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开局荒年，我带着全村吃肉》 第1章 重生1960年10月 （脑子寄存处） 痛，钻心刺骨的痛！ 李有福刚刚加完班从公司里出来，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红色跑车撞飞十几米。 玻璃碎了一地，他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 只来得及看清，急忙打开车门的是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剧痛就弥漫了李有福的全身上下。 弥留之际，李有福依稀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车祸现场。 这个男人也叫李有福，跟他同名同姓。 出生在四十年代，距离四九城一百多公里，三面环山，一个名叫李家村的偏远小村。 18岁的时候，李有福经村里的王婆子介绍，他一眼就相中了隔壁村的村花王雪。 即使后来面对王家人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块的天价彩礼，李有福也发誓非她不娶。 可谁也没想到，王雪嫁给李有福之后，非但没为李有福生下一男半女，还是一个典型的扶弟魔。 仗着李有福对她的喜欢，使劲趴在李家吸血。 结婚没几年，王雪靠着从李家扒拉的东西，为几个哥哥弟弟娶了媳妇，老王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反观李有福一家，过的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 要是家里的几个姐姐帮衬，这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但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李有福就像个无底洞一样。 为了帮衬李有福一家，大姐落了个终身残疾，二姐被家暴打死，五姐被卖进山沟老鳏夫当老婆一辈子没联系。 剩下的三姐和四哥，也跟他断绝了关系。 而他舔了一辈子的王雪，也在改革开放初期跟他离了婚。 人到中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可惜李有福幡然醒悟的太晚，直到被货车撞死他才大彻大悟。 他恨呐！ 眼里带着对王雪的憎恨，以及对家人的懊悔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另一边的李有福，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愿这个世界没有女司机。” 带着这样的遗憾，李有福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 然而下一秒，他猛然睁开眼，然后从土炕上坐起来。 刚刚的画面，以及全身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 李有福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湿。 但很快他愣住了…… 眼前根本就不是出租屋，而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床边一张破了角的八仙桌，以及这副显得有些虚弱的身体。 “我穿越了？” 记忆再次涌现，李有福深吸一口气，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才所看到的画面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在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男人身上的一段记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变成了年轻时候的他。 一米八的个头，剑眉星目，虽然比不上各位读者老爷帅气，但在农村也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 很快李有福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他是个孤儿，也没什么牵挂。 反而心中有一种，能亲眼见证先辈努力奋斗的感慨。 现在是1960年10月，正是困难时期。 市面上只要是吃的几乎不可见。 城里人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别看有工作有工资拿，每个月还有定量，但也只能保证饿不死，几乎人人脸上都是蜡黄。 农村的日子更难，一天能吃上两顿用野菜做的糊糊已经算是不错，一天只吃一顿饭，甚至两天吃一顿才是这个时期的常态。 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自然灾害造成的只是粮食歉收，少收，而不是一点都没有。 但有些话也只能放在心中，不能讲出来。 庆幸的是李有福所在的李家村，倒没有发生饿死人的地步。 但也仅限于此！ 想每顿饭吃饱是不可能。 纵使李有福是穿越过来，有着后世的记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首先做生意是不可能，一切都属于集体。 投机倒把一旦被抓住可是要吃花生米。 去城里找个工作，必须有门路有指标。 而且不管去哪没有介绍信，没钱没票也是寸步难行。 再加上几年后的那场妖风…… 李有福是从后世来的，他清楚那些一心为国的人，在这个时期的生活究竟有多难。 说句不好听的话，全国都处于饥荒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要是他有数不清的粮食，不仅能帮到家里，也能为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尽一份自己的力。 然而这样的念头刚起。 下一秒。 李有福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一片奇幻空间之中。 空间不大，约有两亩肥沃的黑土地，旁边是一口灵泉，火红的太阳高高挂起，剩下的便是被一片迷雾所笼罩。 “这难道就是电视里演的，灵泉空间？” 李有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天命之子，穿到这个年代不光是为了拯救原主，还有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有福起床了没有？” “还没有，还在屋里头睡着呢。” 李有福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接着意念一动，人已经回到土炕。 就和他消失前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婆子？ 李有福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是王婆子，脸上还带着一丝遗憾。 看来只能重新找个时间全面探索灵泉空间。 王婆子是这十里八村专门给人说媒的媒婆。 一旦相看上了就要给媒婆1-5块钱的红包，也叫彩头，等到双方结婚的时候，还要专门请媒婆来参加婚宴，并送上一份谢媒礼。 而王雪就是王婆子介绍给李有福的相亲对象，被原主一眼相中。 一来二去，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今天就是王婆子带李有福一家到老王家上门提亲的日子。 王婆子笑颜如花，对着蒋翠花说道：“有福他娘，恭喜了，今天这事成了，来年你可就当奶奶了。” “那个王雪一看就好生养，到时候让她给你家有福生一窝大胖小子，你可就有福了。” 蒋翠花附和的笑了笑，“承你吉言，到时候谢媒礼少不了你的！” 此时的蒋翠花还不知道老王家，准备将彩礼从五十块涨价到一百。 否则她一定会笑不出来。 李有福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其中固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里面。 李家属于女多男少，而王家正好相反，四五个男娃，就王雪一个女娃。 在其他人看来，王雪必然带着老王家能生男孩子的基因。 在这个时期人们的观念里，这可是加分项。 但更多还是李有福非要娶王雪这个女人。 两人的对话，李有福自然是听到了，但也没在这个时候出声。 虽然李有福已经决定不会娶王雪，这辈子也不会打交道。 但就这么放过王雪一家，李有福可做不到。 于是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李有福已经穿好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 第2章 这女人谁爱娶谁娶，我没兴趣 他上身是一件灰色的棉衣，下身是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外加一双胶底鞋，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该说不说，这个时代的衣服款式十分单调，颜色也只有白色、灰色、黑色、蓝色、黄色以及军绿色。 远不能跟后世相比！ 而且农村能见到大部分衣服的颜色，只有灰色和蓝色，因为要下地干活耐脏。 又因为大家对军人的崇拜，若是有人能穿一身军绿色的服装，绝对是这个村里最靓的崽。 王婆子上下打量李有福两眼，嘴角笑道：“有福这身穿起来可真俊。” “王婶说笑了，也就那样！” 李有福朝王婆子笑了笑，随即又喊了蒋翠花一声：“娘！” “赶紧去洗把脸收拾一下，待会完事了还要回来上工。” 以前的李有福心里只有自己和王雪，可不会像今天这样笑脸迎人。 蒋翠花多看了李有福一眼，虽然觉得儿子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催促让他赶紧去洗漱。 也只当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实则，李有福在洗漱的时候，也是在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这具身体，但也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不过这一点，李有福已经想好了说辞。 鸠占鹊巢这种事，他是断然不会对蒋翠花说。 穿越，灵泉空间则是李有福最大的秘密。 … … 五分钟后。 李有福一行人朝王雪家行走。 王家村就在李家村隔壁，相距不过四五里。 等几人走到王雪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等回去后一定要加强锻炼，这副身体实在太弱鸡了。” 李有福在给自己规划的时候，一道靓丽的人影走了出来。 随之，便和李有福的视线撞上。 1米6的个头，扎着两条麻花辫，在这个人人脸色蜡黄的年代，眼前女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 身上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棉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但却丝毫掩饰不了那副傲人的身材。 特别是两座山峦，孩子的口粮有着落了，多的都有。 再加上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怪不得前身被这女人拿捏的死死的。 哪怕放在后世，王雪这副长相和身材，也能排个中等。 “有福哥，蒋婶子，王婆子。” “我这就叫我娘出来……” 一看到李有福一行人，王雪便娇羞的跑回屋里喊人。 在来提亲之前，王婆子就和两家沟通过，也不存在突然到访。 只能说王雪这女人天生就是如此。 没半分钟，王雪的娘，陈秀英就走了出来，还有王雪的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王雪的家只有两间土房，被一米高的篱笆围起来形成一个院子。 光是这么多人挤在两间土房，条件就好不到哪去。 陈秀英露出个笑脸，招呼道：“来了。” “家里地方小，咱们就在院子里说。” 蒋翠花也不介意，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王雪家的情况。 她用眼神示意王婆子。 王婆子点头，随即笑着开口，“王雪她娘，事情已经跟你说过，你要是不反对的话，今天咱们就把彩礼过一下，然后让两个孩子到村里开证明，回头上民政局把证领了。” 说完便示意蒋翠花拿出彩礼。 整整五十块钱。 钱刚一拿出来，王雪的几个哥哥眼睛都看直了，陈秀英眼里也尽是贪婪之色。 这个时候的彩礼，绝大部分是五块，十块。 有的地方5斤棒子面就能娶一个媳妇。 五十块钱彩礼，在这十里八乡绝对是头一遭。 况且，李有福模样周正，身材高大，还年轻，虽然名声不太好，但看在五十块钱的天价彩礼上，这也是顶好的一桩婚姻。 相信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李有福娶媳妇给这么高的彩礼，估计李家门槛都会被踩破。 李有福冷笑着将王家几个人的表情收在眼底。 前世的时候，也是这副场景。 当蒋翠花拿出五十块钱彩礼后，王家人眼里除了贪婪，还想要更多。 … … “好戏要开场了！” 旋即李有福就听到陈秀英的声音，“有福他娘，有福想娶我家王雪给五十块钱彩礼钱可不行，一百块，少一分，你们就别想王雪嫁到你家。” 一百块？ 王婆子只觉得一阵晕眩，她说了一辈子的媒，还从没见过一百块的彩礼。 蒋翠花呆愣在原地，胸口被气的起伏不定。 饶是李有福已经知道内容，可还是被王家人得寸进尺的嘴脸给气的不轻。 要知道现在一百块钱的购买力十分惊人。 农村人想要攒一百块钱，需要全家人一起努力三四年才有可能办到。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明目张胆的趴在李家人身上吸血。 也怪原主蠢，看不到这一点。 满心满眼里全是王雪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最后这笔钱就落到了李有福的几个姐姐头上。 让原本就不堪负重的几个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蒋翠花只告诉李有福，他五姐已经嫁人。 但从没跟李有福说过，五姐嫁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死了老婆，还有暴力倾向的老鳏夫。 也从那天起，就再也没了五姐李佑娣的消息。 重活一世，李有福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不幸发生在自己五姐身上。 他不仅要阻止这一切，还要让王雪家身败名裂。 蒋翠花气的直接跳了起来，“好你个陈秀英，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谁家嫁女儿要这么高的彩礼。” “你究竟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呸！蒋翠花你少败坏老娘名声，谁要卖女儿了？” “还不是你养的这儿子一天好吃懒做，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似的。” 陈秀英有恃无恐的看了李有福一眼，“有福，王雪嫁给你是去你家当牛做马，给你老李家延续香火，你说是不是应该给王雪一份保障？” “陈婶子你说的对！” 在蒋翠花难看表情中，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 “有福！” “娘，让我说完！” 李有福拍了拍蒋翠花的手，让蒋翠花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李有福大声说道：“一百块钱彩礼我家没有，别说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拿一百块当彩礼娶这么个女人。” “谁爱娶王雪谁娶，反正我是不娶。” 一百块？ 彩礼？ 两个炸裂的词听的王雪家的村民一阵目瞪口呆。 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场没一个人家里能拿出一百块，别说一百块，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因此，趴在篱笆外看热闹的村民也是越聚越多，一会的工夫外面趴的全都是人。 看着外面的人越聚越多，陈秀英又急又气。 “都趴在我家篱笆外面干什么？偷听什么墙角，还不赶紧走！” 陈秀英越是气急败坏，李有福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大。 这才哪到哪？ 比起前世的仇恨，这点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李有福讥讽一笑，“陈婶子，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如你在这里当着大家伙的面在说一遍，也好让大家伙一起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众人张大了嘴。 认识李有福的人，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 第3章 我梦见咱老祖宗了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王雪的几个哥哥人都快傻了，一脸的阴沉。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口口声声说非王雪不娶的李有福，会说出不娶王雪的话。 可他要是不娶王雪，自己几个又拿什么娶媳妇？ 而也就在这时，陈秀英偷偷掐了一把已经傻掉的王雪。 王雪立刻泪眼婆娑的看向李有福，哽咽道：“有福哥，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娘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心疼我这个女儿，想为我们将来做打算……” “别说了！” 