柏林拿着奶茶进来，给她加油鼓劲。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知娴很自然的从他手里接过奶茶，一边和他聊天一边喝奶茶。 他们两个在一起相处的很愉快，时间也过得格外快。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司柏林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一拍脑袋，“我最近真是话痨，居然和你聊了这么久。娴娴，这几天在家里待的怎么样？适应了吗？” “当然，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这话说的太夸张了。”司柏林被逗笑了，“我们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安静下来，小时候我们三个天天打架呢。” 尤其是他和司柏樽，每天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争吵，吵不过就动手。 如果他们打的不厉害，司柏晟就在旁边看热闹，除非打的太厉害了他才会过来劝架。 陆知娴脑补出这幅场景，笑道：“可是你们兄弟三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只是打打闹闹，我也很想要这种体验。” 陆旻和她的感情好归好，但是陆旻从小就体弱多病，别说打架了，就连跑的快一点都会摔跤。 她这个做姐姐的必须处处小心，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陆旻不受伤。 “要不改天我约个时间，我们三个打一架给你看?”司柏林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着。 陆知娴急忙摆手，“还是算了，不麻烦他们了。” “现在是我们在麻烦你，娴娴，明天去完学校以后，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一趟病房？是时候让父亲见见你了。” 陆知娴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这句话提醒她了，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是陆知娴，是冒牌货，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司念念。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再等一等，爸爸的身体还可以，不急于一时。”司柏林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看，猜测她现在还没准备好，主动开口往后拖延。 陆知娴摇摇头，“不了，明天就去病房吧，你爸爸的身体好一点，我就可以离开司家了。” 反正她早晚是要走的，这里又不是她的家。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司柏林突然很想告诉她，她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不一定非要走。 但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口。 他是这样想的，可司柏晟的想法恰恰相反，司柏晟恨不得陆知娴现在就离开。 他虽然是大哥，但也不能专横跋扈，什么事情都自己说了算，肯定是要尊重其他人意见的。 “哥哥，在司家这些天我过得很开心，咱们两个相处的也很好，就算我走了，咱们一样可以保持联系，如果你愿意认我这个妹妹的话。”陆知娴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她不想失去这个哥哥。 可是她不知道，司柏林是否会嫌弃她是个冒牌货？ “我当然愿意认你了，娴娴，这是咱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司柏林给了她一个拥抱。 从他让司机停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守护陆知娴一辈子的准备。 这种守护无关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是一位哥哥对妹妹的守护。 拥抱过后，司柏林准备离开了，“我下午还要开会，你今天别练太久，早点休息吧，这样明天能有个最好的状态。” 第318章 迫不及待动手 “我一定会的。”看着他的背影，陆知娴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之前错过了那么多次的机会。 这次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她又在舞蹈室练了一会舞，然后回房间美美睡了一觉。 直到第二天早晨。 陆知娴起床以后就梳洗化妆，然后穿着舞蹈服下楼。 司柏林司柏晟和温晴都在，旁边还站了一个她之前从未见过的男人。 “这是司柏樽，我弟弟，他听说了你的事情，执意想回来看看你。”司柏林主动介绍。 陆知娴怀揣着几分忐忑和他打招呼，“司柏樽先生，你好。” “原本我还奇怪大哥为什么会把你带回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真的好像霍阿姨，只有你才能抚平父亲心里的伤痕。” 司柏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感叹一声，“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司念念，但是直觉告诉我，念念就长你现在的样子。” “或许这是你的错觉。”司柏晟忍不住怼他一句，“等念念找回来以后，你就知道错的有多离谱了。” 司柏林咳嗽一声，给了他一个眼神。 司柏晟虽然闭上了嘴，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他真的想不明白，两个哥哥怎么都能接受这件事！ “我错的有多离谱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的身体好起来。”司柏樽叹息一声。 这事如果放在平时，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但现在特殊时候只能特殊对待。 “好了，待会娴娴就要去参加入学考试，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司柏林打断他们。 他去厨房端来一份早餐，是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我听说你们国家的人在重大考试之前都会吃这个，求个好兆头，但是它太油腻了，你待会要比赛，就尝一小口吧。” “谢谢哥哥。”陆知娴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鸡蛋油条每天都可以吃，但重要的是这份心意，这是无价的。 她每样都尝了一口，然后擦擦嘴，补了口红。 司柏林亲自开车送她去了莉莉丝舞蹈学院，“娴娴，好好表现，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我不知道考试要用多长时间，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别耽误太久。”陆知娴习惯性的不麻烦他人。 司柏林摇摇头，“没关系啊，把时间浪费在外人身上，那叫浪费，但是把时间浪费在一家人身上，这叫享受生活，你只管放心去考，我们都会在这等你。” 等陆知娴离开后，司柏晟再也忍不住了。 他阴阳怪气的开口：“把时间浪费在一家人上~司柏林，你什么时候去改个姓啊？我看司这个姓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应该姓陆。” “老三，大哥也有他的苦衷，咱们马上就要去见父亲了，难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对娴娴好点，还要冲着她大喊大叫吗？”司柏樽制止他。 司柏晟眉头皱紧，“那是一场交易，陆知娴又不是无条件帮我们的忙，我们也会给她好处，为什么就不能公事公办呢？” 大哥明摆着是真把陆知娴当成妹妹看了。 至于二哥，他看似是理中客，实际上是拉偏架。 “好了，你不要吵了。”温晴揉揉耳朵，“你吵的我头都疼了，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你是大哥的未婚妻，很快你们两个就要结婚了，你当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还不等温晴把话说完，司柏晟开口就怼。 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很不错，温晴有多么喜欢司柏林，他长了眼睛看得清楚。 温晴沉默了。 她看看司柏林，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那你错了，我们两个不会结婚，我不要他了，我只是向理不向人。” 此话一出，司柏晟和司柏樽同时看向司柏林，两个人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疑惑。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温晴这种顶级恋爱脑放手? 司柏林受不了他们两个的眼神，抗议道：“别看我，你们还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安慰父亲。” 这个话题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沉重，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直到半个小时后，陆知娴从学校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娴娴，考试很顺利。”司柏林下车迎接她。 他的语气很肯定。 陆知娴点点头，“是啊，导师们都很喜欢我，他们说我身上有东方韵味，让我办好入学手续，下个月来上学。”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司柏林给了她一个拥抱，“上车以后我就不会喊你娴娴了，我喊你念念，你提前适应一下。” 陆知娴答应了。 她在心里和真正的司念念道歉，对不起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份，等事情结束后，她一定会把身份还回去的。 …… 程心语这边。 她等毒药都快等的急死了，终于，程建柏打电话过来，“宝贝女儿，爸爸中午想请你吃顿饭，你有没有时间？” “我当然有，你等一会，我现在就过去。”程心语换好衣服，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程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心语，你这是要去哪?中午不在家吃饭吗？” “不吃。” 程心语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马上这个老太婆就要去死了，她何必跟一个死人多费口舌。 她直接摔门离去。 看着心语的身影，程老太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曾经想要做一位好母亲，可是老大老三都怨她，老二又是一个不成器的。 她现在想当一位好奶奶，可是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跟他离心。 在家庭这方面她真的好失败。 程心语可没有心情管程老太太在想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酒店包厢，在这里见到了程建柏，还有桌子上摆着的一小瓶药。 “爸，今天晚上就动手，我实在不想看见她那张虚伪的脸，恶心透了。”程心语拿起桌上的小瓶放进兜里。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送那个死老太婆去死了。 “心语，不愧是我的女儿，做事够狠。”程建柏竖起大拇指。 倘若心语不是霍晴所生，有可能他真会喜欢上这个女儿。 只可惜她是！ 第319章 你必须要弥补我 程建柏很早以前就在心里发过誓，他绝对不会让霍晴的孩子好过。 所以心语出意外后他找都不找，直到心语被接回来，在程老太太的催促下他才勉为其难的去见了一面。 “爸，咱们两个才是最亲近的人，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程心语对父亲的态度也从惧怕变成了爱戴。 她之前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早知道从刚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和父亲培养感情，而不是在那个死老太婆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哈哈哈，我们是最亲近的人?”程建柏抬起头来哈哈大笑。 笑够了以后他问程心语，“那你妈妈呢？你想不想去见一见霍晴?” 程心语对名义上的母亲并没有感情。 她只是听说过霍晴这两个字，但是没有见过她，最重要的是，霍晴常年在国外休养，体弱多病，手里又没有钱。 霍晴根本帮不了她，只能反过头来拖累她。 程心语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眼里的嫌弃出卖了她。 程建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心语，还是见一见，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妈，对不对?” “那就见见吧。”程心语说的很勉强。 等她离开后，程建柏一个人在包厢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霍晴那么善良的人居然会生出来一个如此狠辣的孩子。 他原本想看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戏码。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看母女对打也很不错，这样霍晴一定会哭的更难受。 程心语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惦记上了。 她还在幻想毒死程老太太以后的幸福生活。 想要当程家的继承人，那她就必须保证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设，绝对不能顶上杀人凶手的名号。 可又有谁愿意帮她做这件事呢？ 对了，王艳！ 程心语马不停蹄的赶到陆家，王艳正在家里做饭，看见女儿来了，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热情的迎上来，“心语，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妈妈？”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程心语拉着王艳坐到沙发上。 她的语气充满恨意，“我很小的时候就遭到了绑架，然后流落外面那么多年，养父母从小就毒打我，逼着我给弟弟洗衣做饭，还要把我卖出去换彩礼，而陆知娴在家好吃好喝的过了二十年！” “你当年换孩子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陆知娴?你是不是把我推出去给她挡刀的？” 王艳傻眼了。 她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身为保姆她偷主家的钱，还换主家的孩子，身为养父母她虐待苛责陆知娴，对亲生的陆旻也不算好。 可是唯独对待程心语，她问心无愧。 “心语，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妈把你们两个换过来，是想让你当程家四小姐，为了你好，妈也没想到豪门会发生这么多意外啊！”王艳边说边抹眼泪。 她要是想到了，那怎么能舍得把亲生女儿送过去呢？ “可我确确实实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你应该弥补我！”程心语一脸愤恨。 王艳的眼泪根本就打动不了她。 她现在只想满足自己的目的，“我要你给程老太太下药，毒死她。” “心语！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就算对我这个亲妈动手，你都不能伤害程老太太！”王艳简直要疯了。 程家最疼爱心语的人就是程老太太。 只要她还活着，其他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会欺负心语，要是她死了，那其他人还有什么顾忌呢？ 王艳抓住女儿的肩膀不停劝说：“给你出主意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坏蛋，他想彻底毁了你，听妈妈说，你回去以后好好哄着程老太太，多要一点钱，这些都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程心语不耐烦的甩开王艳。 她拍了拍肩膀，这可是高定成衣，一套就要几万块，可别给摸坏了。 “心语，你听见了没有？”王艳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 身为一位母亲，她真的不想看见女儿自掘坟墓。 程心语翻了一个白眼，“死老太婆说是要送我豪宅，送我股份，可现在也没给我啊，不都是给我画大饼吗？” “你才多大?就算她现在给你了，那你怎么能守得住？” “你凭什么说我守不住？”程心语站直身子，“况且只有你这种底层人，才会被一点蝇头小利吸引到，我想要的是程家继承人的位置。” 王艳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该说女儿野心太大，还是头脑太过简单。 程家继承人的位置确实很风光，想坐稳这个位置也很难。 就凭借心语现在的样子，她拿什么去经营公司？ 就算真让她当继承人，结局也只有两条路，要么被其他股东联合赶下台，要么就是公司破产，她个人背上巨额债务。 这两种可能性王艳都不想要，“你听妈妈的话，只要拿豪宅和股份分红就可以了，程老太太早晚会给你。” “你到底帮不帮我？如果不帮，那我会让你全家付出代价。”程心语恶狠狠的威胁。 王艳抬起头，看见她眼底的狠辣，心也彻底凉了。 这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了一己私利，一再拿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她。 也是，像她这种人，又怎么能生下好东西呢？ 王艳笑的凄厉，“心语，用全家人来威胁我，我没办法拒绝，可是身为母亲我还想最后再劝你一次。” “不如今晚就让你给陆天成哭丧如何?” “我答应你，我会去毒死程老太太，回头追究起来我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王艳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女儿，“不管结果如何，以后我们都不要联系了，我当没有生过你，你也没有我这个母亲。”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程心语把兜里的毒药掏出来给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没想到她这一趟居然能有两个收获，真是太划算了。 身后，王艳紧握着毒药，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自语，“报应，这都是我的报应！” 第320章 毒害程老太太 直到陆天成回来，她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哪来的糊味？”陆天成吸吸鼻子，然后猛的跑进厨房把煤气关上。 他愤怒的冲到王艳身边，“你连煤气都不关，是不是想害死全家？” 这四个字刺激到王艳。 她转身紧紧抓住陆天成的手，“天成，你听我说，赶紧收拾家里之前的东西，把这套房子挂出去卖掉，咱们要尽快离开这座城市，以后不能再回来。” “你疯了吗？”陆天成甩甩手。 他们在这住了这么久，把房子装修的这么好，要是卖掉了去外地，那又得一切重来。 他都这把岁数了，之前安安稳稳的养老，可不想再折腾。 “留下来你会死的。”王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陆天成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一拳砸到墙上，“心语是咱们两个亲生的，她居然敢威胁老子，难道就不害怕咱们曝光她的身世，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是你曝光的快，还是制造意外的快？而且我不想一起死，我想咱们都好好活着。”王艳冲着他摇头。 陆天成刚刚说的也是气话。 冷静下来以后，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指责她：“都怪你当初想换孩子，如果不换的话，也没有现在这些破事。” “要是不换，咱家会这么有钱吗？你别忘了这些钱可都是陆知娴赚来的！”王艳提醒他。 如果从一开始起他们的女儿就是程心语。 那么除了嫁人的彩礼钱，他们别的什么都得不到，更别说别墅豪车了。 陆天成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心语死外面就好了，不知死活的东西，连老子都敢威胁。” 很快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完了，王艳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该去程家了，如果我被抓，你不用管我，带着我弟弟一家直接走。” 陆天成本来也没打算等她。 有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当然他也没打算带着王艳的弟弟走。 他早就受够那一家子吸血鬼了，这次正好借着机会甩掉他们。 …… 老宅里。 程心语站在后门里等了许久，就在她等不及时，王艳终于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了。 “你要是再晚一点，就可以直接给你丈夫收尸了。”程心语脸色冰冷，“按我说的去做，话术都记住了吗？” 王艳点点头。 她态度卑微，低三下四的恳求，“我们一家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也求你高抬贵手。” “这点你放心，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我不可能真把事情做绝。”程心语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如果放任他们一家人离开的话，那就等于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万一他们把钱花完了，再找上门来威胁她怎么办？ 就像是他们之前威胁陆知娴那样！ 程建柏刚刚给她上了一课，做事情一定要做，绝不能给自己留下丝毫隐患。 “那就好那就好。”王艳赔着笑跟她一起进去。 殊不知，管家躲在不远处把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程心语带着王艳从后门进了别墅，“你去客厅泡茶，然后端过来，记得带上口罩。” 反正家里的保姆这么多，奶奶总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王艳走进厨房泡茶，程心语则是去客厅里找程老太太。 她坐下来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奶奶，我出去溜达了一圈，还是觉得哪里都比不上家里好。” “心语，如果你愿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永远都是你的奶奶，是你坚强的后盾。” 程老太太拍了拍心语的手。 刚刚心语离开后，程砚南过来和她说了一件事，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在孙子的劝说下，她愿意试探一番。 希望心语不要让她失望。 “我当然愿意了，我最喜欢奶奶了。”程心语依偎在程老太太身上。 祖孙二人又聊了几句家常，直到王艳端着茶水过来。 程老太太看她一眼，“你是新来的保姆吗？” “是，是啊。”王艳支支吾吾的回应，下意识的看了程心语一眼。 她现在做贼心虚。 “奶奶，咱们家这么大，保姆每天换来换去的，您就别操这份心了，让管家去弄就可以了，快尝尝茶水吧。”程心语帮忙打圆场。 她端起茶杯送到程老太太嘴边，然后给了王艳一个眼神。 王艳赶紧端着托盘离开，回到厨房以后拍拍胸脯。 她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王艳，咱们又见面了。” 这是管家的声音！ 王艳意识到不好，转头想跑，可是管家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直接让人把王艳控制住，还捂住了她的嘴。 客厅里，程心语不知道王艳已经被抓了，还在把茶杯往程老太太嘴边送。 “放下吧，我不渴。”程老太太摇摇头。 程心语心有不甘，但是奶奶都这么说了，她你只好把茶杯放下，总不能强行给奶奶灌进去。 程老太太继续同她说着话，“心语啊，自从你回家以后，奶奶把最好的都摆到你面前，可你为什么就不知足呢？” 为什么还想着要谋害亲奶奶！ 程老太太真的想不明白这点。 她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程心语看看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做，永远都没有办法感化程心语。 “奶奶，我知足的，就算你不给我继承人的位置也没关系。”程心语笑了。 反正她会靠自己争取来。 程老太太最后给她一次机会，“我渴了，你帮奶奶倒杯白开水来吧，我不想喝茶。” “可是奶奶，白开水喝起来没滋没味，这茶有降血压的功效，对老人身体可好了，你还是喝口茶吧。”程心语再一次端起茶杯。 程老太太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满满的失望。 罢了罢了，这就是程心语的真面目，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愿意相信。 现在也由不得她不信。 “我自己喝。”