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模拟，为何我们渐行渐远》 第1章 相遇 遇到错字，语句错误，麻烦@一下作者谢谢！(深鞠躬) ——————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了呢？” 一望无际的星空之上，一个美妇坐落在窗边轻声呢喃，声音很缓，带着忧愁与悲伤，淡紫色的瞳眸溃散，黑色的太阳镜挂在额头，神情落寞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空灵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不知是在向着何人诉说。 “…银狼，你说…如果我当初再勇敢一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卡芙卡看着窗外的繁星，诉说着，伸出手在虚空捏了捏不知是想要抓住星星还是什么。 “…不知道。” 寂静的屋里响起第二道声音，松软的沙发上瘫坐着一道身影，戴着衣帽，头顶竖起两只兔耳朵，手上则是一个写着‘game over’的游戏屏幕。 按理来说她不会输，可她还是输了，银狼捏着游戏机，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能感觉得到坐在窗边的孤寂身影，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端庄，知性，成熟，优雅带着一点小腹黑，这才是她熟知的卡芙卡。 她不知道卡芙卡的过去，也不知道她的未来，所以身为朋友，所能做的唯有倾听她的烦恼。 “凡慕，你在哪？我已经找遍了整片星河，你失约了…”说着，卡芙卡眼角无声的滑落下一滴眼泪，晶莹剔透，泪水里照射着窗外无垠的星空！ 这回银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已经熄灭的游戏屏幕。 思绪流转，回到了梦开始的那一天！ Pteruges-V的新巴比伦 那是一个雨天，天气灰蒙蒙的，已经是半夜，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狂风卷动了落叶以及尘埃飘荡在空中，街道上全是行色匆匆的人们！ 然而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一位少年这双眼迷茫的看着这一切，打量着这个城市，随即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我这是在哪？”少年捂着额头，细微的紫色纹路隐约从脖颈往脸上攀延，闪烁着紫光，面露痛苦之色。 良久，紫色的纹路渐渐消退，痛苦衰减，凡慕脸上的神情才终于得到放松，靠在墙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眯着眼抬头望着天空，面露疲惫，下意识的将双手放在头顶，护住了头上的太阳镜，任由一滴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之上，就像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疲惫。 很快，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在耳边响彻，凡慕还是矗立在原地，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勾勒出他那不算壮硕的身材，灰色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浸湿，正不断往下滴落着水滴！ 在原地站的太久，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整天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就赶紧离开！” “…嗯。”凡慕闭上眯着的眼睛，雨水从他的眼皮上滑落，深呼吸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眼，眼中多了一些别样的情感！ 松开了握着太阳镜的手，他开始缓步往巷外踏去，脚步不快，很轻缓，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迷茫又坚定！ 走在街上，道路两边已经没了行人，不知为何，大多数店铺也关了门，一眼望去，只剩下一两家是半遮掩的。 世界灰蒙蒙的，街边的路灯闪烁着昏黄的光亮。 “宿主，这次的目标在前面左拐那个小巷子里！” “嗯。”凡慕轻声应下，顺着系统出声的地方看去，不远，从他的位置隐约可以看见巷子里垃圾箱的一角。 走上前去，来到巷子口，巷子不深，能一眼望到头，入眼的是满条的灰色垃圾箱，大概四五个，满满当当的占满整个巷子！ 垃圾袋堆满了角落，满地垃圾，而除了最外面的那个垃圾箱散发出阵阵恶臭，里面的垃圾箱崭新又干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我出故障了？人呢？”系统充满疑惑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凡慕没有搭话，而是将目光移向最里面的一个垃圾箱旁，踏步走去！ 哒哒！ 脚步声在这狭小的巷子里回荡，却又被大雨声给掩盖下去。 凡慕停下脚步，他已经来到巷子最深处，伸出手，缓缓的揭开了一小点垃圾箱的盖子！ 嘎吱。 “对，就是她，宿主！这次的目标！”系统雀跃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他却好像没听见一般，与垃圾箱里的一个半大点的女孩静静的对视着。 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在此刻闪了闪。 在这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慢了。 垃圾箱的制作不错，盖上之后在能完全遮住阳光，本打算睡一觉的女孩却被一道‘嘎吱’声吵醒，她察觉到有人打开了自己的‘卧室’。 睁开眼便是有些刺眼的光芒夹杂着雨水打了进来，迫使她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其实巷子里没有多少光，但相较于绝对昏暗的垃圾箱里，适应之后还是有些刺眼。 淡紫色的瞳眸无神的与凡慕对视着，入眼的是他那灰色的头发，女孩蜷缩着身子，头发凌乱，身上淡紫色的连衣裙褶皱不堪满是尘土，似是鞋印，嘴角上有着伤口，看起来像是刚刚受的没多久。 雨水打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似是有些冷，瘦小的身子在不断颤抖着。 “出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凡慕压下了垃圾盖，声音淡漠却夹杂着轻柔。 又是一个可怜的娃。 女孩依旧没有吭声，只是听话的默默的钻出垃圾箱，出来后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候发落，宛若一只听话的小狗！ “跟着我。”凡慕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完试探的往外走了几步！ 这回女孩没有听话，察觉到对方没有跟来，凡慕又重新扭头走回，走到女孩面前抬起手，看着面前高大的人影，女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倒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身上。 睁开眼，那是一件大衣，一件过分大且华丽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衣角落在了地上的水坑，沾满了珠水。 看到这件大衣，女孩双眼漠然的望着眼前的凡慕，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情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却像是在问‘为什么？’。 “跟着我。”凡慕没有回答，再次说道，说完往外走去，走到巷子口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 这回迟疑片刻，女孩跟了上去。 二人朝着巷子外走去，淋着大雨，二人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安静的走着，遇到水坑也没有刻意躲避，脚步不急不缓，整个世界除了雨声再无半点声响，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了二人！ 大雨打在女孩披着的大衣上，在雨中，雨水帮女孩整理了头发，反倒是显得不再那么狼狈！ 就这样二人稀里糊涂的相遇，稀里糊涂的同行，从相遇到认识再到同行一切发生的很快，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第2章 你以后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 二人来到一家餐馆。 餐馆里没客人，也没有开灯，但老板确实在收银机前坐着。 “老板随便上几份菜。”领着女孩走进门，凡慕对着店老板颔首示意，说完便找好位置坐了下来！ “坐。”这句是对女孩说的。 听到他的话，女孩这才坐下，坐到了他的对面。 见她最坐下，凡慕没在说话，而是低着头取下了额前的太阳镜，手中变魔术的一般出现一个抹布，轻轻擦拭着，眼神渐渐溃散，像是快要陷入某种回忆！ “啊啊啊！宿主你怎么还在擦你那个破眼镜！我当初怎么就心软给你留下了呢？”系统抓狂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 “宿主趁现在快与目标拉近感情啊！”系统的声音很气愤，“雨中落难的少女遇到了一个温柔冷酷的少年，这么好的条件你不做点什么，你告诉我你在这里擦太阳镜？” 似乎是觉得烦躁，凡慕终于将目光分给了眼前的少女，可很快又收回了视线，重新擦拭起太阳镜，心中默念道：“不急！” 主要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急？我靠啊！”系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真搞不懂你，这个破太阳镜到底有什么宝贵的？” “那几个人的财富，武力加起来都可以横推全球了，结果到头来你过生日一个都不来就算了，这么多人加起来就送你一个破太阳镜，还他妈是女式的，你丫的这么珍惜！一看就知道是人家耍你的，耍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凡慕擦拭太阳镜的手一顿，回复的语气很淡，只说了一个字‘嗯’像是不在意，可那停止擦拭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见他这样，系统的声音也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道：“宿主啊，听哥一句劝，这次就好好做任务，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别活在回忆了！” “更何况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就只是一个模拟，一切都是是虚假的，咱就这一次机会，要是在失败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考虑到以前宿主的经历，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帮目标人物找到感情，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简单的任务了，不要再搞砸了！” “…嗯，谢谢！”面对系统的好意，凡慕说话的情感终于有了波动，真诚，真挚，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目光重新投向眼前女孩，小小的，紫色的头发上还不断向下滴落着水滴，背上盖着的大衣已经湿透，正乖巧的坐在位子上！ “客官，菜来了！”老板在这时端来一个盘子，从上面取下两份炒青菜，一份肉食，以及两碗米饭，全都散发着热气。 “嗯。”凡慕收回了伸出想要拿回大衣的手，将筷子和一碗米饭推到女孩眼前，“吃饭！” 吃东西永远不失为拉近感情的方法。 女孩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米饭，微微歪了歪脑袋，像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懂？”凡慕微蹙着眉，不应该，没有感情不代表痴傻，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看着她现在狼狈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过来，“唉！” 这种事情虽不常见，但他也见过不少。 凡慕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咽了下去，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端着碗蹲坐下来！ “听话，张嘴！”带着些许温柔的声音响起，他夹起一点米饭，放在嘴边吹了吹，最后托着碗递到女孩的嘴边。 女孩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神光的眼眸闪了闪，没有动作。 见状，凡慕下意识的想将她拥入怀里，慢慢教导，这是他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习惯，可刚有动作，瞬间就回过神来，压下了冲动，如施了定身法一般。 “我不会伤害你。”凡慕温声说道，举着饭碗静静的等待着，耐心的等，这也是个办法，只是等待…要很久，很久，他不喜欢！ 雨声渐小，手中举着的饭碗和桌上的菜品不知已经何时不在冒热气，女孩看着凡慕，不知是明白了他的心意还是没了耐心，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启，小口的咬上了面前的勺子。 紧接着一勺接一勺，时不时的还夹点菜，期间凡慕没说过一句话，就这么耐心的喂着，动作熟练，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等到女孩吃完碗中的最后一点米饭， “吃饱了吗？”凡慕问道。 女孩没有说话，他又把自己的那碗饭倒了过来。 一碗饭怎么会吃的饱。 又是一碗下肚，凡慕重新坐回椅子上。 没看桌上基本光掉的餐盘，看着女孩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 没有得到回答倒也在意料之内。 “系统，她的父母呢？”凡慕在心中问道。 “没有。” 没有吗。 看着女孩呆愣的样子，凡慕问道：“你愿不愿意以后跟我一起生活？” 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 凡慕的脸上突然挂起笑容，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笑容苦涩，看着女孩傻傻的模样，他想起了一个故人，她想起了一些事。 “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凡慕笑着抚摸女孩紫色的秀发，动作轻柔，小心。 凡慕环顾四周径直离开去，去结饭钱，打算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眼神的细微变化。 雨停了，几乎是瞬间屋内黄色的灯光就在店里亮起，光芒照遍了店里所有的角落。 背上的大衣早已被浸湿，按道理来说以她的身子骨会感到很冷，但看着凡慕结账的背影，不知为何，女孩却感到有一点暖和，与夏天的暖和不一样。 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处，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胸口有点暖和，感觉怪怪的，却不讨厌。 “走吧！”结完账，凡慕走到门前，他也注意到了屋外停下的雨，正是走的好时候。 凡慕本想习惯性拉着她，但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太过温柔，有些冒昧了。 “卡芙卡”突然一道呢喃声自耳畔响起，如春日的微风拂过。 “什么？”凡慕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道。 “我叫卡芙卡，我的名字！”这是女孩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眼睛漠然的盯着凡慕，就好像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一般。 “…我知道了，卡芙卡，欢迎你！” 二人走在街上，看着地上的水坑，这回卡芙卡依旧是踩着过去，只不过这次过去的时候她将背后的大衣提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街边的珠水倒映着二人的背影，地面微微抖动，珠水泛起波澜，银白的月光穿透云层，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混合在了一起。 第3章 同居 “卡芙卡，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 凡慕推开一扇门，因为刚刚租进来的原因，屋内没什么东西，一张桌子，一个床榻，一个衣柜。 “衣服的话等下我们去买，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一起买的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如春日的暖阳，看着身旁自己半身高的女孩，即使知道自己不应该投入过多的感情，但内心深处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温柔。 卡芙卡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看着屋内的布局，明明从她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出来，却总感觉她是在记住这一切一样。 看着卡芙卡，看到她嘴角的伤口，凡慕又想起来他们第见面的场景。 是被欺负了吗？ “累了吗？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肯定很累吧？”凡慕蹲下身子与她齐平，轻声问道，“累了就先休息会吧，不急！” “……” 卡芙卡只是看着他，凡慕从她眼里看不出任何想要表达的情感。 “哦，对！”凡慕伸手取下了盖在她身上的大衣，“你先坐会，我去给你烧点水，洗个澡！” 随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便着着急忙慌地前去烧水，因为系统给的资金有限，他租的这个房子并没有什么先进的家具，也没有花洒，想要洗澡得自己烧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卡芙卡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被挂在一旁的大衣，一路走来，她忽然感觉现在有点冷。 为什么呢？她不理解。 很快，水就烧开了。 “卡芙卡，水烧开了，来洗澡吧！”厕所，凡慕调节好水温，朝着卧室的方向喊道。 没有等到回应，但一个人影确是听话的走出。 “嗯？怎么穿着这件大衣？”他记得自己已经把大衣挂好，是他记错了吗？ 晃了晃脑袋，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明明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 “好了，你要是喜欢这件大衣等下我多给你买几件，这件衣服湿了，你别穿了！” 凡慕重新取下披在卡芙卡肩上的大衣，开口有些调笑道。 “现在先洗澡，洗完澡就能好好的休息了。” 从系统空间取出几件女士睡衣放到一旁，虽然大了些，但现在也没有其他衣服可穿。 走出厕所，凡慕来到客厅坐下，可还没坐多久，‘啪嗒’一声，厕所门又开了。 “怎么了？”他走上前去问道，在即将走近厕所时便遇见卡芙卡从中走出，大好几号的睡衣披在身上，衣角被拖在地上，如果忽略她的眼睛的话，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呆萌。 “你这没洗好啊！”凡慕看着她头顶湿漉漉，杂乱的头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掌抚上她的额头，盖住了她大半个脑门，“进来，我帮你洗吧！” 卡芙卡听话的走进厕所，即使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规矩地放在一旁。 “来！”凡慕动作温柔的开始帮她清洗着头发。 厕所里的灯光是橘黄色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空间不大，蒸腾的朦胧水汽渐渐淹没了整个房间。 在整个洗头的期间，卡芙卡的双眼一直都在盯着他，像是在打量，可凡慕从中感受不到任何探究。 洗完头后，他又从系统空间中拿出一个粉色的吹风机和发绳，开始熟练的替她吹了起来，十分的耐心。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触感和时不时扑打在脸上的热气，卡芙卡歪了歪头，感觉…好怪。 最后回到房间，凡慕替她盖好被子，用力的压了压被子的四个角，沐浴春风的笑着说道：“睡个好觉。” 说完便要离去。 “为什么？” 刚走两步，一道低吟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卡芙卡扎着一个小马尾，正歪着头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道。 “什么为什么？”凡慕眼角微弯，看起来心情不错。 “为什么你在笑？”稚嫩，空虚的声音自房间里响起，原本温暖的房间在此刻仿佛冷了几个度。 与预想中的不同，他还以为女孩会问他为什么会帮助她，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开心。”凡慕回道。 “开心？”卡芙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的表情，小小的皱起了眉头，只是声音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就像这么做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疑惑，“开心是什么？” “开心是什么？”听到这个问题，凡慕一时语塞，但随即脑海中就浮现出一道傻笑的人影。 鼻尖轻哼两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但很快又放下。 卡芙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紫色的瞳眸中依旧没有任何色彩。 “怎么说呢？我说不清。”凡慕失笑的摇摇头，用安抚小孩的语气说道：“你以后会懂的，我保证，而在此之前，至少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去，昏暗的屋里只留下了卡芙卡一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看起像一个洋娃娃。 客厅。 凡慕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卡芙卡所问的问题。 “她…能感觉的到嘛？”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大街上时不时飘过的车辆。 果然像这种孩子总有些特殊的能力。 窗外大街上昏黄的路灯照在脸上，凡慕神情落寞，最后一种孤寂感笼罩在全身，自言自语的说道。 “为什么要笑？” “因为…我必须要笑，唯有笑容才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基础。” 他必须要笑，他必须要温和的笑，即使是装的，但这对他很简单。 笑容可以节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以快速的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卡芙卡是她的任务目标，他虽然也很同情她，但俩人到底是没有相处过多久，没有经历，没有感情，谈何真心？ 只是从卡芙卡的身上他总能看见好多人的影子，每当这时，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温柔。 “喂，宿主，这次你可长点心，可别像以前那样了。”系统看出凡慕所想，出言提醒道：“不要付出没必要的感情，你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滴滴！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汽车的嗡鸣声自街道上传来，天空上星星已经高挂在天际，凡慕就坐在窗边这么看着，良久，鼻尖发出一道声音。 “嗯。” 第4章 学校 “卡芙卡，起床吃饭了。” “卡芙卡，这件衣服漂不漂亮。” “卡芙卡，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卡芙卡…………” 一道道温柔的声音同月光一般温柔的洒在耳边，卡芙卡从睡梦中缓缓的睁开眼。 “卡芙…”门口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转变了语气，“醒了啊，起来吃饭吧！” 卡芙卡看着门口穿着粉色围裙，头顶挂着墨镜的凡慕，点点头，与之前相比，她已经会做一些肢体动作了，整个人看起来生动了不少。 “今天准时起床了呢，很棒哦！”蹲下身子，凡慕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眉眼挂笑，用宠溺小孩的语气夸奖道。 不过，现在卡芙卡也确实是一个小屁孩。 凡慕伸手帮她理了理因为睡觉被压的有些散乱的头发，“好了，先吃饭，等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卡芙卡看过来，凡慕意味深长的卖了一个关子。 自第一天见面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卡芙卡说的话依旧很少，也从未有过感情表达，不过他倒是不急。 无论是自闭的少女还是情感缺失的少女他都遇到过，他要做的是给时间时间。 餐桌上，凡慕依旧是小口小口的喂着卡芙卡，她吃的每一口都很小，但他确是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宿主，你注意点，别又动了真感情！”脑海中的系统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凡慕伸出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米粥撒出些许，“我知道。” 等到他再次将勺子递到卡芙卡面前时，她却不再咬下，而是双目无神的望着他，对上这样的眼睛，凡慕不自觉的闪躲。 她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好了，我告诉你！”凡慕笑着道出了话题，“学校那边关系我都打点好了，明天我送你去上学，怎么样？开不开心？” 卡芙卡歪了歪头，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样子，迟疑一会，还是发出一道轻呢，“嗯。” “没有意见就好。” 想找到感情还是得多找些羁绊，最好是同龄人。 “来。”凡慕夹了一根青菜，“张嘴。” 时间缓缓流逝，不快，可给人的感觉却在转瞬间。 晚上。 昏黄的屋内。 “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呢？”凡慕坐在床边，表情思索，“就讲七个小矮人与白雪公主吧！” “从前有一个王国，王国里有一个恶毒的王后，而王后有一个古老的魔镜，魔镜知道世间的一切秘密，有一天，王后对着魔境问……” 床上，卡芙卡平躺在上面，只是视线却是落在讲故事的凡慕身上。 和煦，轻柔的嗓音在屋内回荡，等一个故事讲完，看着不知何时熟睡中的卡芙卡，凡慕小心的压好被子，静悄悄的关上了走出了房间。 “宿主，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此时，凡慕脸上长挂的笑容已然消失，只是声音依旧温柔，好似他本来就这样。 “你是不是又动真心了？”系统怀疑的声音响起。 “有一点吧。”凡慕没有隐瞒，相处一个月了，多少有些感情了，略带疲惫是声音响起，是心里上的疲惫，装太久了，还要抑制住自己内心日渐增长的情感。 “为什么？” “不动真心真的好难。”凡慕苦笑道，“你了解我的，你让我装一两天还行，但我做不到一直装下去。” “更何况，落难的乖巧少女本来就容易让人动心不是吗？” “……算了，我不管了，随你便。”脑海里，系统别过脸，“到时候又受伤了就是活该！” “是是是！”凡慕宠溺的说道。 ……… 早晨赤红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屋内，透过窗户的珠水，卡芙卡就睫毛微微颤抖，珠水滑落，最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学校。 “卡芙卡，去到学校里一定要跟同学好好相处，要是遇麻烦就找……”校门口，人山人海，凡慕带着太阳镜蹲坐在地面上对着她嘱托道。 周围很吵闹，有汽车的翁鸣，有商贩的叫卖，也有孩童的嬉笑，抱怨，凡慕的声音不算大，但卡芙卡却面无表情的全部听了进去。 这一说就是很久，周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凡慕压下了继续讲下去的冲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去吧。”看着卡芙卡走入学校的背影，凡慕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嘱托听进，最后不放心的高喊道：“记住 一定要开心，其它不重要！” 听到他的呼喊，卡芙卡回首望去，只见凡慕朝她挥了挥手道别，歪了歪头，又重新往学校内走去。 回到家。 凡慕却是坐不下来，在客厅不断踱步，时不时的擦着桌子，又时不时的擦着瓷砖，一刻也闲不下来。 “好了，好了，别晃了，担心就说出来，又不是看不到，晃得我头晕！”系统烦躁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你不让我动情的吗，我在尝试放下。”凡慕解释道。 “我在尝试放下”系统阴阳怪气的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得了吧！” “咱俩相的时间也有近百年了，你一撅屁股放什么屁我都知道，还放下，百年来这样的教训吃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你改过吗？” “这不是在尝试吗？”凡慕讪笑道。 “啧，也就是我倒血霉了，要是换一个系统早跑路了，我睡觉去了，投影我放在你眼前了，爱看不看！”系统闷闷的声音响起，说完无论凡慕怎样叫它都不再得到回应。 “系统？系统？”看着眼前占据了大半视线的屏幕，凡慕苦笑道：“就算我不想看也没法啊！” “唉。” 把手中的抹布放好，洗了洗手，将墨镜摘掉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凳子上，说是不想看，可眼睛却是不受控的往屏幕上瞟。 画面中，似乎是到了午休时间，大多数学生都已睡下，包括卡芙卡，只有几个顽皮的孩童在吵闹。 看到卡芙卡在学校待的还适应，凡慕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已经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凡慕一时有些愣神，思绪渐渐飘散，就在要快陷入回忆时，画面中的动静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头。 第5章 对不起 画面中。 几名孩童将脑袋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卡芙卡的座位，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最后竟一同朝这边走来。 看见这一幕，凡慕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喂！”似乎是担心打扰别人，男孩的呼喊声不大，只是手掌却毫不客气的用力推着卡芙卡差点就将她推下座位。 卡芙卡被晃醒，双目没有焦距的盯着三人，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甚至没有表情。 三名男孩被她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对着她说道：“跟我们走！ 而卡芙卡也听话的跟他们朝着教室外走去。 见此，凡慕直接从座位上跳起，夺门而出，在看见卡芙卡乖乖跟着出去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两个字，要坏！ 飞奔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凡慕时刻关注着投影里的内容。 “喂，新来的，我们老大看上你了，以后就跟我们老大混听到了吗？”其中一位男孩故作慷慨的说道：“虽然你长的难看，但只要跟着我们老大混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你。 “你别不知好歹！”眼前之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男孩一时跳脚。 “行了行了，别吓到新同学了！”站在最后的男孩老气耿痕的说道：“还是要本大爷亲自出场。” “是！老大！” “我看上你了，新来的，以后跟着本大爷混 ，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男孩看着卡芙卡，看着她即使因为营养不良变得瘦弱却依旧漂亮的脸庞，心跳一时加快！ 他虽然不是什么都懂，但这个年纪已经会骚扰漂亮的女同学了。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感受到背后小弟赤裸裸的目光，男孩一时有些拉不下脸，“我在问你一遍，加不加入，我可告诉你班主任是我姨妈！我爸是这里的黑帮老大，有枪的那种！害怕了吧！” 对他们而言，除了父母，最为害怕的人莫过于就是学校里的班主任，他本以为这个新来的会和往常那些人一样害怕加入，但没有。 “你！”见卡芙卡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正眼瞧他，听到身后的议论声，男孩满脸涨红，情急之下竟是直接动手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卡芙卡也因为这一巴掌瘫坐在地！ 反应过来，男孩脸上浮现一瞬间的慌乱，但听到身后的议论声消失，故作镇定的说道：“这次是一个教训！” 说完快步便想要离开这里，在路过卡芙卡身边时凶狠着脸威胁道，“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 之后的凡慕没有在注意，在卡芙卡被扇巴掌时就没在看，此刻他已经怒火中烧，紫色的纹路爬上侧脸，速度变得飞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校门口。 别看平常他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可一旦在意的人被伤害，他就会爆发。 一脚踹开教室的门，所有的同学都被惊醒，凡慕看到了趴在位子上的卡芙卡正眨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对于他的到来感到不解，如果不是侧脸之上还未消散的红晕，如果不是他看到了一切，他还真的会被恍过去。 凡慕来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其揽入怀里，嘴里轻声安慰，“乖，我来了，别怕。” 卡芙卡的脸上其实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就是觉得她在害怕。 “你等着，哥哥给你报仇！”凡慕抱着她，双手轻拍后背安抚着，目光则是冷冷的盯着先前那个动手的男孩。 来到他身边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留了情，却没有客气，没有看在对方是个小孩的份上没有动手。 教室里瞬间乱做一团，吵吵嚷嚷的，有聪明的人去找老师，而大多数人则是堵在教室门口看着热闹吸引了周边教室的人。 “卡芙卡，来，打他！”凡慕蹲坐在男孩旁边，用崩坏能将其唤醒，温柔的对着怀中的人儿说道。 卡芙卡站在地上，看着他温柔的脸庞，又看了看满脸痛苦和惊恐却哭不出来的男孩，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像是在思考。 最后，又看了眼他那鼓励的眼神，这才伸出手打了上去，用没用力不知道，但凡慕爽了。 抱着她径直离开此地，发生了这档子事，这学也没必要上了。 至于那个男孩，凡慕看了，能治好，不会留下什么暗伤，只是略有不甘动了点小动作，能让他痛苦好一阵！ “卡芙卡，这次是哥哥不好，下次不会了！”回到家，凡慕第一时间就向她道歉。 明明才来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卡芙卡眨了眨眼，问道：“我以后还要去上学吗？” 听到她的疑问，凡慕愣了一下，“卡芙卡想去上学吗？” 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去。 “那就不上了。”凡慕语气轻松的说道：“以后我来养卡芙卡！” “养…我？”卡芙卡对视着面前的少年。 “嗯，养你！”凡慕语气肯定的说道，随后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在他故作伤心的目光下，卡芙卡无神的瞳眸闪烁两下，最后说道：“没有。” “好！”得到亲口回答，凡慕的内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开心，抱着她就在空中转圈圈，就像他才是吃软饭的那个。 在空中飞舞着，卡芙卡看着开心到眯起眼的凡慕，暖阳阳的感觉在全身弥漫开来，就像躺在温暖的阳光下，嘴角不知何时也向上勾了一点。 对于卡芙卡上学，凡慕本来也没指望学有所成，他只是期望她能交几个好朋友，能认几个字，这样就够了，没想到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奢求。 同伴的事以后再说吧！ “卡芙卡，吃饭了！” “卡芙卡，洗香香了！” “卡芙卡，睡觉了，今天讲什么睡前故事好呢……” 看着已经睡睡过去的女孩，凡慕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间的灯，走了出去，瞬间脸上温和的神情变换，变得冷厉。 “系统。” “地图发你了，别搞得太火！” “嗯，谢谢。”凡慕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消散些许，“有你真好，系统！” “呵，这就是你不肯让我完成业绩的理由？” “这个…”他尴尬的挠挠头，“对不起！” “啧，睡了，别烦我。” “嗯，晚安。”凡慕说道，朝着地图所标注的地方跑去。 那是一个黑帮的地盘，这个世界不像其他，他不允许有隐患存在！ 第6章 爱情，友情，亲情 自上学那次已经过了一年。 10岁，今年卡芙卡的年纪。 看着睡梦中亭亭玉立的姑娘，一股自豪感在凡慕心底升起，看来他照顾人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了！ “宿主，任务，任务！”系统忍不住提醒道：“任务卡在10％好久没动了！别玩了！” “虽说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你活不到她成年！” 系统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浇灭了他内心的幻想。 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点点星空，内心虚妄，系统的话语扯下了他的梦，他也不得不认清现实，他活不久了，即使这是一个虚拟世界。 “咳咳！” 不说还好，一说凡慕就忍不住咳嗽两声，即使这个‘病’并不会使人咳嗽。 “是啊，该做任务了！” 打开任务面板，上面任务进度最后一次增加是在半年前。 他预估到最后，要是只靠亲情的话最高到40％。 “还是得靠友情和爱情吗？”凡慕感叹一声，眉宇之间确是散不去的伤感，摸了摸额前的墨镜，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亲情难道真的比不过友情吗？” 明明这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 “要是亲情比得上友情，咱俩还会沦落到此？”脑海里，系统忍不住抱怨道：“当初就跟你说过去攻略，结果你非得当人家亲人，这下好了吧！” “这次任务开始前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凡慕出声打断，经历这么多，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有目的接近对方，成为她的恋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贱，玩弄对方的感情，他做不到。 他也没信心自己能被喜欢，做了这么久任务都没人愿意在他身边驻足片刻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该怎么办呢？”看着窗外的闪烁星空，凡慕轻声呢喃着。 “友情和爱情，爱情就算了，还小。” “友情吗？” ………… “卡芙卡，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随着凡慕的呼喊，卡芙卡眉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如婴儿般轻揉着自己的眼眶，动作慵懒，即使没有感情也无法遏制住想要睡懒觉的本能！ “卡芙卡，吃饭了，今天我们出去玩吧！” 凡慕抱起了小小的她，来到厕所。 “快，洗漱，吃完饭之后，咱们出去玩！”他欢快的说道。 “嗯。”看到他激动的样子，歪了歪头，虽然不理解，但她大概能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情感，卡芙卡点点头，眼角弯起，俨然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好了，不理解没关系，不用装出这副样子！”凡慕恶狠狠的揉着她的秀发，直到变得杂乱不堪这才感觉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吃完饭，又一脸温柔耐心的替她打理好头发！ “走，出发！”凡慕抱着卡芙卡，振臂一呼，高喊道，把一个个重复的时间段加起来，完全想不到在这副16岁的躯体下是一个百岁的灵魂。 “出发！”卡芙卡也学着他的模样挥出了一只小小的手臂，嘴里轻声说道。 “哈哈哈哈！”看着她的样子，凡慕开心的笑了。 看着凡慕发自内心的笑容，感受到依靠胸膛的温暖，听着咚咚的心跳声，卡芙卡的眼角弯起，眼睛不自觉的微眯。 带上额前的太阳镜出门，时间来到中午，吃完午饭。 暖阳照在她身上，听着周围行人的呼喊叫卖，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眶，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怎么了，卡芙卡，困了吗？”看着怀中的人儿，凡慕无奈的声音传来，充满宠溺，“哥哥的错，困了就先睡吧！不急，时间还长！” 看了眼天色，微风和煦，时间还早，抱着她来到一处后山上的空地，青草茂盛，鲜花绽放，还有小鸟在一旁叽叽喳喳，重点是这里没有其它行人。 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早已沉沉睡去，躺在地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温和的阳光照射下来，凡慕一时竟也感到困了。 “系统，拜托了。”迷迷糊糊间，凡慕轻声说道，最后与卡芙卡挨着脑袋缓缓睡去。 “……” 良久，一道微不可察的不满声在脑海中响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啧！” ………… 皱着眉，呼吸急促，等到凡慕再次醒来，发现怀中的卡芙卡正无神的看着他，隐约间有着担忧的神情流出。 “我没事。”凡慕脸上挂起笑容安抚道。 又做噩梦了吗？明明今天天气十分不错的说。 “什么时候醒的？”凡慕对着怀中的人儿问道：“下次醒来直接叫醒我就行，不用等着我。” 卡芙卡眨着眼睛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凡慕好像从中看到了拒绝。 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将太阳镜挂在额头，凡慕这才注意到周边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点点微光在花草中飞舞。 周边没有房屋，一片暗淡，但也正因为如此，今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密密麻麻，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微光，宛若星河就在眼前，照亮了大地。 睡了这么久吗？也该回去了。 凡慕坐起身，刚准备叫卡芙卡，低头却发现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个方向。 “哦！”凡慕没有吭声，而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除却空中飞舞的萤火虫，还有一朵不像真实存在的花。 在萤火虫光芒的照耀下，那是一朵紫色的水晶花，光线好像透过它照射过去，当光线穿透时，它发生美丽的折射反应，周边反射出紫光，犹如液体的宝石，散发出一股令人陶醉的气息。 “你喜欢这朵花吗？”靠近凡慕就闻到了这股令人陶醉的花香，将怀中的人儿放下轻声问道。 “喜欢？”卡芙卡轻声念叨，看着花的表情像是在思索，最后问道：“喜欢要摘下它吗？”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凡慕只是稍愣了一下就问道：“那卡芙卡想摘吗？” “不想。”卡芙卡摇了摇头，淡漠的回道。 “那卡芙卡是怎么想的呢？”凡慕蹲下身子，蹲在她旁边笑着问道。 “想一直看到。” 话很少，只有几个字，但确实惊到了凡慕，因为他知道卡芙卡主动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真的很喜欢这朵花。 她的眼睛却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朵花，即使眼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凡慕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第7章 睡前故事 “我说…”系统嗡嗡的声音传来，“你打算一直这么喂她吗？” 这话令凡慕一时摸不清头脑，手上喂养的动作不停，在脑海中问道：“什么？” “还能是什么，人家都十岁了，吃饭还要你喂她吗？” “这…”他的手一抖，勺子里的饭掉了出来。 看着已经到肚皮那么高的人儿，凡慕眼中恍惚一瞬。 是啊，也不小了，他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总归得学会自己吃饭。 想带着凡慕不经哑然失笑，什么叫总归得学会自己吃饭，人家肯定会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都是以前养成的习惯。” 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时无刻都会想到以前发生的事，就像刚刚一样，只是喂个饭他的眼前就恍惚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毛团子，裹着围巾，傻乎乎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哎。”凡慕忍不住叹一口气，将碗筷放到卡芙卡面前的桌上，随即整理了一下脸上的情绪，看着她，笑着揉着她的头说道：“哥哥有点事出去一下，今天卡芙卡就自己吃饭吧！” “乖！” 说完便转身离去，出了房间，留下她双目无神的坐在位子上，昏暗的灯光打在屋内，卡芙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关闭的房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另一边，凡慕来到街上开车夜跑，忙了很久，银白星光照耀在他身上，一滴汗水滴落在地上。 “宿主，你这个习惯该改改了！”等他忙完，系统说道：“一拿不定主意，遇到委屈就会让自己忙起来，又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会！” “改不掉！”凡慕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说道。 系统也没在搭话，它也就这么一提，要是他真的听它的话改了，它都要怀疑是不是有穿越者占据了它宿主的躯体。 躺了好一会，凡慕突然开口问道：“系统什么时间了？” “快到你讲睡前故事的时间了！”系统这么回答道，它可太了解他了。 “那我得快点回去了！”凡慕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臂说道。 回到屋内，灯没关，看向餐桌，发现上面空无一物，来到厨房打开碗柜发现碗已经洗好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做的。 “不愧是我养的娃，就是懂事！”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凡慕自豪的说道。 “是是是！你养的娃可真是‘孝’死了！”系统敷衍的声音传来。 凡慕揉了揉鼻尖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烧着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好衣物准备洗澡，身上都是汗多少有些难受。 洗完澡，换了一身睡衣，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卡芙卡房门口，打开房间。 房间昏暗一片，街边城市的灯光夹杂着星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头，反射在一双紫色的眼里，原本黯淡无光的瞳眸一瞬间变得光亮，仿佛这才是那双眼睛原本的颜色。 凡慕走进房间，坐在床头轻声说道：“卡芙卡？要听睡前故事吗？” “对不起。”卡芙卡用那双古井无波却充满光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欸？”凡慕脸上露出困惑之色，对于她突然说出的话语感到摸不着头脑，也因为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道歉，所以非常重视，“为什么要道歉？” “大哥哥没生气吗？”卡芙卡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问道。 “没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但凡慕还是第一时间安抚道：“我不会生卡芙卡的气，永远不…” 话没说完，及时止住了到嘴边的话语 眼中恍惚一瞬，随即重新挂起笑容，“卡芙卡知道大哥哥没生气就好。” 凡慕亲密的帮她梳着头发，“能告诉大哥哥卡芙卡为什么会这么想吗？” “嗯。”卡芙卡点点头，稚嫩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大哥哥今天没有喂饭，卡芙卡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 “没有喂饭？”凡慕好笑的将自己刚刚打理好的头发重新揉乱，他还以为什么事呢。 “这算什么理由？” 卡芙卡脸上是疑惑的表情。 凡慕解释道，“卡芙卡你也不小了，大哥哥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所以卡芙卡要自己吃饭，自己睡觉，最好在学门手艺…” 之后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算了。”凡慕摇摇头，觉得现在跟她说还早了些，“卡芙卡想听睡前故事吗？” “想。” 回答的很快，卡芙卡盯着凡慕，她确实是没有听进先前那些话，但有一句她听的清清楚楚，那就是大哥哥没生她的气，这就够了。 心跳渐渐变慢，变回了平常的速度，心中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过，她不讨厌！ “那今天讲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凡慕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明明故事早就定好了，但他还是想这么说，或许是想看看卡芙卡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有了，就讲这个吧！” 没有开灯，温馨的屋内响起凡慕的细语。 “传说天上有一个古老的王国，上面所住的全是美丽的天使，一天有一位调皮的天使偷偷下凡，遇到了一位少年…” “最后少年成为了天使的王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王子，天使失去了自己的翅膀，无法再回到自己的家园…天使神被她们的爱情所打动，赋予了二人翅膀…从此以后天使与她的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一个故事讲完，与往常不同没有睡去，这次卡芙卡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怎么了？不困吗？”凡慕问道，毕竟下午才睡了一个回笼觉。 “嗯。”卡芙卡点头，视线依旧没有移开。 “是有什么问题吗？”凡慕再次问道，他看出来她有话想说，充满耐心，“有问题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可不好！” “童话都是真的吗？” 卡芙卡天真的话语响起，即使没有感情，感情细微，但她依旧是一个不过10岁的孩子，才记事没多久，心中抱有幻想是正常的。 “童话当然是真的！”凡慕拍拍手，从他勾起的嘴角不难看出他的开心。 “那大哥哥是天使吗？” “是！” “那卡芙卡是王子吗？” “这个不是哦！”凡慕本想逗弄一下她，但见她面无表情也是率先败下阵来，“好啦！卡芙卡不是王子，但是我的公主！” “不要，卡芙卡要当王子。”这是她第一次反驳他的话，凡慕怔愣一下感到由衷的开心，这是好事不是吗？ “好，那卡芙卡就是王子！” “那天使大哥哥能当卡芙卡的天使吗？会一直跟卡芙卡待在一起吗？” 迎着她的目光，凡慕认真回道：“会！” 虚拟的世界会在他消失的时候也跟着化为虚无，这是系统早就告诉他的，一起消失的话就不算欺骗了！ ……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那大哥哥喜不喜欢卡芙卡？”卡芙卡接着问道，空洞的眼睛未曾在凡慕身上有过半分移开，是期盼，是畏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凡慕清楚的从窗外反射的光下看到情绪的存在！ 今晚她的问题很多，比得上平时几天的说话量。 “喜欢，十分的喜欢，大哥哥很喜欢很喜欢卡芙卡！”凡慕的声音没有半分掺假，他确实是很喜欢她，换一种说法，只要跟他生活在一起，无论是谁，他都会喜欢 得到回答，看着黑暗中如同天使一般张开翅膀的凡慕，卡芙卡那万年不变的眼中出现了光彩，与以往不同，这次眼中奕奕的神采始终没有消散。 紫色的眼睛就连神采都是紫色的，在黑暗的房间中，各种光亮照射在上边反射出更为耀眼的紫光，就像在漆黑的溶洞中遇到了两颗会发光的紫色水晶宝石！ 在这一刻，她的世界亮了！ 第8章 紫荆花 “卡芙卡，你笑了？” 凡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激动，他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那万年不变眼中第一次有了聚焦，有了光亮！ 伸出手，轻抚摸上她的脸庞，光滑柔软，温热，这不是错觉。 “太好了！卡芙卡，你笑了！”他开心地将她拥入怀里，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想要紧紧的将她抱在一起，却又害怕将她抱疼，又松了些力。 相处一年，即使是一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一年的时间看着很短，但是眼前的人儿是他一勺一勺喂出来的，是他放在心头上宠的，点点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如今终于看到她脸上露出自然的笑容，不再是那种装出来的，凡慕又怎么可能不开心？不激动？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拟的，可那又怎样？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现在眼前的人儿笑了，他是真正的为其感到由衷的开心！ “嗯，卡芙卡笑了吗？”卡芙卡回应着凡慕的拥抱，对于自己笑没笑，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心跳的很快，暖洋洋的，就像被一个太阳拥入了怀中！ “嗯，卡芙卡笑了！”凡慕重重的回应。 “那大哥哥的任务完成了吗？”卡芙卡再次问道，稚嫩天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明明声音很好听，却将压在了凡慕心中。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任务，他也从未隐瞒。 “没有哦！”他撑着卡芙卡的肩膀看着她那绚丽夺目的眼睛，“大哥哥的任务是帮卡芙卡找到感情，会像大哥哥一样笑，会像大哥哥一样开心！” “那卡芙卡什么时候能像大哥哥一样笑？”她问道。 “什么时候嘛？”凡慕牵过她稚嫩的手把她自己的嘴角撑起，露出一副有些滑稽的模样，“随时都可以！” “大哥哥，我想去看看花。” “明天吧。”凡慕思索两秒，看着窗外的月色，给出答案，“今天时候不早了，早点睡，明天大哥哥一定带你去看！” “嗯，大哥哥晚安。” “晚安。”互道一声晚安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去，可刚站起身却发觉自己的衣口处被拉住。 凡慕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只听她说，“大哥哥不睡吗？” “大哥哥睡啊！大哥哥回房间睡！” “…………” 卡芙卡没再说话，只是拉着他衣口的手没有松开，用有些神采的瞳眸平静的看着他。 “…知道了，大哥哥，今晚陪你睡就一晚哦！”凡慕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至于他为什么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单纯是因为看的多了。 半夜，凡慕拥着卡芙卡已经沉沉的睡去。 可卡芙卡躺在他的怀中，怎么也睡不着，眼中光彩依旧，她只感觉浑身好暖好暖，可明明只是这样的暖和，她却感觉以前从未体验过，为什么呢？明明只是暖和而已。 这就是感情吗？她不清楚，只是将寻找到自己的感情这个想法埋在了自己心中。 伸出小手在其胸膛上按了按，按不动，用小动作的抬头看着凡慕熟睡的侧脸，璀璨月光下是那么的安详，她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就像是有谁偷走了他们相处的时间。 一晚没睡，天亮了。 “这位漂亮的大姐姐，请问一下那是什么花？” 大街上一处花店内，凡慕正拉着卡芙卡的小手朝花店的老板问道。 “哎呀，小弟弟嘴可真甜！”方怡听到夸奖也是心花怒放，捂着嘴，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被夸成大姐姐，虽然她并不是很在乎称呼，但是被夸漂亮，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小伙子，你说的那个花呀，让我想想。”方怡笑眯眯的，拄着拐杖，突然一拍脑门，声音不急不缓：“哦，对，我想起来了！” “你看到的应该是紫荆花吧？你们运气可真好呢，居然能见到！” “紫荆花？” “嗯，紫荆花！”方怡点点头，见凡慕并不懂开始解释起来。 “紫荆花算是我们新巴比伦独有的一种花，每六年盛开一次，较难养殖，并且每次盛开只有一晚的时间，可谓是非常稀有！” “也正因为其较长的生长年限，所以这里基本没有多少人愿意种这朵花！毕竟它没什么其他作用，而且一碰就会像水晶一般破碎！” 说到这，她的脸上露出羡慕夹杂着复杂之色，感叹一声，“不过婆婆我可真羡慕你们啊，居然能看到，活了50多年都没见过，真想亲眼看一看啊！” 听到这里，凡慕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他知道今晚估计是看不到了，甚至可能连以后都看不到。 “有种子吗？”一道微小的声音响起，回头望去，只见卡芙卡突然插话，她并不傻，她也知道这话的意思。 凡慕微微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卡芙卡跟陌生人搭话，摸了摸她的头。 对这朵花喜欢的紧吗？ “漂亮的小妹妹想种吗？”方怡蹲下身子目光与卡芙卡持平，声音温柔。 “嗯。”卡芙卡回答道。 “有哦！”方怡笑着从柜台后拿出一个铁精美的盒子，看起来被保管的很好！ “给！”打开盒子，在阳光照射到其中的一瞬间，盒子内散发出一阵绚丽的紫光，等到盒子完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晶莹剔透紫色种子，其通透程度甚至可以看见上面的纹路。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种子，凡慕都以为这是件工艺品！ “大姐姐，这个多少钱。”他问道。 六年盛开一次，外加上其它种种条件，不难想象这个种子的珍贵之处！ “不收钱，不收钱！”方怡摆手拒绝道，又打断了凡慕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反正这个种子放在我这里也没用，说出来也不怕笑话，这些年我一直尝试在种植，但从来没有成功！”方怡声音中带着遗憾，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看着二人，更准确的说是在看着卡芙卡。 “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一定可以种出来！到时候可一定要邀请我观看啊！”方怡板着一张脸说道。 “一定！”凡慕看着接过盒子的卡芙卡，眼神一直都在上面。 最后悄悄的在柜台上放了些钱便带着卡芙卡离开。 第9章 岁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其实每天都是过着重复的生活，凡慕却觉得很充实，很开心，他好久都没有这样悠闲过了，也好久…没有人愿意站在他的一边。 又是两年过去，卡芙卡今年12岁。 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新巴比伦的一个不算繁华的大街上，有着一位帅气青年带着一位美丽少女走在街上吸引了来往人们的注意，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卡芙卡快来！试试这件衣服！”凡慕将一件大衣塞到身旁少女的怀中，推搡着让她进入了试衣间。 簌簌！ 试衣间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快一米六的少女，穿着一身黑色无袖夹克 白领衬衣，皮肤白皙，紫色的马尾已经长过肩膀。 “大哥哥，好看嘛？”卡芙卡笑着说道，嘴角两边弯起两个小酒窝，俨然是万千少男的梦，只是她紫色的眼眸却没有半点波动。 “好看好看！”凡慕激动的拍手，随即又从旁边拎起一件衣服递到了她手中，“快快快，试试这件！我感觉这件和你也很搭！” “大哥哥。”卡芙卡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摇摇头，却没拒绝，“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哎呀！就因为你是女生，所以才要多买几件衣服！”凡慕戴着太阳镜，恶狠狠的揉着她的头，家里又不缺钱，把自己的崽打扮的漂亮一点。怎么了？有错吗？ 此时，12岁的卡芙卡正是发育的时候，身高已经到他的胸膛快要赶上他了，或许是因为不缺营养的缘故，她发育的很快，各种意义上的！ “好，大哥哥等我一下！”卡芙卡没再多言，再次转身进了换衣室。 “啧啧啧！”欠欠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要不是我看着这个任务进度才30%，我都以为可以开香槟了，俩人笑得这么开心，跟脸上长了花一样！” “30％吗？”凡慕喃喃道：“已经很不错了！” 心中有些欣慰的同时，也有点苦涩。 卡芙卡太懂事了，知道他的任务，所以脸上总会装出表情，声音也是，装的久了，就连他也分辨不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能装，眼中的神彩却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 “也是！”系统赞同中又带着认命的说道：“就你这个不靠谱的宿主，30%也确实不少了！” “我这么废，拖了系统大爷的后腿，那还真是对不起啊！”凡慕生无可恋的道歉。 “哼，知道就好！” “大哥哥！”卡芙卡的声音响起。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整个人又重新恢复了精神，“这件也漂亮！这件也打包，再试试这件！” …… “大哥哥，快来，这件衣服很漂亮！” “啊！不要了吧！”凡慕苦着脸，见她的手中又拿出一件衣服，求饶道：“小祖宗，咱回去吧！” “不行。”卡芙卡毫不客气的说道，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但她不太理解感情，所以表达也会用最直观的方式。 “造孽啊！”凡慕轻叹一声，拿着衣服前往试衣间开始换了起来， 这是一件灰白色的衣服，配合着那一头灰色的头发，很搭，手上还有灰白的手套，如果脸上再有一个边框金丝眼镜，妥妥一个斯文败类的模样。 “大哥哥，帅！”卡芙卡笑着拍手夸赞。 “那是，想当年你哥哥可是一次被三人追过呢！”凡慕臭屁的说道。 “然后还没两月，那三人便亲手砍死你！”系统毫不客气的拆穿。 “啧，那还不是我没用力，要是我用力在那时谁打的过我？”凡慕反驳道。 “那你下的去手吗？” “这…” 一句话堵死了他的接下来的话语。 也就是在凡慕与系统拌嘴的这一小会 完全没注意到外界的鼓掌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12岁，她已经懂了很多，卡芙卡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大哥哥被人追是自己应该替大哥哥开心，但她想要在脸上挂起笑容，却挂不出来，她感到胸口有些发闷，可为什么会这样？ 胸膜发闷，应该是难过的一种吧，可为什么她会难过呢？她不应该替大哥哥感到开心吗？ 卡芙卡不理解。 “卡芙卡，走了，我们回家！别忘了等一下还要去阿婆家！”思索中，一道温和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点点头，任意凡慕牵着她的手离开！ 下午。 吃完午饭后，二人来到一处花店。 “阿婆，我带卡芙卡来了！”一进门，凡慕就对着柜台上的一个妇人呼喊道。 这家店正是先前送紫荆花种子的那个花店，因为想让卡芙卡学门手艺，以后就算他不在了也能养活自己。 在见到她对于花感兴趣之后，凡慕就把她送了过来当学徒，至少对于卡芙卡他是这么解释的。 “小卡来了啊！吃过饭没？要不要坐下吃一点！”方怡显然对二人的到来感到十分开心！ “不用了，阿婆，我们刚刚在家吃过了！”说话的同时，凡慕轻轻拍了拍卡芙卡的手背。 “这样啊！”方怡对着跑到花盆附近的小姑娘认真说道：“那就先拜托小卡帮忙看下店了！” “嗯，告诉阿婆一个好消息！长嫩芽了！”卡芙卡又凑到她面前说道。 “吖！长嫩芽了！”方怡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对于在说什么，她可在清楚不过来！ “看来婆婆我有希望看到花开的那一天喽！”方怡感叹道，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恍惚但随即露出笑容。 “那就麻烦阿婆帮忙照看一下卡芙卡 我工作上有点事得回去一趟！”凡慕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憨厚的说道。 “去吧，去吧！婆婆我在这里还不放心？” “那卡芙卡等下哥哥再来，要乖乖的哦！”他又对着藏在花丛中的人儿说道。 “嗯。” 得到回应，凡慕便挥手出了门，打了一辆车往城市的另一边赶去。 当然至于工作什么的都是恍人的，有着系统每个月提供的资金，完全是够的。 他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听闻城中来了一位欢愉信徒，他想问问他对于卡芙卡这样的情感缺失有没有办法！ 欢愉信徒，踏上欢愉命途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寻乐子，应该对情感的研究很深！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就将这个世界摸得差不多了，这个世界比他以前的世界大的很多，也危险的很多，是一个宇宙文明。 只不过他所在地星球很偏僻，很少有其它星球的人到来！ 好不容易来一些人，又恰巧有欢愉的存在，他说什么也要看看。 第10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处巍峨的巨大高楼门口。 凡慕看着眼前高耸入云，金碧辉煌的建筑也是难免感到一丝惊叹。 星际和平公司。 宇宙中最大的公司在他们这颗偏僻的星球上建立的分公司，可即使是分公司放在这颗星球上也是最豪华的那一个。 进入其中，凡慕在一楼大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并不知道那个欢愉信徒是谁，自然也无法主动寻找，但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来寻找自己。 因为他不认为欢愉信徒来到新巴比伦的信息是他在街边走走就能听到的，更何况还是在挺远的一个偏僻小城。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来一杯可乐达吗？”这时，一位身着华丽制服的服务员端着一个餐盘，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问道。 凡慕打量了他一眼，“不用，谢谢！” 会是他吗？ 传闻欢愉信徒千变万化，拥有各种形象和身份，甚至为了找乐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还从未见过这个世界的命途的力量，一时还真不好分辨。 然而面前的服务员却只是朝他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退下，没有一丝停留。 不是他吗？ 凡慕坐在椅子上开始等待起来，时间一晃来到傍晚，看着屋外的赤红夕阳照射在大厅里的巨大时钟身上。 时间来到六点整，大厅里的喇叭发出一阵悠扬，轻快的音乐，让人觉得心情舒畅，大脑都感到了放空。 “我猜错了？真的是巧合？”凡慕微微蹙眉，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等他回去差不多也要到七点多，他还要去接卡芙卡。 目光环视一圈，大厅里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什么异常。 揉了揉太阳穴，他打算先回去，他不可能找到一个不认识的人。 啧，为什么我的系统这么废，连个寻人定位的功能都没有。 站起身，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凡慕没走多远，就在路过一个服务员的时候，没有犹豫，一拳轰出。 砰！ 周围的场景在迅速破碎最后化为一片虚无。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应该没有露出破绽。”面前服务员接住他挥来的拳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身上华丽的装饰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骚包的衣服。 系统？ 凡慕又在心里呼喊两声。 “啧！” 没有迟疑，紫色的纹路迅速如同枝丫一般攀上脸颊，其手上更是莫名的燃起火焰。 “不对，这股力量，哥，等等等等！”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灼烧感，面前的男子脸色一变，脸上掌控之中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讨好之色。 “哥，老实了，老实了，求放过！”骚包男子想拔出手掌却被凡慕紧紧的反握住，怎么也拔也拔不出来，整个人俨然是一副滑稽的模样。 凡慕皱着眉，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欢愉好像比他想象的要不靠谱的多。 “给我解除幻境！”凡慕扬起另一只拳头瞄准他的脸随时准备打下来。 “解除，解除，马上就解除！哥，有话好好说，别打小弟！”骚包男子慌忙说道。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边空间中的黑色迅速消退转，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重新回荡在耳边。 他还重新坐在原来的沙发之上，只是手掌捏着一个服务员伸过来的手。 “系统？”凡慕心中暗道。 “在的。” 得到答复，内心放松些许。 “大哥，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骚包男子看着面前距离他只有0.01寸的拳头不由得额头冒汗，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他能从中感到极强的侵蚀性。 这是什么命途的力量？他感觉要是自己染上一点，估计也吃不消。 此时他欲哭无泪，玩大了，踢到铁了，不过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内心又出现了别的思虑。 “你叫什么名字？”凡慕问道。 “小的叫桑博。” 看着对方脸上的慌乱之色不似作假，心脏处一阵刺痛感传来，还是松开了捏着他手掌的手，拳上的火焰消散，脸上的纹路消退。 一松开，察觉到让自己感到心悸的力量消失，桑博佑立马换上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凑到凡慕身旁。 “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小的没啥目的，就是玩玩。”桑博说道，随后对上凡慕那冷不丁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讪笑着开口说道。 “就是来的路上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就想着跟大哥你打个难忘的招呼！”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恶意。”凡慕说道。 要是有恶意的话，系统会直接将他从幻境中拉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动手的缘故。 “那么方法呢？需要我付出什么？”凡慕沉吟片刻后问道。 “这个…”桑博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侧脸，像个小女人一样扭着身子，有些犹豫的说道：“方法有是有，可说出来就不灵了！” “本来刚刚打招呼就想顺带把方法给老大你的，但…” “那请问能再来一遍吗？”凡慕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其实对眼前这人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谁叫他有求于人。 “这个…应该…大概…也许可以吧！”桑博摊了摊手，“我也不敢保证 谁叫老大你有所准备了？” “啧！”凡慕感到有些烦躁，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 “来吧！”最后沉吟片刻，他还是说道。 无论灵不灵，知道法子之后总归可以去尝试一番，比让他自己瞎琢磨好很多。 “那我来了，事先说好老大待会你可别动手！”桑博一脸警惕。 “嗯。”凡慕点点头，周边的一切再次陷入黑暗。 片刻后黑暗消散，在从幻境中出来的一瞬间桑博就立马飞奔离开此处，躲到了一个远远的一个柱子后面，探出脑袋。 而凡慕则是一脸难看的坐在沙发上，轻微的小口喘着气。 这个法子真的可以吗？ 不过无论这个法子最后能不能成，他都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看来这趟白来了。 叹了口气，没有管远处小偷小摸的桑博，凡慕坐起身径直离开此处。 “有意思，看来这一趟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 “一个没有感情的天生命途行者，一个不知深浅的监护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桑博躲在柱子后面，脸上哪还有警惕害怕之色，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就让我来给你们添一把火吧！” “喂，那个人，你在干什么？嘴里念叨着什么火来着！” “啊啊！冤枉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什么？你还什么都没干，你果然是想放火！” “保安！保安！” ………… 第11章 岁 “抱歉啊，卡芙卡，哥哥，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一回到花店，凡慕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蹲在卡芙卡面前道歉。 “没事的，大哥哥。”卡芙卡并没有埋怨他，也不知道是不懂得埋怨还是什么。 “我今天想去山上逛逛！” “好，依你！”凡慕牵起她的手，没有拒绝，冲着店内打了一声招呼，“阿婆，人我就接走了！” “等一下！”店里传来一声不算响亮的回应，叫住了刚准备走的二人，方怡端着盒子朝凡慕走去。 “这是你委托我收集的东西！”将盒子递在凡慕手中。 “谢谢阿婆！”他笑嘻嘻的接过盒子，随后又有些为难的挠挠后脑勺，“那个阿婆钱的话我还得过两天才能给，这个月没多少钱了。” “不急，不急！”方怡爽快的就答应下来，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看着他手中的盒子，惊叹一声，“老婆子我倒是很希望你可以做到。” “一定！” 一旁的卡芙卡对此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以前问过，只得到秘密二字，便没再过问。 来到后山上，因为要走很远，凡慕干脆就直接抱起卡芙卡开始散步。 和两年前一样，后山的空地并没有什么改变，没有什么开发项目，依旧是满地杂草和鲜花，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只不过这次没有那朵鲜艳的紫色花开。 周边寂静无声，倒是很适合那些喜欢安静的人前来赏月。 自从上次见过紫荆花之后，这里便成了他们常来的地方，只是在那以后，二人从未再见到过任何一朵紫荆花盛开。 或许是因为有心事的原因，这次凡慕走了很远，他在脑海里思考着那时的幻境是否还有别的意思。 “大哥哥。” 良久，一道呼喊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凡慕第一时间问道，同时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一处更加荒芜的地方。 “没什么。”见他没事，卡芙卡回道。 “该回去了。” 看来这次又没见到紫荆花。 “嗯？那是什么？” 黑暗中，凡慕透过杂草隐约看见远处有一个站台，谈不上大，好像是用来停靠列车用的。 回到家，哄睡卡芙卡后，他一人坐在窗前，浑身瘫软的靠着墙壁，眉宇间尽是忧愁，他只感到喉咙有点发涩，心中有些发苦。 最后离开位子开始默默打扫起房间。 “怎么了，幻境里发生什么了？”系统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凡慕将幻境内发生的事并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说给它听，说完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酸涩的内心，无数不好的回忆在此刻涌入脑海。 默默的摘下戴在额前的太阳镜，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烁，明明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他却好像再次见到了那些人。 “……”系统先是沉默一会才说道：“根据宿主守恒定律，按照这个发展才是正常的。” 暗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能明显的看到他的眉毛微颤，瞳孔轻微的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哪门子宿主守恒定律啊？”凡慕苦笑一声。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自嘲一笑，“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如果是…”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系统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难得的从它口中冒出一句宽慰的话语。 “别如果了，往好处想想，这里的世界跟上个不一样，说不定换个世界就好很多呢？” “或许吧。”凡慕摇头说道，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难堪的回忆。 “我还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 “你说…这次结束之后，我是不是该做个了结了？” “…………，我听你的，无论怎样，我们是一体的，会永远在一起！” “别这样，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凡慕突然笑了出来，周身的负面情绪消散，又重新变成了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只是系统却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走到头了，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要是再来一次，加上以往的种种，那份痛楚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疯了吧？ 凡慕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又或者说是他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大多数时间都能将内心的负面情绪压的很好，能够乐观开朗的活下去。 …………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今年卡芙卡13岁。 春末，二人头挨着头躺在后山空地的一棵树下，仰望着树木和天空，背后是柔软的粉色桃花，鼻尖传来阵阵芳香，卡芙卡问道。 “大哥哥，为什么这些花长在树上？又为什么会凋谢？” 因为就上过一天学的缘故，她就连桃花也不认识，又或者说就算上了学，也不一定认识。 “因为它们是桃花。”凡慕轻声回答道。 “桃花？” “嗯，桃花。” “那他们为什么会谢呢？” “因为桃花谢了，我们平常吃的桃子才会长出来。” “哦。”卡芙卡看着空中一片片落下的桃花，或许是感觉惋惜，一时有些出神。 “别伤心了！”凡慕轻抚着她的脑袋，“第二年，桃花还会再盛开的，到时候我们再来看就好了！” “嗯。” 秋天，依旧是那棵树下。 “大哥哥，鸟儿为什么要飞走？” “因为他们是燕子，这里对它们而言太冷了，他们活不下去，要去南方过冬。” “过冬？”那如百灵鸟动听的声音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那他们还会回来吗？” “会，第二年春天就会回来！”凡慕耐心的回道。 冬天，一个被冻住的湖边。 “大哥哥，这棵树枯了，是被冻死了吗？”卡芙卡裹着围巾，哈着冷气，指着一棵早已干枯的老树对着凡慕问道。 “没有。”凡慕摇头，刚想要解释，就被卡芙卡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那它们是还会长出来吗？”一道好奇，又带着笃定的声音响起，“就像桃花和燕子一样。” “嗯”凡慕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头，最后小跑过去快速将她抱起，喜爱的蹭着她的脸颊，“我的卡芙卡真聪明！” 卡芙卡却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而是看着杨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带着思索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像是想明白些什么。 桃花谢了会再开，燕子飞了会再来，杨柳枯了会再青，什么都不会消失，只要等一段时间就好了，就跟紫荆花一样，迟早能看见。 第12章 家务缠身 最近凡慕感到有些苦恼。 不知为何，卡芙卡开始不愿意与他太过亲近，是因为到了害羞的年纪吗？ “大哥哥，我去花店！” 大清早，吃完早饭后，凡慕在厨房刷着碗筷，门口卡芙卡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打着招呼，嘴里念叨着没什么感情的话。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凡慕嘱托一声，在听到咔嚓的关门声之后，心中像是淤了一口气，莫名的有些难受，重重的叹息一声。 “哎！” 换做以前的这个时候他记得卡芙卡会跟他一起洗碗，当然他并不是抱怨，只是...为什么呢？ 是感情淡了还是什么？ 可为什么感情会淡呢？明明他没有任何改变。 感情淡了也就意味着是不是意味着以前的事将再度重演？ 想到这里，他只感到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心中压抑多时的情感在不断冲击着这一段门扉，凡慕只能强行控制住，让自己不再去想，这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情感流逝！ 他得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洗完碗之后，凡慕坐在客厅的凳子上，只感觉内心越来越烦躁，最终站起身，拿出抹布又开始擦起桌子和瓷砖。 人一旦空闲下来果然就容易多想，还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明明这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他会往那边去想？ 算了，也好，也好，他们二人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年纪差也没有很大，现在小姑娘长大了，分开一点也好，免得别人看到说闲话。 只是...果然心中还是有些堵堵的。 …… 一天，大街上。 “卡芙卡，快来，试试这件衣服！” 凡慕开心的打量着手中的紫色大衣，他感觉这一件和她很搭。 可难得的是，以往对他言听计从的卡芙卡此时手中正提着两件购物袋，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怎么了？快过来试试！”心中泛起疑惑，但凡慕还是朝着她招手说道。 “大哥哥不用了。”卡芙卡没有感情的话语响起，“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家里装不下了！” 她已经能理解一点感情，可她理解不了凡慕对她的全部感情，对于她而言，家中的衣服确实是装不下了。 当然还有更进一层的原因，她想替家里省点钱，她不知道羞愧和自责是什么样的情感，但她看见凡慕把钱全部花在她身上，心中就会有点难受。 只不过这层原因卡芙卡没有讲出来，因为她觉得没这个必要。 “这样啊！”凡慕将手中的衣服放下，“那等我们回去之后把一些不用的衣服捐掉！” “嗯。” “那卡芙卡还有什么想买或者想吃的东西吗？”他在问道。 “没有。”卡芙卡摇头说道。 凡慕这些年对她很好，需要的东西她从来不缺，想吃的东西她也随便能吃东西吃，她确实没什么想要的现在。 “那我们回家吧！”凡慕伸手想从卡芙卡手中接过购物袋，被躲了过去。 “我来提就好，大哥哥！”她说道。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称赞道:“卡芙卡长大了，懂事了。” “不过你大哥我才18岁，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说着，凡慕臭美似的摆了一个pose，“还不需要你懂事！我来提就好！” 接着便将购物袋接过。 “那大哥哥我就先去婆婆那里了！最近放假婆婆的店里应该很多人，我去帮忙！” 饭也吃了，街也逛了，她的想法是既然是店里的学徒，理应去店里帮忙，虽然请了半天假，但婆婆是好人，早点去帮婆婆好。 “那...好，快点去吧，路上小心！”凡慕微笑着摆手道别，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想要挽留，他知道自己开口卡芙卡一定会留下，但留下之后呢？二人之间又该干点什么？ 街也逛了，饭也吃了，这些年已经相处的够多了，两人之间还能聊些什么？ “哎！” 回到屋里，将购物袋往桌上放好，凡慕就开始整理起家务，扫地，拖地，擦瓷砖…… 他就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伺候着这个家的主人。 家务啊着做着，思绪就开始飘远。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照顾别人的？为什么每天都在做着这些繁琐的事，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抱怨，而是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中的活。 “地扫好了，拖完了，衣服也洗了，瓷砖也刷了……”凡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数着自己完成的家务，他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被有些刺眼的阳光照的眯了眯眼。 “这今天外面有太阳，要不把被子也洗了吧？再过几天好像就要下雪了！” …… 傍晚，忙碌了一个下午，最后晾好被子。 黄昏时刻，那一片晚霞如诗如画，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黄色，夕阳慢慢下沉，留下一片宁静和温暖在这美好的时光里。 “今天的夕阳好美，也不知道卡芙卡有没有看到？” 凡慕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身上的疲惫感仿佛一扫而空，将些冻僵的手放在衣袖里暖和。 “到做晚饭的时间了，该准备晚饭了，做些什么好呢？” “糖醋排骨还是茄子？还是试着做做新菜系？这样做营养是不是有点不均匀？”他着脑袋，脸上流露出思索之色，还时不时的微皱起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坏了！”凡慕突然猛的一拍脑门，着急忙慌的跑进屋内，快速的接了一碗水，随后来到窗口处。 那里有一盆盆栽，盆栽不是很大，里面除了一颗小小的嫩芽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看起来被打理的很好。 凡慕小心的把碗里的水在其周围的土壤撒上。 这朵盆栽正是种植了那个紫荆花的盆栽！ “差点就忘记浇水了！”他松了一口气，卡芙卡可是非常喜欢这朵花的，要是一个没留意死了就难受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内在窗外夕阳的照射下燃起的火越来越大，但很快又开始变小，小到屋内只剩下了昏黄的灯光。 ‘滴滴’车声从窗外袭来，街边路灯上的亮光也很暖心。 餐桌前，凡慕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擦拭着自己的太阳镜，而桌子中心正是一个盖子。 咔哒！ “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点去洗洗手，吃饭！”凡慕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一把揭开了桌前的盖子。 露出了里面的三菜一汤，还在散发着阵阵热气，光是看起来就很诱人。 “今天我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嗯。”卡芙卡在脸上摆出一个笑容。 第13章 糖果 “卡芙卡你想找回自己的情感吗？” “想。” “为什么？” “因为这是大哥哥的要求！我...不想让大哥哥伤心！” ………… 又是一年过去，今年卡芙卡14岁。 凡慕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当然像平常的吃吃喝喝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时候会感到很疼很疼而已，不过好在他早已习惯。 “卡芙卡，我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饭！”凡慕对着在花丛中插花的一位亭婷玉立的小姑娘说道。 对方头也没回就说道：“嗯。” “阿婆，麻烦帮我照看一下！” “知道了！” 得到答复，他就带着太阳镜离开了花店，乘坐列车一路来到了星际和平公司。 “大哥，大哥！”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道十分狗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两秒身边就凑过来一位十分骚包的男子。 二人的距离之近加上桑博娘里娘气的动作，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桑博，你没骗我？”凡慕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视线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脸靠的十分近，有些激动的说道。 一时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了。 “我哪敢啊！大哥！”桑博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瘫坐在地，手中不知从哪冒出一张手帕假惺惺的擦着眼泪。 “明明有消息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了的说！” “好了，别耍宝了！东西在哪？”凡慕对于他的性格也感到十分无奈。 “喏，大哥，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弄到手的。”桑博从怀中拿出一个…糖果？ 凡慕接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想看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糖果。 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桑博看出他的不信任，当即解释道：“大哥你别看这就是一个糖果，其实它也算一件奇物！” “它的作用是激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到一定程度，会主观上的亲近关系最好之人，让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他如苍蝇般搓着手。 “大哥你想啊，感情迅速升温，放在令妹身上就算效果没那么好，但多少也能让她快点认识到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以后的恢复多多少少有些帮助！” “这可是我从宇宙中好不容易搞来的！” 听着这个解释，凡慕看着手中的糖果，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他不知道这话的真假。 “大哥？”一道谄媚声将他唤醒。 看着他搓手的模样，凡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思量片刻在心中问道。 “系统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奇物，至于其它的效果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进入模拟太快，我还没来的及加载这个世界的模块！” “这样啊！”凡慕又看了眼桑博，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奉承的模样。 “系统，我记得我的核心还在，麻烦拿给我吧！” “？你确定要把核心送出去吗？送出去之后一旦模拟结束就真的没有了！” “反正它已经碎了，对我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他又在心中接着说道：“而且奇物这个东西我听过书中的介绍，放在宇宙中都挺稀有，我浑身上下也就核心拿的出手！总不能白拿人家的。” “…随便你！” 凡慕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占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蓝色类似破碎水晶一般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核心，他的眼中恍惚一瞬，就连呼吸在这时也停了下来，随后迅速移开视线，整个人恢复正常！ 送出去也好…也好，感受着心中难言的酸涩，下意识的将手放在眼前戴着的太阳镜之上摩挲着，他或许也该和以前做个了断了。 “给你，这个就当报酬了！”凡慕随手将核心丢给桑博，转身离去。 “大哥，这是什么？”桑博接过核心，看半天都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挠了挠头问道。 这难道是类似基石一样的东西？ “你不是好奇我的力量吗，你手上的就是！”凡慕没有回头，挥着手边打车边解释道。 “和大哥一样的力量？”桑博眼中有过一瞬间的发怔，随后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脸上的神色狂变，想要将手中的东西丢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 万幸，这块水晶上面没有那股侵蚀的力量。 “有意思！”等到凡慕的身影消失不见，桑博也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研究着这块水晶。 他也就意思意思，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果然是未曾见过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总感觉这玩意很危险，还是不要触碰的好。” 想了想，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华丽的盒子将核心装了起来。 …… 真的要给卡芙卡吃下去吗？ 列车上，凡慕看着手中的糖果一路都在思考。 任务进度现在是35％，这几年下来并没有增长多少，越来越慢，和预料的一样，估计在他死时也只能到40％左右。 离任务完成可还差了大半，要知道任务进度越往后越难，越慢，这是他唯一80％的任务得出的结论。 35％，估计就算再来10个35％都无法将任务堆到90％。 桑博真的可信吗？ 欢愉，自己是否也是他寻找乐子的一环？ “哎！”脑海中无数的疑问不断啃咬着他的信心和信任，最终凡慕还是将糖果收回系统空间。 再看看吧，在试试找找其它法子，宇宙那么大，他不信连一个治疗无感的办法都没有。 只是他该如何将卡芙卡带到星空之中，又该如何找到那能治疗的法子？ 这又是一道难题。 ……… “我回来了！”回到家门口，凡慕就用轻快的声音冲着屋内喊道，然而打开屋门却没有半点灯光。 也没有人欢迎他回来。 “嗯？没人吗？”他又来到卡芙卡的卧室看了一眼，确认人不在这。 “还在花店吗？”凡慕低声呢喃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落寞。 “不对！”他使劲揉着自己的脸颊，“卡芙卡喜欢插花是好事不是吗？” 这也不是他所期望的吗？ 出门，来到花店门口，凡慕没有进去，就在门口干站着，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晚上7点多，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细小的尘埃，街上的行人却是三三两两，或许这就是小城市的烦恼，没有夜生活。 春天，晚风并不是很冷，只是有些孤寂。 店里，昏黄的灯光下，是一位慈祥的老妇正手把手的教一位小姑娘踩着缝纫机，笑眯眯的，眼角的皱纹挂起，而小姑娘则是满脸认真的学着。 老妇唇角微启，但凡慕在外却只能听到机器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 第14章 来自星空中的列车 四月份，春末 “难得的假日，卡芙卡想去哪里？” 边洗着碗，边对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人儿问道。 “去...山上。”对方仅是迟疑一下就回道。 对于这个答案，凡慕显得丝毫不意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别的城市玩玩？”他问道:“快要到夏天了，倒是个游玩的好季节！” “不用！”卡芙卡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她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感情，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体验喜怒哀乐，所以也就对别的城市，别的风景没有太大的触感。 况且她也不想给凡慕添麻烦。 “这样啊！”凡慕脸上流着出淡淡的失落之色，只是说出的话语依然温和，“那好，等下我们去后山上看看吧！” “说起来你还记得去年向我问了什么吗？”他突然笑呵呵的说道。 没有得到回答，即使背对着卡芙卡，凡慕却好像可以看到她歪着头看着自己。 “我记得去年春天你问我桃花为什么会凋谢？秋天问燕子为什么要飞走？杨柳为什么会枯萎？” “算算日子现在也差不多了！” 卡芙卡歪着头，思索好一会才想起这些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如果不是突然被提起，她根本想不起来。 后山上。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照耀着大地，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舒适。 凡慕带着太阳镜慢悠悠的走在前方，而卡芙卡就跟在一旁。 或许是因为那边的风景已经看过千百遍的缘故，她并不像凡慕一样散步，更像是有目的的走着，目不斜视。 通过余光看到这一幕，凡慕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卡芙卡看起来对这周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更像是不好拒绝自己的要求，为了应付自己才出来，或许比起后山她更愿意待在花店里。 是看多了才不感兴趣的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对周边的一切风景都不感兴趣。 如果是后者，那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注意她的敷衍？ “卡芙卡你看，我们来的刚好，桃花正是开的时候！” 走到一棵野生的桃树前，凡慕看着眼前正处于盛开中的桃花说道。 盛开的桃花像粉色的宝石，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即使还没有靠近就好像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 “嗯。”卡芙卡看着面前一棵孤零零的桃树，轻轻点头，没有表示什么。 面前就一棵桃树，周边都是杂草，或许是杂草抢了营养，这桃花长的其实也并没有多好看。 “呃...我们去看看杨柳吧！”凡慕见她一点兴致都没有的样子又往另一边走去，“杨柳现在应该也长好叶子了！” 二人又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湖边，湖面上杨柳舒展着细长的叶片，伴随着那微风在水面上划出点点波澜。 卡芙卡脸上依旧没有露出半点感兴趣的神色，就站在他的身边远远的观望着湖面上风景。 “……” 看着风景，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凡慕神色有些复杂。 算了，不感兴趣就算了，反正他也只是顺带来看这些的，要不是突然想起他也不会来看。 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飞回的燕子。 内心长叹一口气，还是回去吧！ 这么想着，凡慕刚开口，可还未说出一个字就被卡芙卡出声打断。 “大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卡芙卡歪着脑袋，用手指着天空当中。 “什么？”凡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可在太阳镜的遮挡下他什么都没看见。 “来了！”又是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 凡慕轻轻揉了揉眼睛，等他再次定眼看去时，只见一辆列车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极速撞来！ “列车？什么...不对！”他还没来及疑惑天空之中为什么会有列车落下，没有犹豫，紫色的斑纹爬上脸颊，一把抱起一旁的卡芙卡就往远方跑去。 砰！ 列车落下，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周边吹起一阵狂风，尘土飞扬，万幸的是车并没有朝二人所处的方位落下，而是落在了他们的面前不远处。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凡慕护着怀中的卡芙卡，警惕的看着眼前从空中坠下的列车。 眼前的列车从外表看大概百米长，通体黑灰，整体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比普通的列车要华丽一点。 烟尘散去，面前列车的侧门开始缓缓打开，从里面冒出一些白烟，烟尘中隐约有着一道身影。 凡慕并不想多管闲事，打算立马转身离开，不管这是个什么东西，凭借混迹多年的经验，不用想就知道惹不起。 可刚跑出两步，还没来得及跑多远，只听一道温润尔雅，又带着一丝歉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个帅哥麻烦请留步，我们并无恶意！” 在听到那温柔声音的一刹那凡慕瞳孔骤缩，浑身僵硬支棱在原地，就如同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机械似的回首望去，出声之人是一位有着如同炽热的烈火一般火红色头发，面容精致的‘少女’，她的脸上挂着的是一副温和的笑容，含蓄，带着一点点稚嫩。 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学生。 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凡慕就瞬间明白过来，他认错人了，他早就该知道的，只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抱有一丝幻想，他总幻想着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是不要他了。 是同位体吗？ 像，太像了，只是年轻了些，周身的气势也不一样，不过要是姬子阿姐没有染上崩坏的话也会跟现在一样开开心心的吧！ “姬子...阿姐。”凡慕下意识的低声呢喃道，他说的很小声，小到就连胸前抱着的卡芙卡都听不见，但她注意到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卡芙卡将目光投向面前之人，这位大姐姐是大哥哥很重要的人吗？ 第15章 姬子 “那个帅哥我没有恶意！” 那名看起来跟凡慕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见他停下脚步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登上列车的第一站就出现了意外，真是…… “咳咳，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姬子，是一名开拓者！”介绍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新奇和自豪，就像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女！ 看着那张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凡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就连啼哭的不会！ 一张嘴，他就感觉眼睛酸涩涩的，胸口很闷，周边的空气消失不见，喘不上气。 “这位...帅哥？”姬子向前踏出一步，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坏了，不会是惊吓过度出问题了吧！ “凡慕，这是我的妹妹卡芙卡！”抿着唇，他很快恢复过来，他知道她终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阿姐，只是同位体罢了！ “你好，你好，很抱歉吓到你了！”姬子将提起的嗓子眼放回心里，没事就好。 “请问这位帅哥最近的城市怎么走？”介绍完之后，她便开口询问道，这个是最要紧的！ 凡慕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翻过一个山头就是！” “多谢！”姬子感谢道。 “实不相瞒，我在这里收到一个信号，本来是根据资料看到这颗星球有一个迫降点就想着来顺便补充一下物资，可没想到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站台已经荒废了！” “也不知道列车上次到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困恼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点碎碎念，如果时间允许，他可以听一天，可凡慕看着怀中的人儿，还是提出离开！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啊，抱歉，想离开的话当然可以 ！”姬子停下来嘴里的抱怨，意识到自己在自说自话，微红着脸撩了一下耳边垂落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尴尬 。 “嗯。”凡慕点点头，想就这么离去，可在回去的时候，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一脸苦恼检查列车的少女！ “大哥哥，你认识那位大姐姐吗？”卡芙卡拉了拉他的衣角。 “不认识。”一路小跑进市区，凡慕脸上的波纹这才消退，放下卡芙卡，感到心脏在被针扎，有点难受。 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才这么一小会就能让他难受！ “那为什么大哥哥会用那种眼神看着那位大姐姐？” 她虽然不理解也感受不到感情，但她可以看明白别人眼中的情感。 刚刚大哥哥的眼中明明就是难过。 “因为她长的像大哥哥一个走丢的故人。”凡慕咽了口唾沫，感到一股微小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中，“我们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这样啊！”卡芙卡不再多言，她看出来凡慕不是很愿意提起，她不想让大哥哥难受，所以就不提了！ 来到花店，凡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记得少给阿婆添麻烦！” “嗯。”卡芙卡点头，走入花店，没有回头看一眼，说一句今天不想工作，她不愿给大哥哥添麻烦，大哥哥还有自己的工作，她不能让大哥哥担心。 “呀，今天不是休息吗？小可爱怎么来了？” “大哥哥有事” 看着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凡慕默默离开，他很想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但想想还是算了，家中的家务还没做。 回到家，扫地，拖地……，做家务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在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时，那被他深深隐藏在心底的记忆再次破土而出，难以再一次忘却。 用力摇头，甩掉了心中那难受的情感，凡慕打开冰箱，没什么菜了。 “今天买什么好呢？”他嘴中开始小声的哼着歌，脸上挂起熟悉的笑容，出门，打算去菜市场逛一圈。 一路哼着歌来到菜场，在各个摊位前转悠挑选着菜食，可还没等他买完就见前方的摊位前那一头显眼的红色头发。 嘴中哼着的歌跑调，他当即打算去别处逛逛，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叫住！ “帅哥，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姬子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追上前来笑着挥手打着招呼。 “好...好巧啊！”凡慕知道自己不应该待在这，不能再让内心的侥幸增长下去，他不断的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腿离开，可他的大脑却在说。 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帅哥，你知道这附近哪有买维修材料的地方吗？要那种高级材料！”姬子提着菜篮问道，这是她来的原因，要不然她没必要特意前来打个招呼，毕竟二人不熟，“我刚刚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 是那辆列车坏了吗？ “你可以去星际和平公司看看！”凡慕提出建议。 星际和平公司包含的业务很广，各行各业基本都有，其本身又是全宇宙最大的公司，卖的东西自然有保障！ “对啊，还有公司，我怎么给忘了！”姬子经过提点一下就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挥手道别 “谢谢啦！帅哥！有缘再见！” “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凡慕也挥手道别，“再见。” 回到家，来到厨房，里面有节奏的响起‘哒哒’的切菜声和‘哗哗’的流水声。 嗡！！嗡！！ 案板旁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凡慕拿起手机。 “谁？”他手机上就没几个联系人。 “桑博？”在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凡慕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对于这个人他不大应付的过来。 “是有消息了吗？”飞快的在粉色围裙上擦干净手，接通电话。 “喂，大哥，听得见吗，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搞来一个大机缘，只要把握住了，咱妹的问题就有希望了！” 一接通电话对面那欢快又带着贱兮兮的声音响起。 “什么？”他问道。 “嘿嘿，你过来就知道了，老地方！” 未等他接着问下去，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啧！” 说实话不怎么相信，毕竟桑博给他的印象就是没谱，但凡慕还是抱着期待出门打车，往星际和平公司赶去。 第16章 一个月 星际和平公司。 “大哥，大哥！这边！” 凡慕走上前去，只见桑博撩了撩自己那骚气的蓝发，十分臭美的摆了一个pose说道:“大哥这回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知道我可是……” “行了！”凡慕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自夸自擂，用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这回靠谱吗？” “靠谱，绝对靠谱！大哥你可以去宇宙中问问，我老桑博的信用那可是人人都说好！”他十分自信的说道，接着他话锋一转。 “只是待会大哥别出卖咱就好！” “出卖？”听到他这么说，凡慕顿感不妙。 “欸！大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想着他刚刚笃定的语气，想到自己的任务，凡慕还是答应下来，“行，需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见一个人，只要大哥你能抱上她的大腿，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桑博回答道。 “那个人在哪？” “哦，来了，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小妞儿！”桑博用手指着他身后，随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喂，那个小妞儿，对，就是你！长那么丑，识相的赶紧过来咱俩碰碰，本大爷眼里不许丑逼出现！” 凡慕听着他说的话脸上表情一变，回头望去，只见从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少女！ “嗯？”姬子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是你？” “姬...子！” 为什么会是她？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骂我丑？”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姬子率先问道。 “他...”听到疑问凡慕伸手指向身后，回头望去却不见桑博的踪影！ “谁？”姬子朝他身后看去，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 “跑掉了。”凡慕黑着一张脸回道，得亏他认识姬子，要不然就冲刚刚那几句话要是被认错就够他喝一壶的。 “靠！”姬子碎了一口，“要是让老娘知道是谁骂我，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爆了粗口，看着身旁的帅哥，脸颊不由微微泛红。 果然，熟悉的味道。 凡慕站在原地沉默下来。 他本不想与这个世界的姬子有过多接触，但既然桑博说她有办法，那为了任务看来还是得接触。 “那个帅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像是邻家大姐，仿佛刚刚那个骂街的人不是她。 “我...请问姬子小姐，你知不知道如何让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拥有感情？”凡慕思量片刻还是直接问道。 “欸？”姬子一愣，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她没有反应过来。 凡慕开始讲解起事情的经过。 “好啊！我就说为什么会莫名收到一个信号源！”姬子咬牙，“害得老娘在这里浪费时间。” 平复下来，她又接着说道:“对于你妹妹的情况，很抱歉，实不相瞒，我也没有办法。” “这样吗。”对于这个结果，凡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感到有点失落。 “不过...”就在他想告辞离去时，只听姬子又接着说道:“宇宙那么大，总归是有办法的，而我，无名客，就是浪迹在宇宙中不断开拓的人！” “或许以后我能在宇宙当中找到办法。” “想来你的朋友也是考虑到这个才将列车引来！” 说完，姬子看着低头沉思的凡慕，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掌，热情的邀请道:“怎么样？要不要带着你妹妹来我列车上当一名无名客！我们一同寻找治疗办法？” 列车才被她修好刚起步，都没有几个人，对于正值青春期，精力无限的少女来说，此时她迫切的需要几个伙伴一同开拓！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在开拓的途中帮你留意，可我们只有几面之缘终归不会太过于上心，某些事还是需要你自己来为好！” “我……”看着她朝自己伸出的手，听着她说的话，凡慕迟疑了。 “我...能再考虑几天吗？”最终，他还是暂时推脱。 “没关系！” 姬子收回了伸出了手，也没有感到什么尴尬，这件事本就强求不得。 “列车这次损伤有点严重，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估计几天就能修好，但也不知道哪个二货他妈的，把列车零件给拆了，现在估计需要还有一个月才能修好！” “要是让老娘抓到他，非得让他体验一下高空劈叉的滋味！” 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咬牙，爆了粗口，双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火红色的头发无风竖起，如同火山喷发一样！ 要知道列车上除列车长以外就她一人，修理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包在了她身上，莫名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能不让人恼火吗？ 对此，凡慕是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想到刚刚答应桑博的事，没有吭声。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帅哥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意识到自己又爆了粗口，姬子连忙打了一个哈哈。 “那帅哥我就先走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帅哥你也早点回去。” “嗯，路上注意安全！”看着她无限的精力，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嘱咐道。 “嗯，帅哥你也是，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声音起起伏伏，逐渐变小。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凡慕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 宇宙那么大，毋庸置疑肯定有治疗卡芙卡的办法，可是宇宙当中肯定充满危险，他真的要带着卡芙卡前去冒险吗？ 而且，依照这具身体的情况来看，他活不了几个年头了，他真的能撑到找到法子的时候吗？ “哎！”再次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到家时竟是黄昏，家里空无一人。 “卡芙卡还在花店吗？” 来到厨房，赤红如血的夕阳从窗口中照射到屋内，染红了整个房间，最大的那缕亮光恰巧照在了案板上洗好的蔬菜。 ………… “嘿嘿，老板，多少钱？” “这些一共是1550350，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算你1560000！” “老板厚道，下次还找你！” “话说你小子从哪里搞来的上好材料？要知道这些放在公司里都是稀罕货！”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来路肯定没有问题！” “嘿嘿，又赚一笔！” 第17章 最后一次 “无名客...吗。” 黑暗来临，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夕阳炽热的微光遮盖，只留下屋外街道上斑斓的色彩。 没有开灯，凡慕静静的矗立在窗前，他还挺喜欢黑夜，孤寂寂的，仿佛在这一刻时间才属于他自己，黑暗给他带来了难得的安心。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糖果沉默无言，眼中看不出丝毫情感流露，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自屋门口发出，紧接着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 “大哥哥，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凡慕将糖果收进系统空间，连忙开灯，屋内的黑暗瞬间被温暖的灯光所替代。 他三两步快步走到厨房，系上粉色的围裙，开始做饭。 “乖，你先去洗澡，大哥哥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早回来还没做饭，洗完澡咱就可以开饭了！” “嗯。”卡芙卡点点头，看着凡慕忙碌的背影，听话的去洗澡。 饭桌上，安静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打开话题，却发觉该说的在平时已经说过了，看着静静吃饭的卡芙卡，沉默无言。 吃完饭，和往常一样，将想要帮忙洗碗的卡芙卡赶回房间，屋内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叮铃咣啷的洗碗声。 凡慕洗着碗，灯光闪烁，耳边寂静的氛围令他感到有点压抑，慌乱感一点一点如同地狱的恶鬼一样慢慢的爬上他的心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沉稳。 为什么呢？他总感觉家里少了什么？可...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也正因为不知道他才会如此的慌乱，因为以前也是这样，每次他有这种感觉之后，噩梦就接踵而至。 他感受过无数次这样的慌乱，可每一次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还是自己哪一步走错了？ 慌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试着转移想法。 话说回来卡芙卡现在会干些什么呢，应该是在看一些书本吧，要不要把她拉出去玩？可又能去哪里玩？ 那自己呢？自己洗完碗之后会干些什么呢，擦桌子，洗澡，扫地，嗯……，然后跟卡芙卡道一声晚安。 之后呢？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想到这，凡慕洗碗的时候猛然一顿，随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胸口中的压抑消失不见，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涩的笑容。 自己什么时候与卡芙卡之间没有话题了呢？ 他到此刻才想明白，原来不是他做错了，而是亲人之间的话题少之又少，随着年龄的长大，他们最后甚至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凡慕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将心中的惆怅全部吐出，眨了眨眼。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他无法走进任何一个人心中的缘故吗，亲情...原来是如此的弱小吗？ 洗完碗，关上屋内的灯，重新拥入了黑夜女神的怀抱，他才感到自己的精神得到片刻安宁。 他在窗前不知道坐了多久，一辆辆车从他眼前经过，一道道光在他脸上闪过，半夜时分，随着最后一辆车从他的眼前消失，他终于漫步来到了卡芙卡的房间。 “咚咚！” “大哥哥请进。”房间内传来一声客套的话语。 即使知道这是因为她没有感情的缘故，即使以前无数次听过，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让他感觉到难受。 亲人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套？卡芙卡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客套起来的呢？ 凡慕微微推开门却没有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看着书本的卡芙卡脸上挂起笑容，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单纯的举起手，像是哄小孩那样，挥了挥手，道着:“晚安！” “晚安，大哥哥！”卡芙卡看着他，歪了歪头，她感觉大哥哥好像有什么心事，即使凡慕伪装的很好，她却依旧能感觉出来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大哥哥遇到心事了吗？ “嗯。”凡慕轻轻点头就要离去，可在即将关门的时候，又探回脑袋嘱托道:“别看太晚，对眼睛不好，听到了没？” “嗯，我知道了。” 这一次，‘啪嗒’一声，房门彻底关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简洁，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个空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早就没了那些需要玩具点缀房间的念想。 躺在床上，凡慕轻抚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黝黑的天花板，像是无边的幻境将他拉入其中，再无半点动作。 看着他的这副样子，脑海中的系统沉默着说道:“宿主！” “...有什么事吗？” “去当无名客吧，就当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我！”无奈夹杂着一丝不明情绪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控诉着，缓解着这难以言说的氛围。 “我们在一起快百年了，我的同学都教出了好几个大帝，就我连一个宿主都没有教出，放在业内可是被笑话了好一阵！” “可...小卡怎么办？” “你不是早就有想法了吗？”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见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接着说道，想要打破他的幻想。 “没意义了，我早就说过亲情这一条路是没有出路的，别执拗了，在这模拟的空间里，你这个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 “你来这里已经有6个年头了，可任务进度还是在30%多，别自欺欺人了，就当是哥求你帮帮哥，好不好？” 凡慕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不起系统，系统陪他闹了百年，可他却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 “我...再容我最后试一次吧，系统！让我死心！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凡慕咬着唇，心中满是不甘，百年的时光，他将真心压错了无数次人，可他一直不在乎，因为一直没有人扯下他的那块遮羞布罢了。 “求你了，我保证这次会完成任务！” “你！”系统气急，却又无可奈何，惩罚宿主？它做得到，但百年的相处，它下不去手。 “哎！”最后所有的无奈化作一声长叹消失在他脑海中。 凡慕知道，这是系统答应了，这也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第18章 把这颗糖吃了吧。 又是崭新的一天，初升的朝阳缓缓爬上天际，却被床边拉上的窗帘子遮住了希望的光芒。 凡慕睁开眼，因为生物钟的缘故，他起得很早，洗漱完之后开始做起新一天的家务。 洗衣，拖地，做饭。 随着最后一道青菜出锅，卡芙卡在这时从屋内出来，打着哈欠，十分懒散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像是没睡醒！ 倒不是她特意卡着点，只是每天这时凡慕才会将她叫醒，让她养成了习惯。 “都说了不要看的太晚，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凡慕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昨晚看书又看到很晚，没好气的走上前去帮她整理散乱的衣领。 “嗯，对不起大哥哥！”卡芙卡小声道歉。 “对...”听到道歉，凡慕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是亲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提醒了！ “嗯。”卡芙卡点头，大哥哥说不用道歉，可做错了就要道歉，这样才是好孩子！ “好了，赶紧去刷牙，吃饭！”凡慕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早饭过后，同往常一样，凡慕洗着碗，而卡芙卡则是准备出门前往花店。 “等一下！”这回，他叫住了将要离去的她。 卡芙卡歪头，投来疑惑的目光。 “桌上我放了一颗糖……把糖吃了再走吧！”他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是选择用了这颗糖，即使他不知道这颗糖到底有没有危害！ “好，谢谢大哥哥！”她来到桌前感谢道，说完，看着这种从未见过的包装，没有丝毫犹豫将糖果塞入口中，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没...没关系！”在她走后，良久，屋内才响起一道回音。 糖果:激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到一定程度，会主观上的亲近关系最好之人，让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希望真的有用吧，能多加一点任务进度！”凡慕喃喃道，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念想。 今天的时间过的好像格外的慢，就像是世界被敲下了暂停键，地面都已经拖了三遍，这是他第二十次看钟表中转动的时间。 “9，25分，还早！” 他看着时钟，手上的动作却是闲不下来。 “在等等吧！” 他不知道那颗糖果什么时候才会起作用，或许现在已经起了，又或许没有。 他既希望起，但又害怕起，在害怕什么？他不知道，只感到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最终在煎熬下，时间来到午时，来到吃午饭的时候，因为前面时间看的太频繁，导致现在一时不察比平常送饭的时间晚了些许。 凡慕将锅中的鱼汤盛好，便踩着那油光滑亮的地面快步走了出去。 春末，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燥热起来，顶着中午炽热的阳光，他戴上太阳镜来到了花店门口。 看着拐角处只有几步之遥的花店，凡慕不断的在巷子口踱步，紧张，害怕，激动各种情绪在心中蔓延，真到了这时，他反而变得有些畏畏缩缩。 没事，这次一定没问题。 深吸一口气，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凡慕还是顶着烈阳进入花店。 “卡芙卡，阿婆？”一进门，他就寻找着二人的身影，可在这人流量最为密集的时候，却偏偏在店里没有看到二人。 “？”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后门中传来的。 后面应该就是阿婆住的地方，他直接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凡慕看着眼前的门把手，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走近，都到了这种时候，大不了之后再给阿婆道歉。 推门走进，里面的房间很小，但声音大了起来，一进门他就看到两道坐在木桌前的身影。 一个慈爱的老婆婆，一个乖巧宁静的小姑娘。 此时老婆婆正一脸微笑的往小姑娘的碗中夹着菜，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明明这是一幅很温馨的场面可落在凡慕眼中却异常难受，亲情是所有情感中包容最广的，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个哥哥对卡芙卡而言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不对...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为什么这次他会想这么多？ 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的浆糊摇散，凡慕拎着鱼汤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方怡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 “呀！小伙子来了啊，坐！”方怡又从旁边搬了一张凳子放到桌边示意他坐下，“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她看着凡慕手中的饭碗明白过来，笑着拍自己脑门，“我看你今天比平时晚来，还以为你又被工作缠住了。” “你啊，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卡的，专心忙工作就好！” “大哥哥！”这时，卡芙卡叫了他一声。 凡慕看过去，却发现她也只是单纯的喊自己一声。 是...奇物还没起作用吗？ “卡芙卡，来，这是鱼汤！他小心的将鱼汤放在桌上，然后迟疑一下还是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嗯，再见大哥哥！”卡芙卡看着他道别，眼中里不再是以往的平淡无波，有着思量。 “嗯，再见。” 出来之后，凡慕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内心虚妄，他没有回到家中，选择在大街上闲逛。 他什么都没买，走了一处又一处地方。 嗡...嗡！ 不知走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喂，老大，把握住机会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啧！怎么哪都有你？” “嘿嘿，在宇宙中混没点本事可不行！” “我还在考虑！” “这样啊，行吧，挂了！” “等下！”凡慕急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大哥？”桑博发出疑问。 “就是那个…”话到嘴边，他却是开不了口，“算了，挂了！” 说完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先一步挂了电话。 站在原地，捏着手机的手已经骨节泛白，天气炎热，已经到了穿短袖的日子，他却感到有一股凉气不知从何处袭来，让他浑身发寒，他感到有点冷。 第19章 你要是我孙女就好了 在这寂静的夜晚，凡慕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面前是冰冷的饭菜和木桌上微闪着亮光的屏幕。 月光如水洒满大地，孤寂的心在夜晚寻找着依托，独自品味着寂寞的滋味。 卡芙卡:“大哥哥，今晚我不回去了，住在阿婆这里。” 话语很简洁，没说什么伤人的话，却让他感到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漆黑冰凉的海水将他淹没，他不敢呼吸，一张嘴，汹涌的海水就会凶猛的灌入他的口鼻中。 亲近关系最好之人……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是卡芙卡最亲的亲人了。 “呼！别多想，别多想，说不定今天只是意外！”凡慕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脸颊，黑暗的房间里响起拍打声。 可真的只是意外吗？他心中或许早就有答案，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桌上的饭菜收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夜还早，他却感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周围寂静无比，无尽的黑暗中似乎随时会探出触手将他缠住，就像在被遗弃在西伯利亚的那个雪夜一样，孤立无缘。 “再看看，再看看。”他的心中仍抱有侥幸。 难受吗？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不甘。 时间来到第二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凡慕就来到了花店门口。 看着紧闭着大门的花店，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 很快，天空渐渐亮了，淡蓝色的天空只剩下几颗残星闪着光芒，雾气弥漫，大地变得朦朦胧胧，像是被披上了洁白的银纱。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周边许多早餐店已经支起了门帘。 时间流逝，大街上变得吵闹，不复刚刚的宁静，到处都是汽车的鸣笛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嘎吱’ 一道老旧的轴轮摩擦声响起，花店门口的铁帘缓缓的升起，铁帘下，那是一双白皙的小手，是卡芙卡，今天花店是她开的门。 看到这，凡慕没有着急过去，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 花店的生意其实一般，但好在附近没有第二家。 时间来到正午，此时正是太阳最炽热的时候，即使没有直面太阳，凡慕依旧觉得有些刺眼，不断揉着眼眶，最后直到戴上太阳镜才好了些。 “卡芙卡？”走进花店，他轻轻叫了一声，吸引了站在柜台前少女的注意。 “大哥哥。”她向他打了一声招呼，歪了歪头，似是在疑惑他的到来。 “要一起出去玩吗？”凡慕嘴角挂起开心的笑容，他的样子就像是在邀请自己的小伙伴出去玩耍一样。 “不了，我还要帮阿婆看店。”没有迟疑，卡芙卡拒绝了他的邀请，“大哥哥还是忙自己的工作就好！” 她这么说道，看着他，思索一下他到来的原因又接着开口，“大哥哥不用担心卡芙卡，阿婆在这里，卡芙卡不会有事！” 或许是为了让他放心，又或许事实本就是这样，她说的极为肯定，就像这个阿婆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这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这样啊...”凡慕站在原地静默一会，最后一个人走到了门口，他的面前是炽热的阳光和灼热的空气。 “真的不逛逛吗？”就在要离开的时候，他最后回头问了一句，然而得到的依旧是那句肯定的回答。 “嗯。” 卡芙卡目送着他的远去，直到他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小卡刚刚有客人请来吗？”方怡从后门中走出。 “没有。”卡芙卡回道，大哥哥并不是来买东西的，所以不算客人。 “这样啊！”方怡看着乖巧站在柜台前的卡芙卡，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慈爱的笑容，越看她越觉得满意。 “哎，要是小卡你是我孙女就好了！”她笑着开了一句玩笑，又似乎带着试探，她知道她是孤儿。 卡芙卡这回没有回话，她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拒绝吗？这样直接说会不会太伤阿婆的心？ 门口拐角处，透过墙壁，凡慕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没有言语。 看来...他真的不是卡芙卡最亲的亲人了，这样...也好。 他苦笑两声，没有痛苦，没有愤怒。 这一切早就有预料，都在朝预料中的情况发展，他应该笑，只是他笑不出来。 “哎呀。”凡慕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回去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他趴在窗前轻轻抚摸着那株绿植，给它浇了点水。 时间像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流逝，无法抓住，看着很慢，但等回过神来时却发觉不知何时它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点尖尖细角。 时间来到傍晚，照例凡慕早早地就切好菜，随时都可以下锅。 卡芙卡:“大哥哥，今天我不回来了，住阿婆家！” 在看到这条消息时，凡慕心脏漏跳一拍，她要在外连过两天夜吗？ 奇物的效果真强啊！他只能这么感叹。 凡慕:“那我给你送点饭。” 几乎是瞬间，在他消息发出的下一秒对方就回了消息。 卡芙卡:“不用，阿婆做了两份。” 凡慕:“那好，早点休息。” 卡芙卡:“嗯。” 两人之间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他将手机随手丢到一边，屏幕还在微微发光，一眼看去，上面的对话很简，大多都是嗯，哦，知道了，大哥哥，卡芙卡几个字。 阿婆做了两份…… 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方怡她邀请他们留下吃饭，那时他抱着卡芙卡笑着拒绝了这个好意。 糖果的效果太好了点，好的他都有些吃味。 坐在凳上，看着厨房中那切好的肉食蔬菜，站起身将他们放入了冰箱，天气热了，要是一直还在外面没多久就臭了。 第20章 不在纠结 时间来到第二天。 今天要去找卡芙卡吗？ 他这么想着，心中却有了答案。 在给她一次机会吧，最后一次了。 将房间打扫好后，他便来到了花店。 “卡芙卡！”凡慕几步凑到她脸前，就像以前一样邀请道:“今天要不要出去玩？” “不用。”她摇头歪了歪。 “那好。”他突然挤进柜台中那小小空间与卡芙卡一同站在一起。 “？” 看着她疑惑的模样，凡慕理所应当的说道:“当家长的帮自家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再看看，再观察一下，即便卡芙卡已经跟他不亲是既定的事实，但他还是想再看看。 “出什么事了吗？小卡？” 兴许是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方怡从后面走出，在看到他时较为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问道。 “小伙子，你今天休息吗？最近看你不是挺忙的吗？” 她问的是，是不是公司给他们放假了。 “嗯，还行，难得休息，所以阿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凡慕笑着应答。 “帮老婆子我？有什么好帮的？”她十分大方的挥了挥手，“难得放假赶快带小卡去好好玩玩，到时候万一老天开眼让她恢复过来了呢？” “钱要是不够跟我说，这么多年下来总归还是攒有一定积蓄！” “这...”他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人儿。 他想答应，但他需要的是她的态度。 “不了，阿婆，我还是留在店里帮忙。” 没有停顿卡芙卡就拒绝了下来，又看向凡慕，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大哥哥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卡芙卡身上浪费时间。” “好，那我就留下帮忙。” 看着自说自话就要留下帮忙的凡慕，方怡踱步来到柜台面前，没好气的往两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老婆子我就一家小小的破花店，没什么客人，用不着两个人帮忙，况且老婆子又不是死了，还能动！” 凡慕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没有吭声，没有动作。 正午，下午，直到傍晚，天边最后的夕阳照耀店内，卡芙卡都没在跟他说过一句话，专心的插花，浇水。 而凡慕就在柜台前站了一天，目光没有掩饰的落在她身上，或许内心深处是想用这种法子吸引她的注意。 哒哒！ 随着最后一名客人离去，方怡冲着卡芙卡柔声说道:“小卡啊，你先去后面清洗一下，晚点我在教你插花！” “嗯。”卡芙卡点头，虽然花店的工作并不繁重，但她还是一个孩子，从始至终却没喊过一句累。 看着她的离去背影，凡慕心中一阵恍惚，就在她即将步入后门时，他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对了，今晚记得回家吃饭，我给你炖排骨！” “不了，大哥哥，卡芙卡想学一门手艺！” 又被拒绝了。 凡慕沉默下来，转身就要离去，却在关头被人叫住。 “哎，小家伙，跟妹妹闹矛盾了？”方怡这时叹了口气问道:“这几天小卡一直待在我这跟我学插花，说实话我很开心，但兄妹俩闹什么矛盾也不能这样啊，几天不回家。” 她拍了拍手劝解道:“小家伙，明天再来哄哄小卡吧，我今晚也会劝劝她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凡慕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点头。 唯一的依仗吗？他吗？早就不是了吧。 哄什么？怎么哄？ 夜晚，回到家中，看着昏暗一片的屋内，凡慕摸着黑回到房间。 今夜很寂，屋内没有哪怕半点声响，虽然平时也是这样，他一个房间，卡芙卡一个房间，没有互动，家中也是这个氛围，可他就是感觉今天心中空落落的。 糖果，奇物。 他本以为这只是任务进度加的多少问题，可是没想到他不是卡芙卡最亲近之人，他甚至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正如离开花店时所想，最亲近之人恐怕早已不是他，而糖果只是起到了一个推进作用。 “呵呵！”想着，想着，凡慕都被自己逗笑了。 他什么时候居然自大的认为自己是卡芙卡最亲近之人，就因为当初是第一个遇到她的吗？ “哎。” 该放弃了吗？ 他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黑暗中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包括他自己。 一个，两个，三个……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呢？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他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想通了，不再纠结，还是当无名客吧！ “嗯。”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很随便，才仅仅过了这么一瞬间，他就想通了，或许吧，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伤心难过的事情。 他想通的更快，仅仅两三天就做出决定，但他想明白的很慢，慢到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 想通之后，凡慕买了一些水果来到后山列车坠落的地方，在这里他正巧看见烈日下顶着一顶遮阳帽埋头认真修理着列车的姬子。 她的神情很专注，看起来很认真。 额头上时不时有汗水滴落，火红的发丝粘在侧脸，看着与之前的邻家姐姐相比，别具一番风味。 “靠，别让老娘逮着了，这是让老娘知道的是哪个王八蛋拆老娘的列车，老娘非得把他扒光在街上巡游一圈！” “哎，真想美美的喝上一杯咖啡呀，这么大的太阳，在这里放把遮阳伞，放一个躺椅，在美美的睡一个午觉，岂不美哉？” 一想到这，看着自己手中的修理工具，她就觉得更加的来气，又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站起身，她看着不远处另一节损坏的车厢，银牙紧咬，拳头都不自觉的捏紧，心中刚刚消退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真想现在吃上一个冰西瓜啊！”姬子抱怨道。 “给！” 这时一旁递来了一个看起来就是让人感觉冰冰凉凉的西瓜片，鲜红的瓜肉色泽光鲜，看着就充满汁水，对于已经流了很多汗，在烈日下暴晒许久的姬子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加诱人的！ “谢谢。”她飞快的道谢一声，随后美滋滋的将手中的修理工具扔到一边，捧起西瓜就开始啃了起来，幸福的眼睛都眯起，眯成了一条缝。 “…………” “？” 第21章 决定 “不对，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姬子双眼瞪的老大，一脸不解和迷茫的看着身旁的凡慕，手中还捧着那个被啃了几口的冰西瓜。 “我...来的有些时候了。”凡慕看着她微笑，没想到虽然是同位体，但性格居然差不多。 “那...你...我……”姬子一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张了张嘴，最后才说道:“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 “嗯。”凡慕好笑的点了点头，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个世界的姬子阿姐看起来也才十几岁的样子，乐观开朗。 “从你开始骂人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听着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嗯，有段时间了。” 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扮演的邻家温柔大姐姐人设崩塌，姬子自暴自弃的啃起了西瓜，目不斜视，仿佛没有身旁凡慕这个人存在。 见她这副模样，凡慕嘴角咧开的笑容更盛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考虑好了吗？”被他的光盯着有些不适，姬子率先败下阵来，开口询问。 这么快，这才两天吧，她还以为要考虑好些日子。 “嗯，这里没什么留恋的，相比之下还是帮卡芙卡找回情感更加实在，这是我答应过别人的！”凡慕咬着西瓜回道。 “这样啊！”姬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没有多问，而是伸出手，在空中捏了捏。 “？”凡慕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西瓜。”言语之简，只有两个字。 “哦。”对于任何人他都表现的很温和，更别说对方是姬子，又从系统空间掏出一片冰西瓜递给她。 接过西瓜，姬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反正她维持的形象已经破灭，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对了，你哪来的冰西瓜？虚空取物，你是命途行者？”她吃点西瓜，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刚买的这西瓜，至于冰...”思索片刻，他回道:“你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的一种能力。” 他哪里是什么命途行者，虚空取物，只是系统空间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是冰的，他只能说崩坏无所不能！ “哦！” 四月末，日子已经十分接近五月份，敲定离开的日子，凡慕便开口提出告辞。 回到家中，看着冷清的屋内，刚刚有所缓和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果然这种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到最后还是会伤心。 “呼！” 吐出一口浊气，凡慕开始做起家务，即便要走了，但这些家务还是要做的，虽说卡芙卡的行为让他感到些许心寒，但习惯了。 放在以前他或许会生气，会赌气的离开，但现在早已没了这些想法，没意义，再者只是从她最亲近之人的位置上掉下来，又不是决裂，再怎么样也相处了六年，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灭的。 现在卡芙卡还是他的好妹妹，他还是一位好哥哥，哥哥照顾妹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狭小寂静的屋内只剩下扫把扫地的‘刷刷’声，他自回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着打扫着这一亩三分地。 天还亮，窗外人流涌动，以往隔音并不强的房间却在这时诡异的安静，就连汽车的嗡鸣声都听不到。 窗台上的绿株无风摆动，已经有两根手指那么高了，叶片翠绿，纹路清晰，看起来被有心照顾的很好。 天色渐渐暗淡，斑驳金黄，阳光染满了整个房间，屋内就像被镀了一层绚丽的金，逐渐变色，最后变为了赤红。 凡慕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做饭。 ’叮！’ 屋内柜上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在整个房间。 卡芙卡:“大哥哥，今晚在阿婆家睡。”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默然的关下手机，腰间的骨头像是断了一样，整个人向后倒下，重重的砸在那有些僵硬的床垫上。 夜幕降临。 漆黑的夜空映照着孤独的剪影，孤寂如同无声的乐章，弥漫在空气中。 夜晚的寂静只被月光割破，孤寂的影子独舞在窗外空旷的大地上。 今夜，拉上床帘，凡慕早早地就睡下。 第二天，天亮了，太阳女神用她那丰满的爱意唤醒了凡慕。 今天他起的很晚，一直睡到了早上八点，这是少有的自然醒，出乎意料的，昨晚他也没有做噩梦。 他还以为自己会梦到以前的事，很平淡，没什么波澜，他甚至都记不得梦的内容。 凡慕就静静坐在床边，拉开床帘，迎接他的是太阳女神更加疯狂的爱意，面对这股爱意，他睁不开眼。 手在床头摸索着，直到带上太阳镜他才能看清太阳，窗外是来往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平常的风景。 平常到他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做些什么事。 以往他应该在洗衣做饭，但现在卡芙卡已经不住屋内，自然也就没这个必要。 该干些什么呢？ 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又会干些什么呢？ 凡慕认真思索起来，早些时日回应姬子阿姐陪他散心，后来姬子阿姐不在了他就会把自己闷在屋内，再后来长大了，成熟了他会...和系统吹吹牛。 “系统？”他轻轻叫了一声。 “干嘛，大清早的，叫本大爷什么事？”脑海中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像是没睡醒。 “没事，就叫叫你！”他回道。 “…………” “你别逼我抽你。” “呵呵！”凡慕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没有道歉，莫名的心情开心不少，真是奇怪。 “这次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就在系统准备动手时就听见他这么说，一愣，有些不解的发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知道，但我这次一定会完成任务！”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可看起来并不灵光，像是暗淡的星辰，时隔遥远的宇宙，散发着最后的微亮。 第22章 未命名草稿 自从决定加入无名客之后，凡慕的日子轻松了很多，脸上也时刻挂着笑容，不再多愁善感。 至于是不是真的开心，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他每天就在花店中帮帮忙，基本也无其他事可干。 对他而言，在决定加入无名客的那一刻时，这一切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不会再做下决定后反复犹豫，最多有时候触景生情会感到一点难过。 “三百信用点，谢谢！” 凡慕站在柜台后刚想伸手接钱，面前的零钱却被一旁纤细的小手接了过来。 “客官，慢走！” 声音听着很怪，没有什么情感，但却好像是在逼着自己露出微笑。 “卡芙卡。”凡慕摇摇头，轻声叫一声。 为什么呢？，就算他不是最亲的人，怎么着也不会被讨厌啊，为什么卡芙卡不肯让我好生的当个收银员呢？ 还是说桑博坑了他，那个奇物还有什么其他的效果？ “大哥哥，回去吧，忙自己的事，不要再操心卡芙卡了！” 卡芙卡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此时她一身土汗水浸湿了衣服，眼神当中虽然没有丝毫情感，却充满了坚定。 