李有福冷声打断王雪的话。 换作以前的他，看到王雪哭的这么伤心，恐怕早就舔上去祈求原谅。 可现在他看见眼前这朵白莲花，只会觉得恶心。 李有福冷哼一声，“王雪，不管是真误会也好还是假误会，我俩的事到此为止，反正我是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斩钉截铁。 王雪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接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不活了…干脆死了算了……” 陈秀英心中冷笑，“跟我斗？” 表面上却哭喊着，“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就遇到这么个陈世美。” “自己妹妹都被人给欺负了，你们几个还傻站着干什么？” “李有福，你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们王家一个说法，我就到公社去告你耍流氓。” 好好好，你们要这么玩是吧？ 李有福一张脸都要气绿了，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王家人的无耻。 在这个名声看的比性命更重要的年代。 耍流氓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大罪。 蒋翠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一旁的李佑娣搀扶，恐怕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不过她脸色也是相当难看，一双眸子恨不得要把陈秀英给吃了。 “陈寡妇，你说谁耍流氓？” “你敢败坏我儿子的名声，老娘我撕烂你这张嘴。” 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李有福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他冷眼看着要冲过来的王家兄弟，“今天你们几个要是敢把我碰一下，信不信我让你们几个牢底坐穿？” “这！”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是不信，不过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怂包！” 李有福懒得再搭理几人，对着看热闹的众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跟王雪总共才见三面，连手都没碰过，我耍什么流氓了？” “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这王婆子。” “还有，今天是在王婆子的见证下，我们一家上门提亲，结果，陈婶子说要让我家拿出100块钱的彩礼钱，才肯把王雪嫁给我。” “王婆子，是不是这么回事？我有说一句假话吗？” “没有！” 王婆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 众人闻言，议论声更大了。 他们知道王婆子，是远近闻名的媒婆。 有人冷笑，“陈寡妇这天杀的，她怎么开的了口敢要100块钱的彩礼。” “我开始还以为这年轻人说假话，原来是真的，这换做谁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这不是给我们王家村招黑吗，以后谁还敢娶我们王家村的闺女？” 家里有闺女的几个， 看陈秀英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敌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王家几人的脸色煞白一片。 “不，不是这样的……” 听到陈秀英的狡辩，李有福只是冷冷一笑，“当然不是这样！” “你看我不愿意拿出100块的彩礼钱，于是就生了歹念，就说我对你女儿耍流氓。” “我就想问问大家，耍流氓是什么罪，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他老王家和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主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 原本老王家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 周围村民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骤然巨变。 才解放没几年，到处都是敌特，破坏份子。 这时候人民的思想也不一样，从骨头里厌恶这些破坏团结的坏份子。 一但被扣上地主老财的帽子。 啧啧啧……那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我看这陈寡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100块钱的彩礼，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必须要把破坏我们村名声的狗东西给撵出去。” “我看人家说的对，这就是地主老财。” 被千夫所指，王雪眼泪啪嗒啪嗒，跟不要钱似的。 王雪的几个哥哥，压根不敢答话。 “村长！” “村长。”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手拿烟杆的老汉走了过来。 “你们不去上工，杵在这里干什么？” 见到来人，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有人将经过说了一遍。 陈秀英一把拽住村长的隔壁，“村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村长连忙甩开隔壁，一脸嫌弃的和陈秀英拉开距离。 然后才看向李有福，“李同志，我是王家村的村长，王卫国。” “王村长你好，我是隔壁李家村的李有福。” “这是我妈，这是我五姐。” 李有福指着蒋翠花和李佑娣说道：“事情王村长刚才已经听说了，陈秀英诬蔑我耍流氓，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不能无缘无故背负一个耍流氓的名声，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王卫国诧异，李有福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做到不卑不亢，思路清晰，这不禁让他在李有福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李同志，要不你看这样，让王家对你进行赔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赔偿？不行，绝对不行！” 没等王卫国把话说完，陈秀英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我家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王卫国气急，脸涨得通红。 他在前面打圆场，这个陈秀英却在后面拆台。 要不是看在她一个寡妇带着一群孩子不容易，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王雪家穷的叮当响，李有福压根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赔偿。 “王村长，赔偿就算了。” “不过我要陈婶子当着大家伙的面，就诬蔑我耍流氓的事，向我道歉。” “还有，我以后不希望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我跟王家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应该的！” 王卫国忙不迭的点头，能这样把事情平息下来，那是再好不过。 “还不赶紧给李同志道歉？” 陈秀英一脸不愿，但只要不让她赔钱就好，“对不起……” 王卫国板着脸，“大声点！” “对不起！” 李有福心里一阵暗爽。 表面上，故作深沉说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还有，也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和王雪搅合在一起。” “她王雪不嫁人，我李有福还要娶媳妇呢。” “都听到了吧？” 王卫国眼神环顾一周，“以后要让我知道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小心我了他的皮。” “好了，全都散了，都给我去上工。” “娘，五姐，我们走！” 片刻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老王家的人。 “啪！” 见到众人离去，陈秀英一巴掌甩在王雪的脸上，“你个丧门星，我全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娘，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提出加彩礼，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看你就是见不到你几个哥哥好，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个丧门星不可……” …… 第4章 探索空间 离开王家村，李有福他们便和王婆子分道扬镳。 自然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王雪就被狠狠揍了一顿的事。 “老六，你太厉害！” 李佑娣看向李有福，一脸的崇拜。 她从没想过李有福会这么厉害，这还是自己那个好吃懒做的弟弟吗？ 在当时那个情况，李佑娣自己吓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有福却能当着众人的面侃侃而谈，还能让陈秀英道歉。 “我的个好姐姐，要是我不厉害的话，你就要被卖给山里的老鳏夫当老婆，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 李有福两世为人，今天却被一个小姑娘崇拜的看着，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他知道，自己终于改变了五姐悲催的命运。 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当然，这些话李有福是不会说的。 而一旁的蒋翠花也是一脸的狐疑，“有福，你真不打算娶王雪？” “娘，我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而后，李有福将脸凑到两人面前，神秘的说道：“还有个事，昨晚上我梦见咱祖宗了。” “祖宗在梦里告诉我，他说这个王雪不是良配，要是真娶了这个女人，我以后不但断子绝孙，还会家破人亡。” “呸呸呸……你小王八蛋说的是什么浑话，还不赶紧吐掉。” 李有福一脸认真，“娘，我真没编瞎话。” “你们今天不是也看到了吗？” “她家要一百块钱的彩礼钱，你好好想想，我们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蒋翠花皱眉，其实她心里头已经信了大半。 否则又如何解释李有福的变化。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李有福的秉性，如果他非要娶王雪，那也只能去想办法筹钱。 一想到这里，蒋翠花又问，“真是老祖宗说的？” “那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其他的老祖宗倒是没多说，只是还教会了我一些本事。” “娘，你放心，以后咱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顿顿都能吃上肉。” “那能吃上大肥肉吗？” 李佑娣不禁咽了咽口水，双眼都在放光。 蒋翠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吃吃吃，老娘是亏了你还是怎么的？还大肥肉，你咋不上天呢？” 李佑娣吓得连忙缩紧脖子。 见状！ 李有福也不禁莞尔一笑，“娘，别这么说五姐，不就是一口肉吗？” “老祖宗都说了，以后咱家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还是我儿有福气，能得到祖宗的保佑。” 以前的李有福可是不会说出这么烫贴的话。 蒋翠花看向李佑娣，“佑娣，你要念着你弟弟的好知道吗？” “要是娘家人不给你撑腰，以后有你苦的日子。” 李佑娣忙不迭的点着脑袋，“知道了娘，我会对六弟好的。” “你知道就好！” 蒋翠花很满意李佑娣的回答。 在她看来，儿子才是宝。 不过一想到儿子的婚姻，她又变得有些忧心忡忡，“有福，娘知道你是个有福的人，可是你的婚姻。” “娘，我还小，我想过几年再娶媳妇。” “再说了，祖宗都把本事教给我了，你还怕我以后娶不到媳妇？” “而且农村媳妇有什么好的，要娶也是给你娶个城里的儿媳妇回来。” “好好好，娘可等着你给我娶个城里的儿媳妇回来。” 蒋翠花笑开了花，“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我还要弄点黄纸烧给老祖宗。” 李有福也是没想到，蒋翠花能接受的这么快。 不过这也是好事！ 以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就能全部推到老祖宗身上，倒也省了他再多作解释。 … … 随后三人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看见放在八仙桌上的布袋。 “是棒子面！” 看着泛着金黄色的棒子面，李有福拿起布袋掂了掂，“估计有三四斤。” 蒋翠花不以为然，“应该是你二姐拿过来的。” 上一世的时候，李有福被一百块彩礼钱冲昏了头脑，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茬。 到现在他才知道，二姐还悄悄送来了粮食。 “娘，赶紧还给二姐，她把粮食拿过来，她们家吃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二姐家里还有两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放在这个时期可一点都不夸张。 “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我就给你二姐送去。” 看着李有福这么为自己姐姐着想，蒋翠花也有些感慨。 在她的观念中，姐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佑娣你先去做饭，我到瞎子那弄点黄纸回来。” “好的娘！” 两人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倒显得李有福是个吃闲饭的。 李有福咧嘴一笑，接着转身回到房间。 灵泉空间是他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的法宝，必须要研究透彻才行。 只是这样一想，李有福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奇异的空间。 他十分肯定，这片奇异空间只有他能看见，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 除此之外，他脑海中还多了一段如何使用灵泉空间的信息。 简单来说，李有福可以自由进出灵泉空间的同时，也可以用精神力操作，将物品收进空间和取出空间。 这就大大降低了灵泉空间被暴露的风险。 否则人突然消失在原地，还不被人当成是妖怪。 其次就是灵泉空间里面的两亩黑土地和小木屋都有不同的时间流速。 小木屋里面的时间静止，而黑土地则是十倍的时间流速。 这还不是最逆天的。 最逆天的是，他竟然能将精神力作用在黑土地上，相当于化肥催熟的效果。 这是个什么概念？ 按照一般小麦90-120天的成长周期。 黑土地最快9天就能完成一次，从种植到收割的全过程。 而使用精神力催熟之后，可以将这个过程在缩短。 取决于李有福的精神状态。 按照他的估计，只能作用一两颗种子就会耗光精神力。 不过这已经能让李有福感到惊喜。 而最让李有福满意的还是这口灵泉。 他喝了两口之后，感觉力气都变得大了许多，似乎还有强化精神力的用处。 但这玩意不能多喝，否则就跟李有福现在一样，感觉异常饥饿，仿佛能吃下去一头牛。 好在李佑娣已经开始做饭。 …… 第5章 定一个小目标 而午饭也很简单。 一盘炒野菜，和几个用棒子面做成的窝窝头。 吃惯了后世的美食，李有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但蒋翠花和李佑娣吃得很香，李有福也拿起一个窝窝头啃了起来。 第一个感觉就是齁嗓子。 简直难以下咽。 但饥肠辘辘的也顾不得这些，他啃到第二个窝头的时候才把这股饥饿感给压制下去。 蒋翠花笑看着李有福，“够不够？厨房里还有两个，我给你拿过来。” 她可不知道李有福想的这些。 李有福把嘴里的窝头艰难咽下，又一连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棒子面做的窝窝头，一顿两顿还行，要是天天吃这玩意谁受得了？ 可在这个时期，能吃窝头已经是上好的伙食。 李有福也知道这些，他连忙摆手，“不用了娘，我已经饱了，厨房里的窝头留给四嫂吧！” 蒋翠花斜了他一眼，“你四嫂在村上吃不用你管，还能饿着她不成？” “是饿不着，但也吃不饱！” 李有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明年，也就是在过两个月，就不用每天到村上吃饭。” 