程老太太从她手中接过茶杯，看着淡黄色的茶水，她心如死灰。 第321章 他做的事情跟我无关 她娇宠着的孙女想要她的命，她真的是一位很失败的奶奶。 有那么一瞬间，程老太太很想把茶水喝下去。 “奶奶！” 耳旁突然响起程砚南的声音。 程老太太下意识的抬头，清楚看见他眼里的担忧，这一刻她突然就想开了。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一定非要捆绑在一起，就连父母和孩子也是这样。 当年心语被竞争对手绑架，这件事并非她所愿，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心语，把人接回来以后更是给予万千宠爱。 她并不欠心语什么。 今天心语执意要把加了料的茶水端给她喝，他们祖孙之间的情分也彻底耗尽，从今往后她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还有砚南，她不能死，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砚哥哥，你怎么过来了？”程心语也慌了，她站起身就想支开程砚南，“我在和奶奶说体己话，你先去忙公司的事吧。” “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还是你做贼心虚?”程砚南眼底一片冰冷。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害了陆知娴还不够，居然敢把手伸到奶奶这里来。 她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砚哥哥！”程心语悲痛欲绝，眼泪不停的往下落，“为什么你总要把我往坏处想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针对我！” 程老太太趁机把茶水倒进垃圾桶。 她看着程心语，整个人如坠冰窖。 自从程心语回家以后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这个家里没有人在针对她，是她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只怕她和陆知娴的那些矛盾，包括伤到眼角膜，这些全都是她编造出来的谎言。 程老太太真的后悔死了，怪不得砚南和她闹，是她听信了程心语的谎话，伤害了那么多人。 “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接你回来。”程砚南告诉她，“从一开始起我们都想要接纳你，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真正害她融入不了程家的不是别人，而是她那些下作的行为。 “如果你们都能容得下我，那我有必要做这些吗？”程心语依旧认为自己没有错。 程砚南并未和她争执，“随便你。” 说罢，他转身就走。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楼梯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程心语转身回到沙发旁，她一眼就注意到茶杯空了，“奶奶，你把茶水都喝了?” “是啊，这茶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头疼的厉害。”程老太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是被心语气的头疼。 但是程心语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她眼前一亮，肯定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用不了多久这个老太婆就会真的见阎王爷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奶奶，但凡你之前对我好一点，把你答应我的豪宅和股份都给我，我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你怀疑我在骗你?”程老太太真的震惊了。 她都这把年纪了，又是对自己家人，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她答应的这些当然会给，包括她这些年收藏下来的首饰，本来都是打算留给程心语的。 “我不给你是怕你守不住，心语，这个社会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年纪轻轻手里又有一大把钱，会被别人盯上的。” “这话你骗骗别人就算了，别想着来骗我，我可不吃你这套，死老太婆。”程心语彻底撕掉伪装。 这药的毒性很大，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一个壮年男人，更何况她让王艳滴了小半瓶进去。 估计过不了几分钟，死老太婆就要去和阎王爷下棋了。 程心语洋洋得意的抬脚去踹她，“等你死后，整个公司都是我的，你不是不给我继承人的位置吗？我会靠自己去拿。” “啪啪啪！” 程砚南一边拍手一边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程心语，奶奶是这个家里面唯一对你好的人，你居然能狠下心对他动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没走？”程心语吓了一大跳。 她在心里暗骂程砚南卑鄙无耻，居然连偷听这种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我要是走了，那怎么能知道你在背后干了这么多好事？”程砚南一步一步逼近她，“奶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对她动手？” “好?”程心语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哪里好了?她如果真的疼爱我这个孙女，就应该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我！” 程砚南像看智障一样看她。 三叔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但至少有脑子，霍晴更是温婉的大家闺秀，他们两个结婚怎么可能会生出这种孩子？ 他越发怀疑程心语就是王艳的种。 “你做出这种事，杀人未遂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的好哥哥，你有证据吗？”程心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现在丝毫不慌，“客厅里又没有安监控，就算你刚刚听见了我说的话，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抓不住我的把柄。” 更何况她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就算警察找上门来，也会有王艳承担这一切。 而她，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大小姐，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程砚南拍了拍手，管家立马带人把王艳压过来。 看见王艳的那一刹那，程心语面色扭曲。 她破口大骂：“你出卖我?” 怪不得程砚南不走，原来是一早得到了王艳的消息！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王艳不知道她现在是该难过还是该骂这个女儿太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心语怎么能提起出卖这两个字？ 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她们两个有一腿！ 程心语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看向程砚南，“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她一个保姆，做的事情可跟我没有关系。” “管家，你把王艳带到心语旁边去。”程老太太突然发话。 她看着这两个人，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像，太像了，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心语那么像王艳? 第322章 我的孙女究竟是谁 这两个人不光是五官长得像，气质更像，一眼看去她们两个才应该是母女。 “奶奶，你也看出来了?”程砚南把心里的猜测告诉奶奶，“上次在病房里，王艳过来看程心语，我就觉得她们两个长得像。” 但是那个时候程老太太沉浸在悲痛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孙女身上，根本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程老太太点点头。 她死死盯着王艳，“你老实交代，心语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亲孙女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王艳不肯说。 当年的事情一旦曝光，她绝对会被追究责任的，心语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全家。 她宁愿豁出一条命去，也要保住丈夫和弟弟一家的命。 “我就是你的孙女，我是程家的四小姐！”程心语仍旧死咬这一点。 程老太太现在已经不愿意面对她了。 “砚南啊。”程老太太叹息一声，“把他们两个都带走吧，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他们俩这是联合起来想要我的命。” “你没有证据，不能抓我！”程心语一听就急了。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被抓的是她，而这个死老太婆一点事都没有？ 按理说药效早就应该发挥作用了，死老太婆应该见阎王了才对。 “还有这杯茶，一并送到警察局去检查。”程老太太从茶几底下又拿出来一个杯子。 刚刚那杯茶她一口都没喝，全都倒进这里面了。 程心语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从一开始起奶奶就在防备她，在和她演戏！ 她气恼之下口不择言，“你为什么不去死？我希望你这个死老太婆早日上天堂！” 程老太太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气的够呛。 程砚南正准备开口，手机铃声响了。 他快速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看向王艳，“刚刚市中心出了一场车祸。” 王艳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心语已经答应了，不会对他们动手，会放他们的离开。 “轿车后座上的一家三口当场殒命，其中有一人还是位孕妇，驾驶座上的人还顺口气，被送进急救室了，现在等着钱做手术。” “谁？是谁？”王艳声音颤抖，“出车祸的人到底是谁？” “你的丈夫陆天成，还有你弟弟一家三口。”程砚南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王艳顿时就感到一阵天昏地暗。 她在乎的人全都出事了，而这一切都拜程心语所赐。 她疯了一样的冲向程心语，不停的撕打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制造一场车祸害死我们?你说啊，你说话啊！” “你发什么疯？”程心语当然不肯承认。 眼看母女二人就要打在一起，程砚南让管家把两个人拉开。 他告诉王艳，“如果再等不到手术费，陆天成死路一条，你是想看他死，还是愿意实话实说?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 王艳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做出了选择，“我说，你想问我什么我都说。” “王艳，你敢！”程心语发出刺耳的尖叫。 王艳充耳不闻。 曾经的她处处为了女儿考虑，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像程心语这种狼心狗肺的孩子，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分毫。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程砚南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王艳直截了当的回答，“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骨肉。” 接下来她详细描述了当年是如何换孩子的，以及这些天她又帮着程心语做了什么。 程老太太越听越难受，“王艳，我们家对待你也不薄，给你的工资比市面上的工资还要高上好几倍，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老太太，我家里人都太重男轻女了，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过和我一样的生活，我想让她被宠成小公主。”王艳苦笑着低下头，“可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的家人都能害死。” 程老太太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那我的亲孙女是谁？” 王艳并没有立马回答。 她看看程老太太，然后又看看程砚南，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程老太太耐心耗尽，催促个不停，“你快说啊，我孙女到底是谁？” 王艳还是不肯说，“老太太，我该说的都说了，求求您先给我丈夫治病，这件事我回头私下里告诉您，求您了！” 她怕老太太不答应，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很快就把额头给磕破了。 “你不会把我孙女送去偏远乡下了吧？”程老太太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全身发凉。 王艳赶紧摇头，“不是这样的，您的孙女好好的活着，就是，就是……” 那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如果让程砚南听见了，他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奶奶，三叔召开股东大会想要罢免我的职位，我得去公司一趟。”程砚南突然开口打断了程老太太的问话。 他走的很急。 等他走后，程老太太继续逼问王艳，“如果我孙女过得很好，那你为什么不肯说？” “老太太，您的亲孙女是陆知娴，刚刚当着少爷的面，我没办法说啊！”王艳现在不再抵抗，直接说出来那三个字。 程老太太一阵头晕目眩，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管家一边找药一边吩咐，“把那两个人送到警察局去，我先送老太太去医院。” 保镖们立马照做。 程心语被拉走的时候嘴里还在骂个不停，“死老太婆，就算没喝茶水又怎么样？你今天还不是会去死！” …… 陆知娴这边。 她跟着司家人一起来到医院，在病房外面站了许久，始终没有勇气敲门。 最后还是司柏林走过来，“念念，父亲人很好，他叫司正雄，他会很喜欢你的，放宽心。” 陆知娴勉强笑笑。 她鼓足勇气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人，常年病痛让他的脸色惨白。 第323章 父女相见 听见开门的声音，司正雄转头一看，激动的双眼模糊，“这是天堂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居然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女儿，司念念。 司柏林他们也跟着进来，围绕到司正雄身边。 “父亲，你没有做梦，我们把念念找回来了，这就是我们的妹妹司念念。”司柏林说着把陆知娴拉过来。 陆知娴笑着和他打招呼，“父亲，你好。” “好，太好了，我的宝贝女儿。”司正雄情绪激动。 他直接坐起身，给了陆知娴一个拥抱，“我找了你好多年，找的好辛苦，万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司柏晟默默把头转到一旁。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大哥。 找到女儿已经成为了父亲心里的执念，不管是真的司念念还是冒牌货，只要能让爸爸有活着的希望，那就足够了。 “父亲，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多活几年，等以后我找了男朋友，还要领回来给你看看呢。”陆知娴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司正雄擦去眼角的湿润，脸一板，“找什么男朋友？你才多大啊，这件事不着急，现在三四十岁结婚的人一大把。” 他等了二十多年，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他怎么能舍得这么快就让陆知娴结婚? 他还没有享受够亲子时光。 “父亲，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司柏林看的目瞪口呆，“上次你还和我说，三十多岁不结婚的都是老光棍。” “你们两个能一样吗？”司正雄没好气的蹬他一眼。 这三个皮小子自小养在他身边，他可不想多留他们。 再说男孩子本来就应该早点成家立业。 可念念不一样，她这二十多年一直是在外面过的，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那当然是要当司家的掌上明珠。 结婚什么的得放放再说。 “我们两个怎么不一样了？父亲，你不能厚此薄彼啊，那妹妹不结婚的话，我也不着急结婚，等等再说吧。”司柏林继续和他理论着。 司正雄烦不胜烦，直接揭短：“你那是不着急结婚吗？我看你是没找到想结婚的人，或者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愿意搭理你。” 要不然，就以司柏林的性格，他能憋得住? 那可真是见鬼了！ 司柏林一时语塞。 温晴在旁边看着，默默把头低下。 之前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司柏林只是不想结婚太早，可现在她看清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司柏林只是不想和她结婚罢了。 “司叔叔，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温晴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开了。 走出病房以后，她泪流满面。 病房内，司正雄早就看出这两个孩子之间不太对劲，但他并没说破，“你们也都出去吧，现在我想和念念单独待一会。” “父亲，我们也想和妹妹多待一会，你就别赶我们走了。”司柏樽实在放心不下陆知娴。 万一她露馅了怎么办？ 父亲现在有多高兴，到时候就会有多生气。 司正雄很是不爽，“你们现在正当壮年，有大把的时间和念念相处，我这个老头子都快要入土了，你们就不知道让让我?快走快走，我看见你们三个就烦。”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三个就算是再不放心也只能转身离开。 陆知娴搬来椅子坐在司正雄身旁。 她可能是太缺爱了，从小到大陆天成对她不闻不问，连个陌生人都比不上。 面对司正雄，她下意识的想要亲近。 “念念啊，你看那三个混小子，他们那样就好像是我要把你吃了似的，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司正雄握着女儿的手。 他年轻的时候戎马一生，黑白通吃，现在是老了收手了。 但是为了女儿他可以重出江湖。 “念念，如果有谁伤害你，你就来找是，父亲为你撑腰，只要我不死，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司正雄的声音掷地有力。 陆知娴都要感动死了，“谢谢父亲，我……” 话没说完，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直接晕倒在司正雄身上。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司正雄急了。 他大声呼喊病房外面的儿子，“司柏林！你们三个赶紧进来，快点！” 司柏林以最快的速度推门进来，迎面看见陆知娴倒在司正雄身上。 “念念晕倒了，快点叫医生，快去啊！”司正雄快要急死了。 司柏晟一把抱起陆知娴，转身就往外跑。 司柏林急急忙忙的追上来，“你要干什么？” “送她去急诊，难道咱们三个要像门神一样守在她身边吗？”司柏晟没好气的回他，“你能不能不要来追我了？你去找医生啊，你追我有什么用！” 司柏林立马转身，跑了几步以后又转过来，“急诊在楼下，我要去急诊找医生。” 司柏樽则是留在父亲身边照顾他。 “我很好，快去看看你们的妹妹。”司正雄边说边推他，“快去，有结果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父亲，你保重身体，妹妹一定没事的。”司柏樽又安抚他几句才离开。 他跑到楼下，在急诊室门口和哥哥弟弟汇合，三个人一起焦急的等待着。 很快医生就拿着检查报告出来了，“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三个都是，我们是她的哥哥。”三兄弟一起凑上去。 医生把报告拿给他们看，“你们的妹妹没事，她刚刚只是低血糖犯了，我们已经给她打上葡萄糖了，很快就能缓过来，但是她怀孕了。” “什么？”司柏林傻眼了。 司柏晟和司柏樽的反应比他更大。 “她的年纪才这么小，怎么就能怀孕？这，这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必须要找到孩子父亲让他负责。” “你在开玩笑吗？能让她小小年纪就怀孕的男人会是好东西吗？还不如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司柏林制止他们，“是否留下孩子应该看她的个人意愿，这件事你们两个别掺和，我去处理。” 第324章 你怀孕了 他说着转身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司柏晟追上来，“司柏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是一个特别称职好哥哥?你关心妹妹，而且足够开明，能够接受妹妹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坚定的站在她那边。” 司柏林摇摇头，“我肯定算不上一个完美的哥哥，但是我会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去做。” 司柏晟被逗笑了。 他摇摇头，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你还是别努力了，你一点都不负责任，你嘴上说尊重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未来？虽然现在社会很开明，但是当一位单亲妈妈会遇到很多困难！” “她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不会在金钱这方面亏待她。” “难道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困难都能用金钱解决掉吗？”司柏晟反问一句。 司柏林沉默了。 半响后，他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爸爸就不会因为思念霍阿姨得上心病，他们也不会失去念念这么多年。 司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他们仍旧各有各的遗憾。 “你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男生靠不靠谱，如果陆知娴在激素作用下非要留下这个孩子，那谁会为她以后的人生负责？”司柏晟接着给他分析。 司家不可能收留陆知娴一辈子。 等父亲好起来，或者是等真正的念念回家，到时候陆知娴就要搬出去了。 她要照顾生病的弟弟，还要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这其中的艰辛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司柏林被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决定看似是尊重陆知娴，实际上一点也不负责。 “倘若她真的念念，是我的亲妹妹，那你还会是这个态度吗？”司柏晟最后又问了一句。 他看着司柏林的眼睛，“大哥，从一开始起我就不支持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但是我也不反对，话说到这个份上，你看着决定吧，反正在这个家里最在乎她的人就是你。” 他只是把陆知娴当成一个外人，司柏樽也一样，只有司柏林和父亲是真正入戏了的。 司柏林在原地站了一会，不停回想着弟弟刚刚说过的话。 他现在大脑一片乱麻，想也想不明白，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陆知娴的状况再说。 他来到病房门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门推开。 “哥哥，我刚刚低血糖犯了，现在已经没事了。”陆知娴抬头对他笑笑，“刚刚让你们受惊吓了。” “低血糖还好，真正让我们受到惊吓的是另外一件事。”司柏林苦笑一声。 他坐在陆知娴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她。 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最后还是陆知娴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主动问他：“哥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都能承受得住。” 