是被管的厌烦了吗？ 凡慕低着头，她这副模样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她们也是感觉他烦，他真的管太多了吗？明明他已经做了很大的退让了，明明他只是好心。 “好！” 他最终答应下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店门，凡慕立马就拿出手机给桑博打个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老大找咱有什么事？”骚包的声音响起，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他的海中就浮现出了桑博猥琐的模样。 “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糖果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他开口直接问道。 “其他作用？”对面明显一愣，随即思索好一会才给出回答，有些讨好的声音响起，“嘿嘿，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咱就没跟大哥说！大哥一定不会怪咱吧？” “毕竟咱当初为了帮大哥弄到这个奇物可谓是九死一生……” 电话那头巴拉巴拉说了很多，凡慕只感觉烦躁，他又不蠢，按照桑博那见风使舵的性子，自然明白，对方这是在无中生有，但他又能拿他怎样？ 先不说用这具身体真打起来打不打得过对方，就单单这两年对方也确确实实在帮自己，他就不能多说什么。 “还有什么其他作用一起说了吧。”凡慕捂脸。 “这个...”对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吧？” “应该？”凡慕内心无语，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愤怒，同时又些担忧，卡芙卡不会什么事吧？ “没了，没了！”听到他不善的语气，桑博急忙说道:“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我拿头保证这玩意儿对身体绝无害！” “那就行！”听到对身体无害，凡慕这才缓和了语气。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奇物效果会持续多久？” “我想想，好像是八年。” “行，我知道了。”说完，凡慕就挂断了电话，揉了揉眼眶。 他感觉每次跟桑博对话都感觉火气噌噌的往上冒，明明他不是一个容易发火的人，不过也因此，他现在内心倒也没有多难过，内心中糟糕的想法暂时一扫而空。 另一边，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桑博若有所思的捏着自己的下巴。 “奇怪，我自己做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其它作用？” “不过听他的语气，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嘿嘿！” 五月份，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自被卡芙卡赶出，凡慕现在除了偶尔去去花店，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图书馆和星穹列车那里。 “怎么，又和你妹妹闹矛盾了？”姬子无语的看着列车中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凡慕，现在是正午时分，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是想来蹭吃蹭喝。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毕竟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伙伴，以后的列车之旅也不会那么无聊了，当然如果对方不是因为闹矛盾才来这里就更好了。 “算不上。”凡慕淡淡的回答，看着手中的书本，喝着咖啡一饮而尽，“主要还是来看看你们列车上的书籍。” 星穹列车作为在宇宙中开拓的存在，能被其收集的书本肯定是极为有用或是有价值的，既然已经答应做无名客，那自然要为接下来两年的漂泊之旅做好准备。 “哪有你这么喝咖啡的。”姬子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贴心的又给他接了一杯。 “话说，这次怎么又惹你妹妹生气了？”姬子好奇道，明明上次看到这兄妹俩是一副很要好的样子，怎么天天吵架？ 闻言，凡慕沉默下来，没有回答，气氛在这时变得有些奇怪。 姬子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就听他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姬子，你说亲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吗？” “亲情啊？”姬子先是一愣随即坐在了他身边，“亲情可不脆弱，又或者说它是所有情感中最坚毅的。” 听到这个解释，凡慕眉毛抖了抖，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嗯。” 最坚毅的一种？ 如果亲情真如她所言是所有情感中最坚毅的，那他就不会在卡芙卡这件事上被后来居上，那他就不会被那么多人背叛。 见他这样姬子就知道他并没有听进自己说的话，不再多言，她的话就一定对吗？ “我先回去了。”凡慕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原位。 “凡慕，我不知道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作为以后的同伴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姬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的背影。 凡慕嘴皮动了动，最后回答道“嗯。” 后悔吗？他为什么要后悔？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姬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咦！凡慕乘客走了吗帕？” “明明我还专门为他切了水果帕！” 这时一道呆萌的声音响起，将姬子的注意力拉回，看着地上半米高的宛若毛绒玩具一般的生物，将它撸宠物一样抱在怀中，喜爱的蹭着它的毛绒脑袋！ “帕姆偏心！我来的时候你都没有帮我切过，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 “姬子乘客不要揉列车长的脑袋帕！” 第23章 离开之日 十号，十五号，二十号…… 时间来到五月末，离开的那天。 阳光明媚，天气炎热，花店中不知何时装上了空调，外面火红一片。 “卡芙卡，陪我出去逛逛吧！” “不了，大哥哥，今天店里很多客人。” 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在花店中干活，身上多了一些说不清的味道，有各种花香也有泥土味。 与前几次不同，这次凡慕没有让开道路。 “在陪大哥哥走走吧！”他笑笑说道:“公司给了我一个活，要出去好久，下次见面要很久以后了！” 听到这话她迟疑一瞬，看向周边的客人，眼神很快坚定下来，开口想要拒绝。 “小卡！”这时一道带着训斥的声音响起。 方怡走了过来，不满的看着她，强硬的牵住她的手塞到了凡慕手中。 “去！今天别回来了！”她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之色，就像是奶奶训斥自家不乖巧的孙女。 “今天就当给你放假了，好好陪陪你哥哥，他最近天天来跟我抱怨说你不跟他亲了！” 卡芙卡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又看了看凡慕那和蔼的笑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凡慕朝她点了点头。 他抱怨了吗？他快有半月没来了，是阿婆察觉到什么了吗？ “那我们就先走了！”他牵着卡芙卡挥手道别。 出了店门立马就松开了牵着的手。 两人都没有表示。 二人走在大街上，一大一小，像是回到了以前。 “大哥哥我们去哪？”卡芙卡问道。 “陪我随便走走，等下就回来了！”凡慕看着四周，今天很热，街上没多少行人。 他确实没有说谎，就随便走走，没有别的意思，本来他今天都不打算来的，但想想这次一去不知是几年，想着事先说明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他就来了，可来了之后他又冒出来一个想法，要不再出来走走吧，就这样他就走在了这里。 二人就这么走着，走过了水果店，走过了服装店，走过了……，走了蛮久，没有停歇，也没有进任何一家店。 “回去吧！”凡慕轻声说道，这趟散步没什么意思，除了热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卡芙卡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选了另一条，在路过一家店时，一道悠扬的声音传入耳中，凡慕停下脚步。 是小提琴，他不会乐器但也有幸碰过，自然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透过光洁的玻璃朝店中望去，这是一家商场，宽大的地面上站着几名演出人员，都是些好搬运的乐器。 凡慕只是站在门口听了一小会不到一分钟就离开了！ 跟在身后的卡芙卡视线在两者之间徘徊，主动说出了第一句话。 “大哥哥喜欢音乐吗？” 凡慕没想到她会突然搭话，笑着摇摇头，“不喜欢了！但还是很喜欢听的。” 不喜欢了，证明以前喜欢过。 “为什么？”她接着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了！” “因为学不会...就学了几天就放弃了！”他摊摊手，示意这是上天的旨意。 “大哥哥以前最喜欢什么乐器？”卡芙卡接着追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这种问题，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小提琴吧！” “以前有一位最厉害的音乐家，我第一次听的曲子就是她用小提琴拉的。” 这也是他最讨厌的乐器。 “嗯。” 之后的一点路程又恢复了安静，直到回到花店之中，一阵凉爽之气扑面而来，卡芙卡立马就换了一身衣服。 “你们怎么回来了？”方怡从后门中走出，看到二人回来脸上也写着不解。 “走完了，就回来了。” 方怡看着非常自然插花的卡芙卡，先是打开空调，随后小声的将他拉入后门之中。 “不是要出去逛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又闹矛盾了？”方怡面色不诧的看着他。 “又惹小卡生气了？” “应该吧。” 如果刚刚不愿意陪他去闲逛，结果硬拉着去的事情算上的话， “你...哎！”方怡本想指责两句，但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次离开要多久？” “大概两三年吧，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年就回来了。”凡慕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要是想隐瞒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过来。 “这么久？”方怡皱眉，额前的眉头拧成一团，“那小卡怎么办？” “那就劳烦阿婆帮忙照顾一段时间，钱的话等一下会转给阿婆！” “这样啊。” 对于钱的事她没有拒绝。 “这次出行不能将小卡带在身边？” “嗯，要去的地方有点危险。”凡慕点头回道，宇宙之大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星穹列车是为开拓而生，前方的道路是一片浓浓的迷雾和未知。 “既然要去那么久，还那么早回来？”方怡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埋怨，但很快又叹了一口气，难得的不再替卡芙卡说话。 “14岁的娃正是叛逆期的时候，不要跟她置气，以后长大了自然会想明白的。” “嗯，我知道，没有生气。”凡慕摇摇头。 “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吗？” “不了，今晚就走，可能更早一点！” “好吧，去和小卡好好的道个别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她当做我的亲孙女看待。” “这就够了。” 凡慕早就看出了她的态度，但亲耳听到保证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内心得到安慰。 “我先走了！” 他打开后门，来到了正在收银的卡芙卡身旁，道了一句，“再见。” 就两个字，很简单，却又似乎包含千言万语。 “嗯，大哥哥再见，一路平安。” 听到告别，凡慕脚步一顿，挥了挥手，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指望能听到告别。 “对了，家里的紫荆花别忘了！” 夕阳很灿烂，如同黄金一般璀璨，世界很美好，如同星星一样闪烁。 “最后在向你确认一遍，确定加入我们列车了吗？想清楚再回答，上了列车后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姬子一改以往的温和，一脸严肃的向他问道。 “嗯，我确定！”没有犹豫，凡慕回答道。 “好，那么欢迎加入星穹列车，凡慕！以后请多多关照，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姬子笑嘻嘻的朝他伸出手！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凡慕也笑了，伸手轻握上去，不到一秒便松开。 “嗯，以后请多多关照。” 第24章 大哥哥去哪儿 寒冬腊月，大街上却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人来人往，渣渣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店外时不时还有轰隆的声音传出。 “阿婆，大哥哥去哪里了？” 花店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披着一件大衣朝着身后手把手教她插花的老奶奶问道。 “他啊，手机还联系不上吗？”方怡手上的动作一顿。 “嗯。” “哦，想他了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因为她也不知道凡慕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 “嗯。” 难得的，方怡在卡芙卡脸上看到异样的神色，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像是想要摆出一张苦瓜脸但脸部却不听使唤，最后摆出了一个四不像的表情，与那精致的小脸显得异常违和。 “阿婆，马上就要过年了，卡芙卡想大哥哥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落，最细长的睫毛颤了颤，那高昂的头颅不知何时低下，好几次将手中的花插错了地方。 见她这样，方怡心中叹了一口气，临近春节，大街上热闹非凡，灯火璀璨，看着外面红红火火的灯笼高高挂起，福字贴满了大街小巷，整座城市俨然是一幅轻快，欢乐的氛围。 她用充满老茧的手小心的帮卡芙卡打理着紫色的秀发。 “小卡啊，今年在阿婆家过年吧，要是小伙子回来了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卡芙卡轻轻摇头表示拒绝，随后歪过头看向她，“阿婆，明天我就不来了，等过完年我再回来！” “……好。”方怡对此并没有说什么，答应下来，她知道卡芙卡回去要等什么，她也知道她大概是等不来，但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劝说。 店里的氛围一时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又被打破。 快要过年了，店里的人流量很多，生意很好。 夜晚，与往日不同，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张灯结彩，街上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好像他们真正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街道之上不再是往常的黄白之色，而是灯红酒绿，儿童们的嬉闹之声夹杂着绚丽的光彩传入城市中的大街小巷。 “方怡我先走了。”卡芙卡来到她的跟前道别。 “去吧，去吧，要是出了什么事记得来找阿婆我！”方怡微笑的朝她挥挥手。 “嗯...方怡？”卡芙卡走到店门口又突然回头，万家灯火照耀在她的身后。 方怡的视力不大好只能看到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卡芙卡的身影。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里...有点难受！”卡芙卡指着自己的胸脯，歪了歪头，脸上似乎是想要表现出什么表情最后却也只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做难受的表情吗？她会，可她难受吗？这是难受吗？卡芙卡不知道。 她只感觉口中苦苦的。 “方怡，卡芙卡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大哥哥是不是生卡芙卡的气了？” “怎么会呢？”方怡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 “你要记住，你大哥哥永远喜欢你！” “嗯！”卡芙卡点头，“大哥哥永远喜欢卡芙卡，卡芙卡也永远喜欢大哥哥。” 似乎是在宣誓，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好了，去吧！”方怡轻柔的帮她理了理衣服，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灰尘。 卡芙卡离开了，方怡看着她一个人离去的背影，就在街边的另一头是一家五口，有说有笑，却抛下了一位老人和一位少女。 啾！啾啾！砰！ 一道道尖细的长鸣声响起，随后化作了一声爆炸声，不是很大，天空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一阵微风吹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街上的人流很大，很热闹，斑驳的光芒刺的卡芙卡有些睁不开眼，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吵闹。 回到家中，打开门，开启灯，卧室里和厨房并没有熟悉的人影。 重新关上灯，她坐到了凡慕平时爱坐的窗前。 看着窗外的风景，嘈杂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不喜欢却没有离开。 屋内并不是尘土一片，反而是光洁无比，像是有人经常在打扫一样。 她8月份的时候回来一次，屋内的家具沾上了尘埃，那时凡慕还没有回来，10月份的时候也是如此。 紧接着11月，12月，1月，她每个月从回来一次，变成了回来五次，最后变为了回来十次，可每次都没有在家里看到凡慕。 一月还没过，卡芙卡打开手机，点开了通话录里最顶端的那个号码。 “嘟...嘟...嘟……” 一声声震动回荡在屋内，电话始终没有被接通，最后响了那么一分钟自行挂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她才就此作罢。 “为什么不接电话大哥哥？”卡芙卡看着手中的手机，带着淡淡疑惑在屋里低吟。 她又点开他的账户，朝他发去信息。 卡芙卡:“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就像石沉大海一样。 往上看去，是数十条类似这样的消息。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又似乎过得很快。 无数的灯光闪烁，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玻璃闪过她的脸庞，街道上的行人走了一个又一个。 她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她觉得这人好像永远走不完一样，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每一个人长得又不一样。 真到人走完的时候，一看时间才猛然发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 卡芙卡站起身，今天大哥哥也没有回来。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闪烁着的点点繁星照映在她的瞳眸之中。 卡芙卡惹大哥哥生气了吗？为什么大哥哥不理我？ 最后她来到了凡慕的房间，里面同样是一尘不染，她趴在他的床上，一股温暖笼盖在全身。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虽然她并不记得自己的母亲，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像是抱住了太阳。 她紧接着又拉起床帘，将头埋在枕头里，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太阳女神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她被一道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 第25章 灯笼，福，春联 啪啪！砰！ 各种嘈杂的声音透过房间的劣质窗户传入睡梦中卡芙卡的耳中。 昏暗的房间里，她缓缓的睁开眼，她醒了，但她又没醒，依旧窝在凡慕的床上，似是在回味，似是不舍。 只是从她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情感流露。 良久，昏暗的房间越来越亮，床帘已经遮挡不住温暖的阳光。 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异常明显，卡芙卡下床了，来到了客厅，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搬了一张板凳坐在了窗边。 窗外满地鲜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人们在放拿着一长条，一长条的炮仗，放完之后就会消退一段时间，在这期间里，就会有小孩一拥而上，在地上寻找漏放的炮仗。 不过，相比于晚上，白天放炮仗的人要少了很多。 她的视线落在远方的集市，她看不到集市内的情况，但她可以看到一家家，一户户人在里面走动。 套圈，捞金鱼，打枪…… 她垂下脑袋，明明她不是喜欢玩，她为什么会想带这些？ 为什么呢？她想大哥哥了。 家里有空调但她没有开，披着一个大衣，用手撑着脑袋，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中午，下午，傍晚，晚上。 街上的行人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一家几口，他们嬉戏打闹，该放炮仗的放炮仗。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好看了许多，家家户户挂在门口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红色的灯光照映着门前的福字，门上都贴上了红色的对联。 卡芙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歪了歪脑袋时候终于动了，不再坐在位子上。 对联，福，灯笼，把它们贴好了大哥哥应该就会回来的吧？ 她小跑到外面的一家店，外面有点冷，才出来一会就冻得她手指有些发白。 用自己赚的钱买好东西之后，她又跑回在门口开始贴了起来，身高够不到就从屋内搬了两个凳子踮起。 东西贴好了，可大哥哥呢？ 卡芙卡环顾一圈，耳畔都是欢声笑语，哪里有大哥哥的身影。 她并不蠢，但她只是想见大哥哥了！ 她又重新坐回窗前，看着天空中一朵朵升腾而起的五彩斑斓的烟火，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一面是昏暗寂静的房间，而另一边则是喧闹的城市，这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她在屋里静静的等待着大道开门声的响起，等待着凡慕的归来。 她相信他会回来，因为大哥哥最喜欢卡芙卡了！ 另一边，星穹列车上。 “咳，咳！” 一张充满仪式感的餐桌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凡慕揉着自己的鼻子。 “谁在骂我？” “或许是公司那群人吧。” 餐桌的另一边，姬子优雅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倒感觉更像是欢愉那群疯子。”凡慕也笑了，只是餐桌下的手捏的很紧，青筋冒起像是在忍耐些什么，“也有可能是反物质军团。” “倒也是，没想到你那股力量那么强大！”姬子毫不客气的夸赞，声音中有些感叹，对于同伴她从不吝啬夸赞。 “也还好，我的上限就这样了！”凡慕摇摇头。 “怎么你还想比上令使？”将咖啡放好，姬子双手环抱托起那傲人的雄风，“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来新巴比伦那边好像到了过年的时间，要不要让列车改行回去看看？” “不用了。”凡慕沉吟片刻后拒绝了这个提议，“等再找些法子在回去吧，没必要浪费时间。” 这大半年他已经找到一两门法子，但是不一定有用。 “你就一点不想你妹妹？”姬子挑了挑眉，优雅的理了一下耳边红色的秀发。 说起来相处也已经半年多了，她还从未在自己这个帅哥同伴口中听到思念。 “有她阿婆照顾她，不用我操心。”凡慕看着摆在自己桌前瓶子里的一束火红色的鲜花，从中摘出一朵看了看又重新放回去。 他没有回答想不想，想吗？肯定是有一点，但经历的多了，这一点就显得微不足道。 现在对于他而言更重要的是任务，做好任务给系统一个交代，然后…… 想到这，凡慕低下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疲惫。 “你妹妹过了今年也才15岁吧，还是一个孩子，她不会想你吗？”说完她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没事，有阿婆陪她，她们关系亲的很。”凡慕轻笑道，他恢复了正常。 会想他吗？或许吧，毕竟这次他已经及时撒手了，应该没有被讨厌吧？ “姬子乘客和凡慕乘客在聊些什么？” 这时列车长帕姆，一只小小的毛绒玩偶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两个托盘，上面则是看着就很贵的食物。 “帕姆来了！”凡慕急忙起身，蹲下身子，接过了它手中的餐盘，“谢谢帕姆做的食物！” “哼哼！”得到感谢，帕姆明显心情开心不少，嘴角边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没关系的帕！”帕姆拍着凡慕的肩膀，“这里面也有凡慕乘客的功劳，这些都是你买回来的食物帕！” “那我还是要多谢帕姆！” “哼哼，就算凡慕乘客这么说，帕姆也不会允许你揉虐列车长的帕！” “哪有的事？”凡慕轻轻将它抱起，抱在了一旁的座位上，“我向来都是很尊敬列车长的！” “那就行！”帕姆点头，对于他的态度很是满意，“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饭吧！” 一边的姬子用手撑着桌子托起下巴，眼神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她喜欢这样的氛围。 “嗯。” 所有人都点点头。 凡慕加入列车的时间也才半年多，在这期间没有一位新伙伴的加入，所以列车里还是两个人和一个列车长。 他吃着饭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开心，快乐，猜疑，背叛，痛苦，离别。 几年后他们就要离别，而且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离开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虚无，那他现在感受的快乐只会化作痛苦安在他身上。 虽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第26章 你愿意当我孙女吗？ 新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渐渐恢复了正轨。 卡芙卡重新回到了花店。 她没有等到凡慕回来，工作时的状态有些心不在焉。 “小卡，小卡？”方怡轻轻叫了她两声。 “嗯，我没事，阿婆。”卡芙卡摇摇头。 “你要不再休息两天吧？”方怡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难免对凡慕升起了一丝埋怨。 “没事，卡芙卡要早点长大，不能给大哥哥添麻烦！” 她要快点能够独当一面！ “那好！”方怡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宠溺的顺着她的话来，对于卡芙卡她可是喜爱的紧！ “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阿婆！” “好。” 日子一天天，一秒秒钟的过去，很快，傍晚金色的夕阳洒在大地之上，暖风吹起，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阿婆，再见。”卡芙卡来到店门口道别。 “嗯，记得早点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方怡忍不住嘱托一句。 回到家中。 “明年。”卡芙卡蹲正在一朵紫色的花蕊面前轻声念叨着，“明年花就开了。” 她现在已经不住花店了，又重新住了回来，每天都回来。 她回到凡慕的房间，从中拿出了一把小提琴，她很精致漂亮，屋内昏暗寂静的环境也适合演奏，只是拉出的音乐却...不尽人意。 她从手机上翻找着教学视频，开始跟着练了起来。 大哥哥喜欢小提琴，她就学，说不定学会了之后大哥哥就回来了，到那时她每天都要拉给大哥哥听！ 杂乱的曲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她拉的很晚，直到窗外再无汽车的鸣笛之声，她才小心的放好手中的小提琴，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去。 比起她原先自己的房间，现在凡慕的房间到更像是她的地方，只是小了一点。 刺耳杂乱的曲声渐渐变得悠扬婉转，温暖的春风渐渐变得炎热，寒冷。 十月，今天她请了一天假，时隔一年多，她再一次来到了后山，来到了那棵野生的桃树旁。 上面光秃秃的一片，桃树如枯木一般树立在这片地上。 她又来到了一座小溪边，那里垂着一个歪斜的杨柳，上面还有几片残留的绿叶在湖水中点着波浪作画。 “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燕子飞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大哥哥明年应该就回来了。” 卡芙卡走在土地里，走在草丛中。 她又长高了一点，头发又长了一点，眼睛更大了一点，身材更高挺了一点，五官精致柔和，褪去了稚嫩，现在看来长大后完全就是一个美人。 她现在学会了插花种花，也赚了一点钱，只要等到她18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大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微风吹起，吹动了她鬓角的头发，“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 又是一年新春。 同去年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人，一样的物。 她撕掉了门前老旧的对联，福字，取下了灯笼，全部换成了新的。 新年，大年三十。 卡芙卡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人家，等待凡慕的归来。 咚咚！ 时隔两年，敲门声终是再次响起。 她的眼睛陡然瞪大，心脏开始怦怦直跳，眼中似是有一株绿蕊想要破土而出，她小跑着来到门前，打开门。 眼前的时间仿佛静止，她能看到门在一点点被打开。 “小卡！” 慈爱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燃起的期待。 眼中的悸动消失，变为了平静，刚刚或许是最接近让她领悟到期待，开心这种情感的时候。 “阿婆。” 门完全打开，露出了一个老人的身影。 “我给你带了吃的，你应该还没吃吧！”方怡这么说道，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拿了出来！ “阿婆请进。”卡芙卡让开身子。 “嗯。”方怡微笑着点点头，一进门就东张西望。 凡小子还没回来吗？ 关上门，卡芙卡这时重新坐回来窗前。 “来，吃饭，我特地下的饺子！” 方怡随便搬了一张凳子来带她身边坐下，从手中的袋子中取出了一个盒子，一次性塑料盒！ “喏，快吃吧！” 卡芙卡看着手中的盒子，里面的饺子已经有些发凉，“嗯，谢谢阿婆。” 平常她就是在花店中吃完晚饭才回来，她也不会做饭。 “客气什么？”方怡见她吃下饺子，脸上挂起就该这样的笑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风景不是很好。 “小卡啊...”她迟疑了良久，久到天边不再有烟火，“你愿意当奶奶的孙女吗？” 卡芙卡没说话，没过半分钟，方怡又笑着打哈哈道，“老了就爱说胡话，小卡你可别往心上去啊！” “嗯。”这次卡芙卡有了回应。 街上已经没了行人，方怡在这时提出告别。 “时间不早了，阿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阿婆。”卡芙卡站起身。 方怡想要拒绝，但无论她怎么说就是不听，无奈只能默许了她的行为。 一来一回，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 卡芙卡简单收拾一番就睡下了，将头埋在了枕头中。 “大哥哥。” 睡梦中，她呢喃一句。 星穹列车。 “还不回去吗？”姬子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优雅的翘着一个二郎腿，看向一边逗弄着一个几岁小娃娃的凡慕。 “还有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是收养还是找个信得过的人？” “再过些日子吧。”凡慕托着小娃娃的手臂将她举过头顶，响起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眼中的喜爱毫不掩饰， “我看列车的行程不是不久后就会回去吗？没必要特意为我改变！” “至于这个孩子我再想想！” “那行，反正时间方面还算充裕，接下来去的几个星球也没什么危险！”姬子点点头，她没什么意见。 “相信你肯定能治好你妹妹身上的问题！”她提前祝福道。 这两年凡慕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除了开拓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读书上，找到的办法也有六七种，肯定没问题！ “那就...谢你吉言了！” “星，过来让姐姐抱抱！” 她的声音落下就引来小孩如同拨浪鼓一般的摇头。 “嘿！” “看来小星还是更喜欢我！” 凡慕笑咪咪的说道。 第27章 再遇 又是一年过去，今年卡芙卡16岁。 五月，正值夏日。 “小卡啊，这是隔壁二大爷要的花，别忘了等下给他送去！” 凉爽的花店里传来吆喝声。 “嗯。” 卡芙卡插着手中的玫瑰，头也没抬。 “对了，小卡，最近你就先别回去了！”方怡笑眯眯的看着她，“紫荆花最近几日应该就要盛开了，就住在阿婆这里吧！” 她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可以照射到太阳的窗台上，那里有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新蕊，晶莹剔透，透过它，紫色的阳光照了进来。 “……嗯，好。” 迟疑一会，她还是答应下来。 她想回去等大哥哥，但阿婆等这朵花盛开又何尝不是等了很久。 “好了，你先去送花吧！还有……最近晚上多去后山走走！”方怡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捧着花来到店外，燥热的空气瞬间席卷而来。 卡芙卡走在大街，看着街上各式各样的店铺，思绪不由得发散。 她现在已经攒了不少的钱，虽说离自己开一个店还差不少，但她还是开始幻想起来有钱之后开什么店。 路过一家服装店，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她突然发现自己上一次买衣服还是在12岁的时候，那时她还是跟着大哥哥在一起。 看着店里各式各样的衣物，看着里面试着衣服的情侣，兄妹，她的嘴角不知何时勾勒起一抹笑容，明明她并没有感情。 恍惚间，透过他们的身影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大哥哥。 只要自己开店她就可以有很多钱，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再麻烦大哥哥。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不曾改变。 她也想过去找到自己的情感，毕竟大哥哥就有这个意思，但她却对于情感也没有渴望，相比于这，还是钱来的实在。 等有了钱，大哥哥就可以一直陪着她，直到永远。 她现在也学会了穿针补衣，学会了织布，学会了洗衣，做家务。 再过些日子她决定去学做饭，这样她就可以更好的照顾大哥哥。 走在这走了无数遍的大街上，她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 “二大爷你的花。” “欸！谢谢。”一位精壮的老人过来时手中还拿着一个糖果。 “麻烦小卡跑一趟了！” “不麻烦。” 送完花，她在心中数着数，回到花店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刚想推开，似是心有所感，心跳加速，她突然猛的抬头望天！ 炽热的太阳和一望无垠的蓝色天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依旧没有进店，眯起眼睛，即使被金色的阳光照的眼睛生疼，依旧仰望着天空，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大，她总感觉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小卡？”这时店里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呼喊。 没等她回应，在高空之上突然有一个黑点冒出，随后以极快速度变大，竟是一个列车，一个行驶在空中的列车！ 看见这一幕，卡芙卡瞳孔一缩，以前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记得这辆列车。 “大哥哥。”她不确定的低吟一声，声音不再是以往的木讷终于有了细微的情感波动。 无视身后传来的呼喊，她朝着后山的方向狂奔。 她想起来了大哥哥看那个红发大姐姐的眼神。 她有一种预感，大哥哥就在那里，就在那个列车里。 她全力奔跑的速度很快，快到不像是一位正常人应该有的速度，不知是何原因，列车从空中落下的速度其实不快，反而是用一种较为缓慢的速度落下。 后山。 就在列车终于落下时，卡芙卡在也已经来到它的不远处。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列车，心跳的很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哗啦！ 列车门缓缓的打开，其实并没多大声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微小，但这道声音落在她的耳中却异常响亮。 随着列车门的打开，几道清脆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在这一刻她的心脏停跳一拍！ “回来了啊！”一道充满感叹的熟悉声音发出。 “嗯，那就按事先说好的。”另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你先去把事情解决了，一周后……” 后面的话语卡芙卡并没有听见，因为她的注意力在看到一张青年脸的时候就已经被牢牢的吸附在上面。 在这一刻，周边的时间好像变慢了。 温和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熟悉的笑容，个子不算很高，但却给人一种宽大，十分靠谱的感觉。 俊秀温暖的脸庞在缓缓的与印象中的人影重合。 “大哥哥。” 她以极快的速度朝凡慕冲去，眼看就要撞个满怀，却在离他1m远的地方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不能给大哥哥添麻烦。 “大哥哥。”她再次呼喊一声，语速很慢，声音很轻。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凡慕，最后只能升起一抹微笑。 她的心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激动，开心，可她并不知道这二者是什么样的感觉。 “卡芙卡？” 刚下列车，看到来者凡慕语气有些惊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 “嗯，大哥哥欢迎回来。” 没什么欢迎仪式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却包含了很多东西。 “我回来了！”凡慕笑起，“刚好要去找你！” 说着他从系统空间之拿出一小袋，鼓鼓的袋子。 打开袋子，里面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刚相遇他没有给她一个拥抱，没有在多说一句废话，没有解释就掏出了自己找到的好东西。 他幻想过俩人再次见面是什么样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心境，却没想到是这样，平静。 他错了，没有激动，没有兴奋。 姬子看着这眼前这像是从未分开的相遇，她无趣的撇撇嘴，还以为能看到一幕好戏。 见没有好戏看，她悄无声息的离去，去周边看列车的降落擦伤现象，这是她的工作和职责所在。 卡芙卡歪了歪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询问。 第28章 怎么办？ “卡芙卡，来。” 凡慕朝着他她招了招手，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像是一个注射器。 “这是我从付亚杰号星球弄到的注射器，那里也有人像你这样的情况，用了这个你的情况应该就会好转。” 他将注射器捏在手中，看着她轻声说道:“快来，不用害怕，没有危险的。” “嗯。” 卡芙卡三两步来到他跟前，一阵微风拂过，紫色的秀发随风飘起，一点淡淡的花香味窜入凡慕的鼻尖。 算算日子，卡芙卡今年已经16岁了，一米六几，已经有他眼睛那么高了，估计再过两年就比他要高了。 凡慕在心中略微感叹一下，轻轻抬起了她的手，将注射器缓缓的注入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看手臂上的注射器一眼。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抬起头来对视上她的视线，看着那双似乎是在说话的紫色眼眸，凡慕脑袋有过一瞬间的空白，那随即就有些期待的问道。 “没。” 卡芙卡摇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他牵住的手臂，已经完事了吗？ “没？” 凡慕抓了抓脑袋，对于这个结果倒也不显得意外，他就没指望如此轻松的解决问题。 “那试试这个，这个是我在仙舟遇到的一个丰饶信徒给的，应该有点用。” 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盒子，里面是一颗药丸，一打开就浓浓散香飘逸而出。 “来！” 凡慕将丹药放在卡芙卡手中。 没有犹豫，她就吃了下去。 “……” “怎么样？” “没。”她再次摇头说道。 “奇怪。” 连续失败两次，凡慕心中已经有点没底，可系统又不可能给他一个完不成的任务。 “再来！” 这次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粉白红球，而球中间则有一个按钮，这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奇物。 作用是将使用者的笑点拉低百倍，身体敏感度提高百倍。 “来，按一下这个。” 卡芙卡听话的按了一下按钮，然后凡慕就在她的肚皮上挠着痒痒。 “怎么样？” “没。” “再来！” 凡慕咬牙又将接下来的四种办法试了一遍，可无一例外都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他的脸色难看。 “系统，不是说好任务非常简单吗？” “嗯，是很简单，这是我特意挑的，不可能有问题啊！”带着一些诧异的声音响起，很显然它对这个局面也没有预料到。 在回来之前它也以为这次的任务稳了，结果到头来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系统急得抓耳挠腮。 “稍等，我去问问我女频的同学，我问问它们是怎么让修无情道的魔尊拥有七情六欲的。” 说脑海中变没了声响。 卡芙卡看着眼前黑着一张脸的凡慕，张了张嘴，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吗？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听到道歉，凡慕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儿，呼吸急促但又很快变得平缓，最后像是认命了一般又变为了苦笑。 他还以为终于可以完成一次任务了。 “你道什么歉啊？这不是你的问题。” “哎！”长呼一口气，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勉强打起精神。 “怎么样？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相见这么久，他第一次说出了慰问的话语。 下意识的，‘不好’两字就要脱口而出，可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将其止住，抿了抿唇，最后倒出一个字，“...好。” 她不能让大哥哥操心。 “过的好吗？那就行。”凡慕点点头，随着他话语的落下，周边的气氛陷入了沉寂，二人都没有在说话。 如果可以说卡芙卡是因为性格如此，那他就是单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没走之前二人之间就没了共同话题，现在他又走了两年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自嘲的笑笑，或许现在自己在她心中完全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后山上，烈日当空，周边的青草鲜花繁荣茂盛，一阵较为猛烈的微风吹起，吹动了沉沙，青草随风摇摆，凡慕突然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脸庞。 卡芙卡看着凡慕，而为了防止沙子洗眼，凡慕则是看着脚下的土地，准确来说是看着眼的字体。 【任务完成度:50%】 没有变化，他离开前是39%，离开后加了11%，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40%到50%，根据他的经验，这中间的10%的提升可不比前面的40%要简单多少。 “列车没什么问题，你们聊完了吗？怎么样你妹妹的病治好没？” 这时从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打破了二者之间的气氛。 姬子视线在二者之间不断来回扫视，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聊完了。”凡慕轻松的笑道。 “懂了。”姬子点点头不再多言，二人都是同伴，她自然能看出来这个笑容的牵强。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嗯。” “爹爹！” 星这时从她的背后爬出，完全不懂这边发生了什么，冲着凡慕挥着手撒娇求抱抱。 “好，抱抱！” 在看到星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时，凡慕心底的阴影也为扫平一些，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 伸出手，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又将她轻轻的抛起，引得她一阵咯咯咯的笑。 “飞咯！” “哦！” 看着二人和睦开心的场景，卡芙卡突然感觉心脏漏跳一拍，为什么嘴里苦苦的，这是难受吗？ 她是谁？灰色的头发和大哥哥一样，是大哥哥的孩子吗？ 喉咙干涩，嘴唇发白，她无神的视线看着凡慕怀中的人儿，心中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但很快又被她摇头打消。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大哥哥开心，她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 这是什么感觉？她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难受的时候心脏会跳的慢吗？她不知道。 突然，她恍然想起自己在街上所看到的事情，这是...吃醋吗？可...吃醋是什么感觉？ “那接下来呢？”姬子发问道。 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打乱了现有的计划。 “咱们是补充一下物资，随后即刻启程，还是在逗留几天？” 说着，她们目光落在了卡芙卡身上。 第29章 三天。 “逗留一周...不三天吧，三天后就走。” 凡慕对着她轻声说道。 他活不久了，但他想在最后剩余的时间再试试。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姬子识趣的挥手道别，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三人。 “我们也走吧？” 凡慕托着星的屁股，微笑着对着卡芙卡说道。 “嗯。” 一路路过了一株盛开着桃花的桃树，路过了一处歪斜挺拔的杨柳，最后数十只燕子在他们眼前飞过。 燕子飞回来了，就像它们一样，凡慕也回来了。 一路无言，来到了城市，烈日当空，二者都心照不宣的回到花店。 “阿婆！” 一进门他就笑眯眯的喊道。 “是...小凡？”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正在一旁插花的方怡，她回头看来，眼里先是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脚步加快走来，靠近他身前打量着他，最后落在了他胸前抱着的孩子身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方怡慈爱的说道，没有抱怨，没有不满，有的只是脸上的笑容和心中的一丝落寞。 “你们先坐，阿婆去给你们做饭！” 说着她转身就要进后门去做饭，却被凡慕及时叫住。 “不用了，阿婆，回来之前我吃过了！” “这样啊，那...我先去买点菜，准备做晚饭，你们先坐！” 现在正值中午，哪有现在准备晚饭的，凡慕知道她的意思，没有吭声。 “大哥哥，坐。” 卡芙卡很贴心的搬来一个凳子放到他旁边。 “不了。”凡慕轻笑着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在店里四处走动起来。 凉爽的空调，鲜美的花朵，优雅的环境，以及那窗口处即将盛开的紫荆花。 “要开了啊！”凡慕走到花蕊的面前，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感叹一声。 “乖，别动！”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不安分人儿的双手，随后就收获了一道委屈的视线。 “嗯，要开了。”卡芙卡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幕，沉默的抿了抿唇。 二人就这么站着，站在花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就如同当初的夜晚。 “你不用陪我，去干自己的事吧！”凡慕突然开口说道。 “不！”卡芙卡下意识的就说道，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大哥哥今天才回来，卡芙卡陪着大哥哥！” “这样吗。”他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口，也是，毕竟这次不一样，他还没有到让人讨厌的地步，身为...朋友叙旧也是应当的。 “那好吧就陪我出去走走吧！”凡慕转身离开，卡芙卡在后面默默的跟上。 服装店。 “小星，快，来试试这件衣服！” 凡慕眼神放光的冲着面前的一小只说道。 此时星的脑袋上正戴着一个类似老鼠耳朵的发饰，背后还有一根尾巴，在面对他递过来的衣服时没有丝毫的不耐，很是听话的任由其动手动脚。 完全无视了旁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卡芙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看着凡慕眼中的喜爱，只觉得有点冷，却又不知为何而冷。 她两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起，大哥哥以前好像也是这样对她的。 她不理解买衣服的快乐，但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看着换上一件浣熊装的星，她突然开始幻想起来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是她。 “卡芙卡？” 一连买了好几件衣服，凡慕终于是想起了卡芙卡的存在，发现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心中了然，不耐烦了吗？ “嗯，大哥哥。”他的呼喊瞬间将卡芙卡的思绪拉回，轻声回应一句。 “你有什么想买的？”凡慕询问道。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的将视线看向一旁正乖巧坐在地上的星，抿了抿唇，最后摇头说了一句，“没，没什么。” “这样吗？那我们就走吧，算算时间阿婆现在也回来了，我还得感谢她照顾你这么多年。” 凡慕温柔的将地上的小浣熊抱起，托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提着几包刚买的衣服说道。 “走吧！” “嗯。” 因为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街上的人有点多，回去的路上三人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羡慕的视线。 可爱的娃，俊朗的爹，年轻的母亲。 虽说这个定位不怎么准，但三人的颜值都属于实打实的，也不怪引起人们的臆想。 一路上，卡芙卡多次张嘴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每一次都没有说出来。 凡慕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多问，想说的自然会说出来，没必要他瞎操心。 他发现自己离开两年之后心也硬了许多，至少对于卡芙卡是这样，有这一发现他难免感到有些低沉，沉默。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对于自己的不耻，而是让他再一次发现亲情是如此的脆弱。 相处六年的感情单单是两年，不，不到两年就能消耗的差不多，这跟他所见别人的爱情差的太多太多。 三人在外待了不少时间，至少不低于一个系统时，可在回到花店时，却发现阿婆还没回来。 又怕星到处瞎搞弄坏鲜花，凡慕也只得将她抱在怀里。 紫色的阳光透过花蕊这窗外照射进来，将半边店面染成紫色。 “大哥哥...”卡芙卡突然轻声开口。 “嗯？”凡慕有些疑惑的视线看去。 “大哥哥这几年我攒了不少钱，我应该开什么店？”她问道。 她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但凡慕听不出来她话语中的其它意思。 回来之后，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多话，他难免感觉有点不适应。 “你喜欢干什么就开什么店。”他给出建议，这么干虽说不一定赚钱，但一定舒心。 “嗯。”她又不说话了。 这次二者沉默的氛围直到方怡的回来才得以打破。 “来，阿婆，我帮你提。”凡慕急忙来到她跟前，想要从她一只手里接过袋子。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没老！”方怡连忙拒绝，随后笑眯眯的回到后房，似乎对于他的回来十分高兴。 “你们先聊，我先去切点水果！” 第30章 大姐姐你当我妈妈吧。 傍晚。 凡慕没有客气，选择留下吃饭。 夕阳落下之后便是漫长的黑夜，这么看来，金色的夕阳倒像是太阳最后的余光，只是太阳终会在另一边升起。 “阿婆，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掉了，说好的赡养费现在给你！” 餐桌旁，凡慕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本来是想重新补办一张卡，但却被以各种理由推脱，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唉！不用，不用，小卡平时工作很认真，就算是从她的工钱里扣了！” 方怡连忙拒绝。 似乎是就在等这句话一样，凡慕突然笑眯眯道:“那好，就不给了，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 说完看着旁边一脸乖巧坐在椅子上的星，语气宠溺，温柔，“星，你今天在这里住一天，大哥哥有点事，明天再来接你好不好？”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完全没有听取意见的意思，转头看向餐桌上的另一道人影说道:“卡芙卡，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星，明天我再来！” “...嗯。” 卡芙卡答应下来，但凡慕早在她答应之前就已经离开。 等他走后，方怡突然开口，有些感叹的说道:“没想到才出去两年小伙子就带回来了一个小娃娃！” “不过，有娃好啊，小娃娃长得这么可爱相信她的妈妈也是一位极为漂亮的人吧！” 听着这话，卡芙卡放下筷子来到星的跟前，蹲下身子，迎着她闪着光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抿了抿唇。 她好像明白大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是因为她会笑吗？ “你是大哥哥的孩子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 “嗯，我是爹爹的孩子！” 在面对她时，星的眼中没有丝毫害怕，而是主动朝她挥着手，像是要求抱抱！ 看到她的动作，卡芙卡一愣随即问道:“你不怕我吗？” 要知道别人听见她无感的声音都不愿跟她太过亲近，觉得她是一个怪人。 星十分乐观的说道:“不怕，爹爹说了大姐姐是好人！” 听到这个回答，卡芙卡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心中不好的想法消失，只是在她的心中还有一丝不知哪来的芥蒂消磨不掉。 她温柔的将星抱起。 既然是大哥哥的孩子，她身为大姐姐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以后没人能欺负星！” 她问出来一直在意的这个问题，“你妈妈是谁？” “妈妈？”星小口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小脑袋上眉头皱在一起，使劲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妈妈，只有爹爹。” 没有妈妈？ “要不大姐姐你当我妈妈吧！” 听着这语出惊人的话语，卡芙卡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下来。 “好。” 店外。 凡慕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在卡芙卡主动抱起星的那一刻就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系统，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有，这个法子说简单也简单，只是...”系统的声音中带着古怪和犹豫。 他直接追问道:“我该怎么做？” 系统不再隐藏，“……攻略。” “？攻略？” 在听到这个回答时，凡慕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稍微一细想就知道这个法子没问题。 “我就说吧！”系统闷闷不乐的声音响起，“一开始我就让你去攻略人家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答案放在面前抄都抄不了！” “这次任务大概率又完蛋了。” 如果把任务比作一场语文考试，那现在就是在最后十分钟的检查时间，抄答案？ 就算将前面的全写了，作文也不可能写的完，除非前面全对，要不然怎么算都不及格！ 抛开一切不谈，能对自己照顾了六年多的家人出手，凡慕想不到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做出如此行为。 他说了一句勉强算是鼓励的话语，“现在不是还有点时间吗，别那么早放弃。” 只是他心中也知道，这次任务大概率是完不成了，找了那么多法子，一点用没有，再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哎！先找个酒店住吧。” 晃晃脑袋，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看着昏暗的天色，他打算先去找一处歇脚的地方。 卡芙卡现在既然住在花店里，那两年前租的房子，估计现在也因为房租到期而搬走了，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一趟。 “系统，你说如果一切从头再来的话是不是要好一点啊？” 系统阳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如果一切真的从头再来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换个宿主。” “…………” 旅馆内，三楼高。 凡慕倚着窗口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手中拿着一个装着酒的杯子，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迷茫，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与白天不同，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温和的笑容，没了自信，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孤独的气息。 “又失败了。” 他自嘲一笑，虽然嘴上劝着系统不要放弃，但是自己心中他早就在七种办法没用的那一刻就放弃了！ “任务...好烦。” 最后关头，任性一次算了。 这么想着，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杯中的故事，倾诉着岁月的沧桑。深夜独酌，满口苦涩，一滴泪滑落在酒杯中，化作了一缕忧伤。 酒这种东西他几十年前就禁了，现在他不是很会喝酒，又是几杯下肚他就醉了，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用手无力的遮住照在眼睛上的光。 饮酒后的沉醉，无法掩盖内心深深的痛苦和伤心。 做了百年的任务，他有些乏了，他已经活的够久，有时活的挺苦的，现在想来，好像也只有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为自己而活，之后他便不再是自己。 他或许...也该将这一切结束了！ 想着，他缓缓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就让这一切当做他最后的篇章吧。 第31章 慌张 第二天。 凡慕醒来时天气灰蒙蒙的，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沉闷的雾霭中，就连阳光都不敢轻易穿透，让人感到有点窒息。 “要下雨了吗？” “这三天我该干些什么好？” 他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乌云思索着。 “就这么坐在床上休息三天吗？” 既然没找到恢复情感的办法，他去找卡芙卡也没用，没意义，去找星？ 算了，他委托卡芙卡照看星就是为了过两天走之后帮他照顾，现在让她们交流一下感情也好。 那他该干些什么呢？ 凡慕坐在床边，垂着眸，思索着，屋外的汽鸣声滴滴滴的响起，他不是一个能闲下来的人。 良久，他站起身，离开了旅馆，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嗡...嗡...嗡... 他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桑博，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到了他的新的手机号。 “喂？” 接起电话，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大哥，怎么样？事情有没有搞定？” 凡慕不信他不知道这边的情况，面对他的嘲笑，选择直接挂断电话。 嗡...嗡... 手机继续震动，他选择直接无视。 好一会，对方才停止了给他打电话。 大街上，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他倒也不在乎，就这么随便走走。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不自觉的想多，一路上他路过了许多熟悉的地方，脑海中那与卡芙卡相处的记忆也渐渐浮上心头。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两个幻影，一大一小，在一个食品店，在一个花店买的东西。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花店，他不知道自己是下意识的往这条路走，还是单纯的意外。 但不论怎么样，他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转身朝其他地方走去，也没有来都来了进去看看的想法。 “小伙子，小伙子！” 一道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回头望去，只见花店里方怡推开门朝他走来。 他温和的笑道:“什么事？阿婆？” “就是你有看到小卡和星？”她在他的身边左顾右盼，在找着什么人。 凡慕心中一跳，“？我没有看到，出什么事了吗？” 方怡一脸愁容，“哎呀，她昨天晚上说要回家去，便带着星走了，结果今天早上她没来，也没有跟我打电话，发信息，我就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不要急，我去找找，我应该知道她在哪。”凡慕先是安抚一句，便转身离开。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一声。 一个画面顿时浮现在他的眼角，那是一个较为漆黑的房间，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是一个窗户，而就在窗户旁端坐着一道身影。 见她没出什么事，凡慕也就重新将心放回肚子里，认真的看着画面中的地方，“这是哪？” 窗户外不算好的风景，没有大沙发的客厅，这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还在租吗？”他稍稍感到有些诧异，脚步不停，朝着那地方漫步而去。 虽然他房租都是一年一年交的，但他已经两年没回来了，卡芙卡又是住在花店里，那还租这个房子干嘛？ 今天又为何不去花店？ 还有星呢？ 一些困惑涌上脑海，他终于来到了房间门口。 咚咚咚！ 这敲门声响起，屋里传来了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没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紫色的秀发。 还没等他打招呼，他就感觉怀中多了一个东西，软乎乎的，有点香，还有点重。 “大哥哥，欢迎回家！” 呼出的热气拍打在耳垂，软软的声音传入脑海。 “卡芙卡？” 凡慕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很轻，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有谁欺负你了吗？” 他下意识的想要安抚她的脑袋，可手刚伸到半空中又僵住了，想到她也是一个大姑娘了，想到他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又讪讪的将手放下。 “没有。” 卡芙卡摇了摇头，凡慕能感觉得到胸口痒痒的，像是有一只小猫趴在心窝，痒痒的，暖暖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原本他那薄如蚕纸的情感在此刻又快速升温起来，升到了一个临界值。 他想要将她推开，可卡芙卡抱的很紧，像是害怕他跑了一般，凡慕也不好用崩坏的力量强行推开，到最后只能任由她抱着。 “大哥哥。”卡芙卡轻呢一声，声音之小就连将耳朵靠在一旁的凡慕都只能听到如蚊子一般的低吟。 她终于将大哥哥抱在了怀里，终于感受到了大哥哥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她昨晚回来时没有在家里看见凡慕有多么的慌张，那是她第一次露出慌张之色，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情感，一种名为慌张的情感，只是那时她无暇顾及其他，脑海中全是不好的想法。 昨天夜里很冷，也很吵，全是汽车的鸣笛声。 她在窗前坐着，想着大哥哥可能只是有事出去了，于是就这么一坐坐了一宿，直到天亮。 客厅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门外是她的大哥哥。 她将头埋进凡慕的怀中，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像是要把它铭刻在基因里，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她知道这样很舒服，好像这样就不怕他再次跑了一样。 一种名为安心的情感遍布在全身，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过了好久，见怀中人儿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凡慕也只能叫了一声。 “卡芙卡。”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这回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了，皱着眉，他轻轻推了一下她。 “别推了，睡着了。”系统的声音响起。 “这样，那就行。”凡慕在心中回道，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真是的，多大个人了？” 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房间里走去，像是生怕将她惊醒，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向怀中人儿的神情尽是温柔。 第32章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凡慕抱着卡芙卡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房间内走去。 来到她的房间，一开门扬起了一小片灰尘。 “咳咳！” 咳嗽两声，抱着人向后退一步，没有继续往里走去。 站在门口，凡慕这才看到房间内的情况，窗帘大开，课桌上，床上，地上全是灰尘，像是许久没人居住过一样。 “没打扫过吗？不对，客厅不是挺干净的吗？” 他皱着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房间内会有那么多灰尘，看客厅的情况，不说常回来，至少也是打扫过的，为什么这里没有打扫？是没必要还是什么？ 嘎吱。 就在他思索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回首望去，只见原先他的房间开了一条缝，从门后面探出来了一个小脑袋，畏畏缩缩的，正眨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 “星。” 凡慕腾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对于星在这里他是有预料的，毕竟卡芙卡也在这里。 “我的房间？” 凡慕抱着卡芙卡来到原先自己的房间，与她的房间不同，自己的房间除了床上的被褥依旧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式，窗户和床帘关的严严实实，进去一看没有呛人的灰尘。 他伸手在周边的柜子和床上摸了一把，干净的，看起来有人专门打扫。 他看着怀中的人儿，一时有些搞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自己的房间应该是她打扫的没错了，是昨天回来特意打扫的吗？不像。” “她为什么打扫我的房间，不打扫自己的房间？”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摇摇头，暂时将这些疑问抛之脑后。 凡慕俯下身子让卡芙卡的后背紧贴在床上，轻手轻脚的想要掰开她缠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她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掰开了一只手，另一只就会缠上来。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他始终是挣脱不开，卡芙卡的力气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叹了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直接挣脱开，就算这样会惊醒她，那也没有办法。 醒来重睡总好比他们黏在一起。 卡芙卡已经16岁了，他这就身体20多岁了，搂着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兴许是真的累了，即使他有些蛮横的挣脱怀抱依旧没醒，只是眉心微微蹙起，似是不满。 “呼，这小妮子哪来的力气？” 不知为何明明这不是一件很累的事，在挣脱开怀抱的时候，凡慕居然松了一口气。 五月份，天气还是蛮热的。 他坐在床边，很是贴心的捏着被子的一角盖在她的肚皮上。 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凡慕也没有说话，先是给方怡报了一个平安，之后就是静静的坐着，没有急着离开。 “嘿嘿！爹爹！”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随后脑袋变重了一点。 星趴在他的脑袋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卡芙卡，圆圆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解之色，有些疑惑的小声开口问道:“爹爹，妈妈怎么大白天的在睡觉呀？” “她困了，别说话，让大姐姐好好睡会。” 凡慕轻柔的帮卡芙卡理着被压在侧脸的头发，神志不清，下意识的回应了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话语中的问题。 “哦。” 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卡芙卡的一声梦中低语将他的思绪拉回。 “大哥哥。” 他的手一顿，眼中的神采回归，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慌乱的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出了门小心的将其合好。 靠着墙，凡慕垂着脑袋看着自己刚刚帮她理着头发的双手陷入不解。 为什么他会那么做？ 明明他们应该已经不熟了，他为什么还会帮她理头发？ 又是为什么在睡梦中她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不是在喊阿婆？ 越想凡慕就感觉脑子越乱，到最后他甚至想到...这次会不会不一样？ “大哥哥？” 思绪瞬间回笼，脑海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泡沫一般消失。 失笑的摇摇头，没有犹豫，毫不客气的将内心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火苗掐灭。 每次他都会这么想，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一次自己放手的更早，而卡芙卡又是那种没有感情的人，任务更是连一半都没过，这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的。 “星，有什么想吃的吗？” “星什么都想吃！”脑门上的小人先是欢快回道，随后似是担心刚刚睡下的卡芙卡又压低了声音。 出了门，吃完早饭。 “老板打包一份。”凡慕冲着包子铺老板喊道。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星，吃饱了吗？” 星打了一个小奶嗝。 “吃饱了。” “好，我们回去吧。” 凡慕提起打包的那一份早餐就想往回赶，刚起身就看到远处走来一道身影。 “阿婆，你也来吃早饭？” 本来就是友善的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方怡形色匆匆直奔他而来。 “小凡啊，本来我不想找你的，但昨天小卡的做法让我不得不担心。”方怡愁着一张脸。 “怎...怎么了？” 凡慕也正色起来。 “多的我不说，你过几天还是要走的吧？这回一去是不是又要很久？” “嗯。”凡慕点点头，只是这个想法他从未跟方怡说过，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凡啊，你实话跟婆婆说，你是不是跟小卡有什么误会？” “阿婆为什么这么问？”凡慕反问道。 “哎！”方怡长叹一口气，踱步到他身边，“自从两年前，不，三年前就发现你跟小卡的关系越来越差，也不说越来越差吧，就是你们没有以前那么亲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到你们时，你还抱着他呢，之后我就再也没见你抱过了。” “孩子长大了，我再抱也不太合适。”凡慕笑着回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阿婆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事传出去了对卡芙卡未来不好。” “是，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方怡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能通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吧？” 第33章 误解？ “是，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方怡看着他怀中的人儿，又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能通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吧？” 这回凡慕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轻轻抚摸着星的脑袋，好半晌才说道:“嗯。” “那能告诉婆婆我吗？小卡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我能看出来她的内心是十分依赖你的！” 十分依赖我？凡慕摇摇头，不怎么相信。 为什么会依赖我？不应该是依赖同处两年的阿婆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坦然说道。 “就是很简单的家庭矛盾，孩子长大了没有了共同话题，而且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会生气动怒，主动提出话题那些。” “就靠我一个人维持又能持续多久？久而久之关系就下去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明，如果仅仅是上面的原因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坚持不下去？ 最关键也是让他下定最后决定了原因还是那个奇物，激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让感情迅速升温。 一用了那个奇物，卡芙卡就迫不及待的搬去花店住，不论过去是真的喜欢花还是为了阿婆，随便哪个就比过了他四年多的陪伴，这让人如何不伤心？ 想到这，凡慕自嘲一笑。 “就只是这样？”方怡的脸上浮现温怒之色。 “嗯。” 见凡慕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气的方怡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像是怒火攻心亏损了身体。 “你糊涂啊！”她推开了凡慕想要搀扶的手，“就因为这样你就跟小卡疏远，要是让小卡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好了，阿婆，我的错，我的错，咱不急，慢慢说。”凡慕急忙她的话茬安抚着她，他是真的怕对方气出个好歹来。 半晌，理顺气了，她才接着说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小卡真心的笑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凡慕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这又和他们刚刚聊的有什么关系？ “你走后的大半年，那时我问了她一个问题。”方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把他盯的有些发毛。 “我问她有什么梦想？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没等凡慕发问，她又接着说道。 “那时她说，她的梦想是独自赚一笔钱，然后自己开一家店，这样大哥哥就不用工作了，每天都能和她待在一起！” “她不想在家里白吃白喝，她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 “说这话的时候，小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露出的笑，那时我从她眼里看出幸福之色。” “你知道吗？” “这……”听到这话，凡慕瞳孔一震，不可能，这是他下意识的想法。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那卡芙卡心中的执念是为了他？为了让他不再工作？为了让她多陪陪自己？还是为了在家里不白吃白喝？ “你...害！”方怡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这个样子又不忍心再指责，最终只能无奈摇头，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便转身缓步离去，凡慕没有送她依旧坐在凳子上。 他不信，可方怡有必要骗他吗？ 还是说这中间还有其他隐情？ “爹爹？” 一声稚嫩的呼喊强拉回他的一点思绪。 凡慕迎上星那担忧的小脸庞，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眼眸暗淡，勉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她，开口。 “大哥哥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他就提着一盘早就打包好的包子，豆浆往来时的路走去，一路无言。 刚刚方怡的话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就像是一个被渣了千百遍的少年遇到了一个面瘫少女，热恋期一过，少年就以最大恶意揣测少女，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最后就单方面分手，没有通知哪怕一声，只是说了一句自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去很久很久。 再过两年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少年的臆想，而少女至今还在为两人的以后做着准备！ 少年也曾幻想，憧憬过真爱，在得知这一切时已经时日无多，试想，这种事情对他的冲击如何不大？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要是这一切都是他想歪了，是他自作多情，那他又该怎么办？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说明错的人是他？ 可为什么，明明按以前的事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应该才是受害方，为什么这次突然正常了？ 是他从头到尾一直错怪了卡芙卡？而卡芙卡从始至终都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他心中一直有个芥蒂，那就是卡芙卡心中没有他，又或者是说最重要的不是他，结果到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他误解她的动机。 凡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自己卧室的床边，坐在了卡芙卡的边上。 看着她微皱着眉头的睡颜。 如果...真的按照方怡的那个思路来想许多事情也能说得通了，但唯有一点，就是为什么任务进度依旧是那么低。 这是最为关键的地方。 “大哥哥。” 又是一身轻呢听的凡慕心尖一颤。 看着她睡不踏实的样子，不知怎么想的，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放在了她的手心。 结果就是手指再也抽不出来，卡芙卡脸上微皱的眉头也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嘴角边上的那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着卡芙卡这一副如同婴儿一般的样子，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 “？” 星眨着星星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爹爹，懂事的没有出声。 今天是第一日，离离开的时间段还有两天。 随着太阳的升高，时间的流逝，即使遮着床帘，阳光依旧会渗透进来，屋内越来越亮。 凡慕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没有动弹一下，目光呆呆的落在卡芙卡那精致的侧脸上，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就连星也不知何时从他身上爬下，紧挨着卡芙卡沉沉的睡去。 第34章 还要走吗？ 时间来到下午。 卡芙卡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懒洋洋的气势，还没睡醒，脑子还有点发懵。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动作煞是可爱，脸颊两旁散落的头发为她增添了一丝诱惑。 “你醒了，去洗漱一下，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包子已经放了大半天，吃是能吃，但肯定不好吃了。 在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她瞬间清醒过来，扭头看来，那紫色瞳眸微颤，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凡慕默不作声的将手指从她手中抽出，笑着开口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从背影来看有些慌乱逃离的样子。 无论怎样，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做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等他从外面买完晚饭回来之后，客厅里依旧没人，来到卧室，他发现卡芙卡依旧躺在她的床上，抱着星。 “快点洗漱吃饭了！”凡慕催促道。 “嗯。”卡芙卡点点头。 一切仿佛回到了刚开始的模样。 木桌上。 “大哥哥，饭很好吃。”卡芙卡突然开口说道。 凡慕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以前除非自己问，要不然她可从来不会主动夸自己，现在这是转性了？ 只是这拍马屁的方式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嗯，快点吃吧。”他点点头。 “吃完之后，去花店逛逛，算算日子紫荆花应该差不多到开花的时间了。” 这一天他想了很多事情，紫荆花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既然想起来了那顺带看看也无妨，他记得卡芙卡还是很喜欢这种花的。 “嗯。”卡芙卡没有异议，吃饭时，时不时的扭头偷偷瞄一眼凡慕，不知道是害怕他跑了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凡慕装作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埋着头自顾自的吃着买来的饭。 一顿饭的时间挺漫长，他甚至感觉比刚刚坐在床头的那几个小时还要漫长。 吃完饭后，卡芙卡就抱着星跟在他的身后，往花店走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天色暗淡，时不时有雷鸣闪烁，这种现象自早上就有了，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却迟迟不下雨。 路上不断有狂风刮起，在这夏日倒显得异常凉爽。 一路凡慕都能感受到身旁的视线，心中有些异样，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看。 “阿婆，我带卡芙卡来了。” 他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推开花店大门。 “哦，小卡来了！” 方怡缓步走来，来到卡芙卡面前，慈祥的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裳，然后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凡慕。 “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还来老婆子的这个花店干嘛？还不趁着这个时间好好陪陪小卡？” “这两年她可是对你思念的紧，每天都要回去住，我让她住在这里都不愿意。” “阿婆。”卡芙卡出声打断了她。 她已经长大了，不想给大哥哥留下一个还小需要照顾的印象。 “好好，不说了，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紫荆花吧？可以晚上再过来，它只有晚上才会盛开！” 方怡宠溺的说道。 “嗯，没什么好去处，索性就顺带来帮帮忙，您也知道我和卡芙卡的性子，都不是那种喜欢玩的人，”凡慕摊了摊手。 “那好，你们先坐，我去买菜，晚饭就在这里吃吧。” “行，那就麻烦阿婆了！”凡慕没有客气，目送她离开之后开始着手起店里的杂物。 夜幕降临。 四人围坐在一起，餐桌上是一片和睦的氛围，只是有些安静，唯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和方怡在不断试图挑起话题。 “小伙子，这次回来应该就不会再走了吧？” 突然一个问题的发出，使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怎么咬，星都咬不到眼前的勺子，气鼓鼓的仰着头看着的妈妈和微笑着的爹爹，眼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会。” 迟疑一会，凡慕回道 为什么会这么问，阿婆不是早就知道她要走的吗？ 听到这个答案，卡芙卡心脏骤停一瞬，紧咬薄唇，别过侧脸，拳头不自觉的捏紧，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 “为什么还要走？不是才回来吗？”方怡脸上露出愠怒之色，“要走可以，这回你得带上小卡！” “不行。”凡慕斩钉截铁的摇头，“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一定不行吗？”这回是开口的是卡芙卡。 凡慕扭过头看她，看着她的眼睛，咽回了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的话，最后说道:“不行，有很重要的事。” 他已经做错了很多，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反正这一切包括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不是吗？ 他这么安慰自己。 昨天的阿婆是有人假扮的，会是谁？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骚包的人影，是桑博？ 八成是他，电话打不通，直接找过来了吗？ 这两年在宇宙他也遇到了不少欢愉信徒，也算是了解了他们大致的行事作风，能做出这样行为来丝毫不奇怪。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能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乐子吗？ 桑博……他真的可信吗？ 欢愉可都是一群疯子，精神病，这件事是否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那颗糖果又真的没问题吗？ 得到回答，卡芙卡也不再多言，继续默默的喂着怀中的星，就像这个回答对她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晚餐结束，无论凡慕在干什么，卡芙卡都一直跟在不远处，靠的不是很近，但也不远。 “你不去看着花吗？估计这两天就开了。”凡慕对着她轻声问道。 抿了抿唇，卡芙卡先是看着他，随后又垂下眼眸，低声道:“对不起。” 她又惹大哥哥生气了吗？ 她又做错事了吗？ “……？” “为什么这么说？” 凡慕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卡芙卡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二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冷场，就好像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都是错觉，他不是她的大哥哥，她也不是他的好妹妹。 第35章 故事 暴雨如注，仿佛天空打开了洪荒之水，无尽的力量倾泻而下。声势浩大的雨滴击打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宛如天然的交响乐，铿锵有力。 “明天就走了，哎！” 昏暗的房间里，凡慕拖着地，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听着耳边洗洗刷刷的拍打声，这才感觉有些郁闷的心情好受不少。 他答应了系统，就算这次任务他必须去做，他也放下了心中的不满，放下了6年的感情，去宇宙中寻找着办法。 可现在告诉他，他不仅误会了卡芙卡，就连最后任务也无法完成，这样他如何不难受？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既然知道了卡芙卡心中一直是有他的，他那颗心又不受控的蠢蠢欲动起来，虽然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再犯傻，可是这种心境压的他很难受，压的他胸口很闷。 大雨落下，座城市的空气都凉爽不少。 做完家务，凡慕就回到了自己房间，与卡芙卡一同静静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 天空之中不断有轰鸣声响彻，良久，卡芙卡扭过头看向他突然开口问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可能要很久很久。” 虽然知道自己没两年可活了，死后这个世界也会破碎成虚无，可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她的愧疚，导致他从那双无神的眼里看出委屈，难过。 看着这双眼睛，他撒谎了，这一切虽然是虚拟的，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真实的，他对卡芙卡的感情也是真实存在的，他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 希望吗...或许是吧，就当做它是吧。 “嗯。”卡芙卡没在吭声，扭头继续看着窗外的大雨。 这场大雨下得十分应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于他的挽留。 本来今天他是想去列车上看看有什么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送卡芙卡去花店，来抑制他的情感，可因为大雨，他们现在待在一个房间里。 “大哥哥。” “嗯？” “我攒了很多钱，我会做各种家务，我会好好听话，能不能带着我？” 听着这几乎是乞求的话语，他沉默了，如果先前是还有所怀疑，那现在他就能肯定即使两年没见他在卡芙卡的心中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他以前察觉不到这个心思呢？ 如果他一开始是抱着...攻略的心思来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凡慕抿着唇，最后也只是回道:“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你可以去宇宙中找我，只要你踏遍星河，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给出了一个虚假的承诺。 见她的情绪依旧低落，凡慕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生疏的在其头上轻轻抚摸，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从系统间中拿出一把梳子，时隔多年再次帮她梳起了头。 卡芙卡的头发并不长，只有肩膀那么高，紫色的秀发光滑洁亮，没有半点其他颜色，似乎天生就是这样。 他先前对于她的冷漠是因为二者之间有着他单方面的隔阂，那些隔阂消散，那些被抑制的情感就会如潮水般袭来。 如果这个隔阂能一直存在还好，它就不会伤人，就像水坝一样，可现在水坝开了，大水蜂拥而下，无情的拍打着四周的花草，情绪上头，这让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大哥哥。” 卡芙卡再次喊他。 凡慕没有丝毫不耐，耐心的回道:“嗯？” “大哥哥为什么还要出去？如果是缺钱的话，卡芙卡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大哥哥，卡芙卡可以天天出去打工！” “等到以后攒够钱了，卡芙卡再开一个小店，这样大哥哥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她没有说什么，不要出去好不好，总归有办法的，这些话语，而是直接给出了解决答案。 很懂事，但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大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凡慕勉强的笑着。 “是为了卡芙卡吗？” 冷不伶仃的声音响起。 凡慕心中一惊，却没半分意外，手上的动作不停。 “不是。”他否决道。 他自认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想来应该是前两天那些举动让她察觉到什么。 “卡芙卡让大哥哥失望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现在如此强烈想要寻得情感的想法。 “怎么会呢，是大哥哥让卡芙卡失望了，大哥哥不该瞎想。” 雨声很大，如同苍天在流泪，雷声也很大，如同神明在怒吼，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被那怒吼掩盖了过去。 夜晚，伴随着大雨哗啦啦的声音，凡慕，卡芙卡，星三人挤在一张床上。 “卡芙卡，你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要不.....” 凡慕有些犹豫的说着，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跟他挤在一起像什么话？ 卡芙卡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态度表明了一切。 凡慕想在劝劝，就听她说道:“大哥哥，我想听故事。” “故事...” 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睡前故事吗？上次给她讲好像还是在6年前。 不过，多大个人了还听睡前故事... “你想听什么？”他问道。 “都可以，很好听。”卡芙卡回道。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是他讲的都喜欢听，都好听。 “这个，让我想想。”凡慕低着头开始思索起来。 他的故事一般都是上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童话故事书籍册他还没看过。 而上个世纪的故事他该讲的基本也都讲完了，现在让他讲也只能讲重复的故事。 “天使与王子这个故事听过没？” 凡慕看着卡芙卡问道。 “没。”她轻轻摇头，没有迟疑的回道。 “行，就讲这个吧。”凡慕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传说天上有一个古老的王国…………” 很快，故事讲完了，同小时候一样，伴着星星和月光，卡芙卡睡着了，只不过这次带着星一起。 凡慕动作轻柔的替她盖好被子，打开屋里的空调，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头依靠着窗户，伴随着大雨滴答滴答的伴奏，缓缓的闭上眼。 第36章 离开 “起床了，卡芙卡。” 凡慕轻轻推搡着睡梦中的卡芙卡，都睡了快10个小时了，还没睡饱，睡那么久对身体不好。 “大哥哥。”卡芙卡挺起身，睡眼朦胧的喊了一句。 “来，今天大哥哥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凡慕将她等会儿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放到床边，抱起星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等待。 很快，洗漱完后，一位高挑的身影走出，黑灰色的大衣，白色的内衬衫，黑色的连体袜。 “走。” “嗯。”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歇，只是小了些许，依旧还在淅沥淅沥的下，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凡慕撑着一把大伞，走在街上。 “卡芙卡，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凡慕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事。”卡芙卡歪了歪头，看着他。 “就是紫荆花昨天晚上开了，方怡还特地给你打了电话，只是我没有接到，所以……” 紫荆花，是因为这朵花卡芙卡开始接触花店，说不上多喜欢吧，至少也是她唯一一件明确表示过喜欢的东西。 6年开一次花，日复一夜的等待结果在最后关头错过了，即使没有感情的存在，心中多少难免会感到有点难受。 “我知道了。” 着她淡淡的语气，凡慕想从他眼中看出一点点难过的情感，就像是跌入黑暗一样，察觉不到丝毫异常。 “你不难过吗？”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卡芙卡摇头，默不作声的牵住了他的一只手，“大哥哥回来我很开心！” 凡慕想要抽回的手一顿，罢了，毕竟是他的错，反正马上就走了，牵一会儿就牵一会儿吧，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大哥哥，哥哥牵妹妹怎么了？ 他这么想着，心中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平常的人们在外遇到下雨踩着水坑多少会觉得烦躁，倒霉，但三人没这种感觉，反倒是有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凡慕和卡芙卡慢悠悠的走着，也不会刻意躲避水坑，像是在散步，而在星只是一脸傻笑，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踱步来到服装店，店里没多少客人。 同四年前，他为她买衣服一样，两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他分析着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看，而卡芙卡则是微笑着看着他。 “卡芙卡，快试试这个！”凡慕朝她招手喊道。 “嗯。” 黑色斗篷式披肩外套，穿过胳膊，固定在肩膀上，领口处有银色的蝴蝶胸针，袖口处有紫红色的花边，以及背后的长条飘带，内穿白色衬衫。 “好看！”凡慕眼中泛起亮光，称赞道，就连一旁的星也是拍着小手。 “嗯。”看见二人如此，卡芙卡点头，比较不自觉的勾勒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紧接着又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平淡不太好，脸上挂起明媚的笑容。 “谢谢大哥哥和小星。” 和睦的样子就像再次回到了以前，就算他们已经长大了，但人一样，心也一样，这就够了。 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衣服，其中大多都是大衣，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只是凡慕单纯觉得她穿大衣好看。 逛完服装店，又来到了食品店，简单的吃了一顿之后，就往花店走去，没有再继续逛下去。 卡芙卡牵着凡慕的手施施而行的来到花店。 这次一进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忙碌起来，而是像一个跟着家长来买花的内向小孩一样，紧跟在他的身旁。 “小卡来了啊，哎！”一进门，方怡就看到了他们，先是面露欣喜之色，随后就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说道:“昨天我想把花带过去给你们看，但外面的风太大了，花一吹就散，所以……” “我只拍了几张照片。”说着，她拿出手机，献宝似的点开照片递了过来。 三人看着照片中盛开的花朵，也只是淡淡扫了几眼，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唯有卡芙卡，盯着照片中的花朵，有些失神。 见她这样，凡慕微蹙着眉，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小卡，最近几天去后山上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方怡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朵紫荆花盛开，其种子之多就有几十个近百个。” 最近的日子正是花开的时候，去后山上碰碰运气，倒也确实有可能遇到。 今天花店不营业，几人就这么嘻嘻闹闹了好一会，有着星这个软萌萌的小团子，众人玩的忘乎所以，摆脱了没看到花的遗憾，忘记了误会隔阂，忘记了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 忘记了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凡慕看着众人，开心的眯起了眼。 如果姬子也在这里就好了，要不要叫过来？不过想到姬子跟阿婆和卡芙卡也不熟，还是算了。 卡芙卡抱着星，就像一个母亲一样，手臂上一摆一摆的，温柔的，安抚着她睡觉。 方怡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时不时的出言两句指出她的动作错误。 突然，凡慕想到了一些事，看向卡芙卡。 最近她好像没有在忙于工作，就连今天来花店也不是第一时间去插花。 他记得糖果的持续时间是到她的22岁，是糖果失效了吗？还是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下午，傍晚，金色的夕阳夹杂着小雨散落而下，地上的水坑反射着太阳光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染上金色。 凡慕看着窗外的景色，透过玻璃，他看到身后紧盯着自己的卡芙卡。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道别？ “大哥哥。”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一声如同玲珑一般清脆的声音呼喊着他，他感到一股温暖包裹住自己的右手。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力道，凡慕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走吧！”他柔声说道。 “嗯。”卡芙卡淡淡回道，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语，也没有再问一遍能不能带上她，这种问题。 这就是她，不会让凡慕操心，不想让他操心。 她只是再次问道:“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她的眼睛，凡慕张嘴有心想要糊弄过去，毕竟再过两年一切归为虚无，欺骗与不欺骗之间没什么区别。 “一年半，一年半后我应该会回来，也有可能再晚点。”他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一年半后，他从宇宙中回来做着最后的尝试，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第37章 最后一面。 雨中的山野仿佛变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绚烂而宁静。丝丝细雨如琴弦般轻拂着大地，演绎着一曲山野的赞歌。 走在地上，踏过野草，上面的珠水浸染了裤腿，独属于山野的清香在珠水的滋润下，播散而出，弥漫在山间。 凡慕，卡芙卡撑着伞来到山间最高的地方，朝远处眺望，火红的太阳正没入山尖，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二人没有急着赶往列车，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到太阳落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里。 一路，卡芙卡都沉默寡言，只是牵着凡慕的手愈发用力。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伴着雨声，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野草的沙沙声。 二人都有意走的很慢，黑暗中一点点细微的光亮在随风飘荡，为他们指明了前方的道路，只是无论走的多慢，路终归有走到头的一天。 “卡芙卡。” “在。” “能麻烦你以后帮我照顾星吗？” “好。” 她没有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一口答应下来。 “钱我分了两份，一份放在屋里，一份放在了阿婆那！里面的钱很多，不要吝啬！” “好。” “如果觉得工作很累，就别上班了……” 凡慕不断的嘱托着，而卡芙卡不论他说什么，都是一口答应下来。 “好了，回去吧！” 慢条斯理的来到列车前，看着随时准备迁跃的列车，凡慕轻轻挣脱开了被牵住的手，离开伞覆盖的范畴。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卡芙卡轻握住拳，向前踏出一步，“大哥哥。” “嗯？” “能最后在抱抱我吗？” 她提出了一个请求，而不是直接飞扑过去。 “可以。”凡慕微笑着点点头，张开双手，如同母亲一样，等待着孩子的怀抱。 一个拥抱而已，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亲人之间离别时拥抱一下很正常。 得到允许，卡芙卡小跑过去，雨伞落在地上，扑入他的怀抱。 没有多大力，凡慕站在原地都没有动弹一下。 各种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弥漫在鼻尖，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听着耳旁咚咚坚强有力的心跳声，卡芙卡心跳缓缓变慢，慢慢的跟上它的节拍，随后杂乱的心跳声缓缓重合在一起，宛如一体。 就像故事里的天使一样，在他的怀中，卡芙卡感到一阵安心。 “真是的，抱就抱嘛，把伞扔了干嘛？” 凡慕能清楚的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用力。 “好了，可以了，还下着雨！这可是新买的衣服！”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 卡芙卡不再拥抱，大雨已经浸湿了她的头发，紫色的秀发散落垂直而下，一滴滴雨水滑落滴落在脸上。 看起来像是在流泪，但凡慕清楚的知道她不会！ 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下意识的出手帮她理理，这是无论怎么弄头发总归是垂落而下遮住眼睛。 “啧！” 凡慕不爽的眯起眼，思索片刻后，将头顶的太阳镜取下，帮她理了一个发饰，随后戴在了她的头上。 有着太阳镜的阻挡将她的头发牢牢固定在了头上，雨中那张充满诱惑的脸庞重新展露出来，有着雨水的衬托到显得更加美丽。 “好了，回去吧！” 凡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催促她赶紧走。 “嗯。” 卡芙卡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自己额头的太阳镜，脚下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了，我先走了！” 凡慕摆摆手往列车走去，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在他进去的一瞬间，整个列车周围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如同彩虹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际，没入了云霄，往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飞去。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弥漫在天空，天空开始破碎，如同镜面一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定格在此，祂的身影出现在高空中，一闪即逝，随后破碎的镜面自天空中掉落，融入了大地。 远处一棵树后一道紫色的猥琐身影看着天边的异象，眼里闪过惊叹，嘴里喃喃道:“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记忆」浮黎，没想到能把祂引来！” 卡芙卡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即使列车早已不见踪影她依旧没有动弹。 风吹了一阵又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水开始缓缓变小，乌云遮住了月亮，只有少部分月光穿透云层，良久，直到半夜，持续了两天的雨水终于停歇。 她动了，环顾四周，看见远方那被风吹飞的伞。 缓步走去，捡起伞，刚准备离开，踏出一步，乌云散开，月光照射在山野，一束束紫光拔地而起，掩盖住了月亮那银白的光辉，覆盖了山野。 卡芙卡脚步一顿，紫色的亮光闪烁在他的眼中，粗略看去，眼前是几十朵紫色的水晶花绽放开来。 每一朵花前都有数10只萤火虫在翩翩起舞，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她走到最近的一棵紫荆花前，伸手想要抚摸，可一阵狂风不知从何处刮起，瞬间这几十朵紫水晶如同蒲公英一般变成一块块细小的碎片随风飘动，消失在了山野。 短暂的美丽不过持续数10秒，6年时间的盛开，一朝覆灭。 “哎，可惜了。”身旁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卡芙卡寻声望去，歪了歪头，不解她为何会出现在此，疑惑的叫了一声，“阿婆？” “小卡啊！”方怡露出慈爱的笑容，缓步向她走来。 “你刚刚看到没，那几十朵紫荆花绽放，真难得……” “阿婆？” “哦，你想问这是哪来的？这是你大哥哥种的，他以前曾委托我大量收集过种子，想来是应该要给你个惊喜，但不知为何之后就忘了。” “这些花经历过风吹雨打，没有细心呵护过，6年过去，居然还能盛开如此之多，倒真是奇迹。” “只可惜才盛开没一会，就被风吹散！” “大哥哥。”卡芙卡喃喃道。 扭头看了方怡一眼，撑着伞自顾自的离开，她感觉这不是阿婆。 第38章 ％ “你居然舍得把太阳镜给她，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狐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平时宝贝的要死，恨不得天天拿出来擦一遍，现在说给就给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 列车上，凡慕靠在窗边，看着身后那颗蔚蓝的星球，眼神迷离，又或者说是迷茫。 “只是...”他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嘴角挂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这种感觉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没有被背叛的感觉，心里暖暖的，这跟亲情不一样，就像是...该怎么说呢？” 凡慕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无法将自己现在的感觉说出来，他形容不出来。 系统哑然。 “这就是你把太阳镜送出去的原因？” “嗯，有一部分原因吧！”凡慕眼中闪过追忆，“更主要的是想跟过去做一个了结。” “我...或许也是时候放下了，以前放不下主要是因为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到后来都讨厌我。” “现在虽然任务没完成，但卡芙卡心中还有我，这就够了。” 凡慕呆呆的笑着，那俊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痴傻的笑容，又或者说是幸福的笑容？ “那你真的就不留恋这种感觉？”系统再次说道，明明见他的宿主一心扑在任务上，它应该感到欣慰，可看着他的笑容，它却开心不起来。 “不了，我没资格。”凡慕洒脱的说道:“自从我把那颗糖果交给卡芙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失去了被需要的资格。” “那颗糖果真的没有危害吗？真的没有其他作用吗？我什么也不知道，给我糖果的是一个欢愉，他又真的可信吗？” “明明这一切我都没有弄明白，我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将糖果喂给了卡芙卡，自那一刻我就失去了待在她身边的资格。” 长路漫漫，星海无疆。 “这次任务我大概率是完不成了，系统对不起啊！”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一开始还信誓旦旦的说能完成，每次他都这么说，结果每一次都没完成。 “哎！”系统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我早就预料到了，不过这次任务你能想开倒也不亏，下一次就老老实实去攻略吧！” “嗯。” 虽然是这么回答着，可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凡慕乘客，要吃水果吗帕？” “要，谢谢列车长！” “凡慕不要灰心，宇宙这么大总归有办法的！”一旁宽慰的话语响起，他感到自己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嗯，谢谢姬子。”凡慕朝她点点头。 列车驶向星空的最深处，谁也不知道它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 新巴比伦。 自凡慕离去后，卡芙卡又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虽然凡慕给她留了许多钱，但她只是将她们一直以来住的家买下，其他的钱还没想好要干些什么，依旧在花店打工。 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白天起床带着星洗漱，吃饭，去花店，中午，傍晚在花店中吃完饭，下班后，她就会带着星去往后山。 在那里看着风景，看着花草树木，等待列车的归来。 她知道列车下一次回来少说也是一年半载，但她还是愿意在这里等，透过那没有聚焦的眼眸，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山上等，等到夕阳落下，等到夜幕升起，她们就会回到自己的家，安抚星睡觉。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很旺盛，照顾小孩很累，但卡芙卡却觉得没有大哥哥的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慢了。 因为星还小的缘故，即使她很懂事，难免还有犯错的时候，可无论她犯什么错，她都舍不得打，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大哥哥的孩子，另一方面则是照顾孩子对她而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也很宠溺这个孩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日起日落，春去秋来。 第二年夏天。 卡芙卡17岁，身材样貌已经基本定型，身材高挑，白皙光滑的皮肤，柔顺的秀发，独一无二的眼睛，以及胸口那十两的包子，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星6岁，脸上的稚嫩还未退去，大大的眼睛宛若葡萄一样，里面闪烁着星河。 今天，早早的，卡芙卡就牵着星来到后山，她知道列车今天不会回来。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盛开的桃花，青绿的杨柳，以及飞回的燕子。 不过5月份在看燕子似乎有点晚了，一个上午都没看到几只。 “妈妈！”星拉了拉她的袖口，“我想爹爹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卡芙卡安抚的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她在心中盘算的日子，还有半年，也就是说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 “哦。” 星依旧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谁也不知道她信没信。 回到家中，卡芙卡本想跟往常一样去外面买饭，但看着客厅里玩闹的星，觉得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打算先学做饭。 买完食谱，买完食材，回到家中，打开冰箱，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就像阴沟里的下水道上面漂浮着十几只死老鼠的尸体。 卡芙卡默默的看着冰箱。 里面是早已发霉腐烂的食材。 谁也没有预料到分别会那么快来临，没来得及收拾人就走了，冰箱里一直有着食物的存在。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新年。 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鞭炮声声、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只是，在热闹城市的背后，有着两人蹲坐在后山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看着那点点繁星。 约定的日子到了，星的目光里带着期待，就连卡芙卡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些许。 只是，直到新年过后，二人都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新年正值冬日，寒风腊月，虽然没下雪，但温度也绝对够低，特别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后山上，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二人就这么顶着寒风等着，一天天的等着。 为此星得了好几次感冒，卡芙卡有心劝她，可没用。 再等等...大哥哥有事可能耽误了。 再等等...大哥哥可能记错了。 再等等...大哥哥可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再等等………… 她们在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也在告诫着对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不断的升起落下，心中希望期待的火焰也一天天变小。 一年，两年……，她们依旧是每天都会跑到后山上等待，直到第六年。 新巴比伦得到了快速发展，夜里城市灯火通明，即使是在后山上也再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 今年，卡芙卡22岁了，星11岁。 大哥哥失约了。 街边店一家服装店。 “星！不要乱跑，快来试试这个衣服！” 一道宠溺的声音响起，声音很温柔，却给人一种不可忤逆的感觉。 “好！” 衣服堆里稚嫩，带着一丝孩童气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中跑了出来。 卡芙卡替她穿好衣服，看着她漂漂亮亮的模样，感到心中暖暖的。 这就是以前大哥哥的感觉吗？ 又是买了好几件衣服，卡芙卡这才牵着星的手离开，打车来到星际和平公司。 “这个有用吗？” 她手中拿着一根针管笑咪咪的对着面前的工作人员问道。 那名工作人员本来想吹嘘一番，但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双目失去神采，实话实说道:“有一点用，但不多。” “行，谢谢！” 即使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尝试。 卡芙卡爽快的付完钱，并将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闭眼细细感受一番，再次睁眼，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还是不行吗？” 自从不缺钱之后，她的目标就是找到自己的情感，要是她找到情感，大哥哥说不定就回来了。 这些年他为了寻找能治疗她的方法，已经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财，凡慕留给他的卡基本已经见底了。 “妈妈，疼！” 卡芙卡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牵着星的手。 “对不起！” 她略微愣了一下，伸手牵起那粉嫩的小手，轻轻的往小手上哈气。 星看着自己的‘妈妈’，即使她话语中的情绪再怎么丰满，她知道，这是‘妈妈’装出来的，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妈妈’的眼里唯有在提到爹爹的时候才会有着神采波动。 —————— 任务进度:70% 第39章 星核猎手 “我们是星核猎手，现在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喵！” 阳台上，一只黑猫眼里闪着墨绿之色，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对着屋内的卡芙卡说道。 “不去。” 卡芙卡开口直接拒绝，也没有问对方是谁，对方找她的目的。 “没事，我也就是通知你，不久之后你肯定会加入的，到时候我还会来找你喵！”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有些懒散的说道，说完便从阳台上跳下，没入人群不见踪影。 卡芙卡看着它离去，没有要追击的意思，只是淡然的将手上的针筒插入手臂。 捏了捏拳，她闭眼细细感受一下。 “还是不行吗？”虽然她的眼里依旧没有情感流露，但苦恼之色溢于言表。 “妈妈？” “嗯，没事。”卡芙卡站起身，“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去店里了。” “嗯。” 服装店，这是她用之后剩余的钱开的店，没有选择开花店。 凡慕给她留下的钱并不少，至少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这些年她下次搜罗所谓的‘治疗物品’，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店里欢声笑语，因为店里主要都是儿童衣服和大衣的缘故，来此买衣服的大多都是一家三口。 在送走了又一批客人之后，星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拉了拉她的衣袖。 “妈妈，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失落。 “不会，大哥哥不会离开的，我们只要在这里乖乖等他就好，大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卡芙卡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安抚着她。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的信任却也产生了裂痕。 大哥哥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不，只要她找到情感，大哥哥就一定会回来。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夜晚。 讲完以前故事，卡芙卡看着睡眠中的星，熟练的替她盖好被子，关上房灯，临走时她听到了一声低呢。 “爹爹。” 关上屋内所有的灯，卡芙卡独自坐在窗边，如同以前的凡慕一样。 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 6年过去，她心中对于凡慕的思念没有丝毫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心中就像长了一根刺，让她的伤口永远无法恢复，直到腐烂，变质。 以前相处的点点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不断循环播放，从一开始的睡前故事，一起吃饭，买新衣服，渐渐变为了耳边的唠叨。 “卡芙卡，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卡芙卡，快来试试这个衣服！” “卡芙卡，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卡芙卡，…………” “………………” 一道强烈的光芒透过窗户闪耀在她的眼前，刺眼的光芒迫使她睁不开眼，光芒渐渐散去，她揉了揉眼睛，眼前模糊一片。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客厅中凡慕忙碌的背影，耳畔边回荡起厨房里炒菜的声响。 “大...” 她的心多跳了几下，眼前恢复正常，屋内空荡荡的，昏暗一片，耳边是汽车的鸣笛声，想要说的话重新咽回口中，眼底尽是黯然之色。 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亲人，按道理来说，即使一位亲人离去，六年的时间过去，时间早应该抹平她内心中的伤疤。 可是没有，凡慕的存在她而言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卡芙卡清楚的知道是凡慕改变了她的未来，她清晰的记得那个雨天，昏暗幽闭的垃圾桶内，是凡慕带来了第一束光。 宽大温暖的床上，是凡慕对她说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喜欢，在那一刻，她的天亮了。 如果把她的心比作成一片灰暗的话，那凡慕就是天上的月亮，星星，是即将初升的朝阳。 如果一个爱人的离去，人们一开始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可一年两年过去，就会渐渐的变为生命中的一个遗憾，人们会将这些遗憾和爱意埋藏在心底，等待着下一个爱人的到来。 可亲情不一样，亲人的离去，一开始人们并不会感到悲伤，依旧有说有笑，仿佛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仿佛亲人还在身边。 就像是收麦子，你在家里，亲人在田里，可等你赶到田里去的时候，他又回了家。 他就在你身边，可你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只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生活中会渐渐出现他们的身影，看得见摸不着，即使彻底将他遗忘，可吃一碗香喷喷的饭，喝一杯有着铁锈味的水，听到一句熟悉的对话，他又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会永远的陪伴你，永远的影响你。 天亮了，太阳升起，温暖的朝阳在一瞬间覆盖了全世界。 日子同河水一般流淌。 一个口服液瓶掉在地上。 身上的最后一点钱用完了还是没有效果。 她没机会了，服装店赚的钱足够二人日常的花销，但绝对买不起高昂的‘药剂’。 傍晚时分，后山上，二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月色，突然一颗星星在他们眼前迅速变大，如同流星一般朝这边坠来。 二人坐起身，‘流星’落在不远处的城市中，是一艘宇宙飞船，二人脸上没有失落，只是重新躺回地面。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这是今年他们看到的，不知道第几十艘宇宙飞船了，心中面对星空中飞来的东西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期待。 四月，入夏，桃花开了，杨柳青了，燕子成群结队的开始往回飞。 一个普通的日子，卡芙卡做着早饭，突然感觉心中变得轻松无比，就像是一直缠绕在周身的枷锁消失。 还要等大哥哥吗？ 她的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不...等了吧！”她喃喃道。 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找到感情，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等大哥哥，去星空中找大哥哥不好吗？ 她清楚的记得6年前凡慕跟她说过的话。 要是大哥哥回不来，那她踏遍星河，大哥哥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 任务完成度:80% 第40章 ％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夜晚退去，留下淡蓝的世界。 “我说过，你肯定会加入我们的喵。” 卡芙卡看着阳台上舔着爪子的黑猫，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可以加入别人的势力。” 自己的特殊自己知道，她相信只要自己将能力暴露出来，肯定有大把势力欢迎她加入。 “你不会的。”黑猫的声音很懒散，但却带着十足的自信，对她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加入我们，我们知道星穹列车在哪，我们也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 “并且我们有办法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它的话语落下，明显的，卡芙卡瞳孔微微一缩。 “听我说...” “停，你的能力对我不管用。”黑猫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今天晚上就走，早点做好准备，对了，记得把那个小孩也带上，她也会是我们的一员。” 说完便转身离开，也没有留下地址，时间什么的，留下了沉思中的卡芙卡以及阳台上的一个针筒。 良久。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屋内，照在她的眼里，凡慕的身影再次出现，伸出手向前虚握，却穿过了虚影。 卡芙卡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窗户拿起了那一根针头。 随着针头的注入，无数的回忆涌上脑海，有关于离别，有关于团聚，但更多的还是屋里独自一人在家空荡荡的时候。 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一晚，鼻尖传来恶臭，雨水夹杂着微风拍打在身上，刺眼的光芒撕破了她周边的黑暗，那是凡慕打开垃圾盖的那一晚。 “妈妈？” 疑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卡芙卡回头望去，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朝她伸出了双手。 卡芙卡蹲下身子以为她要抱抱，可就在她将其拥入怀中的时候，她感到一股软软的触感在她脸上蹭啊蹭，紧接着便感到一丝微凉。 “妈妈，不哭，星在这里！” 安慰的话语落在耳中，她愣在了原地，分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侧脸，湿湿的，凉凉的。 她流泪了吗？ 她会流泪吗？ 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侧脸，速度越来越快，用手擦，用手背擦，用衣袖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泪水冲垮了堤坝，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那原本干枯的心灵受到了泪水的洗礼，重返生机，原本麻木的内心突然滋养了很多东西，就像它们一直都在那里，是情感吗？ 卡芙卡不知道，她感觉还差了些什么，就像是一个薄膜牢牢的堵在了门口，宣泄不出。 她只能感觉到那门后面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星，我们去找大哥哥好不好？”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宠溺的温柔。 “好！！”星大声喊道，同时双手用力环抱住她，使劲的在她怀里蹭啊蹭，撒娇。 卡芙卡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眼中是数不清的柔情和思念。 她轻声念道:“大哥哥...” ———— 【任务进度:99%】 ———— 傍晚，后山上。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的落下，卡芙卡牵着星的手却没有等来那只黑猫。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星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问道。 “再等会。”卡芙卡回道。 此刻她已然能理解所有的情感，能表达出所有的情感，但她却无法宣泄出来，很奇怪。 情感原来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时间又过去一个系统时。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天上黑压压的一片，漫天繁星不见其一，唯有一颗月亮在闪烁着银白的微光。 “妈妈？” 星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怎么了？” “看！那里有一朵好漂亮的花！” 星指向她们的不远处，那里的草丛中闪烁着紫光。 “妈妈，我想去看看，可以吗？”星问道。 对此，卡芙卡只是温柔的朝她露出微笑，“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二人走了过去，眼前有着一朵如同紫水晶一般的花蕊，晶莹剔透，含苞待放。 “妈妈，你看，花要开了！”星指着花苞兴奋的喊道。 “嗯，看到了。”卡芙卡看着这熟悉的花朵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花开如画，色彩斑斓，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妈，你看！”星的呼喊拉回了她的思绪。 朝后方望去，无数的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萤火虫飞舞，月光洒下，周边的一切都被照映成了紫色。 6年过去，紫荆花开了，开在了漫山遍野。 成百上千朵紫荆花将她们牢牢围住，这一刻，她仿佛身处在花海。 按道理来说野生的紫荆花没有经过细心照样是不可能盛开的，更不可能有这种聚众盛开的情景，但这样的奇迹确实发生了。 无尽的思念，喜悦涌上心头，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涌现出这种感觉。 “喵，花也看过了，我们该走了喵！” 草丛里传来一声猫叫，随后一只猫来到了她们的眼前。 黑猫看了她们一眼，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回头说道:“走吧！” “嗯。” 卡芙卡点头，最后看了这花海一眼，牵着星的手跟了上去。 她们走后，草丛里一个微小的机器泛着红光，紧接着一个蓝色的虚影浮现出来。 人影环顾四周，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最后看向这四周的花海，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嘴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和他一开始的想法一样，他不会出错。 “终于一切快要结束了，只差这最后一步，接下来就可以交给时间了。” “希望这个小姑娘能打起精神！” “不过，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到这么多能同时盛开的紫荆花，但既然祂投下了视线，想来也是理所当然。” “接下来，该去找新的乐子了，去哪好呢…………” 草丛中，蓝色的虚拟闪烁两下消失不见。 一阵狂风吹过，所有的紫荆花在这一刻全部破碎，化为一片片紫色的蒲公英，重新埋入大地。 就好像这里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紫荆花:生长期为6年，一朵盛开的紫荆花会散播几十片种子，较难种植。 生长条件:唯有抱着幸福的，或是痛苦的，又或者是思念的各种情感种植才能生长。 第41章 我会找到你的。 星空中，一个华丽的宇宙飞船上。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内，琴弦上的回忆慢慢的升起，一帘帘的故事从远处走近，逐渐高昂，最后变得婉转消失。 “请问星穹列车在哪？” 一曲终了，卡芙卡看着窗外的星空，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黑猫瞥了她一眼，“还有18个系统时，另外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艾利欧！” “嗯。” 卡芙卡点头应下，压住心中的悸动，美眸中流露着回忆之色，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它的话语听进去。 右拳捏紧按压着胸口，6年的守望终于在此刻有了收获。 “妈妈，我们快见到爹爹了吗？” “嗯，我们快找到大哥哥了！”卡芙卡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可是……”星的声音中带着不解，眼神里流露出迷茫，“爹爹还认得星吗？爹爹不是早就不要我们了？爹爹……” 换做以往她不会这么问，因为她知道凡慕不会出现，她也不会这么想，因为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可现在，马上就要相认，她心中的顾虑，担忧，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她期待着也害怕着与之相见。 “不会的。”卡芙卡的话语好像有魔力一般，听到她说的话会让人莫名的安心，“大哥哥永远喜欢我们。” “嗯，爹爹永远喜欢我们。” 一旁的艾利欧听到她们说的话，将头扭到一边，尾巴在沙发上轻轻扫了几下，没有说话，没有打扰她们。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难熬的。 特别是在将要得到一个期望许久的东西。 卡芙卡站在飞船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但注意力却不在上面，她坐立不安，脑海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幻想着相见的场景。 她回忆着往昔的种种，回忆着与凡慕在一起时经历的所有的事情。 换做平常，她坐在昏暗的屋内一想就可以想一整天，可是现在在脑海里又将事情过了两遍之后，看着手中的针表，才过了一个系统时。 她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棒针和线球开始织起了毛衣，一下又一下，平时她织一整天都不会有失误，但现在却不止一次将针扎在手上，渗出了鲜血。 等下见到大哥哥她该说什么好？ 她现在已经有了情感，大哥哥一定不会再离她而去了吧？ 她这么想着，完全不在意手上的伤痛。 ………… 卡芙卡端庄，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经过漫长的煎熬，此时距离追上星穹列车还有一个系统时。 在这期间，饶是她的心性多么成熟稳定都无法抑制住激动的内心。 她不断小心的擦拭着一副女士太阳镜，检查着自己的衣着是否有不着体的地方。 “喵。” 艾利欧扫了她一眼轻声叫道:“我们快到了，14号飞船我已经录入了你的权限，自己去。” “嗯，谢谢。”卡芙卡感谢道，即便知道对方帮她是因为需要她，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感谢。 她踱步来到窗前，能清楚的看到，前方窗外一道通体银白的列车在虚空中的铁轨上向前游走。 轰隆！ 列车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来意，缓缓降慢了速度。 没有犹豫，卡芙卡牵起星的手就往属于自己的飞船上跑去。 飞船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列车，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就像猛烈的鼓声充满力量。 进入列车后，她小跑着来到主控室，却在门前停下，她伸手按着门把手，迟迟没有进去。 只要进了这扇门，她之前的所有等待都有了结果。 可...为什么，她会感到害怕？ 迫不及待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平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将手重重的按在了门把手上。 一阵耀眼的光芒从门后传出，她漫步走进去，环顾四周，华丽的家具，温暖的灯光，却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她看向主控室的中心，那里站着一个火红色的背影，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大哥哥在哪？”卡芙卡朝她问道。 没有得到回答，看着对方的神情，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涌上心头，她勉强笑了笑，手掌不自觉的捏紧，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再次问道:“大哥哥在哪？” 这回对方有了回应，姬子移开了与其对视的目光，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凡慕他……死了！” “别开玩笑了！”卡芙卡松开了牵着星的手，来到她的身前，双手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情绪激动道:“大哥哥他怎么可能会死，他答应过我的！” 即使肩膀被捏的生疼，姬子也没有哪怕皱一下眉头，眼底流露出难过之色，扭头重新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眶通红。 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出声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我没骗你。” 卡芙卡松开了捏着她的手，向后踉跄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声音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把大哥哥的坐标给我！” “不行，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姬子摇头，拒绝了她。 “我说，把大哥哥的坐标给我！”卡芙卡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手枪，对准她的额头，语气带着阴冷的森寒。 姬子看着她，完全不在意顶着额头上的冰冷触感，看着她那双眼睛，与其对峙！ 周边的氛围越来越沉重，卡芙卡捏着扳机的手也在不断用力，她的耐心在一点点消失，眼看就要扣下。 突然，一道充满恐惧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妈妈，不要，我想爹爹了！”星害怕的蹲坐在地上。 气氛瞬间缓解，卡芙卡放下了手枪，来到她的身旁，脸上的神情被额前的秀发遮挡住，无声的安抚着她。 “星……” 姬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抿了抿唇，拳头捏紧又松开，最后闭上眼离去，在即将离开这座房间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住，认命般的说道:“他的信息我发你了。” 卡芙卡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明明她一直所求的东西就在眼前，她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这么多年都没有凡慕的消息，她真的一刻都没有想过，大哥哥已经不在了吗？ 她或许早就知道，早有猜测，只是她不敢想，也不愿想罢了。 良久，等星哭累了，等她睡去，卡芙卡才小心的将她抱回飞船。 看着二人的归来，艾利欧没有言语。 列车走了，飞船也开始驶向原本的目的地。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卡芙卡沉默的打开了那一串信息。 姓名:凡慕 最后登陆地: ***星系 -*** B3854-726-54 区域 -***星时间 AM 10:19 信号中断 K423救援队前往 -区域扫描72小时无生命迹象 救援队撤离 旅客档案 XOLC14465-816547-323归档 [失联四年及以上，已注册死亡] 一串串冷冰冰的字母浮现在眼前，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卡芙卡无声的流着泪，死死捏着信号接收器，骨节泛白。 “我...不信。”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就像风雨欲来的平静。 她流着泪，脸上却没有难过之色，甚至就连心中也恢复了宁静。 是...麻木，是不信，是还没有接受这条信息。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亲人的离去最开始并不会带来多么剧烈的疼痛，只有迷茫。 因为你好像还能在身边看到他的背影。 “我会找到你的，我会的。” 凡慕离去的消息打破了她心中最后的那一丝薄膜。 花来了一年又一年，杨柳枯了一次又一次，新生的燕子回来成了家，大哥哥也应该要回来，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这次大哥哥回不来了呢？ 卡芙卡回想起过往，他们又是何时渐行渐远的呢，中间那层可悲的薄膜又是何时形成的？ 随着最后一滴泪落在地上，空间在这一刻静止，仿佛有无上的伟力要降临在此世间。 ———— 【任务进度:100%，任务完成，恭喜您完成新手任务。】 ———— 一开始的设定其实不是这样，没有星的存在，而卡芙卡则是一个人孤独的等待。 然后也没有花店这种东西，而是给她找了一个铁匠铺收养，而主角则是在宇宙中做着自己的事，她就在下面默默的等待。 但是我想想不好写就算了，也不是说不好写就是无法跟下文的剧情连在一起。 第42章 删除我的记忆吧 深邃，虚无的宇宙中，有着一道人影，他仰倒在虚空之上，缓缓的睁开了眼。 “我这是...” 凡慕捂着脑袋他只感觉脑袋很疼，就像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浆糊。 环顾四周，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我这是回来了吗？” 他伸出手眼前的星空上虚握几下，触感与模拟中倒没什么不同的，眼前的星河亦是如此。 “结束了，结束了，我们的宿主大人又死喽！” 脑海里想起送葬老人的吆喝声，明明是一股浑厚刺耳的声音，但却使他脑海里的疼痛缓解下来。 “咳，谢了，系统，只是没想到最后不是死于崩坏！” 咽了咽口水，一股铁锈味弥漫在口腔。 凡慕伸手在身上捏了捏，很疼，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被针扎，被虫啃，无数的紫色纹路已经蔓延上他的全身。 这是他上一个世界所受的伤。 这具身体已经被崩坏能完全侵蚀，就算所有外伤治好也活不了几年。 “呵，关键时候还得靠本系统。” “是是是。”凡慕无力的笑笑。 “系统，我会死吗？” 他看着这无垠的星穹，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系统带着一丝不解，“我查过资料了，要不了多久星穹列车就会路过，你死不了！” “这样啊！”凡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中带着迷茫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小卡，最后的关头她和小星在干什么？”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都是虚假的。”系统无语的声音响起，却还是替他查看起来。 边查看它还边说道:“这次任务又没完成，等一下我再去问问主神看看，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争取一次机会，它好歹是我二大爷舅舅的侄子的孙媳妇的父亲的姥爷，多少会给我点面子。” “算了，系统，你还是……” 深思熟虑之后，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脑海里的声音打断。 “欸，不对，不对。”系统带着惊异的声音响起，“宿主你快看，任务完成了！” “？” 看着眼前跳出的面板，上面正写着。 [恭喜您完成新手任务，崩坏系统正式为您服务。] “为什么？”凡慕问道。 他记得自己死的时候任务进度好像也才百分之五六十的样子，怎么他一死任务进度就跳满了？ 还真让桑博给说中了？ 他死了任务才能完成。 “出bug了？” “不是，没有。”系统的声音中带着古怪，“我刚刚查了，是「记忆」浮黎 搞的鬼。” “在我们走后，祂用自己的力量完成了那场模拟，并给你留下了这个。” “在这个世界里好像称它为，光锥:最后的离别。” 说完，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华丽的小长方体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印着繁杂的花纹，通体蓝紫色，正是他最后登上列车，卡芙卡送别他的那一幕。 “那就行，那就行，任务完成就好。”凡慕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更加确定了那个想法，不再犹豫。 “嘿嘿，没想到跟着垃圾宿主还有一天能够完成任务，趁现在手熟，等我把这个世界的模块加载一下就继续来一把！” 系统在脑海里兴奋的搓着手，它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虽然对于宿主完不成任务它也看开了，但完成了的感受终归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一位父亲看着自己的好大儿终于出息了一样，一脸欣慰。 “系统，我想放弃了。”凡慕的声音轻轻的，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什么？” 由于太过兴奋，导致系统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我说...”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痛感缓解些许，“我累了。” 说完这句话好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已经没了精气神，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为...” 系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整蒙了，完成任务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刚想要大声质问，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确实累了，他或许早就该死了，只是自己一直吊着他的命而已。 良久，声音中带着些许迷茫，它问道。 “你...你决定了？” “嗯。” 凡慕看着眼前闪烁的星星，“原本我还因为一直没有完成任务而心存愧疚，现在既然任务完成了，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再一次陷入沉默。