蒋翠花没好气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北湖，东山那边，听说树皮都被啃光了。” 何止是啃光树皮？ 其实李有福知道的比蒋翠花还要清楚。 尤其是人口大省南河，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也就是王家村所在的地理位置，背靠几座大山，又有几条河流支撑情况才好一点，但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想到这，李有福深吸了口气，“娘，我一会到后山去转转。” “后山？” 蒋翠花吓了一跳，“你跑后山去干什么？那里野猪可凶了，还有熊瞎子。” “去年公社组织人手去后山打野猪，死了两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翠花害怕李有福跟祖宗学了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特意将这事说出来提醒他。 这事李有福也听说过。 当时去了七八个人，拿的还有猎枪，结果遇到了一支二十几头的野猪群。 最后只逃回来了五个人，死的其中一个，肠子都被野猪撞出来了，血流了一地，那场面…啧啧啧。” 不过闹出这事之后。 附近村民即使上山挖野菜，也只敢在外围，深山是一点不敢去。 “娘，我只是在外围转转，又不到深山里去，碰不到野猪地。” 李有福笑着道：“老祖宗教我的本事里面就有打猎，我想去做几个陷阱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抓到野兔什么的。” “真的？” “真的！”李有福连忙保证。 当着蒋翠花的面，李有福自然不会说出原本的打算。 再说有灵泉空间在手，一旦遇到危险，李有福也可以立刻躲进灵泉空间。 对其他人而言是危险，对李有福来说反而来说是机遇。 而且山里头的那些野味，在后世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上。 远的不说，虎骨，虎鞭，熊掌，那可都是好东西。 光是想想，李有福就已经吞咽了几口口水。 蒋翠花想了想，“那行，你早去早回，可千万不敢进到深山。” “娘，我又不傻，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 李有福咧嘴一笑，随后拿了一把铁锹 … … 同一时刻，王雪家里就没有这么和谐。 王雪先是被陈秀英狠狠教训了一顿，带着满身的伤，还要劈柴做饭。 做的是野菜糊糊。 烧一锅水，放几片野菜，再放上一小把棒子面进去使劲搅和。 没油少盐，难吃不说，还拉嗓子。 王雪的几个哥哥和陈秀英一人端着一碗野菜糊糊吃得香甜，而王雪只能眼巴巴看着几人狼吞虎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娘，我饿……” 啪！ 陈秀英怒叱，“你还好意思喊饿，怎么不饿死你个赔钱货？” “你害得你几个哥哥娶不到媳妇，我看你是存心想让我王家绝后。” “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只是想让几个哥哥多点钱娶媳妇，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王雪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无助地看向几个哥哥，“大哥，你们快跟娘说说，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王军愤怒道：“我觉得娘说得对，你就是不想让我娶媳妇。” 二哥王强附和，“小雪不是我说你，一开始我就觉得50块的彩礼钱已经够多了，结果你还想要100块钱，你这不是逼着李有福反悔吗？” “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三哥王磊冷哼一声。 王雪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只感觉委屈无比。 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而是全家人一起商量的结果。 要是有一百块钱的话，三个哥哥都能娶上媳妇。 现在倒是把所有的错全推到自己身上。 陈秀英怒目圆睁，“你现在就去找李有福，就说同意五十块的彩礼钱。” “他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不管，你求也好哭也好，如果你害得你几个哥哥娶不到媳妇，老娘就把你卖到山里给老鳏夫当媳妇。” “你听到了没有？” 山里的老鳏夫，那是自己这副柔弱的身体能承受得住的吗？ 王雪身体一抖，眼里明显带着恐惧，“娘，我知道了。” … … 李有福还不清楚发生在王雪家的事。 他肩上扛着一把铁锹，朝后院山上走去。 七八里的路程，而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 灵泉水还真是好东西，不仅让自己力气变大了许多，就连身体素质也强化了不少。 要不是喝了这玩意饿得难受，李有福现在就想再灌两口。 这么想着，他又加快了脚步。 这里还属于大山的外围，树林里面还能依稀看到妇女，孩子们挖野菜的身影。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达深山，李有福也放慢了脚步，不再顺着山道行走。 很快，他走到了一片洼地，看着周围的树皮被蹭得油光锃亮，还有地面上留下的较为清晰的野猪脚印。 李有福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这附近一定有野猪出没。 他找了一个有些阴暗点的地方。 恰好阳光被一截树木遮挡，而且还是野猪脚印的必经之地。 在这里挖陷阱，能最大程度遮掩野猪的视线。 要是能用食物作诱饵的话，也就用不着李有福这么费尽心思。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用铁锹开挖。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有福才挖出一个长一米五，宽一米，深度达到一米的陷阱。 做完这些，他已经感觉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要不是有股想要吃肉的信念在支撑，他还真坚持不下去。 又休息了一会。 李有福用铁锹将陷阱周围弄平整，接着又削尖了几根粗点的树枝埋进陷阱里面。 现在就只剩下弄点野果充当饵料，还有将陷阱用蓬松的树枝遮挡起来。 然而，当李有福抬头向上看去，他先是一愣，接着就被一股惊喜所包围。 …… 第6章 意外的收获 “鸟巢？” 李有福抬眼间，竟然在树杈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鸟巢。 恐怕有一个脸盆大小，就是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鸟蛋。 光是这么一想，李有福就馋了。 他自问自己也不是个馋嘴的人。 可没想到自从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只要一想到后世的那些美食，李有福就会不自觉的吞咽起口水。 “这是造了什么孽！” 想吃却吃不到。 这不是一两米，而是十几米的高度。 就算李有福爬树技能点满，费劲巴拉的爬到顶端。 鸟巢里面没鸟蛋，估计他能被气死。 正想着，李有福的手已经摸到粗壮的树干。 而也就在这时，他只感觉眼前一花，灵泉空间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鸟巢。 “我去，还可以这样！” 李有福眼睛都直了，他试过，只有身体触碰到物品，才能将物品收进空间。 还从没想过能利用媒介。 而这次意外将鸟巢收进空间，仿佛给李有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鸟巢里面除了有六颗鸟蛋外，还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 色彩鲜艳，羽毛看上去十分漂亮。 只是进了空间之后变得一动不动。 李有福又尝试着利用媒介，将鸟巢放了回去。 “嘎叽！” 一声鸟叫，瞬间扇动着翅膀飞到半空，似乎还带着心有余悸。 李有福站在树下注视着这一切，嘴里发出“啧啧啧”声。 这一次的尝试也让李有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活物收进空间后会变得一动不动，只有离开空间后才能恢复原样。 接着，李有福又利用媒介将鸟巢收进空间。 虽然少了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 但每个鸟蛋都有鸡蛋的二分之一大小。 这次收获也算不错。 放在后世，李有福这行为很可能要把牢底坐穿。 但在这个时期，老虎都是四害之一，区区几颗鸟蛋又算的了什么？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更难得的是，李有福还在鸟巢里面发现了，三四颗没吃掉的南瓜籽。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李有福原本还打算找个机会，弄点不同的粮食种子种到空间里面。 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南瓜籽。 这可是好东西！ 南瓜也是粮食的一种。 除了营养价值高，顶饱等几个特点外，这玩意还是高产农作物之一。 控制好养护条件，及时补水补肥料，每亩可达到万斤以上。 至于南瓜吃多了会上火，放屁多，则被李有福自动过滤掉。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期，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李有福先是将四颗南瓜籽埋进黑土地，每一颗南瓜籽之间相距一米的距离，还在上面洒了一点灵泉水。 接着集中精神力作用在其中一颗南瓜籽，用精神力催熟。 不是他不想将四颗南瓜籽全部催熟，而是做不到。 被精神力催熟的南瓜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并开始长出藤蔓。 李有福虽然没种过南瓜，但也听说过南瓜藤蔓最好只保留两三根主藤蔓，这样结出来的南瓜才会又大又圆。 也不知道是因为黑土地，还是灵泉水的作用。 李有福总共收获了11个南瓜，每一个都有二三十斤。 而他的精神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就像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只想睡觉。 强撑着又灌了两口灵泉水，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咕咕”声，还有翅膀拍打草丛的声音。 李有福立刻警觉，做好随时闪身进入空间的准备。 看清是两只野鸡在扑腾，李有福咧嘴一笑。 他蹑手蹑脚一点点靠近草丛，接着将手搭在草丛边上，嗖的一下，空间里多了两只野鸡，此刻还保持着扑腾的姿势。 有野鸡出没，附近肯定就会有野鸡的窝。 李有福在附近找了一阵，又发现三个野鸡窝和十六枚野鸡蛋。 他可就不客气了。 将看见的野鸡蛋全部收进空间。 至于去觅食的野鸡，李有福就没再去寻找。 一方面，这次进山的收获已经不小了，两只2斤多重的野鸡，外加16枚野鸡蛋和6颗鸟蛋。 光是11个重达20多斤的南瓜，就值回这次进山的票价。 另一方面，进山时间已经不短了，李有福也怕蒋翠花担心。 最关键的还是有了这批南瓜以后，他就可以在空间里面源源不断种植南瓜出来。 清点完这次的收获之后。 李有福拿出一个南瓜，将南瓜籽留下，南瓜砸成几个块状物，丢到之前挖好的陷阱里面，又用蓬松点的树枝盖在陷阱的正上方。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陷阱。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随后李有福心满意足的离开原地。 快走出深山的时候，李有福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连忙将用藤条捆好的野鸡从空间取出系在铁锹上面。 灵泉空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依仗。 他才不会傻的暴露出去。 “李有福，李老六！” 李有福听见了五姐的声音，“五姐，我在这！”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俏丽的女孩，丢下竹筐就朝这跑。 “慢点，别摔着了。” 李有福看见这一幕，不由哑然失笑。 但更多的是亲情所带来的一股暖流。 毕竟在另外一个时空他只是个孤儿，还从没有感受过亲情。 而在这副身体里，他感受到了蒋翠花和李佑娣对他的关心。 李有福放下怀里的南瓜和铁锹，替跑的满头大汗的李佑娣擦汗。 “五姐，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又没来过山里，娘让我过来看看……” 李佑娣话才说到一半，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尤其是看见李有福脚下那个有二三十斤重的南瓜时，不由发出一声惊呼，“这，这是南瓜！” “老六，你从哪里找的南瓜。” “要死了你，你抱着个南瓜满山晃，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李佑娣一阵慌乱，这年头为了一口吃的，这些人都疯了。 她亲眼见过，隔壁村里的人为了一把野菜而大打出手。 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南瓜。 李佑娣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你在这等着，我去把竹篓背过来。” 李有福笑了笑，“不就一个南瓜，你看这是什么？” “野鸡！这么大！” 看着铁锹上捆着的两只野鸡，李佑娣整个人惊呆了。 “老六，这真是你抓的？” “你不都看见了吗？难道还有假？” 李有福勾起嘴角，“五姐，晚上咱们就把野鸡给炖了。” “说起来，咱家已经很久都没吃肉了。” 这可是纯正天然无污染的野鸡，和后世吃饲料长大的鸡，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光想想，李有福就已经饿了。 “好……”李佑娣应了一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李有福催促着让她拿竹筐过来，好回家炖鸡。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而这道身影看清李有福系在铁锹上的野鸡时，更是浑身一颤。 …… 第7章 蒋翠花的战斗力 “有福哥！” “老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有福早上才划清界限的王雪。 李佑娣目光看向李有福的时候变得有些复杂，她生怕李有福又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似乎察觉到了李佑娣的异样，李有福笑了笑，“五姐你先把野鸡带回去，烧水拔毛，我马上进来。” 说话间，李有福将铁锹和系在上面的野鸡一并交给李佑娣。 他虽然清楚，王雪这个时候找过来多半是为了来服软。 可还是想看看这朵白莲花能玩出什么花来。 李佑娣狐疑的看了李有福一眼，应道：“那行，我先把东西拿进去，有事你叫我。” 随后转身进了院子。 王雪也注意到了铁锹上面系着的两只野鸡。 李有福家里竟然吃肉？ 从早上到现在，王雪只喝了几口水，早就饥肠辘辘。 此时看到李佑娣拿着两只野鸡进门，她两眼都在放光。 要是能和李有福恢复关系，她也能尝到肉味。 一想到鸡肉的美味，王雪感觉更饿了。 而这个时候，李有福冰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有福哥，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李有福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回去了。” “我……” 王雪人都傻了，这跟她想好的剧情完全对不上。 李有福不应该看到她，就把她紧紧揽入怀中。 她也正好可以借坡下驴，提出彩礼只要五十元。 相信以李有福对她的喜欢，一定巴不得答应下来。 毕竟在她看来，李有福之所以变了个样，完全是因为彩礼钱。 殊不知，这副身体其实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李有福勾起嘴角，“怎么？你还有事？” 王雪也顾不了那么多，声泪俱下道：“有福哥，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已经跟我娘说好了，彩礼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五十元，不会再涨价了。” 那你这人还怪好得嘞！ 李有福冷冷一笑，“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王雪一脸茫然。 李有福笑容收敛，“让我用50块娶你，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娶你！” 王雪彻底慌了，“有福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与此同时。 “娘，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李佑娣挂着笑意，献宝似的，“娘你看，老六抓到了什么？” 蒋翠花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李佑娣手里拎着的两只野鸡。 “我的天，这么肥的两只野鸡，恐怕加起来都快5斤了吧？” “这都是有福抓的？” 李佑娣将竹筐里的南瓜取出，“娘，你在看这是什么？” “南瓜，这么大！” 蒋翠花一把抱起南瓜，感觉像是在做梦。 二十多斤的南瓜，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弟呢？” “在门口。” 