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替身》 第1章 你行你上啊! “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个女主也太窝囊了吧!”林夕梦举着手机气呼呼翻了个身继续吐槽。 “长嘴是干嘛的?不会解释啊!非要搞这种不必要的误会,为了虐而虐真气人!” 要不是看在小说女主貌美还和她同名同姓的份上,她早弃文了,原以为是追妻火葬场的爽文,却原来这么虐。 这才看了十几章,女主就差点去了半条命,气的人心肝脾肺肾疼。 再看简介内容貌似两人最终还是HE结局,敢情前面的苦都白受了是吧? 真想掰开作者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几级恋爱脑。 就在林夕梦准备弃文睡觉时,手机屏幕“咔嚓”一声碎裂。 一道幽怨凄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行你上啊!” 不待林夕梦反驳,大脑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身体好似踩空一般不断下坠。 “啊~救命啊!”身体的失重感让她不安的闭紧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后背一阵闷痛传来,身体重重摔落在地。 虽然浑身疼痛难忍,万幸的是安全着陆。 “这,这是人是鬼?”高一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只见她衣着暴露,披头散发面上戴着个怪异漆黑的面具,看上去犹如鬼魅一般甚是可怖。 “林小姐摔下山崖,任务失败咱们该如何向王爷交代?”夏明皱眉眼中杀意尽显。 他们奉命假意追杀林夕梦,借机将她送回皇上身边做内应。 本来一切很顺利,却万万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不偏不倚将林夕梦砸下万丈悬崖。 突然的变故令众人呆愣在原地。 鬼,这话未免太过伤人了吧?她虽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不至于丑到和鬼沾边吧! 林夕梦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发懵。 抬手悄悄拨开头发,透过发丝缝隙,悄悄注视着远处的人,话说这些人怎么穿的这么奇怪? 一阵凉风蜷着枯黄的树叶瑟瑟落下,她这才注意到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脸上还敷着软膜? 睡裙、面膜? 这是穿越了,还是做梦了? 不等她细想,对面的男子手持凶器凶神恶煞的朝她逼近。 妈耶!他们好像是来真的! 管它是不是梦,情况不妙先跑为敬。 …… 夕阳西照,空旷的田间道上,一群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兵刃的侍卫,策马疾驰而来。 其间两辆马车随行,为首的是一辆宽大烫金漆的马车,车厢四角挂着金色銮铃。 黑色绸缎金丝绣云纹的车帘随风摇曳,隐约可见马车内坐着的俊美男子。 另一辆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囚车,比起第一辆车的奢华,这个只用黑布遮盖的马车显得寒酸而又突兀。 “救命!”林夕梦提着裙摆狂奔,远远朝着迎面而来的众人大声呼救! “好汉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后面有人要杀我!” 黑甲卫面无表情,抽出腰间佩剑。 恰在此时马车内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她上来!” 林夕梦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杀手,只犹豫了一秒,双手一撑轻轻一跃,一扭屁股坐上了车辕。 一个身着白色水云纹锦衣长袍帅出天际的美男子端坐在马车正对门的位置。 世上竟有这般好看又清冷贵气的人。 林夕梦呆愣了一瞬,悄咪咪坐到靠车门的位置。 这样好看又贵气的美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林夕梦惊魂未定,脑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很快便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一般这样跑都不醒的八成不是梦,她应该是穿越了!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注视,林夕梦稳了稳心神朝男子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人如鹰一般的双眸微闪,一瞬不移的盯着面前的人。 时隔两年未见,她依旧是那般明媚动人,一双清澈的双眸秋波荡漾,迷人而不自知,雪白的肌肤暴露人前勾魂摄魄。 当年就是这样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骗得了他的心,将他送入天堂又狠狠推他入无间炼狱。 “祁~渊~”男人一字一顿回道,猩红的双眸里恨意渐浓,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 “怎么假装忘记就可以将过去的一切抹去?” 这名字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林夕梦脑子里咔嚓一道闪电劈过,双眸缓缓下垂,努力克制住尖叫的小心肝。 这这这不是她看了一丢丢就要弃文的那本《暴君的白月光替身》里那个暴君的名字吗?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 “对不起打扰了!”林夕梦笑容隐去,身体悄悄前倾,随时准备跳车。 “我突然想起来,我,我还有事,咱们好像不同路。” 林夕梦跌跌撞撞掀开车帘,下一秒傻眼了。 疾驰的马车颠簸的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车外黑甲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但凡她敢跳车,必定被马蹄踏成肉泥。 算了跳车不是个好主意,她可不想自寻死路或者落下终身残疾。 林夕梦沮丧的转身坐回马车,睨了眼面前一动未动好似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的男子。 原着里女主林夕梦身穿而来,意外被男主误认成害他九死一生的青梅白月光。 自此开启了各种虐身虐心的虐恋,没想到就因为她吐槽了一下文不好看,就莫名其妙魂穿女主。 难不成要让她代替原主承受暴君的雷霆暴击? 凭什么?我只是个看客而已,既不曾参与他们的过去,凭什么要她接盘这糟心的现在。 不行,她誓死不能做这白月光的替身。 “是这样,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我刚刚从天上掉下来时不小心砸中了一个女子坏了刚刚那帮人的计划,他们这才追杀我的。 现在既然危险解除,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男主恨的是青梅林夕梦,她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原着里,就因为女主各种顾忌死扛嘴硬,什么都不敢说不愿说,这才导致两人间经常闹出误会。 既然女主不说,那就让她来做女主的嘴替替她说。 见他一脸不置可否,林夕梦忙举手起誓, “真的,你看我的穿着和你们这里人格格不入,你再仔仔细细看看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还有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悬崖边一看便知,我敢发誓我若撒谎,就叫我立刻死翘翘。” “怎么样这誓够不够毒?不够我还可以再发些更毒的。” 祁渊双眸锐利看向她,“这张小嘴还是这么会骗人,你以为如此说朕就会放过你?” 这不过是他们合谋演的一出戏罢了,既然他们要玩,他何不遂了他们的意玩死他们!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看!”林夕梦转过身撩起秀发背对他。 刚刚着陆时似乎背部受了伤,应该就是撞人导致的。 估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原女主身死,她碰巧魂穿进了女主的身体里。 看着雪白纤细的肩颈上青紫一片,暴露的衣裙下女人纤细的四肢洁白莹润,令人血脉喷张。 祁渊不为所动,双目阴沉嘲讽道:“他就是这般教你来勾引朕的吗?” 林夕梦动作一怔,忍不住爆粗口,“勾引你~,我,我是让你看我身上的伤,证明我没有说谎。” “好,我说的你不信,那你说我是谁,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是你要找的人?若你不能证明,还请你放我走!” “你口口声声说不是朕要找的人,那你怎知朕是来找人的?” 祁渊双目猩红,早已失了耐心,抬手掐住林夕梦的脖子,“朕可从来没说过,朕是来找人的。” 第2章 她又不是白月光本光 “呜……”一阵窒息的疼痛感传来,脖颈处的大手还在不断用力。 林夕梦痛苦挣扎,“我,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是我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人物,我知道剧情啊~皇上!” “你当真是为了活命什么谎话都敢说,不如朕先拔了你的舌,再慢慢凌迟如何?” 祁渊看着面色逐渐青紫,在他手中垂死挣扎的人,心中无比畅快,忽而舍不得她死的太便宜了。 “我……”不等林夕梦开口,祁渊嫌弃甩手,将人狠狠抛向马车门口。 “啊!”林夕梦慌乱中抓住车帘,才没有被摔出马车,可身体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后背伤上加伤,疼的她眼泪狂飙,“皇上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不是您要找的人,求您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您就去悬崖边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冤死了事小,可您的大仇无法得报事大啊!仇人逍遥法外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吗?您能甘心吗?您就不怨不恨吗?” “你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 祁渊居高临下睨向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冷冷一笑。 “若说不出来,再加一条欺君,朕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受得住酷刑。” 好死不死她也叫林夕梦,一听这话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有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无力感。 林夕梦在说谎和说实话间反复横跳,最终决定还是坦白从宽。 毕竟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露馅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我叫林夕梦,但我需要特别声明一点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和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不想干的。 皇上您一定要信我,真的,我,我可以证明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生怕他一听名字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林夕梦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my name is lin xi meng,I come from China, how are you,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的这个语言只有我们那里的人才能听的懂。”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朝门外命令道:“掉头!” 他倒要看看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信了的意思吧?林夕梦大大的松了口气。 …… 悬崖边空无一人。 林夕梦率先跳下马车,指着刚刚躺过的地方现场情景还原。 “我刚刚就是掉到这里,砸中了人,那几个杀手说我坏了他们的大事要抓我回去交差。 你们立刻安排人去崖底找一定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人。” 黑甲卫领命立即攀着藤蔓跳下悬崖,林夕梦紧紧盯着雾气弥漫的崖底,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祁渊看着站在悬崖边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夕梦盯着崖底望眼欲穿,心提到了嗓子眼。 总算看见了黑甲卫的身影再次出现。 “皇上!”黑甲卫靠近祁渊,不善的眼神在林夕梦身上一晃而过。 林夕梦见他们嘀嘀咕咕预感不好,心跳的她快喘不上气了。 “怎么样,在下面找到人了吗?” 祁渊面色骤冷,“将人拿下!” “干嘛,有话好好说!”林夕梦惊慌后退,“你们敢上前我就敢跳,你们有没有找仔细,人肯定是掉悬崖了,一定是你们没找仔细。” “你若敢跳这一车人都将为你陪葬!”祁渊看着不断向悬崖边后退的人眉头紧皱。 另一辆马车上的黑布被扯下,车上躺着四五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面目全非的人。 “朕数到三,你若是……”祁渊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林夕梦如泥鳅一般溜出老远。 “你要杀便杀吧!” 她又不是白月光本光,那些更不是她的亲人,她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管他们死不死。 林夕梦头也不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悬崖另一边跑。 小说里替身女主就是因为心软折返回去,最后被男主带回宫受尽折磨。 若不是女主光环加持早翘辫子了,她绝不能走女主的老路。 况且那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就当为民除害了。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还是那个蛇蝎心肠,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抛弃的贱人。” 祁渊双目含恨,一个闪身挡住林夕梦去路。 “啊!”林夕梦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想刹住脚已经来不及。 “想跑,你觉得朕会放过你吗?”祁渊掐住林夕梦的脖子,将人高高举起,眼里的恨意似要将她挫骨扬灰。 “你,真的找错人了!”林夕梦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脖颈间的大手却一寸一寸用力。 要命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才惊觉逃跑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上一世女主自己跑了回去,顶多被带回去锁起来。 她倒好,这一跑没跑成,还惹得暴君直接上手了。 自以为比女主强,却混得比女主还惨,这第一天就遭老罪了,往后可怎么活啊! 脑海里又响起那句,“你行你上啊!”下一秒眼前陷入了无尽黑暗。 …… 秋夜寂寥,一轮清月悬挂半空,宸王府内。 祁川泽对月独饮,沉静的双眸目空一切,紧抿的薄唇每一处都彰显出男人的清冷薄情。 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直到身后传来声响,他这才缓缓开口,“事情办砸了?” 二人互看一眼,“噗通”一声双双跪地。 “王爷恕罪,事情原本很顺利,可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个女人,将林小姐撞下了山崖。 属下正想将此女抓回来,却被她逃了而且还亲眼见她爬上了皇上的马车,属下担心身份暴露不得不撤了回来。” 夏明浑身带伤额头冷汗涔涔,却无暇顾及只磕头道:“求王爷开恩,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突然出现的女子,世上怎会有这样巧的事,还是在荒郊野岭的地方,那女子的来历可去查清楚了?”祁川泽冷冷看向跪地的二人。 “不,不曾。”二人匍匐在地。 “可看清那女子容貌?”祁川泽眉头微皱。 “不曾,那女子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看不清容貌!”话落两人一动不敢动,静静等着最后审判,院子里寂静无声。 “下去各领一百戒鞭,尽快查清此事。”祁川泽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夏明犹豫抬头,“那,那林小姐她……?” 话还未说完,就被祁川泽冰冷的双眸惊的再不敢言语。 “一颗无用的废棋而已,死就死了!”祁川泽双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比起林夕梦他现在更关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可不曾听闻他身边有过这么个人,他这个皇兄可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呢! 当年和林夕梦在一起时,就不喜旁的女人靠近,自从知晓林夕梦背叛了他之后对女人更是厌恶至极,轻易不愿与女人有任何牵扯。 这个能让他出手相救的女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祁渊正坐在龙椅上挥毫泼墨,俊逸出尘的脸上一片波澜不惊,手上的字却出卖了他此刻遭乱的心。 “宸王府可有动静?” 暗卫首领张承抬手回禀,“暂无。” 祁渊眉头微沉,双眸闪过一丝阴沉,“那个贱人现在如何了?” 福海忙躬身回禀:“回皇上,那个贱…那个林姑娘此刻正在大牢,一直昏迷未醒。” 第3章 没了上帝视角她还咋混啊! “好冷…咳…”一股呛人的馊臭味熏得人眼泪横流嗓子难受。 林夕梦蜷缩起身体,眯眼打量四周,昏暗的房间三面都是墙,一边的铁栏上锈迹斑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地牢了,呜……,她何德何能刚穿来就喜提VIP牢房待遇。 已入秋,地牢里阴冷潮湿,她浑身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身上又疼又冷。 “打脸要不要来的这么迅猛!”林夕梦艰难的挪动身子,扯起裙摆将腿裹紧。 她现在浑身的零件像是被人打碎重组一般,每呼吸一下都疼痛难忍,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不适。 牢中昏暗,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看守的人送了一顿馊饭两次水。 第二顿的时候林夕梦实在是遭不住了。 “大哥,能不能帮我向皇上传个话,就说他真的找错人了,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求你了,我快要死了!” 侍卫冷冷睨了她一眼,语气轻慢不屑,“皇上岂是你等卑贱之人说见就见的。 进这间牢房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我劝你趁早死心吧!” 这可是关押重刑犯的死牢,能被送进这里的人要么罪大恶极、要么就是皇上深恶痛绝之人。 曾经也有人为牢里人带话,被皇上重重责罚,他才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林夕梦一听这话心凉了一大截,该不会小命要交代在这吧,她会不会成为穿越人士中死的最快的一个。 “皇上可说了,要慢慢折磨死我,若我现在就死了,以皇上的脾气你们一样活不成。 你若不帮我传话,我现在就撞死在你们面前,大家一起死,奈何桥上也好做个伴如何?” 话落,她双眸圆睁双手死死抓住栏杆,做出要撞柱的架势。 余光瞥见侍卫面露犹豫之色,林夕梦忙大声呵斥,“还不快去,再晚一步我可真死了。” 侍卫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皇上要人几更死就必须是几更,早死晚死,都是他们的失职。 看着匆匆离开的侍卫,林夕梦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背靠铁栏缓缓坐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端端的人在床上躺,祸从天上降,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遭遇,她还能不能回去,会不会她的身体早就被火化了。 爸妈此刻不知道该多伤心,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啊!梦醒她依然是那个普通而又快乐的大一新生。 昏暗的长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在幽暗寂静的地牢里显得那般清晰。 林夕梦转头看去,祁渊一袭黑色长袍,外罩绣金线龙纹披风,身姿欣长面容俊美,谪仙下凡不过如是。 这样一个男人若不是为爱所伤、遭亲人背叛受尽苦难折磨,也不至于变态至此。 小说还在连载中,后面剧情如何不得而知,虽然知道女主不会死,可这虐身虐心是真的痛啊! 这苦她是一点也不想受,怎样才能将一棵长歪了的树掰正?又怎么才能在他手下逃过一劫呢? “皇上,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有办法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我记得我看的那本书上,今夜您的死对头宸王就会派人潜入皇宫行刺您!您就再信我一次吧!” 虽然她的出场方式与原着差了那么一丢丢,但大致的故事脉络应该是不会变的。 小说里,宸王今夜会安排大批暗卫行刺皇上。 “这就是你们为了取得朕的信任安排的计谋?你以为朕还会上你的当?”祁渊幽深的双眸里满是嫌恶。 地上的女人浑身脏污,可比她身更脏的是她的心。 林夕梦从他眼中看到了滔天恨意,忽然有种想放弃挣扎乖乖赴死的冲动。 这蚀骨的恨意哪里是她区区一介蝼蚁凭一己之力就能化解的。 算了死就死吧!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游戏一场梦一个幻境,她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皇上若是不信那就算了,我无话可说,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祁渊一怔,双眸不解看向她,前一秒还求生欲满满的人,忽然眼里一片释然,仿佛生死在她面前已然无所畏惧。 这种淡然赴死的模样令他很不爽,他要让她畏惧害怕。 她就应该卑微惶恐的伏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惶惶不可终日,为她曾经犯过的错痛哭忏悔。 他不会轻易让她死,他受过的苦还没有淡去,那些碎骨噬心的痛还在折磨着他,他们又凭什么能轻易死去获得解脱。 “来人将人带出来,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要耍什么把戏!” “还真有活着走出去的啊!” 看着远去的人侍卫傻眼了,抖着手擦去额头的汗,心里无比庆幸今日做的决定。 秋风萧瑟,远处寒鸦声声呜咽,夜静的可怕。 林夕梦抱着胳膊站在风中抖成筛子,预料中的刺杀没有来。 离她的死期只怕也不远了。 “来人……” “皇上…呜…”林夕梦噗通一声跪在祁渊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再给一次机会吧!我没料中不也正说明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嘛!” 祁渊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眉头闪过一丝猜疑,随即一脚踹开。 “将她关入景阳宫偏殿!” 林夕梦摔倒在地,听见景阳宫三个字,终于放心晕死过去。 …… “咕噜噜……”林夕梦是被饿醒的,眼前不再是阴暗的牢房,身下也不再是湿冷的地面,只是浑身的疼痛感仍旧未消散。 屋外晨光熹微,想想昨夜发生的事,林夕梦好看的眉头皱起。 昨夜宸王的人竟然没有来,不应该啊! 她也算是手握剧本的人啊!怎么会猜错,这剧情怎么会不一样了? 还有明明原主穿过来后是直接被关进了皇帝寝宫的偏殿,而她却沦落到被关死牢。 难道因为她的出现,让原本的故事线发生了改变,因此原书中的桥段都改了。 这下不完犊子了嘛!没了上帝视角,她还咋混啊! “林姑娘,您醒了?” 环儿端着饭食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忙放下食盒走上前搀扶,“奴婢服侍您洗漱用饭。” 林夕梦屁股往一边挪,“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可以,我这里不用人服侍,你放下食盒哪来的回哪去吧!” 她不想与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有牵扯,不相识就不会相欠,将来也不会被那个暴君掣肘。 环儿闻言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地,双眸惶惶不安的看向林夕梦。 “林姑娘,奴婢是奉命来照顾您的,不知奴婢哪里做错了,姑娘尽管骂尽管打便是。 若您就这样打发了奴婢,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意思?”林夕梦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让她远离她身边明明是在救她啊! “皇上说了,若是奴婢不能留在您身边伺候,就只有人头落地。”环儿害怕的瑟瑟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岂有此理!”林夕梦气的粗喘连连,冤有头债有主,干嘛总逮着她们这些无辜的可怜人薅啊! 第4章 算了,还是先苟着吧! 林夕梦气冲冲就要出门,环儿亦步亦趋的跟上。 刚踏出殿门,屋外寒风迎面袭来,冻得人一激灵,这一吹脑子也清醒了。 “算了,还是先苟着吧!多活一日是一日。” 暴君不来找她麻烦是再好不过的事,她干嘛自寻死路,好歹等伤养好了再说。 “啊!”林夕梦刚刹住脚,背后被撞了一下。 “奴婢该死,姑娘您没事吧!” 环儿吓的不轻,她没料到林夕梦忽然收脚,一个没收住碰到她的伤口。 “没事没事,请问有没有药,我这后背疼的厉害!” 林夕梦皱眉喘息不止,这伤得趁早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环儿眼神躲闪,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好吧,我知道了!”林夕梦虚弱的坐回桌边,看着桌上的白粥,庆幸不再是馊的臭的。 “姑娘,奴婢一定会想办法给您弄来伤药的。” 环儿看着受伤的林夕梦,匆忙转身朝外跑去,她还不想死,为了活下去她一定要留在林姑娘身边。 “唉!你别去!”林夕梦看着环儿匆忙离开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 不想欠的人情,终究还是欠了。 接连几日,暴君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就好似完全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林夕梦也在环儿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恢复神速。 “环儿,我瞧着外面似乎挺热闹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林夕梦边喝粥边问。 “回姑娘,中秋宴快到了,宫人们正在为宴会做准备。”环儿毕恭毕敬答道。 林夕梦手里的粥瞬间不香了,中秋宴? 原书中,中秋宴上女主与男二初次相见,她不过是被宸王碰了一下,就被暴君一气之下给那啥了。 她一定要在那之前证明自己,然后溜之大吉才行。 “走,咱们去见皇上!”林夕梦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姑娘,您不能出去,皇上有令中秋宴前您不得出景阳宫半步!”环儿又急匆匆追了上去。 …… 御书房,祁渊正专心批阅奏章,小德子躬着身子小心翼翼进殿。 “皇上,景阳宫偏殿那位吵着闹着要见您!” 祁渊执笔的手一僵,笔尖的墨汁滴落白纸上晕染开来。 “这是伤好了要开始作死了?”话落,祁渊甩袖而去。 “你们帮我跟皇上说一句,我真的有要事求见!”林夕梦站在门口苦苦哀求。 “朕看你是活腻了!”祁渊远远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皇上,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和林夕梦在一起这么久,她身上有什么斑、痣、红疹子之类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林夕梦小步上前,踮起脚尖凑近祁渊,刻意压低声音,“还有,我可以证明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不信你找人来一验便知。” 既然是两个不同的人,身上一定有不一样之处,何况白月光林夕梦与男主、男二在一起这么多年,只怕早就不清白了。 为了能摆脱眼下的困境,她也顾不得害羞了。 什么脸面尊严在生死病痛面前一文不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蝼蚁,只想无病无痛的活着。 祁渊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抹嗜血,深邃的双眸略带三分讥笑,“来人,带下去验明正身。” 如她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话落,一旁的宫人忙将林夕梦带入房间。 须臾,一个面色不悦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林夕梦朝她礼貌一笑,“有劳嬷嬷了。” 林嬷嬷抬眼愤恨的看向林夕梦,果然是这个贱人,她居然还有脸出现在皇上面前。 若不是她皇上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般痛苦。 皇上对她如此爱重与信任,可她却联合宸王,害得皇上锒铛入狱,流放千里受尽苦难。 若不是皇上福泽深厚,早死在了极北苦寒之地,如今皇上好容易苦尽甘来,这个女人却又回来捣乱。 只要她一出现准没好事,怪道这些时日皇上都不曾去过兰依殿看望沈姑娘。 却原来是又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去。 想到这林嬷嬷不由更加怨恨起来,“林姑娘别白费力气,老奴一定会将查到的一切事无巨细,如实回禀皇上的。” 林夕梦笑容一怔,大概猜出这个对她敌意满满的人是谁了。 这是原着中女二沈兰依身边的林嬷嬷,两人从女主进宫的第一日就开始刁难,女主可没少吃她们的苦头。 “嬷嬷误会了,待会儿还请您验仔细些,我身上有什么痣、胎记、疹子,还请您通通记录下来,一个汗毛孔都不要放过。 如此才能证明我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林嬷嬷面色诧异的看向林夕梦,不明白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毕竟是宫里待过的老人,如何验身于她而言手到擒来。 祁渊盯着紧闭的房门双手紧握,心里泛起阵阵波澜。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林嬷嬷面色凝重的走出来,朝着祁渊行礼。 “如何?”祁渊深邃的双眸依旧注视着房门的方向。 “回皇上,她,她的确还是完璧之身!”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将验身的结果如实告知皇上 只因皇上最恨被人欺骗,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实在太苦了,身边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不愿骗他,也不敢骗他。 “怎么会?”祁渊双眸闪过一丝错愕。 祁川泽怎么会留着她在身边这么多年而不碰她。 正疑惑之际,林夕梦一脸淡定的走出来,“怎么样,证明了我的清白,可以放人了吧!” 祁渊看着她白皙精致的脸蛋,面上闪过一丝邪恶,“谁说要放了你的,将人带去景阳宫。” 林夕梦闻言脸上一片骇然,“怎么了?不是证明我的清白了吗?怎么还要关我!嬷嬷您有没有验清楚啊!您倒是告诉他呀!啊!……” 不等林夕梦说完,宫人七手八脚的拖着她往正殿而去。 林嬷嬷看着被拖下去的人,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皇上,您不可重蹈覆辙啊!沈姑娘她……” “嬷嬷,朕知道在做什么!”祁渊皱眉看向林嬷嬷,“沈兰依那就有劳嬷嬷了?” 第5章 什么龙种蛇种,金种她都不稀罕! “皇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林夕梦欲哭无泪,还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她是她。 看着越逼越近的人,林夕梦不自觉一步步后退。 “我与她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皇上就不能认真冷静的想想吗?林嬷嬷到底有没有说清楚啊!” 不应该啊!林嬷嬷是最忠心于祁渊的人,她不敢撒谎的。 小说里男女主当时是在池子里,事后一个生气一个更生气谁也没有在意这事。 有些剧情太气人,她当时都是跳着看的,早知道会穿越她就应该一字不落仔仔细细的研究。 “他一直留着你的清白,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祁渊步步紧逼,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们不是早就料到会如此,这才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勾引朕的吗?既如此朕就成全你!” 我勒个豆!这是什么神奇脑回路,想证明清白成了蓄意勾引。 “我…呜…”林夕梦刚想解释,嘴唇传来一阵刺痛呼吸被夺。 人一下子被抱进一个健硕的胸膛,她拼命挣扎,奈何力量悬殊,“砰”的一声传来,两人双双摔倒在榻上。 林夕梦好容易获得了片刻的自由,大喘着粗气,“皇上,咱们都冷静冷静,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证明我不是林夕梦。 您想啊那个宸王会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亲近,这不符合常理啊对吧!” 不提还好,一提宸王某人就像发了疯一般,撕扯她的衣裳。 直到两人间再没有了阻碍,林夕梦疼的眼泪狂飙,狠狠骂道:“你就不能轻点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变本加厉的折腾。 房内一场爱与恨的纠缠正在上演,房外宫人早已羞红了脸。 另一边兰依殿内。 一袭水绿色长裙的美人,眼神殷切的看向匆匆走进来的人。 “怎么样,渊哥哥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了吗?” 林嬷嬷看着面前明眸善睐的美人,实在想不明白,放着这么温柔善良的可人儿不要。 却偏偏要一个蛇蝎心肠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个女人除了容貌出众些,秉性实在堪忧。 “皇上他,他这会子正忙着!说是得空了再来看您!” 林嬷嬷实在不忍心见她难过,只能哄骗道。 “可我听说渊哥哥带回来个女子,还让她住进了景阳宫?”沈兰依从林嬷嬷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躲闪和同情,双眸渐渐泛起红润。 “那个贱人,当初害得皇上险些死于非命,无论如何皇上是不会再要她的,沈姑娘您就将心放回肚子里。” 林嬷嬷忙上前扶着沈兰依劝慰道。 “嬷嬷,我想去看看渊哥哥可以吗?”沈兰依目光灼灼看向林嬷嬷。 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女人她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 “皇上,他,他这会儿不方便!”林嬷嬷一脸为难,“何况这会儿天色已晚,万一受了风寒,皇上该责怪老奴不尽心伺候了。” 沈兰依见她这般神情,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顾不得其他忙朝着门外冲去。 “姑娘,您身体不好,切莫动气伤身啊!”林嬷嬷忙追了上去。 沈兰依哪里还顾得这些,脚步匆匆朝着景阳宫而去。 刚到大殿门前,就见一群宫人面红耳赤的低垂着头,连她来了都不曾察觉。 “嘶…疼…,你,你是属狗的吗?” “朕会让你知道辱骂朕的后果。”祁渊怒不可遏继续卖力折腾。 “这些都是你欠朕的,朕倒要看看以你如今残花败柳的身子,他还会不会要你?” 听着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咒骂声,沈兰依的脸色瞬间煞白。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福海诧异的看向沈兰依,心里正想着怎么将人打发走。 门里一阵急促的闷哼声传来,声音戛然而止。 “我,我是来看望渊哥哥的。”沈兰依愣愣的看向紧闭的殿门。 “他……” 福海见她泛红的眼圈,忙道:“皇上这会儿正在休息,不如姑娘先行回宫,老奴定会禀报皇上您来找过他。” “你来找朕有何事?”祁渊神色阴沉大步走出寝殿。 沈兰依看着面前衣冠齐整丰神俊逸,清冷淡漠的人,呆愣了一瞬。 若不是刚刚亲耳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正经历完一场情事。 “皇上,您已经许久未去依兰殿了!”沈兰依黯然垂下双眸声音哽咽,心间一阵酸痛。 “朕已着人去民间悬赏大夫,定会将你的病治好,你只需安心静养便是!” 祁渊淡淡看了眼沈兰依,“中秋宴上,朕会正式宣布收你做义妹,待你养好身体,朕便替你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渊哥哥,你说什么?”沈兰依错愕的看向他,双眸圆睁眼泪哗啦啦往下坠。 “您当初答应过爷爷会照顾我一生一世,我以为……” 她那时便认定他就是她的夫,可如今他却说要收她做义妹? 她不要做什么义妹,她要做璃国的皇后,更要做他祁渊唯一的妻。 “朕没忘!收你做义妹,许你公主的尊容,护你在婆家不受欺凌,护你一世周全,这难道不是照顾?”祁渊不耐皱眉,女人都是这般的贪得无厌。 “还不将人带回去!” “渊哥哥,可兰依要的不是这些!”沈兰依看着他冷漠又决绝的面容,早已哭成了泪人。 “姑娘,咱们先回去吧!”林嬷嬷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宫人立即上前扶着沈兰依离开。 林夕梦躺在宽大的龙榻上,将门外发生的事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声传来,林夕梦不想面对他,忙闭上眼睛假装昏睡。 下一秒,身上一凉,林夕梦死死抓住被褥一角,挡住重要部位,怒视站在床边的男人。 “你要不要脸?” “朕的龙榻岂是你这种卑贱的女人可以睡的,还不滚下来!”祁渊看着床上一脸防备的女人,心里一阵鄙夷。 “我……”睡都睡了,现在说嫌弃!简直是自相矛盾人格分裂。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副饿狼扑食的死馋样。 林夕梦拖着酸软的身子,心里一阵酸楚,忙裹紧被褥缓缓溜下床。 褶皱不堪的床单上,点点落梅映入眼帘,刺红了祁渊的双眸。 “从今日起,你就是朕身边最低等的贱奴!” “是” 贱奴就贱奴吧,总好过做阶下囚!虽然这代价有点大,好在她一个现代人看得开。 这个剧情比原着提前了,但好歹证明了一件事,不是所有剧情都颠覆。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半猜中故事走向的可能,接下来就是中秋宴。 若是能躲过自然是最好,若是躲不过就只能提前做些准备。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利用这次中秋宴实现逆风翻盘之际。 宫人端来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走到她面前。 “这是~?” 果然虐文经典桥段来了,这个时候男主多半会来一句:“你这样的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下一秒,祁渊一脸嫌恶的看向她,“怎么?难不成你还妄想怀上龙种,凭你也配!” 说完甩袖大步离去。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多么盼望父凭子贵,妄图利用孩子将人牢牢绑在身边。 看着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林夕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嘁,谁稀罕啊!” 什么龙种蛇种,金种她都不稀罕! 第6章 皇上您消消气,就当他是空气 “姑娘莫伤心,那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她怎么能同您相比!皇上迟早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的。” 林嬷嬷扶着魂不守舍的沈兰依往依兰殿走去。 沈兰依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不堪入耳之音,此刻的她心如刀绞,又如何能听进这些面上的劝慰之言。 她跟在祁渊身边两年,整整两年他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可那个女人才进宫几日?就能获得皇上临幸,这无疑是给了她最大的羞辱和难堪。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孤苦一人,在宫中这些日子,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皇上迟早会给她一个名分。 可他今日的话,无疑是将她最后那一点微弱的希望斩断殆尽。 今后她该如何自处?沈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在这乱世洪流之中,尚不能保全家族,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祖上产业到了她这一代彻底没落了,祖父念她一女子无法撑起家业。 为了沈家的前程,更为了给她找一个稳妥的依靠。 祖父不惜倾尽所有支持祁渊,眼见着他一步步走上权利巅峰,祁渊无疑是她最好的归宿。 这滔天的权势、泼天的富贵,既让她遇见她又如何能甘心拱手让与他人。 “姑娘放宽心,您于皇上而言总是不同的。” 林嬷嬷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她忧思伤神加重病情,一个劲劝慰。 沈兰依双眸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嬷嬷,我明白的!皇上他不过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只是,只是皇上他毕竟是璃国的君主,若是被这样一个心思不纯的狐媚子迷了心智,做出有损龙颜之事,岂非平白给皇上添了污名,文武百官天下臣民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位新君?” 林嬷嬷一想是这么个理,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水,当年挑唆的两兄弟反目成仇。 如今皇上登基刚满一年,正是内忧外患朝局不稳之时,若这个时候传出些对皇上不利的流言,岂非正中朝堂上那帮小人的下怀。 “姑娘说的是,只是皇上对那贱人……唉!” 不说也罢,看今天这情形怕是皇上对她还未忘情。 沈兰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嬷嬷,缓缓开口道:“其实那女人不过就是以色侍人的玩意,皇上也就是瞧着新鲜。 男人嘛!既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就不会只满足于此。 咱们不妨找一个容色与其相当的美人,再助她成其好事,生米煮成熟饭皇上想来自是不会拒绝的。” “姑娘的意思是?”林嬷嬷诧异的看向沈兰依。 “后日中秋宴,……”沈兰依一脸娇羞的凑近林嬷嬷。 须臾,林嬷嬷迟疑一瞬郑重点头离开。 …… 御书房内,林夕梦一身宫女装扮,拿着鸡毛掸子清理书架上的灰尘。 祁渊不时抬头看去,即便只一身最普通的青绿色宫装,也难掩其倾城的容貌。 见她擦的认真,踮脚仰头够书架的模样,心口处莫名躁动。 惊觉自己竟然还能被她干扰情绪,顿时又气又燥又恨,“若是有一粒灰尘,朕要你的脑袋!” 林夕梦一脸茫然的转头,她不正在认真干着嘛! 心里虽气可为了小命还是得低声下气,“皇上,奴婢不是不尽心,实在是今日身体不适上吐下泻身体乏的很,还请皇上恕罪。 奴婢还有一事禀报,为了不扫皇上您的兴致,明日的宫宴奴婢就不能随身侍奉了,还请皇上准允奴婢告假一日如何?” “你以为你是谁?在朕这里你有说不的权利吗?”祁渊一脸嘲讽。 明日那个人自然也会出席,他倒是好奇那人知道林夕梦是他的人后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觉得阴谋得逞,还是会后悔将她送回他身边呢? “奴婢也不想啊!只是肚子实在不舒服,万一,万一不小心出虚恭,这不丢的还是皇上您的脸面嘛!” 林夕梦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她为了避开这次宫宴,可算是下了血本,巴豆是一口也没落下。 “那朕就当场砍了你的脑袋,就当替文武百官助兴如何?”祁渊冷笑一声,清冷的双眸冷冷看向林夕梦。 “不至于不至于,奴婢会控制好的!”好家伙,杀人助兴,不是顶级变态想不出这招。 动不动就拿她这颗无比漂亮的脑袋威胁,那她哪舍得给啊! 林夕梦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低头装鹌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怪她太天真,以为装乖巧装病就能躲过宫宴,岂知在祁渊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泄愤工具,工具没有说不的权利。 一想到这,她就气的直咬牙,林夕梦跟你同姓同名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害她连骂人她都不敢带太脏,心里苦啊! 更苦的是,别人穿越都是捂紧小马甲生怕被发现,她倒好拼了命的自曝马甲,居然没人信。 你自证他说你是做戏、你分辩几句他说你狡辩、好吧你不争辩了他又说你默认,主打一个你说什么我不听、听了我也不信。 …… 御花园里,菊香满园景色喜人,正是赏花赏月赏美人的好去处。 林夕梦瞄了一眼正在跳舞的舞姬,便不敢再看,她清晰的感受到一道来自下首位的死亡凝视。 祁渊自然也看到了,唇角微勾双眸戾气渐浓,“那边宸王正深情的看着你呢,瞧瞧他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你不看看吗?” “不看,有皇上这样风光霁月般的存在,奴婢可没心思关注不相干的人。”林夕梦心中警铃大作,低头认真倒酒。 “奴婢只一心伺候好皇上便是,至于别的什么人,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看什么奴婢管不着,皇上您消消气,就当他是空气。” 此刻御花园中央,舞姬们正围成一圈,散开后中间突然多了一位面带轻纱身姿曼妙的美人。 美人双眸泛着盈盈秋波看向上首的俊美男子,天空在此刻下起了花瓣雨。 这般精彩绝伦的表演引来众人一片喝彩声,却并未勾起龙椅上男人半分的注意。 “怎么心虚了?”祁渊声音冷了几分,故意将酒泼洒到桌面上,“若是朕命令你看呢?” 林夕梦后背一凉,暗骂了句蛇精病,我说不来,你非让来,被看了又不爽,真是个活祖宗。 她从进宴会就有意避开宸王的视线,还不是怕他不高兴,这倒好不看也成错了。 “看看看,奴婢这就盯死他给您解气行了吧!”林夕梦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气逼的不得不妥协。 抬眸看去四目相对瞬间,一个杏眸圆瞪气冲冲,一个双眸狠厉藏杀机。 又一个神经病,被祁渊欺负也就算了,这个宸王凭什么也这么看她。 我瞪我瞪!林夕梦毫不示弱目露凶光。 “果然是藕断丝连啊!”祁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怒火中烧,抬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双眸阴冷嗜血的看向祁川泽。 “哎呀!皇上,您害奴婢输了气势知道吗?”林夕梦惊慌推拒,没好气道:“您要是看不惯他,就干脆一点杀了他吧!” 堂堂一个暴君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你对得起这称号嘛! “你若再敢推朕一下,手就别要了。”祁渊看着祁川泽的方向阴恻恻开口。 林夕梦瞬间推拒的手改抓紧他胸前衣襟,“皇上奴婢再次声明,奴婢真的不是那个女人,你一定要派人追查到底不要放弃啊! 不信一会儿你找人跟着奴婢,奴婢一定能证明给你看。” 祁川泽从一进来,目光就不曾离开过林夕梦,心里的怒意久久不能平复。 她居然好端端的出现在这,原来她就是祁渊带回的女人。 可高一夏明亲眼看见她跌落悬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刚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瞪他,谁给她的胆子? 看着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祁川泽心中升起一丝暴戾。 好、很好,玩鹰的被鹰啄了眼,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 林夕梦你好得很! 舞池中,沈兰依卖力的扭动着腰肢,却见祁渊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看过来。 双眸死死盯着当众调情的二人,面纱下的脸早已嫉妒到扭曲。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天下臣民之表率,怎可如此放浪形骸?” 御史大夫谭明章正愁没有把柄,正好借此谏言。 祁渊这个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犯的错越多遭到谏言越多与他们越有利。 “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祁渊冷冷看了一眼谭明章。 “来人,给朕拔了他的舌头喂狗!” “皇上忠言逆耳啊!您如此只会寒了百官的心呐!”谭明章震惊的看向龙椅上的祁渊。 “我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杀文官的先例,先皇更是立下文官免死谏的的铁律,皇兄这是要忤逆父皇的遗命吗?”祁川泽面色铁青,双眸晦暗不明。 “是又如何?”祁渊微微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眸带着嗜血的恨意,“还不快将人拖下去,惊扰了朕的爱妃,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四目相对,空气中噼里啪啦迸发出火花。 林夕梦脑瓜子嗡嗡的,猛的抬头看他,心里突突的直打鼓。 爱妃?哪呢?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我可担不起祸国妖妃的“重担”。 下一秒,群臣激愤,“祸国殃民的妖女!皇上不可耽于美色啊!您这般行事,如何能担得起璃国的江山社稷。” 祁渊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勾起嘴唇冷冷一笑,“看看,这些都是我璃国的好臣子啊!你猜他们都是谁的臣?” 今日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夕梦莫名当了靶子,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女,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们一张嘴就能将一个国家的兴亡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这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皇上,你们要斗能不能别带上我,你恨错人了。” 说完挣扎着起身默默退到一旁,脑子里一团乱,就连宴会何时结束也不曾察觉。 直到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都退下,今日御花园的洒扫善后全由林夕梦一人负责。” 林夕梦死死握紧双手,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不能激怒暴君。 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她还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那里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 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林夕梦双眸渐渐湿润,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压的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难过归难过,手边的活却不敢停,这么多东西要收拾到猴年马月。 正当她准备搬桌椅时,一只大手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7章 两个癫公抽什么疯 “竟敢欺骗本王,胆子不小!”祁川泽冷声开口。 林夕梦假装受了惊吓连连后退,大叫道:“宴会已散,宸王为何在此?” 此刻她多么希望祁渊的人就在附近。 “怎么攀上高枝了,就想违抗本王的命令了?”祁川泽面色不悦,一步步朝她逼近。 林夕梦故意大声呵斥,“你别过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有那日就是你身后的这两个人追杀的我,我知道我将你们的人撞下山崖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你说什么?”祁川泽诧异皱眉,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你的属下回去没告诉你吗?你们追杀的那个女人被我撞下山崖了,你们不是要杀她吗?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你们一个大忙,你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拜托拜托,天灵灵地灵灵,召唤祁渊,你一定要出现啊! “他们两个可以为我作证我当时从天而降被砸的七荤八素,真不是有意的,你们俩亲眼看见的是不是?” “你是说你不是林夕梦,是本王认错了人?”祁川泽眼中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想要翻脸不认人吗?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你姓甚名谁,为何与我要找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贱人果然是个墙头草,如今见祁渊登上至尊之位,就想与他撇清关系,与祁渊重修旧好。 为此竟不惜编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来!说不得他们早就勾搭上了,这不过是他们合谋演的一出戏? “我,这个不重要,……”林夕梦无语凝噎。 气死了,又是这个问题,可她偏偏也叫林夕梦,这事找谁说理去。 林夕梦见他步步紧逼心中警铃大作,原着也是这样,就因为两人在花园中争执。 祁川泽碰了一下林夕梦的衣角,正巧被祁渊看见,然后就被抓回去踉踉跄跄折腾了三天三夜,差点去了半条命。 大多误会都是从未知全貌断章取义开始的,他们只看他们看见的,只听他们听见的从不过脑子。 千万不能让祁渊看见断章取义的部分,她必须从言语到行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她的态度和立场。 林夕梦立即拿出大爷大妈吵架的气势,一跺脚一抬手一声怒吼,“退退退,莫挨老娘,老娘是皇上的爱妃,碰我你就死定了!” 维持了二十多年的淑女形象一朝丧,她的心里其实挺忧伤的。 不过好在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卑微的任人欺凌的无助可怜的白月光的替身了。 “你就这么着急与本王撇清关系?”祁川泽被她的态度激怒,一个箭步上前。 “来人啦!杀人啦!有人要害皇上宠妃啦!”林夕梦猛的后退,边退边大喊。 下一秒后背撞上一堵“墙”,回头看去正是面如修罗的祈渊。 林夕梦差点喜极而泣,果然祁渊就在附近,看来她的冤屈总算可以昭雪了。 “皇上您可算来了,您看到了我可没让他碰到。” “皇弟这是做何?”祁渊无视她的哭诉,一把将人推开,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看向祁川泽。 “莫不是还对朕的贱婢念念不忘吧!可惜啊她已经是朕的人了。” “什么?”祁川泽双眸怒视林夕梦,这个女人不过进宫短短几日,竟这么迫不及待爬上龙床。 虽然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可如今亲耳听见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个女人果然手段了得,如此一来他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 就看在他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份上,暂且忍耐一二吧! 祁川泽嘴角上扬,声音中隐隐透着兴奋,“皇兄误会了,臣弟不过见她独自一人在这干活甚是可怜,想要帮她一把罢了。 毕竟如此娇弱惹人怜的美人,却要被迫干这等粗重活计实在叫人于心不忍呐!果然还是皇兄的心肠硬些,换做是臣弟是万万舍不得的。” 虚伪至极,这个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可惜她可不吃这一套。 林夕梦不耐烦打断他,转而看向祁渊,“皇上先说我的事,刚刚您有没有听见我们的话,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了? 还有那天追我的人就是他们俩,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们之间纯纯就是误会。” 祁渊一把拉过林夕梦的手,面色阴沉道:“是吗?朕怎么瞧着你们刚刚聊的甚欢呢!” “你~”林夕梦吃痛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人不仅眼瞎还耳聋,她刚刚都那样了,他居然说相谈甚欢? “既然皇兄如此不信任她,想必也是不放心将人留在身边的,不若将人舍给臣弟如何?” 祁川泽上前一把握住林夕梦的另一只手,既然要演他就配合他俩演到底。 两人一左一右抓着林夕梦的胳膊,将人扯的笔直。 “两个癫公抽什么疯,撒手都给我撒手!”林夕梦疼的龇牙,这是要分尸的节奏啊! 然而两人充耳不闻暗暗较劲,林夕梦就这样被他们拉过来扯过去。 “干什么呀~疼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林夕梦屁股后撅用力往地上一坐,大声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两人错愕一瞬同时松手,林夕梦胳膊重重垂落在地,扯着嗓子继续嚎。 看着路过的宫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谁不爽干就完了!磨磨唧唧拐弯抹角,拿个女人当挡箭牌,好意思吗?” “我招谁惹谁了,我说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一个两个都不信,非要扒拉我。 六月飞雪啊!你说我好好的看个小说,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你们俩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个跟她时间不短吧?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清,还好意思在这争来抢去,有意思吗? 我不是你认识的朱砂痣林夕梦,也不是你那黑心的白月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就是不信就是不信。” 越说越委屈,干脆骂个痛快,面对着两个癫公,不发疯简直有违天理。 见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一把的人,两人第一次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应对。 祁川泽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抬手说了句告退。 不等祁渊首肯大步离去,态度之嚣张令人咋舌。 “皇上,他竟对您甩脸子态度如此嚣张!你快杀了他吧!”林夕梦坐在地上边哭边指着祁川泽的背影告状。 宸王若是早点死,她的小命会不会好过些? “人都走了,还不起来!”祁渊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夕梦。 只见她白皙的脸上通红一片,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抬手气鼓鼓告状的模样,竟有些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 “哦!”见人终于走了,林夕梦立即收了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不甚文雅的动作,引得祁渊频频皱眉,第一次察觉或许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他认识的林夕梦。 可这想法也只是一瞬,在看见她那张脸后又不由自嘲一笑。 祁渊,你当真是无可救药了,你还没认清这个女人清纯容颜后是怎样一张丑恶的嘴脸吗? 她最是善于装娇弱扮无辜,祁渊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中秋前夕发生的事。 “父皇儿臣心悦工部郎中林清海之嫡女林夕梦,还请父皇成全!” 此时的祁渊不过弱冠之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温柔天真烂漫的美丽女子。 “堂堂王爷天家血脉,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儿如何相配,你若是喜欢收了做个妾室便罢!”昭文帝眉头皱起,不悦的看向祁渊。 “父皇,儿臣与她两情相悦,实在不愿委屈了她,还请父皇成全,她虽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 可家里却是世代书香,夕梦她知书达理、温良恭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父皇见了她定会欢喜!” 祁渊跪地不起,他实在不愿委屈了她,势要给她正妻之位。 “既如此,明日宫宴朕见了再做定夺。” 那时他满心以为,他们会顺利的成亲生子,做一对恩爱夫妻。 他无心皇位,一心只想做个造福一方百姓的藩王,协助皇弟镇守一方,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幸福圆满的结局。 可万万没想到他想给她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当晚,林夕梦在禁卫军的带领下,冲进了王府。 林夕梦领着官兵进了他的书房,搜出了他与敌国勾结,意图谋朝篡位的证据。 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几封盖着他私印的“亲笔书信”,而那时能随意进入他书房的人除了林夕梦再无旁人。 那些所谓的亲笔书信,不过是她模仿他的笔迹伪造的。 那一日王府血流成河,王府上下一百五十一条人命,就这么丧生在禁卫军的刀下。 近身伺候他的下人皆被关进大牢,最后活着出来的寥寥几人。 他永远忘不了,昏暗阴冷的天牢里,他是如何扛过那暗无天日备受折磨的三十个日夜。 当穿着精致衣裙,装扮美艳的林夕梦出现他面前时,他颤抖着声音问她,“为什么?” 林夕梦却嘲讽一笑,“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不过是我攀上高枝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谁要做那苦寒之地的藩王妃? 宸王答应我他日他继承大统便封我做皇后,一个藩王妃的位置和璃国皇后的宝座,我自然选后者。” “宸王?不可能,他~”祁渊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看向出现在林夕梦身后的人。 “王兄勿怪,实在是祖制不好违背,谁让你占了长子之名,又得父皇宠爱,只要有你一日,本王就永远无法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我朝律法凡宗庙继承者需遵循,嫡庶有别、长幼有序、立嫡立长立贤,不可乱序。 皇后嫡长子早亡,唯一能继承大统之人便只剩下二皇兄祁渊。 可如今没有人能挡他的道了。 祁川泽带着胜利的笑意,当着祁渊的面搂住林夕梦的腰肢。 “你们,一个是本王最爱之人,一个是本王最信任的王弟,你们竟然背叛本王。”祁渊发了疯一般扑向二人,奈何镣铐加身无法动弹。 “北阴山天高路远万里冰封,王兄此一去可千万要保重啊!” 祁渊眼睁睁看着祁川泽搂着他心爱的女人扬长而去,心里的恨意疯长。 好一个以笔为刀,杀人于无形,渊王府的血债他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此生他祁渊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报仇。 一阵寒风吹过,拉回祁渊的思绪,看着面前故技重施的女人,厌恶到了极致。 “林夕梦,两年未见你是越发会唱戏了,不做戏子倒是可惜了!” 话落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脸忧伤的林夕梦,无语问苍天。 漆黑清冷的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散发着幽幽白光。 “该死的白月光我恨你!凭什么你造的孽要我来背锅。” 在祁渊眼里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做戏,都不值得被信任,归根结底都是那个林夕梦造的孽。 究竟要有多少的主角光环才能扭转这糟心的局面。 第8章 老娘真是前世造了口业 “给本王查清楚当日跌落崖的究竟是谁?” 祁川泽大步流星走出宫门,双眸幽深看向缓缓落锁的宫门。 住在里面的人本该是他,如今鸠占鹊巢,这个鸠还占了原本属于他的女人。 贱人,若是让本王知晓你骗了本王,你该知道后果。 一想到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他的心里胃里无一处不在沸腾翻涌。 “王爷是说咱们被他们骗了?当日摔下山崖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联合演的一出戏?”高一缓过神来。 如此一想确有可能,当日那女子出现的确实蹊跷。 尤其她还刻意用奇怪的面具遮面叫人看不清容貌,分明是欲盖弥彰,如此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是与不是,去崖底一查便知。” 只要查明当日真正跌落悬崖的人是谁,一切问题就清楚了。 …… 更深露重,御书房的烛火却异常明亮。 “皇上不如早些回宫休息吧!今儿个可是月圆之夜。”福海看着依旧忙碌的身影,不由担忧起来。 这两年来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皇上的心疾便会发作。 一旦痛起来,他的脾气便会异常暴躁,整个人性情大变,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独自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这事儿除了皇上就只有他一人知晓,眼看着离发作时间越来越近,福海的心里正急的如热锅蚂蚁。 “老奴参见皇上。”林嬷嬷提着餐盒求见。 “嬷嬷您可来了,您快劝着些皇上吧!”福海忙恭敬的接过林嬷嬷手中的食盒。 祁渊抬头柔声道:“这些事让宫人们做便是,何苦累着自己。” “承蒙皇上隆恩,有幸跟在沈姑娘身边伺候,沈姑娘也是个温柔贤惠待人宽厚的主,哪里就累着老奴了。” 林嬷嬷别有深意的看向祁渊。 “奴婢瞧您今日宫宴上未曾用膳,特意炖了您爱喝的人参乌鸡汤,皇上多少喝些吧!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放着吧!朕待会儿就喝!”祁渊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林嬷嬷临走前又睨了眼放在桌上的餐盒,犹豫了一瞬转身离开。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福海盛了碗鸡汤,“皇上,多少喝些暖暖胃吧!” 祁渊抬头终究是放下了笔伸手接过。 “皇上,奴婢已经将御花园全部打扫干净特来复命。”林夕梦拖着疲惫的身躯恭敬的站在御书房门口。 “进来回话!”祁渊优雅的舀着碗里的鸡汤,低垂的双眸不曾抬一下。 林夕梦走近,闻着桌上香喷喷的鸡汤,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直叫唤。 她一整晚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正是饿得头晕之时。 “皇上,奴婢能去用饭了吗?”林夕梦按着叫嚣的肚子看向祁渊。 “……”祁渊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喝着鸡汤,好似没听见一般。 空气突然的安静,肚子叫的格外欢,就在林夕梦以为没戏的时候。 “这鸡汤腻得慌,朕喝不下就赏你了!”祁渊放下碗抬头看向她。 “谢皇上,皇上您真是太好了!”林夕梦跪地谢恩,心里却对自己嗤之以鼻。 林夕梦,你堕落了!就为了一碗鸡汤瞧你这卑躬屈膝的样。 “若是敢剩一滴,朕要了你的狗头!”祁渊看着她笑容灿烂的模样,心里很是不爽。 “啊!”林夕梦看着旁边一大盅的汤,默默比划了下肚子,不怕不怕一锅吞的下。 …… “素枝,林嬷嬷那边如何了?”沈兰依焦急的等在晨阳殿外。 见这个时候了人还没来,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皇上向来勤勉,这个时辰怕是还在御书房。” 素枝安慰道:“林嬷嬷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老人,她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是啊!”沈兰依嘴角微笑,有林嬷嬷相护,即便事情败露,皇上也会看在嬷嬷的份上不会太过为难。 所谓富贵险中求,今夜之后皇后之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姑娘,皇上来了!”素枝欣喜的看着远处摇曳的烛火,正是皇上的銮驾。 “参见皇上!”沈兰依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走上前行礼。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祁渊皱眉睨了她一眼,大步流星朝殿内走去。 沈兰依忙跟了进去。 “咯……”林夕梦打着饱嗝,抻着肚子靠在门边,若是此刻能躺在柔软的床上该多好! “还不滚进来!”下一刻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一激灵。 林夕梦走进大殿,经过沈兰依,假装不经意瞥一眼。 想看看这个小说里不输女主容貌的恶毒女配长啥样。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美人好香啊!不像她浑身臭汗还要被人使唤。 还有这身段她一个女人看了,呃,浑身燥热是怎么回事? “皇上,咯……,您有什么吩咐?” “倒茶!”祁渊烦躁的看了眼林夕梦。 这个女人就如算盘珠子一般,拨一下动一下,你不说她打死不动,恨不能离你十丈远。 “渊哥哥,这事就交由兰依来吧!”沈兰依忙上前,抢过林夕梦手中的茶盅。 “这是下人做的事,你是朕亲封的安宁公主,朕的义妹,当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才是。”祁渊沉声眉头越皱越紧,心口一阵燥热难耐,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沈兰依面色瞬间羞红,他这是在提醒她自重。 “渊哥哥,我……”她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打嗝声打断。 “咯……”林夕梦赶忙捂嘴。 沈兰依满眼怨愤瞪向林夕梦,这个女人除了这副好皮囊,有什么好的? “渊哥哥,我有话同您说!不方便有外人在场,不如让她先下去。”沈兰依双眸泪盈盈看向祁渊。 “咯……,奴婢告退”林夕梦一刻也不想待在大殿里,她实在是热的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沈兰依看着合上的殿门,一步步走向祁渊。 “渊哥哥,兰依不要做什么安宁公主,那个女人会做的兰依同样也可以。” 沈兰依羞涩的扯落腰间束带,衣衫滑落一股幽香散开! 祁渊抬眼看着面前白腻的肌肤,双眸中波涛汹涌。 “滚!” 祁渊怒不可遏,他经历过人事,明白身上的燥热和身体传来的不适意味着什么。 “渊哥哥?”沈兰依不可置信的看向祁渊,明明药效已然发作,他为何还要赶她走。 “渊哥哥,兰依可以帮你的!”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茶盏应声落地,“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滚出去!” “皇上您没事吧!”