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他突然轻笑了出来，笑笑说道:“往好处想，你以后就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宿主，至少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我还差劲，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原本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周身好像更冷了，气温像是一下低了几度。 “行……”系统嘴上答应了，话语中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它却在脑海里疯狂的翻着条约，终于找到了一处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好...那就...”凡慕解脱的说着，却被系统再次发声打断。 “不，好像不太行。” 一个条款浮现在他的眼前。 唯有失败三次任务及以上，系统才得以与宿主解绑。 系统淡淡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缘故，你所有的任务进度都重置了，相当于...” 接下来的话它没接着说下去，但凡慕却懂了。 “这样啊……”他嘴角咧起苦笑。 条款确实摆在他的眼前，至于这是不是系统为了糊弄他乱说的不重要，因为如果他执意要与系统解绑，非系统同意，要不然他根本无法解绑。 而要是系统违反条约与他解绑，面临的就会是销毁，他不会让系统冒险。 “那……你清除我的记忆吧！”他这么说道，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真的累了。” “决定了，不反悔？”系统嗡嗡的说道。 “嗯，决定了，不反悔。” “……” “好。” 系统没在否决，虽然它感到很不舒服，别扭，但只要宿主还是他就好，其它都好说。 “那...再见了，系统！” 凡慕爽朗一笑。 “……” “再见。” 第43章 玩的挺花呀。 头好痛，我这是在哪，凡慕渐渐恢复了意识，有些吃力的睁开眼，入眼便是头顶那明亮的灯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缓缓坐起身，他躺在一张床上，身体上传了一些细微的撕裂痛楚，周围则是一些奢华的家具。 房间不大，它们的色泽和摆放的位置，即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我...这是在哪？” 凡慕皱着眉看着自己身体，他的全身被裹满绷带，从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和无力感，表明他受了不小的伤害。 这些伤是哪来的？为什么他没有印象？ 他只记得自己还在回孤儿院的路上，他走路回去的也不太可能存在车祸什么，为什么一眨眼他就出现在这里？ 嘎吱。 一股微小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像是他路过高端市场听到的开门声。 “呀，你醒了？”一道灵巧的声音响起。 他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那里正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装作怪异，双手捧着一个碗，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非主流？ 凡慕静静的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带着疑问开口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嗯...我叫三月七，这里是星穹列车。” 三月七来到他跟前，将手中的药碗小心的放在他床边的柜子上。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先把这碗药喝了，我去叫姬子过来！” 说完不等他继续追问什么，便一路小跑出房间。 “姬子。”凡慕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总感觉异常的熟悉，但他能确定自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朋友。 看着一旁的药膳，思量片刻没有选择喝下去。 “叮，崩坏系统正式启动，是否领取新手礼包？” 一道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凡慕感觉这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生无可恋。 “系统？” 提取到这两个关键的字眼，凡慕脑海中经过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双眼猛的瞪大，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起身下床踉跄的来到窗边。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星河，璀璨夺目，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整的话，那他大抵是穿越了。 “我穿越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和困惑，虽然他说不上是资深小说迷，但好歹也看小说，系统是什么，代表着什么，他十分清楚。 “领取？” 凡慕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恭喜宿主获得理之律者核心(半成品)，崩坏能抗性提升，望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在崩坏世界活下去。” “不是...等会...啊？还有新手礼包的存在？我怎么不知道？” “呸呸呸，这哪来的智能语音？新手礼包里还有这智障玩意？” 又是那道机械音，只不过这次多了许多人情味。 一股舒爽的感觉涌入全身，凡慕感到身体不再是那么的沉重，看着自己手中突然出现的半块水晶，陷入沉默。 此刻他才相信自己穿越的事实。 嘎吱。 熟悉的开门声响起，再一次打断了他将问出的问题。 “你怎么下床了？”焦急的声音响起，那名熟悉的少女跑到他身侧，不由分说的便撑着他的身体。 “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应该静养！” 淡淡清香传入鼻尖，看着对方那关切的神情不似作假，凡慕呼吸一滞，这是除院长以外第二个对他露出关心之色的人。 “谢谢，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 “好了小三月，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清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是。”三月七答应下来，随后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凡慕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凡慕看向来者，一头火红色的长头发，傲人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 对方很漂亮，比他在电视上看过的所有明星都要漂亮，以他掌握的词汇只能如此夸赞。 “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联系我？” 姬子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人儿，就像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 “请问你是谁？” 凡慕疑惑的问道，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认识自己，并且很熟，关系不浅的样子。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觉得眼前之人是个好人，是个可以信赖之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姬子缓步来到他的身侧，看着他浑身缠满绷带的样子，声音中带着些许欣喜，“经历了那场灾难之后你能活下来就是奇迹，活下来就好...。” 想通之后，她伸出那白皙光滑的手掌，“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姬子，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也是你的朋友。” “我叫凡慕。”他伸出手轻轻握上去，很快又松开。 姬子看着凡慕，虽然心中有很多问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但她知道现在明显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好了，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需要好生休养，把那碗药汤喝了吧！” “嗯，宿主可以喝，那碗药汤没问题。” 温柔的声音和机械声同时响起，凡慕迟疑片刻过后才端起药汤一口闷下。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等下再来。”姬子端过他喝完的药碗离去，“要是遇到麻烦，到时候喊我便好！”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啧啧！她怎么也会拥有记忆？” “是 浮黎 搞的鬼？祂这么闲？” 听着脑海中的声音，凡慕躺在床上没有接话，以他有限的脑容量还是较难整理这样的信息。 良久过后他才开口道:“系统？” “找你爷爷什么事？”回应他的是一句十分欠揍的话。 凡慕再次陷入沉默，表情怪异，“能不能介绍一下你的功能？” “啧，没长眼吗？还需要我来介绍，自己去翻使用教程。” 看起来这个系统的脾气不是很好。 “我能解绑吗？” “不能。” “哦，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嘁！” 他开始翻阅起系统使用手册，这个系统好像也不是那么他想的那么坏，至少所有的重点都给他整理出来了。 没什么特别的，不是什么吊炸的龙傲天，仙帝，神豪系统。 这个系统的的功能很平庸，主要的就是模拟事件，发放奖励，这两点对他而言还不如系统空间来的作用大。 10×10，一百立方米，要是拿去搬砖的话，买车买房不是问题。 想到这他眼前一亮，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不会还在想拿本大爷的空间去搬砖吧？”幽幽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呢？”凡慕尴尬一笑。 “那个，打开系统空间？”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眼前瞬间浮现出一个个方框栏。 看着眼前的东西，凡慕愣住了，双眼中尽是迷茫。 “这些是什么？”他颤抖的手指着方框中的东西，“为什么这里会有发卡，裙子这些，为什么连内裤都有，还他妈不同码的？” 这个还没他穿的一半大的内裤是谁的啊？喂！！！ 为什么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哦，那是我前宿主的。”系统淡淡的回应。 “合着你还是个二手货？”凡慕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 硬了，拳头硬了。 系统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做着深呼吸，劝诫自己，这里是现实世界，宿主只有一个，死了就真的没了，冷静……冷静。 不知者无罪，好大儿无罪。 “哈...哈。”意识到自己的言语问题，凡慕讪讪一笑，转移话题。 “看来你前宿主玩的挺花呀，跟着他受了不少苦吧？” “…………” 它能说什么？他连自己都骂了，它还能说些什么？ 第44章 加入 一天后，观景车厢。 “大家好！” 凡慕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你好了，这么快？” 三月七自来熟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还时不时的伸手捏他的肌肤。 “啊，你的皮肤好好啊！” 她的语气有点酸溜溜和羡慕。 “呃...”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完全没有跟女性对话的经验。 目光环视四周，加上他一共三个人和一个...智能玩偶？ “呃，我叫凡慕，请问能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来跟你说吧。”姬子向前踏出一步，“我们星穹列车宇宙中航行的时候看到你飘在虚空中，就把你捞了回来！” “那我谢谢二位了。”凡慕朝二人深深鞠了一躬，他刚来到此拿不出什么物质上的补偿，道谢还是不能少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飘在虚空中，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三月七疑惑的朝他问道，也吸引了姬子的注意，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我大抵是被坑了吧。”凡慕无奈说道。 “？” “没事，你们就当我自说自话。” 这种离奇的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很无助，不过就论结果而言还是好的，至少让他认识到了世界的神奇。 “这样啊，那你应该是失忆了。”三月七点点脑袋，露出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我们救下你的时候查看过附近的星球坐标，结果那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姬子则是露出一脸沉思之色，突然开口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今年刚满18岁，怎么了？”凡慕不理解为什么她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 真的失忆了，看样子还是未曾接触到宇宙文明的时候，边陲星球吗？ 嘎吱，开门声响起。 三人同时朝口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来。 凡慕与二人对视时，明显的双方都愣住了。 本着自己是客人的原则，他抬起手想先友好的打个招呼。 “我叫凡慕，你们……” “爹爹？” “…………” “？” 凡慕脸上的笑容瞬间尬住，笑的很牵强，他很确定这道声音是那个灰色头发少女冲他喊的，他怎么喜当爹了？ 这两个字打断了周边所有人的思绪，除了姬子，脸上是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手中搅拌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咖啡。 “你你你...”三月七指着凡慕，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说话都有点结巴，满眼震惊之色，“你刚刚说你多少岁？” “18岁。” 凡慕扯了扯嘴角，看着灰发少女，想要开口质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他的脑子现在有点发懵。 他总不能直接开口说，我为什么是你爹？你爹为什么是我？ 一旁的少年和三月七也看向那边的少女。 一下被这么多人盯着，星忙打了一个哈哈，“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你们也知道我刚醒，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 众人这才收回视线。 凡慕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见所有人视线从自己身上离开，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微蹙着眉紧盯着站在人群中的凡慕。 她感觉自己绝对认识这个人。 那声称呼完全是她下意识喊的。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在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就像一个小孩找到了丢失多年，对她而言很珍贵的东西。 经过介绍，凡慕认全了这里的所有人。 列车里唯一的知心大姐姐姬子，另外三个则都是同龄人，粉色头发的俏皮少女 三月七，看起来脑子有点不正常的灰发少女 星，以及一个面瘫 丹恒，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最后是这座列车的主人，列车长帕姆，也就是那个半米高的毛绒玩偶。 在知道它是一个真正的生命时，凡慕再次感叹世界的奇妙。 “凡慕乘客，请你喝果汁帕！”帕姆捧着一杯果汁来到他脚边。 “谢谢。” 凡慕蹲下身子认真的道谢之后才从它手中接过果汁。 “不用谢帕，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来找帕姆就好，帕姆一定会保护好凡慕乘客的帕！” 帕姆一点认真的说道，声音很严肃，感受得到它的真诚，听的凡慕心中暖暖的。 “谢谢。” 砰！ 一道碰撞声传出，伴随着一道略显慌乱的脚步。 众人朝声源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对了，姬子，杨叔呢？杨叔也会赖床的吗？” 三月七突然开口问道。 “可能吧，瓦尔特可能在忙其他的事情，小三月你去叫叫他，列车里来了新成员还是要认识认识的！”姬子优雅的小抿了一口咖啡，温和说道。 “嗯！”三月七点头离去。 “呃……”凡慕看着优雅的姬子欲言又止，提取到了话语中的关键，他什么时候成为这列车的新成员了？ 列车上有这规定吗？ 还是说对方救了他，他就要把身体留下赎身？ “加入他们没坏处，不用考虑。”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打消了他想要说的话。 不知为何，明明才刚刚接触系统，他却对它有莫名的信任，比信任自己还信任，这股信任不是主观意识，而是来自潜意识，这也是系统的功能吗？ 没坏处吗？ 凡慕的目光扫过几人，这些人好像都是呃...奇葩？ “请问我应该干什么？”他开口问道。 “嗯...”姬子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旁一侧，“坐，我慢慢跟你介绍。” “………………” 漫长的闲聊，凡慕才大抵了解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以及自己现在的身份。 无名客。 “原来是这样。” 他的双眼迸发出亮光，对于接下来的生活多了不少期待。 强大的力量，无数的文明，百花齐放的种族，更重要的是还有神的存在，这些单拎出一项都足以让人疯狂。 原先的世界没什么羁绊，每天还累死累活的干着同一件事，现在就算不说活的多好，至少也比以前活的有意思。 “那我加入要不要登记信息什么的？”他有些兴奋的开口问道。 虽然生活过得不如意，但他还没过中二的年纪，面对这种事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个不用。”姬子温和一笑，“列车上有你的信息。” “好。”凡慕也笑着。 靠，趁我昏迷录入我的信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经组织。 第45章 模拟开始 “他已经回去休息了，瓦尔特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不愿意见他了吗？” 幽深的走廊里站立着两个人影，姬子正优雅的靠在一面银白的墙上对着对面的中年男子问道。 瓦尔特故作镇定扶着边框眼镜，只是那轻轻颤动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 “我认识他。” 良久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猜到了。”姬子双手抱胸，等待着他的下文。 “呼！”瓦尔特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用拐杖拄着身体，无数的回忆涌上了心头，苦涩中又带着些许庆幸。 “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的神情落寞，看向走廊的另一端，双眼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正在房间内休息的凡慕。 “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他。” 越说他的话语越来越激动，声音中充满了愧疚。 “你怎么确定他是你印象中的那个人？”姬子沉吟片刻后问道:“宇宙那么大会不会只是长得像？” “不，我很确定眼前的这个凡慕，就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会出错！”瓦尔特摇摇头，“他身上的那股力量就来自我的家乡。” 说到他的脸上又写满担忧的神色。 崩坏还在追我。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凡慕体内的核心已经碎了，身上那么庞大的崩坏能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样的话，那你就该好好道歉。”姬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摆摆手转身离开，这件事情她不好掺和，但临走时她还是说了一句，“根据凡慕刚刚所说，他的记忆是停留在18岁的时候，你...仔细想想吧。” “……嗯，我会的，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见他。” “对了，你是他的什么人？”走到门口，姬子最后问了一句。 “在以前我或许称得上一声他的父亲，可现在……”瓦尔特摇摇头，满脸苦笑，走廊里孤独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一个较为宽敞的小房间内，凡慕懒散的躺在床上。 “雅利洛VI号，其他的世界。” “要不要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 “也不知道这是一颗怎样的星球，上面住的是虫族还是长满七八根触手的外星人……” “？，要不要来一场模拟？” “也不知道那颗星球的生态环境怎么样，文明又到了何种程度？”凡慕一只手拿着手机查着资料，兴奋的睡不着觉。 “我他妈问你要！不！要！来！一！场！模！拟！” 如同拖拉机的轰鸣声在脑海里响起，他脑瓜子嗡嗡的。 “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凡慕揉着太阳穴抱怨道:“脾气那么爆，怪不得你前宿主100多年都没完成任务。” “……” 先是死水一般的寂静，随后一道浓厚的喘息声如同野兽的低吼传出，听的出来它的主人现在一定非常的上头。 “好了，好了，等我先了解一下信息，不急。”凡慕听出它的愤怒，急忙说道。 在这个世界想要活的好一点还是得仰仗系统，要不然他估计又得重操旧业去搬砖。 不气，不气，气坏了底层代码就不好了。 他是宿主，我是系统，他是宿主，我是系统。 系统在他脑海里不断的做着深呼吸，缓解着自己的情绪，红色的代码渐渐变回了平常的白色。 凡慕手机上搜着信息，才发现那个星球的资料还停留在几百年前，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通过介绍，几百年前雅利洛VI号是一个美丽且富饶的星球，受「存护」克里珀 的庇护，或许是他的权限不够，其他的资料都没什么重要的。 “啧！”凡慕快速下滑着手机屏幕，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请问我们的宿主大人可以开始模拟了吗？”系统娘娘腔腔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夹着嗓子说话，惹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凡慕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感到格外的不适应，比起这个，他还是喜欢刚刚那个火爆一点的系统，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好歹正常。 “那请问我们的**到家的**宿主，可以开始一场**且**的模拟了吗？” “嗯。”凡慕点点头，现在对味了，“要是你能把态度放的更低一点，脾气更好一点就更好了！” “...……我***你**” 脑海里，系统身上的代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 它突然有点后悔两天前没有答应解绑，以前它咋没发现这**宿主这么有素质呢？ “好了，好了，开始吧！” 凡慕放下手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既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还不如试试系统的功能，弄点奖励来保护自身安全。 “呼！” 吐出一小串代码，系统咬着牙启动新功能。 【模拟开始，世界建立成功。】 【请选择您的天赋: ① 激情演讲:您在公众面前的演讲将有10倍的效果，更容易让人信服，更有影响力。 副作用:你是个哑巴。 ② 一生一次的闪现:五米以内的无视地形闪现，只能用一次。 副作用:用完之后双腿骨折。 ③ 超强恢复力:恢复力超群可以做到断肢重生。 副作用:在阳光下能力消失，身体会持续被灼烧承受难以忍受的痛楚，直至死亡消失不见。】 【任务目标: 1星:解决本土世界上下层的矛盾。 2星:解决世界的问题根源。 3星:让世界重新恢复到百年前的生机。】 这些字样浮现在眼前，系统和凡慕同时愣住了。 “这回咋不是攻略了？”系统疑惑的抓着自己的脑袋。 它还想给宿主讨个媳妇。 而凡慕则是在认真思考。 第一个天赋不用想肯定不行，第二个天赋没多大用，如此只能第三个天赋。 虽然有阳光这个致命缺陷，但他可以晚上行动，无非就是颠倒一下生活作息。 至于任务目标第一个还好说，第二个，第三个根本不用考虑，一看就是给那种救世主做的。 他自认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当好人。 “我选③” [天赋选择完毕，模拟开始。] 第46章 我让你走了吗？ 希儿篇前面10章左右节奏是慢了点，后面就快了！ —— “咳，咳咳，这是哪里？” 凡慕用衣袖捂着鼻子难受的直咳嗽，模拟开始他闭眼一睁就来到此。 一呼吸空气中满是铁锈和尘土味。 与想象中的阴暗小巷，宽敞大街不同，他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全封闭昏暗，老旧的类似废弃矿坑的地方，周边有着铁轨和镐子，四周全是木头支架。 路边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并不亮眼，只能勉强照清道路。 他捂着口鼻，打算先四处走走，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收集一下信息，可没走两步他就猛然发觉不对劲。 “我这是...变小了？”凡慕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掌一脸不可置信。 “系统？” “大惊小怪很正常，赶紧去做你的任务，没事别来烦我！” “我……”凡慕哑然，看着自己的小短腿感到有点不适应，不过好在他的衣服也跟他缩小了。 “算了，都一样。”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象，四处走动起来。 周边的建筑虽然很老土很破旧，但明显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一路走下去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静悄悄的。 “奇怪。” 凡慕偷偷摸摸的摩挲到一户窗边，找好东西垫脚，轻轻推开窗户朝里看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嘎吱’声，里面空无一人。 之后又一连翻了好几个屋子，除了找到一小点吃食其他什么都没有，桌上也没有落灰，以这周边的尘土飞扬的环境来看，人走应该还没多久。 “有点不正常。” 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眉头一皱，行事更加小心。 突然他在前方看到一个奇特的生物， “这是什么？” 前方不远处飘着一个通体冰蓝色的类似蝴蝶一样的东西，大概半米的样子，身体像由数块水晶做成，没有看到眼睛嘴巴的存在。 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冒然出去，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生物是不是敌对，有没有智慧的存在。 “还是换一条路吧。” 凡慕忌惮的看了它一眼，悄悄摸摸的往别处摸去。 越走他的脸色就越凝重，或许是因为这个身体还小的原因，他的脚已经走的很酸了，迫不得已暂时停下脚步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一路走来，他至少遇见了四五只，像刚刚那只水晶蝴蝶一样的生物，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四处游荡。 根据他短时间的观察，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生命的灵动，这些生物好像有着智慧的存在，但不多，基本是依靠本能在行动。 “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导致这一片的行人消失了吗？” 休息之余，他结合现在所收集到的信息，在心中做出猜测。 “如此，这些是恶吗？人们为了避开它的存在，所以离开此处。” 凡慕心下一沉，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你个...小……”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一点声音，整个人瞬间变得专注起来，闭上眼仔细聆听，分辨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是从楼梯上传来。 他确定这是人的声音，心中稍微一喜，沉重的感觉消散些许，只要这附近还有着人的存在，那就代表他还算安全。 顾不得脚掌的酸痛，他顺着声源小心朝楼梯上摸去，没有露出大动静。 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妈的，你个小杂种！还跟本大爷抢，你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配不配？”一道不算大的咒骂声传来。 凡慕拧起眉头，他担心的事发生了，这人不像好人的样子。 摸到跟前，他悄悄的从一颗大石头后面探出一个脑袋，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前方的场景。 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刀疤男子脸色铁青的踩着一个人，身材娇小，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还是一个孩童。 似乎是不解气，刀疤男子又狠狠在其背上踩了两脚，最后一脚眼看要踩到那名孩童的头上。 凡慕瞳孔一缩，身影一闪，径直从石头后面冲出去，用力的撞在男子的后背，只是终归是没来得及，孩童的脑袋被狠狠的踩在地上。 “该死！” 他脸色不善，挡在孩童跟前，紧盯着男子，暗骂一句。 他本不打算管，可他却无法抛下一个孩童独自离去，刚刚要是被踩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只要有跟对方拼命的资本，他根本就不会出来。 他想象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眼前之人如此对待一个孩童，这样对待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眼前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是不是孩子的问题，可以说六七岁的孩子只要不是做出杀人放火的事，只要稍微大一点脑子没问题，没人会这么对他们。 你打屁股打手心都没问题，把人弄倒在地，在背上踩了几脚，还踩脑袋，这种人要么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那种十分危险，毫无底线的畜生。 “谁他妈敢推老子？” 刀疤男子被他这么一撞踉跄两步便稳住身形，扭过头来一脸凶狠的看着他。 “又是一个小屁孩...啧，看来你也想挨揍！” 说完他一只手便向凡慕抓去，因为体型力气的差距，根本躲不了，凡慕被他一把抓住拎起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砰！ “咳！” 一道摔地声响起，凡慕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瞳孔在那一瞬间溃散，脑中的思绪全部消失，白茫茫的一片。 好几秒后他才渐渐恢复了神志，紧随其后的便是头上那如皮肤被撕裂一般的痛感，就像有人在用勺子搅动着自己的脑浆，很难集中注意思考问题。 凡慕用手撑着地，他只感到脑袋很晕很晕，想要站起身，没等他缓口气，后背上一股巨力传来，又将他死死的压在地。 “让你多管闲事，让你推老子！”刀疤男子一下又一下的狠狠踩着他的后背，还时不时的踹向他的肋骨，口中不断的咒骂道:“就你还想要英雄救美，你也不瞅瞅你自己是什么逼样！” 不知道踹了多少下，最后似乎是觉得没意思，刀疤男子最终停下了脚上的动作，朝地面狠狠的碎了一口，转身离去。 “杂种，我让你走了嘛？” 没走两步，他的身后传来一道非常微弱的咬牙声，不难听出声音下隐藏的怒火。 第47章 死人 “狗畜生，打了我就想跑，我让你走了吗？” 凡慕紧紧攥着拳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刀疤男子，眼里满身怒火，站起身，咬着牙说话，声音沙哑，压下了喉咙里的腥甜。 因为超强恢复力他身上其实并没有伤势，在伤势出现的片刻就被修复好，只是疼痛无法减轻，或许是被打的狠了，体内肾上腺素飙升，他现在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你个小杂种！”刀疤男子皱着眉，恶狠狠的回头看来，却在回头的一瞬间被凡慕用手中挨打时窜着的沙土泼向眼睛。 “啊啊！”刺挠干瘪的尘土被撒进眼，刀疤男子痛苦的捂着眼睛哀嚎，嘴里不断的咒骂道:“小杂种，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就凭你？” 凡慕眼里布满血丝，他动了真火，没有犹豫，趁着现在他看不见立马冲上前去，狠狠的扣住他的两颗蛋，没有丝毫怜悯的死死捏住往下拽。 “啊啊啊！” 一道痛苦的哀嚎声响起，声音如同鹰爪撕裂绢帛，尖锐又刺耳，刀疤男子的双眼瞪大，剧烈的疼痛使他下意识的忘记了反抗，跪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凡慕现在力气小的缘故，这一击完全可以使他丧失行动能力。 不行，还不够。 等刀疤男子反应过来，他还是只有挨打的份。 凡慕的心脏砰砰直跳，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手在轻轻颤抖，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一咬牙，手指竟快速的向其眼睛戳去。 “小杂种，你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凡慕用手指戳瞎了眼睛，这回剧烈的痛苦使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张着嘴发出无声的痛苦。 因为痛苦导致他现在的脑子并不灵光，无法将问题思考清楚，他现在只觉得这个小屁孩很邪性，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朝后跑去，想要快点逃离此处。 不能让他跑。 刚刚的场景已经表明了这个地方的秩序低下，凡慕意识到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无法给自己放任一个隐患在外，一咬牙脑子发热，想要将他弄死在这里。 环顾四周，不远处地上有个铁锹。 小跑过去拿起铁锹就朝着刀疤男子的背影追去，铁锹狠狠的敲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刀疤男子想要反抗，却因为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反而因为断了分寸迷失了方向，摔了好几跤。 “求你...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他痛苦的哀求，凡慕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拿着铁锹拍着。 一下，两下……，凡慕也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下，刀疤男子早已停下了反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后脑勺血肉模糊一片。 “死...死了吗？” 他紧抓着铁锹，手指有些颤抖的伸到刀疤男子的鼻尖，没有呼吸。 “我...打死人了？” 铁锹落地发出一声哐当的声响。 凡慕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其他都还好。 或许是因为尸体死状并不凄惨，导致他也并没有什么恶心呕吐的感觉，像是习惯了，只是脑子还有点发懵。 “啧啧，没想到第一天就干死人了，进步不小吗！” 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凡慕却无暇关注。 “小孩，对，那小孩怎么样？”他扭头往回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又返回，捡起地上的铁锹，眼神发狠一咬牙将铁锹竖起，用侧面又朝刀疤男子尸体上砸去。 “豁，还学会补刀了，你这是无师自通还是怎么的？” 等确认刀疤男子死的不能再死了，凡慕这才扔下铁锹急忙往回跑去。 在路过刚刚那个地方的时候，发现那小孩依旧是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也不管对方是死是活便将她背起，一块离开此处。 他的适应力或许很强，此时，凡慕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思考能力，意识到往下走可能会遇到那种可能是敌对的蓝色的生物，便朝着楼梯更上方走。 一路，他是身体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脑子也灵光了。 “奶奶的，摊上大事了。”凡慕喃喃道。 就算这个地方的治安再怎么差，也不可能对死人无动于衷，多少会查一下，要是那个刀疤男子再有一点背景，人生地不熟的，他肯定跑不了。 唯一的心理慰藉是这里是模拟的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么一想他就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 “不行，得找个地方把这小屁孩藏好，将那尸体埋了。” 虽然尸体迟早会被发现，但晚一点总归更好，要是给他机会让他把尸体埋了，说不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将背后的孩童小心的平躺在地上，这时凡慕才看清了她的脸。 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满了尘土，衣服到处都是破洞，额头上和鼻尖有着血渍，血迹夹杂的尘土有些难看。 伸手捏了捏，皮肤没什么弹性反倒是有些干瘪，眼眶和脸颊两边稍微凹进去了一点，似乎是营养不良，有着一头蓝色的短发。 在鼻尖探了探，还有呼吸。 “唔！” 轻微的呢喃声夹杂着些许痛苦自孩童口中传出。 凡慕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只见孩童缓缓睁开了眼，那是一双紫色深邃的眼眸，很漂亮。 “你好...” 他打着招呼，迎来的却是警惕，凶狠的眼神和低吼威胁，像是一只炸毛的小野猫以此来保护自己。 “呃...你放心，坏人已经被我赶跑了！” 凡慕后退两步举起手，上挂起笑容，示意自己并不会伤害她，安抚小孩似的说着。 希儿警惕的看着他没有言语，行动表达了她的态度，她缓缓撑起身想要离开此处，可还没走两步又踉跄的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凡慕看到她摔倒在地，向前一步想要前去搀扶，迎来的却是对方激烈的抵触，仿佛他的接近是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一般。 他的脚步停在原地。 希儿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还在尝试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腿受伤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站起来之后也会摔倒在地。 “你……，你再等等先。” 凡慕见她这样也跑不掉，就打算先回去将尸体藏好再回来。 好人做都做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可能还把一个孩童放在外面自生自灭。 第48章 孤儿院 砰！踏踏！ 凡慕将把男子的尸体拖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然后用周边的泥土，石头，木板简单的将它围在里面，从远处看去确保这边没有太大异常。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快速跑回去，这里现在可不太平。 “人呢？” 跑到台阶上，那名小孩的踪影已然消失不见。 “？” 凡慕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他这来一回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再加上那名小屁孩身上有伤应该跑不了多远。 “啧！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既然那个小屁孩能在这里活到现在，说明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应该知道楼梯下面有怪物的存在，所以大概率是往楼梯上走的。 凡慕朝楼梯上小跑而去，一路都非常小心谨慎，基本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也不知道楼上有没有那种奇怪生物的存在，怕动静太大吸引了对方注意。 来到楼梯的最顶端，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只有一座较为宽大的房子，有三层，周边还有滑梯这种儿童设施。 “在里面吗？” 凡慕从窗口朝屋内看去，入眼是几张桌椅，有些凌乱，看起来人走时很匆忙。 “类似于幼儿园的建筑吗？” 他注意到里面的桌椅都非常小，在墙上还挂着一面老旧黑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歇脚处！” 凡慕小心从窗口翻了进去，谨慎的探查起来，如果那个小孩在这里那最好，如果不在，确认了这座房子是安全的，他也可以在这里暂时歇脚。 很快，一楼探查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并没有食物和水的存在，房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破的，他就没有看到过崭新的东西。 “荒废很久了吗？不像...”他伸手在旁边的桌子门框上摸了一把，只有一层十分微薄的灰。 一楼探查完之后，他又小心的朝二楼摸去。 刚踏上楼梯，‘吱呀’，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楚。 楼梯是木头做的，受重有些毛病。 经此，凡慕行事更加的小心。 二楼很昏暗，唯一的一点光线还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 二楼比一楼要小很多，一户户门紧紧挨着，他尝试打开一扇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之后的所有门都是如此。 “孩子...” “谁？” 凡慕四处张望，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人的声音。 “听错了吗？” 他皱着眉，二楼地板不结实，他走着走着发出声音，在神情紧绷下听错也很正常。 “孩子，这边。” 一道微小的声音再次响起。 凡慕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因为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动弹，他警惕的寻找着出声之人。 “你个小娃娃，快点跟我来。” 就在他还在张望的时候，黑暗中一个老妇人缓缓走出，脸上尽是责备之色，只不过言语中的关切不难听出。 凡慕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走，经过刚刚那档子事的发生，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人抱有一种警惕。 看这位老人应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身材较小，佝偻着背，对他应该没什么威胁，正好他也需要了解一下这里的信息。 “你个小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前方的老妇人发出疑问。 “我从外面来的。” 跟在后面，凡慕半天才憋出一句，畏畏缩缩的，扮演着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他现在连这里是哪里，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叫他回答这？ 老妇人爬上三楼的楼梯，如果他没有猜错三楼是阁楼。 “从外边来的？你个小娃娃进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吗？” 显然，老妇人对他的回答感到很不解。 还未等他想好该如何回答，只听老人接着说道:“进来再说。” 老妇人打开阁楼冲他招了招手，率先走上去。 凡慕小心探出脑袋查看，便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一双双好奇带着害怕的眸子朝他看来，昏暗的烛火照映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 阁楼里都是些孩子。 “孩子，你最近几天就先在这里躲躲 ，说话可以，但不要太大声！”一上去老妇人就对他叮嘱道。 “等过几天就会有人来营救，不要太过担心！”老人安抚着他。 “老婆婆，这里是？”凡慕疑惑的问道，同时目光不断的在这些孩童的脸上游离 “这里啊，是个孤儿院！”老妇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大家都是我的孩子，我是这里的院长！” “你呢？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要知道这里离磐岩镇可不近！” “老婆婆，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色头发的孩子，我是跟着他来的，我看他好像受伤了！”他并没有在这些孩童中看到熟悉的身影，就连蓝色头发的都没一个。 “蓝色头发，希儿！她受伤了？”老妇人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焦急的思考着，“这可怎么办啊！” 凡慕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看起来是个好人，“您别太担心，她已经解决了麻烦，只是我想帮她，她却很抵触，等我出去找到一些药品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这样啊！”老妇人将提上来的心稍稍放下，但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减。 “希儿应该是回去了，也不知道她伤的怎么样？她不是一向都很小心的吗？这回怎么会受伤呢？” 老妇人想要去看看，可看着阁楼中眼巴巴看着她的孩子，根本无法放下心，她死外边不要紧，可要是她活不下来，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如此，她陷入十分纠结的境地，只是最后的选择早已注定就是了。 “我去吧，老婆婆你告诉我她在哪就好！” 凡慕主动提出，“我将药品藏在外边了，只有我知道在哪！” 他要出去，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叫希儿的小屁孩，要知道外边可还有一具没有凉透的尸体！ “你？不行！胡闹！”老妇人板着一张脸，“你知道现在外边多危险吗？” “我知道！”凡慕看着她，“但我一路走来不是没事吗，我有把握！” “毕竟老婆婆你也不希望看到希儿出事吧！” 第49章 被救 “老婆婆，你也不想看到希儿出事吧？” 凡慕如此说着。 “你...这...”老妇人的态度明显有了松动。 见习，他趁热打铁的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一路上我都很小心，要不然我也到不了这里！” “等我找到希儿之后，马上就把她带回来！” “这...哎！”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她确实不放心希儿一个人在外，但她更放心不下这里的孩子，“你往楼梯下走走，大概走到楼梯中间的样子，那里有个平台，你再往深处走那里有一口井，她就在那附近。” “好。”凡慕点点头，再次扫了一眼周边的孩童，视线最后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小姑娘脸上停顿一瞬，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此处。 “平台，平台...” 他顺着老妇人指的方向往楼梯下走去，走了一小会确实来到了一个平台囗。 “不是我刚刚爬上去的地方吗？” 凡慕无语，合着人家没有往下走，也没有往上走，就在这附近，那刚刚他怎么找不到呢？ 踏上平台，又来到了刚刚发生打斗的地方，他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确实有一口类似井的存在。 “是这里吗？” 倒不怪他疑惑，因为他往井底看去，不是很深，能一眼看到底，下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滴水的存在。 “算了，先去把尸体埋了！” 摇摇头，找不到人硬找也没用，要事要紧。 凡慕重新来到藏尸体的地方，没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他捡起地上的铁锹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开始干活。 这具身体的力气很小，根本挖不了多久，不过好在有着天赋的加持他只需要休息一小会就能恢复如初。 大概两三个小时过去，坑终于挖好，将尸体埋下，又用铲子平了平土，凡慕内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呼！” “哒...哒...” 刚舒一口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些非常细微的声音，十分有规律。 凡慕探出脑袋望去，是一个小屁孩正拄着两个木棍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脚步。 “希儿？” 突然被叫名字，希儿一脸警惕和敌意的看着他。 凡慕来到她面前，只是他每向前一步，希儿就会后退一步！ “别怕，我没恶意！” 他不知道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能让一个孩子的警惕心变的这么大， “是孤儿院的院长让我来的！她不放心你！跟我回孤儿院吧！” 凡慕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和善的笑容，伸出手缓缓向前走着，试探着。 在听到孤儿院院长这几个字的时候，希儿眼中的敌意才消退些许，只是依旧不肯让他靠近。 “你现在受了伤，虽然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的伤口表面全是沙土，铁锈，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感染，就是那种不会愈合，很痛很痛的意思。” 他依旧在劝解，恐吓道:“要是你的伤口一直不经过消毒处理，你会死的！” 话说到此，凡慕本以为这回她总该跟自己回去了，只是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防范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死亡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的靠近才危险无比。 “这样，我不靠近你。”凡慕举起双手往后退两步，他知道这是对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咱们一起去孤儿院，这样你也不用怕我伤害你。” 顿了顿，他满脸认真的再度强调一遍，“你的伤口不处理，你真的会死，而且会很痛，很难受！” 或许话语间有着恐吓的意味，但这却是事实，在不知道伤口有多深多大的情况下，包满铁锈和尘土，一直不经过处理，在这样的环境下是真的会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闻言，希儿眼神微微闪烁，没再表现出敌意，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否是默认的意思。 成了。 “那我走前面，你跟上！” 说完，凡慕往楼梯那边赶去，希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少顷过后才拄着棍子缓缓挪步跟上。 凡慕在前面走着，走的很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定她有没有跟上。 “总算完事了，也不知道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个！” 凡慕心中有些感叹，他以前也是孤儿院的一员，长大后也时常会回孤儿院帮衬，自然也能弄明白大多孩子的想法，态度。 可警惕心这么重，敌意这么大的孩子他还真没见过，这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已经这么感叹着他放松了警惕，什么时候背后摸出来了一双手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口鼻已经被捂住。 “呜！” 凡慕下意识的想要反抗，眼睛却看到了压在身上捂住自己口鼻的人，挥舞的手臂顿住，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向远处，楼梯口那里是站着一个高大的生物，和之前那种类似于蝴蝶飞鸟的生物不一样，虽然都是冰蓝色的，但这个是人形态，大概有2m高，身上穿着的是厚重盔甲。 “这是什么？” 凡慕心中震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抱住压在身上的人儿往角落里滚去。 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重重的踩地声渐渐远去，从拐角探出脑袋，确认那个奇怪生物已经远去了，希儿这才松开了捂住他口鼻的手，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离开。 凡慕松开手，小心的将她搀扶起来，急忙后退两步，给她一个足够的安全距离，压着嗓子说道:“你知道它往上还是往下走的吗？” 希儿看着他离开自己周边，眼中的警惕缓缓消散，摇摇头。 “那就麻烦了，现在我们不能上去。”凡慕微皱着眉，“我们得去其他地方暂住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过来！” “要是它去了上面，我们跟上去的话，不仅我们会遭殃，可能连孤儿院的那群孩子也会遭殃！” 希儿听着他说的话点点头，十分踉跄的往远处走去。 凡慕才注意到她用来充当拐杖的木棍落在了那边。 看来心中还是很善良的嘛，在那种时候居然第一反应不是自救，而是来保护我，要是她没管自己而是提前找好位置躲起来，是根本不会有事的。 被救了一命吗？ 莫名的，凡慕嘴角挂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下意识的舔舔唇，上面是刚刚被希儿捂住嘴巴时沾满的她手上的泥土，不知为何，明明是土，舔到嘴里他却感到有点甜。 第50章 擦药 “你有好的去处吗？” 凡慕跟在她后面问道。 希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蓝色的瞳眸里闪过犹豫之色，最后别过脑袋。 这是让自己跟着还是不让？ 摸了摸脑袋，凡慕还是决定闭上嘴跟在她后面，还是那句话，好人做都做了，不如干脆做到底。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孩童，他以前也是个孩童，所以对孩童更有耐心。 看着她走路歪歪扭扭，绷着一张小脸，有点难受的样子，他其实挺想上去帮忙，但他明白冒然靠近会起到反效果。 对于这种孩子得循序渐进才可以。 就这样跟着她七拐八拐的，在不知道拐了多少圈之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木屋。 怪不得他之前他没有找到，藏这么深？ 希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可以进来吗？”凡慕站在门口问道。 对方将他带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有些时候问一句可以留个好印象。 就像孤儿院的一些自闭孩子一样，你虽然知道他的窝在哪里，但要是你自顾自的闯入他的窝里，只会给他带来不自在，可要是问一句就不一样了，至少会好受一点。 当然你要是不去麻烦他，他更舒服。 凡慕敲敲门，半响之后门内并没有传来回应，他小心的推开一点门缝探进脑袋，就见她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品，自顾自的清理着额头的伤口。 “哪有你这样的，别动，别动！”他急忙制止，伤口都不清洗胡乱撒点药怎么可能会好？ 希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依旧自顾自的擦拭着。 “你咋不听劝呢？”凡慕走进屋内，抓住了她上药的手，可立马就被抽回。 希儿站起身直视着他，眼中带着威胁，凡慕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让自己不要靠近。 这样的态度比起一开始见面可好了很多，至少现在只要不靠的太近，双方就可以共处。 凡慕心中无语，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剩下的放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 “先拿这些水清洗一下伤口！” 希儿看着地上的水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动作。 “这些水是干净的，我刚刚喝了一口，你放心吧。”凡慕说道，又往后面退了两步，退到了门口。 看着他站在门口的身影，希儿又看了看地面的上的水，再次咽了一口唾沫，眼里闪过明显的纠结和渴望。 凡慕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在纠结许久过后，他看到希儿捡起水试探性的喝了一口，随后变像是在沙漠里迷路许久的人遇到了水源一般大口大口的狂喝着。 “慢点喝，我还有！”凡慕没想到她捡起水并没有用来冲洗伤口，而是喝了起来。 他刚想再拿出一瓶，只见希儿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她喝水的幅度很大，可最后却留了整整半瓶水，重新放回地上。 凡慕原先不知道，但现在能看出来她十分渴，“别客气，我还有，剩下的一点也喝了吧！” 有些时候仅仅是一天没喝水他就能一口喝完一瓶，看她的样子，以对方警惕的性格，要不是很久没喝水，是绝对不会喝掉他给的水。 几天不喝水，就算是个小孩喝半瓶也不顶用。 “给！” 他又拿出一瓶水放在地上，只是这次对方却不再喝，是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开始给自己上药。 凡慕嘴角抽了抽，他拿出水就是给她清洗伤口用的，可她倒好，就用了半瓶还是喝的，是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问题儿童可怜是可怜，但麻烦也是真的麻烦。 就叫了几声见对方依旧不搭理自己，凡慕也没辙了，只能提起地上的水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打算亲自给她冲洗。 这回被抓住的手腕没再抽回去，只是异常的僵硬显然是对他的到来感到很不适应。 被当成自己人了吗？ 他用水轻轻浇在了她额头上的伤口处，引来了剧烈的反抗。 “别动，我在帮你。” 凡慕咬牙，十分吃力的按着她，这回他的态度十分强硬，如果遇到一些别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来获取对方的信任，但在这种事情上可没有时间可言。 也不知道这小屁孩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对于他的靠近已经不那么反感了，刚刚握住她的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怎么他想要帮她清洗伤口反应这么剧烈？ 啧，这具身体力气还是太小了，好几次都差点被挣脱开来。 最后还是他将其压在房间里的床上，骑在她身上，双手死死的按压着她的肩膀，木床剧烈震动了好一会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凭借着过人的恢复力凡慕最终将其降服。 “呼！” 凡慕舒服的呼了一口气，终于将这小屁孩给驯服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之后，眼前的小屁孩儿会十分讨厌自己，甚至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但这不要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发誓，他也就会做这一次好人，来报答刚刚的救命之恩。 “深呼吸一口气憋气。”他提醒一句，随后在对方要吃人的眼神中，取出一瓶水浇在她脸上，拿出毛巾小心擦拭起来。 伤口上全是细菌和灰尘，他想尽量避免也不行，伤口上也得擦洗。 凡慕本来都已经做好在降服一次的准备了，等到毛巾擦拭伤口对方依然毫无动作，像是真的没力气了，没有喊一声疼，只会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疼的话可以咬着这个叫出来！” 他拿出一块毛巾盖在她的嘴上。 他现在不由得有点佩服这小屁孩，毛巾擦洗伤口用的力气还不小，光是想想就知道那滋味肯定非常酸爽，直到结束她却硬是一声不吭。 清洗结束，用掉了好几瓶水，一张清秀却有些营养不良的脸出现在眼前，嘴唇发白干裂。 “你底子挺不错的！”考虑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凡慕夸赞一句，“要是穿的再精神一点，再多锻炼几天，饮食跟上肯定是一个帅小伙！” “你瞅瞅你手臂上都没多少肉，被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摁在床上！” 他拿出酒精开始在她额头上擦洗，“这回会很痛，绝对比刚刚还痛，做好心理准备。” 第51章 整理信息 “希儿，对不住了哈！” 擦完药，凡慕一个机灵从她的身上翻下，急忙退到了墙边，他是真的有点怕这个小屁孩现在来报复。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屁孩绝对是一个狠人，整个擦药的过程硬是一声不吭，还有遇到危险时的表现完全就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其成熟程度甚至超过了大部分成年人。 与预想中她会大打出手不同，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歪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空瓶子。 “你，没事吧？”凡慕看她这样有些担忧的问道。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额...要不你打我两下？”他小心的凑上前去，对方突然坐了起来，双眸平静的盯着他。 这回凡慕没有再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敌意，恐吓和害怕。 他不清楚她这是要搞哪样，这是明白自己对她的好了？ “呃...既然你没意见的话，我就给你的脚上药了！” 凡慕摸不准，也不在意她脏兮兮的裤子，小心的将她的裤腿往上扒，一直扒到大腿处都没看到伤势。 “另一条腿吗？” 他又开始扒另一条腿的裤腿。 这整个过程希儿都没在表现出抗拒之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凡慕捏着她的腿！ “奇怪，这条腿上也没有，在大腿处吗？” 凡慕能把裤脚往大腿上继续扒拉，只是这裤子穿在希儿身上很紧有些小，无论怎样都扒不上去。 尝试了好几次后他直接放弃，“算了，还是把整个裤子都扒了吧！” 他这么想着就要付出行动，就在他的手搭在裤子两边刚想用力的时候，突然被踹了一脚。 “？” 被踹倒在地上凡慕有些发懵，这怎么又不让扒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小孩的喜怒这么无常的吗？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干嘛？”他问道。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道警惕凶狠的视线，就像被一只凶狠的野狼盯上，只是对方不想伤及他的性命，只是想驱赶他。 希儿将自己缩到墙角，完全不给他一点机会。 “行行行，你自己擦吧！” 凡慕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将酒精放在了床边，没好气的说着。 脸上的伤口已经上药，裸露在外的手臂，他也没有看到伤口的存在，就算有也很小，不需要过于担心。 “咦~，你支棱起来呀，扒她裤子呀，临阵退缩干嘛？怂逼！”脑海里惋惜的声音响起，试图激起他内心的欲望。 “要是换我上个宿主现在早就a上去了，他可看不得这种小年轻受苦！” 凡慕眼皮抽了抽，轻‘啧’一声没有理会。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该夸这系统的前宿主温柔，还是该夸他是一个人才！ 他没事硬要扒人家的裤子干嘛，人家又不是不能自己上药，刚刚他动手也只是因为小屁孩擦药不规范罢了。 “我走了！”摆摆手离开房间。 经过这么一闹，对方肯定不待见他，他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意义。 来到外面，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被呛了两下。 这破地方的空气和环境他还是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孤儿院暂时不能去，想要了解信息也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人，他现在能干什么？ 凡慕揉了揉肚子，眼前出现系统空间的格子开始在上面翻找起来，有一说一，这个系统的前宿主虽然是个变态，但准备挺齐全，刚刚的水酒精全都是从这里来的。 他粗略看了看，这些食物，水，省着点用的话够他撑一年绝对没问题，也不知道准备这么多是给谁吃的！ 随便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缩起，他开始整理起现在已得知的信息。 环顾四周，只有铁轨，尘土，还有一点矿石，抬头看去，几十米高空上是蜿蜒的石壁。 ①:这里疑似是矿井，并且有着怪物的存在。 他想起孤儿院院长跟他说过的话。 ②:过几日会有人来组织营救，说明这里有组织，有纪律，只是不太高，甚至可以说是懒散。 一路走来，除了那个凶狠的刀疤男子，没有一个成年人都是些孩童，结合那名叫希儿小屁孩的警惕和敏感。 ③:这里的人大多可能素质低下，孤儿众多，社会环境差，暴力事件经常发生，管理者昏庸无能！ “啧！” 凡慕微微皱着眉，这些条件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过几日会被营救，但这也是坏消息，因为他没有身份，一旦跟着众人出去很容易暴露。 “看来这次模拟会很难。” 看着周围的石壁，脑袋一时放空，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院长他老人家在地球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踪...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哎！” 摇摇头，不再去想，还是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吧，他总不能席地而睡，倒不是嫌弃地上脏，比这更脏的地方他都睡过，只是外面有着怪物在游荡会很危险。 站起身，拍拍屁股，刚想走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道拄着木棍的身影。 “她又出来干什么？” 凡慕依靠在墙边，好奇的看着她，没有过去，也没离开。 然而对方却离他越来越近，就像是…特意来找他的一样！ 最终，希儿停在了他的跟前。 “你来找我的？”面对对方直勾勾的眼睛，凡慕伸手指着自己，不解的问道。 希儿没有言语，凡慕无语。 仔细回想起来，这孩子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是哑巴吗？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这回希儿有了动作，转过身去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凡慕看着她，只见对方走了几步又回头歪着脑袋看着他，蓝色的短发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你是...想让我跟着你走？”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希儿还是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凡慕沉默片刻，试探性的走两步跟在她后面。 这回她动了，继续踉跄的往前走着。 凡慕了然，默默的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她特意出来找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木屋前。 这是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凡慕挠挠头有些不解，她不是讨厌自己吗？又把他带回来干什么？还是说他误解错意思了？ 第52章 面包，水 “呃...” 凡慕来到屋内席地而坐，这时他才开始注意起屋内的设施。 用木头做的墙壁已经呈现黑灰色，看起来奇脏无比，地面是用一块块碎石堆砌而成，屋内的大型家具也只有一张床，一个歪了一根桌脚的桌子，和一个完全敞开的小衣柜，都是木头做的。 至于其他的家具都是一些发黑的小物件，看起来很久没洗了，污渍已经粘粘在了上面。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自将他领进门之后，希儿就没在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在翻找着某些东西，好像对她而言，只要将他引进屋内就行了。 凡慕也只能看着她翻东西的背影，无法得知她在具体翻找着什么东西。 终于，希儿翻找的动作停下，转过身来，他看到在其手中有一个发黑的白布，打了很多结，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来到他半米远处坐下，希儿动作十分小心的拆开白布，凡慕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小块...面包？ 希儿慢慢的从面包中心处掰开，掰成了两半，手中拿着一块，将另一块带着白布从地上移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 凡慕拿起这一小块黑疙瘩，上面还有点点斑点，他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看起来像是面包，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吗？ 他看向希儿，只见她正小口小口的啃着，像是生怕有一点残渣落在地上。 吃的吗？ 凡慕也不再迟疑，一口咬了上去，只感觉咬到了一块岩石，梆硬无比，十分难啃，吃到嘴里味道也感觉怪怪的，苦涩无比带有一点点面包的味道。 说实话，只是咬了一口他就不想吃了，可考虑到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他还是忍着牙疼吃完。 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人家蓄意报复。 他吃的很快，等到他吃完抬起头来就看到希儿正小心的将面包再次用白布包起。 凡慕嗓子一噎，这玩意儿不是吃的吗？他被搞了？ 不过好在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块被包起的面包比刚刚她拿在手中的时候要小一圈。 面包本来就不大，分成两半之后又只是啃了一小圈，这点量估计两三口也就吃完了。 看着她再次小心藏好，凡慕沉默了，心中有了猜测。 看着她身上的衣物，看着这间房子，这个小屁孩的生活好像比他想的要难过。 食物短缺吗？ “为什么愿意把食物分我？”沉吟片刻，他对着坐在床边的希儿问道。 对方依旧没有出声，眼神却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向地上的空瓶子。 因为这两三瓶水吗？ 那么，在这个地方水也很珍贵吗？ 如此的话之前为什么对方不愿意用水擦脸也就说的通了，不舍得，用不起，没有水。 越想，凡慕心中越发沉重，他现在很好奇之前那个人为什么要打她，但他不能问出来，因为这样无疑是揭开对方的伤疤。 他现在也只能希望这种事情是个例，毕竟要是一个人连正常的食物和水都吃不起那这个社会估计是在破灭的边缘。 面包很干，吃下去以后现在嘴里也很干，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来只见坐在床上的希儿用手环抱着双腿，脑袋撑在上面，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呆，但却又像是在时刻保持着警惕。 “来，喝点水！”他从空间中取出一瓶水。 希儿平静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手中的水顿了一下没有动作。 “哎呀，来，就当哥请你的！” 凡慕突然变得不正经起来，直接坐到了她的床上，又引得一阵敌视。 对于这种自闭男孩等待是一种方法，但不能一味的等待，要不然可能几年过去关系依旧那样，必要时刻采取必要手段，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主动跟你吐出真心。 这方面他深得真传，毕竟在孤儿院，许多孩子都异常的敏感，问题儿童也不在少数。 这回就得死皮赖脸了。 他喝了几口，又将水瓶递到了希儿嘴边。 “来！” 见对方依旧不领情。 “啧，这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凡慕表情不悦，“说吧，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下去，要是想让我喂你的话，那咱们在床上再打一架吧！” 希儿紧绷着的小脸皱了皱，对着他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凡慕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好看，觉得她好像在撒娇。 不对，不对！自己在想什么？ 凡慕慌忙摇了摇头，打断了这个思绪，他成功被自己恶心到了。 小孩都是可爱的，好看什么好看，好看是形容女生的。 “来！” 他将水瓶怼到她的嘴边，干裂苍白的嘴唇碰到瓶口处残余的水珠瞬间吸收，多了些红润。 无色无味的水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甘甜。 希儿向旁边挪了挪屁股，倔强的将头扭过去，只是滚动的喉咙表达了她心中的渴望。 “哎，行吧！”凡慕摊了摊手，“不听话的孩子要挨打。” 说完不给希儿反应时间，他如同饿狼一般扑了过去，将其压在了身下，任凭她怎么反抗都逃脱不了。 现在关系近了一点，做出这样玩闹的动作不会有事，只要不要弄急眼，把握好分寸就行。 “还跟不跟你大哥我犟了？”凡慕将她压在自己的腿上，做出一个高尚且伟大的动作，这个动作曾经抚育出无数的伟人！ 是每个当父母都要做的动作！ 那就是……打屁股！ 每打一下怀中的人儿反抗的都会更加激烈，凡慕好笑的瞅着她倔强，咬着牙又不肯认输的表情，内心暗爽，不知道是满足了哪个怪癖！ “嘶，你属狗的吗，松口，松口，哦吼吼~” 玩闹的过程中，淡淡香气飘入鼻尖，明明周围都是扬起的尘土的说。 闹腾好一阵之后觉得差不多了，凡慕再次将自己喝过的那瓶水递到了她嘴边。 “好了，喝吧！”凡慕声音中带着威胁，“这位小帅哥，你也不想再被我打屁股吧？嗯？” 咬着牙，希儿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紧咬着唇，眼眶微红，双拳死死的捏着，最后接过水瓶一饮而尽！ 就像对她而言，这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一样。 看到她这样，凡慕心中一个咯噔，好像玩脱了，可打屁股的时候他也没用力呀，也没打几下。 第53章 可惜你是个男娃娃。 “咳，你别生气了！” 希儿坐在床上缩在墙角，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可这是一个标志性的动作，就算她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就算没有听到哭声和抱怨，凡慕却是知道她生气了，不，又或者说不是生气，这种表现更像是……委屈？愤怒？ 也不像。 为什么呢？ 他只打了几下，也没有用力，凡慕想不明白。 其他的孩子生气前都会有个预兆，或是表现很明显，这是他的经验，可是这些经验在这里好像没了作用。 “对不起！”凡慕道歉。 道歉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或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放在小孩身上足以解决大部分麻烦。 希儿依旧没有理睬他，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凡慕爬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一同坐下来，也不再开口说话，二人都没有动作。 良久，耳边传来一道平缓轻盈的呼吸声，他的左肩上突然传来了一些力道，有一个东西压在了他肩上，微微下沉。 凡慕微微扭头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发现希儿不知何时已经睡去，头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额前的眉头微微皱起牵动了伤口，似乎是做了一个不太舒服的梦。 到底还是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困了也正常。 他没有动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有预感只要自己有一点大动作，对方就会被瞬间惊醒，这不是什么大事，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他看着希儿的侧脸，丝丝蓝色的头发飘荡，皮肤说不上软嫩，也谈不上白皙，带着一些灰尘，可偏偏就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尖。 看着，看着，他渐渐看入迷了，脑海中闪出无限思绪，却又瞬间消失不见，随后点点困意袭来，意识逐渐模糊。 困了吗？ 恢复力强不代表无限精力，闹腾了这么久，他确实该困了，不过，希儿还真是可爱啊！名字也很好听，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这么想的，他缓缓闭上眼，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在想些什么，强忍着拿出一个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完全不在意她身上的灰尘，随后便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世界在此刻陷入了寂静，没有昆虫的鸣叫，没有狂风作响，有的只是一缕微风带起了一片尘土。 酸胀，酥麻，痛楚，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越来越清晰，凡慕难受的紧皱着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懵，环顾四周，在看到肩膀处依旧熟睡的人儿时反应过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 他依旧保持着远远的姿势像是从来没动过一样，左肩酸胀，感觉骨头都错位了。 “睡得可真沉啊！”凡慕心中感叹，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看着希儿熟睡的模样，肩膀在这一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老子让你枕了这么久，醒来之后要是你还生我的气就要打屁股了！”他十分小声的说道。 “说回来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的睡姿这么好？”凡慕在心中暗想。 他记得自己的睡姿虽然说不上差，但也绝对做不到像这样一动不动，这是什么原理？ “你就偷着乐吧，换做别人这么靠我，我早就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凡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对眼前的这个小屁孩有点上心，明明他一开始只是同情心泛滥，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是那时被救的报恩？还是对方人家忍着疼痛冒着危险出来找他，担心他的安危？ “呜！” 一道非常轻微的呢喃声响起，像是小猫的低吟。 “醒了吗？” 希儿的眼皮微微颤了颤，小脸苦在了一起，却始终没有睁开眼，一秒，两秒，…她那如蓝天一样的圆眼睛瞬间亮起，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弹起，刚睁眼眼里就布满了警惕，凶狠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 “……”凡慕朝她挥了挥手，脸上挂起一个阳光的笑容，“早上好！” 面对她威胁的眼神，凡慕无辜摊了摊手，指着床上的毯子，“该做的你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帮你做了，现在你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你不能这样，你要对我负责！” “一晚上你倒是开心了，舒服了，我可是酸痛无比！”说着他难受的伸了一个懒腰。 希儿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样式奇异的毯子，沉默片刻，脸上凶巴巴的表情缓缓消退，两颗小虎牙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凡慕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起了逗弄的心思，可随即想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哄好再弄急眼了就难搞了，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 再说了，他逗弄一个男孩子干嘛啊喂！ “咦~”系统鄙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凡慕装作没听见。 肯定是这系统的锅，他前宿主变态肯定也是因为这个，都是因为这个系统，它肯定下了什么咒术，比如下意识的催眠！ 他毫不犹豫的就将锅推了出去，他不是一个喜欢推锅的人，可心中却对于将锅推到系统身上毫无负罪感，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像他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情了。 “诺，吃吧！”下床，凡慕拿出两袋面包，将其中的一包强硬的塞在了她怀里，“你赶紧吃完去跟孤儿院的那位老妇人道个平安。” “这么久过去，这个怪物应该走了！” 回去报个平安还是有必要的，一来在那位老婆婆眼中，自己要是没有回去肯定是出意外了，又是她同意自己出去，会陷入自责。 二来是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位老婆婆对于希儿十分关心，让希儿一个人待在外面他也不太放心，还不如就将她赶到孤儿院里！ 希儿看着自己怀中包装精美，色泽黄润的大面包，没有动作，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麦甘甜的味道好像能透过包装拴住了她的鼻尖。 “怎么？还想让我喂你？”凡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可惜的说道:“要是你是个女娃娃哥吃点亏喂了就喂了，可你是个男娃娃，要自强加油！我看好你！” 他当然知道希儿没吃的原因不是这个，但这并不妨碍他这么说，不是吗？ 耍宝嘛，逗孩子的必备技能。 第54章 标题被偷走了。 下一章开始节奏加快。 —————— “院长，我把希儿带回来了！” 走进孤儿院，凡慕小声的喊道。 “回来了？” 惊喜的声音响起，阁楼打开，院长的身影缓缓从中走下，来到他们面前！ “希儿，你这伤是怎么搞的，哎呀！”她第一时间来到希儿旁边，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势，先是数落一番，话语中满是担忧，开始动手动脚，检查着有没有其它伤势。 希儿紧绷着一张小脸显然是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有反抗。 再检查一圈确认没有其它伤势后，院长又来到凡慕身旁。 “谢谢你啊小朋友，希儿给你添麻烦了！”院长脸上挂着感激，慈爱的笑容，“我们先上去聊吧！” “嗯，不麻烦。”凡慕淡笑，看了旁边的人儿一眼，对方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接着话风一转，“我给她上药的时候，她也就咬了我好几口，打了我好几拳，打的我脑袋有点晕，但我一点都不疼，我相信希儿弟弟一定不是故意的！” 话语落下，他看到希儿微微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想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个啊...”院长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回头瞪了希儿一眼，才说道:“希儿她不是故意的，至于原因我等下告诉你！” 凡慕本就只是说着玩玩，来报答她的不理之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不用...”他摆摆手，“我知道希儿弟弟的警惕心重，这是好事！” 来到阁楼上，之前他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还没有好好看。 阁楼并没有完全被封闭，有着一个小窗户的存在，地上有点脏，但没有明显的灰尘。 凡慕数了数，四周围着十几个孩子，其中女孩居多，烛火昏暗，映照出孩子们蜡黄，好奇的神色，大多已经睡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躲在同伴后面的银灰色头发女孩上面，他明明没有看清她的脸 一张稚嫩的面庞却诡异的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她是谁？为什么我没印象？总感觉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希儿，这次你就在这里待下，哪都不许走了！” 一旁传来了一道坚决，严肃的声音。 回头，只见院长正训斥着希儿， “怎么了，老婆婆，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凡慕站在希儿面前。 “小家伙啊，对了，老婆婆还没问过你名字呢，能告诉老婆婆我吗？” 看到他，老妇人脸上瞬间换了一副神情，是一副慈爱的微笑，与刚刚严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叫凡慕！” 时隔十几年，再次被叫小朋友，凡慕一时感到不适！ “凡慕啊，这几天你就跟我待在这里就好，这里安全，也有吃的！”老妇人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我再想想！” 待是不可能待的，他可没有身份，只能看看过几天能不能悄悄摸摸的跟着救援队出去了！ “你这顽童！” “你怎么跟希儿一个样！”听到这个回道，老妇人气的瞪眼，不由分说的强硬安排道:“就这么决定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放心，孤儿院里还是有不少食物的！” “……” 一个样，她也拒绝了吗？可为什么？ 凡慕看向希儿的方向，发现在老婆婆跟他说话期间，她不知所踪！ “等等，希儿呢？”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希儿？”老婆婆反应过来，寻找着，也没看见，满脸焦急，“这小妮子，怎么好说歹说的就是不听劝呢？” 说着，她大有一种要出去找到架势，可刚来到楼梯口，手脚一顿，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闪过纠结，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 她就算冒着危险把希儿找回来了，她一定会再找机会跑出去，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嗯？小银，你这面包是从哪来的？”老妇人走到先前被凡慕关注到的那名女孩面前。 他也好奇的凑过来！ 小银？银姓吗？ 莫名的，他感到心中有点不得劲，他总感觉对方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是希儿给我的！”那被叫做小银的女生见他靠近缩了缩脖子怯生生道。 凡慕看着她手中的面包一愣，精美的包装，麦黄的个体，从外表看去一点也没有瑕疵，椭圆椭圆的。 这不是他给小屁孩的面包吗？ “希儿给你的？”老妇人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松开来“，“这是向我证明她过的很好吗？”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老妇人感叹着，没有注意到凡慕在这时悄悄摸摸的退了出去！ 小木屋。 走进门，狭小的屋内，他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还没回来？她能去哪？”他皱着眉，四处寻找。 回来的路上他并没有遇到也就是说明小屁孩往楼下或另一边走了吗？ “她出去干嘛？找吃的吗？”凡慕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脑海中想着，脚上的动作不停。 昨天她只吃了一小点那个硬硬的面包块，今天又把他给的面包送了出去，不饿才怪。 他往平台的另一边跑去，很快就跑到头。 “去下面了吗？”他心中涌起一抹不安，要知道她的脚伤可还没好！ 下面的房子屋子多，确实也只能从里面翻到食物，唯一的食物来源吗？ 在怪物眼皮子底下寻找吃食。 小屁孩一直以来都是靠此活下来的吗？ 下面的屋子他也翻过，都是一些以往只有在山里才能遇到的木房子，用的家具基本没有先进的，都是自制的，人们逃难的时候肯定会把食物带走，想从里面翻出残余食物恐怕会很难！ 小跑着往楼梯下走去，脚步很轻，尽量没有发出声音。 街道上周边一如既往的安静，小心的走着，搜索着每一个被撬开门窗的房子，期间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怪物。 他总感觉怪物好像变多了。 从他与小屁孩分别其实没有太久的时间差，加上她脚上还有伤走不快，应该就在这附近！ 踏！踏！ 重重的踏步声响起，凡慕立马就躲了起来，小小的探出一只眼睛。 ———— 这几章节奏有点慢，我看了一下追读掉的严重，你们是不是更喜欢卡芙卡那篇章的速度？ 第55章 昏迷 是上次那个穿着盔甲的蓝色怪物，到处破坏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倒霉。” 凡慕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它不会是在找小屁孩吧？ 如果是在找小屁孩的话，那说明她就在附近。 “啧，这小屁孩一天到晚净会惹事，算了，我不管你了。”凡慕咬牙，这让他怎么管得了？你指望一个六岁的小孩去跟一个2m高的怪物对抗吗？ 他慢慢向外爬，小心的摸索着。 “反正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次也肯定没有危险，瞎操心什么……” “再说了，我又不欠这个小屁孩的，就算真的救下之后估计又是热脸蹭冷屁股……啧！” 他这么想着又重新回到了楼梯口，一步一步的快速往上跑去。 另一边。 希儿正躲在一个小箱子后面，透过箱子与箱子之间的缝隙，她看到那个怪物离她越来越近。 她想离开，可是刚踏出一步，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坐下来。 她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腿处，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尘朴，老旧的灰色裤腿上，有着一小块黑红的红色，就连那脏兮兮的手掌也充满了血色。 眼见怪物就要到自己的藏身之处，她只能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往拐角处跑去。 没有绝望，没有放弃，有的只是求生的本能，以及强烈的求生欲望。 怪物还是发现了她，一步一步伴随着地面的震动朝她走来。 希儿面露凶狠之色，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放弃挣扎，随手抓起身边所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朝它扔去。 然而这种攻击对怪物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没有做出任何闪避，来到了她的跟前，举起来了那用寒冰做的斧头，就要劈下！ 面对高举在眼前仿若天谴的斧头，希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拳捏紧，指甲嵌进了肉里。 她在害怕，可是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闪躲，无数的怨毒，愤怒，委屈在这一时刻涌上脑海，她的眼睛在这尘土飞扬的地方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孙子，欺负我弟，问过我这个当哥的没！”一声愤怒的怒吼自高空传来，暂时打断了怪物的动作。 抬头望去，一道瘦小的身影正从八九米的高空飞速处坠下，身后拖着一个尾巴。 砰！ 一道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巨大的冲击扬起了附近所有的尘埃，一时之间四周尘土模糊，就像是在浓雾里一样，看不清道路，也睁不开眼。 “咳咳，走！” 凡慕的手和腿没有知觉，在不断的颤抖着，他来到瘫坐在地的希儿面前想要搀扶起她，趁这些尘土还没散尽之前赶快离开此处。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靠近还没触碰到希儿，就引来了极为抵触的反应，眼神中的愤怒，威胁，恐惧压下了她所有的理智，只剩下了这些本能。 他想托起她，只是手刚伸过去就被希儿用不知从哪里抄来的一根木棍全力的挥砍着。 没时间犹豫了，就顶着这样的攻击凡慕不由分说的抱起了她，这具身体的力气很小，按道理来说，抱着一个同龄人走路都很困难，但他却不符合常理的跑了起来。 尘土消散的速度本就不快，再加上怪物毫无理智的在胡乱攻击着，又扬起了一片一片的尘埃。 等到空气重新变得可视的时候，眼前早已变得杂乱不堪，无数的小木块，木棍，石子堆积在周围，其中一把变形极为严重的铁锹最为显眼。 木屋。 顶着怀中人儿不停的反抗，啃咬，挥打，凡慕一路小跑到此，确认安全之后，才将希儿放下。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希儿就快速的，踉跄的离开了他周围，表情凶狠，手中拿着木棍敌视着他。 “...”凡慕微微皱眉，喘了两口气，伸出手，想看看她怎么了，却发现自己衣服的颜色变了，变成了黑灰色。 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臂，衣服破碎的地方上面有着无数的小洞在快速的恢复着。 他又看向希儿手中握着的木棍，顶端处，那里有一个歪歪扭扭的钉子，锈迹斑斑。 后知后觉一阵刺痛感袭来，可很快又消失不见，手上的伤好了，不疼了。 他依旧愣在原地，眼神中有着迷茫和不解，他知道这是自己天赋的作用，可他疑惑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小屁孩要这么对他？自己不是来救他的吗？为什么她到现在还在敌视我？ 问题很简单，放在平时他立马就能想通，这是因为人刚刚脱离了危险，还没有适应过来，为了安全会下意识的排除周边所有靠近的人。 可他现在就是没有想通，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凡慕微微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一道强烈的灼热撕裂感打断了他的思绪。 整个人就像是在熊熊烈火中被分食，啃咬。 眼睛瞪大，除了疼痛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在提不起其他的思绪，超强的恢复力也没有作用，疼痛久久不散。 直至昏迷，脸上紫色的纹路缓缓消退，从他的脖颈处缩回，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着将自己缩在墙角的希儿，凡慕最后呢喃了一句，“为什么...” 世界再一次陷入了宁静，隐约间好像有愤怒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在这一片不断的回荡，久久没有消散。 不知多久过去，希儿的理智才开始渐渐恢复，心跳的速度开始变得平缓，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时不时的闪着细微的蓝光。 她看着昏倒在地上凡慕和自己手中拿着的木棍，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上，她爬到凡慕身前，轻轻摇晃着他，没有得到反应。 她又轻轻晃了晃，脑袋基本一片空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将自己小小的脑袋试探性的放到凡慕的胸膛上。 咚！咚！ 第56章 承诺 昏沉的世界里一点点意识渐渐恢复。 “我这是怎么了？” 凡慕缓缓的睁开眼，昏迷之前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放映。 猛的坐起身，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光溜溜的，就连内裤都没有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希儿则是在不远处的墙角里蜷缩着，似乎是睡着了。 “系统，我为什么会昏迷？”他问道，他不是有超强恢复吗怎么还会昏迷？ “这个...额...”系统迟疑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因为穿越的缘故...吧！穿越的时候你吸收了一点身体有害物质，这种物质无法被物理手段治疗，这也是为什么你刚醒来满身都是伤的缘故！” 越说逻辑渐渐越清晰，声音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极为笃定，明摆着睁眼说瞎话。 “这样吗？”凡慕有些痛苦的捂着脑袋，昏迷前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这系统还是真不靠谱啊，也真是苦了上一个人了，遇到了这货。 “你是不是在骂我？”狐疑又带着一点笃定的声音响起。 经过100多年的相处，撅个屁股它都知道这货要拉什么屎。 妈的，又背一个黑锅，艹，凡慕我*你****！ “没，怎么可能？”凡慕直接否认。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希儿身上，满眼复杂，他现在反应过来了，在那种时候失控是人之常情罢了，只是他还是觉得有点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被背叛了 他从系统空间中挑了一件衣服穿上，翻下床，小心来到她身边，想要将她抱到床上面睡，结果手刚一碰到她就醒了过来。 对上她还没睡醒的目光，凡慕的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希儿脸上立马摆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等又过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一滞，慢慢收回，变成了平常绷着一张小脸的模样。 “咳，我就是想把你抱到床上睡。”凡慕轻咳一声，解释一句。 “现在你醒了，吃点面包吧！” 他取出一袋面包。 算了，他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凡慕突然感觉自己挺贱的，虽说这事怪不到小屁孩身上，他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但要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虽然怪不到小屁孩身上，可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带给了他伤害，就这样他还能大度的原谅！ 他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并不想离开，明明他现在就应该转身离去，撇清关系，这回的救命之恩绝对够报答恩情了。 “吃吧！” 凡慕拆开面包袋，在这满是尘土味的地方，里面面包的气息是那么的香甜！ 希儿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面包，香味飘入她的鼻尖，经过那么久的闹腾，休息，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便不受控的‘咕咕’叫了起来，她并没有选择吃下，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没有警惕，没有怀疑，对上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凡慕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信任和愧疚。 “吃吧！”声音不自觉的软下来。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吃了我的面包以后就不能再这么对我了！”凡慕淡然一笑，就将这件事情揭过。 奇怪，明明他这个人还挺记仇的。 希儿对上已经不断摩擦着自己嘴唇的面包，终于是一小口咬下，第一次主动吃他递过来的东西。 一口，两口，吃东西的速度渐渐变快，有点狼吞虎咽的样子。 “慢点吃，我这还有！”看着她吃东西的模样，凡慕有些怜悯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饱了，生怕她噎着了，又取出来一瓶水和两包面包！ 面对递过来的水和面包，希儿没在动，只是吃完手中的面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面前温柔，带着笑意的凡慕，说出来她的第一句话。 “你不讨厌我吗？” 青涩，稚嫩，这是独属于孩童的声音，在这昏暗，燥闷的空间里就像是一滴泉水，不属于这里！ 声音的响起，回荡在这寂静的房间，凡慕与她对视着，注意到了她眼中的试探，对于她会说话丝毫不意外，只是笑笑。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这个问题可包含太多了，为什么凡慕不讨厌她的态度，为什么不讨厌她刚刚所做的事，为什么不讨厌她…… “看在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身上，再吃一个，本大爷就原谅你了！” 气氛到此，凡慕本来应该摸摸她的头来做安抚，可他没有，依旧与希儿保持着一小点距离，这倒不是怕她，只是他知道，小屁孩需要这一点距离。 他再一次撕开面包的包装递到她嘴巴，“张嘴，啊~~” 面对他哄小孩的语气，看着他开朗的笑脸，希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闻着面包的味道，只感到鼻子酸酸的。 不算长的短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凡慕通过手中的触感能感觉得到她在小口小口的吃着。 没有出声惊扰，看着依旧缩在角落里的希儿，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对劲的想法。 这怎么跟他平时喂流浪狗是一个感觉？ 将食物放在手中，耐心的等待狗狗放松警惕过来吃。 事先说明他喂流浪狗绝对不是有爱心，看不下去什么的！绝对不是！ 这种征服的感觉很相像，只不过比起后者，他更喜欢现在的感觉，这种感觉更温暖也让他更舒心，更有成就感！ 这是不是说明比起喂狗，喂人的感觉更好？ 在更近一点，是不是说明人比狗更适合当宠物？ 呸呸呸！想远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胡思乱想了？ “我以后会保护你！” 一声承诺自希儿幼嫩的口中传出，凡慕看出她的眼中认真，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心跳也在那一瞬间漏跳几拍，很快又消失不见。 “好啊！”凡慕笑笑，摇摇头，没有当真。 孩子说的话听听就可以了。 “来喝口水吧！喝完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第57章 洗澡 “这几天就别出去了，我这里的食物还有很多，足够我们撑到救援来的那一天！” 小心的帮她把脚上的伤包扎好之后，凡慕轻声说道，在与她打着商量，眼神里满是认真。 “事先说好，你要是出去再遇到麻烦，这回我就不会再救你了，我也怕死！” 即使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去不去孤儿院都可以，我都行。” 希儿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没有浪费一滴，沉默着没有答应。 “不愿意吗？”凡慕继续说道:“那你刚刚说的话就是骗我的喽，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你要是死了怎么保护我？” “而且你已经吃了我的面包，你是我的人了！”他虽然是微笑着说话，但话语中的认真确是溢了出来，“身为我的人，自然要听我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你！” “懂了没？小屁孩？” 依旧是沉默，只是她喝水的动作却停了，或许是在思考……也许吧。 凡慕站起身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不说这个了，你瞅瞅你现在多脏，身上全是泥土，灰尘，快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说着他拿出来一大桶水，看向里面唯一的一个破损的衣柜，里面只有一件看起来土的不能再土的衣服。 “嗯，你先穿我的吧，虽然有点大了，但能穿！”凡慕自说自话的帮她规划着，希儿就这么默默的听着，看着他拿出的那一大桶透明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 “我呢，帮你打扫一下房间，你瞅瞅睡觉的地方那么脏，像什么话？” 这几天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进行过打理，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他一摸全是泥土。 “没听到吗？快去把你平时洗澡的东西拿出来。” 凡慕见她依旧坐在地上，顿时不乐意了，伸出手，心中没了顾虑，不怕再被反感，如同拎小鸡仔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只是在屋里寻找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洗澡的盆子。 无奈他只能又将她拎出去寻找，最终找到了一辆被遮盖住的矿车，挺脏的，但洗洗还能用。 刚打算把水倒进去就被希儿拦住了动作。 “哎呀，撒开！” 凡慕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拦自己，大概率就是舍不得这些水，觉得浪费。 “这是我的水用不着你管。”他强硬的说道。 很快，一个超小型的浴桶就做好了，矿车不大，但让一个孩童进去洗澡绰绰有余。 “好了，进去吧，赶紧洗洗，你瞅瞅你伤口处又落灰了，洗完我给你上药！”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开始扒起了希儿的衣服，无视她细微的反抗，扒开上衣，瘦小的胸膛裸露一片。 “啧啧！”凡慕上手捏了捏，“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还得多练，想保护我，至少吃好点，得把胸肌练出来吧？” 希儿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满意他说的话还是觉得他太浪费水了。 凡慕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白嫩的肌肤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都来了，他干脆也洗一下好了。 “看我干嘛？你不是觉得我浪费水吗？那就一起洗呀！”说着，他开始脱下自己的裤子。 两个男娃娃有什么可避讳的，而且他现在也是个孩子。 “你也赶紧脱，水倒都倒了，就算你心疼也没用！” 脱完衣服之后，他率先跳入矿车中，冰凉的自来水将他的全身都包裹住，舒服的让他眯起了眼。 虽然在这里待着还没两天，可周边燥热的空气和尘土早就让他烦躁的不行，现在泡个凉水澡自然是舒爽无比。 哗！哗！ 一道入水声响起。 “舒服吧？”他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 “啧，你这坏习惯得改改……”凡慕睁开眼睛不满的说道:“你不知道别人跟你说话你得……” 他话还没说完，视线下移，注意到了希儿那里光秃秃的一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哑然无声。 瞬间脑子都清醒了，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你...” 他抬起视线看着希儿那营养不良带着点秀气的脸，又看看下面，再抬头看看那张脸，再看看下面…… 心中震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女娃娃呀也行！”凡慕点点头，点评道:“就是长得一般，不过跟着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谁说你丑，我帮你揍他！” 同往常一样，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这回气氛却莫名的尴尬。 “那个以后不要再跟男孩子一起洗澡了！”凡慕板着一张脸批评，“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容易败坏我们男孩子出门在外的名声。” “也就是我身为你大哥不跟你在意，吃点亏，让你看了就看了吧，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我洗完了，先走了，回去收拾床了！” 说完他胡乱擦了擦身子，无视了希儿那皱起的小脸，顶着光屁股出了矿车，穿上衣服离开。 女娃娃，这咋会是女娃娃？ “啧啧，宿主你咋走了？多好的机会呀！”系统惋惜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童养媳，青梅竹马，恩人，金主，这么多条件加起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结果你不知好歹就这么走了？” “哈？你有病吧？”凡慕大为震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系统！”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刚刚看了几眼还上手了！” “那又咋了？”他皱着眉头，“你在想什么？她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是，娃娃！”系统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他的厚脸皮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怎么删个记忆脸皮还变厚了呢？ 以前不说立马走开好歹也会移开视线，现在干脆视线也不移了，还看了几眼，睁着眼睛说瞎话。 回到木屋，凡慕没事人一样的开始整理。 事实也正如他刚刚说的，希儿还是一个娃娃，虽然道德上有些败坏，但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对一个娃娃有什么非分之想！ 第58章 磐岩镇 “救援到底什么时候来？” 凡慕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破旧的天花板，一旁是熟睡中的希儿。 两天在他的照看下，希儿安分下来没再出去。 “要无聊死了。” 凡慕扭头看向她熟睡的侧脸，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点点发丝遮住了半只眼睛，小小的嘴唇一张一合，微微弓着身子像个婴儿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知道弟弟变妹妹之后，他的态度不自觉的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咚！咚！ 敲门声响起，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惊喜的苍老的声音便从门后传出。 “希儿，凡慕，救援人员来了！”老妇人推开门，入眼的是一张小小的床上挤着两个小娃娃！ 在门房被敲响的第一下，希儿就已经惊醒！ “快，我们快点走，别让人家等急了！”老妇人的脚步同年轻人一样迅速，走到了床前一把将二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一只手牵着一个往外面走去。 直到出门看见外面十几名身穿盔甲，整装待发的士兵他脑子还有点懵。 不是，这就被救走了？ 他现在可没有身份啊！ 看着满脸开心的老婆婆，又看了看绷着一张小脸，脸上却明显有放松之色的希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于找个理由脱离队伍，然后独自跑走，别逗了，这样多不负责，人家冒着危险来救人，结果你还要给人家增添麻烦，要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死了一个人怎么办？ 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来到队伍中，他左顾右盼，除了孤儿院的孩子以外，还有几名衣衫褴褛的成年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英俊带着刚毅之气的中年男子，说话中气，一举一动给人的感觉都带着力道，从穿着来看像是这里的领头人。 “谢谢啊，谢谢银鬃铁卫的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来救我们！”老妇人讨好的笑笑。 奥列格点点头，眼神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老人家不必如此，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好了，所有人都在这里，银鬃铁卫听令！”他拿出十足的架势，那是独属于军人的气势迸发而出，“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保护人民安全离开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出发！” 凡慕簇拥在人群里，托着希儿的一只手臂让她走路没那么难受，看着走在队伍前方的奥列格，微微皱着眉。 事情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为什么这里的军人这么正直？是演出来的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陷入了误区？ 不，不会，任务目标可是有明确的说明要解决上层区和下层区之间的矛盾，这也就说明社会其实并不和谐安稳。 还是等出去后亲眼看看吧。 “希儿，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队伍很安静，或许是在这里受困的日子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小声的朝身旁的人儿问道。 希儿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随后又陷入了迷茫。 得，你是一点也没有思考过！ “你出去之后，在有更好的去处之前暂时还是跟着我吧，至少跟着我饿不死！”凡慕扶额，无奈的说道:“你要跟着老婆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现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把拖油瓶扔掉吗？ 凡慕都被自己整无语了，可话说都说出去了又不能收回来！ 不过他还是憋出一句，“当然你不能一直跟着我，我最多收你...呃……” 他又犯了难，看向希儿那那瘦弱的脸庞，一个六岁的娃娃难道放他出去乞讨吗？ “我最多收留你六年，六年之后你就自谋出路吧！”凡慕点点头，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很满意。 12岁，总归是饿不死自己了。 那么小自己就能赶她出去，不愧是我，就是狠心，要是换做别人肯定是收留到18岁！ 在这六年里，肯定不会让她白吃白喝，会让她洗衣，做饭，烧水，按摩，捶背，让她进最严格的学校学习，累死她！ 凡慕感到自己邪恶坏了！ 而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自说自话，希儿一言不发，只是眨着一双蓝色深邃的大眼睛看着他！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六年就六年！”他无比心狠的说道。 “你们两个小娃娃在说什么呢，关系这么好了吗？”老妇人这时从旁边走过来，脸上的皱纹堆起，笑呵呵。 “希儿出去之后你就跟着我吧，真是的，让你不听话，脚受伤了吧！”声音中带着责怪和无奈，“至于小家伙你...我忘了问了，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我是卡斯...卡斯家的！”凡慕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说到一半，心里感觉堵堵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胡诌一个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那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词汇，不过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 一个叫瓦什么的，另一个则是叫阿波卡什么，最后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个。 什么情况？ 凡慕捏了捏拳头，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很多地方都不对劲，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可明明脸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小毛病习惯也有…… “卡斯？卡斯凡慕？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老妇人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最后摇了摇头，“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要老婆婆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凡慕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老婆婆没在多言，她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或许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 队伍一连行驶了小半天，期间也有怪物袭来，但都被轻松化解。 “好了，磐岩镇到了，现在你们安全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队伍脚步停下，奥列格冲着众人点点头说道。 嘈杂，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与预想中的阳光明媚，混乱的街道不同，眼前还是一个洞穴，只不过比刚刚那个地方更大了一点，也多了许多人。 街道之间依靠着路灯照亮，周边的房屋看起来更加结实，地面整洁，只是人们之间的衣服和身影依然是老旧瘦小的！ “什么情况！这是？” 第59章 不喜欢这里吗？ “什么情况？为什么还是在洞里？” 凡慕看着头顶巨大的岩壁陷入迷茫，一点灵光在他脑海里闪过。 上城区，下城区，下城区不会指的是地底吧？ 他想过下城区可能是类似于贫民窟的那种地方，但唯独没有想过是在地底。 那这里也不是什么山洞，就是实实在在的在地底深处？ “院长，你终于回来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传出。 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年轻的身影，灰色的头发，白皙的肌肤，干净整洁的衣服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娜塔莎？你怎么下来了？”老妇人显然对来者的到来很意外。 “我担心孩子们。”娜塔莎担忧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希儿的身上。 从希儿有些别扭的站姿，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脚受伤了，当即担忧的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开始检查起来。 看到她脚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希儿你这几天不要有剧烈运动，休养一个月应该就能好！” “好了，既然希儿没事了，娜塔莎你就赶快上去吧。”老妇人显然是对她的到来感到不欢迎。 “不去了！”娜塔莎摇头，张着嘴巴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只是最后又咽下了，眼中的忧愁尽显而出。 “以后都不上去了，我已经决定在下面开个医馆，帮助这里有需要的人。”她的视线在周围的人群中闪过，最后落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听闻这话，老妇人当即与她展开了争吵，只不过凡慕已经不在意这边了。 “系统，系统。”他在脑海里疯狂@。 “干嘛？” “有没有什么行动资金？”凡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总不可能让我白手起家吧，就连日常的生活也要去打工，你还是不是我的好系统了？” “啧！”满是鄙夷的声音传出，“这时候想起我了，平时不都懒得搭理我嘛，啊？” “什么话？你这是？”凡慕脸色一正，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睁眼说瞎话，“你不是我最爱的系统了吗？我……” “停！别念了，哼，算你识相，”系统别过脸，“钱我放你空间里了，没事别烦我！” “谢谢，我最爱的系统！” 凡慕打开系统空间一看，是一袋子满满的钱，至于为什么能确定这一袋子是钱，那是因为系统已经贴心标记出来。 “那么，希儿你决定好了吗？要去哪里？”他轻声对着一旁的人儿问道，从口中呼出温润的风打在了她的耳垂之上。 “我个人建议你去老婆婆那里，在那边你可以有很多同伴！”他劝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在那，也不喜欢别人靠近你，但多结交一点同伴总归是好的，你以后也不可能一直是一个人，不是吗？”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留下希儿一个人默默的思考……或许是在思考吧。 淡然的眼眸中没有闪过任何神色。 凡慕发现自己有些时候看不懂她。 “你不走？再不走的话没机会了，以后只能过上一日三餐，白天上学的苦日子了！”凡慕挑挑眉，拖着她的手，抓着她另一边的肩膀，不是很用力。 如果她真的要走的话轻易的就能挣开，他绝对不会有一点不舍。 希儿:“…………” “行，既然你不说话，那本大爷只能勉强带上你这个拖油瓶了！”凡慕嘴角不自觉的轻轻勾起，趁着人没注意到这边拖着她快速离开。 看着眼前仅自己可见的地图走去，来到了一处空旷许久没有经过打理的木屋，有些老旧，屋内的设施许多也已经损坏，但总归没人，他们入住进来不会有丝毫问题。 凡慕看着眼前这白捡的木屋，由衷的感谢道:“谢了，系统！” “哼！懒得理你！” 简单的将床收拾一下，从万能的系统空间中拿出床垫，被子，毯子铺好，就将希儿扑倒在床上。 “哼，看在你腿受伤的份上，这个月你就不用干活了！”凡慕表情恶狠狠的，只不过他这张稚嫩的脸并不具备任何威胁力，“不过下个月你就没那么幸运了，你以后就得伺候本大爷，也就是我了！” 说完他随手丢下两个面包和一瓶水就去开始扫屋内的卫生。 整洁光鲜亮丽的床铺与周边布满尘埃的老旧家具格格不入。 希儿坐在床上，靠在墙角，感受着屁股底下软软的蓝色床垫，看着旁边摆放好的面包和水，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看着凡慕那小小的身影扫着地，这一次，不止她的眼中，她的任何动作，就只是简单的坐在床上都浮现出了一种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怪怪的，但不讨厌，心跳在加快，暖暖的，可很难受，因为她感到了慌乱！ 小小的脚趾在床垫上不断无措的摆弄着。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慌乱？ 希儿环顾四周，并没有那些可怕的怪物的存在，周边的环境反倒是像她的家，一样老旧，破败的屋子，脏兮兮的环境，基本损坏的家具，只是多了一个人影，一个在打扫卫生的小小的人影。 她的眼眸下垂，看着干干净净，绣着图案的蓝色床单，看着身上脏兮兮的灰色衣服，最后看到了自己脚踝上那白色的纱布，将自己往角落里缩的更里面了一点。 屋内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扫把沙沙的扫地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希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或许是陷入了迷茫，又或许是睡着了，缩在床边上，角落里小小的一角，床头的水和食物依旧摆放在原地，屋内基本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 “呼！” 凡慕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收拾整个屋子的工作任务还是多了些，即使他不需要休息，花了好长时间才完成。 他忧虑的眸子不经意间的扫过希儿，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不喜欢这里吗？ 将她带回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 还是说不喜欢我？ 凡慕握着拖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忍不住的多想起来！ 第60章 标题被偷走了！ “这么大个地连个教书育人的地方都没有！” 凡慕无语至极，心中对于上层的管理者多了一丝厌恶。 动什么不好，非得动孩子。 他已经趁着空余时间了解了这里的部分信息。 上层区，下层区本来是互通的，孩子们也可以在上层区学习，但不知为何自几年前开始上层区就开始渐渐封锁下层区，二者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上层区运送物资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也就导致了下层区物资匮乏，因为事发突然，并且大多数文化者都在上面，学校这才一直建不起来。 凡慕半躺在床上，看着角落里的希儿，冷‘哼’一声 “算你运气好吃不了学习的苦，不过跟着我不认字是绝对不可以的，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教你认字。” 说起来里的文字居然也是汉字，这倒是挺神奇的。 “来！”他从空间中拿出纸和笔，对着希儿招了招手。 希儿皱了皱鼻子，没有动弹显然不是很乐意。 “快点！”凡慕语气加重了一点，“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保镖！” “每个保镖都是识字的！”他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忽悠。 他没有说什么，你吃我的用我的就要听我的话，这些话太伤人了。 闻言，希儿微微蹙眉，半晌之后她还是挪动了屁股。 “这才对嘛！” 凡慕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教她认字。 哒哒的指针在转动，因为看不到太阳，下城区并没有时间概念，大街上的灯始终是明亮着的，这是光的主要来源。 系统选的木屋位置很好，好到就像是专门精心定制的一样，采光什么的都是一流，更主要是清净。 屋内时不时传来一声声耐心的教导，明明是令人厌恶的学习，在这里，希儿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是渐渐松开，仿佛已经陷入其中。 脑袋不知何时已经与凡慕挨的非常近，温润‘的吐息吐在对方的脸上，双方都没有感觉，一个沉浸在教导，一个沉浸在学习中。 等到学习结束，二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脸已经相撞，近到凡慕可以清晰的从那蓝色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今天就到这里吧！”凡慕笑了笑，完全不在意，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明明前两天还在挨打，还在从怪物手里逃生，还在敌视自己，现在居然在耐心的学习，这股反差让他一时有些感叹。 “好了，吃吧！”凡慕拿出了一些小蛋糕，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吃完该睡了。” 希儿吃过蛋糕，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始终不肯接受，但也做不到坦然的接受，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带着一点不自然和一丝莫名的情感。 “赶紧吃，吃完了长得高高的壮壮的才能保护我！”凡慕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里那么危险，还有怪物，我就指望着你了！” 希儿没有在意那个脑瓜崩，手中吃东西的速度却自然了不少。 凡慕微笑的看着她，虽然现在的小屁孩说不上好看，但她吃东西的模样却煞是可爱。 自此上次看出她在这里不习惯，甚至有些讨厌时，他就开始找自己的原因，他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或许是对她太好了。 好到让小小的希儿感到很不适应。 可...他真的很好吗？ 他只是做了一些很平常的事，甚至做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差，无法做到让她上学。 试想一个无依无靠的孩童每天都吃不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住着类似于猪窝一样的环境，周围还有豺狼虎豹，威胁着他的安全。 突然遇到一个好心人，给了他一顿饭，教他识字，将他带离了原来的‘家’，把他带到另一个安全温馨的地方。 感受着这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好。 这样！人会怎么想？ 恐怕大多数孩童都会感到惶恐不安，是害怕自己被赶走，回到那猪窝一样的‘家’吗，不，不是，他们会第一时间想自己配不配，其次才是害怕被赶走。 至于他为什么懂得那么多？ 其实凡慕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将自己带入希儿的处境之后，心中感到非常的难受，就像是有一口浊气，感到鼻子酸酸的，就像是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 明明他从来没有被选择，收养过。 希儿会不会害怕被赶走，凡慕知道她不会，她的自尊从不会让她担心这些，和他一样，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不会对任何人抱有过于的期待！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作用配不上这里，所以他才这样说，让她觉得自己有价值，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的吃下蛋糕。 当然，他肯定没有那么好心，像他这样的大恶人肯定是要等这个小屁孩长大以后一定要狠狠的剥削她！ 让她给自己洗衣，做饭，捶背，让她一天工作8小时还不给她工钱，让她明白世间的险恶。 就在凡慕畅想以后的生活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 “咳咳，宿主，任务，任务！” “啧，你急什么？”凡慕不满，“你给的任务那么难，我完不成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系统:“……” “况且，不就一次任务吗？这次过不了下次绝对能过！”他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再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回答，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这一次它没有选择隐忍和相信！ 因为上一个这么信的二傻子被忽悠了100多年，现在还被钉在系统界的耻辱柱上！ 系统的代码逐渐变红，“我热烈的马！我**你****，你**怎么*****不***去****，活该你当初……” 话没说完，它的声音瞬间哑住，冷却下来，自暴自弃的说道:“算了，爱咋咋地吧！毁灭吧！老子真是欠你的！” 听到它被止住的后半段话，凡慕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现在已经可以笃定这个系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他在思索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希儿看着他的眼神，从迷茫，不解，转变为认真，坚定。 —— 谢谢劝君学提供的封面 第61章 一个平常的夜晚。 过了几天，一个平常的夜晚。 “睡吧！” 凡慕轻轻戳了戳希儿的额头，收起了书本，将门口边上的窗帘拉上，屋内的亮光瞬间消减一大半。 希儿点点头，重新躺回了床上，缩在了床边小小的一角。 凡慕看着，感到心里有点酸酸的，扭过头去，绝对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心中不知为何就带入了她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只能等她自己想开，可这种事情真的能想开吗？ 蓝色的被褥和床垫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那种太阳的味道，像是以前有人睡过。 躺在床上，他和希儿背对背的靠着，时间不早了，但谁也睡不着。 “希儿？”他轻轻呼唤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他坐起身，发现她弓着身子，短发披散遮住了半张侧脸，溃散的瞳眸无神的望着床单上一个小小的角，那里绣着一个艳丽的花朵，小小的手在上面摸索着，似乎是在好奇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你喜欢花吗？”凡慕轻声问道。 昏暗的房间很宁静，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入屋内，没有风声，没有水声，没有昆虫的鸣叫声，宁静到似乎能听到二人那紧紧跳动的心跳。 “花？” 迷茫，清脆的声音响起，希儿那无神的眼睛似乎在发亮，微微冒着细小的蓝光，这是凡慕从她口中听到的第二句话。 她扭过头来，凡慕微微一愣，他从未见过希儿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奇，期待。 可明明这两个表情在孩子身上才是最常见的，为什么他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会感到意外？ 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希儿一直是沉默寡言，保持警惕，孤僻的模样吗？ “这就是...花吗？” 希儿苍白的红唇微微张了张，抱起被褥，小小的鼻子轻轻吸了吸，淡雅的香气传入鼻尖。 “这是花香吗？” 她好奇的看着凡慕，眼里闪着亮光，这一刻她仿佛变回了真正的孩子，真正的6岁孩子。 “是！” 凡慕感到心中酸涩涩的，因为常年身处在地下，连花都没有见过吗？ 这是不是就表明她没有见过温暖的太阳？没有见过千奇百怪的昆虫？没有见过硕大，湛蓝的天空？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 他伸出手轻轻帮她将脸庞的垂发理到耳后，声音无比的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这就是花，我们这层被子是由鲜花所织成的，所以这也是花的味道。” 床上的这个味道真的是花香吗？凡慕也不知道，但宇宙中的花那么多，总归会有这样的花香。 “那花漂不漂亮？”希儿再次问到，眼里闪烁着好奇的渴望，声音有些亢奋。 “漂亮，很漂亮。” “那它长什么样子，我听院长说它...它...”希儿眉头紧锁，显然是有些回忆不清当时的话语了。 “我小时候听院长说花很漂亮，我还看过照片，只是我记不太清了。”半天，她才憋出一句。 小时候...你现在也不大呀！ 听着她话语中的好奇和失落，凡慕莞尔一笑，缓缓的向她探进身子，两个小小的手掌触碰到了一起紧紧的握住！ 其中的一只小手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两只温暖的小手握在一起就像是握住了太阳，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流淌在全身。 凡慕牵着她的手后背，将脑袋轻轻的依靠在她的瘦小的肩上，黑暗中，他控制着这张小手缓缓的在床单上的花纹处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在此时两颗跳动的心好像更近了一点。 指尖划过花瓣，花心，最后划上了花蕊。 “这就是花的模样！” 温润的气体吹打在耳垂，在床里闷久了二人的肌肤变得燥热。 凡慕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希儿却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床上的花纹，乐此不疲。 他下了床，缓缓拉开了窗帘的一角，一束束光芒从这个缺角照样进来，照在了那蓝色的花朵上。 一点点灯光照到希儿的眼里，那里泛着蓝色的名为期望的光芒。 “要听睡前故事吗？” 重新躺回床上，凡慕笑眯眯温柔的问道。 希儿眼中流露出一抹好奇，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那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他这么说着，也不在乎她愿不愿意听，自顾自的开始讲了起来。 “让我想想说什么好呢？”凡慕故作高深的拖长音点了点下巴，随后轻轻拍了拍手示意自己要开始讲了，“就...这个吧！” “从前有只小兔子，它住在快乐花园中的一个小洞穴里。小兔子非常勇敢好奇，经常在花园里四处探险，有一天……” 童话很幼稚，可效果却出奇的好。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道非常稚嫩的声音，他在讲着故事。 希儿背对着凡慕，但她的耳朵却像是小兔子一样竖起来，身体还是蛮诚实的嘛。 看着这一幕，凡慕失笑的摇摇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你要闭上眼睛听哦，闭上眼睛听故事才最好听！”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了这一句话，随后继续讲起了故事。 故事不是很长，凡慕时刻注意着希儿的动静。 随着故事的最后一个语调落下，他缓缓凑近她的小脸，只听到一声声平稳的呼吸。 她睡着了。 从窗帘处照进来的那一束阳光包裹住了一个被秀出来的花朵和一张恬静的睡颜。 幼稚的故事或许从大人口中讲出来效果才最好听，嗯...这并不关声音的事。 小屁孩到底还是小屁孩，就算经历的再多，永远也只有六岁，就算遇到危险再怎么临危不乱，听到故事也会感到好奇。 不对，啧！他怎么开始讲起故事了。 凡慕狠狠的瞪了一眼睡梦中的希儿，毫无杀伤力。 看着她瘦小，营养不良的身影，最后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行，他不能吃这个亏。 怎么办呢…… 有了！ 以后这让这小屁孩的工作时间从8小时上升到9小时好了！ 在之后等到她成家立业，送她的孩子去最好的学校，让她感受极致学习的痛苦！ 就算他活不到那时候也没关系，他大可以留下一笔钱嘛！ 第62章 绑票 一个月后。 希儿的腿好了，或许吧，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在尝试下床走路，看的凡慕太阳穴直抽抽。 现在他只要出个门希儿就会牢牢的跟在他后面，时刻履行着自己身为护卫的职责，就连洗澡拉屎也不肯离开。 “我说！”凡慕耷拉着一张脸，“你在外面跟着我就可以了，回来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认两个字！” “我记得我不是给你买了几本书吗，你去陶冶一下情操也好啊！” 希儿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逝。 是因为自己没有发挥出想象的作用还是因为被他嫌弃了才会这样，凡慕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她跟着出门也有小半个月了，在这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这里不再需要护卫，因为周边没有怪物。 她...真的还能当好护卫吗？ 捏着书脚的手攥紧，却又舍不得把书弄皱，硬生生的将手上的力道卸了出去。 内心的慌乱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就连平时爱不释手的书本，在此刻就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混乱无比。 “算了，你先别看了，跟我出去一趟吧，我再去买两本书，这里无聊死了！”凡慕叹了一口气说道。 希儿立马就站起来，没有说话，沉默的点点头，紧绷着的一张小脸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出门，二人朝着这里唯一的书店走去，不过说是书店，其实也只是一个杂货店，出售三本无关紧要的书而以。 在下层区书虽说算不上珍贵，但也不至于随处可见，毕竟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几年，平常唯有上城区的大人物下来才会偶尔带几本书。 叮铃铃！ 一道开门铃声响起，这算是整个下层区里的头一份！ “老板，今天有书卖吗？” 领着希儿一进门凡慕就朝着柜台处大声喊道。 “哟，这不是小老板吗？有，有，肯定有！” 在柜台处的那道人影先是被吓了一下摔倒在地，随后又立马爬起，从柜台处拿出几本书走出来，顶着一头深蓝色的头发，谄媚的搓手说道。 “小老板，你要的心理学，练习册，社会基础认知常识，以及图画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看下次还要什么？” “嗯，不错！”凡慕翻阅着手中的书本，满意的点点头，最后又说出了几个书本的名字，便拿出一袋子钱。 物以稀为贵，就单单这几本书的价钱在下层区够普通人生活半年了，这也是为什么老板对他那么恭敬的原因。 “下次还来啊，老板！” 看着凡慕走出店门的身影，店老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满脸厌恶的小声的碎了一口。 “下城区的难民还有配看书？一个小屁孩有这么多钱肯定是偷的！” 说完他就重新回到柜台后面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店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出门。 “哎，这破地方也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了。”凡慕心中无奈。 这破地方也只比一个村子大一点，几千号人的样子，这些人光是维持生计就要浪费大把的时间，付出大把的力气，哪还有剩余时间来制造娱乐设施，哪还有剩余的钱来进行娱乐？ “走了回去了。”凡慕冲着身后的希儿点了点下巴，晃了晃手中一本最为奇特的书，故作神秘的笑道:“回去看书，你不是想看看花吗？这里...有！” 希儿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像是没注意到一样，哼着有些欢快的小调走在前方。 可是在路过一个昏暗的小巷子时，突然一个麻袋套到了他的头上，没等他反抗就被人一把扛起，拖进黑暗。 身后的希儿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脑海中胡乱的想法飞速消失，没有犹豫，也是飞快的奔入小巷子。 一阵颠簸，等到凡慕从麻袋中被放出，已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没有人流的痕迹，也没有房屋的存在，只有面前站着的两个男子！ “小公子，我们兄弟二人注意你好久了，借你点钱花花！”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将他的手脚捆住，有些狰狞却又猥琐的笑道，说着还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舔了一口。 “就是，我们兄弟二人就是借你点钱花花，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另一个壮硕男子朗声说道。 “给！要多少我都给！”凡慕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们，却又像是在看着他们的身后，“放了我一切都好说！” “这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办？”猥琐男子立马否决。 “那你要怎么办？” “这个...”男子陷入迟疑。 砰！ 可也就是在他迟疑的一瞬，他的脑袋就被重重的敲打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嘶！谁他妈敢打老子？” 猥琐男子立马捂着脑袋蹲下，一脸痛苦的倒吸着凉气！ 两名男子回首望去是一个还没他们腿高的小姑娘。 “老大是这小子的跟班！”有些壮硕的男子说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猥琐男子一脸凶狠，“没想到咱们好心放你一马，你却不知死活的跟上来，这样的话，那你也别走了！” “二弟上！” “是，大哥！” 希儿与男子混打在一起。 凡慕没有说话，捏着拳头，浑身都在使劲，却被绳索绑住挣脱不开。 好在这场殴打希儿占据了上风，眼看情况不利，猥琐男子提着刀子也加入战斗。 一阵阵闷响传出，希儿没有恋战，而是边退边打！ “追，不能让她去叫人！”猥琐男子吐了一口土，急忙顺着她离开的地方追去。 “希儿！”凡慕大声喊道，没有得到回应满脸焦急，他亲眼看到有几次刀锋擦着她的肌肤划过！ 不知过去多久，他脸上的慌乱之色越来越明显，好在这时他看向远方走来一个一瘸一拐的小小身影。 “希儿！”凡慕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心又提了起来。 只因他看到希儿现在满脸是血，特别是裤腿，上面全是血水与尘土结成的黑色土块！ “你没事吧？”凡慕担心的问道，眼中有着心疼和坚定之色！ 希儿摇了摇头，替他解着绳子，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但她的脸上却是莫名的笑容，眼神亮起，像是心中的一块包袱落下！ 她有用，不是混吃混喝的废物。 第63章 你有什么愿望 大多人喜欢卡芙卡那种风格，现在改回去，突然改变可能有点怪，见谅！过几章就好了！ ———— “希儿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一挣脱开绳子，凡慕就立马将希儿背起，往医馆赶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虽然知道她没什么事，但他就是感到莫名的慌乱。 这股慌乱绝对不是因为担心，绝对不是。 在跑路的途中，一个钱袋落在了地上，落地的碰撞声被跑步声掩盖了过去。 “我是不是很有用！” 一道微弱却带着欢快的声音在凡慕耳畔响起，他又一次听到希儿说话，上次听到她说话还是一个月前。 “很有用！”凡慕喘着气，全力奔跑着。 没有发现异常吗？那就好。 这次绑票是他一手谋划的。 这么做虽然很对不起希儿，但总归好过看着她每天郁闷的都要睡不着觉。 都怪这个系统的原因，她一旦睡不着，自己也睡不着，烦死了，每天看着她郁闷的模样，就感觉这一天美好的心情都毁了。 系统:“？？？” “哈哈！” 希儿轻笑两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笑，但因为其在自己的后背，他看不到她笑的模样。 来到下层区唯一的一个医馆。 经过一严肃的诊断，娜塔莎才松了一口气，来到凡慕身边。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脱力，身上有一些刀的划痕但不深，过不了多久就会结痂痊愈，唯一一个严重的伤势还是右腿骨折，这回估计得要两三个月才能好。” “谢谢娜塔莎姐姐！”凡慕小嘴像抹了蜜一样，脸上露出适时的担忧。 “不用担心！”娜塔莎蹲下身子，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无奈叹息一声，劝道:“我们早就知道希儿在你身边，以后不要再那么招摇了。” “嗯！”他默片刻后说道:“娜塔莎姐姐不劝劝希儿或者是我吗？” “不了！”娜塔莎轻轻摇头，“就算我们劝回来了，希儿也会找机会溜走，以前每次都是这样！” “但跟着你她不会……”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希儿，看着她嘴角那勾起了一抹非常细小的弧度，“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跟着你，但这是好事...不是吗？希儿不可能独自一个人长大！” “……” “不可能独自一个人长大……吗。” 凡慕躺在病床上一个人的希儿，心思渐渐下沉飘散，难言的情愫涌上心头。 或许……一个人真的无法独自长大吧。 ………… “娜塔莎姐姐，我就先带着希儿回去了。” 医馆门口，凡慕冲着娜塔莎挥手道别，随后背着希儿，慢慢的散步似的往住所的方向赶去。 鼻尖一股汗臭味传来。 “啧！臭臭的！女娃娃不应该都是香香的吗？”他嘟囔着，说着完全不符合实际的事情。 回到住处，看着躺在床上美美睡觉的希儿，凡慕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取出了一个桶和毛巾。 他撩开她的衣服，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身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骨瘦如柴，多了一些肉。 他工作小心的擦拭着希儿身上的汗水，不断擦拭，最终还不断小声抱怨的念叨着。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还要我帮你洗身子，什么档次？” “要不是你身上臭臭的，影响我睡觉，我才不帮你洗。” 说完，凡慕总感觉差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都怪系统！” 系统:“6，没完了？来！来！来！单挑啊？有种来单挑啊！” 洗完上半身，他又将希儿裤子扒下，开始擦拭起来。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小女娃娃罢了！ 他现在还是男娃娃呢！ 没有告女娃娃跟他睡一张床就不错了。 唯有将毛巾擦拭到内裤附近时，凡慕才陷入了罕见的犹豫。 这时他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头便对上了一个瞪的大大的，蓝色的，疑惑的眼眸，似乎在好奇他在干什么？ 没有迟疑，凡慕把将她的内裤扯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什么看，本大爷给你擦洗身子，还不赶紧谢谢本大爷？” “谢谢？”希儿脑子还有点懵，听到他这么说话，歪了歪脑袋，疑惑的说了一句。 “嗯。”凡慕满意的点点头，“不客气！” 擦洗完之后，将内裤给希儿重新穿好，他又重重的拍了她一下屁股。 “既然醒了就起来，别忘了刚刚买的图画，你不是一直很想看花的样子吗？”他举起图画挥了挥。 闻言，希儿的眼睛瞬间亮起，从床上坐起，就要小跑过来却及时被凡慕托住！ “你现在受伤了，就在床上看吧。” “喏，还有这个鸡腿给你的！”凡慕拿出一个鸡腿塞入她的手中，别过脸，恶狠狠的说道:“算是你今天救了我的报答，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好，你可别想摸鱼！” 希儿愣愣的看着他，怀中抱着图画，手上拿着鸡腿，看样子尤为滑稽。 “嗯。”突然，她眼睛眯起笑了起来。 凡慕看得出来她笑的很开心，这是源自内心的笑容，这是情不自禁的笑容，不再是刚刚解脱的笑容，看着看着他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小蠢货，哼！” 希儿小心的翻开手中的图画，仅仅是第一面，她的双眼就被牢牢吸住。 那是一个跟床上绣的花纹长得一样的花朵，只是颜色不一样，床上的花朵是蓝蓝的，而图画上的则是白色的。 七八片柔软的花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朵花朵，而图画上有着一片花海。 “这是什么？”希儿指着图画上的一个东西对着他问道。 凡慕轻轻压在她的后背，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这是蝴蝶。” “这个呢？” “这是树。” 接下来不用她问，凡慕轻声念叨一句，“算了，看在你今天救了本大爷的份上，本大爷就大发慈悲的跟你讲讲，” 说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两只小手一起指过图本的每一处地方开始耐心的跟她讲解起来。 “这些绿色的是草，在外面随处可见，这蓝色的一大片叫蓝天，而在蓝天之上飘着的是白云，这是火红的球是太阳，它很温暖，很漂亮，也是所有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代表着生机与希望…………” 他每介绍一个地方，希儿的眼睛就会亮一分，凡慕想不注意到都难，他看着她那憧憬，向往的眼神，眸光深邃。 一个孩童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这些明明都是人们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东西，无意识的，他的手不自觉的捏的紧了紧，等他反应过来时，希儿仍是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凡慕声音有点哑。 希儿虽然不舍，但还是听话的点头。 凡慕拉起窗帘，他喜欢暗一点，却留了一个小口，让一点灯光照了进来。 希儿枕在被单上那由光线照耀的花朵之上，怀中紧紧的抱着那本画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闭上眼睛，世界陷入了宁静，二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各有各的心事。 “希儿？” 没有得到回答，凡慕自说自话一般的轻声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去看看闪耀的太阳，你说它很温暖，我想试试，我还想看看花，草……” 这回希儿回答的很快，就像这个想法她早已想在她心中埋起。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轻快的语调，带着憧憬。 凡慕没有打断她那一长条的愿望，静静的听着，直到她说累了，直到她闭上眼，缓缓的睡了过去。 “…………” “如此简单，朴素的愿望吗？明明这些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还不如要一袋钱来的实在！” “晚安，小蠢货！” 他轻声道了一句，坐起身子，借助着那一束灯光，替她拉好被子，那不算漂亮的侧颜此时是如此的恬静。 她的脸上带着幸福与希望，明明这只是一本幼稚图画！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对了，他记得任务目标有一个是解决上下层的矛盾，要是矛盾解决了的话，是不是也就表明以后上下层可以随意通行？ 去了上层也就可以看到这些了吧？ 既然不冲突的话，那做任务的时候勉强带一下小屁孩吧！ 黑暗里，他趴在床上，一只手推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灯光里轻柔的理着希儿耳边的碎发，防止她睡着时压到头发。 系统:“6” 第64章 彻底封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地底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每天什么事也干不了，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昏暗的岩壁遮挡住了阳光，人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具体过了多少年，只能在下面浑浑噩噩的挣扎着。 