李佑娣压低声音，“王雪找过来了。” 一听这话，蒋翠花也顾不得手里南瓜，朝地上一放，然后气势汹汹走出院子。 出来的时候，她正好看见王雪在拉扯李有福，“给我住手！” “我们两家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还纠缠我儿子干什么？” 蒋翠花不动声色挤在两人中间，“你个骚蹄子想败坏我儿子的名声，你想都别想。” 王雪死死抓住裤腿，“蒋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从来没想过要败坏有福哥的名声。” “没有那就最好！” 蒋翠花叉腰，“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还是少接触，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你不要脸，我家有福还要脸呢。” 王雪一下子哭了出来，“呜呜呜……蒋婶，我是真心喜欢有福哥，想做你的儿媳。” “呸！” 蒋翠花口水都快喷到王雪脸上，“你在缠着我家有福，小心老娘撕了你这张脸。” “赶紧给我滚！” 王雪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娘的战斗力会这么强。 不过也不奇怪，他这个当儿子的一直给王雪当舔狗，蒋翠花就算想发作，也会看在李有福将这口恶气咽下去。 这么一想，原主还真不是个东西。 错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随即，就和蒋翠花的眼神对上。 李有福咧嘴一笑，“娘，还好你出来了。” 蒋翠花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以后这骚蹄子在缠着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撕烂她这张脸。” 说完，围着李有福转了一圈。 “娘，你看什么呢？”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蒋翠花拉起李有福的手，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确定李有福没有受伤，她才松了口气。 “有福，以后能不上山咱还是别上山了，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娘怎么办？” “还有那个南瓜是怎么来的？” “娘，南瓜是我从山里捡到的，还有两个我没带回来。” 李有福撒了个谎，她们也不可能带着李有福去求证这件事，大不了就说忘了地方。 但事情远比李有福想的简单，蒋翠花压根就没怀疑过。 “还有两个？” 蒋翠花的声音都在打颤，“走走走，先回去再说。” 进了门，三人望着地上李有福带回来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蒋翠花拉着李有福坐下，“有福，这么大一个南瓜，咱们家也吃不完。” “娘的意思，砍一半给你爷奶他们送去。” 李有福绕了绕头，“娘，给爷奶他们我没意见，就是半个会不会太少了。” 啪！ 蒋翠花没好气在李有福后背拍了一下，“说什么浑话，这可是粮食。” “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你有这个心，你爷奶也算没白疼你。” 李有福憨笑道：“行，半个就半个，在把野鸡给爷奶他们也拿一只，让他们尝尝荤腥。” 蒋翠花一拍大腿，“听儿子的，佑娣去厨房拿刀把南瓜切半个装上，把野鸡也装一只，一会让你弟给你们爷奶送去。” “好的，娘。”李佑娣动作麻利的抱起南瓜进了厨房。 “娘，让五姐去吧，我已经不想动了。” 蒋翠花本来是想让李有福去露个脸。 谁家儿子有本事了不想炫耀一下。 不过看到李有福累得不行，她又心疼的不行。 李佑娣从厨房抱了半个南瓜出来，“娘，我去送，让老六好好休息。” 蒋翠花嗯了一声，“给你爷奶说清楚，这是有福孝敬他们两的。” “知道了娘。” 李佑娣背起竹筐出了门，和四嫂张玉梅迎面相遇。 “四嫂。” “佑娣你去哪？” “我去爷奶家一趟很快就回来，四嫂你先回去做饭。” 李有福爷奶家距离这里不算远，来回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接着就看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娘，小叔子。” 蒋翠花应了一声。 李有福笑盈盈道：“四嫂回来了。” …… 第8章 心里感到烫贴 四嫂张玉梅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女人，老实，本分。 她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扎着两个麻花辫。 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补丁棉衣，却遮挡不住那傲人的身材。 她手里牵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丫头，头发乱糟糟的，长得却很漂亮，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只是身材瘦小，嘴巴上还有吃了东西没擦干净的残渣。 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楚颜色，而且还不合身。 “是咱家的大丫回来了。” “来，快到六叔这来，看看六叔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有福脸上带着笑容，像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野鸡蛋。 “咿呀咿呀……” 小丫头说话口齿还有些不清，不过看到野鸡蛋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 谁又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孩子，除非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来让六叔抱抱！” 李有福伸手抱起小丫头，将两个野鸡蛋放在她的小手上。 “这！” 张玉梅手足无措，还有种见了鬼的表情，“小叔子，大丫身上脏。” “大丫还不赶紧从你六叔身上下来，要是把你六叔衣服弄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有福摆了摆手，“四嫂，大丫这么小，别吓唬孩子。” “你先去做饭，大丫我帮你看着。” “老四家的，你就听有福的。” 蒋翠花发了话，张玉梅只能走进厨房。 “啊！” 刚进厨房，张玉梅就被吓了一跳。 “娘，厨房有鸡，还有半个南瓜。” 李有福抱着小丫头洗手，朝厨房喊了一嗓子，“四嫂，把鸡炖了，南瓜切成块放到锅里蒸，等蒸的差不多了，和棒子面和一起，吃起来特别甜。” 蒋翠花笑盈盈的，“就按你小叔子说的弄，烧一锅水，我来拔毛。” “好的，娘。” 张玉梅瓢了两勺子水到锅里，又往下面添了两把柴。 土灶烧的很旺。 这时候她才问出疑虑，“娘，这些东西哪来的？” “野鸡是你小叔子在后山上抓的，南瓜也是在那捡的。” “还送了一些到你们爷奶那去。” 张玉梅一脸吃惊，“小叔子会打猎？” 蒋翠花点了点头，“这事可别到处瞎说，那都是老祖宗保佑，教会了咱家有福本事。” “吃了你小叔子的东西，可要念着点你小叔子的好。” “娘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会说。” 张玉梅连忙保证，使劲消化蒋翠花说的一切。 从李有福对大丫的态度，小叔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小叔子，她心里高兴的很。 两人说话的功夫，锅里的水开了。 蒋翠花端了盆水坐在院子里拔毛，眼神一直放在李有福身上。 “有福，你快坐那歇歇，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让她自己玩去。” 李有福咧嘴一笑，“六叔给你煮鸡蛋去。” 说完抱起小丫头进了厨房。 “四嫂。” “小叔子。” 张玉梅一下子站起来，又看着被洗的白白净净的大丫。 “小叔子，嫂子给你添麻烦了，你把大丫放在这，我看着就行。”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李有福将野鸡蛋拿出来，“四嫂，你看鸡蛋是煮着给大丫吃，还是……” 关键他也不懂，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吃煮鸡蛋。 还是把这个难题交给张玉梅来处理。 “有福，这太精贵了，还是你留着吃吧，待会我给她做点野菜糊糊。” “那玩意有什么营养，大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就听我的，做给大丫吃，还有这几个野鸡蛋，一会也煮了，咱们一人一个。” 李有福又拿出四个野鸡蛋放在案板上。 这下子，张玉梅眼眶泛红，直接说不出话。 一看这架势，李有福连忙说道：“四嫂你看着弄，我就先带着大丫出去了。” 看着李有福的背影，张玉梅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她有种苦尽甘来，终于融入这个家的感觉。 … … 另一边。 “爷奶，我来看你们来了。” “佑娣，你怎么来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李有福的爷爷李山根，今年才62岁，身体看起来还十分硬朗。 李佑娣来的时候，李山根正坐在椅子上抽旱烟。 老太太白了李山根一眼，朝李佑娣招呼道：“佑娣先进来再说。” “奶奶！” 老太太拉住李佑娣的手，“是不是以为有福的事？” “我前几天听你娘说了一嘴，说是给有福相看了一个姑娘。” “奶，这事已经吹了。” “怎么回事？对方看不上有福？” 就连李山根也停止了抽旱烟，将身子坐直。 “王雪家里要一百块彩礼钱，老六不同意，这事就这么吹了。” “一百块？” 两个老人全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李佑娣又何尝不是。 看着李有福的变化，她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 “还差多少钱？我们一家拿一点。” 李佑娣连忙摆手，“老六说了，谁爱娶谁娶，他不会娶王雪。” “哼！” 李山根哼了一声，“这才是我李家的种。” “要他真是个软骨头，以后也别想进我李家的门。” “你这个老头子瞎说什么呢！” 老太太推了李山根一把，“那有福没耍脾气吧？” “没有！” 李佑娣连忙放下竹筐，“爷奶，我是过来送东西。” 她将竹筐里的野鸡和半个南瓜拿出来。 老两口一下子呆住了。 “这！这是给我们的？” 李佑娣显摆道：“这些全是老六进山弄到的。” 老太太砸了砸舌，“你们自己留着吃，就别拿过来了。” 李山根没说话，但意思和老太太相同。 “爷奶放心吧，这是专门拿过来孝敬你们的，家里已经留了一半。” “还有，老六特意让我交代，让你们别舍不得吃，把东西放坏了。” “等下次他进山弄到好东西，还给你们送过来。” 李佑娣说这话的时候，腰板都挺得直直的，那可是自己的亲弟弟。 “哎呦，我的好孙子。” 老太太使劲拍了一把大腿，“我和你爷这辈子，没享受到两个儿子的福，倒是享受到了孙子的福。” 李佑娣噗嗤一笑，“爷奶，以后你们享福的日子还多着呢。” “好好好，我这孙子是出息了。” 李山根一时百感交集，这一幕，他不知道在梦里期待了多久。 “爷奶，东西放下我就先回去了，娘她们还等着我呢。” “你等等！” 李山根转身进了屋，宝贝似的将他珍藏的地瓜烧倒了三分之一出来。 “把这个给我好孙子带回去，告诉他，这是爷爷对他的肯定。” …… 第9章 奢侈的一顿饭 看着李佑娣离去的背影，李山根老怀甚慰，“我这金孙孙现在出息了，知道心疼人，不像他爹一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在外面是死是活。” 老太太哼了一声，“别提那扫兴玩意，我看这么多年算是白养活他了。” 李山根也没说什么，老太太抱怨大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 “行了，少说两句，你去喊春兰，让她把老二家几个全叫回来，咱们今天也吃一顿好的。” “别忘了把里面的鸡杂留着，炒一盘我下酒。” “美不死你！我看你那点酒能喝多久。” 老太太一脸喜滋滋的去喊人。 李佑娣已经背着竹筐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 “东西给你爷奶了没有？” 李佑娣点了点头，“给了，爷爷还让我带了点地瓜烧回来。” 说着，从竹筐里取出小半瓶地瓜烧递给李有福，“老六，爷爷让我带给你的，他还说，这是爷爷对你的肯定。” 蒋翠花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臭小子还不接着。” “让你爷爷肯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有福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李佑娣喊道：“娘，饭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你弟都没叫，你还在那叫，赶紧进来帮忙。” “来了。”李佑娣欢呼雀跃朝厨房里跑。 也就一分多钟，四嫂端了两个碗出来，还冒着热气。 她将装了四个煮鸡蛋的碗放到李有福面前，“小叔子饿了吧，你先吃个鸡蛋垫垫肚子，饭马上就好。” “大丫交给我来带，正好先把饭给她喂了。” “行！” 正好李有福也饿了，将小丫头交给四嫂后，他拿起一个煮鸡蛋就敲了两下。 野鸡蛋比家鸡蛋要小一些，吃起来的口感更鲜。 李有福两三口就解决掉了一个煮鸡蛋，还有些意犹未尽。 碗里还剩下三个，他没有动。 吃完煮鸡蛋后，李有福看着四嫂喂大丫吃饭。 她碗里是一小碗鸡蛋羹，没有其他调料，小丫头吃的却是很香。 一口接一口。 四嫂稍微慢一点，大丫嘴里就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看着萌翻了。 “大丫，鸡蛋羹好不好吃？” 大丫拍着小手，“咿呀咿呀……” 李有福乐了，“大丫你说好吃，六叔明天再给你做鸡蛋羹好不好？” “咿呀咿呀……” “说好吃！” 大丫憋着嘴，都快急哭了。 把李有福看的乐的不行。 张玉梅皱眉，“大丫，不许对六叔发脾气，不然就没有鸡蛋羹吃。” “哇……” “四嫂我开玩笑的，别吓着孩子。” 李有福一把抱住大丫，“乖，不哭了，六叔明天还给大丫吃鸡蛋羹好不好。” “好……” 看着萌萌的大丫，李有福忍不住伸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快把孩子放下，一个大男人整天抱个孩子像什么样。” 蒋翠花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李有福抱着大丫，把大丫逗的咯咯直笑。 也不是说蒋翠花讨厌大丫。 只是对女孩子就没有对男孩子那么上心了。 四嫂一脸尴尬，大丫吓得直往李有福脖子里缩。 李有福一边哄着大丫，一边朝蒋翠花看去，“娘，南瓜蒸好了没有，我都饿了。” 一听这话，蒋翠花顿时没了脾气，“我看你就是个讨债鬼。” 李有福呵呵一笑，“好耶，总算可以吃饭了。” 蒋翠花给众人分南瓜，一人分了婴儿巴掌大的一块。 李有福让她把南瓜全部蒸了，蒋翠花不舍得，只蒸了不到一半，剩下的留着明天吃。 等分完了南瓜，五姐也把鸡汤端了出来，给每人盛了一碗鸡汤。 就数李有福的碗最大，里面还装了两个大鸡腿。 “娘，这个给你吃。”李有福夹起一根鸡腿到蒋翠花的碗里。 “你吃吧，娘碗里有肉，要不是你，我们哪能吃的起肉。” 蒋翠花又把鸡腿夹了回来，四嫂和五姐认同的点了点头。 李有福不依，直接耍起了无赖，“我不管，要是娘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听到他这么说，蒋翠花眼里有泪光闪动，但始终没有把鸡腿再夹回来。 见状，李有福却高兴的很，在另一个世界他是个孤儿，做梦都想有一份这样的亲情。 剩下的三个煮鸡蛋，李有福也用同样的方式分给了三人。 这顿饭吃的很香，每个人都很满意，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这么一顿美食。 还别说，天然无污染的野鸡，即便缺少调味料，那也美得很。 熬了一锅鸡汤，四个人分的干干净净，最后连一点汤也全部进了肚子。 吃完饭以后，天也逐渐暗了下来。 这个时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睡觉就是造娃。 一家四五个，再正常不过。 李有福吃完饭就回到屋里，听见外面没什么动静后，一个闪身就进入到灵泉空间。 … … 就在李有福喝到鸡汤的时候，王雪家吃的是野菜糊糊。 王雪从早到现在也只是喝了一点水。 饥肠辘辘的她早就饿了。 可看着眼前的野菜糊糊，在联想到李有福手里的两只野鸡，她就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都怪这个李有福，他要是答应自己，那自己早就吃上鸡肉了。 王雪越想越气，脸上带着恨意。 “你要是不吃就把碗给老娘放下，看着你这副死人样就来气。” 蒋翠花一看到王雪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他！ 王家要一百块彩礼钱的事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 一下午，陈秀英被人指指点点，就差戳她的脊梁骨。 这还没完，原本给老大王军相看的一门亲事，在听说了王家嫁女要一百块彩礼钱的时候，对方不干了。 你王家是个女儿，别人家同样是个女儿。 凭什么你王家嫁女要一百块的彩礼钱，娶媳妇才肯出十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军相看的媳妇说什么都要三十块的彩礼钱，还美曰其名，不到你王家的三分之一。 这可把陈秀英给气炸了。 见王雪回来什么也不说，还摆一副死人面孔，她就更气。 陈秀英盯着王雪，“我问你，你今天去找李有福那个小子，他怎么说？” “同意之前说好的，拿出五十块的彩礼钱娶你吗？” 王军，王强，王磊，三个哥哥同时将目光看向低头的王雪。 