林夕梦急匆匆跑进大殿。 下一秒就后悔了,慌忙抬手遮眼,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是非之地赶紧跑,林夕梦慌忙转身,身后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若敢走出大殿,朕定要了你的狗命。”祁渊扯了扯领口的衣襟,难耐的站起身,“来人,送安宁公主回依兰殿!” 林夕梦只好低着头,一步步朝祁渊走去,刚走到沈兰依身旁,一股幽香袭来。 “渊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沈兰依哭成了泪人。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羞耻,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今后她如何在宫中立足? 福海忙领着人进来,不由分说将人请出去。 “一个癫公一个癫婆,打碎了东西不用你们收拾是吧!老娘真是前世造了口业,今日才会落得这般有口难辩的下场,呜呜~我的老腰!”林夕梦扶着酸痛的腰,正要收拾地上的碎片。 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扛起,“啊,你要干嘛!” 祁渊双目灼灼,抱着人进了内室,噗通的水声传来。 林夕梦挣扎着起身,刚从水里冒头下一刻唇被封住,一股热浪袭来,脑子好似进水了一般失了理智。 热气氤氲,湿发纠缠,湿漉漉的衣衫一件件被甩在池边层层叠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暧昧的声音在水中此起彼伏。 难得怀里的人没有反抗,还主动迎合,祁渊最后一丝理智分崩瓦解。 水声阵阵直到天边破晓方歇。 第9章 百因必有果我的报应原来是你啊! 翌日,天光大亮。 林夕梦从酸痛中醒来,转头看见一旁睡得死猪一样的人。 脑中如电影回放一般出现些令人血脉喷张画面,他们居然在池子里……,她怎么会怎么能……。(还享受其中呢?要死了!) 这个沈兰依害人害己实在可恶,她身上的香绝对是催情的害人玩意。 林夕梦来不及多想,拖着疲惫的身体悄悄下床,双腿的不适令她倒抽一口凉气险些跪了。 再这么下去她的小命非交代在这不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无比懊悔。 若不是当初她非要吐槽也不会穿书,不穿书也就不会遇到这个暴君,不遇见这个暴君也就不会沦落至此。 因果报应打脸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啊! 看着床上清冷英俊的男人,想着他对她的种种恶行。 林夕梦忍不住哀叹:百因必有果,我的报应就是你啊! 既然一切因果循环皆源于他和她,那若是其中一个消失,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只一瞬就足以令她心惊胆颤。 林夕梦环视一圈,却悲哀的发现房间里并没有能够一击毙命的趁手兵刃。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猛的睁开,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凝固。 “想杀朕?” 林夕梦一惊浑身细细麻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她没脑子抽疯动手,这声音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没有!奴婢哪敢!” “没有最好!”祁渊披上外袍起身。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福海,听见里面传来动静,急匆匆带着伺候的宫人走进大殿。 昨夜他一直守在门外,皇上似乎一整晚都在忙并没有发作,难不成皇上的病好了? “皇上,奴婢想回去收拾一下。”林夕梦喝完宫人递过来的药看向祁渊。 他有人伺候更衣,可她只能穿着昨夜湿透的衣裳实在难受。 看着匆忙离开的人,福海一瞬间恍神,朝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皇上您昨夜并未发作,可是好了?” “你说什么?”祁渊整理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福海。 “皇上,昨夜可是月圆之夜!”福海不确定的看向他。 祁渊这才恍然想起昨晚他似乎并没有心痛之症,“似乎并没有。” 难不成因为中媚药,太忘我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福海喜上眉梢,皇上的病不药而愈,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嗯,先上朝!”祁渊敛下心中疑惑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虽说御史大夫谭明章在中秋宴上扫了皇上的雅兴实属不该,但自古文官谏言实属份内之事,罪不当死啊!”兵部尚书李泉跪地请奏。 “谭大人乃忠贞良臣,自先皇在位时便一直是直言不讳,先皇还曾夸赞其乃社稷之臣。”礼部侍郎荆哲跟着跪地陈情。 “如此良臣含冤而死,实乃朝廷之损失啊!” 祁渊好整以暇看着下首百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还有要为谭明章求情的?” 众人不明皇上此话何意,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跪地求情。 “臣附议!” “臣也附议”一时间朝堂上跪倒一大片。 “宸王你觉得如何?”祁渊一脸看好戏的看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齐川泽。 “毕竟他们可都是誓死效忠皇弟你的,难不成你要坐壁上观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这可不是对待忠诚下属该有的态度啊!” “皇上此言差矣,连臣弟都是您的臣子,更何况是他们,臣弟之所以不敢妄言,是担心言行不当,反倒给谭大人招来杀身之祸,如此岂非害了一个忠心贤良的臣子无辜丧命。” 祁川泽态度十分恭敬,可看向祁渊的眼神却满是挑衅。 言下之意,若是他杀了谭明章就是因私忘公乱杀无辜,他们就更能名正言顺讨伐他这个皇帝。 “忠心贤良,呵呵!”祁渊站起身怒摔奏折,哗啦一声,桌上的奏折尽数摔到祁川泽脚边。 “御史大夫素有监察百官督促圣上之重责,他的职责是守好为官者的最后一道底线。 为官者当为民请愿、监察天下;上对得起君恩厚禄,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中饱私囊收受贿赂,联合朝中官员弹压上京陈情的地方官员,以致灾情不得上达天听,西北万千臣民无辜惨死。 你们竟胆敢说他罪不至死,朕倒要问问,你们的良心何在?夜半三更可安睡否?” “皇上这其中怕是有误会!”祁川泽快速扫了一眼奏折里的内容,眉头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的也未可知,谭大人他……。” “这么说,宸王这是要为谭明章作保吗?”祁渊冷冷一笑。 “既然宸王如此相信御史大夫的清白,朕即刻下令彻查此事,定做到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官,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朝廷蠹虫。” “臣弟不敢,既然证据确凿,一切听凭皇上做主。”祁川泽紧握奏折的手咔咔作响指节泛白。 “既如此,谭明章贪赃枉法,罪无可恕即刻问斩,其贪墨钱财皆充公用于西北赈灾之用。” “皇上圣明!”众人跪地齐呼,直到祁渊的身影消失在大殿,跪地的官员这才颤颤巍巍起身,头上汗涔涔。 “安排你们查的事可查到了?”祁川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中憋着一股闷气。 “回王爷,咱们的人已经在崖底搜了几日,毫无线索!”夏明低垂着头,骑着马跟在车旁。 “让宫里的人想办法接近林夕梦,这个女人当真以为跟了祁渊就能摆脱本王,未免太过天真。”祁川泽双眸中迸出火花。 若是摔下山崖的是真正的林夕梦,若她活着不可能不回来找自己。 若是死了,即便被野兽啃食殆尽,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可能毫无线索。 唯一的可能就是摔下山崖的林夕梦是假,那不过是林夕梦假死玩的金蝉脱壳之计。 事实是她后悔跟了自己,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回到祁渊身边。 林夕梦果然好心机,可她不知的是,她的身体里早就被他下了食髓蛊虫。 但凡她同男人交合,时日一久,嗜髓骨就会进入男人身体,吸血食髓直到那人骨瘦如柴,不出半年便会虚弱而死。 只需再等半年,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第10章 你莫不是得了桃花癫吧! 林夕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偏殿。 “姑娘您回来了!”环儿欢喜的迎上前。 “环儿,你还是叫我夕梦吧!我如今也是宫女,咱俩指不定谁职位更高呢!” 林夕梦实在不想说话,她只想趁着暴君早朝回来前好好睡个回笼觉。 “姑娘,您还是要赶奴婢走嘛?”环儿双眸含泪秀气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看得人心软。 林夕梦无奈叹气,“我知道你害怕皇上怪罪,放心我会同他说明缘由的。” 她们也不过才相处短短几日,能有什么感情和忠诚度可言,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环儿见她态度坚决,噗通一声跪地,眼泪哗哗往下流。 “姑娘,皇上让奴婢今后跟着您,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不再侍奉其他主子。” “你,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跟着我有什么好,将来被连累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有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还是会请求皇上让你离开的。”林夕梦气闷倒头躺进床里侧,不想再搭理她。 这大概就是穿越女主的自带光环属性吧!即便她什么都不做,态度如此恶劣都有人上赶着效忠追随。 可她不想要,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来去无牵挂才是最好的,于她而言环儿的忠心付出只会是一个羁绊。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想在这一场噩梦般的经历中全身而退。 环儿哭哭啼啼退出房间,林夕梦迷迷糊糊睡着,门外传来吵闹声。 “你们不能进,姑娘刚刚睡下!”环儿张开双臂拦住沈兰依和林嬷嬷。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沈姑娘的路!”林嬷嬷大声呵斥。 沈兰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她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婢。 “一个卑贱的婢女也敢托大躲懒,青天白日的不干活竟然躲在屋里睡大觉,谁给的胆子,来人将人给我拖出来。” 林夕梦气闷的翻身坐起,真是你不找事事找你,一刻也不得闲。 “这里是晨阳宫,皇上很快就要下朝了,我劝你们还是离开的好!” 沈兰依定睛看向殿门口,只见她一身青碧色宫女裙袅袅娉婷扶门而立,一副云鬓微松睡眼含春,双颊娇艳若桃花的勾人模样,心里的妒意疯狂滋长。 “不知羞耻的贱人,这般轻狂模样做给谁看?” 林夕梦气笑了,“不知羞耻的贱人在骂谁?好歹我穿着整齐,不像某些人脱的一丝不挂站那搔首弄姿,咱俩谁比谁更轻狂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若不是她下药,她至于累的半死嘛!还有脸找来。 “你……!”沈兰依羞红了脸,昨夜的事无疑是她此生最不愿回忆起的羞耻经历。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不过是个卑贱的暖床工具而已,皇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报复你当年的背叛罢了。 等他磋磨玩腻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他不过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等他报了仇,就会看清自己心里的人是谁。” “你该不会要说是你吧!”林夕梦无语,这是什么自恋发言。 昨夜祁渊都那样拒绝她了,她是怎么自我疗愈,催眠自己的? “你莫不是得了桃花癫吧!有病就去找太医,我可治不了你的自恋。”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辱骂公主!”林嬷嬷见这女人说话如此嚣张,忙搬出公主的身份。 “这是不占理,就要拿身份压人了?好歹我也是皇上身边的婢女,纵使有错也要皇上亲自发落。 今日并非我主动挑衅,是你们先找上门来的,明明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非要来找茬,还不允许我辩驳几句?”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那个杀千刀的林夕梦本人,那她亏欠的从始至终也只有祁渊一人。 关她们俩什么事,搞得好像她亏欠全世界了一样。 更何况从始至终都是他们找错了人在先,一个个都要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一番,今日就算被祁渊掐死她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奴才就是奴才,竟敢在我面前自称我,今日就让你知道这宫中的规矩!”沈兰依气急,这个贱人口口声声在她面前炫耀她是渊哥哥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再怎么说她如今的身份也比这个贱人高,就算是打了,渊哥哥也不会对她如何。 “姑娘……”环儿眼见林夕梦要挨打,忙上前挡在林夕梦身前。 “啪”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林夕梦看着推开自己的环儿,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从来到这里所有人都当她是那个白月光,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 环儿的举动实在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荒凉内心里唯一的慰藉。 “敢动我的人,我今天跟你拼了!”林夕梦愤怒上前,一把揪住沈兰依的头发。 “凭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都拿我当软柿子捏是吧!”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今天她就要发一回疯,叫这些人看看她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快,快拦住她,这女人疯了!”林嬷嬷上前一把抱住林夕梦的腰。 其余宫女忙上前帮忙,有的死命掰她的手,企图救出沈兰依的头发;有的揪住林夕梦的头发,迫使她不能反抗。 林夕梦龇着牙忍着痛,越发发狠的乱抓乱踢,众人打成一团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祁下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吼,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动作僵住,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 沈兰依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双眸瞬间盈满泪珠,“渊哥哥救我!” 祁渊浑身怒气,冰冷的双眸林夕梦,不容置喙道:“还不放手!” 林夕梦淡定的看着他,手里的力道渐渐松了。 众人这才朝着祁渊跪地行礼。 “渊哥哥,林姑娘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却拿架子故意躲着不见,说话更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想替您教教她宫里的规矩,谁承想她竟然不服管教,当着众人面就对我和嬷嬷动手。”深兰依哭的梨花带雨,模样委屈的要死。 “你怎么说?”祁渊全程并未多看一眼沈兰依,只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悄悄整理那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 林夕梦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淡定道:“环儿你来说,想必奴婢说的皇上也未必会信。” 他不信她,说太多都是徒劳,环儿是他找来的人,他总该相信吧! 环儿忙爬上前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渊哥哥,这丫头是她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沈兰依一听急了,“刚刚的事林嬷嬷都一直看着,她是绝不会骗皇上您的。” 林嬷嬷低着头,“皇上,此女确实不能留啊,难道您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您的吗?” “她的事朕自有分寸。”祁渊不悦的看向林嬷嬷,他很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 “她如今是朕身边的婢女,或打或杀都得经过朕的同意,可懂? 今日的事朕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宫外的公主府已经建好,朕已命钦天监测算吉日,你尽快准备搬出宫去。” “渊哥哥你说什么?”沈兰依睁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无比悲伤的看向祁渊。 她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赶她出宫。 “皇上,这怕是不妥,姑娘的病尚未痊愈,如此一来岂非加重病情。”林嬷嬷也急了。 若是沈姑娘一走,那整个后宫就这一个妖女,岂非如了她的意。 林夕梦一脸懵逼,这谜一样的故事走向,简直偏的没边了。 这两人可是让女主吃尽苦头的人物,她俩就这么出宫了?若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就在她暗自窃喜时,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与她干仗的人,下一刻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看着这一幕,林夕梦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句经典台词不断在脑子里回旋。 又晕又晕,怎么就晕不够! “还不快带下去请太医医治!” 宫人七手八脚将人抬了出去,林夕梦跪在地上紧盯着沈兰依的眼睛看,都这样了愣是没动一下。 “厉害呀!怎么做到的?”她装睡的时候总忍不住眼珠子乱动,每每都能被祁渊识破,这一点相当讨厌。 “你一个贱奴竟敢对公主大不敬,你就跪在这给朕好好反省。”祁渊皱眉盯着地上的人。 “皇上是公主她先挑事的,再说了这一切问题的症结在你而不在奴婢啊!归根到底是您认错了人,非要强行将奴婢留在宫里,这才惹得她不快,这账怎么能通通算在奴婢头上。” 林夕梦还是不死心想要说服他相信,她真的不是他的白月光。 “您是一国之君,一声令下无数人愿意替您卖命,麻烦您就派人去崖底再看一眼。 仔细搜一搜,你的白月光一定还在,麻烦你找到她,顺便将奴婢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也一并报了如何?” “呵呵!”祁渊冷笑一声,抬手掐住林夕梦的下颚,冰冷的双眸射出渗人的光芒。 “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告诉朕你不是林夕梦,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朕相信。” 话落,祁渊甩开林夕梦,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林夕梦一人挫败的跌坐在地。 第11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姑娘,您别伤心,好在皇上并没有赶您出宫,他还是向着您的。”环儿跪在一边安慰。 谢谢!这安慰,其实一点也没抚慰到她受伤的心灵,她宁愿…… “你说什么?”林夕梦如梦初醒,欣喜若狂的转向环儿。 果然还是旁观者清,她一句话竟有醍醐灌顶之效。 是啊!她干嘛一定要陷入自证的旋涡里,解释不清干脆跑路啊! 天大地大,科技不发达,找个地方藏身苟活一世应当不是难事。 “奴婢说好在皇上没有要赶您出宫。”环儿不明所以被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和高八度的声音吓到。 “你说的太对了!”林夕梦激动的抓着环儿的手不放,“环儿,还是你一语中的,今日你为我挡的那一巴掌我记住了,谢谢你!” 环儿敢当着沈兰依和林嬷嬷的面如此维护她。 是有点忠心和胆识在身上的,她身边正缺一个忠心又对宫中环境熟悉的人,环儿就很合适。 若能逃出这座深宫牢笼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该多好,她已经迫不及待呼吸自由的空气。 与林夕梦迫切盼望出宫的心情相反,沈兰依此刻正绞尽脑汁想如何能留下。 “林嬷嬷,您说渊哥哥真的要赶我走吗?”沈兰依双眸出神的盯着粉色床幔,脸上一片凄然。 她做了这么多,渊哥哥却从不愿多看她一眼。 “不会的,皇上不过说的气话,再者即便公主府建成了,您也不一定要搬出宫去,只要在那之前,赢得皇上的心,一切就还有转机不是。” 林嬷嬷也不愿沈兰依出宫,她绝不能留那个女人在皇上身边,她绝不允许那个贱人再伤害皇上一次。 “可渊哥哥他向来言出必行,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他的心。”沈兰依挣扎着起身,双手死死抓着林嬷嬷的手。 “嬷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是真的很喜欢渊哥哥,我绝对不会像那个贱人一般背叛渊哥哥的,我永远不会。” “老奴相信你!”林嬷嬷见她哭的伤心,忙轻拍她的背道:“林夕梦是跟过宸王的人,皇上根本不可能信任她。 她的出现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得是受了宸王的指使,既有所图就不可能按兵不动,咱们不妨派人盯死了她,一旦她有所行动,咱们就能抓住她的把柄,最好在皇上面前当众拆穿她,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沈兰依立刻收了眼泪,扑进林嬷嬷怀里撒娇,“还是嬷嬷有法子,若没有您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我还不知要被那个贱人欺负成什么样。” 林夕梦,我绝不允许你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姑娘折煞老奴了!”林嬷嬷见沈兰依如此信赖依恋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皇上虽然是她看着长大的,可他毕竟是皇室子弟,身上自带一股疏离霸气,让人不敢亲近。 可沈兰依就不一样,她是这般依赖和信任自己,在相处的这些年里,她早已经将沈兰依当成自己女儿一般对待。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守着你和皇上,绝不让人伤害你们。” …… “环儿,你说咱们这皇宫有多少宫殿啊!这些地方不会都住着人吧!”林夕梦端着果盘,边朝御书房走边假装与环儿闲聊。 “那哪能啊!皇城里四十八宫一百二十八院,如今只有皇上的晨阳宫和那位的依兰宫住着,其余的尚未有主。 咱们皇上刚登基不满半年,后位空悬也未纳妃。”环儿并未在意,林夕梦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么多宫殿空着,长久无人居住会不会有年久失修垮掉的?” 若是有什么狗洞啊!倒塌的地方就更好了。 “那哪能啊!宫里每年都要着人修缮的,皇宫那可是天子住的地方,自然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疏漏。”环儿并未注意林夕梦垮下去的脸。 环儿一口一个“那哪能啊!”听的林夕梦心拔凉拔凉。 “它就没有例外?”林夕梦不信万一呢!这么大地方就没有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 正当林夕梦还要细问,却一不小心和转角处匆匆跑过来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林姑娘,您没事吧!奴婢该死,林姑娘恕罪。”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惊慌的跪地求饶。 “姑娘您没事吧!”环儿忙放下手中的餐盘将人扶起。 “我没事,你起来吧!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哪里就到要死的地步了。”林夕梦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没事吧!” “奴婢不碍事,当真是对不住,姑娘不怪罪奴婢,奴婢实在无任感激。”小宫女忙从餐盘里拿出两个橘子递给林夕梦。 “这个就当是给姑娘的谢礼,姑娘尝尝甜不甜?” “多谢!我……”林夕梦本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好意,毕竟人心难测,可就在她要说出口的时候,却转而伸手接过,“我很喜欢橘子,谢谢你!” 林夕梦接过橘子,立刻剥开尝了一口。 “姑娘,这橘子甜不甜?”小宫女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林夕梦面上的表情。 “好酸!吃不得!”林夕梦皱着眉连连摇头。 “是溪儿的不是,要不您再试试这个。”小溪见她皱眉摇头。 立刻喜笑颜开在篮子底部重新拿了一个递给林夕梦,眼神别有深意的看向她,“这个给您,放心包甜。” “姑娘您怎么了?”环儿见林夕梦盯着那名叫小溪的宫女发呆,不解的唤道。 “没事!”林夕梦烦躁的掂了掂手里的橘子,这可是个随时会炸的“手雷”啊! 小说里女主不知道这里面藏有纸条,正吃着的时候,被祁渊抓了个正着。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最后女主被罚去杂役房干苦力,被那里的管事嬷嬷折磨的半死。 看着手里的橘子,她犹豫是扔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直接送到祁渊面前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 前者省事保险,后者任重道远,一个搞不好会整出大幺蛾子。 可,万一成功了呢?那可就从此天高任鸟飞啦!这个诱惑力简直不要太大。 直到“手雷”快被掂烂,林夕梦做了个重大决定,年轻人还是要有些冒险精神。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从此风驰电掣自由自在! “这个给你,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见皇上。”林夕梦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递给环儿,又接过环儿手里的餐盒急匆匆往御书房走去。 环儿一脸莫名奇妙,拿起手中的橘子往嘴里塞,原以为会很酸,结果却意外的甜。 “这明明就是甜的,姑娘为何要说是酸的?” 第12章 这个投名状您爱收不收 “福海公公,奴婢有要事求见皇上!” 林夕梦两只胳膊肘一边挎一个食盒,手里还拿着个黄澄澄的橘子,大口喘着粗气,模样甚是狼狈。 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她的美,一身碧色长裙,衬得娇嫩红润的肌肤越发白皙透亮,精致的五官上洋溢着轻浅笑意,犹如盛放的花朵。 难怪时隔两年,皇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皇上嘴上说恨她入骨。 可也没真要了她的命,反倒越来越与她纠缠不清,当真是斩都斩不断的孽缘。 “皇上正在里面处理公务,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姑娘就在此候着吧!” “我有急事,麻烦……”林夕梦着急,这事拖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万一被祁渊先发现就没有她解释的余地了。 “福公公,我熬了碗参汤给皇上补补身子,还请公公代为通传。”沈兰依笑吟吟走上前,打断林夕梦的话。 “哎呦,公主您身体刚好些,这些活交给宫人就是,何必劳您亲自动手,当心累坏了身子。”福海立刻弯腰行礼恭敬回道: “这会儿皇上正在召见司徒将军,恐怕不得空见您,若不然您将参汤留下,老奴……。” “不了,我还有要事要与渊哥哥禀报,这件事很重要必须我亲自告知。” 林夕梦站在一边看着她怀好意的目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怕沈兰依要与祁渊说的事就是她要说的,绝不能让沈兰依抢了先。 林夕梦提着食盒淡定的悄摸摸的往前挪动,争取待会儿第一个冲进去。 御书房里。 “仁怀此次西北之行收获颇丰,差事办的漂亮,此次若不是你及时收集到罪证,也不能将朝廷的这帮蠹虫一一铲除,说吧让朕怎么赏你?”祁渊站起身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司徒皓是他在西北边陲认识的,两人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他陪着自己度过那暗无天日的时光,也是他一路追随相助他才能顺利杀回梁都。 “这都是皓份内之事,当不得皇上如此,若皇上真要赏,不如赏皓几坛陈年佳酿如何?”司徒皓俊朗的面上扯出一抹淡笑。 “区区几坛酒而已,你自去取便是,既然你没想好要什么封赏,就先欠着等你想好要什么的时候再告诉朕,只要是朕能给的,定不会亏待了你。”祁渊拍着他的臂膀说道。 忽而门外传来吵闹声打断二人谈话。 “怎么回事?”祁渊立刻冷了脸沉声开口。 “砰”的一声,殿门被大力推开,门口两个女人你推我挤,相互拉扯都不肯让对方第一个踏进大殿。 “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事关机密请您先听奴婢说!”林夕梦摔下手里的食盒,屁股用力一顶,将沈兰依顶了个踉跄。 “你,简直粗鄙不堪!”沈兰依落了后,气得直咬牙。 “皇上奴婢是来交投名状的,这里有重要情报。”林夕梦一个箭步冲到祁渊身前,急匆匆递上手里的橘子。 “又在闹什么?”祁渊不悦皱眉,低头看向她手里的橘子没有接,“这就是你说的重要情报?” 林夕梦急忙掰开,“别看它是一个普通橘子,其实里面可大有乾坤。” 司徒皓看着面前容色姝丽却咋咋呼呼的女子,不由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没有规矩。 “参见皇上。”沈兰依莲步款款走进殿内,朝着祁渊行礼,转而又看向司徒皓一笑道:“司徒将军许久不见,此次西北之行可还顺利?” “多谢沈姑娘关心,一切安好!”司徒皓礼貌回道。 “皇上您看奴婢说的没错吧?”林夕梦不管他们,献宝似的递上纸条。 “你们都退下吧!”祁渊接过纸条,深邃的双眸立刻变得冰冷。 “渊哥哥,我来是……”沈兰依忽而闭了嘴,眼神瞥了一眼林夕梦,“给您送参汤的。” 她原是要来告发林夕梦的,却被她抢先了一步,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反而容易暴露她派人监视她的事实。 不如暂且忍下,即便这贱人主动投靠,渊哥哥也未必会信她。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祁渊看着字条上的内容,心里的怒意一点点燃烧,冷冷看向林夕梦,嘲讽一笑。 “你果然是最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女人,知道如何选择是对你最有利的。” 结果在预料之中,可即便这样林夕梦还是气的不轻。 “皇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奴婢已经将纸条上交,这个投名状您爱收不收。 其实即便奴婢不说,您也迟早会知道的,就当奴婢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最好,不要做让朕生气的事,若你胆敢再……”祁渊气愤上前,捏起林夕梦下颚,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祁渊看着她清澈的犹如一汪山泉双眸,竟一时失语。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我不想做谁的替身,我是林夕梦,我是我自己,我从来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她。 你当真连自己爱过的人都不认识吗?还是你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愿承认?” 她实在是太憋屈了,眼泪是最好的宣泄,也是最好的示弱武器。 祁渊见她伤心落泪,心口竟闷闷的,一滴泪滚落到他手边,“朕又没对你怎么样,哭什么哭!” 祁渊猛的收了手,手指不自在的捻了捻指尖的泪。 “那这事翻篇了行不行?”林夕梦见目的达到忙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既然知道宫里有奸细,为何不将他们清理干净。” “现下正是时候,你既递了投名状,不如就让朕看看你的诚意如何?”祁渊看向林夕梦的双眸深邃而又危险。 林夕梦忍不住吐槽,她有拒绝的权利吗?至少在跑路之前先取得他一丢丢的信任。 为她的出逃大计争取点成功的筹码。 林夕梦立刻乖巧一笑,“皇上您说怎么做,您指哪奴婢打哪绝不打偏。” “今夜你就去会一会她,看她们下一步行动是什么?”祁渊双眸微眯,手中的信纸瞬间粉碎。 看着他的动作,林夕梦吓的脖子一缩,他每次就是用这只手掐她脖子的。 实在太可怕了,脖颈处凉风嗖嗖的。 “那您能跟我说说关于林夕梦的事吗?我怕我演不好露馅。”林夕梦走上前讨好道。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不说这一切都是你看过的话本里发生的事吗,那你应该比朕了解的多不是吗?” “我……”林夕梦看着匆匆走出书房的人,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竟然拿她说过的话来噎她,气死! 一本小说而已,就是无聊打发时间的,谁会看的那么仔细记得每个细节啊! “那您到底是信了没有啊!”林夕梦忙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第13章 老天为了世界和平,请收了这俩癫公吧! 乌云遮顶,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昏暗的深巷中隐约可见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小跑着消失在尽头。 “你怎么才来!”一道不悦的女音响起,正是白日里递暗号的那位宫女。 “你这前后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林夕梦略带诧异,这白日里点头哈腰的,晚上就翻脸,你是会变脸吗? “你近日的所作所为令主上很是不满,主上不杀你已是仁慈。”小溪面色阴沉满脸的不耐烦。 “别废话说正事?我若出来久了被人发现,不等你家主上动手皇上就得先杀了你我。”林夕梦毫不客气回怼。 “主上命我问你,可知进宫前他是如何交代你的?” 小溪满眼狐疑盯紧林夕梦,但凡她答不上来,今夜这里就是她的埋骨之地。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不就是重新取得皇上信任,做宸王的眼睛将皇上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为今后的大业做准备嘛!”林夕梦斜睨了眼小溪。 “你们王爷可答应我了,事成之后我可就是这璃国最尊贵的皇后,就凭你今日的态度,我就能治你死罪。” 小溪不以为然,她不过是王爷手边的一颗棋子,若真是在意又怎会将她送与他人。 只有这个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做皇后的美梦,不过正因为她的这番话,才足以证明她就是林夕梦。 小溪不与她辩驳,继续道:“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别以为上了龙榻就从此高枕无忧了。 主上让属下转告你,重阳佳节那日会行动,届时咱们里应外合或可成事。” “重阳节?具体需要怎么做?需要我如何配合?”林夕梦努力回忆重阳节剧情。 重阳登高祭祖,祁川泽安排了刺杀,女主为了救祁渊不小心被祁川泽抓住威胁。 祁渊却认为是两人合谋演的一出戏,之后对女主的责罚变本加厉,而女主气恼也不解释;女配却因简陋替祁渊受伤趁机钻了空子,在两人间制造误会激化矛盾。 她也是看到这里将自己气了个半死,然后穿越进了书里。 也就是说重阳节后她都不再有剧透,接下来每一步都只能靠盲猜。 若是这个转折没转好,今后她也逃不过被虐惨的命运。 而且她还有一个深深的担忧,作者会不会一言不合让她中道崩殂。 “届时自会知晓!现在你只需使出浑身解数确保皇上在那日一定会带上你即可。” “这个我自会做到不必你说。”林夕梦翻了个白眼,“还有,宸王让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就在御书房第三排书架的暗阁里。 重阳节那日皇上出宫,宫中守卫松懈,或者是个好机会。” 这些时日她都在御书房伺候,祁川泽一定知道,无论消息有几分真,他都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一旦他们有所行动,祁渊就能趁机将宫中眼线全数拔除。 “果真?”小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信不信由你,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若是能成宸王的心愿就能早日达成,做不做在你们,我的任务已完成。” 话落,林夕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去,留给小溪一个不可一世的傲慢背影。 小溪满眼的不屑与嘲讽,不屑一笑,“事成之日就是你梦碎之时。” 现在有多得意,之后就有多失意。 御书房内,祁渊盯着奏折发呆,心思早已飞出御书房外。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他这才收回纷乱的思绪。 “事情办的如何了?”祁渊沉声抬眸,看着兴冲冲走进来的人问。 “他们没告诉你吗?”林夕梦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意思很明显,他想知道什么自然有人告诉他。 “朕要听你亲口说!”祁渊冷冷瞪她 ,语气不容置喙。 “说不好,感觉她们对我还是有所怀疑,并不愿告诉我具体计划。”林夕梦皱眉,她现在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两边人都不信她却都要利用她,而她夹在中间左右骗,左右不是人。 想要苟活实在是太难了。 “你若不是林夕梦,又怎会知晓他们之间这么多的秘密!”祁渊双眸带着冰冷的笑意,渗人得很。 “又来了!”林夕梦无奈摊手,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疑心重。 老天爷,为了世界和平,请您收了这俩癫公吧!就让他俩留在崇明山上永远别回来了行吗? “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有一天时间会证明这一切,希望到那时皇上能看在这些时日我受尽委屈的份上,放我自由。” “那就拿出你的诚意让朕瞧瞧!”祁渊不以为意,这样的鬼话都能编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宸王府书房,烛火摇曳,祁川泽正手执黑子苦思冥想。 “事情办的如何了?” 高一走近回禀道:“宫里刚刚传来消息,已经联系上了林姑娘,据小溪的观察,她确定是林夕梦无疑。 不仅如此,她还带回来个消息,王爷您要找的东西果然一直藏在御书房内。” 宸王之所以夺嫡失败,皆因半年前先皇病入膏肓之时,为了防止皇子们夺权,将兵符一一收回。 以至祁渊率西北军杀回来时,他手中无可调用之兵。 自祁渊登基以来,更是把持兵权不愿下放。 若能拿到兵符,凭王爷战神的名头号令三军,自是胜券在握。 “哦!这么说她之前那般只是为了演戏给皇兄看的?”祁川泽闻言落子。 棋盘上黑棋已然形成包围之势,白棋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棋子倒是有些让人意外,意外的本王都不知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居然有些看不透她,不知是从前她伪装的太好,还是真如她所说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想起上次在御花园发生的事,那般无赖毫无章法的做派,确实不像林夕梦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会做出来的事。 但崖底已被他的人搜了个遍,确实没有林夕梦的踪迹。 “王爷您是觉得这其中有诈?”高一深觉是王爷想多了。 这暗号也对上了,她也能说出进宫的任务和要找的东西具体位置,这事知道的人只有王爷身边的亲信。 这还能有假?若她不是林夕梦,她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是与不是,很快便可见分晓!”祁川泽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本想再给忍耐他一段时日,可如今瞧着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好违背天意。 “去准备吧!务必让本王的好皇兄有去无回。” 第14章 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 崇明山位于皇城以东,出梁都半日便可到达,这里亦是皇家陵墓之所在,等闲人不得入内。 銮驾出行,队伍声势之浩大无人能及,马车外人声鼎沸。 林夕梦好奇的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打量外面的世界,“真热闹!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活生生的古人呢!” 古色古香的街道,青楼画阁、绣户珠帘、茶楼酒肆林立,往来行人皆着华服美饰。 让她不由想起《东京梦华录》里描述的场景。 “你这是做戏上瘾了是吗?”祁渊原本紧闭的双眸猝然睁开,清冷的眸子看向林夕梦。 “皇上您听过李白杜甫苏轼吗?知道易安居士谢道韫吗?”林夕梦不做辩驳,只目光坦荡看向祁渊。 “都是何人?”祁渊眉头微皱,不知她要说什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仙李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诗圣杜甫;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生洒脱不羁的苏轼。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女诗人李清照;更有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封神的咏絮才女。” “这些人皇上没听过,可我都知道,因为他们都是您这个时空不存在的人。” 林夕梦见他的表情有略微的松动,继续道:“在我们那里,他们被称之为古代的文学大家,这样的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若是皇上不信尽管去查,您与林夕梦相处时日不短,她的才学几斤几两,您心里应当比谁都清楚,怎么样还需要我说更多来证明吗?” “不必,朕自会好好的查。”祁渊语带威胁,面色不善的看向林夕梦,“若让朕查出你欺骗朕,你……” “任凭处置!”林夕梦底气十足暗暗松了口气,事情似乎迎来了转机,早知如此她干脆就背诗好了。 还是读书好啊!关键时刻能保命。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马车终于到了崇明山,队伍在山脚下扎营,翌日一早登高祭祖。 “皇上,奴婢可以出去逛一逛吗?”林夕梦满脸兴奋的看向祁渊。 外面的景色太美,早将她的魂勾走了。 “不许走太远,时间不许太久。”祁渊从堆积如山的奏折走抬起头,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同意了。 “是,我就在附近转转,保证不惹麻烦很快就回来。”林夕梦喜笑颜开,没想到今天的祁渊如此好说话。 秋高气爽,远处山林红黄绿相接,半山腰雾霭重重仙气飘飘,景色美不胜收,营帐不远处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 林夕梦走到溪边树下,忍不住感叹,“溪水可真清澈干净,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果真不夸张,这些鱼可太肥了。 环儿,我想吃烤鱼,若不然你去找人借渔具来,咱们钓鱼吧!” “是,奴婢这就去!”环儿欢欢喜喜离开了。 “这是知道本王在此,故意将人支开的?”祁川泽环抱着手一脸漫不经心的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几日不见文采倒是精进不少,他教你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吃鱼了。”林夕梦站起身戒备的往后退。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为何对本王如此生疏,你不会以为做了皇兄的女人,就能摆脱本王坐上皇后的位置吧!” 祁川泽不满她的疏离,一步步逼近,“你最好想清楚,背叛本王的下场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明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你帮本王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立了大功,明日的事就无需你操心,只需保护好自己便是,事成之后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祁川泽眉头微皱,仍旧对她不太放心。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一个死样,疑心病可真重。 “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被人看见就解释不清了。”林夕梦懒得搭理他,影响看风景的心情。 “你是害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会怀疑你,还是担心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会不开心?”祁川泽见她一副着急赶他走的模样,心里一阵气闷。 她越是如此,他越不想离开,从前的她巴不得时时刻刻和自己黏在一起,如今却这般急不可耐的与自己撇清关系,实在可恶。 “大哥大局为重啊!你在想什么呢?这二者之间有区别吗?”林夕梦气死,她都快要被逼到水里了。 两人河边交谈的情形,被躲在暗处的人尽收眼底,一个娇小身影匆忙转身朝着营帐方向跑去。 “可听清他们说什么了?”沈兰依疲乏的身子,瞬间好了大半,兴奋的从榻上坐起。 “奴婢担心被宸王发现不敢靠的太近,并未听清,不过奴婢亲眼所见她二人举止甚是亲密。”婢女跪地回禀。 “我这就去找渊哥哥,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沈兰依急匆匆朝着祁渊的营帐而去。 另一边,看着不断靠近的祁川泽,林夕梦浑身都在抗拒。 “你到底想干嘛!我快掉水里了看不见啊!”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阴沉愤怒的声音传来。 “唉~”这一吼惊的林夕梦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进水里。 好了,终于是落水了。 祁川泽反应过来想要拉她,却已经来不及。 “皇上,您可算来了。”林夕梦立马哭丧着脸告状,“宸王这人太阴险,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实在太可怕了。” 祁川泽阴沉的双眸看了一眼坐在水里的女人,却见林夕梦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 也对,这个关键时候最好不要让祁渊察觉他们俩关系密切为好。 “林夕梦你少胡说,你们分明……”沈兰依气愤不已,指着林夕梦道:“刚刚有宫人经过,说是看见你们举止亲密相谈甚欢,宸王又怎会推你下水。” 可气可恼,偏偏刚刚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确实看见宸王推人了。 沈兰依怀疑这是他俩商量好演的一出戏罢,可她没有证据。 “事实摆在眼前,沈小姐明明亲眼看见了,为何不信,你说的那个宫人又是谁?不妨说出来,我愿与她当面对质。”林夕梦面色不善看向沈兰依。 看来皇上就是她请来的没跑了,八成她身边除了皇上的人,还有这女人安排的人在监视。 “回皇兄,此女出言侮辱臣弟,臣弟一时气急,这才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祁川泽看向沈兰依,眼中一片淡然。 “宸王怎得如此僭越,她毕竟是朕的女人,即便有言行不当之处,也该由朕发落才是。”祁渊神色不悦的看向祁川泽。 “皇兄说的是,臣弟知错,这……” “既知错就该罚。”祁渊冷冷一笑看向水面,“不如就罚你替朕试试这秋水凉不凉如何?” 祁川泽抬眸,眼中满是压抑的愤怒,“臣弟,甘愿受罚。” “你还不起来!”祁渊双眸如冰刀一般看向坐在水里的人。 林夕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 祁渊领着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林夕梦转头看向站在水中的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一个两个都要逼她下水,那就让你也试试这秋水到底有多凉。 看着林夕梦笑得肆意又明媚的娇颜,祁川泽阴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胆子见长,竟敢给本王下套,好的很!” 第15章 来呀互戳啊!看谁比较痛 “王爷,这林姑娘竟敢这样污蔑您。”高一拿着披风上前。 “本王倒是小瞧了她。”祁川泽从水里走出来,接过披风阴恻恻勾起嘴角,“这笔账本王日后再同她算,明日之事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另一边祁渊营帐内,林夕梦已经换了一身桃红色宫装,阳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人若桃花面似霞。 沈兰依双眸微眯,轻笑道:“林姑娘当真是美人坯子,婢女服都能叫她穿出别样风情来。 难怪宸王殿下会忍不住想要亲近,就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动心呢!” 这是说她打扮妖艳故意勾搭人? “不敢当,沈姑娘这身可比我的艳丽漂亮多了,在姑娘面前我可不敢自称美人。”林夕梦低着头声音低沉。 “姑娘何必谦虚,我虽自幼长在西北,在梁都的这些日子,早听闻林姑娘的大名。 听闻您与皇上、宸王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左右逢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沈兰依一语戳中祁渊的痛处。 “安宁慎言!”祁渊双眸微抬,不悦看向沈兰依。 林嬷嬷站在一旁眉头一皱暗道不好,姑娘光想着膈应林夕梦,却忘了这也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触之即痛。 林夕梦哪能容忍她这样上眼药,双眸骤冷,“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说到传闻,进宫的这些日子,我还听闻沈小姐一路上追随皇上左右,两人感情甚好。 都说,都说您会是宫里的第一位贵人,如今瞧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恭喜公主殿下。” 来呀互戳啊!看谁比较痛。 “你……”沈兰依羞愤难当,满面羞红双眸垂泪,“渊哥哥,你……。” “够了!”祁渊满脸不耐,“天色已晚,明日诸多事宜,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渊哥哥!”沈兰依不死心仍不愿离开。 “姑娘,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林嬷嬷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 “兰依告退!”沈兰依只好作罢,临去前狠狠瞪了一眼林夕梦。 “胆子越发大了,当真以为朕不敢要你的脑袋?”祁渊面色铁青。 想起刚刚沈兰依的话,脑中不自觉想起两人站在湖边的身影心气难顺。 “皇上,要不要我给您背诗,林夕梦可没我会背。”林夕梦不慌不忙走到桌案前。 本来她都让皇上动摇了,结果这个可恶的沈兰依,一句话让她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祁渊气结,抬手戳她脑门,“就你会背诗,有本事你自己作几首诗来。” “我不要本事,我就是想证明我是我自己,皇上您是不是已经相信我说的了?”林夕梦兴奋的不行,隔着宽大的桌案往前凑。 “我还有很多办法证明,除了背诗,我还会唱歌,还会……。” “那又如何,这些你都可以学不是吗?况且这也不能证明你不是林夕梦,宸王身边人才济济,作一两首诗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祁渊抬眸紧紧盯住面前笑颜如花的人,他就是看不得她脸上这灼人眼的笑容。 哼,宸王脸可真大,能请得动这些文豪?关健也不在一个维度啊! “你,你……”林夕梦一把抢过桌上的紫毫笔,在纸上一顿涂鸦,“那这你怎么说,你见过这个吗?” “这是大雁?”祁渊皱着眉头,犹豫道:“你莫不是还心存幻想,想做朕的……。”大雁乃忠贞之鸟,寓意夫妻恩爱不疑。 “什,什么大雁啊!这是灰机灰机啊!(飞机)”林夕梦气的嘴瓢都顾不上,指着桌上的画激动道:“这是我们那的交通工具,里面可以坐百来号人,是载人上天的。” “朕瞧你是想上西天,如此荒妙的谎话张嘴就来,是真不打算要你的脑袋了?”祁渊面色铁青。 这个女人如今撒谎都这般敷衍。 一句话将林夕梦浇了个透心凉,冻的她头皮发麻,刚从河里湿透的身现在又被凉透了心,此刻她已身心俱疲。 “算了,鸡同鸭讲话不投机,这颗脑袋皇上要不要,不要我去休息了,啊嘁!” “滚回去!”祁渊嫌弃的摆手。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福海立即为祁渊续茶,“这林姑娘越发没规矩了,在皇上面前竟敢自称我,奴才……。” “多事!”祁渊端茶的手顿了顿,看向福海的眼神透着不满。 “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打!”福海举手朝着嘴巴轻轻扇了一下。 看来他今后对这个林夕梦还是客气些,皇上面上看似各种嫌弃,可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偏向她。 天刚蒙蒙亮,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前面仪仗开路,祁渊坐着八人抬的銮轿。 林夕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小腿肚子直打颤,她也想坐轿子。 “福公公,这,这有多少个台阶啊!”刚到一半林夕梦已经胸口拉风箱似的喘不停。 “哎呦!这才哪到哪啊!总共八千一百个台阶取九九归一之意。”福海大声回道。 “啊!”林夕梦哀嚎一声,往环儿身上倒,“环儿,我想隐居山顶永不下山。” “想得美,就算是爬也要给朕爬下山!”祁渊冷声呵斥。 看着她没骨头一样瘫软无力无比嫌弃,仔细一想她好似确实娇娇软软,身躯若无骨。 “身体如此羸弱就该好好练练,若是因你耽误了吉时,仔细……” “脑袋不保是吧!”林夕梦懒得搭理他,继续努力往上爬。 “环儿,你怎么这么厉害,都没见你喘一下。”林夕梦看向扶着自己的环儿,实在是羡慕的要死。 其实她不算最差的,队伍后面许多宫女都被远远落在后面,如环儿这般的还真不多。 “奴婢进宫前家里就不甚宽裕,时常跟着做活计,进宫也是做些粗笨体力活,自是比姑娘身体好些。” 环儿低垂着头,神色如常。 林夕梦不甚在意继续往山上走。 沈兰依看着前面紧跟在皇上身边的女子,心中止不住的泛酸。 “嬷嬷,您瞧瞧她那样,装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勾引渊哥哥。” “姑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与皇上之间的恩怨老奴最是清楚,皇上即便心中还有喜欢,也不会纳她入宫的。 不过是她如今还有些利用价值,待得皇上清除了宸王的党羽,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您且忍忍,万不可坏了皇上的大计。” 她是最了解皇上的人,皇上心性坚定,是不会被区区美色所迷误了大事。 “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她日日守在皇上身边,万一……” 皇上对她处处维护,可不像是恨之入骨的模样,即便是故意做戏给宸王看,可这也太真了。 皇陵东面是一处断崖,不如就叫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沈兰依阴沉的双眸看向前方。 林夕梦,有你在渊哥哥就永远看不见我,是你挡了我的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16章 都一样的不是东西 行宫依地势傍山而建,隐在云雾缥缈之间美若仙宫。 右手边一条平整大道通往先皇陵墓,左侧则是一处断崖,亦是一处绝佳的观景平台。 山顶被修整的平坦而空旷,正中央祭台上摆放着祭祀用的巨大青铜彝鼎,文武百官皆着朝服并列左右。 礼乐声响起,祁渊一袭玄色绣金龙纹冕服,头戴赤金冕冠走上祭坛。 清风袭来宽大袖袍翩翩起舞,傲然挺拔的身姿恍若谪仙。 “一敬天地,皇天在上,照临下土,佑我璃国长治久安国运恒昌。” 林夕梦站在远处,看着祭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人,一时恍了神。 这个暴君是有点帅在身上的,就是脾气太坏要不得。 “姑娘快跪下!”环儿悄悄扯了扯林夕梦的裙摆。 林夕梦忙跪地跟着众人一起叩头祈福。 “二敬各方神灵,祈愿四季更迭不错,雨露甘霖不误,百害不侵五谷丰登。 三敬列祖列宗,承宗室之……“ ”嗖“的一声,箭羽划破长空朝着祭台上的祁渊射去。 “有刺客护驾!” 一时间箭雨满天,众人乱作一团,躲的躲跑的跑,不断有人受伤倒地。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眼睁睁看着祭台上的祁渊,想要靠近却被护卫拦住。 “环儿,照我说的做。”话落林夕梦抱头鼠窜躲到祭坛下拐角处。 “姑娘您自己也要当心啊!”环儿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答应。 她虽不解,沈兰依身边明明已有护卫,为何姑娘却仍要她一定死死看住沈兰依。 她好不容易取得姑娘信任,这个时候也不好违背命令。 “皇上小心!”暗卫首领张承率众暗卫将祁渊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无碍,命司徒皓务必将人通通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祁渊淡定自若,双眸冷冷看向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的祁川泽。 祁川泽看着不断涌出来的杀手,眼中一片得意,双眸闪过丝丝笑意。 然而还未得意多久,忽而箭雨停了下来,紧接着厮杀打斗声传来。 “怎么回事?”祁川泽寻声望去,只见山上不断有侍卫冲下来。 “王爷,他们竟早有防备?只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一个名字在夏明脑海里呼之欲出。 “贱人!既如此就不要怪本王心狠,通知下去不必过多纠缠,抓住林夕梦,本王要让她知道背叛的下场。” 祁川泽在人群中搜索,却不见林夕梦的身影。 “去那边看看” 林夕梦躲在祭坛旁的架子后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隐隐不安。 忍不住探头去看,岂料刚露出半颗脑袋就见一群人冲着她的方向跑来。 “救命啊!”见势不妙,林夕梦转身朝着另一边跑去,可刚跑出几步,又被另一波人拦住去路。 “皇上救我!”去路被堵逃无可逃,林夕梦转身朝身后的祭台爬去。 奈何祭台太高,刚攀上边缘,就被人揪着领子拖下来。 “都住手!”祁渊看着被人挟持的林夕梦,眉头微皱忙下令暗卫停下。 “皇上果然是怜香惜玉的,看来我赌对了,若想她活,就放我们离开。”黑衣人说完,手中的利刃朝着林夕梦的脖颈逼近。 “大大哥,你别激动手别抖,咱好好谈行吗?”林夕梦拼命往后缩,生怕被划伤。 “你以为你有资格同朕谈条件?不过区区一个宫女罢了,要杀便杀!”祁渊沉声开口,眼中不见一丝犹豫。 “你……”林夕梦一脸错愕的看向祁渊,“好歹相识一场,我觉得我还可以救一救的,你不试一试就轻易放弃吗?” 这个狗东西,好歹做过几夜的夫妻,他竟然说杀就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翻脸无情还得是你。 “皇兄不再考虑一下吗?”祁川泽站在一旁冷笑,“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况且她可是为皇兄做了不少事呢!” 祁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林夕梦一听脸都烧起来了,“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怎么哪都有你!” “今日一个都别想跑,杀!”祁渊双眸晦暗不明,死死紧盯架在林夕梦脖颈上的剑。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皇上太无情。”黑衣人双眸微眯,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不要啊!”林夕梦脸色惨白,不敢想这样锋利的剑割破喉咙该有多疼。 冰冷的刀刃划过脖颈,一阵刺痛传来,她仿佛看见动脉被拉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不知死后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重新投胎转世,能不能在投胎前再回家看看? 耳边“嗖”的一阵风过,钳制她的手忽然松开,抵在脖颈间的剑“哐”一声落地。 “皇上恕罪,臣救驾来迟!”上官皓疾驰而来,拱手朝祁渊行礼,手中正拿着弓箭。 林夕梦惊魂未定,脑袋嗡嗡作响,看着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的人。 只见刺客眉心正中心插着一支箭,鲜血流了满地,画面甚是骇人,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劫后余生的也许并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后怕,差一点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渊哥哥,这里不安全,不如咱们尽快去行宫避一避吧!”沈兰依见祁渊一直盯着林夕梦的方向,面上闪过一丝阴沉。 “嗖”的一声,暗处又一支冷箭袭来。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惊恐的扑向祁渊,想为其挡箭。 “啊!”却不知被谁从身后撞开,摔倒在地,暗箭也被暗卫轻松解决。 等她被人扶起时,射箭之人已被司徒皓一箭射杀。 “皇上还请去行宫歇息,这里交由微臣处理。”司徒皓双眸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再无危险忙跪地请示。 “所有人去行宫休整!”祁渊目光扫向众人,最后定格在一直呆愣在那一动不动的林夕梦身上。 “还不跟上!” 看着匆匆离开的人,林夕梦想要跟上,奈何双腿发软抬不起来。 “姑娘,没事了!”环儿忙上前搀扶住林夕梦。 “环儿,谢谢你!”林夕梦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感激的看向环儿,还好她牵制住了沈兰依。 没了舍身救命的恩情,想来沈兰依不会在宫中待太久,如此她也可以少一个威胁。 “奴婢……”环儿刚要回话,却被人出声打断,环儿看了眼来人,忙退到一旁。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祁川泽走到林夕梦身边,双眸阴沉的看向她。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夕梦不耐皱眉,刚刚经历生死累的很,这会儿她只想回去休息。 “本王会让你知道背叛的后果。”祁川泽双眸一瞬不移的看向林夕梦,恨不能撕了她。 “你以为投靠皇兄就万事大吉了,可今日他却对你的生死不管不顾,可见他并未将你放在心上,你的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闭嘴吧你!”林夕梦越想越气,又后怕又委屈,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你们俩一个窝出的种,谁也别蛐蛐谁,都一样的不是东西,他不顾我的生死,你不是也一样? 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怎会拿我当挡箭牌,左右逃不过当棋子的命运。 你利用我,他利用我,大家彼此利用相互算计,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这样不但没有突出你的高贵,反而只会显得你很小人,你知道吗?” 话落,林夕梦气呼呼转身离开。 “姑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环儿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林夕梦眼圈泛红鼻头一酸,险些没绷住,“我没事,就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有些不适应。” 第17章 可不可以只做看客 启明殿里,祁渊正出神的盯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想起刚刚林夕梦惊恐失落的双眸,心口一阵烦闷。 这都多久了还不见踪影,莫不是又去见那个人了? “皇上恕罪微臣失职,这些杀手皆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死侍,刚刚已经全部服毒自尽。”司徒皓皱眉,一脸愧疚的看向祁渊。 “无碍,祁川泽既然要置朕于死地,派来的人必然不简单,况且他征战沙场多年,想要拿下他自然没那么容易。” 祁渊回神一脸的心不在焉,“今日你也辛苦了,且回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司徒皓双眸闪过一抹疑惑,脚步犹豫了一瞬,皇上这般魂不守舍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可见皇上面色不悦,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刚走出殿外就与迎面走来的林夕梦碰上。 司徒皓垂眸看向面前一袭粉色宫装,容貌俏丽的女子,不由想起近日听来的传闻。 面前女子竟是当年背叛皇上,害得皇上被流放差点死在西北边陲的林夕梦。 林夕梦笑吟吟上前行礼,“多谢司徒统领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姑娘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况且以姑娘如今的处境,恐怕自顾不暇了吧!何谈义不容辞?”司徒皓面色清冷,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 “你……”又一个将她当成白月光的人,林夕梦无奈,她已经解释到无力解释,“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司徒统领了。” 两人擦肩而过,互不搭理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奉劝姑娘一句,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若姑娘再敢做出对不起皇上之事,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司徒皓清冷中透着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夕梦刚要怼回去,却见他已迈着六七不认的步伐离开。 “一个个的威胁人上瘾是吧!风水轮流转就不信你没有求到我跟前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此刻的司徒皓自然不知,两人的话竟一语成谶,彼时的他有多傲慢,今后就有多卑微。 “还不快滚进来。”祁渊听见殿外传来动静,却迟迟不见人进来,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造孽!”林夕梦深吸一口气,嘴里骂咧咧走进大殿,“皇上有什么吩咐?” 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跳崖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会慌不择路的爬上他的马车。 祁渊抬眸怒视林夕梦,见她垂头丧气脸颊气鼓鼓,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越发不快。 “为何来的这样迟?难不成是去见了什么人?” “回皇上见了宸王,他嘲讽威胁了我两句,我心里不痛快回顶了他两句,就这些没别的,皇上还想听什么?”林夕梦面无表情,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来迟是因为身上沾了点血迹,怕污了皇上您的龙眼,是以沐浴更衣之后才敢来见皇上。” “生气了?”祁渊听出她话里的小脾气。 开玩笑,她一个替身贱婢有什么权利生气?不气,绝对不气。 现在她每多活的一天都是他老人家的恩赐,她怎么敢生气。 “回皇上,没有,不敢。” “既如此,过来替朕宽衣,朕要小憩!”祁渊张开双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忍忍,忍者无敌。”林夕梦咬牙告诫自己不能气。 一切不好事情的发生都是为了磨砺你锻炼你,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事,因为柳暗花明之后说不定是更大的苦难。 所有的精力要留到最后绝地反击。 “还不快过来!别让朕说第二遍!”祁渊不耐催促道。 林夕梦抿唇走到他身边,闷头解腰带。 她本就娇小,站在身高一米九多的祁渊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祁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条细浅的血痕,虽不深可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 一股女儿家独有的馨香萦绕鼻尖,祁渊深邃的双眸微眯,手不自觉伸向她脖颈处的伤口。 “干嘛!”林夕梦还在气头上,身体后仰不想他碰。 林夕梦的抗拒,彻底激怒了祁渊,“你竟敢躲朕?胆子是越发大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朕置气? 一点小伤罢了,又没真要你的命,你究竟在气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倒霉透顶的替代品,就因为长的像她我就活该去死,我没死成让你不满了?” 林夕梦气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扯着领口衣裳,露出后背未曾消失的伤痕。 “没死就不会害怕吗?没死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吗?没死心就不会觉得委屈受伤吗?没死身体就不会痛的吗?我是人又不是木头,我身上新伤叠旧伤,都快疼死了,还要被你呼来喝去。 皇上这么看不惯我,干脆给个痛快杀了我吧!反正这么折腾迟早也是个死。” “你,不许哭!”祁渊被她哭的越发心烦意乱,心口一突一突的难受,“过来给朕暖床。” “我的命你到底要不要,若是不要今后就别老拿这事乱发脾气。”林夕梦见好就收,止了哭却不上前。 哭这招果然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这么下去她的眼泪能不能哭倒皇宫城墙,让她重获自由。 祁渊见她站着发呆,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抱上床榻,“想要活命,就不要做让朕生气的事!” 不等人起身,祁渊高大的身躯躺下,将人揽在臂弯下,闭眼轻拍她后背,“别闹了,乖乖休息,晚上带你看戏!” “皇上,我可不可只作一个看客!” 林夕梦发泄了一通心里好受多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浓重的鼻音让她软糯的声音听上去如受了委屈的猫儿。 祁渊拍背的手一顿,睁开双眸看她,四目相对,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眸,他的心软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即已入局便没有退路,你我皆在其中谁也逃不掉躲不开!” “可我本是局外人,我就是一个看客。”她是有的选的,只要找到真正的林夕梦,她就能脱身。 “你没得选!”祁渊面色越发阴沉,一切因他们而起,如今想脱身哪那么容易? “知道了!”林夕梦无力的闭上双眸不想再说,这一天实在累够呛。 看来跑路是个明智的决定,什么林夕梦,什么祁渊,狗屁的祁川泽,让他们干个你死我活去吧!