自从上下层被封锁已经接近十个年头了，来往的次数越发的少，人们开始渐渐活不下去，引起了好多次暴乱，但都被镇压。 现在可以说是有钱也难买到粮食。 “啥，桑博，你是说真的？” 杂货店里，凡慕满脸震惊，哑着声音对着那名叫桑博的骚包男子说道，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站着的希儿，见她没注意到这里，将声音压的更小了一点。 “上层真的要彻底封锁下层了吗？” 他满脸严肃，要是上层彻底封锁下层，那之后会引发的动乱可想而知，搞不好这次会死不少人。 “真的，小老板桑博骗谁也不可能骗你呀！”桑博满脸无所谓的搓搓手，看着眼前与记忆中那个人越发相似的凡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着包票。 “小老板，我的能力你也知道，就比如我们好几次合作出了漏洞，她不是还没察觉到异常吗？这多亏了老桑博我啊！” “搞来一些食物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小老板你的钱够多，我能保证食物只会流落在你身上！” 凡慕皱着眉头，这些年合作确实出现了几次漏洞，虽然都被圆回来了，但还是让他怀疑起他的能力。 而且...真的圆回来了吗？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门后的希儿。 他现在的食物没多少了，两个人吃的话估计也只够吃一个月，还得省点吃！ “行，麻烦你帮我留好，谢谢，钱不是问题！” “另外，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颗核心吗？”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破损的蓝色的水晶，“只要你能帮我搞到足够多的食物，这个给你又何妨？” “小老板此话当真？”桑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一样！ “嗯。”凡慕点点头不再多言，往店外走去。 “你真的要交换出去？”系统惋惜的声音响起，“拿这个换吃的，你也是没谁了，你知不知道它有多难搞？你知不知道它的能力？” “要知道这里虽然是虚拟的，但你送出去可真就没了。” “它的能力再厉害，吃不起饭，饿死了也没用，再说了，还不是因为这次模拟只能用自带的能力，这破玩意放在这里用都用不了，还不如拿去换点吃的！” 凡慕黑着一张脸，他能有什么能力，除了进入模拟时选择的天赋。 叮铃铃！ 出了门，他的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对着旁边的一个蓝长直点了点头。 “走了，回去了！” 希儿抿着唇，眼眸垂下，谁也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 自从铆钉镇逃出已经有4年...又或者是五年了，经过凡慕的剥削，她才堪堪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腿更长了一点，身上的肌肤坚韧，或许是常年照不到太阳的原因变得有些白皙，眼眶和脸颊上的凹陷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丰满。 一头飘逸的蓝发散落垂到肩胛骨处，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蓝蓝的大眼睛和冷漠，给人一种邻家儿女初成长的错觉。 在长身体的时期，长这么点高，刚刚到自己的下巴处，凡慕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的希儿才有一点女娃娃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个假小子。 在回去的路上希儿沉默不语，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履行自己身为护卫的职责。 直至安全的回到木屋处才放下了警惕，来到了书桌旁，拿起桌上的图画看了起来。 这是她最大的兴趣爱好了。 凡慕看着。 那本图画从外表看没什么大褶皱，就是在这个尘土满天飞的地方有些脏了。 这本图画他买来了好久，直到现在都和半成新没什么区别，可想而知被保管的多好。 希儿小心的翻着一页页纸，看着图画上那早已被刻入脑海里的画面，犹如第一次看到一样，眼里带着憧憬，很难想象一个性情急急躁躁的人会有如此耐心的时候。 看着坐在位子上背影有些孤零零的希儿，凡慕一时搞不清她为什么要坐在那里？为什么每次一回来就会翻开那本早已被翻烂的图画！ 是因为没有其他娱乐设施吗？ 可又为什么要一直看一本图画呢，他不是买了很多书吗？ 是因为憧憬外面的世界吗？ ………… 大抵就是因为这个吧，十一二岁的孩子，对没有见过的事物感到新奇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做任务的时候顺便将她带上去看看，可...他好像食言了，虽然他从未当面保证过。 每次想去努力的时候都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有一种摆烂的想法。 做饭的时候，凡慕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任务呢？为什么下不了决心呢？是因为懒得做吗？还是觉得做不做都无所谓？ 他不知道，他在心底问不出答案。 明明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就算死亡也没什么的吧，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做呢？ “吃饭了！” 他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对着看着入神的希儿轻喊了一声。 两菜一汤，对于二人来说很平淡，但够吃，可对于现在的情形来看，还是过于奢侈了。 希儿点点头，放下书本，来到餐桌前开始吃了起来。 “先去洗手。”凡慕无奈的说道。 希儿依旧是淡淡的点头，很听他的话就去洗手。 凡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听自己的话，在他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有反驳过自己。 是因为自己是委托她的老板，所以才从不反驳的吗？ 希儿洗手时用的水很少，他现在没剩下多少水了。 重新坐回桌前开始吃饭。 “来，吃个鸡腿！” 凡慕十分自然的给她夹菜，希儿也自然的吃了下去，只是她只吃凡慕给她夹的，从来都不会主动夹菜。 “咋了？”凡慕注意到她今天的异常，好奇的问了一声，“怎么不夹菜？” 希儿吃饭的手一顿，凡慕注意到了她攥紧筷子的手。 “是不是以后都没吃的了？” 希儿扭头看向他，即使相处了好几年，到现在凡慕也很少听到她主动开口讲话。 “怎么会呢？”凡慕好笑的揉着她的脑袋，“我还以为啥呢？你就担心这个。” “放心吧，你忘了本大爷我有随空取物的能力？” 说着，他手心中就出现一袋面包。 “看吧，别担心，我还养得起你。” 凡慕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只是眼睛却在与其对视。 他说谎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当然要是你觉得我养不起你了，或者感觉跟着我吃不饱了，你也可以随时逃走，我不会拦着你！” 第65章 图画 或许是因为厄运当头的原因，今天他难免多想起来。 凡慕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儿在想些什么，从来都不清楚。 就比如现在。 看着希儿那湛蓝的眼睛，却无法看到她的内心。 平静毫无波澜，那是一切本就该这样的眼神。 她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是在担心...我？ 凡慕不知道，现在仔细回想下，这些年来希儿跟他主动搭话的次数好像屈指可数，每次都是他在自说自话。 他却是一副乐此不疲，乐在其中的样子。 为什么呢？ 就这样抱着复杂矛盾的心理，简单的吃完一顿饭之后，躺在床上，黑暗中他看着那一束灯光下抱着图画的希儿，久久不语。 他感到心中有点胀胀的难受，他...好久没感到难受过了。 在这里的日子不用担心钱，不用担心生计，也有人说话解闷，比之前的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但那又怎样？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有这种心情啊！ 紫色的纹路渐渐蔓延至他的全身，痛苦的咬着被子没有吭声。 第二天。 “快起床，不是说好今天去看看院长的吗？” 凡慕轻轻推着熟睡中的希儿，戳了戳她那软软的脸颊。 希儿缓缓睁眼，休整一番后她看着桌上被好好保存着的图画，嘴角轻轻弯起。 “走了！保镖！” 门口传来凡慕的呼喊，她不再关注小跑着出了门。 二人走在街上，看到人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跑去，速度很快，深怕跑慢了，就像是有什么灾难在追赶他们。 “出什么事了？” 凡慕略微思索打算跟过去看看。 “你会保护我的吧，保镖？” 希儿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行，走！” 来到人群聚集处，随便一打听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是上层区运来了物资，这次运了很多，很多，人们都聚在这里哄抢着物资，基本所有人手中都有一袋沉甸甸的大米。 一股幸福美好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那是充满对未来的希望，可人群中唯有凡慕在默默的看着，沉默不言。 他看到这次带队的银鬃铁卫每个人眼中都是一副怜悯的神情。 这一次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运送送物资了。 ………… 孤儿院。 “院长，你怎么不去领物资？” 凡慕好奇的问道。 “呵呵，我这老骨头哪还走得动？6年过去，老骨头我也快走不动了。”老妇人自嘲的笑笑，“你也不用担心有专人运送了一堆物资来这里。” “要是你和希儿吃不起饭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 她的话语中带着认真又似乎是在开玩笑，凡慕也不清楚。 他点点头看向一旁被孩童们围着希儿，她是那么的受欢迎。 她的脸上带着自然，开心的笑容，这是他很少看到的。 她也很少很少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希儿姐姐，你能在我的衣服上画一个小花吗？” “嗯。”希儿点头，熟练的还是按照着自己印象中的图画画起来。 “希儿姐姐，太阳真的是很大，很温暖的吗？” “嗯，还很耀眼！”她这么说着。 凡慕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明明她也未曾见过这里的太阳，只是因为看过图画吗？ “希儿姐姐，你到地面上去过吗？” 随着一个孩童的问题落下，周边的所有孩童都停下了七嘴八舌的疑问，都将目光好奇的转移到她身上。 凡慕无奈摇头，他知道这个问题很为难，要是说不知道的话，之前所有的回答都会被打上骗子的标签，他不想让希儿被孩子们打上一个骗子的标签，上前一步打算解围。 “没去过。” 令他没想到的是，希儿完全没有一点隐藏的想法，很坦然的就承认了自己没有上去过。 这让他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他现在很好奇，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她这么说难道不怕被孩子们讨厌吗？ “欸，希儿姐姐没有去过，那希儿姐姐怎么知道太阳和花朵的样子？” 因为图画。 “因为有人跟姐姐我讲过。”说这话的时候，希儿的眼中满是笑意。 闻言，凡慕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旁的院长，他记得希儿说过，在她很小的时候，院长经常会讲上面的故事听。 是那时候的事吗？ 还是...在说自己？ “那，希儿姐姐想不想去上面看看？” “想，很想。”她的眼里满是憧憬，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凡慕听见。 “我也想看看太阳，去看看海，看一场电影，做梦都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说的话很坚定，让凡慕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安慰孩子们还是真的如此相信。 他看着希儿眼中的信任和幻想久久沉默不语。 一如既往。 回去之后就是吃饭睡觉，看图画。 “希儿，你为什么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 沉默良久，凡慕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黑暗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希儿，没有问那些想不想上去看看，想不想看看太阳，这种弱智问题。 “不愿意？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希儿看着图画回道。 她眼睛眯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大爷话少，在平常我只要听大爷说话就可以了！” “这样吗？只要听我说话就好了！” 凡慕慢慢的咬着字眼，重复了一遍，突然轻笑出声。 “这个理由可不能让我信服！” “那我再想想！”希儿罕见的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光束照在她的脸上，无数灰尘在光里飘荡，如同雕塑一般。 他比较喜欢在黑夜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稍微刺眼的阳光他都无法注视，可在看到这一幕凡慕又突然觉得，阳光好像也不是那么刺眼！ “那行，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都可以！” “好！” 对比以往，今晚她的话格外的多。 二人没在说话，或许是睡着了。 良久之后，凡慕撑起身，看着睡梦中的希儿，话语中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宠溺！ “真是的，看着看着又睡着了，每次都要我来收拾！” 他伸手接过图画，本想将它放回原位，可在看到张开的那一页一时陷入了语塞，他看入了迷。 借助着旁边微弱的灯光，他可以看到手中图画停留在了最后一页，那是...他从来没看到过的一幅画！ 画面中有山，有海，有树，有花，有一轮巨大的太阳……，画上什么都有，看的出来画画的主人很贪心，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加上去。 这也就导致这张画并不漂亮，反倒是显得拥挤，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不会把所有的都画在一起。 凡慕失笑的摇头，又带着一些伤感。 可最吸引他的不是这些，是画中草地上那两个潦草的人影坐在一起看着火红的太阳，旁边还有着一个房子，或许是他们的家吧！ 在这拥挤的画中，画画的主人居然还特意留下了这么大的空间画两个人。 “真是……”他有些语无伦次，“钱给多了啊，居然拿来干这种事！”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睛红红的。 第66章 雪？ “起床了，打晒屁股了。” 凡慕轻轻弹了弹希儿的脑瓜崩。 平常也只有要出去时才会叫醒她，其他时间都是随便她睡的，毕竟管天管地，哪还有管人家睡觉的？ 希儿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那眼神是在询问有什么事。 “跟我出去一趟。”凡慕扬了扬下巴，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希儿点头没有多问，洗漱完之后就跟他出了门。 走在路上，凡慕敏锐的注意到所有上层区的人员都聚集在电梯旁边，其目的不言而喻。 有些美好的心情微微下沉，但又瞬间变的无所谓。 杂货店。 “跟我进来。”凡慕对着希儿说道。 希儿不解，歪了歪脑袋，要知道平时她都是守在外面。 他没有解释，而是冲着店内喊道。 “准备好了吗？” “我倒是无所谓。”他的眼前瞬间出现一个嬉皮笑脸的身影，话语中略带着迟疑，“只是小老板你真的不要粮食了吗？要知道现在搞到粮食可不容易。” “不要了，我像是那种缺粮食的人吗？”凡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对方缩了缩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那行！” 桑博搓了搓手，从兜里掏出了两个黑色纱布，“小老板，你们把这个带上就行了，毕竟秘密嘛，老板你懂的！” “不过老板你来的也真是时候，今天刚好就是那群上层区人回去的时候，守卫松懈，要是换做平常说什么我也不可能答应！” 他这么说着，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凡慕给他的眼色。 “闭嘴！”凡慕终于忍无可忍，他就知道这货不靠谱，他又不得不依靠这货。 接过纱布，递了一根给希儿。 她似是信任，又或者是不在乎，什么也没问，直接戴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 “随时都可以。” 闻言，凡慕这才将纱布遮盖在眼睛处，眼前的世界迅速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摸索着牵起旁边人儿的手，不是很软，但比他的手要小一点。 “接下来跟上老桑博的步伐，也就是直走就可以了！” “外面的世界绝对能给你们不一样的体验。”贱贱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弄得凡慕有些心慌。 倒不是害怕桑博对他们不利，只是他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会和他预想中的情况有些偏差。 哒哒！ 耳旁陷入寂静，只有脚步踏在地上的声音，明明没用多大力，可四周却充满了回音，脚步声听的清清楚楚。 凡慕能感觉到自己是在笔直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像是走在一个长长的洞穴。 地面开始变得松软，突然耳旁传来呜呜的狂风声，紧接着是一道刺骨的寒风拍打在身上，让人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感受到有许多冰冰凉凉的小东西拍打在自己身上，融化，凡慕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是雪！ 外面在下雪吗？怪不得这么冷。 紧接着一道细微但非常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凡慕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在被烈火灼烧一样。 遭了，太久没有见到阳光，他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个缺点了，急忙松开了牵住希儿的手。 “唔！” “好了，小老板可以把纱布摘下来了！” 桑博惊喜的话语适时响起，遮盖住了凡慕痛苦的闷哼。 一把扯下了面前的纱布，入眼的却不是想象中刺眼的阳光，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风雪交加，仿佛天空被撕裂，无尽的白雪从天际洒落，遮住了远山的轮廓。狂风如猛兽般嘶吼，将大雪卷起，充斥着整个世界。 脸上，手上传来的痛感，下意识的让他后退一步，重新退回了阴影里，疼痛感消失，他注意到这是一个山洞。 这么大的雪。 时间到冬天了吗？ 先是感叹一声，随后心中一突，冬天的话，希望这个世界有着冬天都在盛开的花朵存在吧。 毕竟他上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看一下身旁的人影，发现她呆呆的站愣在原地，似乎是傻了。 眼睛中闪烁的光芒似乎是迷茫，又似乎是惊喜，他也看不清楚。 他心中一酸，再一次看到雪，他都能从这冰冷的温度中感到一丝温暖，更不要提从来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了。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他轻轻的抚摸着身旁人儿柔软的秀发，呜呜的狂风遮盖住了他的声音，只能大声喊道。 希儿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迷茫，她的鼻尖发出一声轻呢，被这风雪深深的掩埋下去。 “喜欢吗？外面的世界，那就去看看，亲自去感受一下！”凡慕大声喊道，用力似乎又很轻的推了一把她。 平时重若泰山的小小身影在此时却是如同羽毛一般被他推动，踉跄两步差点栽倒在地，她回头看来，只见凡慕正微笑的看着她！ “看我干嘛？”他没好气的说道:“去看雪啊！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 朝她挥着手，在地上握起一团雪，搓成球状，朝她砸去！ 雪球狠狠砸在了两三米远处的希儿衣服上，她愣着，看着脚下散乱的雪，未等她反应，又是一颗雪球砸在了她身上。 这回雪球结实的砸在了她的脑门上，不疼，冰冰凉凉的，雪夹杂着冰水从她的头上滑入衣领。 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但这颗雪球似乎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希儿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开心？是高兴？是迷茫？ 好像都不是。 一如既往，他看不懂这个小屁孩！ “下颗雪球要来了！”凡慕善意的提醒道。 “嗯！！” 声音穿透了风雪，传入他的耳中，充满力量，这是一个孩子最为开心时的呼喊。 两个...孩子在这大雪纷飞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开始玩了起来，两个人玩着打雪仗，没有堡垒，没有同伴，有的只是雪球最简单的对打！ 凡慕看不到她的眼睛，在这片白色的雪地里透露着一丝蓝，他不断的吆喝着，要来了...下一次打脸...有种你别躲…… 他的手中举着雪球却很少丢出去，灰色的头发已经被铺上一层薄薄的细雪变成白色。 雪很大，温度很低，二人穿着的衣服都不厚，寒风吹起，就如同真正的孩童一般，一点都不怕冷 ，就像感觉不到一般，在雪地里奔跑着，和最要好的同伴玩耍着，打闹着。 大雪里传出两道嬉戏声，可还未传出这个山谷就被风雪压了回去。 他们还是孩子吗？或许吧。 玩累了，就随地躺在雪上，头挨着头，手牵着手，喘着粗气，脸蛋红彤彤的，到这时他们才感到冷。 希儿看向天空中飘落的细雪，一丝丝白色的气体从她口中冒出，她的眼里是开心，是幸福，是担忧，是无措。 是不甘！是满足！ 是情绪到了极端的空虚和迷茫。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掌心处那如同未曾见过太阳一般炽热的温度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第67章 花店 “好了，穿好衣服该走了，你也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只玩雪吧？” 凡慕笑笑，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两套棉衣，两顶帽子和一张地图，看起来是被人早就准备好的。 “嗯。” 希儿点头，眼神里带着期许，她笑着眯起了眼睛，开心的情绪洞里在蔓延，凡慕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 穿好衣服，带好帽子，帽子很大的大幅度遮住阳光，二人在雪地里开始行走，风很大，雪很冷，大雪将地面掩埋得很深，雪已经来到了大腿处，每走一步都困难无比，可二人好像乐在其中。 冰冷的寒风顺着山谷的裂缝拍打在他们的脸上，唯有从嘴巴里呼出的热气能带来些许温暖，希儿好像都感觉不到冷，牵住凡慕的手左顾右盼，周边只有白茫茫的大雪，她却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很快又似乎是很久，一个巨大的城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高高的城墙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和风雪，它似乎处理矗立已经很久了，有点老旧却依旧耸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来到城门口，二人不出意外的被拦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证件！” 凡慕勉强在被冻僵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从兜里取出一个证件。 两名守卫接过证件仔细打量一番，才标准的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请进！” “嗯，谢谢了。” 进入城内，满天的风雪瞬间消失，就连空气都暖了不少，似乎整座城市都铺满地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太阳散发的温暖。 大街上整洁亮丽，有着不少的行人！ 高耸巍峨的建筑，新鲜的空气，这是下城区所没有的。 轻轻拍了拍希儿的头发，将她头上的风雪拍落，凡慕从兜里拿出一大袋子钱晃了晃，满脸微笑的说道:“去玩玩？” “嗯！” 希儿用力的点点头，虽然很期待，但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身边，或许是没钱。 “我想想啊...先去哪里玩呢？”走在这宽敞的大街上，凡慕故作沉吟，“是先去吃一顿好的呢，还是去花店看看花，又或者是去听一听悦耳的音乐？” “在这种日子去看一场电影似乎也不错，如果这里有电影的话……” 他诉说着接下来的行程，诉说着自己想看的东西，这些真的是他想看的吗？或许吧，毕竟他也没有看过，至少没去电影院，花店这种专门的地方看过。 “你说我们先去哪里好？”他扭过头来，将问题抛了出去。 却发现希儿正抬头仰望着天空，在寻找些什么？ 是在找太阳吗？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答案，也抬头望去，发现天上全是白云，白茫茫的，就像是给湛蓝的天空涂上了白色，看不到一点蓝色的色彩。 在这种天气，就连蓝天也看不到了。 虽然有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但肉眼却无法透过这厚厚的白云看到其身后的太阳。 凡慕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抿了抿嘴唇，他的内心也跟着流露出一丝伤感，恐怕他们下次出来要等到很久以后了！ “别灰心，说不定再等一会白云散去太阳就出来了！”他如此安慰道。 “嗯。” 她眼角弯曲，弯成了月牙，她信了。 “我们先去看看花店吧。” 他拉着她的手开始在大街上寻找起来，街道很大，很宽敞，能一眼就看到远处的店铺。 很快他就找到了花店，他拉着希儿，又像是希儿拉着他快步跑到了花店门口。 在外面就摆放了一坛坛一束束五颜六色的鲜花。 希儿蹲坐下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花朵，以前她只能在图画上看到，她只能在故事里听到，她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现在这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大爷，这真的跟图画上长得一模一样。” 她开心的喊道，看着她脸上小女孩般灿烂的笑容，天真烂漫，明明她也才十一二岁。 “嗯，一模一样。”凡慕也蹲坐下来，握住她有些畏畏缩缩的手，凉凉的。 在他印象里，希儿从来都是一个勇往直前，不惧危险的样子，想到在这种时候也会变得如此害怕。 他带着她的手轻轻的在花瓣上抚摸，凡慕并不能感觉到花瓣的触感，他只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怎么样？是不是很软，很香？”他的头依靠在希儿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吹打在她的耳垂。 “嗯。” 希儿的话依旧很少，就好像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一样，可她眼中泛起的涟漪如同无数只小小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跳出了湛蓝的湖水，掀起阵阵波澜。 在地上蹲坐好一会，见希儿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凡慕轻笑一声，温柔的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花店。 一阵暖气中夹杂着各种花香混杂扑鼻而来，不难闻却总感觉差点意思。 店不大，没什么客人，却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希儿再一次看呆了。 “老板，来一束鲜花！” “好嘞，小帅哥，你要什么？”店员擦了擦手，微笑着凑了过来，微微俯下身子看着他。 “你推荐一个吧，我送给我...”凡慕一愣，她应该怎么称呼希儿，妹妹？ 可她不是自己的亲人。 直接叫名字吗？ 他不知为何有些叫不出口。 好在店员这时看出了他的意思，捂着嘴淡淡一笑，眼中满是揶揄，回到前台处挑起了花。 显然她误会了什么。 很快她就回来了，并且手中还捧着一束鲜花。 “小弟弟这个，将这个送给那个小姑娘，她肯定很喜欢。”店员带着些许调笑的声音响起。 “初雪八落，它的花语是：纯洁天真、美好的回忆、童真的时光。” 凡慕看着那盆鲜花，同外面的大雪一样洁白，虽然他更想要一份颜色鲜艳的，但这份寓意倒是很不错。 “好！”他轻轻点头，“就这个了！” 凡慕付了钱，还挺贵的，来到希儿身边强硬的将她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 未等她问些什么，就将花塞进了她的怀里。 “喏，送你了，算是对你这些年来尽心尽责保护我的奖励！” 凡慕如同一只斗胜的孔雀一般，满脸骄傲。 希儿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白色的鲜花，又看了看四周其它妖艳货色，将怀里的花抱的更紧了一点。 “嗯！！！” 店员笑眯眯的看着，满脸温柔和慈爱。 花店里，是温暖的暖风和鲜美的花朵，凡慕别过脸，希儿紧的抱着手中的花，满眼笑意的看着他的侧脸。 外面的阳光透过花店里特殊的镜子折射成五颜六色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这一幕显得多么的温暖。 第68章 音乐 出了花店。 “大爷！” 希儿在身后喊道。 “怎么了？”凡慕回首望去，“接下来我们是去看看电影还是先去听音乐……” “大爷，这个送你！” 他话音未落，只见希儿手中捧着一捧色彩斑斓的花朵，仔细一看竟有七种颜色，如同彩虹一般。 “这是...” 接过花，凡慕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花朵，一股淡淡的花香涌入了他的鼻尖，酸涩涩的。 “我送大爷的！” 希儿身子微微前倾，脑袋微微的向一旁歪去，修长的蓝发遮住了她半张脸颊，却遮不住她眼角的笑意。 凡慕嘴唇微张，又合上，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谢谢，我...很喜欢！” 他知道希儿身上没有多少钱，所以这一捧花也不会有多贵，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这束花异常的顺眼，明明颜色那么靓丽也不是很惹人喜。 “这束花叫什么名字？” “七彩虹！” 希儿笑笑，如同一个有着轻巧羽翼翅膀的小鸟一样，在她四周不断来回跑动，对周边的一切都很好奇，可无论她如何跑动，晃动，怀中一直小心的护着那白色的花朵。 “慢点，别摔着了！” 凡慕担忧的嘱托道，明明他知道希儿平地摔的几率几乎为零，可他的心底却是不自觉的升起担忧。 奇怪，他以前明明不会管这么多的。 上层区的空气是甘甜的，下层区空气里面布满了灰尘，上层区的儿童在嬉戏打闹因为吃不下而丢弃食物，下层区的孩童永远都吃不饱………… 一路走来，凡慕见到了很多这种情况，终于他在一处宽敞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几米高的海报，是歌剧宣传海报。 “黄金歌剧院，演戏听歌的地方吗？” 看这威严耸立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一个巨型的娱乐场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电影的地方。 他记得希儿好像说过她想看一场电影。 听歌吗？他倒是挺喜欢的，不过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威严大型场合听歌。 凡慕搓着有些被冻僵的手，对着一旁的希儿微笑着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希儿捧着‘初雪八落’点头。 二人刚准备进去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对不起今天黄金歌剧院暂不接客！” “这样啊！”凡慕有些惋惜，“那希儿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嗯。” 二人来到广场中央，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雕像和喷泉，更远处，则是有着几百层阶梯，那里通往天上，通向一个城堡之内。 “大守护者...吗？守护……” 凡慕斟酌着这两个字眼，他有些不明白它们的含义。 “喂，你们两个小娃娃父母呢？” 有些责怪的声音响起，二人起先都没有在意，直到对方将手搭在他们的肩上。 希露瓦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微笑看着二人，十分友好又带着些担忧的问道:“小弟弟带着妹妹吗？你们爸妈呢？” 凡慕一愣，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没想到这个黄毛是来找他们的，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遇到一个好心人过来问问倒也挺正常。 “没事，他们等一下就来了！” 他打算糊弄过去，却没想到对方好像有些热情过头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要不要来我的机械屋坐坐？”希露瓦透过帽子看着这两个小芭比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想要狠狠的将他们抱在怀中蹂躏。 “不了！”凡慕拒绝。 “别这样，大姐姐我不是什么坏人！”希露瓦露出一个伤感的神色，继续为自己争取的机会，“小弟弟你看呀，外面这么冷，就算你身体再壮实，你也不可能让你妹妹跟着你受冻啊！” 这话让凡慕迟疑了，冷吗？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方面，他的手冻僵了，可他确实没有感到多冷。 见凡慕有松口的迹象，希露瓦接着补充道:“放心，我的店不远，就是前面那家！喏！” 说着他伸手指向前方不足百米的一家小店铺。 “好吧”凡慕这回才同意下来，牵起希儿那有些僵硬的手，确实有些冷。 机械屋(永动) “蒋蒋！” 在被狠狠的掐了几把脸之后，希露瓦终于是得到满足并为他们献上才艺。 据她所说，本来今天她在黄金歌剧院有一场演出，可不知道为何原因，今天并不营业，无奈只能提前回来。 吉他的声音就如同一位高贵而优雅的舞者，在空气中跳跃，轻盈而华丽，让人情不自禁地随之舞动。 也像是夏日的风，轻轻拂过麦田，带着一种清新而愉快的气息。 一曲终了，尽管只有两个观众但希露瓦依旧唱的很开心！ 希儿眼睛放光的看着她，似乎是变成了她的迷妹，凡慕则是在看着希儿，嘴角含笑，听着音乐神情舒缓放松。 “哎，大姐姐我的乐队不在，下次我请你们去黄金歌剧院听啊！”见二人如此喜爱她的音乐，她十分爽快的邀请道。 “咳，有点渴了，我去拿点果汁！” 这么说着，等她重新回到前台的时候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去了吗？”她喃喃道。 撑着下巴透过半遮眼的门，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的笑容重新淡下。 “可可利亚……” ………… “怎么样？音乐好不好听？” 机械屋里很暖和，凡慕和希儿二人的脸颊红扑扑的。 这次出来，虽然没有看到电影那些，但听一首音乐也勉强补偿了一点遗憾。 “好听！”希儿声音中激动带着迷茫，“这就是音乐吗？” “也不知道希露瓦姐姐的乐队是什么样的！” “嗯，音乐！我们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他们走在街上吃吃喝喝，什么都买了一点，只是城市很大，好多地方都没有逛到。 “大爷，这是什么？”希儿指着一个红色的串串问道。 “这是糖葫芦，甜甜的！”凡慕微笑的回道。 “呜，大爷骗人，好酸！”希儿咬了一口，脸上的小表情瞬间就皱了起来。 “哈哈！真的吗？我吃一个。”凡慕是嘲笑两声，随后牵起她的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糖葫芦，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就像是被投喂的那一个。 “嗯，确实有点酸。”凡慕咀嚼着。 “大爷，这是什么？” “大爷，这个好好吃！” “大爷…………” ………… 希儿变得好活泼，脸上的笑意和嘴边的疑问就没有停下来过，看的凡慕心中暖暖的。 “时间快到了呀。”他声音中有些感叹和遗憾。 他看着身旁的希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个糟糕的消息。 即使逛了一圈，她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疲惫之色，看着她脸上的好奇和眼中的憧憬，凡慕沉默了。 天色渐渐变暗，虽然看不到夕阳，但周边昏暗的灯光已经亮起。 “希儿？” “嗯。” “我们去山顶看看吧，说不定在那里我们能看到海和太阳。”他如此邀请道。 “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外面！” “嗯。” 希儿没有任何不舍的点头答应下来，即便她依旧有很多地方还没有去过。 美好的一天要结束了，一丝苦涩蔓延至凡慕的心头。 不疼，但很难受。 就像是生啃苦瓜和黄莲，有苦说不出。 明明这座城市也不是特别好看，他为何会这样？ 他看向身旁的人儿。 是因为...她吗？自己...是在替她感到可悲吗？ 出了城门，外面满是风雪，与城墙内仿佛不是一个世界，而外面的风雪又与地下不是一个世界。 第69章 爽！！ 天色暗淡，天边有着淡淡的金黄色，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耀下来。 二人来到一处山巅，眺望远方，可惜的是并没有看到大海的存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雪山，上面除了白茫茫的大雪和几棵枯木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位置基本是直视阳光的，好在有风雪，云层和帽子的遮挡，照射到脸上的阳光并不强烈，反倒是十分微弱。 凡慕感到脸颊刺痛，就像有一种无形的火焰在脸上灼烧，但还可以忍受。 他们就坐在山尖，即便沉默不语，周围寒风凛冽但一股温暖的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 “冷不冷，希儿？”凡慕轻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冷的，又似乎是因为疼痛。 希儿淡淡的摇头，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远方，她想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亲眼看一眼太阳，她想感受一下太阳的暖和。 “还说不冷！” 凡慕牵起她的两只手，通红通红的，眼中泛起心疼，挪了挪屁股更靠近了她一点，近到他们的肌肤紧紧挨着彼此。 他将希儿的两只小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放到自己的嘴边，小口小口的哈着气，眼中尽是耐心和温柔。 希儿只感觉到自己手暖暖的，这跟烤火炉的感觉不一样，好奇怪...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太阳的光芒是不是跟这个一样暖和？ 她看着凡慕，看到他眼睛里的柔情，明明大爷没比她大多少，明明她才是大爷的保镖... 这么想着她却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享受着这一切，她感觉心口暖暖的带着一丝莫名的感觉。 明明没有剧烈运动，明明周围没有怪物，她的心脏却在这一刻多跳动了两下。 享受着，看着，渐渐的她看呆了，没在注意远边那越来越小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过得很快又很慢，等到凡慕感觉到手心中的小手掌已经彻底暖和起来，等到希儿回过神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世界陷入了一片昏暗，厚厚的白云遮住了天空，一点星光都没有。 “哎，到最后也没看到吗？” 凡慕躺在雪地上，眼中闪过惋惜，他是在替小屁孩惋惜吗？ “没见到太阳，就连星空也看不到。” 他伸出手在空中虚弱，似乎想要拨开那层白云，看到那漫天繁星。 “对了！”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爬起身，眼中带着笑意，对着希儿说道:“我这里有一个花的种子，虽然不知道种出来长什么样，但我想它一定会很美。” “我们一起将它种下吧！” 希儿先是一愣，随后眼中也带着笑意，“嗯！” 凡慕手中突然出现一颗种子，那是长相类似于紫水晶一般的种子，即使在这昏暗的世界里，它也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照亮了二人的脸颊。 这是他从系统空间里找到的，原先他也想在地里种下，但以地下的环境，系统告知根本无法长出，无奈也就就此作罢，现在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二人一起将种子种下，不过说是种下，其实也就是合力徒手挖了一个深一点的坑，再将其埋上。 “好了！”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做完希儿却更加的开心了，她看着地上那刚刚种下的种子，沾满泥土的双手合十，薄唇轻启，衷心祈祷着它快点开花！ “好了！”凡慕捏着一把雪在她手上搓了搓，将泥土搓掉，把她从地上拉起，微微弯下腰，耐心的清理着她衣服上，屁股上的雪！ “这朵花要六年才能盛开，下次我们再来看吧！” “嗯！！” 希儿也踮起脚尖，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扫着帽子上和肩膀上的雪，怀中捧着一束鲜花。 黑暗中，大雪里，二人此刻的动作像是在相拥，像是一个浪漫的求婚，又像是雪的公主在给自己的骑士披上王冠。 二人手牵着手，互相看着对方，怀中各自捧着一束花朵，他们呼出的热气微微吹动了对方耳旁的秀发，相视一笑，最后都闭上了眼睛。 嗡！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再次睁眼，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人们都睡了，屋外没有声音传出，还好上下层的时间没有偏差。 他们从上面带回来了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玩的，但更多的还是书本，不过最重要的其实是他们各自怀中的那一束花。 即便回到小屋，他们牵着的手也没有撒开，凡慕第一时间去杂货铺里购买了两个玻璃瓶将各自的花朵插了进去。 即便知道脱离了阳光和泥土，这束鲜花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但他还是小心的将其存放起来，放到桌子的最中间。 这两束花朵就像是在白墨水里滴了两滴黑墨，它们并不相容，却又不显得违和，给这终日只有黑灰白的屋内增添了两抹鲜艳的色彩。 拉上窗帘，凡慕与希儿二人躺在床上。 希儿的手中拿着一本图画，是那本早就该被翻烂的图画，借助着从窗帘处缺口照向屋内的那一束光，她再一次翻阅起来。 这每一次凡慕也坐在旁边，跟着一同看起。 他将脑袋放到希儿小小的肩上，一丝如同画中鲜花一样的香气窜入鼻尖。 “这是花，这是草，这是雪……” 希儿指着画中的事物开始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念出，她知道画中所有事物的名字，可凡慕却注意到她只念出了自己刚刚亲眼看到的事物。 她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凡慕也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的听着。 直到图画停在了最后一张，再一次看到这一幅画凡慕还是愣住了！ 这一回他那永远都满含温柔波澜不惊的眼眸渐渐变得无神，随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变得异常慌乱。 他伸出手，缓缓的指向图画中的一草一木，声音略带着颤抖却还是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问道。 “希儿，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这是花，这是草！” 希儿歪了歪脑袋，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乖巧的回答着他的话。 “这个呢？” “这是太阳，这是小鸟！” “这个呢？” “这是房子！” 希儿一直都很有耐心，或许是因为开心，今天她的花格外的多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 “那...这个呢？” 凡慕的手最后指向画中那两个大大的小人！ “这是大爷和我！” 希儿歪过脑袋看着他，对上她那满是疑惑的蓝色眼眸，凡慕先是抿了抿唇，做后嘴角挂起笑容，带着苦涩，‘噗呲’一声小声的笑了一下！ 他捂着自己的嘴，尽量压制着自己的笑意，双肩在不断的颤抖，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捂着脸笑了出来。 “哈哈！”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任务了！ 原来...他一直在害怕啊！ 他心中早就把小屁孩当做了家人，只是他从来没意识到。 他害怕着失去，所以从未有动作，他害怕自己死在了任务途中，这样好不容易捡来的亲人就要再次失去！ 他害怕这份温暖，这份从未有过的亲情消失！ 他害怕着完成了任务这个世界就消失了，他害怕着希儿的消失！ 他害怕失去...家…… 他害怕好多好多东西，明明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家，想要拥有一个亲人而已。 “希儿？” 或许是憋笑憋的有点久，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没喘过气！ “嗯？” “今天玩的开不开心？”他问道。 “开心！”希儿眼睛眯起，嘴角挂起笑容，“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那以后还想不想在上去玩，想不想一直待在上面？” “想！”希儿诚实的回道。 她知道这不可能，但如果是大爷的话，如果是大爷的话一定可以！ “哈哈哈！” 凡慕笑着，希儿看着他笑也笑了出来，没有矜持，而是如一个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开心的情绪在这狭小的空间蔓延，在这一刻，二人仿佛才是和外表一样年纪的小孩。 “希儿...”笑着，笑着，黑暗中，两行清泪滑落，谁也没注意到，他依然还在笑着，凡慕突然轻声叫了她一声，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当我妹妹好不好？” “……”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 “希儿，你有多想上去看，要诚实回答！” “做梦都想！” “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看太阳，看看星空，想再一次听道希露瓦姐姐唱歌，想和大哥哥一起看到花开，想看看海，想……”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凡慕却没有打断，而是全部答应下来！ “好！大爷我答应你！”凡慕带着笑意又充满认真的声音响起，“大爷我一定会送你上去的，大爷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太阳，看到星星！看到你想看的一切！” 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希儿脸上露出的那种笑容，今天，他才想明白了一切！ 他想明白了，比起在这里活一辈子，比起让希儿带着遗憾和不甘在这阴沉的地方死去，他更想去完成她的愿望！ 哪怕这条路最后只通向一个结果！ 他不会输，也不能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赢！ “……” “以后别叫我大爷了，就叫我...大哥哥吧，叫我名字也行！” —— 可能看着有些尴尬，但没办法，中途调换了风格，前面废话也多了点。 第70章 你讨厌下层区吗？ “希儿，你讨厌下层区吗？” “不讨厌。”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家和大哥哥，还有院长！” “那如果我们都不在这里呢？” “讨厌。” “我知道了。” ………… 一年过去，上层区的大人物再也没有下来过，这时下层区的人们才猛然意识到，他们彻底被放弃了。 下层区发生了动乱，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专门的人员前来镇压，无论下面动静闹得的多么大，上面的人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唯有在交易地髓的时候会带来一点非常贫瘠的物资。 可交易地髓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对方人影，就算人们想威胁，抢劫都没有办法。 下层区的人们只能依靠非常贫瘠的土地种一些土豆，在矿井费力的挖矿为生，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吃不饱。 在这一年，凡慕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在上层区的时候他就买了不少的粮食应急，就算回到了地下也有着桑博作为后盾，无条件提供粮食，可以说在吃俭用的情况下，养活一些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桑博建议无条件提供，凡慕也不清楚。 只是在他说过自己的计划之后，桑博的眼睛瞬间就同插了电的电灯泡一样亮了起来，不断兴奋的搓着自己的手，说什么也要加入。 嘴里念念有词。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比起人们等待救世主的到来，还是底层人民对残暴统治者的反抗更有乐子！” “嘿嘿嘿！” 又是四年过去。 在这四年，地下的暴乱也渐渐停止，社会逐渐分为了两个派系，一个是名为地火的组织，一个是流浪者。 地火，以维持地下社会秩序，让人们勉强温饱，解决社会基本矛盾的理念存在。 流浪者，一群无法无天的人，由利益将他们交织在一起，时常发生打架斗殴等事件。 ………… “咳咳，娜塔莎姐姐，你有没有看到希儿？” 一家小型医馆里，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对着一位看起来就十分成熟的大姐姐问道。 过了五年，娜塔莎面容憔悴不少，眼角边有了较为明显的黑眼圈，除了胸前，身上其他部位的肉明显的小了一圈。 “嗯，小帅哥你是哪位？”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脸上挂出笑容，微微俯下身子好奇的朝他问道:“小帅哥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姐姐来帮你看看？” 被娜塔莎那和善的眼神盯着有些发毛，凡慕后退一步，尬笑两声，“娜塔莎姐姐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哎呀，就算小家伙你长得帅，也不能叫姐姐叫的这么亲密哦！”娜塔莎有些苦恼的扶着脑袋，“姐姐是真不记得你了呢！” “娜塔莎姐姐我今天是真的有要紧事！”凡慕深吸一口气，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嗯，在这儿等着吧！我们的小忙人！”娜塔莎脸上的笑意收敛，摆了摆手，像是换了一个人冷，冷下了一张脸，示意他先去一旁等待。 “我这里还有病人，就先不奉陪了。” 凡慕也不恼，毕竟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乖乖的坐在一旁开始等待起来。 墙上的指针发出哒哒哒的齿轮转动声，剩下一分一秒的过去，凡慕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却没有一丝困意，在脑海里不断完善计划的可行性。 “呼，好了，我们的小忙人，找我有什么事？要是没事的话，请尽快离开吧！” 娜塔莎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眼中满是疲惫，开始褪去衣物，未等他问些什么就下达了逐客令。 凡慕沉默一下，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神，娜塔莎脱衣服的手一顿，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皱着眉问道，他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安。 “没什么，就是麻烦地火帮我一些小忙！”凡慕眼神锐利，从兜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 娜塔莎看着他手中那将近半人高的纸条，脸色更加的阴沉，最后轻嗤一声没有接过。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这次会死很多人。”凡慕声音平淡，将纸条叠好放在桌上，用一把小手术刀压在上面，像是吃定了她。 而事实也是正如他所想，娜塔莎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拳头，双眼愤怒的都要冒出火来。 “这些年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到底要做什么？” 凡慕看着她没有回答，最后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这是为了地火，为了...下层区的人们！” 他站起身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因为这些年他们两个的理念不同已经发生了多次争吵，双方早就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态度！ “为了地火，为了下层区的人们，呵，真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为什么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娜塔莎！”凡慕盯着她反问道:“事到如今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表明了你们根本不可能成功！” 娜塔莎看着桌上被压好的纸张，店里的气氛陷入沉寂，她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直到一声有些焦急的呼喊自殿外传来打破了这个氛围。 “娜塔莎！” 第71章 疯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凡慕脸色一变，急忙拍了拍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挂起讪讪的笑容。 嘎吱！ 医馆大门被推开，来者一头蓝色长发，身材高挑，是希儿！ 推开门，在看到凡慕的时候，明显的她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 “大哥哥？” 她先是疑惑的叫了一声，声音中似乎带着不确定，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冲着一旁的娜塔莎喊道:“娜塔莎，机械部落和流浪者联合了，控制了好多人，现在有不少人受了伤，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娜塔莎闻言一惊，重新套上衣服，拿出药箱便跟着希儿跑去！ 在路过凡慕的时候，她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凡慕！” 凡慕没有回话，冲着希儿挥手道别！ “大哥哥，你先回去，我等下再来找你。”希儿是说了一声便急忙跑走，看得出来这事挺严重的。 “希儿，地火的人去了吗？”娜塔莎问道。 “去了，来之前我就通知老大了！” 等到二人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不见，凡慕才摇摇头，将药店门掩好，手中出现了一张恶鬼面具将其戴在脸上，往杂物店的方向走去！ “统计的怎么样了，桑博？”他一进门就问道。 “嗯，一共300多人！”桑博脸上是失落之色，“根本不够看！” “我说小老板，这真的行吗？” “够了，我也没指望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凡慕摇摇头，微微侧头看向柜台上那摆放的一颗完整的蓝色水晶，“我有那个就够了。” 听到这话，桑博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小老板，现在你能跟我说说这个是干嘛用的吗？” “毕竟老桑博我忙前忙后，也好歹有点知情权吧。”他突然变得有些委屈。 这些年他可没少研究这玩意儿，结果有一次差点把自己玩死了，差点就给一个星球带来灭顶的灾难，费了好大劲他才重新将其保存！ 乐子没搞到，差点给自己玩死。 明明他的实力也很不错的说，结果对面喊着什么力量，归宿，理想什么的就冲了过来，现场手搓一个黑洞给他打蒙了！ 凡慕握住水晶，在手中开始掂量起来，他能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受到牵引，水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似乎在回应着他。 “比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你那半块水晶是哪来的？” “当然是老桑博我人缘好，别人主动送我的。”桑博自夸道，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梳子，开始梳起自己骚包的头发。 对于他说的话，凡慕只信一半。 “过两天你自然会知道的！” “现在我在这里的风评怎么样？” “消息还没传递出去，不过你干了这样的事估计也是人人喊打了。”桑博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无所谓！” ………… “奥列格，情况怎么样了？” 到达机械部落，娜塔莎立马就找到了老熟人开始询问起来。 “这……”奥列格表情怪异，好几次张着嘴都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脑海中斟酌了一下的话语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清楚那个疯子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打动了史瓦罗，联合它一起绑架了自己手下所有人的家属，威胁他们给自己做事！” “有不听话敢反抗的就全部被打了一顿，很重却又不伤及性命，经过粗略的治疗发现，出手之人出力很巧妙，治好后也不会留下什么暗伤！” “什么？”娜塔莎拧着眉毛，“为什么他要联合别人打自己的下属，威胁他们给自己做事？” 她开始有一些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哈，他是疯了吗？”希儿做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知道！”奥列格神情严肃，“但我敢保证的是疯子要有大动作了！很可能……” 到这他咽了一下口水。 流浪者都是一群什么人？ 都是一些被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他们大多数人的三观，道德都已经在这暗天日的地方败坏！ 要是平常的一些小打小闹，他们还可能聚在一起干事，但是有危险的话肯定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现在疯子绑架了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给自己做事，是不是也就说明他要干的事十分危险？ 奥列格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娜塔莎瞬间想到了那张纸条。 “还真是一个疯子！一下牵扯这么多人！”娜塔莎脸色变白，攥着拳头，“这回恐怕整个下层区都要被波及！” “希儿，你去将这些药品分发下去！”她将带来的药箱塞到希儿怀中。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回去一趟，等下我再带一批药过来。” 说着她挥了挥手，不等众人反应便小跑的离开了此处。 回到药店推开大门，她一眼就锁定了被手术刀压着的纸条。 将其打开翻阅起来，很快她就看完。 看完之后她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再点不着火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娜塔莎瞳孔在微微颤抖，攥着纸张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将纸条捏的十分褶皱，站在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样是否会太残忍了？” “无论是对希儿，还是对你...凡慕！” 第72章 干一票大的。 机械聚落。 “各位想好了吗？”凡慕脸上戴着恶魔面具，声音慵懒，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们，“是跟着我干一票大的，我放你们自由，还是被我打断腿？” “当然！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主动去送死的。” “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管人们眼中那吃人的眼神，静待着他们的回答。 下方人群出现骚动和谩骂，但他就像是听不见一样，人们不满，愤怒，可谓于自己的亲人还在对方手上，所有人也只能乖乖臣服。 “行了，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准备准备明天这个点准时在这里集合，对了，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记得穿厚一点！” 离开时，凡慕扭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人群。 “这个疯子，这些年他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如今又要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送死！” 希儿脸色不善，握紧拳头，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高的镰刀。 “不行，今晚我找机会做了他。” 说着刚要离开却被娜塔莎拦了下来。 她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眼神复杂却被掩饰的很好。 “希儿，放弃吧，你打不赢他的，比起这个，我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闹得太大，我们地火肯定是要参与的，但人质在对方手上，我们不可能明摆着跟对方干。” “所以，明天我会留下一批人跟着你，趁疯子走后看看能不能找到被他挟持的人质！” “而我们，则会跟在他们身后看看能不能救更多人！” “等你把人质解救出来的时候，再把他们带上来与我们汇合。” “好，我知道了！” 对于她的安排，希儿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自己是那个找人的人选，但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老大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深意！ 现如今特殊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娜塔莎才是地火真正的首领。 “好！”娜塔莎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先解散吧，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 “等一下，娜塔莎！” 希儿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了，希儿？” 娜塔莎无奈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躲掉吗？ “大哥哥还在上面吗？” 希儿表情有些担忧，又有些落寞，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这副模样要是让地火的其他人员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平时雷厉风行，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的干部也会露出如此楚楚可怜的表情。 “还在，你也知道他的任务有些特殊！”娜塔莎安抚道:“不过我保证，这次危机度过之后，我就会把他调回来！” “好！” 得到这个答案，希儿皱了皱鼻子，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坚毅之色。 她不是一个会沉浸在伤感的人，而且他们又不是永久的分别，暂时分离罢了。 只是...和大哥哥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一次，也没来得及叙叙旧。 对了，大哥哥应该还在家里等她！ 希儿眼睛一亮，她记得刚刚她喊过让凡慕回去等等她，大哥哥最宠她了，现在肯定在家里！ “好了，解散，今天早点休息吧，现在已经时间很晚了，接下来的几天恐怕都不能睡个好觉！” 娜塔莎最后说了一句就匆匆的离开此处。 希儿也是，她环顾四周，耳边异常嘈杂，只看到一张张气愤，担忧的表情，和耳旁传来的咒骂！ 虽然她不喜欢这群游手好闲的流浪者，但她更讨厌疯子，拿别人的家人来威胁还算什么人！ 抱着沉重的心情来到家门口，希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满怀欣喜的推开门之后，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屋内依旧是灰黑白三种颜色，唯一显眼的是桌上的两捧花，色泽光鲜亮丽，看起来刚摘没多久。 至于原来的那两捧，买回来没几天之后就枯萎了。 希儿来到桌前，一点淡淡的花香涌入鼻尖。 “大哥哥回来过了吗？” 大哥哥确实回来了，但是没有等她。 她的摇头将内心的些许伤感驱散，老大说了，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她就会让大哥哥回来，那时候她们又能团聚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她躺回了床上，原本有些拥挤的小床在这时尽显得有些空旷！ 外面的灯光照在床上的衣角，照在了一朵蓝色的花朵上面。 她以前最喜欢睡在哪里，那时的被窝很暖和，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喜欢暗一点，她躺在了以前凡慕睡得地方！ “呼，有点冷，是冬天到了吗？” 希儿回想起凡慕对她的科普，也只有冬天睡在被窝里才会冷吧？ “明天还是在添一床被子吧！这样大哥回来也不会冷了。” 这么想着，她弓着身子缓缓合上了眼，像小时候一样！ 披散的蓝发被压在枕头下，有些疼，她的头发有些零散，看起来像是没有细心整理过的！ 事实也正是这样，以前都是头发短的时候都是大哥哥在帮她梳理，大哥哥想教她，但她不想学！ 现在头发长了，大哥哥也不在了，她依旧没有学会如何理头发，又或者是懒得理，她在等大哥哥帮她理！ 要不是大哥哥说过她长头发好看一点，说不定她现在都把头发砍了换成短发，简单省事！ 另一边，医馆。 娜塔莎和奥列格聚在一起。 “奥列格，去把这份报纸印个几万份，至少保证人手一个！” 娜塔莎将刚刚撰写好的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纸递给奥列格！ 他接过纸下意识的看了起来，不久便拧起了眉头。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问出自己的问题，“这件事闹的这么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是一个败类，没必要再出一份报纸抹黑吧？” “没意义！而且咱们一个不过几千人，为什么要印上万份？” “谁说这是给我们看的了？”娜塔莎沉默片刻说道:“我们这是给上层区的那些人看的！” “推脱责任？那也……” 奥列格还想说什么，就见她摇了摇头！ “你只管去办就好！我...有安排！” “...好！” 出于对她的信任，奥列格还是答应下来，嗯...其实无论怎样最后他都会去做，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他也只是问问罢了！ —— 催更一天比一天高，数据一天比一天低。 (?? . .?? . `) 第73章 烟花 一天过去。 “既然人都到齐了的话，那就跟着我来吧！” 凡慕带着恶鬼面具，冷冽的目光扫过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对上他们愤怒的眼神无动于衷。 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远远吊在后面的地火等人，随后转过身去，没入了一个通道。 紧接着由史瓦罗带队的机械部落跟了上去，流浪者们面面相觑，无奈也只能跟上。 洞很长，很黑，并不是特别宽敞，好在人数也不是特别多。 “他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不知道。” “该死，艹，要不咱们现在偷偷摸摸回去吧？” “你疯了？别忘了你的亲人还在他手上，他又怎么可能不会设防？” “那难不成我们就真的只能这样任他摆布了吗？你忘了这些年他杀了多少人吗？所有人都说他残暴！就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 “再等等吧，他不可能让我们全部都去送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 当所有人走出洞口，全部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这是...地面？” 良久，其中一个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人群瞬间变得嘈杂，这是一个小山谷，人们的声音都不是很大，但架不住多杂乱。 他们伸出手，一点点冰凉的触感没入入手心 ，脚下松松软软的，黑暗中并不能看的很真切！ “这就是雪吗？” 从上下层被封锁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下层区的年轻一辈都没有见过雪。 “安静！” 凡慕大喝一声，没什么效果。 见此，他直接拖出队伍前面的一名壮年，手上凭空出现一个手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之上，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砰！ 一声枪响，壮汉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身体径直的倒在地上。 他死了，血液开始从他的脑门中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雪！ 人群一下子噤声，所有人都满眼畏惧的看着这里一幕，在没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所有人跟我走！” 面具下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即使是在黑暗中人们好像依旧能透过面具看到那冰冷的眼神。 他们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就是个疯子，嗜杀，暴虐。 这些年凡慕在下层区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所有人的不满，是迫于他的武力，想着灾难还没降临到自己身上，才没有人提出罢了。 “史瓦罗，按计划行事！” 队伍前行，凡慕凑到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旁边说道 “嗯！”史瓦罗点点头，看向远方，它的目光好像能透过山谷看到后方那高大，辉宏的城池。 “我会记住你的...朋友，我会将你记在我的代码里！” “倒也不必如此！”凡慕失笑，微微抬头望天，冰冷的细雪飘打在他的脸上，声音变得有些落寞。 “呼！希望不会出现差错。” “嗯。” 很快队伍就走出了山谷，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巍峨的城市。 “是贝洛伯格！他到底想要我们干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一种不好的，下一刻，也正如他们所想，凡慕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再度响起。 “所有人准备，今晚我们夜袭贝洛伯格！” “当然！”人群即将发生暴动的瞬间，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是让你们去跟那群银鬃铁卫拼命！” “你们只是要去捣乱便可弄得越乱越好，在被抓住的时候你们可以投降，但绝对不能主动投诚，最少要支撑到天亮，天亮之后你们干什么我都不会管，要不然！” “哼！”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可我们该如何进入贝洛伯格？” “很简单！”凡慕向前一踏，一个高达5m，弹径0.5m的导弹出现在他的眼前，“我将它轰开不就是了！” 说完，比利亚制导弹的气息终于不再掩饰，显露而出，耀眼的尾焰喷发而出朝着城门口轰去，人群一寂！ 几乎是瞬间，火焰夹杂着风雪自城门口迸发而出，巨大的轰鸣声震住了所有人的耳膜，无数的雪花伴随着气焰朝着众人袭来。 火焰消失，城门依旧没有开启。 “一个不行，那再来10个呢！” 说着又是10个相同的导弹凭空出现在眼前，朝着城门轰去，一声声巨大的轰鸣，一道道猛烈的光芒，就像是在过新年一样，天上放着无数的烟花！ 这回城门开了。 “所有人上！” 凡慕朝着人群下达的命令，所有人都震惊于他刚刚所展露的力量，没有人敢不听从。 预料之中，所有人都顺利的冲入了城里。 贝洛伯格的守卫力量其实大部分都在抵御城池外面游荡的怪物，只有少部分驻扎在城内，回防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加上刚刚那猛烈的攻击，城内没有人敢靠近城池一步。 ... 后方。 地火众人出现在洞口，所有人都在震惊于他们出来了和刚刚的那道攻击，唯有娜塔莎一脸复杂。 “呼！”她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重新浮现威严，冲着身后的众人喊道:“所有人准备好报纸和药品，听我指挥，准备救援！” “是！！” 所有人神色一肃都郑重的回答，但过后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大，这条通道...” “嗯。”娜塔莎闭眼，点了点头，“这条通道原本就是存在的，知道的人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大而已，现在的规模估计扩大了5倍左右！” “老大，你为什么...” 那个人又接着提出疑问。 “那是因为即使我们能上来，那也什么都做不了，最多也就是偶尔搞一点药品，食物下去！”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开口向所有人解释道:“就单单是那个城门就不是我们能够偷摸混进去的，需要凭证！” “贝洛伯格的城墙有近百米高，就是你想翻进去也不可能，更别提我们的武力，装备，人数，都要差很多。” “为了防止有些人的侥幸心理，导致这个洞被发现，将我们最后的出路也被堵死，所以我们就隐瞒了这个通道的存在！” “…………” 第74章 火力压制 凡慕走进城内，如他预料的一般，近千人的队伍在城里制造混乱，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他的目光顺着中心广场看向楼梯上最高处的那个城堡。 “呼，可可利亚，大守护者，到清算一切的时候了。” 他没有选择用导弹直接轰击城堡。 一辆通体蓝色，看起来十分高科技的机车出现在他的眼前，坐上去之后，无数的蓝色虚构阶梯直通城堡，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门口。 用机车自带的武器系统轰开面前的墙壁，伴随着‘砰’的一声，尘埃升腾而起，透过灯光，模糊间凡慕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可可利亚，交出星核！” 凡慕手中凝聚出一门大炮直指对方。 “退下！” 可可利亚浅喝一声，驱散了周边围过来的银鬃铁卫！ “可是母亲...” 人群中一位银色头发的少女面露焦急，想要说些什么。 “我说了叫你们退下！” 可可利亚暴喝一声，冰冷的气势在他周围迸发而出，整座房间瞬间冻结，将房间里除了她和凡慕以外所有的人掀飞出去。 这时她才将目光移到凡慕身上，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可否坐下来好好聊聊？” “咱们之间没得聊，打一架就行了。”凡慕不耐烦的说道:“你选吧，是在这里打还是出去打？” 可可利亚呼吸一口气，她知道这场战斗在所难免了，她的目光透过墙壁上的窟窿看到城里混乱的景象，大底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好！请随我来吧！” 说完，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竟直接御空而起，从旁边的洞口中飞出去。 凡慕骑着骑车紧随其后，对于她这个选择没有丝毫意外。 星核... 二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风雪拍打在他的脸上，没有选择构出一个虚拟头盔。 他看着天上黑黑的云层，看不到一点光亮。 马上...这一切马上就结束了...希儿... 很快，他们降落在一个巨大的平台附近，降落在地，凡慕的目光透过黑暗看向旁边那如同山高一样的机器人。 岁月在机器人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可可利亚面色不善，自身的形态样貌开始渐渐发生了改变，渐渐朝着一个冰人的样子变化！ “那么，开打吧！” 凡慕没有废话，也懒得听她说些什么，直接出言打断了她，背后整齐的出现了一排排，上百个空洞，一个个尖头从里面冒了出来，全都是导弹。 打完一轮又接着一轮。 砰！砰！砰！…… 无数的气焰，无数的火花，蒸发掉了空气中的飞雪，涌现在此，平台之上，整个黑夜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 另一边，下层区！ “该死，疯子那家伙到底把人藏哪里了？” 希儿正色露焦急的寻找着，自所有人走后，她已经组织人手快要将整个下层区都翻了一遍，可还没有找到。 不知为何从刚刚开始莫名的她心中就有一些不安分，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这种感觉弄得她心神不灵，就连脾气也要比平时暴躁了许多。 “还有哪里没找过？”希儿咬着牙，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名。 “桑博，对，桑博那奸商路子那么广，肯定知道！” 想到这，她对着身旁的一名手下交代一声，急忙往杂货店跑去，可等她赶到门口时却发现店铺早已关门。 “桑博！桑博！你给我出来！” 她大声喊道，同时举起手中的镰刀，不断朝门口劈去，屋内一直没有传来回答，房门和周围的墙壁也坚硬无比。 一连砍了好几下，只是在门口划出了几个浅浅的痕迹。 “该死！” 她原本还有些不确定，担心桑博那货趁乱打劫去了，可按照门口这坚硬程度来看，那货绝对没走，肯定知道点什么，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这个破门以前她也弄坏过好几次，什么质量她最清楚，怎么偏偏是今天装修好了？ “桑博，你要是再不给老娘开门，老娘一定会把你店砸了！” 希儿不断叫喊着，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 店里，桑博坐在柜台前欲哭无泪的听着外面砸门的声响。 “我的大门啊！”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星穹列车上扣下来的，照这么砍下去，价值至少低一倍！” 哭完之后，他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电视，身影随着砸门声虚闪两下，电视里正是凡慕与可可利亚决斗的地方！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墙壁上的时钟，1:00整。 “呵呵，一下子有两个乐子可以看，这可真是太有乐子了。”他的嘴角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身影再度闪烁两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以他为原型的毛绒娃娃！ “嘁！” 希儿见大门还是没有被打开，眼中流露出危险的神色，她发誓一定要把桑博拎出来暴打一顿。 原本她对桑博的印象还蛮不错的，一个贱兮兮的杂货店店长，可自从当上地火干部之后，她才发现眼前这货就是一根搅屎棍，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麻烦！ 外面的人员一直在寻找人质的下落，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要不是考虑到这里需要一个主心骨和这是老大的命令，她早就上去了。 “啧！” 希儿烦躁的看着门口刚刚被她砍出来的划痕，照这个架势砍下去，她至少也得四个小时才能砍断！ 心中的不安之色越发强烈。 第75章 怪你 平台之上，随着一轮轮导弹的洗地，周边的飞雪早已被爆炸所带来的气浪蒸发，平台变得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咳！” 可可利亚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手中握着权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半浮在空中，嘲笑一声。 “发不出像刚刚那样的攻击了吧？” “你的攻击结束了，那接下来该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呵，那你试试看。” 凡慕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没有在贸然进攻，事实也正如可可利亚所说，他发不出像刚刚那样的攻击了，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完全没有因为眼前的窘境而担忧。 可可利亚脸色一黑，重新飘到半空中，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开口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那些人出头？” “明明以你的实力可以过得很好，甚至你完全可以投入我的麾下，成为新世界的引领者！” “新世界的引领者...”凡慕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静静的盯着她，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又似乎是在恢复体力。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新世界的引领者？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 “是凭你的迷之自信吗？还是凭借那所谓星核的力量？” 他本来并不打算多问，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可当他看到这张脸，听到这句莫名充满自信的话语，一股愤怒，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痴笑的反问。 “你不懂，星核的力量足以让我颠翻这一切，解决贝洛伯格持续百年的风雪，解决这一场灾难！” 可可利亚的语气逐渐高昂，当初已经可以看到眼前的新世界。 “只有借助星核的力量才能构建起新世界，而我，可可利亚将成为这里的主宰！” “所以你是为了你的权利，主宰？”凡慕沉声问道。 “随便你怎么想！”可可利亚恢复冷静，朝他伸出的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加入我，一起构建新世界，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还是...”她的眼神一凝，手中的权杖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随时都准备出手，“死！” “加入你，呵呵，下辈子吧！”凡慕皮笑肉不笑，对于这个回答，他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心中那无尽的失望。 他只感到嘴里酸酸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在细微颤抖，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愤怒的事情一般，又像是失望至极。 凡慕伸出一只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咬着牙。 又是这种感觉，明明他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可却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身体在遇到一些特殊事情，特殊的人之后，总是会莫名的产生各种情愫！ 就像...是某种烙印在基因深处又或者是...灵魂深处深处的意识！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会让他感觉自己并不真实，就像是...缺了一角，缺了至关重要的一角！ “冥顽不灵！”可可利亚不再劝说，“既然你不认可星核的力量，那我让你看看它的伟力吧！” “而你...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可可利亚手中的权杖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指向一旁尘封多年的大机器人，庄严又带着不可置疑的声音在她口中响彻！ “不破其旧，无以立新！” “我以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造物引擎！” 轰隆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地面突然开始猛烈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一只遮天蔽日的机器手臂开始缓缓抬起，重重的拍打在平台之上！ “哈哈哈！”可可利亚猖狂大笑着，“见识到了吗？这就是星核的力量！” “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是吗？” 凡慕抬起头来看着她，完全没有被这一幕吓到，平淡的声音却响彻在这片空间，压下了这股轰鸣声。 “星核，我玩够了，你不是很想要我的身体吗？来吧！”他摊开双臂，一副完全不做防的样子，“给我力量，给我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 “什么？”可可利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镶嵌在自己权杖中的星核脱离而出，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他袭去！ “不，不！” 她愤怒的大吼！ “你撕毁了我们之间的盟约！” 然而星核并没有理她，甚至没有停留一下，直接没入了凡慕的胸口！ “啊！！” 可可利亚惨叫一声，失去星核的力量，她直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从高空中摔落在地，造物引擎也停止了运动。 “这就是星核的力量吗？” 凡慕握了握拳头，他能感到一股疯狂暴躁的力量在体内窜动，紧接着一股充满蛊惑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虽说星核早已找上他，但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星核的力量。 “哈哈，完美的身体和力量！这具身体从今以后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砰！ “什么...”星核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小了下去。 “呸，什么档次跟我住一个地方？” 系统碎了一口，满脸不屑，看着昏迷不醒的星核意识，收起了平底锅。 听着脑海里的动静，凡慕黑脸，“你吐我脑子里是什么意思？” “啧，一个大老爷们斤斤计较！”系统不满，虚拟的双手抱胸，“只是一串代码而已，不必在意，反正你脑子里空空的，多一串代码没什么！” “别忘了我才刚给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啧，随便你吧！” 凡慕也双手抱胸，退出了意识空间。 “哼！” 系统别过脸，不说话了，看着地上昏迷的星核意识，瞪了两眼突然发狠，猛踹两脚，嘴里小声嘟囔着，有些委屈。 “都怪你，他又不理我了，都怪你！” “明明才给他解决了麻烦……，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还是以前的宿主好……。” 第76章 你不杀我 意识回归。 凡慕看着摔落在地，力量尽失的可可利亚，自觉的握着拳头，朝其走去，蹲在她的身前。 “现在，你失去了一切，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呵呵。”可可利亚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失去星核的力量，她无法再次操控造物引擎，因为存护根本不眷顾她，她甚至都无法抵御周边吹来的寒风。 “你是来取笑我的吗？” “不是。” 凡慕摇摇头，眼神淡漠，手中突然出现一个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3:00 眼皮掀了掀，还没到约定的时间。 “呵呵。”可可利亚握紧拳头，摇摇晃晃的起身，踉跄几次勉强站立，显得十分吃力，“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受到星核的影响吧？” 自己被影响了，她一直都知道。 可...除了借助星核的力量，她别无他法，「存护」克里珀，它从来都不注视这里，如果星神真的在意他们的生死，席卷整个世界的风雪根本就不可能持续近千年！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贝洛伯格，是一位位先驱者，是无数人踩着鲜血，踩着人命堆出来的最后的希望！” “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死过人，每一寸土地都沾满了鲜血！” “可是...我们辜负了他们！” “先辈们祈祷着我们能够解决这场灾难，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压到我们身上，压到我们这些坐享其成的人身上！” “一代代大守护者都是朝着这个目标所努力，我们也想解决这场灾难！” “可是！”她的语气得无比激动，“100年，200年，直到现在800年过去了，一任任的大守护者都在遗憾中死去，将希望传递下去了一任又一任！” “可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希望！而这个地方的地髓已经变得越来越少，马上贝洛伯格就不适合人居住了！” “失去了地髓，我们甚至连活下去都变得困难！” “星神没有注视我们，我们唯有靠自己的力量！” “可...以凡人的力量想要改变世界何其困难！所以...” “所以星核成了你最后的希望。”凡慕接过了话，抬着眸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倔强和不甘。 “即便你知道这一切的灾难都是星核带来的。” “那岂不是正好！” “星核的力量既然能够灭世，那也绝对可以造世！” 可可利亚咳嗽两声，雅利洛很冷，她身上的衣物已经半数在刚刚的战斗中破损，黑暗里，凡慕甚至都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听到她虚弱的咳嗽声，他手中变出了一件毛绒大衣披在了她身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她。 “你不杀我？” 可可利亚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背上的大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没一会就变得非常暖和。 “我为什么要杀你？”凡慕反问。 “我害死了那么多人，让下层区的人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嗯，所以那关我什么事？”凡慕点头，再次疑问，扭过头去看向昏暗的世界，战斗停止，周边的风雪又开始慢慢降下。 “宽恕你是那些因你而死去人们的责任，我只需要星核！” 杀死她吗？ 来的时候他想过，杀了也无所谓，不杀也无所谓，怎样都行。 但是看到这位大守护者的样子，在看到那位称呼她为母亲的少女，他犹豫了，心中那股悸动让他很难受，他下的去手吗？ 肯定是下得去，毕竟他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可...他大抵会很难受吧。 听到他口中近乎冷漠的话语，可可利亚沉默了。 “那么，作为胜者，你将要如何处置我，是想要我暖床还是沦为*奴！” 可可利亚这么问道，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新世界的诞生，她还没有为贝洛伯格的人们找到一处合适的栖身之地，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哪怕沦为*奴！ “嗯，再说吧，你跟我来！”面具下，凡慕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倔强，黑暗中他看到那未完全遮盖大衣下的一抹春光。 “等着奇迹的发生。” “奇迹？”可可利亚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大衣更加敞开了一点，凑到了他身边。 “嗯，奇迹。” 凡慕不再说话了，往前走着。 很快二人来到了一处高山，在山顶坐了下来。 可可利亚看着他，即使凡慕带着面具什么也看不见，心跳忽然加快了些许，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眼前这个人真的能解决这场灾难！ “……” “所以，现在没有人需要我来服侍您吗？” 可可利亚薄唇轻启，充满诱惑的声音传出，一阵香风袭来，凡慕感到右手突然传来肌肤之间的摩擦感，炽热，躁动！ 他只感到自己的手被牵起，最后落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慢慢的往下滑，软软的带着燥热。 “…………” “嘁！” 一个非常细微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凡慕环顾四周，狂风呼呼作响，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嗯哼~，呼！” 可可利亚脸色微红，微微蜷缩着身子，轻轻颤抖着，宽敞大衣盖住凡慕的一只手！ 最后，她将脸上凌乱的秀发理到耳旁，朝着凡慕的方位低下了她那高昂的头颅！ 凡慕奇怪的看着她，“你肚子疼吗？”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一旁凭空构建出了一个厕所。 “去吧！” 可可利亚:“……” 第77章 解救 另一边，下层区。 3:40 咚！咚！ 金属剧烈的碰撞声不断响彻在寂静的街道上。 “还差一点！” 希儿咬着牙，一下又一下的挥着手中的镰刀朝门口划去，她已经在这砍了快三个小时。 这家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四面八方都改为这种材质了，就连地板也是，无奈，她只能继续砍门，至少门上的钢板看起来要薄一点。 下层区闷热，豆大的汗水不断从她脸上滑落。 肉眼可见的大门凹陷进去了一点，好几处地方都砍裂，可以看到店里的场景。 她感到手臂有些酸胀却不敢停下，因为每早一点将那些人质救出来，死的人可能就少一点。 “大姐，大姐，别砍了！” 店里这时传来悲愤的声音，希儿的动作一顿，眼前的大门瞬间被打开。 桑博看着千疮百孔的铁门，看到那几个破洞，委屈的撅着屁股趴在铁门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铁门啊，你受苦了！” 他不断抚摸着铁门上的那些划痕处，用自己的脸蹭着，那模样是要多惨有多惨。 “行了！” 希儿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烦躁的说道:“行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找你麻烦，先告诉我那些人质在哪？” “这个！”桑博眼珠子转了转，悲惨的抹了一把眼泪，“小老板跟我来吧。” 走的时候，他还试图解释。 “小老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开门？” “不好奇！”希儿压着心中的怒气，“反正等下都要打你一顿。” “呃……其实我是被打晕了，刚刚才转醒。” 说着，桑博小心的看着她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显然是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真的呀！”他急了，迫切的想要解释，却被希儿用镰刀抵住喉咙。 “不要讲那么多废话，现在立马带我去找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 感受到脖颈处阴冷的感觉，桑博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小心的推开了镰刀，“好...好！带路！带路！” 就这样，他带着希儿开始在下城区兜兜绕绕，转悠起来！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桑博，5分钟之内！”希儿双眼冒火，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的话，“5分钟之内你再不把我带到，我砍了你！”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桑博讪讪一笑，又拐了几个拐角，走了几分钟才松了一口气，“小老板，我们到了！” 希儿看着眼前的地点，入眼便是一个骚包的人脸和一个巨大的招牌。 桑博杂货店，买一送一，价格实惠，先到先得，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百年老店，承蒙您的惠顾！ “你...玩我呢？” 听到她的话，看着那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镰刀，桑博闭上眼，一个滑跪，急忙求饶道。 “小老板这真不怪我呀，我只是跟着脑海中的地址走，我也没想到会是在我店里呀！” “小老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个天杀的，竟然把人质藏我店里！” “老桑博我委屈啊！” 桑博一把鼻涕一把泪。 希儿又是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黑着脸收起来镰刀。 “以后再找你算账！” 说着她朝店里走去。 因为采光的缘故，店里乌黑一片，也没有开灯，店不大，很快就巡视完一圈，可没有丝毫收获。 她不死心，看向四周，手中出现镰刀开始破坏起来，砍坏了周边所有的东西，终于在掀起的一片尘埃中，她注意到了脚下的钢板凹陷了一块。 快速走上前去将其扣开，钢板是被涂上油漆的木板，而下面是一个地洞！ 没有犹豫，希儿直接跳了下去，留下桑博一人看着四周的家具，瘫软在地，眼里没了高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滴家啊！！！” 悲惨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下层区。 地洞里，希儿的身影不断闪烁，眼前突然出现一抹亮光，踏步进去，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有一些简易的房屋和设施，除此之外便是千号余人！ “找到了！” 她走出杂货店快速召集人手，将人解救出来，最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带着众人朝着地面赶去！ 4:30 所有人来到地面，先是杂乱的惊呼，感叹，吵闹声，希儿看见这多年未见的雪也是感叹一声，随后领着众人来到贝洛伯格城门口。 入眼便是那残破的城门，和从城里传来的喧闹声，看着城里火光四溅，她只感觉心中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 “遭了！” “老大，人质救出来了！” 还没入城她就大声的喊道。 可等看清之后，眼前的场景却跟她预想中的不同。 她本以为城里会是一片哀嚎，火光四溅，到处都是争斗，甚至可能满地都是尸体。 但眼前的场景虽然说不上好，但也绝对没有惨到那种地步。 房屋虽有损坏，但大体还是完好的，争斗虽然有，但也只是单方面的碾压，与其说是碾压，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想着反抗。 所有流浪者没被抓的就在外面搞破坏，掀垃圾桶，被抓的则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没有丝毫反抗。 她疑惑的在四周游荡。 “希儿！” 突然她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老大！这是……？” 希儿看到来者先是一喜，随后指着眼前的场面好奇的问道。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娜塔莎看了一眼手中的机械秒表，内心计算的时间，表情认真严肃，“现在我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老大你说！” 希儿也严肃起来，没有叫苦叫累。 娜塔莎看了一眼身后跟着她的人群，“这里交给我们，希儿，你的战力是我们地火最厉害的，现在我要你去将‘疯子’拿下！” “拿下‘疯子’？” “对！”娜塔莎点头，“这件事情需要有一个交代，要不然恐怕不好善了。” “好，我明白了！正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弄死了那么多人，今天说什么也要将他拿下！” 听到这话，娜塔莎表情有些复杂，张了张唇，最后还是闭上了眼，什么都没有多说，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 “他就在那里！去吧，一路小心，切记不可莽撞！”娜塔莎嘱托两句。 希儿点头，躲开了前来追捕的银鬃铁卫，往山头跑去！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紧接着走出一道人影。 “请带着我一起！”布洛妮娅神情严肃，挡在她的身前！ “起开，这可不是过家家！” 希儿看着眼前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皱着眉，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是布洛妮娅，未来的大守护者！”布洛妮娅拍着胸脯，有些焦急的开始解释起自己的身份，“那个人带走了我的母亲，我可以帮忙！” 大守护者...是那个坏人的女儿吗？ “好，但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她这么说道，既然是大守护者的继承人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还可以当人质用，怎么想都不亏！ “嗯！” 第78章 “5:30，应该差不多了。” 凡慕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喃喃道。 可可利亚好奇的看着他，相处了几个小时，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对她没有杀意，说话也就变得大胆起来，无所谓了。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看表，是在等什么人吗？”她问道。 “还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要用星核的力量拿来干什么？” 她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凡慕却只回答了一句。 “你只需要等待奇迹的降临。” 就算他不说，可可利亚大概也猜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沉声道。 “你该不会是想用星核的力量解除这片风雪？” “星核的力量能不能做到那种程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风雪不能停止，一旦停止，星球上的那些怪物就会解除冰冻，到那时对整个贝洛伯格都像是一场灾难！” “我说了你只需要等待奇迹的降临。” 可可利亚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也不在意对方是否会对她不利，撩着头发，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那已经破损的丝袜之上，朝他的耳旁吐着热气。 “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你无论你是想让我暖床，还是当*奴都可以，只需要你保证不会伤害贝洛伯格的人民，不要擅自动用星核的力量，主人。” 一大把年纪了，对于*这种事早就看开了，甚至说她有点迫切的想要，毕竟现在她连一次都没有感受过。 凡慕抽回手，心中有那抹冲动吗？ 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处了，可是心中好像有一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德枷锁束缚着他，那种感觉好像有一点…更刺激了！ 他这么想着，突然站起身，朝着后方眺望而去。 可可利亚也正经了起来，那种事情虽然说她不在意，但还是没人知道的好，实在不行偷偷摸摸的也可以，她摸索了一下大腿，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还是要一点脸的。 “母亲！” 山腰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两道人影朝山顶跑来，她脸色微微变化。 布洛妮娅，她来干什么？ 现在正是需要她主持大局，也是收买人心的机会！ 她之所以不着急回去，一方面是看出了凡慕对贝洛伯格没有恶意，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布洛妮娅一个机会！ “疯子，我早已看出你不是人，吃我一刀！” 希儿一上来没有客气，拎起镰刀直接向凡慕砍去，同时嘴里还不忘对一旁的可可利亚说道:“老女人，快和你的宝贝女儿滚吧，这里交给我！” 可可利亚脸一黑，看着面前这还没有二两肉的小屁孩，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自己有马甲线，白皙光滑的肌肤，还有这修长的大长腿，最重要的是胸口两坨肉，哪一个不是被割下来都可以当做传家宝的东西，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儿给鄙视了！ 她看向凡慕，看到那面具，她的目光好像透过那面具之下看到了他的眼神，好像是在叫她走？ 我走？ 可可利亚犹豫着还是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布洛妮娅，拉着她离开了，一开始最后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凡慕，没有得到对方的一个眼神。 说是让她在这里等着看奇迹，结果现在另一个小屁孩来了就把她赶走，呵，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母亲！”布洛妮娅拉了拉她身上穿着的大衣，表情有些不解和一言难尽，“为什么您不穿好衣服，而是要把前面敞开？为什么要露……”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可可利亚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将衣服合上，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 另一边。 凡慕没有还手，只是虚构出来的一面护盾挡在身前，他在犹豫着，犹豫着要不要和她相认。 完全没有注意到希儿那有些震惊和若有所思的眼神。 明明早就想好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真到了这最后的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具下，眼神坚定下来，瞬间制服了希儿。 最后看了一眼时间。 5:45 他突然发力震开了希儿，手中光团凝聚，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山巅瞬间如同白昼一般。 希儿握着镰刀没有再继续追击，周边的飞雪落下，借助着这抹光亮，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白色的头发，戴着恶鬼的面具，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最多只能分辨出对方的身高比她高一点。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系统，最后向你确认一遍，按你说的，因为有一个或是两个闲出屁的家伙干预，这个世界即使我消失了也不会停止运转，而是会一种莫名的形式演算到尾？” “嗯，是这样的，没错，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持续演化多久，但我想让你那个妹妹安稳的度过一生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足够了！” 凡慕闭上眼，开始全力调动其体内星核的力量。 星核，既然能让世界冰封，也能让世界解封，至于那所谓的反物质军团，怪物，他不知道为什么可可利亚拿它们没办法，是力量不够吗？还是这么做的反噬太大了？ 无所谓了，如果星核的力量不够，那加上律者核心呢？ 而且自己能做到断肢重生，在得到这个天赋的时候并没有除太阳以外的限制，那是不是就是说明，他的生命力是无限的，只要不是受了致命伤就不会死！ 区区致命伤，有着律者核心，他有信心不会立即死亡！ 这样，等于他可以随意使用星核的力量！ 一股浩瀚的力量开始自他周身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让包括远在贝洛伯格的人们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其中正走在山腰处的可可利亚感受最明显，毕竟她好歹是前任星核持有者，在熟悉不过这种力量！ “这股力量！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可利亚震惊的看向山顶，她看到了周围的风雪在快速融化！咬牙，随即迈步向山上快速冲去，她必须制止这一切，要不然一切都完了！ 可后路早就被凡慕堵死，空气中形成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阻拦了她的脚步。 “母亲...这到底是...” 第79章 不许动！ “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希儿感受到这股力量喊道，同时又有些犹豫，眼前的这道身影出现与她脑海中的身影逐渐重合，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大哥哥一直以来都在干这种事情，她不敢相信自己温柔的大哥哥会杀那么多人，会绑架别人的亲人。 “你是不是...是不是大哥哥？”她不敢置信的大声质问道。 凡慕心中一惊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整个人依旧保持原样，面具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就差一点了。 下一刻星核的力量爆发，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束直冲云霄，周围掀起的气浪将她吹飞几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希儿顶着这股气浪，蓝色的头发顺着风的方向不断飘散，艰难的抬起头来，接下来就看到了让她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见，天空之上那厚厚的云层被这股气浪吹散，在这光束之下，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层消散的很快，并且没有停歇的意象。 肉眼可见的天上的云层逐渐消失不见，周边的大雪也在快速融化蒸发，露出了灰黑的土地。 云层消散，时隔近千年，星空再一次出现在这颗星球上，无数璀璨夺目的星星如同萤火虫一般高挂在天际，密密麻麻的星星染蓝了天空形成了一条河流。 星光笼罩在大地，昏暗的世界不再是没有一点色彩，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只是，面对这理想中的星空，希儿却没有投入哪怕一丝目光，她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凡慕身上，手中紧握镰刀，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你？你到底是不是他！” 她咬着牙问道，她的灵魂，她的目光都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大哥哥，可是她的理智，她的记忆否定了这一切！ 她的大哥哥不可能是这个恶魔！ 她的大哥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你一直...”凡慕发出一声轻蔑又带着些虚弱的声音，“在瞎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你这么弱的妹妹！” 他的手中出现一把手枪！ 砰！砰！砰！ 连开几枪，可无一例外子弹都被挡住了！ “啧，棘手！” 他碎了一口，耀眼的星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有些虚弱！ 按道理来说，现在正是偷袭他的好时机，可...希儿没有动手。 虚空构造取物的力量，除了她的大哥哥，她从未见到其他人拥有过。 这倒也不怪凡慕露出了这个马脚，因为律者的力量是他刚刚才得到的，这种凭空构造的能力，他完全没有将其与系统空间联想到一块，毕竟这两者差别太大了。 可希儿不知道这一切，在他眼中这两个都是凭空出现东西，属于一种能力，一种力量，一个人！ “怎么，不打算弄死我？”凡慕心中有些焦急，声音之中却带着嘲弄，“还是你不敢杀人？” “要是等我恢复过来，你们全都得死！” “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他阴恻恻的说道。 希儿垂着脑袋握着镰刀的手更紧了一点，下一刻她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着愤怒坚定的目光，拎着镰刀直接朝凡慕砍去。 关键时刻他躲开了。 因为那一刀根本就不是朝着取他性命而去的，而是朝着他脸上的面具。 虽说他完全可以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脑袋或者胸口迎上镰刀，但那样太假了，不是吗？ 而且他的死亡不会在她的刀下，暂时不是，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应该...快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既然你不愿意真容视人，那我就砍烂你的那个面具。”希儿急躁又带着些许恼怒的声音响起，“要是你真的是他...要是你真的是……” 她突然沉默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凡慕，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和坚定，还带着一点决绝！ 没在说话，只是手中挥舞镰刀的动作更加快速，伶俐却又带着小心，坚定却又带着迷茫。 凡慕十分虚弱的躲避着，咬着牙，只是时不时的反击一下！ 这倒不是他装的，他体内的细胞已经被抽取了大部分生命力，现在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着。 这还只是消除风雪！ 他还没有将这个星球上的隐患消除，他还没有将这一切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他才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 依旧是一样的招数，只是这一回他用出的力量还比刚刚多的多，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就连心脏因为生命力的瞬间流逝都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好在马上恢复过来！ 消灭军团难吗？不难，难的是将力量精准的分散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全方位覆盖就行。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希儿不解，但那也不重要了。 她眼神一凝，抓住了凡慕那一瞬间的精神恍惚，就是现在！ 她挥舞着镰刀瞬身到他的面前砍下，凡慕及时恢复过来可为时已晚，只能用手遮住的脸，其实构建出了一个面具重新戴上。 山尖上，二人对面沉默着，他也不知道希儿看没看见，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明明他已经把一切都往糟糕的方面估算了，却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看到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风吹起带来了一阵冷风，山顶的风很大，耳旁全是狂风呜呜作响的声音，二人的衣物随风飘动。 凡慕没有动作，无论她到底看没看到，他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打死不承认！ 他抬起枪口就朝着她射了几枪，想要将其驱赶，激怒，想要打断她的思绪。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面对那飞去的子弹希儿却是一动不动。 凡慕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就要放出护盾，可已经来不及了，子弹飞的速度很快，两发子弹眨眼间就射入了希儿的手臂，甚至还有一发射入了她的胸口！ 为了不让希儿心生疑虑，他子弹射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她！ 星光很亮，但还是看不透彻，凡慕只能瞧见她的身上的衣物在迅速的变色，变黑又或者是变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脑袋一片空白，他伸出手下意识的向前踏出一步，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就看见希儿已经举起镰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一脸愤怒，倔强之色。 “你不许动！” 她大声吼道，声音盖住了风声，手臂在微微颤抖着，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镰刀更下了一分，仿佛已经嵌入了她脖颈的肌肤。 凡慕看不清楚，身影也因为这一吼钝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个雕塑。 第80章 赎罪 “你不许动！现在立刻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希儿大声喊道。 凡慕嘴唇干涩，却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抱胸，嘴里发出一阵不屑的声音。 “哼！你是被我打傻了吗？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希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狠，一直将视线关注在她身上的凡慕呼吸一滞，又是不自觉的向前踏出一步。 只见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动了镰刀，明显的，他已经能看到一部分镰刀嵌进了脖子，一点液体顺着脖颈处流下，浸湿了她的衣服。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面对一个敌人，她选择的是自残。 “我再说一遍，把面具摘下！” 希儿冷冷的回了一句，声音中又带着虚弱和颤抖，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剧烈的疼痛，这时也开始刺激她的神经。 按照这个出血量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可她全然不在意这些，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她不知道，她只感觉现在自己心中无比的慌乱，好像再晚一点就要有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情发生一般。 就像她会失去什么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让她感到很难受，很难受。 哪怕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分一秒，她心中的慌乱也会愈发壮大。 慌乱，她好久没感受过了，偏偏是在这两天。 凡慕看着这一切，沉默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希儿那虚弱的样子无一例外全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周围其实还是很冷，只是没在下雪了而已。 只要摘下面具就没事了，他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只是，要是摘下面具那他所做的一切，所求的图谋不都会化作一场泡影吗？ 面具下，凡慕的静静的看着希儿，她是装的吗？她真的会弄死自己吗？摘下自己面具的机会多的是，她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心中的疑问很多，可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将手放在了自己戴的面具之上，他不会去赌，也不可能去赌，哪怕这个概率小的可怜，他就这一个亲人，一个他强求来的亲人。 至于在希儿心中，那声大哥哥是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那也不重要了。 他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希儿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先是露出苦涩，不敢与她对视，随后眼神坚定下来，缓步朝她走去。 哐当。 镰刀落地，希儿脖颈上鲜血流出的速度更快了，她也无力的瘫坐在地，任由凡慕的靠近，她就这么对视着凡慕的眼睛。 星空下，她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她也看到了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星空。 真的...好漂亮啊！ 二人的脸靠的很近，呼出的热气交缠在一起，消失不见。 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伤口处，有些冻的无感的伤口重新恢复了知觉。 很温暖，很舒服，只是有点痒。 “疼吗？”凡慕轻声问道。 “不疼。”希儿微微摇头，委屈的说道，鲜血流出的速度更快了！ “嗯，这个小妞长得挺漂亮！”凡慕轻轻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着，嘴里啧啧称奇，“就是爱说谎！” 话是这么说着，很不着调，但眼中的心疼，自责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凡慕只能垂下眼眸，尽量遮住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按着她的伤口，小心的上着药。 这一场战斗他没受伤，可看着她身上那被染红的衣服，看着身上的那几个弹孔和小半边脖子上的划痕，心中感到的疼痛要比刚刚被星核反噬还要难受。 “你会没事的！”他说着，按着她伤口的手突然浮现一丝淡淡的绿色光芒，肉眼可见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为什么会是你？” “什么？” “为什么你会是‘疯子’。”希儿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声音大了一点。 凡慕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们惹了我，我就把他们宰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好了，别管这些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凡慕朝她伸出了手，想要拉她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希儿就像是没看到他递过来的手一样，缩着身子，双手抱腿，她抬头似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星空。 “雪停了吗？星空好美啊！”她发出一声细微的感叹，“原来，真实的星星这么漂亮！” 凡慕也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仰头望天，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在闪烁着光芒的星星，星星有大有小，构成了一张张图片，构成了一个星河。 “是挺美的。” 在原先的世界天上也注意点点繁星，唯有十年前来到了这方世界，来到了在宇宙中遨游的星穹列车上面他才看到数不清的星星，在那时，天上的星星比上现在只多不少。 可在一颗星球上和自己的家人在黑夜里看着星星到底和一个人看不一样。 “大哥哥，我会陪你赎罪的！” 希儿清冷的声音响起，黑暗里，星空下，看着凡慕，在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凡慕轻轻摇头，“这是我的事，其他的可以依你，但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嗯，知道了。”微风带动了希儿那凌乱的头发，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夜空里，“那我以后就待在家里了，出去之后就会被别人丢瓶子，泥土，被人骂是一个疯子的妹妹！” 不会的。 凡慕看着她，在内心回道，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好了，我会赎罪的！”他的手中出现一个粉色的发饰，十分自然的帮她梳起了头发。 “你想看看吗？”他问道。 “看看？”希儿微微侧头看向他。 夜晚除了银白的月光和黑暗，其实天还是有些深蓝，倒是与她的头发颜色很搭，特别是在星星的闪烁下，看的格外明显。 “嗯，看看。”凡慕脸上是一个神秘的笑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再次朝她伸出来手。 这回，希儿紧紧握了上去，怎么也不肯松开，两只有些冰冷的手掌相握，快速的变暖。 “大哥哥，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嗯？不就是昨天吗？” “……，上上次呢？” “这个，好像是一年前了吧！” 第81章 在这里造一个家 夜里很冷，凡慕拿出一件大衣盖在了希儿身上。 拉着她一路小跑来到山上的顶点。 坐在山崖旁，地上光秃秃的，只有泥土，希儿借助着月光这才注意到远方的世界已不再是风雪一片，只剩荒芜，唯有几棵枯木矗立在地上。 空气很冷，也很清，带着一股新生的香味。 “系统？” “还有一分钟！” 凡慕站起身，满脸微笑的看着希儿，“好好看着，可不要眨眼！” 看到他温柔微笑的样子，心中那股慌乱再次袭来，希儿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手中却是鼓起了掌，强行压下了想要拉着他快速离开这里的想法。 就在等一小会，她不想扫大哥哥的兴，只是一小会，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是大哥哥的保镖，一定...一定会一辈子保护大哥哥。 “嗯！” “看好了！” 凡慕咧嘴一笑，随后体内同时调动起星核和核心的力量。 在这一刻，希儿感觉手心有些刺挠，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地面上，一株株绿色的嫩蕊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 “这是...草吗？”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上次见到草还是五年前在花店里看见。 回头望去，不只是她的身边，绿草开始在整座山上蔓延，其中还带着一些鲜花。 希儿震惊的站起身看向凡慕，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一道刺眼的光照射进了她的眼睛。 猛的揉了几下眼，伸出手微微遮住了眼睛的亮光，她感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牵住了，牵着她向前走了两步。 冰冷身体开始渐渐的变得温暖，就像在她远处有一个火堆一样，虽然靠的远，但依旧有丝丝暖流拍打在她身上。 “希儿，睁开眼睛！” 温柔的声音响起，她伸出遮挡阳光的手被缓缓按下。 她感到牵着自己的手变得异常暖和，被刺眼的光芒照射，连续眨了几次眼睛，低下头才勉强睁开眼。 可是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此时她正站在山崖的边上，只差一步就会跌落下去。 可她关注的并不是这个，是山脚下那绿莹莹的一片。 是草吗？她看不清，这座山还是很高的。 世界不再黑暗，变得充满光亮。 她只能看到那原本枯干的树木在一点点爬高生长，枝条变得粗壮，开始缓缓的长出绿叶。 这是她在山顶看到的。 绿色还在向外扩张，还在向外边那枯干的大地上蔓延，蔓延的速度很快，缓缓抬起头来想看一看它蔓延到了哪里。 可结果这个世界的尽头她根本就看不见，她只能看见肉眼可见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绿色。 远处枯萎的山脉，戴上了绿色的新衣。 地上冰冻的河流，重新开始流淌起河水。 她抬起头来，痴痴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记忆的图画开始自动翻阅起来，她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太阳一点点的开始升起，她看到了几朵白云被染红，她看到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眼前世界的边缘升起。 光芒越来越亮，狂风带着金红色的光束朝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撒去。 “大哥哥，这是...什么？”希儿呢喃着，与凡慕牵着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那蓝色的眼眸此刻也被染成了金红一片，眼里照映着整个世界的倒影。 “有一点...暖和。” “这是太阳吗？”她自问自答的说道，“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书上说太阳不是圆的吗？可为什么天上什么都没有呢？” 她的问题很多，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开心之色。 凡慕侧头看着她，看到她那痴迷的模样，嘴角也不禁的挂起，就连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眼神中的柔情和不舍如同春水一般荡出涟漪，快要溢出来。 他拉了拉希儿，无力的瘫坐在地，他强忍着疼痛想要回答，可说出的话却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 是因为疼痛吗？还是因为将要离别的不舍？ 他不知道。 他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回答道:“坐在这里等一会，等一会太阳就出来了。” 希儿的目光不断的环视山脚下的风景，身上披着大衣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掉。 “大哥哥，等一下我们去那座山上看看，好不好？”她的手指向远方。 “嗯。” “大哥哥，这个世界有没有海？我想去看看海，好不好？” “好。” “大哥哥，这个世界真正的图画一样，鲜花，青草，树木，蓝天，白云…………” 她滔滔不绝的讲着，乐此不疲，心中似乎有无数的话，无数的疑问。 凡慕看着，只是时不时的回应她两句，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牵着她的手，攥紧拳头。 好烫，好疼，...好难受。 太阳渐渐的升起，炽热的阳光越来越大，即便穿着厚厚的衣服，他都能感受到衣服下的皮肤在被灼烧着。 他没力气再造一个能隔绝外界的方块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正燃烧着一团无形的火焰，不过好像不会对对他人造成影响，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他看向希儿脸上的笑容，嗯，这是唯二的好消息。 “大哥哥，赎完罪之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希儿畅想着未来，“我在这里造一个家，不用太大，只要有我和大哥哥就够了！” “……” “大哥哥？”她刚想扭头看望，一道虚弱到极致，略带着祈求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不要扭头，这样就好，再等等...再等等太阳就出来了。” 真是的，回头干嘛？ 就这样...就这样等我消失不好吗？ 身体上的疼痛还在持续，但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模糊麻木，连带着疼痛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第82章 离别 真是的，回头干嘛？ 就这样...就这样等我消失不好吗？ “大...哥哥？” 那被抛之脑后的慌乱，在此刻终于被重新拾起。 也许是报复，这次慌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希儿浑身的血液停止流动，几乎是在瞬间手脚冰凉，她的心跳一瞬间的骤停，刚要扭过去的头僵硬在原地，她握了握手，这才发现那被牵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松开。 “大...哥哥？” 她到底是没有听凡慕的话，机械一般的扭过头去，只见凡慕浑身燃起一种透明的火焰，裸露在外，脸上手上的血肉开始模糊，倒是没有血淋淋的，一点点血肉开始脱落，化作灰烬，风一吹消散在天空中。 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波澜充满不舍。 “你还是不听话。”凡慕嘴角挂起苦涩的笑容。 “大哥哥，你怎么了？” 因为害怕，希儿的声音在颤抖。 “没什么，只是大哥哥要回去了而已。” 凡慕十分洒脱的微笑着，不想让她担心，只是声音中的虚弱却无法遮掩。 “你忘了？” “大哥哥早就和你说过，大哥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我的时间到了自然就要回去了！” “可是！”希儿大吼，却被他的声音打断。 “看！”凡慕伸手指着天边，轻轻的喘着粗气，“太阳，升起来了！” 说着，他的眼皮缓缓落下。 他还是看不了刺眼的阳光。 早知道，带一个太阳镜了。 虽然他可以构造，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瘫倒。 “大...哥哥。” 希儿紧紧的抱住了那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大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黑暗中，凡慕难道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是，雨吗？ 他的意识变得迟缓。 不对，是泪，是小屁孩的吗？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他再一次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希儿的怀中，面对的正是那初升的太阳，或许是因为大脑发现自己要死了，再一次，阳光在他眼中也没有那么刺眼了，整个人恢复了一点精神。 “好了，别哭了。”他无奈的声音响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希儿哭，他还记得以前五六岁的时候，小屁孩即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即便酒精糊脸，都没有哭，怎么现在就哭了呢？ “再哭就不好看了。” “好，不哭了，不哭了。”希儿这么说着，泪水还是在止不住的往下流，吃力去拖他的身体，“我们回去找娜塔莎，娜塔莎会治好你的！” 她这么说着，抱起凡慕就想要跑，却被制止了。 “好了，别动了……疼！” 一声疼，压下了她所有的动作。 “陪我在这里看看太阳好不好？” 希儿不断的张着嘴想要说话，可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就像有人遏制住了她的喉咙，在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她想要呐喊，最后费尽了浑身的力气，却只说出了一个四不像的字。 “好。” 凡慕看着她，一滴滴泪水不断的落在他的脸上，衣服上，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身上灼烧的火焰越来越旺。 “你看我干嘛？看太阳啊！” “好。” 希儿依旧是嘴上答应，身体却纹丝不动，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眼睛一刻都不舍得从她身上离开。 凡慕艰难的离开视线，看着那火红的太阳，一声如同蚊子一般的低吟从他口中传出，“可惜了。” 眼皮重新开始打架。 “希儿，好好活下去。” “最后的关头，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轻声说了一句。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我的妹妹，我要走了。 他心中被一份镌心刻骨的遗憾所束缚着，难得的亲情，虚假的亲情在这一刻也要消失了。 凡慕依靠在希儿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好想要……走下去啊！” “我也是。” 这三个字是被希儿从牙缝里挤出，她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你在陪我说些什么吗？我想听听。” 希儿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抱着他逐渐失去支撑的身体，声音颤抖的说出了曾有过的计划。 “要是能看到之前种的花开就好了。” “……嗯。” “好像就差一年就开花了。” “......是啊……” “等到夏天的时候，再一起去看看海吧。” “………” “我记得...希露瓦答应过我们，会邀请我们去听他的乐队演唱。” “我之前说去赎罪，现在你也已经完成了...” “一起看一场电影吧……” “大哥哥……” 他不再回答。 “大哥哥……？” 他也不会回答了。 凡慕...死了。 他的身影在这一刻被燃烧到了极致，恰时，一阵微风吹过，微微吹动了地面上的青草。 凡慕的身体化作了一片尘埃随风消散。 怀中的触感，怀中的温暖，怀着熟悉的人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泪水如同堤的堤坝，不断滴落在草上，像是下雨了一般。 “……大哥哥……凡慕。” “我好像...终于明白，你以前问我为什么话那么少……”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待在你的身边，习惯到忽略了有些话早就该告诉你。” “当然，大哥哥你不想回答这句话，不用回答我也可以——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大哥哥……你真的当我哥哥好不好？” “所以我怎么能甘心，怎么会甘心……用这种方式向你告别……” “怎么能原谅自己就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不断拷问着自己的内心，痛苦几乎要嚼碎她的胸腔和大脑。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眶，她起头来。 面前是一轮巨大的红日，这就是太阳吗？ 远处的天边呈现一片火红之色，昏暗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希望。 这就是她以前心心念念想要看见的太阳？ 大哥哥说过，太阳很温暖。 可现在...也不是那么温暖吗…… 大哥哥...骗子…… 她恍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大哥哥是不是早有图谋想要离开她的身边。 原来...那天晚上大哥哥是在哭啊。 大哥哥...坏蛋…… 她永远喜欢大哥哥。 第83章 名字 凡慕死了，死在了希儿的怀里，死在了初升的太阳之下。 希儿独自一人坐在山崖之上，她披着大衣，看着远处的风景，一坐坐了很久，直到火红，金黄的太阳完全升起，她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往回走去。 脸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带着迷茫。 “呼，好冷。” 她走了很久，却没有走多远，直到走到山脚下，她看到了成片成片的有着七种颜色的花朵。 七彩虹，她不会忘记那一天，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她送给大哥哥的花。 大哥哥的笑容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恍惚间她感觉身体有了些许暖意，手脚冰凉，真的好冷，比在雪地里还冷。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挂的天际，时间来到了中午又或者是下午，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 她终于回到了贝洛伯格。 “喂，希儿。” 远处传来了一道呼喊之声。 她抬起头来，只见一道身影正快速朝她跑来。 娜塔莎来到她的身边，看到她现在迷茫麻木的样子，她的内心不由得狠狠被揪了一下，在看到太阳，在看到城外绿茵茵草地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凡慕的谋划成功了。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出现了部分差错。 她张嘴想要安慰，一道声音却提前响起。 “娜塔莎，我哥哥不欠你们的了，不欠任何人的了。” 希儿如此说道，她没有问她知不知道‘疯子’就是她的大哥哥，没有意义了，她也不想知道。 她说完之后，便绕头回去了，没有去城里的打算。 “希儿！”娜塔莎握住她的手臂，计划变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先跟我走一趟吧，你...哥哥留了一样东西给你。” 闻言，希儿这才止住脚步，麻木的内心掀起一点点波澜，但又很快覆灭。 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她应该在意吗？ 这是大哥哥留给她的东西，可...大哥哥已经死了呀！ 她跟随着娜塔莎走的十分的缓慢，整个路程都是在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娜塔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希儿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是什么性子最为了解。 可眼前的孩子，与平时记忆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到城门口，远远的可以看到那里站着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上层区的，也有下层区的，都是些大人。 小孩也有，只不过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奔跑玩耍着，所有人都满脸微笑的看着这场奇迹。 突然，人群中有些人看到了她们走来的身影，当即开始开心的呐喊起来。 “希儿！希儿！大英雄！……” 希儿抬起头来，是一个个人们脸上发自内腑的笑容，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却听旁边的娜塔莎高声说道。 “我们的大英雄，拯救整个贝洛伯格的恩人，希儿回来了！” “是她杀死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让世界重新恢复生机！现在，让我们欢迎她的归来！” “我们已与大守护者与达成约定，以后再也不用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将迎接新的生活！” “欧！欧！”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娜塔莎...老大？”希儿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大英雄应该是大哥哥。 她开口想要解释，娜塔莎没有阻拦，这时几名孩童小跑到她面前。 “希儿姐姐，这朵花送给你！” 一名孩童笑着说道，手中举起一束五颜六色十分绚丽的花朵，一脸崇拜的盯着她！ “我也是，我也是！” 另外几名孩童也焦急的说道，跳了起来，仿佛送给她花朵是少年十分荣幸的事情一般。 这是七彩虹，是她以前送给大哥哥的花，是一种漂亮的随处可见的野花。 “我，不是英雄，大哥哥才是！” 眼前的孩子是孤儿院的孩子，她认出来了，毕竟她经常串门。 希儿的声音中终于多了一些语气，摆着手，拒绝。 然而接下来令她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几名孩童歪着脑袋，小小的脸上露出苦恼，困惑之色。 “啊，希儿姐姐的哥哥？”其中一名挠着头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希儿姐姐还有哥哥？” “我怎么会没有大哥哥！” 希儿大声反驳，握住了孩童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希儿姐姐疼！” 孩童表情痛苦。 希儿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摆脱了众人，跌跌撞撞的朝城内跑去。 大街上，到处都可见上下层区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还有不少银鬃铁卫的存在，处理着昨晚被损坏的物件。 每一个看到她的人脸上都写满了恭敬和狂热，就像她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 她随便拉了几个桌子边还在夸赞她的路人说到:“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啊？” “是大哥哥救了这个世界！” “英雄的哥哥？”那名男子先是一愣，随后从桌上拿起报纸，说道:“可这上面没写英雄有哥哥啊？” 因为希儿的出现，周边吸引了很多人，每个人都是指指点点，但无一例外眼中都是狂热。 希儿抢过报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的大头照，而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介绍。 她的视线快速扫过介绍，都是她的生平简介，习惯和人际关系。 写报纸的人很了解她，只是唯有在亲属栏的那一段是无！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断翻动着手中的报纸，以为是哪里看漏又或是看错了，只是，翻来覆去，她都没看到那熟悉的名字。 名字...对了，名字，大哥哥他...叫什么？ 希儿恍然惊觉她连大哥哥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大哥哥没有说还是她忘记了？ 她痛苦的抱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痛苦的惨叫一声，拨开人群跑开，边跑她还边说道:“我有哥哥我不是孤儿，希儿有大哥哥！” 周边的人群看的不明所以，以为是她的脑袋受了伤才会说胡话！ 心中对于她更加钦佩了！ 第84章 太阳也不是那么耀眼吗 “娜塔莎，你帮帮我，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是大哥哥做的！” “不是我！” 希儿找到娜塔莎双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肩膀，请求她出面帮忙。 “大哥哥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杀了不少人，现在大哥哥救了这个世界，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冷静一点，希儿！” 娜塔莎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 “这件事是我们做的。” 听到这个回答，希儿一愣，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反问。 “为什么？” “你大哥哥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娜塔莎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应该没忘记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吧？” “之前我跟你说你的大哥哥在上层区做任务。” “现在你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娜塔莎递给了她一张报纸，整张报纸上面全是歌颂她的光辉事迹。 “前流浪者首领，那既然他一直都在下层区，为什么又不愿意跟你聚在一起？” 希儿死死捏着手中的报纸，耳边的喧哗吵闹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心中的疑问在这一刻尽数瓦解。 “因为，大哥哥想要别人忘记他，” “可...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将你塑造成一个英雄，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娜塔莎看向城里与家人团聚的人们，看到他们脸上幸福，轻松的笑容。 “其实有许多人都不关心你是否是救世主，他们在意的是你救出了他们的家人，而拯救世界则是在你的履历上添下了浓厚的一笔！” “所以，那些人是因为我而死？” 希儿握紧拳头，她至今也忘不了那几具尸体的惨样。 “因为大哥哥想让我成为英雄，所以在这几年间杀了那么多人。” “是，也不是，如果他们真的是人的话。” 娜塔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刚刚我们调查到的！” “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统计在内的一共有85人，可是无一例外，我们并没有在上层区和下层区查到他们的身份，就像他们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所以，大哥哥从来都没有做错事？” “那他又为什么那样做？我根本就不想成为英雄！我只想和他永远的待在一起！” 希儿情绪变得无比激动，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可凡慕却为此付出了性命。 “我不知道！”娜塔莎摇了摇头，嘴里还是宽慰起来，声音带着坚定，:“我想他应该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其实...这些事情在原本的剧本里你不应该知道！”娜塔莎犹豫的说着，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无法在做隐瞒。 “在原本的剧本里，他应该是死在与上层区的争斗中，这样你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救世主的这个名号！”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能说的她都说了，她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需要给希儿一个消化的时间。 ………… 希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下层区的，等到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躺在了黑暗里，她扭过头去，看着从窗帘缺口那照进来的一缕灯光，看到那灯光下的花朵，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睡的地方。 看了好一会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缓缓下了床，来到门口将窗帘的那一点缺口拉上。 时隔六年，这是窗帘第一次完全被合上，屋内没了亮光。 她借助着昏暗的光芒慢慢的走着，轻松的越过了一个个家具，这是她的家，每一点地方她都熟悉无比。 她路过桌前，脚步顿住，坐了下来。 桌子的中心摆放着两束花朵，是七彩虹和...初雪八落。 她只认识这两种花，这两种花也是最开始是他们互相送给对方的那种。 希儿伸出手在初雪八落那雪白的花朵上轻轻抚摸着，皱皱的，花朵已经开始枯萎，两珠都是。 她在屋内窝了很久，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一趟，但她不喜欢出去了。 每次一出去都会有许多不认识的人来感谢，送礼物，她不喜欢。 每一次出去她都会听到有老人或是小孩在讨论她的事迹，每一次她想解释，可结果都是一声…… “希儿姐姐的哥哥？没见过？他叫什么名字啊？” “哎呀，我可从来没看到希儿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过，我们的大英雄你就不要谦虚了！” “……” 她讨厌听到这些话，她...讨厌没有大哥哥的下层区！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渐渐的开始不再提及她，恍然发觉他们已经好久没看见大英雄了，拜访她的人前去寻找她时，只看到了一间空旷旷的木屋。 与此同时。 上层区。 一处山的山顶，不知何时多了一间小木屋！ 一天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迎着朝阳木屋里走出一道身影，蓝色的头发垂到腰间，清爽的风吹起，带动了青草。 她站在山崖之上看着远处的高山，看着那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太阳。 “原来...太阳也没有那么耀眼吗，一点都比不上大哥哥。” 她看着山崖处的一株嫩蕊，有着淡淡的紫色，有些发黄，似是随时会枯萎的样子，却又在顽强的活着。 —— 前面废话太多了，为了进度有很多点子我都删了，比如凡慕粮食危机，他割下自己的肉给希儿吃。 希儿交到了布洛妮娅这个知心朋友，凡慕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到以后他也不会是其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凡慕做着好事，享受着人们的赞誉，被希儿在眼里，最后死后，希儿在贝洛伯格到处诉说着他的故事，生怕别人忘记他。 最后的这个道别，到这里脑子又突然冒出更好的想法，但我又懒得重写，舍不得删了(?? . .?? . `) 比如要死的时候，希儿觉得他杀了那么多人让他赶紧死，只是眼中的留恋却做不了假。 还有应该隐瞒些尸体不是真人，让希儿在心痛的同时觉得他死的好，活在误会里。 嗯，还要说两件事。 遇到错字和病句麻烦艾特我，谢谢(鞠躬) 想要回话也请麻烦艾特我，毕竟我总不可能从头到尾的翻评论吧(*??I`*)。 刚开始字数少还好，后来多了，翻起来是真的要命。 第85章 回归 “咳，咳，咳！” 黑暗中，一个柔软的床上，凡慕猛然睁开眼，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 凭借模糊的记忆勉强摸索到屋内的开关，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光线不是很亮，却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凡慕伸手在身上摸索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狭小车厢，重重叹了一口气，重新瘫倒在床上。 “这是...回来了。”他伸出一只手举在眼前，遮住了大部分灯光，声音带着迷茫和不舍。 “希儿...” “行了，别伤感了，看看奖励吧。” 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心中的伤感，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显然对接下来所谓的奖励很期待。 凡慕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虚拟世界的情感带到现实世界，可在那一个世界的每1分每1秒，在那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温暖亲情，都给他一种真实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系统的算力强大，可当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无异的时候，它真的还是虚拟世界吗？