她从小到大遭受了那么多的恶意，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出来了。 要是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可能早就被这些经历击垮了。 “那我就直接说了，你怀孕了。” “什么？”饶是陆知娴已经在心里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个遍。 可是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她甚至怀疑司柏林是在开玩笑，“哥哥，这种是很严肃的，你不要逗我玩。” “娴娴，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又不是糊涂蛋，不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医生给你查血的时候查出来了，这个孩子你打算留吗？”司柏林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陆知娴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他会联系市面上最好的医生，尽量减小流产手术对陆知娴的伤害，然后再给她开最好的补药。 “我不知道。”陆知娴现在大脑一片茫然。 理智告诉她，她既然选择和程砚南分开，那就要分的干干净净，这个孩子也不要留下。 可是从情感方面，她又割舍不下这个孩子。 身为母亲，放弃一个孩子真的很难很难。 司柏林看穿了她的纠结，叹息道：“如果你是我的亲妹妹，我肯定会让你把孩子流掉，可是……我现在只能给出建议，但是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他帮了陆知娴很多。 他也希望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念念可以收到亲朋好友的善意。 陆知娴抬手抚摸上小腹。 这里还是一片平坦，但是里面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 她想了很久很久，“哥哥，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还是想把他留下来。” “那我可以问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我想知道他靠不靠谱，会不会对你们负责。”司柏林怕她年纪太小，遇人不淑。 他想要亲自帮忙把关。 陆知娴不肯说，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那个人是程砚南对不对?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你别走。”陆知娴急急忙忙的喊住他。 她冲着司柏林摇摇头，“我和他已经结束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想一个人抚养他。” 司柏林一愣。 他直接否认掉这个想法，“娴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算你能吃得下单亲妈妈的苦，可是你的孩子呢？等他长大一点，他问你他的父亲去哪了，那你怎么回答？” “就算孩子不问，那他上学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父亲就他没有，万一他因为这件事被同学们嘲笑了呢？” 司柏林说的这些就好像是一桶又一桶的冷水，狠狠浇在陆知娴身上。 她原本已经做出了决定，但现在被说的又犹豫了。 “总之你要么把孩子流掉，要么就问问他的意见，留下孩子的同时，你们两个结婚。” “可是他的家里人都不愿意接受我，如果结婚的话，我们遇到的困难太多了。”陆知娴现在还能想起程老太太对她的态度。 还有程心语。 要是每天都跟这些人朝夕相处，那也太折磨人了。 第325章 这个孩子必须要留 “他们家还看不上你?”司柏林心里顿时就很不爽。 娴娴这么好，她值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程家有什么资格对她挑挑拣拣？ “那正好，我也瞧不上他们家，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实际上烂到根了，我妹妹值得更好的，这个孩子还是流了吧。” 陆知娴觉得他的态度不太对劲。 就好像他和程家之前有什么过节一样。 她正想问个清楚，病房的门开了，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陆小姐，你怀孕了，但是我们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坏消息？”陆知娴心猛的一沉。 难不成，她得了什么绝症？ “你的子宫内膜很薄，能怀上这一胎已经很不容易了，日常生活一定要格外注意，要不然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自然流产。” 司柏林在旁边听着，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告诉医生：“这个孩子本来也不打算留，直接给她预约流产手术吧。” “司先生，你确定吗？”医生的表情很凝重。 “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陆小姐怀一胎都很困难，如果这个孩子打掉了，那她有可能不孕不育。”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陆知娴这辈子唯一的小孩！ 司柏林怔住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给我妹妹用最好的治疗方案，你知道的，司家不差钱。” “司先生，现代医学已经很发达了，但是还有很多方面我们无能为力。”医生摇摇头。 司柏林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想陆知娴做一个单亲妈妈，但是更不想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如果真的放弃这个孩子，她肯定会后悔终生。 “医生，麻烦你给我开点保胎药，我想留下这个孩子。”陆知娴现在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一改刚刚的彷徨茫然，态度非常坚定，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留。 等医生离开后，司柏林问她，“娴娴，是打算自己抚养孩子，还是要告诉程砚南?” “哥哥，你刚刚说的话有道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我想去问问砚哥的想法。”陆知娴停顿一下。 她总觉得司柏林和程家应该是发生过什么，她想问个清楚，但是又怕直接提出来有点太冒昧了。 司柏林看出她的纠结，主动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上一辈的恩怨。霍阿姨那么好，可是程建柏不知道珍惜，把她一个女人逼到流落国外。” 从这点看，陆知娴真的很像当年的霍晴。 她俩不光长得像，而且经历也很像，初次见面的时候，陆知娴一个人站在S国的机场，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司柏林这辈子也忘不掉。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霍阿姨就是霍晴，程建柏的太太?”陆知娴被这么大的信息量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这两个人只是重名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得知，原来她们是一个人！ 那程心语究竟是程家的女儿，还是司念念? 陆知娴想不明白，她直接问司柏林，“我知道霍晴生了一个女儿，叫程心语，她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司念念?” 司柏林摇摇头。 霍晴刚开始和司正雄谈恋爱的时候隐瞒了真实身份，他们都不知道她是程三太太。 后面霍晴失踪，司正雄不停找她，等他们打探到霍晴就是程三太太的时候，程心语已经遭到意外失踪了。 霍晴也不知所踪。 程家对外说的是她一直在国外修养，可是他们找遍了所有的疗养院，始终没有找到霍晴这个人。 直到前不久程心语回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司正雄亲自回国，远远看了程心语一眼。 只一眼他就失望透顶。 “程心语和我父亲一点都不像，也不像霍阿姨，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会霸凌他人的小太妹，这种人绝对不可能是念念，她肯定是程建柏的亲生女儿。”司柏林的语气极为肯定。 程建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为人阴狠，手段毒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如果不是冠以程家的名号，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和他合作。 这下陆知娴更晕乎了。 霍晴自从生下程心语以后就被送到了国外休养，程建柏还跟她一起出国住了两年。 那她怎么可能是这两年遇到司正雄的吧！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哥哥，你记不记得司念念的生日?” 司柏林摇摇头。 他们都没有亲眼看着司念念降生，当然不会知道这点，“但是我知道她的大概预产期。” 刚好陆知娴记得程心语的生日。 那会她已经从程家搬出去了，程老太太和她之间也有了隔阂。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收到生日宴会的邀请函。 但是程心语存心在她面前炫耀，特意拍了好多条视频。 她把程心语的生日说了出来。 “怎么会？不，这绝对不可能。”司柏林的反应很激烈。 司念念怎么会是一副小太妹的样子？ 他根本接受不了这点。 可是程心语的年龄生日都能跟司念念对得上。 “对了娴娴，我可不可以问问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比程心语早出生几天，我们两个同岁。” “奇怪，这也太奇怪了，我得去查清楚。”司柏林眉头皱紧。 他原本是想要陪着陆知娴一起回国，问问程砚南的想法。 如果程家人敢趁着这次的机会欺负陆知娴，正好他可以帮忙出头。 但是现在，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娴娴，要不然你自己回去？还是你等等我，等我忙完了我陪你一起。”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哥哥，我都这么大了，你别总把我当成个小孩子看。”陆知娴笑着摇头。 她才不想这么麻烦司柏林呢。 她回家后先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买了最近的一张机票，打车去机场。 临上飞机之前，陆知娴拿出手机给程砚南发了条短信：【砚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很重要，明天早上方便见个面吗？】 第326章 一起抚养孩子 消息发出去以后，陆知娴本来想等他回信的。 但是机场内突然响起了广播，由于天气影响，她所乘坐的航班需要提前起飞。 陆知娴赶紧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拎着行李箱去取登机牌，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飞机。 从W国飞回去需要十多个小时的路程，陆知娴看了一会窗外，然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醒来以后没多久飞机就降落了。 她拎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就在她拿出手机打算看一眼消息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娴娴，好久不见，你这几天过的还……” 程砚南的话戛然而止。 他笑着整理陆知娴额头上的碎发，“你肯定过得很好，从你的状态上我能够看得出来。” 尤其是她的眼睛。 比起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娴娴现在的眼睛很亮，这是装不出来的，也是骗不了人的。 “我过的确实挺好的，可是你颓废了好多。”陆知娴原本以为她心里已经彻底忘掉了程砚南。 可是见面以后她才意识到，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他。 之前只是她刻意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压抑，现在爆发出来的就越猛烈。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这才过去几天，你就有了黑眼圈，要是让别人看见，搞不好还以为你吸了呢。” “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我担心你，可是我又不敢去找你，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程砚南张开双手想要抱她。 可是他又害怕这种行为会给陆知娴带来困扰，甚至是厌恶。 直到陆知娴主动拥抱他。 这一刻程砚南的心跳加速，他仿佛看到了万物复苏，“娴娴，你……你这次回国是想和我谈什么？” 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既期待又忐忑。 “咱们先找家早餐店吃点东西吧。”陆知娴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说。 正好机场附近就有一家早餐店，他们点了两笼包子，一份豆腐脑，还有一碗豆浆。 吃饭的时候陆知娴心不在焉。 程砚南注意到这点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想等陆知娴主动开口。 就在他喝豆浆的时候，陆知娴突然放下筷子，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砚哥，我怀孕了。” “噗！”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地雷落下，直接炸在程砚南的耳旁。 他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豆浆全都喷了出来，其中大部分落到地上，小部分溅到旁边男顾客的身上。 男顾客腾的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就是你老婆怀孕了吗？你至于激动到喷我一身?我这身衣服可都是在商场里买的，价值不菲，而且没办法机洗……” 程砚南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你去买件新的。” “好嘞，谢谢老板。”男顾客瞬间变脸。 他接过钞票，点都没点就塞进包里，“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你们的孩子肯定又漂亮又聪明。” 程砚南没有理他。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陆知娴身上，“娴娴，你刚刚没有和我开玩笑吧？你再说一遍，我可能没有听清。” “我怀孕了。”陆知娴一字一顿。 她抓起程砚南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宝宝，我这次回国就是想问问你的态度，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 “我想要，为什么不要？”程砚南迫不及待的表态。 得知这件事后他都快要高兴的疯掉了，他要当爸爸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陆知娴，“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吗？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一定会对你们娘俩负责，你嫁给我好吗？” 陆知娴并没有立马点头。 她提起程心语，“那你家里人那边怎么办？” “奶奶同意我和你结婚，她原本想让心语和你好好相处。可是心语连同王艳给奶奶下药，她们想要直接把奶奶毒死。” 陆知娴越听越心惊。 她紧紧捂住嘴唇，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怎么会这样？那可是她的亲奶奶，她怎么能狠得下心?” 况且程老太太对程心语真的特别好，可以说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这种情况下程心语还要索她的命，真的是狼心狗肺。 “她觉得奶奶偏心，可笑吧？明明奶奶最偏爱的人就是她。”程砚南摇摇头，“我们不理解她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如果理解了，那不就意味着我们是一类人。” “这倒也是，那老太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陆知娴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虽然自从程心语回来以后，程老太太对她越来越不好，还很多次误会她。 可不管怎么说，程老太太也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她并不希望老太太出事，而是希望她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奶奶很好，她没有喝那杯茶。我提前猜到程心语会不安分，拜托管家帮忙盯着她，可是我真没想到她能心狠手辣到这个份上。”程砚南感叹一声。 “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程心语现在活脱脱就是程建柏的复制粘贴版本。 陆知娴突然想起司正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生出这么狼心狗肺的女儿。 可是程心语的生日和司念念又几乎是同一天。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司家三兄弟去处理。 她先把孩子的事情给解决掉，“砚哥，既然奶奶愿意接纳我们，那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咱们两个一起抚养孩子。” 她生活在一个缺爱的家庭，她不想让她的孩子也尝到那些痛苦。 …… 医院里。 管家和医生一直守在旁边，终于，程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 “老太太，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管家弯腰问她。 程老太太现在哪里顾得上自己？ 她都快急死了，“砚南呢？快，赶紧把他给我找回来，还有陆知娴，你打听打听她现在去哪了。” “好的老太太，我这就给少爷打电话。” “还是我自己来吧。”程老太太接过手机。 打开锁屏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第327章 原来一切都是在骗她 管家注意到老太太的不对劲，害怕她是身体不舒服，赶忙开口问道：“老太太，我帮您把医生叫过来吧，要不要再给您吃颗救心丸？” “用不着那些。”程老太太摆摆手。 她这是心病，除非能够彻底了却这一桩心事，要不然请再好的医生过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万万没想到，陆知娴居然会怀孕。 倘若王艳没有说那句话，她现在肯定高兴死了，会欢欢喜喜的把陆知娴接回来，为他们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全家人一起迎接新生命。 可是偏偏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真正的程四小姐是陆知娴。 也就是说，知娴和砚南是兄妹关系，那这个孩子…… 程老太太现在手脚一片冰凉，“先别叫砚南了，知娴回国了，你帮我把她带到医院来，我要为她预约一个流产手术。”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留下来，他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 她已经想好了，做完流产手术以后第一时间把陆知娴送去国外，彻底切断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 等过上个三年五载，他们两个分别成家立业，等到那个时候她再把知娴接回来，或者是一直让她待在国外。 “老太太……唉。”管家长长的叹息一声。 强行把陆小姐拉去流产实在是太残忍了，只怕陆小姐会彻底恨上老太太。 可是老太太的做法又没有任何问题。 换位思考，如果这件事落到他身上，他也会硬下心肠，长痛不如短痛。 临走之前管家再三叮嘱，“老太太，您千万别上火，别伤到身子。” 要知道，现在程家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唯一的定海神针就是程老太太。 如果她的身子骨彻底垮掉，那什么牛头马面就全都冒出来了。 “我知道，我必须得撑下去。”程老太太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管家走后，她拨打了程砚南的号码。 等待接听的这段时间，她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终于，程砚南接电话了，“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老太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难掩的喜意，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真的不想拆散这样一对有情人，可是她必须要当这个恶人，“砚南啊，你现在还和知娴在一起吗？” “我刚刚把她送回家，奶奶，我们两个是真心喜欢彼此，而且她怀孕了，我想要和她结婚。”程砚南以至于据说的极为认真，“不管奶奶您同不同意，我都已经认定了她。” 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任何人的阻拦都没有用。 程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沉，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 如果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的话，砚南很有可能会走极端，她不能说。 “砚南啊，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且王艳也都和我坦白了，以前那些事都是她和心语联手做的，知娴是无辜的。”程老太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奶奶支持你的决定。” 放下手机后，程老太太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眼眶里满是热泪。 这次的事情是她对不起砚南和知娴，她以后会好好弥补他们的。 半个小时后，病房的门开了，管家带着陆知娴进来，“老太太，我把人给您带回来了。” “老太太好。”陆知娴主动跟程老太太打招呼。 刚刚她原本想许栩栩一起吃饭的，但是砚哥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奶奶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再加上管家亲自去接她，她就跟着过来了。 “别叫我老太太，你该改口叫我奶奶。”程老太太下床一步一步走到陆知娴身边。 她仔细端量着陆知娴的脸，知娴真的太像霍晴了，她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问题呢？ 那样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程老太太的眼里有叹息后悔，还有满满的怜爱。 “奶奶。”陆知娴才刚刚开口，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程老太太紧紧抱住她，“奶奶在，好孩子，这些年你真的受苦了，之前的事情是奶奶对不住你，我老糊涂了。” 她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站在程心语那边，她以为自己是偏心孙女，可实际上，她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亲孙女！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陆知娴摇摇头，不准备再去追究。 现在她已经有了孩子，也决定了要和砚哥好好在一起，那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再加上她也能理解奶奶，孙女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作为长辈的肯定是想加倍弥补。 “知娴，你过得好就行，奶奶名下的股份以后都是你和砚南的。”程老太太伸手抚摸着陆知娴的脸庞，声音颤抖。 这才是她的亲孙女，就算身处泥地也能开出绚烂的花朵。 看见知娴过得好，她心里真的很高兴。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破坏这一切。 程老太太擦去眼角的湿润，“知娴，你陪奶奶去做个检查吧。” “好。”陆知娴并没有起疑心，直接就跟她走了。 直到她们站在手术室门口。 看着旁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陆知娴很是疑惑，“奶奶，你不是要去做检查吗？咱们怎么来手术室了？” “知娴，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能留。”