王军喝道：“娘问你话，你倒是说啊。” 王雪眼泪啪嗒啪嗒流个不停。 陈秀英可不惯着，伸手直接在她身上狠狠一拧。 “啊——” 一声惨叫顿时响起。 三人冷眼旁观。 “娘，我说，我说……” 陈秀英呲牙骂道：“贱皮子，非让老娘收拾你一顿才舒服。” 王雪抽泣着，“有福哥没答应。” “什么？他敢不答应！” 王军啪的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王雪身体猛然一抖，“哥，有福哥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他消气。” …… 第10章 三顿饭只是奢望？我不信 “我看娘说的对，既然李有福不愿意娶你，把你留在家里只会糟践粮食，还不如早点嫁人算了。” “嗯！” 陈秀英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明天就找人去说亲。” “现在我们家名声都臭了，十里八乡也不会有人愿意娶这赔钱货。” “看样子得找个远点的人家，最好跟咱们这边没往来的人家。” “不！娘，你不能这样！”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王雪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拽住陈秀英的衣角。 陈秀英一脸嫌弃，“给我滚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可由不得你！” 王雪一脸绝望，“娘，你把我嫁那么远，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们了。” “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有福哥让她娶我。” “只要我能嫁给有福哥，我发誓，一定会帮衬几个哥哥娶到媳妇。” 王强、王磊有些心动。 即使把王雪嫁到山里给老鳏夫当老婆，拿到的彩礼钱也没这两兄弟的份。 肯定第一时间会把这钱给大哥王军娶媳妇。 这么一来的话，两人啥好处都捞不到。 两人的小心思，自然没逃过王军的眼睛。 他不屑道，“你们两个不会真以为她嫁过去就能帮衬到家里吧？” “大哥我说的真的，二哥，三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王雪连忙看向自己另外两个哥哥。 “李有福那小子连一百块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嫁给李有福之后，就有能力帮衬到家里？” “李家有钱，我今天还看见有福哥手里拿着两只野鸡。” “什么…野鸡？” 四个人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王军询问，“他哪来的野鸡？” 王雪摇头，“我不知道，估计是在山里抓的。” 陈秀英一脸气愤，“这该死的李有福，抓到野鸡也不知道把野鸡送来孝敬老娘，活该他娶不上媳妇。” 王强急道：“娘，别说这些，野鸡肯定进了李有福的肚子。” 想到鸡肉的美味，几个人全都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王磊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连李有福这种人都能抓到野鸡，老天还真是不长眼。” “说不定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王强眼睛泛红，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却是羡慕的要死。 “都回去睡觉去！” 陈秀英直接发话，看着儿子们离去的背影，又把目光看向王雪。 “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哄不好，你就给我认命。” “知道了，娘。” 王雪长嘘一口气，总算是过了这一关。 陈秀英口水横飞，“还不赶紧去睡觉，油灯不用油啊？” “娘，我还没吃饭。” “吃什么吃，少吃一顿饿不死你。” 说完只给王雪留下一个后脑勺。 王雪看了看已经冷掉的野菜糊糊，将油灯吹灭跟了上去。 这一晚她注定要饿一晚上的肚子。 吃饱喝足的李有福可不知道这些。 要是知道他还会补上一句“活该！” … … 灵泉空间中，另外三枚南瓜籽已经发芽，并长出绿油油的嫩苗。 而这个生长速度，也着实给了李有福一个惊喜。 还得是黑土地+灵泉水。 比预想中还快了一倍多。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顶多四五天就能收获一波。 李有福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砸开另外的11个南瓜，将里面的南瓜籽全部取出。 有2600多颗南瓜籽，种一亩地完全足够了。 至于被砸开的南瓜也很好解决。 李有福已经想好第二天再去后山挖上一些陷阱，南瓜就作为饵料，吸引猎物上钩。 好在灵泉空间之中不用李有福亲自动手。 只需要操控意念就把黑土地翻了一遍，并在上面种下了南瓜籽。 这就省去了李有福大量的时间。 而且特别容易操控，还不会出错。 灵泉水也是一样。 播种完了南瓜籽后，便操控灵泉水下了一场灵泉雨。 而做完这一切，一股困意袭来。 李有福连忙退出空间，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这也是李有福两世为人，睡得最踏实，安稳的一觉。 比什么酒精麻醉，服用安眠药强了一百倍不止。 最关键的是，一觉睡起来，李有福只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那以后完全可以当成催眠来使用。” 这要让那些重度失眠患者知道还不得嫉妒死。 而这只是使用精神力后的作用之一。 “早！” 起得早的不只是李有福，全家这个时候都起来了。 李有福挨着跟四嫂，五姐她们打招呼。 “小叔子，咋起这么早，你回屋在睡会去。” “不了，回去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这个时候还没什么空气污染。 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一丝田间的清新之气，让人陶醉。 就这么生活下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没有污染，没有996，不会为了房子和彩礼发愁。 李有福脑海里猛然迸发出这样一个念头，便有些挥之不去。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张玉梅挑着扁担和两个木桶，“小叔子，嫂子去山脚挑水，要是大丫醒了你帮我看着点。” 换作以前，张玉梅是不会对李有福说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看见李有福对大丫的喜欢。 “四嫂，早饭吃了，我陪你一块去。” 全国上下90%的人，一天只吃两顿饭。 农村更是如此，家家户户都是这样。 看见几人疑惑的目光，李有福说道：“别人家是别人家，以后我们家一天就吃三顿饭。” 蒋翠花没好气道：“你光是张大嘴巴，粮食呢？粮食从哪里来？” “要是能每天吃三顿饭，谁还不想一天吃三顿饭。” 说到这里，蒋翠花语气一软，“有福，你要是饿了，娘去厨房给你蒸一块南瓜。” 李佑娣也接话道：“娘，还是我来吧！” “停停停！” “你们听我说一句，我真没开玩笑。” 李有福在三人脸上扫视一圈，“娘，四嫂，五姐，你们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 “粮食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给我点时间。” 若不是怕惊世骇俗，李有福当场就想把南瓜拍在地上。 当然！ 李有福也只是想想，他才不会把灵泉空间暴露出来。 不过让家里人吃饱吃好。 就必须让她们一点点接受变化。 看到儿子坚持，蒋翠花拍板道：“行，就听有福的。” “娘真好，把这几颗蛋也煮了吧！” 李有福嘿嘿一笑，接着又摸出6颗鸟蛋递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你还爬树，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 蒋翠花一眼就认出李有福手里握着的是鸟蛋。 明知道李有福没事，可还架不住担心。 李佑娣，张玉梅则是张大了嘴。 “老六（小叔子）咋就这么能耐呢！” 李有福咧着嘴，“主要是看见了，就顺便给掏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这可是你说的！” 蒋翠花扬了扬眉，心里生出一股自豪感。 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 会掏鸟蛋就会爬树，会爬树就能避免很多危险。 蒋翠花想的就是这么简单。 李有福几句话就把蒋翠花哄得喜笑颜开，而李佑娣则趁机接过鸟蛋进了厨房。 就在这时，两个半人大的小屁孩跑了过来。 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六哥，六哥。” “六哥你起床了没有？” …… 第11章 这小子能处，有事他真上 “两个小兔崽子，大早上叫什么叫？” “大大大…大伯母！” “狗蛋，二蛋，你们怎么过来了？” 两人是李有福二叔家的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大点的叫狗蛋，小点的叫二蛋。 半大的孩子看见长辈还是有点发怵，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有福朝两人招了招手，“还没吃饭吧？有啥事边吃边说。” “六哥我不饿……” 话还没说完，狗蛋肚子发出“咕”的一声，脸一下羞得绯红。 二蛋咯咯的笑了出来，“大哥你肚子在叫。” “二蛋你在瞎说信不信我揍你！” 狗蛋扬起拳，一下子把二蛋吓得哇哇大哭。 “不准哭，你在哭我真揍你了……” 李有福连忙将二蛋拉到身边，“好了好了，你别吓唬他。” “没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事，待会六哥给你们蒸南瓜吃。” “真的？” “六哥，你真给我们蒸南瓜吃？” 小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听见吃的，两眼立刻放光，但语气还带着一些不自信。 毕竟这年头家家都很困难，即便亲戚之间相互走动，也要自带口粮。 因为你吃了别人的，别人就没有饭吃。 两个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不给别人添麻烦。 李有福笑容带着苦涩，这年头的孩子是真懂事。 “放心吧，六哥说话算话。” 蒋翠花叹了口气，“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这些，我还我来吧，你们等着吃就行了。” 李有福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舍，但也只是假装没听见。 四嫂跟五姐就更不会说什么，麻利的在厨房添柴烧水。 一会的工夫，南瓜就蒸好了。 “鸟蛋，大哥是鸟蛋。” 二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盯着鸟蛋两眼都在放光。 狗蛋也没好到哪去，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 六颗鸟蛋正好一人一颗。 “大伯母真给我们吃？” 李有福笑骂道：“你要不吃就给二蛋，说得你大伯母很小气似的。” “爷奶昨天没给你们吃吗？” “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南瓜。” 狗蛋使劲的点头，还有一脸的渴望，“就是太少了，要是能一直吃该有多好。” 二蛋小脸糊的跟花猫似的，附和道：“六哥一会能不能带我们上山，我也想帮你抓野鸡，捡南瓜。” “山里那么危险出点事我怎么跟二叔交代，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再说。” 两人一听拉耸个脑袋，恨不得立刻长大。 李有福心想，“真要带上你们，我还怎么从空间里取东西？” 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虽然不能带你们上山，倒是可以带你们到河边转转，看看能不能钓几条鱼上来。” “不过你们两个要听从指挥，没有我允许不能下水。” “耶，太好了！” “六哥万岁！” “六哥我们保证听你的。” 蒋翠花三人连忙将视线看了过来，“有福，你要到河边去钓鱼？”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就算没有这一茬，他也打算去河边转转。 他只知道这个时期十分缺水，但缺到什么程度，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而且他还可以尝试钓鱼，这也是一个食物获取的来源之一。 更重要的是，水里钓到的鱼完全属于自己，谁都不能说些什么。 城里如此，乡下就更没有人管了。 只是想要钓鱼，就要有趁手的工具，还要有鱼食。 哪里像后世这么方便，随便在手机上下单，就有人把趁手的工具全部准备好。 这个时期，一切都要靠自己。 … … 吃过早饭之后，李有福就和两个小屁孩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还找了一截五米长的麻绳。 一路上，二蛋叽叽喳喳个不停，“六哥，这玩意真能钓到鱼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我说能肯定就能！” 狗蛋附和，“六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在废话就不带你去钓鱼。” “呜呜呜…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你们一定要带上我。” “快到地方了，一会听我指挥！” 远远的，就看见附近几个村来这里挑水的村民。 旱灾比李有福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他记忆中，这条河的河堤远没有这么浅，而如今起码缩水了两米。 “有福，你怎么过来了？” “平时干活见不着你，这大早上的，居然跑这来了？” “你也不是来挑水的，身上带着麻绳不会是来钓鱼的吧？” 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话的人叫李庆生，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他年纪比李有福大四岁，属于同一辈分的人。 不过两人并不对付，李有福在外面好吃懒做的坏名声，有一半是李庆生这小子的功劳。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李庆生就是嫉妒李有福什么活都不用干，家里的几个姐姐把所有活全都大包大揽了下来。 李有福一看是他，没好气道：“我是不是来钓鱼关你屁事！” “咱们走！” “还真是去钓鱼？” 看着三人的背影，李庆生眼珠子一转，“大伙快来看看，咱们李家村的懒蛋，拿了一条麻绳来钓鱼，快来看笑话啊！” “什么？拿麻绳钓鱼？” “这玩意能钓上来，怕鱼是傻的吧？” “这懒蛋还真是异想天开，这要能钓上鱼太阳打西边出来。” 听到周围的议论，李庆生笑的更大声。 李有福转过身，“我说你是不是闲的？” “要是我今天用麻绳钓上鱼，你又怎么说？” “脱光了绕着李家村跑一圈，你敢不敢？” “要是不敢就把嘴给我闭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能得你。” 李庆生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我怎么不敢！” “要是你用麻绳钓不上来怎么办？” 李有福一听这话就乐了，“要是我钓不上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赔你一条鱼也行，输你两块钱也可以。” “两块钱？”李庆生眼睛都亮了。 “跟他赌了！”有人喊道。 狗蛋忙扯李有福的衣服，“六哥，咱别跟他赌。” “李庆生，你欺负我六哥，你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家两小子按着揍一顿。” 李庆生眼睛瞪的溜圆，“小王八犊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李庆生被噎的不清，狗蛋的嗓门比他还大。 李有福嘴都笑歪了，这个小堂弟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二蛋举起拳头，“六哥，我也要去揍他家的小子。” 李有福乐的不行，笑呵呵的摸了摸他脑袋。 有人怂恿，“哈哈哈，李庆生你行不行啊？被两个半大小子威胁，我要是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庆生不耐烦道：“滚滚滚，谁跟他一个混不吝的打赌。” 他不敢说自己怂了。 万一李有福不认账呢？ 万一他家两小子真被揍一顿呢？ 谁丢脸还就真不好说，他才不上当呢。 …… 第12章 请全村人吃鱼 “怂包！” 李有福倒是希望他能跟自己赌一次。 可惜这王八犊子不上当。 该不会是自己刚才表情太过了吧？那也不应该啊…… 李有福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便带着两个小家伙找了个相对满意的钓点。 众所周知，钓鱼第一步需要打窝。 只有鱼群聚集过来才不会空军。 不过李有福没有这样的条件，实则也没有这个必要。 他将绣花针弯曲挂在麻绳的顶端，又找了块石头在麻绳前面打了个结，然后将木棍绑在麻绳的尾部。 这样一个简易的钓鱼竿就制作完成。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在李有福看来，能做到掩人耳目就行了。 李庆生这个时候又跑过来，准备看李有福的笑话。 “有福，你这不可能钓上来，要不我去隔壁村找王大爷借副渔具，到时候钓上来的鱼咱俩一人一半。” “滚犊子，谁跟你一人一半？” 李庆生也不是真心，而是故意恶心李有福。 