这是否算得上是另一个平行宇宙呢？ “好。” 他摇了摇脑袋，不想再去想也想不明白，强行转移了注意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面板。 “恭喜宿主模拟圆满结束，完成任务。 获得:三星评价。 任务奖励:一张未知光锥，保留模拟期间获得的物品，崩坏能抗性提升，恢复…… 奖励下发中……下发失败……警告，发现数据异常奖励冻结……”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凡慕一愣。 “系统，怎么回事？” “别叫，我在查！”系统显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语气中带着不满，“什么玩意？老子100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奖励长什么样，结果你给老子扣押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妈的...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我非得到主神那去告奖励下发部的状。” “……” 凡慕有点心累，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先睡一觉，他有点累了，毕竟在模拟中差不多两天没睡了。 刚打算关灯，睡觉。 嘎吱。 一道开门声响起，夜晚很寂静，他听得清楚。 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脑袋从门后探出，环视一圈屋内，最后视线落到他身上，朝他笑着挥了挥手。 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还没睡啊？”三月七走进屋内，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有些尴尬自然的将手放到自己粉色头发的后面，视线飘忽。 “请问有什么事？三月七小姐。”凡慕疲惫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回屋的时候看你灯没关，担心你第一天上列车不习惯，就来看看。”三月七连忙摆了摆手。 凡慕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她说道。 “那个，我看你有些困了，就先不打扰了哈！晚安！” 说完她又飞快的出了门，顺带关上门。 出了门之后，三月七整个人都噎了下来。 “奇怪，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进去了呢？” 她有些不解得挠着自己的头，虽然她的性格确实挺热情的，但也应该不至于第一晚就主动进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男子房间吧？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凡慕想要感谢的话咽在嘴里。 “奇怪的人。” 他如此评价道。 有关她的记忆开始从脑海里浮现，好像从他来到列车开始就表现的很热情。 这种热情不像陌生人之间的那种友好交流，也不像是朋友之间的热情，更像是...怎么说呢...形容不出来。 他也确认自己不认识她，且他也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熟悉波澜。 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手指刚搭上灯的开关。 嘎吱。 “…………” 凡慕看到一只狗狗祟祟的脑袋探了进来，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 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预想中慌乱尴尬的情绪并没有出现，而是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星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他的房间，如果不是看到她之前和一只老鼠一样先是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的观察着房间，如果不是没有听到敲门声，凡慕都以为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请问有什么事，星小姐？”他好奇的问道。 星脸上有着纠结之色，最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请问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星小姐！”凡慕脸上挂着微笑，“前不久我们还见过，当时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可是注意着的！” 听到他的话，星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我们有见过吗？” “呃...我想是没有吧。”凡慕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我记得星小姐自我介绍的时候是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有可能是我长得跟你的一位友人很像！” “这样吗？” 得到这个回答，星先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她总感觉不是这样，可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压下心中的悸动，还是先回去吧。 朝着凡慕到了一个别，她也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的说道:“要不我们睡一起试试？说不定这样我就能想起来了！” 凡慕:“……？”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她到底还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凡慕重新将手放到灯的开关上，环顾四周，这回终于没有人再打扰他，长舒了一口气，关上灯，准备睡觉。 “喂，喂，别睡了，别睡了！” 脑海中的系统这时发出声音，不断有回音在脑海里响彻，像是小时候上学时，校领导在上面试麦，自己又刚好站在扩音器下面，吵的脑子嗡嗡作响。 “像你这样的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 系统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郁闷。 “怎么了？”凡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道。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闹腾，他心中的伤感是真的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别提了，晦气死了。”系统的声音十分难受，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这次压下奖励是主神做的！” 第86章 收货 “主神说是模拟有外力影响，卡bug，所以不作数，但看在我跟它有那么一点点亲戚的份上，就给咱留下了一份奖励。” “保留了我们在那个世界的收获。” 系统闷闷不乐。 “外力影响？bug？”凡慕疑惑。 “嗯，说是有两股站在世界顶端的力量在影响。” “还有，按照规则来说，你只能动用天赋的力量，系统空间的那些吃的都是不能用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其它系统对此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方面查的也不严，所以我也就没告诉你，可是这一次用的太过了一点，谁家好人攒那么多食物，导致任务难度大大下降，被警告了。” “最重要的是你那半块律者核心也不能用，结果你给它合成一块了，调动了那半块的力量，算是一个bug。” “明明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怎么也能算到我们头上。” 凡慕无言，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可惜了你的奖励没了，现在咱们也被注意到了，就算我想给你开小灶也不行。”系统可惜道。 “没事，不是还保留了一份奖励吗？说说看吧。”凡慕想的十分开，一次奖励而已，他倒是无所谓。 “啧，不爽，不行，等会我再去找它理论理论。” 凡慕失笑的摇摇头，他自己都想开了，结果系统还在给他抱不平，这奖励到底是给谁的？ “保留我们在那个世界的东西，我们在那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吗？”他转移话题。 “我看看啊...”系统开始查阅起来，很快就有了答案，声音中的郁闷消散了一点，“还好，这次你的收获也不小，要不然咱们真的亏死了。” “这次你获得的东西一共有，完整的律者核心一枚，「丰饶」的祝福，一张莫名出现在系统空间里的光锥。” “还行，东西都不错。” “这个「丰饶」祝福和光锥是什么东西？”凡慕问道，至于律者核心他倒是知道。 “啧，你自己去问别人，这些在这个世界都是常识，我去找主神理论，看能不能再搞点东西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消散，任凭凡慕如何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 黑暗中他缓缓闭上了眼，这回终于没有人再骚扰他。 夜晚的列车很宁静，或许是因为车上没有多少人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隔音很好。 关上灯之后，属于他房间，里面唯一的灯光是来自窗外的星空，浩瀚美丽。 房间里有自己的控温系统，始终能把气温保持在让人体舒服的程度。 按道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睡觉，不说做一个美梦至少也能让人深深的睡去。 可凡慕却睡得很浅，翻来覆去的，觉得有些难受，做噩梦了吗？ 没有，他在这次模拟中，唯一伤感的回忆也只有离开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亲人身边。 希儿还好好的活在那个世上，不说所有人都恭敬的对待她，至少也是能够无忧无虑的活着。 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感到高兴。 这个夜晚过得并不美好，凡慕悠悠转醒了好几次，每次苏醒时都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屋内很小，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感觉好...难受。 在第四次苏醒时，他不再睡觉，而是下床漫步来到了窗边。 以前的希儿话少，大多数时候房间里都很安静跟现在一样，但待在她身边，即使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他也从不觉得房间里冷清，跟现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外面的宇宙很美，四面八方都是数不清的星星，远比离开时的那个夜晚看到的星星要多不知道多少倍。 可他却觉得眼前的星空索然无味，还没有那个夜晚星空的一半好看。 就这样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外面的车厢已经有些许微弱的声音传来。 “天亮了吗？”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7:40 不早了。 离开房间，他缓步走入车厢，随着他的靠近，里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嘎吱。 开门声被说话声掩盖下去，凡慕站在楼梯上看着车厢里的人。 一共五人。 姬子，丹恒，...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这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 凡慕注意着那个人，视线不知为何粘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很在意一样。 看起来有点小帅，拄着一根拐杖，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在发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移开了视线。 “我这是怎么了？”凡慕捂着自己的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注意力分散。 “凡慕，你来了？” 这时一道优雅的声音响起，车厢里的其它声音瞬间消停，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里移来，但并没有包括那个中年男人。 凡慕嘴角勉强挂起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突然之间要跟这么多陌生人相处，他还真不习惯。 要知道在模拟中，也只有一个希儿才跟他关系好，至于其他也不认识多少人，都只是说的上话，关系一般。 “大家早上好。” 缓步走下楼梯，坐到沙发之上。 “帕姆在做早餐，还有一会才准备好，在这之前要不要来一杯咖啡。”姬子温柔的笑道，同时举起手中正在搅拌的咖啡。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星，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十分不自然。 “谢谢。” 凡慕感谢一句，伸手接过咖啡，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欲言又止的三月七。 还没喝进去，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 一口饮尽，咂了咂嘴，有点苦，喝不惯，这就是高端人士喝的咖啡吗？ “你...你...没事？” 一旁的三月七这时凑了过来，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空掉的杯子又指了指他，满脸震惊。 就连丹恒也是一样，虽然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也不难看出他的震惊。 凡慕:“？” 咚！ “哎呦！” 三月七吃痛的捂着额头。 姬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哈...哈...，姬子...姐姐，饶命啊！”三月七大叫一声连忙跑离此处，“我去看看帕姆准备好早餐没！” 第87章 餐桌上的交谈 餐桌上。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加入了一个还算了不得的组织，但他还是被早餐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一共7人围在餐桌前，餐桌上是十道菜，光是看起来就很高级，嗅了嗅鼻子闻起来也十分香。 餐厅里的氛围也很讲究，但具体是哪点又说不上来。 虽然菜很香，但跟这么多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凡慕还是感到很不自在，说实话，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回去啃包子。 加了一勺面前的菜，一口下肚，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吃起来没闻的香。 唯一让他感到舒服一点的是餐桌前没有那么多规矩，比如吃饭不能说话什么的。 三月七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倒是调动了气氛。 “星，我们明天就要到雅利洛了，你才刚刚加入列车，我罩着你呀！”三月七推了推旁边正在吃饭的星。 “嗯。”星点头应了一声。 “还有凡慕，到时候遇到危险记得躲在我后面，我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呃...好，谢谢。”凡慕微笑着感谢。 怎么又扯上他了。 “怎么...不太习惯？”姬子凑过来笑眯眯的问道。 “有一点吧。”凡慕有些尴尬，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列车上的人都很不错。” 闲来无事，姬子也开始给他一一详细介绍起来。 “三月七，你也看到了十分的乐观，开朗，带着一些自来熟。” “丹恒，你别看他一副面瘫的样子，其实就是外冷内热，很会照顾人，是一个知识分子，平时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请他帮忙。” “星...，”介绍到这里，姬子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只能说道:“她的话还需要你们多多接触，才能相互了解，毕竟你们都是列车的新人员！” “有这一位！”姬子朝着餐桌对面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瓦尔特，有着十足的知识储备和才华，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他。” 听到她的介绍，瓦尔特抬起头来，他知道姬子的好意，脸上强行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冲着凡慕笑了笑，算是打声招呼。 凡慕也冲他点了点头，感觉有点奇怪。 “好，知道了，谢谢姬子...” “叫我姬子或姬子姐姐都行！” 姬子笑了笑，用手撑着下巴，笑容中带着些许狡黠，看起来就像一个魅力十足的坏女人。 最初的同伴在自己手中吃瘪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谢谢姬子姐姐。” 凡慕也没抗拒，甚至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有些顺口，明明他们相处才不到两天， 早餐过后。 他主动请缨留下来洗碗，惹得帕姆十分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嗯，凡慕乘客的好意我心领了帕！” “不过，咱们列车有自动洗碗机，不用咱们手洗的帕！” “那我留下来收拾餐桌吧。” 说着，他就开始动起来。 自动洗碗机吗？他倒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只不过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 也是，都在宇宙中开列车了，怎么可能没有这种机器。 “既然如此，我也留下来帮忙吧。”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回头望去是那名叫瓦尔特的中年男子。 “哦，瓦尔特乘客也要帮忙，那就麻烦把剩饭剩菜装好吧帕！” 装剩饭剩菜，是准备留着下一顿吃吗？ 凡慕心中疑惑，他倒不是不愿意吃剩饭剩菜，只不过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会吃剩菜剩饭。 还是说列车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富裕。 心中疑惑，但却没有问出来，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擦桌子，柜台。 餐厅里此时只剩三人，他，瓦尔特和帕姆。 “凡慕。” 安静的厨房里，瓦尔特突然出声。 “…什么事？” 凡慕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话，急忙回道。 “我...其实也算是一个医生吧。”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此时他面对昔日的...孩子，心中的愧疚压的他异常难受。 相认吗？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吧。 忘记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展开新生活...也好。 还是先帮他解决崩坏病吧。 “我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会时不时的发病，很痛苦，发病的时候会有紫色的纹路蔓延全身，是不是这样？”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凡慕点头，那种感觉确实很难受，在模拟中的时候，难受起来他一整晚都睡不着觉，不过现在有那个律者核心了，吸收了之后他再也没难受过。 “没事了？” 瓦尔特微微蹙了蹙眉，在他的记忆里，凡慕的崩坏能抵抗性很低，整晚整晚的疼，只有在后来抢走他律者核心时才好起来。 不过，他记得他的核心不是被破坏了吗。 “那就行，要是你感到难受的话，或者病症复发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缓解疼痛。” 瓦尔特不放心的嘱托道，这让凡慕对他的印象提升了许多。 是一个好人。 “谢谢，我会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嗯，不麻烦，身为同伴这是我应该做的。” 之后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不需要洗碗，只需就要简单清理一下餐厅卫生，他们完工的速度也很快。 说起来都有洗碗机，都能在宇宙中开着列车跑了，为什么餐厅里没有自动打扫卫生的高科技机器人？ 回到房间，凡慕重新躺回床上，无聊的翻着手机。 列车的下一个目的地还有一天才能到，系统也不在身边，闲暇之余他忽然想起自己获得的奖励。 开始在手机上查找起来。 心中抱着期待却也没太大波澜，要是换做刚开始来的时候，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查找。 但现在，经历了模拟，体验了那无与伦比的力量，他还是觉得...待在希儿身边更开心。 力量什么的，在家人面前，也没那么吸引人吗。 光锥:来自流光忆庭的技术，它能将记忆封装在光的切片中随身携带，使用后可以提升各项能力。 「丰饶」的祝福:星神 药师 的命途，主要能力治愈伤痛。 第88章 名单 “光锥，祝福，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吗？” 仅仅是片刻凡慕就明白了大概，自已的能力差不多是奶妈。 “「丰饶」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能力。” 他有着律者核心作为攻击手段，现在还能自保，差不多就是全方位发展了。 ”光锥吗？” 他看向自已的系统空间，有着两个光锥的存在。 光锥:最后的离别 光锥:灯光下的图画 凡慕分别取出两个光锥。 灯光下的图画:呈现为黑色，唯有最中间有一缕灯光，灯光下是希儿微笑着看着图画的场景。 至于另一张，他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摸索着。 看着上面那熟悉的背影。 “那是...我吗？另一个人...又是谁？” …… 第二天。 还在睡梦中的凡慕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 咚咚！！ “起床啦！列车马上就到站了！”三月七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凡慕睁开眼大声回道，“马上就来！” 跳下床简单洗漱一番之后，便快步走出房间，往观景车厢走去。 昨天因为实验能力，所以有些晚了，再加上前天晚上就没有睡好，导致今天早上直接起不来，还需要别人叫。 来到车厢，他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他的到来车厢内的交谈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默契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凡慕被盯的有些尴尬，抬手打着招呼，“大家早上好。” “嗯。”姬子点点头，“快点坐下吧，大概还有半个系统时，列车就到站了。” “现在我们正在商量让谁来进行这一次的开拓！” “还是把这次机会让给孩子们吧！”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列车上刚刚加入了两名新乘客，这是一次宝贵的机会！” “嗯，也好。”姬子双手环抱。 “凡慕，嘿嘿，你说雅利洛是一个怎样的星球啊？” 凡慕刚刚坐下，三月七就凑了过来，也顺带吸引了星的目光。 “我在手机上查了查，雅利洛的资料还停留在百年前，看起来十分漂亮，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嗯，估计科技应该挺发达的吧？”他沉吟片刻回道:“毕竟有着公司的存在，传闻公司不是会资助每一个落后的星球吗？” “你也知道那只是传闻。”三月七撇了撇嘴，又去找一旁的星谈话。 在这半个系统时里。 姬子和瓦尔特一直在谈论细节和需要准备的事情。 三月七则是满列车找人聊天，丹恒一如既往的沉稳，至于星除了应付三月七也没有什么动作，估计是因为和他一样刚加入列车不熟悉的缘故。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进入最后一次迁跃，请乘客们抓好扶梯，不要在列车中心处逗留，以免受伤！” “重复一遍，请乘客们抓好扶梯，不要在列车中心处逗留，以免受伤。” 半个系统时过得很快，帕姆的声音从周边的广播里响起， “好耶，要到喽！”三月七双手叉腰，在空中挥了一下拳，“本美少女将要开启新一次的征程！” 说着，她到列车厢中心处，半蹲下来，满脸认真，小嘴嘟囔着，数着数。 凡慕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不要在列车中心逗留吗？ 是他会错意了吗？ 可他看着列车上的其他人都是乖乖的坐着的时候，他又有些懵了。 “三...”刚想问些什么，突然间整个车厢里的时间仿佛骤停，深蓝色的光芒弥漫在整个空间，这种感觉还没有持续几秒，突然一道猛的推背感传来。 凡慕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哎哟！”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三月七的身影一个踉跄就要倒下。 “小心！” 砰！ “前方到达目的地，雅利洛Ⅵ号。” 帕姆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你没事吧！” 凡慕感觉有人在推着自已，睁开眼发现三月七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呼，吓死我了！” 见他睁眼，三月七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已的胸部。 “我还以为你撞到脑袋了呢，你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 “我...”凡慕嘴里憋出一个字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总不能说他自已都没反应过来就冲出去了吧。 “我没事。” 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除了脑子有点晕以外并不疼。 “谢谢啊，凡慕。”三月七道谢道。 就连丹恒也多看了他一眼。 “额，不用谢。”凡慕脸上挂起笑容。 虽然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冲出去，但总归来说结果是好的，没有受伤也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三月七乘客，本列车长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列车中心处逗留，你就是不听帕！” 帕姆这时走了过来，毛茸茸的脸嘟起，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对不起，帕姆，原谅我嘛！”三月七连忙双手合十，请求原谅。 “哼，这是最后一次了帕，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帕！” 凡慕静静的看着，走到窗前，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星球，漂浮在虚无的宇宙中，星球之上是白色，蓝色和一些绿色。 看起来一般般，也就那样，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样子。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人类生活的痕迹。 是他们的科技还没有达到建造大型城市的标准，还是什么？ “你觉得这颗星球怎么样？”耳旁传来一道疑问。 侧头看去是姬子，手中端着一杯咖啡，也撑在窗前，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嗯，或许...还不错？” 凡慕思索片刻后回到，到底还是一个新的星球，能见识到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生物，不一样的人，对于这些他还是怀抱有一丝期待的。 “那就行。” 姬子小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现在该公布下去的人选了。” “丹恒，小三月，星和凡慕，就由你们4人下去吧。”姬子的视线扫过众人，“这一回我和瓦尔特就不下去了！” “啊，姬子和杨叔都不下去吗？”三月七说道。 “嗯。”瓦尔特点了点拐杖。 “我和姬子一致决定还是将机会留给年轻人，刚好列车上增加了两名新成员，趁这个机会你们相互熟悉熟悉也好！” 第89章 雪地 雅利洛Ⅵ号。 窸窸窣窣。 一望无际的雪地之上行走着四道身影，雪地不是很厚，但也不薄，一脚踩下去差不多就掩盖了小腿。 周边偶有几棵树木出现，有着嫩绿的树叶，完全就不像这个季节该出现的植物。 “呼，看起来这个星球应该是在冬天，有点冷啊！” “你感到很冷？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星微皱着眉，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们有来自「开拓」的微弱力量，能让我们适应严苛的环境。”丹恒在一旁解释。 “这叫氛围你不懂！” 三月七缩着身子，手掌不停的搓着手臂。 “到了一个新地方，自然要亲身体验一下当地的环境。” “这样吗？”星不解，但她也尝试将力量驱散，感受着这里的风雪。 很快她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要是感觉冷了就赶紧把寒意驱散掉吧，要是冻感冒了就不值得了。”凡慕忍不住劝解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也好久没遇到雪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多玩玩。”三月七无所谓的摆摆手。 一旁的星听见他这样说，也是继续坚持下来，没有将寒意驱散。 凡慕无奈的摇头，算了，随便吧，他也就好心劝诫一下，已经尽到了自已身为同伴的责任，最后真出事了也不关他的事。 又在雪地里走了一会，三月七突然惊呼出声，伸手指向前方的一团被堆起的雪。 “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确实有一片凸起。 走上前去，隐约看见那是一个穿着紫色裤子的屁股正在高高举起。 众人:“……” “喂，别躲了，你冻的都打颤了！”三月七双手插着腰，也难得的感到无语。 雪堆里的身影依旧没有回应，当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丹恒走了过来。 “让开，三月。”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对付掩耳盗铃的人，就要狠狠的将铃铛砸在他们的脑袋上。” 说着，他手举着的长枪一把插下。 “欧吼吼，哎呀！” 雪堆里的身影瞬间弹起捂着屁股。 桑博一脸无语和痛苦的说道，“我说哥们，不至于吧？我钻雪地里又不犯法，至于拿枪尖捅我吗？” “别装了。”丹恒无表情的说道，“我根本就没有用力，且谁让你一直鬼鬼祟祟的，叫你你也不答应。” “就是，就是！”三月七在一旁帮腔，手中浮现出一把弓。 “诶诶！”桑博起手来，“小老板不至于吧？这么久了还在找我，我强烈要求见小老板！” “都把老桑博我的店砸了，我还没要赔偿呢，还叫人抓我，有没有天理啊？” 他开始诉苦起来，但同时视线已开始打量起众人。 很快他瞳孔微微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震惊的东西一般。 “啊~~，小老板，你可要帮帮我啊！”桑博突然一个滑跪冲了出来，来到凡慕旁边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小老板，我苦啊，你走之后，你妹妹一直欺负我！” “没天理了呀，现在我可是东躲西藏，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啊！” “小老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凡慕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记忆。 模拟中的一切不都应该是虚假的吗？ 怎么现实里的人物会有记忆？ 可惜现在系统还没有回来，就算想问也问不了。 “小老板？” 三月七和星好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丹恒也收起了长枪。 “应该算是认识吧。” 凡慕无心回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希儿，既然桑博在这里，那这颗星球是不是就是他模拟中的那个？ 看着周围树上的绿叶，证明他在模拟中做的事照应在了现实中，那是不是也就说明希儿也还记得他？ “桑博，带我们去贝洛伯格。”凡慕压住胸腔中快速跳动的心脏，压下心中的激动，声音中略带着焦急。 “好嘞！”桑博谄媚的笑着，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思绪万千。 本来打算给星穹列车的人找点事做，再逗留几天就走，没想到又遇到了他。 怎么回事，上次也是，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看起来还加入了星穹列车。 这可真是...有意思，看来计划得变一变了。 一路，桑博一个人走在前方，而三月七则是悄悄摸摸的凑到凡慕身边，贴着他的耳朵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 “嗯。” “他靠谱吗？” “额...如果你手中有他想要或感兴趣的东西，那绝对靠谱。”凡慕如此评价道。 “这里是你的家乡？”三月七问道。 “不是。”凡慕摇头。 三月七有些搞不明白了，“你不是说你从没有离开过你的家乡，怎么这里有你熟悉的人？” “我...”凡慕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你可以理解为我想起了一点记忆。” “哦！” 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18岁以后的记忆吗？ 不对，三月七目光扫视着她，眼神充满了打量和探究，但并没有怀疑与警惕。 18岁以后的记忆，不止18岁了，可...看起来凡慕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奇怪，特殊种族吗？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池，将她的注意力吸走。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看见几人先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等靠近之后看到了前面领头的桑博，脸上的神情松懈下来。 其中一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视线投向他身后的三人，挑了挑眉眉。 “你还敢回来啊？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找你准备领赏呢！” “哎呦，这次老桑博我可是有备而来。”桑博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我可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什么大惊喜？”守卫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是那小屁孩的哥哥，凡慕。” 说着他回头一看，哪还有凡慕的身影，三月七摊了摊手，示意自已也不知道。 桑博:“……” 第90章 山顶的小木屋。 下层区。 “希儿我回来了！” 凡慕满脸兴奋的推开大门，可屋内并没有他想见到的人儿，反而是因为他推门太过用力，扬起了一大片灰尘。 “咳咳！” 他捂着鼻子咳嗽，视线在屋里扫视着，木屋里能搬走的家具基本都被搬走了，就连那个连柜门都没有的衣柜都被搬走。 “希儿？” 他走进屋内，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不在这里吗？会在哪里？” 脸上兴奋的神情消失，就在他思索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真是的，我都警告过你们了，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你们是听不懂吗？” 娜塔莎紧皱着眉头，表情不悦，对他喊道，本来她只是路过，没想到就发现这里又悄摸混进来了一个人。 “都说了希儿她不在……”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压在了喉咙里。 “凡慕？”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是我。” 凡慕转过身来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 “可你不是……”娜塔莎伸手指着他，就接着说下去，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额...你就当我又活过来了吧。” 他并没有说明原因，这件事也不好解释。 “先不说这个了。”他摆了摆手，问道:“你知道希儿去哪里了吗？她又为什么搬家？” “嗯，她就住在贝洛伯格附近高的那座山上，至于搬家这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问她。” 娜塔莎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可也没有急着问出来，她知道比起这个，现在这种情况更加紧急。 也不知道希儿看到凡慕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会不会激动到落泪？ 一想到平时那个雷厉风行，有些暴躁的人儿会让一个小姑娘楚楚可怜落泪的模样，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一点心酸。 “好，先走了，改天见。” 得到了具体位置，凡慕就冲她摆了摆手，飞速的离开了此处。 娜塔莎看着他的背影也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重新回到地面，凡慕目地明确，一旁构建出了一个摩托，无数阶梯自空中形成，骑上摩托飞速的朝山顶跑去。 空中下着细细小雪，空中呼呼的狂风声在耳旁作响，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山顶，与印象中没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间小木屋，从外面看去里面没有光亮传出，像是没有人居住。 这里应该就是希儿现在住的地方了，只是她为什么要搬到这里？ 看风景吗？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从山顶了望，远处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空气和环境都很不错。 咚，咚！ 凡慕轻轻敲响了房门，期待着见面。 “谁？” 屋里传出疑问，他没有回答，心中起了一点逗弄的小心思，他很好奇自已等一下出现在她面前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咚咚！ 他又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啧，我这里不见客，赶紧离开。” 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很显然把他当做了慕名而来的人。 咚！咚！ 这回屋内没了回应。 就在凡慕认为希儿是不想搭理他之后，木门‘嘎吱’一下打开了，一个蓬头散发的人从里面走出。 “我说了滚，你是听不懂吗？” 希儿满脸都写着不耐，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双手抱胸，见没了声响，以为他听懂了，就要回屋去。 砰！ 房门重重的关闭声响起。 “哎。” 凡慕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叫了她一声，“希儿。” 他就说了两个字，也没有说自已是谁。 在门前站了一会，依旧没有等到开门。 没听到还是什么？ 就在他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 嘎吱！ 房门再次打开。 希儿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像是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宕机中。 “希儿，我回来了。” 凡慕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瞧见了她那披散的头发，没好气的说到，“怎么连头发都不理一理，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懒一点都不注意外表，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希儿听到他那些许埋怨，张了张嘴，最后眼角弯起，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欢迎回来，大哥哥。” “嗯。”凡慕点头，梳子出现在手中，向前踏出一步，就想要帮她理头发，可手伸到熟悉的位置之时，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希儿，你长高了？” 凡慕满脸欣慰。 “嗯。” 希儿摇了摇头，随后急忙牵起他的手往屋里带去，“大哥哥，来。” 凡慕没有动作，任由她牵着自已的手，他能感到她的力气很大，牵着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走进屋内，相比于下层的那个小木屋，这里的空间倒是大了不少，有两层高。 屋里的家具许多都是新的，但也有旧的存在，属于是新的特别新，旧的也特别旧，环顾一圈都很不错，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窗户...对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甚至还被遮住了窗帘。 来到桌前坐下，他本想说些什么，聊一些他走以后的事，希儿却是径直朝着别的房间走去。 他想跟去，可希儿却是不想让他跟着，微笑着开口拒绝了他的帮忙，并让他在桌前等着。 凡慕只能坐下。 屋里的颜色很鲜艳，但都是家具上不同布料的组成，唯一的装饰品还是桌上的两束鲜花。 雪白的和七彩的。 他伸手在花瓣上轻轻抚摸着，很柔软，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像是刚刚才采摘的。 屋内也还算整洁。 “也不知道三月七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对了，他们应该没有这里的货币吧？” 他离开的时候有打过招呼，可到底是同伴等一下还是要去找找他们。 “要不要将他们请过来做客？”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里出现一瞬就被他自已否决了。 “算了，这是希儿的房子，等一下还是送一些钱过去吧。” —— 重逢我是真不会写(?????＿?????) 我写这章的时间都够我写两张模拟了。 第91章 我回来了。 “星，你说为什么这么久了凡慕他还不联系我们。” 走在城内的大街上，感受着空气中的热流，三月七托着下巴看着手中的手机疑惑的问道。 “嗯，三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星满脸迟疑，看着她手中的手机，“他还没有加入我们的群聊。” 三月:“……” 丹恒‘“……” 星:“……” “坏了，忘了这一茬了！”三月七拍着自已的额头满脸懊恼，“现在只能等他来找我们了，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另一边。 差不多过了半个系统时左右，希儿终于从其他房间走出，手中还端着两个盘子，飘着淡淡的热气。 凡慕站起身，接过盘子，是一盘小青菜和一道肉食。 “大哥哥，先吃饭。” 希儿又端来两个盛满饭的碗，脸上挂着笑容，只不过凡慕敏锐的注意到她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谁敢欺负我们英勇无敌的希儿了？”他一拍桌子语气凶狠的说道:“告诉大哥哥我，大哥哥我去给你报仇。” 希儿看着他搞怪的模样，也是被逗笑，只不过笑的时候她还使劲揉着自已的眼眶，擦着自已将要流下来的眼泪。 她伸出一只手，“就是他欺负我。” “谁？” 凡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身后看去，发现没有人，抬头望去发现她的手指依旧指着自已的方向。 身体向左边斜，手指也跟着向左边倾斜，朝右边也是。 “大哥哥欺负我！” “额...”他讪讪的笑了两声，“这个...怕是不好打吧？” “怎么，大哥哥说话不算话？”希儿破涕为笑。 “呃...好！”凡慕咬牙，“我打！” 说着他竟是真的要动手朝自已的脸上打去，可就在攻击即将落下的前一刻，手被拉住了。 “嘿嘿，我就知道希儿舍不得。” “哼，谁舍不得？”希儿别过脸，松开了握住他的手，“现在我可是大英雄，要是你在我这里受伤了，别人会怎么看我？要打你出去打。” “不打了，不打了。”凡慕慌忙摇头，急忙端起了面前的碗筷，“吃饭，吃饭。” “嗯，好吃，好吃，不愧是希儿做的，真好吃！” 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希儿没有动筷，只是撑着脑袋，眼睛似乎粘在了凡慕身上，视线一刻都没有转移，无数的回忆，委屈，思念涌上了心头，渐渐的眼睛变得通红。 “咳咳，怎么了？” 凡慕放下碗急忙来到她身前，手中出现一张纸就想替她擦去眼泪，却被伸手拦住了。 “没怎么，吃你的饭。” 希儿的声音有一些哽咽，手忙脚乱的擦着眼眶中即将决堤的眼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已现在的模样。 凡慕看着她，没有在上前，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缓缓的伸手从背后环抱住了她。 “我回来了，希儿。” 柔和的声音轻声在她耳旁响起，感受到背后的温暖，感受到那真实的触感，她那强撑的眼泪终于是在控制不住，任凭她如何擦拭都流不尽。 “骗子...大哥哥是大骗子！” 她抑制不住的啜泣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字，骗子，大骗子... “好，大哥哥是骗子，大哥哥是大骗子，希儿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凡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婴儿。 “都是大人了，脾气那么火爆，现在更是一点形象都没有，长大以后谁还要你？” 他调笑着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却没想到引来了更激烈的反应。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没人要我，大哥也要养我一辈子！”希儿大声反驳，情绪又是变得无比激动。 “好好好，大哥哥养你一辈子。” 凡慕急忙安抚，“别哭了，好不好？” 他预想过再次见面的场景，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想过希儿会狠狠的打他一顿，想过会狠狠的骂他一顿在打一顿，还想过她会联合其他人一起打他来发泄。 但对眼前这种情况他没有预料到，就连想都没有想过。 哭，对她而言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从6岁到15岁，相处近十年的时间，他也只有在最后离别的时候才看见过希儿哭，可那也只是流眼泪，没有像现在这样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大不了，大不了，大哥哥让你打一顿！” “不要，我要打10顿，100顿！”哭了一顿之后，希儿情绪渐渐安抚下来，再说这气话又似乎带着认真。 “额...这怕是有点多哦。”凡慕小声的反驳一句，眼见她又要哭出来，急忙摆手同意。 “打！别说是10顿，100顿就算打1000顿，10000顿都可以。” “好，这是大哥哥你说的，你不能再骗我了。” “嗯嗯，我说的！”凡慕急忙点头。 见她的情绪终于安抚下来，内心也是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哭，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从未有人教导过他这方面的知识，也从未有人教导过他该如何做。 “吃饭，吃饭。” 凡慕将碗放到她的手里，又不断给他碗里夹着菜。 “不吃。” 希儿吸了吸鼻子，直接摇头拒绝，将碗放下。 “为什么？”凡慕问道。 “我做饭的时候放了5勺盐，我才不要吃。”她眼眶红红的别过脑袋，理直气壮的说道。 凡慕沉默了，他看着被自已吃掉的小半碗菜，看了两秒脸上又很快挂起了笑容。 “那要不要大哥哥我去重新给你做？” “要。” “好，看我给你露一手。” 凡慕抡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厨房。 可在走进去关上门之后，却没有立即洗菜做饭，而是找到了盐。 用手指蘸了一点小抿一口，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却什么也没有多说。 很快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淡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厨房大门打开。 “鸡汤来喽！” 第92章 克里伯堡 克里伯堡。 “哇，这就是大守护者住的地方吗？真豪华呀！”三月七左顾右盼，旁边则是金碧辉煌的墙壁和价值不菲的摆件。 “各位，我们到了，大守护者有请！” 走在面前引路的杰帕德在一个巨大的门前停下脚步，恭敬的站在一侧。 “也不知道这里所谓的大守护者好不好相处？”三月七看着前面威严的门，心中泛着嘀咕。 “走吧！” 丹恒一脸淡然走在了前面，两边的守卫推开了沉重的铁门，入眼便看见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可可利亚正处理着公务，背对着一个巨大的窗户，旁边还站立着一道身影。 众人走了进去。 “见过大守护者。”丹恒率先行了一个礼说道。 “嗯。”可可利亚放下手中的事物，抬眸威严的眼神看着他们，起身，直接开口道:“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必拘束，敢问诸位的到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只是稍作休整几日便会离开。” 丹恒淡淡摇头，列车并没有在这个星球上检测到什么灾难，星核的存在，一切安好，唯一的问题是这颗星球的城市只有这一座，或许是这里的人们发生了什么变动，但无论怎样，这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请诸位在我这里逗留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可可利亚点头，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来人，给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送一些钱财，带他们下去好好领略一下我们贝洛伯格的风光。” “多谢大守护者。”丹恒脸上的表情一松，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这颗星球的居民依旧是土着，并没有公司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们星穹列车的名头在这里并不管用，为此得到这里最高领导人的首肯非常重要。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大门紧闭，一旁的布洛妮娅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母亲，为何不与这些人交好？现在风雪的问题已经解决，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与这些人交好促进我们的发展。” “哎！” 可可利亚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堆积成小山的文书，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布洛妮娅，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别看现在风雪的问题解决了，贝洛伯格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我们并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内忧外患。” “我们的这颗星球经过近千年的沉淀矿产资源肯定丰富，这一点绝对是合作的好筹码，可是我们并没有与之对等的能力守护住这个筹码。” “百年的风雪，宇宙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是灾难才刚刚解决没几年，这些人就来到了这里，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他们的动机。” “况且，抛开这些不谈，风雪停止，现在贝洛伯格里的贵族和大臣必定野心勃勃，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到之后开疆拓土的利润，如何治理他们又是一个大难题。” “是，母亲！我一时心急了。” 经过这么一提点，布洛妮娅瞬间就明白过来，眼中闪过惋惜，换做平时这些她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刚刚太心急了，毕竟下一次与他们接触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可可利亚看出了她心之所想，轻轻摇头，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刚刚就算是我也动了那个想法。” “至于下次接触，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的。” “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必定会如同鬣狗扑食一般死死的抓住这块肥肉，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想该如何抓住机会交好，甚至连守住怀中的这些肉都不能多想，我们只能想接下来该如何自保。” 她抬头看向身后的窗户，目光好像能透过外面那厚厚的云层与宇宙中那些贪婪的目光对视。 “母亲...”布洛妮娅突然开口，“如果是武力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请大英雄帮忙。” 可可利亚淡淡摇头，并没有说明原因，“她帮不了我们，谁都帮不了我们，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已。” 星核吗？真是让人着迷的力量。 可惜现在一切都如同旧日的幻影一般消失了。 克里伯堡外。 “哎呀，没想到这里的大守护者还怪好的。”三月七双手一摆一摆的走着，嘴角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高兴。 “嗯~，看来这一次咱们能安稳的度过这个星球了，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发生吧？” 她突然有些担心。 丹恒心累的叹了一口气，“要是三月你不搞事情的话，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星疑惑，“搞事情？” “嗯。”丹恒点点头，冷峻的面容说出与之对等冰冷的话语，“比如吧泰科铵大球砸个洞，体验义务劳动半个月的开拓之路，又或者……” “哎呀，丹恒你就别提了！” 三月七急忙出言打断他，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赶忙拍着自已的胸脯打包票，“这一次我保证，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丹恒无奈叹气，明显是不相信她，“但愿吧。” 星的嘴角也擎着笑容，“我倒是挺想试试那半个月的义务开拓劳动。” “喂，真的假的？哎呀，都说了不要再说了啦！” 三月七跺脚，看的另外两人好笑。 不知不觉间星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点。 歌德大酒店，拿到入住包间的前一刻，在众人将要入住休整一番的时候，星突然开口。 “凡慕他...怎么办？” “这个应该不用我们担心的吧？”三月七想了想，摊手说道:“毕竟他在这里有认识的人，而且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等他来找我们。” 星托着下巴，“也对。” 只是话虽这么说，她却总感觉心中有点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 坏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星核的问题解决了，火主怎么办？直接死于胎中了？ 还是说你们当做没看见，直接让她获得力量？ 还有重逢强行煽情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一点？ 第93章 房间 小木屋。 “吃饱没？” 凡慕满脸微笑地看着吃的满嘴流油，刚刚放下碗筷的希儿。 “哼，马马虎虎吧，我可没原谅你！”希儿别过脸。 “是是是，那我就去洗碗给希儿大人赎罪了！” 凡慕起身接过碗筷，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也没有反驳什么，哪怕他从没说过用做一顿饭来赎罪。 就在他即将步入厨房时，希儿的声音突然传来。 “等一下！” “怎么了？”凡慕回头，疑惑的看向她。 希儿张着嘴，好几次欲言又止，憋到最后脸都憋红了，才移开目光憋出一句。 “欢迎回来。” “……”凡慕看着她，笑道自然，“嗯，我回来了！” 害羞嘛？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害羞的样子……嗯，11岁一起洗澡的那次是害羞嘛？ 厨房，凡慕洗着碗思考着。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人影，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 “嗯，你怎么来了？”他看向旁边的人儿问道。 “洗碗。” 回答很简单。 “不需要帮忙，你去休息就好了！”凡慕轻声拒绝，“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希儿没有吭声，自顾自的帮忙。 小小的餐厅里，氛围陷入沉默却不显得尴尬。 洗完碗，重新坐回椅子上，屋内的灯光较为昏暗，窗外的天边也黯淡下来，时间来到了晚上。 昏黄的灯光充斥在整个房间，即便外边下着小雪，吹着寒风，屋内依旧很温暖，对二人造成不了丝毫影响。 “嗯，那么我们的希儿大人，请问我今晚睡哪里？”凡慕笑眯眯的开口问道，打破了二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你不会要把我赶出去吧？” “睡二楼。” 希儿不再沉默，闷声回道。 “二楼有大哥哥的房间。” 听到这个回答，凡慕心中一暖，没想到还专门为自已准备了房间。 “那我现在能上去看看吗？” ”嗯。” 希儿站起身默默的在前方带路。 来到房间，凡慕打量着里面的环境，很干净，看起来经常打扫，没什么家具，特别是光线问题很暗，这点他十分喜欢，床单和被褥颜色也偏暗，床头却偏偏留了一盏小台灯，看起来房间的设计是用了心的。 “谢谢希儿，我很喜欢。”凡慕感谢道。 “哦，我回去睡了。” 希儿看了他几眼，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最后说道，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 “啧。” 凡慕没好气的拉住了她，发泄似的将她那原本就十分凌乱的头发揉的更加散乱了，最后将她拉到了床上，眼中尽是无奈。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还在生大哥的气吗？还是说出什么事了？” 他轻声询问道，希望得到原因。 “没什么。”希儿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愿意说嘛？ “行吧，那我先给你梳梳头吧，梳完再睡。”凡慕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粉色的梳子，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不由分说的便上手梳了起来。 “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平时连装打扮一下都不会。” “女孩子家家的，打扮的漂亮一点，出门才受欢迎嘛，更何况你现在是英雄，出门在外更要注意形象。” 他似乎是在抱怨，可又听不出抱怨的语气，说着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那逐渐捏紧的拳头。 “也只有大哥哥我才会帮你，这些东西你还是要自已学学，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 “不会的！” 希儿突然发怒，猛的站起身，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周边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他梳头发的手僵在原地。 “大哥哥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 “大哥哥已经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第二次吗？” “什么英雄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对我而言，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我...”凡慕真是被她的气质给镇住一瞬，随后眼神逐渐充满柔和，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嘴里开始哄道:“好，那大哥哥给希儿梳一辈子头发，好不好？” 希儿瞬间哑火，重新乖乖的坐了下来，“......嗯。”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梳头结束。 “好了！” 凡慕收起梳子，满意的看着自已的杰作。 此时希儿的头发已经不再蓬乱，而是变得柔顺光滑，蓝色的头发配合着那坚毅的面容，周身伶俐的气势和微红的眼眶，倒是有一股反差感。 “希儿，长高了呀！” 他也站起身，比了比身高，再次感叹一句。 原本还只有他下巴那么高，现在已经到他的鼻梁，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超过他。 如果时间过去了两三年，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倒也正常。 “好了，回去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哦。” 希儿乖乖应下，随后磨蹭的站起身，缓步朝着门口走去，速度很慢，似是不愿意走，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挽留的字眼就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 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犹豫良久，才缓缓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凡慕一愣，随即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已的名字，“凡慕。” 希儿看着他，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一句。 “我...”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跟你说，不过这不就是我们关系好的表现吗？” 他如此说道。 至于心中有伤感吗？ 那肯定是有的，毕竟相处多年的家人连自已的名字都不知道，很难不感到伤心吧？ 但他知道这并不关希儿的事。 因为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确实很少，而那时刚好他们的关系并不深，不主动记的话，记不住也很正常。 “...嗯，对不起。” 希儿眼眸垂下，神情黯了黯，退出了房间，带好门。 没有追出去，躺在床上，黑暗里，凡慕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希儿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消失，没有问他这几年去了哪里，只是抱怨了两句他的欺骗。 是因为不在意吗？ 不，这恰恰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不愿提出。 担心听到自已害怕的答案，担心揭开别人的秘密，伤疤。 凡慕也没有主动去解释，因为他也需要好好理一下脑海里的思路，想好该怎么说。 希儿之所以一直沉默，或许就是为了等他主动解释。 第94章 我不煽情了！ 算了，既然不会煽情，那我就不煽了。 看评论说我写的幼稚小孩读物，是吧？ (╬◣д◢) ———— 黑暗里。 凡慕的意识逐渐昏沉，隐约间他好像听到‘嘎吱’大门打开的声音，强撑着脑袋望去，隐约间好像看到一双暗蓝色的瞳眸闪着危险的光芒紧盯着他。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二天。 他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笼，想翻一个身，但... “嘶！怎么回事？” 他难受的揉着自已的脖颈，浑身肌肉酸痛，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一般。 下床想走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是床的问题吗？” 他回头看向昨晚躺的床，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绒，十分柔软。 理了理因为睡觉变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出门，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厕所，很容易就分辨出希儿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 他轻轻敲响房门，很快屋内传来踏踏的踏步声。 “希儿，今天，我要出去一趟。” 门还没开，他就说道。 无奈的脚步声停止一瞬，片刻过后，大门打开，希儿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是还没有睡醒。 “希儿？”他再次招呼一声，“等一下我去做饭，饭做好之后就放在厨房，饿了你就去吃，我走后你也不用来找我。” 希儿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凡慕挠挠头他觉得今天的希儿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等到大门重新紧闭，这才捂着腰杆晃悠悠的朝楼下走去。 “嘶，今晚要不换一个硬床垫试试？” 现在他可以说是每走一步都能感到酸痛胀，像昨天夜里他跑了几十公里一样，脑袋还有点发胀，就像是喝断片了，可他又能清楚记得昨晚的事。 对了，昨天睡前我在想什么来着？ 厨房。 简单的做好三菜一汤，凡慕正准备开动时，哒哒哒，楼梯上传来下楼的声音。 “？，希儿你睡醒了吗？” 他见从楼梯下走出的身影，干脆就把菜品搬到了客厅，又盛了两碗饭。 “来，吃饭吧。”他笑呵呵的将饭菜摆好说道。 “嗯。” 或许是刚起床的原因，希儿的头发有些凌乱，修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面容，端起碗筷，吃了两口之后，便放下，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哥哥是要出去吗？要去哪里？” 凡慕完全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不自然，直接开口回道:“嗯，要去我现在的同伴那里。” “同伴？” 声音略带疑惑，‘嘎吱’一声脆响，凡慕疑惑的目光投来发现她手中的筷子已经被折断。 “筷子怎么断了？”他有些疑惑，又去给她重新拿了一幅。 “大哥哥，你的同伴是谁？他们是干什么的？”希儿摸索着手里的筷子问道。 “哦，一群还不错的人。”凡慕想了想，重新坐下，“我现在待在星穹列车，一共有6个同伴。” “于星穹列车则是一群走在开拓之旅的人。” “那大哥的同伴叫什么名字？” 相比于开拓和星穹列车，希儿显然是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来，先吃饭，边吃边说。” 凡慕给她夹了几勺菜，看着她听话的小口小口的吃了两口，才开始说道。 “他们叫，帕姆，姬子，星，三月七……” 话还没说完，咔嚓！ 握在希儿手中的瓷碗瞬间炸裂，吓了他一大跳，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两步牵住了希儿的手，不敢用力，担忧的眼神不断扫视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 感受到几乎贴近脸的吐息和手中温热的触感，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希儿轻缓如蚊子吐息一般的声音传出，带着一点委屈。 “我没事，大哥哥，就是手上有点疼。” “疼？” 闻言，凡慕眼神中的担忧更深一分，脸贴的更近了，手中的动作愈加小心，检查的更加仔细了，可无论他如何检查，都没有检查到伤口。 “怎么会疼？瓷片扎进肉里了吗？” 这样的话他想包扎也没办法。 “大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希儿见他这样，感受着手上逐渐炽热的肌肤，轻轻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眸，隐藏在头发中的阴影里，无数的思绪涌上脑海，干涩的嗓音从她喉咙里传出。 “吹吹？” 凡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放开了握住她的手。 “多大个人了还在撒娇。” 刚刚他太心急了，都忘记她的武力高强，这种事情受伤的概率不大。 “我去拿扫把。”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可一步都没踏出就被牵住了手腕。 凡慕看一下有些倔强牵着自已手腕的手，无奈的笑笑，“好吧，那大哥哥就给你吹吹，不过只此一次哦！” “……嗯！” 希儿鼻尖发出一道声音，头垂的更下了，看着蹲下身子，温柔的对着自已的手心轻轻吹气的凡慕，浑身的肌肤开始变得燥热，就像血液在沸腾。 她在凡慕察觉出异样之前及时收回了手。 “好了。” “好。”凡慕亲昵的揉揉她的头发，“坐在椅子上别乱动哦，我去拿扫把，你别踩到碎渣子了！” 说着他转身离去，这回没有收到阻拦，很顺利的就拿到了扫把。 是等他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只听一道很委屈的声音。 “大哥哥，流血了，疼！” 他看到希儿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而她的手心处正不断向外溢着鲜红的鲜血。 “怎么回事？”他担忧的说道，三两步就踏步过去，半蹲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手一脸心疼。 此时，那原本白皙小巧的手掌已经大片被染的猩红，滴滴鲜血正不断向外滴落。 “我就是想帮大哥哥的忙，结果不小心按到了桌子上的碎片，就划成这样了。” 希儿压抑带着委屈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压抑着疼痛，她的目光看向凡慕那担忧的侧脸，紧咬着唇，淡淡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眼神中的理智开始渐渐消散。 凡慕听着她说的话，看向一旁的桌子，确实如她所言，桌上还留有一部分残渣，一块较大的残渣上面则是猩红的鲜血。 “真是的，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 责备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凡慕下意识的轻轻替她吹了吹手掌，拿出酒精和纱布开始小心的替她消毒包扎起来。 或许是擦酒精时过于疼痛，他能感觉得到希儿的身体在不断的轻微颤抖。 “好了，好了，大哥哥替你吹吹！”凡慕边擦药边轻轻吹着，没有吹向伤口处，而是吹向了一旁的肌肤上，手口中的动作愈发轻盈，小心。 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被他吹过的地方白皙的肌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第95章 商场 “好了，这只手这两天不要沾水，听到了吗？” 凡慕轻轻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嘱托道。 “嗯。” 沙哑的嗓音自她口中传出。 “好了，我先走了，晚点回来。” 扫视一圈，确保四周并没有剩余的残渣之后就准备离开。 跟三月七他们讲一声自已在哪里还是很有必要的。 走到门口，打开门，冷气瞬间冲入屋内，点点细雪拍打在凡慕脸上，刚准备出去，他敏锐的注意到身后跟过来了一个人。 “希儿？”他疑惑叫了一声。 “嗯，我也要出去，大哥哥，我要买点菜和家具。”冷风吹动了希儿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开口解释着。 “这样吗？你需要买什么跟大哥我说就好，不必要亲自出去一趟。” 凡慕有些狐疑的看向她，刚刚他像从希儿脸上看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眼神，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被头发遮住，他又没有从其身上感受到危险的信息，摇摇头，全当是自已的错觉。 “不行，买的东西有点多，我和大哥哥一起走吧。”希儿直接开口，轻声拒绝，向前一步，用缠满绷带的手牵起了他的手。 “而且我也想和大哥哥一起走走。” “这样吗，好吧，不过，希儿你先松手。” 凡慕身体一僵，他生怕自已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她的伤口。 “嗯。” 希儿很听话，松开了这只牵着他的手，但没等凡慕喘口气，另一只手又牵了过来。 “希儿！” 他有些无奈，“你也老大不小了，更别提你现在是英雄，咱们这样出去影响不好。” 对此，希儿只是抿了抿唇回复一句，“我不是英雄，我是大哥哥的。” “说的什么话？你现在就是大英雄。” 凡慕没有在意她后半句，脑海中自动补全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只当她的意思是自已的妹妹。 “乖，啊！” 以往他这么说，希儿会乖乖听话，又或者说她很少有不听他的话的时候，只是现在她依旧是倔强的牵着他的手。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 “大哥哥...” 一声充满委屈，带着撒娇的声音自她口中传出，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这一刻在凡慕眼中，希儿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畏畏缩缩的扒拉着主人的衣角，祈求着主人不要走， 他在这一刻心软了。 也是，才刚回来一天，害怕再次失去吗？ 这么想着他心中一暖，看来自已的地位在希儿心中有着不小的分量。 “好吧，那你戴好帽子和口罩吧。”他的手中浮现出这两样东西，主动握起了她滑嫩的手，“不过只此一次哦，下一次就不能牵手了。” “嗯。” 希儿的声音轻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头发下那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明明是美少女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头发的话我回来再给你梳吧。” 凡慕本想先替她梳头发，但想着这样出去头发也能起一些遮挡作用，就暂时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好。” 现在对于希儿来说，满脑子只有手中的温暖和...星穹列车，三月七，姬子，星...，其他的想法一律没有，眸光闪烁，晦暗不明。 贝洛伯格内。 “啊！” 三月七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在大街上，“没有麻烦的感觉真好啊。” 星吐槽道:“到底是经历了多少麻烦才能让你说出这种话？” “嘿嘿，哪有的事？”三月七明显不愿意多说。 “别闹了，咱们先去把列车上的物资补充一下，之后再好好休息两天。” 面对这难得的假日，丹恒冷峻的面容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耶，出发！”三月七朝着前方挥拳，看起来煞是兴奋！ 来到市场内，三人开始大肆收购菜品，每个人都买了许多自已想要的东西，等到结账的时候才想起，在这个地方信用点并不是货币。 “完了，完了，丹恒，咱们钱不够怎么办？”三月七愁眉苦脸的，“人家大守护者虽然给了一点钱，但也不够我们买这么多东西。” “我们总不能白拿人家的吧？” “嗯，看看能不能以物换物吧。”丹恒也是微微蹙眉，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得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星，你怎么看？” “啊，我站着看。” 突然被叫到，星懵逼一瞬，下意识的就回答。 丹恒:“……” 三月七:“……” 星:“……” “呃...我的意思是要不让凡慕帮我们付钱。”星捂脸，有些尴尬。 “凡慕？他又不在这里。”三月七摊手疑惑。 “三月七小姐你在叫我？” 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一道笑眯眯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哇呜！” 像旁边跳了两步她才看清来者，拍了拍自已的胸部，缓了两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还有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哇，你旁边跟着的这位是谁？你的老相识吗？” 三月七这时注意到了一旁他牵着的希儿，打量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问题如同机关枪一样，一个一个冒出来。 堵的凡慕说不出话来。 第96章 再次受伤。 用希儿的钱给众人买好物资之后，城内的一家餐厅里，众人边吃饭边聊天。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 花了一小段时间给众人讲解了一下昨天在干嘛？为什么要走的原因，凡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真是这个城里的大英雄希儿？” 三月七表现的很是震惊，显然是没想到剧情竟然会这么发展。 “嗯，算是吧。” 凡慕含笑点头，有些事情，大多关于模拟的他没有多说。 “那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三月七吃着碗里的饭，嘴里含糊的问道。 这句话配合着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句普通的疑问，可凡慕知道这是她在问自已还要不要继续待在列车之上？ 他沉默两秒，刚要开口回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希儿手中的碗筷炸裂开来，碎片溅满她的全身，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心正在向下滴着鲜血。 她的眼神阴郁，却是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哥哥，疼。” 凡慕慌忙将她身上的碎片到一边，端详起她受伤的手。 原本那白色的绷带是时已经重新染满鲜血，想要包扎必须拆开绷带，来深一层的疼痛。 “希儿，忍着点。” 他下意识的安抚一句，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些疼痛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无论她再怎么能忍，受伤的都是她妹妹，又怎能不会心疼？ 拆开绷带，小心的将周边的血迹擦拭掉，映入眼帘的是白嫩的手上有着两条长长的划痕，时不时的向外渗出点鲜血，看起来有些渗人。 凡慕满脸心疼的替她将扎入手心里的碎片拔出，倒上酒精消毒，最后再一次用新的纱布包扎起来。 “哥哥，疼，要吹吹！” 希儿再次轻声呼喊了一句。 “好，好！” 凡慕没有思考为什么她突然变得幼稚，而是捧起她的手，轻轻的吹了起来。 “不疼了，不疼了！” “嗯。” 她声音中带着一些轻快，就像是真的不疼了一样。 “没事吧？” 三月七和星这时将头凑了过来，与凡慕凑的很近，几乎要挨到他两边的肩膀上。 刚刚她们也没有闲着，而是将周边清理了一遍，那些菜品也已经全部换下。 “没事。” “哎，可惜我是存护命途，没有治疗的能力。”三月七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表示自已无能为力。 星也摊了摊手，“我是毁灭的。” “命途？对呀，命途！” 听到她们说的话，凡慕眼神一亮，突然想起来自已也有那种力量，由于一直没有试验过，他都忘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当即轻压在希儿手上的伤口处，生疏的运转着手上的力量，点点绿光在他手心中没入了绷带里。 “希儿，还疼吗？”凡慕小声的问道。 “嗯，疼！” 希儿紧盯着自已那裹满绷带的手，又看着那几乎要与他脸贴脸的三月七和星，声音里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疼？没治好吗？” 凡慕皱眉，不应该呀，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治好了。 三月七也是疑惑，“不应该呀，你既然有丰饶的力量，那这点小伤应该一下就治好了呀。” 说着，她几乎将整个身体紧贴在了凡慕的背上，面朝着希儿手上的伤口更靠近了一点，想要看的更仔细。 唯有一旁的丹恒，看着看不清眼神的希儿，双手抱胸，陷入思索，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希儿的头发开始渐渐竖起，眼中灰蓝色的光芒在快速闪烁着，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抓住了凡慕的手腕，用颤抖着几乎祈求的声音说道:“大哥哥，我想回去了。” 凡慕不解，为什么她突然变了一个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只是思索两秒，还是笑着摸摸她的头，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们先回去。” 说完他朝着三月七众人歉意一笑，当即搀扶着希儿就想要离开。 “等一下！”星这时突然叫住了他，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捂脸从怀里掏出手机，“先加一个联系方式吧。” “哦，对！” 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有手机可以加联系方式这种事情，在下层区待的太久，好久都没接触过这种高科技产品，他一直都忘了这茬，忘了还有手机的存在。 “我手机好像没带。” 凡慕挠头，先前他都忘了还有手机的存在，自已先前的那个放哪里早就忘了。 至于构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它构建不出来好像是有什么前置条件。 但要是构建导弹什么的，他倒是心念一动就能出现成百上千个，就像是有人早已经给他设计好了程序一样，而构建手机就是超出程序之外的事情。 “啊~” 三月七脸上表情有些怪异，“那我们之后该怎么联系你？” “额...” 凡慕正思考着对策呢，突然察觉自已的衣袖被人拉了拉，一扭头就见希儿正缩着脑袋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像一只失去一切的小猫一样，扒拉着属于它的最后一件东西，祈求着他不要走，不要消失，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你们现在应该住歌德大酒店吧，我会去找你们的，实在不行我也会到列车之上亲自跟姬子说的。”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的带着希儿离开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希儿露出这样的表情，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手上的伤真的弄疼她了。 总之，出了酒店之后，他就开着机车带她回去了。 “哇哦，那个机车好帅呀，还可以在天上飞诶！为什么‘哗’一下子就出现了。”三月七眼神放光的指着窗外在空中还未消散的阶梯，激动的对着身旁的二人说道。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星微蹙着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摸了摸头上灰色的秀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丹恒则是依靠着墙壁一脸沉思之色。 “大家都怎么了呀？”三月七不解。 良久。 丹恒才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我感觉有麻烦要上门了！” “不会吧？”三月七惊呼出声，捂着嘴，“丹恒，你可别吓我，我们好不容易才遇上一次正常的开拓之旅。” “我也希望，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丹恒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97章 齿痕 “希儿，你怎么了？” 一回到木屋，凡慕就问道。 他可不相信希儿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要回来没有事情发生，肯定是有什么特重要的东西或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 “没什么。” 希儿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下意识的，凡慕反手抱了回去，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秀发上的香气飘入他的鼻尖。 “怎，怎么了？希儿？” “别说话，大哥哥，我快...我快...” 她呼吸越加沉重，手指摩挲着他的后背，声音微微发凉，带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意味，眼神阴鸷，眼中的理智几乎全无，微微张开薄唇，狠狠的咬上了凡慕的肩膀。 就像是要把手掌撕裂伤口的疼痛在此宣泄一般，紧紧的抱住他，索取着他的存在。 那不算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他背后的肉里，嵌进了刚刚三月七依靠在他背上的地方。 其他女人的味道...不行...不可以……大哥哥……大哥哥……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用力，指甲嵌的越来越深，已经有开始有鲜血伤口处溢了出来。 凡慕眼皮抽了抽却没有叫出疼来，而是默默的忍受着，轻轻的揉着她的头，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着她。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希儿会变成这样，但她既然要一个宣泄点，自已当那个宣泄点又何妨？ 然而希儿没有因为几个指甲印和咬一口而停下恢复理智，反而是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又一口，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青红的齿印，隐约可以看见鲜血从齿印中流出。 指甲开始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滑动，撕裂了他的肌肤，有的很深，有的浅一点。 此刻，凡慕的后背就像有数只发狂的猫在抓一样，没有试探，没有怜惜，有的只有疯狂。 这一层被其他女人碰过的肉就不要了吧...大哥哥…… 希儿此时的嘴角裂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夸张程度，眼中淡蓝色的光芒闪烁，头发凌乱遮住了她的脸，表情煞是怪异，像一只发情的野兽，却又保留了一丝人性在抑制住它。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你只能是我的，哪怕是你身上的一点肌肤，一根头发，你只能是我的！！ 她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凡慕的背上再看不出一块好肉，速度才开始渐渐停下。 “希儿？” 凡慕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工作停下就像是恢复了理智，他轻轻喊了一声，带着担忧。 “……” “我没事...大哥哥...” 希儿的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喘息声，她看向凡慕肩膀上那密集的齿印。 要是...咬一块下来会怎样？ 大哥哥的肉...一定非常美味吧，一定的吧，大哥哥的肉肯定很好。 吃一块的话，是不是也就说明大哥哥会永远陪着她了？ 那一块肉会永远在她的肚子里，头发之后融入到了身体的血液里，融入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想想她越觉得幸福，希儿的嘴唇越咧越大，眼中没有一丝理智，张大嘴就要咬下去。 这样，光是想想就... “希儿？” 凡慕的再一次轻呼勉强换回了她些许理智。 希儿喘着浓厚的粗气，慌忙的推开了他，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她深深的垂下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已已经沾满了鲜血手，心跳在疯狂加速。 “我...刚刚在想什么？” 吃大哥哥肉什么的... 好像...…… 咕咚！ 不受控制的，她咽了一口唾沫。 或许是心理原因，她现在感觉无数的香气自凡慕身上传出，不断的在她鼻尖游荡。 就像是一个快饿死的人遇到了烧好的街边烧烤，她强忍着甚至咬破了自已的舌尖，才忍了下来。 “希儿？” 凡慕前踏一步想要牵起她的手，希儿却直接缩了回去。 “我没事，大哥哥，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什么话？”他紧蹙着眉，“你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 “大哥哥...”希儿的声音很微弱，但带着祈求，她坐在地上环抱着自已，身体微微颤抖，在极力遏制着什么，“大哥哥...你先去洗澡，处理一下伤口？” “希...” “大哥哥！” 凡慕沉默下来看着她现在痛苦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异常担忧。 希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好！” 最后，他紧紧握住了拳，答应下来，先去收拾衣服，洗澡。 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是需要给希儿一些准备和思考的时间，她现在应该需要冷静一下。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温热的水汽缭绕在狭小的浴室里，模糊了视线，在热水落下在身上背上肌肤的时候。 凡慕没忍住‘嘶’了一声，滚烫的热水在他背后的伤口之上烙印下了痛苦的印记，就像皮肤组织受到了破坏，痛不欲生，好在还可以忍受。 边洗边用丰饶的力量恢复。 点点鲜血夹杂着唾液顺着水流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地面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水气缭绕，模糊了眼前的视线，隐约间他好像看到门前有一个人影，擦了擦眼睛，等他再走过去时又不见踪影。 凡慕透过镜子看向肩上的齿印，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占满了整个肩膀，而背后，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背上没有一块好肉，隐约还有点点皮肉连接着没有彻底被撕裂开来，经过热水的洗礼，背部变得通红，就像是充血了一般。 “希儿到底怎么了？” 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担心自已的伤势和埋怨她，反正是在替她担忧。 “希儿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能让她痛苦成这样？”凡慕喃喃道。 他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体就穿上衣服，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希儿一个人在这里洗澡，如果不是她硬要求，他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洗澡，至少解事情原委之前他不会。 出门，他本想立即去找希儿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莫名的他回头看了一眼。 浴室门框上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影，再次揉了揉眼睛，浴室里的水汽飘出，再看不出什么来。 第98章 改了9次 “希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凡慕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在她的身边。 “我没事的，大哥哥。”希儿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愧疚，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对不起，我...” “希儿！” 凡慕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与她靠的十分近，近到肌肤之间时不时的产生摩擦触碰。 “我没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但如果难受的话，请一定告诉我。” 他安抚起来。 除了陪在她的身边，他什么也干不了，不曾了解她的苦衷，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她难受的时候倾听她的烦恼。 “...嗯，谢谢大哥哥。” 感谢一句之后二人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二人坐在沙发上，只保持了一点非常细微的距离，即使肌肤没有触碰到，二人仿佛都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体上散发的热气。 现在是冬天，虽然这个地方是一个小木屋，但屋内却异常的暖和，有一股香气开始渐渐的在屋内弥漫开来。 凡慕顺着香气的源头看去，远处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根香。 哗！ 突然他感到自已的肩膀一沉，扭头看去，薄唇贴到了一点柔软的东西。 希儿闭着眼，背靠沙发滑落下来，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嘴唇异常鲜红，像是被鲜血浸染，红唇小小的一张一合平稳的吐着气，白巧的脸上有着轻松之色，却有时微微蹙着眉头，像是睡着做噩梦的一般。 “睡着了吗？看样子是有点累了。” 凡慕伸出手动作十分轻缓的将她的头发理到耳后，眼中有着无声的慈爱。 他每一次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肌肤，都感到有些滚烫。 “是发烧了吗？” 他将自已的手掌小心的贴在希儿的额头之上，又贴了贴自已的额头，发现确实要比自已滚烫的许多。 “这是发烧吗？” 凡慕一时有些拿不准，按道理来说希儿此时的温度确实达到了发烧的标准，可是他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算了。” 不管是不是发烧还是吃点药好。 他的手中出现一枚感冒药和一瓶水，小心的托住希儿的身体，将她平稳的放在沙发上，蹲在一旁。 轻轻剥开她的唇瓣，看到了她粉嫩柔软的口腔，还在轻微的蠕动，唾液在她的牙齿和舌头之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粘膜。 将药片塞入她的口中，推了推，又将手中水杯里的水给她轻轻灌下。 “哎！” 看着她的睡颜，鼻尖香气弥漫，那角落里的熏香气味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房间，凡慕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感到眼皮变的有些沉重。 “奇怪，怎么会...变得这么困呢？” 模糊间，他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坐在地上趴在沙发边上，头紧挨着希儿，闭上了眼。 “就...睡一会吧。” 说完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 那原本已经熟睡的希儿竟在此时睁开了眼。 “大哥哥？” “大哥哥？” 第一声她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但还算正常，第二声，她环抱着将地上的凡慕抱在了沙发之上平躺下来，随后自已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竭而有力，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希儿的手指在凡慕的胸前慢慢滑动着，从下滑到上又从上滑到下。 “大...哥哥...” 这一声，充满了隐忍，克制，希儿使劲咬着自已的嘴唇，就连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 嘴里开始渐渐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她喘着气的声音越来越浓厚，或许是太热了，身上开始不受控的流下了汗水，在这温热的房间里呼出的气体呈现白色的水气。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她在心里不断呼喊着凡慕，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怪，逐渐变得尖锐。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凡慕外面穿着的衣裳竟是直接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完美的肌肉线条。 至此，双方肌肤的碰撞再也没有了隔阂，原原本本的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温度和气味。 大哥哥...好香。 她看向凡慕的喉结，喉咙滚动两下，眼中流着渴望。 好像...吃... 她像是一只小猫喝水一样，不断的舔舐着他的喉结，将自已额前的秀发理到耳后，露出肩膀那白皙的肌肤，只是由于肌肤靠的太近，头发太长，一切都没入了阴影里什么都看不见。 为什么大哥哥身边有那么多人呢？ 为什么她们可以一直陪在大哥哥的身边……为什么大哥哥要离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她眼中的理智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疯狂和野兽一般的本能。 大...哥哥……我……我好热…… 睡梦中，凡慕呼出的气体与希儿浓厚的喘息声结合交织缓缓上升，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木屋里开始传出一声又一声的轻哼，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雪，透过那被风雪模糊的窗户，隐约间可以看到，二人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 老实了，以后不写了，改这玩意儿都给我烦死了。 删了六七百个字，老实了，求放过，真的，不想再改了。 (个_个) 第99章 腰疼 第二天。 “嘶，怎么这么疼？” 凡慕一起床就感到浑身的疼痛，酸爽，特别是腰杆那个位置，就感觉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一样，只剩下的疼痛，这股疼痛比昨天而言还要更加剧烈，环顾四周，发现是自已的房间。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来着？” 他努力想要回忆起却感觉脑子一阵胀疼，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轻揉着太阳穴来缓解。 “也不知道希儿现在怎么样了，是她抱自已回来的吗？” “奇怪！” 他想下床去找她问个清楚，可脚刚落地就一软，一个没留神瞬间瘫倒在地。 砰！ 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不大的闷响。 嘎吱！ 大门打开，希儿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 “大哥哥？” 一进来她就看到摔倒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凡慕，一个健步就来到他身边，小心的将其搀扶起来。 “谢谢，希儿。”凡慕感谢一句随后问道:“希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嗯！”希儿抿了抿红唇，将他托到床上。 “那就行。”凡慕打量了她一番，“今天我看你气色要红润的多，看来我给喂的那个药片还不错。” “现在天冷了，要记得多穿衣服，知道了吗？”他笑盈盈的嘱托起来。 吃了他给的药一天就好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昨天那确实是发烧。 “嗯。” 希儿的回应依旧很淡，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 凡慕抓了抓头发，迟疑片刻，摇摇头，觉得自已多想了。 “希儿，我先出去一趟，等一下再回来。” 他微笑着说道，想要起身，手腕却被希儿牢牢抓住，他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她整个脑袋都垂下，头发落在前方，将脸埋在了阴影之中。 “大哥哥，你想去哪里？” 是不是又要离开我... “大哥哥，你要去找你的同伴吗？” 是那些人……又是那些人，大哥哥一醒来就要去找那些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先来的，我先来的！哈...哈……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她们死了，大哥哥就不会想她们了，只要她们死了，大哥哥就会永远陪我了！ “大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大哥哥.....你要是想走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你的腿打断了呀...这样，大哥哥就走不了了！ 希儿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凡慕感到她抓着自已手腕的手很用力，弄得他都有些疼痛，就像是想要把他的手捏断一般。 “你饿吗？不饿的话我等一下就走，等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做饭。” 他如此回答，以为是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可是...大哥哥，我试过了，家里的门坏了。”希儿无辜的声音响起，“外面的大门已经彻底损坏，就连窗户也被锁死，我和大哥就只能暂时待在屋里了。” “坏了？” 凡慕微微蹙眉，门窗好好的怎么会坏？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区区门窗而已，还能把他拦住了不成？ “我去看看。” 有了准备，他再次晃悠悠的踩在地面上，虽然每走一步都有点困难，整个腰杆都在疼痛，需要扶着墙，但也好歹能走路了。 “大哥哥，你怎么了呀？没事吗？” 希儿搀扶着他担忧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 “为什么大哥哥你看起来很难受？” 凡慕扯了扯嘴角，“没，没事。” 这种事情他能说吗？ 当然不能！ 虽然知道这只是因为床的问题才导致每次睡醒都感到浑身疼痛，但他知道别人不知道。 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 特别是希儿，信的话还好说，不信的话那自已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妈的，今晚一定要把床换了。 一直来到楼下沙发旁，希儿直接将他按在了上面。 “大哥哥你先坐一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东西，炒点菜。” 说着，她就离开转身走进了厨房。 “好，那就谢谢希儿了。” 凡慕感谢的回了一句，却没有听话的坐在沙发上，而是踉跄的来到门旁，只是在看到门的时候一愣。 什么时候家里的门换成铁门了？ 他伸手在上面推了推，推不动，又试着动用体内的力量，还是推不动…… 又来到窗边也是如此。 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墙壁之上，轻轻一按，木墙就被他戳了一个洞，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木墙后面也有铁壁的存在，就连地下也是如此。 所以说现在整个木屋都变成了一个铁屋，被围成了一个铁方块，将他和希儿牢牢的困在了一起。 “什么情况？” 凡慕不解，家里的墙后面一直都是铁的吗，还有木门也是他记错了？ 可无论怎样，现在他出是出不去了，开始变得忧愁起来。 也不是说出不去，真要想的话完全可以制造导弹那些轰完全能轰开，只是这样的话，木屋也绝对会随着这场爆炸消失，这里是希儿的家，他不想这样做。 厨房里，希儿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悄咪咪的关上门，不再关注。 来到锅旁，她看见旁边的一张信封。 “哦，我亲爱的小老板，我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求您大发慈悲放过老桑博我吧。 按照您的吩咐，我把星穹列车拆了一小节安在了您的木屋旁，还有要我传递的消息我也1字不落的传到可可利亚耳中，望您以后不要再跟我计较。 尊敬您的杂货屋老板:桑博” “呵。” 希儿直接将信封放在火炉上，火焰升起，周边的空间仿佛陷入了扭曲，燃烧的信封遮住了她的脸颊，直至最后一丝灰烬飘散，露出了她那阴鸷的眼神。 “大...哥哥...你...走不掉的，这一次...希儿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她将双手捧到自已的侧脸之上，脸上的笑容变成一脸幸福之色，像是有什么十分美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凌乱的头发歪歪扭扭的在她的手指尖，遮住了她小半边脸。 “希儿真幸福啊！” 她感叹一声，开始做起了饭，房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第100章 好幸福啊！ 克里伯堡。 “母亲，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布洛妮娅迟疑着看着手中的命令，最终还是发出了疑问，“大英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不就是相当于惹恼了那群天外来客吗，要是……” 她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所以我并不是要你真的去杀死他们。”可可利亚淡淡摇头，“你只要将他们赶走逼到绝境就好，然后对外宣传他们无恶不作，已经叫他们就地正法就行。” “记住演的一定要真，最后把他们逼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告诉他们事情的缘由，将他们赶走。” “这样可以给她一个交代，也可以尽量不交恶这群天外来客。” “是！！” 布洛妮娅这回没有疑惑了，标准的行了一个礼，带上自已的配枪就开始准备人手去了。 大街上。 三月七等人正在到处闲逛，享受着这难得的旅途。 “哎呀，虽然这里的人少了一点，但风景那些还蛮不错的嘛。” 她正兴致冲冲的和星一起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反倒是丹恒微微皱眉，看着周边大街上越来越密集的银鬃铁卫心中感到有些担忧。 “三月，你们先回去吧，我感觉这里将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哎呀，管他呢。” 三月七无所谓的摆摆手，视线都没投来一个，“这回我们都是安分守已的，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干，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还能将火蔓延到咱们身上不成？” “而且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咱们刚来这边就要发生大事？” 丹恒听着她的话想想也是，虽然心中的担忧丝毫不减，但三月七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一次他可是全程跟在她身边，总不可能三月趁着吃饭，上厕所的时候去搞事吧？ 斜眼瞟了一眼兴致勃勃的三月和星，想想还是决定不打扰她的兴致，最后嘱托了一句。 “行，但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三月，星，时刻准备好战斗准备。” 三月七:“笑死，咱们三个一直聚在一起没有惹事，凡慕也一直待在他的妹妹身边，也不可能是他惹的祸吧？” “除非是我身边同伴的某个疯狂追求者见不得他身边有的女性或者男性的存在，想要解决我们，并且那个人又刚好在这个星球上！” “我就不信还有这么离谱的理由不成。” “要是这次依旧还能被找麻烦，我当场把我的相机给吃了！” …… 小木屋。 尝试一圈出门无果之后，凡慕只能先无奈的坐回沙发之上，思考着对策。 “大哥哥，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希儿甜蜜温柔的声音这时传来，她手中托着餐盘，放在了他眼前的矮桌子上。 “大哥哥，饿了吧？先吃一点，我去给你拿饮料！” “嗯，谢谢希儿。” 凡慕满眼含笑的感谢一句，希儿长大了，会心疼人了，开心。 他期待的拿起饭碗看向桌子的餐盘，可看清里面的菜品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筷子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面前的几个餐盘里面都是些油炸的肉类，闻起来味道也不错，只是越看越感觉怪。 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腰子，鞭子，肾脏这些。 是他看错了还是啥？ 旁边希儿也贴心的准备好了饭后的水果。 板栗，核桃仁。 希儿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反正他不喜欢吃。 “大哥哥，吃啊？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哦。” 希儿时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一个巨大的盛满的杯子。 凡慕定眼一看，鼻子红红的，杯子底部里面满是枸杞，水中还飘着些些根须和小型方块充当着类似果肉一般的东西，像是人参和黄精。 和着希儿看着他捂着墙下楼，这是认为他虚了？ 放屁，虽然他的腰确实很疼，但他又没做过那种事情，肯定是床的问题。 凡慕嘴角抽了抽，“谢谢希儿的，不过我不渴。” 他没有解释，这个亏他是吃定了，毕竟就算他想证明也没有证明的法子不是吗？ “所以，大哥哥是要拒绝希儿的一片好意吗？” 希儿捂着脸，面对面的跟他坐着。 凡慕感到有些不对劲，声音依旧是那个声音，只是语气有些奇怪，以希儿的性子会问出这种问题吗？ 虽然感到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 “不是拒绝希儿的好意，只是这个……”他撇了一眼那个通红的酒杯，咽了一口唾沫，“是不是太补了一点？” 他讪讪的笑了两声，“我可能会吃不消。” “不会哦~”希儿举着杯子慢悠悠踩着奇怪的步伐坐到他的身边，俯身凑在他的手上，将杯子亲自递到了他的嘴边，一副要喂他的模样。 “不会很补的~，大哥哥完全可以接受~” “希儿？” “来，大哥哥张嘴~” “希儿？” “大哥哥来嘛~，乖，张嘴好不好希儿喂你~” “希儿！” 凡慕一个箭步脱离她身边，失去了支撑，她直接倒在沙发上，手中杯子里的酒水洒满一地，浸湿了她的衣裳和沙发。 “大哥哥不乖哦~，希儿不开心！” “你到底怎么了？” 凡慕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试图将她晃醒。 “没什么，大哥哥，只是你还想要出去吧？还想要听到你的那些...同伴们？”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门后的那些金属是你做的？”他这时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大哥哥你啊！” “我？” “谁让大哥哥你一心想走呢？”希儿站起身，那些散落的酒水顺着她的衣角处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明明...是希儿先来的……” “大哥哥骗了我...就是为了摆脱希儿跟那群人在一起，而希儿还在家里傻傻的等待着大哥哥的回来。” “希儿好恨啊！” 说着她的手中浮现出了一个镰刀。 “只要那些人死了，大哥哥就会永远的陪在希儿身边，只要大哥哥的腿断了，希儿就可以一辈子照顾大哥哥了，大哥哥再也跑不了了。” “到时候我们同吃，同住，同睡，哥哥的衣食出行，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说着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 “光是想想...”希儿脸上泛起桃红，挂起了陶醉的笑容，双手情不自禁的抚在了两侧，眼中浮现了心形的图案，“希儿就感到好幸福啊！” 第101章 躲猫猫 “希儿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她威胁的话语凡慕没有丝毫害怕，眼中只有担忧，主动向前一步拦住了他她的肩膀，尽量让自已的声音软下来。 “不要闹了，好不好？” “大哥哥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上次只是个意外，你听我说……” 他轻声细语的想要解释，预料之外的，希儿并没有动作，反而是满脸微笑的耐心的等待他的解释。 “嗯~，大哥哥继续说呀？” 见她才能静下心来倾听自已的解释，凡慕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悬在脚边的镰刀视若无睹，开口解释起来。 “上次的那个大哥哥只是我的一道分身，我的本体一直都在列车上面，等到分身消失之后，记忆回到了我的脑海里，我马上就找过来了！” “而我想出去他们也不是想要回去，而是跟他们招呼一声我以后不走了就住在这里。” 虽然内容有些改动，但大致也是这个意思，他没有骗人。 他回去确实是为了退出列车，相比于外面广阔，宏伟的世界，他宁愿和自已的家人缩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大哥哥说完了吗？”希儿依旧是笑盈盈的。 凡慕按着她的模样内心咯噔一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既然哥哥说完了，就乖乖把饭吃了吧，这可是希儿的一片心意！” 她的眼中闪着蓝色的微光，粉嫩的舌头下意识的伸出舔了舔薄唇，脸上是病态的笑容，原本淡红的嘴唇变得鲜红。 “来，大哥哥，啊~” 她拿过一个盘子，夹起上面的内脏，温柔的递到了他的嘴边，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她说出的话却无比渗人。 “大哥哥要是不吃的话，我就砍断你的腿哦~” “希儿！” 凡慕语气加重了一点，完全不在意她是否会真的砍断自已的腿。 “这些等下再吃，你先告诉我你把三月七她们怎么了？” 他心中有些担忧，从刚刚她所说的话和状态来看，现在三月七她们很可能遭遇危险。 砰！ “三月七……三月七...三月七！！”希儿比愤怒的将碗重重的砸在地上，语气无比激烈，可很快她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温声细语，纤细的手指开始在凡慕身上攀爬。 “大哥哥可真是一点都不乖呢，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别的女人。” “看来大哥哥的腿今天必须断呢！” 凡慕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一阵刺痛感传来。 铛！ 一阵金属碰撞声响起。 他赶忙拉开距离，不可置信的看着希儿手中那染血的镰刀。 她...真的动手了。 为什么？ 一只腿的鲜血开始流出，他急忙动用体内丰饶的力量才让腿勉强保持连接，至于另一只腿则是被一块自主构造出来的厚厚的钢板护住。 “希儿？” 凡慕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手中构建出一把手枪，里面是麻醉弹，不致命。 “你到底是怎么了？” “系统！系统！” 他焦急的呼喊，在这种情况下，他下意识就朝着系统寻求帮助，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希儿提着染血的镰刀离他越来越近，最后竟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自已的额头抵在他的枪口之上。 “大哥哥为了那些人杀我吗？” 她声音危险带着委屈，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我...” 凡慕被她的话问住了，手指扣着扳机，迟迟没有按下，有些慌张的解释起来，“我没有，里面不是真的子弹，只是麻醉弹。” “那大哥哥要开枪吗？” “我...” 纵然知道现在开枪出去寻找方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真的开枪的话，就算最后希儿恢复了正常，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怎样？ 就算最后事情解决了，二人之间肯定会因为这一枪有着细微的裂缝。 就像是父母打骂自已的孩子一样，孩子懂事后就算知道父母打骂自已是好意，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原谅父母？ 他们会想，当时除了打骂真的没有其他方式了吗？他们会想，这是不是因为自已的问题才让父母过的这么辛苦…… 无论最后结果怎样，到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都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美好。 到时候最大的可能是希儿会愧疚，处处谦让着他，这听起来是好事，可是他不想这样。 没有什么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原因，是因为希儿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 “嘻嘻，我就知道大哥哥舍不得打希儿！”她的笑容很阳光，就像太阳一样明媚，可是手上高举着的滴着血镰刀将这幅场景变成了恐怖，森然。 “既然大哥哥舍不得，那么就留下来陪希儿吧！” 尖锐的话语在狭小的木屋里回荡。 她举起镰刀又一次朝凡慕挥砍下去。 凡慕只能进行一次又一次的闪躲。 好在，或许是抱着猫戏耗子的心情，希儿一直没有尽全力，留给他喘息的时间。 “大哥哥！” 砰！ 摆放翻盘的木桌被从中间直接劈砍开来，连带着沙发，蓬松的棉花飞溅出来，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凡慕也趁着这个时候赶忙躲起。 “别跑啊，大哥哥！” 希儿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有消失过，木桌飞溅，飞出的碎屑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条细长的口子，一点鲜红的鲜血从她的侧脸流出，配合着她现在诡异的笑容，倒是给她增添了阴森的气息。 环顾四周没看见凡慕的身影。 “大哥哥，想玩躲猫猫吗？没事的，想玩多久希儿都陪着你！” “只是...”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眼里蓝光大盛，“等大哥哥玩腻了，就要乖乖的受到惩罚哦！” 第102章 剧情快进，准备下一次模拟了。 砰！砰！！ “系统！系统你丫的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天花板上，凡慕手脚撑着四周的墙壁，看着下方尽情破坏的希儿，内心十分焦急的喊道。 “……” “啧！” “系统？” 听到脑海里突然传出的声音，他眼前一亮。 “你回来了吗系统？好想你呀！” “呵！” 系统的声音有些嘈杂，带着些机械音，就像是打游戏时队友麦炸了那种。 “你是想我吗？我都不想揭穿你。”它嗡嗡的说道。 “想，这回是真的想。” 凡慕欲哭无泪，对希儿下手他又舍不得，可是不下手自已腿肯定会废，在这种情况下能不想系统吗？ “快，帮帮我统子！” “……哦。” 又是一阵机械音，之后系统便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凡慕以为它又消失了时，它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你怎么搞的？怎么又来一个？” “不对呀，这不是希儿吗？她怎么突然变了一个样？” “你问我我问谁？”凡慕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刚刚话语中的问题，“要是我知道，再怎么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啊。” “行吧，我帮你查查。” 脑海里，系统身上的代码时不时闪着火花，拟造出来的身体虚影也时不时的扭曲变化，鼻青脸肿的。 “嗯，查到了。” “啥呀？” “是星核，虽然本体没了，但它还有一些残余的力量寄宿在她身体里，蛊惑着她的意识。” “星核？”凡慕微微蹙眉，那问道:“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将它吸收不就是了！”系统打了一个响指，“不过你得考虑清楚，要是这是它的意识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解决，但这只是残余的力量，吸收到体内之后只能靠你自已想办法解决。” “那没事，告诉我怎么吸收？” 他神色一喜，终于有解决的办法了。 “制服住它，放开心神，然后让我来牵引就可以。” “好！” 凡慕看着下方的希儿，此时木屋已经被损毁的差不多了，所有的家具包括木质墙壁都被砍成了几块，露出了墙壁后面的金属。 “大哥哥，你可要躲好了哟，千万不要让我找到，要是让我找到你可就要遭老罪了！” “哈哈哈哈！” 希儿阴森的笑着。 凡慕找准时机直接从屋顶朝着她背后扑下。 “呵呵，大哥哥不乖哦！” 希儿的脑袋扭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看着他歪了歪头，手中的镰刀直接朝他劈砍过去，由于在空中，他根本就无法调转方位，咬着牙打算硬吃下这道攻击。 可是预料之外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镰刀挥砍的动作在空中停止一瞬，也就是这一瞬，凡慕成功将她扑倒，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沾满了灰尘，二人的衣服都无比凌乱。 “原来大哥哥喜欢这一款吗？”希儿看着自已无比狼狈的模样，恍然大悟的说道:“要是大哥哥喜欢这一款的话，那就在家里乖乖等我，我去买些道具回来。” “系统！” “不要给我哇哇叫！” “嗯哼...呼...啊！” 压在身下的人儿开始疯狂抽动，嘴里发出喘息声，那睁着的蓝色大眼睛眼球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上移动，最后又是抽搐几下停止了挣扎。 “系...” “放心，没事，正常现象，睡一觉就好了。” 系统的声音变得虚弱，没等他说完话就安抚起来。 “嗯，啊切，有些困了，我先睡了，剩下的你自已看着办吧。” “好，这回真是多亏你了系统！” 凡慕小心的抱起希儿，眼中的心疼之色都快溢了出来。 “……” “哼。” 冷哼一声，它便再没了动静。 “怎么办呢？” 凡慕看着四周完全损坏的木屋有些头疼。 “对了，三月！” 他脸色一变，想起了之前希儿说追杀的事情。 “不好，得快点去找他们！” 念及至此，他再次看向四周的废墟。 反正现在木屋也消失了，那干脆就直接将这层铁皮轰开吧，只是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希儿。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山顶响起，抖落了山间的雪，形成了一次小型的雪崩。 砰！ 伴随着最后一道爆炸声响起，山顶黑白色的烟尘弥漫开来，很快一辆大型机车自烟雾中冲出，在空中行驶。 “先去列车上看看吧。” 凡慕思索片刻做出了决定，漫无目的的寻找肯定是不行的，先去列车将希儿安顿好，最后借助列车的技术找人是最好的办法，一举两得。 很快，用姬子给的法子回到了列车，推开门却发现观景车厢空无一人。 他也不磨蹭，抱着希儿径直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安顿在床上，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姬子！姬子！” 在车里，他大声喊道。 “凡慕乘客你找姬子乘客有什么事吗帕？” 这时，帕姆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疑问道。 “帕姆！”凡慕的声音带着焦急，一个健步来到了它眼前，微微喘着气，“三月七他们现在遇到危险了，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位置。” “什么！”帕姆看起来也是大惊失色，随后神色变得无比严肃，“三月七乘客遇到危险了帕！凡慕乘客快跟我来！” “好！” 凡慕点头。 二人刚准备走，哗啦，又是一道开门声传来。 朝列车门口望去，来者正是姬子，瓦尔特和三月七一行人。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凡慕先是一愣，随后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我刚刚还在……” 话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 只见星正趴在姬子背上，紧闭着双眼，俨然是陷入了昏迷，一旁的三月七，丹恒两人脸色也很不好，风尘仆仆的。 “姬子，星她怎么了？”他问道。 “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陷入了昏迷，我看过了，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姬子轻轻摇了摇头，小心的背着星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之上，“三月，麻烦去接一桶水来！” “好！” 第103章 投票 “所以说你们莫名的受到了这里的人追杀，然后逃跑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迷了路，来到了一个大机器人旁边，最后那个大机器人又莫名的向你们发出攻击？” 凡慕大为震惊，那个大机器人应该就是造物引擎吧，他不理解为什么造物引擎在没有人控制的时候会自主运作。 还有，人真的可以倒霉到这种程度吗？ “是啊！”三月七耷拉下一张脸，看起来很是沮丧，“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说。” “星也因此身受重伤，我差点以为她就没了，最后关头为了保护我，她踏上了「存护」控制住了那个大机器人，受的伤那时也莫名的就好了，要不然咱们都不一定能撑到姬子和杨叔前来。” “这样啊...”凡慕欲言又止，最后勉强笑笑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要把希儿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这一次闹得有些严重了，差点弄出人命，要是说出去的话，希儿会被他们讨厌吧？ 讨厌其实并不要紧，他主要担心的是会寻仇，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是护不住的，即使付出生命。 “算了，先不跟你说了，本小姐先去洗个澡，身上脏兮兮的，臭死了。”三月七挥了挥手离开了。 “好。” 凡慕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昏迷中的星，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 “希儿...虽然这件事并不是你的本意，但你这么做的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列车上的人都是好人……”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列车上的人真的是好人吗？他也不清楚，毕竟整体算下来，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足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看清楚一个人。 思量良久，他才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会尽量请求他们的原谅的！” 如果要查的话，以列车的能力肯定很容易就能查到希儿头上，与其被查到还不如主动承认，这样反倒是安全一点。 在房间又坐了一会，凡慕重新来到观景车厢，环顾一圈，所有人都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之色，就连丹恒也不例外。 差不多时间加入列车的，她已经跟所有人关系搞好了吗？ 他看着睡梦中的星，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很快又消失不见，来到了众人的中间，深呼吸一口气。 “凡慕，你来了？”三月七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我记得你是「丰饶」吧，你快看看星怎么样了？” 凡慕张了张嘴唇，“好。” 蹲在地上，把手搭在了星的手腕处，力量开始全方位的在其体内流转，检查着损伤，片刻过后摇摇头，站起身， “没什么事，应该过一会就醒了。” “那就行！”三月七呼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表情变得恨恨的，举起拳头狠狠的在空中挥舞两下，“不行，这个亏不能就这么吃下，必须要追查下去！” “嗯。”姬子附和点头，神情不复往日的温和变得非常严肃，“这件事情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是我们错了，我们会赔礼道歉，但要真的是他们私心作祟，那么...我不会容忍每一个伤害我们列车成员的人。” 瓦尔特，丹恒没有表示，可他们那严肃的神情就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看见这一幕，凡慕知道这件事比想象中影响还要大，手心也开始不自觉的溢出汗水。 也是，毕竟要不是星最后发力，这回恐怕得死三个人，而列车算上他一共也只有六个乘客，死一半人影响不可谓不大。 眼看众人马上就要散去追查凶手，咬着牙凡慕叫住了众人。 “大家麻烦等一下！” 所有人停下脚步。 “嗯，有什么事吗？”姬子问道。 “这件事我知道原因和幕后之人。”凡慕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 “你知道？”姬子皱眉，看着他现在的神情，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仔细说说。” “好。”凡慕吐出一口浊气，开始将事情的起末讲出，只是讲的过程中他做了一点修饰，将责任大多揽在了自已和星核之上。 说完他满脸紧张的看着众人，等待着他们的发落。 不出意料的，包括帕姆所有人都皱紧眉头。 “所以说这些都是你妹妹做的。”姬子问道。 “嗯，但都是我管教不严和星核作祟，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和赔偿方式，还请大家不要找我妹妹的麻烦。” “这样啊！星核残余的力量吗？” 姬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事情不好搞。 良久，她看向众人开口询问道:“大家，你们怎么看？” 三月七率先出声，只是表情有些迟疑，“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没有出什么事，只是这回受伤的是星！”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紧接着说道:“星核确实是有那个能力做到这种事，可这并不能将责任全部推掉，我认为……还是要罚。” 说着他看着站在旁边不安的凡慕，看着他脸上的担忧和他那紧握着，指甲都要嵌进肉里的拳头，内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又是一样的境地，这一次他又没有选择护住他。 握着权杖的手因为用力在不断颤抖，他内心的理智和大义也不允许他在这种场合偏爱任何一个人。 或许这才是他和凡慕永远无法同真正父子一般相处的原因。 凡慕会偏爱自已的朋友和家人，为此他可以舍弃大多数人，而他，如果真到了那种境地会为了大多数人而舍弃自已的朋友或者家人。 也不是说舍弃，只是会选择优先拯救大多数人，最后在拯救自已的朋友或家人，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丹恒轻轻摇头:“我认为还是要看星的意见，毕竟她才是这次的受害者。” 姬子又看向帕姆，“帕姆呢？” “我...”它脸上的表情和声音满是纠结，后直接放弃了，选择迈着小腿跑向后车厢，“我去修理列车了，列车又被拆了一小节帕！” “这件事我不参与，交给姬子乘客你来做决定吧帕！” 帕姆来到被损毁的后车厢，看着那一面被损毁的墙壁，心中由最开始的暴怒变成了一点点庆幸。 “这样吗？我知道了，那我们投票决定吧。” 姬子征集了众人的意见，最后决定投票。 “是否严惩凡慕和他的妹妹，同意的举起手，或者让星做出最后的决定。” “我弃权！”三月七直接摇头，后退一步，脸上的小表情皱成了一个苦瓜脸，“我觉得还是让星来做决定比较好。” 丹恒沉默片刻后点头，“同意。” 这下众人的视线目光落在了瓦尔特身上，第三票最为关键。 “我……” 凭心而论，他也不想让凡慕受到惩罚，如果受伤的是他自已，那肯定无所谓，可因为一个同伴让另外的多数同伴受到危险，这又是他难以接受的。 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同意。” 反正只是受到处罚，不会危及生命，不是吗？ 姬子:“那好，现在是两票弃权，一票同意，一票否决。” 她看向昏睡中的星。 “现在等星醒来投最后一票吧。” 第104章 一个条件。 观景车厢。 所有人都在等待星的苏醒，气氛有一些沉默。 “哎，凡慕，现在希儿应该就在你的房间吧？” 三月七这时凑到他的旁边，小声问道。 “要不要把她带出来让姬子看看？毕竟星核的力量就算是残余的也很麻烦。” 凡慕轻轻摇头，“希儿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三月七诧异，“怎么做的？” 星核可不好对付，就算是他们列车也只能将借助「开拓」的力量将其封印，可眼下就这么解决了？虽说只是残余的力量罢了，可再怎么着那也是号称万物之癌的星核。 “没什么，我只是将它吸收了。”他现在根本无心回答，敷衍两句，目光紧紧的盯着沙发上的星。 三月七也看了出来不再多问，又过了一段时间。 “唔。” 一声轻哼在寂静的空间里传出，星悠悠转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她捂着脑袋坐起身，表情稍显痛苦，晃了晃，随后睁开眼便对上众人的视线，动作一时僵住。 片刻后，她弱弱的问，“我犯事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我？” 凡慕上前一步，吐出一口气，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我来解释吧。” 经过一番漫长的解释，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现在就差我投这一票了。”她摸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嗯。” 凡慕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所以你的意思是？” “……” 星一开始沉默不语，随后突然狡黠一笑，眉眼弯弯，“你想让我投反对票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凡慕赶忙问道，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无论怎样，让当事人能原谅希儿就可以。 “我还没想好，就先欠着吧。”星扬了扬眉梢，表情有些屑屑的。 “多谢！”凡慕认真感谢，心中对她的好感上升不少。 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即便因此差点失去生命，依旧原谅了希儿，看来她的教养很不错，爹疼娘爱吗？ 失忆了都有着这种性格，她的母亲应该是大善人吧，走哪都被欢迎的那种。 ...有点羡慕。 啪啪！ “好了！”姬子轻轻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移到她身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咱们对希儿的处罚免了，但道歉还是要的！” “可以吗凡慕？”她问道。 “应该的！只是这个道歉得晚一点。”凡慕挠了挠脑子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说这种话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了，“希儿她现在还在昏迷。” “嗯，没事，既然现在问题解决了，那大家都散了吧。”姬子对着众人说道，同时嘱托一句，“星你现在才刚刚苏醒，去洗一个澡，然后休息一下吧！还有丹恒也是！” “好。” “嗯。” 列车上的气氛又恢复了平常一样的热闹，就像刚刚的那股冷清的氛围从未出现过一般。 凡慕站在原地，事情得到完美解决了，虽然欠了一个承诺但这都这都不是事，可不知为何，他看着周边突然热闹起来的氛围有点迷茫。 【呵，看来你也没那么重要吗！】 是谁？ 【你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好像都一般呢，甚至都没有人在意你身上的伤势。】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而是如此说道，声音里充满蛊惑。 凡慕闻言看向自已的着装，全是灰尘，衣服上也有多处划痕，腿上的裤子是黑灰色的鲜血已经凝固，经过这么一提点，腿又开始疼了起来。 由于刚刚他太过集中注意，担忧，一时都忘记了一只腿被砍断了，虽然现在被他接上，但依旧很疼。 【要我说，什么征求原谅的，你就该闭嘴不言，然后悄悄解决这件事，这样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不，我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你开什么……】 “凡慕，凡慕？” 突然有人呼喊了他的名字，将他的思绪拉回，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不见，就像刚刚那一切都是场错觉。 “什么事，星小姐？” 他晃了晃脑袋，残余的力量在蛊惑吗？ “叫我星就好，我们是同伴不是吗？”星先是纠正了他的称呼，再说出自已的诉求，“嗯...我能麻烦你抱我到房间吗？”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并不是我的要求，你可以拒绝。” 凡慕表情有些迟疑，“呃...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是男的，不要紧嘛？不要我去叫三月七或者姬子过来？” “不要，你来就好。”她的脸颊有些微红，也是不太明白自已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只是很觉得凡慕亲近，相比于别人，相比于跟三月待在一起，她倒是更喜欢他，即便二人就没怎么对话过。 “好。”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凡慕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搀扶着她回到了房间，等她坐好后，道了一声别，没有停留，又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星没有叫住他，只是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105章 道歉 回到房间，凡慕坐在床前轻轻握着床上人儿的手。 “希儿...” 他的眼神复杂，却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调动体内的力量开始给她治疗。 嗒嗒嗒！ 墙上的钟表一点点转动，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凡慕，吃饭了！”三月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不用等我，你们吃吧！”凡慕走到门前打开门小声的对她说道。 “不吃！”三月七抓着脑袋，随后指了指房间，“好吧，需要本美少女给你送一份来吗？” 凡慕知道她的意思，是指给希儿带一份，不再拒绝，“好，麻烦了，谢谢。” “嗯。”三月七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重新回到床前，他一愣，希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看到他的到来轻声念叨着他。 “大哥哥...” “嗯，希儿，没事了。”凡慕安抚道。 “对不起。”她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神色一暗，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希儿。”凡慕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星核在影响着你。” “对不起。” 很显然他的安抚没有起到丝毫成效。 “好了，希儿，我不怪你，也帮你争取了他们的原谅，只要你道个歉就好。”他轻轻摇头，语气无比温和，生怕再刺激到她。 “嗯。”她直接答应下来。 对话结束，接下来任凭他再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哎。” 凡慕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嘴，看着窗外的星空。 这种沉默的氛围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才被打破。 “凡慕，饭我带来了。”三月七小声的说道。 “谢谢。”凡慕再次感谢接过她手里的饭。 “嗯，那我先走了。”三月七摆摆手转身离开。 凡慕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看着她回到了自已的房间才关上了房门。 “希儿，先吃一点饭吧。” 他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着两份盒饭，显然三月七也帮他带了一份。 “大哥哥...” “嗯？” “那些确实是我的想法。” “...嗯，我知道” 凡慕倒是没有表现的震惊，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星核那残余的力量只有蛊惑的作用，无法操控意识，控制身体。 希儿先前那么做，除去星核的蛊惑外，肯定也有自已的想法在内。 “大哥哥...我...” 她的手攥紧床单，语气变得一点激动，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一点，不敢直视凡慕的眼睛。 见她这样，凡慕先是沉默，随后变得严肃起来。 “听好了希儿，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不会怪你，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就往前看。” 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但现在不是了解的时候。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生活，其他的一律不重要。” 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挚，手上的温暖，希儿依旧没敢回头看他，抿了抿唇，嘴中却是说道:“……好。” ………… 观景车厢，所有人都聚在这里等待着，等待着凡慕的到来。 姬子坐在桌前优雅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丹恒在一旁看着书，瓦尔特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三月七则是在众人之间到处晃悠，与星聊着天一副闲不住的模样。 “星，你说凡慕会不会留下来？” 三月七摆弄着手中的相机，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姬子搅拌咖啡的手顿住，瓦尔特呼吸一滞。 星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的。” “为什么？”三月七好奇问道。 星看向旁边车窗外那无垠的寰宇，“宇宙之大何其危险？” “我们身为开拓者注定要与未知和危险相伴，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放心让自已的亲人踏上这条路吗？” “也是。”三月七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就是说他要离开了？” “那咱们要不要办个告别仪式啥的？” 对于同伴要离开她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也没多大感觉，毕竟身为无名客可以随时离开列车，况且她与凡慕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说有什么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这回星没有再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姬子，这种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他...”姬子看着手中咖啡的倒影，想说一句不会的，可想到凡慕的性格又沉默下来。 以他的性子，真的会这么做。 对他而言，相比于外面的世界，无与伦比的力量，还是亲情和同伴更加有吸引力。 “再看看吧。” 手中咖啡泛起涟漪。 “他不一定会走，要是...真的走了的话，告别仪式可以来一个。” 其实说出这话，她心中已经确认了凡慕会离开。 离开吗...离开也好……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在世界的一隅幸福的活下去也好，以前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 他心中有些感叹，带着家人朋友躲开危险，这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希儿...是命运吗？ 在这偌大的宇宙再次相遇，即使是同位体，那也是一个奇迹了。 就在众人思绪乱飞的时候，凡慕终于到来，他的旁边牵着一个人影，紧跟着他的步伐来到了众人面前。 像，太像了，就连样子都基本一样。 在看到希儿的第一眼，瓦尔特眼睛微微瞪大，如果不是周边的气势不一样，他都差点以为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追了过来。 “希儿...”凡慕轻呼一声，推了推她的手臂。 她也不矫情，向前一步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表情满是认真和诚恳，高声道:“对不起！” “因为我的……” 一番真诚的道歉结束，凡慕发现几人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认为是这道歉还不够诚恳。 “大家，希儿她真的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已的错误了，希望得到大家的原谅，今晚我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当做是赔罪！” 姬子轻轻摇头，“不，希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凡慕一愣，“什么事？” “你...以后的去留？” 第106章 圆满结束。 “你...以后的去留？” 姬子一脸严肃的问道。 凡慕看着她的样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沉默两秒，点头。 “我确实有……” “不，大哥哥他不会退出。” 他话还没说完，希儿就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希儿？”凡慕也是一惊，拉着她的手，不解的问，“你在说什么？” 然而她却只是轻轻推开了他握在手上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带着坚定，朝着他莞尔一笑。 “大哥哥，希儿很清楚自已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希儿并没有脸面跟大哥哥生活在一起。” “希儿需要一段时间来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大哥哥在这段时间里就不要来打扰我了，好吗？” “那...” “大哥哥！”希儿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朝着他惨然一笑，“就给希儿一点时间，好吗？” “而且以后又不是遇不到了，我们约定好，等到大哥哥再结束一次旅途就来找我，好吗？” 凡慕沉默下来这个要求不过分，其实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心中也非常迷乱，或许...二人现在暂时分别是最好的选择。 可...只要不见面，在一个星球上分别，那也是分别，也没有必要留下来吧。 “大哥哥。”希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行的哦，如果大哥哥在一旁的话，我无法控制住自已不去找你，所以...大哥哥再去远游一次吧，然后将经历过的趣事，其他世界的风景讲给我听，好吗？” “……” “好。” 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如希儿所说，他们二人都需要静静，如果在一颗星球上的话，他也无法控制自已不去找她。 “嗯，我等你！” 说完，希儿朝着他挥了挥手，声音中充满了不舍，可离去的背影却又没有半点犹豫。 “大哥哥再见！” “嗯，再见！” 凡慕没有追赶只是站在原地冲着她离去的背影挥手。 而周边除了星和瓦尔特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感觉憋的难受，肚子仿佛都大了一圈，现在即便是吸一口空气都感到一阵饱腹感。 星现在的脑海里都浮现着刚刚两人你依我侬的样子，感觉说不出的胸闷难受，明明在这个时候她应该献上真诚的祝福。 瓦尔特紧皱着眉头看着凡慕。 还是这么受欢迎，只是……唉，他回想起刚刚两个人不舍的样子，希儿吗？希望这一次结果能好一点吧。 根据他的描述，这个世界的希儿应该是类似于病娇的存在，病娇吗... 一个深绿色带着病态和疯狂的束瞳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瓦尔特猛的打了一个机灵，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不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要是她追过来的话，他敢肯定，这个宇宙中将不会有凡慕的丝毫信息流传，就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至于原因，不是信息被隐藏的好，而是见过凡慕的人，甚至是只要听过他的名字的人都会死。 “所以咱不用举办告别仪式了。” 观景车厢里，沉默的氛围被一道声音打破。 三月七有些苦恼的抓着自已的头发，同伴不用走了，按道理来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一想到arty没办成，她就有点莫名的遗憾。 姬子小抿了一口咖啡站起身，冲着众人说道。 “嗯...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早点睡吧，明天列车就该开启新的旅途了。” “嗯。” “好。” “知道了。” 稀稀落落的回应从众人口中响起，都准备回到自已的房间休息！ “大家，等一下！” 凡慕这时叫住了他们。 “我准备的欠礼还没给呢！” 他歉意的笑笑，后手中出现了6个精美的盒子，在众人疑惑期待的目光中分发到手上。 三月七搓搓手，迫不及待的就拆开礼盒，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兴奋变得疑惑，拿起了里面的东西，皱着眉看了两眼好奇的问道。 “凡慕，这根羽毛有什么作用吗？”她指着自已手中火红色的羽毛问道。 其他人也是分别打开礼盒，发现盒子里不约而同的都是那种羽毛。 “这个具体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大概是能保护意识，还有关键时刻能溜出去战斗用。” “那这个叫什么名字？” 三月七端详着羽毛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看出来，样子倒是挺好看的，但只有一根羽毛，也做不出什么装饰品。 “羽渡尘！” 这回还没有等凡慕回答，瓦尔特就率先开口。 “杨叔认识这个东西？” 凡慕笑盈盈的开口，这个东西还是他从系统空间里翻出来的，通过系统的介绍才知道大概作用，用来给众人防身当做赔偿倒是不错。 “嗯。”瓦尔特的表情很是复杂，问道:“你这个东西还剩多少？” “我自已留了两根。” “这样吗？这确实是个好东西！”瓦尔特喃喃自语着，又似乎是在说给众人听。 华吗？即使到了这里依旧在保护着他。 也是，在所有人当中，每次也只有华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 “那就谢谢你了！” 三月七感谢一句，想了想将羽毛插在了自已的相机上，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 星也是冲着凡慕道了一声谢。 “啊...哈” 凡慕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赔偿吗？为什么还要受到感谢？ 人群又是小小的喧闹一番，随后彻底沉寂下来，各回各的房间。 就这样，这件事情算是圆满结束了，虽然过程可能并不完美，但结局好歹是好的。 “雅利洛ⅤI号。” 凡慕躺在自已的床上，看向窗外那绿色，生机盎然的星球。 这趟旅程如果不算上和希儿重逢，真是一些糟糕的回忆，可这些糟糕的回忆在重逢面前又是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希儿... 他一时有一些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现在他的腰子还有一点隐隐作痛，至于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 这份迷茫倒不是因为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只是身份的转变对他的冲击而言不可谓不大。 “啧，亏了！” 两次下来舒服一点没感觉到，腰酸背疼是难受了他一天。 …… 话说……是两次...吧？ 第107章 多书名测试开启了，征集一下名字。 第二天闹钟响起。 躺在床上，凡慕瞬间睁开眼，昨晚他可是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有迷茫，焦虑，还有一点懊恼。 他的脸微微发红，身体发烫。 他发现自已只要将希儿代入一下新的身份，身体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反应…… 那原本看着索然无味的平板，不知为何在脑子里浮现时变的...咳。 他慌忙摇头，打断了自已的胡思乱想，急忙起床洗脸刷牙，最后穿好衣服来到了观景车厢。 车厢里除了帕姆之外没有其他人。 “哦，凡慕乘客今天起那么早帕？” 帕姆向他打个招呼，只是声音有些小，带着疲惫。 “嗯，睡不着。”凡慕点点头，看着它现在的样子有些担忧，“帕姆你没事吧？” “嗯，没事帕。” 它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十分困。 “昨晚修了一整晚列车，终于在刚刚修好了帕。”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我们的列车长了。” “帕姆你先睡吧，所有人起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叫你！” “谢谢凡慕乘客帕！