程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听奶奶的话，把这个孩子打掉，然后我送你出国，我会承担你的所有花销，还有陆旻的医药费。” 虽然陆旻并不是陆知娴的亲弟弟。 但他是知娴很在意的人，程老太太花多少钱都心甘情愿。 陆知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看着老太太，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奶奶，你要让我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你明明和砚哥说了同意我们在一起。” 还有刚刚，奶奶拉着她的手说了那么多体己话。 她信以为真，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想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被骗的好惨好惨。 第32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知娴，奶奶是有苦衷的。”程老太太现在心如刀割。 她很想要告诉知娴真相，这样知娴就能理解她。 可是！ 她怕知娴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彻底崩溃掉。 所以她宁愿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哪怕知娴恨她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她会用余生去赎罪。 陆知娴边哭边问：“你有什么苦衷？我真的不明白，如果你从一开始起就不同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呢？我也不是非要进程家的大门，这个孩子我自己也能够养得起！” 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程家是这个态度，她当初就不应该回来，就应该在国外一个人养孩子。 “知娴，这个孩子不能留，而不是程家养不起。”程老太太心痛的滴血。 “可是这个孩子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失去了她，我有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老太太，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我会永远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回来。”陆知娴卑微的请求她。 对于不婚不育的女人来说，能不能要孩子无所谓。 可是陆知娴不一样。 她从小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这个孩子是她亲手选择的家人，是和她最亲近的人。 让她放弃孩子无异于判定了她的死刑。 程老太太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可是就算这样，这个孩子也绝对不能留下来，如果让这个孩子长大，有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得多崩溃？ “知娴，你要恨就恨奶奶吧。”程老太太转头看向医生，“给她做手术。” 医生走到陆知娴身边，拉起她的胳膊，“陆小姐，请你跟我进手术室。” “我不要！”陆知娴拼命反抗。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挣扎的过五大三粗的医生？ 她很快就被拉进了手术室，医生紧接着把门关上。 程老太太站在走廊里，听着手术室里传来的声音，她心如刀割。 她真的很想代替孙女受这个罪。 可是她除了在外面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程砚南打来的电话。 程老太太刚刚摁下接听键，他充满关心的声音就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奶奶，娴娴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们两个相处的怎么样？你……不会为难她吧？” “她就像是我的亲孙女一样，我哪里舍得为难她。”程老太太苦笑一声，“等明天我就找律师来，把我名下的股份平分给你们两个。” 但愿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她对知娴的伤害。 程砚南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奶奶，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股份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留在你名下吧。” 程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一代一代都是这样做的。 只有上一代掌权人在快要闭眼睛的时候，才会把名下的股份分给继承人。 奶奶现在就提出分股份，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更差劲了？ 程砚南越想越担忧，“奶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娴娴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还指望你帮我们呢。” “好，奶奶答应你。”程老太太努力想使自己的语气欢快一点。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尤其是当她听见病房里传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 陆知娴在苦苦哀求医生放过她，但是医生拿了老太太的钱，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心软。 “奶奶，我好像听见了娴娴的声音，她在干什么？”程砚南突然开口问道。 程老太太当然不可能说实话，“我们两个在吃饭，她去卫生间了，旁边有对小情侣在吵架，好了，奶奶等回来再和你聊。” “奶奶再见。”程砚南放下手机。 他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亲爱的女人结婚，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这么好的消息，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知道，肯定是要分享一下。 他找到宋承毅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最近这段时间你忙吗？” “你想干什么？”宋承毅看了一眼手机号码，确定这是程砚南打过来的，他提高警惕，“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出国找知娴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反正找到知娴以后他们两个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程砚南得意一笑，“娴娴已经回来了，我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等定下确定的日子以后，我把请帖发给你，你记得来喝喜酒啊。”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宋承毅整个人摔到了地上，他用手抽住木地板爬起来，顾不得去拍屁股上的灰，急切的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要结婚了。” “你和谁结啊？” “娴娴。” “这绝对不可能！”宋承毅彻底破防了。 他连知娴的面都没有见到，而程砚南居然要和她结婚，凭什么啊？ 他气恼道：“你一定是在骗我，程砚南，你可真卑鄙啊，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能够让我死心，然后彻底放手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到时候我把请帖发给你，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程砚南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宋承毅会是什么反应。 事实也确实如他想象的那般。 宋承毅第一反应就是找陆知娴问个清楚。 他正准备出门，褚蓓推开书房的门进来，“既然陆知娴要和程砚南结婚，那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祝福他们，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我不信，肯定是他在骗我，我要找知娴问个清楚。” “你给我老实一点！”褚蓓忍无可忍。 她第一次对儿子动手，“你还要为一个女人疯到什么时候？陆知娴已经结婚了，你也应该稳定下来，难道你非要把妈活活气死吗？” 褚蓓已经忍他忍了好久，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结果宋承毅还要再胡闹。 “你是不是非要把他们两个挑散了，然后你插入进去，让所有人都嘲笑咱们宋家出了个大情种，甘愿为爱当男小三?” 第329章 逃离手术台 宋承毅沉默了。 就在褚蓓以为自己说的话管用的时候，他笑了，“妈，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反正我追了知娴这么久，他们也嘲笑了我这么久，多笑一次少笑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你真的是疯了。”褚蓓不停的摇头，她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悉心教育你，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觉得当男小三也无所谓?那宋家呢？在你眼里宋家算得上什么？” 她辛辛苦苦为儿子争取来的这个继承人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妈，别人玩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学的时候我也在学习，甚至别人睡觉的时候我都在熬夜学习！从小到大我事事听你的，但是这次我要听我自己的。”宋承毅咬死这件事不肯松口。 他现在已经羽翼渐丰，在公司里也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而褚蓓，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富太太，除了一个母亲的身份，她没有其他能够压制住宋承毅的。 她不得不后退一步，妥协道：“如果他们两个分开了，你想去追求陆知娴我没意见，但现在他们两个你侬我侬，你就不要凑上去了，你也不想给陆知娴带来痛苦吧？” 提到知娴，宋承毅沉默了，半响后他点了点头，“好啊，我答应你，那咱们两个就赌一次。” 他还是坚定自己的内心，他不相信陆知娴会心甘情愿的嫁给程砚南，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的。 …… 手术室里。 陆知娴已经被医生强硬拖上了手术台。 “陆小姐，程老太太给我下了命令，今天这个孩子必须要流掉，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再反抗了，反抗是没有用的。” “我是孩子的母亲，又不留下这个孩子我说了算，你这样是在违法！”陆知娴愤怒的瞪着她，坚决不肯让步。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现在是一位母亲，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陆小姐，这里是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就算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又能怎样？程老太太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进门的。”医生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去找束缚带。 他把陆知娴当成了想借肚上位的拜金女。 程老太太的态度都已经这么坚硬了，她就算是把孩子生下来，那也不可能母凭子贵啊。 “我不需要这个孩子进陆家的大门，我说过了，我自己能养得起他！” “单亲妈妈的压力很大的，陆小姐，既然你执意不肯配合，那我只好采取特别行动。”医生拿出束缚带。 眼看他就要把陆知娴的手脚固定起来。 接下来就是做手术。 千钧一发之际，陆知娴看到了旁边的麻醉针剂，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面对医生她故意示弱，“我愿意配合你，你把这些东西拿走。” 医生愣了一下，半信半疑，“你刚刚反抗的那么激烈，现在就能突然想开了?陆小姐，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顷刻之间变化这么大？ 只有一种可能性，她在撒谎。 “不是想开了，我只是意识到根本逃不出去，如果我配合你的话还能少吃一点苦头。” “你的想法很正确。”医生放下手里的束缚带，拿起鸭嘴钳，“流产手术需要刮宫，如果你乱动的话，会很疼的，而且还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关乎到你以后生小孩。” 医生不知道陆知娴的具体情况，可是陆知娴心里清楚。 这个孩子大概率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就算手术很成功，她也当不成妈妈了。 她不再抵抗，全身都放松开来，“我配合你的工作，你轻一点。” “但我还是要用上束缚带，万一你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就糟了。” 趁着医生低头去拿束缚带的功夫，陆知娴飞速拿起麻醉针管，狠狠扎进医生的胳膊里。 医生吃痛，下意识的一挥手，但是陆知娴已经把麻醉药全都注射进去。 药效发挥的很快，几乎是顷刻间，医生感受到一阵眩晕感传来。 他伸手想要抓住陆知娴，可是大脑头晕目眩，他不得不扶住手术台，以此来保持平衡。 “对不起，你想要伤害我的孩子，我只能这么做。”陆知娴跳下手术台，站在旁边等了一会。 直到医生摔倒在地陷入昏迷状态后，她拉开手术室的门往外跑。 程老太太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听见声响后她抬起头，正好撞见陆知娴从眼前跑过。 “知娴，你回来，这个孩子必须要流掉！”程老太太赶紧起身去追。 但就像陆知娴没办法和医生硬碰硬一样，她一个老太太哪里跑得过年轻人？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知娴越跑越远。 “完了，这下全完了。”程老太太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她赶紧打电话叫管家，“知娴跑了，你赶紧带人去追，把她给我追回来，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陆知娴也猜到了老太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跑出医院后她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宋家的地址。 在车内她打电话给宋承毅，“毅哥，你在家还是在公司？我有件事想要找你帮忙，你能不能安排私人飞机把我送出国？” 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去机场。 程老太太肯定会带人堵在那里，她一过去就会被抓住，然后强行送到医院。 下一次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知娴?我在家，你要出国干什么?你不是要和程砚南结婚吗？”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宋承毅差点被砸晕。 他拿着手机都快要笑死了，“是不是程砚南逼你了？你放心，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你，尤其是他！” “不是，你先给我安排私人飞机，等回来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情况真的很急，有人在追我。”陆知娴都快要急死了。 宋承毅也没有过多废话，“你先来我家，我这就去安排私人飞机。” 第330章 为自己而活 “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过去。”陆知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以后，她紧接着去联系司柏林，“哥哥，我马上要坐飞机，能不能麻烦你来机场接我一下？” 现在情况紧急，她没有时间去说详细情况。 司柏林也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好，你先回来，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说，反正有哥哥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陆知娴悬在空中的心这才稍稍落下。 有宋承毅的帮忙，她一定可以顺利出国，等到了国外以后就有司家护着她了。 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很快，出租车停在宋家门口，陆知娴推门下车，站在门口等着。 别墅内，宋承毅已经穿好了鞋子准备出门。 褚蓓追上来，“承毅，算是妈妈求你了，今天留在家里陪妈妈一起吃饭。” “刚刚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他们两个分开，你就不反对我和知娴在一起，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我全程打了免提，你也亲耳听见了。”宋承毅坚定内心。 上天注定他们两个要在一起。 褚蓓心里一阵苦涩。 她刚刚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她哪里能想得到，陆知娴和程砚南前脚说要结婚，后脚立马就闹分手了。 “妈，等我把陆知娴领回来，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她，要不然我夹在中间很难做，我们两个就只能搬出去了。”宋承毅显然已经把陆知娴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 这点也让褚蓓更加窒息，“两男追一女，你是真的想让咱们宋家被人笑死。之前你和我说的可是玩玩而已。” 要不是因为这句话，她也不可能放任宋承毅一错再错。 宋承毅一边拿包一边告诉她：“我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有个词叫做假戏真做。” 他每天都在追陆知娴，追的多了，他自己真真正正的陷了进去。 现在除了陆知娴，他什么女人都看不上。 褚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开。 宋承毅越走越急，到最后是一路小跑来到门口，看到陆知娴的那一瞬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知娴，咱们又见面了，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真的以为咱们下次见面是在你的婚宴上。” “不会结婚了。”陆知娴苦涩一笑。 是她太蠢了，她为什么会想着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就应该一直留在国外，永远都不回来。 “我先带你去机场，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上车吧。”宋承毅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厉害，婚都不结了。” “我怀孕了。” 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狠狠在宋承毅的耳朵旁边炸开。 他简直不敢置信，猛的踩下刹车，转头去看陆知娴的小腹，“你，你怀孕了?孩子是程砚南的?” 陆知娴点点头。 这下宋承毅更不解了，“既然你都怀孕了，那你们两个应该结婚才对，为什么还会闹到这一步？” 程砚南究竟是做了什么！ “毅哥，你先开车，我慢慢和你说。”陆知娴伸手抚摸上小腹。 刚刚在医院的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如同噩梦。 “程老太太不愿意接纳我，她把我骗到医院，然后强行要给我做流产手术，我是从手术台上逃出来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我都说了，我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一辈子不回来，这个孩子我也会自己抚养，不会花他们程家的一分钱。” 宋承毅再次猛地踩下刹车。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气的眼眶通红，“程家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直接说就是，何必要强行把你拉去打胎！” 这真的是太不讲道理了。 他们程家不想认，就不同意陆知娴生? 宋承毅真是恨不得一拳砸死程砚南，“知娴，我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嫁给我吧，咱们两个好好在一起，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这样不太好，你妈妈不会同意的。”陆知娴摇摇头。 她不想再找男人了。 她只想好好抚养孩子，以后他们母女两个可以到处玩。 “宋婉宜就是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我妈妈不是一样把她养在自己名下，对外也宣称自己的女儿吗？她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宋承毅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原本以为会彻底失去陆知娴，可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现在珍惜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嫌这嫌那? 陆知娴一愣。 她想到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宋婉宜，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之前她一直觉得宋婉宜是在家被惯坏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真相或许恰恰相反，宋婉宜在家一点也不受重视，褚蓓虽然名义上是她的母亲，但是根本不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 所以宋婉宜还要通过在学校里张牙舞爪来获得存在感。 “毅哥，我真的很感谢今天你帮了我，但是这个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你别误会，我是自愿帮你的，不需要你做出任何回报。不管你愿不愿意答应我的追求，我都会帮你。”宋承毅急忙解释。 他不想再通过道德绑架来得到知娴了。 他想用真心打动她，就算打动不了也没有关系，至少不做亏心事，夜半三更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不会难受。 “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好多，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肯定会被抓回去的。”陆知娴想到这里身体就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不想被绑在手术台上，像一块死肉一样任由医生操作，更不想冰冷的器械伸入体内，把她的孩子给活生生的打掉。 “我就算豁出全部也会护住你，要不我陪你一起出国吧？”宋承毅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想要把国内的一切全部都抛下，什么公司什么继承人他全部都不想要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这些东西捆绑着，现在他想要为自己而活。 第331章 绝不会出卖他 陆知娴没有丝毫考虑就拒绝了他，“毅哥，你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我而活，如果你跟我出国的话，那你会放弃太多东西。” 宋家怎么会容许这样一个肆意妄为的继承人？ 如果宋承毅真的因为她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那么陆知娴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没关系的，我……” “我是在程家长大的，我亲眼见过砚哥为了继承家业付出了多少，毅哥，我想你也是一样，如果让那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你真的甘心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宋承毅问住了。 直到他把车开到机场，目送着陆知娴登机，他都没能回答的出来。 “毅哥，我先走了，山高路远，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过比现在还要好。”