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渊清冷的双眸倏然睁开,看向林夕梦脖颈脊背间的伤痕。 抬手从床头柜子里拿出药膏,轻轻替她抹上,“这就痛了?比起你们加诸在朕身上的痛苦,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若还在苦海地狱挣扎,你们又凭什么能安稳喜乐。” 第18章 是她是她就是她! “王爷,果然如您所料,那个女人当真背叛了您,还好今日咱们留了后手,否则定然损失惨重还会暴露自己。” 夏明恨毒了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恨不能现在就去宰了她。 “她既选择背叛站在皇上一边,就要承担背叛的后果,不过眼下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即便是一招废棋,也未必没有可用之处。” 早知这个女人一心攀附至尊后位,是他看走了眼低估了她的野心,祁川泽双眸阴沉,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当务之急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你亲自安排人尽快通知宫里接应的人,今夜行动取消。” “王爷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夏明立刻领命离去。 山间夜色凉如水,月色清冷,繁星点点,行宫里仙乐阵阵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经过白日里的血腥刺杀场面,此刻席上众人皆心事重重无心赏舞听乐。 祁渊似笑非笑的看向殿上众人,视线最后定格在祁川泽身上。 “三弟可是有心事?今日如此良辰美景云胡不喜?难不成是这歌舞不合三弟心意?” 此言一出,在场舞姬纷纷跪地行礼,吓的大气不敢出。 “回皇上,并非是歌舞的缘故,今日行刺之事尚无定论,臣弟不过是担心对龙体有损罢了!”祁川泽起身淡淡回道。 “朕的龙体甚是康健如今又有美人在怀,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三弟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倒是三弟这般神色郁郁对身体无益。” 祁渊抬手握住林夕梦的手,转头一脸深情的看向她,“你说是吧!” 是你妹!这种挑拨离间制造误会的戏码谁爱看啊! 林夕梦悄悄使劲挣扎,却没能如愿,“皇上,一定要这样吗?这就是你说的看戏?”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祁渊死死掐住她的手不放,两人你来我往暗暗较劲。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在当众调情。堂堂一个帝王,竟公然与一个卑贱的宫女打情骂俏,实在有伤风化。 沈兰依胸口剧烈起伏,看向林夕梦的双眸满是恨意,今日若不是她的婢女拼命拦着,她又怎么会错过在渊哥哥面前表现的机会。 今日没能杀了你,算你走运,我倒要看看你能否一直这般好运。 “皇上,听闻您身边的这个宫女,就是当日工部郎中林海清之女,如此说来此女乃罪奴之身,这样卑贱的身份,如何能陪伴圣驾?” 礼部侍郎谢岭皱眉起身。 “工部郎中谄媚献上、贪功渎职,早该问斩,可皇上只收押不发落,这是想因一后宫妇人枉顾我朝法纪吗?”兵部尚书李泉跟着起身奏禀。 林夕梦站在一边,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完全猜不透祁渊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三弟,众爱卿如此言之凿凿义愤填膺让处置林郎中一家,三弟你怎么看?”祁渊邪魅一笑看向祁川泽。 祁川泽诧异抬眸看向祁渊,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药味十足,“此事自由皇上裁决,臣弟不敢僭越。” “你既是朕的三弟亦是百官之首,于私你与朕乃是一家人,自然有权谏言,于公这也是你为臣的本分,难不成三弟是不愿替朕分忧?” “皇兄说的是,臣弟……”祁川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夕梦,沉声道:“臣弟以为众位大人所言甚有道理,此事应当尽快做出决断。” 祁渊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左右为难,若是今日他反对,那就是置这些支持他的大臣于不顾,必然会失去他们的支持。 若是同意,那就是彻底的与林夕梦走到了对立面,他若再想利用她办事只怕是不能了。 “既如此就按照皇弟所言,不如此刻就将人带上来,当众处决了如何?”祁渊阴冷的双眸转而看向林夕梦。 话落司徒皓带着林海清一家人走上大殿。 林夕梦看着殿上蓬头垢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险些站立不住。 她穿书里来是一个意外,如今女主换了芯子,所有的剧情都被颠覆。 那她的结局是会像简介中说的那样,最后与祁渊冰释前HE大结局。 还是会死在祁渊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 祁渊故意安排这一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就为了让她亲眼看看背叛他的下场?还是震慑在场的大臣,还是…… “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不妨抬头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林家的嫡女。”祁渊站起身,抓住林夕梦的手将她推上前。 林夕梦心寒的厉害,腿脚发软被推了个踉跄。 这个时候林家人为了逃脱死罪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即便认出她不是林夕梦,也一定会咬死她是,这样的指证根本毫无意义。 “皇上,您这样问有诱导的嫌疑,既然您想让他们指证我,就该让他们说出林夕梦身上有何特征,不能仅凭他们只言片语就下定论。” 林夕梦一步一顿走下台阶,站在大殿中央,虽然害怕到窒息,但这个时候不能怂,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心虚,从今往后她便再没有辩驳的机会。 “当日林嬷嬷为我验身的结果皇上已然知晓,若是结果与他们说的不符,还请皇上还我清白;若是不幸与他们所说一致,那我认命随皇上处置。” “好啊!就让他们说说!”祁渊看向林夕梦的双眸越发冰冷。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撒谎狡辩,竟完全没有要替家人求情的意思,果然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梦儿,我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这般说,你能有今日都是为父一心为你谋划得来的,如今我们身陷囹圄,你却要与我们撇清关系,你个白眼狼!” 林清海看着衣衫整洁,好端端站在皇上身边的女儿,险些被气昏过去。 皇上不仅没有处置她,还让她贴身伺候,可见这些时日她有多得宠。 “你可看清楚了,我真是你女儿?你不会连自己女儿都认不清吧!”林夕梦走近,双眸一瞬不移看向他。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即便双胞胎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可他们都选择一叶障目非要认定她就是白月光林夕梦。 林清海哪里还顾得了细想,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机会都系在林夕梦身上。 皇上对她并未忘情,定然会看在她的份上手下留情。 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林夕梦,他都不会承认,只要咬死她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皇上,没错她就是臣的女儿林夕梦,不会错的。” “你,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你说我是你的女儿,你说你的女儿身上有何特征?”林夕梦气红了眼,即便早有准备,可还是止不住气血翻涌。 “回皇上,梦儿她生母早亡,臣又一心忙于政务,况且又是女儿家,家中服侍的老人皆丧命,老臣并不十分清楚。 可她这张脸满梁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陛下您应当是最清楚的啊!” 林清海声泪俱下,抖着手控诉林夕梦,“是她是她就是她林夕梦,我是她亲爹啊皇上!” 第19章 皇上她威胁我 “你以为攀着我皇上就会放过你,别做梦了,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更惨。”还会捎带上一个无辜的她。 林夕梦恨的牙痒痒。 “皇上她威胁我,可见她是多么的心虚,她不过是担心皇上您还在为之前的事记恨于她,不敢与您相认罢了。 皇上,梦儿她年幼无知,当年也是被有心人蒙蔽,一念之差错把孽缘当良缘,如今时过境迁,梦儿已知错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儿吧!” 林海清跪地叩头痛哭,此刻他才知当初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若当初选择得是祁渊,如今他可就是国丈。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饶了她?那今后岂非人人都可以随意背叛欺骗朕?”祁渊面色阴沉的向互相攀咬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今日就让你们知道背叛朕、和朕作对的下场,来人斩立决!” 话落,司徒皓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就这么滚落在地,他们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啊!”沈兰依害怕的依偎进林嬷嬷的怀中,双眸却得意又阴毒的看向林夕梦。 在场众人脸色唰一下铁青,这是杀鸡给猴看,至于这猴当然是在场的众人。 尤其祁川泽和林夕梦。 祁川泽面色阴沉,双手咯咯作响,皇上这分明是在警告百官,若是胆敢背叛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夕梦双腿发软,胸口突突的跳,看着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人头,正瞪大着眼睛与她对视。 血,鲜血流了满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冲胸腔。 “啊!”看着不断流向脚边的鲜血,吓得她连连后退,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姑娘您没事吧!”环儿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退到一边。 祁渊睨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林夕梦薄唇轻抿,“众位爱卿可还满意朕的处置。” 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死亡来的震撼有威慑。 “既然众爱卿没有意见,今后此事就不必再议。”祁渊轻笑一声,“如此大喜的日子,怎得这般死气沉沉,福海,朕命你准备的烟花呢!” 福海立刻笑嘻嘻走上前,“回皇上,早就预备下了,奴才这就命人点上。” 祁川泽一听惊的瞪大双眸,“皇上,秋日里山间干燥,不宜见火星,还请皇上三思!” “是吗?朕见礼部早早备下了,难不成不是为今日燃放的吗?”祁渊故作不解看向礼部侍郎谢岭。 “回皇上,是老臣考虑欠妥,好在发现及时这才避免一场祸事,臣已命人将烟火撤下了,还请皇上恕罪!”谢岭惊恐跪地,这原本是用来向宫中发送信号的。 如今变故频生计划取消,这烟花自是不能再燃放。 “既知自己失职,便不能不罚,如此小事都办不好,可见你是年纪大了不能胜任礼部侍郎一职,你不如自请告老还乡吧!”祁渊站起身走下台阶。 “如此也不必辛劳,每日只管莳花弄草含饴弄孙一家人平安度日,岂不比在这朝堂上为人做刀要好吗?你说是也不是?” “臣,臣”谢岭惊恐的看向身旁众人,却不见一人上前为他求情。 余光瞥见地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心里一阵寒意上涌,无奈道:“老臣有罪,谢皇上恩典!” 祁川泽面色铁青,心中隐隐不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已经让夏明亲自回皇城通知,但愿能赶的及。 夏明骑上快马一路紧赶慢赶,刚到城门下,就被副统领商宜拦住了去路。 “今日皇城戒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宫城,你们是何人?” 夏明见势不妙,提剑便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厮打在一起。 夏明想要借机脱身,却被商宜死死缠住不放,“逆贼哪里逃?”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天空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道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遭了!”夏明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 城内,高一站在望月楼上,远远看着天空燃起的光亮,命令道:“按计划行事!” 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冲着皇宫杀去! 躲在暗处的内应,早已在西角门边接应,然而黑衣人刚飞跃宫墙。 原本漆黑的宫墙下,忽而亮如白昼,一群侍卫手举火把,手持利剑严阵以待。 “不好,中计了!撤!”高一见势不妙,随即下令往外撤。 可为时已晚,还没等他们运轻功,就被城墙上落下的网给罩住。 “将人通通拿下!”禁军校尉安明立刻下令,“留活口!” 一时间兵器相碰声不绝于耳,战况惨烈。 这一夜宫中血流成河,高一拼死逃出皇宫,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一百人进只一人出,生死只隔着一堵墙,宫中内应无一幸免。 烟花落幕宴席散,城内城外皆死伤无数。 “姑娘节哀!”环儿扶着摇摇欲坠的林夕梦心中不忍。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觉得林姑娘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利欲熏心自私自利,更不像是能做出背叛皇上这种事的人。 “环儿,若我说我没有伤心一点也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之人。” 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一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能相信她说的话。 祁渊认定她就是林夕梦,甚至都不愿多等一秒给她自证的机会,明明刚刚他们可以对质,差一点她就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可结果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姑娘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有你的苦衷!”环儿明明能清晰的感受她的失落和伤心,或许是害怕皇上怪罪吧!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林家的林夕梦,我是我自己,我说我只是一个纯路人,没人信我,就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林夕梦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直愣愣往前走。 “姑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环儿见她说话越来越不对劲。 “总之是死不了的!”林夕梦喃喃自语,自顾自往前走,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直直朝前摔去。 “姑娘……”环儿伸手要扶,一道黑影闪过,林夕月稳稳栽进祁渊的怀中。 “林夕梦!”祁渊迅速将人打横抱起,“传太医!” 第20章 算你演技好行了吧! “渊哥哥!”沈兰依见祁渊抱着林夕梦匆匆走来,忙追了上去,“林姑娘这是怎么了?” 祁渊面色阴沉,急匆匆抱着人离开,根本无心搭理旁人。 “我从来没见渊哥哥这样紧张过一个人,嬷嬷,你说渊哥哥是不是又重新爱上她了!”沈兰依痴痴的看着离开的祁渊,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姑娘何必计较这些,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当年若不是这个女人,皇上也不至于连病重的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林嬷嬷担心她多思多想,为了宽慰她不得不将当年的密事一一说与她听。 “嬷嬷说的对,若我经历爱人兄弟的双双背叛、满府被灭、在边关军营受尽磨难,就连自己母妃病重都不得回京见最后一面。 我一定会将这人挫骨扬灰,又怎么会爱上她呢!皇上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离间他们,让他们互相伤害折磨,对一定是这样的。” 沈兰依听了皇上当年的遭遇,不由心安了许多,今日宴会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刚刚看到的,一定是渊哥哥故意做给宸王看的。 渊哥哥不过是在演戏罢了,等他报了仇出了心里的恶气,也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启明殿内。 “怎么样?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祁渊端坐一旁,双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太医看诊。 白术后背挺直,紧张的额头直冒汗,背后一直有道灼死人的目光盯着,实在让人瘆得慌。 “回皇上,这位姑娘应当是之前受了伤,没能好好调理,加之心中郁结难疏,刚刚又受了惊吓才会出现晕厥的情形。” “你只管说要如何诊治便可!”祁渊眉头紧锁,一脸不耐。 她有什么郁结难疏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过就是小小的吓一下就承受不住,当年对他那般狠辣无情,又怎会是这般娇软脆弱的。 “这,这内伤好治,可这心病属实难医,臣这就开一副散淤安神的方子先调养着。” 白术疑惑皱眉,皇上看似很紧张这位姑娘,可语气里却总是透着厌恶不耐烦,实在是搞不清皇上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她,她背上有些伤痕,女子多半爱美,可有生肌润肤的好药?”祁渊不由想起白日里她哭着让他看她背上伤痕的模样。 “有的,玉肌散除疤功效甚好”白术忙从药箱里拿出药膏,迅速退出寝殿。 房间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林夕梦和一脸讳莫如深的祁渊。 “林夕梦,你可后悔当初背叛了朕?”祁渊牵起林夕梦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我不是,不是林夕梦,我不要做白月光!不要……”林夕梦睡梦中,迷迷糊糊见有一人站在远处不停唤她。 那神情似是在唤她,又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林夕梦本能的抗拒。 “说谎成性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在否认!”祁渊见她睡梦中还在狡辩一味说谎,心里不由气闷,手上力道发了狠。 “疼!”林夕梦痛苦的睁开眼,看见握着她手的人,惊的想要收回,却被他紧紧抓住。 “你已经没得选了,祁川泽现下一定是恨你入骨,除了朕的身边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明白吗?”祁渊面带警告,手上用力将人拉近。 “是,我没得选,我也从没有背叛你不是吗?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如你所愿我这般皇上可解气了。” 林夕梦放弃了挣扎,双眸愠怒看向他,即便此刻头晕目眩也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 “夜已深,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今夜你就在此休息吧!”祁渊拉着她不放,身体都虚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不必,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个好觉。”林夕梦低垂着头不看他,两人之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随你!”祁渊气闷的甩开手,“眼不见心不烦。” 林夕梦独自走出朝阳殿,秋风瑟瑟,冻得她不由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裙。 “怎得如此狼狈?你今日立了这般大的功劳,皇兄没有好好宠幸一番,就这么放你回去?”祁川泽背着手拦住林夕梦的去路。 “怎么今日一败涂地还没败够,还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你的挑拨离间永远那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难怪当初那么多人助你,都没能让你登上皇位,你不该每日三省从自身找找原因吗?” 这个跳梁小丑,回回都要来挑拨一番,想要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都上不得台面,实在令人作呕。 林夕梦见了他就来气。 “你……”祁川泽看着她一脸淡漠无畏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从前的她美则美矣,可不过是个攀附权贵的空壳美人,如今倒是长了些骨性。 想起两人曾经的点滴,竟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如今与他一条心,整日里浓情蜜意,那我们之间呢?我们之间的过往这些年的相守又算什么?” 林夕梦不想听他在这虚情假意,不耐烦道:“算你倒霉,算你演技好行了吧!” 谁跟你相守,跟你相守的人在崖底你去找啊! 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谈什么深情恶不恶心。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祁川泽双眸杀意立显。 “姑娘,您怎么不等奴婢就走了!”环儿提着药盒匆匆赶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启明殿,我们走吧!”林夕梦绕过祁川泽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明躲在远处,见人走远,这才悄悄走上前,“王爷出事了!计划失败,咱们派去的人都没了。” “这笔账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祁川泽盯着林夕梦离开的倩影,眸色深沉,“这个女人,越发难掌控了。”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在她身上下了蛊虫,就是为了防止她背叛,如今看来是时候让她知晓中蛊之事了。 祁川泽嘴角勾起阴桀的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知道此事后,害怕哀求的神情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背叛王爷,王爷何不趁早杀了她以绝后患。” 夏明见宸王的神情心中隐隐不安,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会是他们成就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的人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不,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听命,暂时留着她还有用。” 今日皇兄这一出,一来是警告百官;二来就是要彻底斩断他和林夕梦之间的最后一丝信任。 他越是这般费心,就越说明他心里放不下,如此这个女人就还有利用价值。 第21章 一个称呼而已就让你破防啦! 回城的路上,两人心里都呕着气谁也不理谁。 马车里实在压抑憋闷,林夕梦撩开车帘想要透气。 街上依旧如来时那般热闹,沿街的小摊卖着各色小玩意;酒楼茶肆里吹拉弹唱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烟火气,是那座冰冷的皇城里所没有的,不由令人心生向往。 “小姐,您看那不是林家小姐吗?”萋萋眼尖的指向銮驾上的女子。 一双杏眸精致而多情、雪肌芙蓉面,这样的倾城貌不是林家嫡女林夕梦还能是谁。 只是她怎么会在皇上的銮驾里?她不是应该在宸王府吗? “这个女人当真是手段了得,都这样了皇上居然还放不下她。” “不得胡言!”温如玉皱眉轻嗤,顺着丫鬟视线看去,果真是她。 两人从前关系不错,自从林夕梦做了背信弃义之事,她们便再无来往。 当初算是她看走了眼,如今她既进了宫,今后也不必再见,大家各自安好便是。 “她即是皇上身边的人,又岂是你我能议论的,若是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萋萋见自家小姐面色不悦,心知是她多嘴惹小姐不痛快了。 “小姐,您快看是老爷,老爷没事太好了。” 仪仗队里,一个身形魁梧健硕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正是赤羽营主帅温言清。 温如玉看着父亲精神矍铄并未受伤,便安心了。 “还好父亲没事,走咱们快些回府将此事告知母亲。” 温如玉最后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马车,神情漠然的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温府 温如玉匆匆穿过长廊进了后院,“母亲母亲,父亲平安回来了,我刚刚在城中看见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秦氏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急匆匆迎出门来。 却在看见自家女儿时,忍不住训道:“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谁家的女儿家如你这般行走如风,嗓门如钟的。” “母亲,您就别说女儿了,女儿这不是惦记着您惦念父亲的安危,特意来告诉您嘛!您怎么还责备女儿呢?”温如玉娇嗔一笑,挽着秦氏胳膊撒娇。 “你啊!都是被父亲惯的越发不成体统,谁家十六岁的姑娘如你一般,成日里如野马似的在外疯跑,这今后如何找好婆家。” 提到女儿的婚事,秦氏秀气的眉头再次打结。 我朝律法女子十五若不嫁人就要交罚金五十两,若十七还不嫁其家中长辈是要做罪服劳役的。 还有一年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女儿不想随随便便嫁人,若要嫁一定嫁给自己喜欢之人。 若是等不到那有缘之人,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将就。” 这世间男子大多风流成性,三妻四妾更是常事,如父亲这般深情一辈子只娶一人的实在太少。 她要找就要找像父亲这样顶天立地、宠妻如命的好男子,若不然她宁愿落发上山做姑子去。 “你……”秦氏头疼不已,胸口憋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我儿说的好!就该这般,我温言清的女儿就该如此。”温言清笑呵呵大步走进来。 “如今连你也要气我。”秦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夫君面前捶他,“都是你惯的,她若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我只管找你算账。” “夫人别恼,咱们女儿这般优秀,将来定要找一个最好的夫婿,此事不急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后生,这事包在为夫身上。”温言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想起昨日那个杀伐果决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很是不错,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 “当真,如此可太好了!”秦氏心头的大石可算是落了一半,忙笑吟吟看向温言清。 “夫君在外忙了这几日可累了,不如妾身服侍你休息片刻如何?” “女儿告退!”温如玉只当是父亲在替她解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朝着父亲调皮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另一边,景阳宫偏殿。 “姑娘,这些是调理内伤的药,这里是生肌祛疤的药,您看皇上还是在意你的!”环儿将宫人送来的药一一打开。 “皇上还说了,您这几日不必去御前伺候,只管专心养伤就是。” “假好心,这些伤哪一道不是他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林夕梦心里虽气,但还是乖乖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她可不想红颜薄命。 这样也好,受一次伤换几日的太平日子好歹心里有几分安慰。 刚好她也可以趁此机会熟悉熟悉宫中的地形,找找逃出宫的办法。 这些时日她从环儿那里套出不少关于皇宫地形布局的信息。 据环儿所说,御花园中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中水引用西山活水注入。 既然是活水,必然有入水口,说不得就是个逃跑的绝佳之地。 说干就干,她现在就去实地考察一番。 “环儿,你忙你的去吧!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御花园湖边,残荷湖水映夕阳景色美不胜收。 然而面对这样的美景,林夕梦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人工湖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只怕她还没游出去累都要累死了;还有那暗处监视的人,估计她还没游出去就被抓了。 需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是你?”沈兰依面色不善走到林夕梦身边训斥道:“你不在渊哥哥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甚,这里是专供宫里贵人赏景的地方,岂是你能来的。” 林夕梦一门心思算计怎么逃跑,没心情搭理她,转身道:“皇上允我休息几日,我出来赏赏景透透气,现在就回去,不打扰公主欣赏湖光美景,这就告退。” “你,林夕梦,你少得意,别以为渊哥哥是真心待你,你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的。”沈兰依最恨别人叫她公主。 偏偏林夕梦一口一个公主,这分明就是在讽刺她。 “干嘛这么激动!一个称呼而已,就让你破防啦!你这也太玻璃心了吧!” 公主不是敬称吗?这都要找茬,真是无语它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林夕梦心情不佳不想与她争执。 “你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不叫就是喽。” “你,不许走,得罪了沈姑娘就想一走了之吗?”宫人立即拦住林夕梦的去路。 林夕梦转身想从旁边绕过去,却被另一个宫人拦住。 几人扭打在一起。 “叫你对沈姑娘无礼!”宫人发了狠,抬手狠狠一巴掌呼过去。 第22章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的谣! “啪”一声脆响,世界安静了。 林夕梦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转头狠狠看向抬手还要打她的宫女,“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宫女被她眼中的狠厉吓的不敢再动手。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我的人这般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打!”沈兰依见她如此嚣张,越发的生气! “我不仅大呼小叫,我还打了!”林夕梦抬手朝着宫女的脸狠狠挥去。 “你……”沈兰依气的面红耳赤直喘气。 “你什么你?你不是不屑公主的尊衔吗?既不是公主摆什么公主架子。” 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看来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林夕梦双眸冷冷看向沈兰依。 “你没忘了上次找我麻烦皇上是怎么说的吧?你若不想提前离宫,今日的事我奉劝你在皇上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否则你猜出宫的是你还是我?” “贱人,你给我等着!”沈兰依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带着宫人愤愤离去。 两人在湖边发生争执的事很就传到了祁渊耳朵里。 “朕瞧着她是越发的乖张跋扈了,将人带来!”祁渊低头处理公文,沉声吩咐道。 小德子刚要出门,就听见殿外林夕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皇上,林夕梦求见!” “进来!” “皇上……”林夕梦急匆匆走进大殿,噗通一声滑跪到殿中央。 祁渊皱眉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的脸,“哭什么!不是打赢了吗?” 一句话成功让林夕梦演不下去了。 得,耳报神又提前剧透了。 “我刚刚一不小心没忍住冒犯了公主和她身边的宫女发生了小小的肢体冲突,特来向皇上请罪。” “你倒是深谙坦白从宽之道。”祁渊站起身走到林夕梦身边,“可你凭什么笃定朕会宽恕你?” 她倒是不想坦白,可她不坦白他就不知道吗?显然答案是否定滴。 林夕梦抬起被打红的脸颊,一脸委屈道:“回皇上,我不敢祈求皇上的宽恕,可公主身边的奴才也太不知规矩了。 大家同为宫女,怎么说奴婢也是皇上您的贴身宫女,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婢,这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纵使奴婢有错,也得皇上您亲自发落不是。 虽然她错在先,可奴婢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所以奴婢特来向皇上请罪!要打要罚听凭皇上发落!” “你是懂得以退为进的,今日之事你能及时来禀报朕做的很好,还有一事你做的很对,即是朕的奴才这宫里除了朕没有人可以随意打骂。” 祁渊蹲下身,捏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红肿,皱眉道:“只一样,若敢对朕有任何隐瞒你知道后果。” 林夕梦被他深邃的双眸盯的莫名发虚,他这双眼仿佛有洞察人心的本领,“我,奴婢知道了。” “那朕问你,好端端的你去湖边做甚?” 林夕梦双眸震颤,努力表现出一副轻松自然的表情,“奴婢是想去透透气散散心,这些日子奴婢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一片血红,奴婢就想着……” “你在撒谎?”祁渊神色骤冷声音低沉带着怒气。 “奴婢没有!”林夕梦心惊不已,这双眼睛太可怕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自称奴婢,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去湖边做什么?朕警告你没有朕的允许,你没有死的资格听明白没有!” 祁渊警告的瞪向林夕梦,暗卫来报,说她一个人站在湖边神色郁郁寡欢,似有轻生之意。 “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单纯的想吹吹风而已!”林夕梦连忙否认。 谁想轻生了,她还有大好青春没挥霍,根本没活够好吧!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的谣! “没有最好,记住你的命是朕的!”祁渊松手甩开她。 有病,我是我自己的。 林夕梦抬手揉了揉被捏痛的下颚皱眉,“记住了!” 为了逃跑大计,林夕梦一连几日拼了命的在祁渊身边刷存在感,不要命的耍尽手段哄他开心。 为了讨好祁渊,她不惜一趟趟跑去御膳房洗手作羹汤。 “皇上,这道炙羊肉您尝尝!”林夕梦殷勤的为祁渊夹菜。 “还有这道清炖羊汤,一点也不膻。” “还有……” “你是掉进羊圈了吗?”祁渊盯着桌上的羊肉直皱眉,再好吃的菜也架不住天天吃顿顿吃。 “这不是秋天了嘛,在我们那有贴秋膘的说法,再者天气转凉,最是适合进补羊肉的时候,我这不是为了皇上您的身体着想嘛!” 林夕梦心虚的放下筷子解释。 “明日不许再做羊肉了!”祁渊睨了眼林夕梦,嘴角勾起一抹促狭,“这些都赏你了!” “呕……,谢皇上!”林夕梦胃里一阵翻腾,妈呀!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好在羊皮已集齐,她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 兰依殿 沈兰依盯着漏壶,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如同她的大好年华。 “怎么样了?” “回姑娘,这几日那个林夕梦日日缠着皇上,听说……”宫人睨了眼沈兰依,犹豫了一瞬不敢往下说。 “说,若敢隐瞒,我定不饶你!”沈兰依面色阴沉,心口微微起伏。 “听闻这个贱蹄子每日里给皇上吃些燥热之物,引得皇上夜夜与她厮混在一处,景阳宫伺候的宫人说,说皇上每晚都要叫人备两三回水。” 宫人说完吓的头都不敢抬! “贱人,啊!”沈兰依脸色苍白,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 “林夕梦,我要让你死,死!” “姑娘,您千万别冲动啊!”林嬷嬷忙搂着她安慰,转头厉声呵斥宫人,“混账东西,这些腌臜事也值当拿到姑娘面前说,还不滚下去!” 沈兰依哭的声嘶力竭,“嬷嬷,求您、求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没有皇上的宠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姑娘莫伤心,老奴一定会帮你的。”林嬷嬷搂着沈兰依安慰,“他是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往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姑娘何不放宽心些!” “可皇上待她不同,只要不是她谁都可以!”沈兰依擦掉眼角泪痕,双眸闪过一丝狠厉。 “嬷嬷难道放心这样一个女人时时刻刻在皇上枕边吗?” 林嬷嬷双眸微眯,这些时日皇上与那个林夕梦朝夕相处,同寝同眠宛若一对恩爱夫妻,如此下去将来受伤的定然是皇上。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听闻这些时日,她时常去湖边赏景,老奴这就去安排。” 第23章 幸福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吗? “一切就绪,只等鱼儿上钩啦!”林夕梦兴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叉腰望向天边的夕阳。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眼前仿佛有只自由的小小鸟在向她招手。 “救命啊!” 林夕梦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杏眸顿时晶亮,幸福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吗?她还以为要等很久。 顺着声音方向寻去,只见沈兰依像只扑棱蛾子一样在水里扑腾。 林夕梦怔愣在原地,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不应该两人在河边大吵一架,再极限拉扯一番,然后双双入水吗?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救…救我!”沈兰依焦急的看向站在岸边的林夕梦,“救我!” “这我也不会游泳啊!”林夕梦眸光一转,转身对着远处大喊,“快来人啊,出人命啦,救命啊!” 话落,旁边树上的树叶动了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还不出来,再不出来人就没命了,看你怎么向你家主子交代。” 一个人影闪现,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朝着水中扑腾的人游去。 恰在这时一群人呼啦啦朝这边赶来,“来人啊!沈姑娘落水了!” 岸边一时间乱成一团,众人七手八脚总算是将落水的救上了岸。 林嬷嬷急匆匆拿过披风,余光与站在一边的宫女对视一眼,两人双双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一个也别想要了。 快,还不快去禀报皇上,就说沈姑娘落水了。” 林嬷嬷悄悄睨了一眼远处一片残荷隐蔽处激起的水波纹,故意大声训斥。 宫人菱花立刻拿上披风将沈兰依裹紧,“姑娘,您怎么样?” 沈兰依假装惊魂未定看向林嬷嬷,两人眼神交汇,林嬷嬷眸色深沉暗暗点头。 终于将这个祸患除掉了,沈兰依转头看向湖面,那里已经没了林夕梦的身影,想必此刻已经沉入湖底喂鱼了。 不枉费她冒险折腾这一遭。 她们计划好了,若是林夕梦会凫水,只要她下来救人,她就在水里死死拖死她。 若她不会凫水,岸边的人也会推她入水。 等渊哥哥来,她也只会说林夕梦是为了下水救人,不小心溺亡,她也是受害者,如此一来渊哥哥就算有心想追究也找不到她的错处来。 届时她再哭诉几句,假装可怜林夕梦,说几句不痛不痒自惭形秽的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渊哥哥竟然还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那原先准备的说辞就要变一变了。 祁渊神色匆匆赶来,双眸落在沈兰依披着的厚重披风上,“怎么回事?” “渊哥哥,我在湖边散步,一不小落水,还好有侍卫经过救了我,否则兰依就……”沈兰依捂紧披风呜呜的哭起来。 “既然没事,就别在这风口上坐着,回去尽快找太医医治,莫要再染了风寒加重病情。” 祁渊眸色一沉看向跪在人群中的暗卫,冰冷的双眸在人群中快速掠过。 “你怎么在这?林夕梦呢?” 暗卫这才惊讶的抬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惊恐的发现林夕梦并不在此。 “属下该死,刚刚事发之时,林姑娘就在岸边,当时岸边没有其他人,属下担心沈姑娘出事,就跳下水救人了,这,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 祁渊面色铁青,冰冷的双眸犹如冰刀一般看向林嬷嬷,“林嬷嬷你来说,若敢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 “渊哥哥……” “说!”祁渊无心理会旁的,看着平静的湖面,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揪着他的胸口憋闷难受。 “回,回皇上的话,刚刚确实看见林姑娘站在岸边,可大家光顾着救人了,并没有在意她去了何处。”林嬷嬷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抬头看向祁渊。 “兴许是见这里人多,也帮不上忙,回去了也未可知!” “来人!就算是将这凌西湖水放干,也要将人给朕找出来,”祁渊看着湖面,双手指节泛白,“找不到人,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侍卫立刻如下饺子一般,一个个跳下水。 “渊哥哥,你是说林姑娘也……” “将所有人带回依兰殿看管起来,朕要一个一个审!”祁渊看着湖面双眸阴沉。 林夕梦你最好没事,否则朕绝不会放过你,朕的仇还没有报,你怎么可以死? 往日里那般胆小惜命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渊哥哥,您这是做什么,我们……” “沈姑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少说两句吧!”福海躬身朝她使了个眼色,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林姑娘你可千万别出事啊!”福海焦急的看着湖面,皇上的心疾就指着你了。 昨晚月圆之夜,两人直闹了大半宿,今早起来皇上还能神采奕奕,这都是林夕梦的功劳。 “回禀皇上,没有!”水面不断有侍卫钻出水面禀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侍卫一个个在水里冻得牙齿打颤。 丙七跪在地上抖成了筛子,若是林姑娘没了,他这条命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再说一遍!”祁渊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她不会水,掉进湖里一定会呼救,湖边这么多人,就算场面再混乱,也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她。 除非她是故意为之,至于目的? “林夕梦近日经常来凌西湖边?”意识到她可能是蓄谋已久想要假装落水,就此逃离他身边。 祁渊牙关紧咬,一股滔天怒意侵袭全身。 “回皇上,是,林姑娘每日都会在湖边待上一阵,属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丙七努力回想这几日林姑娘的行踪。 “哼,没有不妥之处才是最不妥之处,丙七看护不力杖责一百。”祁渊冷笑一声。 林夕梦你以为如此就能逃出朕的手掌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来人,备船!”祁渊看着黑沉的湖面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嬷嬷,你说渊哥哥会因为那个贱人,杀了我吗?”沈兰依回想起刚刚祁渊看她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 她从未想过渊哥哥竟然这般看中那个女人,还专门安排人随行保护。 “不会的,再者这事与咱们无关不是吗?”林嬷嬷郑重的看向沈兰依。 “姑娘,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咱们一定要咬死了此事与咱们无关。 毕竟落水的人是您,岸边也都是咱们的人,那个贱人已死,死无对证只要咱们不说,这事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嬷嬷说的对,况且我祖父于渊哥哥有相助之恩,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是不是?” 他们之间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情谊,怎么可能抵不过一个水性杨花两面三刀的贱人。 第24章 咱们就此别过行不行? 漆黑的湖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辨不清方向,林夕梦虚弱的躺在羊皮筏上任由水流带着她飘向远方。 天上繁星点点,寒风瑟瑟,她浑身湿透又冷又饿,刚刚又游了许久加上心里紧张,这会儿人已经虚脱了。 想起刚刚湖边发生的事,林夕梦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无比欢喜庆幸,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逃跑条件。 沈兰依想要算计她落水而亡的假象,她就将计就计,在那个小宫女推她的时候,故意摔进湖里。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她还刻意小心翼翼压的半点水花都没有。 利用在御膳房淘来的羊皮做了四个简易的羊皮筏子,事先藏在远处湖面的残荷下面。 又故意将这些日子她与皇上同寝同食的事情宣扬出去,沈兰依知道此事一定会妒忌的发疯。 人一旦发疯就一定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而她每日在湖边散心的事,只要有心打听不难知道。 湖边有水最好的杀人方式就是落水溺亡,这才有了白日那一幕。 凌西湖这么大,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漂出皇宫,逃出生天了。 “北斗七星,是北斗七星,太好了!”林夕梦看着天空,突然想到北斗七星是可以辨别方向的。 “怎么唱来着,斗柄西指秋,那边是西,那东就在……” “在那里!”一道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夕梦指着前方的手僵住,下一秒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远处一艘大船正快速朝她驶来,显然船上的人已然发现了她。 “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林夕梦缓过神来,双手不要命的往前划。 “林夕梦,朕命令你回来!” 祁渊眼看着她平安无事,心里刚松快一些,却见她看见大船掉头就跑,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死活。 回你个头,现在回去等于自寻死路。 林夕梦咬紧牙关,手拼了命的在水里摆动,手酸的要命却丝毫不敢停。 “皇上,您就放过我吧!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咱们就此别过行不行?” 林夕梦边哭边划,边划边求饶。 “你休想!再不停下朕绝不轻饶!”祁渊狠狠盯着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反正你从来也没饶过我!”林夕梦回头看大船越靠越近,吓的不管不顾噗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林夕梦!”祁渊毫不犹豫跟着跳下了船。 “哎呦,我的皇上唉!”福海吓的六神无主,“快,快放下小船。” “我不要回去,皇上,你就放了我吧!”林夕梦累的想哭,看着越游越近的人心如死灰。 “你若现在停下,朕饶你不死!”祁渊紧追在后恨不能活撕了她。 林夕梦终究没能逃脱,被祁渊从身后拽住了腿。 “放开我,你个混蛋,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而已。” 林夕梦不管不顾哭的声嘶力竭,双腿猛踹恨不能踹死他。 她的自由终究是无望了 祁渊死死拽着她的腿,手上加大力道,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朕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若再敢反抗朕折了你的腿。” 巨大的绝望将她裹挟,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他同归于尽,一块死了一了百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受够了被你威胁、被你利用、被你责罚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就是不想活了你弄死我吧!” 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要自由了,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她。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活着,我也不想参与那些尔虞我诈,我更是怕痛的要死,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 “跟朕回去,今晚的事朕可以不追究!”祁渊深邃的双眸凝视她,这一刻他几乎要相信她真的不是林夕梦。 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绝望的神情,心口没来由的一阵酥麻。 林夕梦终于彻底的失了力,整个人往下沉去。 “梦儿!”祁渊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一旁小船上的侍卫这才回过神,忙将人往船上拉。 …… 林夕梦披头散发哭丧着个脸、双眸红肿如核桃、浑身湿哒哒犹如水鬼一般孤零零站在房间里。 一旁摆着她费尽心血做的羊皮筏子。 哭过疯过之后,心情平静了许多,也有心思想现下的处境。 逃跑失败的后果她不敢想,接下来该怎么承受这个暴君的雷霆暴击。 身后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过,林夕梦从头寒到脚,浑身抖成筛子。 祁渊一身黑红缎面长袍,墨发披散,欣长的身形带着天子的威势压来。 看似闲适的步伐,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夕梦心尖上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想逃?”祁渊走到林夕梦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她。 “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总困在皇宫实在太无聊了。 ”林夕梦无比沮丧又心虚,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干脆承认。 “皇上,你刚刚说跟你回来,这事儿就不追究,我都听见了,你一言九鼎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你是自己心甘情愿回来的吗?满嘴胡言不知悔改。”祁渊冷笑深邃的双眸含怒。 “擅自出逃罪无可恕,即日起罚你去杂役房做苦役,直到……” “谢皇上恩典!”林夕梦立刻跪地谢恩,丝毫不带犹豫的。 能远离这个暴君她求之不得,做苦役都比待在他身边强,说不定还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这次出逃还是略显仓促了些,知道的人太多,下次下次她一定悄悄的走。 “你……”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巴不得离开他身边。 祁渊气愤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你若不想去,大可以求朕,朕会考虑留下你!” “皇上一言九鼎,这样朝令夕改不好,放心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开玩笑,她求的就是离他远点! “滚!”祁渊愤怒的甩开她,“别哭着来求朕!” 就该让她吃些苦头,她才知道这个宫里除了他没人护的了她。 第25章 给皇帝洗内裤 “快点干活,不许交头接耳,被我抓到少不了你们一顿鞭子!”一道呵斥的声音隔着宫墙远远传来。 “张公公,这里就是杂役房?”确定不是冷宫? 斑驳的城墙,简陋的陈设,人迹罕至,适合逃跑。 林夕梦一身褐色粗布宫装,跟在杂役房管事公公身后。 “正是,这里是皇宫之中仅次于冷宫的偏僻之所在,里面都是些犯了大错的宫人,干的都是些最累最脏的活计!” 张毅睨了眼身边清丽出尘的女子,心中满是疑惑。 这般貌美的女子,又是皇上身边的人,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罚到这里来。 通常来这里的人要么哭丧着脸、要么哭天抢地想出去,反倒是她一脸的好奇兴奋唯独不见沮丧。 更稀奇的是,福海公公亲自领着她来,还不放心的千叮咛万嘱咐,那模样甚是上心。 福海公公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管事太监,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来。 临走时,福公公还特意将他拉到一边,交代他不可太过为难,否则后果自负。 “最偏僻?有多偏?这面墙过去是哪里宫外吗?”林夕梦一听双眸晶亮,瞬间觉得这高大的布满霉斑的墙都变得可爱了。 “那哪能啊?这面墙后面是侍卫巡逻的夹道,再翻过一道墙才是宫外!” 既然是福海公公交代的,那这姑娘的身份自然不简单,张毅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林夕梦一听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还好还好两道宫墙而已。 进了杂役房,只见院子里黑压压都是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忙着各自手里的活。 对于来的人是谁,她们并不关心,也无暇顾及,因为但凡稍微慢些,身后的管事嬷嬷就会拿着鞭子鞭打。 “快些!这些都是赶着要的!”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腐烂的气味,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嬷嬷的打骂声,竟听不见一点其他人的声音。 林夕梦皱眉看向众人,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禁闭奢华的皇宫里,还有这样地狱般的存在。 电视小说上看到的,终究没有亲眼见证来的震撼。 “桂嬷嬷,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张毅颐指气使的看向正在训斥人的桂嬷嬷。 桂嬷嬷一见来人忙弓着腰小跑着走近,“张公公,您老人家怎么有空到这来,有什么事您老派个人来吩咐一声就是。” “这不带了个人过来!”张毅也不与她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哟,什么人还得劳您亲自跑一趟。”桂嬷嬷说着斜睨了眼旁边的人。 这一打眼,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这样标致的人儿,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处,才会被罚到这腌臜地方。 这样的人物,只怕不是普通的宫人,这岂不是给她扔了个烫手山芋。 “桂嬷嬷好,我,奴婢林夕梦,还请嬷嬷今后多多照拂!”林夕梦屈膝毕恭毕敬的行礼。 “人,咱家已经带到了,还有事忙先行一步!”张毅翘起兰花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奴婢送送您!”桂嬷嬷双眸微闪,躬身抬手在前面引路。 “张公公,这位是哪里的大佛,还请公公给个提点,这样细皮嫩肉的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骂又骂不得,打又不敢打的,万一老奴没个轻重,这…… 劳烦公公给个示下,这人该如何安置?” 话落,手里多出了一例碎银。 张毅笑吟吟接过,转头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这位你可得仔细着点,她可是皇上身边的宫人,这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稀就稀在今早,福海公公亲自送她来的,福公公还特意交代,让咱家仔细着点。” “如此说来,这尊佛是皇上身边紧要的人,那老奴给她安排些轻省的活计便是。”桂嬷嬷心里立刻有数了。 能劳动福公公的宫人定然不会是普通宫女,这模样八成是皇上在意的,在这里只怕未必能待多久。 “你跟我来!”桂嬷嬷面无表情的领着林夕梦往杂役房走去。 林夕梦跟着桂嬷嬷一路往里走,一路上打骂呵斥声不断,看着鞭子一下下落在身上。 她看着都觉得疼,可被打的人却不敢发出声音,手上的活计更是不敢停。 “这里,今后你就在这里专门为皇上清洗衣物,记住在杂役房做事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干活时不得出声、不得偷奸耍滑、不得交头接耳。” 话落,宫女立刻端来了满满一盆皇上的衣物。 什么?她都逃到这里来了,还要给这条渣龙洗衣物。 “是嬷嬷!”林夕梦忍了,总不好第一天来就挑三拣四。 何况这一路走来,她也发现了只有洗浴房的活计是最轻松最干净的了。 “嬷嬷放心,我一定仔细认真的洗!”林夕梦无比嫌弃的接过衣物,一股脑倒入面前的盆里。 “哎呦,我说你会不会洗啊!”桂嬷嬷立刻上前阻止,“这内外衣物要分开,先洗内再洗外,你懂不懂!” “什么?”林夕梦脸颊爆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桂嬷嬷。 不是吧!给暴君洗内裤,这活她真干不来啊! “嬷嬷,能不能……” “到了这里还想挑三拣四,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想抢都抢不来的,你居然敢嫌弃。”桂嬷嬷一听就来了火。 这人果然是个不好伺候的祖宗,一来就找事。 “嬷嬷我错了,我错了。”林夕梦忙将盆里的衣物分开,“我洗我洗,我这就洗。” 桂嬷嬷骂咧咧的走了,林夕梦对着一盆的衣物犯了难,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 …… “什么?她没死!”沈兰依一脸惊恐的看向上首的祁渊,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随又装作一脸高兴道: “那,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因为我的缘故害了林姑娘,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你是该安心的,若不是她平安回来,此刻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祁渊双眸冰冷的看向沈兰依。 “来人,公主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当日伺候公主的宫人通通杖杀!” “渊哥哥,您这是做什么?她们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您又何必……” “是不小还是有意,你心里清楚。”祁渊不耐打断她,“若是不小心为何她们能事先准备好披风一应御寒之物,又为何那么多人在场,无一人发现林夕梦落水。” “这一次朕不动你,是看在你祖父曾倾囊相助的份上,可你要明白,这种情分总有一天是会消耗殆尽的。 朕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朕的东西,哪怕是只猫儿狗儿,只要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动你听懂了吗?” “渊哥哥,她可是背叛过你的人啊!你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条人命,你们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沈兰依满脸泪痕,哭的伤心欲绝。 “朕与她的事不需要你来置喙!”祁渊愤然起身甩袖离开。 第26章 你竟敢龙袍加身 “嬷嬷,那个贱人现在在哪?”沈兰依看着祁渊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恨意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听说是被皇上罚去了杂役房做苦役!”林嬷嬷眉头微沉,担心她再做出些冲动的事来。 忙劝道:“姑娘,既然皇上已经责罚了她,不如咱们放放手,今日皇上的话您也听见了,奴才担心若是那贱人再出什么事,咱们也跟着落不着好。” “既然她已经到了那腌臜地方,自然有她受的,咱们不如且放她一马。” 依照皇上今日的态度,放过她也是在保全她们自己。 “嬷嬷你怕了?”沈兰依寒冷的眸光看向林嬷嬷,原以为她是个可用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顶用的。 “原以为嬷嬷是这皇宫里最忠于渊哥哥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有她在渊哥哥身边一天,渊哥哥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宸王会在背后做什么,嬷嬷就因为怕受责罚,就明知渊哥哥有危险而不顾吗?” “姑娘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您说该如何做老奴一定照办。” 沈姑娘说的是,她怎么能放任那样一个女人在皇上身边。 皇上是当局者迷,若是她也退缩了,还有谁能帮皇上认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杂役房那样的地方,多的是肯为钱卖命的人。”沈兰依阴桀一笑,双眸看向林嬷嬷。 “老奴这就去办!” …… 杂役房。 “没事长这么大块头干什么?多浪费布料!”林夕梦蹲在池边对着一堆衣物发愁。 这一件长袍就占满了一大盆,秋天的衣袍本来就厚,盆里的水都被吸干了。 这一套衣服洗下来,光水就得十多盆,光是舀水就够累死人。 “你就是新来的林夕梦?”净房管事张嬷嬷领着四五个宫人气势汹汹走进洗衣坊。 林夕梦正对着一堆衣服恼火不已,听见这找茬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都躲到这里来了,这个沈兰依还不放过她。 “大胆,竟敢无视我们张嬷嬷,懂不懂规矩!”另一名宫女立刻跳出来指责。 “就是,凭什么你一个新来的,一进来就能干这么轻省的活计!”另一名宫女颐指气使的看向林夕梦。 “凭我有后台呗!”林夕梦蹲着继续洗衣裳,这么多衣裳还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你……” “你都已经沦落到洗衣坊了,能有什么后台?”张嬷嬷差点被她嚣张的态度唬住。 转念一想若是有后台,又岂会轮到至此。 “这你不需要知道!嬷嬷若是对安排有任何不满,只管去找桂嬷嬷,这流程都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规矩?”林夕梦发狠的用力搓洗衣裳。 “你!不知死活的贱丫头,今天就让知道咱们杂役房的规矩!” 张嬷嬷气急,扬起鞭子就要抽。 “我看谁敢!”林夕梦立刻拿起旁边祁渊的衣服披在身上,杏眸凌厉的看向众人。 “这可是皇上的衣袍,打它就相当于打皇上,但凡它有一丁点破损,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众人被吓的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张嬷嬷惊的手一软,鞭子落在了地上,“你,你竟敢龙袍加身,这,这可是忤逆的大罪!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她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宫人。 “被你们欺负死,和掉脑袋也没有区别,我敢穿你敢打吗?” 她自然知道这是大罪,可她有的选吗? 好在她如今还有些用处,起码祁渊每月十五需要她,死应当不至于。 可眼前这些人显然是来者不善,两相对比,她只能先应付眼下。 “大不了拉着你们一块儿,有本事你们试试,看咱们谁先过奈何桥?” 私穿龙袍那可是大罪,一旦皇上知晓此事,都不用她们动手,这女人必死无疑。 张嬷嬷转眸朝身后宫女使眼色,宫女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 “胆大包天,竟敢穿着龙袍耀武耀威,当真以为朕不敢杀她?” 祁渊摔了折子起身,气冲冲朝外走。 “皇上,您消消气,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福海虽不清楚事情经过,却相信林姑娘不是那样鲁莽轻狂之人。 更何况她对皇上还有大用处,可不能随便处死了。 福海追着祁渊往杂役房而去。 “林夕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穿龙袍你是想造反吗?”祁渊气冲冲走进来。 众人回身望去一袭玄色赤金龙纹长袍、头戴金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庞上阴云密布,这气势是皇上无疑了。 一见来人,院里众人纷纷跪地禁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皇上居然真的来了杂役房,可见皇上是多么的震怒。 张嬷嬷悄悄扭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林夕梦,“回皇上,这个林夕梦不服管教目中无人,更是公然穿着龙袍欺压奴婢等。” “放肆,皇上在此,由得你们在这胡言!”福海双眸警告的瞪向众人,这帮不省心的东西,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皇上,我冤枉啊!”林夕梦忙脱下衣袍展开,递到祁渊面前,“您看,这是里衣,根本不是龙袍,她们有意来找茬,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们的。 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穿龙袍啊!” 祁渊定睛一看,确实不是龙袍,“不是龙袍你就能穿了?” “皇上,您的衣裳我又不是没穿过,从前也没见您这么计较啊!怎么今日就这样生气了。” 林夕梦故作娇羞扭着腰走近祁渊,撒娇的牵起他的袖袍轻摇,“您的里衣我哪件没碰过!” 可不是嘛,最近天天碰,从早到晚的碰。 可她故意说的暧昧不清让众人误会。 果然她的话一出,一旁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惊叹声。 张嬷嬷满脸惊恐的看向林夕梦,她,她竟是皇上的女人,难怪公主要对付她。 得罪了皇上的女人,那她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祁渊低头细看,不由想起这件正是她出逃前一晚,两人缠绵时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衫,他随手为她披的那件。 想起两人在御书房干的荒唐事,祁渊不由脸颊一热,狠狠瞪向她。 “不知羞!”祁渊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天雷将跪地的众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们竟然从这短短三个字里听出了丝丝甜意和微微的宠溺。 谁懂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啊!这分明是对他们关系的一种明示、一种宣示。 她们这回算是踢到硬板了。 “看到了吧!是要得罪皇上还是要得罪公主,你们想清楚!”林夕梦蹲下身继续洗衣裳。 “咱们都是奴才,在这杂役房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你们居然还有心思找别人麻烦,我看你们都是太闲了!” 桂嬷嬷匆匆赶来,只来得及看见皇上仪仗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惋惜,怎么就走了呢? “林姑娘说的是,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今后你们每人每日双倍的活计,干不完不准休息!” “嬷嬷,我们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张嬷嬷跪地求饶,“林姑娘,老奴有罪,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有错就当罚。”林夕梦不为所动,“帮我向幕后之人带句话,告诉她,她想要的恰恰是我不屑的,别有事没事来找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第27章 你出宫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皇上,您在看什么?”福海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杂役房的方向。 “她呢?”祁渊清冷的双眸盯紧宫门一瞬不移。 他都亲自找来了,她居然不来求他,待在他身边不比待在杂役房强上千万倍? “林,林姑娘在里面干活啊?”福海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生气林姑娘没跟过来。 “奴才这就将人带回来。” “不必,她既想待在那鬼地方,就随她去,是死是活都随她,朕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多久!” “那,那几个捣乱的奴才如何处置?” 这个林姑娘真不懂事,皇上都亲自来了,摆明了就是想给她个台阶下,这个时候服个软万事大吉,可她偏不。 这下倒好,皇上更生气了,只怕她回来的日子更加遥遥无期了,下个月的月圆夜可如何是好? “不管,谁都不许管。”祁渊最后看了一眼杂役房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 “你说什么?渊哥哥居然去杂役房看她?”沈兰依气的浑身颤抖,险些站立不住,双眸气的猩红。 “她竟然这样说,她怎么敢这样羞辱我!她不屑的却是我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这个贱人竟敢这般嘲讽我。” “姑娘您不必伤心,皇上心思深沉,这般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林嬷嬷看她哭的伤心,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 “你还要骗我,渊哥哥明明就是对她旧情难忘,若真有深仇大恨,早就动手了,可他一次次原谅她、护她,他何曾这般待过我!” 沈兰依恨恨看向林嬷嬷,“上次落水的事,皇上为了她杀了我身边伺候的宫人,他何曾这般紧张过我,可曾问过一句我身体是否有损伤?