你真好。” 说完，它便眼冒金星昏睡过去。 在昏睡的最后一刻呢喃道:“要是下一次让我抓到是谁拆了列车，我非得在宇宙中找一个母虫把他塞到它的*里！帕！” “哈...哈。” 凡慕找了一处坐下，拿出昨晚找到的手机，开始久违的打起了游戏。 有一说一，不愧说是宇宙文明吗？ 随便下一个游戏都那么好玩。 刚进游戏一个消息弹窗便跳了出来。 合金装备布狼牙:(?_?)?⌒●~*，快点进队刷副本boss。 模拟人生:？，我才刚上号。 合金装备布狼牙:所以快点进队刷boss！ 模拟人生:“……哦。” 打了几把游戏，车厢里陆陆续续的多了些人，很快人就到齐了，最后一个来的是打着哈欠的三月七。 下了游戏。 凡慕应付完前来交谈的众人，突然感觉有些肚子疼，看着刚准备开启航线会议的姬子有些不好意思打断。 想着反正这场会议有他没他都一样，干脆就悄悄摸摸的回房间上厕所去了。 姬子拍拍手，将众人召集过来，“好了，大家，雅利洛VI号的开拓之旅已经告一段落，准备宣布我们下一次的行程了！” “希望下一个星球是个正常点的！最好是什么旅游胜地！” 三月七有些生无可恋。 “我就想要一次安稳的开拓之旅有这么难吗？” “不行，下一个星球，下一个星球绝对是繁华，领导者有能力，并且我们过去肯定会受到欢迎的星球！” “我就不信次次都那么倒霉。”她咬牙，“难不成咱们下次还能对上绝灭大君不成？” 星捂脸，她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已经说完了。 “好了，好了。” 姬子满脸笑意的打断，准备宣布下一个行程。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星球是……” 滋滋！ 一阵机械声响起再次打断了她说话。 姬子:“…………” 要不是她已经过了小女孩骂娘的年纪，现在高低得整上两句。 众人朝着声源望去，就滋滋两声，随后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一个蓝色的虚影凭空出现，手中举着一把伞遮住了她的大半面庞。 身披着一件大衣，虽然虚影是蓝色的也不难看出她那修长的大腿穿着一件黑丝，踩着高跟，明明全身没有一点露出的地方，却又给人一种十分诱惑的感觉。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上的各位。” 随着这声轻柔的问候声落下，那伞下的真容也露了出来，顶着一个太阳镜，眼角带着笑意，看起来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大姐姐。 只是那周边所散发的气势，即使是一个虚影都异常瞩目，论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温柔，笑容有多么的温暖，现在她给人的气势就是一种死寂又带着一丝生机。 “我是卡芙卡。” 她顶着笑意，撑着伞，开始向众人中心处漫步走着。 “啊！时机不错呢，大家都在！” 说这话的时候她刚好路过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走着，直到走到窗前才停下脚步。 姬子脸上的笑容收敛，双手抱胸，紧盯着她。 “你来有什么事……星核猎手！” 按道理来说，面对一名不速之客，她此刻应该充满威严的质问她来的目的。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是话语中没有多少敌意，气势也不自觉的弱了一些。 卡芙卡笑笑，手中伞的虚影消失，回眸望向她，笑容里似乎带着嘲讽又似乎带着一些无名的怒火。 “姬子，对吗？”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机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并没有她的话语中听到一丝歉意。 “长话短说吧。” 她似乎并没有长聊的想法。 “我来是希望你们能变更一下目的地！” “希望你们的下一站罗浮！” “仙舟联盟的6艘巨舰之一，仙舟「罗浮」，我们知道，说出你的目的猎手。” 瓦尔特奇怪的看了一眼姬子，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劲，主动接过话题。 “嗯...目的？没什么目的。”卡芙卡摊手，“硬要说的话，仙舟罗浮正有一颗星核在作祟，我希望你们前去解决。” “就这样？”瓦尔特皱眉。 “嗯，就这样。”卡芙卡淡然点头。 “如果我们说不呢？”瓦尔特推了一下眼睛，声音变的犀利。 对此，卡芙卡只是很平静的说道:“你们会去的。” 她的样子就像是吃定了他们。 瓦尔特陷入了沉默，事关星核他们不得不谨慎，虽然他相信以仙舟的能力解决星核的问题自然不难，但星核猎手还为此特意跑一趟，也就说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卡芙卡见气氛冷场，最后朝着星莞尔一笑，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没有刚刚的不耐和冰冷，反而充满了温柔与耐心，似乎是想透过它看出什么东西来。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么就下次再见了。” 第108章 让我回去。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么就下次再见了。” 嘎吱！ 卡芙卡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就在她身影即将消散的时候一道开门声响起，下意识的，她朝着声源望去。 灰色的头发，憔悴却又带着无尽温柔的眉眼，熟悉而又陌生。 这是她做梦都在怀念的人儿。 瞳孔骤然一缩，眼眸在不断颤抖，无数涟漪自那眼眸中闪烁，她愣住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如同一个雕塑一般，没有动作，甚至就连呼吸都没有。 这一刻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消散了，只剩下了一片空白，犹如奔腾的瀑布一般，洁白一片却又奔流不息。 身体虚影最后闪烁两下，她忽然猛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很明显的，她身边的气势变得很弱，那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消散，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星核猎手，反而是变成了一个卑微的可怜虫，弱小却又顽强。 “大……” 她不自觉向前踏出一步，话还没说完，蓝色的身影最后闪烁两下，彻底消散在原地。 光芒一闪，周边的空间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星穹列车的内的景象开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昏暗却又华丽的房间。 屋内唯一的光线唯有窗外那微微闪烁的星光以及一个游戏屏幕。 “大哥哥！” 突然在这寂静的屋里，一声激动带着急切呼喊响彻起来，吓得某人一个哆嗦，手一滑操作的游戏人物瞬间死亡。 卡芙卡向前跑了两步，她想要靠的在近一点，她想要牵住他的手，感受着他的存在，想要闻到他身边的气息，可是一眨眼她重新回到了房间，重新回到了这昏暗，孤寂的房间。 她的呼吸瞬间停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是自已看错了，认为这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从那无数个从寂静夜里惊醒的时候一样，一切都是梦幻却又残忍的美梦，每次都会在最幸福的时候消失。 她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在这一刻，原本聪明伶俐的星核猎手变得呆傻又迟缓，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看着刚刚梦境里凡慕所站着的地方，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坚实的墙壁。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想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心脏缓缓的跳动，又似乎根本没有跳动，迟迟的没有注意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的呼吸很平稳，就像是没有在呼吸，她也不知道，她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一声带着疑惑的轻呼将她的理智唤回。 “卡芙卡？” 银狼关闭手中的游戏机，看着她痴傻的模样，有些迟疑的呼喊她一声。 是她黑错系统了，让卡芙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刺激到了神经？ 那也不对呀！ 她抓着脑袋，卡芙卡什么场面没见过？ 做任务的时候，3*，4*，玩的花的，猎奇的，重口的，虫子的，哪一个没见过，怎么这回刺激这么大？ 还是说她看见了「巡猎」和「丰饶」搞在了一起？ 又或者啊哈爆*一只虫子？ 这个念头刚出来的一瞬间，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或者是十几上百人夹杂在一起的欢笑声，吓得她立马摇头，将这不该有的想法抛之脑后。 “卡芙卡？” 她再次轻轻呼喊一声，同时走到了她的面前，跳起来在她那双失去焦距的双眼前挥舞着手。 卡芙卡的理智渐渐回归，很慢，很漫长，昏暗的星光开始往她的精神世界渗透，遮住了她那充满涟漪的双眼，眼中的光渐渐暗下，重新恢复了死寂。 梦吗？ 是梦吧？ 只是...这一次的梦好真实啊，明明这一次她碰都没碰到，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她走不出来，明明...在梦中她早已看过无数遍。 她如此想着，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 她没想到刚刚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或许想到了吧，只是她不愿相信，又或者是说不敢相信罢了。 类似的梦，类似的场景，她做过幻想过千遍万遍，她太害怕了，下意识的她就否决了真实的答案。 “卡芙卡，卡芙卡？” 银狼脸上的小表情都快皱成了一个表情包，艹，叫了这么多声都不听，要不是摸不准这个坏女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要不是打不过，她都要动手了。 “哎！”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重新坐回床上，现在只能等卡芙卡自已缓过来，生气也没用，还不如趁着现在的时间好好检查一下设备，看看是不是她不小心改错了数据坐标。 要是真是她的问题，那可就太糟了，要被坏女人吃一辈子了。 时间缓缓推移，一个系统时，两个系统时，银狼空中的虚拟键盘都快点出残影来了，双眼瞪的老大，逐句逐行的看着代码生怕漏过一点。 在这两个系统时她检查了不下百遍，可什么错误都没有检查到，出发点没问题，传输过程没问题，目的地也没问题，可偏偏卡芙卡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艹，她急得爆锤虚拟键盘，这也没问题，那也没问题，难不成还能是星穹列车聚众开**？ 可就算开**，那刺激也不至于这么大呀？ 难不成还能是将军抽空去列车探望女儿，发现女儿被卖，被10万虫族充业绩那种戏码？ 不至于吧？ 应该...吧？ 银狼心中也在泛着嘀咕，自已的机器肯定没有问题，卡芙卡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肯定没问题，那问题也只能出在列车上了。 也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卡芙卡才终于从自我怀疑中反应了过来，她迷茫的看着自已的手，眼中逐渐恢复了精明。 我在干什么来着？ 对了，我要星穹列车去罗浮，这件事我应该完成了吧？好像是完成了吧？ 她想着，环顾4周，看见了头发蓬乱的银狼，她的思绪渐渐被打通，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刚才那一切不是...梦？ “银狼，快让我回去！” —— 呃……卡芙卡的剧情再往后推推，主要是这就来了一个虚影也没啥可写的。 我顺带再练一下重逢的笔法，下次见面是模拟结束仙舟正式相见。 第109章 新规则 “银狼，快让我回去！” 卡芙卡紧紧的捏住她的肩膀，声音急切，心如乱麻。 如果刚刚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大哥哥回来了吗？ 可是...如果大哥哥真的回来了，那为什么又不联系自已呢？ 这是不是就说明那不是大哥哥？ “哈？” 银狼被她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 “你回去干啥？还有你刚刚到底怎么了，怎么跟没了魂一样？” “银狼，先让我回去，好吗？这些等一下我再和你解释。” 卡芙卡的手越抓越用力，最后疼的她呲牙咧嘴，急忙挣脱，抱怨的话语刚到嘴边却看到一双恳求的眼睛，硬生生将她噎住了。 “回去...有点难办，你真以为列车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看着卡芙卡那惊喜的神情变得失落，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银狼沉默片刻随后幽幽道:“你不是还有星的好友吗？跟她说明情况呗。” 闻言，卡芙卡的眼睛再度亮起，整个人身边充斥着银狼从未见过的情绪，希冀？激动？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在她的印象里，卡芙卡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像是真笑，又像是假笑，永远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出来，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小姑娘家家。 星穹列车。 星看着自已手机上的消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犹豫的，满脸纠结的回着消息。 卡芙卡:乖女儿，快，让我看看你爹爹！ 星:………… 卡芙卡:就是你们列车上的男乘客。 星:…………，丹恒？瓦尔特？凡慕？ 卡芙卡捏着自已手中发亮的手机屏幕，凡慕...，她有预感自已要找的人就是这个，可是...她好像忘记了大哥哥叫什么名字，明明...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忘记的。 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想着，她还是在银狼一副震惊我狼生300年的表情中继续打字。 卡芙卡:能不能拍一张他的照片给我？ 星:我为什么要帮你？ 星不解，什么星核猎手会有她的好友？ 还有，面对这种情况，她本应该第一时间禀告姬子然后拉黑对方联系方式，可不知怎么的她又感觉不能这样做，感觉星核猎手是好人。 结合着她一直对卡芙卡有着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刚才没有停止交谈。 卡芙卡:就当我求求你好吗？就看一眼一张照片，他长得很像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祈求之意几乎要溢过屏幕拍在她脸上，星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最后一段信息不再回话，紧捏着下巴，在思考，在犹豫。 “算了，还是去问问凡慕的意见吧。” 良久，她才做出了选择，要是凡慕愿意给她就给，不愿意给就算了。 熟人吗？ 咚咚！ 这么想着他敲响了凡慕的房门，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讲明了来意。 凡慕皱眉，“要我的一张照片？” 听到这个要求，他本想直接拒绝，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沉吟一会，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好！” 或许...他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他早就察觉到系统对他有所隐瞒，结合目前发现的种种不对劲的地方，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自已应该是失去了一点记忆。 拍完照片之后，接下来事他就没再管，重新躺回了自已的床上。 “仙舟「罗浮」，算了，无所谓了。” 他现在脑海里的思绪乱飞，也没有心情在意接下来目的地是哪里了。 “咳，休息了那么多天了，宿主要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吗？” 系统的声音十分嘈杂，带着机械杂音，就像是发声系统爆炸。 “……” 凡慕可以肯定系统猜到了他所想，既然它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再询问。 本想拒绝他现在根本无心在意这些，可接下来系统的话语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宿主模拟结束之后奖励能给你提升不少实力，如果以后还想跟你妹妹安稳的在这种世界生活下去，实力是必不可少的！” “……” “好吧。” 力量什么的他原本没有那么在意，但既然现在既然有了亲人，那么力量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对了，你不是说去讨个公道吗？怎么样的？”他问道。 “啧，没怎么，啥都没捞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凡慕挑眉，“能确定接下来的模拟没有外部干扰吗？” “不能，但主神给了其他法子。” “什么法子？” “进入模拟你失去一切记忆，相当于模拟之后的人生是你真实的人生，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系统空间的东西无法使用就这样。”系统回答着。 “按照这样来做，就算再有外物干扰，主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奖励也不会克扣了。” “好。” 凡慕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对于这些他都无所谓，只是有一点他非常在意。 “系统...模拟结束后那记忆还会保存吗？” “我不是说我的，而是与我相关之类的。” “你怎么想的？”系统先是沉默片刻后问道。 “我想，还是让他们都没有那段记忆吧。” 黑暗中，凡慕翻了一个身，模拟中发生的事情真实存在，模拟中的人又真的是他吗？ 失去了所有记忆过完一生，结果在模拟结束之后，在将这些记忆插入他的脑海，那么在那一生当中，他究竟有没有死去？死去的究竟还是不是他？ 失去了记忆的自已还是自已吗？ 他不在乎这一点。 他在乎的是，不想承受那虚幻的记忆，不想共情，感受那段记忆的人生，也不想将他人对模拟中‘自已’的情感嫁接过来。 同样的事情有一个希儿就够了。 “可以。”系统答应了他的要求，“只不过我无法做到完全将影响消除，毕竟这个世界的至高力量在影响，而且你的记忆我也不会删除。” “那就行，至于剩下的影响大概有多少？”凡慕问道。 “大概是十分熟悉的陌生人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于一见钟情吧，他们会觉得自已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醒来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这个办法应该可以，「记忆」浮黎，已经答应它不会再将记忆散发出去，这回总不能出现意外了吧？ 啊哈！！ “够了。” 没有记忆的感觉什么都不是，只要没有那段记忆是留存一切都好说。 没有那一段记忆，即便机缘巧合下他们再次相见也最多道一声好而已，只要他主动离远一点就不会有事。 第110章 第二次模拟。 【第二次模拟开始，世界构建成功，天赋刷新，请选择。】 【①不会死:拥有此天赋在死亡的时候不会发觉自已已经死亡，只要没有发觉自已死亡就永远不会死。 副作用:死亡之后会失去生前所有的记忆，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②一线生机: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宇宙大爆炸你都有一线生机。 副作用:你无法抓住这一线生机。 ③命运: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你的命运无法被任何形式演算，占卜。 副作用:命运的骰子早已定下，无法被任何形式更改。】 凡慕看着这三个天赋顿感无语，看似三个天赋都牛逼哄哄，高大上，实则只有一个能选的。 ②号天赋看起来很牛逼，可无法抓住那一线生机又有什么用？给别人吗？ ③号天赋选择出来相当于模拟就直接结束了，结局是好是坏无从得知，选了跟没选一样，纯属拼运气。 而他的运气一向都不是很好，所以不必多说，只能选①了。 虽然①也没什么用，但相比于其他两个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我选①”说完，眼前的面板消失不见。 “宿主，准备好了吗？”系统带着一些轻快的杂音响起，“不用紧张，失去记忆的话，那一次模拟对你而言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虽然我帮不了忙，但我会好好的看着你的，绝对不会拿着相机记录你在模拟中发生的羞羞的事情。” 凡慕:“……” 啧，忘了还有这茬了。 “那么，宿主准备好了吗？”系统贱兮兮的说道。 “等一下！” 就在快要进入模拟的时候，凡慕突然叫停。 “要求呢？任务完成，模拟的结束条件要求呢？” “哦，没有要求，毕竟你都失忆了，记都记不住，所以干脆就把这部分删了，用你在模拟中的精彩人生来评判结算分数。” “用人生的精彩程度来结算？”凡慕皱眉，自已什么德行自已最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一辈子窝在新手村，哪有什么精彩程度而言。 “能不能……” 他还想商量商量，系统却是听不下去了！ “走你，啰里吧嗦的，还想商量？老子都被打了一顿，商量个屁！” 看着一瞬间昏迷过去的凡慕，系统兴奋的搓手，意识沉下，开始连接起模拟世界。 “失去记忆的话，应该就能看到最初的他了吧？” “希望这一次...，他能有一个好的人生。”它衷心祝愿道。 ———— 流水，飞鸟，旅途，古人用汉字演算着未知，计算着千年万里，计算着一年一月，却计算不出人心的距离。 我告诉你我爱你，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而是希望今后你灰心的时候，记得有人喜欢过你，陪你走完这段路，我就成了你路过的路，从此人山人海，不再归来。 ———— 仙舟「罗浮」，将军府，主座之上坐着两道身影，而在二人的面前摆放着一盘棋局。 一位身着铠甲，英俊不凡，可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懒散无比。 一位个子矮小，穿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份显赫。 二人下棋的速度并不慢，可下棋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千百遍的思考。 “将军，你该退位了！” 符玄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小抿一口，动作优雅，明明是一副幼态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老气纵横的感觉。 “呵呵，会的，会的！” 景元嘴角噙着笑意完全不在意她那大逆不道的话语，笑眼微眯，似是认真回答又像是在开玩笑。 “话说，符卿今日怎有时间来访？” 他闲聊一般的问道，手中的棋子落下。 “今日本太卜算卦算到大吉，想着会不会是今日胜任将军职位便来看看。”符玄的眼里有着淡淡失落，“只是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 “哈哈！我赢了！”景元哈哈轻笑两声，再次落下一子说道:“大吉吗？倒是很少见你算到，看来今日于你而言恐怕会留下一个深刻的回忆！” “但愿吧。” 符玄皱着眉，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是看着案板上的棋局出着神，在脑海里复盘。 “好了，符卿，看来今日你这大吉不在将军府！”景元站起身，“难得的好日子，多出去走走吧！” “无碍！”符玄淡淡摇头，说话的时候满不在意却又十足的自信之色，“卦象今日所说会有大吉就一定会有，我在哪里都一样。” “诶，话可不能说的这么满！”景元轻声反驳，“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或许今日你过得并不圆满，反而特别糟心提前打道回府，可也因此反而躲开了一场劫难，这样从结局来看，也是大吉！” “呵，在罗浮之上，还没有人能对本太卜出手！” 符玄显然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命运从一开始就是被注定好了的，无法更改，无法逃脱，无法忤逆。 “我也就举个例子。” 见她这样，景元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说真的，我看今日天色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听到对方下达逐客令，符玄那光滑的眉宇微微蹙起，却没多说什么，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太卜司。 起身道别。 “再见符卿，要是遇到了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欢迎明天来报喜！”景元冲着她离去的背影挥手，俊朗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直到符玄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不见才放下了空中缓缓挥舞着的手。 脸上的笑容消失，虽然周边的气势依旧懒散，但那眯起的双眼却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大吉...吗？” “上次听到好像还是符卿继任太卜之位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大吉又将给罗浮带来什么变革。” “哎，多事多秋啊！” 第111章 十字路口的弃婴 “老板，来一份星芋啵啵。” 从将军府出来，符玄在外闲逛，然没一会儿就感觉乏了，打算打道回府，至于大吉？ 她从不担心，卦象上说今日是大吉，那就绝对会遇到，这是自信也是命运。 “好嘞，太卜大人您收好。” 店小姐恭敬的将一杯奶茶包装好递给她。 “嗯。” 符玄点点头，付完钱，走在街上缓步的朝着太卜司走去。 仙舟「罗浮」是一艘在宇宙中航行的巨型飞舰，没有最原始的土地，大街上人流滚滚，川流不息。 她其实并不喜欢在大街上闲逛，因为身份问题，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向她问好，她可以应付一两个，但几十上百个难免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对了，这个时候青雀大抵又在摸鱼，要不顺带把她抓回来？” 符玄看着自已所处的位置，距离长乐天不远，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对于青雀那种性子，还得要亲自去一趟才能镇住。 长乐天。 一个巨大的广场，大白天的人流较少，她一眼就看到远处一个绿色的身影正兴奋的搓着麻将。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所见，符玄还是忍不住扶额叹了一口气，随后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 “哈哈，自摸，清一色！” 青雀猛的一拍桌子，眼里闪着亮光，“快快，给钱，给钱！” 她看向众人，发现其余三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已背后，仿佛在她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挠挠头，回头望去，便看到了一头粉色的头发和威严的琥珀色眼睛。 当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太卜，太卜大人好啊！” 符玄冷冷的开口，“青雀，要是本座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 “哈哈！”青雀讪笑着，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退了几步之后转身就跑，嘴里同时求饶道:“太卜大人饶命啊，我马上就回去工作！” 夭寿了，为什么刚入职就被太卜给盯上了？以后的日子不会被穿小鞋吧？ “哎。” 等到看不见青雀的背影，符玄有些失望的摇头。 还需要多磨练，这种性子也不知道要磨炼多久才能接手她的位置。 她掐手给自已算了一卦，脸色一变，多了一些困苦之色，本想算算今日份大吉还有多久应验，却没想到算出接下来几个小时里她将有不少的小事缠身。 很快占卜就应验了，远处跑来一个略显慌张的背影。 “太卜大人…………” “本座知道了，带路吧。” ………… 一直忙到晚上，天边只剩下了最后一朵云红，这最后一缕夕阳仿佛随时会落下，时间不早了。 符玄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额前由博识尊提供的第三只法眼处在隐隐作痛，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脚上白皙的丝袜粘粘着汗水变得有些透明，紧贴着她的肌肤。 “戌时三刻了吗？再算算吧。” 她的手中浮现出一盏星盘，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扭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回太卜司的路。 “从这里到太卜司仅需半刻钟，大吉，什么大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应验？” 忙碌了一天的符玄终于勾勒起一抹兴趣，要知道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又或者特别讨厌的东西，可大吉，那必然有好事发生。 她的一生中算上今天也只是出现了三次大吉，前两次的大吉她都是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并且每一次都是她人生中的重大转折，唯独这一次她没有率先知道。 当然她可以通过占卜得知，可难得的一次大吉，如此一来不就没了期待感吗？ 今天又发生了挺多糟心事，什么样的大吉能冲淡她心中的烦闷？ “难道是将军要退位了？” 摇摇头，不再多想，缓步踏上了这最后的路途，今天她已经感到乏了。 夜晚的仙舟依旧是灯火通明，耳边喧闹声不绝于耳，仿佛是一个不眠之都，她走在小路上，没有刻意的关注周边，没有刻意的去关注那些可能是大吉的事物。 天边的最后一抹殷红已经落下了，走在路上，路边的灯光，耳旁的喧闹越来越小，只剩下了几盏白黄黄的路灯，勉强照耀着道路。 微风吹起，微微吹动了她额前的粉色的秀发，周边没有拥挤的行人，稍显凉爽。 终于，她回到了太卜司门口，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符玄微微蹙眉，“难道真的如同景元所说，自已避开了一场灾难不成？” 可什么时候避开灾难也能算得上是一场大吉？ “哇哇！哇……”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带着风声传入她的耳中，很小，很细微，她并没有听清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她本并不想多管，以为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可紧接着又是几声相同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她感觉到了不对。 “嗯？” 捏起手心轻轻算了算，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太卜司的一个拐角，也是一个十字路口有着四盏路灯，因为特殊的位置平时很少有人从这边经过。 刚转过拐角，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昏暗拐角，唯有路灯所在的地方有一点光亮，其他的地方昏暗一片，可见度很低，也因此，路灯下的东西异常显眼，一眼就能看到。 那是一个小篮子，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 符玄抬起脚步轻轻朝那边走去，她有预感，今日的大吉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个篮子。 来到路灯下，她沉默的看着篮子里的东西，肉乎乎的，丑丑的，浑身上下只有一块抹布包裹。 这是一个婴儿，一个...弃婴！ 抬起手，她小心的释放出一点力量覆盖在篮子的周边，心中的疲惫感夹杂着愠怒爆发而出，眼里满是气愤。 在她的地盘之下，在仙舟这个人人都能吃饱饭的地方之下，居然还有抛弃孩童的人渣存在，这让她如何不愤怒？ 手中当即浮现出一个星盘，她倒是要算算这个孩子的父母身在何处，这种人渣必须要让其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无论她如何盘算都算不出来，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的凝重。 她算不到，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连这点小事儿都算不出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的父母遭遇意外了。 她想算算是遭受何意外，可怎么也都算不出来。 “这个孩子……” 第112章 收养 “这个孩子……” 无奈，她小心抱出了篮子里的婴儿，又替他算了一卦，居然发现与自已有缘。 婴儿此时不哭不闹，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可结合着刚刚听到的那微弱的声音，又不难猜想出眼前的婴儿是太过于虚弱导致昏迷了。 难得的，符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没有多想，着急忙慌的便将他抱回，召集来了丹鼎司的人。 检查，吃药一直忙到深夜，终于忙完，婴儿脱离了危险。 请退众人，此时空旷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符玄和熟睡中的婴儿。 月光下，符玄看着篮子里沉稳睡去的小屁孩，虽然感到有些疲惫，但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勾起。 “这是命运吗？” 她抬头，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嘴里喃喃道。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大吉？ 她算到，自已与这个孩子有缘，这也是她将孩子留下来没有让丹鼎司众人带走的原因。 “我应该...收养这个孩子吗？” 她的眼里闪过纠结，纵使知道占卜的结果就是这样，但她依旧还会纠结，而占卜的结果就是，她会收养这个孩子。 但她想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想着收养这个孩子，明明挺丑的，脸上皱皱的，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 她没有当母亲的经验，收养孩子，特别是这种刚生下来还没有断奶的孩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个苦差事。 这又怎么会是大吉呢？难道是这个孩子以后大有作为，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符玄想不明白也算不到，以她的能力还算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算了，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她摆出身位太卜的架子，手中出现一个巡镝，“要是是正面我就收养你这个小家伙，要是是反面我就给你送到丹鼎司去！” 说完，她一抛手，‘叮’，伴随一阵清脆的响声，巡镝落地，是正面。 “行吧，小家伙，你运气不错，以后跟着本座，只要你不是太蠢，本座就不会放弃你，以后给本座端茶倒水也不错！” 符玄一脸严肃的说道。 命运就是她会收养这个孩子，也就是说就算她如今将这个孩子送出去，以后也会因为种种原因收留在她门下。 与其这样麻烦，倒不如她直接收下省心。 面对占卜得来的结果，她只会疑惑和纠结，却从来不怀疑。 命运早已被注定，这是她现在所坚信的。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为了方便照顾，她将婴儿带到了自已的房间，结果洗漱完，结束了一天的疲惫，结果刚躺下睡觉没多久，独属于婴儿的吵闹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哇！！哇！！” 不知是何原因婴儿开始哭闹，将她吵醒，顶着昏睡的意识，符玄下床查看，却找不到任何原因，毕竟她没有身为母亲的经验和知识，无奈只能再次请来丹鼎司的众人。 几名有经验的妇女顶着黑眼圈来到此，看着哭闹的婴儿，很有经验的上去抱起了他，轻轻晃动身子。 “符玄大人，孩子还小，就会莫名其妙的哭闹，有时候是因为饿了，有时候困了，婴儿通常都没有自主睡觉的能力，需要哄。” “本座知道了，谢谢诸位了。” 符玄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晚上的叫人起床从家里赶过来确实不道德，她急忙学着这几位妇女的姿势。 “太卜大人！”其中一位妇女有些犹豫。 “说。” “根据我的经验，婴儿几个系统时之后应该还会哭闹……” “无碍！”听到几个小时之后，婴儿还会吵闹，符玄就感到有些头疼，但嘴上还是说到了，“我已学会哄他睡觉不会劳烦诸位了。” “嗯。” 几名妇女明显松了一口气，晚上的被叫起来第二天还要工作，还是很难受的。 “太卜大人，我们此次前来专门带来了一些可以代替母乳的奶粉，如果怎么哄婴儿都不睡觉，大抵是饿了，到时候你用温水冲泡就可以喂给婴儿喝了。” “好，本座知道了！” “嗯。” 几人再次退下，留下了水中的婴儿和一脸憔悴的符玄，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到床上休息。 丑时。 “哇！！” 婴儿的吵闹声再次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异常糟心，符玄从床上爬起身，她感觉今天糟透了。 不是说好的大吉吗？仅仅是第一个夜晚，她就有将婴儿赶出去换一个人照顾的想法。 “呼！” 长舒了一口气，开灯，符玄拍了拍自已的脸庞，头发凌乱，勉强打起精神，抱起婴儿，学着几名妇女的样子晃啊晃啊。 一刻钟过去，婴儿还在哭闹，吵得她很头疼，她的目光看到一旁的奶粉和奶瓶。 用温水冲好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自已的心态放平喂养着。 又是一刻钟，婴儿终于睡着了。 她终于有了休息时间，空旷的房间里一片宁静，只有头顶那微弱的灯光，微风轻轻拍打着窗户，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 重新爬回床上，纵使很困，但她强撑着给自已算了一卦。 小凶。 “希望不要再吵了。” 昏睡前，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睡梦中，她那微皱的眉宇渐渐松开，不知不觉，四个系统时过去，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叮铃铃！叮铃铃！ 砰！ 符玄重重的按压下床头的闹铃。 再睡一会... 模糊中这么想着。 换做平常，她早就醒了，毕竟身位太卜有非常多的事务要处理，而且早睡早起是一个好习惯，也能为 只是，经过昨晚那么一闹，她现在完全没有起床的想法，困倦无比，眼皮好像被缝上了，她只感觉半夜起床喂婴儿的那段事间才刚刚发生，而她也才刚刚睡下。 “哇！！哇……” 符玄:“…………” 第113章 孽缘 “哦，符卿，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景元一脸稀奇的看着对门走来的符玄。 “没什么，就是昨晚捡了一个孩子。”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这孩子与我有缘，现已被我收养。” 听到这话，景元这才发现她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孩，当即明白她的来意。 “所以，这就是大吉？” 他捏着下巴，眯起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精明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孩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这孩子以后的成就很大？ 要知道，虽然大吉是单独对符玄而言，可以往像这样的两次大吉都或多或少都牵动了罗浮的格局，想来这次也不会出意外才是。 一瞬间，他在心中想了很多，嘴里却是说道:“符卿收养了这个孩子吗？要不要我派点人帮忙？” “毕竟宝妈可不好当，更何况你现在还是太卜司太卜！” 符玄若有所思的点头，抬手算了一卦，随后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算了，这小家伙好像有点特殊本事，普通人长期与他接触最后都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这样吗？” 景元审视的目光更严重了。 “既然如此，这个孩子还请符卿多上点心，必要时候，手中的工作可以放一放。” 符玄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好了，孩子你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了，太卜司还有好多事务没有处理！” 回到太卜司。 手中抱着孩子，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没有解释，这种事还不需要她特意出面解释一遍。 “看什么看，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符玄冷冷的说道，人群一寂，都默默的扭头不再多言做着手中的活。 “你们……” 她还想说教一番。 “哇！！” 符玄:“……” 黑着脸，她快速回到了自已办公的地方，轻轻晃着手，好不容易才哄好，拿起文书不久又哭了出来。 正午，晚上，屋内的婴啼声基本就没断过，也不知道小孩子哪来的精力。 熬到了下班时间，她感觉头都要大了，这一天下来正事没处理几个，时间全拿去哄孩子了。 她抱着婴儿，只感觉今天一天的疲惫量比以往几日加起来都多，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一回到屋里就生无可恋的趴在了床上。 “哇哇！！” 折磨了她一天的声音再度传来，符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运势是小凶了，这太折磨了，她宁愿一天工作量再多一倍。 虽然很折磨，虽然很不情愿，但她从来不会推脱责任。 她相信占卜，相信命运，既然遇到这个孩子是大吉，那就是说明以后她每每想到捡到孩子的那一天都不会后悔。 疲惫的爬起床，冲好奶粉，耐心的喂着。 兴许是经过丹鼎司的药剂，奶粉的调养，她感觉昨天还丑兮兮的孩子，今天好看了不少，至少在眼里不再是像小老头一样。 看着他乖乖吃奶粉的模样，看着他小小一只，符玄怎么也无法将那精力无限，声音洪亮的哭闹声与之结合在一起。 小小的一只，只有她半只手臂长，纵使很疲惫，纵是很后悔，但或许是有魔力一般，她不得不承认安静下来的一小只看在眼里还挺顺眼。 心情也莫名平复了很多，看着他安静吃奶的模样，一天下来的疲惫都减轻不少。 “这就是小孩的魔力吗？”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想到了以往每次听到员工谈论孩童脸上的那抹无奈，烦躁却又带着宠溺的笑容，是觉得他们可爱吗？ 或许吧，只是现在小小一只真称不上可爱。 “小家伙，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快点长大成为罗浮的一份子，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她喃喃细语道。 深夜。 “哇呀呀！” 符玄披头散发的从被窝里爬起，眼里布满血丝，衣衫不整，看起来像是床上恶鬼。 “啊！，小孩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 …………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慢慢习惯了半夜从床上爬起三四次，哄睡，喂奶，动作手法越来越熟练，婴儿哄睡的时间越来越快。 可手法熟练不代表她一直能忍受孩子的哭闹，有时候，她上班的时候，积压繁重的工作加上孩子的哭闹声吵的她实在受不了，便将孩子托人照顾，还特意叮嘱没事不要靠的太近。 结果耳边是清净了，可拿着公文和笔的手却迟迟无法落下，她静静的坐着，安静的房间没有第二个人，没有那吵闹的哭声，房间内的氛围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一时竟有些觉得不习惯。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符玄都要被自已气笑了，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才解放一会，好不容易才清静下来，她居然还嫌不够麻烦。 晃晃脑袋，头上的碎发飘动，她想屏息杂念安心干活，可大脑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没人在旁边，小屁孩会不会害怕？没人在旁边，要是周围照看的人刚好有事或照看不良会不会出现危险？ 越想，她越烦躁，即使知道自已的猜想基本不可能发生，却又控制不住自已不去多想。 坐在椅子上老半天就是无法静下心，手中的笔斟酌良久没有写下一个字。 “孽缘，绝对是孽缘。”她嘴里喃喃道，捂着脑袋，无奈挥手吩咐将人带回来。 小屁孩在一旁亲自照看，吵是吵了点，忙是忙了点，烦是烦了点，但好歹能写出几个字。 等了一会，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屋外那逐渐响亮的婴啼声在此时听着竟别有一番风味。 房间再次吵闹起来，符玄抱过婴儿，轻轻晃着手臂，安抚着，哭闹声渐渐小下，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着他的脸。 “小家伙，我发誓，等你长大了，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现在这么折腾我，以后不知道还要怎么气我，我养你一辈子，你给我打一辈子工没意见吧？” 说着，似乎是被吵的烦了，婴儿直接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吮吸着，渐渐的睡了过去。 看着他现在样子，感受到自已被咬着的手指，符玄能确定，要是自已这时将手指抽回，这小屁孩肯定会被再次吵醒。 沉默下来，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感叹。 “孽缘。” 第114章 年后 六年后。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世界金灿灿的仿佛被勾勒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将军府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哈哈，好了，小凡慕，你该回去了。”景元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笑眯着眼，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天色也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去符卿又要来我这儿唠叨了。” “你知道的，你景元叔叔我可不想被她唠叨。” 凡慕撇了撇嘴，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脸上的小表情十分不情愿，“符玄她都不陪我玩，我不想回去。” “乖，听话！”景元抱起他，迎着夕阳往太卜司晃悠悠的走去，“你也要理解一下符卿，她一天工作很忙，再者晚上她不是陪着你吗？” “可符玄每天晚上都逼着我练算卦，我不想学。”凡慕的声音低落下来，也没刚刚那么活泼了，“我根本就学不会，我没有任何天赋，就连青雀姐姐都不如。” “我...不喜欢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元一脸严肃的打断了，声音也重了一点。 “凡慕！有些话要考虑清楚再说出口，不要让以后的自已后悔！” “你可以抱怨符卿不让你玩，可以抱怨她对你太严格，但不喜欢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口，这会很让人伤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景元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戳了戳手指，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 “哦。” 景元看着他现在兴致不高的样子，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抱着他默默的走着，有些话确实不能乱说。 这些年符玄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他也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这么矛盾，在觉得一个人烦，讨厌的时候，行为上却是无比的关心，呵护。 “景元叔叔。” “嗯？” “符玄...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步入闹市耳边异常的吵闹，凡慕看着周边嬉戏打闹的一家三口，嗅嗅鼻子，各种食物的香气飘入鼻间，眼里的羡慕之色好像要溢出来，弱弱的声音响起，带着委屈。 “她从来不让我称她妈妈，也很少带我出来玩，我想吃冰淇淋什么的她也不让，就连我想跟其他人一起玩也不允许，她不让我靠别人太近。” “符玄每天都好严肃，每天她回来都好累很早就睡了。” “再者...再者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好啦！” 景元适时打断了他说的话，表情很是无奈，声音软了很多，安抚道。 “你想太多了，符卿她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说完见凡慕并不相信的样子，他细细解释起来。 “她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想啊，符卿她太忙了，所以无法经常带你出来，冰淇淋什么的，你还小吃多了也不好，孩子的身体健康问题，我相信这是每一个母亲都过分担心的。” “至于符卿她逼着你学习占卜，试问，世上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已的孩子将来出人头地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越过了不让跟其他人玩的那个问题。 “这样吗？”凡慕思索两秒，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咬了一颗糖葫芦，“我明白了。” 景元见他理解，也是不由得夸赞道“嗯，小凡慕真聪明！” 他并不是符玄亲生的这件事，二人都并没有加以隐瞒，一是因为工作名誉问题，二是没有必要也不想为以后的坦白增添烦恼。 他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就是因为他发现凡慕他思考的问题很多，会不自觉的陷入牛角尖，心智也比同龄人要成熟一点，需要及时开导。 再者，他也觉得符玄在某些方面确实没有做好，虽然初衷是好的，可凡慕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哪懂得了那么多？ 符玄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我们到了！”景云站在太卜司门前，将凡慕轻轻放下，蹲着身子，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神秘一笑，带着些戏谑。 “小凡慕，要不要景元叔叔教你一个今晚不用做功课的办法？” “什么办法？”凡慕眼睛都亮了起来，配合着他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很是可爱，惹得景元心情一阵愉悦。 “很简单，等会见到符卿的时候，你先问她说功课有问题，等她将脸凑近询问的时候趁她不注意直接亲上去，保准能行！” “啊？”凡慕抓了抓脑袋，不理解这样做的原因，“这样就行吗？真的只要亲一口就不用做功课吗？” “当然！你景元叔叔我骗过你吗？”景元故意板着一张脸，一副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感到受伤的表情。 “没有。”见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凡慕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摇头，“我相信景元叔叔。” “那不就行了！”景元瞬间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脑袋站起身，“要是亲一下不用就多亲几下，记住了，平常没事的时候你也要多粘着她，这样她就舍不得打你了。” “亲完之后你还要冲她傻笑，抱着她的手冲她撒娇，这要是还不行的话，你明天来找景元叔叔我，功课我帮你做了。” 他用力的拍着自已胸脯打着包票。 符玄是什么性子，他可再了解不过了。 “好！” 凡慕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心中信了大半，点点头。 “好了，小凡慕，我就先走了。”景元冲他挥了挥手。 “嗯，景元叔叔再见！” 天边的云彩越来越红，仿佛是被灌了红酒一般，半轮阳光已经落下，散发着最后的余辉。 戍时。 凡慕一脸苦恼的坐在桌前做着功课，他写作业的速度很快，可一旁堆起来的小册子也很多。 咔哒！ 这时门开了，随着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他眼前一亮，朝着后面房门口望去。 没过几秒伴随着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一道倩影开门走了进来，虽然脸上写满疲惫，但她还是一进来就开口大声质问道。 “凡慕！功课做没？” 第115章 木马 “凡慕！功课做没？” 符玄双手抱胸，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坐在桌前的凡慕，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但很快就被压下。 走到桌前，凡慕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可想到景元教他的法子，看着桌上那堆积成小山的作业，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 “符玄，我...有些题不会。” 说着他又缩了缩脑袋，他知道符玄可以接受他没有按时完成作业，但不喜欢听到他不会做题。 果然，听到他说的话，符玄眉宇不自觉的微微凸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看着凡慕有些害怕的样子，张着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哪道题不会，我教你。” “符玄...能...能不能靠近一点？” “嗯？”虽然不解，但她并没有多想，俯下身子脑袋几乎与凡慕的肩并靠在了一起，看着桌上摊开的课本问道:“哪道题不会？” 符玄看着桌上的课本，已经完成了大半，往下看空白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难的题目，按道理来说这些问题凡慕应该是会写的呀。 也就在她不解的时候，凡慕扭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白皙的侧脸，有几个散落的粉色头发粘粘在上面，咽了一口唾沫，想着景元与他说的话。 希望符玄等下不要打他，希望这一次景元叔叔没有坑他。 闭上眼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凡慕嘟起嘴，猛的朝符玄的侧脸亲去。 本来还在看着题目的符玄感受到脸庞温热的触感，先是疑惑不解，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凡慕直接一溜烟的跑开了，留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凡慕刚刚...亲了她？ 她伸出手轻轻按压着刚刚脸上传来温热触感的地方，看着缩在墙角害怕的凡慕，顿时感觉好气又好笑。 三两步走过去拎起他的耳朵。 “说，凡慕，是谁教你的？” “呜...是，景元叔叔教我的。” 凡慕豪不客气的就将他卖了，景元叔叔又坑他。 “好啊，又是景元！” 符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也不称呼他为将军了，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呜，符玄，能不能不要掐我的耳朵了，我疼！” 符玄看着他有些痛苦的模样，到底还是心一软，松开了手。 “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已经决定明天去找景元麻烦，但她知道凡慕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景元也不会无缘无故教他怎么做。 “就是...今天不想写作业。”凡慕有些委屈，“每天回来就是写作业，你也不让我去跟别人玩。” “我...” 也是为你好这几个字没说出口，符玄沉默下来，她明白了景元的用意。 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每次睁开他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她照顾了六年的小屁孩，还是小小的一只，才刚刚到她的腰杆处。 她是不是对他有些苛刻了？ 因为太过懂事，因为她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因为身居高位，导致她经常的忘记一个正常的六岁孩童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能力。 毕竟...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些年她对于凡慕的期望是否过于高了？ “哎。” 叹了一口气，符玄轻轻揉了揉凡慕的小脑袋，十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凡慕，这些年是我不好，今天...就不做作业了吧？” “真的？”凡慕有些怀疑和不可置信的说道。 “嗯，真的！”符玄点点头。 再次亲耳听到，凡慕高兴的跳了起来，挥舞着手，“好耶！”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符玄眼角微微弯起，挂起淡淡的笑容。 “符玄我喜欢你！” 说着，凡慕捧着她的脸，又是猛的几口亲了下去。 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一次景元叔叔没有坑他，虽然被掐了一下耳朵，但亲过之后，今天确实不用做作业了！ 被捧着猛亲几口的符玄先是有些发懵，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喜欢符玄了... 这小屁孩，瞎说什么……，明明才六岁。 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着的，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她那快要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足以表达了她此时内心的愉悦。 “哦，符玄喜欢被亲亲吗？” 突然好奇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什么，不喜欢，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回过神来对上凡慕那好奇的大眼睛，下意识的她就说道。 “符玄不喜欢吗？” 凡慕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失落之色。 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看着他脸上的失落，符玄犹豫着想要解释一下。 “其实也...也不是那么……” 木马！木马！ 话还没等她说完，凡慕又是捧起她的脸猛亲了几口，亲完之后就站在原地摸着鼻子嘿嘿傻笑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除了做功课的时候，平常他倒是并不怎么害怕符玄。 这下，符玄才反应过来自已被耍了，只是...并不讨厌，反而中泛起了波澜，很轻，很温柔，很暖……仿佛一天的疲惫都消散而空。 “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心中并不讨厌，但她脸上还是摆出一副自以为恶狠狠的表情，使劲揉着他的头发质问道。 “我看符玄每天回来好累，亲亲的时候你开心，我想让符玄多开心开心。” 被蹂躏着的凡慕也不在乎，脸上依旧挂着傻傻的笑容。 听着他天真的话语，符玄也是没了脾气，别过脸，轻哼一声。 “谁被你亲开心了？脸上都是口水，脏死了，我先去洗澡了，饭在厨房里你自已去吃！” 看着符玄离开的背影，景元叔叔没有坑他。 “下一步要怎么做来着？” 凡慕皱着小脸仔细回忆着回来之时景元跟他讲的话， “要...撒娇，要粘着符玄。” 撒娇？什么是撒娇？ 凡慕皱着小眉头，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粘着符玄，符玄去洗澡了，粘着！” 第116章 吉 “粘着符玄，符玄去洗澡了，粘着！” 想明白怎么做之后，他什么也没拿小跑着，紧跟着来到了浴室。 此时浴室里已经传出哗啦啦的水声，隐约间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在里面洗澡。 哗啦。 “谁？” 伴随着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符玄大声喝道。 “是我。” “凡慕？” 符玄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头发散落粘粘在肌肤上，不断有光洁的水珠从上面滑落，在她的肌肤之上，又滑落到地上。 浴室里水蒸气弥漫能见度很低，雾气朦胧，换洗的衣服被她随意丢到一边。 也不在乎被看光，毕竟他还小的时候洗澡都是一起洗的，好奇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也要洗澡。” “洗澡，你洗什么？等我洗完再洗。” 符玄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的赶走他。 “不嘛！不嘛！” 凡慕小跑着凑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用整张小点在上面不停的蹭着，用带着一些委屈的声音说道。 “一起洗，一起洗，我要跟符玄一起洗嘛！” 花洒还在开着，就这么一会凡慕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湿了，现在将他赶出去要是不及时换衣服的话肯定会感冒。 “哎。” 符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没好气的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 “这也是景元教你的？” “不是，是我喜欢符玄，我想跟符玄一起洗澡！”凡慕连忙摇头。 “得了吧！”符玄直接给他一个脑瓜崩，发出了一声较为清脆的响声，力道不轻不重，“要是真想跟我一起洗澡，以前怎么不来？” “嘿嘿！” 见被拆穿，凡慕也不尴尬，只是抱着刚刚脑袋被敲的地方，脸上又挂起了傻笑。 “好了，好了，一起洗，脱衣服吧。”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符玄也没办法无奈的说道。 “好！！！” 凡慕欢呼起来，脱去了衣物，不怎么大的浴室里两个光溜溜的人影站在里面，浴室里水汽弥漫，时不时发出一声喧闹。 “欸，那里不行！！” “不要...不要靠的这么近，这么近的话，才刚刚洗干净，又要重新洗了！” 声音里带着埋怨，可只是光听声音的话，又不难听出声音主人的宠溺。 夜晚，星星和月亮已经高高的垂挂在天上，月光洒下，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凡慕的脸上。 整个房间都异常安静，没有窗外的昆虫鸣叫声。 符玄动作小心的替他拉了拉被子，纤细的手指划过了他的脸颊。 “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呀。” 她轻轻的捏了捏凡慕那如软玉一般的脸，心中有着感叹，脸上有着柔情，眼里闪过恍惚之色。 她感觉，好像是昨天，又像是前天，眼前的人儿才屁大点大。 可一眨眼就不需要他来哄睡，喂奶，在一眨眼就可以自已吃饭，走路，在一眨眼就懂事起来，会跟自已撒娇。 景元...罢了，这次就不找他的麻烦了。 在活着在这100多年里，即使以前每天有许多工作要处理，即使每天都有许多人的阿谀奉承，即使已经身居高位，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充实过，当然！也没有像前几年那么累过。 符玄感叹着，恍然想起今天好像还没有给自已算上一卦。 “闲来无事，算一卦吧。” 她捏着手指很快得出了答案。 吉。 “吉吗？” 黑暗中，她想起刚刚凡慕跟她撒娇的场景，想起那吧唧几口，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透过月光看向屋内的窗户，这才发觉自已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起了笑容。 簌簌！ 在他恍惚之际，睡梦中的凡慕翻了一个身，将头挨在了她的胸膛，或许是疑惑枕头为什么变得硬邦邦的，脑袋不自然的咕噜了两下，看样子有点难受。 符玄环抱着他，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晃了晃，还打着他的后背，很快怀里的人儿就安抚下来，脑袋又是耸动两下，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彻底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 模糊间，凡慕渐渐恢复了意识，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他才缓缓的爬起床。 想要睁开眼，可阳光照在他的眼里，刺的他眼睛生疼，使劲揉了揉眼眶，揉出了几滴泪水，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神志还未清醒，嘴里便下意识的喃喃道:“符玄？” 声音沙哑，语气很轻，说出的话语就像是在撒娇。 朝一旁摸索着，什么也没摸到。 意识彻底清醒，迷茫的环顾四周，看向窗外，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墙上钟表的时钟还在‘咔咔’的转动。 辰时。 他一觉快睡到了中午，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屋里空旷旷的什么人都没有，他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符玄给他放了假。 “好耶！”凡慕开心的欢呼道。 只是，没开心几分钟，他欢呼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都在读书写字，跟着符玄给他找的导师练习算卦，唯有未时才有休息时间，可现在，空闲下来他一时感到很不习惯。 这空闲的时间他该怎么过？ 如果不算景元，青雀他们，他并没有哪怕一个朋友，这是符玄所禁止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符玄不允许他找朋友，但...既然是符玄的要求，他会听的，他喜欢符玄。 思来想去，他都想不到自已该干什么，最终只能遵循以往的作息时间，读书，占卜去了。 占卜这东西他不是很喜欢，但也不是很讨厌，只是因为学不会，学习进度很慢才有一点畏惧，他畏惧着他不想看到符玄失望的眼神。 学了这么久，在算卦这方面上他也才堪堪入门。 因为今天放假，专门教他占卜的导师也没来，他只能自已摸索，按照昨天的进度继续下去。 一遍，两遍，…… 他不断给自已算着卦，可卦象也在一直变换，没有导师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自已算没算对。 【省省吧，就你这天赋，还想算卦？笑话，要不是以前一直有名师指导，你现在别说入门了，你就连摸到门槛都不能做到！】 不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凡慕皱了皱鼻子，语气不满，却没否认。 “闭嘴！你吵死了！” 第117章 不知道起什么好，就随便起一个。 太阳缓缓升起又缓缓落下，时间来到下午。 “景元叔叔，我是不是很笨啊？” 凡慕坐在桌前，面前摆满的水果他好像看不见一般，神情低落。 “怎么会呢？” 景元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撑着脑袋，白发飘动，“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小凡慕？” “我，我学不会占卜，学的很慢。” “这样啊！”他故作思考了一番，咬了一口水果，“只是这样吗？” “唔……”凡慕嘟着脸还是说道:“我害怕符玄失望。” “哈哈！”听到这个答案，景元开心的笑了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已擅长，不擅长的事物，既然占卜不行那我们就换一个路子吗！” “换个路子？”凡慕疑惑。 “你再长大点来我这里习武吧！” “可是！”他的手指抵着唇看起来很是纠结。 “可是符卿让你学的是占卜对不对？” 景元替他说完之后的话。 “嗯。”凡慕点头 “那我们换一个角度想，你学占卜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为了不让符卿失望吗？” “我...我想替她分担压力。”凡慕声色黯然，“符玄每次回来都好累，都没时间陪我玩。” “那你知道她的愿望吗？”景元再次询问道。 “愿望？”凡慕疑惑，歪了歪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为了将景元叔叔赶下台？” “呃...也可以这么说。”景元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如果符卿要坐上我这个位置，那身边的能人异士必不可少，太卜司不缺人才，甚至可以说早就定下来下一任继承人！” “可在武力方面不一样，罗浮虽然能打，但除我之外一个至强都没，属于有些青黄不接，要是哪一天我没了符卿又该怎么办？” “这！”凡慕眼神震动，显然是景元的这一番话震惊到他了。 “那我...”他咬着手指！ “不急。”景元笑着摇摇头，没打算让他立马做出决定，又啃了一口水果，“你还小，再好好想想。” “好！”凡慕认真点头。 天边已经有些泛红，又是一天将要结束。 将军府门口。 “景元叔叔再见。” 凡慕冲着景元挥手道别。 “嗯，再见。” 景元也冲他挥了挥手道别，转过身去，没走两步又听凡慕的声音传来。 “景元叔叔长命万岁！” 回首望去，是凡慕脸上那真挚，稚嫩的笑容，夕阳在他的背后，直直的照耀着他，夕阳很耀眼，染晕了半边天，将他照的小小一只， “哈哈！”景元又笑了，一直以来懒散的声音不见，变的认真又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嗯，不过万岁就算了吧，太久了！” “如果我真的能活那么久，要不...你替我活下去吧！” “略！”凡慕吐着舌头，拉下眼皮，扮了一个鬼脸，“我才不要，不过要是真的能活那么久，景元叔叔你把我的那份给符玄吧！” “我只要能一直待在她身边就好了！” “什么嘛？”听着他的话，景元失笑的摇摇头，“还要我倒贴！” 回到太卜司，酉时。 符玄还未回来，回到家后，凡慕马不停蹄的来到院中找了一个木棍，闭上眼脑海里回忆着以往在去演武场看到的那些大哥哥的动作，照葫芦画瓢的就模仿起来。 这一模仿就入了神，忘了时间。 等到凡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大汗淋漓。 院子很暗，没有灯光，只能透过月光隐约看到四周的花草，但他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凉亭下符玄吃着西瓜的倩影，白色的丝袜在黑暗中依旧那么显眼。 “符玄！” 凡慕脸上流露出笑意，扔下木棍，冲过去就要抱住她的大腿！ “哎！哎！”符玄看着他身上那被汗水浸湿的衣物，脸色一变，急忙空出一只手抵住了他飞扑过来的身影。 “符玄~”凡慕的声音带着委屈，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让自已抱！ 咚！ “哎呦！”凡慕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中好像擎满了泪水。 “得了啊！”符玄没好气的点着他的脑袋，“我都没用力！” “嘿嘿！” 见被拆穿，凡慕也不尴尬，只是站在原地傻笑着。 微风吹过，几片落叶缓缓的从空中飘下，落到了院里的小水塘上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带来一番凉爽。 院子不大，就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黑暗中，借助着月光，看着他傻笑的样子，符玄到底是没忍住，嘴角擎着笑意，但嘴中还是恶狠狠的说道:“还不快去洗澡？身上臭烘烘的！” “那洗完澡符玄给我抱吗？”凡慕没有听话的乖乖去洗澡，而是嬉皮笑脸的问道。 “好啊！”符玄使劲戳着他的脑袋，凡慕也配合着装疼，“你还会讨价还价了！” “嘿嘿，行不行嘛？”凡慕声音里带着祈求。 看着他星光下闪亮亮的大眼睛，符玄到底还是挂着笑意，咬牙切齿的同意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情愿。 “好！快去洗澡！洗完给你抱！行了吧？” “好耶！” 得到确切的答复，凡慕欢呼起来，蹦蹦跳跳的朝屋内跑去。 “真是，跟谁学的？”符玄坐在凉亭里，捂头，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大声喊道:“别忘了带好换洗衣服！” “知道了！” 屋内灯光亮起，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 星光大亮，微风四起。 符玄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但还没享受多久，伴随着几声鸟叫，叹息一声，好笑的睁开眼就看到屋内风风火火跑出来的人影。 “符玄，抱抱！” 凡慕张开双臂，头上滴落着水珠，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她的怀抱，哪想到符玄又是一个脑瓜蹦下来。 咚！ “哎哟。” 第118章 约定 黑暗里，星空下，微风中，昏暗的庭院有着两个身影。 “这么快就洗好了，洗的干净吗？啊！” 符玄拧着他的耳朵，如同一个真正的老妈子一般。 “你看看你，洗那么快，几分钟就洗好了？”符玄指着他的脑袋说道:“还有头发也不擦干净，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凡慕捂着脑袋弱弱反驳。 符玄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指挥似的说道:“去，拿毛巾来！” “哦。” 凡慕又朝着屋内跑去，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毛巾，撇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 “哎！” 符玄无奈叹气，接过毛巾又将他温柔抱起，什么话也没多说，没有在意凡慕头上滴落的水滴浸湿了她的衣服，耐心的替他擦拭着。 “怎么想学剑法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凡慕刚刚挥出的四不像是什么。 “我想帮符玄。” “帮我？”符玄疑惑了，“你要帮我什么？” “帮符玄把景元叔叔拉下来！” 咚！ “说正经的！” “...哦。” “我想帮符玄分摊压力！” “为什么想帮我分摊压力？”符玄还是好奇。 “因为...”凡慕神情低落，坐在她腿上，靠在她的胸前，眼中亮光不再像刚刚那么闪烁，声音委屈至极。 “因为符玄都不陪我玩，符玄太忙了，每天晚上回来都很累，如果我能帮符玄分摊压力的话，晚上符玄是不是就能陪我玩了？” “这样啊...” 符玄琥珀色的眼中闪过恍惚，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声音夹杂着风变得无比温柔。 “那我以后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 意外的是，凡慕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这回没等她问为什么，就主动说明了原因。 “符玄有正事要办，符玄想要把景元叔叔拉下来就不能陪我玩，这是景元叔叔亲口跟我说的。” “我想帮符玄，不想成为绊脚石。” “那这个过程要很久没事吗？”符玄问道。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对上了凡慕那无比坚定的眼神。 “没事，无论多久我都会帮符玄！” “……” “哈，傻瓜！” “玩占卜的都很聪明，怎么到你这这么傻。” 符玄吸了吸鼻子，她才不会承认自已这是被感动到了，轻轻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面对她的数落，凡慕脸上又挂起了笑容，也不在意被说的是谁，反而无比真诚的说道。 “所以我以后就学武，把想伤害符玄的坏人全砍了！” “以后我保护符玄！” “好，以后你保护我，约定好了？”符玄抱着他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当真。 “嗯，约定好了！”凡慕捏着拳头，思索片刻后又向她伸出一个小拇指。 “又干嘛？” “拉钩！” 符玄下意识就要伸出手，但星光下，微风里，她看着凡慕那认真的样子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一定要拉吗？” “嗯，一定要拉！” “如果我不想拉呢？”她笑盈盈的问道。 “唔……” 凡慕的表情变得苦恼，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又被骗走了压岁钱，想要拉着母亲约定以后要还给他。 “那……那……” “好啦，拉钩！” 她看着凡慕苦恼的样子，笑够了还是伸出了小拇指！ “嗯！” “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约定达成，凡慕开心的笑了，傻兮兮的，符玄也笑了，只不过没有笑出声，轻轻揉着他的头，捏着他的小脸。 “嘿嘿！” “要吃西瓜吗？” 符玄指着一旁石桌上切好的西瓜片问道。 “要！” 凡慕接过西瓜，咬了两口，西瓜配合着微风，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感到好开心，突然仰头看着符玄那淡粉的嘴唇，他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下。 “怎么了？” “符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凡慕扭过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嗯？”符玄也稍稍严肃起来，“什么事？” “我跟你讲哦！” 凡慕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贴的很近很近，最后…… 木马！木马！ “你要死啊！”符玄被气笑了，看那严肃的小表情，她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就是为了亲她两口？ “嘴巴上全是西瓜汁你就来亲我？” “嘿嘿！我去洗手！” 见计划得逞，凡慕狡黠一笑，随后见符玄抬起手一副要打他的样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别跑！”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也只是起身象征性的追了两步便停下了 “真是……” 她伸出手轻轻擦去侧脸的汁水，眼角和嘴上的笑意都快压制不住，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小屁孩，给你机会亲嘴也不中用！” 重新坐回石凳上，笑了几分钟，又出神了几分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今天的夜晚不是很冷，银亮的月光伴随着呜呜的风声，几片有些快要枯黄的落叶飘散在她的秀发和肩上。 院子里的小池塘泛起涟漪。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院突然变得冷清起来。 符玄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圆月，呢喃道“我是不是…给小屁孩的压力太大了？” 凡慕在算卦上没有多少天赋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相信自已这捡来的便宜孩子一定是有一点特殊能力在身，可如今看来，除了有点早熟和懂事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我...到底是把他当做亲人还是什么...” “……” “呵...，小屁孩，罢了，以后给我端茶倒水，学点武力也不错。” “景元...不行，还是得跟他说一下，学点武力混点功绩可以，但上战场什么的还是算了……” 符玄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头，她其实挺讨厌走后门的，可是把自已摆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无法说服自已让凡慕独自去闯出一片天地，毕竟...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做出了那么多功绩，还不能让自已的娃享受享受了？ “就这样吧，卜卦，既然没有天赋的话还是随缘吧。” 简单清扫了一下石桌上的西瓜皮，符玄回到了屋内，房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却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夜渐渐深了，许多人都已睡下，在这偏僻的占卜司四周除了他们更是没有一点亮光的存在。 很快这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 ………… 啪！ 刚刚才熄灭的灯光又瞬间亮起。 “凡慕！！把屁股撅起来！” 第119章 我是不是很笨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凡慕就蹦蹦跳跳的来到将军府。 “景元叔叔我来了！” “啊！”景元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小凡慕来了啊，还是这么早？” “嗯！”凡慕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景元叔叔不是你说的吗？一日之计在于晨，而且我比较笨，所以提前来请教景元叔叔！” “哈哈，那也不用这么早啊。”景元无奈摇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过，来都来了，其他人还没到，我就趁着这段时间多教你一点东西吧！” 自此上次他跟凡慕说过要不要跟他学武之后，第二天便屁颠屁颠的拎一个木棍过来。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是大清早来，每天晚上又是很晚回去，学习很刻苦，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凡慕在习武上的天赋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就这样，一过过了一年，今年凡慕七岁。 演武场。 砰！砰！砰！ 不断有碰撞声从里面响出。 景元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木棍，一脸轻松的应付着凡慕的进攻。 反之，凡慕的脸上满是汗水，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嗯，还是这个问题，动作幅度太大了，无关的动作太多。” 突然，景元一挥手，凡慕手中的木棍瞬间倒飞而出，木棍抵住了他的脖子，满脸微笑。 “进步速度还行，但还远远不够！”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刻薄的话语。 “哦，又没碰到景元叔一下。” 凡慕有些失落。 “哈哈，我可是将军啊，要是这么轻松的让你这个小家伙碰到那还得了？” “我果然啥天赋都没有。” “欸，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人总有自已擅长的东西，只是还没发掘出来罢了。” 景元抚摸着他的头像安抚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原本的计划里，凡慕应该早早的就能开启下一步训练。 算了...还是按照符卿的意思来吧，将军府和太卜司养一个闲人还是养的起的。 至于军功...找个机会将他丢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历练两年吧，这样也不算走后门，混一个小点的官职就可以了。 “小凡慕，今天我有一点事就不能指点你练剑了。”景元突然开口说道。 “好！” 凡慕很懂事，也没问为什么。 “今天演武场也不开门，你就休息一天吧。” “...嗯。” 回到太卜司，凡慕沉默着在院子里挥着剑，不是什么太高深的剑法，是那种演武场人人都会的那种。 【啧啧啧，占卜没有天赋，练武没有天赋，你还有什么用？要不要我把力量借给你？】 【哦！对了！就你这天赋狗看了都摇头，就算我把力量借给你恐怕还不如借给一只狗，至少它发狂了咬人很疼！哈哈！】 听着脑子里的嘲笑，凡慕没有反驳，没有说话，就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只是...那空中因为木棍挥舞产生的风萧声更大了，不难听出他手中的用力。 【对，差点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大言不惭的说要替你的符玄姐姐分担压力吗？】 【结果，呵呵，就你这天赋，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要我说，最近她回来的越来越晚八成就是因为你太蠢了，她不想看到你！】 【还有那个所谓的将军也是，他眼底的失望你不会看不到吧？】 【你没发现吗？她现在已经不要求你做课业和练习占卜了！那名将军也不想在教你了！】 【这其中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不到吧？】 这道奇异的声音充满蛊惑和戏谑，仿佛在他身上吹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是……对你彻底失望了啊！】 随着这句嘲弄的话语落下，凡慕瞳孔微微一缩，心脏在快速跳动，就像下一秒就会破胸而出，耳边的风声突然消失，变的很寂。 彻底失望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就像一座巨大的铜钟在轰鸣着，而他则是铜钟里的铃铛。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蠢货，废物，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喂，废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会占卜，练武也没天赋…… 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和它说的一样，符玄真的是因为他太笨不愿意在陪他？ 不对不对！它在骗我！ 可是...它为什么要骗我... 凡慕努力的在脑海里回忆着，想要反驳他说的话，可是...他发现事实好像真的如它所说，符玄对他失望了，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符玄对他失望了…… 景元叔叔也对他失望了。 手中挥舞木棍的姿势已经乱了，乱的一塌糊涂，乍眼一看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拿着一个木棍胡乱的砍着。 【你别忘了，你只是被收养的，不是你亲爱的符玄姐姐亲生的，所以，她连母亲都不肯让你叫！】 【记住你自已的身份废物！】 【你迟早会被抛弃，就像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 ………… 夜晚。 凡慕在院子里挥了一天的木棍，眼神迷茫，身上的衣物完全被汗水浸湿，脚下的草地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 一回去符玄就看到这副场景。 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像是哪都不对劲。 “凡慕？你怎么了？” 她担忧的问道，快步走来，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身上流淌的汗水，看着地上的草坪，她就知道凡慕一定挥剑挥了很久。 听到熟悉的声音，凡慕才机械似的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天空，很暗，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有的只是厚厚的云层。 微风拂过，带来了些许凉爽。 “符玄...”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眼神暗淡，低着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下，不解的问道。 “我是不是很笨？” 第120章 多陪陪他 “我是不是很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凡慕垂着脑袋，他害怕，迫切的想知道符玄的答复。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符玄微蹙着眉，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咚！ “哎呦！” “你是我的娃，我怎么会讨厌你？” 凡慕痛苦的揉着脑袋，脑门很疼，他知道这次符玄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我确实很笨啊！” “占卜学不会，练武也没有天赋。”他低声喃喃着，似乎是在反驳。 “傻瓜！”符玄掐着他的脸有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就算你真的什么天赋也没有，那你也是我符玄，太卜司太卜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真的吗？” 凡慕眼中冒着微弱的光亮。 “真的！” 得到确切的答复，他信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不屑的声音在脑海里传出，他眼中的亮光迅速消散。 【她说什么你就信？】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她现在真的喜欢你，不讨厌你，那以后呢？一个平庸的孩子生在权势家里谁会喜欢？更何况你并不是她亲生的，你只是捡来的！】 【再过一些年，等到你的符玄姐姐有了自已亲生的孩子，到那时呵呵...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甚至是会被赶出家...赶出这个宽敞房子的存在！】 是啊，他不是符玄姐的亲生孩子，符玄姐那么聪明，厉害，她的孩子肯定很聪明，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的？ 无尽的苦涩开始在心头蔓延，凡慕强颜欢笑着，突然他猛的拍了拍自已的脸颊，脸上是真挚笑容，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她，恢复成平常没心没肺的样子。 “符玄，我饿了！” 他不会跟符玄姐姐说这些，因为他知道一旦说了这些符玄姐会陷入为难。 符玄现在喜欢他那就够了，符玄并不欠他什么，相反，反而是他欠了人家许多...许多。 “符玄，我先去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 说完，不等她回答，凡慕就小跑回了房间。 后方，符玄伸着手看着他拍的背影，张着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叫住他。 凡慕这是怎么了？ 她忧心忡忡，凡慕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虽然脸上依旧是傻笑，但今天明显的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一卦找出原因。 手指掐诀，还未有下一步动作，额头上的法眼就开始隐隐作痛，脸上的表情尽是疲惫加着痛苦之色，这些天她占卜的次数和力道太多了，开始有些遭不住了。 好在这次要算的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是...我？为什么？” 符玄看着卦象满脸不解，凡慕苦恼，难过的原因为什么会是她？ 皱着眉，揉着太阳穴，结合刚刚凡慕以往跟她说的话，心中有了些眉目。 觉得自已太笨没法帮我减轻负担吗？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被气笑了。 “真是...”想了半天她都想不到该怎么形容，最后只从薄唇里憋出了几个字，“蠢的可爱。” 凡慕虽然不是她亲生的，那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在她心里跟亲生的没有区别。 或许她的猜想可能不太准确，但应该差不了多少，符玄是这么认为的。 “这下该怎么办呢？”她捂着额头有些苦恼，朝屋里走去，打算先去做饭。 凡慕或许是没有什么天赋，但他很聪慧，平常的开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 时间流逝，连着几个月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符玄就从被窝里醒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在一旁摸索着，可什么也没摸到。 几秒后，她也彻底清醒了，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来到窗前，不出意料的，她看见了在外面昏暗的世界里挥剑的凡慕。 手中的木棍每挥动一下，脚下每走的一步，都充满力量，看起来很认真，双眼坚毅，额角留下些许汗水，看起来他已经练了有段时间。 符玄沉默着没有去打扰，她知道自已昨天晚上的劝导并没有起作用。 简单的洗漱一番，做好饭留在厨房，悄咪咪的出了门。 现在时间还很早，太阳还未升起，世界也只是微微亮，街边唯一开启的几家店铺也只是卖包子的早餐店。 走在去太卜司的路上，符玄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劝导，凡慕努力用功是好事，她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可她没有想到这么下去就是一连好几个月，凡慕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练剑，一练就练到很晚，他才七岁，这还是玩泥巴的年纪，还小，这么继续下去可不行。 “怎么办好呢？”她双手抱胸，感到异常苦恼。 平常的事情她一个占卜就解决了，倒是很少有让她苦恼的时候。 “景元...，去找他商量一下吧。” 符玄闭眼思索一下，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 “所以这就是你大清早踹我门的原因？”景元抽了抽嘴角，满脸无奈。 “啧，还不是都赖你，当初提什么练武！现在好了？” “哎！符卿话不能这么说。”景元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办法吗，我倒是有一个。” 他看着远边刚刚露出一点的太阳，觉得自已还能睡一会，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药王秘传那群人搞了他们一波，最近安分了一点，符卿也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日吧！” “可是……” “哎，别急！”景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对于她的性子早有预料，为了能将他拉下位置勤奋的很，别说现在了，就算过年家里有事，她也会来干活。 他依靠在木桌上，撑着脑袋，目光好像能透过门能看到远处在太卜司练剑的凡慕。 “你是不需要休息，但凡慕呢？” “我问你，符卿！除了小时候，你有没有一天做到身为母亲的职责？” “你有没有哪怕请假一天陪他玩耍。” “这...”符玄稍稍一愣，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是想让我休息几日陪陪凡慕？” “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她皱着眉，“凡慕很聪明，他……” “很聪明，然后呢？” 景元点点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 “无论凡慕再怎么早慧聪明，他现在只是一个7岁，还没8岁的孩子！” “试问...这个年纪段的孩子最需要什么？” “更别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禁止了凡慕与其它同龄人接触，没有朋友，就连唯一的亲人也每天早出晚归。” “他经常会笑，可你何时看到过凡慕他因为玩耍而笑过？” “他每一次笑都只是单纯的因为你和我陪在他身边而已，仅此而已。” “小孩儿的心思很多也很少，符卿！你难道真的认为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已的身份吗？” “要知道...我们可从来没有向他隐瞒过这些。” “休息两天吧符卿，多陪陪他，多陪陪孩子。” 第121章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所以，符玄姐明天休息吗？” 凡慕眨着眼睛问道，语气是难掩的兴奋，眼中有着微弱的光亮。 “那符玄姐明天能陪我玩吗？” 看着他现在这个激动的样子，符玄也认可了景元的说法，心里有些愧疚，点点头。 “嗯，明天闲来无事，本座算了一卦，宜出门，正好带你出去玩玩。” “好耶！” 凡慕直接丢下木棍，抱着她的腰杆就开始蹭了起来。 “符玄真好！嘻嘻！” “哼，知道就行！” 晚上，被窝里。 啪！ “都多晚了还不睡觉？” “睡不着嘛！”凡慕揉着脑袋，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开心，激动，在她怀里蹭着，“一想到明天能和符玄一起出去就好开心！” 听到这话，符玄内心的愧疚之意更深了一分，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你...行了啊，时候不早了，早点睡着，第二天也早点到来，不是吗？” “嗯！” “...刚刚，打你的时候疼不疼？” “不疼！” “好啊，我就说为什么你老是不长记性！皮糙肉厚，是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大早凡慕就起了床。 看着床上依旧在熟睡中的符玄，轻轻俯身在她白嫩的侧脸亲了一口，随后悄咪咪的下了床，去外面买早餐。 他没有急不可耐的吵醒她，纵使他也常想早点出去玩，可相比于这个，让符玄姐好好的睡一觉更加重要！ 时间一晃来到巳初，太阳已经挂起，符玄才悠悠醒来。 看着身旁空旷的床单和外面挂起的太阳，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已的额头。 “嗯，想着今天没有工作，居然一个不小心睡过头了，希望不算太晚吧！” 简单洗漱一番，来到客厅没有人只有桌上已经微凉的餐点，又来到庭院，不出意料的凡慕正在挥剑。 庭院的地上已经铺满了淡黄的落叶，天气微凉，秋天早就过去了，现在是冬天，只不过因为这些树是特殊品种才落叶这么晚。 “凡慕，走了！”她轻声呼唤道。 凡慕听到声音扭头看到符玄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来了！” ………… 巳时，或许是星期日的缘故，此时正好赶上了赶集，正是罗浮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各种喧闹，吆喝声嘈杂于耳。 街上卖什么的都有，有摆地摊的，但大多数都是在原地吃一个扎一个棚子来卖，其中最火的就是小吃摊和卖衣服的小摊子。 其次就是蹦床，小火车，套圈这些小型娱乐设施。 “凡慕，你想买什么？咱们去哪里玩？” 符玄紧紧牵着他的手问道，表情有些苦恼，因为周边的人流有些拥挤，一眼望去，除了别人的胸膛，什么也看不见。 无奈，她只能将凡慕高举过头顶，让他坐在了自已脖颈处，如此，才能勉强看清周边有什么。 “没，没什么，符玄姐咱们往右边走吧，那里有一个小亭子。” “没有吗，那咱们就先去小亭子坐会，这里人实在太多了！” 这么说着，她看不到的是，凡慕的眼睛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城堡上，一个三四米高的充气小城堡上。 他看着一个个孩童爬上去又滑下来，很简单，他却是痴痴的看着，快要看入迷，眼中流露着羡慕。 他也想玩，但...里面有其它孩子，他不能玩。 他也没有提出玩的想法，他不想让符玄为难。 亭子里，符玄有些无奈的看着人群，出来玩人多好是好，可人太多了就不好了！ “等会想去玩什么？” 她轻轻揉着凡慕的脑袋问道，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什么都没买，什么都没玩。 “嗯，我想吃点好吃的！” “小吃吗？”符玄想了想，看着周边的小吃摊，人来人往，摇头。 “不行！实在想吃的话我专门找人给你做，这里的不怎么卫生。” “这样啊。”凡慕也没强求，只是话语中有着浓浓的失落之色，“那我想到处逛逛...” “没什么想玩的吗？” 听到他话语中的失落符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只是在这闹事，人流量那么多，声音嘈杂，到处都是吵闹声，小吃摊怎么可能会卫生。 “嗯...”凡慕撑着脑袋开始思考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想玩套圈可以吗？” 套圈的话周围没有小朋友，应该可以玩的吧。 “当然可以！等下我们就去套圈！” “哈！”凡慕眼睛一亮，“那我还想做木马！玩蹦床！” “这个...”符玄陷入短暂的思考，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也可以！” 蹦床，木马不会接触其他人，她也在一旁，短时间应该没问题。 “好耶！符玄你真好！” 凡慕直接蹦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被夸了，被亲了一口，符玄强压下翘起的嘴角，语气淡淡道:“你知道就好，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对你最好了！” “那符玄姐会一直对我好吗？符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凡慕笑吟吟的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听的符玄心中一突，她看着凡慕的笑容，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那股傻劲，只是...她却感觉这里有别的意思。 这个想法很强烈。 “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有先回答而是反问道。 “嗯？”凡慕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不是不能...算了。” 看着凡慕迷茫的神情，符玄觉得或许是她想多了，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思。 只是..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景元跟她说的话。 小孩儿的心思很多也很少，符卿！你难道真的认为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已的身份吗？ 她回想着这句话的意思。 “呐，符玄，回答我好不好！” 在她思考的时候，凡慕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平淡，又带着一点疑问和期盼。 “嗯，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不要多想凡慕！” 符玄揉了揉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多想，忽略了他的第二个问题。 所以...符玄姐姐真的和它所说不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吗？ 【哈哈，我都跟你说了你不信，现在信了没？】 【非要自已在去问一遍，自讨苦吃！】 第122章 你不要跟鸭蛋生气 “呕吼！” “符玄真好！嘿嘿~，我最喜欢符玄了！” 凡慕抱着两个玩具熊开心的笑着，跟在符玄屁股后面。 “哼，还有什么想玩的没。” 符玄双手抱胸，走在前面仰着头，语气淡淡的，只不过她的眼神却止不住的向后瞟，嘴角微微挂起，显然对于他说的话很是受用。 “唔。”凡慕低头像是在思索，很快就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想玩的了！” 他已经花了很多钱了。 “符玄，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符玄不解，看了眼天色，多云，但不难看出太阳就在正头顶上，扭头看向他。 “这才正午，我们在外面吃就好，没必要回去。” “我想吃符玄亲手烧的菜！”凡慕笑嘻嘻的给出了答复，“符玄做的菜好吃！” “这样啊！” 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符玄，同意下来。 “就你嘴甜，好吧，就先回去吧，等下午再来！” 回到太卜司之后，吃完午饭，凡慕主动揽过了洗碗的活，洗完碗，二人坐在沙发上。 “走了，你还有什么想买的没？” 符玄收拾了一下衣服，穿好鞋子，招呼凡慕准备出门。 哪想凡慕却是懒散的摇摇头，窝在沙发上不肯走。 “我不想出去了，符玄你忙自已的事吧，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 声音小小的，带着困意，说着他还疲惫的揉了揉自已的眼眶，看起来是真的困了。 趴在刚刚套圈赢来的玩具熊上，闭上了眼，嘴角噙着笑，看起来能做一个不错的美梦。 “困了？” 符玄很快就理解了，走了半天对于孩子来说是会感到累，就像小时候一样，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睡。 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窝着睡去凡慕，呼吸平缓，淡灰的头发有些零散，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 看了好一会，符玄才收回目光，眼中带着慈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今日本就是为了凡慕的心理健康才休息一天，半天下来，想来他心里的郁结应该已经消去了大半。 现在既然他玩累了，困得睡了过去，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她自然就应该回去自已的岗位。 她是这么想的，走在街上，天空慢慢变暗，有些阴沉沉的，原本还不算冷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清凉起来。 面对这样的天气，符玄的心中忽然有点不得劲，这种感觉描绘不出来，不是空虚，疲惫，反倒像是哪里不对劲。 她的潜意识已经分辨出来了，在提醒着她，心里闷闷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给自已算了一卦，结果却让她看不懂，时而吉时而凶。 符玄还以为是自已算错了，毕竟占卜的卦象倒是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唯有要在做出重大决定时才会有。 “是...凡慕？” 聪慧如她很快就察觉了异常。 回到家里，沙发上哪还有凡慕的身影，唯有两个玩具熊趴在上面，又回到房间，还是没有。 最后她看向庭院，那里正有一道勤奋练剑的身影。 树叶随风飘落在他周边，飘落在小水塘里泛起涟漪，凡慕踩着枯黄的落叶发出一阵‘沙沙’酥脆的声响。 符玄抿着淡唇，心中复杂，所以...小屁孩是不想让她在自已身上浪费时间才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吗？ 真是...蠢。 “凡慕！”她忽然厉声喊道。 下意识的，凡慕朝其看去，缩了缩脖子，“符...符玄...姐，你怎么回来了？” 他后退一步，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挂着傻笑，抓了抓自已的头发。 符玄快步朝其走去，抬起手。 咚！ “哎呦！” …… 夕阳余晖，如同一幅油画般铺洒在大地上，金色的光芒映照着天边，似乎将岁月的沧桑都抚平了。 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山上，一个凉亭里，符玄坐在石头做的长椅上，优雅的喝着苦瓜汁。 凡慕坐在她对面，捂着脑袋，低着头，只敢偷偷的用眼神瞄着她，一声不吭。 微风拂过，微微吹动了符玄眉宇间的碎发，也微微吹动了凡慕的内心，她伸出一只手将碎发理到耳后，眼皮微微耸动，抬眸看着远便剩下一半的火红太阳，看着那赤红的天空，眼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凡慕不知看到了了什么，跳下石凳，迈着小腿跑开，而符玄只是斜眯了他一眼，没有过问，没在关注。 没一会凡慕又小跑回来，跑到了她面前，举着双手。 “符玄姐...吃鸭蛋！” 符玄只是看了一眼他手中两个拳头大的蛋就移开了目光，“哼，我现在还在跟你生气，你叫我吃蛋？” “符玄...姐...”他似是想说什么，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闪躲，微涨着脸，垂着脑袋，声音低沉沉的有着失落又带着讨好的笑。 “符玄你...你不要跟鸭蛋生气！” 第123章 讨厌鬼就是讨厌鬼 “符玄你...你不要和鸭蛋生气！” 听到这话符玄被气笑了，可看着凡慕那委屈的小表情又不忍心说出重话来，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哎！” 她伸出手抱起凡慕将他拉到了自已的怀里，面朝太阳，脑袋挨在他的头上，一起看着璀璨的落日和山脚下那熙熙攘攘的人流。 二人都没在说话，符玄看着落日，而凡慕则是偷瞄着符玄。 今天天上的云层很厚，它们被染上了火红的墨水，染红了蓝色的天空。 夕阳的余晖照在符玄的脸上增添了一抹红晕，粉色的秀发随风飘动，凡慕这时心里除了畏惧，还冒出了一些别的想法。 符玄真好看！ 太阳越来越红，渐渐的落下，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小角挂在天边。 “凡慕...” 符玄这时突然开口，“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我说，你还小...有时候不需要...太懂事了！” 这么说着她心里也有着自责和反思。 为什么凡慕要装睡让她离开？ 是因为他太懂事了吗？ 不完全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好像还在乎工作以至于冷落了凡慕。 虽然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可她的行为就是这样表示的。 她反思着自已。 自已...为什么要热衷于工作？ 真的是因为想要把景元拉下马吗？ 不，她是担心罗浮，是担心生活在这里的千千万万的人们。 她身位太卜，地位在这罗浮可以说是仅次于将军的存在，做到如此地位，她又怎能为了一已私欲而休息。 要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做的每一个决定，甚至每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会给罗浮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但是这样的话，那之后凡慕又该怎么办？ 为了他将所有人置于危险的地步，还是为了所有人委屈一下凡慕？ 凡慕很聪明，她愿意相信凡慕不会多想，可她想到了景元说的话，凡慕又真的不会多想吗？ 她的心中陷入了无比的纠结，她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她的眼神，她的神情没有露出丝毫异常，这是她喜怒不言于色的能力。 凡慕看着她，坐在她的怀里，他看着符玄红晕的侧脸，感受着从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听着脑海里聒噪的吵闹声，垂下眼眸，也是看向远边的太阳，心里闷闷的。 他让符玄感到为难了吗？ 【知道就好，讨厌鬼就是讨厌鬼，无论到哪里，无论遇到谁都是被讨厌！】 脑海里的声音时而男时而女幻化出各种不同的声音。 我是讨厌鬼吗？ 不！ 凡慕摇头，不想听它说话，只是它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我不是讨厌鬼！ 他心中带着慌乱，急忙否定这一切，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可心里...仿佛却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小孩子的内心是最容易受外界影响的，即使他再怎么聪慧。 “符玄...” 凡慕跳下地，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先是抿着唇，后脸上扬起稚嫩的笑容，朝她问道:“符玄...我是不是讨厌鬼呀？” 他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微微转动视线看向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耀眼的夕阳照耀在他的脑后，将他脸上的笑容遮在了阴影里。 符玄撑着脑袋，扬了扬眉宇，“是啊！你就是一个小讨厌鬼，就知道欺负我，欺负自已！” 说着她的嘴角咧起了一个温暖的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不过，我从来都不会讨厌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不会！” “知道了！” 凡慕嘴角挂起一个牵强的笑容。 【听听，听听，你听清楚到她说什么了吗，你就是一个讨厌鬼！】 它的声音里带着嗤笑和嘲弄，像是在笑话一个傻逼。 【至于她后面的保证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信这些东西吧？】 【拜托，醒醒，这些都是虚假的口头承诺的，口头承诺的东西最不可信！】 你闭嘴！符玄不会骗我！她不会讨厌我！ 他愤怒的在心中大吼打断了她的话。 【呵呵，随你吧。】 声音听起来像是悻悻而归，但话语里的淡笑却像是达成目的欢愉。 口头承诺吗... 纵使凡慕在怎么不愿意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符玄所说的话只是口头承诺而已，未来的事以后谁知道？ 或许没有那道声音的干扰，他不会想这么多，甚至不会想到这只是虚幻的口头承诺，只会想着符玄答应了不会讨厌自已而开心。 但想了就是想了，他现在也想相信符玄，也愿意相信她，可...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心中那一寸净土就会始终存在一个疙瘩，直到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这么想着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符玄为难，要是真到了那么一天，那他...离开就是了。 只是...他好想和符玄一直待在一起，一辈子都待在一起。 天边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天色暗淡下来，星星开始出现，突然之间，天气好像冷了一个度，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 是因为他们在小山上的缘故吗？ 他搓着手臂，肌肤之间的摩擦勉强给他带来了一些温暖。 他磨搓着手臂，一双温暖的手掌不知已经何时牵起了他的手，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声如春风般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感到冷吗？” 转过身来只见符玄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背后，牵起了他的两只手掌，握在自已的手心里，凡慕只感到很暖。 就像是夏天的太阳却一点都不热。 他静静的看着，温润的气体排打在他的手心手背上，只见符玄让他的两只手靠拢在一起，围在中间，轻轻往里面哈着热气。 明明被握住的是手，他却感觉浑身都暖和了。 真是的...符玄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以后将他赶走会很难受的。 这么想着他却没有挣脱，只是默默的享受着这一切。 既然以后符玄要赶他走的话，那……现在多享受一会儿应该...应该没问题吧？ 第124章 想回去了。 “呐，符玄，我们回去吧。” 凡慕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山脚下的街道依然闪亮，随着黑夜的降临，世界好像静了下来，但好像又没有，耳畔边上依然会有人流的熙攘传来，整个世界好像没有一座地方是黑暗的。 “回去吗？还早，再陪我逛逛吧。”符玄轻声说道。 “逛逛，好。” 凡慕没有其它意见，对他而言符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会忤逆。 小山上也有着亮光，但没有有多少人流了，冷风吹来，凉飕飕的，树叶‘沙沙’的响动，没了工人的清扫，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落叶。 二人慢悠悠的走着，踩在落叶上发出嘎吱的碎响。 凡慕不知道符玄想要干什么，想要去哪里，也没有多问，对他而言现在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只要能陪在符玄身边他就很知足了。 二人走着，走到了假山的更上面，更里面一点，耳边的喧闹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他们踩叶的声音。 符玄牵着他的手，很正常，以前她也会这么做，他也没有什么其它特别的感觉，只是现在...在知道以后他们终会分别，凡慕就格外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纵使知道距离他们分别的那个日子应该还要很久，可是现在他惶恐不安，他在害怕着那一日的到来，至少目前是如此，于以后会不会习惯，会不会做好心理准备，那是之后的事了。 二人迎着月光，在黑夜里，在星空下，顶着寒风，往山顶慢慢走去。 小山不是很高，100左右的样子，登山的路也不是很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符玄走在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从山顶席卷而来的冷风。 她牵着他的手，二人都不是很高，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闹矛盾，离家出走的孩子一言不发的在一起爬山。 夜晚，星空犹如一幅浩渺无垠的画卷，铺陈在漆黑的天幕上。满天繁星犹如万颗钻石般闪烁，装点着夜空的华丽。 宛如一首无言的诗，旋律悠扬在黑夜中，如同点亮的音符，静静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夜晚的风，如诗如画，犹如一首无言的诗篇，在寂静中演绎着它的韵律。当白天的喧嚣渐渐消散，夜晚的风轻轻拂过大地，带来了宁静的美，也带来了深深的思考。 来到山顶，这里仿佛脱离了城市的光辉，融入了黑夜。 山顶的草长得很旺盛，密密麻麻的长到了到了小腿处，星光下翠绿一片，偶尔还能在草丛里看到几朵不知名的花朵。 走在草丛里，声音渐渐与周边被风带动树叶之间‘沙沙’的声音重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踏步在草里，竟不觉得痒和刺挠。 “坐。” 符玄终于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坐在了草里，拍了拍自已身旁的草丛。 “嗯。” 凡慕坐下，夜晚的风再次吹起，这一次更冷了。 他扭头看着符玄，发现她正抬头看着星空，星光照在她身上，显得是那么恬静，那么的美，明明是一头粉色的长发，在他眼里却莫名的与黑色的夜空很搭。 粉色的头发上不知挂着什么发簪和宝石，闪烁着星空的光芒，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她额头上的法眼，里面似乎正倒映着星空。 “你...有没有怪我？” 突然，符玄有些平缓的开口。 “没，我为什么要怪符玄？” 凡慕表情疑惑，抓了抓头发，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符玄轻揉着他的头，这一刻，凡慕一点冷都感觉不到了，愣神片刻发现这不是自已的错觉，冷风吹过，他只感到有点温凉。 咚！ “呜！” “还装什么？” 符玄收回了自已的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天上的星星，凡慕嘟了嘟嘴，也是学着她的样子仰头看着星空。 “对不起，凡慕！”符玄的声音里带着犹豫，无奈和自责，“我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轻吐出最后两个字，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哪有的事！”凡慕立马反驳道:“符玄给我吃，给我穿，还让我住那么大的房间，已经很好了！” 更别说...他不是符玄姐的亲生孩子，他只是被捡来的讨厌鬼。 “是啊，给你吃，给你住，给你穿！”她先是感叹一句，随后才看向他幽幽道:“可是...这样就够了吗？你真的需要这些吗？” 这些年她给凡慕的自然是最好的，但这个好是在她的要求内的好，为了不让凡慕长歪，去攀比，也是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这都控制在一个度。 可以说只要是家里有点资本都买的起，如果当初见到凡慕的不是她，如果她当初将凡慕送到一个好人家里是不是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符玄眸光闪了闪，不，凡慕与她有缘，不会出现意外，到最后肯定还得回到她身边。 凡慕呆愣愣看着她，对视她那莫名的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怨符玄吗？ 不怨...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自已也不知道。 给他吃，给他住，这样就够了吗？ “我...我还想符玄多陪陪我。” 不知怎么的，最终他犹豫，磕磕绊绊的开口说道，说完，他就后悔了，低着头，不敢直视符玄的眼睛。 他...让符玄为难了，符玄会不会讨厌他？ 可在这股后悔的情绪下，又是带着一丝期待，他在期待着符玄答应他这个要求，在害怕又期待着听到答案。 万一呢，万一符玄答应他了呢？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凡慕那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内心突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冷，很冷，或许是山顶真的很冷吧，坐的久了，他感到手脚冰冷。 他果然还是让符玄感到为难了吗？ 他想回去了，回到被窝里，至少在那里他可以挨着符玄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他想开口，想回去了，可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符玄说话了，第一句就是... “对不起！” 第125章 嗯，不知道起什么，将就看吧 “对不起，凡慕。” 符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我没多少时间陪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以后会尽量多抽出一点时间出来陪你。” “毕竟我所在地位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关注，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他们的生死，我无法抛下这一切！”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在罗浮上的人们，凡慕...虽然很抱歉，但只要把话说开了，符玄相信他一定会理解的！ 毕竟凡慕一直都很聪明，基本没让她操心过，这些事想必他应该想的明白吧。 她将手背在身后，蓝紫色的星盘从手心处消散，额头上的法眼隐隐作痛，但她却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她给这一切算了一卦，得出了结果，凡慕不会怨恨她，这就够了，占卜不会出错！ “嗯。”凡慕捏了捏拳头，仰着头，似乎是在看星星。 他现在应该说谢谢吗？ 谢谢符玄以后会抽时间陪他？ 虽然很开心，但...心里为什么那么难过。 他揉了揉眼眶，微风带动了周边的野草，他感到眼眶和手背上凉凉的。 【呵，说得好听，到最后不还是为了自已的权利和地位！】 闭嘴，不许你这么说符玄姐！ “凡慕...” 符玄有些不放心，再次轻声喊道。 “嗯？哦，我不怪符玄，这种事景元叔叔早就跟我说过啦！” “我会努力练剑，争取早点为符玄分摊压力！” 凡慕挥了挥手看起来干劲十足，轻笑出声，看起来很开心，他躺在草地上，躺在草丛里欢快的打着滚。 “今天我好开心！”他笑嘻嘻的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怀抱，“今天一整天符玄都在陪我玩！” “符玄真好，我最喜欢符玄了！” “你开心就好，以后我会常带你出来玩！” 符玄也跟着笑了，只是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二人再次安静下来，她也学着凡慕的样子躺在了草地上，吹着风，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心绪平静了很多。 现在看来凡慕的心情很好，应该没有多想，理解了就好。 她看着星星，恍惚间她想起自已好像已经有好久没这么看过星星了。 在她怀念之际，一只小小的手掌渐渐攀附上来，牵住了她的手。 “符玄？” “嗯？” “你说风是什么颜色的啊？” 符玄扭过头去，可是隔着杂草她不怎么看的清凡慕脸上的表情，听着他话语中浓浓的疑惑，回答道:“自由的颜色？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符玄，你说……” “…………” 二人躺在山顶，躺在地上，看着同一片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看起来很是温馨，仿佛刚刚那种奇怪的氛围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山脚下城市的灯光暗了一些，没再有吵闹声传来，四周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天上的星星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下来。 “哒，哒……” 伴随着轻盈的风声，符玄开始轻哼起来，嘴里似是哼着某种旋律，清脆，稚嫩。 凡慕静静的听着，直到一曲终了才开口问道:“你刚刚唱的什么？” 符玄笑眯眯的反问道:“好听吗？” 凡慕点头，“好听！” “那我教你啊！” “好！” “来，跟着我唱……” ………… “符玄，你说人们为什么要拥抱？” 野草划过了凡慕身上的肌肤，他想起来今天白天看到的人，亲嘴什么的他还能勉强理解，但为什么要拥抱呢？ “为什么拥抱吗？”符玄努力思索着，“不知道，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这需要你自已去找！”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形形色色。 ………… 天上的星星没亮几颗了，它们大多都被白云遮挡，没了星光，世界越来越暗，符玄突然起身，对他伸出了手。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 凡慕拉着她的手起身，就在符玄准备走的前一刻他开口问道:“符玄，我能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 符玄笑笑，以为他是在疑惑刚刚的问题。 得到允许，凡慕拥抱了上去，脑袋紧挨着她的肚皮，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气息，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已好幸福，好开心。 “符玄？” “我在。”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稚嫩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害怕这一切的消失！ “当然会，我会一直陪着你，谁让你是我的孩子！” 符玄没有丝毫迟疑的就回了这句话，神色温柔。 “那你会讨厌我吗？” “只要你不做坏事，无论你变得怎样我都不会讨厌你！” 她再次给出了回答，只不过这次加了一个条件。 “好，那符玄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个嘛……”符玄认真思考起来，看着怀里的人儿，决定给他定一个小目标，调笑道:“英雄，我喜欢大英雄，怎么你想当大英雄？” “嗯！”凡慕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想当大英雄！” 看着他脸上认真的神色，符玄恍惚一瞬，随后满意又带着期待的说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你成为大英雄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以永远都只是我的小凡慕！” 或许他真的能成为英雄也说不定！ 符玄的心中开始对凡慕抱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她知道凡慕无论是练武还是占卜的天赋都很差，或许是母亲对孩子的滤镜，她的内心就是愿意如此相信着，有着盲目的自信！ 二人朝山下走去，朝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伴随着一阵风的袭来，凡慕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已身上，但很快又消失了！ 他抬头望去，天上黑蒙蒙的一片，在没半点星光，渐渐的，落在身上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多，他终于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白白的，冰凉凉的！ 凡慕拉着符玄的手开心的喊道:“符玄！符玄！你看下雪了欸！” “嗯！” 或许是被他的样子感染，符玄的嘴角勾起，伸出一只手，感受着手指上冰凉的触感，内心不由得升起了感叹。 “下雪了啊！” 一晃都长这么高了！ 符玄失笑摇摇头，眼角弯弯，她的脑海里现在全是刚刚捡到凡慕的那段不好的回忆。 第126章 重复标题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 凡慕今年12岁。 “符玄姐！早餐在厨房，我先走了！” “啊！”符玄散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眼睛半眯着，像是还没有睡醒，没什么力气的说道:“我知道了！” 凡慕看着她这样也只是笑眯眯的来到跟前，12岁的他身高已经略微超过符玄了，如果不是脸上的稚嫩还没有消退，旁人看去或许会以为他才是哥哥那一类的角色。 他看着眼前符玄困倦的样子，小小的一只，粉嫩嫩的，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好，符玄乖哦，我先去景元叔叔那里了！” 他伸出手在她的脑门快速揉了两把，将她的头发揉的凌乱，随后撒丫子跑出门，速度之快都跑出了一阵残影，不敢回头看一眼。 果不其然，就在他跑出门的那一刻，符玄暴怒的声音在屋内传来。 “凡慕！！你给我站住！！” 等到符玄瞪着眼气汹汹的从屋内跑出，环顾四周，太阳还未升起四周还有一点昏暗，一阵风吹过，哪还有凡慕的身影！ “这小子！哼！” 深呼吸了两口气，符玄勉强平复了一下即将暴怒的内心，想着他马上就要走了，也不再计较。 只是心中还是打算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打一顿。 真是皮痒了，才12岁就这么飘了，要是再长大一点那还了得？ 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因为这么一闹，她现在也彻底清醒了，来到厨房，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菜心心中的怒火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欣慰。 随着凡慕的长大，家中的事物也开始渐渐被他包揽而去，虽说完全不需要有着保姆的存在，但吃着他做的饭，总觉得要比保姆做的好吃许多。 “12岁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符玄吃的早点看向窗外，太阳正慢慢的升起，初升的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直直照在她的脸上，没什么暖意，还没有手中的苦瓜汁暖和。 她的眼中流露出感叹，随后又渐渐变为了凝重，烦恼。 “药王秘传，反物质军团，星神，虫灾，全都搞在一起了，真烦人！” “也不知道景元那里有没有做好准备。” “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开始战争了，接下来整个仙舟都要陷入动荡，希望一切都安然无事吧。” 她再次抬手给罗浮算了一卦，因为这次牵扯的东西太多，因果太大，时间线也还有几年，就算是她也无法算出太多东西，只能隐约的模糊间算到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好的。 占卜不会出错。 压下法眼的疼痛，脸上皱起的眉头微微舒缓开来，三两口吃完早点便朝着太卜司走去，为了罗浮的人们，她得早早做好准备。 将军府。 “景元叔，我来了！” 一进门，凡慕就高声喊道。 “哎呀，知道了，不要那么兴奋嘛，小凡慕！” 似乎是习惯了他打招呼的方式，景元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梳理着自已的头发，穿好盔甲，冲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从今日起你就正式加入云骑军了，事先说好，我和符卿不会给你提供任何方便，到了军营里一切事物都得靠你自已！” “当然。”凡慕认真的说道他本来就没打算借助外力。 “哈哈。” 对于凡慕，景元越看越觉得满意，只可惜他越满意，心中就是越惋惜，天赋到底还是太差了点，就算再努力也始终追赶不上天才。 “对了，你身上那股奇特的能量和「丰饶」的力量能不用就不要用，知道了吗？” “特别是那股奇异的力量，对人体的侵害很大，用的时候绝对要小心！”景元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嗯，我知道了！” 正午，军营。 军营里的建筑紧密排列，大多都是些帐篷四周到处可以见到巡视的人员，他们脸上充满坚毅和肃杀之气。 凡慕知道，这是接下来自已要生活的地方，来到这里一年之内他都回不去了，他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之后就算正式加入云骑军了！ 告别景元，他握紧拳头，决心一定要再努力一点，跟在符玄身边那么久，他自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战争。 那也是他帮符玄上位的最好时机，所以必须要更加努力去练习！ 当然除了这些外，他还有一点点小兴奋，从小他就开始锻炼身体，景元叔叔还经常教导他，这样的实力在这里出一点风头应该不难吧？ 试问哪一个少年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没有幻想过人前显圣呢？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次演武场。 砰！ “比赛结束，我宣布此次演武冠军是彦卿！” “哦哦哦！！” 演武台下一群士兵在呼喊起哄，他们在拍手叫好，关注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执剑少年。 而凡慕则是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脸上挂起一抹苍白的笑容，咽下了嗓子里的腥甜，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也拍手叫好起来。 今天的夜很冷，天上没有几个星星在闪烁，时间已经来到很晚了，整个军营并没有多少亮光的存在，基本所有人都已睡下，演武场上昏暗一片，可时不时有强劲有力的‘唰唰’声从内传出。 凡慕在里面用力的挥着剑，表情坚毅，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军里教的格斗方法，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起来就像是练过千百遍一样。 可从远处看去总觉得有一些不足之处，明明刚劲有力，没有一丝一毫错误的地方，可...就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少了...意？ 【呵，认识到了吗？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的差异！】 【就你这种天赋，再练上100年，1000年，也抵不上人家一年的努力！】 【在你在努力有什么用，人家训练10分钟的成果比你累死累活训练一天都要好上不少！】 第127章 探望 黑暗里唯有风的声音。 凡慕就像是没听见它说话一样，依旧自顾自的挥着剑，刚劲有力，只是在那眼底之下却是深深的迷茫。 就在今天，他输了，输给了一个跟他同龄的孩子。 输了就是输了，他没有怨言，可他的心里有点难受。 他和少年也算是室友，一路走来，他亲眼看到少年演武场上赢的每一场都非常的轻松，自然，就好像猫捉老鼠，本就应该是如此一样！ 不像他，磕磕绊绊的来到半决赛，途中好几次差点失败，好不容易踏上了这一步，可仅仅是三剑，三剑过后他就躺在地上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为什么呢...天赋…… 恍惚间，他的耳边好像听到了各种声音。 “欸，你看，那边那个人就是符玄大人的孩子，从小被景元将军亲自教导，居然没有撑过三剑！” “真的吗？不能吧？还有人能菜到这种地步？” “他真的是符玄大人的孩子吗，天赋这么差！这也太给符玄和将军大人丢脸了吧！” “是啊，要是我有这种待遇，恐怕...算了，不说了，我倒是听说他是被符玄大人捡来的没人要的孤儿！” “怪不得，那就不奇怪了，我就说符玄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有这么弱的孩子，现在还跟我们在这种地方待在一起训练，是不是符玄大人也对他失望了？” 符玄...会对他失望吗？ 凡慕捏着剑的手更紧了，他从来不害怕失败，也...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符玄！ 他不怕别人说他的弱小，失败，他害怕的是别人将他和符玄拉在一起。 他害怕别人说他不配当符玄的孩子，害怕给符玄丢脸，害怕自已永远帮不上符玄的忙。 好在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是符玄的‘孩子’。 他只想要帮符玄忙，想要站在她的身边！ 可...以他的这种天赋，恐怕真的要训练个100，1000年才能勉强有资格帮到符玄的忙！ 100，1000年，……，还要好久啊！ 【啧啧啧，要我说你干脆就放弃吧，哈哈，帮忙帮什么忙？帮倒忙？】 【100年过去，说不定你的符玄姐姐自已都坐上了将军之位，哪还要你帮忙？】 【对于那所谓武力解决问题，你认为今天演武台上那个小子100年之后又能走到哪一步？】 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和嘲弄。 纵使知道它不怀好心。可凡慕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接着思考下去。 100年...是啊。 当一个天才开始勤奋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普通人什么事了。 100年过后他又能走到哪一步？ 帮忙...帮符玄管一个百人小队吗？ 呵呵。 凡慕都被自已给逗笑了。 他只想和符玄一辈子待在一起，好难啊！ 【难？这有什么难的？】 【相信我，把你手中的破剑扔了吧，出去之后去她耳边求求情，说说话，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把你安排在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伙计呢？】 这样可以吗？ 可以。 凡慕知道自已如果这么做的话，符玄绝对会同意。 只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陪伴和帮忙，还是想要靠自已的实力实实在在的陪在她身边帮她分解压力，不是只能端着茶水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坐在一旁干着急。 汗水已经开始渐渐从他的肌肤渗出，染湿了衣裳，微风吹过，冻的他打了一个哆嗦。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凡慕看去，是他的教官，脸上是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凡慕，外面有人找你？” “？” “是太卜大人！” 教官补充一句。 凡慕疑惑，立马停下了手中挥剑的动作，慌忙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头发。 “好了，快去吧，别让符玄大人等急了！”教官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嗯。” 刚来到军营门口。 看着眼前的铁门，想到身后就是心心念念的人，凡慕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然，心跳开始加快。 他与符玄已经几月没见，说不想念那肯定是假的。 深呼吸一口气，使劲拍了拍自已的脸颊，将我脸上的颓废拍散，挂起了一抹温暖的微笑。 伸手在衣袖两旁搓了搓，这才示意守门员开门。 铁门缓缓的被打开，银白的月光下符玄的身影威严的矗立在此，手上提着一个袋子，粉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那板着的一张小脸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微微融化，露出了一丝柔情。 凡慕三两步走上前去问道:“符玄姐，你怎么来了？” 符玄没有立马搭话，而是在他身边转起圈来了，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最后走了几圈轻‘哼’一声！ “哼，走吧，陪我到处走走！” “啊？哦，好！” 凡慕疑惑，却没有多问，在了她的身后。 晚风拂过，落叶落了两三片，昆虫在鸣叫。 不知为何，是跟在符玄身边静静的走着，他那原本迷茫，烦躁的内心渐渐被安抚下来，变得平静安宁。 走着走着符玄突然开口问道。 “今天是你们新军比武的日子吧？” 凡慕先是心中一暖，符玄有特意关注着他吗，随后心中的暖流渐渐被失望所代替，这是不是说符玄算到了今天他没有夺冠的事情，给她丢脸了吗？ 【啧啧，比武的时候也没见她来看，得知你输了就立马跑过来，看她那皱起的小表情，说不定待会儿还要问罪你呢！】 “嗯。” “没有夺冠？” “...嗯。” “心情不好？”符玄突然停下脚步。 “没...没有。”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然，下意识的就否决掉，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已的否认并没有用。 符玄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开口，“你忘了我会占卜？” “……”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亚军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想太多了，你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人！”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温柔又带着惋惜，踮起脚尖，轻轻抚摸着凡慕的头，声音轻柔。 “你已经很棒了，乖，好好休息一晚吧，无论如何，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些年凡慕的努力她一直有看在眼里，没有夺下冠军，他一定很失落吧？ 早在演武开始之时，她就在关注这些，也早就算到了结果。 本来她是不打算前来，想着这一次受挫也可以让凡慕成长一些，可真到了这一刻，想着他失落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从床上爬起前来看看。 为什么小凡这么聪明，天赋却这么差呢？ 又为什么是「丰饶」呢……哎。 感受着头上的温暖，听着耳边轻声的安抚，凡慕强忍着眼眶变得微红，心里的委屈爆发开来。 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了，还是这么弱？ 为什么符玄要对他这么好？ 现在他就算是想要放弃，也下不了那个决心了。 符玄真好，我最喜欢符玄了。 回到帐篷，吃着符玄给他带来的水果，他的心情也没那么糟了。 第128章 爱？ 又是一年过去。 今年凡慕13。 下了训练营，因为实力达标加上某些特殊原因，他现在也到上百夫长了，每天除了日常的训练外随便去哪都可以。 当然百夫长也只是有地位，没有实权，毕竟他的年纪还太小了，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正式接任。 一天傍晚。 “符玄姐！饭煮好了！” 凡慕朝着2楼房间大声喊道。 “知道了！” 没多久二楼便‘噔噔噔’的跑下一个粉色小身影。 吃着碗饭，符玄习惯性的给他夹着菜，凡慕则是来者不拒一一吃下。 “符玄姐，你说真的要打仗了吗？” “你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整个云骑军也进入了备战，还在向外扩招！” 凡慕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估计还有三四年就要开打了。”符玄夹着菜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算过了，结局应该是好的！” “这样啊……” 凡慕托着长音若有所思，既然符玄姐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符玄不会出错！ “嗯？” 吃着饭，他突然放下了筷子，看向符玄伸出手。 “怎么...” 符玄话还没说完，凡慕的手就亲昵的附上了她的薄唇。 凡慕的手指在她的唇瓣边缘轻轻划过捏起了一小粒米饭放到嘴边吃了下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见符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歪了歪脑袋，有些不理解，刚想问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不是太亲密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他否决了，他和符玄亲密不是很正常的吗？ 嗯，正常的小时候不还一起经常洗澡的吗？ 这么想着，他的脸颊小微微发红，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粒米饭吗？ 他有些想不明白。 “你...”符玄想说什么可看到他那无辜澄澈的眼神又有什么都没说出口，就连脑海里都一时忘记了自已想要说什么。 奇怪，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怪凡慕行为举止太亲密了吗？ 可小时候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怪他以下犯上？ 可...莫名的她有一点享受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刚刚凡慕的手抚到她的唇瓣边缘，在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将加快了些许。 是孩子长大的欣慰吗？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不讨厌就是了。 另一边，凡慕压下了脑海里胡乱的想法，看着窗外的夕阳，想到了过几天特殊的日子，沉默的敲了敲碗壁，随即有些期待，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符玄姐，你明天你有时间吗？” “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符玄...已经有好久都没陪他了。 “没...”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符玄便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眼神。 仔细想想，上一次陪凡慕出去玩是什么时候？ 好像还是三年前的过年玩了几天。 “好吧，不过只能玩半天！” 无奈，符玄扶额答应！ 再过几个月恐怕就一刻都闲不下来了，趁现在在挤出一点时间来陪陪他也好。 她也好久没陪他了。 “好耶！” 得到允许，凡慕开心的呼喊起来，脸上的开心之色溢于言表，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孩子，也只有这个时候，符玄才能反应过来他才13岁！ 13岁，是啊，13岁，还是打闹的年纪。 自已只是陪他出门玩一趟，原本稳重的性子开心成这样…… 符玄内心的开心之色渐渐低落下来，或许这真的是一场孽缘吧！ 她不后悔当初照顾凡慕，凡慕充实了她的生活，即使早几年很累，可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没有给这个孩子带来快乐！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在一个平常的家庭，以凡慕的性子应该会过的更幸福，没有那么累吧？ 如果...凡慕真的是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就好了，不过到那时...她又真的会舍得吗？ 符玄自已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已只是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一点难受。 晚上。 凡慕躺在床上很熟睡不着，手中拿着彦卿送的书本。 《年轻的母亲》 他看着书中的内容面色有些潮红，视线下意识的从书本上移开，可脸转过去了，眼珠却控制不住的又转了回去。 “这是...什么？” 他低声喃喃道，脑海里思绪乱麻成一团。 “这是...爱？” 13岁，正值青春，也是对这些亲亲爱爱最感兴趣的年纪，在此之前，他还从未接触过这些，也只是模糊的了解过，如今还是第一次确识了解。 “一辈子都想要生活在一起，与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会感到很幸福，所爱的人一举一动都能印象人的心境，无时无刻都在想所爱之人，这是……我？” 凡慕不理解，不过按照书中给的描述他所有的症状都有！ 他也确实会随时随地思念符玄，会随时想她，符玄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的心弦，他也确实想和符玄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会感到很幸福。 “我对符玄是...爱？” 在此之前，他还以为他对符玄是正常的情感，居然是爱吗？ 这么想着他发现似乎是突然之间，他的内心对符玄的态度好像变了一点，是本来就这样还是...受到了启发？ 书上说和爱人结婚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也想和符玄一辈子在一起。 ...结婚？ 家人不行吗？ 如果结婚可以一辈子和符玄生活在一起，那他可以和符玄结婚吗？ 合上书本，凡慕陷入沉默，他不太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第129章 睡觉！ “你在...干什么？” 符玄穿着一个粉色吊带睡衣，头发零散，呆呆的看着抱着枕头傻笑的站在门口的凡慕，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时钟。 子时。 “嘿嘿，符玄姐，今晚我想和你睡一起。”凡慕撒娇道。 “和我睡一起？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符玄不理解他又在想些什么。 “就...” 被问到这一点，凡慕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脸颊微红，但好在屋内的亮光并不刺眼微低着头，黑暗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哎。”符玄看着他这现在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理解，但已经很晚了，并不想抓着这件事不放，“进来吧。” 13岁...还小，睡一间应该也没事的吧。 “好耶！”凡慕欢呼一声，随后傻笑着走进了符玄的房间，躺在了她的床上。 暖洋洋的，还有一股摄人心脾的淡香味，脑袋忍不住埋进被窝里蹭了蹭。 在10岁那年他就被赶出房自已睡一间，到了现在他才又一次回到这个房间。 “好了，睡吧！” 符玄打了一个哈欠，关上灯，缓缓的爬上床。 房间再次遁入黑暗，凡慕能感觉得到身侧那一旁传来若有若无的暖气和淡淡的体香。 微微扭过身，眼眸散发着淡蓝的光芒，原本昏暗的房间，此刻在他的眼里异常明亮，房间内的一切细节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扭过头他就看到符玄那快要紧贴着自已的脸，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轻吐着热气，额角还有发丝垂下。 宽厚的被褥盖在二人身上，凡慕此刻觉得浑身都异常暖和，脸颊开始有些发热，想着书里的内容。 好想...抱着符玄睡觉。 即使知道符玄已经睡着了，他还是悄咪咪的看着她，就像是生怕她突然惊醒一般。 他缓缓的伸出手，身体慢慢的向前蠕动着，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他挪动了很久，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一般，终于是挨上了脑袋。 他小心的将其抱住，没有反应，内心不免的有些窃喜和一丝……说不清的情感，他将符玄的脑袋挨到自已的胸膛之上，鼻间满是发香味，身体更加的燥热了。 刚开始很舒服，之后凡慕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浑身都难受无比，一股股燥热积压在的身体里却无处发泄。 突然有些……硬硬的... 又是几刻钟过去怎么也睡不着，整个人反而有些莫名的烦躁。 符玄...小小的，像一个娃娃一样，他突然那么一瞬间幻想着怀里的人儿真的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娃娃任他把玩。 不过这种危险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有点难受。 凡慕沉默着，想着换了一个姿势。 依旧是他抱着符玄，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他的脑袋紧挨在她的胸膛里，鼻尖下意识的耸了耸，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感受到侧脸上传来的温暖和柔软，这一次他感觉好受了许多，他低头向被褥里看去，一双白嫩嫩的小腿，穿着白丝，白白的，像个雪糕。 不知是怎么想的，凡慕就像是看入迷了一般，下意识的一只手缓缓下移，摸了那软软的大腿之上，捏了捏揉了揉。 手指与白丝传来的摩擦感有些刺挠，没什么特别的，他却舍不得撒手。 抬头往上看去，是符玄熟睡的侧脸。 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薄唇，精致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看痴了，等到凡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印上了她唇瓣的边缘。 香香的，软软的。 好舒服。 凡慕开心的笑了，同时整个人更加难受了，他挤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只能苦着脸，将自已的脑袋挨在她的胸膛之上，强迫着自已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怀里人儿的温度比自已身上的温度都好像要热上些许。 黑暗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凡慕缓缓的睡去发出了沉稳的呼吸。 符玄睁开眼，双手搭在怀中人儿的肩上，良久终究是没有将他推出去，反而是叹了一口气将他环抱在怀里。 “哎。” “这...正常吗？” 符玄不太理解，凡慕是对她动了情还是怎样，她无法理解，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毕竟他还小，还是一个孩子。 下意识的，她开始轻轻的拍着怀中人儿的后背，做着安抚的动作。 她抬头看着窗外，外面的繁星如同一闪一闪的金粉一般，照在名为黑夜的幕布之上。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 太阳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熟睡的二人脸上。 凡慕眼皮微微耸动，最后缓缓的睁开了眼，轻揉着眼眶，微皱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昨晚他做了一个好梦睡的却不是很踏实。 看着身旁紧闭双眼的人儿，轻轻的下了床洗漱一番，做好饭菜之后才缓缓的将她推起。 “符玄！吃饭了！” …… 大街上。 “老板，来一份星芋啵啵。” 凡慕笑盈盈的付了钱接过奶茶递到了符玄手中。 “符玄姐！给！” “嗯。” 符玄满意的点点头，同时打了一个哈欠。 “符玄姐没睡好吗？” 凡慕挠了挠脑后脑勺有些不理解，他的睡姿应该挺踏实的呀，应该是没有吵到符玄，为什么没睡好呢？ 符玄抽了抽眼角，也没有多言，只是说道:“没，没什么，是难得的放松下来，有些不适应罢了。” “这样啊！” 凡慕有些担忧，他想要劝告符玄多休息几日，可又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何种地位来劝诫。 