陆知娴转头和他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上了飞机。 宋承毅亲眼看着飞机越飞越高。 他心里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被陆知娴吸引，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虽然知娴从小到大遇到了很多困难，可是她从来没有被打倒，更没有随波逐流，她很阳光。 而这种感觉恰恰是他身上所不具备的。 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又割舍不下宋家的一切，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配得上知娴呢？ 宋承毅自嘲一笑，准备开车回公司。 路上他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程老太太过来找我了，你和陆知娴在哪呢？把她还给程家。”褚蓓的语气不容置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程砚南的，那这件事就应该归程家来管。” 宋承毅简直要被她的脑回路笑死，“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要打掉爸爸的私生子呢?这些事明明就应该由宋家来管。” 而褚蓓，她在宋家是一个外姓人。 “宋承毅！谁允许你和自己的母亲这么说话？”褚蓓简直要气疯了。 “我把那些私生子打掉是为了谁？你以为他们收起来会乖乖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哥哥吗？那就是一群饿狼，他们会抢你的地位，抢宋家的钱，我不想让我的儿子面临那么大的风险！” 强烈的愤怒让褚蓓呼吸急促。 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为儿子铺路，难道还做错了吗？ 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宋太太的位置我坐的很安稳，不管是因为我的娘家，还是为了宋家的脸面，你父亲不可能跟我离婚，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万一那些私生子联起手来，那她的承毅拿什么去争？又能争得过吗？ 一旦争不过，等待他的可就是一无所有。 “你说父亲是为了脸面，你又何尝不是？你不想做一个傀儡宋太太，你觉得那样很丢人！”宋承毅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其实他们一家三口在这方面很像，说直白一点就是唯利是图。 就像他刚刚没有追上陆知娴，不也是因为割舍不下宋家的一切吗？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烂，所以他讨厌听褚蓓说这些，“程家是给你好处了吧，要不然你不会多管闲事的。” 褚蓓沉默片刻。 她缓缓道：“程家愿意把城东的地皮以极低的价格让给我，你知道这块地皮的商业价值，如果能拿下的话，咱们公司今年的财报会很好看，到时候我再劝劝你爷爷，争取让他把名下的股份转给你。” 虽然说宋承毅已经被定下了是宋家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股份还没有到手，褚蓓心始终是悬在半空中的，落不下来。 “我很爱知娴，是爱，这种感觉或许你不懂，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为了她放弃宋家，我也不会为了一块地皮出卖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宋承毅直接挂断电话。 他才不管褚蓓在电话那头气成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他出卖了知娴，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会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他的内心，每想起来一次他就痛苦万分。 类似的错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了，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 …… 看守所。 程心语这些天过得生不如死。 这里没有好吃好喝，更没有保姆伺候，只有欺负她的狱友。 “程四小姐，你都进来这么多天了，你家人怎么一点不管你啊？难道你被放弃了吗？”大姐大走过来拍拍她的脸，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恶意。 进看守所的多半都是些精神小妹，原生家庭很烂，她们自己也没读过什么书，小小年纪就出来混社会。 程心语是这里面唯一的异类。 堂堂程家大小姐，这可是她们在外面攀都攀不上的人物啊，现在居然就这么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甚至，她们还可以欺负程心语！ 这一点极大满足了精神小妹们的虚荣心。 她们全都围上来，对程心语进行言语霸凌，有的甚至还推搡她。 “说话啊大小姐，你是哑巴了吗？” “有钱人也不过如此，和咱们待在一个地方活的像条狗一样，甚至还要给我舔脚呢。” “今天中午我留了一块馒头，你跪下来给我磕一个，我就把馒头给你吃，怎么样？” 程心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她愤怒的抬起头，“滚啊！那些破馒头谁要吃？” 她之前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烂的食物。 这句话激怒了精神小妹们，她们直接群殴程心语。 “你他妈的还以为是在外面呢?” “不吃好啊，那你以后都别吃了，你的饭我们姐妹分分。” “只怕饿不上三天，某些人就要跪在地上学狗叫了！” 程心语被她们狠狠摁在身下。 她想要反抗，可是她一个人哪里抵得过那么多人？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之前她没有被程家认回去的时候，她天天被人这么欺负，养父母就算知道了也不管。 在他们看来，被欺负是程心语自己的问题，要不然他们怎么不去欺负别人呢？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狱警过来了。 精神小妹们赶紧散开。 第332章 主动坦白 狱警走过来把门打开，“程心语，你的父亲来看你了。” “我的……父亲？”瘫倒在地的程心语猛的抬起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司建柏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在他心里，她就是程心语，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这次过来一定是救她的！ 程心语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满心欢喜跟在狱警身后。 程建柏已经在探亲室等着她了。 “爸爸！你终于过来看我了，这些天我都快要被欺负死了，我真的好想你，你怎么才来啊？”父女见面的那一瞬间，程心语的眼泪说掉就掉。 她扑到程建柏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放声痛哭。 爸爸来了，她的苦日子也终于到头了。 程心语迫不及待诉说着心里的委屈，并没有注意到程建柏那耐人寻味的语气。 直到她哭够了，抬起头来，“爸爸，你今天是要带我回去吗？” “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去？”程建柏捏起她的脸。 他试图在程心语脸上找到和霍晴的共同之处，但是他失败了。 “爸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难道你要放任我在这里受苦？”程心语傻眼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哈哈大笑。 “还记得你的妈妈吗？”程建柏问她。 程心语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 “我特别恨她，所以我把她关在疗养院里日夜报复，你是她的女儿，我怎么会让你好过？按照我的计划，你把那个老东西毒死，然后我再举报你，让你在最得意的时候蹲监狱，可惜你这个蠢货居然自己暴露了。” 程建柏不再隐瞒，直接暴露出了真面目。 程心语整个人都傻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报复我?可我是你唯一的女儿。” “不，你是霍晴唯一的女儿，我的秘书已经怀孕了，很快就能给我生下一个儿子。”程建柏纠正她。 他这把岁数突然得子，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早已经秘密把文蔓送出国外，等到她生下儿子以后再把他们母子俩接回来。 至于程心语，她已经完完全全沦为了一枚工具。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陆知娴才是！”程心语为了自保，只好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详细说了当年王艳换孩子的经过。 这番话成功挑起了程建柏的愤怒。 他恶狠狠的揪住程心语的衣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计划全都被你们搞毁了！” “你现在一样可以报复她啊。” “你什么都不懂！”程建柏真的很想一巴掌抽死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程心语之所以会小小年纪被绑架，是因为他故意给绑匪制造条件，所以她才会顺利被绑走。 接下来就是一场意外。 程老太太一直以为程建柏这些年对女儿不闻不问，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又没有亲眼看见程心语的尸体，怎么会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所以他一直苦苦搜寻。 第二年他就已经找到了程心语，她被一户很有爱心的人家收养，过得还不错。 这让他的心里越发不平衡。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好计划，他找人故意诱惑程心语的父亲赌博，把家财散尽，然后又一直给他们洗脑人这一辈子必须要有个自己的儿子。 这对夫妻果然信了，他们各种拼儿子，不停的折腾，没有钱就断了养女的学费生活费，程心语的生活一落千丈。 这就是他给霍晴女儿安排的剧本，可从一开始起这些就错了，“你妈妈为什么要换孩子？为什么？” 程建柏声声质问。 从他的话语中程心语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她声音颤抖，“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代替陆知娴受罪?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虽然名义上是程四小姐，可是这些年她真的没有过多少好日子。 反而是陆知娴！ 她从小养在程家，现在又和程砚南在一起，以后程家是他们两个的。 程心语现在恨不得王艳立马去死。 她好好的人生都被王艳这个自作主张的亲生母亲给毁掉了。 “既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我也不会对你落井下石，我要去找陆知娴了。”程建柏推开她往外走。 程心语急忙拉住他，“你等等，救我出去，我会帮你一起对付陆知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两个可以合伙。” 她自认为能说服程建柏。 殊不知，程建柏从一开始起就没有瞧得上她。 他嗤笑道：“就凭你那个愚蠢的脑子也配跟我合伙?” 要不是之前误以为她就是霍晴的女儿，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现在也是一样，他之所以会放过程心语，完全是因为她太蠢了，根本不足以成事。 他不再搭理程心语，直接推门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程心语突然就好后悔。 她应该早点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长点脑子，这样至少她还有点用，能被救出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被抛弃了。 程建柏离开看守所以后并没有回公司，而是朝着机场走去。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程砚南和陆知娴了。 在那之前，他得出国去找个盟友。 …… W国机场。 陆知娴刚下飞机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司家三兄弟。 她快步跑过去，“你们怎么都来了？” “还不是因为某些人，非说什么放心不下你，我们只好跟着一起过来。”司柏晟看向司柏林。 司柏林笑了，什么话都没说。 他这个弟弟啊，就是太傲娇了，口是心非。 如果司柏晟真的不在乎陆知娴，那不管他这个当哥哥的说什么，司柏晟都不会走这一趟的。 陆知娴感动坏了，她抬手擦擦眼泪，“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担心了，我不应该回国的，程老太太还是不愿意接纳我，甚至……她强行把我绑到手术台上，想要把这个孩子流掉，我好不容易才跑回来。” 第333章 怕他心理压力太大 “你说什么？”司柏晟勃然大怒，“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你？”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被强行拉去打胎是何等的残忍。 就算他们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也不应该把事情做绝到这个程度！ 司柏林赶紧帮她擦眼泪，耐心的哄着她：“娴娴不哭，这个孩子他们不养，我们养。” “司家还不至于连个小孩子都养不起，要不你先出去散散心？”司柏樽想了想，“旅游完回来再好好养胎。” 这个提议得到了司柏林和司柏樽的一致赞同。 他们害怕娴娴每天待在家里，会一直陷入悲伤的情绪里，不如出去玩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我……” “没有可是，父亲那边我会去说，陆旻交给我们来照顾，你只管放心的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够了以后再回来，我给你买票。”司柏林说着又给她转过去一大笔生活费。 他再三叮嘱，“千万不要为我们省钱，想买什么就随便买，我们都想看到你快快乐乐的样子。” 陆知娴真的要被感动死了。 她又一次流下眼泪，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遇见你们真好。”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哭哭啼啼的，这样让父亲看见的话，他会担心的。”司柏晟仍旧嘴硬。 但陆知娴早已经看穿他了。 她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哥哥，谢谢你。” 从见面开始，他嘴上总说着不欢迎她留在家里，可是他处处为她着想。 同样都是口是心非，司柏晟可比王艳好多了。 司柏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别别扭扭的回她：“谁是你哥哥？” “好了，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送你出去玩。”司柏林拍拍陆知娴的肩膀。 有他们三个的陪同，娴娴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嗯！”陆知娴用力点头。 虽然她肚子里的宝宝没有父亲，也没有爷爷奶奶的疼爱，可是这个宝宝有三个舅舅啊，他会有很多很多的爱。 …… 程砚南这边。 跟奶奶通完电话以后他就去开会了，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后，他想给陆知娴打电话。 但他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红色感叹号就像醒目的一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他一瞬间从天堂里跌落到地狱，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奶奶为难娴娴了？ 可是奶奶明明和他说的是祝福他们两个！ 就在程砚南每次不得其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宋承毅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助理和前台。 前台小姐的高跟鞋都要跑掉了，气喘吁吁：“宋总，你没有预约不能进来。” 助理拼命拦着宋承毅，碍于宋承毅的身份，他又不敢用多大的力气，拦了半天也没拦住。 “你们先出去吧。”程砚南让他们离开。 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头问宋承毅，“你抽风了吗？” “我去你大爷的！”宋承毅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程砚南急忙迎战。 两个人又一次扭打到一起。 宋承毅心里憋了很大的怒火，每一拳都用尽全力，但程砚南也不是吃素的。 打到最后，还是宋承毅落入下风，他恨的要死，“你既然不珍惜知娴，那为什么要纠缠不休？为什么还要和她说结婚的事？你真是个畜生！” 程砚南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 他这幅样子引来了宋承毅更深的唾弃，“我呸！我不信你真不知道，你奶奶强行拉着她打胎，要不是她跑得快，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就你也配和她结婚？” 程砚南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奶奶明明和我说……” “她说什么你就信?”宋承毅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这个孩子对知娴来说很重要，如果流产，那她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妈妈，这一切伤害都来源于你！” 这些话如同一根又一根银针扎进程砚南心里。 他真的想不到奶奶会这么做，“娴娴现在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也不会说的！”宋承毅冷笑一声。 他现在最不信的人就是程砚南。 临走之前他又放下几句狠话，“像你这种人只适合孤独终老，你根本就配不上知娴！” 程砚南猜测娴娴目前应该在W国。 等宋承毅走后，他立马出发去机场，半路上接到了程老太太的电话，“砚南啊，你现在回家一趟，奶奶有事情要和你说。” 原本程老太太打算把这件事死死瞒着。 可是陆知娴逃跑了。 她怕砚南会和知娴联手，所以不得不把真相告诉砚南。 “奶奶，一直以来我都特别敬重您，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程砚南真的想不明白。 他从小到大那个特别爱戴的奶奶到底去哪里了？ “如果您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们两个，那您可以直说，我们两个可以搬出去，您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们，然后再强行拉着她去打胎?” 程砚南越说越愤怒。 奶奶这样做真的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他们两个的感受，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死物。 “砚南，奶奶是有苦衷的，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这个孩子也不能留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伤害你们。”程老太太泪流满面。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亲孙子，一个是她的亲孙女，她心里比任何人都痛苦。 可是她别无选择。 “有什么苦衷？不就是因为我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娴娴又是咱们家的养女，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会给您蒙羞吗？”程砚南打断她，“以后我不会回家了。” “可你们两个是……”程老太太剩下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再次打过去，程砚南拒接了。 “老太太，现在少爷是钻了牛角尖，等他知道真相以后，他一定会理解你的。”管家上前来劝慰她。 程老太太叹息一声，“我不是怕他不理解我，我是怕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第334章 姐弟见面 所以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相。 她自己都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更何况砚南和知娴呢？ 万一他们两个直接被刺激疯了怎么办！ “老太太，如果陆小姐没有从手术台上逃跑，那你瞒就瞒了，可是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真的没办法再隐瞒了。”管家在一旁分析着。 他们都是过来人，懂得那种年轻气盛的感觉，家长越是阻拦，他们就越是叛逆。 “况且这个孩子是一定不能留的，那么早点把孩子打掉，总比拖到最后再打要强，这样对母体的伤害也是最小的。” “你说的对，我不能瞒下去了，这件事不光要告诉砚南，还得告诉知娴。”程老太太被管家说动了。 身为一个奶奶，她真的很不愿意伤害孙子孙女。 可她现在必须要伤害他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 程老太太找到陆知娴的电话拨打过去，对方无法接听。 “你说知娴是不是也把我拉黑了？快，换你的手机号，我打打看看。” 管家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这次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显示对方无法接通。 程老太太一筹莫展，“现在怎么办？这两个孩子都联系不上。” “老太太你别着急，可能他们现在有事，要不等明天早晨再打，咱们就算是再急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管家轻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程老太太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希望明天的电话能顺利打通，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她悬着的心也能落回肚子里。 …… 程建柏这边。 下飞机以后，他来到了大姐程平安的住处。 这是一栋位于农村的小房子，远远他就看见了程平安，她正在弯腰除草，身上的裙子满是泥泞。 程家千金流落到这个地步，她还真是没有用。 程建柏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嫌弃，这一幕刚好被抬起头的程平安看见。 她脸色一冷，“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我来给你送钱，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吧？有钱了你就可以请几个保姆，你自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坐着当富太太。”程建柏拿出一张支票。 程平安本来想把支票撕成碎片，但是当她看到上面的数字以后，她怔住了。 这些钱足够她花一辈子的。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手里的支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让我做什么？” “拜托，咱们两个可是姐弟。”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别装了。”程平安打断他。 他们姐弟两个的感情又没有多好。 更何况这些年来，程家没有一个人管她的死活，现在突然给她送一大笔钱，可想而知肯定没有好事。 程建柏直入主题，“我想跟你联手，咱们两个一起把程砚南拉下来，以后程家就是我的了，难道我还能亏待你这个姐姐吗？” 程平安直接把支票还给他。 她是想要钱，可这件事一听就不可能，程建柏完全就是在讲笑话。 “你拿什么去绊倒程砚南?公司的股东认可他，妈更是全力支持他，我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你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啊！” “我手里有一个把柄。” 程建柏才刚刚起了个话头，又一次被打断。 程平安满脸不耐烦，“他是杀人了还是走私贩毒？除了这两点，其他的根本就影响不到他，妈会不惜一切代价压热搜。” 程建柏笑了。 他等程平安发泄完心里的不满以后才告诉她，“我和霍晴有个女儿，当年保姆把他的女儿和我的女儿互换了，后面发生的事你就知道了。” 像心语出意外，陆知娴被送到陆老太太身边这些事，程平安都有所耳闻。 但是她还不明白，单凭这些怎么能打倒程砚南? 就算把这件事曝光了，别人骂的也会是王艳，程家完全就是受害者。 “陆知娴和程砚南恋爱了，他们两个可是兄妹，你说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劲不劲爆？”程建柏光是想想就兴奋不已。 