嬷嬷还要我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林嬷嬷耐着性子提醒道:“姑娘,您不觉得奇怪吗?老奴后来仔细想了想当日的情形,发现那日她似乎是自己下水的,奴婢听闻那日她是被皇上抓回来的!” “你什么意思?”沈兰依双眸闪过一丝茫然,不解的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双眸微沉,“奴婢猜测她其实是自己有心要逃出宫,拿咱们当幌子假装落水。” “贱人,竟敢利用我!“沈兰依一听越发怒不可遏。 “姑娘息怒,既然她想要逃出宫,咱们为何不成全她?” 如此既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也能叫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 “你的意思是,她心里并没有皇上,也不愿留在皇上身边。” 沈兰依忽而冷静下来,既然她一心要逃,必然是宫外有让她牵挂的人。 “这个贱人竟然还记挂着宸王,她想要逃出宫去私会宸王?” 如此她倒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最好让渊哥哥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这样他才会彻底死心。 …… “桂嬷嬷,您快来看看这个?”林夕梦拉着桂嬷嬷的手走进洗衣坊。 “这就是你捣鼓出来的?”桂嬷嬷看着水池下连接着两个高低不一的方形小水池。 第一个水池的底部用竹管连接着第二个,第二个水池底部的竹管连接着第三个,水从最高处的水池依次往下流。 “这样洗衣裳就省了舀水的力气,在这个池子里洗衣裳,再拿到第二池子里清洗,洗完的废水顺着这个沟渠流向外面的废水池。 如此大大的节约了洗衣的时间!您觉得如何?” 林夕梦满脸笑盈盈的看向桂嬷嬷。 “嗯,确实不错,如此确实方便了许多!”桂嬷嬷围着池子看了半晌,确实是既省时又省力。 既省了舀水的时间,也节省了来回倒水的时间。 “也不枉费你忙活了这半个多月,你这可是为咱们洗衣坊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嬷嬷过奖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林夕梦笑嘻嘻凑近,“嬷嬷,我瞧着昨儿你们都发了月银,怎么没有我的?” 来了这么久,每天被人呼来喝去,倒是忘了一件大事。 昨日她们发放月例,就连火房门前的那条看门狗,都多加了个大鸡腿,而她一个铜板都没有。 同样身为奴才,没道理她没有啊! “姑娘说笑呢!”桂嬷嬷呵呵一笑,暧昧的瞥了眼林夕梦,“您可是皇上的枕边人,还在意这么点碎银?再者您的份例自然不归咱们杂役房管。” 呵呵!说实话她在意,非常在意,总不能辛辛苦苦忙里忙外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吧! “那我该找谁?” “姑娘,我说您在这些小玩意上看着倒是挺机灵的,怎得这么不通人情世故!” 这人怎得这般不解风情,她都忍不住替她着急,“您既是皇上的人,只要讨得皇上开心,还需要什么月例,想要多少好东西没有?” “呵呵,多谢嬷嬷我知道了!”林夕梦一听瞬间心情跌落谷底。 算了,这钱也不是非要不可! 别钱没讨到,反而将自己搭进去,钱嘛!等出了宫有的是赚钱的门路。 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出了宫就什么都有了! “林姑娘,老奴有话同您说!”张嬷嬷战战兢兢的走近。 “怎么?沈兰依又想出什么对付我的招数?”林夕梦撸了撸袖子,咬牙泄愤似的搓着手里的衣裳。 “公主让奴婢来问您一句,你可是真的不在意皇上的盛宠和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否真心想要离开这里?” 张嬷嬷小心翼翼走近,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 林夕梦微怔,抬眸冷冷看向张嬷嬷,“你什么意思?” “公主说了,若是你想出宫,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没得选择,若你不愿出宫,就说明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那么公主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可若你是真心愿意出宫的,她自然喜闻乐见,因为只要有你在一日,皇上的眼里就永远没有她。 你若不想麻烦不断,最好答应公主的要求。” “好,我答应!”林夕梦转头警告的看向张嬷嬷,“转告公主,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样,我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你放心吧!公主说了,她比谁都希望你尽快离开,你出宫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她没理由从中作梗。” 张嬷嬷心虚的不敢看她,生怕被她记恨上。 “好,今日盟约就此达成。”她正愁怎么摆脱暗处盯梢的人,若是有沈兰依的帮助,必然会事半功倍。 “姑娘还请快着些,免得夜长梦多!”张嬷嬷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我也巴不得快些!”这破衣裳她洗得够够的! 第28章 您敢绑我就敢嫁 “皇上,再过几日就是秋猎,往年都会在秋林山上住上半月,可崇明山刺杀一事刚过,微臣担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温言清为此差点没愁白了头,这次护驾的差事怎得就落到他的头上。 此事非同小可,万一出了差池,这可是祸连全族的大事。 “再者今年秋猎本就推迟了,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山上格外寒冷,不如早去早回,还请皇上恩准?” “不必,依照旧例便是,往年如何便如何?朕是天子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祁渊一副高高在上王者之风,双眸自带天子威势扫向一旁的祁川泽。 “宸王你说是吗?” “皇上乃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自然不必担心,一切依照皇上之言总是没错的。” 祁川泽嘴角微扬,双眸阴桀不见半分笑意。 “这……”温言清见势不对,只好放下劝谏的心思。 这兄弟俩一天斗的跟乌鸡眼似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实在难办,只盼这次秋猎千万不要出岔子才好。 直到下了衙署也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法子,温言清愁眉苦脸埋头往府里冲。 “老爷,怎么回来的这样迟?”秦氏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回来,忙迎上前焦急问道:“可是朝中出了事?”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温如玉跟着迎了出来,一脸关心的看向父亲。 “唉,这次秋猎皇上命我负责随行护驾,这崇明山的事刚过,我担心那帮人还不死心会再次行刺,就劝诫皇上,此次秋猎早去早回避免多生事端。可……” 说起这事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一定不会采纳爹爹的谏言,而宸王多半是在一旁推波助澜,其他臣子大多闭口不言。” 温如玉听闻父亲主理这次的秋猎仪式,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你怎会知道?”温言清诧异看向自家女儿,她倒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父亲不必担心,皇上刚登基不久,自然是要铲除朝中异己,咱们家向来不参与朝中纷争,皇上之所以将差事交由您办,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您的立场,并非真的要将自己的安危性命交于您手。 您只需尽心尽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至于宸王和其他人如何斗,都不与您相干。” 皇上这么做无非是想知道朝中哪些人是敌,哪些人可以为其所用罢了。 爹爹持身中正,今日的谏言想必皇上也已经将爹爹排除在对立之外,只要皇上不忌惮,爹爹在朝中就没有危险。 至于宸王,他本就出自军中,素有璃国战神的美名,自然看不上爹爹手上的那点小权。 “话虽如此,可那毕竟是皇上,既然将差事交于我,出了事我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这不是逼着我做选择吗?”朝中争斗哪是那么容易的。 即便他百分百尽心,可古话说的好,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无论做的多尽善尽美难保贼人惦记,百密还有一疏呢! 更何况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朝中势力庞大的宸王,哪边他都不想得罪。 “父亲,形势比人强,咱们就该顺应形势,何况陛下登基以来,对外抵御强敌,内斗奸邪安民心,是个不错的皇帝。 只要父亲立场坚定,不倾向宸王,皇上是不会为难您的,更何况皇上何时放心将自身安危交于司徒将军以外的其他人了。” “如此说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可?”温言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是啊!皇上哪次出行不是由司徒将军护卫,这突然一反常态的操作,倒是吓的他慌了神。 说起这个司徒将军,温言清立刻来了精神,“闺女,你也听说过司徒将军?” “老爷,您的意思是?”夫妻多年的默契,令秦莲瞬间嗅到了自家夫君的意图。 “哎呀!瞧我这不是骑驴找马吗?我听说这个司徒将军一表人才,家里人口也简单,为人更是正直无私。 只是,只是这样的人家,咱们未必高攀的上,何况他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老爷您不怕……” 一旦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他们可就难保持中立了,毕竟司徒将军忠于皇上是人所共知的事。 “这事我也想过了,司徒将军这个人是极好的,与……” “想什么想?好什么好?你们在这自说自话,人家司徒将军丝毫不知情,说的好像人家一定能看上女儿一样。” 温如玉立刻羞恼瞪眼,“父亲休要胡说,那样的人家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岂是我们这样的小门户可以高攀的。 女儿就想守着你们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是家中独女,若是出嫁父母膝下凄苦,何况她也不想与人共侍一夫。 若是可以她宁愿守着父母自由自在一辈子,也不要被困在后宅与人一辈子争斗不休。 “哼,我家闺女这般才貌双全,他敢看不上?”温言清皱眉,怎么可能看不上,绝不可能。 “你且先别羞恼,待秋猎宴上,见了再做定夺,若我儿满意,就是绑为父也给你绑来如何?” “父亲且去绑吧!您敢绑我就敢嫁!”温如玉调皮一笑,转身跑开。 “越发没个正经,女儿这随性散漫的性子就是被你教出来的。” 秦氏看着这对不省心的父女俩,心都要操碎了。 温家人口中要绑的乘龙快婿,此刻正与人对弈。 “皇上命臣在京中物色将帅之才,臣已经物色到一位,只是此人还需要观察历练一番方可委以重任。”司徒皓手执白子,双眸紧盯棋盘。 “哦!是何人?”黑子落,局势已定,祁渊抬头看向司徒皓。 福海立刻命人收了棋盘,退出御书房。 “回皇上,您也认识,正是宁安侯谢远征之子谢怀安,此人心性纯良率真、武学造诣不输微臣、一身正气颇有宁安侯当年之风采。 微臣还查到,当年皇上出事后不久,宁安侯便死在了南疆战场上。 这未免太巧合了些,只怕其中另有隐情,此事之后宁安侯夫人便不允其子上阵杀敌,更是逼着他弃武从文。 若要招揽他,只怕还需费些功夫!”司徒皓将查到的事一一禀报。 “宁安侯与朕并无太多交集,谢怀安朕倒是见过几次,少年心性却有乃父之风,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祁渊双眸微眯,说到谢怀安,不由让他想起林夕梦,当年两人也是因为林夕梦的缘故才结识。 这小子也曾追求过林夕梦,只是后来被林夕梦多次拒绝,这才不得不放手。 两人间并不算熟络,若不是仁怀提起,他几乎都要忘了京中还有这号人物,更遑论宁安侯。 “此事你继续调查,宁安侯镇守边疆一生为国为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是!”司徒皓起身告辞,“皇上,时候不早了,还请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第29章 不是差点,而是已经发现了 “唉!宫廷深深深几许,城墙高高高几丈,衣服洗洗洗不完啦!想飞飞飞不了啊!” 林夕梦冻得直哆嗦,看着地上一盆两盆三四盆,五盆六盆盆盆满的衣物,就忍不住想爆粗口。 她从天亮洗到天黑,居然还有这么多没洗。 一个人一天怎么能换这么多套衣裳,简直离谱!害得她连爬墙的时间都没有。 “你神叨叨的在念什么呢!”桂嬷嬷走近,见她嘴里嘀嘀咕咕却又听不清,看神情不是什么好话。 “嬷嬷,您来啦!”林夕梦立刻放下衣服抖着唇搓手哈气,好让身体暖和一些。 桂嬷嬷看着她原本白皙纤细的手,如今各个红肿如萝卜,有些不忍心,看在她做事勤奋又懂事的份上。 悄声道:“最近皇上的衣物越发的多了,难为你每日洗衣到深夜。 瞧这天是越发冷了,这么多的衣裳你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来,不如我悄悄给你分派个人来,替你分担些,保管不叫人发现。” 这么多的活计只交给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确实有些过了。 “不用不用,完全不用,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来!”林夕梦赶忙拒绝。 一来这是祁渊有意刁难,她不想连累旁人;二来她可不想再多一个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月以来,她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摸清了侍卫换班的时间。 只等一个月黑风高夜,她就可以利用宫墙边的歪脖树,爬出宫墙。 再利用横木当独木桥,走过最外面的宫墙,用床单结成的绳子爬下外墙,就可以离开这里重获自由了。 这计划简直是堪称完美,这个时候多个人岂不是多份被发现的风险。 “你倒是懂事,不过话说回来,为何最近皇上换衣如此频繁,你可知其中缘由?”桂嬷嬷转头看向林夕梦。 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虽然这辈子没嫁人,可也曾跟过不少贵人。 男女间的那点事她还是知道的。 “还能为何?看我不顺眼呗!”林夕梦跺着小碎步催促道:“嬷嬷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忙完这里就回了。” “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皇上这是想让你回去跟他服个软、低个头,你明明可以做人上人的,又何苦在这受这份罪!” 桂嬷嬷实在不懂,依她的美貌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岂非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如此固执自找苦吃。 “不苦不苦!嬷嬷您回去休息吧!” 她服什么软?自由在向她招手;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日子在后头,她又何须低头? 再说了与其让她活在白月光的阴影之下,做她人的替身,她宁愿在这里干一辈子的活。 然而事实往往是残酷的,现实打脸总是迅猛的。 …… 夜色清冷,宫中各处早早熄了灯。 依兰殿中却灯火通明。 “这个死贱人,为何迟迟不见动静,她究竟什么意思?”沈兰依心中隐隐不安。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是不是反悔,不准备出宫了? 这个女人一天不出宫,她就一天不得安生,再这样下去她非疯掉不可。 “嬷嬷,咱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林嬷嬷神色不定,“姑娘,准备倒是准备好了,只是若是咱们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了,只怕……”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女人的话不能信,她在杂役房都待了一个月了,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每日去御书房见渊哥哥都见他神色郁郁,再这么下去,万一渊哥哥反悔了,将她接回身边,咱们就更难下手了。” …… 月上中天,杂役房各处早已歇下。 林夕梦扶着酸痛的腰,慢慢挪进膳房找吃的。 “又是窝窝头!”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动作拿不停,多拿几个留着明天。 林夕梦怀中揣着窝窝头缩着脖子转身往洗浴房走去。 忙碌了一天,用热水泡一泡脚暖一暖冻僵的身子,洗去一日的疲惫,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叫人放松惬意的。 洗浴房里空无一人,林夕梦刚要推门进入。 忽而,院落墙角处传来声响,林夕梦立刻警觉定睛细看,暗处人影闪动,几个身手矫健之人,翻越墙头稳稳落地。 “你们……”林夕梦看着突然出现在院中的黑衣人。 刚要开口,就见四人提着刀向她杀来。 “有杀手来杀我,你还不现身吗?”林夕梦对着空气大喊。 下一秒,一个黑色身影从暗处飞身下来,挡在了林夕梦身前。 “换人了?”林夕梦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并不是上次的丙七,“你拦住他们,我去找人来帮你!” 林夕梦留下一句话,转身朝着院外跑去,既然有人拖住了暗卫,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夕梦一路狂奔回到洗衣坊,将事先藏好的木板搬出来,靠在墙边。 攀着旁边的树,手脚并用快速爬上去,再将木板拿过来,架在树杈上,攀着木板爬上墙头,快速抽回木板,将它横在城墙之上。 此时远处的打斗声引来了宫中侍卫,林夕梦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沈兰依就这般等不急,招呼不打一声就搞这么一出。 “还好,还好能承受的住。”林夕梦试了试,木板够厚,承得住她。 林夕梦坐上木板,朝着对面一点一点的挪动,即便木板再厚,可两墙之间的距离还是太宽,木板中间陷了下去。 可千万不能断啊!林夕梦紧张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好在有惊无险过了大半。 看着木板另一端的距离越缩越短,林夕梦嘴角勾起一抹急切的笑意。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到对面宫墙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动静。 “快,快,有刺客!”禁卫军举着火把匆匆从林夕梦脚下跑过。 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侍卫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远处的打斗声吸引,并未注意到头顶上方有人。 看着越走越远的人,林夕梦拍了拍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不是差一点,而是已经发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夕梦如遭雷击,僵硬的转头朝下看去,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仿佛看见心脏脱离躯体,从万丈高空狠狠坠下碎成了渣渣。 第30章 要不将军您也一同上来赏个月如何?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对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林夕梦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接受逃跑再次失败的事实。 “司徒将军,你冷吗?这大冷天要不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晚你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林夕梦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悄悄往后挪了挪一挪再挪。 “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求您抬一抬您高贵的手如何?” “林姑娘这是想要逃出宫?”司徒皓皱眉冷眼看她。 目光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腰间,这是盗窃了宫中财物想要出宫贩卖还是……。 她过去是宸王的人,这大半夜的私逃,那藏在她怀中之物莫不是,兵符? 想到此司徒皓既心惊又庆幸。 若不是这些日子皇上神思不宁,总让他陪着下棋解闷。 宫门下钥,北门离他的将军府最近他也不会走到这偏僻之处,也就不会发现,只怕今夜就让她得手,那兵符岂非要落入宸王之手?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纯粹是觉得登高望月别有一番情趣罢了!”林夕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一紧张撒谎就不着边际。 “要不将军您也一同上来赏个月如何?” 司徒皓冷冷看着她,这鬼扯的话也就只有三岁孩童会信。 可他拿不准皇上现在对她是何态度,此事只能等皇上来了交由他亲自处理。 御书房 “那个贱婢在杂役房如何了?”祁渊埋头翻阅奏折,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有没有哭喊着要回来?” 天气越来越冷,他故意每日换洗七八套衣物,就不信她不求饶。 杂役房那样苦的地方,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做过这些,只怕早就哭鼻子了吧! 若是她态度好些跪下认错求他放过,他也不是不能让她回来。 福海闻言立刻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皇上的用意他怎会不知。 可那丫头也是个倔种愣是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曾传来,这下估计皇上又该生闷气了。 “回,回皇上,林姑娘她适应的很好。” “适应的很好?”祁渊气上心头,抬手抓着心口拿眼瞪他,“朕给她的活计是不是还不够?” “这,听暗卫来报,她每日里从早忙到晚,可也不见她求饶,还整日乐呵呵的,早就和那里的宫人打成一片。” 这些话福海之前没敢禀报,就怕皇上生气,他满心以为这丫头不过是装的,不出几日就会来告饶。 可一转眼一个月都过去了,这丫头愣是没吱一声。 “啪”一声,奏折被狠狠摔在桌上,“岂有此理,朕倒要看看有谁敢和她打成一片。” “皇上,您可不能动怒,今日可是……” “皇上,侍卫来报,林姑娘,林姑娘她……”小德子气喘吁吁冲进来。 “她怎么了?”福海心口咯噔一下,脸色瞬间不好了。 若是林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又该要暴怒了。 “她,她偷盗宫中财物私逃被司徒将军当场抓获!司徒将军特命人来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置?”小德子忙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还好还好没出事!”福海一脸庆幸,忽又觉不对,“什么?偷盗还私逃?” 福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皇上大步出了殿门,“唉,皇上您不能出门啊!” 今晚可是月圆夜啊! 祁渊一路疾步而来,刚走到城墙下,就见两人一上一下在说话。 “你又想逃离皇宫?”祁渊走近,面色阴沉看向坐在木板上的人。 “皇上,您怎么来了?”林夕梦狠狠剜了一眼司徒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点小事咱俩解决不就好了,你说你非要惊动皇上做什么?” “是你主动招,还是朕命人严刑逼供?”祁渊森冷的目光落在她圆鼓鼓的腰间。 林夕梦犹豫了一瞬,忙摆出一副苦相,“皇上其实我不是要出逃,而是在躲避追杀,不信你问我身边的那个暗卫。” “林姑娘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司徒皓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满嘴谎言。 “当然顺便赏个景。”林夕梦心里早已紧张的抖成了筛子,面上却装作一脸享受,仰头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清月。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怎么样还算应景吧!我登高就是为了赏月,多大点事儿,惊动这么多人何必何必!” 对不起了李义山,借你的诗装个逼救个命。 丙六匆匆赶来,看见坐在上头的林夕梦微微一怔。 “属下该死,……” 林夕梦忙出声打断,“你来的正好,刚刚是不是有人要杀我来着。” “回皇上,的确如此!”丙六抬头看向祁渊,“只不过……” “是就行了,其他就不必赘述了。”林夕梦笑嘻嘻看向祁渊,“我真没想逃!” “怀中是何物?”祁渊一脸讳莫如深声音清冷,看不出喜怒。 “你想要给你!”好在她自进宫以来,就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一丁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怀里是她之前从厨房顺来的几个窝窝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窝窝头?”福海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窝窝头看了又看。 “这,这赏景吃窝窝头,人生一大乐事啊!皇上您要不要上来看看,高处的风景美不胜收啊!” 林夕梦一脸真诚的邀请。 “巧言佞色强词狡辩!”司徒皓皱眉,对她鬼扯本事嗤之以鼻。 “凭你也配自比青女素娥,既然你不惧冷又这般有闲情雅趣,朕成全你,今夜月亮不消失不许下来!” 祁渊双手握拳,面色苍白,胸口处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险些让他乱了呼吸。 难怪她不愿回来,原来是早就计划好要逃离这里,祁川泽那般待她,她却仍旧甘之如饴的追随。 而他如今坐拥天下,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而她依旧选择抛弃他奔向祁川泽。 心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痛,祁渊咬牙双眸猩红看向林夕梦,“回宫!” “皇上!”福海察觉出异样,忙上前搀扶住祁渊,“快,快抬御辇来。” “皇上,您没事吧!”司徒皓一脸担忧的看向祁渊。 “皇上不过是气着了,并无大碍,将军还是尽早回府休息吧!”福海急忙忙扶着祁渊上了御辇离开。 司徒皓虽不放心,却也不好僭越过分打听皇上的私事,只好作罢。 转头双眸冰冷的看向林夕梦。 “你别看我,这事跟我无关!”林夕梦不甘示弱回瞪。 他害她逃跑失败,失去自由身这么天大的事,该瞪该恨的人应该是她好吧! 空气中火花四溅,直到司徒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 “终究是躲不过吗?”林夕梦沮丧的看向漆黑的宫城。 不过就是一座皇城,她就不信逃不出去了。 这次一定是个意外,下次下次一定能成功。 “快,快些回景阳宫!”福海急匆匆扶着御辇往回走。 回头看了眼杂役房的方向,“小德子快去,去将林姑娘找来。” “可,可皇上不是让她在墙上不许下来吗?”他可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这都什么时候了,事急从权,出了事有咱家担着。”这个时候只要能让皇上减轻些痛苦,也顾不得那么多。 “什么时候?福公公这是怎么了!”小德子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子时一刻啊! 福海急得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快去,再晚皇上不要你的脑袋,咱家第一个不饶你。” “是,奴才这就去!”小德子被踹了一脚老实了,转身连忙跑去。 第31章 朕的命运岂能由他人执笔 “皇上,您怎么样!”福海站在外面扒着门缝往里瞧。 “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裂,“滚!” 祁渊捂着胸口,额头青筋凸起,双眸赤红,面目狰狞,仿佛有一头猛兽要脱体而出一般。 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痛的他呼吸不畅,抑制不住的狂躁。 “皇上您再忍忍,林姑娘马上就到了!”福海在门口急的直跺脚。 “谁准你叫她过来的,滚,通通滚出去!谁敢进来,朕砍了她的脑袋。” “阿嚏!”林夕梦坐在木板上冻得瑟瑟发抖,这夜要怎么熬过去啊! “林姑娘,快些下来跟奴才走!”小德子匆匆跑过来。 “我可以下来了吗?”林夕梦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下来,看来祁渊也没那么残暴嘛! 林夕梦麻溜的从城墙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小德子拉住不要命的跑。 “这是干嘛!”林夕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总好过在墙上吹冷风。 “别问了,跟奴才走就是了!” 景阳宫门前,宫人将宫门口围住。 “小顺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闻皇上似乎身体不太舒服,过来探望一下,还请你们帮忙通传一声。” 沈兰依站在门前,不放心的朝景阳宫里看去,远远瞧见福海站在门口徘徊。 “是啊!我可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人,连我都不能进去吗?”刚刚宫人来报,皇上去了一趟杂役房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殿里。 她就知道和那个贱人沾上边准没好事! “公主、林嬷嬷抱歉,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奴才不敢违抗。”小顺子也很为难。 恰在此时,小德子拉着林夕梦不管不顾就往里冲。 “站住,皇上说了谁都不见,什么贱人都敢往里带!”林嬷嬷见状立刻呵斥。 “林嬷嬷,小的是奉福公公之命,带林姑娘来的。”小德子不明所以忙解释。 “堂堂公主都不得进,她一个贱婢怎可随意进出,更何况她如今可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 沈兰依一脸傲娇的看向林夕梦,“如何,杂役房的日子还好吗?” “多谢关心,自由自在好吃好睡,过得不要太好!最重要的是见不到讨厌的人,心情都变得美丽了。”林夕梦毫不示弱回怼。 “你……” “小德子,叫你找人过来,怎么还不进来,再晚些小心咱家要你的狗命。”福海急匆匆走出来。 “福公公,我来看望皇上,皇上他怎么了?”沈兰依忙关切上前询问。 “公主恕罪,奴才没时间跟您解释!”福海朝着沈兰依作揖行礼,“林姑娘快跟咱家进去吧!” “公公!”沈兰依想要追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夕梦进了景阳宫。 “林姑娘,您可算来了,快些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福海推着林夕梦,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唉!福公公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林夕梦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已经在她眼前合上。 一阵压抑如野兽般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林夕梦浑身一僵,身上汗毛倒竖。 待她转头望去,只见祁渊躺在地上神情狰狞的扭来扭去。 林夕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地上的人猛的坐起,双眸通红,犹如丧尸一般,嘴角还挂着血丝。 “妈呀!丧尸啊!”林夕梦转身拼命拍打房门,“福公公,我害怕,求你求你快放我出去吧!” “……”回答她的是身后越来越近的诡异呻吟。 “想跑!” “呜呜,求你别吃我!”林夕梦吓的抱住头,眼睛都不敢睁。 这哪是良心发现啊,这分明是想让她提前赴死啊! “是你让朕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祁渊忍着剧痛,一步一步逼近。 “我不是、我没有,求你放过我吧!”林夕梦立刻反驳。 又说这些,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热液袭来,林夕梦察觉不对睁开眼。 一道黑影压来,肩上一沉,“皇上你怎么了?我撑不住你啊!” 林夕梦被压的后背撞在门上,好在有门的支撑,才没让她倒下。 “痛!”祁渊痛苦的呻吟。 “皇上你哪里痛,怎么不请太医?”林夕梦费力的扶着祁渊往内殿走。 “朕不用你扶,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朕不用你假惺惺!” 祁渊恶狠狠推开她,若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他一定立刻杀了她。 杀了她一切苦痛都会消失的。 林夕梦被推了个踉跄,“皇上,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滚开!”祁渊嫌恶的挥开她的手。 林夕梦无语,她也不想管,可这个时候若是不管,等他回过味来,又该说她无情对她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皇上,您就听我的吧!咱不生气,等你好了随你怎么罚我都行好不好?” 林夕梦上前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往床的方向挪。 祁渊低头,一阵幽香传来,胸口好似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他也因为疼痛失了力,顺着林夕梦的力道走到床边,谁知脚下一个不稳,仰躺在床上。 林夕梦被他带倒,一不小心趴在了祁渊身上,空气一瞬间安静了。 “皇上,要漱口吗?”林夕梦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别走,就这样!”祁渊闭着眼,将人紧紧圈在怀里,胸口被压着似乎就没那么痛了。 “皇上,你好些了吗?”林夕梦抬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忽而有些同情他。 林夕梦简直造孽不浅,这么深爱她的男人被她折磨到心理变态,还顺带着得了一身病。 更连带着她也跟着倒了大霉。 “嗯!”祁渊正在与病痛做对抗,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皇上,要不咱们聊聊天吧!这样转移下注意力说不定会好些!” “……” “难得你这么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不如就说说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吧!”林夕梦灵机一动。 趁着现在多给他灌输些她不是白月光林夕梦的事实,潜移默化的让他慢慢相信。 “我看的那本书叫《暴君的白月光替身》,一听书名就挺虐的吧? 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要被误认成另一个人,替她人承受原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我当时看见里面的女主与我同名,就手欠点了进去,当时我觉得女主特没用,……” 林夕梦将穿越来的事又复述了一遍,这一复盘发现自己更没用,瞬间心情不美丽了。 “既然是你看过的书,那你说说最后我们的结局如何?猜猜朕会不会忍不了你的聒噪,现在就杀了你。” 祁渊暗哑低沉的开口,双眸睁开看向帐顶。 “呃,就聊天而已干嘛这么认真,故事还在继续,结局尚未定论,这谁知道。 这个故事是要告诉皇上,你完全恨错了人,作者就是故意要虐咱俩,所以咱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啊!” 这人真会抓重点,她想让他抓的重点是这个吗? 况且她现在也不敢确定他们的结局最后究竟会是什么? 祁渊冷哼一声,“朕的命运岂能由他人执笔。” “霸气,那咱们……”林夕梦双眸晶亮看向祁渊,有希望有希望。 “你的命自然也归朕!”祁渊冷冷盯住她,将人紧紧扣在怀里。 “没劲,睡觉!”林夕梦噘嘴耷拉下脑袋。 白费了半天口舌,呜呜……。 第32章 两年未见,怎得皮厚至此 “皇上,好疼!” 天刚蒙蒙亮,林夕梦本不想吵醒他,可她实在太疼了。 “你怎么了?”祁渊猛的惊醒,转头看向林夕梦,只见她面色苍白柳眉紧锁,额头布满汗珠。 “我,我肚子好疼!”林夕梦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来是亲戚要来了,这身体不是她的,也不知是原本就有的痛经的毛病,还是因为避子药的缘故,亦或者受了寒气。 …… “她这是什么缘故?”祁渊冷着脸看向跪在下首的白术。 “这……”白术犹豫着朝着殿内看了一眼,转头面露难色睨了眼祁渊。 “回皇上,林姑娘这是受凉癸水瘀滞的缘故,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女儿家的身子本就体寒,平日里都得注意避寒保暖,可林姑娘她似乎是寒气侵体;加上,加上经常服用避子药的缘故,才会导致癸水不调,长此以往,只怕……” 白术不敢再往下说,他也拿不准皇上对这位姑娘的心思。 若说无宠这避子药也服用的未免太勤了些,若说有宠皇上为何用如此霸道的避子药,不让其有孕。 再这么下去,这姑娘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知道了,你先开些调理的汤药来。”祁渊面色昏暗不明,只淡淡看向白术。 白术不敢多言刚要退下,却又被祁渊叫住,“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可有药性温和些的药?”祁渊犹豫了一瞬淡淡开口。 “有是有,只是功效差些。”白术忙躬身低头提醒道。 任何汤药都不能做到百分百安全,更何况药效温和的,就更没有办法保证了。 “换了吧!”祁渊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还算有点人性!” 寝殿终于安静了下来,林夕梦捂着肚子双眸出神的盯着帐顶。 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庆幸,至少给换了温和的药。 她好似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说又说不通,逃又逃不掉,死嘛又怕死。 她要怎么才能无病无灾不必提心吊胆的苟到大结局啊! 林夕梦浑身虚脱,吃完药便迷迷糊糊睡下了,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落山方醒。 “姑娘,您可算醒了!”环儿端着汤药站在床边,“这汤药热了一遍又一遍,皇上特意吩咐奴婢,不许吵醒你。” “好饿,有吃的吗?”林夕梦坐起身,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喝药好似在喝白开水。 “有有有,您看有燕窝粥、凉拌鸡丝、什锦小菜。”环儿忙打开食盒。 “你吃了吗?一起吃点!”林夕梦坐到桌边看向环儿。 “奴婢早就用过了!这是皇上特命人为姑娘做的。”环儿难掩笑意。 皇上还是在意姑娘的,这一天就来看了三趟,还恩准姑娘回来伺候。 “皇上还说,从今往后您都不必去杂役房了,姑娘开不开心?” “呵呵,开心开心开心死了都!”林夕梦瞬间觉得饱了,被气饱的,从今往后想要爬墙难上加难了。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外面在砍树!”环儿悄悄瞥了眼林夕梦,“皇上下令将宫里所有靠墙的树都砍了,还让人将城墙也加高了。” “什么?”林夕梦站起身跑向门外,只见宫人们正拖着树干往外走。 院墙边原本栽种的花草全被铲的光秃秃。 “太过分了!”这分明是要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啊!林夕梦气冲冲朝着御书房走去。 “皇上,夕梦求见!”林夕梦站在御书房门外。 “进来!”祁渊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气冲冲走进来的人。 “皇上万岁!”林夕梦屈膝行礼,不等祁渊开口人已经起身。 “身体好些了?”祁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体是好了,可心却受伤了!”林夕梦走到桌前,“皇上,那些树多好看啊!春天供人欣赏,夏天给人清凉,秋天落叶成诗,冬天……” “是啊!还能供人爬墙,用处可多得很呢!”祁渊靠向椅背,深邃双眸冷冷盯住她。 “我错了还不行嘛!再说这不没成功吗?”林夕梦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生怕他逮着这事不放,忙委屈巴巴的撒娇装柔弱,“我,我这不也受到惩罚了嘛!昨晚在墙上吹了冷风,今早肚子都疼死了。” “那是你活该!”祁渊神色不自然的睨了眼林夕梦。 “皇上!求您了!”林夕梦双手攀着桌子哀求。 “别再胡闹了,好好休养,若是不养好身体,秋猎宴就别想参加。”祁渊实在受不了她这般纠缠,忙转移话题。 “什么?秋猎!”林夕梦双眸晶亮,咧嘴笑嘻嘻。 可以出宫,这意味着自由,意味着还有无限希望。 那还爬什么墙?还要什么树?砍吧砍吧!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鬼主意。”祁渊不悦皱眉,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脑子里准没想好事。 “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开心而已。”糟糕忘了掩饰,林夕梦咳嗽了一声,想打消他的猜疑。 “其实我身体还没养好,不如我就留在宫里等皇上回来吧!” 反正不管哪一种选择对她都有利,去,有机会逃;不去,还是有机会逃。 “收起你的小心思。”看着她双眸贼兮兮满脸的小算计。 祁渊皱眉警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不会掩饰自己? 若是早发现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那时的她在他眼里是那般的纯粹美好、温柔善良,他们虽不能时常见面,却彼此牵挂。 忆起往昔,祁渊双眸闪过一丝难得的柔情缱绻。 一股无以言说的暧昧在两人间默默升温。 “怎么样我美吗?”林夕梦在祁渊的眼里看到了回味。 那是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人的神情,这种回忆只会让他变得暴躁易怒,要不得要不得。 林夕梦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故意打断他,“是不是又被我的美色所迷?” 温情蜜意没有我,背锅受苦全是我,她就是个妥妥的背锅侠。 “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祁渊双眸骤冷,抬手将她的脑袋往后推。 若不是她及时提醒,他只怕要陷进过去回忆无法自拔了,还死不承认。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好回避的,皇上您不知道,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林夕梦捧着美丽的脸庞自我陶醉起来。 “我以前就是个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普通人,从前只恨镜子太清晰,现在只恨镜子太模糊,照不清我这盛世美颜。”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两年未见,怎得皮厚至此,滚回去别在这碍眼!”祁渊每每听她这些不着边际的鬼扯,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走就走,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林夕梦转身毫不留恋的跑出御书房。 第33章 希望你的嘴开过光够灵验 林夕梦刚走出御书房,远远看见沈兰依带着一堆人气冲冲走来。 四目相对,寒风吹过,两人的目光立刻化作冰锥刺向对方。 “林夕梦,你个骗子!” “沈兰依,你个莽妇!”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司徒皓!你还好意思指责我!”林夕梦双眸冰冷的怒瞪沈兰依。 “还有,说好的助我出逃,你那是要助我出逃吗?你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你胡说,我这不过是为了拖住你身边的暗卫,是你自己没用被人发现,或者说根本就是你故意的。” 沈兰依毫不示弱回瞪她,“你说你不屑,可又迟迟不肯离宫,是你撒谎在先,就别怪我毁约在后。” “懒得跟你说,咱俩两个脑子加起来都不够皇上看的,合作就此打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甘心只将她赶出宫。 “你果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沈兰依满脸的不甘心。 “林夕梦,这个宫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赶出宫去。” “我谢谢你,希望你的嘴开过光够灵验!”林夕梦大步朝着朝阳殿走去。 没几天就是秋猎了,她得回去收拾东西。 …… 秋林山,是一座皇家猎场,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么大一片山林,若是躲进去,会不会从此没人能找得到她,她也出不去,从此变成野人? 吓人,不能想不能想,这里头的野兽得活撕了她。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祁渊走出营帐,看着林夕梦对着远处的山发呆,皱眉走到她面前。 “你若是再有逃走的念头,朕绝不会轻饶你。” “皇上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吓唬人。”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逃。 “既然害怕就老实点,若不是朕一再饶你不死,你能活到现在?” 面对这个不老实又没良心的女人,这一招永远是最有效的。 “你胡说,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的作者大大给的女主光环,有你什么事?” 林夕梦抬头看他,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若没有金手指护体,你早就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流涕了。” “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相信,她不是林夕梦这样的鬼话。 “皇上,既不喜欢听我说话,那我走就是!” 林夕梦早就注意到远处大帐外进出的宫人,他们手里端着美味佳肴,香味都飘过来了。 “若是敢跑……”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打断我的狗腿,拧断我的狗脖子,叫我不得好死!” 好歹在死之前让她做个饱死鬼,待会儿宴会上她又只能看不能吃。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跑向远处的营帐。 祁渊直到看着她进了营帐,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林夕梦走进营帐,看着主位上摆放的精致果盘,“叫你总是吓唬我,我吃光你的点心。” “怎么跟在皇兄身边,连饱饭都吃不上吗?”祁川泽掀帘走进来,一脸嘲讽的笑意看向偷吃的林夕梦。 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贪吃,看她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嘴巴鼓鼓的模样,活像是饿死鬼投胎。 若不是这张脸还够看,就这模样能吓跑一堆公子哥。 林夕梦皱眉,“怎么哪都有你,你又想干什么?” 这人坏到骨子里,一颦一笑皆是杀机。 “你以为你跟着皇兄就能彻底摆脱本王?”祁川泽带着阴桀的笑意一步步走近。 “说话就说话,非要靠近干嘛,我又没耳聋,你站那说别靠近我。” 烦人,和讨厌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你难道就没发现身体有何不适之处吗?”祁川泽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一阵烦闷。 “什么意思?”林夕梦立刻警觉,最近她确实有过身体不适。 痛经算吗?时来时不来算吗? “当初让你回到皇兄身边,本王就猜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本王在你身体里中了嗜髓蛊……” “什么?”林夕梦心里莫名慌了一下,忽然又想起她又不是白月光,她紧张个什么劲。 可正因为她这个下意识的惊吓表情,让祁川泽误以为她是真的害怕了。 “只要你忠心于本王,此蛊对你就不会有影响,只需每两个月服用一次解药便可;若不然你便会腹痛不止,浑身犹如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当。” “原来是你?”林夕梦面上装作愤怒不已,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难道不是还她清白最有力的证明吗?“这蛊当真对我没有影响?那这蛊是对付皇上的?” “你只需知道这蛊只有本王有解药,你若不乖乖听话,没有本王的解药,你会一次比一次痛,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痛苦折磨,自戕而亡。” 祁川泽露出志在必得笑,“你若听话,乖乖完成本王交代的事,事成之后承诺你的后位不变,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若想通了,今夜子时后山来找本王,本王给你解药。” 看着大步离开的人,林夕梦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紧跟着出了营帐,朝着祁渊所在的营帐跑去。 “那不是?”萋萋惊的捂紧嘴巴,这个女人当真是水性杨花。 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居然还和宸王牵扯不清。 “此事就当没看见,给我烂在肚子里!”温如玉看向林夕梦匆匆离开的背影,秀眉紧锁。 林夕梦,你究竟在做什么,皇上那样才貌出众又深情的男子,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 可你却这样糟蹋一个深爱你的人的心,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温如玉忙转身带着萋萋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刚转身迎面走来一位丰神俊逸的美男子。 此人武人打扮,一袭宝蓝色长袍随着他强劲有力的步伐,在空中摇曳生姿。 男子目不斜视匆匆走过,如鹰隼般的双眸目空一切,刀削斧刻般的脸上一派正气凛然。 “这应该就是司徒将军,果然如传闻一般俊美无双,竟与当今皇上不相上下,姑娘您说是吧?” 萋萋兴奋的转头看向自家姑娘,却发现她正盯着那高大的背影出神。 “姑娘,姑娘!” 温如玉淡淡收回目光,“走吧!” “姑娘你说是不是?都说当今皇上容貌无双,京中无人能及,可奴婢瞧着这位司徒将军一身浩然正气,容貌更是不俗。” “多嘴!”温如玉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背影。 暗道:他就是司徒皓,就是他护着皇上一路披荆斩棘杀回皇都的。 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父亲每每提到他都赞不绝口。 第34章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瞒你 “福公公,我有重要情报禀告皇上,烦请公公通传。”林夕梦急匆匆走到帐前。 见福海公公站在外面,便知一定有其他人在里面,不敢轻易上前。 “进来!”祁渊清冷的声音传来。 林夕梦走进大帐,果然司徒皓在里面。 “什么情报?”刚刚宸王找她的事,暗卫已经禀报过,但具体两人谈了什么便不得而知。 “皇上要不要……”林夕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徒皓,意思明显这事不用避着点人吗? “不用,司徒将军是自己人。”祁渊抬眼示意她说。 “刚刚宸王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林夕梦看向祁渊,双眸圆睁,“宸王说在林夕梦入宫前,在她的身上下了一种叫,叫嗜髓蛊的蛊毒。 他还威胁我说,若我不听话就不给我解药,还让我考虑好了今晚子时去后山,给我解药。” 祁渊深邃的双眸看了眼司徒皓,司徒皓心领神会退出了营帐。 “你是说,你中了蛊毒?” “不是我,是林夕梦!”林夕梦一脸激动的看向祁渊,“他说给林夕梦下了蛊毒,那若我身体里没有,不就能证明我不是林夕梦了吗?” “哼!”祁渊勾唇,双眸阴桀森冷,“谁能证明你说的,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你和他串通好的阴谋。” “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信我!”她都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结果,就该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不信就算了,事情我说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瞒你,这是事实!”林夕梦讪讪收回放在桌案上的手,站到一边不说话。 “皇上,白太医来了!”司徒皓领着太医走来。 “给她看看是否有中蛊毒的迹象!”祁渊瞥了眼站在一边生闷气的人。 白术走到林夕梦身边伸手,诊了半天也未查出异样。 “皇上,微臣对蛊毒知之甚少,从脉相上看林姑娘的脉象并无异常,或者皇上可以找一位精通南疆蛊毒之人,再确认一番。” 白太医的话并没让林夕梦高兴起来,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加上皇上的怀疑,还是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宸王从未去过南疆,怎会有南疆的蛊毒?”司徒皓忍不住皱眉。 又是南疆,宸王身边竟然有用蛊毒的高手?那林夕梦身上的蛊毒究竟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皇上的? 宸王和南疆有牵扯,那当年宁安侯的死,只怕与宸王脱不了干系。 “白太医,给皇上也诊一诊脉吧!” 白术依言,却并未察觉出祁渊身体有何不适,“皇上身体并无不妥,臣回去也会找找相关资料,看一看这个嗜髓蛊究竟是个什么蛊。” “此事尽快差人去办,务必找一位精通蛊毒之人。”祁渊收回手,看向二人。 两人领命退了出去,临走前司徒皓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夕梦。 这个女人留在皇上身边终归是个隐患。 营帐内只剩下祁渊和林夕梦两人。 “今晚我要不要去赴约?”林夕梦抬眼睨了一眼祁渊,闷闷不乐出声。 “你现在对于他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够帮他拿到兵符、探听朕的动向罢了。 你若想证明与他再无瓜葛也并未中蛊,就给我老实待着哪也不许去!” 祁渊双眸如冰锥一般刺向林夕梦,她居然还想着去赴约,简直狗胆包天。 “本来也没瓜葛,我又没中蛊毒,我怕什么?”林夕梦心口气闷不已。 “没什么吩咐我出去了!”林夕梦屈膝准备告退。 “去哪?明日之前,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朕的身边。”祁渊继续低头处理公文。 “就连如厕也不行吗?”谁知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疑问,竟引来祁渊一记冻死人的刀眼。 懂了,有尿憋着,做人奴才的就是命苦。 福海公公说的对,当值时要少喝水。 …… “王爷如何?”高一见宸王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心想这个女人这下应该老实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更何况林夕梦这样的女人,她的心中永远只有她自己,和她想要的无上权利,这样的人最是好拿捏。” 祁川泽阴沉的目光看向祁渊营帐的方向,快了、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祁渊一死膝下无子继承皇位,他只要顺利拿到兵符,便可名正言顺号令三军。 届时京中皇室宗亲皆在其控制下,看还有谁敢不服从他,至于其他几位就番的皇子,又何惧之有? “高一,你瞧他的气色如何?”祁川泽回头看向高一。 “回王爷,属下看不出,瞧着与往日无异。” “怎么可能无异,本王看他一脸病态,只怕命不久矣!”祁川泽阴沉的眸子里满是扭曲的愤怒。 “属下该死!是属下妄言了!”高一一惊立刻跪地请罪。 “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本王在宫中的眼线也不会尽数被拔除,事成之后,本王要好好同她算算这笔账。” 祁川泽隐在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空空如也的手上好似抓着谁的命门一般死死不放。 “王爷,宴席开始了,咱们过去吧!”高一看着天色,大帐里已经传来丝竹奏乐之声。 祁川泽走进营帐,歌舞表演已经开始,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皆已入座。 祁渊高高在上,一副闲适享受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萎靡不振的状态。 林夕梦站在其身边小心伺候,见他进来,祁渊故意拿起桌上的糕点塞给她。 “皇上,这不合规矩。”林夕梦看着递过来的糕点,一点也不想接。 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整这死出,幼稚死了! “你若不接知道后果!”祁渊眼神立刻变得犀利。 “接接接!”林夕梦气恼抬手一指,“我不要这个,我要吃那个!” 秀恩爱谁不会,他都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昏君,她怕什么祸国妖妃的名头。 祁渊嘴角一勾,抬手将整盘的糕点塞进她手里。 林夕梦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端着糕点吃起来。 “这,这个林夕梦简直太不成体统!”女眷中有人小声指责。 温如玉抬眼看了上首的林夕梦,转而自顾自的欣赏歌舞。 “三弟来迟了,该自罚一杯才是!”祁渊仿佛才看到走进来的祁川泽一般,转头笑吟吟看他。 只是仔细看,便不难察觉,他的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皇兄说的是,臣弟甘愿受罚!”祁川泽走到座位上,立刻有宫人端来满满一杯酒。 第35章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 “皇上,这宫里的歌舞千篇一律,过于匠气拘谨,看多了难免会觉得枯燥无趣。” 户部尚书邱正明站起身笑道:“今日诸位世家贵女皆在此,不如从中挑选几位,让她们展示一番自己的才艺如何?” 难得有这样御前展示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若是他的女儿能被皇上看中选入宫中,那可是天大的机会。 如今后宫无妃,皇后未立,早进宫就能早生下皇嗣,中宫之位指日可待。 “邱爱卿的提议不错,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祁渊面无表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兰依不由心口一紧,这位邱大人是何意?莫不是想往宫里塞人? “渊哥哥兰依不才,甘为各位女眷做那引玉之砖,为各位献上一曲。”沈兰依笑吟吟站起身。 “准!”祁渊眸色微沉淡淡开口。 沈兰依立即喜笑颜开,忙命人搬来古琴。 一阵悦耳的琴音响起,声音婉转柔情。 就连林夕梦这个不懂琴的人,都听出曲中缱绻温情,更何况是在座众人。 一曲终了众人皆赞不绝口,为其委婉隐忍的爱意所触动。 再看祁渊,面色清冷好似完全听不懂琴中绵绵爱意。 “安宁公主琴技又精进了!”祁川泽似笑非笑看向沈兰依。 这哪里是抛砖引玉,分明是想让众女眷知难而退,想压她们一头。 “献丑了,在座各位都是世家贵女,我不过是个陪衬罢了。”沈兰依得体一笑,视线在女眷席面一扫而过。 不想再皇上面前丢颜面的,就乖乖待着休要上来自讨没趣。 “安宁公主容貌端丽、温慧贤淑,正值碧玉年华,朕欲在各世家贵公子中为其择婿,若公主满意,朕亲自为其指婚,册封一等公爵位。” 祁渊清冷的双眸看向众人。 “若有求取者不妨大胆上前,与公主相看一番。” 此言一出,沈兰依如遭五雷轰顶,脸色刷一下惨白,颤抖着声音开口,“渊哥哥,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些!” “你是朕的义妹,你祖父去世,族中长辈又不在京中,你的婚事自然由朕这个义兄为你张罗。” 祁渊不耐的看向沈兰依,“自古女大当嫁,即便你是公主也不得枉顾我朝律法。” “渊哥哥,你……”沈兰依只觉心口一阵闷痛,身体摇摇欲坠。 “姑娘,您冷静些,别在这个时候跟皇上争辩。”林嬷嬷忙上前朝她使眼色。 沈兰依虽有不甘却也只好作罢,眼神狠毒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夕梦。 “臣女兵部侍郎魏锦忠之女魏姝窈叩见皇上,臣女愿为皇上献上一舞。” 魏姝窈从人群中缓缓走到正中央,清澈的双眸水盈盈看向祁渊。 “皇上,你看你看!”林夕梦手里的糕点碟子好险落地,心口噗通噗通的跳,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我就说吧!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只见殿上跪着的女子杏眸含情、五官小巧精致、肌肤白皙,和林夕梦竟有七分相似。 众人震惊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移,这未免太像了,远远看去两人倒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但对于熟悉的人而言,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哪里像了,朕倒是没看出来!”祁渊一脸平静扫了眼魏姝窈,又看向林夕梦。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朕的手掌心,你是你她是她。” 林夕梦柳眉如黛、杏眸水润,漆黑的瞳仁自带星辰之光,灵气逼人,这双明亮的杏眸总是先于嘴泄露她的心事。 光这一双眼就无人可比,更何况其他,在他看来无一处相同。 “皇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已经出现了一个,就足以证明仅凭双眼和感觉就认定一个人,是不是过于草率了。”林夕梦简直要气炸了。 这眼睛是被眼屎糊住了吧!你没看见下面人的表情有多惊讶吗? “朕看你是想找替死鬼罢了。”祁渊脸色骤变双眸怒视林夕梦,她就这般想摆脱他,回到宸王的怀抱? 这一眼吓得林夕梦一哆嗦,瞬间歇了菜。 “皇上,臣女献丑了!”魏姝窈一曲完,微微抬头向祁渊看去。 祁渊无视她,反倒看向魏锦忠,“魏爱卿,何时有这样一位容色倾城的女儿,朕竟不知?” “回皇上,窈儿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云阳老家,今年中秋才接回梁都,微臣担心她自幼散漫不知礼数,一直养在家中细心教导,此次是第一次参加宴席,因而京中少有人知晓。” 魏锦忠看向魏姝窈,对这个女儿甚是满意,窈儿的母亲是与他亲梅竹马的少年夫妻。 成亲后,他为了前程独自上京赶考,中榜后本打算接她们母女来京。 后因种种缘故一直未能成行,之后其母病故,他为了前程续弦再娶,便将她留在老家照看。 这一晃十四年过去,不曾想这女儿竟出落得这般貌美,早知如此他应该早早将人接来调教一番。 “原来如此!”祁渊只微微点头便没了下文。 魏锦忠见皇上似乎并未上心,心中不免失落,可也不敢表现太过,只得讪讪坐下。 沈兰依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两人脸上,恨不能活剥了她们的面皮,一个两个都想勾引皇上。 “我瞧着窈姑娘与渊哥哥身边的婢女长相甚是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生子呢? 窈妹妹的舞姿令人见之忘俗,实在是叫我自愧不如,就是不知林姑娘是否会跳舞,若不然你们一起来上一段,岂不新奇有趣!” “臣女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否肯赏光。”魏姝窈抬头看向林夕梦,目光中隐隐藏着挑衅。 她早就注意到皇上身边的婢女,区区宫女竟然和她长的这般相似,这也就罢了,细看去不难发现这婢女的容貌竟远在她之上。 刚刚她跳舞的时候,皇上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反倒是与身边的这个宫女眉来眼去,这叫她如何能忍。 “臣弟也觉得此提议甚妙。”祁川泽眸光深沉的看向魏姝窈,世上真有这般相似之人,是巧合还是别的? 魏锦忠竟还有别的心思,倒是让他小瞧了。 “……”林夕梦狠狠瞪向祁川泽,妙你个大头鬼。 “朕也觉得甚是有趣,去准备吧!”祁渊慵懒的靠向椅背,歪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林夕梦。 “好,我去。”我去!一个两个都想看她出丑,那就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不就是跳舞嘛,这有什么难的! 她小的时候因长相不出众,惨遭亲妈嫌弃,逼着她报了舞蹈班,美其名曰:美貌不够气质来凑。 气质有没有练出来不知道,古典舞、民族舞倒是能信手拈来。 万万没想到当年死活不愿练的舞蹈如今却在另一个时空派上了用场。 这一切谁又能说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呢? 再入大营,林夕梦一袭红色束腰长裙,长发落于腰间,衬得纤细腰肢不盈一握。 本就精致的五官点上淡淡妆,眉间一朵桃花悄然绽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摄魄的美。 沈兰依看着装扮后越发惊艳的人,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两人一红一白站在正中央,这般近距离细看倒也不是那么相像了。 乐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长袖在空中飞舞,林夕梦沉浸在乐曲的悠扬婉转之中,细细品味曲中缱绻柔情,腰肢扭动水袖挥舞。 忽而乐声急转,随着琴音越发激昂,林夕梦的舞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众人不由看呆了去,舞裙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度,林夕梦笑巧笑嫣然,一圈两圈……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祁渊双眸从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林夕梦,两年不见她的舞技越发精湛了,看来祁川泽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她究竟瞒了本王多少事?”祁川泽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她的舞技这般精湛,那她从前是故意在本王面前有所保留? “啊!”一阵惊呼后,乐声戛然而止,林夕梦踩着点缓缓停下。 却见魏姝窈跌倒在地,模样甚是狼狈。 “好,甚是精彩!”祁渊起身缓缓勾起嘴角满脸嘲讽看向祁川泽。 “看来星有相似月无双,月终究是月,微末星光怎可与月华争辉,你说是吧三弟!” 林夕梦嘴角直抽抽,你这样比喻经过月亮同意了吗? 第36章 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角落处坐着一个剑眉星目俊朗阳光一身正气的少年郎。 “怀安,发什么傻呢!”祁昌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熟络的搭上少年的肩膀。 “来都来了何不好好玩上一回,你母亲不让你上战场,又没说不能打猎,瞧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走咱们进山打猎去!” “郡王还是小心为好,天色渐暗山中野兽出没恐有危险,不如等明日同皇上一道进山为好。”谢怀安皱眉劝诫。 “啰嗦!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果敢决断的谢怀安去哪了,如今怎得这般畏首畏尾起来,你不去我去!”祁昌松开他气呼呼转身朝外走去。 “唉,别气啊!我去还不行嘛?”谢怀安最后看了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转身急匆匆追了出去。 …… “魏侍郎如今越发有主张了,这样的大事本王竟毫不知情!”祁川泽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魏锦忠。 “王爷,属下这也是为您着想,那个林夕梦如今越发难以掌控,属下也是想帮王爷分担。”魏锦忠抬头睨了一眼祁川泽,见他并未发话。 忙继续道:“若是窈儿能分得龙宠,王爷在宫中岂非又多了一枚棋子。” “你倒是忠心,难为你为本王想的如此周到,你且先下去吧!”祁川泽冷笑一声,目光幽幽看向魏锦忠。 这一眼让魏锦忠不由后脊发凉,他也是在见到女儿的容貌后,才忽而生出让女儿进宫争宠之意。 如今天下是皇上的,且不论祁川泽今后能否成事,只要他的女儿能谋得皇上一星半点的宠爱,将来无论失败与否他都能全身而退。 若失败,有女儿的盛宠在身他或可免去一死;若事成,他也可凭借女儿之功,从此青云直上。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不曾多看一眼,如今又得罪了王爷。 “这个老狐狸,竟想两边讨好。”夏明愤愤看着离开的人,“王爷,这样的人只怕日后会倒戈相向。”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本王还不放在眼里,你以为皇上就没看出来吗?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本王,或许可以再安插些人进宫。” “王爷的意思?”夏明不明所以。 “时间不早了,去后山!”祁川泽起身,匆匆朝着后山方向而去。 山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林夕梦站在祁渊帐外冻的牙齿直打架。 “蛇,蛇精病,又发什么脾气!”这个暴君真是喜怒无常,宴会上还好好的,一转头就变脸。 无奈外面太冷了,她只能耐着性子哄:“皇上,我又错哪了能不能给个明示啊?” “……”回答她的是呜咽的山风。 “皇上,心里不痛快,可千万别憋着啊!这样容易生病的!不如咱们打开心扉畅聊一番,这误会可千万不能憋在心里过夜啊!” 万一憋出个大招,她可招架不住。 “……”大帐中仍旧没有回应。 “皇上,您……”话还没说完,林夕梦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林姑娘,你怎么了!”门外侍卫见她晕倒,匆忙上前查看。 厚重的帘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匆忙抱起倒在地上的人。 “去叫太医!” “嘿嘿!不用麻烦了,我忽然觉得又好了!”林夕梦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笑得满脸心虚。 “小事小事,刚刚就是眼前一黑,皇上一抱立刻全好了!” “你,你给朕下来!”祁渊意识到被骗,想要将怀中人抛开,却被她死死抱着脖子不撒手。 “皇上,您看看我的手,都冻成什么样了,您别气了行不行!”林夕梦死死抱住祁渊,不给他半分甩开的机会。 祁渊不想在宫人面前与她纠缠,只好抱着她进了营帐。 “现在总可以松开了吧!” “皇上别生气了行吗?”林夕梦松了手抬头看他,“我不是没去赴约吗?” “你的舞技精进不少,也是他调教的?”祁渊阴沉着脸,想到今晚那一双双痴迷的眼睛在她身上游移,他心里就堵的慌。 这个女人惯会以色惑人。 “唉!”林夕梦挫败的叹了口气,“皇上,你是真的爱林夕梦吗?若说爱,你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认错;若说不爱,你又确实爱的深沉恨的彻骨。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皇上就没有哪怕一刻疑惑过,为何现在的林夕梦变化如此之大?伪装的了一时,却不能时时事事伪装的丝毫破绽不漏。” “你与朕算是青梅竹马,可朕直到今日也不曾完全看透你,何况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他不也一样再做不回从前的自己? 祁渊紧盯着她清澈的双眸不放,似乎想要透过这双杏眸看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在你看来,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我明白了,明白了。”林夕梦胸腔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宣泄,此刻觉得还不如去外面吹冷风。 “皇上,我出去透透气!” “想去哪?去找他吗?”祁渊抬手捉住她的手用力将人拉回。 “你干嘛!我…呜…”林夕梦双手推他,却被他抱的更紧。 “今夜你哪都不许去,朕要你!”