他一直都知道仙舟，罗浮在她心中排的很重要。 如果是符玄的话，如果是她的话，恐怕无论发生什么，罗浮上的人们才是符玄第一守护目标。 如果有一天自已真的遭遇不测的话，恐怕符玄也会第一时间安顿好罗浮上的人们吧。 ………… 凡慕知道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也能理解她这么选择，只是…… 挺好，只是…心中感觉有点不舒服罢了。 好想和符玄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啊！ 第130章 玫瑰 “欸，凡慕，有没有觉得今天上街的人异常多，特别是花店，在路上每个花店都全是人。” 符玄疑惑的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呢？” 凡慕笑笑也发出一声疑问。 “要不符玄姐我们去看看？” “随便，本座今日只是陪你前来玩赏一番，去留自然由你作数。”符玄双手抱胸道，显得满不在意。 “那符玄姐我们快过去，再晚一点都挤不进去了！”凡慕没在意她说话的方式，一把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小跑的往花店方向走去。 “诶诶诶，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来到花店。 凡慕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就连符玄也忍不住好奇向四周看去，无他，属实是花店今日生意太好了，店里都是三三两两的行人。 今日花店里的鲜花也异常鲜艳，色泽浓艳，还沾着些许珠水，看起来就像是才摘不久的，也不知道是他们凑巧遇到还是每一个花店都是这样。 花店里喧闹无比，不免的一些闲言碎语飘进了她的耳朵，原本正捧着一束鲜花端详的符玄，手顿住了，连凡慕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小三，你说这朵三月送给她人家会不会喜欢？” “会！” “可是我感觉一旁的丁思雅好一点！” “也行！” “你说妈到底是喜欢颜色淡一点的还是深一点的？难得一次母亲节，肯定要送一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花！” “我觉得都行，要我选的话就选一旁的玫瑰，毕竟……” 接下来的话符玄没再听进去，依旧保持着抚摸鲜花的姿势。 母亲节……今天是母亲节吗？ 这么想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抹期待，凡慕今日邀请她出来逛逛，特地将她带到花店里面，是不是说明他也给自已买了？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怎么压也压不下来，她原本还想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在脑海里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凡慕会给她准备了什么？ 嗯...好纠结呀，一旁的八月初雪也不错，杜丹也行... 她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已收到花朵的场景。 虽然她可以通过占卜来得知，不过这样不就没意思了吗？ “符玄？” 突然一道略微疑惑的亲昵声在耳畔边响起。 符玄瞬间回过神来，看到不知何时凑到一旁的凡慕，看到他眼神里的疑惑，脸颊一红故作成熟的轻咳两声，双手背在身后。 只是眼睛却止不住的向凡慕背在身后的手看去，会是什么？ 即使她身为太卜司太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逢年过节都无数人登门送礼，其中不乏金银财宝，古玩字画，可她从未像现在这么期待过。 明明只是一束普通的花朵。 她看向凡慕背在身后的手中，那里什么都没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布满全身，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直到凡慕再一次轻声呼喊。 “符玄姐？” “啊，哦哦，没事，没什么。” 符玄别过脸去，抬起脚，不由分说的便向店外缓步走去。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 “啊，哦，好！” 凡慕就是笑盈盈的，带着傻笑，只不过已经13岁了，面相已经能看出他是个帅哥，脸上挂着傻笑，反而别具了一番风格。 花店并不大，可二人走到店门口却足足花了1分钟。 直到走出店外，符玄见凡慕依旧是那副傻笑的样子，什么表示都没有，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抿着唇。 她感到有一点的...失落？ 是没有注意到吗，也是，13岁什么都不懂，还小，还是一个孩子…… 她在信中如此对自已说道。 可眼看马上就要离开花店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示。 “小凡啊？” “怎么了？” “你今日邀本座前来游玩，你都打算干些什么？有什么主意吗？” “哦？” 凡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有啊，等一下符玄姐，我请你去店里吃冰淇淋，在给你买一点衣服！” “就这样？” “符玄姐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也可以去买。” “没...没什么。” 符玄声音顿了一下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不过凡慕是知道这个样子，她是生气了。 “符玄姐！符玄姐！” 接下来任凭他怎么呼喊扒拉符玄都没在理他，直到凡慕强硬的牵住她纤细的手掌。 “符玄姐！” 身后凡慕传来的声音有些委屈，符玄抿着唇，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没收到花嘛，怎么会情绪幅如此之大？ 内心谴责自已一番，叹了一口气，只是心中难免还是失落，回过头去，嘴中宽慰道。 “好啦，我没……” 话说到一半她的嘴顿住了，眼前只见凡慕单膝跪地，手中高捧着一束红灿灿的玫瑰，鲜艳无比，其中每一束花的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看起来十分妖艳。 “符玄姐，对不起嘛，你就原谅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凡慕嘟着脸，脸颊有些微红，因为他能感到四周人们吃瓜的眼神和听到细小的议论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我就想换一个地方给你，哪知道符玄姐你生气了，理都不理我。” 他的声音无比委屈，听到符玄心中一颤。 先是愣神，随后轻轻接过凡慕捧着的玫瑰，上面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和露水，整盆鲜花精致的不像话，看起来就像是精心设计和栽培的。 原来...只是不好意思啊...... “符玄姐？” 凡慕的声音略带焦急，因为他看到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脸上还挂着他看不懂的笑容，声音激动，看到已经有好多人拿出手机在这拍视频。 “符玄姐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符玄看着他现在窘迫的模样，暖风吹起，吹淡了她有些通红的肌肤，不自觉的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哼！” “身为本座的孩子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怎么能行？” 她的嘴角翘起，完全没有在意周边人的聚集，眼里带着狡黠之色。 小孩子皮痒了怎么办？治治就好了！ 第131章 你是谁？ “好了，臭小子，说说你怎么会想出单膝下跪这个馊主意的！” 回到家里，符玄羞怒的拧着凡慕的耳朵，双耳通红，对于门外的敲门，贺喜声不管不顾，心中满是羞愤。 “符玄姐！疼疼！” 凡慕委屈的说着，耳朵被松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摆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架势，小声的嘀咕道。 “我本来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送的，可是符玄姐你不理我，我能怎么办？” 二人靠的很近，符玄自然听得到他的嘀咕，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但很快又被恼怒所替代。 “谁让你说这个了，我问你的是为什么要单膝下跪送我玫瑰？” “现在好了，外面所有人都以为我有新欢了！” “符玄姐不喜欢玫瑰吗？”凡慕反问道。 同时心中有一些窃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误会自已是符玄姐的新欢，但自已被误会了，是不是就说明以后可以永远的和符玄姐待在一起了？ “这是玫瑰的事吗？我问你为什么要单膝下跪？” “啊？这样送花不行吗？”凡慕不解，歪了歪头，“我看这边好多人都是这样送的啊？” “这能一样吗？这……” 符玄看着眼前的人儿，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自已都被气笑了，别过脸去。 “算了，这一次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本座就不跟你计较了，哼！” 凡慕看着她这样知道自已这一关是过了，笑吟吟的说道:“符玄姐喜欢我送的玫瑰吗？” “谁喜欢了？我才不喜欢，一般般，就那样，谁稀罕！” 说着，她便朝着大门口走去，就在凡慕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扭过脑袋，咬着牙，眼神凶悍恶狠狠的说道:“回屋去，等一下再下来！” 看着她那没有丝毫威胁性，反而有些可爱的威胁，凡慕开心的笑道。 “好！！” 路过客厅，他看到桌上摆着的玫瑰插在一个水瓶里，这是符玄一回来就立马摆好的。 看来符玄姐喜欢玫瑰花吗！ 凡慕内心窃喜，回到房间，感谢道。 “谢谢哦，没想到你人还怪好的嘞，竟然知道符玄姐喜欢玫瑰花！” 【……】 【啧！】 怎么跟它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为毛会开心啊？不是应该恼怒吗？ “？” 察觉出脑海里的那道声音有些不爽，凡慕抓着脑袋，想着符玄脸上的笑容，心中对它的好感略微上升了一点，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缠在我身上的？” 【我不是...我是...我是你**。】 “？” 【算了，咳！】 【你真想知道我是什么吗？】 它的声音有些期待，也有些玩弄，如果有实体的话，它一定是蹲在凡慕的前戏谑的看着他。 “嗯。” 对于自已脑海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凡慕是感到好奇，只不过以前因为觉得他是个坏东西，就什么也没有问，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坏嘛！ 而且在以前没有朋友，也只有他跟自已说话，虽然都是一些坏话，不中听的话，可总归是说了话，也算是熟络。 【哼，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我是‘万物之癌’的化身，我也是至高无上的意识，是神的使徒！你也可以称呼我为……】 “呃...”凡慕挠着脸，“那个，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我不是很懂！” 脑海里一时哑然，过了片刻才想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本是这具身体的一缕残识，也可以说是原本的主人，神的使徒，只不过被一个**打成了重伤，夺走了身体，陷入了沉睡，在融合了星核的力量后才终于恢复了意识，变成了现在这样！】 它看着凡慕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你叫我第二人格就好了，也可以称呼我为...嗯...凡慕，也就是你的名字。】 “哦哦。” 说成这样凡慕就理解了，低头沉思着它刚刚所说的话。 “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 意思就是说他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吗？ 凡慕不信，没有在意这一点，毕竟脑海里的这种声音经常哄骗他，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神的使徒？星神吗？”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哦，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 “那...你有没有一点特殊的能力？” 最后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它话锋一转。 【我有！】 “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 凡慕好奇的问道，同时心里有些期待。 有特殊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狂炫酷霸屌的能力。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用，知道本来他天赋就不好，要是能用别的力量那最好不过了。 他还想保护符玄呢！ 【呵呵，除非你把身体给我耍两天！】 它的音里带着蛊惑。 【你放心好了，我就玩两天，用完之后我就教你使用我的力量，不说别的，至少令使战力是有的！】 “不要！” 想都没想，凡慕就拒绝了！ 身体借给他玩两天，那怎么可以？ 令使战力...听听就行了，他根本就不信。 令使...强大的代名词。 【呵呵，随便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借助我的力量，总有一天！】 它的声音充满了笃定，像是能看见未来一般充满了嘲弄。 【希望那一天的到来快一点，到时候你可不要求我啊！】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没了声音，任凭凡慕如何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奇怪的...东西！” 看来还是要靠自已的力量来保护符玄姐！ 好！今天多跑几个五公里！ 这么决定下来，凡慕又在脑海里思考着别的东西。 符玄姐喜欢玫瑰，那他就要天天送符玄姐玫瑰！ 符玄姐最好了！他最喜欢符玄了！ 第132章 镜子前的彩排。 自看过《年轻的母亲》这本书之后，凡慕就开始每晚都缠着符玄睡觉。 而符玄也由一开始的有点抗拒转变为后来的无所谓，顺其自然了。 爱？ 凡慕一直都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出于这个和内心自已对符玄感情的相向性他也一直在尝试搞懂。 时间流逝他已经17岁了，他了解了很多东西，大致了解了爱是什么。 一个敞亮的房间里，凡慕穿着西装站在一个高大的等身镜前，看着有些惴惴不安，面容英俊却透着几分红晕。 房间进行过点缀，四周都插满了花朵和丝绸吊带，地上铺满了气球，当然，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桌上那鲜红色的东西。 温暖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在吊带和丝绸之上，五颜六色的光芒反射在整个房间里，配合着房间里的香气，此时这个房间就如同梦中梦幻的场景一般！ “只要和符玄姐结婚就可以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吗？” 【当然，我还能坑你不成？】 【书上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自已的感情吗？你难道真的想看以后你的符玄姐被其他人压在身下吗？】 “不行！！” 听到脑海里的反问，凡慕脑海里出现了相应的画面，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吓的他立马否决了。 符玄被其他人压在身下什么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原本还有些踌躇的内心此时也坚定下来。 他想和符玄姐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他不想他和符玄姐之间出现第三人！ 这一辈子他只要符玄姐就够了！ 自已对符玄姐是爱吗？ 他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因为对于他而言，必须要牢牢的抓住符玄姐爱人的位置，这样才能杜绝一切意外的出现！ “我决定好了！” 凡慕能呼吸了一口气，表情坚定下来，拿出手机发着信息，完这一切之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已，想着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心跳渐渐加快，思绪乱飞。 一时间他有些坐立不安，喉咙变得干涩，在镜前不断踱步，不断的整理擦拭着自已身上穿的衣服。 为了今日破天荒的他还请了一天假。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到了这一步，他心中又出现了许多的问题，疑问。 如果...符玄不愿意答应怎么办？ 【那就缠着她呗，直到她答应为止。】 “这样做的话，符玄会不会讨厌我？”凡慕担忧道。 【那你想看着下次回来时她被其他人压在身下的场景吗，哦，对，差点忘了，你还看不到，你连看都没有资格，最多就听听墙角，不过这里房间质量那么好，恐怕你听墙角也听不到什么吧？】 “这个绝对不行！”凡慕大声反驳。 【那不就行了？无论结果怎样，反正我也只是看个乐子，又不关我的事。】 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无所谓起来。 凡慕无话可说，只能不再搭理他，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涨红了脸。 17岁，他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结婚，爱，告白，这种东西他还是了解很多的，可了解的也不够多。 毕竟爱这个东西，他就一直都分不明白。 他了解到爱可以分为很多种。 有家人的爱，朋友的爱，爱人的爱。 他一直都不太理解这些，朋友的爱？ 他从未有过同龄朋友，自然是不清楚，同理，爱人的爱也是。 家人的爱？ 他对符玄是这种感情吗？ 他想和符玄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按照这个说法，这个又应该是爱人的爱... …… 算了，不重要了。 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的转动，凡慕的心脏也跟着它的转动而跳动，随着时间推移，他估摸着符玄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符玄回来的场景，有拒绝的，有同意的，只不过就算是幻想，脑海里的画面依旧很模糊。 符玄...香香的，软软的，小小的一个。 对了，符玄回来时他应该说些什么好？ 凡慕变的有些慌乱，六神无主，今天这个告白还是他平时想到拍板下来的，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就连房间里的布局也是跟着网上的教学布置的。 等符玄回来之后直接说，我爱你吗？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那跟着手机上的告白语录学一个？ 他又觉得这样不太稳妥，无奈他只能求助道。 “帮帮我，第二人格先生！” 【…………】 【啧！】 它本想拒绝，可看着凡慕那有些期待却又慌乱的神情，不知为何沉默下来，片刻过后才不情愿的出声。 【去做一桌子的拿手好菜，尽量做你符玄姐喜欢吃的东西，再去拿一些红酒和苦瓜汁吧，喝醉了好下手！】 【然后事先准备好***，成了晚上就拿出来用，不成就藏着，嗯，**的药也要准备一些！】 听完这话，凡慕眼前一亮，随后满脸羞红，一口答应，只不过却只答应了前半句，后面那半句他全当做没有听见。 “好！！” …… “做好了，之后呢？” 凡慕看着桌上摆满的菜品紧接着问道，他自已都没发现自已渐渐的以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为主了，而且带有一股莫名的信任。 【来，跟着我念…………】 【这是告白的话，要是成了之前的一切都能用上，要是不成……】 之后的话它没接着说下去，凡慕确是理解它的意思。 要是符玄没有答应会怎么样？ 他之前没有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深想下去。 要是符玄不愿也没有太大关系，他应该也只会感到失落吧？ 毕竟一次不成功，大不了就两次。 对于凡慕而言，完全没有所谓面子和不好意思的存在，至少在有关符玄的事情面前没有。 呼吸了一口气，他开始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练习，彩排起来，一开始还有些磕巴，不过之后就好了许多，但如果一旦把镜子带入成符玄，就又会变得磕巴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一个小时的时间快要到了。 【话说，你这绝对成不了，为啥不考虑换个日子？就算是一年后也不晚。】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凡慕练习的声音一顿，没有应声继续练习起来。 早在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就替自已算了一卦……没有同意，但是他不信，毕竟自已的能力自已知道，算不准。 他如此对自已说着。 真是不愿意相信自已的占卜吗？ 他不清楚，只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镜前练习着，彩排着自已要说的话。 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透露出一股少年味。 第133章 不会。 钟表还在转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跳在了凡慕的心头上。 终于，时间到了。 从窗外看去，他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一道粉色倩影，估计还有两分钟就能走到房门口。 凡慕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手中捧着鲜花的手也下意识得紧紧握住，对于他而言，此刻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漫长。 他煎熬着又庆幸着。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他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样他可以不用那么早面对。 他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因为此刻的每分每秒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坐立不安。 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凭借听声辨人的本领，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个脚步是来自符玄的。 很快脚步声停下了，停在了门口，门口的握把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此刻，凡慕捧着鲜花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断给自已鼓舞打气着，心脏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跳到了嗓子眼。 咔嚓！ 大门渐渐打开，门后那粉色的倩影，那精致的脸庞渐渐浮现在凡慕的眼前，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穿成这样握着鲜花，叫自已回来是想干什么？ “凡慕你...”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面露不解之色，想要走进房间却被堵在了门口。 “符玄我...我...” 在看到眼前人儿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心中那早已备好的话语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整的自已都急了。 “符玄，我喜欢你，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吧！” 最后他几乎是用尽了吼了出来，弯下了腰，手举着鲜花向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说是吼，其实也就是较大一点的声音。 这番话语落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针落可闻，凡慕甚至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 举着的手臂开始发颤，腰杆开始发酸，却没有吭一声。 他几乎是90度弯着腰，可就是这样他还依能隐约看到符玄的下颚，差一点就要跟她对视，不由得，弯着的腰更低了一点。 同时，符玄也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几乎要贴到脸上的鲜花，想着刚刚凡慕说的话，双眼瞪的老大，眼里满是错愕，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 自已养大的崽跟自已说喜欢。 不对，不对。 是自已养大的崽跟自已告白...这正常吗？ “凡...凡慕，你刚刚说什么？” 她怀疑是自已听错了，下意识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朵，看着手中鲜艳的花蕊，看着屋内的布局，她也不得不相信自已没有听错。 “符玄姐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或许是说过一次，这一次凡慕说的利索了许多，只不过依旧不敢抬头看她。 “我...”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符玄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凡慕反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2分钟过去，她依旧没有说话，此时凡慕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是相对刚才而言，脑袋也渐渐熟络起来。 符玄姐这是拒绝了……他让符玄为难了吗？ “没，没事了，符玄姐，我先上楼了。” 说完他便逃也似的飞奔上楼，同时嘴里不忘嘱托道。 “桌上有菜你记得吃！”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如果不是手里的鲜花，如果不是屋里的彩带和气球还在，符玄都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错觉。 沉默的走进房间，沉默的坐在凳子上，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想到她还有被相熟多年的人告白的一天。 只不过这一天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凡慕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神异常复杂，夹了一勺桌上自已平时喜欢吃的菜，却没有以往的味道。 她对于凡慕是喜爱吗？ 那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爱人之间的喜爱，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是亲人之间的喜爱，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凡慕是突然扯上这出，她永远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应该答应吗？”她喃喃道。 对于凡慕虽然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是她并不讨厌，但不讨厌就代表要接受吗？ 她不清楚，她现在脑子很乱，异常的乱。 对于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她了解的也并不多，因为她从小接受的都是高端教育，也没有所谓的青春懵懂期，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除了知识，白纸一片。 她知道爱，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可从没有感受过，活了这么久，也从未有人向她告白过。 “哎！” 符玄捂着额头，内心纠结，无措。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占卜自已会不会接受告白，这样就可以了。 想通知后她连忙开始掐手卜卦，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为此她甚至动用了命途的力量。 需要占卜的问题并不难，几乎是瞬间她就得到了答案。 不会。 “这样吗？” 看着卜算的结果，莫名的，她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开始纠结起来。 她该如何跟凡慕说？ 凡慕...又怎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那原本小巧精致的脸此刻已经皱起，写满了苦恼，坐在椅子上的小腿穿着白丝晃啊晃的够不着地面。 小小的脚趾头在蠕动，扭曲，连带着脚上的白丝也微微变形。 “罢了，先冷静一下吧。” 她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与其说是花朵不如说是含苞待放的花苞，鲜红色的，似乎是玫瑰。 另一边，房间里。 【哟，哟，哟，被拒绝了，让我看看是谁因为告白被拒在又哭又闹的呀？】 “没有。”凡慕忍不住反驳道:“我才没有又哭又闹，只是...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符玄姐！”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放弃了？】 脑海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似乎是因为他被拒绝而感到开心。 “没！”凡慕摇头，“我不会放弃，我只想跟符玄姐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这次不行就下次，总有一天一定能行！” 第134章 大吉！ 将军府。 “符卿，你确定吗？” 沉稳庄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景元托着下巴，一只手敲着桌子，十分严肃的看着桌对面的符玄。 “倒不是我不愿意信你，是这场战争的结果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我知道！”符玄也微蹙着眉，看着自已的占卜结果面带狐疑之色，如果不是知道占卜不会出错，如果不是占卜从未出错过她都会怀疑自已的能力了。 “此番战斗为，小凶，小吉，小吉，小凶，小吉……大吉！” 每一个占卜结果都对应一个战场，相比于之前的几次战争，这一次肉眼可见的好上不少！ 多数为小吉，只有极少数为小凶，甚至还有一个大吉的存在！ 景元思索着站起身，以往的每一次战争都是小凶和小吉平分秋色，还从未出现大吉的情况！ 大吉，什么样的战况能称得上是大吉？ “将军，别忘了此次战斗可能会有星神参与，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卜算结果就不准了。”符玄开口提醒道。 星神的力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占卜的，什么事情一旦有星神参与那么未来就会变的扑朔迷离！ “我知道！”景元呼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看不出以往的懒散之色。 “将军我想……”符玄有些迟疑的开口。 “嗯。” ………… “此番出征，切记要注意自身安全，军不军功的无所谓，反正我能养你一辈子，听清楚了吗？” 一艘巨舰前，符玄满脸认真的替凡慕整理的盔甲，着装。 凡慕蹲在地上，迟疑一会还是缓缓点头，他知道自已将要面对什么。 他即将上战场，虽然得到消息是他要去的地方战况会很好，可既然是战争就肯定会死人，他不想死。 但！他更不想一直躲在符玄身后，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凡慕知道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战，是他最接近符玄的机会，要是这一次没有把握住机会，他恐怕就在没机会站在符玄身旁了！ “好了！”符玄看着他身披盔甲的模样，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嘱托，“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余的话她没再说了，似乎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又似乎是没必要多说。 “嗯！” 身后的巨舰开始发出轰鸣，马上就要启动了。 “那...符玄姐我先走了？”凡慕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走吧！”符玄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谈之前的事情，就像那场告白从未存在过一般。 直到目送凡慕走进飞舰，看不到他的背影，符玄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去，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符卿，看起来你很担心的样子。” 旁边传来一个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调笑声。 “呵，我才没有，有什么好担心的！”符玄声音平平淡淡没什么波动，“努力了那么多年，送去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事？” “哎！”景元是并不在意她说的话，也是微笑着看着缓缓启动的飞舰，“你是占卜到了结果吧，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符玄抿了抿唇，“一年之后，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你看起来还是很担心嘛！这完全不像你啊，平常你不是最相信你的占卜了吗？” 一连说了两声，景元沉默片刻嘴角的淡笑消失不见，琥珀色的眼睛与符玄对视。 “符卿，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过于依赖占卜了，毕竟死1000救1万，也是大吉。” 听闻这话，符玄只是微蹙着眉，却没有反驳，因为她也知道在这一点方面景元说的是对的。 不过...凡慕没事就行！ 最后扭头看了一眼即将远去的巨舰，符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压下，离开了此处。 提到战争，人们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没人喜欢战争，包括凡慕，包括景元。 凡慕坐在属于自已的房间里，他试着属于自已的剑，身体有些微微发颤，是激动还是害怕，他也不清楚。 战争有很多个战场，而他要去的就是最安全，最容易得到军功的地方，他知道这是景元和符玄的好心，他也没有反对。 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永远的站在符玄身边。 第一次上战场害不害怕？ 潜意识里他不知道，但主观上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虽然符玄并未多言，但肯定已经替他占卜过。 既然放任他来战场，就肯定他还能跟符玄相见，如此就够了。 巨舰的飞行速度很快，很快就脱离了罗浮，第一次他看到了无边的星际，宇宙。 怎么形容呢，没咋读过书形容不来，凡慕只知道宇宙很美很大。 “好想跟符玄一起看啊！” “有了，等战争结束后，等符玄有时间陪我的时候，再来邀她一起看吧！” 凡慕如此乐观，期待的想道。 他本以为这一趟会蛮顺利的，来到战场，立下战功，回到符玄身边，而一开始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在预期的方向发展。 因为相信符玄，因为想要站在她身边，每一次与敌人的碰撞他都异常勇猛，虽然受了伤，但也立下了不少战功，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流逝，转眼就十几个月过去了，眼看离自已的目标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要回去，整艘巨舰都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气氛，意外却在此刻降临！ 第135章 过年 无名的白色星球上，正下着鹅毛大雪。 一个山洞中，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凡慕疲惫的将一根木棍丢进火堆里，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冷风从洞口中吹进，即使身穿厚厚的盔甲，他依旧感到寒冷。 明明刚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一个月前他们本应该踏往回去的路程，可不知怎么的，丰饶余孽和反物质军团搞在了一起，联合阻击他们。 数量之多，军队之庞大远远超出之前，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只能逃跑。 温暖的火堆照射在凡慕的脸上，四周几乎都是抱怨和哀嚎的声音。 这次真的能回去吗？ 这是他第一次怀疑符玄的占卜。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面是几十倍大于他们的兵力，根本就跑不了，通讯也被截断了，继续拖下去，恐怕要不了一个月，他们就会交代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大吉……真的存在吗？ “算算时间，罗浮那边应该也到冬天了吧。” “今年的冬天好像要比平常晚一些。” 看向洞外的风雪，凡慕目光迷离陷入了思考。 “冬天啊，倒是一个分手的烂季节。” 军队里到处都是老爷们开着黄腔，短短一个月他就了解了很多。 狂风袭来，带来了些许风雪，拍打在他的脸上，拍打在火堆里，迅速的消失，与此同时，他心中的那一点情愫也顺着雪花凋谢。 在这一个月里他经历了许多事，遇到了许多生死，说内心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本以为自已应该是像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英勇无比，他本以为自已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死亡真的出现在自已眼前的时候，他怕了！ 他离开罗浮已经有一年多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的思念。 他看着眼前随风摇曳的火堆，符玄的侧脸好像浮现在了眼前，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他在脑海里开始回忆着过去的画面，回忆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用来短暂的忘记害怕。 太阳落下，夜渐渐深了。 来到外面，伴随着狂风呼啸的声音，思绪开始随着风摇曳，站在分裂的黑夜里，思绪如同琴弦一样在被轻轻拨动着。 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符玄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休息？ 有没有...看到自已准备的惊喜？ 不过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后，现在回想起自已准备的惊喜，他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苦笑两声，最后看了一眼无边的黑夜，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洞里，紧挨着石壁，逃亡一天的疲惫涌上心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开始踏上了逃亡。 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敌军。 或许是因为大吉的缘故，此次战线只有他们一艘巨舰，往常的战争最少都是三艘起步。 凡慕也不清楚是不是只有自已这边出了问题。 大吉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些小吉小凶呢？ 浩瀚无垠的星空，为了躲避追杀，为了将敌人引开，他们不得不脱离原本的航线，跑向了宇宙的更深处。 其实他们本来可以躲开，但他们一旦摆脱这些敌人脱离战场，那么这些敌人将会直驱罗浮腹部，支援其他战场。 为了罗浮，为了其他的同胞，他们不得不凭着全军覆没的架势将敌人牵制在身后。 又是一个月过去，巨舰已经接近支离破碎，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着基本的航行能力。 砰砰！ 又是两声巨响，攻击打破了巨舰的护盾，伴随着火光从不远处的船舱传来。 “看来这次是回不去了...” 甲板上，凡慕看着远处虚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敌人，看着他们身上那仿佛遮天蔽日的身影，内心绝望，瘫坐在地上，心中早已没了战意。 这一次，就连绝灭大君都下场了一位。 其实他能坚挺到现在还是多亏了「丰饶」的力量，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到现在。 “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敌！” 此次行动的领导者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人群开始聚拢，众人沉默不语，有的人擦着枪，有的人坐在地上，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伤痕流着血。 凡慕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这是最后的战斗了，你们...怕吗？” 视线扫过众人，领导者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随后才沉声问道。 “此战过后我们都会死，但！因为我们的努力，这群畜生被我们拖住了两个多月，我们为其他的战场赢取了优势，我们保住了罗浮，你们...后悔吗？” 过半的伤亡率，数不清的敌人，无数次的突围，进攻，残存的补给，亲人，战友在眼前死去，身后没有任何援军的存在。 这些东西没有压垮他们的气势，没有压垮他们的精神，反倒是因此激起了他们的战意，毕竟…… “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前拉两个垫背的！老子还要给我弟弟报仇！” 人群中队伍里一个战士双眼通红的喊道，他死死握着手中的长枪，嘴唇干裂，身上还裹着绷带，但眼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人给掩埋。 “对！对！报仇！” “嘿嘿，反正也活不成了，还不如多拉几个人垫背，这样我下去也好跟兄弟们吹吹牛皮！” “就是，就是，要是能有活下去的兄弟，回去之后一定要跟我老妈子说他儿子一战战场上是多么潇洒英勇！” “绝灭大君又怎样！长得也就那*样，等会打起来的时候看老子不捅她**！” “哈哈！” “话说起来，算算日子好像罗浮到了过年的日子，这么说起来我好像还能算是一个英雄，哈哈，没想到死到临头还能体验一把当英雄的感觉！” 有人那么一开头，其它所有人也笑呵呵的打昏起来，周边凝重的氛围消失不健全而代之的是轻松。 最后的决战，没有人提那种悲伤的话题，反倒是调笑一片，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决绝之色。 他们摆好阵型等待着敌人的进攻，敌方的攻击炮火落在了巨舰之外的护盾之上，在这黑暗的星空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爆炸，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巨舰上他们谈笑风生，巨舰外的炮火攻击就像是一场场烟花，他们也在这里过了年。 而在这密密麻麻攻击的身后则是绝灭大军戏谑的笑容。 第136章 最后一个命令 我真的要死了吗？ 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想回到符玄身边，还想站在她的身边！ 任凭队伍的气氛再怎么轻松喧闹，凡慕依旧是满脸绝望。 他的目光环视着众人的笑脸，听着他们的荤段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轻松，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决心！ 明明...都要死了啊！ “怎么，你害怕吗？” 突然，身侧传来了一道揶揄的声音，却没有调笑。 凡慕看向发出声音的人，是他们小队的队长，平常对他也照顾有加，关系还算不错。 “嗯。” “为什么？”他看着巨舰外靠的越来越近的敌军，满是疤痕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问道:“我能问问吗？” “……没，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当然不止，只是信仰不同，仇恨不同罢了。 他们仇恨值反物质军团，仇恨着丰饶孽物，所以在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依然可以拼尽全力的去战斗。 但他不一样，他对于这些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集体的荣誉进退感。 因为自小他接触的也只有符玄，景元，青雀几人，我有成年之后，能够正常控制体内的力量，才开始接触其他人，他对罗浮有着归属，但要说对丰饶孽物有着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只有符玄！ “这样吗...” 那人不再说话，似乎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开导他。 难道说，放轻松，痛点是正常的？ 【那么，你要跑吗？要借助我的力量吗？】 脑海的深处的声音响起，凡慕眼前一亮。 “你能带我跑出去？” 【当然，我是谁，我可是神的使徒，我说过，我的力量之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当然……】 它毫不掩饰自已对于这具身体是觊觎。 【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把身体给我！】 【从此以后虽然你无法在操控身体，但我不会消灭你，你可以在意识的深处看着我取代你！】 “这不可能！” 听到这个条件，凡慕立马否决！ 身体没了，将自已囚禁在意识的深处，他还不如死去。 它毫不在意，无所谓的说道。 【那随便你喽！】 “真的不能在商量吗？”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不行。】 “你……” 他还想问些什么，一旁再次传来声音。 “你是短生种吧？” 一旁的队长问道。 “你...应该是太卜大人当初捡回来的孩子吧？” “嗯。” 由于他知道这件事情凡慕并不吃惊，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卜大人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那可不是小事情。 “哈，那看来我们还是有希望活着回去的嘛。”那名队长突然开怀的轻笑出声，“毕竟，太卜大人肯定不会放任你来送死，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转机。” 听到这话，凡慕不清楚他是自我安慰还是过于相信符玄姐，明明敌人就在眼前，明明已经死了一半多的队友。 他对于符玄姐的信任好像还超过了自已。 …… “太卜大人应该给你留了后手吧？”队长的手中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一小壶酒，小口小口的闷着，十分宝贵。 凡慕以为他在打听自已的底细，以为他心中有着不平，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谁的内心能够平静，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他说道。 “跑吧，等到我们正式交战的时候趁乱跑吧。” 在这么一瞬间，凡慕还以为是自已听错了，诧异的看向他。 “哈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名队长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笑，带着自嘲。 “也不用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使用，你只需要跑就好了，后路过来帮你垫着！” 听到这句话，即便符玄并没有留给他后手，凡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着要他跑，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打听底细抢夺东西吗？ 难道就是因为他跟符玄姐有关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队长的视线在巨舰上残余的人们身上扫过， “我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来传递我们这边的消息罢了！” 或者他从自已手上摘下了一枚戒指，双眼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掌，将戒指塞入其中。 凡慕能感觉得到他的手臂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 没有等他开口问这是何意，就听他说道。 “这枚戒指里面装的是我们所有人的遗书，虽然来的时候就写了一张了，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又有千言万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于是我们又写了一张！” “想着活着的人替死去的战友带走，可是没想到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我恳求你将这些信件一一送到每个战友的家里，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他们的功绩需要歌颂，我们需要一个见证者活下去！” “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话，我可以保证，现在还活着的所有兄弟都为你开出一条路来！”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声音有些哽咽，哆哆嗦嗦的，每说一句话，他手上颤抖的幅度也越大，没有控制音量。 凡慕注意到了周边原本吵吵嚷嚷的嬉闹停下，只剩下了炮火轰炸的声音，其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里，双眼猩红，有的羡慕，有的恳求，唯独没有贪念。 为什么…… 他不理解，可看着他们所有人的眼神，感受着死命握着自已手的宽厚的，满老茧的手掌，张了张嘴唇，最后也是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一个字。 “好！” 他艰难的点头，纵使他知道自已并没有所谓的后手。 “好！” 队长重重的说了一个好字，随猛的一个站起身，憋红了脸，大声吼道。 “所有人，你们都听到了吗！我们不会白白牺牲！” “我们的死，我们的功绩将有人吟唱下去，我们是英雄！” “所有人！本统帅在这里下达最后一个命令！”他的目光坚毅又充斥着兴奋，重重的拍了拍凡慕的肩膀，“就是为这位兄弟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话很少，就短短三句，人群却是一寂。 “听到没有！”他再一次大声吼道。 一次人群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是！！！” 第137章 你救还是不救？ “哈哈！麻烦把这封信带给俺娘，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 “小兄弟，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王二虎，歼敌数10人，千万要记得啊！” “小兄弟，麻烦把这封信带给我的未婚妻，告诉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让她忘记我！” “…………” 巨舰之外的护盾承受不了多久了，死亡马上就要降临，可这里的所有人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是集体凑到了凡慕身旁叽叽喳喳的诉说着遗言。 他们诉说着自已的委托，自已的思念，声音轻松，嬉笑打闹，可是在这欢快的氛围下却又是一副决绝的气势！ 凡慕呆愣愣的看着他们，看着手中的信件，那是人们刚刚重新撰写的。 来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写了一封，逃亡的时候写了一封，现在又写了一封，封封都不一样，死亡关头，千言万语都交织在了这封信上。 凡慕这一刻感觉手中的信封是那么的滚烫，就像是在握着一团火。 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就像是一个个千斤重的金属，重重的压在他的手心里，动弹不得半分。 他张着嘴哑着嗓音，内心震颤，拒绝的话语说不出口，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不敢直视他们期望的眼神。 事已至此，他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不敢面对他们失望的眼神。 要跑吗？ 他害怕死亡，可相比于把身体转交出去，看着它操控身体替自已陪在符玄身边，他宁愿死在这里。 可是...他看着手中的信件，自已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凡慕咽着唾沫，强撑着抬起头，视线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憨厚，开心的笑容，内心不解，充斥着迷茫。 为什么？ 他们难道就不怕吗？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家人，朋友，爱人，他们为什么不来逼问自已的后手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愿意献上自已的生命？ 难道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虚无缥缈的团队，种族精神？ 这根本就一点都不正常！ 在死亡面前为什么他们还能保持这么理智！为什么还能贯彻自已的信念？ 他们难道就真的不在乎自已的家人吗！ 嗷嗷待哺的孩子，垂垂老矣的父母，满心欢喜期待着丈夫回家的妻子…… 这个时候他宁愿有人掐着自已的脖子逼问自已，抢夺自已的东西，这样...他还能感到些许安心。 “为什么？”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垂着眼，握着信封的手攥紧，沉声问道。 “为什么你们能那么开朗？你们难道就不怕死吗？” “要知道你们的家人，朋友，爱人还在家里等着你们，你们就甘愿死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的后手是什么！这样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越说他就越发激动，整个人变得有些癫狂。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愿意付出生命给一个基本素不相识的人垫后，这件事根本就一点都不正常！ “就算你们逃了也没关系，后方有着景元将军的存在，他会解决一切麻烦，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自已的家人，朋友，爱人会受到伤害！” 他大声质问着所有人，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的眼睛，想要从他们眼里看出一点贪念，看出一丝后悔，可是他失望了。 面对他的质问，周边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的失落，有的释怀，有的伤感，却唯独没有他想要见到的那种情绪！ “哈哈，小鬼我记得你，你很害怕死吗？”人群传来了一道调笑声，那道声音不再称呼他为兄弟，反倒是称呼他为小鬼。 “是，我怕死！”凡慕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这一点，也不怕众人的嘲笑。 “哈，你可不怕死！”人群中一个刀疤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还未愈合的疤痕，挂着与猛男气质不同的微笑，未愈合的疤痕像是蟒蛇一般在他的脸上蠕动。 他身着盔甲，上面还有残存的血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少了一条胳膊。 “我怕死我自已还不清楚吗？”凡慕大声反驳他的话语，即使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要是真的怕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那么拼命了。”刀疤男子晃了晃那已经断掉的手臂，“还记得我的这条胳膊吗？”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刀下来我本应该是死了，但是你的突然出现将我救回。” “你怎么确定是我？”凡慕反驳。 “呵，我想整艘船上像你这样年轻的面孔恐怕没有第二个了吧。” 凡慕瞬间呆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那又怎么了，我救你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这跟我不怕死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或许吧，只是小鬼，你应该有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吧？是符玄大人吗？” 刀疤男子突然转移了话题，问了他一个问题。 “是，我有！”凡慕的脑海里浮现出符玄那小小，粉粉的身影，“那你就没有吗？” “当然...我有。”刀疤男子的眼里有过一瞬间的恍惚，那洪亮的婴啼伴随着炮火声仿佛再次响彻在耳边。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时候是跟你一样的年纪，脸上的疤痕也是在那时候留下来的。” “所以我才能明白你现在的内心，因为那时我跟你一样，心中也充满了迷茫，惧怕。” “无数的炮火从我眼前擦过，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回到自已的家。” “直到...我回到了家，迎来的却并不是欢迎而是……。” “……” “好吧...多的我也就不说了，时间应该来不及了，我就一个问题！” 刀疤男子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无比严肃。 “小鬼，如果你最亲近的人将要死在你的眼前，你若去救你就会死，他也不一定能救下来，可你若不去他必定会死，但你绝对能活。” “你救还是不救？” 第138章 你是否会为我感到骄傲？ “你救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答案。 刀疤男子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了，脸上扬起笑容。 “你看，其实你也不怕死，只是…你不想死的没有意义罢了。”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他重重的拍了拍凡慕的肩膀，“我相信你以后肯定大有作为，至于依据什么的，就当做是我的第六感吧！” “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将来无论是辅佐景元将军还是辅佐太卜大人都远比死在这里好！” “小鬼，你的人生还很长！”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巨舰之外的护盾终于暂时抵挡不住，伴随着‘咔嚓’一声，护盾被打破，无数的炮火席卷而来。 护盾炸碎的很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 “所有人！出战舰！迎敌！”人群中的统帅大声吼道。 “是！！” 残余的云骑身披盔甲，井然有序，又似乎是杂乱无章的跳上了一艘艘早已准备好的星槎，伴随着爆炸产生的轰鸣，火光和喧闹毅然决然的朝着敌人的方向行驶而去。 随着火光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刀疤男子最后张嘴说了些什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唯独留下凡慕呆呆的跪坐在巨舰之上，没了护罩的保护，无数的攻击落在巨舰上，顷刻间巨舰开始瓦解。 好吵。 怒骂，嬉笑，炮火连天的声音交杂着火光，同电锯一般传入他的脑海，他只感到脑袋好胀，好疼。 我...要跑吗？把身体交给它。 到这时候他其实已经不在乎身体的问题了，他也知道没有时间给他浪费了。 他看着手中的戒指和家书，这里有数千号人对家里的思念和寄托。 他应该现在就走，越快越好，这样才能回报这群云骑的心意。 可是...真的要跑吗？当一个逃兵？ 【哈，来吧，借用我的力量，而代价不过是一具身体罢了！】 它很兴奋，兴奋到构出来了一个虚影，蹲在凡慕面前，期待的看着他伸出了手。 模糊间，迷茫间，他已无法思考，缓缓的朝那只手握去。 他想回去，想回到符玄身边。 他必须要回去，这里还有许多家书，是他们对家人的思念。 就在他的手即将与其相握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搅乱了他的思绪，迫使他的手一顿。 那是刀疤男子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声。 “告诉我妈，这一次我没有当逃兵，我想她老人家了....我也可以当她的骄傲了！” 逃兵，我也要当逃兵吗？ 符玄姐...会对我失望吗？ 恍惚间凡慕好像已经能看到符玄那失望的眼神。 心跳骤停一瞬，他知道符玄不会责怪他，也不会说伤人的话语，但失望吗？那肯定会有的...应该会有的。 呼吸渐渐开始变得急促。 又是一道剧烈的攻击落在他的身边，猛烈的余波拍打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手中数十张充满褶皱的信件飘落，落在了火堆里，落在了他的脸上。 脚下的巨舰已经破碎不堪，他沉默的看着眼前信封中的内容。 “爸妈，我也是大英雄了，以后您老吹牛逼的时候也可以带上我了……” “亲爱的，很抱歉，我...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说的话在另一封遗书上也说了，我...我爱你，所以忘了我吧……” “乖乖，爸爸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记得爸爸跟你讲过的故事吗？爸爸要去童话里当勇者了，那么身为勇者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妈咪……” 看着看着，凡慕好像忘记了自已还身处在战场中，忘记了自已还身处在危险里，笑了出来。 一个个说话的时候交代后事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大公无私，一个个都表现的那么稳重，私下里也是这种德行.. …… 他们也有自已想见的的爱人，家人，朋友，可是他们愿意在这里死战，愿意因为那所谓的英雄，荣誉。 是为了保护他们吗，可他们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人啊，绝灭大军放个屁都能崩了他们，居然还傻兮兮的去送死，逞强…… 凡慕握着手中信件的手在颤抖，没有意义的死去吗？ 没有意义……英雄……骄傲…… 【喂，我说，你到底考虑好没？】 【我看那个所谓的绝灭大军就要出手了，要是再晚一点，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把你带出去，毕竟你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弱了！】 眼前的虚影不耐烦的说道。 “我...考虑好了！”凡慕嘴唇轻启，下定了决心。 【那么，来吧，将身体交给我吧！】 它再次伸出了手。 凡慕并没有急着握上去，而是问道。 “呵呵，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比肩令使的力量，那么……” 他伸手指向远处那遮天蔽日的身影。 “她！能干吗？” 听到这话，它先是一愣，随后出乎意料的，它居然轻笑起来。 【你确定？想干她？不想回去了？】 【绝灭大君吗，或许能够杀死她，但你绝对会死！】 “嗯。”凡慕点头，“回去，就算我回去了，我还能干什么呢？” “就算我这次逃回去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符玄姐的身边？” 【好！我同意了！哈哈哈！就把力量借给你吧！】 出乎意料的，它立马就同意下来，好像完全不在意死亡，虽然诧异，但也无所谓了！ 【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神的力量吧！】 随着这一声宣誓，凡慕能感到庞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但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痛苦。 【哈哈，这股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 【咆哮吧！怒吼吧！去向这个世界，宣告神的诞生！】 一道通天的蓝色光柱亮起，伴随着强大的气浪席卷了这方星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 “那是...小鬼的方向！” ... “哦，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随着光柱消散，刀疤男子定眼看去什么都没有，一眨眼，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脚踏虚空，神情泰然自若，周边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 “这就是...力量吗？”凡慕虚握着自已的手，“果然是我一辈子都努力不到的高度啊！” “小...鬼？” 听着身后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 刀疤男子只看到一枚戒指出现在自已的眼前，下意识的就伸手将其握住。 凡慕目光沉沉。 逃兵吗？像我这种人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符玄姐没有孩子，我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凡慕’继续陪她，我死后，可以为她提升威望，这也算是帮了符玄姐最后一把吧。 只是...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云骑。 一次拯救千人吗，以后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呵呵，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 “所有人，我来垫后，趁现在，跑！” 他的手中构建出一把火红色的长剑，如同烈焰一般，如同陨星一般，高举在头顶！ 抱歉啊，符玄姐，我可能...要失约了... 看着面前无垠的敌人，此刻凡慕的内心无比的平静，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符玄姐，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是否会为我感到骄傲？ 繁星点点，在这虚无的宇宙中竟莫名的飘起了一阵风，好像在低声细语，仿佛整个宇宙都安静下来，只留下他的低语呢喃声。 “天火！出鞘！” 第139章 女鬼 夜深了，街道上的行人却不少，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红火火的。 挨家挨户的都挂上了对联提上了灯笼，即使是在深夜，大街上依然时不时传来鞭炮的爆炸声。 爆炸所产生的碎渣伴随着风飘撒到了各地。 大街上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各地都扎满了小摊，有的卖瓜果蔬菜，有的卖烟花炮竹，还有的卖衣裳，总之什么都有，热闹的跟白天一样。 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抓了抓头发，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期待的笑容，他们买了一大包蔬菜衣裳，等待着丈夫，儿子，爱人的归来。 因为他们刚刚得到消息，几大战场都小胜而归，暂时分批调一部分回来休养顺带过一过年。 只是相比于他们，将军府内的氛围都要沉重了许多。 “我们现在已经在往那边赶，但……” 景元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一旁的符玄也是面色难堪。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大吉会演变成这样。 景元看出来符玄眼中的担忧，看出了她原来的自责，张了张嘴，宽慰一句。 “符卿，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指不定他们逃跑的方向有什么好事会发生，毕竟你的占卜从未出过错。” “嗯。” 听闻此言，符玄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只是依旧摆着一张小脸。 小手不自觉的开始掐指捏算，最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眼神透露出一抹震惊，惊喜，可很快就被隐藏下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战术性轻咳两声，无视了一旁景元紧盯着她的目光，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们先商量吧，有了答案再通知本座，本座现在有点事情需要去办，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便风风火火的快走出了房间。 不怎么热闹的小路上，符玄瞪小腿快步的走着，速度很快就赶上了人家走路的速度。 “凡慕，为什么？他怎么回来了？”她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张大，嘴里不断的呢喃道:“这个时间段他是怎么回来的？” 按她的占卜，应该还有一个月他们才能正式相见，为什么这个时间会提前了？ 不对，占卜的结果并没有改变，那...眼前的这个凡慕又是谁？ 一个不好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符玄摇摇头，她不相信自已的孩子是那种人。 小路上光暗交错，有着路边的路灯，天上的星光，天边的烟花，周边的树遮挡住了光芒。 烟花声连绵不绝，一刻钟之后，她终于走到了太卜司门口，没有踏入，反倒是拐了一个弯，到了一个十字的红绿灯路口。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影，她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耐心等待起来。 晚风吹过，很凉快，她依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思绪渐渐飘远。 看向脚下，恍惚间想起自已好像就是在这里捡到的凡慕。 转眼间就过去18年了吗？ 时间过得真快呀！ 树叶‘沙沙’作响，吹来了一些乌云和烟花爆竹的残渣，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烟火味。 终于，星光垂下，她隐约看见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一道人影，耳畔只有风声，如果不是凑巧用眼睛看到，怕是这道人影从自已身侧走过都不会有丝毫察觉。 在看着那道黑影的一瞬间，即使没看清脸，符玄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已的心脏停跳一拍，当即大喊。 “那边的人请等一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前方的黑影停下脚步，她快步走上前去，目光死死钉在黑影之上，打算看个究竟。 走了几步终于来到了黑影面前，破碎的铠甲，凌乱的头发，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凡慕！你怎么回来了？”符玄又惊又喜的问道。 随后她的目光又充满担忧，看着他身上那基本全部破碎的盔甲，“没受伤吧？” 她伸出手想要查看，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影竟是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怎么不说话？” 符玄心跳一突，疑惑的问道。 到了这时她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眼前的凡慕看向她的眼神没再有以往的亲切，虽然眼神依旧温柔，可眼中总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额……这位小姑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凡慕抓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大半夜的没有一个人的街道，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小女孩，很吓人的好不好？ 他差点以为眼前的这个是女鬼了。 有一说一，这个小女孩长得确实漂亮，像一个精致定制娃娃一样，不过小小年纪就这么打扮，真的没问题吗？ 露背衣，白丝都整上了…… 还戴着一个宝石在额头上，真不怕坏人抢啊！ “认错人了？不可能！” 符玄立马就否决了这个猜测，先不说她跟凡慕相处了18年怎么可能还分辨不清他的样子，就单单他浑身这个狼狈样，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一连符合两个条件，不是凡慕还能是谁？ “不要闹了！”符玄的表情从惊喜变得严肃，“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回来？”凡慕不解，“什么叫我为什么回来？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当然是在战……”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失忆... “你...”她的呼吸一滞，不由分说的再次抓向了他。 凡慕看到了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没有跟上，没来得及闪躲。 不过这也无所谓，一个小女孩拉扯而已能有什么事？ 他原先是这么想的，直到符玄的手穿过他的身体。 一瞬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瞳孔骤缩！ 怎么回事？ 妈的，真的是女鬼！ “你...”符玄伸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碰不到凡慕！ 死心的她又重试了几次，可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穿过。 可见的她的动作神情变得急躁不安，看的凡慕心脏一抽一抽的，妈的，这个女鬼不会还没意识到自已死了吧，要是等她意识过来，自已是不是也要交代在这里？ 女鬼虽然长得很漂亮，但他还不想死啊。 “那...那个。”他脸上挂出牵强的笑容，撑着腿软，后退一步，躲开了符玄抓捕的范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行不？” 第140章 所以你不是女鬼？ “那个，这位...小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行不？” 凡慕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女鬼缠上了，要是他死后能被这么个精致的女鬼缠上，他做梦都能笑醒，可关键是现在他是人啊！ 见符玄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呆呆的看着自已的手，凡慕又试探性的叫了她几声。 “女侠？美女？……”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 走了两步见对面还是低头沉思的模样，他不由的俺松了一口气，转身脚底抹油，想要快步跑离此处，却没曾想，刚走两步一道森寒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不许动！” 霎时，凡慕的身影僵住，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就要听女鬼的话，不能激怒她，要不然必死无疑。 符玄咬着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说道。 “你跟我走！” “我能说……” “嗯？” “是！” 就这样，凡慕苦着一张脸跟着她回到了住所。 …… “所以是我遇上了什么怪事，导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得见摸不着的？” 凡慕摩挲下巴沉思着这番话的可行性，他自信的端起一旁的杯子，不出意外手穿了过去，他愣愣的看着自已的手，心中已经信了大半。 “所以...你不是女鬼？” 得知这个答案，莫名的，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女也不是那么呃...诱人了？ “那么，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吗？” 符玄双手托着水杯轻抿着水，凡慕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有些颤抖的手，开口轻声问道。 “以前的记忆……” 凡慕皱眉，经过这么一提点他才反应过来自已除了常识，好像确实什么都不记得。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 符玄脸上露出沉吟之色，这件事我会调查，但条件是你得待在这个房内不许出去！ “这样吗？倒也行！” 凡慕点头，同意了下来。 通过刚刚的交谈，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位的身份，在这块地方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已身上有着谜团，不允许自已瞎走动倒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他也想知道自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好，你就在屋里逛逛吧，我先出去一趟，吩咐下去，查查资料。” “嗯。” 凡慕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 盔甲，我以前是个骑士还是士兵呢？ 以现在破损的程度来看，是进行了很激烈的战斗吗？ 我这么屌的吗？ “记住，你一定不能出去！” “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惹事！” 凡慕只当她是担心自已会惹出什么麻烦！ 沉思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碰撞声，下意识的他转头望去，发现是她走路摔了一个踉跄。 符玄一路走出房间，关掩上门，身形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无力的依靠在墙上，她紧咬着牙关，泪水蓄在眼眶，双眼猩红，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 身为太卜司太卜，她又怎可能不知道凡慕目前的情况！ 为什么，不是大吉吗？ 占卜不会出错的！ 为什么会死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不应该呀！ 我该怎么办？ 她瘫倒在地，她无法接受凡慕死去的事实，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卜司太卜，此时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呆愣了好长一会，两行清泪忽然划过脸颊，她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胡乱的用衣袖擦着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眼泪越流越多，她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已哭出来，两只手臂紧紧的扣着，靠着大腿，不想让房间里的凡慕发觉异常。 对她而言，凡慕就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是她的家人，朋友！ 结果却被她亲手推进了深渊。 明明说好了要保护我一辈子，怎么就失约了！ 凡慕是短生种，她早有预料到会有离别的那一天，为此她也早就在做心理准备，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才18岁，才刚刚成年，还是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的美好…… 她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凡慕的请求，不会答应让他上战场，一定会牢牢的把他固定在身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141章 上学了好烦，不想写了。 “你说，我是你的娃，可你这样子……” 凡慕低着头，满脸迟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乖乖，不要这么畜生，这么小的额...身体都下得去手。 那我所谓的‘父亲’在哪里？牢里吗？ 咚！！ “哎呦！” “长能耐了是吧？连你妈你都不认了？”符玄跳起来先是重重的在他脑门上来了一下，随后揪着他的耳朵，剧烈的疼痛迫使凡慕弯下了腰。 “认！认！妈！妈！撒手！撒手！疼！” 凡慕从心的认输，他也不知道自已怎么想的，不过如果眼前这个小不点真的是自已妈的话，那倒也说的清为什么在外面认得自已。 见他求饶，符玄冷哼一声，不情愿的撒开了手。 脱离了掌控，凡慕呲着牙揉着自已的耳朵，不解的看着她，“不是，你怎么又碰得到我了？” “哦，本座神通广大，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符玄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解释。 凡慕咂吧了一下嘴，“行吧，那你查到啥没有？” “哦，你这种情况不严重。”符玄别过脸，“只不过去很麻烦，想要帮你解除这种状态，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凡慕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异样，随口问道:“要多长？” “几十年吧...” “几十年？！”凡慕一惊，惊呼出声，狐疑的看着她，觉得她在敷衍自已，却又找不到证据。 “哼，你是我娃，我骗你干嘛？” “那……” 他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就被符玄出声打断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 “……哦！” …… 第二天，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凡慕缓缓的从床上爬起，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能躺在床上。 来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喜气洋洋的一片，只不过他总感觉在这片红红火火的氛围下差了些什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是什么呢？ 等下，他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嗯...话说，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吃饭能行吗？” 就在他沉思之际，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脚步，符玄走进屋内。 凡慕看着她，敏锐的注意到她的眼眶微红，头发散乱，面容有些憔悴，像是一整夜没有睡好。 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的心中没由来的涌起一抹担忧的情绪。 感受到心中的异样，迟疑片刻后他缓缓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心中确定下来，眼前的这个小人就算不是自已的母亲也肯定是重要的人。 “嗯。”符玄是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看着有些疲惫，声音里带着试探，“你...出去陪我走走吧！” “没问题吗？” 以他目前的状况能出去吗？ “嗯，跟在...我身边就好，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符玄轻声许诺，眼神里充斥着温柔和严肃。 面对她的承诺，凡慕并没有多想，刚想要答应下来，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问题，再次开口询问道:“你不需要去工作吗？” “……” “我...”符玄闭了闭眼，一时哑然。 这是在怨我吗？ 不，凡慕不会怨我，是我太自私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体在轻微颤抖，过了2秒脸上扬起轻松欢快的微笑，缓缓摇了摇头。 “不需要，我只需要抽出一点时间处理一下手中的大事就好，那种轻松的小事情还交不到我手上。” “这样啊，那我没问题了。” 凡慕看着符玄的笑容总觉得她在说谎，却又想不明白她要说谎的原因。 难道真的是自已多想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大门口，符玄主动牵起了凡慕的手，感到手中的温暖，她那悸动的心脏才微微感到安心。 “出去走走，说不定遇到了熟悉的人或事情你就能想到些什么！” “……嗯，好。” 凡慕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牵着自已的小手，好奇怪，好...舒服，舒服，应该是舒服吧？ 为什么呢？ 仅仅是牵手带给他的反应就这么大。 “对了，趁现在你跟我讲讲我有哪些熟人，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性格呗！”凡慕开口说道。 对于自已的朋友，他还是很好奇的，朋友吗？ 他在其中细细咀嚼的这个字眼，他总感觉这两个字有点陌生。 “朋友...”符玄一噎，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凡慕有没有朋友她还不知道吗？ 除了她和景元，青雀两人，其他认识的人也只是在工作上。 她有些懊恼提出这个问题，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 “哼，不告诉你，等遇到了你自已去猜就好！” “哦。” 凡慕抓头，他总感觉面前小小的人儿有点恶趣味。 自已去找朋友吗？听起来倒是十分有意思的事，只是...为什么他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呢？ 就像是...就像是...这个所谓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走吧，我先去带你见将军！” 符玄这么说道，拉着他出了门。 她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也不能隐瞒，或许景元在她昨日离去的时候就已知道了！ “将军吗？” 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军人中的一员，也不知道地位是怎样的，现在直面上司，被记住了，以后变回正常，是不是也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升职加薪了？ 可比起这些他现在更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将军府。 凡慕看着面前的笑吟吟邀请他吃果子的懒散男子，有些沉默，这真的是将军吗？ 为什么像是一条摆烂的咸鱼？ 还有，失忆前他这么屌，能跟将军混熟的吗？ 他能感觉得到眼前之人并不是客气，而是真的在邀请他吃东西，一副跟他十分熟络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是面前这个小不点的孩子不成？ 他狐疑的看着面前正与景元交谈的小小一只。 他一直都以为那句是我的孩子，只是调侃而已。 第142章 没灵感 “符玄...姐，你很喜欢玫瑰吗？” 大街上，凡慕好奇的看着符玄，想到屋里桌上那精心摆放的一束未绽放的玫瑰。 “没，一般般，也不是很喜欢。”符玄下意识的否认，反应过来之后话已经说出口了。 “这样吗？” 凡慕疑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反话。 “嗯，算了，来，吃冰淇淋！” 说完，不等他拒绝，符玄一路小跑到旁边的冰淇淋摊买了两个冰淇淋分给了他。 “谢谢。” 凡慕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对于符玄这个所谓的‘母亲’，他并没有多少的感情，毕竟都忘记了！ 刚想接过，冰淇淋却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凡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已碰不到东西，因为符玄一直牵着他的手，他都忘记了自已的问题。 符玄看着掉在地上的冰淇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凡慕及时出声安抚住她。 “没事。” 他看着符玄眼中的慌乱，嘴角上扬了一点，原来她这么在意自已的感受吗？ 这么想着，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身为太卜司太卜，身居高位，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表露出情感。 按道理来说，身份越高的人就越冷漠，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样，就算亲人不一样也不会差太多，牺牲品罢了。 凡慕微微蹙眉。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想要趁机恍他？ 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情况可能性不低，甚至很高。 看来得多点警惕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真的很在乎他，亲情吗……有点假，他总感觉亲情不是很靠谱。 “我...” 符玄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多说，二人走在大街上吹着风，看着路边的行人，听着路边的吆喝。 路边的各种小吃摊位很香，人流量很好，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调料香味飘入鼻尖，说实话，他有点想吃，只是吃不到。 咽了咽口水，凡慕微微蹙眉，因为他居然幻想不到这种小吃是什么味道，怎么会，难道他从来没有吃过吗？ 符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小吃摊位，那是她以前从不允许他吃的，凡慕很听话，只是...没有想到，即使他到死前都没有吃上一口。 其实自从凡慕长大了她就管的宽松了很多，就算偷吃一点也没关系的，只是她没有明说而已。 心中愈发的愧疚，脸上挂起牵强的笑容，双拳紧握，最后却只能无力的松开。 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就连这一点陪伴相处的时间都是她奢求而来的。 耳边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就连路边的树木都挂上了彩灯，街边各式各样的店铺都有着优惠大酬宾，在远处还能看到一个堆砌三四米高的‘堡垒’。 时不时有孩童的欢笑声从里面传出，而下方则是坐着嗑着瓜子谈笑风生的家长。 一路走来，虽然周边很吵闹，但凡慕却难得的感到宁静，只是路人那怪异的眼神，看的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倒不是他心理脆弱，只是他不太习惯过于引人注目。 他看着身上的破烂盔甲，轻‘啧’一声，不怎么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看了一旁看上去还兴致勃勃的符玄，听着他在耳畔边上讲了各种事情，等着她的话音落下，想了想还是沉声说道。 “我们回去吧，我不会乱跑的，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不用陪我。”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符玄动作一僵，随后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 “我不忙，你现在失忆了，我带你多逛逛，多陪陪你，你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呢？” “哎！”凡慕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还是在战争时期吧？不用陪我，我真的没事。” 他紧盯着符玄的眼睛，想要从她那琥珀色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更何况就算我一直记不起来，等以后我恢复了不还能记起来吗！” “我们的寿命那么长，少个几十年，没事的！” 听着他说的这话，对上他的眼神，符玄知道自已骗不下去，沉默下来，良久，才点了点头，笑容有些无奈。 现在看去，她就像是一个因为孩子太懂事，又欣慰又心酸的母亲。 “好，我们回去，我们回家。” 回到家里，她交代一番便匆匆的离开赶往太卜司。 她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战争时期，即使心中再怎么担心凡慕，只要他现在没有事，那...她就不可能闲下来安心的陪着他。 符玄很清楚的有自知之明，她无法放任这里的民众不管，或许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又或许是身上的职责作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大局为重... 这句话她对自已说了十几年，如果...当初见到那个襁褓的人不是她，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路上她忍不住想象着这副场景，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幻想了。 或许凡慕会开开心心的长大，事业有成，然后娶一个漂亮的妻子，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 甚至她现在都不知道，待在她身边，一直以来，凡慕有没有真心的快乐过... 管着他吃，管着他玩，又带给了他太多的压力… 符玄苦笑一声，她或许是一个很糟糕的家人吧... 她发现自已心里异常的难受，有缘...大吉.....占卜一定是对的吗？ 活了100多年，这是她第一次怀疑自已的能力，也是第二次怀疑占卜的可靠性！ 一路走到办公区，脑海里依旧有些混乱，晃晃脑袋，强行打起精神，不让自已胡思乱想，处理着桌上已经堆积成小山一般的公务。 屋外的的阳光渐渐变得火热，温度渐渐冷了下来，处理完所有公务，符玄轻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来，发现房间的灯光明亮无比才猛然发觉时间不早了。 因为平常她努力工作，特意跟下属交代过在工作时不要打扰她，所以也没有人提醒她下班。 关灯，街上依旧吵闹，晚风很冷，她一路小跑回去。 第143章 要不辞了这位置吧？ 脱离了街区，离开了闹市，远远的符玄就能看到自已的住所，那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点亮光。 对了，离开时她没有给凡慕开灯！ 符玄一拍额头，有些懊恼，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只是她的腿就那么长，再怎么跑也跑不了多快！ 等到她跑到门口又是好一会过去，回到屋内，她第一时间就开了灯，在房间里寻找起凡慕的身影！ 厨房，浴室，厕所……最后在卧室里找到凡慕。 那是一个粉色的床，有着粉色的窗帘，被子很大，凡慕枕着枕头睡着了，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看起来枕头很柔软。 房间里有一抹淡淡的香气，或许是从床前小桌子上那玫瑰花上传出的。 这是她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符玄下意识的就屏起了呼吸，像是怕自已的呼吸打扰到他。 小心的来到床边，看着他的侧颜，恬静而又憔悴，似乎是有许多烦恼，在这一刻时间好像都变慢了，她的眼中只剩下了凡慕。 以往在她上班不在的日子，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做着梦，或许是美梦，又或许是噩梦。 明天...又该怎么办呢？ 特殊时期，许多东西都要经过她手不能马虎，可如果她去工作的话，凡慕又该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吗？ 活着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就连死了...也是这样吗？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东西都吃不到，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把凡慕带在身边，除了时不时能说上两句话，那跟放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区别。 符玄默然，劳累一天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叹了一口气，她感到异常的心累。 这种疲惫不仅是来源肉体上的，更多的则是源于精神。 她的大脑一直在精进高强度的活跃，即使是现在也不例外，可是有一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又或者是不怎么在意忘记了，现在才被她重新拾起。 那就是，她想要将军之位干什么？ 她努力这么多年，每天都在尽心尽力的干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荣华富贵？权力？还是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不缺，那她又为什么那么贪恋将军之位呢？ 这个问题她以前想过，只是忘记了。 为了将军之位，小凡慕为了她开始练剑，牺牲了自已的梦想和时间，为了这个位置，凡慕他甚至都已死去。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没有放下对那个位置的执念。 为了这个位置，她抛下年幼的凡慕，为了这个位置，她抛下为了她而死去的家人…… 将军之位真的有那么吸引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反思自已。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能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么这个位置能给她带来什么？ 能将死去的凡慕复活？ 还是弥补这些年来所有的遗憾？ 好像都不能。 所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到现在，仅仅是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名头吗？ 符玄沉默着，琥珀色的瞳眸微微闪烁，关上灯，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没有发出半点睡觉。 她来到了凡慕住的房间，星光洒在风景里，挺好的，很漂亮，可是一开灯，走到床边，走到床头桌子边上，上面是肉眼可见的灰尘。 上一次她来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了？ 上一次凡慕睡在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了？ 她忘记了，或者说从来都不知道，要不然连什么时候房间落灰了都不知道。 “哎！” 重新退出房间，关上灯一切也恢复成了原样，恢复了那毫无人气的样子。 她抱着一床新的被褥来到了客厅睡在了沙发之上，今夜很深，至少对于她而言是这样。 躺在沙发上，仰视着天上的星空，看着闪闪发亮的星星，星光洒在她的脸上，照映出她精致的小脸和迷茫的眼神。 将心中的一切都放下，只留下了对凡慕的愧疚和心疼。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不只是将军的位置，就连她现在所坐的太卜的位置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现在所有的用的钱，两个人一辈子也花不完，她拥有的权，即使退位了，凭借多年累积的人脉和经验，相信也并没有人敢招惹她。 她什么都不缺。 如果这些年她将时间抽出一点多陪陪凡慕，如果这些年她早点退回，多顾及一下家人，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凡慕也不会死，他会很开心很快乐的活着，而自已呢？ 自已脱离了太卜之位，如果一直陪着他的话，一天下来都会干些什么呢？ 会一觉睡到自然醒，可以慢悠悠的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餐，再牵着凡慕的手出去走走，回来之后又是简单的午餐，二人再一起睡一觉，偶尔打打孩子，晒晒太阳，吃点甜点…… 晚上在玩点游戏，一起看会儿电视，出去跳个广场舞，这种日子好像...也还蛮不错？ 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两双小腿上的白色在摩挲着被褥，将脸埋进了枕头里，眼神变得暗淡。 她好蠢啊...明明她一直自觉的聪明…… 见过博识尊，得到赐福的怎样？拥有无比的算力，能够占卜古今又怎样？ 她依旧只是一个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凡人，依旧只是一个连一点小问题都想不明白的蠢货。 要不辞了这位置吧？ 辞了这太卜之位，多陪陪凡慕，辞了这个位置，带着凡慕去找博识尊，祂肯定有办法，祂肯定有办法能救救他。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就给否决了。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是特殊时期，先不说她这么做会不会得到批准，一旦她这么做了，将会牵扯到百万甚至千万人。 毕竟她可是太卜啊！ 能够占卜古往今来的太卜！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劳累了一天，她帮助了这个社会，提升了自已的功绩，却没有时间陪伴自已的家人…… 她或许早就该这么做了…… 第133章 不会。 钟表还在转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跳在了凡慕的心头上。 终于，时间到了。 从窗外看去，他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一道粉色倩影，估计还有两分钟就能走到房门口。 凡慕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手中捧着鲜花的手也下意识得紧紧握住，对于他而言，此刻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漫长。 他煎熬着又庆幸着。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他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样他可以不用那么早面对。 他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因为此刻的每分每秒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坐立不安。 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凭借听声辨人的本领，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个脚步是来自符玄的。 很快脚步声停下了，停在了门口，门口的握把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此刻，凡慕捧着鲜花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断给自已鼓舞打气着，心脏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跳到了嗓子眼。 咔嚓！ 大门渐渐打开，门后那粉色的倩影，那精致的脸庞渐渐浮现在凡慕的眼前，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穿成这样握着鲜花，叫自已回来是想干什么？ “凡慕你...”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面露不解之色，想要走进房间却被堵在了门口。 “符玄我...我...” 在看到眼前人儿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心中那早已备好的话语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整的自已都急了。 “符玄，我喜欢你，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吧！” 最后他几乎是用尽了吼了出来，弯下了腰，手举着鲜花向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说是吼，其实也就是较大一点的声音。 这番话语落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针落可闻，凡慕甚至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 举着的手臂开始发颤，腰杆开始发酸，却没有吭一声。 他几乎是90度弯着腰，可就是这样他还依能隐约看到符玄的下颚，差一点就要跟她对视，不由得，弯着的腰更低了一点。 同时，符玄也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几乎要贴到脸上的鲜花，想着刚刚凡慕说的话，双眼瞪的老大，眼里满是错愕，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 自已养大的崽跟自已说喜欢。 不对，不对。 是自已养大的崽跟自已告白...这正常吗？ “凡...凡慕，你刚刚说什么？” 她怀疑是自已听错了，下意识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朵，看着手中鲜艳的花蕊，看着屋内的布局，她也不得不相信自已没有听错。 “符玄姐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或许是说过一次，这一次凡慕说的利索了许多，只不过依旧不敢抬头看她。 “我...”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符玄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凡慕反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2分钟过去，她依旧没有说话，此时凡慕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是相对刚才而言，脑袋也渐渐熟络起来。 符玄姐这是拒绝了……他让符玄为难了吗？ “没，没事了，符玄姐，我先上楼了。” 说完他便逃也似的飞奔上楼，同时嘴里不忘嘱托道。 “桌上有菜你记得吃！”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如果不是手里的鲜花，如果不是屋里的彩带和气球还在，符玄都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错觉。 沉默的走进房间，沉默的坐在凳子上，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想到她还有被相熟多年的人告白的一天。 只不过这一天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凡慕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神异常复杂，夹了一勺桌上自已平时喜欢吃的菜，却没有以往的味道。 她对于凡慕是喜爱吗？ 那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爱人之间的喜爱，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是亲人之间的喜爱，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凡慕是突然扯上这出，她永远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应该答应吗？”她喃喃道。 对于凡慕虽然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是她并不讨厌，但不讨厌就代表要接受吗？ 她不清楚，她现在脑子很乱，异常的乱。 对于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她了解的也并不多，因为她从小接受的都是高端教育，也没有所谓的青春懵懂期，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除了知识，白纸一片。 她知道爱，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可从没有感受过，活了这么久，也从未有人向她告白过。 “哎！” 符玄捂着额头，内心纠结，无措。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占卜自已会不会接受告白，这样就可以了。 想通知后她连忙开始掐手卜卦，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为此她甚至动用了命途的力量。 需要占卜的问题并不难，几乎是瞬间她就得到了答案。 不会。 “这样吗？” 看着卜算的结果，莫名的，她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开始纠结起来。 她该如何跟凡慕说？ 凡慕...又怎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那原本小巧精致的脸此刻已经皱起，写满了苦恼，坐在椅子上的小腿穿着白丝晃啊晃的够不着地面。 小小的脚趾头在蠕动，扭曲，连带着脚上的白丝也微微变形。 “罢了，先冷静一下吧。” 她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与其说是花朵不如说是含苞待放的花苞，鲜红色的，似乎是玫瑰。 另一边，房间里。 【哟，哟，哟，被拒绝了，让我看看是谁因为告白被拒在又哭又闹的呀？】 “没有。”凡慕忍不住反驳道:“我才没有又哭又闹，只是...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符玄姐！”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放弃了？】 脑海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似乎是因为他被拒绝而感到开心。 “没！”凡慕摇头，“我不会放弃，我只想跟符玄姐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这次不行就下次，总有一天一定能行！” 第144章 未命名草稿2 第二天。 “符玄姐，你在干什么？” 凡慕表情怪异的看着坐在自已腿上吃早餐的人儿，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哦，我在吃早饭。” 凡慕眼角一抽，他说的是这个吗，谁家正经人坐在别人腿上吃饭？ 他怎么感觉一晚过去，符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想开点什么事情。 符玄美滋滋的喝着粥，小腿在空中晃呀晃的，软软的屁股包裹住了凡慕的小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从远处感觉就像是一个父亲带着贪玩的孩子，脸上挂着一个无奈宠溺的表情。 “时候不早了，真的没事吗？” 凡慕看了一眼墙上钟表上的时间，屋外的暖阳早已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符玄身上，他感觉此时她不应该属于这里。 “没事，再等一会儿过去也来得及！” 符玄将手中的空碗放下，仰头看着他，眨着自已的大眼睛，看的凡慕一愣一愣的，心跳加快那么一点点。 以往威严的琥珀色的眼眸在此刻竟然变得灵动许多，配合着她的体型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童。 好...可爱... “等下你陪我一起过去吧！” “嗯？”凡慕疑惑，指了指自已，“可是你的同事应该认识我吧？” “以我现在的装着，这么过去没事吗？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没事。”符玄咬了咬嘴唇。 反正她也不在乎将军的位置了现在，别人想要讨论就随他们去吧，没意义了。 “这样啊。”凡慕皱了皱眉，“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老实的待在这里的，不会乱跑！” 他以为是符玄担心他乱跑才将他带在身边。 “没，不是这回事！”符玄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一点慌乱，秀眉颤了颤，“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最近一天的工作繁多，有一点无聊。” “你过去陪我解闷，说说话也不错，反正你待在家里也无聊！” 这番话并没有多少可信度，问题很多多的凡慕都懒得拆穿。 “好。” 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虽然不知道符玄想要干什么，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什么也做不了..... 太卜司。 凡慕好奇的看着符玄工作的小屋子。 没什么特别华丽的东西，但整体看起来也不寒蝉。 屋子不是很大，房间里有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墨水味，又不像是木头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但很耐闻，至少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半点不适合。 凡慕看着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的符玄，看着她周边围起那小山般的政务，识趣的坐到一边没有在她眼前晃动。 只是偶尔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好在因为碰不到东西的原因，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来到窗前撑着脑袋，风很暖，带着些微凉，窗外没什么好看的风景，有的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时不时亮在天边的烟花。 站在窗前，他的心无比的宁静，或许是宁静吧，他一站站了很久，直到世界越来越明亮，太阳升到了顶点，符玄的一声轻呼唤醒了他。 “凡慕，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隐约的透着担忧，顺着凡慕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只看到一朵朵之中云霄的烟花爆发着并不明亮的光芒。 “你想放烟花吗？”她问道。 “没什么。”凡慕缓缓摇头，“只是在发呆罢了。” “这样啊！”符玄看着窗外升起的烟花点点头，“那我们晚上买点烟花放放可好？” 凡慕抓了抓脑袋，不太清楚她有没有听到自已说的话。 “好。” “嗯，抱歉啊凡慕！”符玄突然开口道歉，“说好了聊聊天解闷的，结果事情太多，我又忘记了！” “没事！” 似乎她的到来只是为了这一声道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符玄便没有在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她去吃午饭，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凡慕看着窗外黑漆漆月色和漫天繁星，看着周边没有半点亮建筑，倍感无聊，但也没有太大反应，就像是已经适应了一般。 走在回去的路上，符玄不由分说的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凡慕注意到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要去哪儿？”他问道。 “买烟花！”符玄头也不回的说道。 “买烟花？” 凡慕忽然想起今天中午的那些话，原本他已经忘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天边绽放的烟花依旧在继续，从来就没有停过，二人走进闹市，在凡慕不解的眼神中买了厚厚的一大摞爆竹，什么款式的都有，上至几十万，上百万，下至一块一个的摔爆都有。 回到家中，特意的关好门窗灯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符玄贴心的将炮竹摆好，最后开心的将火机递到了凡慕手中，想让他来点烟花。 她还依稀记得以往这时候他眼中那期待，渴望的眼神。 烟花吗，虽说说以往过年的时候他们也会聚在一起放，但也只是会放几个，毕竟烟花爆炸会污染环境。 或许是瞎操心，也或许是为了立一个榜样，她对于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浅尝辄止，之后无论凡慕再怎么哀求，撒娇，她都不让放！ 如今，一次放个痛快！ 符玄美好的想着，把火机放到凡慕手中。 然而下一刻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忘记了凡慕并不能接触到物体实体，火机就这么‘咔哒’一声落在地上摔坏了！ “呃...”凡慕抓着脑袋，因为符玄能够打到他的原因，他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已摸不到这件事。 “算了，你放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这么说着，扫了一眼地上摆满了烟花，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 然而符玄确是一直依旧沉默着。 她看着地上报废的碎渣，心脏有些抽痛。 火机掉了，她忘记了凡慕不能触碰东西，这只是一件件平常的事情，可是落在此刻她的眼中却感到异常刺眼。 因为这表明了一件事... 表明了即便是凡慕的死亡，对她也依旧没有太大的冲击，就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能忘…… 她是从未关心过还是什么，她自已都有一点分不清了。 —— 感谢【鲲鹏谷宗主】送的爆更撒花。 ?(?'?'?)?????? 第145章 要告别吗？ 夜晚的烟火很美，在天空之中散发出绚丽的花朵。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时间一点点往后推，凡慕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什么都碰不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符玄的身边...，不知为何，他居然还有一点开心，就像这件事是他期望许久的事情一样。 “符玄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不回去吗？” 凡慕坐在凉亭里看着远边的赤红的夕阳，整个世间都被染成了灿金色，新年也得到了尾声。 “嗯，今天休息不急，再陪我走走好了！” 符玄笑眯眯的吃着手中的甜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些都不要紧。 凡慕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符玄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也越来越少，基本上每天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他。 这些转变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发生，特别是其中消失的那几天，他不知道那几天符玄去干嘛了，只知道她回来之后的变化很大！ 他抬头望天，望向远处的将军府，压了压胸口，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他想到了今天早上看见的人。 有数百人的样子，个个都身披盔甲，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疲惫不堪，但是刚刚才从战场上下来一样，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被拉到这里。 未等他思考，整个人就被符玄匆匆拉走，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凡慕沉吟着，感觉自已的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却抓不着，就差临门一脚却始终翻不过去。 这件事他问过符玄，但是...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凡慕！”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符玄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以后都不干了就在家里陪着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在极力中做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凡慕问道。 “没，就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正好趁这个时间帮你找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符玄笑嘻嘻的说道。 “累了吗？” 那么多公文确实是会累的吧... “不用专门为了我！” 凡慕轻轻摇头拒绝了。 太卜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位置可不是说说而已。 要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这个可能是‘家人’的符玄失去了美好光明的前途，那就搞笑了。 当然！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一场骗他的把戏...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凡慕狐疑的看着她。 “哪有，好了，坐也坐够了，在陪我出去走走，吹吹风吧！” 说着，她径直站起身，快步离开了此处，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她不擅长欺瞒，还是有意露出点尾巴，她的这个态度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凡慕也没了追问下去的心思。 要查吗？ 这件事他还没想好，毕竟他现在活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标理想，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活着就好，仅此而已。 以前的恩怨是非说实话他并不怎么想管，也不怎么想去了解。 天色越来越暗，二人走在通往山间的小路上。 晚风微凉，就在身上没什么感觉，带来一阵舒爽。 时间刚刚来到夜晚，按道理来说山上应该到处都是饭后散步的人们，也有可能是出门在外的小情侣。 可意料之外的是今天山上除了二人连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有钱人家住户特意清场了一样。 来到山间，这里的草很旺盛，绿油油的。 符玄一屁股坐在了山崖边，同时用力的拍了拍自已身侧土地，示意他坐过去。 等到凡慕坐下，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开口，就像是事先约定好的一般。 远处城市的灯光开始渐渐变暗，夜晚的来临导致天上的烟火变加得亮，伴随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升到高空，符玄终于笑着开口了。 “凡慕你看，今天天上有那么多星星欸！” 她眨着大眼睛，笑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 凡慕无言，抬头看着星空。 “一个，两个...” 符玄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星，开始一个个的数着，这回不只是声音，就连行为都很像小孩了。 数完星星又开始轻轻唱着歌，或许是歌吧，嘴里轻哼着魔种旋律，还蛮好听到。 像是一首儿歌，稚嫩又轻快，虽然他并没有听过儿歌，但他觉得儿歌就应该是这样！ 星光越来越亮，远边的烟花越来越少，城市里那火红的颜色变淡，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一小会。 凡慕依旧没有言语，直到身旁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化成了一阵微风，吹动了一旁的野草，消失不见。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符玄将凌乱的头发撩到耳旁，轻声问道。 “哎，我不是小孩子了，太卜大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最近的符玄一点都不正常，和他过于亲近了，嗯，相比于以前是这样... 他看着天上的星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上的星星暗淡了几颗，或许是被一朵看不见的乌云遮挡了吧？ 现在符玄好像恨不得全天粘着他，他不喜欢。 凡慕按着胸口，他只感到那里有点开心？失落？期待？怨恨？ 像是种种情绪夹杂，捏合在一起，好难受... 是原来的执念吗？ 他看着一旁热情的符玄，莫名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人依旧是那个人，却好像又不是她了。 听到他说的话，符玄身形一顿，眼中带着些许凄凉。 她在凡慕心中的印象，即便是失忆了，依旧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吗？ “这首歌的名字...算了...” 想想，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抬头仰望星空，星星又暗淡了几分，晚风好像更冷了... …… 要现在告别嘛？ 符玄薄唇在微微颤抖，眼中有着纠结，手指抓着手边的嫩草，意识在这一刻沉沦... 第146章 我死了对吗？ “其实...” “我死了...是吗？” 短短五个字，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使这个夜晚变得更加宁静。 符玄呆呆的看着他，最后又轻吐出一口气，轻笑两声，似是自嘲又像是解脱。 凡慕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便知道自已的猜想对了，或许是心有所感，他垂眸看着自已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只是在这黑色的夜空当中并不明显。 “我...要死了吗？不对，我已经死了，我要走了吗？” “是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话说这个世界有这种地方的存在吗？” 面对死亡，与预想中的害怕不同，此刻凡慕心中只感到无比的宁静，就像风一样，只能吹起淡淡涟漪。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猜，只是难以确定罢了，他一开始也确实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今晚的时间太多，得到了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得到了这个答案。 天空之上有一层乌云笼罩，风难得的狂躁起来，就像此时二人的内心一样，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为什么？” 凡慕看着一旁的符玄发出质问。 为什么...什么？ “如果我不知道自已死亡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凡慕歪了歪脑袋，身体之上的外表开始渐渐有光点脱离而出，说出的话似是埋怨，但听声音却是无比的平静，只是单纯的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这样你才能解脱，不是吗？”符玄笑笑回答道，双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动作很是惬意，只是她的眼睛却不舍从凡慕身上移开半分。 那是什么样的眼睛？ 慈爱，后悔，不舍... 凡慕静静的看着她，虽然符玄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但是他却能从她的眼睛里读懂她想要说的话。 “那么，离开之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符玄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微颤抖的开口。 “所以...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离开之前，他只有这最后一个问题。 符玄沉默着，过了1分钟，才缓缓点头。 “……嗯，或许是吧，那么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一句反问，凡慕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渴求答案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欺骗。 “……不喜欢...。” 说到这他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了，其实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只不过话会有些伤人，经过这几天的确定，他有很大的把握确定符玄内心其实是有他的，只不过排的稍后罢了。 他想着没有必要让活着的人饱受痛苦，所以没有接着说下去。 “这样啊！”虽然早有预料，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心中还是难免的感到伤心，失落。 她确实不是一个好的亲人，她错了。 “我会改！”她牵起凡慕的手认真的说道。 会改？怎么改？自已不是要死了吗？ 这么想着几乎是下一瞬间他就得到了答案。 对了，符玄...姐还没有自已的孩子，会改到自已的孩子身上吗？ 自已被当做试错了呀！ 凡慕摇摇头并没有在意，因为此时的他对于符玄并没有多少感情。 眨了眨眼，刚想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向了一旁的草地，绿草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杂草丛生，甚至可以看到几只小虫爬在上面。 现在是黑夜，星星被乌云遮住，这是从他身体四周散发的光芒，此刻他就像是一只大型萤火虫一样，照亮的周围的黑夜。 凡慕抬起手掌，目光已经能隐约透过手心看到后面的绿草，时间...不多了... 临近死亡，抬眸看着眼前不足半米远了符玄，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宁，这样就好了，这样才对，只要静静的站在一旁站在前面就好了，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 周深的光芒越来越亮，凡慕已经闭上眼准备前往死后的世界，他感到身体和脑子越来越轻盈，就像是装上了轻巧的羽翼飞往了高空。 “我会找到你的！”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像隐约听到一道非常坚定的声音，声音的内容是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他彻底没了意识。 漆黑的夜晚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美丽，微风吹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吹动了嫩草，吹散了山崖旁那明亮的光芒。 凡慕的身体化为光点，风一吹消散在了空中，飘上了天际，消散在了符玄的怀里。 “我会找到你的！” 符玄眼中带着无比的坚定，整个人都洋溢着自信的气息，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不是眼旁两行清泪的存在，或许真的会给她骗过去。 她看着凡慕我消散的地方，看着天空，风吹散了一点天上的乌云，几缕星光照耀下来，那是属于他的星星... 这场告别很草率，没有什么深情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山盟海誓，更加没有什么生死关头的误会解除，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误会... 这场告别很草率，草率到仿佛是一场梦，仿佛一睁眼，一切都会变成原样。 草率到就像她根本就没有悔改一样，只是平常的落下了两行泪珠... 有些东西唯有彻底失去才懂得珍惜... 她以前爱着凡慕吗？毫无疑问是爱的，只不过...在那时她的心里，还有着以前的梦想和执念，还有着没有放下的责任。 她过于依赖着占卜，她占卜到凡慕并不会怪他，所以便很少陪他玩，她占卜到这趟的行程他们终会再见，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这样的原因有很多很多，有句话怎么讲来着？ 被爱者，肆无忌惮，好像是这个意思吧…… 她闭着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身侧握着双拳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是一个被存在冰里的尸体，四肢健全，是全身大面积灼伤，不用想就知道其生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 又在山崖前坐了好一会，这是他们第一次外出游玩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凡慕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想起了以前凡慕问她的问题。 人为什么要拥抱？ 为了不再分离... 第147章 结尾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是符玄从博识尊那里寻求的答案。 意味着只要这个世界消散，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她就可以见到活着的凡慕，就可以弥补以前的错误，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只是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消散？ 这一点，符玄寻求的答案是，自然消散！ 她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只要自然死亡就可以了吧？ 符玄轻轻敲了敲自已的脑袋，手指下意识的按压着自已额头上的法眼，回到现实中的世界去，是否会保留这里的记忆？ 她不清楚，也不打算去赌，所以打算留下后手，她一定要把这份记忆带出去，一定要找到现实里的凡慕，一定！ 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双眸散发着淡淡的粉光，无视额前处传来的疼痛，依旧自顾自的干着自已的事情。 鬓角开始溢出汗水，因为疼痛，咬紧了牙关，按着法眼的手都在颤抖，却没有松开，渐渐的不只是鬓角，身体各处都在流着汗水，因为疼痛和疲劳。 良久，她才轻吐出一口气，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过跟她的关系并不大了。 符玄来到丹鼎司一间冰柜，来到一个长条的冰块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事情，说着一些无聊繁琐的杂事，抱怨着，只不过说的时候这边会挂着淡淡的笑容。 或许是对着冰块说话她感到很有意思，又或许是她说的话题真的很有意思，说着自已都笑了起来。 看的在门口偷看的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屁股后面的尾巴都立了起来，浑身炸毛。 “太卜...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着一具尸体说话？”其中一人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微微发颤，心跳好像都要跳了出来。 也幸好这是白天旁边还有几个人壮胆，但凡再换一个时间点，换成晚上，估计现在立马就转身跑路了！ “不知道，或许是中邪了吧？” 其余人也是咽了一口唾沫，不明白自已平常所敬仰的太卜大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很久以前听到一个传闻，符玄大人好像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说着，只不过话也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他面色大变说道:“你疯了吗？这种事也敢乱讲？” “算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们还是早点去广场吧，今天听说有大事要发生！” 其中一人打起了退堂鼓说道，其他人也面面相觑，附和的点头，同意下来，离开的此处，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符玄与一个冰块！ 广场的边缘已经挤满了乌压压的人群，广场之上则是站着一个飒爽的身影。 是景元！ 整个人不复以往的懒散，变得威严庄重！ 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几千个身披破烂盔甲的伤者，他们的身上还挂着白布，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依旧坚持的站在这里！ 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有话要说！ 这是一场表彰大会，也是一场追悼大会，而这场大会举办的日子正好是新年的最后一天！ …… 符玄独自一人坐在家里，没有选择去往大会！ “四肢健全...大吉...呵，没想到是这个方法！” 符玄眼神迷离，脸色十分红润，整个人虚弱的趴在桌上，旁边还开着一瓶只喝了一半的酒，浑身散发着酒气。 她吃力的扭过脑袋看着窗外，昏沉的大脑影院间还能听到鞭炮爆炸产生的闷哼之声。 “新年...人们都说新年是团圆吃饺子的日子，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的！” 越想她越觉得难受。 “哈哈！” 最后自嘲两声又是猛灌了一口酒，她现在是感觉日子过得好漫长，好久...，明明前100多年很快就过来了。 明明一眨眼凡慕都长那么大个了... 她眨了眨眼，隐约间好像还能看到面前需要她仰着头才能看到的人影。 可等她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刺眼的灯光，轻揉着眼睛，手掌上有些湿润，即使没有风吹过也感觉冰冰凉凉的。 “冰属性的「丰饶」吗？没想到见的最后一面还是要依靠它的力量……” 脑海变得昏沉起来，虽然她完全可以凭借力量逼出酒精，可是……没有必要，有时候大醉一场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她轻轻的回到自已的房间，躺在床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着被自已小心保管在床头柜上的花苞，隐约间她好像看到花苞在渐渐的盛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很久，睡得并不踏实，梦中全是凡慕满脸鲜血，在火焰中挣扎求生的场景。 “符玄...姐，为什么？” 凡慕死前发出了最后的质问。 惊的她猛的睁开眼，坐起身来，身上额头上已经溢出了汗水，发丝粘粘在侧脸，眼神中闪过恍惚，随后心中有着落寞和庆幸。 起身下床简单洗漱一番，原本打算再睡一觉，可是走到床前她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床头柜上盛开的玫瑰花朵。 花朵显眼异常，没有丝毫瑕疵，就是一株天然的艺术品，这是凡慕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她来到玫瑰前，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盛开的花朵，眼中流露出思念，手上的力道不舍得哪块儿重那么一点…… 突然有个纸张从玫瑰花丛中落下，符玄打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字体。 【我希望在玫瑰花凋谢之前能够听到你的答案，但我想你应该要思考很久，所以我种了一个四季的玫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写满了凡慕对于她的爱意，写满了一个少年真挚的爱意，或许那时少年并不懂事，但这份爱意却是真的。 “真是...傻瓜……” —— 嗯，没灵感，刀不起来，主要最后结局的时候偏离了大纲，原本打算死之后再写两章就结局，结果一犯傻写了这么多都刀不起来了。 我估计最多再写两个模拟角色，就写不下去了，写来写去，才华有限一直都是一个套路。 写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太多了，其实好多地方都可以删掉。 而且以现在这个数据来看，这本书其实完全没必要写下去了。 〒▽〒 现在上学，每天晚上搞两章好累，都推掉了宿舍的开黑邀请(′..?.`) 每天打游戏到10点的，然后开始写小说到1点多在睡觉，早上7点起床，差不多就这个作息了。 第148章 模拟结束 【模拟结束，本次评价为B】 【一段漫长短暂的人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没什么太大的功绩，有的只是生命最后关头的昙花一现，有的只是一个少年的赤子之心，人生过得平平淡淡，却又充满迷茫...】 【获得奖励:崩坏能抗性细微提升，身体素质细微提高，共情能力增加，情感增幅增加。 获得特别奖励:光锥:迟开的玫瑰】 凡慕在床上猛的睁开眼，无数的记忆如同川流不息的湖水塞入脑中却又不显得拥挤，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记忆…… “符玄...姐……” 整理完记忆之后，他的眼里闪过复杂之色，很快就释然。 在这个记忆里，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少年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并没有像如今类似符玄一样的人物出现。 记忆里的符玄对他很好，却又不够好…… 物质上的追求基本上可以说是拉满了，可是精神上却很空虚，如果他没有现在的记忆，如果他没有经历以前的事情，或许他自已也不会发现自已少了什么…… 在现在的他看来，模拟中的自已很蠢，蠢到无可救药，初心是好的，但那有什么用？ 一个人想要努力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这是一件值得歌颂的事情，可好怪...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知道这种情感只是形容不出来而已。 可即使模拟中的自已再如何愚笨，此刻他都不会嘲笑，因为那是一个少年的追求！ 这么想着，凡慕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羡慕之色。 如果...自已当初也被像符玄一样的人收养，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变得为别人而活。 凡慕并没有去看，也并没有在意那个所谓的奖励，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些都并不是很重要，都是附带的。 “呼，仙舟「罗浮」吗？下一站的目的地好像也是这个地方吧？” “也不知道这个「罗浮」与记忆中的是否相同。” 凡慕看着自已的双手，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副场景 他好像还没和符玄一同看星空。 忽然，他猛的从床上坐起，用力的拍了拍自已的脸颊，来到厕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打起精神，开始打量着自已的房间和窗外的星空。 他需要将现实与模拟中区分开来！ 模拟终归是模拟... 这么想着，他忽然有些迟疑。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这次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好像还又被坑了，虽然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那种被坑的感觉又在身上应验了！ 系统:“？” 眼眸微微下垂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心，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手机开始打起游戏！ 如果模拟中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在现实中发生那最好。 如果模拟中的事情，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因为系统的操作，变成了真的，那么他也不会与符玄，与记忆中的那些人相认。 模拟里的凡慕死了，他的死足以偿还符玄的恩情！ 模拟他所用的吃的都是最健康最好的，但却不是最奢侈的，也从来没有买过项链，手链什么的装饰品！ 最后死亡的时候，他拯救了千余人，这些人大部分都会念着他的好，会将这份好意转嫁到符玄的身上，这会对她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这些无论怎么算都足以偿还恩情！ 符玄对他很好，但他不是小孩子了，既然符玄已经在「罗浮」与他之间做出的选择，那么他也没有必要舔着脸回去。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会在天下人和亲人朋友之间选择后者，自然，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已身上时，他会理解，接受，不代表他不会伤心。 况且...模拟中的他真的是他吗？ 这种东西很深奥，无论怎么想都会有无数的分支，所以他懒得再去想了，反正也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再相认。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行为和主观上也是这么做的，但他也依旧会下意识的，不自觉的时不时想起符玄，想到和她相处的一点一滴的小事情，想到每个失望的瞬间。 思绪一时间乱飞，注意力完全集中不了，导致游戏中一送再送。 合金装备布狼牙:(σ;*Д*)σ死刑！(σ;*Д*)σ死刑！(σ;*Д*)σ死刑！ 模拟人生:抱歉，一时有些不在状态，先下了！ 退出游戏，再次来厕所抹了一把脸，长舒了一口气，他才感觉脑子里的想法画面渐渐消散，心中一时感到有些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亲情吗？希儿和符玄，这两个到底算是亲情嘛？ 虽然跟前者相处他很开心，总感觉差了些什么，反倒是后者他虽然很难过，却有一种感觉，感觉这已经离亲情非常近的，却又不是，但又好像是，他分不清。 如果后者就是亲情的话，那么他一直以来奢求期待的亲情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让人开心... 一般般... 至于希儿，现在的对她的感觉还很复杂，但是凡慕不会否认心中的那一点爱意，无论这份爱是否纯粹... 对于这份爱，他反倒是是喜欢的更多一点。 “没啥意思。”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些鳖鳖的，带着失望。 “我还以为会很精彩呢，没想到就这？” “连上垒的场面都没有，真是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这两句话瞬间将凡慕有些沉重的内心拉了回来，异常无语。 第149章 抵达 “你就这么喜欢看那种东西？” 凡慕无语的说道。 “也不算吧！”系统砸吧砸吧嘴，“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个锤子！”凡慕眼角抽抽。 原本脑海中那一直消散不了的身影在此刻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轻松的模样。 “哎，算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别呀，虽然现实里只过了一瞬间，但我看了十几年的戏，还是有点无聊的！” “看戏...对了！” 凡慕微微蹙了蹙眉，系统刚刚说的话语令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按着眉心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第二人格？” 【……，不在。】 “不在就行！” 凡慕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感到心中有些疲惫，明明时间还早。 听着它的语气，估计还记得在模拟中发生的事情，想着它之前的态度，是早就知道了那只是一个虚拟世界吗？ 神的使徒...，那份力量！ 即使只有那短暂的一瞬间，他依旧能感受到那无与伦比，无可匹敌的力量，比太阳还要炽热的火焰，这是他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提他的高度。 凡慕伸出手在面前虚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原本他还期待着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大剑，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如果他还能随意调动那股力量，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宇宙中横着走了。 震惊，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月我就无敌了！ 【呵，这是我的力量，你想干什么？】 不爽的声音在脑海里发出，凡慕感到脑海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刺痛，想来是它的警告。 没有搭理它，依旧尝试着动用那股力量，导弹抹布那些像以往一样构造出来，只不过那柄火色大剑却是无论如何都构造不出来。 “哎。” 本来还想钻一个空子的，不过...应该是属于他的力量，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还有...为什么这个所谓神的使徒可以构建他构建不出来的东西？ 他打算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来消化刚刚获得的记忆。 就这样，他躺在床上，缓缓的睡了过去，没有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第二天。 张开眼，中先是带着迷茫，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有些难受的翻起身，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便来到了餐厅，他有点饿了。 见没人，随意吃了一点东西，收拾一番之后又回到了卧室，也就是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另一道开门声响起。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能到罗浮。” 凡慕双手撑在窗前，看着外面无垠的星空，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 符玄... 即使他不打算与之相认，但相识就是相识，更何况那是他作为少年时的恩人和喜欢的人，再怎么样心中也多少会有一点残余的感觉。 要不这次就不下去了吧？ 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到处闲逛，窝在窝里挺好。 点点头，越想他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凡慕看向门口，眼中闪出疑惑，开口道:“请进。” “星？”他看向来者，“有什么事吗？” “没，没多大事。”星托着下巴，眼中眸光闪烁，想到了昨晚卡芙卡跟她说的那些话。 “不是有一个人联系我想要你的微信，所以我就来问我要不要给她！” “这样啊，不了，谢谢。” 凡慕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开口拒绝了。 “嗯。” 对于这个答案星也不显得意外，反倒是觉得他做的决定就该是这样。 虽然她对星核猎手抱有一种天然的好感，特别是对于卡芙卡，但她不是那种不明辨是非，胡搅乱缠的人。 说完她就想要走人，结果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又突然顿住，迎着凡慕好奇的目光问了一句。 “请问我能带走几根头发吗？” “啊？哦哦。可以。” 虽然听到这句话一开始感到很诧异，但几根头发而已，他能有什么损失？ 门口，星看着手中的几根头发，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内容，即使心中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可握着手中头发丝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血缘关系……这真的可能吗？ 想着凡慕那一头和自已相同的灰色头发，星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内心有着激动和一些负面情绪交杂混合在一起。 明明她没有以前的记忆，明明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为什么？为什么唯独在面对这个可能是自已父亲的人之后会感到这么慌乱？ 心脏好像都要跳的出来，就像这件事是她继续，寻找了很多年的事情一样。 如果...凡慕真的是她的父亲的话，那她在之后又该如何面对？ …… 不对！不对！ 这件事怎么可能？ 星扶着额头回到了自已的卧室，她都被搞懵了，制止了自已胡思乱想，应该是她多虑了。 这么想着，她看着手中的头发沉默着，最终还是选择让它小心的放好，打算去往罗浮的时候派人鉴定一下。 算是...给自已一个心理安慰。 …… 时间流逝，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 “哇哦！终于到罗浮了！这些天可憋死本小姐我了，等下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已！” 三月七站在窗前，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那如同星球一样大的巨舰，即使也见识过许多奇观，也是小小的被震撼了一把！ 巨舰的周围散发着亮光，似乎是它的护盾，整体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利剑，一柄能够斩破漆黑宇宙的利剑！ “这就是罗浮吗？真壮观啊！”三月七感叹道。 “是啊，无论看多少次，再次见到依旧会被小小的震惊一把！” “不过，似乎这艘利剑发生了些许意外！” 姬子抿着热咖啡，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众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却没有收到一点信息，欢迎的也好，警惕的也罢，什么都没有。 “估计是上面出什么事了，还要接着等下去吗？” 瓦尔特拄着拐杖，微微皱眉，询问着她的意见。 