李有福懒得搭理他，同时，麻绳在河里就像一条灵活的小蛇，不断在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寻找目标。 “你这要是能钓上鱼那才有鬼了。” 见李有福不搭理他，李庆生撇了撇嘴，“我从没听说有人靠麻绳和绣花针就能把鱼钓起来。” “那是你没本事，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你要是不敢赌就滚犊子，别影响我钓鱼。” 李庆生还想要说些什么，李有福吐出两个字，“闭嘴！” 李有福正集中精神。 莫约过了几秒钟。 一条鲤鱼出现在鱼钩攻击范围。 唰！ 说是迟那是快，鱼钩猛的刺入鲤鱼嘴唇，接着就被收进灵泉空间。 李有福拖拽麻绳，一副鱼儿上钩的模样。 等快露出水面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利用灵泉空间将鲤鱼重新挂在鱼钩上。 “卧草，真钓上来了？” 李庆生压根就没想过，李有福真把鱼钓起来，一张脸仿佛都被抽肿了。 而后又没脸没皮的说道：“你这运气真好，这都能钓上鱼。” “这么大一条，少说也有一两斤了吧？” 李庆生语气酸酸的，嫉妒的眼神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才哪到哪？ 李有福冷哼一声，“你不说我钓不到鱼吗？现在又怎么说？”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六哥你太厉害了。” 两个小家伙一脸的崇拜。 李有福笑着道：“中午咱们吃鱼，狗蛋，二蛋，挖个水坑把鱼放进去，别让鱼死了。” “好的六哥。” 三人分工合作，李有福负责钓鱼。 兄弟两个将沙土围成一个圈。 李有福讥讽道，“李庆生你好意思干看着啊？” “甭说了，我往坑里浇水成吗？” “这还差不多！” 随即，李有福又将麻绳丢到水里。 别看李有福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实际上，单单将鱼拽出水面，就耗费了李有福不少精神力。 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 如法炮制，李有福又钓了两条鱼上来。 太小的他没兴趣，太大的精神力又消耗巨大。 除此之外，李有福还往空间收进了几十条鱼。 这些鱼一进入空间就是静止状态，李有福也不担心鱼会死掉。 不知不觉，看李有福钓鱼的人越来越多，有好些都是李家村的村民。 “我的天，这玩意还真能钓上鱼。” “比隔壁王大爷强，我看他半天能钓上一条鱼就不错了，还只有巴掌大小。” “这玩意不看装备，装备好有啥用，钓鱼还得看技术。” 听见周围的议论声，狗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他一脸傲娇，“说话声音都小点，别影响我六哥钓鱼。” 那模样，那语气，引的众人一阵发笑。 村里一个熟人，笑道：“有福有这一手，我看以后肯定吃喝不愁。” 可不是，会钓鱼的人不多，都还处于用手抓鱼的阶段。 能收获一两条鱼，纯属老天爷赏饭吃。 当然这话也只是听听，众人并没有当一回事。 农村人不爱吃鱼，是因为做鱼太费油，弄不好还有一股子腥气，可没有粮食实在。 狗蛋信以为真，“我六哥本事大着呢，肯定以后不愁吃喝，他昨天还在山里抓到了野鸡。” “狗蛋你说真的？有福他会打猎？” 野鸡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肉。 李有福扯了扯嘴角，“强子叔，别听狗蛋胡咧咧，我就是运气好点。” 虽说李家村百分之九十都沾亲带故，可不少人看向李有福的眼神还是泛红了。 狗蛋知道自己说错话，吓得一动不敢动。 “眼红啥，有本事自己上山抓去！” 李大强怒斥一声，全都低着脑袋。 随即又看向李有福，“有福，山里的东西也算是集体的……” “快帮忙！” “好大的鱼！” 顺着视线，只看见一条巨大的身影，然后传来咚的一声水花。 “快，要拉不住了……” 麻绳被绷得笔直，显然有大鱼在拖拽。 “好家伙，这么大的力气。” 李大强连忙出声，“有没有水性好的，赶紧下水捞，不然鱼就跑掉了。” 他不知道，若不是李有福暗中用灵泉空间帮忙，鱼钩早就脱钩了。 “噗通！” 当即有两人把上衣一脱跳入水中。 十月份的天气，水里面只有十度左右。 李有福是没有这个勇气。 下水的两人是李家村的人，互相都认识。 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抠住鱼鳃别让鱼给跑了。” “抓到了！” 岸边传来一阵欢呼。 将近三十斤的草鱼，快有一个成年人手臂的长度。 “我的妈啊，这么大一条。” “有福这回是真发了，这么大一条要吃到什么时候。” 李有福连忙说道：“大东哥，小东哥，辛苦了，你俩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不碍事！” 两人把上衣往身上一套，根本不在意打湿的裤子。 还是在众人劝说下，两兄弟才回去换的衣服。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苦是苦了点，但身体是真的好。 众人看见这么大的一条鱼，也是兴奋的不行。 李有福看向李大强，“强子叔，这条鱼是大伙一块抓的，中午就留在村里炖了，你看怎么样？” 他当然想一口答应下来。 天天野菜糊糊，早就忘了肉是啥味。 作为李家村的村长，李大强没急着表态。 “有福，这么大一条，真给村里？” “你要留着全家能吃上好几天，就算吃不完用盐腌了，也能放着过年继续吃。” 李大强说的是事实，换作他还真不一定舍得。 李有福微微一笑，“剩下的三条鱼我带回去吃就行了，要是没有大家的帮忙，这条鱼肯定就跑了。” “中午炖了，大家一块尝尝鲜！” 话落。 众人全都看向李大强，只见他举起手，“有福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今天就占一次有福的便宜，中午就放村部把鱼给炖了，人人有份。” “好耶！” “有鱼吃了！” 李家村上百号人哪里够分，尝尝鱼味喝点鱼汤还差不多。 不过有这样的口福，已经让众人满意。 多少带点荤腥不是？ “谢谢六哥。” “谢谢六叔。” 李有福收获了周围众人的感谢，有跟他一个辈分的，也有比他小一个辈分的。 李庆生除了羡慕，他还真没想到李有福会把这条鱼送给村里。 “有福兄弟你是这个。”李庆生朝他竖起拇指。 李有福嘿嘿一笑，“其他人随便吃，你李庆生除外。” “凭什么？我不是李家村的人？” “就凭你一直说我钓不到鱼，还在背后嚼我的舌根，你就说有没有这些事？” “我……” 李庆生无话可说，可他也想沾点荤腥，“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其实两人也没有太大仇，无非就是这老小子嘴巴欠了点。 李有福鄙夷道，“你道歉也太没诚意了，难道不应该请我到城里去撮一顿？” “我没钱……”李庆生尴尬的脚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李有福嘿嘿一笑，“那就罚你把这条鱼抱回村部，否则中午就没你的份。” “好勒，没问题，我这就把鱼给抱回去。” 李庆生笑的跟傻子似的，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抄起双手就把草鱼搂在怀里，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哈哈哈……” 看着两个活宝表演，众人也是一阵哄笑。 李庆生也不恼，抱起鱼就朝村部走去，后面还跟了一串李家村的萝卜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其他村的人见了也只有羡慕的份。 谁让他们村没有一个叫李有福的钓鱼高手呢？ “狗蛋，二蛋，咱们也该回去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李有福将绳子收起来，主要是那根绣花针，说不定哪天还用得着。 “六哥咱不钓了吗？” “不钓了！” 除了明面上的三条鱼外，李有福空间里面还有几十条鱼。 再加上刚才一番拉扯，他的精神力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 两个小家伙应了一声，在李有福的指挥下，又用稻草从三条鱼的鱼鳃穿过，绑了个结挂在木棍上。 “向前向前向前……” 一前一后，两兄弟将挂了三条鱼的木棍扛在肩膀上，昂首挺胸，像极了打了胜仗的士兵。 …… 第13章 咱听孙子的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你们快出来看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们三这是去哪造的？” “奶奶你看，鱼，这是六哥钓的鱼……” 两个小家伙一脸兴奋，也不在意一身的鱼腥味。 老太太惊呆了，“我的天，这么大的三条鱼。” “老头子你快出来看。” 李山根从屋里出来，眼睛同样看直了。 “爷爷的乖孙，这是你们钓的鱼？” “是六哥钓的鱼。” “对，是六哥钓的，不过我跟大哥也有帮忙。” 二蛋一脸骄傲，仿佛在说快来夸我啊。 李山根和老太太自然是不信，两人还没人咯吱窝高，就是两个半大小子，他们哪里懂钓鱼。 自然这三条大鱼是李有福钓上来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又是野鸡，又是南瓜，今天还钓了鱼。 李有福是什么样的人？在两个老人心目中，李有福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小子。 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 李山根审视的看着他，“有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钓鱼？”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那些和他亲近的人，迟早会发现端倪。 于是，李有福把忽悠蒋翠花的那一套说辞，又说了出来。 “好家伙，我说你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祖宗保佑。” 两位老人听的是连连咂舌，李老汉连续抽了好几口旱烟，才平复完心情。 “老太婆，赶紧回屋拿凳子给我乖孙坐。” “对对对，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奶奶我来帮你。” 几个人一阵忙乎，拿了凳子，又拿了个木盆装了些水将鱼放进去，免得鱼死掉了。 李山根将旱烟敲灭，“有福，爷爷从你打小就知道，你小子有福气，这下子是得到了应验，连老祖宗都在梦里教你本事。” “不过这事不能声张，你们几个也千万别在外面到处乱说听见没有？” “爷爷放心，我们保证不说。” 狗蛋连忙拉着二蛋保证，“二蛋，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六哥的事，看我揍不死你。” “大，大哥，我不说。” “瞧你把孩子给吓得。” 老太太白了狗蛋一眼，她现在越看李有福越是稀罕。 “等老二他们回来我也提醒一句。” 李山根一脸严肃，“别以为我开玩笑，破四旧，消除封建迷信，不想被抓去农场改造，就给我管好自己这张嘴。” “大哥，我不要去农场改造。” 二蛋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他哪里知道农场改造是什么意思，但从李山根严肃的表情也能看出，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招鲜吃遍天，老祖宗可别怪我啊。 李有福笑着道：“爷爷，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就是在这里说说，在外面我是不会乱讲的。” 李山根越看这孙子越是满意，当他听到李有福将一条接近30斤重的草鱼送给村里的时候，彻底坐不住了。 他一把拉住李有福的手，“走走走，大孙子，跟爷爷上一趟村部。” “你们两个就跟你奶奶搁家里待着哪都别去，等爷爷回来给你们做鱼吃。” 丢下这句话，李山根就拉着李有福朝村部走。 那傲娇的小表情，直接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两人快走到村部的时候，就看见院子中间架了两口大铁锅。 鱼被刨成了两半，还有两筐子洗净的野菜。 周围大姑子小媳妇，围了不少人。 有人眼尖，“山根叔来了。” “嗯！” 李山根两手背在后面，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越来越多的人朝李山根打招呼。 其中就有李大强这位李家村的村长。 李大强呵呵一笑，“山根叔，你这大孙子可不得了，这钓鱼的本事，我看这十里八乡没人能比的上。” “这臭小子就是有点运气而已。” “瞧你这话说的，今天中午大伙能喝上口鱼汤，可是沾了有福的光。” “那可不是！” “既然沾了我这大孙子的光，就该念着我家有福的好，你说是不是？” 李山根有意无意说道：“可我怎么听说，我孙子在山里抓了两只野鸡，就有人眼红呢。” “那不能！” 李大强陪着笑，“我还以为你家狗蛋在开玩笑呢，不过我也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了，谁要是眼红，自个儿抓去。” “山上有多危险就不用我多说，隔壁村去年才出了事。” 见大家低着头，李大强连忙把李山根拉到一边，“山根叔，这事咱们村里说说就行了，要被公社的人知道，非得没收不可。” 李山根眼睛一瞪，“他敢！这不成强盗吗？” “这不是我说的，是国家说的。” 李有福见状，连忙拽住爷爷的胳膊，“爷爷，强子叔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属于集体的财产。” 李大强朝他竖起拇指，“还是咱大侄子觉悟高。”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这还真不是李有福思想觉悟有多高，而是大家全都如此。 原本就是一群穷亲戚，你吃野菜我也吃野菜，大家谁也甭嘲笑谁。 可你每天吃肉，而我还是吃野菜，心里能平衡才怪。 李有福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李家村又都是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 在没找到明路之前，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也算李有福为这个时代做了一些贡献。 李山根还有些不服，就连李大强让他留下来吃饭都被拒绝了。 小老头倔强起来，还蛮可爱的。 “大孙子，咱们回去。” “好的爷爷。” 李有福自然是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让他留下来吃大锅饭，他还不乐意呢。 “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还拉耸个脸，谁惹你了？” 一回来，老太太就瞧出了不对。 李老头没好气道，“谁敢惹我，看我不敲断他的腿。” “你就吹吧你！” 老太太看向李有福，“大孙子，你爷爷这是怎么了？” 李老头气性还不小。 李有福乐了，“我说爷爷咱不气，我都没生气，你有什么好气的。” “等回头我在城里找着工作了，拿钱给你买大肥肉吃。” “六哥，我也想吃大肥肉。”一听见大肥肉，二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李有福怪笑一声，“行啊，等你什么时候成爷爷了，我就给你买大肥肉，好不好？” 二蛋急了，“那还要好多年，这么多年都吃不到大肥肉，我不要，我不要当爷爷。” 一句话把两老口逗的呵呵直笑。 压根就没想过，李有福并没有开玩笑，当然，目前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要实现还需要一些日子。 起码现在他还办不到，也不是完全不能办到，只是他想更快一点实现粮食自由。 老太太笑呵呵的，“奶奶相信你，我家有福一看就有出息，以后肯定能进城里当工人。” 工人是这个时期无数人心目中的铁饭碗，和他们这些靠种地的泥腿子，有着天壤之别。 “爹娘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有福也在啊，我家两臭小子，天还没亮就嚷嚷着要找你，没给你添麻烦吧？” …… 第14章 又是美满的一天 “当然没有，两小子乖的很，今天还帮了我不小的忙。” 来人是李有福的二婶周丽华。 “娘，我们才没有捣乱了。” 一听母亲这么说，俩小子顿时不乐意了。 二蛋用手比划半天，“娘，今天六哥钓上来好大一条鱼，有这么长。” 周丽华摸了摸二蛋的脑袋，“傻小子，哪有这么大的鱼。” 狗蛋站出来作证，“是真的，六哥真钓了这么大一条鱼，我跟二蛋，还有好多人都看见了。” 李山根也点了点头，“我大孙子这回是长脸了，这么大一条鱼让他给送到了村里，真是白瞎了一条大鱼。” 连老爷子都这么说，也由不得周丽华相信李有福真钓上来了一条大鱼。 李有福不接李山根这一茬，摆了摆手，“一条鱼而已，就让大家伙尝尝鲜。” “再说了，没有其他人帮忙，根本就拽不上来。” 周丽华定定的看着李有福，“妈呀，有福你也太有本事了。” “不行，我得上村部看看去，这么大一条鱼，便宜都让他们占去了，我总得去喝口汤吧？” 二婶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叫住她，这事她还真干的出来。 李有福笑道：“二婶，不用去了，我跟爷爷才从村部回来。” “别看鱼大，人也不少，一人一口汤下去，估计也剩不下什么。” “我专门还留了三条小点的，一会我带一条回去，剩下的两条，你们就炖了吃吧。” “这哪能行！” 老太太不愿意了，“我大孙子懂得孝顺爷奶是好事，但怎么能让你吃亏呢。” “老头子你看呢？” 李山根目光看过来，“你奶说的对，三条鱼你拿回去两条，剩下一条小的，我就当你留下来孝敬我和你奶，我们也尝尝鲜。” 这个时候周丽华也注意到木桶里翻滚的三条鱼。 话是这么说，三条鱼每条都有一两斤重，也着实不算小了。 “这么大？” 周丽华以为的小鱼是巴掌大的鱼。 可没想到每条鱼都不小。 李山根发话，“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婆子你把鱼收拾一下，再把昨天的南瓜切一块。” “还是我来吧！” 二婶手脚麻利，已经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杀鱼。 