祁渊双眸阴沉,发狠的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宸王此刻正站在寒风中苦苦等候,你可是心疼了?” “疼疼疼,啊……”林夕梦话还没说完,耳朵上传来的力道越发大了,“我是说我耳朵疼!” “这就痛了,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祁渊抱着人朝床榻走去。 “你,你轻点!”林夕梦被重重摔在床上,高大身躯压过来险些让她断了气。 林夕梦知道他今夜憋着气,不敢反抗只乖乖承受他的力道,温柔的回抱住他健硕的腰身,不停抚慰他如野兽般阴暗受伤的心和那满身的伤痕。 她的乖顺,终于换回了祁渊的一丝丝理智,两人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即便两颗心咫尺天涯,也不妨碍此刻两人做着最亲密之事。 帐内被浪翻涌,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被帐外呼啸的山风带向远方。 “王爷回去吧!这个时辰了只怕她是不会来了!”夏明一脸担忧的看向宸王。 “好啊!竟敢欺骗本王!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祁川泽死死捏住手里的药丸,指尖用力,药丸顷刻间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这个女人早就背叛了王爷,王爷何不……”夏明抬手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祁川泽面色阴沉一脸讳莫如深,“林夕梦,本王这一次绝不会再手软。” 祁川泽气冲冲的离开,山间时有兽鸣传来。 直到人走远,林间走出来两人。 “十王叔说的林夕梦难道是九皇叔宠幸的那个婢女?” 这关系够乱的,祁昌皱眉挠了挠不甚聪明的脑袋,搞不明白一家人为何要为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想起那个一袭红裙舞姿倾城的人,祁昌忍不住皱眉,“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心肠太坏,你说是不是?” “郡王小心祸从口出。”谢怀安双面少有的严厉,连忙捂住他的嘴。 “韩王从不参与朝政,就是为了保全你们一家,小郡王万莫将韩王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今夜的事就当没看见知道吗?” 祁昌点头如捣蒜,他本来就没想管,两个都是他皇叔,他管得了谁。 第37章 多谢当年的拒绝之恩 浩浩荡荡的马队在祁渊的带领下进入山林,女眷留守营地。 今年秋猎比往年足足晚了一个月,天气寒冷众人围坐在暖帐中。 “公主昨日一曲令我等叹服,今日有幸与公主一同宴饮实乃三生有幸。”邱疏影迫不及待上前搭话。 昨晚父亲好容易争取来的表现机会,却被旁人抢去了风头,她心里正愁没机会。 这会儿见了公主,可不得抓住时机攀上公主,将来自然就有机会出入后宫。 “邱小姐过奖,要说昨日拔得头筹者非魏小姐莫属。”沈兰依不怀好意睨了眼坐在一旁的魏姝窈。 一个不受宠的乡野丫头,竟敢抢她的风头。 “她?”邱疏影自然听出沈兰依话里有话,嘲讽一笑道:“东施效颦罢了,也就沾了这副皮相的光。” “姐姐说的是,若论才艺妹妹我自是不如你,也就这副皮相尚可入目,多谢姐姐谬赞!” 魏姝窈施施然站起身,朝着邱疏影盈盈一拜,那模样那身段,若是这样的也叫东施效颦的话,她们也愿意做这东施。 魏姝窈微微勾起嘴角,只静静站着,就已经完胜在场一大半的人。 “妹妹初来京都不懂规矩,若有哪句话说的不中听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年幼的份上千万莫怪。” 一句话气的在场众人差点吐血,漂亮又年轻确实是资本,若是再加七分才情和三分的手段,那就是个令人牙痒的对手了。 “萤烛之光怎可与月华争辉,魏小姐只怕也只能望其项背。”沈兰依恨毒了这张脸。 好在渊哥哥对她也并未上心。 “公主说的是,臣女自昨夜见了林姑娘,方知这世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能与林姑娘容貌相似,实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气,不敢与之相争。” 凭借着这张相似的脸,她就有比旁人更多赢得皇上青睐的机会,日子长着呢,谁是星谁是月还不一定! 温如玉坐在角落里,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都是林夕梦,不免有些厌烦,遂领着丫鬟出了营帐。 营帐百步外便是一片空地,是特意圈出来供女眷们玩乐的地方,只是天气太冷,无人愿意出来。 “晦气,又是她!”萋萋远远瞧见林夕梦皱眉不悦。 “你再这般口无遮拦,当心我重罚你!”温如玉温润的目光注视着火堆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走吧!我们去那边。” “啊嘁,啊嘁!”林夕梦举着烤肉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肯定有人在背后蛐蛐我。” “姑娘您一定是昨夜吹了凉风受了寒。”环儿立刻紧张的拿过斗篷,“姑娘,要不咱回吧!这大冷的天谁会在外面烤肉。” “你不懂,这叫情趣,难得出来玩,待在帐篷里多没意思。” 这就好比出门旅游,却在酒店睡大觉是一样的道理。 再说了不出来怎么观察逃跑路线,若不是环儿时刻盯着,她真想跑去林子里转一圈。 “林姑娘好!”谢怀安远远看见林夕梦,见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想着毕竟是年少时爱慕过的人。 若是能劝得她回头是岸珍惜眼前人,也是功德一件,于是鼓足勇气走到林夕梦面前。 “你好,我们认识吗?你找我是?”林夕梦放下到嘴的烤肉,认真看向面前的阳光少年。 一袭宝蓝色长袍,外罩褐色狐裘披风,玉冠束发,剑眉醒目,俊朗的五官透着正气。 看着面前害羞又紧张的少年,林夕梦隐隐猜测这该不会又是被白月光伤害过的人吧! “你,你居然不认识我!”谢怀安一脸惊愕,面上闪过一丝失落。 也是,她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而他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忘了他也实属正常。 “算了这不重要,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劝你一句,莫要再与宸王来往,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突然的善意倒是让林夕梦错愕了一瞬,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唯二的对她没有敌意的人了。 一个是环儿,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少年,林夕梦感动的差点快哭出来,“谢谢你的提醒,非常感谢!” “不,不客气!”谢怀安被她突然激动的神情吓得更紧张了。 “话已说完,我不便在此久留告辞!”谢怀安抬手作揖,转身就要走。 “等等!”为了表示感谢,林夕梦拿了几串烤好的兔肉递给他。 “为了答谢公子的善意良言,我请你吃烤肉,我自己烤的可香了。” 林夕梦笑嘻嘻将手里的肉伸到他面前。 “多谢!”谢怀安讷讷的伸手接过,看着她甜蜜无害的笑颜,又想起两年前听到的传闻。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想到皇上当年的遭遇。 谢怀安不由弯腰九十度朝林夕梦深深一拜,“多谢姑娘。” “唉!不过几串烤肉而已,当不得你这样的大礼。”林夕梦忙抬手阻止。 “不,姑娘必须受这一拜。”谢怀安郑重看向林夕梦,“感谢姑娘当年的拒绝之恩。” 话落,谢怀安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模样好似身后有恶鬼缠身一般。 林夕梦感动的眼泪,瞬间消失在眼眶,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激动的心“吧唧”一下跌落在地。 远处,原本要离开的温如玉,在看见谢怀安出现后不由皱眉停下。 距离远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却见谢怀安羞涩的跑开了。 温如玉彻底的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冲冲跑到林夕梦面前。 “林夕梦,你还要一错再错到什么时候?” “你又是谁?”林夕梦淡淡抬眸看向突然冲出来的美人。 一双大眼满是愤怒,白皙的肌肤因生气染上红晕,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可见有多生气。 莫不是刚刚那个少年是她的情郎,林夕梦尴尬一笑,“姑娘误会了,刚刚那个少年……” “林夕梦,我劝你莫要再作孽,你不愿认我也罢,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莫要再执迷不悟。” 温如玉一脸失望的看向林夕梦,她竟这般绝情,装作完全不认识她。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们早就不再是朋友。 “你知道因为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即选择了宸王为何又和皇上搅合在一起,即回到皇上身边,又为何钓着小侯爷不放,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做姐妹。” 林夕梦静静看着面前痛斥她的女子,这一刻她的内心竟毫无波澜。 没有被误会的伤心,也没有迫切想要解释的欲望了。 心太累!反正他们也威胁不到自己,就这样吧! “姑娘骂够了吗?”林夕梦淡淡坐回火堆旁,拿起烤串一口口往嘴里喂,抬眼见她还气冲冲瞪着自己,拿起烤串淡淡道:“要不要吃点!” “你,没救了!”温如玉满眼的失望,愤然转身离去。 “姑娘,别难过,她们只是不了解现在的你。”环儿替她裹紧披风。 “现在的我?”林夕梦嘴角泛起苦涩的笑,低头继续翻着火堆上的烤肉,“你这样说,我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了?” 第38章 这么一算她也是身负巨款的人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带着胜利的欢呼声,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远处的身影慢慢放大。 祁渊一马当先,高大的身影带着王者的霸气,俊美的五官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勾人摄魄,一袭黑色绸缎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幕落进在场每一个少女们的眼中,那矫健的身姿驾着白马呼啸而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们的心尖上。 人群中发出兴奋的低呼,“皇上不愧是璃国第一美男子。” 林夕梦站起身,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果然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真不知这个林夕梦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放着这么优秀痴情的男子不要,去招惹那个满肚子黑水的宸王。 无论从外貌还是品性,祁渊都要甩那个宸王几条街,莫不是被宸王下了降头。 就在林夕梦胡思乱想之际,祁渊驾着马已经来到她身边。 “在想什么?”祁渊下马,见她傻愣在原地发呆而没有上前迎接,心里有些不悦。 “没什么,刚刚被皇上的美貌晃了眼没反应过来而已。”林夕梦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忙拍马屁哄他。 其实也不算拍马屁,她刚刚确实被他的美貌恍了神。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暴戾冰冷如祁渊这样的九五至尊,也是喜欢被夸的。 祁渊嘴角勾起,双眸满含柔情,抬手宠溺的擦了擦她油腻腻的嘴角。 “都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能沾的满脸都是。” “太好吃了,一时没注意!”林夕梦嘴上挂着甜甜的笑,身上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人又在演戏,目的自然是看宸王生气,她只能乖乖配合。 “今日收获颇丰,想吃什么叫御膳房的人做,剩下的皮毛,就留着给你做冬衣披风如何?” 这话一出,女眷们艳羡的目光纷纷看向林夕梦,都忍不住嫉妒她。 这人怎么这么好命,先是背叛了皇上跟了宸王,后又弃了宸王与皇上重修旧好。 皇上竟不计前嫌宠她至此,便宜都让她一人占尽了。 祁川泽坐在马上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画面,心中怒意滔天。 这个女人昨夜害他在后山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今日又在他面前如此,简直是不知死活,按理蛊虫应该发作才是,她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她早就知道身中蛊毒悄悄找人解了?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祁川泽双眸带着探究看向林夕梦,他一定要尽快弄清楚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猎物由宫人按照猎物的品级分类,最好的自然归祁渊所有,其余猎物就由祁渊做主赏赐给官员,这也是对他们一年政绩表现上的肯定。 “司徒将军此次秋猎,猎得猎物最多最好,当居首功!将这些都赏赐予征西大将军司徒皓。” 话落立刻有宫人将满满一车的猎物推了出来,不由引来一阵惊呼。 “是山君,这也太吓人了!”虽然老虎已死,可那庞大的体型狰狞的模样,仍旧吓坏了一众女眷。 唯有温如玉看着这体型硕大的山君,心生敬佩,双眸欣赏的看向司徒皓。 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士,山中之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皓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目光,抬眼看去,正好与温如玉四目相对。 司徒皓并未在意,只礼貌朝着温如玉微微点头,目光便不再停留。 这一瞥倒是叫许多够不上皇上这朵高岭之花的人,生出了些旁的心思。 “这般看来,司徒将军的容貌才学,也不输皇上呢!”人群中不知是谁这般说了一句。 温如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优秀的男子,何须与他人做比,他就是凌风傲雪的寒梅。 “这也太吓人了!” 妈呀!山中有老虎,她若贸然逃跑会不会成为老虎的餐后小甜点? 林夕梦盯着车上一堆血淋淋的猛兽,吓的不轻。 她逃跑是为了活命,若是不能确保安全那还逃个毛毛球啊! 可难得的出宫机会,她就要这样放弃吗?回城的路上有没有可能开溜? “林姑娘,林姑娘……”福海走近轻唤,见她终于回神忙笑道:“姑娘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皇上叫您快跟上呢!” 林夕梦看着各自回营帐的人,忙随着福海一同往营帐走。 “福公公,我有一事想请教您!”见这会儿走在后面的就她们三人。 林夕梦忍不住想问上一问。 “姑娘请说!”福海微勾着腰满脸堆笑 。 “这宫中之人都有月银,为何就我没有,说起来杂役房关的也都是罪奴,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是罪奴身份,按理月银我也有份的吧?” 以后出宫也是要生活的,若是能给最好,不能给她问一嘴也没事。 “呵呵!”这个问题该叫他怎么回答呢!福海笑容僵住,“这个事咱家可做不得主,您不妨亲自去问问皇上!” “那还是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随便聊聊的,公公可千万别为这种小事打扰皇上。” 林夕梦明白了,也死心了。 营帐中,只剩下祁渊和林夕梦两人。 “为何不问朕?”祁渊批完折子抬头,看向站在一旁认真磨墨的人。 “什么?”林夕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已经批完奏折忙放下墨锭看他。 “你不是想要月银吗?怎么不问朕?”祁渊背靠椅背淡淡抬眸。 “问就有吗?”林夕梦杏眸圆睁一脸惊喜的看向祁渊。 祁渊深邃的双眸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说你不是朕认识的林夕梦,那你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怎么了?”林夕梦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乖乖答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他愿意问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她所说的。 “怎么样你看我是不是很老,比你那个白月光大许多!” “依照我朝律法女子一旦过了及笄之年还未嫁,便要缴纳罚金,每年五十两白银,十七仍未嫁人者服劳役,由官府择人婚嫁;不愿服劳役者罚纹银千两。” 祁渊面上挂着笑,幽深的眼底却如寒潭泛着冷芒,“宫里最末等宫人一年份例二十两,你不妨算一算依你的年龄需要交多少罚金。” 想卷款潜逃简直是白日做梦,不安分的东西,她敢逃就别怪他一点一点折断她的羽翼。 “我,我算术不行就不算了!”林夕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这什么破律法,分明就是他存心诓骗,敢情她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打工,到最后倒欠老板工资,这还有天理吗? “或者你愿意服劳役?” “月例我不要了总行了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乖乖,这么一算她也是身负巨款的人了。 就知道不能对他抱有幻想,果然钱没要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第39章 猫捉老鼠只为逗乐而已 狩猎第七日,秋林山外围的猎物受了惊吓,都躲进了深山里,队伍也朝着深山进发。 在山中待上两三日便要返回京都。 “到底要不要……”跑呢?怎么跑呢? 成功,从此逍遥自在再不受那夹板气;不成功,要么被野兽吃掉,要么被祁渊抓回来嘎嘎一顿揉捏搓扁。 “姑娘,林嬷嬷在帐外,说是公主约了各家小姐去林子里逛逛,特来邀您一起。”环儿端着洗漱水走进大营。 林夕梦慵懒的翻了个身,“不去,我和她八字不合她克我,就说我生病了不宜外出吹风。” “林姑娘,我家姑娘说了,她有要事找您商量,是您感兴趣的事。”林嬷嬷仍旧站在帐外不肯离开。 “咳咳咳!嬷嬷就别费心机了,今日我打死也不出这个营帐。” 一次不诚终生不合作,况且都来了七日了,之前不见找她,现在又这么热情非让去,这后面八成又有阴谋。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林嬷嬷无奈只得离开。 傍晚时分,祁渊掀帘进来,看见宽大的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小坨,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浅笑。 “今日倒是乖。”祁渊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扯开锦被。 见她如猫儿般蜷缩着身体、杏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颤、白皙的双颊胭脂透,宛若纯洁的瓷娃娃一般,搅得人春心动。 祁渊敛了笑意声音暗哑低沉道:“鉴于你今日的表现,明日朕带你外出打猎如何?” 暗卫已经禀报过林嬷嬷来找她的事,知道她今天一整日都乖乖待在营帐里没有出去,看来是长记性了。 “你也要我出去?”林夕梦瞬间清醒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把她往小树林里带。 沈兰依让她出去是要嘎她,祁渊让她出去会不会也是? 前者她还好拒绝,至于祁渊她根本拒绝不了。 “明日不必集体狩猎,文武百官也会带各自家中女眷四处逛逛,怎么不想去?” 祁渊低眉看她,眼中一片波澜不惊。 林夕梦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又隐隐觉得不安,“去,皇上邀请自然不能拒。” 经过几日的狩猎,山中的野兽已经四散逃跑,只要不往更深处去,是不会有危险的。 女眷们也可在附近林中自由射猎取乐,难得的机会,众人自不愿错过。 营帐外各家女眷早已准备妥当,林夕梦一袭白色骑马装雪白的毛领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晃人眼。 祁渊策马而来朝她伸手,“上来!” “这……”林夕梦正犹豫要不要伸手,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咯吱窝,将她提溜到马前。 “皇上,我今天该不会有去无回吧!” 祁渊握住缰绳的手一顿,随即策马朝着林间奔去。 “贱人!”沈兰依咬牙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咱们也去!” “姑娘,皇上交代了,这山中天寒地冻,您还是在营帐中休息吧!”林嬷嬷赶忙上前相劝,又何必非要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呢! 这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跟上!”沈兰依不管不顾追着两人方向而去。 祁川泽远远看着离开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如此甚好!” “王爷,属下打听到,这些日子林夕梦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每日里与,与皇上同寝同食,蹊跷的是,就连皇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症状。 属下悄悄查过,皇上的医案并无任何异样,可以断定皇上并未中蛊。” 夏明轻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皇上没有中蛊,那咱们是否要按计划……” “机会难得自然是要按计划行事,谁知会不会有天意相助本王呢!”祁川泽面色阴沉双眸看向远处。 …… “皇上,您有什么计划不妨早说,也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啊!” 林夕梦回头看他,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你猜若他知道你并没有中蛊,完完全全脱离了掌控,还帮着朕欺骗了他这么多次,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什么意思?”林夕梦心口突突的跳。 这荒山野岭万一有杀手,他有人保护自然不会有事,可她就不一定了。 林夕梦心里窝着火,转头怒视他,“我已经够配合你了,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什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把我推出去,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你究竟想干嘛?” “不为什么,朕只是单纯想看他恨朕又干不掉朕的样子。”祁渊无视她的愤怒,转而看向前方。 “猫捉老鼠只为逗乐而已,朕要看着他一点一点失去在意的一切。”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林夕梦咒骂了句,余光却发现树林中人影晃动,紧接着“莎莎”的声音传来。 “果然跟你出来就没好事!” 话音落,杀手凌空飞起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袭来。 侍卫立刻挥剑抵挡,祁渊冷冷看着不断冲出来的杀手,一个飞身迎着刺客而去。 “喂!”什么意思?又不管她啦!林夕梦话还没说完。 身下的马儿却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朝着树林深处奔去。 “啊!我不会骑马呀!”林夕梦慌了神双手死死抓住马鞍身体往前倾。 剧烈的晃动险些将她甩下马来,缰绳随着马的跑动在空中摇摆。 “救命啊!好马儿你快停下呀!”林夕梦心掉出了嗓子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吹的人眼都睁不开,可见马儿跑的有多快。 这个时候被摔下来非死即残,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眼看着一人一马越跑越远越跑越偏,若是再不停下等她耗尽体力,迟早也会被甩下马。 林夕梦鼓起勇气伸出手去够缰绳,想要让马停下来,可马背上实在太颠簸,眼看着就在眼前的马绳却怎么也够不着。 “皇上,微臣来迟!”司徒皓策马而来,加入战局。 “蠢货!”祁渊回头看去双眸骤冷面色铁青。 只见林夕梦趴在马背上已经跑出老远。 “这里交给你,务必将人通通拿下!”祁渊转头向司徒皓交代了一句,便朝着林夕梦的方向追了出去。 刺客见要追杀的两个目标都跑了,转头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追。 “快停下啊!”林夕梦好容易勾住缰绳,却怎么拉也不起作用。 第40章 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有用你上 “啊!”林夕梦抬头望去,这一眼吓的她双眸圆睁,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前方竟是一处断崖,再不停下她铁定掉下悬崖摔成肉泥。 眼看着离崖边越来越近,林夕梦心一横准备拼一把跳马逃生。 却听得身后一声哨响,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声,千钧一发之际刹住了脚。 “啊!”林夕梦却因为惯性,被狠狠的抛向前,整个人飞了出去。 耳边风声呼啸,林夕梦眼睁睁看着自己飞过马头,朝着悬崖栽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一只大手从身后抓住她的衣裳,用力一扯将她拽了回来。 “好险好险!”林夕梦后怕的拍着胸口,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吓得险些站立不住。 “如此没用!”祁渊将人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林夕梦屁股生疼,刚要反驳,余光看到追上来的杀手。 抬头努嘴道:“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有用你上。” 祁渊一个闪身上前,杀手一拥而上,祁渊徒手过招,仍能游刃有余。 见他们打的难解难分完全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林夕梦悄悄坐起身慢慢往外爬。 若是能这个时候逃掉,也许她就能摆脱这一切。 祁渊虽在应敌,却一直关注着林夕梦的动向,看着她一副贼兮兮要开溜的模样,心中气恼。 一脚踢飞刺客手中的利剑,剑身带着内力朝着林夕梦而去。 “哐”的一声,剑尖插进土里,剑身颤抖着发出嗡鸣声。 “啊!!”林夕梦看着眼前缓缓飘落的断发,脖颈处一阵凉意,脸色瞬间煞白。 这一剑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她这颗漂亮的脑袋就没了。 林夕梦立刻老实了,四肢像被人点穴一般再不敢挪动一分,战战兢兢回头看去。 刺客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祁渊满脸鲜血双眸赤红犹如地狱恶鬼一般朝她走来。 “我,我没想跑,就是害怕被误伤想躲远点不给你添乱嘛! 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人劫持,我想你是不会顾我死活的,我这也是为了自保。”林夕梦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见他身上满是鲜血,右手臂不断往外渗出血水,忙掏出绣帕替他包扎。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你不是想逃吗?又何必管朕死活!”祁渊赌气推开她的手,转身气冲冲离去。 “幼不幼稚!”她倒是想逃,可她敢跑嘛! 你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更何况刚刚那一剑可比她腿快。 林夕梦见他头也不回的朝深山老林里去,忙追上去提醒他。 “唉!错了错了!你这是往哪走啊!营地在那边。” “今夜就在山里过夜!”祁渊并未多做解释,继续往前走。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林夕梦忙追上他,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朕若不失踪,不让他们自以为阴谋得逞,又怎会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从而露出马脚呢?不露出马脚,又怎么能轻易抓住他们的把柄?” “你可是暴君啊!你想杀谁就杀啊!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做什么?还有你做局就做局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你知道满朝文武有多少是宸王的人吗?若要杀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会被斩杀殆尽,况且帝王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若朕毫无缘由乱杀臣子,天下还有谁会信服于朕,还有,是谁告诉你皇帝就可想杀谁就杀谁的?” 祁渊双眸微眯睨向她,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些谬论,他刚登基不到半年朝中根基不稳。 若是随意乱杀无辜,不说天下臣民群起而攻之,就是他同宗的那些皇亲,就能名正言顺起兵谋反。 “书上说的!话本看的,再说了书上你就是个暴君人设啊!” “再敢污蔑朕,朕割了你的舌头!”祁渊皱眉抬手给了她脑袋一记爆栗。 林夕梦抬手摸了摸被打疼的头 ,忍不住嘟囔,“敢情你这个暴就只针对我一个人呗!” “是,你就是朕顺带捎上的!朕在深山里受苦又岂能容你在大营自在快活。” “遇见你真是我的劫!”林夕梦恨的牙痒痒。 “彼此彼此!”祁渊冷眼环视四周,发现远处岩石下有一处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山洞。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好歹先将伤口包扎一下吧!”林夕梦走上前,看见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抓住他的手臂强行给他包扎。 伤口深可见骨,看着都疼,他居然一声不吭。 “也不知道这刀上有没有毒,万一中毒就不好了,要不咱们快些回去找司徒将军吧!” 另一边,司徒皓刚刚解决掉最后一名杀手,正准备回大营禀报皇上“遇害”一事。 却恰好遇到追随祁渊而来的沈兰依。 “司徒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多尸首?渊哥哥呢?”沈兰依见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心莫名的一阵慌乱。 司徒皓在这,渊哥哥却不见了踪影,那他会去哪?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司徒皓眉头微皱,沈兰依来此,若是不见到皇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遇刺,臣刚刚正全力应战,皇上被刺客追杀现下下落不明。 臣正欲回营搬救兵,全力搜索皇上下落!” “你是说渊哥哥他下落不明?”沈兰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倒。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渊哥哥,他是天子自有上天保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姑娘你不能冒险,现在天色越发暗了,夜里野兽出没,再者这帮杀手说不定还会杀回来,您还是尽快回营地吧!” 司徒皓转念一想,与其他回去禀报,倒不如沈姑娘回去哭哭啼啼一番来的更有说服力。 “我不,我一定要找到渊哥哥。”沈兰依不管不顾,朝着深山里走!“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沈姑娘,属下陪您一起!”司徒皓眸光微沉并未阻止。 一行人追着踪迹来到悬崖边,却发现祁渊的白马在崖边来回踱步,不时发出嘶鸣。 “难道渊哥哥……,不,不可能!”沈兰依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七上八下,心痛难忍。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底,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渊哥哥……” “沈姑娘,眼下不是哭的时候,还请您先回营地通知众人前来营救,属下这就设法去崖底探一探。” 司徒皓皱眉上前催促,他已经耽误的太久了,万一皇上那边有个闪失可就麻烦了。 “司徒将军这里拜托你了,我这就回去搬救兵。”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快来人啊,快去救驾!皇上,皇上遇刺坠崖了!”沈兰依哭着跑回了营地。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在哪里?”温言清见沈兰依哭得梨花带雨,瞬间犹如五雷轰顶,没想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不顾皇上的反对坚持安排人随行保护,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上,否则他就要大祸临头。 “在哪里快说?我这就带人去营救?” “好,你赶快召集人手,我这就带你们去!” “慢着。”祁川泽匆匆从营帐走了出来,双眸晦暗不明的看向沈兰依。 “你如何得知皇上坠崖的?皇上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保护,怎么会坠崖?你可有亲眼看见?” “我没有,我去的时候所有的杀手都被司徒将军杀了,司徒将军说当时杀手太多,他一心应敌,渊哥哥的马受了惊。 之后我们沿着踪迹追寻到崖边,所有的杀手都被杀了,地上血流成河,渊哥哥的马在崖边焦急徘徊,他一定是掉下去了。 我们在崖边的树枝上只找到这个。” 沈兰依心急如焚泪流满面,颤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截带血的碎布料,正是皇上衣袍上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召集人手,若是迟了渊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等等,事情还没搞清楚,咱们这么多人上山,万一惊动了刺客,让他们狗急跳墙,皇上岂非更加危险。 再者皇上遇险,温言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端端的怎会出现杀手,说不定就是他与杀手勾结,泄露了皇上的行踪,才让皇上遭遇不测,先将他拿下听候发落。” 祁川泽双手背后,双眸冷冷看向温言清。 山上刺客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尚不知山上是什么情形,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他们上山营救。 “本王绝不能看着一个有嫌疑的帮凶上山营救皇兄,这岂非将皇兄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宸王,你这是欲加之罪,臣绝没有与杀手勾结。 纵使臣有罪,也需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眼下不宜再耽搁下去,迟去一分皇上就多一分的危险。” 温言清自知难逃罪责,可这个时候问罪,岂非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顾。 “宸王说的对,再者除了你就没有旁人能救皇上? 温言清失职在先,致使皇上遇险生死难料,来人将他收押等候发落。” 中书令管倬下令,立刻有侍卫上前扣押住温言清。 “你们这是做什么?”温言清不敢反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宸王。 “王爷,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救回皇上才是要紧,你们这般分明是乱用私刑。” “皇兄自有本王安排人去救,至于你等本王找回皇兄再行处置。” 祁川泽眼中一片狠厉,看向众人。 “所有人待在营帐中不得外出,若是胆敢乱走造成恐慌,本王定不会轻饶。” “宸王,本公主要上山找渊哥哥,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山,若让你上山,那才是置渊哥哥于危险之中。” 沈兰依怎会不知他的私心,宸王巴不得皇上死在山上,又怎么会真心派兵去营救。 “你一个女孩子家,上山只会是个累赘,还是乖乖在营中等消息,耽误本王安排人营救皇兄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 祁川泽沉声下令,“速带公主回营,不得踏出营帐半步。” “祁川泽你想做什么?”沈兰依还想争辩,却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 众人被吓的不敢说话,纷纷躲回营帐。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萋萋看着老爷被人扣押,心急如焚。 “宸王胆子实在太大了,他竟然想要谋反。”温如玉面色铁青,她虽担心父亲安危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这个时候她若是上前,不仅救不回父亲,连她自己也得搭进去。 “怎么会?他怎么敢?”萋萋一听吓的牙齿直打颤。 “怎么不敢,朝堂上大半都是他的人,皇上现在下落不明,他打着上山救人的名号,若是皇上没死,他会再行刺杀之事。 即便刺杀不成功,他也只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温如玉双眸微颤,一旦宸王得手,那么父亲和那些从不参与争斗的官员,只怕都会死在这次秋猎宴上。 宸王的野心已经到了毫不避讳的地步,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竟无人敢反驳,可见他在朝中的势力何其之大。 “萋萋,我们一定要在宸王之前找到皇上,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人要进来,你就说我病了需要休息谁都不见。” 她要去山上找人,一定不能让宸王的人先找到皇上。 “小姐,您一个人怎么能上山,这天都黑了山上危险,万一遇到宸王的人可怎么办?”萋萋急得大冬天出了一头的汗。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定要救我爹!”温如玉换了身深颜色的衣裳,好在她这次出门带的骑装多,这样也方便行动。 …… “皇上,委屈您在这里躲避一日,宸王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上山。” 司徒皓送来了御寒衣物和食物! “悬崖下的事情安排好了吗?”祁渊放下手里的烤鸡看向司徒皓。 “已安排妥当!”司徒皓见这里还算安全,汇报完忙带着人离开。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林夕梦双手拍着耳朵嘴里碎碎念。 “你在做什么?”祁渊皱眉看着蹲在远处发疯的人。 见她不理人,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 “啊!”林夕梦身体前倾跪趴在祁渊膝前,四目相对,“你干嘛扒拉我?”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祁渊见她不愿靠近自己,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我这不是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被你们灭口吗?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仨,万一事情失败,你怀疑我或者将责任归结到我身上怎么办?” 林夕梦见人走了,这才放心的拿起烤鸡啃起来,“所以还是避点嫌比较好。” “既要避嫌,那就别吃朕的烤鸡!”祁渊抬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鸡。 “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还没吃饱!”林夕梦看着香喷喷的烤鸡,嘴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算了看在烤鸡的份上,还是服个软吧! “哎呦,我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是吗?”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一只鸡折腰,可怜啊!她当初怎么就头脑发昏上了这条贼船的。 人生路上的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选择,也许都会成为改变一生的关键转折点。 造孽哦!她就错了那么小小小的一步,人生从此翻天地覆,走向万劫不复。 “知道就好!朕绝不会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你若是想要活,就最好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趁早收一收。” 祁渊想起她在悬崖边还不死心想要逃跑的事,心里莫名烦躁。 “皇上我给你背诗吧!你随意出题我来背诵,宸王总不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吧!”林夕梦轻叹出声。 旁的解释略显苍白无力,那就背首诗吧! “又要开始你那套歪理邪说?”祁渊剑眉微皱,嘴角阴桀的勾起。 “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信!朕警告你,你身上已经被朕下了毒,若是再敢乱跑,朕就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林夕梦瞳孔震颤,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手里的烤鸡,朕已经下了药,中毒之人每月都要服用解药。” 祁渊双眸阴冷嗜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腿,对于你这种不忠心的奴才,这是最好的手段,这还要感谢朕的好三弟的提醒,你说是不是?” “我,我呕……”林夕梦伸手掏喉咙。 快帮忙打个120,她要去医院洗个胃! 一顿操作猛如虎,吃进肚里的一点东西掏出来了大半。 这两个狗东西,一个给人下蛊毒,一个给人下毒。 呜呜……偏偏没中招的、中招的,到最后受伤的都是她! 祁渊双眸含笑,看着她又抠又吐的狼狈模样心里舒坦多了。 第42章 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王爷,您的意思是……”魏锦忠一脸惊恐的看向宸王。 “王爷,这万一失败了,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刺杀皇上,这怎么可以。 “你如此忠于本王,这个首功的机会自然是要给你的,事成之后本王承诺后位必出自魏家女。” 祁川泽凤眸微挑,“单凭个假货就想抓住他的心,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老臣不敢,老臣知错,一切听您的安排!”魏锦忠颤抖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皇上那边已经没戏了,若是再得罪了宸王,那他今后的仕途将再无指望。 自古位极人臣者无非是自身拥有无双的智计亦或是慧眼识明主。 可这两者他都没有,那就只能凭一腔孤勇杀出一条血路。 富贵险中求,万一成功了呢!从今往后他可就是万万人之上。 山中夜色格外阴沉,林间不时传来诡异的野兽叫声,黑暗中高大的树木矗立犹如鬼怪一般。 温如玉顾不得害怕,沿着踪迹一路追到崖边,刺客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附近不断有野狼的吼叫声传来,温如玉放下灯笼,从包袱中拿出绳索。 “是谁在那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温如玉惊恐的回头,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 “你是谁?”温如玉心跳到了嗓子眼,生怕碰到宸王的人。 “是你!”黑影再次出声。 “你究竟是谁?快出来,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温如玉沉声怒斥,手中的匕首握紧,随时准备进攻。 “温姑娘怎会在此,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司徒皓眉头紧锁从暗处走出来。 “司徒将军?遇见你太好了,我听说皇上遇刺失踪了。”温如玉见来人是他,瞬间喜极而泣。 “将军,我父亲……” “此事我已知晓,我们一定会救回皇上的,我安排人护送你下山。” 司徒皓见她哭唧唧眉头微皱,他最害怕姑娘家哭哭啼啼的。 “不,我不回去,他们抓了我父亲问罪,我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皇上,否则我父亲性命不保。” 温如玉见他这般不通人情,心里急躁,越急躁就越控制不住,她其实不爱哭,可她实在太担心了,宸王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传出对你的名声不好,更何况这里太危险,不是女孩子该待的。” 温如玉见他态度坚决,迫于无奈只好拔刀朝他袭去。 司徒皓眉头微挑,看着朝自己袭来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姑娘会武?” 说话间,司徒皓身形微闪,轻松躲过袭击,看着面前的匕首,司徒皓抬手以手为刀,轻松砍掉了温如玉手中的刀。 “若我是坏人,你的手刚刚就废掉了!” “我不管我就要救我爹。”温如玉倔脾气上来,见他油盐不进,想到父亲还被扣押着,心急如焚。 “呜呜,再说了也不是谁武功都和你一样,你就让我去吧!” “你,你别再哭!”司徒皓心慌,这被手下人看到成什么样子,“我答应你就是!” “你真是个大好人。”温如玉破涕为笑,忙捡起地上的绳子,“那我们快下去吧!” “不……”司徒皓刚要阻止,忽而听见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悉索声。 “谁在那里?”司徒皓双眸凌厉的看向草丛,“若不出来休怪本将不客气。” “是我是我!将军手下留情!”两个人影缓缓从草丛里冒出头。 “小侯爷?小郡王?你怎么也在这?”温如玉诧异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俩人。 他俩如今是京都有名的闲散公子哥,从不理会朝堂之事,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我见你一个姑娘家偷偷进山,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就跟来了。” 谢怀安尴尬的挠了挠头,“听闻林姑娘也在山里没回来,就顺便来看看。” “郡王又为何在此?”司徒皓双眸紧皱,担心他们会坏事。 一个温小姐就够麻烦的了,如今又来了俩,谢怀安倒还好,可这祁昌是皇上堂兄韩王祁涵之子,毕竟是皇室中人,万一…… 祁昌敏锐的察觉到司徒皓的敌意与怀疑,急忙解释。 “我是陪他来的,再者皇上怎么说也是小王的九叔,我关心一下总不为过吧!” 他其实就是单纯过来凑个热闹,当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成天防这个斗那个累不累啊! “跟我来!”司徒皓冷冷看向三人示意他们跟上。 如今也不放心让他们回去,万一其中有宸王的人,岂不是要坏了皇上的大计,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你们看那边!”祁昌指着远处如长龙一般的火把。 “糟了,一定是宸王的人。”温如玉看着远处被照亮的天空,心乱如麻。 “藏起来!”司徒皓立刻带着三人隐蔽起来。 “在那边!”队伍越靠越近,众人的脸也越渐清晰。 “怎么会是他,宸王没有来?”温如玉诧异看向为首之人。 居然是兵部侍郎魏锦忠?这么大的事,宸王竟然不出面。 “这并不奇怪,这是杀头的死罪,他怎么会轻易让人抓住他的把柄。”谢怀安看着远处忙碌的众人。 这个魏锦忠只怕已经是宸王手里的一颗废子了。 “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不阻止吗?若是被他们先找到皇上岂不是更加危险。” 温如玉恨不能立刻冲上去阻止他们。 “这些人,小王一个人就能应付过来!”祁昌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吹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稍安勿躁,与其我们漫无目的的找,不如悄悄跟着他们,来一招黄雀在后。” 谢怀安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一直淡定观察着众人的司徒皓,“况且有司徒将军在,他不会让皇上出事的对吗?” 司徒将军从皇上出事后就一直未露面,这会儿他还能如此淡定,只能说明皇上并无性命之忧,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 “不错,此刻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尽快找到皇上,我们只需要悄悄跟着他们就能一劳永逸。” 司徒皓嘴角勾起一抹赞赏,这小子果然是他看中的人,确实很聪明,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这,这怎么办?他们下去了,悬崖边又有重兵把守,咱们要怎么跟下去!”祁昌看着已经有一队人沿着悬崖下去了。 “我们要不要把这上面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再……” “不行,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谢怀安转头看向司徒皓,“司徒将军一直在这里,应该有发现对吧!” “其余人,跟着本官沿着悬崖周边搜索!”魏锦忠带着其余人往林中深处走去。 “跟上!”司徒皓抛下两个字,并未多做解释。 三人对视一眼,忙追了上去。 第43章 擒贼先请王,我去抓住那狗贼 太阳从远处雾霭蒙蒙的山头升起,好似一个红彤彤的咸蛋黄。 林间大雾弥漫,清晨山间的空气带着冷冽和草木的清新,景色美得好似仙境。 “这也太美了吧!我感觉我要羽化登仙了!” 这景美到让人想哭,林夕梦仰头大叫,“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你这样的人只配在地狱,成不了仙。”祁渊嘲讽一笑,语气比山间的风还要冷。 你只配同朕一起活在地狱。 这人一大早满嘴喷什么粪,什么地狱?她这样貌美的小仙女在天堂很抢手的好嘛! 林夕梦回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内心也阴暗!” 这孩子精神貌似有问题,时好时坏的,若是能劝他回头是岸一心向善也是大功德一件。 林夕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皇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千万不要悲伤,千万不要哭泣!只要你眼里还有光,身体无恙,心中仍有希望,生活还是有无限美好的。 别总在仇恨里深陷,多看看身边的美好,学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看你是想让朕放过你吧!”祁渊嗤笑一声,前面说的倒还几分道理。 后面小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要让他放她一马。 可他为什么要放下,那么多条人命、他在牢中遭受的痛苦折磨、在西北被追杀九死一生的种种遭遇,在他的身体上深深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 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她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苦,凭什么如此轻描淡写要求他放下。 何况这些苦还是她造成的,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嘿嘿,有那么明显吗?”林夕梦心虚一笑,好像适得其反了。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过的开心一点,仇恨会消耗掉你所有的精力和快乐,我只是说你可以在报仇之余,让生活稍微过得开心一点点的对吧!” “想不想知道背叛祁川泽的人是什么下场?”祁渊深邃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看向渐渐升起的太阳。 再炙热的阳光也捂不热冰冷的心。 “不,我不想,我不去!”林夕梦双手抱膝坐着不肯起。 上次说看戏,结果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滚到她面前,这次又不知道会是什么血腥场面。 “由不得你选!”祁渊强硬的拉起林夕梦。 白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洞口,祁渊一个翻身上了马,单手一提像提溜冬瓜一样将她提到身前。 魏锦忠沿着山崖找到一条下到谷底的路,队伍在天亮时分终于到达崖底。 “大人,崖下没人,只找到一件带血的衣裳,是皇上的没错。”侍卫邢明忙带着先行下到崖底的侍卫前来禀报。 他们在崖底搜了一圈,并未找到皇上。 “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一定受了伤,肯定走不远,快搜!”魏锦忠看着带血衣袍,心口发沉。 阳光照进崖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队伍分开搜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找到了,找到了,那边半山腰上有一个山洞,皇上一定就在里面。”侍卫匆忙来报。 “快带路!”魏锦忠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策马跟着侍卫冲了出去。 山洞隐蔽在半山腰悬崖陡壁之上,旁边只有一条植被覆盖的小路,只能供一人通行,若不仔细确实很难发现。 “皇上,您是否在里面?”魏锦忠站在下面,朝着山洞大喊。 “魏大人,你们来的正好,皇上重伤昏迷,本将一个人无法带走皇上,快,快救皇上。”司徒皓一脸欣喜的出现在洞口。 “下官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快快快,将皇上救下来。”魏锦忠忙命侍卫上去将人救下来。 司徒皓扶着昏迷的皇上飞身落下。 “司徒将军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由下官处理!”侍卫立刻抬着人坐上轿辇。 魏锦忠紧盯着轿辇上的人,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眼四周,“司徒将军,其他人呢?” 皇上身边的人都不在,该不会是埋伏在四周,但若埋伏在四周又怎会不带皇上回营。 “我们在山中遇刺,所有人都被杀了,本将也受了伤,所以没有办法送皇上回营。”司徒皓肩膀处鲜血淋漓,脸色苍白,看上去并不似做假。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那咱们快些护送皇上回营吧!”魏锦忠这下放心了,翻身上马时再次扫向昏迷之人。 队伍朝着来时的山路进走去,还未走出峡谷,“嗖”一声,一支箭羽朝着轿辇上的人袭来。 “有刺客!”司徒皓飞身立刻用剑挡了回去,紧接着无数支箭射来。 司徒皓一边抵挡,一边看向魏锦忠,“魏大人,护驾!” “快,快护驾!”魏锦忠朝侍卫使眼色,侍卫立刻向轿撵处聚拢。 “司徒将军,这些不过是普通的侍卫,和专业的杀手自是无法比,皇上身边难道就没有暗卫随行吗?” “都被杀手灭了口,魏将军来的路上难道没看见吗?”司徒皓一边应敌一边回答他。 听闻此言,又见司徒皓渐渐落了下风,魏锦忠原本焦急的脸上闪过阴桀一笑。 转而朝着侍卫失了个颜色,黑衣人立刻提剑上朝着昏迷不醒的祁渊胸口刺去。 “呜……”被刺之人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断了气。 “皇上!”司徒皓见状发了疯一般往轿辇的方向冲,“魏锦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拦着!” “我,我不知道啊!这帮杀手实在太厉害了!”魏锦忠假装惊慌无措的看向司徒皓。 “这可怎么办,皇上被刺身亡了!将军,你我都难逃一死啊!” “魏锦忠,是你,你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司徒皓浑身是头发披散,双眸如冰锥一般看向他。 “哈哈!是又如何?”魏锦忠见轿上的人已经彻底断了气,也不再伪装露出满脸的得意。 “你护驾不利,害死了皇上,还有脸指责本官?本官来时,皇上已经遇刺身亡,而司徒将军你护驾不利,当场自戕而死,本官会让新皇看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给你追封公爵位并厚葬的。” “狗贼,我要去杀了他!”温如玉躲在远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刚刚杀手偷袭时,他们明明可以抵挡住,可他们却故意撤退,将皇上置于危险境地。 如今还要将这一切嫁祸到司徒将军的头上,实在太可恶。 “稍安勿躁,司徒将军能应付,咱们且等等,万一这个魏锦忠还有后手,咱们这个时候出去,既帮不上忙,还容易暴露!” 下面侍卫渐渐形成包围之势朝司徒皓逼近。 “今日你们休想活着出去!”司徒皓提剑朝着魏锦忠刺去。 “弓箭手准备,给我杀了他。”魏锦忠抬手,山谷里立刻冲出来无数弓箭手。 “死的是谁还未可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魏锦忠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忽然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祁渊。 他早就猜到,皇上不可能那么轻易重伤,司徒皓更不会轻易将皇上的安危交于他。 “那个人果然是假的,还好我早有准备!”魏锦忠镇定自若的看向祁渊。 “既然皇上出现了,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老臣就送您一程吧!”魏锦忠缓缓举起手,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若是不能杀了他,那死的就是他自己,“今日谁能取其首级,他日便是位列人臣的有功之臣,金银财宝无数,从此高官厚禄,若有贪生怕死者死路一条,杀!” 随着一声令下,半山腰上滚石滑落,朝着众人袭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谷底。 “你们俩去解决那些弓箭手!”谢怀安交代了一句拔剑朝山下冲。 “你要做什么?”祁昌忙拉住他,下面太危险了,他不希望他有事。 “我去帮司徒将军,擒贼先擒王我去抓住那狗贼。”谢怀安飞身而下,加入了战局。 第44章 你爹我帮你救 山风呼啸,卷着谷底的血腥气袭来,林夕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仍旧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他们站在半山腰的一处断崖上,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谷底发生的一切。 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经历,可她仍然无法适应血腥的场面。 “你不是想让朕开心吗?”祁渊阴冷的双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厮杀的人。 “朕最开心的,便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 “你,你是皇帝你开心就好!”林夕梦鼻子冻的通红,嘴唇不停的抖,一股由心底散发的寒冷袭遍全身。 “咱们什么时候走?”她实在不想看了,搞不懂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再这样下去,她害怕她还没逃出宫就疯了。 “不想亲眼看一看背叛祁川泽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祁渊走到林夕梦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扣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圈住腰身,迫使她看向下面。 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你该看一眼的,看一看你当初是如何瞎眼为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而背叛朕的。”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适,但我真的有必要再次澄清一下,我不是林夕梦。 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我从未做过背叛你的事,我也一直站在你这边,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林夕梦被逼无奈只能闭着眼解释,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又犯病了。 “装什么良善,你应该很享受这种权利带来的快感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看着他们对你俯首称臣。” 祁渊阴桀赤红的双眸睨向她,“你若再不睁开眼,朕就……” “我睁,我睁!”林夕梦猛的睁大双眼,生怕晚了他又要发疯。 下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的鲜血,画面惨不忍睹。 享受个鬼啊!这么美的风景就这样被你们破坏殆尽。 林夕梦定睛看去,下面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一个少年擒住了魏锦忠,就如她此刻被人钳制一样。 “这不是?”那天那个阳光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谢怀安挟持魏锦忠要挟道。 “快,快住手!”魏锦忠害怕的连连求饶。 可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宸王的手下,他们又怎会因为一个人而坏了王爷的计划。 何况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已无回头路,今日若是不能杀了这些人那死的就是他们自己,孰轻孰重根本无需考虑。 弓箭手毫不犹豫将箭羽对准魏锦忠,利箭划破长空,“噗呲”一声,金属刺破肉体的声音传来。 魏锦忠只觉身体被撞了一下,低头看去,胸口处鲜血喷溅而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们……?”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众人,话还没说完,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传来。 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打从宴会上他有心让女儿进宫争宠开始,他于宸王而言就已经是一颗废棋了。 他的死活自然无关紧要,甚至这一切都是宸王一手安排的,无论成败与否,他都逃不过做替死鬼的结局。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魏锦忠不甘的闭上双眼。 “这些人太可怕了,那可是当今皇上和朝廷命官,他们说杀就杀,简直是无法无天。”温如玉看着被一箭穿心的魏锦忠。 不免担心起大营里的父亲,看着越来越多的杀手,温如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这些人都该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这样的祸害杀一个少一个。 温如玉扔掉手中匕首,捡起地上的长剑,冲着人群发狠的一顿狂砍,一时间鲜血断臂横飞。 这发疯不要命的打法,不仅吓退了对手,也吓坏了队友。 “你,你怎么了?”祁昌想要靠近,差点被误伤,“唉,你这么打会伤到自己人的。” 这什么招数,简直打的乱七八糟,差点他也跟着遭了殃。 “我烦,烦这些成天斗来斗去的人,我……” “你没事吧?”司徒皓也注意到了这边,忙冲了过来。 见她精致的脸上满是疲惫,头发散乱不堪,鲜血沾污了她精美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憔悴。 这样血腥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女孩子,“你若有不适,我命人护你回去,这里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如玉一边砍一边回头看他,“我不回,我若回去谁救我爹!” 爹爹向来不参与朝廷纷争,他不能死在他们的内斗和权力倾轧之下。 她若是能保住皇上不死,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司徒皓眉头微抬,内心颇为触动,这样一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女子,却能为了自己的父亲这般拼命。 一般女子遇到这种场面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可她却毫无畏惧。 见她还要往前冲,司徒皓回神忙一把拉住她,柔声道:“你爹我帮你救,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那我更不能回去,我和你一起,我们并肩作战,杀个痛快!”温如玉感激一笑,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说话皇上还是会听的。 他们之间非亲非故,他竟然愿意帮她,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她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 “好,跟在我身后。”司徒皓怔愣了一瞬,心口处泛起一丝涟漪,他来不及感受这一丝异样的情绪,敌人已经朝他们袭来。 两人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一进一退,竟配合的意外的完美,很快山谷里的杀手所剩无几。 谢怀安轻功好,祁昌箭术了得,一个诱敌另一个则负责进攻。 多年的兄弟情不必多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意图,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在敌人的箭阵中游刃有余,实乃天生的将帅之才。 不知不觉间竟将暗处的弓箭手全部射杀。 “哇!那酷飒的小姐姐是谁?我要拜她为师。”林夕梦的画风在温如玉出现的那一刻彻底被带偏了。 看着杀手被逐一解决,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看他们是如何互相配合,相互信任攻守有度消灭敌人的,看的林夕梦热血沸腾。 忍不住羡慕起来,有了这一身的功夫,何愁跑不了!就算不能用来逃跑,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你不认识她?”祁渊双眸微眯,转头看向林夕梦。 却见她双眸亮晶晶盯着温如玉不放,那眼中的光亮得吓人。 “我不认识她,但她认识林夕梦,那天还骂我来着,不过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要是能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林夕梦羡慕的看着温如玉呢喃。 这样漂亮三观正武力值高的美女,若是能和她做朋友够她嘚瑟好久的了。 “你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是你将她弄丢了,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还会在乎朋友吗?” 祁渊冷冷盯着她娇媚的侧颜,她丢的又何止是朋友,或许这一切她根本就不在乎。 “是她弄丢的,又不是我!”林夕梦转头反驳,“她不要我要啊!谁说我不在乎了,我又不是你的白月光,她拥有过又不是我拥有过,既未曾拥有,何来弄丢一说?” 好讨厌他总是拿看白月光的眼神看她,越来越烦。 第45章 你若死了,朕心里的恨何以消解 “跟上!”祁渊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去哪?回营地吗?”这山里实在太冷了,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尽快回营地。 也不知道那边闹成什么样了,估计祁川泽还在做着皇帝的美梦呢! 营地 祁川泽正出神的盯着面前的棋局,心思却早已神游天外。 一夜过去了,也不知山上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们有没有得手? 消息应该快到了。 “王爷,探子来报。”高一匆匆走进大营,面色凝重的看了眼宸王,“咱们的人失手了,皇上他,安然无恙。” “什么?”祁川泽怒目圆睁,噌的一下从圈椅上站起身,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啦掉落在地,滚落得到处都是。 “废物,派去这么多人,竟无一人能成事?魏锦忠呢?事情既然失败,这个人绝不能留。” “王爷放心,他已经被弓箭手当场射杀,这件事绝对不会查到王爷您的头上。” 夏明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宸王,“王爷,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营地发生的事情,绝不能叫皇上知晓。 我们的人自不必担心,但那个温言清是个急脾气,只怕会将您阻止他营救一事捅出去,还有公主,她是皇上的人,属下担心……” “那就安排人一并杀了!”祁川泽眉头露出一丝狠厉,“记得做的干净点,别再出任何意外。” “属下这就去办!”高一立刻冲出营帐。 另一边,司徒皓带着人已经从崖底上来。 “参见皇上,皇上,臣女的父亲被宸王扣押在营帐内无法脱身,臣女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温如玉顾不得浑身的狼狈,“噗通”一声跪在祁渊面前,“臣女担心他们知道计划失败,会狗急跳墙做出杀人灭口之事。” “朕早有准备,营地那边自有人保护,你父亲的为人朕清楚,此事自不会牵连于他,何况你救驾有功,不必多礼起来回话!” 祁渊转而看向司徒皓,“去吧!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皇上您?”司徒皓有些犹豫,一脸担忧的看向皇上。 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混战,万一还有余孽党羽,皇上岂不危险。 “皇上这里有我们,司徒将军尽管去便是!”谢怀安立刻站出来。 营地还有许多无辜妇孺和从未参与朝中争斗的纯臣,他们不该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对,小王自会保护皇叔的。”祁昌笑的一脸阳光。 这个时候表一波忠心,希望二皇叔看在他救驾有功的份上,不要怀疑他别有用心才是。 司徒皓点头致谢,立刻翻身上马。 “我和你一起!”温如玉立刻抢过身边侍卫的马。 司徒皓刚要拒绝,却见温如玉一脸坚定的看他,“那里有我的家人,我一定要去。” 司徒皓深深看了她一眼,率领众人绝尘而去。 “皇上,你带我出来是不是因为知道营地会更加危险,担心宸王会第一个杀我?” 林夕梦目光灼灼看向祁渊,也许这一次他并不是故意要将她置于危险之地,而是想要保护她。 宸王心狠手辣,她多次欺骗利用他,以宸王的心性,他一定第一个拿她开刀,反倒是待在祁渊身边安全些。 “你若死了,朕心里的恨何以消解!”祁渊双眸冰冷,嘲讽一笑,“别再自作多情。” 咔嚓哐当……,林夕梦听见心脏落地摔得乱七八糟的声音。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瞎感动个什么屁。 她现在顶着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就算皇上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白月光。 更何况皇上不是不想她死,只是不能让她太痛快的死,他也绝不会允许其他人先一步弄死她。 林夕梦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也好,也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于我而言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活着总有无限希望,再虐的故事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狗东西,我一定要苟到你痛哭流涕跪地向我忏悔的那一天。 另一边营地已经闹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是谁派你们来杀老夫?”温言清怒目而视,看着突然出现在营帐里的杀手。 “你只需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杀手提剑朝着温言清坎去。 “老夫跟你们拼了!”温言清抄起营帐内的板凳抵挡,凭着一身蛮劲,生生将众人逼出了营帐。 打斗声呼救声四起,侍卫护着众女眷且战且退,渐渐落了下风。 “救命!”沈兰依混在女眷中大喊,这些人追着她不放,吓得她拼命挤进女眷当中。 谁知这些人竟然还不放过她,眼看着众女眷吓得四散奔逃,侍卫也一个一个受伤倒下。 沈兰依惊恐的死死抓住身前女子的衣裳,用她的身体替自己遮挡。 “公主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想死啊!呜呜!” 邱疏影眼看着杀手越来越近,她却被人拖住无法逃脱,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救命啊!我不想死!”眼看着利剑劈头砍来,吓得她绝望大叫。 突然刺客猛的睁大双眼,身体一怔随后软软倒下。 沈兰依惊恐的慢慢露出头,惊喜的大喊:“司徒将军,我在这,快来救我!” 司徒皓带着人及时赶到。 “爹爹!”温如玉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双手被绑,却依旧拼死抵抗的父亲。 “玉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温言清手被绑着,本就应付的十分辛苦。 这一分神险些被杀手砍伤,好在一支箭射来穿透刺客眉心,才避免了他受伤。 温如玉转头看向司徒皓的方向,朝他点头致谢! 因司徒皓的归来,杀手很快便被拿下。 “不好了,宸王遇刺受伤了!”突然一声急呼传来,众人诧异的看向宸王的营帐。 只见宸王被刺客刺中腹部,受伤倒地! 这一剑刺的相当有水平,多一寸伤及内脏,少一寸又会叫人看出端倪。 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这个时候。 司徒皓皱眉与温如玉对视一眼,宸王这是想要用遇刺受伤来洗脱罪名。 “皇上回来了!”一道惊呼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 远处众人策马而来,为首之人正是皇上。 “参见皇上!”众人忙行礼,皇上真的回来了。 “渊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沈兰依泪眼汪汪的看向祁渊,却在看见坐在他身前的林夕梦后双眸闪过一丝恨意。 “没事就好。”祁渊淡淡应了一句。 转而下马走到祁川泽面前,双眸在他受伤的腹部淡淡扫了一眼。 “三弟伤势不要紧吧!” “臣弟伤势无碍!多谢皇兄关心”祁川泽双眸阴沉,面色苍白。 “那就好,朕还担心三弟伤势过重,没办法参与接下来的审讯呢!”祁渊冷冷看了一眼祁川泽,转而看向在场众人。 “来人,将众人押入大营,朕要亲自一个一个审。” 第46章 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大营里落针可闻,乌泱泱跪倒一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还没来得及缓缓,就被拉来问讯。 众人跪趴在地上悄悄左右打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查到自己头上。 祁川泽捂着受伤的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衣袍,不由皱眉。 若是这般耗下去,就算不被治罪,他也会血流干而亡。 “皇兄安然无恙,臣弟总算是放心了,臣弟特命兵部侍郎魏锦忠前去营救,不知此刻魏大人在何处,可是还留在山中清剿余党?” “原来那个逆犯是三弟安排的,那就难怪了,他一见朕就要大开杀戒,势要置朕于死地,若不是朕留了个心眼,提前安排了替身,只怕此刻已是刀下亡魂了。” 祁渊冷笑一声,双眸阴沉沉的扫向祁川泽,“三弟真是安排的好啊!” “什么?怎会如此?”祁川泽立刻露出诧异的神情,“皇兄明鉴,臣弟绝不敢做出弑君杀兄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我看分明就是宸王有意为之。”温言清立刻挺直腰板怒视祁川泽,“事发时,臣欲带人进山营救,是宸王不由分说将微臣关押起来。 事后更是想要杀人灭口,这些杀手定然都是宸王安排的。” “温统领说话要有凭据。”尚书令管倬立刻反驳。 “此次出行护卫皇上安全的事宜皆交于你负责,可你却玩忽职守,置皇上于危险之地,此事你难辞其咎。 以往皇上出行虽有意外却从未有像这次这般凶险,你敢说你没有嫌疑?” “再者事发后宸王第一时间安排人进山搜救,至于魏锦忠为何突然谋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 京中宗族王亲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宸王一个可以继承大统,若有嫌疑那京中的亲王岂非都有嫌疑。 事发后,就只有宸王站出来安排搜救,若是宸王有刺杀皇上之心,大可像其他亲王一样躲着避嫌就是,何必做这些叫人拿住把柄。” “你放屁!”祁昌第一个听不下去,这个管倬满嘴胡言,这一句话就将所有皇室宗亲都带进来了。 “你再牵扯旁人试试?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魏锦忠是宸王的狗腿子,就连你不也是上赶着贴宸王的腚。”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韩王祁涵吓的胡子直颤,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能胡言的。 “父王,您拉我作甚,我还没骂完呢!”祁昌侧身躲开,还要继续骂。 却被韩王抢先一步,“皇上,昌儿不懂事,还望您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哪里小了我都成年了,再说了皇叔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祁昌不服气。 他哪里小了,干嘛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小,多丢脸。 “你给我闭嘴吧!死小子!”韩王吓的面色铁青,一个扫堂腿将祁昌放倒。 “堂兄不必如此,昌儿的确英勇善战,若不是有他护驾,朕只怕早就命丧歹人之手,堂兄教子有方,待回宫朕自会论功行赏。” 祁渊面带微笑,赞赏的看向祁昌。 “多谢皇叔。”祁昌笑开了花,从小到大父王总是约束他、批评他,从未有人像皇叔这样夸过他。 被人肯定的感觉真好。 谢怀安跪在一旁一脸担忧看了眼祁昌,双眸微沉。 这个傻小子一被人夸两句就尾巴翘上了天,他哪里知道得罪了宸王,今后韩王府再想要独善其身只怕就难了。 “皇上,臣顿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祁涵抖着手请罪。 “准!”祁渊点头应允。 祁涵忙拉着儿子逃离这是非之地。 “父王,我不走要走你走,此事我也有份。”祁昌赖着不肯走,他还想看这些人能瞎掰出什么来。 “死小子,不走也得走!”祁涵气的跳起一脚踹在祁昌的屁股上,见他还站着一动不动,紧接着又抬起另一条腿继续踹,嘴里骂咧咧,“你再不走,再不走。” 就这么踢皮球一样将人踢出帐外。 “皇兄容禀,臣弟之所以没能亲自进山营救,正是害怕被有心之人算计,冤枉臣弟有不臣之心,这才不敢贸然上山。 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人构陷的结局,倘若臣弟真有心要杀皇兄,绝不会安排与臣弟关系亲近之人上山营救,这岂非不打自招。 况且皇兄遇害后,营地也遭遇刺杀,这些人倒像是冲着臣弟来的,臣弟也因此受了伤。” 祁川泽捂着伤口痛苦的大口喘息,“臣弟被冤枉事小,若是因此让谋害之人逍遥法外,恐后患无穷啊!皇兄。” “皇上,臣有重要证据请皇上容禀。”大理寺卿柳晨端匆匆走了进来,双膝跪地双手托盘呈上物证。 “皇上,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此物有毒皇上千万当心。” 福海小心翼翼接过,放低托盘呈给祁渊过目。 祁渊看了眼托盘中的褐色粉末,双眸疑惑看向柳晨,“这是何物?” “回皇上,这是南疆一带盛行的一种毒药,名为五毒散,入口即化,见血封喉,只需几息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通常是给死侍自用的,他们会将五毒粉藏于袖腕之中,一旦任务失败,他们只需咬破袖口便能立刻毙命,以确保不被敌人所伏。” “这么说这些人是南溪国派来的奸细?”管倬立刻顺着话头往下说。 “此事暂未可知,但这毒药确实是南疆湿热多瘴气之地特有的毒药,即便不是南溪国之人所为,此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柳晨疑惑摇头,他也不能十分确定。 “两年前,谢将军打败南溪国,南溪国签下降书,承诺再不犯我南疆边境,大军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却不想没几日便收到谢将军身死的消息,此事至今未查出任何线索,这次竟在我璃国梁都境内发现此毒,只怕事情不简单。” 祁渊面无表情,双眸淡淡扫向一旁的谢怀安,只见他双眸猩红,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么说来,此事与南溪国的奸细有关?” “皇上,当年臣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疆边境,今日之事又牵扯到南溪国,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臣来彻查!” 谢怀安双眸猩红泛着泪意,神情无比坚定。 “这如何使得,小侯爷如今一无官职在身,二无实质证据证明两者有必然联系。 奸细一事关系重大,怎可交由你一个毛头小子。”邱正明立刻提出反对。 “是啊!这可是关系到两国和平的大事,一旦有所偏颇,只怕会再起战火。 小侯爷一心想要为父报仇,此事若交于他处理,难免会有失公允。” 管倬看向一旁的谢怀安,“何况谢夫人只怕也不会允许小侯爷参与朝廷之事吧!” “臣等附议!”众人纷纷表态反对此事。 “皇兄,众位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还请皇兄三思。”祁川泽缓缓直起腰身,因为疼痛,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皇上,家父当年战功赫赫,又持身中正,以至于得罪人而不自知,父亲一身戎马却死的不明不白,若不查清岂非寒了天下忠士之心。 作为儿子,自当为父报仇,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以安天下将士之心。” 谢怀安见众人如此反对,心中越发坚定了要查清此案的决心。 他一定要亲自为父亲报仇雪恨。 “谢将军功在社稷,他的死乃我璃国之损失,若背后有冤屈自是应当查清真相。 何况谢怀安此次救驾有功,回京后朕自有重赏,不过一个官职而已,众爱卿不必过于在意。” 祁渊眉头微皱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你们的担忧,朕自有决断,既然三弟如此不放心,追查奸细和谢侯死因一事,就交由你和谢小侯爷共同办理,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误。” “有三弟监管,想来谢怀安若有偏颇之处,三弟自会及时纠正,秉公处理的对吧!” “是,臣弟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让忠臣心寒!”祁川泽无奈只得应道。 看来皇兄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出,他是铁了心要一查到底,眼下也没有其他退路可选。 “既如此,众爱卿散了吧!三弟的伤看着不轻啊!还是快下去医治吧!”祁渊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阴桀。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告退!”祁川泽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身,因失血过多险些晕倒。 “皇弟可要多保重身体啊!”祁渊老神在在坐在圈椅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这关心多少显得有些敷衍。 林夕梦嘴角直抽抽,这俩个不愧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会演。 第47章 可惜我不是她,你要的也不是我 “皇上的伤这些时日万不可碰水!微臣再去给您开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 白术边包扎边小心叮嘱,这伤口深可见骨处理不好,皇上这条手臂今后必然会留下后遗症。 “无碍!”祁渊满不在乎,抬手整理衣袍,福海要帮忙却被他抬手阻止。 他一向不喜人亲近,这些事情向来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即便手上不便,也不习惯旁人伺候。 “微臣告退!”白术整理好药箱,刚要告退却再次被叫住。 “朕还有一事……”祁渊淡淡扫了一眼帐外。 “啊嘁!”林夕梦冻得的揉了揉鼻子,不满的转身睨了眼身后的营帐。 忍不住仰头叹息,“这天实在太冷了,要是能给贴个暖宝宝就好了。” 营帐外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明日就要回宫了,原本还打算回程的路上,找机会开溜的,这下老实了。 烦死了,到底有没有中毒,这毒好不好解啊? 恰在此时,白术掀帘走了出来。 “白太医,白太医!”林夕梦忙追了出去。 “姑娘唤我何事?”白术停下,转头看向林夕梦。 “能不能劳烦太医帮我把把脉,最近总感觉身体不大对劲,想找您帮忙调理调理可以吗?” “姑娘请伸出手来。”白术眉头微沉,假装认真号脉。 刚刚皇上叫住他,特意交代若是林姑娘让她把脉,就按照他说的做。 皇上的命令他自是不敢违抗。 “白神医,我身体怎么样有无异常?”林夕梦见他皱着眉头把了半天脉,神色凝重连连摇头。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最怕看见医生突然的沉默加摇头,十有八九情况不妙。 “姑娘的脉象紊乱,脉息微弱,似有中毒之相。”白术捋了捋胡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什么毒?有何症状?这毒好解吗?”林夕梦仍然不太相信。 是真的中毒还是和祁渊串通好,一起诓骗她? 这里都是祁渊的人,他们的话不能全信,可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她逃走了没有解药一样是个死。 “恕老夫才疏学浅,此毒我也是在医术上看到过,听闻此毒的配方是混以人血做药引,若非是药人之血做解药,此毒是无法解除的。 这个药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因此只有制毒之人方知如何解毒。” 他活了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这么骗一个小姑娘,丧良心哦! 白术睁着眼一通胡扯,双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快到无人察觉。 “姑娘可知下毒之人是谁,此毒不发作之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不及时服用解药,就会浑身疼痛难忍。 这毒并不足以致命,只是疼起来要人命,看来下毒之人只是希望姑娘听命于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姑娘的性命,姑娘何不顺从一些?”白术实在于心不忍,悄悄提醒她。 其实不解也没事,因为根本没中毒,皇上不过想林姑娘乖乖听话罢了。 他作为皇上身边的老臣哪里不知皇上的心思,兜这么大个圈子,撒这么个谎。 无非就是想将人留在身边,可他又不愿明说非得这样吓唬一个小姑娘,这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看着都着急,这个时候他可不得替皇上分忧提点两句。 “多谢白太医,我知道了。”林夕梦垂丧着脑袋点头,这下逃跑是真的无望了。 要是她会医就好了,不仅能给自己解毒,看谁不爽一剂毒药就完事。 “还不进来伺候,在外磨蹭什么?”祁渊清冷的声音传来。 “来了!”一天天催命似的,林夕梦骂咧咧摔帘子进来,这种小命被人捏着的感觉真不爽。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谁招惹你了?这般气冲冲的?”祁渊抬眸假装不经意的开口。 “还能有谁,你……”林夕梦看着祁渊冷峻的脸,识趣的转了话头。 “你弟啊!他都那样子对你了,你怎么还能忍得了,皇上你杀了他吧!” 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从此天下太平,省得她老是受那夹板气。 “怎么?如今见他没了利用价值,就想借朕之手除掉他?怎么说你们也有两年的情谊,你当真这般无情这么着急让他死?” 祁渊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这个女人,只要对她毫无用处的,她就能毫不犹豫的推开。 “我和他可没有什么两年的情谊,你可不要造谣啊!” 林夕梦被他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皇上我嘴笨又说错话了,要不我还是给您背首诗吧!” “瘦小离家胖了回,乡音未改肉成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胖子你是谁?”林夕梦鼓起腮帮子,指着自己,双眼圆睁成斗鸡眼,晃着脑袋伸到祁渊面前。 “阿哥阿哥你太伤人,青梅见面不相识,胖妞我是你阿妹!你快看看我是谁?我是谁?”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什么阿哥阿妹?哪学的这淫词浪语轻浮的做派,再胡言乱语割了你的舌头。” 祁渊一脸嫌弃的撇开头,抬手推她脑门,但说话的语气却不再是刚刚那般冰冷骇人。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哄好了。 造孽哦!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这么卑躬屈膝看人脸色过。 现在倒好学会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但凡祁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语气、甚至是鼻息的起伏、脚步声就能判断出他是喜是怒。 “伺候朕沐浴!”祁渊快步走到帘子后,掀帘走进另一个小营帐里。 “啊!”林夕梦仰头哀叫连连。 “还不进来!” 看看看,这个语气就是生气的前兆,但凡慢一丢丢,你试试! “唉!来喽!”林夕梦一溜烟冲了进去,营帐里空间小,又燃着炭盆,并不觉得冷。 只见他已经脱的只剩里衣,轻薄的里衣下,结实的胸膛一路向下六块腹肌若隐若现,再配上那帅气的脸庞。 “皇上,要不还是叫福海公公来吧!” “朕如今是使唤不动你了?”祁渊双眸骤冷,却在见到她红透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后瞬间恢复平静,嘴角微勾。 “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你哪只眼看我害羞了,我这是……算了算了不说了。”她是怕自己忍不住犯罪。 林夕梦适时闭嘴,害怕又一不小心惹得他不快。 看着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一时有些失神。 祁渊感受到一只柔软小手犹如羽毛一般轻抚他背上的伤疤,心口处一阵酸涩翻涌。 这些伤都是她造成的,如今却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给谁看? “看着这些伤,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祁渊一把扯过林夕梦的手臂,将人带到面前。 “噗通”一声,林夕梦险些被他扯得倒栽进水里,好在另只手抓住浴桶边缘,才堪堪稳住身形。 “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可知我已向父皇请求赐婚,我会爱你护你敬你,此生只对你一人好。 可在我满心期待与你相守白头的时候,你却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抛弃了我,我又岂是那等死缠不休之人,你若心悦宸王大可与我言明,我自会成全你,可你一个字都没说。” 祁渊盈满恨意的双眸死死锁住她,抓着她手腕的手不断用力。 “如今我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可曾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 林夕梦对上他布满伤痛的泪眼,喉间一阵发紧,心口酸涩难忍。 他居然用“我”自称,他说只对林夕梦一人好,他一个古代王爷竟愿许她一世深情,当年他一定是爱惨了林夕梦。 这些时日在他身边,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爱与恨、感受他的痛苦与挣扎,感受到他想恨又无法狠下心的矛盾与纠结。 若不是还有爱,又何必这般纠结,他依旧爱着林夕梦,即便她伤他如此之深,他仍旧下不去手。 还找了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将人留在身边。 这样一个顶级恋爱脑,这么一个纯情的男孩,林夕梦怎么忍心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他。 “皇上,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不是她,可若我早一些穿越到这里,早在一切发生之前。” 林夕梦忍着心中的酸涩,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一定毫不犹豫,坚定的选择你!我选你!” 可惜我不是她,你要的也不是我。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我就会信你!”祁渊双眸闪过深深的厌恶,抬手狠狠推开她,“滚,滚出去!” 林夕梦被推了个踉跄,手臂处”咔嚓”一阵剧痛,貌似脱臼了。 第48章 她是方外之人 “渊哥哥,兰依求见!”沈兰依看着仍旧亮着烛光的营帐,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好在渊哥哥平安归来,否则她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沈兰依双手抱着食盒,心里的喜悦满的快要溢出来。 “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渊哥哥,我特意让御膳房给你炖了……”沈兰依一脸欣喜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却在看见帐中的情形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祁渊一身褐色宽松长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俊逸的脸上泛着红晕。 而他身后的林夕梦浑身衣裙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一头乌黑的头发些微的凌乱,面色凄然双眸微红,好似被人狠狠欺负过一般。 任谁看了都会往歪处想。 沈兰依抱着的梨花木食盒上,留下了道道指甲痕。 祁渊双眸微沉走到屏风旁,快速披上披风,顺手丢了件衣袍将林夕梦兜头盖住。 “这么晚了,你过来作甚?” “渊哥哥,我,我带了参汤,你在山上一夜一天,当心寒气侵体,喝碗参汤祛祛寒气。” 沈兰依敛眉嘴角微微上扬,端着食盒来到桌案旁。 “今后这些就不必你费心准备了,这些事都有下人做,你只需好好做你的公主,无需将心思浪费在朕的身上!”祁渊看了眼桌案上的参汤,抬眸看向沈兰依。 “朕一直以兄妹之礼待你,自问从无越矩之处也从未给过你一字一句的承诺,更不止一次告知过你,不要对朕有任何期待,朕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你实在不必做这些,我会护你一生以兄妹的名义,那是朕对你祖父的承诺而非是你。 回京后,你尽快搬去公主府,今后若无特殊事情也不必进宫,虽是兄妹,却也要顾及男女大防,京中世家公子,任你挑选,若有合心意的朕会为你指婚风光大嫁,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喜欢了你两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沈兰依早已泪流面目,将所有的委屈愤怒羞辱都归咎到林夕梦的头上。 转而怒视林夕梦,“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你、抛弃你,你却将她留在身边,甚至在危险时刻,也只带她而从未想过我,我究竟哪里不够好?” 知道他遇险,她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更甚至险些命丧歹人之手。 可他回来之后不曾关心一句,还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甚至在事发时他宁愿带着那这个贱人躲进山里,却从未想过带她一起,他们一起度过最艰难的两年时光。 可今日她才发觉,这两年的相伴只有她一直珍藏在心底小心珍惜,而他却从不曾在意。 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践踏她的尊严和感情。 “朕与她的事你无权干涉,同样朕与你之间的事也与旁人无关。我若真对你残忍,直接纳了你便是,将你抛在一边,任由你在宫中蹉跎一生,那才是对你的残忍。” 他的心中早已被恨占满,他只想要报仇,情爱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愚蠢,只会成为他的软肋。 “天色已晚,送公主回营休息。” 沈兰依看着他决绝又冰冷的双眸,心一瞬间凉透了。 “姑娘,您没事吧!”林嬷嬷站在帐外,里面的事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沈兰依满脸泪痕凄然一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算什么呢!我有没有事又有谁关心呢?” 若是祖父还在就好了,祖父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她达成心愿的。 林嬷嬷满脸心疼的扶着她,“姑娘,您还有老奴。” 俩人相依偎的离开,黑暗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另一处营帐里。 祁川泽仰躺在床上,阴桀的双眸紧闭,本就白皙的面庞越发苍白。 “王爷,刚刚属下看见安宁公主,哭着从皇上的营帐中跑出来。” 夏明走到窗前跪地禀报。 “可知道是因何事?”祁川泽双眸睁开,眸中一片清冷阴翳。 “是为了公主出宫一事,皇上命她尽快搬去公主府,公主却不大乐意。” “本王的这个皇兄当真是既痴情又无情,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夏明,“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回王爷,人已经救下了,属下担心这里人多眼杂,已经命人将其先带回京中。 另外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南溪国,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夏明看了眼宸王,眼中满是疑惑,“王爷不是说轻易不再联系那位,此次为何又让属下找他来,万一坏了王爷的大事。” “无碍,时隔这么久,早就死无对证,不会有人查到的。”祁川泽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很快又恢复如常。 “本王更想知道,如今他身边的这个林夕梦究竟是谁,此事只有他来了方能确定本王心中的猜想。”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无可能,魏姝窈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林夕梦无论是性情、才学都和他认识的林夕梦天差地别。 想起当日高一夏明说起过的,这个女人是从天而降的,身上的穿着完全不似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国家的服饰。 更重要的一点她身上完全没有中蛊毒的迹象,若不是被高人所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方外之人,一个凑巧和林夕梦长的一模一样的方外之人。 并且这个女人拥有某些预知的能力,她知道真正林夕梦和他之间的过往,预知即将发生的事,这才屡屡骗了他的信任,害得他损失惨重。 一切只等那个人来确认一番便可真相大白。 只是不知此事他那个皇兄是否知晓,看他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似乎是不知情的。 但也有可能就是皇兄找来故意迷惑他的,这其中的事他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看来还是要尽快安插些新的人手进后宫才是。 “夏明,你速去办一件事!”祁川泽转头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夏明会意双膝跪地挪到宸王面前,低头凑近。 “属下担心她不仅不会同意,最后反而去皇上面前揭发您,咱们岂不是暴露。” 夏明听完一脸的不赞成,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同意帮王爷。 “你太小看女人的占有欲和妒忌心了。”祁川泽一脸的胸有成竹。 那女人也是个有野心的,她想要的如今只有他能帮她达成。 只要筹码给的足够诱人,就没有不答应的,这世上的女人都一样爱慕虚荣,为了权势利益可以抛弃一切。 什么情爱不过都是假象,她们想要的不过是男人身后的权势地位财富罢了。 第49章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骗你 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马车里,林夕梦脖子上吊着绷带,左手吊在胸前,百无聊赖的撩开窗帘看向窗外。 一滴雪花落进掌心瞬间融化成水,天空阴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马车里异常的安静,往日里林夕梦总会闹出些动静,今日却见她格外的沉默。 祁渊放下书抬眸望去,见她手臂上挂着绷带,深邃的双眸微沉,“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我这副身体什么时候会油尽灯枯。”林夕梦出神的盯着窗外。 这样的美景等回了宫就再也看不到了,下次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又在胡说!”祁渊听她这般说,心口莫名一阵烦躁,“朕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的。”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皇上的允许我没有死的权利,我的命、我的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行了吧!” 烦死个人,又是这些老调调,就没有别的台词了,林夕梦放下车帘,闭上眼拒绝和他交流。 夜幕降临,下了一天的雪,到处一片白雪皑皑。 在风雪中赶了一天的路,众人早早躲进营帐休息,除了守夜的侍卫营地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侍卫渐渐抵不过寒冷,朝燃着的篝火靠拢。 一个黑影悄悄钻出营帐迅速朝着树林走去。 “王爷,时辰不早了,只怕她是不会来了,您的伤不宜久站,不如咱们回去吧!”夏明一脸担忧的劝道。 “她来了!” 看着将自己严严实实遮住的女子,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安宁公主好大的架子,叫本王好等!” “这么点耐心都没有,看来宸王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咱们也没必要合作!” 沈兰依抬手解开兜帽,露出一张被冻的通红的精致脸庞。 “公主脾气倒是不小,看来这些时日没少看他们你侬我侬啊!”祁川泽故意激怒她,只有勾起她的愤怒妒忌,才能让她失去理智。 “彼此彼此,我自然比不上宸王大方,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到自己皇兄的床上。”沈兰依放声大笑,双眸挑衅的看向祁川泽。 “宸王果然是做大事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放肆,竟敢对我们王爷无礼。”夏明怒目圆睁,手中的剑噌的一声出鞘。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出来的时候告诉了宫人若我半个时辰内没有回去,就让她们立刻通知渊哥哥,宸王要杀我。” 她出营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下人,若是她有不测就将桌上的锦囊交给渊哥哥。 “本王自然不会动你,再者本王与你目标是一样的。” 祁川泽抬手,示意夏明收剑,“本王可以保你不被送出皇宫,你需要帮本王一个忙,当然这个忙对你而言也是有利的。” “什么忙?凡是对渊哥哥不利的事,我都不会做。”沈兰依一脸防备的看向祁川泽。 “你不是一直想要林夕梦离开皇宫吗?”祁川泽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本王也想接她出宫,如此正好解了你的心腹之患,又能继续留在你的渊哥哥身边,一举两得于你一点损失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说你只要林夕梦出宫?不会做伤害渊哥哥的事?” 沈兰依心动了,她巴不得林夕梦那个贱人立刻消失。 况且让渊哥哥远离那个贱人也是为他好。 “只要你答应不伤害渊哥哥,我答应同你合作。” “本王发誓,只要能将林夕梦平安带回来,绝不做伤害皇兄之事。”祁川泽举手对天发誓。 “需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帮本王一个忙……”祁川泽抬眼看向四周,压低声音道。 另一边,林夕梦实在不想和祁渊在营帐里大眼瞪小眼,好求歹求祁渊才同意让她出来透透气。 刚巧碰见了那天参与营救祁渊的姑娘温如玉。 祁渊说林夕梦与她曾经是要好的朋友,直到林夕梦做了对不起祁渊的事之后,两人才渐渐疏远。 听了这些她更加想认识她了,不出意外她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若是能有一个三观这么正的朋友,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还有一点,她也有私心,她既然是林夕梦的朋友,若是她能发现她与林夕梦的不同,也能帮她证明清白。 之前她也去找过她几回,可她都避着不见,现在可算逮着机会了。 “嗨女侠!出来赏雪吗?一个人赏雪多无趣,一起做个伴呗!” 林夕梦快步走到她面前,露出白森森大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总不会被拒吧! “林夕梦,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温如玉秀眉微皱,精致的五官快成了包子。 两年不见,她怎么变得这么没脸没皮粘人的很,都拒了这么多次,她还不死心。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没事别来烦我,咱们已经不再是朋友,还请你以后见了我全当不认识。” “美女,别这么无情啊!上次我就想说来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夕梦,虽然我也叫林夕梦,但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只是比较倒霉和她同名同姓长着同一张脸而已。” 林夕梦见她要走,忙小跑着跟在后面追,不得不说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健步如飞普通人根本跟不上。 “林夕梦,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样耍我很有意思吗?”温如玉气笑了,猛的转身想要痛骂她一顿。 “哎!”林夕梦来不及刹住脚,加上雪天路滑,一个不小心,两人撞倒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温如玉跌坐在地,一脸怒意的瞪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雪天路滑,我真不是有意的。” 好在冬天穿的多,倒也不觉多疼,林夕梦满脸歉意。 温如玉怒气冲冲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美女你别走啊!帮帮我吧!我手受伤了,这地太滑我起不来。” 林夕梦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有些伤感起来。 她在这个世界竟然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处处招人嫌弃,小命时时被人惦记,感觉全世界都对她恶意满满。 “这就伤心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夕梦抬头望去,一个高大身影挡在面前,一张俊朗冰冷的脸看不出喜怒。 “皇上,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看你如何碰壁的。”祁渊伸手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厌屋及乌,怪就怪我长了一张白月光的脸。”林夕梦长长叹了口气。 “我这么善良可爱,怎么就没人发现我和她的不同呢!不合理啊!” 这么明显的bug愣是没人发现。 “胡说八道些什么?”祁渊怒斥,阻止她胡言乱语,“这样蹩脚的谎话你究竟要说多少遍,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叫我怎么改,我若有心要骗你,我大可以说个你更容易接受的谎言,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撒一个所有人都不可能相信的谎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夕梦气得要心梗了,狠狠甩开他的手,“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想骗你,你懂不懂。” 是谁说的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都是扯淡! 第50章 母亲只要你平安 宸王府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呜咽声,一阵寒风吹过,烛火摇曳发出呲呲声响。 原本就阴森诡异的地牢越发阴森恐怖。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牢门上的铁链哗啦作响,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们要带我去哪?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拖着一个浑身脏兮兮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出了牢房。 “王爷人带到了。”侍卫声音在门外响起。 “带进了。”一道低沉透着一丝疲惫的声音传来。 房门打开,女子被推了进去。 房间晦暗不明,一张金丝楠木软榻上半躺着一个身形高大俊美的男子, 一袭褐色赤金蟒袍奢华贵气,俊逸的脸庞隐在阴影之下,浑身透着一丝阴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宸,宸王”女子看清面前之人后,惊恐的双唇不自觉得颤抖。 “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祁川泽手指轻抬,示意她到跟前来。 女子不敢不从,匍匐着爬到榻前,乖乖的扬起头。 一双杏眸惊恐的低垂,浓密的睫毛颤抖不已,精致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不错,这么细看却有五分相像,不过可惜只有五分而已。”祁川泽嫌弃的甩开手,拿过一边的锦帕擦了擦手。 “你可知你父亲因何而死?” “求王爷饶命,姝窈一定忠于王爷绝不敢有二心,绝不会像父亲那般一奴侍二主。”魏姝窈一双含泪的眼眸小心翼翼看向祁川泽。 原来那天将她从死牢救出来的人竟然是宸王,父亲因刺杀皇上不成反被杀,魏家因此满门被查抄下了大狱,不日就要问斩。 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有人半夜将她偷偷调换了出来。 父亲是替宸王办事的,最后却被宸王的人射杀,只因父亲有了二心,被宸王忌惮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宗族亲友的罪臣之女,若不忠于宸王,等待她的无非是死路一条。 宸王之所以救她,必然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姝窈愿做宸王殿下手里的刀,任凭殿下差遣。” 祁川泽满意一笑,“不错,比你父亲识时务,若你胆敢做出与你父亲一样的蠢事,你的下场只会比你父亲惨上千百倍。” “奴婢不敢!”魏姝窈立刻伏地连连求饶。 “吃下去,从今往后只要你忠于本王,本王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祁川泽抬手,修长的大手中赫然多了一个白瓷瓶。 魏姝窈抬头,颤颤巍巍的接过,里面是一粒褐色的药丸。 她心里虽害怕但也不敢不从,忙乖乖吞了下去。 “你如今身上中了嗜髓蛊的毒,从今往后每两月便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承受嗜髓剜骨之痛,放心只要你忠于本王,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且下去,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话落立刻有侍卫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咳咳……”祁川泽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满脸的阴郁。 “王爷,南边的回信!”夏明匆匆走了进来。 祁川泽忙接过,迅速看了起来。 “王爷,可找到人了?”夏明见面色阴沉,只怕南溪国那边情况不妙。 “已经找到胡克彦,他说他的蛊毒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人可解,而那人如今下落不明,他也不确定那人是否来了梁都。 是与不是很快就能知晓,他最晚这个月底便可抵达梁都。” 祁川泽大手一扬信件落在烛台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只怕不妥,若是他来了梁都属下担心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 “皇上早就开始怀疑了,你以为那些放进刺客袖口的毒药只是巧合?” 祁川泽面色一片阴沉,杀手是他的人没错,但那些服毒自尽的杀手,所服的毒绝不是五毒散。 五毒散一定是之后有人刻意放上去的。 当年明王府里查出来的密信,其实是他与南溪国往来书信中的,他只是利用林夕梦模仿祁渊笔迹稍加改动,这才骗过了父皇。 种种联系在一起,足可见皇上早有安排,既然都摆在明面上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此一来,宫中那个林夕梦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林夕梦,还是他猜测的那样,尚不能下定论。 “一切等胡克彦来了便能知晓真相,但凡中过嗜髓蛊的人,即便毒解了身体也会留下痕迹,只等他来了一验便知。” 若宫中的那个不是林夕梦,真正的林夕梦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不过不重要了,他已经找到替代品了,想到之后的计划,祁川泽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一件事,本王让你通知中书令明日朝堂上要奏请的事,他怎么说?” “王爷放心,中书令大人说了,他一定将此事办好。” 夜色越发黑沉,外面一更鼓声响起,谢府内灯火通明。 “小侯爷,夫人让您去祠堂见她!”蔡嬷嬷站在谢府门前,面色凝重的看向谢怀安。 “夫人她很生气,小侯爷待会儿好好说,千万莫要与夫人置气啊!” “母亲都听说了?”谢怀安心里发怵,早料到秋林山的事瞒不过母亲,没想到这么快,他这脚还没踏进家门。 究竟是谁这么耳报神? “快去吧!记着多顺着她些!”蔡嬷嬷一脸爱莫能助的看他。 谢怀安匆匆来到祠堂,下人们手持棍棒面无表情守在祠堂外。 “还不进来!”一道怒喝声从祠堂里面传来。 吓的谢怀安一激灵,脚步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还不跪下!”柳氏站起身,怒气冲冲转身,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怒气瞪人气势逼人。 谢怀安膝盖一下子软了,“噗通”一声跪地,“娘,我没错,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父亲报仇。” “报什么仇?谁允许你报仇了?”柳氏拿起藤条就朝谢怀安身上招呼。 “上阵杀敌的将士,哪个没有一些沉疴旧疾,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父亲是积劳成疾病死的,你为何非不信。” 谢怀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到柳氏累的直喘气才开口,“母亲,不让孩儿上战场我明白,您是不想我走父亲的老路,孩儿这些年甚至连剑都不曾碰一下。 可父亲忽然暴毙,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儿子的难道不能求一个真相吗?” “什么是真相?皇家内斗死的人还在少数吗?就连当年的明王如今的皇上,也差点死在了西北边疆。 即便如今他顺利登基,可朝中又有几人臣服于他,这天下是谁的尚无定数,你要什么真相,又向谁讨要公道?” 柳氏看着丈夫的牌位泪流满面,如今谢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他也没了,让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 “安儿,我不要什么真相,母亲只要你平安你可明白?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了,我想他也是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朝堂的争斗何其凶险,这次秋猎又有多少人无辜丧命,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柳氏祈求的目光看向儿子。 “母亲,即便前路凶险孩儿也要去做,不仅为了父亲,更为了尽早结束这乱局。” 谢怀安跪在柳氏脚边,“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是非黑白对错孩儿心中自有决断。 好男儿就该立足于天地间,为正义而战,为百姓谋福祉,我想像父亲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求母亲成全。” 柳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心知她再也拦不住他了,一时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难过。 第51章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当皇后 “皇上,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四海升平,国泰名安,皇上治国有方,实乃我璃国之幸。 如今皇上登基已有半年,后宫空置后位空悬,实在令臣等忧心,皇嗣更是关系到家国安危江山社稷的大事。 微臣以为皇上因尽快广纳后宫尽快立后生下嫡子,如此才可稳固江山社稷。” 中书令管倬上前谏言。 “中书令说的有理,皇嗣为大,后宫空置绝非长久之计,还请皇上采纳谏言,广纳后妃。”邱正明第一个站出来附和。 他也正有将女儿送入宫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明路,上次秋猎宴又被旁人生生压了一头。 如今有人主动出头,他只需要附和几句便可。 “臣等恳请陛下广纳后宫!”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纷纷跪地陈情,其中不乏宸王之党羽奉命行事。 也有如邱正明一样是真的想要将女儿送进宫的,皇上至今无子嗣,若是他们的女儿能够获得恩宠一举得男,从此全家都能获得荣宠。 自然也有小部分是真心为皇嗣着想。 祁渊沉凝片刻,双眸看向众人淡淡开口,“先皇故去不足一年,为表孝义,朕决定守孝两年暂无立后之打算。 至于纳妃,就年后三月,各家适龄女子报上花名册待选。” “皇上,这只怕不妥,后位悬而不决,嫔妃先行进宫,这万一有了龙嗣,岂非坏了嫡庶长幼秩序,这该当如何?” 管倬未料到皇上竟然搬出孝道来拒绝立后,既要守孝又为何先纳妃,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这有何为难之处?”祁渊状似无意大声道:“若谁先诞下皇子,待到孝期满朕便封她为后,举行封后大典。 如此皇子即为长子亦为嫡子,岂非一举两得之举。”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意味着无论身份贵贱,只要能获得恩宠怀上龙嗣,那从此全家都能平步青云。 一些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心中立刻盘算起了小九九,激动的恨不能立刻就让女儿进宫。 而那些家中没有适龄女子的官员只能心中暗暗生恨,只恨自家娘子不争气,没能给自个儿生出个女儿来。 散朝后,皇上要纳妃的事立刻传遍后宫。 依兰殿内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打砸声。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林嬷嬷急匆匆走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眉头一皱。 皇上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是迟早的事,姑娘心里早该有准备才是。 皇嗣关系到江山社稷,姑娘这般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作为他的妻子要有容人之量才是,姑娘这般万一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岂非成了姑娘的不是。” “他既要纳妃,为何不能是我,嬷嬷,渊哥哥他宁愿要那些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也不要我,还要赶我出宫。” 沈兰依心痛到浑身颤抖,眼泪决堤哗哗往下流,“你知道宫里的人背后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姑娘,再不济您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谁人敢笑您,您千万不要这般想,如此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再者姑娘总这般哭哭啼啼,皇上看着岂非越发不喜。” 林嬷嬷见她哭的歇斯底里,心里不由闪过一丝烦躁,皇上待她已经很好了。 虽说她祖父是有相助之恩,可当年那种情况下,即便沈老爷子不做出选择,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地方豪绅匪徒恶霸惦记。 何况有相助之恩的又何止她们一家,皇上乃天子,天下都是他的,若总是挟着这点恩情图报,未免遭人厌烦。 看着面前三天两头哭哭啼啼的人,她眼前不由晃过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这一点上她不得不佩服起那个林夕梦来,自她入宫后,这宫里上下就没有几个对她好脸色的。 可她照样每天笑嘻嘻,从未见她哭闹过。反倒是这位,皇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却动不动哭闹,对着身边的宫人发脾气。 哪里有一点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再多的恩情也经不住她这般消耗。 “嬷嬷此话何意?”沈兰依瞬间止了哭声,双眸冰冷的看向林嬷嬷,“嬷嬷是说我不受人待见?” 沈兰依听出她话里的嫌弃,瞬间心冷了,她与林嬷嬷相处也快一年多,却不曾想如今人未走茶已凉。 看来她这个公主当真不过是个好听的头衔而已。 另一边御书房里。 林夕梦单手吊着纱布,认真的收拾着桌案,待会儿祁渊下朝就要来御书房批阅奏折。 她本想假装伤势未愈借此请假偷懒几天,却被祁渊无情的拒绝了,说是只要不是病的爬不起来了,就必须干活,宫里不养闲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姑娘,您听说了吗?”环儿端着盆水拿着抹布走进来。 “听说什么?”林夕梦认真摆放着奏折,兴致缺缺开口。 八成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要纳妃了!”环儿小心翼翼看了林夕梦一眼。 “啪嗒”奏折掉落在地,林夕梦愣了一瞬,忙弯腰去捡,“纳妃?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环儿一脸担忧的走近,“姑娘别难过,说不得皇上也会给姑娘个名分呢?” “我谢了,大可不必!”林夕梦心里乱的很,说不出什么感受,有些烦躁有些担忧还有一丢丢酸唧唧。 要死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大概是恋爱脑发作了。 林夕梦啊!你清醒一点啊!千万不能被美色所羁绊,想想你受的苦,想想你的委屈。 一个沈兰依就够她受的了,如今还要来一群,一个个都有后台有人撑腰,只怕到时候再多的女主光环也保不住她这条小命。 “进宫为妃不是大多女子都想要的吗?一朝得宠全家都跟着荣耀,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难道不好吗?” 姑娘当初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抛弃皇上的吗?如今怎么又一脸嫌弃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不满足于妃子的位置,“皇上说了,谁先生下皇子,就立她为后,难道姑娘就不想要那后位吗?” “呵呵!我是疯了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当皇后?” 林夕梦嗤笑一声,看了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做皇后有什么好?这么大的皇宫,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一年三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堪比老牛。 还要亲自为夫君安排妃子侍寝顶着妻子的名头干着老鸨的行当,就问你变不变态恶不恶心? 这些女人成天被关在这牢笼一样的地方,今天你争宠明天她使绊,无事搅三搅,这后宫谁管谁发疯。 我是闲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外面的世界不够精彩? 环儿你记住,永远不要将自己陷在嫉妒仇恨和不快乐的情绪里,一切使你不快乐的人和事都要尽量远离。” 她是跑不了,不然早跑了。 “您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何……”背叛皇上选择宸王,宸王哪里有皇上好。 环儿看了一眼林夕梦后面的话没敢问出口。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林夕梦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仰头长叹一声,“可惜你们都不信我!” 大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嘭”的一声大门被人用力踹开。 第52章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两人吓了一激灵,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祁渊一身朝服双手背后,面色铁青双眸阴桀的死死盯住林夕梦。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环儿一下子跪倒在地。 林夕梦大脑一片空白,膝盖一软滑跪在地,脑子里不停回想,她刚刚应该没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吧! 她们那么小声,殿门还关着他是怎么听见的? “皇上……” “滚出去!” “好嘞!”林夕梦赶忙站起身缩着脖子往外走。 “是!”环儿躬着身子低着头往外冲。 两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哎呦!”好死不死林夕梦刚好站在靠近祁渊的这一边,这一撞她身子刚好歪倒在祁渊身上。 结果又被祁渊无情的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恰在此时环儿跑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祁渊高大的身躯欺上来,抬手死死掐住林夕梦的脖颈,“你是不愿做皇后,还是不愿做朕的皇后?” “能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掐脖子,我脖子都被掐粗了。”林夕梦吃痛身体挣扎着往后挪,却被他死死抓住。 “皇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想当皇后你就能让我当皇后吗?既不能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只许你不给不许我说不想要?” “朕就是看不惯你这假清高的样子!”祁渊心里确实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被她说穿反倒觉得没意思。 是啊,她想要他就会给吗?答案自然是不会,但是听到她说不想要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瞬间的暴戾。 “假不假皇上只管等着看就完了,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我说的。”林夕梦扭了扭脖子,“可以放开了吗?我又不是泥鳅!” 这动不动就掐脖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自以为很帅是吧! “朕很快就会纳妃,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祁渊松了手,双眸定定看着她。 林夕梦起身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你一定要气朕是不是!”祁渊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拉进怀里居高临下的怒视她。 林夕梦看他气的脸都红了,心里忽而一阵暗爽,哪怕这一刻他的愤怒在意不是因为她,她也觉得很爽。 明明知道这样说他一定会生气,可刚刚脑子就是不受控制想挑衅他。 “那我能说什么?我说我不想你纳妃你就能不纳吗?”林夕梦盯着他愤怒的双眸,心中竟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她怕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情绪。 “你可以求朕,朕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名分!”祁渊双眸牢牢锁住她。 “多谢皇上,可我不想做你的棋子!”林夕梦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扣着手腕带得更加靠近。 他无非是想要一个好拿捏又没有后台的人帮他时刻盯着后宫的这些女人,再顺便帮他一个一个解决掉这帮人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朕若是非要你做呢?”祁渊冷笑一声,语气不容置喙。 “皇上,你想要忠于你又心甘情愿为你办事的人,后宫就有一个现成的,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沈兰依是朕的义妹,她将来要嫁人的,更何况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如何能与她比!” 林夕梦赌气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怎么能和她比,我谁也比不过,她们自小熟读诗文博古通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小耳濡目染后宅争斗。 她们有后台有权有钱,我有什么,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和她们斗?” “你不需要这些,你有朕就足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都可以给。 林夕梦气笑了,“你帮我?你不害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你对我心存芥蒂,既有隔阂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做到毫无顾虑的将后背交于对方,我们之间更没有坚不可摧的情谊。 但凡一丁点怀疑的火苗,就足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土崩瓦解,你觉得你会完全的信任我吗?” 开玩笑,有你才是最惨的,全世界你伤我最深。 “皇上,小郡王和小侯爷求见!”福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进来!”祁渊沉默了一瞬,丢开林夕梦转身坐到桌案后。 谢怀安和祁昌并肩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两人齐齐向祁渊行礼,谢怀安余光见一旁林夕梦吊着的胳膊,双眸闪过一丝担忧。 “不必拘礼起来回话!”祁渊冰冷的脸上瞬间换上微笑看向二人,“这次秋猎你们护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是作为一个臣子的份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谢怀安神色微敛,郑重回道。 “皇叔,他不想要我想要!”祁昌一脸笑嘻嘻看向祁渊,“您能不能给我做块金牌,给我挂脖子上,让我父王再不敢打我。” 祁渊无奈一笑,“你们就没有旁的追求吗?对自己的未来有何打算?怀安,你难道不想上阵杀敌像你父亲那样做一个守护一方的大将军。” “父亲惨死,家中只我一子,母亲害怕我也……,她的一片苦心做儿子的不敢违背。” 谢怀安看了眼祁渊,犹豫了一瞬,跪地郑重道:“皇上,我想要查清父亲的死因,恳请皇上恩准臣进大理寺。” 祁渊犹豫了一瞬,点头答应,“好,朕即刻下旨,谢怀安即日起担任大理寺少卿一职,直到查清谢侯死因为止!” 这样一个优秀的武将苗子,去大理寺有些暴殄天物了,只是若他不解开心结,便永远迈不出这一步。 “谢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他一定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实在太久了。 “那皇叔我,我呢!”祁昌兴奋的指着自己,他的免打金牌到底能不能给? “可以满足你!”祁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呢?就没有别的追求了?” 祁昌瞬间敛了笑意,认真想了想,“我父王别的没有就是儿子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倒是没有怀安的顾虑。 我想去军营锻炼锻炼,皇叔可以吗?” 林夕梦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妥妥就是一个中二少年啊! 说话够直白,性子够直爽,一点也不像皇室中人。 “好男儿自该上阵杀敌保家国,你比你父王有志气,明日起去西郊卫所点卯,先从百夫长做起,你可愿意?” “满意满意,谢皇叔!”这太可以了,马上他就是个管着一百来号人的小官了,父王再也不能对他呼来喝去的了。 想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王,也让他那些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兄弟们看看,谁才是这个家最有出息的人。 第53章 那我要做位份最高的妃子 “死小子,看本王不打死你!”韩王府,传来一声震天吼。 祁涵气的嘴边胡子一颤一颤的,“你出门前本王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有本事你别跑!死小子你给我站住!”祁涵哈着腰喘气如牛。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放着好好的逍遥日子你不过,非要拉着全王府跟你一块死是吧!你个逆子,你给我再去趟宫里,现在就去,就说你不能胜任要辞去百夫长一职!” “我,我不去,这多丢脸啊!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祁昌叉着腰微喘 。 没想到这老爷子宝刀未老啊!愣是追着他满府跑了十圈。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皇上的免打金牌也不管用! 经这么一闹全府的人都跟着出来看热闹。 祁昌是韩王妃林氏之子,韩王妃在祁昌十岁那年病逝,韩王至今未再娶正妃,但府中侧妃小妾一箩筐。 侧妃虞氏自韩王妃去世之后便打理着府中中馈,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眼看着祁昌成年,韩王还没有要扶正她的意思,她的儿子祁暄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至今还是庶子的身份。 虞氏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祁昌身上,这些年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 像这种父子大战的时刻自然少不了她的身影。 “世子,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般气你父王!”虞侧妃嘴角的得意险些压不住。 “你父王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般忤逆他实在是大大的不孝,咱们韩王府从不参与朝堂之事,你这个时候去做这个百夫长,你这不是要让你父王成为众矢之的嘛!” “九皇叔说了,好男儿当为国效力,他说我是难得的将帅之才,我不过是想上阵杀敌,将来有能力保护家人,我有什么错?” 身在京都这权利的旋涡之中,谁又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一味隐忍避世将来只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在灾难降临时毫无自保能力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只有抓住机会,获得权势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手段,他可以不争但不能没有自保的手段。 “你个逆子,你去不去!”祁涵气的手抖,怒目看向祁昌。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惹祸精,如今大了越发能给自己惹祸。 “你若想要做这个百夫长,就别回韩王府,本王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认就不认,总有一天我会向您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祁昌转身就往外走。 “你,你这死小子,你还真走啊!”祁涵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忽而又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 “王爷,他哪次不是没钱了就回来了,您不用担心!”虞氏忙上前要扶,却被祁涵一把推开。 祁昌忽而又折返回来,“虞侧妃不用急着在老爷子面前表忠心,我走了你有的是时间。” “老头,别总是火气这么旺,一把年纪脾气还这么爆对身体不好,我呢就不在府里给您添堵了,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您自己多保重。” 话落,祁昌一个帅气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 “死小子走了就别回来!”话落,一只靴子直直朝着祁昌的后脑勺袭去。 祁昌一个帅气闪身躲过,却不想脚下踩空,直直从台阶载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 另一边,自祁昌和谢怀安离开后,御书房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压抑中。 “皇上,我能不能……” “不能,你没有选择,做朕的妃子,或者死了做朕的鬼。”祁渊低头批阅奏折,头都不曾抬一下。 死变态连死人都不放过,林夕梦气的暗暗咬牙,“那我要做位分最高的妃子,不能被人随随便便欺负的那种。” 既然躲不掉就给自己争取最大最多的利益,不能白白被人当活靶子。 改变不了时势,就只能顺应时势,在逆来顺受这一块她早已经妥妥拿捏住。 “准!” “还有在合作期间你不能不信任我怀疑我随意打骂我!” “可以!” “做奴才的时候没有月例我就忍了,做妃子的时候总该有了吧!毕竟这是个高危行业,多少得给些补偿吧!”林夕梦趁机提提薪资的事。 “想都不要想!”祁渊立刻抬眸冷冷看她,“朕说过的话你最好牢牢记住,再有逃跑的心思,朕砍断你的腿。”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那么凶做什么?”这眼神任谁看了都得吓一跳。 林夕梦彻底死心了,想要从他这里搞到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皇上,你纳妃是为了要对付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那你直接在朝堂上搞死他们不就得了,干嘛要利用女人啊!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些连自己婚姻都没有办法自主,被人利用的可怜棋子罢了。” “朕接手的是一个内斗多年,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千疮百孔的璃国,朕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有精力再同这帮人慢慢耗下去。 既然他们想要看朕的后宫混乱疲于应付,那朕就将计就计,朝堂后宫本就一体,若她们能安分守己,朕自是不会为难她们,但若有人要找死,朕自然也不会拦着。” 祁渊抬眸看向林夕梦,“有时间同情她们,不如想想你自己,这些人都是大家闺秀出身,样样都在你之上,想想怎么应对吧!” “也不是同情,只能算同病相怜吧!我同情自己还来不及呢!” 她哪有资格同情别人,她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林夕梦一脸纠结的想了想,“你说我要不要临时抱一抱佛脚,学学经史子集、音律绘画什么的,陶冶陶冶情操?” “临时抱佛脚,当心佛踹你一脚,这些岂是几个月就能学成的,从前你便不爱这些,今后也不必学。” 祁渊抬手用笔杆戳她眉心,“你怎么这么笨,明明就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你是说你?”林夕梦看着他修长的大手,想到每次都是这只万恶的手害她受伤,真想剁了它。 “我只要讨好你就行了呗!那你跟我透透底,哪些人是需要特别防着的。” 祁渊拿起手边刚刚整理好的本子朝她扔去,“自己看!” 林夕梦接过本子翻开一看,两眼一抹黑惊呆了,“我这是上了条九死无生的贼船啊!” 这小本本上密密麻麻记录了一堆名字,“你这人缘也忒差了吧!满朝文武就没有你的心腹?”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啊!这皇帝当的也够没劲的,她这个后宫未来小妃子就更没劲了。 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给她撑腰,我呵呵了。 “你,你把琼华宫赐给我吧!” “这是为何?”那地方又偏远又荒凉,说是冷宫也不为过,她既要做后宫最尊贵的妃子,又为何要住琼华宫。 祁渊皱眉双眸慢慢阴沉下来,难道是为了方便跑路? “自保啊!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我住的偏,谁要来找我麻烦,我先让她跑断腿。” 她懒病犯的时候连下楼拿个外卖都懒得跑,人都有惰性,她就不信她们还能天天来找她麻烦不成。 “不准!”祁渊眉头紧锁,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 见她一脸害怕的怂样,忍不住再次抬手拍她脑门,“没出息!” 林夕梦不服气拿眼瞪他,是出息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第54章 只怪他不够心狠 林夕梦抬手摸了摸被打的额头,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沈兰依还没搬出宫,对她来说多少都是个威胁。 毕竟她和即将进宫的这些人不同,她的祖父对祁渊有恩,即便沈兰依对她做多过分的事,祁渊都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个女人还是尽快出宫的好。 “皇上,公主什么时候离宫啊?我瞧着依兰殿一直没动静。” 祁渊停笔皱眉,他倒是将这事给忘了,“福海,命人去兰依殿传旨,腊月初八是个吉日,公主也该准备准备搬去公主府了。” 福海忙应声退出御书房。 “皇上,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兰依对祁渊志在必得,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只怕有得闹。 “朕的旨意,她还敢抗旨不成。”祁渊不以为然,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渊哥哥,我祖父可是助你打下江山的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您是要让他在地府都不得安息吗?” 林夕梦噗通一声跪地,抱住祁渊的大腿,死命的摇拼命的晃。 “你做什么?”祁渊立刻冷了脸,被她哭唧唧的腻歪举动,激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最讨厌女人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 “若是她跪地陈情,哭诉当年相助的恩情,你能保证不心软?”林夕梦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 “你几时见朕心软过?”祁渊皱眉。 你对我是没心软过,对沈兰依可是一次又一次放过她,还不承认。 林夕懒得同他争辩,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沈兰依出宫。 于是她继续张大嘴不顾人死活的卖力表演,“呜呜!我这些年的痴情终究是错付了,我不活了。” 福海刚传完旨正准备进殿复旨,公主哭闹着不肯出宫。 脚刚踏进大殿就见林夕梦犹如沈兰依附体一般,吓得他立即退了出去。 他的耳朵刚刚经受了摧残,可不想再来一遍。 “你这又是做什么?”祁渊忍不住想要伸脚踹她,他刚抬起脚还没发力,林夕梦已经无知无觉的倒地了。 “朕还没踹,你要装也装的像点!”祁渊看着倒地一动不动的人,他甚至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用了力道。 “别闹了,快起来!”见地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祁渊赶忙蹲下,“朕没用力啊!” “皇上,你看吧!你心软了,你关心了,你紧张了,你舍不得送她走了!” 林夕梦一骨碌爬起来,捋了捋凌乱的碎发双眸指控的看向他。 “谁会像你这么没脸没皮,动不动就装晕!”祁渊紧皱的眉头舒展。 “我这都还是轻的,不信你等着瞧!”林夕梦抹干眼泪站起身。 果不出她所料,沈兰依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猛。 “不好了,皇上,沈姑娘她,她一时想不开用白绫自尽了。”林嬷嬷哭着跪倒在祈渊面前。 “人现在如何了?”祁渊诧异的站起身,抬眼扫了向一旁的林夕梦,还真被她说中了。 “好在宫人发现及时,将人救下了,否则人就没了,呜呜……”林嬷嬷老泪纵横的看向祁渊。 “皇上,求您去看一眼吧!姑娘就剩一口气了,嘴里不断叫着要见皇上。” “既然人没事,就叫太医好生照看便是,朕还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还有这些时日公主病着,公主府那边缺什么嬷嬷看着办便是!” 祁渊看向林嬷嬷叮嘱道。 林嬷嬷诧异的抬头,“皇上,您当真不过去看一眼沈姑娘吗?” “嬷嬷应当知道朕的脾性,朕认定的事从不会随意更改,朕对她从无男女之情,错误已经铸成便不能一错再错,给她虚无缥缈的幻想,只会令她更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祁渊认真看向林嬷嬷,“嬷嬷照顾沈兰依这些年想来与她感情深厚,不如嬷嬷也一并去公主府伺候。 一来有你跟着朕放心,二来也不让她觉得自己在京都无依无靠,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嬷嬷也好及时告知朕,让她出宫并不是不管她,叫她莫要多想,好好养伤。” 林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祁渊一脸淡漠的神情,瞬间不再多言,点头应是便退下了。 依兰殿内,沈兰依躺在床上翘首以盼,在看见林嬷嬷掀帘进来,身后空无一人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兰依双眸晦暗不明。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一片,想到这两年的倾心相许,心中酸涩难忍,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两鬓。 她的一片痴心,竟比不过一个三心二意的破鞋,这口气叫她怎么能忍。 他既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了,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祁川泽说过的话,沈兰依默默擦掉眼泪,双眸再没有任何犹豫,坚定的看向屋外。 “蕊儿进来!” 门外名叫蕊儿的宫女急忙走了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你明日休沐出宫,去迎宾楼找到掌柜,报本公主名,就说本公主想吃他们酒楼的特色菜“投桃报李”,你带回来便是。” 这是她和祁川泽之前商定好的暗号,今后若是有任何信息,都经迎宾楼传递。 她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祁川泽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顺利留下。 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离腊月初八她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宸王府 “王爷,迎宾楼有消息了!”高一忙将酒楼那边传来的讯息禀报给宸王。 那个沈兰依果然是个急性子,这才刚回来就这般急不可耐。 “告诉她本月二十八,本王自有安排!”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野心不小,看来他赌对了,沈兰依表面上对皇兄情深不移,实则一旦与自身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她第一时间选择的还是她自己。 夏明犹豫了一下开口,“二十八?那不是……,这会不会不太好!” 十一月二十八不正是皇家每年祭奠先祖的日子? “有何不可?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庇佑过本王,难不成他死了本王还指望他护佑了?”祁川泽满脸的阴寒。 若不是父皇强行收回了他的兵权,他又何至于手上无权,被祁渊抢占了先机。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父皇早就算计好了的,他知道皇兄一定会杀回来,所以才会等到最后一刻。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他跪在父皇床前,恳请他将传国玉玺交给他时,父皇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直到外面传来皇兄破城归来的消息,他才露出欣慰一笑,更甚至当着他的面,下令众人不得抵抗放他进来。 只怪他不够心狠,他早该在父皇生病之初一不做二不休,再伪造一次传位诏书,直接将人杀了。 那么今日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应该是他。 真是悔啊,一念之仁竟是再难转圜的局面。 第55章 本王迟早要了你的命 “姑娘,您这手臂早就没事了,为何还要一直吊着这个?”她们已经从秋猎山回来多日,她的手早好了,却还是吊着绷带不愿摘下来。 “你不懂,这是我的保护伞!”这吊着的哪里是胳膊,这是她的命啊! 绷带一天不拆,祁渊每次看到它,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愧疚,也能对她下手轻点。 不过环儿倒是提醒了她,这个确实也不能老吊着,毕竟脱臼又不是断骨,装了这些时日已经可以了,再装就假了。 再者明天就是皇室祭祀大典,所有的皇室宗亲都会进宫,戴着这个确实有碍观瞻。 “还是摘了吧!”林夕梦拿下绷带,放在桌上。 “姑娘,这不是你的保护伞吗?怎么又不要了!”环儿转身的功夫,就见她已经将绷带拿下了。 “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可以功成身退了!”林夕梦活动了下胳膊,吊了这么久手臂都感觉不灵活了。 一夜北风紧,将将寅时初,林夕梦只觉刚闭眼就又被环儿叫了起来。 “谁家好人凌晨三点起来上工啊!”这个时候鸡都没起!林夕梦浑浑噩噩穿了衣裳往外走。 景阳宫外的积雪早早被宫人清扫过,屋外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好在雪已停。 林夕梦裹紧领口的狐裘,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景阳宫正殿门外,“福海公公,皇上起身了吗!” “正等着姑娘呢!”福海拢着袖子站在殿门口。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应该是刚刚睡醒。 林夕梦推门进入,带进了一股寒气,殿内燃着金丝碳,一股热浪裹挟着房中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真暖和!”林夕梦忍不住发出感叹,果然有权有钱就是好,不像她们只能蜷缩在被窝取暖全靠抖。 “你的手好了?”祁渊睨了眼她胳膊上消失的绷带。 这是不打算再装了?以为受了点伤就能拿捏他,简直太天真。 他不过是看着好玩全当是养个宠物逗趣,懒得拆穿她而已。 “好了好了!”林夕梦不敢看他,心虚的低下头替他整理衣物,忙转移话题。 “皇上,今天所有宗亲都会来,那岂不是宸王也要来,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他会不会又要闹出幺蛾子吧?” “哪来的这些谬论,你那是没睡醒。”祁渊理了理宽大的袖口,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她。 “你觉得朕会怕吗?你是担心他还是……呜!” “又来了!”林夕梦端来洗漱水,将湿哒哒的帕子一下子糊住他俊逸的脸庞,“我这是在提醒你小心提防他,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 林夕梦说完趁机在他脸上狠狠揉搓了两下解气。 “朕看你是在找死!”祁渊一把扯下面巾怒视她。 “皇上,时辰不早了,各位王爷都已在正阳殿等候了!”福海站在一旁尴尬轻咳出声。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出声打扰他们打情骂俏,可再不出发就要误了时辰。 俩人这才惊觉旁边还站着一人。 祁渊立刻面色恢复如常点头嗯了一声,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正阳殿是供奉历代皇帝和亲王牌位的地方,与普通人家的祠堂无异。 原本散漫的站位,在祁渊到来后瞬间变得安静肃穆。 林夕梦跟在祁渊身后,趁着众人行礼的间隙悄悄打量。 恰好与人群中的祁川泽四目相对。 祁川泽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笑,无声说道:“本王已经知晓了你的秘密。” 林夕梦秀眉微皱,不自觉得跟着轻念出声,“本王迟早要了你的命?” 祁渊敬完香出来,只来得及看见祁川泽收回的邪恶眼神。 转而看向站在殿门口的林夕梦,却见她神色呆滞嘴中念念有词。 “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你俩就在朕眼皮底下眉来眼去了?”祁渊咬牙轻声质问。 “什么眉来眼去,他刚刚瞪我还威胁我,说要我的命,你都没看见是吧!” 林夕梦回过神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皮也跳的越发厉害了,“皇上,我觉得我今天八成要出事。” “有朕在没人能伤得了你。”祁渊见她表情不像作假,又想起刚刚祁川泽的眼神,不由信了几分。 祭奠完毕,众人朝着御花园的暖阁而去,此刻皇室女眷正聚在暖阁中。 一屋子花团锦簇,沈兰依站在众皇亲贵胄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人都是出身世家贵族的女子,她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商贾出身的人家。 她总觉得在她们面前矮人一头,总感觉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 今日的宴席她本不想来,可祁川泽传话若是她想留在宫中,今日就必须参加。 想到只要过了今日再没人会赶她出宫,她也只能忍住不适努力迎合。 “这不是安宁公主吗?听说你要搬出宫了,这怎么还不见动静啊!” 齐王妃甄柔一脸嘲讽的看向沈兰依,区区一介商户之女也想进宫做皇后,简直痴人说梦。 一般官宦人家就算是纳妾也不会选择经商的人家,更何况是皇室中人。 上次表妹邱疏影参加完秋猎回来,将猎场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说了,这个沈兰依故意在宴会上显摆,害表妹失了在御前献艺的机会不说。 甚至在危难的时候拉着表妹当垫背,这人实在是太恶毒。 表妹自小与她亲近,若是表妹能进宫伴驾,那她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届时给他的儿子请封王世子,从此她在府里也能挺直腰杆,看那些狐狸精还敢不敢仗着恩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无论是为了表妹,还是为了她自己,今日她都要给这个商户女一点颜色瞧瞧。 “公主千万莫怪,按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早该多走动才是,这不你一直住在宫里,咱们就是有心也没那个机会。 这下好了,以后咱们走动起来岂不便宜了许多,可定了黄道吉日啊?咱们到时候一起约着去公主府讨杯喜酒喝,不知义妹可欢迎?” “是啊!即是一家人自该相互多走动,这才是亲戚们的意思!” 秦王妃吴湘看了眼齐王妃,两人视线相对,吴湘瞬间了然一笑。 “要我说住在宫里有什么趣,宫中规矩森严出入不便的,倒不如宫外来的自在。” 沈兰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已经渐渐有了泪意。 这分明是在说嘲讽她用尽心机却仍旧被人扫地出门的意思。 看着她们一个个鄙夷看好戏的嘴脸,沈兰依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她要让她们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 第56章 渊哥哥,林姑娘她没事吧?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一阵高呼,随即帘子被掀开。 祁渊率先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众人忙行礼。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大家随意些!”祁渊深邃的双眸淡淡看向众人。 众人这才起身入座,立刻有宫人端着吃食上前摆盘。 韩王最是藏不住事,想到儿子做的荒唐事,忙站起身向祁渊告罪,“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恩准。” “你是想说昌儿的事?”祁渊一脸宠溺,语带亲昵说道:“这孩子年少有为武艺高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实在是很满意。 三王兄,说实话他可比你强多了,不过就是年轻气盛了些,朕让他去军营历练一番,三王兄可不许舍不得。” 林夕梦瞌睡虫都被一句“昌儿”给震飞了,他俩只相差三岁,这一口的老人味听得人实在别扭。 还有这亲昵又赞赏的语气,她怎么听出了满满的阴谋味是怎么回事。 “皇上,昌儿他做事毛躁,小孩子心性,从小娇生惯养的,军营那样的地方,他指不定过不了几日就会哭闹着要回来,实在难堪大任,皇上您看要不……?” 皇上,要不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祁涵一脸的苦大愁深,皇上越是表现的亲昵和喜爱,其他人越会觉得他们韩王府已经倒向皇上。 这岂不是变得很被动,万一宸王当真了,那他还怎么保持中立做他的逍遥王? “唉,正因如此才更应多加锻炼,朕相信昌儿一定不会辜负朕的期望,王兄只管拭目以待便是!” 祁渊端起酒杯看向众人,“自朕继位以来一直忙于朝廷琐事,难得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咱们不聊朝堂上的事,今日只当家宴大家都随意些。” 祁涵见皇上显然不想再提这事,也不敢再揪着不放,再看祁川泽看过来的眼神,心中立刻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舞姬已经站在了正中央,乐声响起,舞姬随着乐曲摆动腰肢。 “皇兄,臣弟敬您一杯,自秋林山回来,臣弟一直在府中养病,多谢皇兄体恤,臣弟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上朝,皇兄交代的案子,臣弟一定尽快查清。” 祁川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举起空酒杯看向祁渊。 林夕梦立刻上前将祁渊面前的酒杯斟满,就在她低头斟酒的时候,旁边的宫人端着菜品上菜。 谁也没有注意到宫女托盘下的匕首。 “渊哥哥小心!”沈兰依大喊一声,站起身朝着祁渊方向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宫女手中的匕首朝林夕梦袭去。 祁渊抬手一掌将人击飞,护着林夕梦后撤一步,将人护在身侧。 “来人抓住刺客!”福海张开双手,拦在祁渊身前。 暖阁内瞬间乱作一团,众人四散奔逃,侍卫冲进来,却被人挡在外围无法进入。 另一名刺客见状,趁人不备绕过众人,朝着站在祁渊左手边的林夕梦袭去。 “小心!”沈兰依冲上前,用身体挡住袭向林夕梦的利器。 “噗呲”一声,匕首刺进了沈兰依后背,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祁渊眸色骤冷,一手拉过林夕梦将她甩向右侧,抬脚踢飞刺客,稳稳接住受伤倒下的沈兰依。 “渊哥哥,林姑娘没事吧!”沈兰依痛的眉头打结,颤抖着声音看向祁渊。 “她没事!”祁渊抬眸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林夕梦,见她没受伤,这才看向怀中虚弱的沈兰依,双眸中满是狠戾。 “将人通通处死,一个不留!” 话落抱着受伤的沈兰依匆匆离开大殿,此时殿中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侍卫迅速将刺客拿下。 林夕梦诧异看向抱着沈兰依头也不回匆匆离开的祁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更多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沈兰依那么希望她死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舍生相救,这谁敢信! 祁川泽站在人群中,双眸一瞬不移的注视着林夕梦,将她眼中的失落和不可置信尽收眼底。 在林夕梦看过来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大步离去。 林夕梦懒得理他,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她需要及时止血。 刚刚祁渊扯开她的时候,手臂不小心被匕首划伤,不过好在冬天衣服够厚,应该问题不大。 “林姑娘,您的手受伤啦!”福海起身刚要追着祁渊离开,余光看到一旁面色痛苦的林夕梦,诧异的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袖。 “嗯,手受伤了,我自己去太医院包扎就好了,你去皇上身边伺候吧!”林夕梦捂着手往外走。 福海看了眼匆忙追着祁渊的身影而去。 依兰殿中。 沈兰依死死揪着祁渊的袖袍,“渊哥哥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兰依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失去你。” “你先不要说话,等治好了伤再说这些不迟!”祁渊双深邃的双眸微闪,站在床边淡淡低头看她。 鲜血浸湿了她后背的衣衫,若不是她及时用身体护住了林夕梦,那此刻躺在这里的人就是…… “皇上,老臣来迟!”白太医急匆匆走进来,打断了祁渊的思绪。 “不必多礼,快给公主医治。”祁渊转头看向白术。 待一切处理好后,沈兰依已经痛晕了过去。 “白术,她的伤势如何?”祁渊见白术出来忙问道。 “回皇上,公主的伤有些麻烦,臣无能还请皇上尽快找一位善于解毒的大夫才是。”白术皱眉摇头。 “你是说中毒?”祁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是,这毒一时半儿不会致命,但时间久了必然会伤其根本折损阳寿。”说起这个毒,他也是一筹莫展。 “臣实在是无论,还请皇上恕罪。” “中毒,那林姑娘岂不是也……”中毒了。福海一听心不由咯噔一下,林姑娘胳膊上的伤也是被刺客刺伤的。 “你说什么?”祁渊猛的转头看向福海,“她怎么了?” “回皇上,林姑娘的手臂也被刺客刺伤,奴才以为……”福海忙将林夕梦受伤的事说与他听,“啊,皇上!” “福海,传朕口谕,去民间征集善用毒的高手。”祁渊急匆匆往外走。 这个女人受伤了为何不找太医,为何不告诉他。 第57章 公主不装晕了? “姑娘,您这手臂绷带才刚拆,这又受伤了,这么好看的手臂,万一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环儿一面包扎一面心疼的絮叨,“早就说叫您不能装病这样不吉利,您看这下应验了吧!这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她虽没有上宫宴伺候,消息却早已传遍宫中。 “是啊!这宫中按理说不应该有刺客才对!”林夕梦看着受伤的手臂,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自上次宫中内奸被除以后,外面的刺客很难混进来,除非宫中有内应。 至于是谁?端看今日谁的表现最反常便知,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若要除掉自己,那在刺客冲上来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若说不是,那安排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不想出宫,那为什么要救她,直接救皇上岂不是更加有把握? “这谁知道?不过好在姑娘只是轻微受伤,我听说那位受伤严重。”环儿皱眉满脸的疑惑。 “话说回来,她不是一向看不惯姑娘嘛,怎么会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不知道,大概是她人美心善吧!”不管她背后是什么原因,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们却在背后议论,林夕梦,你当真是一点没变。”还是一样那么自私。 祁渊冷着脸走了进来。 “皇上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沈兰依那边吗?沈兰依已经没事了? 两人朝着祁渊行礼。 祁渊目光停留在她受伤的手背上,眉头微拧,“除了手臂,有没有觉得还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那倒没有,怎么了吗?”林夕梦不明所以,奇怪他为何会这样问。 “匕首上有毒,你们都中了毒,若是不尽快找到解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祁渊深邃的双眸下露出一丝担忧。 “啊!又中毒了?”林夕梦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是毒,她都快成小毒人了。 “这个祁川泽实在太可恶,皇上您真的不考虑打死他吗?” “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祁渊垂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林夕梦,“记得去谢你的救命恩人。” “皇上,司徒将军求见!”福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渊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御书房。 “怎么样军中还好吗?祁昌表现如何?”祁渊见他回来,忙打听起祁昌的事来。 璃国重文轻武,要想培养有谋略有才能的将领实在不易,领将人才严重稀缺,难道遇到棵好苗子。 “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心性尚需磨炼,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必不让皇上失望。” 祁昌确实不错,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股少年正气尤其的难能可贵。 “臣听闻今日宫中遭遇刺客,此事有蹊跷!”司徒皓想起刚刚查到的,眉头不由皱起。 “你查到什么了?”祁渊眉头一沉,看向司徒皓。 “臣听闻安宁公主是第一个发现刺客的,可按照当时的站位,刺客正背对着她,她不该看得到才是!” 司徒皓抬眸回看祁渊,彼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朕第一时间叫了白太医,太医说她的伤并不致命,朕就已经猜到。” 第一个发现刺客,受的伤恰到好处轻一分便能行动自如,重一分生死难料,还有那毒,既要刺杀为何不用致命的毒药。 只能说明,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伤到他,也不是冲他来的。 司徒皓犹豫了一瞬,“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朕许她一世荣华她不要,那就不能怪朕无情,看在她祖父的面上,朕可以饶她不死。 替朕盯紧了她们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她们要在朕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 祁渊双眸寒气森森看向窗外,机会给过你们,就看你们怎么选。 “朕已经同意明年三月选妃,届时祁川泽必然会安插眼线进宫,旁人朕不放心,今后还是由你掌管禁军负责皇宫守卫。” “是,臣遵旨!”司徒皓领命退了出去。 另一边,林夕梦提着御膳房讨来的滋补药膳往依兰殿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外北方呼呼的刮,冷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劳烦林嬷嬷通传一声,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公主的!” “我家公主尚在昏迷中,姑娘且等着吧!”林嬷嬷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若不是她,姑娘怎么会受伤。 “既然她还昏迷着,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她醒了我再来!”又想摆公主的架子,这么冷的天傻子才站在外面吹风。 “公主是主,你是奴,况且今日我们公主可是舍命救了你,这就是你报答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林嬷嬷看她转身就要走,气的下令将人拦住。 “今日,你就跪在这里等, 公主什么时候醒了,你什么时候起身!” 宫人上来就要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林夕梦双眸冷冷看向众人。 “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们胆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们活不过今晚,你们就没有打听过公主身边原先伺候的人是何下场吗?她们又是因何被杖毙的吗?” 众人一听,犹豫不敢上前,之前就听说过,是因为公主身边的宫人推了皇上身边的宠婢下水,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全部杖杀,看来这事是真的。 “一派胡言,胆敢在公主面前耀武耀威,如此不懂规矩。” 林嬷嬷目眦欲裂,她在宫中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婢女,今日必然要给她一点教训。 “一个贱婢而已,有什么打不得骂不得的,还不动手!” 宫人虽害怕却也不敢违抗嬷嬷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贱婢?谁跟你说我还是婢女的身份了?”林夕梦冷笑一声,“看来嬷嬷的消息不够灵通啊!” “你什么意思?”林嬷嬷脸色骤变,难不成宫中的传闻是真的? 这些日子,宫中有传言,皇上要封林夕梦为妃,她听了也只当是宫人胡乱传的并未当真。 今日听她这么一说,莫不是这事是真的,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封她做妃子? “皇上说,封我为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执掌六宫大权。”林夕梦淡定看向众人,声音不徐不缓带着威慑人心的气势。 “碰”的一声,屋里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不可能,你撒谎!贱人,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沈兰依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传来。 “公主不装晕了?”林夕梦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她是装的。 果然一听见祁渊要纳她为妃就忍不了了。 “公主,您千万不能动怒啊!”林嬷嬷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忙转身冲了进去。 “林夕梦进来,我有话同你说!”沈兰依阴沉压抑的声音传来。 第58章 我保证钱一到立马乖乖走人 “嬷嬷,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沈兰依趴在床上双眸冷冷瞪向林嬷嬷。 “姑娘,这些都是传闻当不得真啊!”林嬷嬷绕过满地的碎片来到床前。 “你还要骗我!你,你出去!我要同她单独谈谈。” “姑娘……”林嬷嬷满眼疼惜,还想要劝。 “滚出去!”沈兰依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情听她的。 林嬷嬷无奈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林夕梦走到桌边坐下,淡淡看向沈兰依,“你要同我谈什么?” 沈兰依怒火中烧,双眸狠毒的紧盯着她,“我真后悔救了你!早知如此今日就该叫刺客一剑刺死你。” 她原本是想利用救命之恩换取留下来的机会,渊哥哥在意这个女人,救她的命比直接救渊哥哥来的更管用。 如此一来不仅渊哥哥记着她的恩情,就连林夕梦这个贱人都欠她一条命。 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她早知道渊哥哥有纳她为妃的心思,她今日就不会出手,让刺客杀了她一了百了。 她好恨,恨林夕梦为什么这么好命,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伤害渊哥哥的事,可还能轻易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你救我?”林夕梦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猜你原先是想要救皇上的,目的就是想以救命之恩换取继续赖在宫里白吃白喝的机会。 可惜,皇上身边护驾的人太多,你压根就够不着边,这才转向了我,虽然你的确救了我,可若没有你,又何来的今日这场刺伤,所以你还觉得我应该感谢你吗?” “贱人,你在胡说什么?”沈兰依惊恐的瞪大双眸,“你认为我一个久居宫中的孤女,能有这样的本事安排人进宫刺杀当今皇上? 林夕梦,你觉得这样的荒谬之言谁会信?” “这不重要,我信就行!”没关系,现在不信,很快他们就会信了。 “皇上让我来看望你,我来过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林夕梦你别走!”沈兰依见她要走,急忙要拦,却牵动了后背的伤,险些栽下床。 “林夕梦,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吗?你不是清高根本不稀罕荣华富贵吗?你若是想离开,我有办法让你出宫,这一次我绝不会食言。 我帮你里离开这里,给你你想要的自由,你不是想要和宸王双宿双飞吗?我可以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哦!你要怎么帮我?”林夕梦转身冷冷的看向沈兰依。 “只要你同意,不出两日我保证一定将你安全送出宫,怎么样?”沈兰依见她表情略有松动,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我宫里的东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皇上允我将这些用惯的东西带出宫,我可以安排你混在搬东西的宫人中悄悄出宫,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你当真有法子?”林夕梦双眸亮晶晶的看向沈兰依,可转念一想她身上还有毒。 “可,我身上中了毒,若是出宫没有钱医治,只怕还是死路一条,不如待在宫里,有人给治病还有钱花。” “你,你什么意思?林夕梦你耍我?”沈兰依立即冷了脸。 果然她就是装的,什么不稀罕荣华富贵,向往自由都是骗人的。 如今知道渊哥哥要封她为妃了,就不舍的离开了。 “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不过是担心出去后没钱花还中毒,死了都没人知道罢了。”林夕梦嘴角咧出个大大的笑。 公主肯定很有钱,干脆趁此机会狠狠敲诈她一回,权当是之前她害自己的精神补偿了。 “但若是公主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自然会乖乖离开。” “毒的事你不用担心,渊哥哥已经为我去民间延请名医,一定会在你出宫之前将你的毒解了,至于钱你要多少本公主给你便是!”沈兰依忍着身体的疼痛,鄙夷的抬眼看向林夕梦。 见她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渊哥哥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公主爽快,就这么说定了。”林夕梦朝沈兰依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一分都不能少,我保证钱一到立马乖乖走人。” “你……”沈兰依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样的也值一万两?” “不不不,我可贵了,那是另外的价钱你买不起!” 林夕梦笑嘻嘻朝沈兰依挑眉,“这一万两是离开你亲爱的渊哥哥的价钱,对你来说不亏。” 林夕梦淡定的从房间走出来,身后传来沈兰依歇斯底里的吼声。 林夕梦简直开心到飞起,没想到轻轻松松净赚一万两,这下跑路养老都不成问题了。 “姑娘,皇上在寝殿等你多时了。”福海见林夕梦回来就直接朝偏殿去,忙叫住她。 “好”林夕梦笑嘻嘻又折返回来。 门推开的一瞬,林夕梦脸上的笑容僵住,小心翼翼开口,“皇,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昏暗的殿中,祁渊靠坐在宽大的圈椅上,阴森的脸庞隐在暗处,只一双幽深的眼眸,泛着寒光注视着她,好似一头蛰伏捕猎的猛兽。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然而林夕梦还是察觉出一丝异样。 糟糕,该不会是偷听到她和沈兰依的计划吧! “没有,就是我去的不是时候,公主正休息耽误了些时间。” “是嘛!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祁渊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也没什么?我俩八字不合,一见面就吵架,这你不都是知道的嘛,再说了你若想知道,问跟着我的人不就都知道了嘛!” 林夕梦走近,神色自然的盯紧他的双眸,试探的开口。 “兰依背上有伤,又是女儿家的闺阁自然外男是不方便靠近的。”祁渊伸手将人拉近,放置在腿上。 修长的大手握住林夕梦的腰肢,低头靠近,“何况朕相信你不会对朕隐瞒的对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明明是暧昧温情的画面,可林夕梦却总觉得他会随时要她小命。 尤其是放在腰间的大手,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林夕梦稳住心神,抬眸微笑看向他。 “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她说她后悔救了我之类的话,我听了自然不舒服,我俩就吵起来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祁渊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女孩子的闺阁,沈兰依又受着伤,暗卫自然不敢靠近。 万一沈兰依不小心漏个肩膀什么的,这等同于是毁了沈兰依的名节。 “谅你也不敢欺瞒朕。”祁渊抬手扣住她的下颚,“何况你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说什么呢!我早就老实了,何况我身上还有毒没解不是吗?” 林夕梦心里慌的一匹,却极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 机会难得,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第59章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能不能放我离开 夜色深沉,昏暗的寝殿里一盏孤零零的烛灯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林夕梦盯着烛光心中颇不宁静,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好纠结。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渊已熟睡,林夕梦转头肆无忌惮的盯着他俊逸的脸庞欣赏。 其实书上说的不对,他算不上暴君,相反他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上,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找错了报仇对象。 若是她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未必不会比他更狠更绝。 万幸他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之人,若事成之后误会解除,按照他的性子。 还她自由补偿她一大笔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到时候她就在梁都置办一处宅子,有钱有闲有靠山,闲时游山玩水,无聊时约上三五好友吃吃喝喝,这样的日子该有多美。 为了这份美好,一切冒险都是值得的。 万一失败了。 不,不会的。 这一次绝不会失败。 林夕梦摇了摇头甩掉脑中不吉利的想法,忙了一天,她早就一个头两个大,脑袋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祁渊听着枕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幽深的双眸猝然睁开,冷冷看向一旁。 只见她杏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再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挺翘的琼鼻微动,殷红的薄唇微嘟,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可惜这样一张纯洁美好的面皮之下,却有着一颗恶毒而又不安分的心。 即便他如今富有天下,却终究留不住一个她,哪怕知道自己中毒一旦离开就会有性命之忧,却仍旧这么不管不顾。 看来之前的警告还是太轻了,这次该好好给她点教训才是。 祁渊越想越气脸色越发难看,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紧。 “呜……”林夕梦吃痛睡眼朦胧间,却见祁渊双眸阴沉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皇上,您怎么醒了?睡不着吗?”这眼神不对劲,林夕梦瞬间清醒了。 “你的呼噜声吵到朕了!”祁渊收了戾气松开了她。 “胡说,我睡觉从不打呼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因为这个生气? “你自己睡不着别赖我,要不我还是回去睡好了!”林夕梦小心翼翼开口,想了想干脆起来去偏殿和环儿一起睡安全点。 “想去哪!给朕老实待着!”祁渊闭眼抬腿将人死死压住。 “哎呦!”林夕梦刚起身,一条大长腿压来死死按住她的肚子,好险压出翔来。 “我不走了,你别压了行吗?” “睡觉,再敢发出声音朕割了你的舌头!”祁渊双手抱胸躺在床上。 林夕梦屏住呼吸悄悄翻身背对着他,嘴里无声吐槽了句:你有病! “皇上,我的手臂好疼,这两天能不能休息?” “准!”祁渊再次睁开眼,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皇上,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若是真的林夕梦回来了,他也会像对她一样对待白月光吗? 身后再之人没有回应,林夕梦转头看去,祁渊似乎是睡着了。 林夕梦无语,说睡不着的是他,秒睡的也是他。 到底放不放给句话啊! 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梁都街道上行人寥寥。 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过,横冲直撞,吓得路上行人纷纷摔倒。 马上之人头戴黑色笠罩纱巾遮面,一袭黑色披风将人牢牢裹住,整个人犹如套在一个巨大袋子里一般。 “什么人啊!没长眼睛啊!”男子好好的走在路上被吓得摔了一身泥,忍不住吐槽两句。 岂知马上的人撩起面纱,回头诡异一笑,之后便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男子见人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岂知刚走两步,“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男子的惨叫声,引来路人围观,这一看可吓得不轻。 男子的眼睛竟好端端的淌出血水来,看上去甚是诡异恐怖。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啊!”男子捂着眼睛哀嚎痛哭,血水混着眼泪流了满脸。 宸王府门前。 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身影出现,侍卫们警惕的盯着来人。 男子高大的身躯笼罩在黑色之中,与周围的雪景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一股阴森鬼气。 比这天气还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何人?宸王府门前不许逗留,速速离去!”侍卫壮着胆子喝道。 “你,太聒噪了!”一道清冷阴沉声音从斗笠下传来,“若不想变成哑巴,就乖乖闭嘴!” “你们王爷呢?这就是你们宸王府的待客之道?” “贵客远道而来,自当亲迎!”祁川泽刚下朝归来,便看见胡克彦正与府里的侍卫争执。 “还不退下!” 侍卫这才收了剑乖乖让到一边。 “请!”祁川泽下了马车,大步朝府里走去。 …… 进了书房,祁川泽立刻冷脸,“你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宸王府门前!” 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参他个通敌叛国之罪,岂非正如了那人之意。 “王爷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我可不是王爷的手下,可以任你呼来喝去。” 胡克彦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祁川泽。 “若不是这里有我感兴趣的人和事,我还不乐意来呢!说吧!人在哪里,让我瞧瞧究竟是谁竟然能解我的嗜髓蛊。” “人不在王府,本王会安排你进宫,届时你将人带出来!”祁川泽皱眉看向他阴柔的脸。 这人浑身透着阴柔鬼气,每次见他都不舒服,若不是他太想弄明白真相,此生他都不想与他有交集。 “什么?进皇宫?”胡克彦双眸瞬间晶亮,“这事有意思,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进璃国的皇宫走一遭,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 “那就这么定了,今日赶路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由本王安排。”祁川泽不想与他多废话,赶忙打发人去休息。 “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胡克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来找一个人,你必须帮我找到她!” “什么人?”祁川泽好奇,他三番五次提起,更甚至为了此人冒险来到梁都,想来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 “我的小师妹楚璇玑,也是我师傅的女儿!”胡克彦转头看向祁川泽,“你若能帮我找到她,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找了她两年,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看来是躲到璃国来了。 第60章 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日的选择 “这些都是公主用顺手的物件,你们可千万得小心着些!”林嬷嬷指挥着宫人搬东西。 “嬷嬷,你先跟着宫人去公主府瞧瞧,旁人不知道我的喜好,只有嬷嬷亲自盯着我才能放心。” 沈兰依侧躺在狐裘软榻上,看着殿内的东西一件件被搬走,心里空落落的。 这里她住了半年多,本以为会一直在宫里住下去,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要离开,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离开。 “唉,姑娘放心,老奴这就跟去公主府盯着收拾。”林嬷嬷见她今日没哭没闹,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或许离了宫去到外面见不着了,姑娘反倒能放下执念,这未必是件坏事。 …… “姑娘,您不是怕冷吗?怎么大雪的天还出来?” 环儿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慌,总感觉姑娘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林夕梦撑着伞在岔路口停下,看着两条延伸向远处的路,不知道该选哪一条才是对的。 “环儿,一会儿能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你说!”环儿见她神色郑重,立刻认真起来。 “我已经查到宫中内应是谁,但是凭我一人之力很难对付她,我需要你的帮助!”林夕梦看着通往依兰殿的路,最终下定了决心。 “真的吗?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这帮逆贼。”环儿立刻喜笑颜开。 如此一来姑娘可就是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对姑娘刮目相看的。 “不可,你先别冲动听我说。”林夕梦急忙拉住她。 “一来我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仅凭一面之词,皇上是不会相信我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二来,无凭无据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若是她有了防备之心,今后再想抓她就更加难了。” “那怎么办?”环儿一想确实如此,姑娘的话,皇上向来不信,这样贸然去说,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现在就去皇上身边守着,等我这边有消息了,就发信号通知你,你务必带着皇上来,当场抓她个现行,皇上亲眼看见了总会相信的。” “好,环儿听你的,我这就去。”环儿急急忙忙往回走。 “记得,先沉住气,等我发信号!”林夕梦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小声叮嘱。 祁渊,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日的选择。 祁渊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案前,双眸冷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让窗外的景致变得模糊不清。 她此刻一定很开心吧?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他,重获自由了。 终于能回到心心念念的人的身边,想必她现在一定是开心的忘乎所以了! 林夕梦,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今日朕就让你知道私自出逃是什么后果。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出宫的宫人回来了,其中有一名太监被掉了包,想必是宸王安排来接应的人,是否要现在行动。” 司徒皓看着面前双眸满是忧伤,面色铁青的人,知道他心里此刻一定不好受。 皇上对林夕梦还未忘情,嘴里说着多恨,心里却还是对她有一份情愫在。 即便当初她做了那样背叛的事,他依旧不忍心杀她。 他能感受到皇上此刻心里的痛苦与挣扎,一面放不下那个女人,一面又放不下过去的恨。 为了那个女人,他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一步步在退让。 可即便如此这个女人却还是不懂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皇上的心,她实在是该死。 “不,再等等!”祁渊冷眼看向白雪皑皑的窗外。 “她不是一心想要出宫吗?朕要让她亲眼看着宫门是如何将她锁在宫墙之内的,如此才能永远绝了她的后路。 只差一步就能获得的幸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失去,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 “吩咐所有人,等人到了宫门口再动手!” 他要让她也体会一遍他当初的绝望与痛苦,将她所有的希望与退路全部斩断。 这辈子她都休想离开皇宫、离开他半步,她越是逃避不愿与他在一起,他就越要惩罚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他已经等不及想看她绝望痛哭的神情了。 “去城楼上。”祁渊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屋外雪越下越大,视线也越发模糊不清。 林夕梦走进依兰殿,掸了掸身上的落雪,走到火炉旁伸手取暖。 “我看第一批出宫的人已经回来了,是要我跟着他们混出宫吗?” “是,他们已经出去过一次,天又下着大雪,想必侍卫们也不会认真检查,此时混出宫绝对的安全。” 沈兰依见她好似进自己家一样随便,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从今往后你自由了,可千万别再这么不小心又被人抓回来了。” “不小心”三个字怎么这么阴阳怪气? 是在说她当初进宫是故意的?这人脑壳有包。 林夕梦懒得同她争辩,伸手开门见山要东西,“答应我的东西呢?” “你若是敢食言,我不会放过你的!”沈兰依不情不愿的从枕下掏出一叠银票。 特意按照林夕梦的吩咐换成了一百两一张的。 “放心吧!能出去我绝不食言!”前提是出的去,如果不能出去那也是祁渊的锅,可不是她食言。 林夕梦接过银票认真的数起来,数完后忙将厚厚一沓的银票塞进怀中,“对了,这个毒的事情怎么解决?” “等你出宫了,自然有人会替你解毒,何况若是现在就将你的毒解了,你万一食言了怎么办?你以为我会傻到在宫中就给你解毒吗?”沈兰依挑眉面上闪过一抹阴沉。 我只负责将你送出去,至于出去后宸王会不会给你解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兰依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背叛了祁川泽,想必出去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吧!”反正钱已到手,至于解毒她本来也没指望她。 “公主,奴才有要事求见!”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林夕梦眉头微挑,这声音怎么好像公鸭被掐脖子发出的惨叫声,难听死了。 “进来!”沈兰依眉头微皱,她宫里就没有声音这么难听的太监。 想来是宸王安排来替她解毒的人。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应该是男子吧!林夕梦不确定的想。 这张脸简直太妖媚了,就比她差了那么一丢丢。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双含笑的狐狸眼,殷红的薄唇微勾,薄情又多情。 是个危险的女人模样。 可这身高若是女人未免又太魁梧了些,尤其那副嗓子,能吓跑一堆男人。 第61章 你姐姐我是仙女下凡 “两个小美人别这么看我,我会受不了的!”胡克彦玩味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走打量、 一个螓首蛾眉,五官秀美虽面露病容却我见犹怜;另一个眉似远黛杏眸如秋水,长睫如扇忽闪忽闪的好似会说话。 两个美人美得各有千秋,果然做皇帝的就是艳福不浅,难怪这么多人都想得到这个位置。 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实在是美啊! 胡克彦一步一步走到林夕梦面前,双眸微眯,这应该就是祁川泽让他带回去的女人吧! “美人,你再拿这双无辜的大眼看我,我真的会忍不住想对你……” “那个麻烦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想吐。”林夕梦忍着恶心后退了两步。 这人不男不女不阴不阳,说出的话更是顶级变态,他看人的眼神让她觉得有被冒犯到,浑身不舒服。 若不是实力不允许,真想给他两巴掌。 “沈兰依,你这都找的什么怪咖!这样的人你也敢合作?”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坏人找来的帮手也变态。 “你说什么呢!他……”沈兰依坐在榻上,也是气的不轻,宸王哪找来这么个玩意,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若不是害怕节外生枝,真想挖了他的眼睛,可她有求于人,只能忍下这口气。 “这但凡有大才者都有些独特的脾性,你还要不要解毒,要解毒就别废话!” “还是这位美人识趣,说话中听。”胡克彦转而朝沈兰依邪魅一笑,抬手一扔,“吃了它,解你身上的毒。” 沈兰依捡起掉落在榻上的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这真的是解我身上毒的?” 看着手里黑乎乎臭烘烘的药,她突然觉得这毒也不是非解不可。 这人看着不那么靠谱,这药还是等人看过了再吃吧! “你若不信大可以不吃,不过这个毒若是在你身体久了,可是会大伤元气的。”胡克彦双眸立即阴沉了下来。 他最恨别人质疑他的医术,若是换做平日那人早就死了,不过谁叫他爱美人呢! 这么美的女子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就走吧!别耽搁太久惹人怀疑。”沈兰依催促他们快些离开。 “走吧!”胡克彦看了眼沈兰依,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夕梦随手抱起桌上的木匣子,假装搬东西,头压的极低,紧跟着冲进屋外的大雪里。 沈兰依走到窗边,紧盯着林夕梦直到看见她出了依兰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终于将这个贱人送走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同她抢渊哥哥了。 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旁人想都不要想。 另一边,两人乔装混进搬运的队伍中,朝着南城门方向走去。 大雪纷飞阻挡了视线,队伍几次与巡逻的侍卫擦肩而过都没有被发现。 这么简单的吗?林夕梦悄悄四下张望,这守卫是不是太松了些,当真这么顺利? 越是这样顺利,林夕梦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事发生。 “美人这是舍不得离开,还是对我没信心?” 胡克彦垂眸看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通红,宛如一个易碎的娃娃,一双惊恐的水眸好似被人追赶走投无路的小鹿。 这样胆小如鼠的人,居然敢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走,这是有多讨厌待在皇宫里才会将希望系于一个陌生人身上。 “我的解药什么时候给我?”林夕梦不想和他多说,这人浑身透着好似会吸人阳气的诡异,渗人的很。 “解药就在这里。”胡克彦从怀中拿出瓷瓶,林夕梦慌忙伸手去接,却被他抬手躲开。 “不急不急,我先来给你把把脉!” 胡克彦另一只手扣住林夕梦的手腕。 “你真的会替我解毒!”林夕梦没再反抗。 “这是自然!”胡克彦面色古怪的抬眸看了眼林夕梦,她根本就没有中过嗜髓蛊。 宸王冒这么大风险送他进来,就为了确认面前的女人有没有中过蛊? 为何宸王会不确定?有没有下过毒他不知道? 既然她体内没有嗜髓蛊的痕迹,也就是说并不是师妹替她的解,换言之师妹根本没有来璃国。 “你是宸王派来的人吧!”林夕梦淡定的抽回手,抬眸看了眼他胸口处。 眼看着要到宫门口了,最前排的宫人已经在开始接受盘问,她必须拿到解药尽快脱身。 “我猜他让你来是想让你确认一件事,看我有没有中嗜髓蛊对不对?” “是又如何?”胡克彦挑眉,都已经到宫门口了,她难不成还想反悔不成。 说话间,队伍已经出了第一道城门,四周高高城墙上都是侍卫。 出了第二道宫门才算是真正的皇宫,两道门之间,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到了这里就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祁渊早已站在城墙上,高大的身影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清冷的双眸在队伍里四处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队尾找到了她,眼看着她离城门越来越近,而离他却越来越远。 祁渊只觉心口一阵酸涩,双眸瞬间猩红。 她真的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这个没心的女人,朕说过你若敢跑,打断你的腿,这一次朕绝不会手软。 “皇上,皇上,奴婢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环儿好容易找到了这里,却被侍卫拦在城楼下。 “皇上,是跟在林姑娘身边的那个婢女!”司徒皓闻言转头,朝侍卫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皇上,姑娘让奴婢……”环儿急忙跑到城墙上,完了,姑娘说等她信号,没说是什么信号! “她让你说什么?”祁渊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急切,快到无人察觉,“快说!” “姑娘说她有办法揪出内应,让奴婢带着您亲眼见她是如何做的,好让您相信她,可,可……”可信号是什么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信号传来,是不是她已经错过了? “啾…啪…”一道微弱的亮光,伴随着一声响在天空炸开。 环儿一脸的欢喜,“皇上,信号!一定是姑娘发的信号。” “这么说,她没想跑!”祁渊转头看向城墙下,林夕梦手中高举爆竹正在大喊抓刺客。 瘦小的身影即便隔得这么远,他依旧一眼认出了她。 这一次她没有跑,她居然没有跑! “仁怀,将人通通拿下!”祁渊激动的心口剧烈的起伏,不等侍卫反应,俯身飞下城墙。 “美人,你真的很不乖!”胡克彦双眸微眯,发出骇人的光。 “关城门,此人混入皇宫意图谋害皇上,速速将人拿下!”林夕梦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瓷瓶。 “多谢你的解药,顺便给宸王带句话,别费劲查了,你姐姐我是仙女下凡,尔等凡人也配查我。” 还好她反应快,假装摔跤朝他扑倒,趁他扶她的时候,悄悄从他怀里顺了解药。 侍卫立刻拔刀拦住队伍去路,城门也在缓缓合上。 胡克彦大手一挥,一股浓烟喷洒而出。 林夕梦抬手捂住口鼻转身往回跑。 “想跑!”胡克彦刚想去追,一支箭朝他袭来,逼得他不得不躲闪。 错过了抓住林夕梦的最佳时机。 侍卫也在这个时候将他团团围住,见势不妙,胡克彦朝空中散了一把毒粉,趁着护卫倒下的空档,杀了出去。 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逃出了皇城。 第62章 忙活一场到头来全白忙 林夕梦生怕被那个变态抓住,不要命的往前跑,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漫天大雪中,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祁渊。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一早埋伏在附近,就等着抓她个现行。 若是今天她没回头,想必下场一定很惨。 “皇上,我没跑,我是自己主动要回来的,你可不能罚我。” 林夕梦边跑边解释,由于跑的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祁渊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将摔倒的人搂进怀里。 感受怀中她的轻喘,和颤抖的身躯,这一刻他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祁渊喉间酸涩,声音暗哑的开口,“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跑吗?城门就在你面前,只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又为什么不跑了!” 你也说了差一点,你不是早就在这守株待兔了? 是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小命呜呼了。 你个老六,明明早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我,还非要这样问。 “皇上,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并非一定要跑,一切只为自保,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抓住刚刚那个人就知道我有没有中嗜髓蛊,就能证明我,呜……” 林夕梦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一双冰冷的唇贴了上来。 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轻揉慢捻,柔软的触感令她浑身一阵酥麻,想要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 祁渊将人紧紧扣在怀里,急切的想要感受她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蚀骨的恨意下也终究是有几分难舍的情愫。 他对她始终是无法下狠手。 白茫茫的天地间,两人紧紧相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这个男人的温柔,这感觉很奇妙。 直到感受怀里的人虚脱站立不住,祁渊才不舍得将人放开。 林夕梦瞧瞧看来眼站在远处的宫人,好在有大雪掩护,应该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吧! 福海侧着身低着头,哎呦!简直没眼看,这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抱在一起。 还用看嘛!用指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去说!”祁渊脱下大氅,将人紧紧裹住一把抱起。 “我要自己走!这么多人看着多丢人!”林夕梦抬手捶他肩膀。 “你走路太慢了!”祁渊运足轻功,走的飞快。 “那我要公主抱!你这抱小孩的姿势多尴尬!”林夕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反抗。 “为何要让她来抱你?”祁渊皱眉不解,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提醒他不能轻饶了沈兰依。 “放心,朕这一次绝不会轻饶了她。” “哈哈!”此“公主”非彼公主,林夕梦笑的快岔气了,沈兰依抱她?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我说的公主抱是一种姿势。”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景阳宫。 “都不许进来!”祁渊抱着人进了寝殿,将人众人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不断升温。 “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朕。”一想到因为她的隐瞒,害得他这几日魂不守舍,气就不打一处来。 “有些事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这一点我已深有体会。”林夕梦小心翼翼坐到软榻旁,见他没反对又挪近了些。 “皇上你不妨想想以往我每次同你说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我,尤其是牵扯到宸王的事,我想着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不如就做给你看,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皇上你看。”林夕梦拿出抢来的解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解药,还需白太医来验一验。” 祁渊闻言眉头舒展,急忙吩咐宫人去请白术。 “朕问你,除了这些,你可还有旁的事瞒朕。”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藏私房钱应该不算吧! 那是她冒险骗,不,挣来的,是的自己的,这不算瞒吧! “皇上老臣求见!”白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林夕梦暗暗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药递给他,“白太医,您看看这个能不能解我身上的毒?” 白术接过药,立刻仔细研究起来。 “这并非解药,相反此药一旦吃下去,还会激发身体里的毒性,让人痛不欲生啊!”这下毒之人心思何其歹毒,白术皱眉直摇头。 医者不思治病救人,却反用其害人,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其心当诛。 “幸好姑娘没吃,否则毒发会让人痛不欲生。” “实在是可恶,忙活了半天一切都是徒劳!”林夕梦郁闷的捂着胸口。 摸到那厚厚的一叠,心里总算有几分安慰。 “无事,朕已经安排人在民间张贴告示,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祁渊抬手示意白术退下。 “嗯,我没事!”至少她现在不痛不痒,一点反应都没有。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林夕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躲,后颈被一只大手一勾,带倒在床榻上。 床幔放下,一只大手轻轻拉开她衣裙的腰带,大手在她柔软的腰间来回流连。 “不行!”再解,她的钱就藏不住了,“改天行不行?”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怎么不行?”祁渊双眸灼灼看向身下的人,手上动作不停。 林夕梦死死抓着他的手,却被他轻易抓住,举过头顶。 “哗啦”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掉了出来,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垂眸看去。 完了,真是白折腾了。 “这是什么?”祁渊欲火焚烧的双眸瞬间凝结成霜。 “这是我的!我自己赚的钱怎么了?”林夕梦想要伸手去抢,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这里有什么是你的?连你都是朕的!”祁渊大手一挥,将厚厚的一叠银票撒出帐外。 “你还我的钱!”林夕梦疯狂扭动着身体,“谁属于你了,我是我自己的,我的钱自然也是我的。” 祁渊抬死死扣住她的双手,高大的身躯欺压上来,“乖乖待在朕的身边,你不需要这些!” 想要钱,就说明还不死心,还存着逃跑的心思,他绝不会给她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不行,那是我的,忙活一场到头来全白忙,我不…呜…”甘心啊! 林夕梦反驳的话再没机会说出口,两道身影纠缠交叠,衣衫一件件被扔出帐外。 林夕梦扭头透过晃动的帘缝看向散落在地上的银票,想着一会儿完事之后,她一定要偷偷藏几张。 然而她低估了祁渊的体力,也高估了自己。 他们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第二天早上都一直在床上,她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第63章 你若信我旁人又何足为惧 “啊!好疼,为什么这么对我?”沈兰依痛得满地打滚。 这种痛好似从身体的每一处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好似有无数把利剑扎进肉里一般嗜髓钻心。 沈兰依艰难的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祁渊,“是你对不对?那解药我明明问过太医,他们说,说……” “是朕让他们如此说的!”祁渊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沈兰依泪如雨下痛苦的朝祁渊爬去。 这一刻心里的疼痛远胜于身体上的,这个她从第一次见就一见倾心的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对她如此残忍。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我祖父可是救过你的呀!我,我还救过林夕梦,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眼看沈兰依的手快要碰到祁渊衣摆,福海立即朝一旁太监使眼色,小德子立刻上前一把按住。 “你以为那点相助之恩,就能一辈子拿捏朕吗?”祁渊眸色淡漠的睨了眼沈兰依。 “至于你为何会救林夕梦,你自己心里清楚,朕不会杀你,但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个毒就是朕对你的惩罚,从今往后没有宣召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来人,将公主抬出宫去!” “不要,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出宫!”沈兰依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无情的抛下她离开了。 “来人,尽快将公主的东西收拾收拾抬出宫去!” 依兰殿内,只留下沈兰依和几名宫女。 平日里,宫女没少受她的打骂,刚刚看见皇上那般对她,想来也没将这个公主放在心上。 往日里被责罚的宫人立刻大胆起来,见殿里还有许多值钱的小物件没搬走,旁若无人的往自己口袋塞。 “你们做什么?这些都是本公主的东西,谁准你们拿了!” 沈兰依见她们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气得险些晕厥过去。 “还公主呢!奴婢瞧着也不过如此,皇上都赶你出宫了,还当自己是千金之躯,尊贵的公主呢!”蕊儿见她趴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 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想到皇上说不允许她再进宫,显然是要弃了她的意思,这个时候自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往日里,你没少仗着身份对咱们呵斥打骂,这些就当是给咱们的一点补偿了。” “就是,咱们差点就被你连累赶出宫,往日里也没少受跟着你吃瓜落,这些都是咱们该得的,也没多拿你一分。” “就是,想想依兰殿原先伺候的人,通通都因你丧命,想想就心寒! 