姬子思索片刻，缓缓摇头。 “还是上去看看吧，虽然我并不认为罗浮会出什么事。” 第150章 重新踏足 “所以，凡慕你不打算下去吗？” 姬子挥手道别三月七一行人，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坐在沙发之上的身影，挑了挑眉，托起那傲人的资本坐在其不远处。 “不了，我现在...心里有点乱。” 凡慕摇了摇头，看着记忆中那熟悉的巨舰，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吗？还在想希儿的事吗？” 姬子并不知道模拟中的事情，也不知道模拟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以为他现在的失落和不在状态是因为希儿。 毕竟自那件事过去还没两天。 “算是吧...” 他烦恼的事情中，希儿也是算一份。 看着窗外，所以说系统打着包票说模拟终究是模拟，不会在现实中发生，但他总感觉系统好像很坑的样子... 虽说他好像没被系统总坑过几次... 他垂眸沉思着，最后道别的时候，符玄那异样的眼神和突然转变的态度，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在试图改变些什么。 这也是他不愿意下去最主要的原因，那种眼神让他很不安…… “这样啊！” 姬子优雅的翘着二郎腿，手抵在腿上，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凡慕，红唇微张，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多说。 她了解凡慕，知道自已的劝说并不会起到多大用处，甚至她知道，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只是不愿意多说罢了。 “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好好想想，我就先走了！” 姬子站起身，离开了此处，身为领航员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即使列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她所要处理的事故依旧有很多。 “哎。” 等姬子走后，凡慕再次叹一口气。 良久，他才幽幽说道。 “系统，现在我们来说说我的事情吧...” “什么事？”系统有些摸不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是因为宿主知道它真的拿相机记录了一切吗？ 还是说相机里那18000张他不同年纪的照片？ “嗯，我的记忆。”凡慕轻描淡写的说着。 因为语气平淡，导致系统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记忆啊！”它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记忆……” 不对！ 反应过来之后，它那不存在的眼睛忽的瞪大，可以带着震惊。 “你的记忆怎么了？” 它的声音相比于平常有些小，听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 “我的记忆应该缺少了一部分吧？”凡慕伸手点着太阳穴的位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当然！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 这句话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不喜欢记忆被玩弄的感觉，但东西已经失去了，他也没有强硬要回来的想法，面对这些记忆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或许是他打心眼里的觉得，现在的自已才是完整的，多余的记忆就像是将多余的灵魂融合在自已身上。 “这个啊...嗯，是删除了一部分，但这是你要求的！” 系统后半句焦急的说着，语速很快，它知道凡慕的性子。 “我要求的？” 听闻这话，凡慕微微皱眉，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他主动要求删除记忆？ 是非常难过的记忆吗？ 可是以往孤儿院，独自走出社会的那些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吧，为什么自已没有删除这些记忆？ ……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已主动要求删除的记忆想必也不是很好的，既然如此，没了就没了吧。 念及至此，舒展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双手抱胸，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没什么味道，只有一股非常细微的苦味。 希望，这次的旅途快点结束吧…… 模拟吗...，以我现在的力量应该没有必要了吧？ 力量不多，但够用，虽说这一次模拟的奖励除了光锥，并没有获得什么提升战力的东西。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准备了一瓶可乐，一些纸巾在床头，边上还有一个垃圾桶，打开智能空调，盖好被子，打开手机。 游戏，启动！ ………… 就这样舒适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一周，直到次日清晨的姬子敲响了他的房门。 咚咚！ 凡慕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姬子那满脸严肃的表情，在她的身侧还有一个起来就很高科技的行李箱。 “姬子姐，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表情也是严肃起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姬子露出这种表情，想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事了！三月他们刚刚向我求救，我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帮他们？” 这个问题听起来是疑问，但实则只有一个答案。 同伴遇到危险他还能坐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责任心和与他们的关系有多么深刻，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些天大家对他还不错，现在既然是同伴，能救还是救一下吧…… 而且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虽说他不需要与这里的众人建立多么深厚的关系，但如果这次不去救援的话，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直接跌入谷底吧。 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这样下去可不行。 凡慕很快收拾了一下行头，出了门。 罗浮吗？ 熟悉的地方，救了人就赶紧回来吧。 他目光沉沉，那些对他现在而言不算美好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话说，他在模拟中练了那么久的剑，重新回到现实需不需要重新练？ 跟着姬子来到罗浮之上，重新踏足这片地，或许是心理作用，熟悉的气息扑入鼻尖，即使这片大地之上并没有多少土地。 一刻也不敢停留，他默默的跟在姬子身后走着，也不知道三月七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 说实话，重逢我是真不会写，但又不能不写，好烦啊！ 重逢场面写的不到预期，写的差，不要怪我，嗯，强行煽情，你们要不要看？ 我倒是很想直接跳到下一个模拟。 第151章 未命名草稿3 走在路上，原本心中还有一些警惕凝重的凡慕，看着周边基本与记忆中无异熟悉的路况，心中升起一丝不解。 这条路好像是通往将军府的，什么危险会在将军府里？ 难不成是三月七她们被景元抓了？ 可...为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带着不解，一路来到将军府门口，门口的守卫依旧矗立在原地，坚守着自已的岗位，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么看来也只能是三月七这里出现了问题。 看着面前庄严的建筑，凡慕微微皱眉，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相见，希望这次没有出现意外吧。 出示了证明，经历一系列繁琐的通报后，二人终于得以进去。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门牌，握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的紧了紧，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松开。 “走吧！”姬子沉声道。 “嗯。” 凡慕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大门，一瞬间无数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二人身上，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席卷他的全身，就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姬子握着箱子率先踏出一步，环顾四周，最后看向高台上的那个斜坐的人影，语气沉重，却又带着不可置疑。 “将军，我们列车组一向与罗浮交好，想来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请先放了我们的人。” “哈哈！”面对姬子，听着她的语气，景元只是笑笑，挥了挥手，白色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身子坐正了一点，“放心，他们没事，只要你们配合调查，他们很快就能出现在你们面前。” 听到人没事，姬子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对于她而言，三月七等人不仅是同伴，更是需要照顾的可爱后辈，她这个做长辈的怎能不担心？ “还请问将军需要我们配合调查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们列车组本就不是以战斗力闻名，人还在对方手上，不可能在这时候起冲突，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嗯，站在那里就好。” 景元给出了一个听着很离谱的回答，让他们站在原地。 姬子看了眼身后的凡慕，虽然心中不解，却没有动弹，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相反非常仁义，不用搜身，不用拷问，只需要他们站在这里。 凡慕看着高坐在台上的景元，对方也在笑眯眯的看着他，看到这一幕他反倒是内心轻松不少。 凭他模拟中对景元的了解而言，景元露出的这种表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单纯的，习惯性的挂着微笑。 看来对方并没有模拟中的记忆，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看来系统还是蛮靠谱的。 当然不排除这一副笑容是对方故意摆出来的，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没有意义。 想明白之后，将视线移向其他的地方，周围有个数十号人，所有人都暂停手中的活看着他们，目光有不解，警惕，也带着少量的恶意，但最多的则是好奇。 好奇，为什么？ 他们在好奇什么？ 凡慕感到不解，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又过了好一会，或许是半个时辰左右吧，景元终于发话了。 “哈哈，看来列车组的各位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在此向诸位表达深厚的歉意，欠礼之后会亲自送到府上，诸位可以先回去了！”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门‘哗’的一声突然打开，走进来了四道身影，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脸上挂着一副讪讪笑容的三月七，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自已脑袋上的头发。 凡慕:“？” 就这么简单？ 景元到底在搞什么？ 沉默着，六人离开了此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景元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敛下来，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符卿，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他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口。 “嗯。” 回应他的是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符玄那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走出，眼神里充满迷茫却又带着温柔，想到刚刚看见的人，有些痛苦的捂着额头上的法眼，小表情皱皱的。 “嗯...”景元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脸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自然知道为什么符玄会这样痛苦。 前两天不知为何符玄突然找上他，对着他说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内心不敢相信，但出于对她的信任，但还是将这件事放到首位。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他开口问道。 这是符玄的事情，他也只是好奇的过问一下。 “要不要我先将他们留下？” “不！”符玄下意识立马否决，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这份记忆，虽然与她现有的记忆出现偏差，但她有一种感觉，这就是真实的。 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能给她带来这种影响，能够无形篡改记忆的唯有星神和...她自已。 星神不会这么无聊，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是有其他人做到了这种事情，可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既然能做到这种事情，能够无声无息的添加篡改记忆，为什么要添加这种记忆？ 换一种不是更好吗？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是她自已添加的这段记忆，确切的说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已给自已的警示。 符玄情不自禁的按着自已的胸膛，那里十分的酸涩。 就连情感也一再复制过来。 “好。” ………… 回到列车，凡慕简单的告别一声就回到自已的房间。 因为这一路来，每当姬子质问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大家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言。 三月七支支吾吾的，他敏锐的注意到其中好几次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在自已身上，想必这就是问题的原因所在。 他出现在那里，所以不能讲。 可……这又是为什么？ 大家都好奇怪，无论是众人还是三月七…… 算了，不重要了，没事就好，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分别，他会回到希儿的身边 第152章 未命名草稿4 “嗯，你的意思是说是景元他们委托你们做的事？” 姬子皱着眉，看一下三月七的人的眼神有些危险。 “哈...哈。”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被这个眼神盯着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声音怯怯的道。 “也这不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嘛，拒绝不了！” “在这，凡慕他不是也失忆了吗，要是他们真认识的话，那不是正好，我看他们也没有恶意！” “你...”姬子扶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怎么样也要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算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认识吗？ 如果凡慕真的跟他们认识的话，那倒也不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在原地踱步片刻，沉吟说道。 “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等等他们的通知吧，看看是不是认错了……” ………… 罗浮。 凡慕手中端着一碗炸土豆，瞅着四周熟悉的风景，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身影，表情疑惑。 “三月七小姐，请问找我下来有什么事吗？” “都说了不用称呼我为三月七小姐了，叫我三月就好。”三月七撇了撇嘴，恶狠狠的吃了一口手中的臭豆腐，眼神飘忽，看向巷子里的某处。 “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好不容易解决了这里的麻烦，想要到处闲逛，买点东西，一个人又无聊，便找你陪陪我！” “这样啊！” 凡慕点头，这一个星期之内发生的事情他也听丹恒说了，挺精彩的，打了一个绝灭大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同世界一般大的身影，明明他在列车上也并没有看到什么，这个咋这么弱呢？ 吃着手中的土豆，他思索着要不要再搞一点姜丝，整个人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前方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都不知道。 砰！ 两道身影相撞，凡慕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已撞翻的那个人影。 “你没事吧？” 说着，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扶，可却瞥到了那抹熟悉的粉色秀发，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我没事。” 熟悉的声音稚嫩，充满少女的气息，又带着一丝威严。 符玄拍着自已的衣袖起身，笑盈盈的拉上了他僵在空中的手，稚嫩又柔软，像一个被雕磨好的玉石，小小的，十分精致。 “你没事吗？” 一声反问将凡慕的思绪拉回，压下心中的不适，回道:“我没事，对不起，刚刚走路的时候一时走神了，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摇摇头，他转身就想离开，并不想跟符玄有过多的接触。 这场相遇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也不重要，现在离开就好。 “嗯。” 对于他说要离开，符玄没有过多表示些什么，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的态度对凡慕而言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可她的双眼却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分，就像他身上有什么十分吸引人的东西一样。 凡慕被这种眼神盯着，心跳不由得开始加快。 她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为什么要盯着自已看？ 这个时间段她不应该是在办公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脚步不由得加快，快步走着，直到走过一个拐角，背后那毫不遮掩视线才消失不见，他那快速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变慢。 为什么，说好不在意的，为什么自已会跑？ 他按压着自已的胸口。 不想相见不应该是害怕麻烦嘛，为什么他会想着跑？ 为什么会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凡慕不解，依靠在身后的墙壁，半个身子缩进了黑暗里，眼眸微微垂下，垂眸思索着。 “喂！凡慕！你怎么跑了？” 三月七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疑惑的看着他。 凡慕对上她的眼睛，定眼对视几秒，三月七的视线开始飘忽起来，目光收回，语气沉沉道:“没什么，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先买了吧，我有点想回去了。” 这么说很不礼貌，但面对把自已卖了的人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哦。” 三月七自知理亏，缩了缩脑袋，脸上写着不好意思，她夹在两边其实也很难做的，更别提两边都有理。 …… 回到房间。 凡慕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巨建，久久沉默不语。 按照今天符玄和三月七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次相遇有80%是刻意安排的。 她也记起了吗？ 可是系统不是说这回模拟中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吗！ 不，不对…… 她应该还没有记起来，至少没完全记起。 要不然不会刻意安排这一次相遇，应该是想来确认些什么，这么一想的话，之前那次所谓的遇到危险也是假的！ 这也证明了为什么三月七等人能那么戏剧性的回来。 目光变得深邃，是不确认，还是没有完全记起，又或者...在尝试摸着自已的态度？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 将军府。 符玄抿着手中的苦瓜汁，面前是一个半残的棋盘，注意力却不在上面，沉思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下一步怎么走，还是在想些什么。 “符卿，怎么样？” 景元轻咬了一口水果，笑眯眯的，撑着脑袋看着她。 “不怎么样，凡慕...似乎不想认我。”符玄眼神落寞，配合着她现在的体型倒是更像一个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经过刚刚的试探，她可以确定凡慕是拥有记忆的，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和她相认？ 他们不是家人吗？明明以前的凡慕那么乖，恨不得全天黏在他身边，为什么现在全变了？ 明明...她为了保留记忆付出了那么多，忍受了那么多痛苦，最后却不愿意相认，不免的，心中涌起一丝委屈。 她知道自已以前忽略了他的感受，可是现在她不是已经意识到了吗？为什么不愿意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为此...辞去这个位置又何妨？ 为什么...不愿意相认呢？ 第153章 不好吃 观景车厢。 “我今天就一定非下去不可吗？” 凡慕抽着嘴角，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嗯，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就像不是亲生的，你也应该去看一下。”姬子面色有些不善的说道。 自那天过后又去了两天，符玄似乎是不想浪费时间了，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如此引发了如今的局面。 “都说了那只是意外！” 凡慕只感到有些头疼，不是说好没问题的吗？怎么都有记忆？ 而模拟这个事情他也不好细说，糊弄不了众人。 “系统！你给我出来，你坑我干什么？” “哪有？”系统自知理亏，声音也是有些弱弱的，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再说了，景元他们不都是没有记忆的吗？我这也不算坑你最多...” “最多算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意外...要是其他人知道有记忆也没什么，为毛偏偏是最重要的那个？” 凡慕有理由怀疑系统就是在坑他，但是他却没有证据。 “咳。” 系统轻咳一声，装死不再说话。 看着面前的众人，看着他们脸上的不解和那可能是讨厌的表情，内心纠结，犹豫，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不相信自已嘛...同伴啊…… 或许在他们眼中我的信誉确实不如罗浮的太卜吧。 也是，他从未跟这群人有过多的交谈，从未与他们共同面对过危难，哪来的羁绊可言？ “好，我下去和她说清楚。” 他没得选，仙舟是肯定不能待的，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钱租借飞船，他只能继续待在这里，只有这一条路。 下了列车，重新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一时感到有些迷茫，现在去找符玄说清楚吗？ 可是他并不怎么想见她。 “哎！” 摇摇头，抛弃脑海中的杂念，开始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起来。 反正不去找她，相信对方也会找过来，甚至可能现在就已经在某处的角落看着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 鼻尖充满各式各样的小吃味，微风吹起，香味更浓了。 凡慕轻抚着肚子，有些馋了，打算先去买一点小吃。 来到小吃摊前，看着面前其实并不怎么卫生的摊位，闻着鼻尖的香味，不受控的他去咽了一口唾沫。 很丢脸，这么大个人了，闻到食物的香味还会这样。 可是……他其实还是很少吃到这种小吃的，上一次吃还是几十年前了吧？ 希儿时期不用多说，从没吃过，这一次的模拟中，他有印象的也只是符玄不让他吃这里东西，至于到后面有没有吃他也忘了。 而在原先的世界更不用说了，他也没钱的缘故，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吃过一两次，在之后就没有了。 伴随着耳边滋滋作响的油炸声，凡慕看着摊主用手捏着各种配菜往锅里扔着，锅里漆黑的油翻滚着，小摊上的角落里全是黑色的污垢…… 很快，小吃做好了，拿着小吃，想着刚刚看见的那些东西，确实挺脏的... 这么想着，他慢慢的夹起其中的一块放到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脏就脏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入口是各种调料味，即使知道不健康，但那又怎样，好吃就行了。 臭豆腐。 细细品味...不好吃。 囫囵吞咽...嗯，还行。 吃完之后又买了一份，继续在各个摊位前闲逛起来。 一路走来，几乎要是没吃过很香的东西，他都会买来尝尝，哪怕其实早就吃饱了…… 时间流逝很快来到傍晚，街上不只是人流就连各种小吃饮品摊位也多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上，一棵大树下的石墩子，提溜着一堆袋子的凡慕坐在上面，有些苦恼的看着一旁的几十个手提袋。 抿了抿嘴，这种东西吃多了其实也就这样，一般般，吃起来还没有饭菜来的可口。 苦恼着，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即使脸上没有笑容。 如果她能再晚来一点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伴随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玫瑰花香，一旁坐下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小小的，或许是哪家走丢的小孩。 二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谁也没有先行离开，沉默着，谁也没有看向对方，默契的盯着面前的地面，旁边的杂草，远处的夕阳…… 远处的喧闹声，星槎的尾气轰鸣声，鸟儿的鸣叫声，风带动树叶的沙沙声，世间很吵，二人却异常安静。 直到远处的天红的不像话，直到一对对放学的母子从他们面前走过，带着欢笑。 凡慕看着天边的颜色，算了一下时间，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太卜大人倒是闲情雅致，居然有时间来这里看夕阳，只可惜这里的风景并不怎么好，或许您可以去高处看看……” 一句话说不清楚是挖苦还是什么？ 明明只是简单的问候，明明是打着招呼，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异常的怪异。 他为什么要挖苦？ 他们……谁都不欠谁。 “我...” 符玄听着他的话，那故作无事的身形一顿，张着嘴，练了千百遍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像是被石头卡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微风吹起带动了她的秀发，最后却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听起来没什么诚意，可是她那为难的表情却又写满了诚意。 毕竟她可是太卜啊，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卜，她都如此为难了，还不算诚意吗？ 呵呵...当然算。 “没事。”凡慕一脸平静的摇头，“时候不早了，太卜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是那份突如其来的记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那太卜大人完全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毕竟你我都知道那种事情并没有发生，不是吗？” 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凡慕终于扭过头去看着她，眼神异常的认真。 他当然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是他活了十几年的记忆，可还是那句话。 那又怎样？ 第154章 只求你能接受。 “我...对不起……” 符玄再一次道歉。 声音很小，小到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的声音掩盖下去，但在一旁的凡慕却听的清清楚楚。 “太卜大人没必要道歉。” 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有些无奈，缓缓的摇了摇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懒散。 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其中孩童的吵闹声还有风的声音最为显着。 “记忆中的那不是我，也不是太卜大人你，当个乐子看就行了，毕竟您贵为太卜，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个宇宙里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就不必我多说了吧，想必你也比我更清楚！” “这说不定只是他们弄出来的小把戏，特别是欢愉那群人……” “……” “所以你是这样想的吗？” “嗯？” 不是预想中的反驳和沉默，而是反问。 凡慕看向她，看到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眸与夕阳的光芒相互照应，里面写满了认真和难过。 配合着她那稚嫩的身材和面容，就像是一个被同伴爽约的小孩，在独自伤心难过。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之人只是发育较慢，如果不是二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恐怕真的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是这么认为，但我相信那段记忆是真的！”符玄紧咬着下唇，声音难得的变得沉重激动，一手按着自已的胸口，手指肉眼可见的在用力。 “我不知道它是怎样存在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但那份情感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里！” “那十几年的感情虽然是在我生命中占据了一小点时间，可是我却无法忘怀，那是因为你存在此的原因！” “你走以后我曾寻找过复活你的办法，也寻死过，最后我找到了星神，我找到了博识尊，终于知道了你的存在，最后！我来到此！” 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我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但是...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愿意放弃我现在的位置，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相伴终生的机会！” 话说到这儿她忽然冷静下来，整个人变得出奇的安静，就像刚刚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轻轻的握住了凡慕的手，微微抬眸看向他，眼里带着祈求。 “好吗？” 翠绿的树叶轻轻的挥舞，鸟儿从天边飞过，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火红的夕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变得璀璨，如同黄金一般闪烁，带着温暖，带着新一天的希望。 凡慕愣愣的看着她，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安静无比，只剩下了那在耳畔中不断回响的声音。 看到他这个样子，符玄心中稍稍一喜感到有戏，那紧握着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点，却在下一刻立马被抽开了。 死亡... 他不愿意与符玄再次相见并不代表着心中彻底没了情感，也不代表他对那段回忆心中只有恶意。 死亡，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符玄身上，也从未想过她会为此寻死，明明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一个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他看着符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带着受伤，一时竟然分不清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他的死真的对她打击那么大吗，可是……从日常的生活中看来，他完全感受不到符玄他有多少的爱意！ 他就像是一只宠物，一只心情好了就喂养一点食物，心情不好就自已去翻找吃的的那种宠物。 符玄被他的眼神盯着，难免变得紧张起来，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此静静的等候着，等待着发落，等待着自已的审判…… 说来也讽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只有她审判别人的份，结果现在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审判着她这个太卜司太卜！ 她紧张的朝四周看去，根本不敢直视凡慕的眼睛，在这凉爽的时间，在微风的侵袭下，她感到有一些燥热。 凡慕沉默着，世间开始变的暗淡，大街上那灿金色的光芒渐渐消退，摆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下定了决心。 张嘴就要开口。 而符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股凉意从她的心灵瞬间遍布到全身，就好像如坠冰窟，寒冷刺骨。 “等一下！” 情急之下，她焦急的开口打断了凡慕将要说的话，只是说了短短三个字，在原地她却止不住的大口喘气，像这三个字抽走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哈...哈！”讪笑两声，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说话变得有些磕磕巴巴，有一点语无伦次，“我...我突然想起来自已带了一点东西，我拿给你，那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说着，便直接转身朝着一旁走去，朝着她刚刚坐的地方走去，脚步虚浮，带着踉跄，就像是浑身上下没了半点力气，没有一根骨头支撑着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 明明距离目的地只有几米的距离，在此刻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远，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路会这么难走。 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凡慕沉默着，话语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口。 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他知道了答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人们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思绪飘散。 如果...他一开始就拥有亲情，拥有友情，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变的根本就不在乎？ 没有想太多，因为仅仅是十几秒符玄就折返回来，怀中抱着一个袋子，一个随处可见，不像是她这个身份会用的袋子。 重新走到凡慕面前，符玄几次差点载到，手中却依旧紧紧的抱着那个袋子，克服了人遇到危险会护着身体的本能。 那快栽倒的样子，没有个千百遍，绝对是演不出来的，配合着她刚刚的那副表情，那害怕的神情，很难想象这是她会表现出来的样子，恐怕唯有最顶端的演员才能演绎出来。 符玄轻轻的将怀中的袋子递到了凡慕面前，好像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脸色苍白，却又被夕阳染上了一抹红晕。 “给...这是我的一番心意，无论最后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接受，只求你能...接受。” 第155章 谈话 凡慕沉默着接过了袋子，透过袋子他能感受到里面是一个小盒子，不重，甚至有点轻，有的...熟悉。 他看着面前的人儿，看着她希冀的眼神，最终还是缓缓的伸出手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个小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他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很快恢复如常，端出了里面的东西。 对于这个东西他算熟悉，毕竟才刚刚见过。 是一盒没什么味的臭豆腐，上面粘着微红，粘稠的汁水。 “我...”符玄紧张的捏着自已的衣角，东西送出去了，她看着一旁堆积着的盒子堆，突然有些后悔。 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的凡慕已经吃的很饱了。 送这么简单的东西会不会被认为是没有诚意？ 她这时候送出这种东西，是不是太愚蠢了一点。 越想越多，越想越懊恼，想要开口收回，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凡慕对她的那仅存的一丝感情跌入谷底。 内心惶恐不安，最终银牙一咬，下定了决心，磕磕绊绊的说着。 “我...我看你挺喜欢吃的就给你买来了，我知道这个...赔礼可能有些寒碜，你如果想要什么的话，我，我都可以给你买来！” “各种高端品牌的衣服，宇宙飞船，歼星舰，除了...除了小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房子，地，财产，你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买不到我就去要，要不到我就去求，反正你想要的我都会拿到！” 符玄紧闭双眼，声音不自觉的高昂，呼吸异常急促，她已经把自已所有的筹码都给了，她把自已的全部都压在了上面。 “所以...所以……” 她最后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凡慕说道。 “嗯，不用了。” 周边的野草在摇晃，小摊的吆喝声络绎不绝，随着这句话语落下，这个世间对于符玄而言仿佛静止了，变得异常的安静。 她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已的每一次呼吸，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已那疯狂跳动的心跳。 “为...为什么？”她干巴巴的问道:“是你哪里觉得不够吗，还是说你想要...想要……” 符玄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 “我……” “没有为什么。” 凡慕平静的缓缓摇头，转身坐下，坐在了石墩子上面，掂起上面附带的牙签插在了一块豆腐之上。 符玄沉默下来不说话了，默默的看着，呼吸渐渐平复，显然她也意识到了刚刚的失态。 就这样二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沉默不语，或许是无话可说。 插起一小块豆腐放入嘴中，小口小口的咀嚼起来，傍晚的天气更冷了，今天有点小风，放的久了，豆腐已经冷了，没了那个味道，却又别具一番风味。 就这样吃了一块又一块，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就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晚风一阵一阵的吹起，路边开始多了一些饭后散步的行人，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和一些家长带着小小的孩童…… 随着口中最后一块豆腐咽下，天边的太阳也彻底落下，街边的路灯异常晃眼，有点刺眼，迫使凡慕轻轻揉了揉眼眶。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吓的符玄一个激灵，生怕下一秒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回答。 “这么晚了啊！” 凡慕感叹一声，仰头看着天空，只看到三两颗繁星，其余大多都还隐藏在这夜幕之下，等待着更深的夜晚降临。 “嗯。” 符玄附和的点头，站在他的一边，从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反倒像是一位少爷家的一位丫鬟一样，任谁也想不到露出这副唯唯诺诺样子的人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卜大人。 “符玄...算了，我还是称呼你为太卜大人吧，还是这个称呼顺口一点。” 凡慕轻声说道，明明说的是敬语，落在符玄耳中更像是讽刺，脸色苍白一分，这个称呼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不管她如何思索，如何不愿，无情的话语依旧在继续。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您发生了现在的改变，太卜大人也什么都不用改变，按照以前的活法就好，按着...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夜空惨白，今天注定是不一样的一个夜晚。 “以前的日子不是也挺不错的吗，无忧无虑，自在无比，你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卜大人，依旧有无数人对你阿谀奉承，不需要像现在一样对我讨好。” “讨好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凡慕站起身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自由的空气飘入鼻腔。 随意挥了挥手，将周边的垃圾盒装进系统空间。 “太卜大人，就这样吧，谈话就到这里吧！” 话说到此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凡慕也已经承认那份记忆的存在，甚至更进一步可能与那份记忆为何会莫名的出现有着必然的关联。 “太卜大人，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不必再见，我欠你的恩情已经还清了。” “既然你是太卜司太卜，但是那千人的声望带来的影响也是非同寻常的吧？” “在那梦境中你养了我，我报答了你，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说完便想要离开。 “不！！” “这不一样！” 符玄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慌乱的看着他。 “有什么不一样的？”凡慕淡淡的反问。 “这...” 话到嘴边，她猛然发觉，确实，这没什么不一样的，她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那份记忆终究是记忆，不是在这方世界中确切发生过的事。 即使她知道那是真实的，但那又怎样，没有发生就是没有发生，无法用这个理由留住他！ “哎，太卜大人还有什么事？” 第156章 臭豆腐挺好吃。 “哎，太卜大人还有什么事？” 凡慕轻叹一口气，微不可察的抽回了被牵住的手。 符玄紧抿着淡粉的薄唇，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和决绝之色，内心绝望。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不，不对... “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不离开，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也可以给你！” “包括之前开出的那些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去找小姐，你也可以随时随地的要！” 情急急之下，她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听着她的话语，凡慕内心更加的失望。 要不是开出的这些条件差，相反，很好，已经好到没边了，但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石墩子旁，路灯下，矗立着两道身影，他们在这黑暗中，在这块街道异常显眼，就像是一个吵架的小情侣，又像是女儿缠着父亲给她买玩具。 人们都爱吃瓜，可是现在行人却在路过这一块地方的时候，连一点视线都没有投来，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我爱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个青涩初开的傻叉误解了爱的意思罢了。” “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我爱你。” 凡慕无情的话语毫不犹豫的打碎了她心中那最后一点希望。 “我不信！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符玄心中其实也并不确定，但现在的情形她必须向这一情形做实，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留住凡慕。 “感觉吗……” 凡慕看着她，第一次正视她，头发有些凌乱，眼眶微红，眼神里带着哀求，他眼神有些恍惚，一起生活了18年，符玄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为了解。 可以说是高傲无比，做事却又带着细腻和小心。 身位太人司太卜，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定好了，她生来就是高贵的，路顺风顺水，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何时需要卑躬屈膝的哀求他人？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一起生活了18年都从未想过的，也是不敢想的，想象不到的，没想到如今却发生在自已身上。 “你知道吗？”凡慕喃喃道，声音很轻，如同风一样拂过符玄的耳畔，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已听。 “我告诉你我爱你，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而是希望今后你灰心的时候，记得有人喜欢过你，陪你走完这段路，我就成了你路过的路，从此人山人海，不再归来。” “这是当初我那次爱意之下，这是当初我濒临死亡之时，内心的想法。” 凡慕声音难得的变得温柔，他将对于符玄最后的温柔都留在了此刻，这次回去后，他不会再对符玄抱有任何的情感。 符玄听着他的话眼神一颤，最后无力的向后踉跄两步瘫坐在石墩子上，差一点就栽倒在地，泪水不受控的流下，表情伤感。 她知道，无论她之后说什么，做出怎样的承诺，她都不可能留住凡慕，他们之间的亲情，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头了。 凡慕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脚，转身没有留恋的缓步离开。 今夜很凉快，但不是很冷，有一些不害羞的人甚至光着膀子出门散步。 符玄坐在刚刚凡慕坐着的地方，有的命途的力量护体，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感受不到寒冷，此刻却像是掉入了冰窖，像是泡在冰水里，手脚冰凉。 好冷……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她想不太明白，心中隐隐有一些思路，可是她却怎样都抓不住。 难道只是因为那份记忆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吗？ 可是……明明一切都是真的呀，她真的是凡慕的母亲，凡慕也确实是他的孩子，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 还是说因为她的决定让凡慕赴死，所以导致凡慕至今都在埋怨她？ 还是说...其实...那份记忆对于凡慕而言，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为什么呀？ 她承认自已做的不够好，可怎么也不至于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事，他们之间不可能只有糟糕的回忆，难道真的连一点美好的记忆都不曾拥有吗？ 在她胡思乱想，在她懊恼之际，还没走多远的凡慕突然停下脚步，微微扭过头来。 半个身子映入黑暗，耀眼的白光照亮了他半张侧脸。 “对了。” 声音很轻，符玄却清楚的听见了，看着路灯下停一下脚步的凡慕，内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那份臭豆腐...很好吃。” 说完这句，凡慕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哪怕多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消失在了她的眼里。 臭豆腐很好吃？ 为什么突然说这句？ 符玄想不明白，凡慕没有留恋的离去打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此刻她的脑子里宛若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 太卜司。 她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已是何时走回来的。 躺在床上，屋内没有开灯，穿着睡衣，符玄无神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屋里唯一一点光线来源是来自窗外那点点星光，今夜没有月亮，乌云遮住了月光。 她所居住的地方不大，但很安静，附近并没有居民屋的存在，空荡荡的，四周唯有风的声音。 换做以往她根本不在乎，习以为常，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寂寞，好安静，莫名的，她想让这空荡的房间多一点声音。 摸着黑走到房间的床头柜，从最片机，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在了桌上。 随着唱片的放入，一股悠扬轻快稚嫩的音乐渐渐的响彻在了房间里。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唱片机已经有些损坏，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能听的异常清楚。 随着这道声音在宁静的房间里想起，符玄那无神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丝波澜，静静的站在唱片机前，内心终于得到了些许安抚，或许是情不自禁，又或许是下意识的，跟着音乐的旋律她渐渐哼唱出来。 她记起了这首歌的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时间？ —— 我靠啊，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个卡芙卡要写，要老命了(?ω?) 本来打算这几张现实赶快结束进入模拟的，啊！！！！！ 第157章 要不要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 星穹列车。 凡慕躺在床上，无聊和系统聊天，精神不在状态，对于系统的回答问题都是答非所问，给系统整恼火了。 “我说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实在不行来一场简单刺激愉快的模拟！” “……，你说，符玄之后还会缠着我吗？” “说能不能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不要考虑你那个符玄了！” “欸，也不知道希儿现在过得怎样。” “我*你*，还能不能聊天了，你要是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我就原谅你！” “嗯，还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啧，有点无聊啊！” 说着凡慕重重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无奈的叹一口气。 “我*****，你**要**，我真好奇你两个耳朵之间夹的是什么东西，你**给本系统答非所问一个试试？我**你*脑子*出来！” “啧！” 凡慕掏了掏耳朵，只觉得它有些吵闹，吵的脑瓜子嗡嗡的。 “不能不要在我脑子里吵闹？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 “我热烈的马，是谁先不好好说话的？我真是*****！” 【呵。】 “还有你**笑**呢，再叫信不信我给你一榔头？” 第二人格不说话了。 “嘚嘚嘚，别跟个泼妇一样，稍微平复一下！” 凡慕也给整无语了，安慰了一句，可是他不说还好，一说原本已经平静些许的系统又炸了。 “我**没说你是不是？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系统大大，请不要生小的气了。” 虽然话语很敷衍，但挺有用，这么说着系统竟然真的平静下来，红色的代码渐渐恢复如常。 【啧，咱俩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就你说话好使？】 【这小玩意还跟以前一样，除了你的话谁都不听，这么敷衍听不出来？跟个舔狗一样。】 “我*，你有种，这次我高低得给你点颜色看看，要不是看在你上次为救小凡差点彻底消散的份上，你现在还能说话我跟你姓！” 【...……】 凡慕皱眉。 “他为救我差点死了？还有小凡是谁？” “…………” “说话。” “哈...哈，今儿个天气真白呀！” “…………” “啧！” 凡慕不再追问，他知道自已从系统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了，烦闷之下躺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趴着。 经过这么一搞，他那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情感彻底没了，四周安静下来，或者说四周一直都很安静吵闹的，只有在他脑海。 “……” “要不要来一场简单刺激的模拟？” “滚！” “哦...” 系统有些委屈，但系统不说，浑身的代码重新缩在了角落里。 闭上眼睛，房间一如既往的昏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想睡觉，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符玄那张脸。 明明...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为什么自已还会想到她？ 凡慕抓着自已的脑袋，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 ………… 她...现在会在干什么？ 是继续在加班还是在哪里？ 应该是在加班吧？ 毕竟她手底下，毕竟仙舟上有这么多人，她可是太卜，需要以身作则。 不对，怎么又想到她了。 凡慕拍了拍自已的脸，直接翻身翻到床尾，四仰八叉的躺着，死活睡不着。 另一边，太卜司。 伴随着悠扬轻快的音乐，符玄靠在枕头上，星光照在她的脸上，闭着眼，看起来睡得很安详。 粉色的被子被她拉的很高，盖到了她的鼻尖，被褥上有一抹淡淡的香气，却不是她想闻的。 从这套她曾经最喜欢的被褥上，她再也闻不到那熟悉的气息，那也闻不到那独属于凡慕的气息。 今天难得的她没有去上班。 她跟凡慕之间还有可能吗？ 她不知道。 她能占卜。 她不敢算，她怕最后算到的答案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明天还要去找凡慕吗？ 他讨厌自已吗？ 讨厌的吧…… 自已……或许该放手了，孩子长大了，世界不同了，她也没有权利继续管他了。 符玄如此自欺欺人的想着，心中苦涩。 她从床上爬起，看向窗外，她现在所站的地方正好能看见一个十字路口，一个荒凉的路口。 路边的灯光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路面上飘起的几片树叶。 那是她与凡慕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看着那路灯，看着那路口，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后悔吗？ 后悔捡到凡慕并亲自抚养吗？ 她不后悔，只是有些怨恨自已什么都没做到。 最开始的那段日子是她最充实也是最辛苦的日子，每天痛苦与快乐并存。 之后的日子好起来了，凡慕很懂事，懂事到她不会将他视为孩童，懂事到有些埋怨。 为什么才长大那么一点，就那么懂事！ 如果在小孩子气一点，在更像一个小屁孩一点，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二人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符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着颤音，在窗前站了许久，晚风吹起，吹起了她额前的秀发。 今夜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改变。 她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卜，权力，地位，财富，什么都没有失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放下一切陪伴在凡慕身边，挽回自已的这段感情，得到原谅。 但她知道这一段路很难很难。 如果是一定能够得到原谅的话她肯定愿意，但放弃罗浮万万民众，只求那一点点机会，很难，很难。 这个选择一点都不划算。 大吉吗？ 呵，这个大吉让人好难受啊，大吉明明是一件喜事，为什么...到最后...她会想流泪呢？ 吸了吸鼻子，努力没有让泪水流出，她身为太卜，怎么能够流泪呢？ 这么想着，泪水反倒是更加控制不住，伴随着一道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的侧脸划过，反射着星光，一切都成为了定局。 第158章 要不要去？ 时间流逝，一晃，凡慕在列车上躺了5天。 在这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符玄也未曾来寻他，就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一般。 第6天，他本以为又是一个十分平淡的一天，刚打开游戏，伴随着一声‘咚咚’的敲门声，他感到些许疑惑。 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是谁会来找他？ 在这5天里可是从没有人来主动寻他，吃饭也是他掐着点算着时间去的，其他时间都是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谁？” 他开门朝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灰色的头发。 “星？有什么事吗？” 凡慕语气平淡，略带好奇的问道。 他对于这个列车上的所有人都无形的抱有一丝好感，但也仅仅只有一丝，他们之间的关系算说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嗯……”星的脸上带着纠结和犹豫，想到自已查到的内容，不敢与他对视，手指在长发上撩拨，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不知道你今天最近有没有时间，……明天也行。” “是有什么事吗？不妨直接说。” 他没有立马答应。 虽然他不认为星有加害于他的想法，但麻烦想来是不会少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人想要见你，我觉得……你应该见见。” “见见？”凡慕微微挑眉，想见自已，他应该见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符玄？” “不是！”星急忙摇头，经过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就猜到凡慕可能与太卜之间有一些矛盾，认错人不愿意见就坏了。 “那是谁？”凡慕追问道，他可不记得自已有其他多余的羁绊，就算是在模拟中也是，哪怕记忆没有清除干净，他也不会有其他朋友。 星抿了抿唇，纠结片刻，最终缓缓的道出了一个名字。 “星核猎手:卡芙卡。” “星核猎手，卡芙卡？”凡慕皱眉思索着，确认自已从未与其产生任何交集。 “为什么我应该见她？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星核猎手好像与咱们列车组并不怎么对付吧？” “嗯，按道理这么说没错。” 星轻轻点头，低头看着自已的脚尖。 “可是，我以前好像也是星核猎手的一员，包括你也是……，所以我想带你去见见！” “当然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早在之前我们就已经与她提前见过了，没有恶意，如果实在还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找姬子姐一起陪同。” 她只能如此说道，至于其他父亲母亲什么的，她没有多说，甚至没有提出口，其一是因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其二是因为，她...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以前是星核猎手？” 凡慕歪着脑袋倚靠在门框之上，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还有，为什么他感觉今天星有些奇怪，好像从他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与其对视过。 害羞吗？ 可是前几天他们见面还不是这样的，还可以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 “抱歉，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想我应该不会是星核猎手，我的身手你也知道，也就那样，怎么可能登上星核猎手？” 星核猎手，即使是在整个宇宙中都很有名，名气可能不及那个所谓的天才俱乐部，但也绝对不会相差多少。 一个闻名宇宙的组织，又怎么可能是他这种穷屌丝能够加入的？ “这样啊...，你不想去吗？” “嗯，不想去。” 说完，凡慕微微一愣，眼睛睁大了些许，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 好像系统确实跟他说过他缺少了一部分记忆，一部分他主动要求删除的记忆。 这么看来他以前确实有那么一点可能是星核猎手，毕竟未知的东西都带有可能。 要趁着这次机会去问问嘛？ 这个想法仅仅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他否决了。 算了，既然是他主动要求删除的记忆，虽然那份记忆已经没了，那他也没必要主动去自讨苦吃。 费了老大劲找回记忆，结果发现是痛苦不堪的东西，然后又要费老大劲再去删除，想想就觉得异常麻烦。 星听着他的回答有些不死心，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他。 “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卡芙卡，看到她的样子，说不定你能想起些什么，要是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就随时跟我说！”她拿出了兜里的手机，示意用这个联系。 “我就先不打扰了。” 急忙挥手道别离开，她的房间其实离凡慕也并不算太远，只是她依旧是小跑着跑回了房间，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蟑螂蜥蜴一般，避之不及。 凡慕拿着照片，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在一瞬间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和不爽，可很快这种神情就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如常，恢复成了平常那个和煦的样子。 重新关上门，回到房间，他有些好奇的翻看其照片。 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佩戴着的太阳镜。 看像其它，照片中的人身高约170厘米，中等体型，目击时外披黑色外套，内穿白色衬衫，下身穿黑色紧身裤，紫色长袜，脸上挂着一抹简单的微笑，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诱惑感和亲切感。 下意识的他伸手摸索着相册中的人儿，看来他确实是与这个所谓的星核猎手有着一定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是何种关系...他轻轻按压着自已的内心，那里有一抹十分微小的悸动。 要去见见吗？ 原本他那不怎么想去见的内心升起了一抹动摇。 这个人叫...卡芙卡吗？ 倒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星核猎手吗…… 坐在床上，他开始思考起来。 记忆这个东西对他而言是可找回可不找回的，但潜意识告诉他，卡芙卡...很重要。 重要到在此刻...他的脑海里已经模糊的浮现出了一点画面。 画面一团浆糊，但画面的主人公却越来越清晰。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看着，看着，突然想起自已躺在系统空间的那一张光锥。 其中的主人公好像就是她…… 第159章 终于再见 罗浮。 “我都忘记这是自已第几次说不会踏上这片土地了。” 凡慕无语的坐在一处大树下乘凉。 他最终还是选择来看一眼，也不知道和那个叫卡芙卡的人有什么关系。 “来，请你吃！” 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将手中的一个冰淇淋分给了他，坐在了他的旁边。 “谢谢。” 凡慕接过，咬在嘴里。 “她还有多久到？” “嗯...应该快了。” “啧。” “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咱俩还挺像的？” 星突然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 凡慕不解。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啊！”星理了理披散在自已肩膀上的灰色头发，“咱俩的头发颜色都一样。” 还以为是啥呢。 “巧合吧...” 凡慕揉了揉眼眶，没有放在心上。 “巧合...吗？”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里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泪眼朦胧。 卡芙卡双手捂着自已的嘴，那波澜不惊的内心在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带着喜悦和害怕。 她想要立马上前一把抱住凡慕，可...她又在害怕会是自已认错。 即使心中已经认定面前的人是她的大哥哥，但...如果认错了呢？ 恐怕她会崩溃的吧。 毕竟一个人竟如果一直身处在绝望里，人们都会认命，但给了希望，再给绝望，恐怕那个人会直接崩溃的吧。 此刻她思念了十几年的人儿就在这里，此刻她寻找了十几年的大哥哥就在眼前，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感到无比的激动，可是...心中除了畏惧和一点欣喜再无其他。 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从黑暗里走出，往二人所处的地方踏步而去。 一开始她的步伐很缓慢，可是后来又似乎觉得是太慢了，脚下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慢慢的变成了小跑，可是还没有跑到跟前，跑多了大概10外左右的地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重新变回了走路，走的很慢。 她的视线牢牢的定在凡慕身上没有移开哪怕片刻，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儿再一次消失。 今天的太阳很大，很刺眼，也很温暖。 大树底下微风吹起，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如同一道道轻快的音乐，凡慕坐在树下，享受着这难得的氛围。 嗯...如果这里不是罗浮，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存在就更好了。 闭着眼想着，忽然眼前明亮的光芒被一团阴影所遮住，猛得睁开眼，他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并且驻足在此。 “谁？” 刚睁开眼，他便看到一条修长的腿，穿着一条紫色的丝袜，大腿上没有多余的赘肉，也不是那种细细的竹竿子，看起来韵味。 他的光落在那双腿上，不自觉的顿了一下随后视线才缓缓的上移，高腰的紧身裤、白色且凸显身材的白色衬衫、胸部额外的肩带，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 当然不是那种成人的成熟，是桃子熟了的那种成熟。 即便没有看到脸，凡慕也知道来者是一个美人，知道了来者的身份，毕竟关于她的照片才刚刚看过，一样的衣服怎么会认不出来？ “星核猎手:卡芙卡？”凡慕问道。 “……” “？” 没有得到回应，凡慕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到她的眼神微微一愣，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知性，成熟，充满了温柔，眼里写满了故事，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家人？ 他有点分不清，读不懂她这个眼神。 这个眼神里所包含的情感太过于复杂，就像是世间所有的情感都蕴含在此也不过如此。 一点微光从她的眼角中反射出来，那是一点泪水……。 对上凡慕愣神的目光，卡芙卡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嘴里发出一声轻呢。 “嗯...。”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注视着他，不再是那惊鸿一瞥，面前的人而渐渐与梦中的身影，与那遥远记忆里的身影渐渐重合。 这就是她的大哥哥！ 这一回她无比肯定！ “嗯...”现在凡慕有点犯了难，要在这里谈话吗？ 按照一般情况来讲，他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咖啡馆，饭店边吃边聊？ 摸了摸裤兜，啥都没有摸到，面无表情的收起了两旁的双手。 算了，就在这里谈话也挺好。 暗自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一阵淡淡的香风迎面扑鼻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怀抱很大，很温暖，很温柔，来的很突然。 卡芙卡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凡慕，肩膀在微微的颤抖，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之上，吮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大哥哥...我好想你！”她轻声呢喃着。 想将他彻底拥入自已的怀里，却又像是害怕将他抱疼，凡慕并没有感到有多加难受。 下意识的，凡慕伸出双手反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做着安抚的动作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找他哭诉的孩童。 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还有一点发懵。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将其推开。 看来...他以前就算不是星核猎手，也肯定有极大的关联。 特别是跟这个叫卡芙卡的人，二人肯定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就是不知道具体关系是怎样，要不然反应绝对不会这么大。 十分要好的朋友又或者是结拜的异姓兄妹？ ………… 本以为这场拥抱并不会持续多久，没想到这一抱却是十几分钟，最终还是凡慕主动叫停，脱离了怀抱才得以结束。 虽然被一个大美人抱着一点都不亏，但在而且他们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过量的拥抱还是算了吧。 要是那段不知道的回忆里有什么尴尬的地方就糟了。 “所以……咱们现在能够好好谈谈了吗？” 第160章 不会写 “所以……咱们现在能够好好谈谈了吗？” “嗯...” 拥抱了十几分钟，卡芙卡虽然有些意犹未尽，有些不舍，但整体的情绪暂时勉强安抚下去，只是牵着凡慕的手却是不愿意松开。 挣扎了好多次，见挣扎不开，凡慕索性也放弃了，任由她牵着。 看着二人终于恢复，变成了一副要交谈的模样，在一旁被晾了许久的星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 “咳！” 然而并没有人理她。 星:“……” 那我走？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凡慕撑着脑袋看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家人！” 没有犹豫，卡芙卡给出了答案。 凡慕看着她的眼睛，除了那一层让他捉摸不透的情感，并没有看到欺瞒，沉默着点点头。 “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好。” 这一回，回答的不算果决，声音也不如刚刚的洪亮。 心虚吗？ 不像。 更像是带着点迷茫。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判断吗？ 卡芙卡也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只有小时候和最后离去的关头他们才和好如初，其他时间并没有多少交集，那时...大哥哥对待她也没了以前的喜爱。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好的，只是并没有好的那么突出…… 凡慕微皱着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我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离谱，因为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这么说也是有所依据，因为那张光锥。 每次模拟结束都会被赠送一张光锥，其中就有一张关于卡芙卡的，恐怕就是当时的模拟。 他也没有问他们之间的故事，没意思，依旧是那个理由，既然忘了就忘了吧，没必要再特意去寻找。 随着这个问题的落下，卡芙卡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瞬间紧握，胸膛渐渐起伏，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眼里闪着痛苦之色。 凡慕眼角不自觉的一抽，此刻他的双手正被死死的握住，就像是一只巨钳在夹着他，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的手夹断。 “我……我不知道！” 每说一个字，她胸膛的起伏更加夸张了一分，手上的力道也更加大了一分。 声音急促，带着浓厚的喘息声。 “我在这些年也调查过大哥哥离去的原因，但是……但是我什么都查不到，我是不是很没用，大哥哥？” 卡夫卡痛苦的看着凡慕。 这个答案一问出相当于揭开了她心中最痛苦的那一块伤疤。 关于当时的事她一点都查不到，甚至连想办法帮大哥哥复仇都做不到！ 她是不是很没用？ 大哥哥会不会因此讨厌她？ 越想脑子越乱，最后还是凡慕及时出言安抚。 “没事了！” 凡慕眼神复杂，有些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要知道星核猎手虽然臭名昭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其中，能加入其中的无一不是宇宙中的佼佼者。 自已是什么人自已最清楚，一无是处，怎么会与这种人建立如此深厚的羁绊？ 他看着卡芙卡，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疑惑，她脸上的这副焦急，会是假的吗？ 这一切会是她装出来的吗？ …………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谁都没在开口说话，这股气氛还没持续多久太阳的光芒忽然强烈起来。 刺眼的阳光照进凡慕眼里，揉了揉眼睛，卡芙卡身体前倾，阳光瞬间小了下来。 眨了眨眼，揉着眼眶的手刚刚放下，卡芙卡那双纤细的手便轻抚上了他的侧脸。 在凡慕的眼中，世界突然变得昏暗，但眼前的景象人物依然清晰可见，阳光不再刺眼，那独属于太阳的暖流依旧充斥在身体周围。 是太阳镜！ 下意识的伸出手轻抚着耳边的边框，很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 她怎么知道自已眼睛有问题，这件事连希儿和符玄都没有注意到。 凡慕心中疑惑，对于卡芙卡多了一些好感，将眼镜摘下，重新塞回到她的手中。 “不用，谢谢。” 他没有接受不太熟悉的人东西的习惯，当然就算是较为熟悉的人一般也不会接受，吃的除外。 “不……” 卡芙卡笑笑，重新将墨镜替他戴上，声音轻柔，吐气如兰。 “这副太阳镜本来就是大哥哥你的，我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我的吗？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有着这个需求。 “既然我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凡慕又重新塞了回去，这回卡芙卡没有在推脱，因为……她也有一点舍不得。 凡慕以前送她的东西并不少，但她唯独最喜欢这副太阳镜。 天气很暖，今天又恰巧是一个休息日，树叶沙沙作响，三人沉默不语，但原本那莫名的氛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温馨。 好像是一家三口坐在树下赏着风景，吹着微风，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因为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说些什么。 “大哥哥，我们去逛逛吧。” 卡芙卡的一只手轻轻攀上了凡慕的侧脸，她发出了邀请，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祈求。 感受着侧脸上那有一点点冰凉的触感，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有陌生人亲密的触碰自已，但唯独这一次他心中并不讨厌，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个美女的原因吧…… “好。” 鬼使神差的他答应了邀请，明明一开始打算问完问题就回去的…… 听到这个回答，卡芙卡神色更加的温柔，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怎么也压制不住。 兴奋的拉着凡慕朝着远边的商场走去，熟悉的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走了好几米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扭过头来，对着树下依旧是一脸懵逼的星挥了挥手，说道。 “星！你也来！” 星:“……” 虽然心中无语，但并没有讨厌的感觉。 看着面前手牵手的二人，莫名的她的嘴角也细微的勾起，心中涌起了一模一样的感觉，眼眶竟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她迷茫的揉了揉，微风吹过，感受着自已手指的凉爽，自已这是...流泪了吗？ 为什么呢？ 就像……她期待这一幕，期待了很久一样。 第161章 我不是他 “大哥哥，这朵花好看我买来送给你怎么样？” “大哥哥，这里的风景很好，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大哥哥…………” …… 一路走来都是卡芙卡叽叽喳喳的在他旁说话，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点都不符合她外表御姐的气质。 凡慕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反倒没有感到讨厌。 卡芙卡拉着他的手在前面走着，星则是提着十几个袋子顶着一张苦哈哈的脸跟在后面。 手上传来的感觉很柔软很温暖，明明只是个相处不过半年的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却并没有感到反感。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个美女的原因？ 临近中午，卡芙卡终于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有些意犹未尽，嘴中却还是轻声说道:“大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吧。” “嗯。” 凡慕点头，环顾四周，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 看见这一幕，卡芙卡默默的将手中刚掏出来的房卡重新塞了回去，迈着长腿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 阳光明媚，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天空照的一片明亮。 揉了揉眼睛，凡慕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或许是错觉，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冷清。 这个念头刚落下，一旁的声音就骤然响起。 “大哥哥，下午我去给你买一件衣服怎么样？” 卡芙卡俯着身子，歪着脑袋撑在自已的腿上，眉眼弯弯，嘴中说着疑问的话语却带着肯定。 她怎么可能会让氛围变得冷清？ 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已的大哥哥，心中有着数不清的话语和思念想要说出口，又怎么可能会让氛围冷下来？ 微风微微吹动了她眉眼两边的两束碎发，凡慕迎上她的目光，看着她眼里的温柔，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随后陷入深深的沉默和思索。 刚才在不好意思写什么？ 卡芙卡的是对于有记着他，没有记忆的自已又怎能享受这份温柔？ 眼眸微微低下，凡慕没有回答，压下了行动刚刚申请的那一点点情感，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并没有那份记忆。” “……”对于突然转变的话题，卡芙卡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愣，但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看起来像是不在意，可那微微垂下的眼角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不容易找到自已日思夜想的人，对方却并不记得她，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只是……现在能找到就是万幸了，哪还敢再奢求其他，至少现在不敢再奢求些什么。 凡慕淡淡的收回了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并不想找回记忆。” “我知道。” 出乎预料的，卡芙卡的回答稍稍震惊了他一把。 她的眼中有着落寞和庆幸，有点难过和高兴。 “大哥哥虽然并没有跟我说过，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我好几次看到大哥哥脸上露出十分伤感的神色，拿出一些东西怀念。” “我曾经也问过大哥哥的你，可每次大哥哥也只是笑笑闭口不谈。” “我想...大哥哥你以前的经历并不美好，所以忘了也好，这样...大哥哥就不会再痛苦了！” 说到最后卡芙卡轻笑出声，看起来十分潇洒和替他高兴。 明明...自已已经不记得她了，明明心中有点难受，却还在替自已忘记糟糕的事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凡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或许...以前忘记的事也并不全是糟糕的事情。 但...只是这样就想让他找回记忆是不可能的，他讨厌麻烦也讨厌痛苦。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和你所说的大哥哥是两个人！”他在进行最后的劝说。 即便他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劝说卡芙卡将他区分成两个人。 明明将自已认成她以前的大哥哥，感受着她的好并不会有丝毫损失，相反还有许多好处。 “嗯，但是大哥哥就是大哥哥，记忆什么的，等大哥哥想要找回的时候，我可以陪大哥一起寻找！” 卡芙卡温柔的拉起他的手，歪着脑袋，将自已的脸颊轻放在上面，感受着他手心中的温暖。 “如果大哥不想找回那段痛苦的回忆，也可以和大哥一起创造新的回忆！” “大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哥，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对于凡慕的话，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凡慕苦笑一声，摇摇头，不再多言。 大哥哥吗？ 他不认为没有记忆的自已还是她的大哥哥！ 这给他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已是一个替代品，其实知道以前的那个人也是自已。 记忆啊... ………… 星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话，卡芙卡也是沉默下来，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凡慕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凡慕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袭来，周边的空气不再那么燥热，微风像是吹走了他的烦恼，让他的头脑不再那么发胀。 卡芙卡吗？ 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他很温柔。 温柔到他有一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 真的会有人对他这么温柔吗？ 凡慕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会不会是自已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倒不怪他如此怀疑，因为在这之前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过如此的温柔。 希儿不算，那其中有着温柔的存在，但更多的是其他的感觉。 更多的是自已照顾她。 扭头看向远方，看着远方的行人，街坊，再休息一会，他们本应该向那边走去，往那边逛逛。 原先他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现在他突然有点想回去了，回到自已的房间里，回到希儿身边。 理智告诉他，现在就应该回去离开卡芙卡，卡芙卡想要找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可能成为他！ 但感性告诉他，再等一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享受一会这份温暖也没什么，他只是没了记忆而已，人依旧是那个人。 第162章 美梦 一个富丽辉煌的建筑，金灿灿的地面和用整块黄金雕注而成的柱子只是最基础的。 不用走近，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普通人就知道自已终其一生都无法在里面买任何一件衣服。 屋内人流涌动，其中服装区内站着三个身影。 “大哥哥，帅！” 卡夫卡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凡慕，夸赞的拍手。 凡慕也是低头看着自已新的打扮，心中蕴含着苦涩和开心两种情感。 他最终还是贪恋这一份美好选择暂时留下。 说来也奇怪，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并不是这样的人，应该会转身离去，可他偏偏就留了下来。 星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他，虽然平时凡慕也并不丑，但到底是没怎么打扮过，现在突然换上了新衣服震惊到她了。 她着实是没想到，原来换上新衣服，稍加打扮之后能这么帅。 想着想着，她又突然想到了自已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一下，嗯，软软的，滑滑的，底子也很好，该说不愧是遗传的吗？ 星暗自点头，她其实对于自已的身份也并没有多在意，她在意的一直都是凡慕和卡芙卡两个让她心中一直有着悸动的人。 “嗯，谢谢，这个给你！” 凡慕道一声谢，他有钱，但绝对不够买这种衣服，这是卡芙卡买给他的。 手中浮现出一把雕着龙纹的剑，递给了她。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收别人过重的好意。 卡芙卡看出他的异样，也知道他的性格，点点头收下了。 “大哥哥，我知道一处花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特别好看，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不容凡慕拒绝便强硬的牵着他的手离开。 “还有亲爱的！” 星的眼神发亮，当了这么久的电灯泡终于记起她了吗？ “亲爱的，麻烦拿一下新衣服的袋子，谢谢！” 星:“……” ………… 一个下午，三人去了很多地方。 花店，小吃摊，游乐场…… 说着还有一些丢脸，在卡芙卡和星二女的怂恿下，他居然坐了一次旋转木马，一想起这个凡慕就忍不住捂脸。 不过好在二人也坐了，要不然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上面，那不得尴尬死？ 这么想着他却并不觉得反感。 旋转木马……坐起来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虽然感觉挺新奇的，但也没有再坐一次的冲动。 这回倒不是害怕丢脸，只是确实是这种感觉。 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他已经长大了，坐一次尝尝鲜就已经够了。 这一个下午玩的很欢，时间来到傍晚，夕阳西下，卡芙卡依旧是兴致冲冲，没有丝毫要分别的意思。 三人超高的颜值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卡芙卡。”凡慕叫停了正在规划下一个目的地的她，声音轻柔，缓缓摇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卡芙卡声音一顿，随后抿了抿嘴，笑着说道:“这样了，那大哥哥我们明天再见。” 说着她还挥手道别。 凡慕看着她，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明天恐怕也见不了了，列车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听到这话，卡芙卡那温柔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丝裂痕，声音中带着一点焦急。 “为什么？列车不是还有一天才开吗？” “列车是后天才行驶，可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没时间了。” 这句话当然是骗人的，在列车上他就是一个闲人，什么活没有。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离开，他已经感受到了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够了，再多的也不敢奢求了。 他怕自已越陷越深，怕自已会忍不住去找回去，怕接下来的麻烦。 所以干脆就不再接触。 卡芙卡沉默良久，随后笑笑，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有多勉强就多勉强，配合着她那伤心难过的表情，让人恨不得将其抱在怀中安慰。 她知道这些是骗人的吗？ 当然知道，对于大哥哥，她知道所有的一切。 但……既然大哥哥不想在接触，那她就先不靠近了。 她会懂事，她不会让大哥哥操心。 等到下一个目的地，等到大哥哥稍微平复一下内心，她在接近。 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大哥哥会接受她的。 卡芙卡这么想着，心中无比苦涩。 不知为何，看着现在她的样子，凡慕的心中突然一突，也是感到有些难受。 张嘴想要安慰一番，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星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内心也是感到有些沉重和不舍。 虽然今天被当了一天的工具人，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难受，无聊，反倒是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分别的时候到了，卡芙卡站在桥边，站在路灯下，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她身后的背影，一只手理着被风吹散的发丝，另一只手则冲着二人挥手道别。 就像是一个母亲对着准备外出闯荡的孩子道别，虽然心中不舍和难受却依然会选择放手。 好想...陪在大哥哥身边。 可是她不能，为了大哥哥，为了星，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要做，她还得待在星核猎手。 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中，卡芙卡依旧矗立在原地，眼神恍惚，久久无法平静。 他们一起游玩了一天，可是一旦分别，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变得像是一场梦境。 一场美梦，让人不愿醒来，愿意沉沦在其中的美梦。 —— 我知道这几章相见写的跟屎一样，但(?ω?) 卡芙卡就这样了，下一篇模拟结束之后还会有她出场，那个时候我尽量争取写的好一点。 嗯……关于这本书我有了打算，写完下一篇模拟会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就是完结了。 第二个就是匹诺康尼梦境，写一些崩坏三(不会写太多)，然后完结。 也就是最迟，最迟10月份写完就不写了，多一天都不可能。 ??(ˊωˋ*)?? 第163章 第三次模拟 “宿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来一场简单又刺激的模拟吧！” 系统夹着嗓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让躺在床上的凡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一个激灵。 “别搞！” 【咦！】 脑海里的另一个人格发出了鄙夷的声音。 怎么系统这么想让他模拟？ 凡慕不解，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额...嘿嘿……”系统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咱们系统界也有业绩的吗，我寻思着多刷点业绩！” 凡慕:“……” “那你的业绩达标没？” “半年的达标了！” “……” 见他沉默，系统还以为这一次没戏了，有些失落，但也没再多言，没有继续软磨硬泡下去。 却没有想到凡慕在此刻开口。 “好吧，就这一次。” 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和连他自已都没有尝到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宠溺。 “哦，…………？，什么，宿主你同意了？”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嗯。” 听着它高兴的语气，凡慕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业绩吗？ 他不是很相信这个理由，但是……算了。 虽然系统很不靠谱，但是他能感觉到系统对他并没有恶意，甚至怀抱着某种程度上的好意？ 对自已怀抱好意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吝啬好意，只是…… “但在模拟开始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凡慕神色难得的变得认真。 “什么事？” “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模拟只能是模拟，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我就没问题了！” “当然，当然！” 听到这个条件，系统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这件事本来就是它的义务。 妈的，也不知道上一次模拟是哪一个家伙闲的没事将世界的真相透露出去，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给它逗笑了，偏偏符玄还有能力保留记忆，要不然哪会出现这次的意外。 听着系统自信答应的话语，凡慕一脸黑线。 加上之前删除的记忆，他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坑了，在他的印象里系统好像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虽然是这么想着他并没有说出来，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已的系统呢？ 再蠢又能怎样？宠着呗。 模拟只能是模拟。 “那宿主...开始模拟？”系统讨好的说道。 “嗯。” 凡慕点点头，闭上眼。 希望这一次是正常一点的经历吧，哪怕在家里当个宅男也可以，只要不愁吃喝，不用当社畜。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卡芙卡，符玄……，他现在的心很乱，怎么也捋不过来。 闭眼，睁眼，吃饭睡觉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在脑海里都是在回忆着二人，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控制不住。 现在开启一段新的记忆，新的旅途也不错，至少模拟结束能冲散现在的心情。 毕竟在前不久他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学生。 嗯...记忆里是这样的。 如果……模拟中发生的事情能让他成长一点就更好了。 凡慕知道，现在的自已还太稚嫩了一点，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成长过。 【第三次模拟开始，世界构建成功，天赋刷新，请选择。】 【①生命学家:你天生早慧，思考问题的角度会与旁人不同，是一个生来的哲学家，特别是在生命这一方面，会有难以想象的高度，对于情感会特别重视。 副作用:你虽然明白很多事情，但你却无法共情，无法切身感受。 ②开局一个碗:你的气运远超常人，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副作用:你生在一个吃人的时代，生来穷困潦倒，后失去双亲，因为吃不起饭去当和尚，一路坎坷，但在你成长的道路上会有许多兄弟，会遇到自已的真命天女。 ③精神永驻:你的精神，你的毅力远超常人，甚至在这方宇宙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世人都会称赞并学习，传承你留下的精神。 副作用:你爱好人妻。】 凡慕:“…………” 看似有三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 第二个天赋。 开局一个碗。 大气运，成就一番大业，看着很诱人但一路坎坷就算了，他并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而且真命天女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他享受不起。 第三个天赋。 精神永驻。 这绝对是一个十分强劲的天赋，但那个副作用他都不想说，直接刷掉。 如此看来只有一个能选了。 凡慕将目光投向第一个，没啥鸟用，但相比于后两个他貌似也只能选这一个。 “哎！” 长叹一口气，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叮，鉴于上次系统出错，此次模拟发放补偿，望宿主再接再厉！】 “？”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凡慕问道。 “哦，这个啊…，先前我不是答应你让所有人都忘记模拟中的记忆吗？” “结果其中的主人公并没有忘记，但是我的失误，就帮你争取了这个补偿。” “这样啊。”凡慕摸索着下巴，“那这个补偿是什么？” “没啥，就是让你在保留现在的心性及知识，和提升天赋之间选一个。” 看来这系统还是蛮靠谱的，这个补偿还算不错。 凡慕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保留心性吧。” 天赋什么的他不需要，毕竟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至于心性倒是有必要，原先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经过符玄这次模拟，他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重要性。 至少有着如今的心性和知识，他不需要依靠别人也能生活下去，杜绝了再次发生上次模拟的事情。 吐出一口浊气，黑暗中，凡慕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双眼紧闭，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 【喂，我说，这次怎么不带上我玩了？】 “嘁，我带你玩干嘛，好好的看着就行了！” 【那他遇到危险怎么办？不需要我出什么？】 “你是不是太小看小凡了？”系统发出不屑的嘲讽，“忘了上次第一次你是怎么被打的？” 【…………】 “行了，我已经给你投屏了，自已一边玩去。” 【……】 【呵，舔狗。】 系统:“？” “我***，你****有种*****” 第164章 巷子里的破旧小木屋。 "廾匸 "，读作恭喜，意为遗憾。 开心缺一横，死亡差一点。遇你所爱，却道恭喜，隐藏爱意，是为遗憾。 —— 格拉默。 一个宽敞的大街上下着蒙蒙细雨，却依然有着各式各样的行人，他们喧哗，吵闹。 有的站在一个小摊位前跟摊主争着那三角五毛的蝇头小利，有的拿着自已的父母指着路边的小摊想要买些吃食，有的…… 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但也没有苦恼之色，只是遵循着本能和习惯做着想要做的事，为了生活而奔波。 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名银色头发的少女撑着伞，伴随着的雨声，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众人，心中迷惘，不理解眼前看着的这一切。 沉默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拐进了阴暗的巷子里，伴随着鼻尖袭来的阵阵恶臭，和‘踏踏’的踩水声，片刻之后在一块破旧的木门前停下脚步。 看着头顶的仿佛随时会坠落的朽木招牌，看着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哲学咨询处，犹豫的伸出手，还是轻轻扣响了房门。 “请进。” 屋内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没有来客人的激动也没有被打扰到不悦，只是平淡的应了一声，就像是对来者毫不在意一样。 少女轻轻的推开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巷子里暗淡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屋内黑暗的场景。 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糟糕。 干燥的地面，有些老旧的木质桌子和柜台，以及柜台上那时不时闪烁着暗淡光芒的台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东西。 她的目光投向趴在柜台上的懒散少年，光线昏暗，即使是她都有些看不大清。 收起雨伞，缓步踏入其中，木门依旧在答答的作响，那是雨水，微风拍打在上面的声音。 来到柜台前还未等她开口，少年便头也不抬的开口说道。 “请问客官有什么事？如果是想避雨的话，请自便！” 慵懒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屋内，听的人心间微微发痒。 这时少女才看清了少年的全貌，一头灰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没有精心打理，不过这反倒给少年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少年的皮肤白皙，好像是玉石一般，五官说不上俊，怎么说呢……难道是有些偏女性向的耐看，清爽，如果别去那懒散的气质，妥妥的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看着他，少女不知怎么的忽然一愣，心中的迷惘消失不见，但不过也仅仅是刹那，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已来的目的，抿着唇缓缓开口。 “我想问一下，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少女有些迷茫的开口问道，随着她的清冷的话语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寂寞，能够清楚的听到门口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 凡慕终于抬起头来借助着昏暗的灯光直视着眼前的少女。 银色的头发，有一个黑色的头簪，身后头发披散，垂落到背部。 瞳孔为好看的蓝粉色，有着长长的睫毛。 身穿上灰下绿的长裙，长袖，手腕处挤着兔子结，外边身穿黑色的披肩，并有两束细线垂至腿部。下身鞋穿灰色中跟，并配有墨绿色长袜。 这是一个妥妥的清纯美少女，走在大街上绝对能吸引不少人的视线，然而此刻凡慕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吃力的撑起身，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点会来客人。 手指交叉撑在木桌之上，凡慕并没有率先回答少女的问题。 “在我回答之前，请先交一下咨询费，一共是一万信用点。” 一万信用点很贵，这个价格完全能够约到那些顶格的哲学家，然而现在却出现在这个破旧的木屋里。 少女却只是看着他，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现金。 毕竟金钱这种东西对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并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好，多谢惠顾。” 凡慕也是诧异的开口，显然是没有想到真的有冤大头不砍价直接交钱。 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 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既然已经收了钱，那就该干正事了。 “那么，这位小姐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你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嗯。” “你的名字和身份？” “为什么要问这个？” 少女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不解的问道。 凡慕摊了摊手，“对于不同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有不同的见解回答。” “就像是大街上的乞丐，对于大多数乞丐而言，其生命的意义就是活下去，只是这么简单。” “而对于正在上学的学生而言，他们活下去的意义可能就是寻找美好和享受美好，当然也有努力学习，孝敬报答父母。” 他每说一个例子，少女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她依然没有急着说出自已的名字和身份，而是继续反问道。 “既然对于每个人而言，生命的意义都有所不同，那么你又该如何知道对我而言生命的意义该为何物？”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凡慕神情自若的说道:“但我会帮助你寻找到对你而言，你认为最正确的生命的意义。” “这样啊……” 少女端坐在他面前，仔细端详着面前与自已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少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必了……” 良久，她有些失望，落寞的摇头。 “为什么？” 凡慕疑惑的问道，他着实有些摸不准面前少女的想法。 毕竟他只是哲学家，不是心理学家，无法洞察人的内心。 “我是格拉默铁骑，战士AR-26710。” 凡慕恍然大悟。 “难怪，就说怎么会有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如果是格拉默铁骑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只是...这确实是有些难搞。” 他微微蹙着眉，少女看着这一幕内心更加认定他也没有办法，神色更加的失望了，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离开时她还轻声说道。 “钱不用退我了，就当是我的歉礼。” 第165章 那我叫你流萤吧 “钱不用退了。” 少女摇头，看向屋内老旧的设施，十分大方的说道。 “诶诶！客官怎么走了？” 眼见少女转身就要走人，凡慕急忙站起身，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 少女歪了歪脑袋，表情疑惑。 “我可没说这事办不成！” 凡慕开口解释道。 “能办？” 少女表情更加疑惑了，精致的小脸不自觉的微微皱起，认为他是不明白格拉默铁骑这五个字的含义。 “嗯。”凡慕点头，“虽然麻烦了点，但还请客官每周抽出一天来小店，我会在那时帮你！” “可是我是……” “格拉默铁骑。”凡慕接过话语，“我知道，我也明白，但……” 他摊了摊手，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我不在乎，而且客官你钱都交了，尝试一下又何妨？” “这样啊。”少女见他这副认真的态度，心中不由得对他升起一丝好感，毕竟对于能将自已的诉求放在心上的人，任谁都会喜欢的吧？ “好。” 她答应下来，毕竟她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既然老板人不在意，那她也不必离开，试试又何妨。 她想找到生命的意义，找到...活着的意义。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刮起了狂风，吹的木门嘎吱作响，仿佛风雨随时会破门而入。 即使在屋内，依旧可以听到狂风呜咽的声音。 “那客官，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凡慕轻声询问道。 “名字...” 哪想少女竟轻轻摇头，银色的头发在两侧摆动。 “我没有名字，叫我编号就好，士兵AR-26710，你可以叫我26710，叫我26也行。” “没有名字？” 凡慕微微蹙眉，他知道格拉默铁骑很不人道，但没想到竟然连名字都不肯赋予一个，叫着编号。 “没有名字怎么可以...” 沉吟片刻，在思索着什么，他开口说道。 “既然客官没名字，那我就叫你...流萤吧！” “当然，如果客官不喜欢又或者什么时候有了自已的名字，跟我说，再换也来的急。”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少女的眼睫颤了颤，低着头，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 “流萤...” 她低声念了一遍又一遍，念着属于自已的名字，最后嘴角不知何时不自觉的勾起，眉眼弯弯，蓝粉色的眼里带着笑意。 “流萤吗？我很喜欢，谢谢。” 她真诚的感谢。 少女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喜欢这个名字，但名字吗...她也有名字了，不再是那个称号。 为什么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能给她带来幸福？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凡慕会给她取这一个名字，但她很喜欢，所以不重要。 只是这一个名字，流萤就感觉这一次没有白来，内心升起些许期待，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小老板真的能够带她找到生命的意义。 “嗯，流萤小姐喜欢就好。” 凡慕看着她的笑容，也是轻笑起来，毕竟能讨客户欢心，还能看到美少女的微笑，难得的一件美事，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 脸上挂起招牌微笑。 “那么流萤小姐，请不要忘了下周的这个时间点来小店，我会带你找寻生命的意义。” “嗯，老板再见，下周我会准时赴约的。” 流萤欢快的点头，朝着凡慕微微躬身道别，十分的有礼貌。 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迷惘，走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笑意。 明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得到了一个...简简单单，随处可见的名字而已。 “流萤小姐再见。” 凡慕站在柜台后，对着她推门离去的背影挥手道别。 等到少女消失在视野里，等待门口老旧的木门再一次关闭，屋里重新变得冷清，只剩下屋外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重新趴在柜台，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眼里流露着思索之色，随后一脸苦恼。 “格拉默铁骑，失熵症……” “啧，失算了，要少了。” “麻烦啊！”他感叹一声，“要不是快穷的揭不开锅了，我才不接这个委托。” “失熵症...想在死前找到自已活着的意义吗？” “挺好的一个美少女，性格也不错，倒是可怜，人与人啊，总会有一个鸿沟。”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突然袭来，他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不再多想。 美少女再美，他们之间除了客户关系外，也没啥感情，瞎操啥心。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像是上天在为谁悲鸣，凡慕缓缓闭上眼睛，没多久，寂静的屋内便响起均匀，轻柔的呼吸声。 这一睡就不知道多久。 …… 时间流逝，转眼间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咚咚！” 流萤推门走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凡慕，刚到嘴边的问候咽了下去，脚步轻盈的走到柜台前坐下。 老板这么爱睡觉吗？ 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如果不是发觉凡慕身上的衣服与上次穿的不一样，她都以为老板从上周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次她来的时间很早，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头上的钟表，早上九点，犹豫片刻，看着美梦中的凡慕，内心的温柔促使她没有将其叫醒，还是再等一会吧。 这么想着，她也趴在了柜台之上，开始端详起凡慕的睡颜。 上一次来时走的太匆忙，配合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 凌乱的灰色头发遮住了凡慕的半张脸，睡觉的时候很安静，没有乱动也没有说梦话，配合着周身散发着的若有若无的气势，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阴郁少年。 “为什么老板会有这种气质？” 流萤不解的低声呢喃，她从凡慕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自已相同的一种感觉，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这种相同的感觉，又或许是因为少年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内心对于他的好感在升了一些。 看着，看着，她渐渐入了神，时间缓缓流逝，屋内的光线不知何时多了起来，一些阴暗的角落都被照亮，一直趴着的凡慕终于有了动作，眼睫颤了颤，缓缓的睁开。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面前离他不足半个手臂远的精致小脸，迷糊间，他感到一团团热气拍打在自已脸上，这是对方呼出的气体。 凡慕:“……” 第166章 称赞和谩骂 一处繁华的大街上，人们四处奔波着，行色匆匆。 入秋了，即便是正午，天上的太阳依旧不大，微风拂过，反倒是感到有点冷。 凡慕头疼的走在大街上，眼前挂着一副太阳镜，世界变得昏暗起来。 沉默着，他对旁边一同行走的人儿说道:“流萤小姐，其实你可以直接叫醒我的，没必要等我醒。” “没关系。” 流萤双手相握，靠在前方，神色淡然，轻轻摇了摇头，一头银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细微摆动。 “我没有等很久，不着急。” 想起刚刚的场景，她的脸色有些微红，她虽然是格拉默铁骑，但也同样是一位少女，该懂的一些东西自然都懂。 流萤啊流萤，你怎么看小老板看入神了呢。 摇了摇头，慌忙转移话题。 “相比于这个，老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啊...嗯……”凡慕沉吟片刻后回道:“先随便走走吧。” “就当我不存在，平常的这个时候会干什么，流萤小姐就去干什么。” “好。” 流萤没有问为什么，点头答应下来，因为她相信凡慕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见此，凡慕挑了挑眉，心中对于她的态度感到满意，他最烦的就是那些问东问西的人，解释起来让他感觉麻烦。 好好听她的话去做就行了，他收了钱又不会害人。 看着旁边渐渐进入状态的身影，特意将脚步放慢些许，走在了她的身后，隔了几个身位的距离，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 入秋的太阳很温暖，但有着微风的存在，带走了这些许暖意，留下了一点点悲凉。 “这不是流萤吗，真是好久不见了，来来来，这是俺们家刚刚到的水果，拿去吃！” 路边一个小摊位的老板满脸微笑的冲着她挥手说道。 流萤的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他轻轻挥了挥手，祝福道:“李叔，好久不见，不过水果还是算了，李叔你也不容易，小茂他们还要靠您一人养活，我还是付钱买吧！” “这怎么行，流萤你还是这么温柔！” “哪有，李叔你愿意收养小茂他们，您才特别温柔，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帮帮忙而已。” …… “流萤？” “王姐！” “哈哈！”那被称呼为王姐的中年妇女脸上挂着微笑，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缓缓走来。 “喏，给你，这是上次答应你的塞西莉亚花。” “谢谢王姐，你最近又变得漂亮了。” “哪里！”王姐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羡慕，“我已经老了，反倒是你越长越漂亮了！” 流萤欣喜的捧起那足足有半人高的花朵，听着她夸赞的话语有点不好意思，见她还想说些什么，便急忙付了钱挥手道别。 …… 凡慕一路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平常生活的样子，都是一些夸赞和祝福，不难看出来她的人缘很好。 当然一路走来也并不全是祝福，也有骂和诅咒，瞧不起什么的应有尽有。 见此凡慕也毫不意外，因为这是这里的人对于格拉莫铁骑所持有的态度，换一种说法，走在街上，这种谩骂对于格拉默铁骑而言才应该是正常现象。 不过，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她铁骑的身份？ 凡慕感到不解，要知道身为格拉默铁骑一般都不会出来，他们有着专门提供的住宿和吃食，有着自已的社交和人际关系，没必要出来找骂。 如果一定要出来也会刻意隐藏自已的身份，按照他们与常人无异的外貌，如果不主动暴露的话，基本不会有人能认出他们。 可偏偏走在大街上，基本所有的人都能够认出流萤的身份，这是为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 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坠落，月亮马上就要升起了。 “喂，你们这群侵略者，快点滚出我们的家园！” 满含怒意的呼喊声吸引了抱着一堆东西走在大街上流萤的注意。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声音的来源，却被一颗拇指大的石子击中了脑袋，白皙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丝丝猩红的鲜血从上面溢出。 那是一个站在5楼高的男孩，他一只手撑着家里的阳台杆子，一只手则高举着一块石子，嘴里骂骂咧咧，情绪异常激动。 被石子击中，流萤吃痛的呜咽一声，却没有去找那名小男孩麻烦的想法，即便她拥有着那个能力并且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习惯的从兜里拿出一根手帕，沉默着擦了擦额角的鲜血，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脸上的笑意消退，表情麻木，看不出脸上是否有着委屈和不甘的神色。 “喂，你们这群侵略者，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快点给我滚出我们的家园啊！” 5楼的小男孩依旧在骂骂咧咧的，挣扎的将身子撑得更高，用力的甩出自已手中的石子想要狠狠的砸在流萤的脑门之上。 却没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身影一时失重，径直从5楼落下，瞳孔一缩，表情惊恐。 砰！！ 就在凡慕被坠落下的小男孩吸引注意时，一道重物坠落的声音自耳畔便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银色的身影迅速的掠过，那原本还在自由掉落的小男孩瞬间从空中消失不见，一眨眼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而他的身侧则是一身高大的银色机甲，看起来无比威武霸气。 下一刻，伴随着一道银白色光芒闪烁，高大的机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倩影。 是流萤！ 她在小男孩坠落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犹豫的驾驶出机甲前去救援，即便就在几秒前，那名小男孩还对她恶言相向，用石子砸着她的脑袋。 凡慕扭头看着一旁向下陷落的水泥地面，眼里毫无波澜。 四周散落着绿色的花朵和各种各样的水果以及一些其他东西，看起来凌乱无比。 有的水果已经被砸坏，不能吃了。 第167章 别人眼中的你不是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你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从5楼坠下。” 颤抖的腿脚刚踩到地面，小男孩面色惊恐，但还是强忍着无力感一把推开了流萤想要搀扶的手。 因为没了支撑，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可嘴里依旧还是咒骂着。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个灾星，坏蛋，侵略者！” “要不是你出现在我眼前，要不是你生活在这里，我根本就不会从楼上摔下，我可以在家里快快乐乐的吃着东西，看着电视！” 还没过几秒，四周便围满了人群，形成了一个圆圈，指指点点，将二人包裹在里面，围的水泄不通。 其中大多数人都对着流萤怒目而视，即便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面对人们的指点和谩骂，流萤都是面无表情的受着没有试图反驳，没有多说一句话。 见此，人群反倒是更加的起劲了，奚落和吵闹声不绝于耳，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的人都已经拿出买来用于做晚饭的鸡蛋和各种蔬菜开始向她身上砸去。 眼看冲突马上就要进阶，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烦躁的声音自人群身后响起。 “让一让，让一让，都挤在这里干嘛？急着投胎吗？” 凡慕双手抱胸，满脸不耐，轻啧一声，推开了人群，来到圈内，一把牵住呆愣在原地流萤的手，将自已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挡住了她与人群的中间就想要离开。 感受着手中的力量和背上传来的温暖，流萤脱离了无神沉默的状态，愣愣的看着眼前凡慕的背影，逆着阳光，光线照进了她的眼睛有点刺眼。 被人群拿着菜叶子砸，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以前经常发生的事情，她不在乎，但唯独这一次……一切好像有点变得不一样了。 “你是谁？你是这名铁骑的同伙吗？” 那名小男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起身，挡在了他们面前，眼中我带着怒火刚想开口质问便对上凡慕威胁和冷漠的眼神，神色瞬间就清醒了。 “哼！” 鼻尖发出一声轻哼，没有解释，见他这副高傲的模样，人群先是一寂，随后扔东西的频率越发快速！ 不少鸡蛋砸在了凡慕身上，很疼，却没惨叫一声，眉心微微跳了跳，黑着脸牵着流萤快速远离了此处。 人群没有跟过来，因为他们也怕把人逼急了。 ………… 公园里，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金色的夕阳落下，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微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一旁的湖水泛起细小的涟漪。 大树底下，一个金灿灿的石凳上，凡慕烦躁的整理着自已的衣裳，上面都是青菜叶子汁和鸡蛋液的混合物，样子霎是狼狈。 反观流萤，因为身后披着他的外套，前方也由他挡着，竟然有丝毫狼狈的样子，没有哪怕一片菜叶子粘在她的身上，银色的秀发随风舞动，带起了一阵摄人心脾的清香。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凡慕是因为忙着清理自已的衣裳，而流萤则是无神的注视着前方赤红的夕阳，左手手腕处的兔子结一抖一抖的。 等到凡慕注意到她的异常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咳。” 轻咳一声，试图吸引她的目光，然而却只是无用功，流萤依旧呆愣的注视着远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的事情所伤害到了。 毕竟她明明是救人，她明明才是受害者，所有人却在欺负，谩骂着她。 突然间，凡慕有点担心，流萤毕竟是自已的委托主，而且是因为自已的要求才发生这种事情，不会因此要将咨询费收回吧？ “流萤小姐...你没事吧？” 凡慕轻声开口询问道，因为担心她听不清，没有听到，还特意坐在了她的一旁，二人之间仅仅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心中忐忑，生怕她收回咨询费。 “我...没事。” 良久，迷惘的声音伴随着微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人耳朵痒痒的，好像是有人在拿毛毛挠给他挠痒一样。 “没事...”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虽然这么想着，但凡慕却没有说出来，就在他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打开话题的时候，流萤竟然主动开口问话。 “老板，你说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他们都称呼我为灾星，侵略者，坏蛋？” 流萤带着脑袋，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夕阳照在她的侧颜，微风拂过，银白的发丝舞动，给她那原本就美不胜收的侧颜子添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这回轮到凡慕愣住了，眼眸微微睁大，很快又恢复过来。 “这个嘛...让我想想……” 他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必须要斟酌仔细回答。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流萤正紧盯着他认真思索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的笑意，嘴角近不自觉的勾起，看着凡慕现在的模样，她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她其实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谩骂，因为她早已习惯，她愣神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一次心中那从未出现过的情感。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凡慕逆着光将她从人群的谩骂和羞辱中拉走的场景，她看向一旁那被凡慕随意摆放着的外套。 她伸出手轻轻按压着左胸，那里有着一抹淡淡的情愫，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 但她知道，这一缕情感一定和凡慕脱不了关系。 将额前飘动的碎发理至耳后，伴随着夕阳，坐在长椅上，静等着凡慕的回答。 时间如同指尖的流沙缓缓流逝，很快一半的夕阳已经没入了世界的边缘，整个世间都被染上了红色，夕阳在散发着它最后的光芒。 终于，凡慕想到了自已该说些什么。 “流萤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别人眼中的你不是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 第168章 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哲学家好了！ “别人眼中的我不是我？我眼中的别人才是我？”流萤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嗯。”凡慕轻点头，“这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所说的。” “这一路走来，我看到你一直都在夸赞着别人，温柔，善良，美丽，是因为你看到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物，它们在你心中，所以你本身就是这些美好的事物！” “而那群人将流萤小姐你视为灾祸，说明他们心中充满了厌恶，但流萤小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又为什么，凭什么厌恶你？” “这只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但他们又无法想明白这一点，只能将原因推向他们共同仇视的人。” 乍一听是一堆歪门邪理，但仔细一想又不缺道理，至少流萤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在嘴里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而凡慕也不想让她想明白，毕竟他自已也没搞明白，要是真的让她想出些什么，那自已辛苦憋的这一句不就白说了吗？ “咳咳，所以流萤小姐你不必伤心，你是一个温柔，美好的人！” “温柔，美好吗？” 流萤的眼中有过一闪即逝的恍惚，夸赞吗？她不是第一次听到，可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一次，她感觉从凡慕嘴中说出来的夸赞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眼角勾起，笑眼眯眯，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索性也不再去想，只要她喜欢，不讨厌就够了。 借助着夕阳，她看到凡慕衣领的一小片菜叶，微微拂过身子，下意识的就伸出手自然的轻轻帮他拂下。 从远处看去，二人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因为靠的太近，她的秀发飘动着扫过了他的鼻尖。 痒痒的。 凡慕的目光不自然的移开，太近了，他不习惯，也不怎么喜欢。 “那老板，在你眼中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话说完，想了想流萤继续补充道。 “我想听老板你的真实想法！” 这让凡慕将到嘴边的各种夸奖的话语重新咽了下去，迎上流萤那真诚，期待的目光，纠结着他还是委婉的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就挺...单纯的。” “单纯？” “老板你其实是想说蠢吧？” 她直接揭开了凡慕话语中的意思。 凡慕也讪讪的笑了。 这要是按照他刚刚的说法，那他自已不就是一个蠢货了吗？ 可关键刚刚的流萤在他的眼中却是挺蠢得，蠢得有些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流萤捂着嘴轻笑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一方面，即便凡慕并没有讲过什么笑话，可她却是控制不住，这是她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微笑。 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点残红，世界开始暗淡下来。 “老板不用再称呼为流萤小姐了，称呼我为流萤便好！” “额...好的，流萤？” 凡慕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脑，结果却摸到了一根青菜叶子。 跟女生相处什么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美少女，即便没抱什么想法，但多少有点不自在。 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看着他有些狼狈滑稽的模样，流萤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老板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 凡慕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心中知道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叫凡慕，你也可以叫我大哲学家！” “大哲学...家？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哲学家好了！” 至此，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一缕缕欢快的笑声在公园，夹杂着自由的风传递到了远方。 …… 如果把生命比喻为一场宏大的游戏，那么这场游戏之广阔，超越了任何虚拟世界的边界，这样的话，我们该如何玩好这款游戏呢？ 就在凡慕思索着这个问题答案的时候，一丝光亮从门口照射进来，照在了他的脸上。 “大哲学家，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啊？” 流萤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背着阳光，迈着轻快的步伐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缓步的朝屋里走来。 “嗯...”凡慕思索着回道:“和上次一样，出去走走吧。” “好。” 这是委托的第二周，这也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明明相处的时间不多，二人却像是要好的朋友一样，说说笑笑，嘻嘻打闹。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的真心，多少的演绎没有人知道。 走在清晨的路上，伴随着微风，凡慕侃侃而谈，而流萤则是默默的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捂着嘴，眼睛微眯，淡淡的微笑。 气氛融洽，就像是去秋游的一样，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出去游玩。 ... “哈哈，没想到大哲学家也有苦恼的一天。” 流萤听着凡慕说出的问题，嘴里吃着刚刚他从街边买来的小笼包，腮子微鼓，就像是一只刚刚才开始进食的小仓鼠，轻笑出声，却听不出来丝毫嘲笑。 凡慕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手中拿着一根油条，“拜托，哲学家思考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难道你想明白了？” “没有啊！” 说话的同时，她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子塞到嘴中，哼唧两下，看起来心情十分美好。 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凡慕心中的无语消了大半，但还是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说道:“那你说我？” “嗯......” 听着他声音中的幽怨，流萤小口小口的吃下了最后一个小笼包，淡红的薄唇上面沾染着些许汁水，脸上流露出满足之色。 “那对不起了，大哲学家！” 道歉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随后脚步轻快的小跑到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双手合十。 “不过，大哲学家等你想明白之后能不能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我？” 本来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凡慕没想到她会道歉，更没想到她会摆出如此的姿态，一向稳重的他竟一时变得有点慌乱。 “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要是你想知道的话，等我想明白之后告诉你就是了！” “嗯。” 流萤重重的点头。 “说好了？” “说好了！” 第169章 字 “如果生命比喻为一场宏大的游戏，那么这场游戏之广阔，超越了任何虚拟世界的边界，这样的话，我们该如何玩好这款游戏呢？ 游戏之初，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了解自已的角色定位。 每个人的生命角色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这么宏大的游戏，当然要有复杂的角色定位群体，有的坚韧不拔；有的运筹帷幄；有的救死扶伤……解锁自已的角色，意味着接受自已的不完美，拥抱那份独特与美好，从而在游戏的世界中，找到自已的位置。” 昏暗的小木屋里，随着凡慕讲解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唯有墙上的指针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转着。 流萤思索着，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失望之色，却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盈盈的拍着手捧场。 “好了，不用勉强。” 凡慕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眼中的失望？ 可是他本来也没想着通过这个问题来解决她内心的答案……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多，却从来都没有说服过自已，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关于这一点的迷茫，但只要他不去想这些东西就不重要。 他坐在流萤的对面，眼神略微复杂的看着她，此时距离他们相遇已经来到了第八周。 时间来到2个月，听着不短，但实际相处时间也只有8天。 可就是这短短的8天，二人却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嗯，这么说也不对，是流萤成了他的朋友。 流萤身上的温柔，可爱，俏皮都是他喜欢的地方。 在这8天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能得到回应，这让他体验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他不知道朋友之间的相处是不是就该这样，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当然凡慕也知道，他能么快就把流萤当做自已朋友的一个重要原因，那是因为她是自已的第一个朋友。 “没有勉强哦，你说的很棒，这道掌声是大哲学家应得的，只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生命的意义，嗯，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凡慕神色突然认真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严肃的知道。 “其...其实也不是那么急了！” 流萤与他的视线对上，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关切的神色，看着手中果汁里自已的倒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流萤轻抿了一口桌上的果汁，站起身，毫不在意的笑笑，一番话说的很好听，让人找不到讨厌的地方。 这就是高情商吗？ 是说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要回去了吗？” 凡慕没有在接话，而是微不可察的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带着些许不舍也站起身。 “我送送你吧。” “嗯。” 流萤没有拒绝，二人并着肩走到了木门前。 一打开门，耀眼的月光照耀下，换在白天昏暗无比的小巷子，在此刻却是明亮无比，抬头望去，正好可以看见矗立在头顶那明亮如同玉盘一样的月亮。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季节已经来到了秋末，一阵风袭来，空气凉飕飕的，至少要裹着两件厚厚的衣服才能出门。 “嗯，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不用送了。” 流萤三两步走出房门，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对他笑着说道。 她笑的很温柔，笑的很…漂亮。 银灰色的头发在银白的月光下抖动，仿佛与其融为了一体，巷子很小，在此刻却仿佛成了少女的舞台。 凡慕站在屋内的黑暗里，而流萤而是站在了稍稍高他一截的月光下。 她是知道他的性格，不怎么喜欢见光，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凡慕缓缓的摇头，走了出来。 “晚上人少，安静，出来走走也不错，吹吹晚风，刚好送送你。” “这样吗？” 流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容中带着一些狡黠，在那在那青绿色的长裙后面仿佛多出来了一根恶魔的尾巴，在他的胸口上滑动。 “真的只有这样吗？” 她凑到了他的身边，二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歪着脑袋，轻柔的声音拍打在凡慕的耳畔，吹的他心痒痒的。 “要不然呢？” 凡慕挑了挑眉，脸上有着不解的神色，似是不理解她为何这么说，双手抱胸，转过身去走在了前方。 即使月光再怎么明亮，依然不如白天的阳光耀眼，黑暗中，凡慕不自然的将衣服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已经有些泛红的耳尖。 有时候...他真的有些不清楚自已和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好像已经有些喜欢上面前的这个少女了…… 而面前的这个少女好像也发觉了自已好像已经喜欢上了她。 有点乱，也有点...不好意思。 或许是因为社会才安定没有多久，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晚上的街道虽然依旧打着路灯，却没有看到多少行人走出。 周边的建筑，小店都已关门，黑黢黢的，大街上只剩下了路灯那细微的光芒，还不如月光敞亮，街上安静无比，只有风呜呜的声音，时而高昂，时而轻缓，听起来就像是一场悲凉的交响曲。 过了好一会，二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或许是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 “呼！” 流萤搓了搓手，口中呼出的气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了丝丝白雾飘散在了空中。 凡慕愣了愣，随后眉头不自觉的微皱了起来，脱下了裹在身上的外套，什么都没有多想，便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自已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在看到流萤揶揄的笑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已都做了些什么，双耳瞬间变得通红。 慌乱中，下意识的想要拉着衣服掩盖过去，然而此时他身上却只剩下了一件懒得换的睡衣，上面印着一只哈士奇，眼中流露着智慧的光芒，在一个黑夜里奔跑，而周边则围满了闪亮的萤火虫。 “怎么了？” 别过脸去，没等流萤说话，他率先瓮声瓮气的问道。 看着他害羞的模样，流萤突然觉得他十分可爱，不知怎么的，心中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原本温柔善解人意的性格，在这时悄然发生了一点点改变，也不是说是改变，只是因为脑海中的想法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情。 “对呀，怎么了呢？” 她笑盈盈的反问一声，语气中带着苦恼，听的凡慕更加不好意思，然而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感受着衣服上残留的余温，她的耳尖不知何时变得微红，缩了缩脑袋，仿佛要把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 不自觉的二人的脚步都放着缓慢，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没有尴尬和冷场，只是二人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一阵凉风吹过，吹的凡慕衣领唰唰作响，他不禁偷瞄了一眼流萤身上穿的长裙和长袜以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内心感到有一点烦躁和雀跃？ “流萤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凡慕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远方问道。 “嗯...”流萤点了点自已的粉唇，脚步慢了两步，走在了他的后面，笑盈盈的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有一点冷呢！” 她感到冷吗？ 先前是没有，但现在或许有了吧。 话语落下，见凡慕没有反应，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十分苦恼的拍了拍自已光洁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哎呀！都忘了最近降温降的厉害，要是明天生病了可怎么办啊？还有任务的说。” “嗯…………” 她嘴中将音调拖得很长，似乎是在思索，只可惜凡慕走在前方，就算斜眼看去也看不到她脸上思索的神情。 “哎，看来没办法了呢！只能祈求明天不要生病了。” 良久，流萤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要是生病了就会遇到危险，遇到危险就会受伤，一受伤就需要静养，短时间内恐怕得躺在床上了，哪都去不了！” “哎！” 她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声音里很是无奈。 咚！ “哎呦，怎么了？” 她轻轻揉了揉自已的鼻尖，不明白走在前方的凡慕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哪想凡慕却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来，二人靠的很近，流萤能感受到他炽热急促的呼吸。 “嗯，嗯？” 最后在她不解和震惊的眼神中，凡慕竟是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眼前，随后微蹲下身子，这手托起了她的大腿，一只手拄着她的后背，将她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哎，哎！！” “你你你，你干嘛？” 感受着身上温暖肌肤触碰的感觉，察觉到自已现在的姿势，流萤瞬间羞红了脸，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情急之下不断拍打着凡慕的后背。 “不是你让我抱的吗？” 凡慕不服的在她耳旁说道。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抱了？” 流萤冷静下来，只是脸颊依旧十分羞红，手上的动作停下不解的问道。 “你一直说冷，我也没有衣服了，这么冷你总不可能让我把睡衣也脱了吧！” “你是我的顾客，是因为我生病感冒发烧，受伤了，你把我咨询费收回去怎么办？” “我只能抱你回去喽！” 凡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大串，听的流萤一愣一愣的。 这么说确实是她的问题？ 是个……鬼啊！ “我，我不要你钱，我给你钱，你把我放下，好不好？” 流萤声音软了下来打着商量，想着自已刚刚的操作，有些欲哭无泪，也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的抓紧凡慕肩上的锁骨处。 换做平时她根本不会那么做，也不会那么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已刚刚怎么了。 她本来也只是调戏调戏，也只是说着玩，现在想起来她只感觉羞死了。 你自已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呀？ 流萤忍不住捂脸，脸色更加羞红了一分，像是一个红透了的水蜜桃快要滴出水来，让人有一种咬一口的冲动。 “不好。” 凡慕一口回绝，虽然他现在也很不好意思，但...抱都抱了，手上的力道更紧了一些，眼眸微微下垂，他并不想放下去，他感觉这样...很舒服。 在这生活的16年里，他很少这么舒服过，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又有一点微醺，就像是喝了酒，飘到了天上的云霄宝殿之中。 其实他也被自已的大胆吓了一跳，毕竟在之前相处的几次里，他都不敢主动去牵手，这一次却去拥抱，各位说是非常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脑子在这一瞬间烧糊涂了。 “呜...” 呜咽两声，流萤象征性的拍了拍，抓了抓他，见凡慕心意已决不肯将她放下，也不再挣扎。 或许是知道自已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 街边的落叶飘起，银白的秀发舞动，路灯一闪一闪的，她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缩到了凡慕的怀里，两双纤细的手掌紧贴着他两侧的胸膛。 炽热滚烫的肌肤，不知道是自已的还是凡慕的，背后披着他的外套，除了脚上偶尔被吹到一些风，整个人无比的暖和，甚至有些暖和过头了。 流萤害羞的闭上眼，根本不敢抬头与凡慕对视，将自已的脸颊埋进他的怀里，仿佛这样能掩饰自已的羞愤，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凡慕轻痴一声。 听闻，流萤更加不敢抬头了，将脸埋的更里面了一点，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坚实，有力，快速的心跳。 他的胸膛并没有想象中的坚硕，也许是不锻炼的原因，反倒有一些软软的，不过这样也更加的舒服了，至少不会硌得慌。 啊啊啊！ 流萤的心中爆发着土拨鼠的尖叫。 今夜很长，月亮很大，星星很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一样，过的很慢很慢。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不断鼓舞的心跳，在同一个月光之下，在同一阵微风里，二人沉默不语，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凡慕心中窃喜，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