程平安大吃一惊，不光是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更是因为程建柏的态度，“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毁了程砚南的同时也会毁了你的女儿！” “我都有儿子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让霍晴的孩子好过。”程建柏满脸不在乎。 程平安突然就有点同情陆知娴，她们两个同样都是被家人放弃的女儿。 她妈妈是不闻不问，而程建柏是处心积虑想要亲生女儿过的凄惨。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最在乎的还是自己，“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帮我离婚，还要帮我抢回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程建柏好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他不敢置信，“所以这些年你不是不想回国，而是因为回不去?你是在和我说笑话吗？” 程平安不太想提这件事，并没有细说，只是笼统的提了一句，“我要是离婚，他就要举报我们是假结婚，那样我会被遣返，还会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妈又不愿意帮我，我能怎么办？” 她已经和娘家决裂了，如果再失去抚养权，那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更何况这些年孩子是她一个人养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让她抛弃小孩她真的做不到。 程建柏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是不理解。 失去抚养权那不更好吗？这样就不用履行抚养义务了。 大不了回国以后再生几个孩子就行了。 “既然咱们决心要合作，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国吧，到时候你去跟妈打打感情牌，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曝光，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程建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一幕了。 还有霍晴。 要是让她知道，她的亲生女儿和哥哥在一起，她肯定会彻底崩溃掉的。 程建柏恨死了霍晴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想要让痛哭流涕，痛苦不已，最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335章 看好霍晴 “你先跟我去趟银行，我取点钱，要不然我丈夫不会同意我回国的。”程平安把支票塞进兜里，在围裙上抹了抹手。 程建柏心里又是一阵无语。 回国还要先拿钱去收买丈夫，他姐姐怎么就混的这么窝囊？ 他陪着程平安取钱，又见了她的丈夫，一个标准的醉鬼，忙完这些以后他们两个才买机票回国。 程平安直接打车回家了，程建柏则是开车来到小山村去见霍晴。 当着霍晴的面，他得意洋洋，“心语不是你的女儿，那个小保姆才是，她和程砚南好上了，哈哈哈！他们可是兄妹啊！” 他以为能看见霍晴崩溃。 没想到霍晴只是笑了，“她是我的女儿，同样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吗？” “那又怎么样？” 程建柏的神情更加癫狂。 他死死捏住霍晴的脸，“我已经有儿子了，谁会在乎这个女儿？那是你生的，只有你在乎！我会把这件事曝光，让他们两个被所有人戳脊梁骨，霍晴，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和你的女儿都别想好过！” 说罢，他狠狠的一甩手。 霍晴摔倒在地，头狠狠撞到栏杆上。 程平安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惊呼一声，“你不要弄出人命来。” “她死不了。”程建柏甩甩手，“我还没有让她见到她女儿凄惨的样子，她怎么能死呢？” 他最想看的就是她们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样子。 这句话提醒了霍晴，她心里有了主意。 等程建柏和程平安走了以后，她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天窗。 她的女儿根本就不是程建柏的，而是司正雄的。 司家权势滔天，根本就不惧怕程家。 可是她被关在这里根本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外界，所以她只能把这个秘密隐瞒下来，要不然程建柏盛怒之下会伤害她的女儿。 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她的女儿真的会被程建柏逼死！ 估摸着护工快要来了，霍晴不停的用头撞墙，很快就把脑袋磕破了，鲜血直流。 “哎呦我的天哪，你在干什么？”护工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拦她，“你可不能死。” 霍晴可是他们疗养院里面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要是霍晴死了，那程先生还会给钱吗？那他们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我每天都被关在这个地方，连点阳光都见不到，活着干什么？”霍晴抬起头。 她知道这些护工最在意什么，所以专戳他们的痛点，“你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我，我真想死，你们还能拦得住我吗？” 护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一辈子都没出过农村，也没有读过书，直接就被霍晴唬住了。 她好声好气的求着霍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怎么现在突然想不开？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吗？我能见见阳光了?”霍晴狂喜，她紧紧抓着护工的衣服。 这么多年过去，她第一次走出铁栅栏，通过楼梯来到地面上。 阳光很刺眼，她缓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黄土地，眼泪直流。 突然前方传来动静。 “你好，我们是国外的学生，想要采访一下你们疗养院，写一篇论文，请问可以吗？”一名金发碧眼的学生站在门外。 疗养院里的护工面面相觑。 这种事他们肯定做不了主，其中一人回答她，“稍等，我们去问一下。” 学生等待的功夫也没闲着，她举起了手里的摄像机，拍下了周围的环境。 直到她拍到不远处的霍晴，这个女人看上去年龄不大，但是好憔悴，而且头还磕破了，血流了一脸。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疗养院里？ 难道是护工打人? 女学生义愤填膺的走过去，斥责霍晴旁边的护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住疗养院的老人?她的头都被你打破了，你连伤口都不处理一下吗？这件事如果让她的家属知道，肯定会找你麻烦！” “这可不是我干的。”护工急忙喊冤，“这是她自己撞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及时出现救了霍晴一命呢！ 女学生可不吃这套，她举起相机又给霍晴拍了几张照片，“我都已经拍下来证据了，你还想抵赖?等着看吧，我肯定会曝光你们的！” 疗养院负责人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他脸色大变。 被曝光虐待老人不要紧，他们这家疗养院的收费很低，能把老人送过来的子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白了，子女只是想把家里的大麻烦推出去，只要老人不死在家里，死在哪都无所谓。 可是霍晴不一样。 她的存在一旦曝光，那就彻底完了。 负责人大步走过来想要抢摄像机，“我们这里不接受采访，把你刚刚拍的照片删掉，然后你立马离开！” “好吧，我给你就是了。”女学生嘴上这样说着。 但是趁负责人没有防备，她转身撒腿就跑。 负责人反应过来以后急忙去追，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他眼睁睁看着女学生进了汽车。 “我可是拉拉队队长，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曝光你们这家疗养院！”女学生竖起中指，然后一脚踩下车门离开这里。 负责人脸色沉重，记下了她的车牌号，直接打电话给程建柏，“程先生，大事不妙，你快点想想办法。” 听说了事情经过后，程建柏直接在办公室里破防了，后口大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追人啊，一个女学生你们都追不上吗？” “她……她跑的太快了，还说是什么拉拉队队长。”负责人苦着张脸。 他也想追上啊，要是抢过摄像机，事情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程建柏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女学生，把照片删掉，把她处理掉。 他沉声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看好霍晴，不要带她来外面放风，她想要自杀的话，你们就找根绳子把她捆起来，这件事我来处理。” 第336章 娴娴究竟在哪？ 挂断电话后，程建柏第一时间命人去追女学生，负责人这边也没有闲着，他先是把护工骂了一顿，然后匆匆去了地下室。 见到霍晴，他一脚踹上去，恶狠狠道：“想自杀?过去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死，现在你怎么突然想死了？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就算阎王让你三更死，我也能留你到五更！” 霍晴又一次摔倒在地。 她身体上很痛，可是心里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感觉，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学生很勇敢，或许这次她真的能得救。 她要揭穿程建柏的真面目，还要说出陆知娴的真实身世。 不，她的女儿不应该叫陆知娴，而是应该叫司念念！ …… W国。 程砚南下飞机以后又一次去找了陆旻。 面对他的询问，陆旻的态度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肯说，“你就别来骚扰我了，姐姐不想见你就说明她还生你的气，你来找我又不能让姐姐消气。” “可是娴娴怀孕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旻瞠目结舌。 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愤怒的握起拳头，对着程砚南直接打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姐姐？你太过分了！” 他们两个还没有结婚，甚至连订婚都没有，他连名分都没有给姐姐，然后就让姐姐怀孕了。 陆旻越想越生气，打了他一拳又一拳。 程砚南没有躲开，更没有反抗，就站在原地任由他发泄，等他发泄完了才开口，“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必须要对她负责。” “真的是便宜你了，不知道姐姐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你有什么好的？”陆旻嘴上这样说，但最后还是把陆知娴的近况告诉了他。 “姐姐现在和司家的人在一起，你去找她吧，我才不是认可了你这个姐夫，我只是看在姐姐现在怀孕的份上。” “谢谢你。”程砚南急着去找娴娴，转身就走。 陆旻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无语，“喂?你要不要这么用完就扔啊？” 不过看在他是为了姐姐的份上，陆旻也没有说什么。 这次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陆旻才会松口。 他虽然是王艳生的，可是从小到大，陆知娴才像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清楚的知道姐姐为他付出了多少，所以私心里不希望姐姐当一个单亲母亲，那样太累了。 程砚南离开医院以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司家。 司柏晟正站在外面指挥工人，“你们把栅栏打磨的光滑一点，这样很容易碰到小孩子，天呐，注意安全的同时你也要考虑到美感啊，圆弧形你懂不懂?不要直接磨平了！” 说着说着，他余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程砚南，“先暂停一下，我去办点私事。” 然后他大步走到程砚南身边，像陆旻那样一拳打过去。 程砚南还是没有躲，站在原地任由司柏晟发泄。 是他考虑不周，伤害了娴娴，他挨揍也是应该的。 这些人会为了娴娴出气，恰恰证明他们心里是在乎娴娴的。 司柏晟打了几下，看他一点不带躲闪，心情更加烦躁了。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程砚南，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他总不能在家门口把程砚南给打死。 但是就这么放过程砚南，他又实在不甘心，“你来我家干嘛？该不会是想要碰瓷吧，程家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想见娴娴。” 程砚南不提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就好像是按下了炸弹的开关一样，司柏晟又一次爆炸了，“你有什么资格去见她?难道你就非想要把她逼死吗？” 陆知娴回来的时候精神状况很不好。 是他们三个轮番陪着，好不容易才把陆知娴逗笑的。 眼看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程砚南过来了。 他这是不害死陆知娴就不肯罢休！ 司柏晟的拳头又开始痒痒了。 “我想对她负责，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而且我很爱她。” “呵。”司柏晟打断他，“别人的孩子我不敢说，但是我们司家的孩子就是不需要父亲，他有母亲和三个舅舅就够了。” “弟弟，既然人家都追过来了，那我们也得给机会。”司柏林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看向程砚南的眼神很冷很冷，“程先生，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如果你能说服我们三个，那让你见见娴娴也不是不行。” 司柏晟像看傻子一样转头看他，眼神里面充满谴责，你疯了? 司柏林给了他一个眼神。 既然程家能嘴上说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背地里把陆知娴拉去打胎，那他们司家为什么不能有样学样？ 有时候卑鄙一点也挺好的，这样受到伤害的就是别人，而不是他们的自己人。 …… 陆知娴这边。 W国有很多洲，她选择了风景最为秀丽的一个洲作为旅游的目的地。 三个哥哥本来是想全程陪伴的，但是陆知娴不希望耽误他们太长时间，强硬拒绝了。 她在酒店里定好房间，每天睡到自然醒，下楼吃顿早饭，然后再出去闲逛几个小时，逛累了就回来睡觉。 这种生活很安逸，也让她紧绷的内心一点点放松下来。 直到她在小摊上选购饰品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就朝她这边跑过来，直接把小摊给撞翻了。 “你干什么？”摊主是个身子骨特别硬朗的老奶奶。 她伸手抓着女人的胳膊，中气十足的大喊：“赔钱！” “赔赔赔，后面有人追我，他们带了枪，我等回来再把钱给你行吗？”女人苦苦哀求。 但是老奶奶不为所动，“你必须现在给我钱，我要是放你走了，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女人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但勉强只够一个零头。 她时不时抬头朝后看，快要急哭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帮她付钱。”陆知娴动了恻隐之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放到了老奶奶手里，“这些钱够吗？” 第337章 那就拿出诚意来 “够了够了。”看见钱，老奶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她也立马松开了抓住女人的手。 女人想感谢陆知娴，但耳旁突然响起了枪声，擦着陆知娴的耳朵飞过去。 情急之下她拉着陆知娴就跑，“那伙人是黑帮，一点道理都不讲，是我不好，我连累了你。” “先逃命再说这些吧。”陆知娴原本想直接跑回酒店。 但是转念一想，那样不就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处吗？ 必须得先把后面那群人甩开。 好在她这两天一直闲逛，把周围的地形都摸熟了，“你跟我走，我带你甩开那群人。” 女人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比起靠她自己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如就相信陆知娴一次。 在陆知娴的带领下，她们两个穿过一条条街道，绕了一个大圈，甩开那些人以后又绕了回来，从酒店后门进去，然后上楼回房间。 推开门后，陆知娴气喘吁吁的往床上一坐，“那群人为什么要追你？难道你弄坏了他们的东西没有给钱？” “我可是新闻系的学生，我叫安妮，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刚刚是意外，他们一直追我，我没办法去银行取钱。”安妮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不停拍着胸脯，“我今年实习，想要调查一下不同国家的养老院，出一篇报告，然后我就发现他们养老院虐待客户，想拍照片曝光来着，然后他们就一直追我，想要灭口。” 陆知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对眼前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姑娘一下子就有了好感，“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现在找不到咱们，那他们应该会在附近打听。” “那怎么办？”安妮现在六神无主，“我真后悔刚刚连累了你。”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打电话让哥哥来接人吧。”陆知娴说着拿出手机。 司家黑白通吃，对付一个黑帮不在话下。 直到电话拨出去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司家真的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而她也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娴娴，你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司柏林秒接她的电话。 面对妹妹，他一改刚刚的凶神恶煞，语气温和的不得了。 “还好吧，就是刚刚被一伙黑帮盯上了，他们手里还拿着枪。” “什么？”不等陆知娴把话说完，司柏林已经要急死了。 什么黑帮居然敢伤害她的妹妹? 他当即做出决定，“你先待在酒店里，哪里都不要去，坚持一个晚上，我们明天早晨就过去接你回家。” 挂断电话后，司柏林快步走回房间，他告诉司柏晟和司柏樽，“娴娴来电话了，她被人盯上了，咱们必须得赶紧过去。” “那闲杂人等怎么办？”司柏樽指的是程砚南。 程砚南现在都快要急死了，“我也要去接娴娴。” 一想到娴娴有可能会受到伤害，他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是我们的妹妹，又不是你的妹妹，你去什么去？”司柏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他，“你赶紧走吧，不要再赖在司家了，以后也别回来。” 如果陆知娴现在过得很好，程砚南或许会转身离开。 可是她有危险，那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现在走人。 他的态度比司柏晟更强硬。 “你不走是吧，那我就把你扔出去！”司柏晟气急。 他正准备动手，司柏林把人拦住了，“程先生，不如这样好了。你如果真的能把娴娴平安无事的带回来，那我不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如果你做不到，那你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娴娴面前，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这里是国外，而非国内，黑帮手里拿的都是真枪实弹，火拼起来是会要人命的。 程砚南如果不是真心爱陆知娴，他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司柏林等着他拒绝，然后再理直气壮的把他丢出去。 可是程砚南答应的毫不犹豫，“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他这么做不为，别的更不为司家的认可，他只是希望娴娴能好好活着。 “好啊，那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你过去接人，如果我妹妹受到了一点伤害，我会十倍百倍的返还给你。”司柏林又一次放下狠话。 等程砚南离开后，司柏晟生气的质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我们明明说好了，如果程家人过来就直接把他打出去，可你先放他进来，然后又说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你是不是疯了？” 搞了半天，他们真正的敌人居然就在家庭内部！ 司柏樽也很不理解，“你难道真的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他感同身受，凭什么娴娴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而他只需要不疼不痒的被咱们说几句。”司柏林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娴娴出气。 他受够了程砚南虚伪的表演。 凭什么他说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试图挽回娴娴? 真想挽回的话，那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就算他真的把妹妹带回来，那充其量也只算是赎罪，难道你还真想让妹妹和他在一起？”司柏晟继续反问。 “当然不是了，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他们家能轻易反悔，那我们也能。”司柏林得意一笑。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骗骗程砚南。 “再说了，就算咱们同意他俩在一起，那不也得看娴娴自己的意愿吗？现在都讲究婚姻自由，娴娴如果不喜欢他，那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不能强行把人绑去结婚啊。” 这下司柏晟和司柏樽都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觉得你这个办法真的是……棒极了。”司柏晟给了他一个拥抱，“但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万一程砚南欺骗咱们，打着去救人的旗号，实际上临阵脱逃了怎么办？” “谁规定他去找娴娴，咱们就不能去了?”司柏林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他们当然也要跟着一起过去。 但他们是藏在暗处的，会默默观察程砚南。 第338章 地震 司柏晟竖起大拇指，这下他心服口服，“大哥，怪不得你能经商，你这个想法简直是太完美了，我去联系朋友，咱们坐晚上的航班过去。” 从这飞往陆知娴所在的洲，每天总共有三趟航班，一趟是早晨，一趟是一个小时后，最后那趟则是晚上起飞。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三个小时后，程砚南下了飞机。 他打车去了陆知娴所在的酒店，到了门口后，司机并没有立马停车，而是问他：“你是过来旅游的吗？我建议你换一个酒店。” “为什么？”程砚南不解。 这好歹也是个五星级酒店，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娴娴岂不是有危险！ “你看到旁边的那几个人了吗？”司机用眼神示意他，“这是当地黑帮团伙，很难缠，警察抓不到他们犯罪的实质证据，拿他们也没办法，我劝你最好还是躲一躲，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谢你的告知，但是我必须要住这家酒店。”程砚南推开车门下车。 司机看着他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反正劝也劝了，既然他执意要住，那就随他的便，反正风险也是他自己承担。 程砚南在黑帮成员的注视下进了酒店，他去前台开了一个房间。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房号在505，请您左转上电梯。”前台小姐伸手往左边一指。 程砚南接过房卡。 