商贾人家出身的就是这般斤斤计较,竟还妄想做皇后,简直可笑!” 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们!”沈兰依何时受到过这般羞辱,挣扎着从地上起身。 却被几名宫女轻松制服,“我劝你还是乖乖些,也免得我们动手,给自己留些体面,也当是全了一场主仆情意。” “你们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沈兰依双眸圆睁死死盯着面前每个人,眼中满是恨意。 今日她所受的屈辱,来日必当如数奉还。 所有嘲笑她、算计她、抛弃她的人,通通都该死。 林夕梦,你个骗子都是你害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咳咳……”林夕梦一顿狼吞虎咽成功把自己给吃呛了食。 “你慢些,又没人同你抢!”祁渊抬嘴角边闪过一抹柔色,抬手替她顺气。 “我实在是太饿了!”林夕梦放下碗筷,胃里总算是舒服了。 她从昨天中午,一直到今天中午,就吃了这么一顿能不饿吗? “沈兰依已被赶出宫了,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召见,她不得入宫,从今往后你就安心的待在宫里,哪也不许去!” 祁渊放下碗筷,拿过锦帕擦手。 “其实这宫里对我威胁最大的人是你?”林夕梦睨了他一眼,对沈兰依出宫并不意外。 这也是她计划的一环,祁渊对白月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沈兰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之而后快,这已经触及到了祁渊的底线。 祁渊可以容忍一次两次,但绝不可能一再放任她如此。 可说到底,在这个宫里有生杀大权,能轻易要她小命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经过这次的事,皇上还要怀疑我吗?若是皇上不能全然信任我,走了一个沈兰依,马上还会来无数个“沈兰依”。 她们一样会拿林夕梦的过去做文章,挑拨你我的关系,皇上能否保证在我们合作期间对我深信不疑?” 这一次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出逃,之所以演这一出,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件事,让他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她的诚意。 祁渊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她同情他的遭遇,可这些不是她造成的,不该由她来承担后果。 她想过逃,可几次三番都失败,如今她也想通了,既然逃不掉,不如一点一点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直到找到真正的林夕梦。 “从始至终问题的关键都在于你,你若信我旁人又何足为惧。” 我怕的是你啊!林夕梦垂眸叹息。 祁渊冷冽的双眸中隐隐有一丝火苗窜动,“只要你不想着离开,从此和祁川泽断了联系,其他的事朕都可以不计较。” “呸呸呸!赶紧呸三下。”林夕梦连连吐舌,好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好好的,提那东西做什么,晦气!” 林夕梦稍稍放心了些,至少他们应该可以和平共处一段时间了吧! 而此刻那晦气的东西,不,祁川泽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回了胡克彦。 “这么说你不仅没有将人带出来,还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司徒皓追了一天一夜。” 祁川泽看向一脸狼狈的人,不由一阵嫌弃。 “你没有让人抓住把柄吧!” “宸王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啊!怎么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你就要与我划清界限?” 祁川泽这个小人,果然翻脸无情。 “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里毕竟是梁都天子脚下,凡事要格外小心些!” 祁川泽立刻收敛脸上流露出的嫌弃,转而换上一副亲和的笑。 “司徒皓不抓到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本王会安排人送你去隐蔽的地方躲避一阵子。 今日城中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外族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知道了,听你的便是!”他还要在梁都待上一段时间,看在有人管吃管住的份上,暂且忍耐他几日。 “关于那个女人,你可查出什么没有?”废了这么多功夫,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那个女人身上完全没有嗜髓蛊的痕迹,我能肯定她没有中过嗜髓蛊。” 胡克彦好奇的看向他,“下没下蛊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果然如此,本王猜的没错,她果然不是林夕梦,哈哈!” “对了,那个女人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想起那个女人一脸得意的样,他的就恨得牙痒痒,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一个女人耍。 总有一天他要扒了张美人皮做控心蛊鼓面。 “什么话?”祁川泽眉头微挑,那女人居然有话同他说,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说她是什么天女下凡,你等凡人不配查她之类的。”胡克彦跑了一天,原话早就忘得七七八八。 “哈哈哈,果然如此,她真的是方外之人。”祁川泽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如此,若是能让为自己所用,大业何愁不成。 胡克彦鄙夷的看了眼祁川泽,转身离去。 这样的疯话也信,这个宸王怕不是个傻子。 第64章 就凭你鬼鬼祟祟躲着不敢见人 “禁卫军搜查南溪国奸细,所有商铺酒肆客栈不得收容外族人,随时准备好户籍名册待查,但凡有藏匿外族人或知情不报者一律羁押待审。” 禁卫军在城中大肆搜捕,城中百姓纷纷好奇围观。 人群中一个皮肤白皙身型瘦小的秀气书生,眼神闪躲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禁军。 司徒皓高坐在马上,犀利的双眸在人群中一一扫过。 书生离立刻低头,悄悄躲到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身后。 “司徒将军,这是发生了何事?”谢怀安骑马路过,正巧看见司徒皓忙上前见礼。 “昨日有外族奸细混进皇宫,皇上下令全城戒严,务必要抓住此人。”司徒皓抬手回礼。 “外族?是大禹还是南溪?”谢怀安神色一凛忙追问外族的来历。 “南溪国人,一个用毒高手!”司徒皓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他知道谢怀安为何这般激动,南溪国是他心中不能提的伤痛。 若是当年之事真是宸王所为,那昨日混进宫城的用毒高手八成与当年之事有关。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又是南溪国人。”谢怀安眼中迸发出滔天恨意。 这些时日他在大理寺当值,找到当年父亲的卷宗,上面说父亲确实死于旧疾复发。 可他走访了当年跟随在父亲身边的几位亲信将领,他们都说父亲在与南溪最后一战中大败敌军,并未受任何伤。 不久后,朝廷派人到南疆宣旨嘉奖父亲并招其速回京,不久父亲便突然暴毙,甚至没能来得及见回来便客死他乡。 就连当年去宣旨的宫人也在回京后不久,突然染病病故。 如此多的巧合,竟没有人觉的不妥就这么草草结案没,如此敷衍了事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先皇觉得父亲功高盖主,武将都逃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历朝历代功勋卓着的武将,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可当年皇上正为明王祁渊二殿下的事伤神忧心,根本无暇顾及父亲,况且当时的情况,朝局动荡,外族滋扰,正是朝廷用人之际 先皇应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父亲下手。 其二,便是与当年夺嫡之事有关,当年明王殿下在朝中亦有声望贤名,都在传皇上有意传皇位于他。 如此才招来了宸王的记恨。 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父亲与明王并无交集,甚至可以说不认识,又远在南疆,这事按理怎么也扯不到父亲头上。 若说为了兵权,当时的宸王殿下是璃国手握兵权的战神王爷,他又怎会在意父亲手中的那点兵权。 但无论如何,几件事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朝廷去宣旨的人是不是和父亲说了什么,才会导致父亲被杀,而他自己也被灭了口。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南溪国和宸王,恰恰在这个时候,南溪国的人居然跑到璃国来。 现在看来,只有抓住这个南溪国人,问出幕后主使,才能知晓父亲之死背后的真相。 “司徒将军,下官愿助您一臂之力,还望将军准允。”谢怀安立即下马请示。 “下官从小在梁都长大,对梁都的一砖一瓦了然于心,搜查起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些。” “既如此,那就有劳少卿大人。”司徒皓抬手致谢,原本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司徒将军不必如此,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带人去南城区搜查,那里外来人口众多,人员密集,最容易藏人。” 谢怀安带着一队大理寺差役匆匆离开。 人群中的少年书生,闻言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退出人群匆匆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南城区,是梁都地形最复杂,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这里三教九流皆有,一般人都不愿来这里。 但也正因此,这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大人,我们这里没有外族人啊!”南城区监市李楠忙递上各家各户户籍册供人审查。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苦命的外乡人,他们勤勤恳恳一辈子却仍旧不被人认可和接受。 一旦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永远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苦命人。 李楠,正是负责这一片区的监市,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这样阵仗的搜查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愿意为他们担保,这里绝对没有什么作奸犯科大奸大恶之人。 “在册的人员自是不必查,那不在册的呢?”谢怀安锐利的双眸看向李楠。 “监市大人应当知晓窝藏朝廷要犯是什么下场。” “是,下官知晓,也绝不敢明知故犯,这里都是些平头百姓,自家温饱都解决不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做什么奸细。 何况外族人也不都是坏人不是,您看所有的外族人员皆在此,都是登记在案的,少卿大人只管查便是。” 李楠不卑不亢应对从容,面对谢怀安质疑的双眸,仍旧一片坦荡。 为官数十年,仍能保持如此清明坦荡,谢怀安不由对他生出了些钦佩。 但却又觉得他似乎有所隐瞒,南城是何情形,旁人不知,监市却应当是最清楚的。 这里人员流动大,几乎每天都有变动,无论是谁,都不敢保证说此处绝无黑户,可这个李楠却似乎很笃定。 笃定到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直觉告诉他,李楠在撒谎。 谢怀安抬手见礼,“既如此,本官便不打扰,若有发现可疑之人,还请监市大人及时上报。” “是是是,一定!”李楠客气的送人离开,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才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走到一处破败的祠堂处,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敲门。 “楚楚,你在家吗?”李楠焦急的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应答,正要离开,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楚楚你去哪了,外面如今正四处抓南溪国人,你这般出去万一被抓了咱有理也说不清啊!” 李楠一脸的着急,却见她一身书生打扮后,不由诧异道:“你这身打扮是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遇到点麻烦不过没事的,李伯你放心,我虽是南溪国人,可我又没做坏事,他们凭什么抓我。” 楚楚秀气的眉头紧皱,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却又遇上麻烦事。 烦死了,她都躲到这里来了,那个人还是不放过她。 街上要抓的人多半就是那个人,看来她的行踪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 “就凭你鬼鬼祟祟躲着不敢见人!”谢怀安面色冷凝,双眸灼灼看向俩人。 “少卿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李楠一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楚楚抬手,小小的身躯挡在李楠身前,秀气的小脸倔强的朝谢怀安一扬。 “我跟你们走便是,不许为难李伯。” 第65章 你现在就带我进宫 “少卿大人,楚楚姑娘是好人您不能抓她啊!”住在这一片区的穷苦人家,大多受过楚楚的恩惠。 楚楚姑娘给他们看病从来不收钱,自从她来了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因为没有钱而忍受疾病折磨。 “是啊!她治好了我家娃儿的病,她不可能是什么奸细的,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妇人站在人堆里,眼神飘忽双手死死捏住衣角揉搓,显得有些紧张局促。 “是与不是,带回去一查便知,本官绝不会冤枉好人,但倘若她真是敌国奸细,做了危害璃国的事,本官却放走了她,岂非是我大理寺的失职。” 谢怀安面对众人的求情耐心解释。 “各位街坊不必为我受无谓牵连,我从未做过亏心事,又何妨跟他们走一遭,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相信这位官爷会给我一个公道的对吧?” 楚楚一脸坦然的走到谢怀安的马前,抬头目光坦坦荡荡的迎接他的审视。 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防止她中途跑掉。 “大人,楚楚姑娘是几个月前来梁都的,在咱们这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从未出过事,咱们邻里街坊都可以作保。 若是少卿大人有何需要了解的,下官一定全力配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李楠眼见楚楚就要跟他们走了,不放心的追了两步。 “这孩子是个心善的,她来了这里,帮着治病救人,对我们有大恩,还请大人尽快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本官说过,若她真是无辜的,本官绝不会为难,李大人尽管放心。” 谢怀安带着人匆匆离开。 “大人,能不能不去大理寺!”楚楚跟在谢怀安身后,她不想这么招摇过市。 若是就这么被抓进大理寺,指不定明天消息就传出去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她师兄胡克彦发现就遭了。 不错,官府要找的那个奸细,她的确认识,可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她原名楚璇玑,与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师出同门,当年他为了当上五毒派掌门,竟对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她的父亲下毒手。 父亲在临死前将掌门令和五毒秘籍传授给了她,她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 可师兄仍旧不放过她,一直派人追杀她,两年了,这两年里她东躲西藏,兜兜转转终于逃出了南溪国。 却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等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为父亲报仇重掌五毒派。 “这是为何?”谢怀安皱眉停下马仔细打量面前女子。 只见她一袭不合身的灰色儒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衬得她纤瘦娇小,虽做男子打扮,却一眼便能辨出是个女子。 这一身的伪装实在不太高明。 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双乌黑圆溜溜的大眼,让她看上去人畜无害,听刚刚那些人的意思,她的医术似乎不错。 既有些本事那她完全可以过的更好,可她宁愿躲在南城区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想来一定是在躲避什么人。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更何况她还是个会医术的外族人,这完全符合司徒将军要找的奸细特征。 “姑娘究竟在隐瞒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就这么跟着大人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的进了大理寺,别人会怎么看待我,这让我今后如何立足,又如何找到好婆家。 更何况我听说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清白人家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我一个姑娘不想去那里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嘛?何来的隐瞒一说。 大人断案总不能仅凭直觉喜好办事吧?” 听闻她们中原女子最注重名节,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楚璇玑满脸戒备的仰头看向谢怀安,况且这人似乎对外族人有偏见,那会儿在集市上的时候他的表情可没躲过她的眼睛。 反正当官的就没几个好的李伯除外,吴婶她们都这样说,无论如何她不能进大理寺。 刚刚在南城她只不过不想连累李伯他们,如今已经离开了,她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一番。 “姑娘认为你有的选吗?”谢怀安皱眉心里的怀疑更甚。 “我若不愿意,就凭你们几个能奈我何?”楚璇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同她说话。 若不是她不想多惹是非,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早一把毒药洒过去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司徒皓策马而来。 “这是怎么了?”司徒皓看了眼面前女子,转头询问的看向谢怀安。 “此人会医术,还是南溪国人,很难让人不怀疑她!”谢怀安双眸冷冷盯着面前的女子。 “她不是,进皇宫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司徒皓诧异的挑眉再次看向面前之人。 “你看吧!你们的将军都说我不是了!”楚璇玑双手一摊,挑衅的抬了抬下巴。 “即便不是奸细,可她终究是南溪国人,又会医术,说不定和奸细是一伙的,不妨带回去问一问。” 谢怀安面对楚璇玑挑衅的眼神,心中越发不快,这个女子一定有事隐瞒,他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我和你们要抓的人绝对不是一伙的,况且你们不能抓我!” 楚璇玑见他咬着自己不放,心里越发气闷,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找茬。 “为何不能抓你?”谢怀安没了耐心,“先将人押回去再说。”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听说皇宫里似乎有人中了毒,此毒只有我能解,这是我们南溪国特有的毒。 若是你们随意处置了我,只怕宫里的贵人可等不急你们抓到真正的凶手,就会一命呜呼了。” 楚璇玑脑中灵光一闪,是啊!若是她躲进了宫里,那任凭胡克彦那个狗贼再神通广大,他也不敢再跑进宫。 况且,若是能救了宫里的人,也正好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要进宫害人,我们岂非成了引狼入室的帮凶。” 谢怀安对她仍旧不信任,此女一定有问题,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你,我不要和他说话,我找你!”楚璇玑转头看向司徒皓,“想必宫中中毒之人身份一定很尊贵很重要吧!漫天的告示贴出去,请问有人敢揭榜吗? 若是再不治,后果很严重,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些征集民间大夫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想必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她就不信他们会不心动。 “我有把握能治好,你见过那个奸细的长相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我与他也不是一路人。 眼下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我不能治好那人的病,任你们处置便是。” 司徒皓犹豫了一瞬,抬眸看向楚璇玑,“如此,你跟本将走一趟,倘若你敢耍什么花样,本将定会叫你人头落地。” 确如她所说,告示贴出去后,犹如如石沉大海,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可他们不能再等了,经过昨日之事,他很清楚林夕梦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虽然他不喜,认为那个女人根本不配皇上的宠爱,可他不敢冒险,即便皇上表面说恨她,可心里却还是在意的。 如今好容易找到个愿意治病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司徒将军千万不可,此女来路不明万一她有不轨之心,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谢怀安急忙阻止。 楚璇玑却急忙打断他,“成交,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带我进宫。” 这下总算安全了,谅那狗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会躲进璃国的皇宫里。 第66章 师傅别走,他们不信你徒儿信你 御花园的暖阁里。 林夕梦站在祁渊身后,悄咪咪抬手朝楚璇玑打招呼。 面前的小姑娘虽一身男子打扮,却粉妆玉琢很是好看,还这么厉害,简直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祁渊皱眉一脸怀疑睨了眼楚璇玑,转而看向司徒皓,“这么个小姑娘,如何能解毒?” 他不能拿林夕梦的生命冒险,万一有个闪失他…… 祁渊一脸担忧的看向站在一边笑的没心没肺的人,心头一阵悸动。 他自欺欺人的想,至少她现在对自己还有用,绝不能让她有事。 “皇上,此女子是南溪国的人,臣怀疑她和混进宫里的那个奸细是一伙的,还请皇上将此人交给微臣,微臣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谢怀安最终还是不放心,也跟着进了宫。 他就是觉得此女身上有诸多疑点,背后一定有阴谋。 何况万一她借着解毒的名义暗中做手脚,那林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谁跟那个奸细是一伙的,请你别侮辱人好吗?” 胡克彦那个叛徒也配和她相提并论,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侮辱。 “皇上,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再不找到解药,只怕林姑娘身体撑不了多久的。” 司徒皓却不这么认为,一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更何况有天赋不在年少,江湖上多少能人异士皆是不可貌相,怎可仅凭容貌年龄以断之。 二来,这的确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冒险了些,可万一成功了呢! “既如此,就让她先号一号脉!”祁渊略一思量,点头看向林夕梦。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林夕梦忙撸起袖子,朝楚璇玑微微一笑,“楚楚姑娘有劳了,快帮我把一把脉,告诉他们我有没有中嗜髓蛊。” 美女我的清白就靠你了,只要能证明她没有被下蛊,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她从此再也不用替白月光背锅了。 “嗜髓蛊?”楚璇玑闻言眉头一皱,神情严肃一把抓过林夕梦的手腕。 怎么又是嗜髓蛊,这个叛徒究竟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嗜髓蛊顾明思议就是一种专门吸食骨髓血液的蛊虫,一但中蛊,蛊虫就会在身体各个器官中游走吸取养分。 发作的时候犹如被人吸髓拆骨般疼痛难忍,时间一久大罗神仙难救。 想要彻底解除它,需要在宿主腰椎上以针刺入,利用子蛊将其引出,其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人就会没命。 即便毒解了,可宿主五脏六腑皆受损,再难享常人之寿。 上一次她遇到的那个可怜女人,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只怕她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这东西害人不浅,不仅对宿主,但凡和中蛊之人有亲密接触的人,也会被寄生,最后一样的不得善终。 当初就因为他研制出了这阴毒的蛊毒,才被父亲逐出师门,他因此怀恨在心,攀附上了南溪国皇室。 对她五毒派大肆屠戮,她的父亲,同门的师姐弟,无一幸免都死于他之手。 终有一天,她会亲自清理门户,为死去的人报仇。 “楚楚姑娘,你没事吧?”林夕梦见她眉头紧皱被吓的不轻。该不会她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没几日好活了吧! 为什么每个大夫都喜欢皱眉吓人。 楚璇玑忙收回思绪,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面前的女子并没有中蛊,只是她的身体里却有其他的毒未解。 “你身上根本就没中嗜髓蛊!” “皇上,您听见了吗?我没有中嗜髓蛊,我真的不是林夕梦,这一下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林夕梦眼眶湿润,激动的手抖,这几个月的委屈终于能沉冤得雪了。 “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中蛊毒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面之词不是吗? 何况谁又能保证此女不是祁川泽找来配合你演戏的?” 祁渊双眸微敛,心头莫名一阵惊慌,快到他还没有抓住就消失不见。 她就是林夕梦,不会有旁人,她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你该好好医医你的脑子。”林夕梦气的心肝发颤。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固执偏执不可理喻。 “你可以怀疑我的医术,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医德。”楚璇玑忍不了了。 这帮人一口一个奸细,又不信任她的医术,还将她和那畜牲相提并论。 也许她进宫的决定根本就是个错误,这一群有病的人,治不了走人。 “你们若不信我,就另请高明吧!不过她身上还有旁的毒,需要尽快解,否则会危及性命。” 楚璇玑撂下话,一个帅气的转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样。 看的林夕梦羡慕坏了,简直霸气侧漏将她迷的五迷三道。 “师傅别走,他们不信你徒儿信你,求你别走。”林夕梦一个滑跪死死抱住楚璇玑的大腿,将人拖住。 她决定了,她要拜楚楚为师,学习医术变强再不让人欺负。 “师傅留下吧!” “不许胡闹,快过来!”祁渊一脸阴沉的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还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 一想到是这个可能,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躁。 楚璇玑低头看向死死抱住自己的人,脸皱成包子。 “你信有什么用,你不过就是个啥也不是的小可怜。” 这评价那是相当的精准,精准到正中心窝窝的程度。 可这还没完,她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刀,“何况你年纪太大心思不纯,不适合入我门下。” “咔嚓”一声,林夕梦的心彻底碎成渣渣。 这话也太扎心了老铁。 一针见血的程度,年纪大她认,可这心思不纯她从哪看出来的? “师傅,我是年龄大了些,可保不齐我是什么天赋异禀天纵奇才天选之子呢?要不您再观察观察!” 林夕梦抱紧她不撒手。 “你不过是因长期受压迫心理扭曲想要反抗,所以才想学了医术报仇,这样的人我,唔……” 楚璇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夕梦跳起来捂住嘴。 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个话可不敢说。 “够了,林夕梦你给朕松开,朕命令你不许学。”祁渊闻言心中越发难受。 大步上前将人揪到自己身边,“她的毒你能不能解?” “能,但是你们不信我,我不想解了。”楚璇玑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被扯歪的衣袍。 “医好她,黄金万两,医不好,你也休想活!”祁渊声音冰冷双眸骤冷。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楚璇玑一听黄金万两,瞬间双眸晶亮。 黄金万两是多少?应该很多吧! 这下牛牛他们的束修就不用愁了,关大娘的药方也可以换一换了。 重建五毒派的事也能想一想了。 这个买卖划算。 第67章 你的女人有事相求 “师傅,咱们师出何派啊?我师爷是谁?咱们师门里有多少同门啊?” 林夕梦亦步亦趋的跟在楚璇玑身后,生怕她跑了。 楚璇玑看着寿药房里上千种的名贵药材,两只眼直冒光。 这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药材,这里简直是医者的天堂啊! 若是这里的药材能随她予取予求那该有多好,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林夕梦。 楚璇玑脑中闪过一丝小算计,这个林夕梦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随便教她点什么先稳住她。 刚刚见璃国皇帝对她紧张的程度,只要将她哄好了,这后宫岂不是任她横行,区区一点药材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我不收你,实在是学我们五毒派医术的人要从小学习药理,识别各种毒草毒虫,要从小与它们打交道身上沾染它们的气息,如此才能更好的驾驭驱使它们,避免被这些毒物反噬。” 楚璇玑摇头表示惋惜,她说的都是事实,学他们这一门医术的,的确要从小与毒物打交道,身上自带一股阴毒之气。 “可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不过,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教你一二,但我们必须得约法三章。” 若不是看在她还算合眼缘,刚好她又需要借此机会躲藏在宫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教授外人五毒派医术的。 她不想像父亲那般教出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师傅,你说你说,别说三个了就是三十个三百个都可以!” 林夕梦开心的点头如捣蒜。 “这第一条就是不许叫我师傅,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徒弟,永远不许对外人提起你的医术是我教的。” “啊!这……”林夕梦郁闷了,她就这么被嫌弃嘛!虽然她确实不怎么聪明,但也不至于到辱没师门的地步吧! “不许啊,还有第二条。”楚璇玑伸出雪白的两根手指杵到林夕梦面前。 “永远不能怀着怨毒狭隘自私和一颗复仇的心学习医术,无论是医或毒都是为救人而生的,只可用来自保和救人,而非是你复仇的工具。” “这个我赞同!我学这些也不过是想要自保仅此而已!这一点你放心,我从没有想要主动害人之心。” 她不过是想拥有自保的能力而已,从未想过用它主动害人。 “三,这段时间我需要住在皇宫里,这里的药材必须任我予取予求,我还要有绝对的自由,我若想出宫你们绝不能阻拦我。” 她还想去南城看看李伯他们,她若是不在,李伯他们肯定又为了省钱,拖着不治病,那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这个可能有一丢丢困难!”林夕梦伸出手比划了指甲盖大小的难度。 实则是难如登天,她都是个失去自由的人,又哪来的能力许她自由。 “刚刚还说三百个都能答应,怎么这才三个你就办不到了?”楚璇玑故意假装生气,转身要往外走。 “既然你办不到,那就算了,教你学医的事就当我没说。” “别走别走!我去办我去办,再难我也给你争取到自由,我没有的,我也一定竭尽全力让你有行不行?” 林夕梦忙上前一把搂着她的脖子,一只脚将人勾住,整个人就差没挂在楚璇玑身上。 好不容易认个师傅,她可得好好哄着供着。 “你们在做什么?”祁渊铁面色铁青站在门口,眼看着她们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在一起,举止如此亲密。 难怪他在御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过来伺候,原来是在这里和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俩人这才抬头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惊的怔在原地。 “还不松开,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祁渊咬牙切齿的看向林夕梦搂着楚璇玑脖子的手,恨不能剁了它。 “哦哦!我这不是被你突然来吓了一跳,忘记了嘛!”林夕梦忙松开她站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别忘了你是朕的婢女!”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让他空等。 “你忘了,是你说的,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现在升职了,我不是贵妃了吗?还需要天天跟在你身边伺候?” 那她这个职升的意义何在?钱没有她也就忍了,自由没了她也不说什么了。 可她现在明明是贵妃了,却还要干婢女的活计就过分了吧! “还没有正式受封之前,你依然还是婢女的身份,回御书房伺候!” 祁渊自知心虚,话落转身大步离开,气的林夕梦挥手就想打他。 “楚楚你放心,你说的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林夕梦急忙回头向楚璇玑保证。 她现在必须将祁渊哄好才行,能不能成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快去吧!我也要专心配药了!”楚璇玑瘪嘴摇头。 真是个小可怜,难怪她这么想学医术呢! 刚刚她也差点没控制好脾气想给这个璃国皇帝来点软骨粉尝尝。 …… “皇上,别气了行吗?您忙碌了一天一定累了吧!我给您捏捏肩怎么样?” 林夕梦一脸讨好的伸手想替他捏肩。 “不必,指不定学了什么歪门邪术准备对付朕。”祁渊侧身躲开,假装忙碌的翻看折子。 他等了一下午,若不是他亲自去找,她一下午都不会来找他。 这个时候想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想哄好他,做梦。 “皇上,我可没有要害你,我学那些不过是想要自保罢了!” 林夕梦走到他跟前,抽走他手上拿倒了的奏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再说了,这皇宫如今守卫严密的就像铁桶一样,就算我学了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 年后就要选秀了,到时候这后宫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清净了。 我不过是想不被人欺负罢了,你也不想我被人害死吧!到时候你可就找不到像我这样又听话又没有背景的棋子了。” “朕会护你,朕说过就绝不会食言!”祁渊双手掐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还有,莫要再说棋子这样的话,朕没有那样想!” “对,不是棋子,咱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林夕梦歪头灿烂一笑。 心里却酸涩的不行,好难得的一句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开始慢慢相信了她所说的。 “就你这笨样,谁要与你合作!”祁渊气闷,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喷火的盯着她。 “你是朕的妃子,是朕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林夕梦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又犯病了,算了不和病人一般计较。 还有事求他办,还是哄着点吧!林夕梦露出甜甜一笑,“那你的女人有事相求,皇上能不能答应?” “不能!”祁渊毫不犹豫拒绝,准没好事总之不许。 林夕梦的笑僵在脸上,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简直伺候不了一点,“不同意算了!我走了!” “小东西,越发放肆了!”祁渊眉头紧皱,抬手将人捞回,单手一提扛着她大步往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第68章 朕想留住的只有你 翌日一早,林夕梦扶着腰出现在寿药房门口。 寿药房专门腾出一间房给楚璇玑,伺候的宫人都挪到外院伺候,只负责打扫和晒药。 大殿内,只剩楚璇玑一人对着满屋子药材傻笑。 见林夕梦来了,一脸兴奋的迎上前,“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我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吗?” 看她一副被吸了精魂的模样,应该事成了吧! “咳……”林夕梦尴尬的掩唇咳嗽,“我,我还没机会说!” 昨晚被折腾的够呛,她压根就没开口的机会。 楚璇玑一听嘴角笑的越发合不拢了,她猜的果然没错,眼前的小可怜就是璃国皇帝的心尖尖。 搞定她,皇宫药房是她家,“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我配的解药,吃了它保证你身体倍棒精力十足,大战三百回合一举拿下他。” “咳咳!”林夕梦本来是装咳嗽的,被她这么一说瞬间咳得脸红脖子粗,“说什么呢!” “快吃快吃,我真的是有急事,不然绝不会这么求你,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我去救!你这么做也算是在帮我救人。 你不是想学医吗?只要你能办成,今后我一定好好传授你医术。” 楚璇玑将药塞进她嘴里,不等她反应忙又端起桌边的水,喂了进去。 “感觉怎么样?” 林夕梦吃完药,就觉得身体有反应了,这药果然神奇。 她的腹部好似有一股暖流慢慢流向四肢百骸,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有劲了,身体也轻盈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般每天头重脚轻提不起劲来。 这种没有病痛浑身轻松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你果然医术了得,我现在觉得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林夕梦开心的伸腿撑腰。 楚璇玑看着她傻笑也觉得开心。 “我住的地方也有许多像你一样饱受病痛折磨的可怜人,他们不像你这般幸运,有用不完的珍稀药材,有个愿为你一掷千金的皇帝。 他们没有钱,如果没有我他们只能等死,所以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明白吗?”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同意你出入自由的。”楚璇玑说的对,像她这样医术精湛的人天生是有一份使命在身上的。 她就应该在民间悬壶济世。 “那这些药材我能不能也带走,你放心我绝不多拿。”楚璇玑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有她这句话,十有八九能成。 “我一定尽力!”林夕梦点头保证。 “这就对了,既然你身体没事了,就快去吧!”楚璇玑急不可耐的将她往外推。 “快去告诉你的皇帝陛下这个好消息,顺带提一提我的事!” 林夕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再去找祁渊。 屋外北风呼呼的吹,可她却觉得身体里面暖烘烘的。 “皇上,我来了!”林夕梦笑嘻嘻的从帘子后面伸出头。 祁渊抬头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从寿药房来?” 醒来第一时间不来找他,却是去找别人,真是个没良心的。 “嗯,我的毒解了!”林夕梦笑嘻嘻走到桌案前。 “什么?”祁渊面色铁青的抬头,“你就这么吃了她给的药?她万一别有居心怎么办?” “来人,速传白术过来。” 祁渊气的不轻,站起身绕到林夕梦面前,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林夕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没有什么比身体无病无灾更让人感觉幸福的事了,这种感觉大概只有久病痊愈的人才能体会。 白术很快就带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了。 白术对着林夕梦的脉象啧啧称奇,世上真有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妙妙妙啊!” “如何?”祁渊仍旧不放心,面色凝重紧盯着白术。 “这还用问吗?白太医震惊的都变成猫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林夕梦还是第一见白术露除了皱眉摇头以外的神情。 “回皇上,林姑娘的毒不仅解了,从前身体上受过的损伤,也在迅速的恢复当中,这医术堪称出神入化。” 听说这位高人如今住在寿药房,他待会儿一定要过去请教一二。 听了白术的话,祁渊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我师傅厉害吧!”林夕梦看着白术被震撼的表情,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么厉害的神医是她师傅,多牛叉! “嗯,是有些本事!”祁渊点头。 “像她这样好的神医不应该被困在宫里,她说想跟你讨个旨意,准许她随意进出,宫外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皇上同意吗?” 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林夕梦仰头看他。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朋友吗?这好不容易有个陪你的人,你舍得就这样放她走了?” 祁渊低头看她,抬手替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这是什么话?她是人又不是物件,岂能因为我的喜恶而决定她的去留。” 林夕梦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难道是因为看她喜欢才将人拘在宫中的? 可那是个人啊!又不是个没感情的物件,这想法可要不得。 “正因为喜欢才更应该尊重,不能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我是想要朋友,可我更想要以真心换真心,怎么能因为我喜欢就强留人在身边呢! 更何况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以真心换真心?”祁渊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悸动。 这是曾经将他真心无情践踏到尘埃里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对啊,怎么了?”林夕梦被他炙热的双眸看的有些不自在。 “可若你很喜欢一样东西,没有她你便觉得这世上一切索然无味了,可那东西却又一心想离开,你当如何?” 祁渊目光灼灼看向林夕梦,炙热的双眸里隐隐透着小心翼翼和一丝迷茫。 四目相对,林夕梦似乎明白了他说的东西是什么。 不对她怎么就成东西了,她是人不是个东西。 也不对,不是东西的是白月光林夕梦,也不是她。 “不如何,若是真心换不来真心,就弃了,总有值得真心对待的人出现。” 你放弃吧!白月光不适合你。 “你倒是洒脱说弃就弃,可朕偏不,朕要将人牢牢锁在身边,直到她乖乖听话为止。” 祁渊眸色骤冷,抬手将人拉近,“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朕放了你是不是?” 喜欢的就该牢牢抓住,凭什么要他放手,这样她就能去找那个人了是吗? 他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完了,又给暴君整狂躁了,林夕梦心里哀叹连连,为了我师傅的自由拼了。 林夕梦踮脚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凑近,吧唧一口。 “以上发言只针对林夕梦,皇上不受其约束。” “知道就好,你最好……” “是是是,我最好想都不要想。”林夕梦笑嘻嘻讨好,“那我师傅出宫的事?” “准了!”旁人与他何干,朕想留住的只有你。 第69章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楚楚,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别忘了你答应过要教我医术的。” 林夕梦依依不舍的站在城门口,恨不能冲出去。 仅仅一门之隔,门外是自由广阔的天地,门内是暗流汹涌的深渊。 她多想和楚楚一样可以自由出入,去看看梁都的繁华盛世人间烟火。 “这个给你!”楚璇玑看出她的不舍与羡慕,虽同情她却也无能为力。 她也不过是个自身难保只能混迹市井苟延残喘的小可怜。 “先将这个熟读牢记,等我回来要考的!” 林夕梦伸手接过,“毒物诀?” 里面是各种各样毒草虫的介绍。 “学习本派医者,入门第一课学会和毒物打交道。”话落,楚璇玑背着硕大的一包药材佝偻着腰一往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林夕梦才转身往回走。 “林姑娘,你等等,老奴有事相求!”林嬷嬷突然冲出来,见林夕梦出现急忙叫住她。 “怎么又是你,说了皇上有旨不见公主,你怎么还不死心!”侍卫见又是她,不耐烦的上前驱赶。 “侍卫大哥,求你们通融通融,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说几句话!”林默默近乎哀求的看向几人。 转而又看向门内的林夕梦,“林姑娘求您留步,老奴有话要说。” “嬷嬷若是为沈兰依求情而来,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林夕梦头也不回,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沈姑娘她快要死了,她祖父可是救过皇上的人,她在皇上的心里终究是有一席之地的,若姑娘今日见死不救,皇上若是知道了,他日定会将此事怪到姑娘头上,姑娘只需帮忙带句话,若是皇上当真不再管沈姑娘的事,老奴绝不会再来打扰。” 林嬷嬷眼见林夕梦要走,急忙跪下,“姑娘,往日里都是我们的不是,老奴这这给你磕头了。 好在姑娘没事,姑娘若有怨就冲老奴来 老奴绝无怨言,您如今深得皇上喜爱,什么都有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放我们一马吧!” “这话说的,你们几次三番要我的性命,一句抱歉就想轻轻带过让我不计前嫌,凭什么? 更何况我做什么了,让我放你们一马?我是派人上门刺杀你们了?还是阻止你们进宫了,说的好像一直是我逮着你们不放似的。 施暴者反倒成受害者了,嬷嬷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令人佩服。” 林夕梦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这么冷的天,我就不陪嬷嬷在这闲聊了,失陪!” “林姑娘,你别走!求你了公主她真的快不行了。” 林嬷嬷一脸懊悔的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当初若是姑娘听她一言,放过林夕梦,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如今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皇上连带着她也不肯见了。 这是要任凭姑娘自生自灭的意思! “这个林嬷嬷,居然还有脸来!”环儿回头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是啊!她们觉得我没死,过去的事就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我又凭什么原谅她们。”毕竟她们对她下手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饶她一命。 林夕梦头也不回的朝御书房走去,这一刻他似乎能体会到一些祁渊心中的恨。 林夕梦当初对他做的事正如沈兰依对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林夕梦做的还要过。 沈兰依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们一开始就不对付,她虽恨却不会觉得伤心。 可林夕梦于祁渊而言是恋人,是他认定的妻子,可她却和自己的弟弟勾结,一起背叛了他,他的心该有多痛多恨。 书房里,祁渊正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刀削斧刻般的面容恍如谪仙,修长的大手翻阅奏折,一袭华贵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高不可攀。 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沈兰依的执着。 这么一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他拥有坐拥天下的权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个难得的痴情种,试问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无论是冲着他身上哪一个优点,都够这些女人为之疯狂的,更何况他是集这些优点于一身的人。 林夕梦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脑中忽而灵光一现。 若是不能逃也躲不掉,那她为什么不试着攻略他,让他爱上她迷恋她,从此为她神魂颠倒不可救药无法自拔。 “在做什么,站在那这么久还不过!”祁渊早就察觉到她,却不知她要做什么,本想等她先开口。 却见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上前的意思,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抬头却发现她正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心里瞬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愉悦。 “我这不是被皇上的美貌给迷住了吗?”林夕梦立即反应过来,一脸笑容灿烂的走近。 “皇上,天气太冷了,不如咱们晚上吃锅子吧!我亲自下厨怎么样?”林夕梦还记得之前她做的羊肉宴他还挺喜欢的。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如此献殷勤!”祁渊放下笔,眼神询问的看向她。 “哪有,就是眼看着快过年了,吃锅子比较有气氛嘛!” 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不过是想抓住你的胃让你沦陷在姐的石榴裙下罢了。 “今日就没发生些别的?”她今日在宫门口站着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还没放弃逃跑的念头? “皇上您若是舍不得沈兰依就直说,干嘛非要这么阴阳怪气。”果然,沈兰依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他一定是后悔了愧疚了,却将气撒她身上。 “你若舍不得她,就找人去给她医治啊,反正你黄金多,楚楚正好很缺钱,你让她去给沈兰依医治她肯定乐意的很。” 毕竟人傻钱多的人可不是天天能遇到。 “朕说的是你,关她何事?”祁渊皱眉不悦。 又插科打诨,每次只要一聊此事,她就喜欢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果然是贼心不死。 “你要问的不就是这事吗?我就是故意瞒着没说,怎么了,她们对我是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干嘛要帮她传话,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接她回来?” “好端端的气恼什么,朕不问了便是,再者也不是什么人都配朕一掷千金。” 祁渊眼见她因为沈兰依的事气恼,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难道她这是吃醋了? 算了,左右她也逃不出去,这次就饶了她。 “不是说要做锅子吗?还不快去!” “好,那我们晚上在御花园围炉吃锅子。”林夕梦见好就收,欢欢喜喜出去准备了。 “你说她如今这样,是否还存着逃跑的心思?”祁渊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落寞。 福海见皇上神伤忙劝慰道:“奴才瞧着,姑娘不过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宫里的生活确实乏味了些!她这才向往宫外的热闹。 并非是想要离开皇上,等过些时日宫里人多热闹起来,姑娘交到了朋友,就不会这般想了。” “是啊!她性子确实比以前活泼了些,也更爱交朋友了。”祁渊眉头舒展,想要朋友这有何难。 第70章 林夕梦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自从沈兰依搬进公主府以来,祁渊不曾问一句。 沈兰依搬出府的那日,受了莫大的羞辱,回府后便一蹶不振,加上身子本就孱弱,中毒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如今是连床也下不得了。 府中的下人大多是出府后林嬷嬷在人牙子处买来的,还未来得及精心调教难免有些不成规矩。 沈兰依在宫中被伺候惯了的,如今到了公主府,便没有一日是顺心的,脾气也越发暴躁。 这些下人来了公主府原以为是进了福窝,指着公主的名头让他们也跟着沾沾光。 却不想进府这些日子,却不见宫里来人问过一句,渐渐的也察觉出这个公主并不十分受宠,又见她病的下不来床越发大胆了起来。 两个一等女史坐在沈兰依闺房边的耳房里烤着炉火嗑着瓜子聊八卦。 “我听说屋里那位,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就是个商贾人家出生的,不过是祖上走了大运,在当今皇上还在潜龙之时,出手帮过一把!” 丫鬟翠环手里捧着一小把瓜子,小心翼翼朝里屋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 “那按理这也是麻雀变凤凰的好事,应该风光无限才是,怎么就混到这步田地,我瞧着那日宫里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待见她。”翠竹一脸好奇,伸长脖子问。 既是对皇上有恩,怎么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那日她可是被抬着进府的,那模样可不像是深受隆恩的。 “谁知道呢!我还听说,这几日林嬷嬷每日出府都是去皇宫求见皇上的,可愣是连皇宫的门都没进去。”翠环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连连摇头。 翠竹神色一凛,“她莫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被赶出宫的,那咱们会不会跟着受牵连。” 原以为进了公主府,从此也能跟着沾光,将来还能有机会进皇宫见见世面。 如今看来只要不牵连她们跟着受罚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谁说不是呢!”翠环也跟着忧心的皱起了眉头,可手里的瓜子却一个没少嗑。 沈兰依躺在床上,听着隔壁耳房一直传来丫鬟的嘀咕声,猜想她们一定又是躲在背后偷偷议论她。 心里越发的气恼。 “翠环、翠竹,你们还不进来伺候,又躲在那嚼什么舌根?不要以为我病了不能理事,你们就肆无忌惮的躲懒,仔细林嬷嬷回来扒了你们的贱皮。” 两人立刻止了声互相鄙夷的做了个鬼脸,在进沈兰依闺房的那一刻,立刻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公主唤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主人家的舌根你们也敢乱嚼,你们这样的大佛我公主府可供不起,让人牙子来领了你们的卖身契发卖到青楼楚馆。 下贱的蹄子也敢编排起本公主的不是来,谁给你们的狗胆。” 沈兰依躺在床上,消瘦的面颊深陷,再没有往日的美人模样。 “公主饶命,奴婢们没有乱嚼舌根。”两人忙跪地求饶。 林嬷嬷走到房门口,听见里面又传来责骂哭诉声,不用看又是沈兰依在同下人们置气。 这样的事一天要上演好几回,她已经习惯了。 “公主老奴回来了!”林嬷嬷掀了帘子走进来。 沈兰依一看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回来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双眸里再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你们都出去吧!”林嬷嬷走进来,面色严肃的盯着两个小丫头,“从今往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偷奸耍滑,仔细一顿板子伺候。” “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后一定谨言慎行。”两人立刻磕头认错。 她们对这位林嬷嬷还是怕的,听说她曾经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得罪她无异于找死。 沈兰依见房间里只剩她们俩,眼泪立刻扑簌簌往下掉,“渊哥哥他还是不愿见我吗?他当真是要弃了我吗?” “公主莫伤心,皇上正在气头上,见了反倒只会挨训,即便是见了也没意思。”林嬷嬷走到床边坐下。 “不如就等过了年,大年初一皇室宗亲都要进宫请安,大年节里,皇上总不好赶人。 再者时间久了,皇上消气了,自然会想起姑娘的好来不是,姑娘就听老奴一句劝,莫要再动怒,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真的吗?”沈兰依泪眼汪汪的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王管家说有位大夫上门,说是能医治公主的病。”丫鬟翠花掀帘子进来朝两人行礼。 “那太好了,快将人请进来。”林嬷嬷一听喜上眉梢。 须臾,王管家领着一个眉目清秀的书生走了进来。 林嬷嬷立即将帘子放下避嫌,心道这般乳臭未干的小子,医术能行吗?王管家莫不是被人骗了。 “这位大夫瞧着眼生,不知您在哪家医馆坐堂啊?” 自从沈兰依出宫后,每日里都要看诊吃药,梁都城内有名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不曾见过这般年轻的坐堂大夫。 “嬷嬷若不信,不妨让在下切一切脉,若说的不对,在下自行离开。 若在下断的准,能治公主的病,这诊金嘛自是要比旁人贵些。”楚璇玑自信一笑。 不错来人正是楚璇玑,今早她出宫便去了南城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同李伯他们说了。 听闻皇家诊金给的高,李楠又听闻公主府的人正四处寻医问药,就告诉楚璇玑不妨去试试。 从前她为了隐藏外族的身份,也为了躲避胡克彦,她从不敢与高门显贵人家打交道,如今她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往后再不用那般小心翼翼东躲西藏了。 楚璇玑一听喜上眉梢,皇家的公主,那出手一定大方,于是喜滋滋的找到了公主府。 “大夫请,若是你们治好我家公主的病,诊金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林嬷嬷见她这般自信,虽觉得还是不太靠谱,确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楚璇玑坐到床边开始诊脉,“公主这是长期心疾加之中毒所致的,毒不难解,只是这心疾之症需得好好静养万不可动怒。” “你是说我的毒你能解?”沈兰依激动的挣扎着坐起身,“你没有骗我?” 她已经被这个毒折腾的苦不堪言,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原想着若是再不能求得渊哥哥原谅,就只能去求宸王。 可她知道一旦去了宸王府必然要付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走这一步。 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听闻宫里那个贱人也中了这毒,若是她真的解了这毒。 她只要拿着解药去宫里,渊哥哥即便再不想见她,为了那个女人他不得不妥协。 “你速速配解药来,记得多配一些,若是当真能解本公主的毒,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沈兰依嘴角勾起一抹阴桀,林夕梦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71章 那就别怪我杀人诛心了 翌日,楚璇玑带着配好的解药上门。 沈兰依一袭白衣歪躺在床上,苍白凹陷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 “快,快给我!” 楚璇玑从怀中掏出瓷瓶,“药给你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沈兰依脸色立即耷拉了下来,“什么条件?” “我给你治病的事,不许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否则今后公主若再有事求在下,给在下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 “好,本公主答应你便是!”这于她而言是好事,她比他更不想让人知道解药的事。 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本拿着这解药换取回宫的机会。 “一颗解药一百两,这里有十颗,给我一千两!”楚璇玑开心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贵!”沈兰依惊的险些没拿稳瓶子。 可她昨日的豪言已经说出口,她堂堂一国公主,总不好意思说话不算话,显得自己很穷似的, 沈兰依脸色难看的瞥向一旁的林嬷嬷,“嬷嬷,给她药钱!” 楚璇玑拿着钱开开心心的出了公主府。 “公主,您感觉如何?”林嬷嬷盯着沈兰依仔细打量,实在是沈兰依久病气色太差,很难从气色上判断她是否好转。 “这药果然有奇效,我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有道是病去如抽丝大概就是如此,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沈兰依慢慢坐起身,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嬷嬷备马,我这就进宫。” 她已经等不及想要让渊哥哥知道,她得到解药的事。 “公主,不如还是算了吧!即便您去皇宫也未必能见着皇上,又何必……”不是未必,是一定见不着,可林嬷嬷看着她大病初愈,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何况即便进了宫,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嬷嬷,这次不一样,我手里有了这个就不怕渊哥哥不见我了。” 沈兰依手里紧紧捏着药瓶,这是她最后的希望,这次一定能成。 林嬷嬷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姑娘如今已被嫉妒和欲望蒙蔽了双眼,越发沉不住气,好似疯魔了一般。 林嬷嬷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更疯魔的事还在后头。 沈兰依一袭粉色长裙,外罩红色披风,一身的好颜色也衬不出好气色来。 沈兰依在翠烟的搀扶下,好容易坐上马车,苍白的手撩开车帘。 “嬷嬷就不必随我去了,快到年节许多事都指着嬷嬷打点,嬷嬷就留在公主府。 还有那俩贱婢,本公主断断是不能再留她们了,嬷嬷随便找个人牙子将她们发卖到翠香楼去,本公主不希望回府的时候再看见她们。” 林嬷嬷连忙点头应是,满腹心事的目送沈兰依的马车离开。 另一边,皇宫御膳房里,林夕梦正在忙着做雪媚娘。 自从知道祁渊喜欢甜食以后,她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甜品,或许是因为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这几日相处的也越发和谐。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平日里就特别喜欢研究甜品美食。 当初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却不曾想如今变成了她攻略男主的手段。 别人穿越古代做小姐做公主纯纯的大女主,而她穿越古代却是做了贴身保姆。 如今祁渊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她都得亲自过问,祁渊更是一会儿找不到她就要摆臭脸,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攻略成功。 说是吧!他又总是一言不合就摆臭脸,说不是吧!他又一副离不开她的模样。 这人是有点精神分裂在身上的,情绪一时好一时坏,一时晴一时雨的,难搞哦! 这不就在昨晚,她不过有感而发说了句每逢佳节倍思亲,眼看着年节到了好想家。 结果他就不开心了,已经一夜外加一早没理她了,真是个傲娇的小公举。 这不她一早赶紧来御膳房做些甜食哄他开心。 “姑娘,宫门口的侍卫让人带话,说是公主在宫门口找您,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 环儿匆匆走进御膳房,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得不承认,沈兰依这样说,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 “你将这个送去御书房,我去看看她想干什么?”林夕梦将一个个圆滚滚白胖胖的雪媚娘放进食盒,递给环儿。 “啊~姑娘奴婢不敢!”环儿一脸惊恐的连连摇头,皇上从今早开始脸色就不好看,八成姑娘又惹皇上生气了。 待会儿皇上下了朝不见姑娘,只怕是要吃人,她可不敢在皇上面前瞎晃悠。 “别怕,他生的是我的气,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林夕梦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披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南城门口,沈兰依已经等候多时,就在她以为林夕梦不会出来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林夕梦一袭粉紫色长裙,外罩白狐裘披风,一头乌发随风轻扬,乌发黑眉、雪肤朱唇、如雪的鹅蛋脸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整个人散发着白腻的光,美得惊心动魄。 沈兰依看着她出现的那一刻,忽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如今的林夕梦越发的美了,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而她如今却满脸病容,昔日美貌荡然无存,两相对比,她的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好命?凭什么? 沈兰依嫉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夕梦,手中的药瓶藏进袖中。 若是她不拿出解药,林夕梦会不会就此死去,此刻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与其她现在进宫看他们每日恩爱缠绵。 倒不如让她毒发身亡一死了之。 “沈兰依你找我何事?”林夕梦看她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莫名其妙。 “林夕梦你少得意,别忘了你与渊哥哥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害的渊哥哥连他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明日就是太后的祭日。 你猜渊哥哥看见你,想到他病逝的母后,会不会想要一刀杀了你。” 想到明日就是渊哥哥母妃的祭日,她的心里就无比的畅快,她倒要看看渊哥哥会怎么对待这个曾经伤她至深的女人。 林夕梦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就是要让她知道这件事,但凡她还有一点良知,就该自惭形秽自行了断以赎罪。 “什么?你是说明天是仁孝太后的祭日?”林夕梦一脸诧异。 难怪她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明日是她母亲病逝的日子。 在祁渊的眼里,她是林夕梦,所以她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无心之失,也无疑是在捅他的心窝子。 “林夕梦,我好心来提醒你,你不该感谢我嘛?”沈兰依看着她一脸错愕,心中无比的畅快。 林夕梦,我等着看你怎么死!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大老远拖着病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事?”这人怎么这么闲呢! 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世界当真是不公平。 她累死累活讨好却还是难逃被人虐的命运。 有人作天作地,却还能活的衣食无忧到处瞎蹦哒的气人。 “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瞧你病得这副鬼样子,就别出来吓人了好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毒已解,倒是你,乖乖等死吧!”沈兰依嘴角微勾,双眸闪过一抹寒光。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的毒早解了。”这么爱幸灾乐祸是吧!那就别怪我杀人诛心了。 林夕梦一脸淡定的看向沈兰依。 “还是皇上花了万两黄金替我请的名医,我问要不要给你也诊治一番,你猜皇上怎么说” 林夕梦故意顿了顿,只见沈兰依双眸死死盯住她,嘴唇微微颤抖。 “皇上,他说,他说不是谁都配他一掷千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