李有福转身进了厨房，二十多斤的南瓜只是少了一小块，就连野鸡也还剩半只。 “奶奶，你们怎么不吃啊？” “吃了，怎么没吃，南瓜甜甜的，好吃的很。” 老太太露出一脸慈祥，“待会留下来吃饭，奶奶给你做南瓜饼子吃。” 李有福哭笑不得，“奶奶我不是这意思，南瓜放时间太长容易坏。” “没事，这天气放几天都没事，坏不了。” 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南瓜切好放锅里蒸。 几斤的南瓜蒸好捏碎就是一小盆，再撒上两把棒子面搅合搅合。 想了想，又添了一把面进去。 二婶这时候也把杀好的鱼端了进来。 李有福本来想露一手，奈何没啥调料，就连基本的大豆油，也只有小半碗。 “有福你快出去歇着，厨房里有我跟你奶在就行了。” 二婶添了一把柴，等锅烧干，倒油放鱼，往锅里添水，最后把南瓜糊糊在锅边贴了一圈。 李有福一看还真没自己啥事，屁颠屁颠跑去找李山根唠嗑。 没一会，二叔李胜军也跑回来了。 “你不在村里吃，跑回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听说大侄子也在，就回来看看。” 李胜军嘿嘿直笑，“有福，我刚都听村里的人说了，你可真是厉害。” 对于这个没脸没皮的二儿子，李老汉也是没得脾气。 都是当爹的人了，总不至于还揍一顿吧？ “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回地里去。” “爹！” 李山根没好气道，“昨天让你占了一回我大孙子便宜，你还不知足。” “哪能啊……”李胜军臊得慌，二叔占侄子便宜，能被人笑话死。 这话是说给李有福听的，他哪能不清楚。 李有福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便宜不便宜的。” “二叔，我有困难你还能不帮我？” “帮，肯定帮！你是我大侄子，我不帮你帮谁。” 李有福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 “爷爷，咱们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李山根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还是等待会人齐了，敲打一下吧。 “来个人帮忙。” “来了。” 见老爷子没说什么，李胜军屁颠屁颠跑到厨房端盆子。 才一进入厨房，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一盆鱼，里面还放了一把野菜。 还有十几个南瓜糊糊贴出来的饼子，金黄金黄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两个小家伙更是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每人一碗鱼汤一个南瓜饼。 老太太又端出来一碗鸡汤放在李有福面前。 里面一个大鸡腿，还有几块鸡肉，连汤满满的一大碗。 “奶奶，鸡汤你跟爷爷分了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半只鸡是专门给你留的，大孙子你快吃，待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有福这才知道，剩下的半只鸡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相信，一大家子连只鸡都吃不完，那只能是专门为他留下的。 “爷奶，你们也吃，你们要是不吃的话，我就回去再也不来看你们。” 李有福把碗里的肉分给爷爷奶奶，他故意把话说重，由不得他们拒绝。 狗蛋，二蛋也想吃，眼巴巴的望着。 李山根没搭理，“东西是有福，他记着情，你们也要念着他的好。” “我今天把话说搁在这，以后谁要敢白眼狼，我老头子可不答应。” “听见了没有？” 李胜军连忙说道：“有福的好我都记着，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爹娘放心，做人不能忘本。”周丽华跟着附和。 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今天李山根就给李有福上了生动的一课。 接下来全是吃饭的声音。 一口饼子，一口汤，香得很，神仙来了都不换。 李胜军吃完一个，想拿第二个，老太太不给了。 说是南瓜饼一人只能吃一个，剩下的几个全留给李有福带回去吃。 李有福这回也没客气，“谢谢奶奶。”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李有福嘿嘿一笑，随口问道：“爷爷，你知道在哪里能弄到种粮吗？” “你要那玩意干嘛？种粮归生产队管，你只能找你强子叔。” “不过种粮都是有定额的，少了粮食都没办法种，你强子叔也不可能给你。” “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 李有福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之前好吃懒做，没去地里干过活，也没见过种粮长什么样。” “这不想着自己也是个农村人，连粮食都不认识，岂不是太丢人了。” 李胜军看向他，“这还不简单，你跟我去地里干活，我来教你，从翻地开始。” 我真是谢谢你…… 李有福一阵无语，他真正目的是想弄几种不同种子到灵泉空间。 “不用了二叔，我只是想看眼长什么样，不是真的想种地。” 这才对嘛，这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李有福。 …… 第15章 种粮的消息 另一边。 王雪和陈秀英背着竹筐在山脚下挖野菜，附近还有几个同村的妇女。 只是两人的收获很少，一上午的工夫，竹筐也才装了不到三分之一。 野菜是越来越难挖，很多才刚刚露头，就被人给连根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挖野菜贴补。 村里食堂的饭一眼能看到底，哪还有力气干活。 “这就是那闺女？” 马婶上下打量王雪，“长得是挺标致的，一看就好生养。” “可惜生在这么个家庭，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难怪会丢了这么好一个男人。” 陈秀英腾地一下站起身，“马芳，说什么呢你，你有种再说一次，看老娘撕不撕烂你这张嘴。” 马芳毫不示弱，“陈寡妇，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 “再说了，就你做的那点事，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似的。” 王雪一张脸变得煞白。 王家的名声可谓一夜烂大街，现在谁见到了不指指点点。 所谓打人不打脸，像马芳这么头铁的还是第一个。 陈秀英脸涨的通红，“我嫁女儿要点彩礼怎么了？碍着你了？” “谁家嫁女儿不要彩礼，我又不是不给陪嫁。” “再说了，就李有福那好吃懒惰的德性，我为我女儿多要点保证怎么了？” “怎么到你们嘴里，我王家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出来，你就别走了，老娘非要拉着你上村长那评评理。” 同行的几个妇女连忙把人拉开，可千万别打起来了。 马芳本家是王家村的人，后来嫁到李家村成了李家村的媳妇。 刚才挖野菜的时候听娘家村里的人说起了，李有福跟王雪的事。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马芳冷冷一笑，“就你还嫌弃人家有福好吃懒做，你哄哄外村的人还可以，老娘就是本村的人，谁不知道你家是个啥情况？” “我就事论事，幸亏有福没摊上你们这一家，否则还不得被你们一家吸血。” “懒得再跟你废话，老娘还要赶回村吃鱼。” “忘了告诉你，有福钓了一条三十多斤的鱼请全村吃，有些人天生就没那个命……” KO！ 最后一句话直接将王家母女两个秒杀当场。 简直杀人又诛心。 马芳一脸得意的走了，剩下母女二人愣在原地。 三十多斤的鱼？ 这怎么可能？ 陈秀英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直接问话同村的妇女，“姓马的刚才说的是真的假的？” 其中一名妇女回答道：“真假我不知道，但刚才我们一块挖野菜的时候，马姐儿子让她赶紧回村吃鱼，去晚了就没有了。” “应该不是开玩笑，要没有这事，能喊她回去吃鱼？” 几个人脸上带着羡慕。 她们怎么不是李家村的人，要是李家村的人，这会就能美美的喝上一碗鱼汤。 那滋味美得很。 然而当看见王家母女难看的脸色，那点羡慕立刻就变成了同情和嘲笑。 明明双王带四个2的牌，硬是打的稀烂。 就像马芳说的那句，“有些人就是没有那个命。” 轰隆隆—— 陈秀英死死咬住嘴唇，双眼都在喷火。 三十多斤的鱼，都够全家人吃上好几天的了。 这该死的李有福，你要是有福娶了我家王雪，这都是她们家的。 一旁的王雪只觉得头晕目眩，悔得肠子都青了。 别人不清楚，她昨天还看见李有福提了两只野鸡。 再想想自己，一天没吃饭，一大早还要到山脚挖野菜。 这日子怎么过的想哭…… … … 李有福还不知道他随手送给村里的一条鱼，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还有村里的老嫂子为他打抱不平，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淳朴啊！ 另一边。 李有福挥了挥手，“爷爷奶奶，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你们。” “好好好，路上慢点。” 这久违的亲情，让李有福感到幸福，嘴角都一直在上扬。 另外，种粮总算有了眉目。 好消息是，强子叔管着生产队的种粮。 坏消息是，还没想好怎么从强子叔手里拿到种粮。 好在所需不多，想想办法应该是能办到。 有了种粮，就不再局限于南瓜这一种。 而且这玩意吃多了容易上火不说，屁还特别多，哪有大米白面好吃又实在。 除了种植粮食，还有各种蔬菜水果也要想办法搞到。 “老六回来了。” “娘，四嫂，五姐。” 一大家子都在，李有福朝几人打招呼。 看着李有福手里的鱼，五姐眼睛弯的像月牙儿，“这是你钓的鱼，个头还真不小。” “赶紧去给你弟弟端饭。” “好嘞。” 李佑娣应了一声，一溜烟跑进厨房。 端出来一个大洋瓷碗，里面满满的野菜，还有几块鱼肉。 “娘，这是从食堂端回来的？” 蒋翠花笑着道，“快吃吧，村里人都在夸你能干，要不是你哪能见到荤腥。” 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老娘是捡着干的捞，村民竟然也没意见？ “我在爷奶家吃过了，给他们拿了一条，剩下的两条我带回来了。” “对了，还有几个南瓜饼。” 李有福把用纸包好的南瓜饼拿了出来。 金黄色的南瓜饼，一看就很有食欲。 “还是你留着吃，我们在食堂已经吃过饭了。” 李有福退让不过只能收起来，“那也行，下午把饼子一热，咱家接着吃鱼。” 四嫂有些不舍，“要不把鱼养着，改天杀了吃？” 这李有福哪能同意，“别改天了，就今天吃，吃完了我再去钓。” 一家人都是面黄肌瘦缺营养，还不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行，听儿子的。” 蒋翠花直接发话，“咱们家下午就接着吃鱼。” 李有福朝小丫头张开双手，“大丫过来，让六叔抱抱。” 大丫“咿呀咿呀”迈着小短腿，可爱的不行。 “大丫真乖，六叔下午给你做鱼汤喝好不好？” 李有福一把抱住小家伙，在她小脸上香了一口，逗的小家伙咯咯咯的笑。 “行了，赶紧把大丫放下，你都忙一上午了，赶紧回屋去歇歇。” 蒋翠花有些心疼儿子，而李有福也确实有些累了。 放下大丫后，就回屋躺在床上。 用灵泉给南瓜苗浇完水，接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 第16章 二师兄，你的兄弟姐妹呢？ 李有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外面黑漆漆的。 家里也没有人叫醒他，可能是看他睡的太香，不忍心打搅。 而且没有手表，就是想看个几点都办不到。 李有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此时空间黑土地上，绿油油一片。 昨天种植的一亩南瓜，已经全部长出了藤蔓。 最多在有两三天就能收获。 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一亩南瓜最少也能收获一万斤以上。 后世南瓜亩产万斤，需要肥沃的土地，化肥，还要精心培育和科学管理。 说起来，空间有黑土地和灵泉，也不算太过逆天。 李有福还发现，自己力气又大了一些，精神力也提高了不少。 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大力士？ 吓得李有福又连忙灌了几大口灵泉水。 灵泉水是个好东西，就是喝了会饿。 李有福退出空间后，连忙跑到厨房去找吃的。 以前还不相信，认为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 亲身经历后才知道，饥饿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而且这具身体本来就缺少油水，吃的就更多了。 “谁？” “四嫂。” “吓我一跳。” 张玉梅捂嘴轻笑，“小叔子饿了吧。” 李有福绕了绕脑袋，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喝了灵泉水。 在张玉梅看来就是默认。 她推开李有福，“还是我来吧。” “昨天看你太累了，娘说让你好好歇歇，不让我们叫你起床。” 张玉梅一边说着，一边娴熟的用洋货引柴，在小心翼翼将柴火烧旺。 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两人身上，感觉暖暖的。 “原来如此。” 和李有福想的一样。 他刚到厨房，四嫂就过来了，除了担心自己会饿还会因为是什么？ 这个时候又没有吃饭的习惯。 李有福有些歉意道：“给四嫂添麻烦了。” “这有啥，都是一家人。” 张玉梅被热浪映照的脸颊通红，还有一股少妇的韵味。 前世的自己究竟是有多混蛋，才会欺负这么好的嫂子。 “马上就好！” 李有福看了一眼，还是蒋翠花从食堂带回来的那一碗。 “四嫂，昨天你们吃的是什么？” “野菜汤。”张玉梅说的很自然。 野菜糊糊起码还稠一点，野菜汤是啥？就是野菜煮水，上面飘了几片菜叶，一眼能看到底的那种。 这玩意也就骗骗肚子，是被水灌饱的。 李有福很生气，气自己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四哥在外面当兵，每个月会往家里寄钱。 除了第一年每个月往家里寄5块钱外，后面三年每年都在涨。 今年开始，每个月寄10块钱。 如果不是因为原主好吃懒做，家里情况会好许多。 “快吃吧！” 张玉梅将热好的饭端到李有福面前，还有南瓜饼也是一个没动，全给李有福留着。 “四嫂你也吃。” 李有福递过去一个南瓜饼，又给四嫂倒了一半的鱼汤。 张玉梅欲言又止，“小叔子……” “四嫂，一会还要让你干活，只有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李有福已经抓起第二个南瓜饼开始啃。 一味地劝说没啥用。 倒不如给她定个目标，用劳动换取。 张玉梅迟疑了一下，接过南瓜饼大口吃了起来。 一碗汤外加四个南瓜饼下肚，李有福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下次在喝灵泉水的时候，一定要备一点吃的才行。 “小叔子，你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两条鱼给炖了。” “全炖？” “全炖！” 张玉梅心想，两条鱼怎么也够吃两天，随即就看见李有福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几颗野鸡蛋。 顿时，她张大了嘴，“野鸡蛋？” 李有福笑着道：“四嫂，顺便把这几颗野鸡蛋也煮了，待会一人一个。” 张玉梅连忙摆手，“我就不用了，你和娘她们吃吧。” 鸡蛋多金贵，哪能这么造。 “家里每个人都有，除非你不想认我这个小叔子。” “我……” “就这么定了，你出劳动，我出食材，很公平。” 李有福不等她拒绝，转身出了厨房。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 李有福也没有什么睡意，接着去洗漱。 等鱼汤熬好的时候，全家人都起来。 六个野鸡蛋，李有福一个人吃了两个，又喝了两碗鱼汤。 “六哥，你起来了。” 狗蛋，二蛋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昨天一起钓鱼，让这两个小家伙尝到了甜头。 李有福笑着招呼，“锅里还剩的有鱼汤，你们两个一人去喝一碗。” “六哥，我们不饿……” 两个小屁孩还懂得察言观色，看蒋翠花的脸色。 “自己动手，就别跟六哥客气。” 李有福放下碗筷，把前一天挖土用的铁锹带上。 李佑娣询问，“老六，你又要上山？” 听到上山，鱼汤也不香了，狗蛋，二蛋眼神立刻看了过来，“六哥，我们能跟你一块上山吗？” “上山就算了，带着你们要是出点啥事，我咋跟二叔交代。” 李有福一口回绝，接着朝五姐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前天挖的陷阱有没有收获，要是运气好，咱们晚上就有口福了。” 二蛋吧唧着嘴，“六哥，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 蒋翠花也叮嘱道：“别逞强，千万别进深山。” 李有福应了一声，去厨房顺手把洋火揣进兜里，扛着铁锹就出了门。 一路上都是往山脚方向去挖野菜的村民，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儿童。 如果没有这些野菜顶着，估计能饿死不少人。 李有福这次轻车熟路，只花了一个来小时就找到了上次挖陷阱的地方。 远远就听见陷阱里面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 李有福脸色一喜，真抓到猎物了。 周围还有脚印，以及破坏的痕迹。 “好家伙！” 确认过眼神，还真是二师兄。 陷阱里的野猪，浑身毛发漆黑，有两颗尖锐牙齿从嘴巴边上呲出来。 体型倒是不算大，大概150斤左右，整个身子都掉进陷阱，身上还有少量干枯的血迹。 