他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506，这正好是陆知娴的房间。 站在门外，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声音传到屋内，安妮吓得身子一激灵，无助的看向陆知娴，“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是找过来了。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去开门，反正他们想要找的人是我。” “不行。”陆知娴摇摇头。 她如果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可是她既然知道，那就做不到放任安妮一个人去送死。 如果真这么做了，那这件事会一辈子压在她的心里。 再说那伙人已经看见了她们两个在一起，那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与其一个躲起来，推出一个去送死，那不如咱们两个联手，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我先看看他们来了几个人。”陆知娴深呼吸一口气。 她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朝着猫眼看去。 只一眼，她惊呆了。 身后，安妮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悄悄藏在了袖子里，必要的时候这把刀可以用来自保。 下一秒陆知娴把门打开，看着站在眼前的程砚南，她震惊不已，“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我把你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震惊之余，她心里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程砚南狠狠把她拥入怀里，“娴娴，你没事就好，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听到这句话，安妮松了一口气，默默把袖子里面的刀拿了出来，放回到桌子上。 “我哪里还有家？”听到这句话，陆知娴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转身往屋内走，“你如果真的为我好，那就放过我吧，我不想再体验一次被人强制打胎的感觉了。” “我可以陪你留在国外。” “那程家怎么办？”陆知娴第一时间反驳他，“别胡闹了，你是继承人，你需要对整个程家负责，而不是意气用事。” “可我也是一个父亲，我必须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难道你要我做一个抛妻弃子的混蛋吗？”程砚南又一次抱住了她。 突然，陆知娴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是手机自带的地震监测预警系统发出了警报。 地震?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上的灯剧烈晃动起来，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在晃。 “快躲卫生间！卫生间那里有承重墙。”作为新闻系的学生，安妮从上大学的那天起就开始学习急救办法。 她经验丰富，一手拿着包，另一手拽着陆知娴，“承重墙的墙角底下是最安全的。” 回过神后的陆知娴和程砚南赶紧照做。 等他们三个人躲进墙角，四周震的更厉害了，柜子什么的先震倒了，紧接着是天花板倒塌。 程砚南把陆知娴护在胸前，双手挡在她的头部，轻声安抚，“娴娴，没事的，咱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至少陆知娴和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他们的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晃动终于停止了，周围也安静下来。 “这只是一次地震，后面肯定还会有余震，咱们得趁着这个时候跑出去。”安妮边说边清理面前的废墟。 陆知娴和程砚南也来帮忙。 三个人一起努力，很快就挖出了一条可供一人钻出去的通道。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钻出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好在楼梯还没有被震塌。 楼梯上有很多逃难的人，还有被砸死的人，身下一片红，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 在灾难面前，人类真的很无力。 “别看，咱们一定会没事的。”程砚南握住陆知娴的手，不停给她打气。 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他们顺利出了酒店。 外面的场合更加触目惊心。 很多房屋都被震塌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这一幕让陆知娴想起了S国，她心里闷闷的，堵堵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咱们先跑到开阔的地方去，救援团队应该马上就到了，他们那里有食物，还有干净的水和药品。”安妮继续指挥着。 就在他们往前跑的时候，第二波地震来了，面前的土地突然裂开，幸好程砚南及时拉住陆知娴，这才没有让她掉进去。 安妮不经意间回头，脸色大变，“快跑，酒店要塌了！” 这座酒店足足有七层楼高，要是被砸到，那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他们三个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可是人的双腿哪里能跑得过建筑物倒塌的速度？ 眼看一块砖头朝这边砸来，马上就要砸到陆知娴。 千钧一发之际，程砚南把人推开了。 第339章 绝不会抛弃你 陆知娴毫发无伤，只是踉跄了几下，很快就站直了身子。 她转头一看，程砚南被砖头砸到了左侧小腿，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砚哥，你怎么样？”她快跑回去，想要把程砚南扶起来。 程砚南自己也在努力尝试着站起来。 但他的左腿被砖头打断了，剧烈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传来，他现在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当机立断推开陆知娴，“你和安妮一起跑，远离这里，快走！” “我不，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陆知娴摇摇头。 对待陌生人她尚且做不到这么狠心。 更何况眼前这位是她孩子的父亲，他们两个有感情基础。 她态度坚定，“要走咱们两个就一起走。” “娴娴！”程砚南心急如焚。 这已经是第二波地震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三波，第四波？ 为了劝走陆知娴，他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语，“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玩物，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不可能会爱你，结婚这种事只是骗骗你罢了，你一个小保姆哪里能配得上我？滚开，我用不着你的假好心。” 陆知娴的泪珠顺着脸庞划过。 看见这一幕，程砚南心如刀割，可是做戏就要做全套。 他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把头转到一旁，“我再说一遍，滚开，以后不要再来联系我，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认她，更不会对她负责。” 如果他侥幸从这次灾难里活了下来，那他会和娴娴道歉的。 万一他遭遇了不幸……那他宁愿娴娴恨他，也不希望娴娴一直活在痛苦里。 “砚哥，”陆知娴擦去眼泪，再次弯腰扶他，“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咱们两个都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会的。” 安妮也跑过来一起搀扶程砚南。 她们两个人一起用力，终于成功架起程砚南。 往前走的时候，程砚南不经意间转头，眼前一亮，“车子没有被砸坏，安妮，你会开车吗？” 他腿伤成这个样子，连走路都走不了，更别说开车了，娴娴现在还没有领驾照。 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安妮身上。 “我当然会，有车就太好了，你把钥匙给我，我先试试车子能不能正常发动。”安妮快要高兴死。 她和陆知娴一起扶着程砚南走到车旁，然后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轻轻摁了一下。 车子发出声响。 安妮赶紧推门进去，仔细检查了车功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招呼他们两个，“快上车，你们两个坐后边吧，这样也方便你们相互照顾。” 陆知娴赶紧推开车门，扶着程砚南上车，自己也跟进去。 等他们两个系好安全带，安妮把放在副驾驶座的包拿给陆知娴，然后一脚踩下车门，“包里有食物和水，还有我的摄影机，娴娴，你帮我看一下里面的照片还在不在。” 这些照片对安妮来说很重要，她既然撞见了，那就一定要把这件事曝光于世。 如果让黑心疗养院继续开下去，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当受骗！ “好，我现在就看看。”陆知娴从包里找到摄影机，查看以往照片。 刚开始她还没有当回事，直到她看见满头是血的霍晴，她整个人瞬间呆住，手一抖，摄像机直接从手里滑落。 “怎么了娴娴?”程砚南满脸关切的问她。 正在开车的安妮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哀嚎道：“不是吧，照片没有了?为了这些照片，我被人追杀了那么久，要是摄像机坏了，那我真的会气死。” “照片还在，每一张都在，就是这个人……”陆知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直接把摄像机拿给程砚南看，“砚哥，你觉不觉得照片里这个人特别眼熟？” “这是我的三婶霍晴，可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程砚南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里的那个人是谁。 可是他想不明白！ 这些年程建柏一直对外称霍晴在国外疗养院修养，有一个顶级医疗团队为霍晴疗养身体。 可是照片里的霍晴很瘦，像纸片人一样，稍微大点的风都能把她吹跑了。 而且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处还流了好多血，周围的环境更是一片黄土，地上甚至还有几只鸡！ “你们认识她?”安妮张大了嘴巴。 她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会见到那个可怜女人的家属，这也太巧了。 听他们的意思，明显是对霍晴的处境不知情。 她急忙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那家疗养院简直就是个监狱，不，他们甚至连监狱都比不上，他们在院子里养鸡养猪，还让那些可怜的老人去干活，甚至还殴打老人，像你三婶头上的伤，肯定就是被他们打出来的。” “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陆知娴急忙追问。 虽然霍晴和司正雄有了一个女儿，可她毕竟是程建柏的妻子，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离婚，具体选择哪个男人应该由霍晴自己来说了算。 如果霍晴过得很好，那陆知娴不会过多打扰，更不可能掺和到这件事里。 但是这张照片说明了一切。 霍晴这些年都快要被折磨死了，她根本就不向程建柏所说的在国外享福，这种情况下陆知娴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 至少她要想办法把霍晴救出来。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安妮有些犹豫，“如果你想过去救人的话，那我不能告诉你，那里真的很危险，我觉得这个疗养院背后的老板来头不小。” “我不会自己过去，我要找哥哥帮忙，我哥哥们很厉害的！” 那可是司家，真正意义上的黑白通吃。 这下安妮放心了，直接把地址说了出来。 陆知娴再次被震惊到，“这个地方好像离首都很近，开车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她现在大脑里面乱糟糟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呼之欲出。 但现在她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司柏林，“哥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第340章 回家的路上 “娴娴?你现在还好吗？”司柏林听到她的声音，喜极而泣。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有什么事情等回家以后再说，你先发个位置过来，我现在立马去接你。” “我在路上呢，待会先去一趟医院，然后再……砰！”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枪声。 司柏林的心猛的沉到谷底。 他紧紧抓着手机，“娴娴，娴娴?你还能不能听见哥哥的声音？” 电话那边一片骚乱。 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听到娴娴的回应，到最后电话还被挂断了。 司柏林赶紧联系司柏樽，“你们到哪了？” “我们还在路上，自驾哪里有那么快，而且那边的路都塌方了，今天晚上能到就不错了。”司柏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可他只是肉体凡胎，根本就做不到这点。 “娴娴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我听见了枪声，她很有可能遇到了枪击，你们两个抓点紧。”司柏林不停叮嘱。 要知道娴娴现在可是孕妇，有很多药她都不能用，万一受伤可就糟了。 司柏樽神情凝重，“我知道了，娴娴不光是你的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肯定会把她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 车内。 陆知娴一边从包里找绷带为程砚南止血，一边问他：“你刚刚不是告诉我，你不愿意为我们负责，也不愿意和我结婚吗？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这颗子弹？” 要不是有程砚南，这枚子弹会直接打进她的后脑勺。 程砚南笑了。 他伸手擦去陆知娴眼角的湿润，“娴娴，你知道的，我说的那些都是违心话，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伤害到你。”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和娴娴结婚，那他为什么会一路追到国外？ 不知从何时起，他满眼只能看见陆知娴，他想要和她结婚，生儿育女。 “你们两个坐稳了，追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必须要把他们甩开，要不然咱们三个都得死。”安妮突然喊了一声。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然后疯狂转动着方向盘。 由于地震的缘故，路上到处都是碎石，再加上速度拉到最大，车子不停颠簸，稍有不慎就会侧翻。 安妮知道现在这样有多危险，可她必须要放手一搏，赌一把，如果赌赢了他们就能活下来。 身后几辆车也加足马力去追。 可他们的车跟程砚南的跑车没法比，很快就被甩开了，确定他们不会追上来以后，安妮这才降速。 她问陆知娴，“咱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去其他的地方？那伙人没有追到咱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们会在医院里守株待兔。” 陆知娴现在别提有多么为难了。 她知道去医院很危险，可如果不去医院的话，程砚南伤的这么严重，难道要让他鲜血流尽而死？ “娴娴，我没事的，咱们不去医院。”程砚南对她摇了摇头，“咱们回司家。” 他不知道身后那群人究竟是谁。 但是在W国，司家位于食物链顶峰，他们家的权势无人能及。 那伙人就算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绝对不会追到司家那里去。 “可是你还在不停的流血，从这开车回去的话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陆知娴怕他撑不住。 程砚南态度坚定，“我中弹的部位是肩膀，又不是关键部位，缠上绷带以后很快就能止住血，娴娴，你听我的。” “司家?你们居然认识司家的人?”安妮插了一句嘴，“那就太好了，追我的那伙人是青龙帮的成员，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司家对着干，你现在能联系上司家吗？” 陆知娴赶紧低头找手机，但她的手机已经在刚刚摔坏了。 程砚南的手机落在酒店里，而安妮的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打电话求救这条路明显走不通。 “糟了，车子快没油了。”安妮突然开口道，“最多再能开半个小时。” 车内顿时就被一层绝望笼罩起来。 半个小时后，之后那些人肯定会追上来的，到时候等待他们的还是一个死字。 陆知娴越想越急，突然她看到了路边的加油站，“我们过去加油吧。” “不是刚刚震的那么厉害，加油站还能开吗？”安妮心里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把车开过去，然后问工作人员，“现在还可以给车子加油吗？” “可以的，我们有应急措施。” 听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安妮喜极而泣，“太好了，这下我们有救了。” 她从包里拿出钞票递给工作人员，付完钱以后在旁边耐心等着。 陆知娴也下了车，她趁着这个时候跟隔壁的司机接电话，“我的手机摔坏了，想要联系一下家里人。” 司机对此表示理解，直接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这下陆知娴终于和司柏林联系上了。 由于时间有限，她长话短说，“哥哥，刚刚我的手机摔坏了，我借了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青龙帮的人在追杀我们，拜托你帮帮忙，我们现在开车往家赶，大概十几个小时就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要不我让弟弟去……”司柏林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知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她把手机还给司机，再次表示感谢，然后转身上车。 他们的时间太紧了，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往前走。 安妮重新发动车子，“娴娴，怎么样，司家人同意帮忙了吗？” “他一定会同意的，他可是我的哥哥。”陆知娴说的非常肯定。 程砚南在旁边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倒不是吃醋。 娴娴是真的把司家三兄弟当成哥哥，他们也是真心把娴娴当成了妹妹，这点他能够看得出来。 那天见面的时候，他们三个提起娴娴的时候满眼关心，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 他只是心疼娴娴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如果她没有出生在陆家，而是出生在司家就好了。 第341章 我好像找到霍晴了 “那就太好了。”安妮稍稍松了口气。 她继续开着车，从白天开到了晚上，天已经全黑了，她也困得不得了。 可是她不敢停下来。 虽然说有司家在，青龙帮的人应该不敢再追了，但是她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安妮，你太累了，还是睡一会吧，咱们先找家酒店住下。”陆知娴提高音量喊她，“你现在已经把车开的歪歪扭扭，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追上来，咱们也会自己掉进沟里。” “可是……”安妮心里纠结万分。 陆知娴已经开导航查找附近的酒店了，“咱们住六星级的大酒店吧，这家酒店的安保系数很好，绝对能保证咱们的安全，你先休息一会。” 安妮是新闻学专业的，对文字的敏锐度很高。 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对劲，“等等，你让我休息，那你呢？” “我想叫救护车，陪他去医院，他现在已经意识全无，我不能再拖下去了。”陆知娴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她愿意冒着风险赌一把。 安妮本来还想继续劝她，可是陆知娴伸手抚摸上小腹，“我怀孕了，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安妮顿时就无话可说。 她只好答应陆知娴，开车去了那家六星级酒店，登记开房。 拿到房卡以后，她转身看着陆知娴，欲言又止，“你注意安全，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宝宝。” “我会的。”陆知娴笑了。 她会照顾好自己，她也更相信司柏林的能力。 青龙帮的人应该早就被哥哥解决掉了。 目送安妮上楼后，陆知娴转身回到车里，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等待救护车的期间，旁边停下了一辆车。 注意到这点后，陆知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那伙人追上来了? 她不会开车，程砚南又昏迷过去，他们两个现在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就在她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车门开了，司柏樽走了出来。 看清楚他那张脸后，陆知娴这才放下心来，推开车门下车，又惊又喜：“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走吧，现在跟哥哥上车，明天早上就能回家了。”司柏樽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真好，他终于见到妹妹了，而且妹妹毫发无伤。 “还有程砚南，哥哥，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下，我得带着他一起走。”陆知娴伸手往车内一指。 听到这三个字，司柏樽脸色一沉，“娴娴，哥哥这次来是想带你一个人回家，程砚南姓程，他的死活应该是成家人操心的，跟我没有关系。” 他不会伤害程砚南，但是也绝对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陆知娴都快要急哭了，“哥哥，我知道你们对他有意见，可这次要是没有她，我真的就死了，他帮我挡了一枚子弹，还帮我挡了一块砖头。” 司柏樽怔住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程砚南居然会为了娴娴做这么多。 虽然他还是讨厌程家的人，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但司家人做不出来忘恩负义的事。 “好，既然他救了你，那我现在也救他，你先上车，我把他背到后座上。”司柏樽退让了。 陆知娴用力点点头，高兴的泪眼婆娑，“哥哥，你真好。” 司柏樽叹息一声。 他总共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宠着能怎么办？ 他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看见程砚南的那一瞬间，他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程砚南居然伤得这么重? 他赶紧把程砚南背下来，塞进自己车的后座，然后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 车子朝着前方驶去。 司柏樽顺手拿起旁边的手机递给陆知娴，“给他们两个报个平安吧，他们俩现在都要急死了。” “好。”陆知娴分别给司柏林和司柏晟打电话，然后又给安妮报了平安。 忙完这一切后，她把头靠在窗户上想要休息一会。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猛的坐直身子，“哥哥，我找到霍晴了。” “你说什么？”司柏樽一脚踩下刹车。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到谁了？娴娴，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找到霍晴了。”陆知娴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在国内的一家疗养院里，现在过得非常不好。” 司柏樽现在又欢喜又愤怒。 欢喜的是终于找到霍阿姨了，愤怒的是霍阿姨这些年过的一点也不好。 他恨恨道：“程建柏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和霍阿姨结婚只是为了霸占霍家的钱财，霍家破产以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霍阿姨在他手里肯定会遭到虐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程建柏做的?”陆知娴不太敢相信。 就算他们夫妻感情再不好，那也是夫妻呀，而且两个人还育有一个女儿。 看在这层关系上，程建柏怎么能狠下心? 可是她转念一想，程建柏对程心语也不算好，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不闻不问。 “绝对是他做的，娴娴，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情。”司柏樽说着看了程砚南一眼，“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姓程的能有几个好东西?霍阿姨吃了一次亏，我不希望你步她的后尘。”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了解砚哥的为人，他真正做到了拿命来护着我。”陆知娴摇摇头。 不管是发生地震的时候，还是遇到枪击的时候，程砚南永远是第一时间护住她。 如果他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他早就在第一时间逃跑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会过来。 司柏樽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如此狼狈的程砚南，那些诋毁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 他不能因为一个程建柏就全盘否定程砚南，虽然他们两个都姓程，但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想明白这点以后，司柏樽叹了口气，“娴娴，你就当哥哥刚刚什么都没说。” 第342章 先兆性流产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但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陆知娴的声音温柔而又有力量。 “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留下来，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司柏樽问她：“可是程家那边……如果他们就是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在他们三兄弟心里，娴娴很好，至少配程砚南绰绰有余。 可程家人的想法和他们恰恰相反。 “那我们两个就不结婚，我会一直留在国外，他如果想孩子就过来，反正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出国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陆知娴已经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好了。 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等生下孩子以后，她会好好练习舞蹈，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娴娴，你能这么想，那哥哥就放心了，我先开车送你回家，顺便也把他送去医院。”司柏樽踩下油门。 陆知娴刚开始还和他闲聊着，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眼皮子越来越沉，到最后靠在车门上睡着了。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腹痛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陆知娴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疼痛让她的额头往外冒虚汗，“哥哥，咱们现在到哪了？” “到郊区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要不直接去医院吧，我的肚子好疼，我可能需要看医生。”陆知娴的声音越发虚弱。 司柏樽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现在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 他吓坏了，“娴娴，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肚子好痛，而且……”陆知娴眼前一阵恍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柏樽意识到情况不妙，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一路超速去了医院。 他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抱起陆知娴就往急诊跑，“医生呢?我妹妹肚子疼，已经晕过去了，快点来个医生！” 医护人员急匆匆的跑过来。 他们一眼就注意到陆知娴身下的红色血迹。 “你妹妹是不是怀孕了？”医生一边指挥医务人员把陆知娴放到担架上，一边询问司柏樽。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她心里有了猜测，“考虑先兆性流产。” 医护人员很快就把陆知娴推走了，剩下司柏樽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神。 先兆性流产? 之前娴娴说过的，这个孩子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一旦流产，那她可能这辈子都当不成母亲。 而这一切全部都拜程砚南所赐！ 他真想去找程砚南，然后狠狠打他两拳。 等等，程砚南现在不就在他车后座上吗？ 司柏樽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点，“医生，我车后座上还有一个病人，麻烦你们和我去接一下人。” 剩余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过来，大家一阵忙活，成功把程砚南抬到担架上，推进了急诊室。 司柏樽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护士走过来问他，“先生，请问你是刚刚那位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我不认识他。”司柏樽脱口而出。 护士充满歉意的告诉他：“先生，那你能想办法联系一下他的家属吗？他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没有办法享受我们的医疗政策，如果没有家属缴费签字的话，那我们没有办法征收这个病人。” 司柏樽是不喜欢他，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程砚南死在这里。 这样娴娴还不得埋怨死他这个哥哥！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是我的妹夫，我能做主，给他用最好的药，这些医药费我都会承担。但是麻醉药的费用我只愿意承担一半。” 护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先生，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果然，哥哥看妹夫，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司柏林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了，他和司柏樽坐在一起等医生的检查结果。 终于，医生拿着长长的单子出来，“孩子保住了。” “那就好。”司柏樽长呼一口气。 他能接受娴娴自愿放弃孩子，但是接受不了孩子自然流产，这对一位母亲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走吧，咱们先去看看娴娴，司柏晟还得有半个小时才能过来。”司柏林站起身，两个人朝着陆知娴的病房里走去。 …… 程家老宅。 程平安刚刚回来的时候，程老太太心里有怨气，不太乐意搭理这个女儿。 直到她看见平安身上的伤痕，眼里不自觉流露出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妈，结婚前他对我好好的，可是结婚以后他立马就变脸了，动不动就打我，这些年我无数次想过要寻死，可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我忍下来了。”程平安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恨。 她不是没想过跟娘家求救，她写信寄回来，可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这么多年妈妈都不顾她的死活，现在又何必这么假惺惺？ “你这孩子，当初你非要跟着他，我不同意你就私奔，现在可好了吧？你尝够这个苦果了。”程老太太嘴上这样说着，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再怎么置气，她这个当妈的还是见不得孩子受苦。 程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怨她，“你说你把日子过成这样，那我写信问你过的好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说实话？还说什么不用我管，你就当没我这个妈，我还以为你在国外过得有多好。” 程平安听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信了？” “你嫁过去半年的时候，我就写信问你，你没回。然后我等啊等，听说你有了两个孩子，我又问了你一次，你的回信我到现在还保留着。”程老太太越发悲痛。 她站起身，上楼去卧室里翻找，很快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下来，“咱们母女俩也没有了联系，这是你留给妈唯一的念想，我实在不舍得扔。” 程平安一把抢过信纸，越看心越凉。 这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她那个赌鬼丈夫。 第343章 有钱人终成兄妹 这下程平安还有哪里不明白。 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这一切都是她的丈夫从中作梗，为的就是彻底控制住她。 她泪流满面，“妈，我后悔了，当初我应该听你的话，和那个渣男分开，你现在还愿意认我这个女儿吗？” “当然了，我气你不听话，但是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只要你知错就改，愿意回家，妈总不能把你赶出去。”程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妈也给你准备了两套别墅，还有一部分固定资产，和一个分公司，这些是你和孩子安身立命的资本。” “妈！”程平安哭的更厉害了。 直到程建柏的电话打过来，她脸色突变，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就拿着手机回卧室，“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让你和妈铺垫感情，稍微铺垫一下就可以了，咱们现在该行动了。” “建柏，要不还是算了吧。”程平安心里打退堂鼓。 她想要报复程家，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但现在误会已经解开，这一切都是乌龙。 她现在想的是回归家庭。 程建柏勃然大怒，“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拿了我的钱，现在就想反悔，程平安我告诉你，我能帮你解决掉那个男人，也能让你生不如死，难道你想变成第二个霍晴吗？” 程平安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知道这个弟弟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可她又不愿意伤害亲生母亲。 她心里纠结不已，可程建柏没有这么多耐心，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我现在就找媒体曝光，你最好在两个小时内站出来当人证，不然我要你好看。” 说罢，他直接挂断电话。 程平安拿着手机，双手不停的颤抖，她纠结半天，在权势和家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太渴望家的温暖了，钱固然重要，但是永远也代替不了爱。 想明白以后，她转身下楼，想要把这件事告诉程老太太。 但是程建柏的动作比她更快。 程砚南爱上堂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网，程家也因此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 程老太太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再次被气晕过去，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妈！”程平安快跑过去，颤颤巍巍的把手指伸到程老太太的鼻子下面，谢天谢地，妈还活着。 管家打完急救电话跑过来，“程小姐，我现在要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 “我跟你一起过去。”程平安想都不想。 她要亲自陪伴在妈妈身边，悉心照顾。 管家摇摇头，“程小姐，你如果去医院了，那程家怎么办？你还是留下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吧。” 程平安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可问题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当农夫，她知道怎么抡锄头，也知道怎么除去地里的杂草，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网上的舆论。 更何况，程建柏的爆料是真的，她现在就算是想要澄清也没有办法。 程平安心里一阵迷茫，但现在也没有人能回答她。 …… 病房里。 司柏晟赶过来的时候，陆知娴已经醒过来了。 她现在还是很虚弱，但脸色比刚刚好看了很多，“二哥，你来了。” “娴娴，好好休息，哥哥去办点事。”司柏晟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他转身大步往外走。 司柏林赶紧跟上，“你要干什么去？” “当然是教训程砚南，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妹妹会伤的这么重吗？” “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司柏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满眼愤怒，“你不要帮他说话，就算说了也没用，我今天一定要把他腿给打断！” “你……算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司柏林没再阻拦。 司柏晟满心愤怒的冲进病房。 当他看到程砚南的惨状时，他心里的愤怒一点一点消失了。 他摸了摸鼻子，转身退出病房。 “现在你看到了吧，我之所以拦你是因为他已经很惨了，而且他之所以会受伤，都是为了救娴娴，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司柏林带着他朝陆知娴的病房走去。 “霍阿姨找到了。” “什么？”司柏晟瞳孔地震。 找到霍阿姨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可以找到司念念了！ 那陆知娴怎么办？ 虽然他们两个的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司柏晟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如果念念和陆知娴相处的好，那当然是大团圆结局，万一她们两个相处不好呢？ 不过司柏晟也没有忐忑太久。 他们两个才刚回来，司柏樽就宣布了一个爆炸消息，“陆知娴就是念念，是我们的妹妹。” “你可不要胡说啊！” 司柏晟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她怕自己真的会当真。 “你们看新闻。”司柏樽把手机拿给他们，“当年两个孩子抱错了，陆知娴才是霍晴的亲生女儿，那她肯定就是我们的妹妹司念念。” 这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下来，把他们四个人都砸的晕晕乎乎。 陆知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所以程老太太那么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还要强行把我拉去打胎，是因为她觉得，我们两个是兄妹！” 这样一想她瞬间就理解了。 程老太太并不知道霍晴和司正雄的这一段感情，在她眼里，就是亲孙女和亲孙子恋爱，而且孙女还怀孕了。 换位思考，陆知娴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可你们两个并不是兄妹，你们两个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司柏林现在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娴娴，啊不，念念，霍阿姨在哪？我现在就去接她，然后澄清你们两个的关系。” “我现在就给安妮打个电话问一下。”陆知娴现在心里也别提有多欢喜了。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隔壁病房的程砚南刚醒过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程平安打过来的。 在电话里程砚南得知了一切。 悔恨和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把他淹没，他艰难开口，“姑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他和娴娴怎么可能会是兄妹呢？ 程平安也希望这一切是个恶作剧，可现实并非如此，“当年两个孩子就是抱错了，砚南，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点，可是……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第344章 举办婚礼（大结局） 程砚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 他想要去找娴娴，把这件事告诉他，但他的腿粉碎性骨折，根本就下不了床。 最后还是陆知娴在三个哥哥的陪伴下过来找的他。 “娴娴，咱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我们是……是，是……”程砚南支支吾吾半天，兄妹这两个字一直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他害怕陆知娴会崩溃掉。 陆知娴笑了，“你想说咱们两个是兄妹，对不对？可我们不是啊，我是妈妈和司正雄的女儿。” 程砚南很是不解。 难道说，霍晴出轨了？ 司柏晟看出他内心所想，不满的嚷嚷，“明明就是你三叔不做人，他干的那些事我一件一件都记着呢。” 当着程砚南的面，司柏晟摆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的往外说。 程砚南知道三叔心狠手辣，但是没想到三叔居然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和娴娴可以在一起了！ “娴娴，我现在就澄清这件事，然后公布咱们两个的婚姻。” “不必。”司柏晟打断他，“这件事我们司家去做就好了，念念是我们的妹妹，她的身份应该由我们来公布。至于你们两个的婚讯，先等着吧。” 他们三个勉勉强强算是认可了程砚南，可等他的还有父亲那一关呢！ 司家人的动作很快。 不过两个小时，他们已经命人把疗养院闹了个天翻地覆，成功救出霍晴。 与此同时，网上的舆论也被司柏林压下来了。 程建柏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他还想继续上网蹦跶几下，但司柏林紧接着就贴出一张亲子报告，然后发布声明，陆知娴是他们司家的幺妹司念念，和程家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至于霍晴，她早已经和程建柏离婚，陆知娴是她和二婚丈夫司正雄所生。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程建柏在办公室里面无能狂怒。 他自认彻底掌控了霍晴的人生，怎么能接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开了。 霍晴出现在他面前，她的身子很消瘦，但眼神很坚毅，“程建柏，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你一个弱精男，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不可能！文蔓怀孕了，而且孕检结果是一个男孩！”程建柏极力证明着自己。 霍晴笑的更加讽刺。 她反问：“我能和别的男人生下女儿，那么文蔓为什么不能?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整理好了证据，你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面赎罪吧。” 程建柏意识到不对。 他想要逃离这里，可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他插翅难逃。 了却一桩心事后，霍晴拒绝直接回W国，而是先回了程家。 程老太太经过抢救已经出院了，看着霍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按理说霍晴婚内出轨，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她这个做婆婆的应该愤怒。 可她刚刚才得知儿子干的那些好事，程建柏害得霍家家破人亡，这种情况下，她又能责备霍晴什么？ “妈。”霍晴想要说点什么。 婚内出轨确实是她的不对，但她当时经历了家里破产亲人离世的打击，眼看就要撑不下去，是司正雄的出现拯救了她。 “霍晴，什么话都别说了，是我儿子对不起你，现在砚南和知娴两个孩子好好的就行，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唯一的心愿就是孩子们过得好。”程老太太决定放下过往的一切。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一直抓着不放，那只会给下一代带来新的伤害。 不如就让这些恩怨在她们这里终止。 霍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眼角微微湿润，“我虽然生下了她，可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陪过她一天，现在我只想要弥补孩子，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她不会因为一个程建柏就记恨上程家，程老太太也没有多问程建柏的下落。 他不光对外人心狠，而且对自家人也心狠。 如果当年霍晴没有出轨，陆知娴是程建柏的儿子，那这次程家真的就毁了。 程老太太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她和霍晴聊了很多，直到第二天早晨，霍晴准备出国去见司正雄。 程老太太拿着行李箱在客厅里等她，“霍晴，我和你一起过去，我孙子想要求娶你的女儿，咱们两家也应该坐在一起正式聊聊了。” 要不是因为公司必须要留个人坐镇，程峥嵘也想要跟着一起过去呢。 霍晴欣然应允。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她们两个来到了W国首都机场，在这里霍晴见到了她朝思暮想二十多年的心上人，司正雄。 “霍晴，你好瘦。”司正雄拥她入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圆满了。 霍晴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你之前能把我养胖一次，现在也能把我养胖第二次，不如我们先谈谈女儿的婚事?” 司正雄原本是想多留陆知娴几年的，可是她怀孕了，再加上程家的态度很好，他最终还是点头了。 他站在病房前，握着程砚南的手，“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娴娴是我此生挚爱。”程砚南郑重承诺。 司程两家的婚礼肯定是要大办，趁着程砚南休养的这段时间，两家人一个一个细节的核对。 婚礼最后被定在了他出院的第二天。 参加婚礼的有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宋承毅。 他默默站在人群中，亲眼看着他深爱的姑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一步走到程砚南面前。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抢婚。 可是娴娴爱的不是他，就算勉强和他在一起，她也不会快乐的。 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勉强和她在一起，而是学会放手，这个道理她现在懂得了。 宋承毅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和周围的人一起祝福他们两个。 娴娴，你一定要幸福，永远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