可能是察觉到身边有陌生的气息。 野猪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哼哧哼哧”的声音骤然变大。 李有福一看乐了，用铁锹拍在野猪的身上。 下一秒。 野猪从原地消失，进入到灵泉空间。 进入到灵泉空间的野猪变得一动不动，仿佛被定身了一样。 这和昨天李有福把鱼收进空间的时候，如出一辙。 “你在叫啊，接着叫啊？” 野猪毫无反应。 李有福也瞬间失去了兴趣。 不过没把野猪弄死之前，他是不敢把野猪放出空间。 在丛林里面它是霸主，但在空间里面就只能任凭李有福摆布。 …… 第17章 这么大一头野猪是你打的？ 从空间里出来，李有福心情大好。 原以为随便挖的一个陷阱不会抓到猎物。 没想到来了个开门红，竟然还是二师兄。 相信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人不喜欢吃猪肉。 更重要的是，野猪可是群居动物。 发现一头，就说明附近还有五六七八头。 这也让李有福变得小心起来。 他先是把陷阱恢复，又在里面撒了半个南瓜。 做好这一切，李有福拿着铁锹在附近又挖了三个陷阱。 他靠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是一点都不想动，又累又渴。 没办法，只能喝灵泉水。 喝了几大口灵泉水，李有福就开始生火。 空间里有鱼，有野鸡蛋，还有去籽的南瓜。 光是食材就比许多人富有，只是缺少调料吃起来没啥味。 连最起码的盐也没有。 以后一定要备一些调料和锅碗瓢盆在空间。 一边想着，一边快速消灭手里的食物。 一顿朴实无华的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李有福用灵泉水把火熄灭，又继续在附近转悠。 当他又收获了5只野鸡，30颗野鸡蛋和两只野兔时，发现自己被一群猎物给盯上了。 “妈的，想什么来什么，但也没必要一下子来这么多啊。” 被二十多头野猪盯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换成其他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群野猪，体格最大的两头野猪，少说也在300斤以上。 除此之外，100多斤的有十几头，还有几头一看就是小猪崽子。 “哼哧，哼哧！” 野猪对李有福发起了冲击。 距离李有福还剩下不到十米的时候，李有福从原地消失，躲进了空间里面。 领头的那只野猪跟发了疯似的，从李有福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接着一头狠狠撞在树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怎么不直接撞死？” 虽然躲在空间，但外面发生的一切，李有福透过空间看的清清楚楚。 撞树的野猪发出一声嚎叫，或许还在奇怪好好的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灵泉空间这件大杀器，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后，李有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他一拍脑袋，“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有福是不会承认，刚才被20多头野猪盯着的画面，他只想到了躲进空间。 下一秒。 李有福凭空出现。 那股陌生的气息出现，二十多双眼睛瞬间看了过来。 “来啊，你当老子怕你不成。” 撂下这话，李有福快速爬到一棵离他最近的大树上面。 还的是大腿粗细的树，否则根本经不起野猪的冲撞。 一看李有福这么嚣张，领头的野猪眼珠子都红了。 “哼哧，哼哧……” 一头就撞在李有福爬的这颗树，势必要让挑衅他的人类知道，二师兄不是好惹的。 而就在野猪撞树的一刹那，“拿来吧你！” 唰！ 撞树的野猪凭空消失。 后面几头野猪因刹车不及，撞树的瞬间，和领头的野猪一个下场。 “昂——” 看到还剩下的野猪，在原地转圈，不断的嚎叫，李有福嘴角上扬。 “来啊，有本事过来啊。” 见野猪不上当，李有福干脆抱着树杈，直接坐在上面，又从空间拿出南瓜朝树下丢。 这是直接不当人了。 野猪果然被丢到树下的南瓜吸引，发出更大声地嚎叫。 不过让李有福感到可惜的是，野猪吃下他丢到树底下的南瓜，就不是和树接触。 必须有媒介，李有福才能将东西收进灵泉空间。 野猪不接触树木，他也没其他的办法。 总不能跳下去和野猪直接接触，那也太冒险了。 李有福把自己这条小命看的还是比较重的。 都有灵泉空间了，只要稳步发育，好日子还在后面，何必为了一点肉冒这么大的险。 可能是对突然消失的同伴，还忌惮李有福。 在僵持一阵子之后，野猪直接退走，消失在树林里面。 又过了一会，李有福才从树上下来。 果然高风险，就有高收益。 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李有福也没了兴趣继续待在山里。 他一边朝山下走，一边用意念清理这一次的收获。 野鸡五只，野兔两只，还有30颗野鸡蛋。 光野猪就收获了8头，其中最大的那头，估计在300斤以上。 “发了，彻底发了。” 李有福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利用野猪肉赚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这个时代不能买卖，一律会按投机倒把处理。 只能说交换，对，没错，就是交换。 物资为王，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些物资足够全家人都端上铁饭碗。 快走出深山的时候，一看四下无人，李有福的身影消失。 他差点就忘了，空间里的野猪还需要处理。 “二师兄，你也别怪我，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话音刚落。 李有福举起铁锹狠狠砸在一头野猪的脑门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这头野猪半个脑袋都快被砸烂，李有福才停手。 就这他还不放心，又把野猪丢出空间了好几次。 老祖宗都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有福可不会承认，他怕野猪临死前再给他来一下。 死的这头差不多有200来斤，8头野猪当中，不算最大，也不算最小。 其余的他暂时不打算拿出来，放在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年代的人对于肉食的渴望。 李有福拖拽着野猪快到山脚的时候，还是被眼尖的村民发现了。 “有福，你拖的是啥东西？” 李有福一看，还真是熟人，竟然是昨天下水帮他捞鱼的大东哥。 “大东哥，快回去喊人，把我二叔，还有强子叔他们都叫过来帮忙。” 大东终于看清李有福身后的大块头，惊的差点叫了出来。 “这么大一头，有福，你干啥了，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快回去喊人，我实在拖不动了。” “好好好，没受伤就好，我现在就去……” 大东撒丫子狂奔，而李有福也一屁股坐在原地。 如果不是怕被人看见，他还想更近一点再把野猪从空间里取出来。 一会的工夫，山脚下来的全是人。 “野猪在哪？” “在这，在我身后。” 李有福一下子站起来，好家伙。 村长李大强，二叔李胜军，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村民，甚至他还看见了爷爷李山根的身影。 “人没事吧？” “没事。” 李大强喘着气，“你小子，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说这万一出点事，可咋整啊？” “大孙你没事吧？来让爷爷看看。” 李有福笑道，“爷爷，我没事，真的没事。”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李有福身边，看到他身后的野猪，全都吃惊的捂住了嘴。 …… 第18章 分肉，全村沸腾 “还说没事，这么大的野猪，要是被顶一下，人都没了。” 李山根连忙把李有福拉到一边仔细检查，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李有福笑道：“爷爷，我都说了没事，你怎么还不信呢？” “好家伙，有福，这么大的野猪，你小子是怎么抓到的？” “我哪能真的去抓，还不是提前挖好了陷阱。” 李有福半真半假的说道：“今天本打算上山看看陷阱有没有收获，没想到还真有头野猪掉陷阱里面。” 这才合理嘛。 众人一听也认可了李有福的说法。 李大强夸赞道：“生根叔，你这孙子可不得了，昨天抓到一条大鱼，今天又抓到野猪。” “我看村里的年轻人，没一个有你家有福这样的本事。” “行了，你也甭夸他，在夸这小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要是哪天捅个篓子，我可真不知道该咋办。” 话是这么说，李山根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却是出卖了他。 有这样的大孙子，谁舍得说一句重话？ “有福，你看这猪咋整？” 李有福知道重点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李有福的身上，眼神之中全是对猪肉的渴望。 加上李有福本来也没想过独吞。 他神情十分自然的说道：“强子叔，各位叔婶，我李有福若是想独吞这头野猪的话，肯定不会通知大家。”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有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而且这个时候遭人眼红，嫉妒，过几年可是要被清算的，他才没这么傻。 见所有人一下子火热，李有福继续说道：“这头野猪是我冒了很大风险才从山上弄下来的，要是没我也就没有这头野猪，这点你们总该承认吧？” “所以，这头野猪我要占十分之一，剩下的交给村部，让强子叔来给大家进行分配。” 李有福把选择权交给李大强，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不认可李有福说的十分之一，李有福也认。 不就是一头野猪，大不了就当测试一下人心。 反之，如果他认可自己的方案，李有福也不介意以后分点好处给村上。 不管怎么说，也是沾亲带故。 “咳咳……” 李大强目光扫向众人，“大家安静，听我说一句。” “有福能把野猪交给村上，我要表扬他的大公无私。” “山上有多危险，我就不在这里废话了，有福冒着危险把野猪给弄下来，他要十分之一，我原则上同意。” “你们谁还有不同的意见。” “同意。” “我也同意。” “没意见。” 李大强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大东，找几个年轻力气大点的，把野猪抬到村部。” “老娘们就回去负责烧水，我去叫张屠夫过来杀猪，到时候凡是李家村的人，咱们有一个算一个，把肉分了。” 全场一片欢呼。 几个力气大点的壮汉，抬着野猪一路朝村部走去。 一群小孩子跟在屁股后面，蹦蹦跳跳喊着有肉吃了。 老娘们也是不甘示弱，说笑间，硬是没落下多少。 现场只剩下了李有福，爷爷，二叔，以及村长四人。 “有福，我代全村老少谢谢你。” 说着，李大强朝李有福鞠了一躬。 “强子叔你这是干什么。” 李有福连忙扶住李大强。 “咱们边走边说。” “爷爷，我扶着你，慢点，别摔着了。” “好好好。” 说着，李山根朝李胜军狠狠瞪了一眼，“生个儿子有啥用，还不及我大孙子一根脚趾头。” 李胜军无语，早知道他就不来了，简直是躺着也中枪。 噗！ 李大强差点笑出声，随即又叹了口气，“生根叔，实不相瞒今年只会更难咯。” 李山根目光一凝，“你说的是收成？” 李大强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胜军一脸茫然，不知道两个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一旁的李有福却是听懂了，根据后世的记忆，这场灾难会持续到61年底。 还有一年的时间，粮食，物资供应，只会越来越紧张。 而李有福这次送肉，无疑是雪中送炭，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有些东西不能明说。 李大强稍作迟疑的指了指北边，“听说都去那边了。” 这个话题瞬间打住，仿佛成了禁忌。 李山根深吸了口气，“有福，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你娘那边……” 李有福微微一笑，“爷爷别担心，我这也算是为村子出一份力，我相信我娘会理解我的。” 蒋翠花这个人，李有福还是怎么该怎么去拿捏。 只要是李有福态度坚决点，就算含着泪她也会答应。 “强子叔，你管着种粮，能不能让我看看种粮是啥样子？” 李有福随意说道：“最好每样能给我几颗，就几颗就行。” 李大强诧异，“你要这玩意干什么？种粮是有定量，要是少了，还怎么种粮食。” 这和李山根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李有福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把对李山根的那套说辞，又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听得几人是直皱眉。 李山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大孙子。 李胜军和李大强则没有想太多，认为李有福只是单纯好面子。 “就这么简单？不会有别的目的吧？” 李有福赶紧举手发誓，“真的真的，我保证！” “强子叔我没必要骗你，要是你还不放心的话，每样种粮给我几颗就行，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以后真正种田的时候，免得被人笑话。” “而且也不用太多，每样种粮你给我十颗八颗就行。” 闻言。 李大强脸上纠结的表情瞬间舒展开来。 关键，就几颗种粮的话，李有福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他点头说道：“那行，这件事我就答应了，这会咱们先回去分肉，等忙完了我给你送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就差临门一脚，李有福不想出现任何变数。 “随便你吧，我就先去张屠夫那里，一会村部见。” “好的强子叔。” … … 村部，围满了人。 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过年了一样。 这个是杀猪分肉，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这么热闹的景象。 没想到这不年不节的，天上竟然掉下了馅饼，这怎么不让人感到开心。 “东子，你跟婶说说，这猪真给咱分？” “婶，这是真的，千真万确，他们几个都听到了。” “强子叔让我们先回来，他去找张屠夫，一会就给大家杀猪分肉。”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屁孩，盯着野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娘，我想吃肉。” “再等一会，没听东子说，强子叔去找张屠夫了，等肉分了，娘就回去给你炒着吃。” “太好了，有肉吃了，终于有肉吃了。” 这一幕，发生在村部的各个角落，全都翘首以盼。 唯独李有福家是另一幅场景。 …… 第19章 三姐来信 “娘，不至于，怎么还给哭上了。” 李有福回来的时候，蒋翠花她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他好说歹说，总算劝的蒋翠花不去找麻烦，结果又哭上了。 蒋翠花满脸委屈，“我怎么不至于，现在儿大不由娘，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野猪是你拼了命抓回来的，他们什么贡献都没有，凭什么分我们家的肉。” 李有福好笑道：“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山里的东西全是国家和人民群众的，不属于个人。” “我今天要是不给大伙分肉，他们会怎么看我们？” 蒋翠花一甩柚子，“我管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家又没吃别人家一粒大米。” “有福，娘知道你有本事，就这么把野猪送出去，娘心里堵得慌。” “娘，小叔子这么做，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 “屁的想法，饭都吃不饱，想那么多做什么。” 张玉梅刚说一句就被蒋翠花给怼了回去。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别人家困难，可谁家又不困难？ 李有福也是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 站在理性的角度来说，他做的没错。 而站在情感的角度，这么做无疑是在掏蒋翠花的心窝子。 可他不能不这样做，也不能不考虑影响。 在这个特殊时期，别人家吃糠咽菜，你却大鱼大肉，肯定会遭人眼红。 而再过几年的妖风，可是会死人的。 李有福不得不未雨绸缪，既要让家人过的好，还要不遭人诟病。 那么一个好的名声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娘，大道理我就不讲了，这么做我有自己的意图，我就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李有福的身上。 李有福继续说道：“老祖宗教会我本事，我们一家人就不会缺吃喝，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但你想过没有，我们家每天吃肉，其他人会把我们当成什么？又怎么解释东西的来源？” “我已经说过了，山里的东西是国家，属于集体。” “要是别人把我告了，你儿子这行为就属于偷盗集体资产，是会坐牢的。” “啊——” 蒋翠花顿时慌了，“这么严重。” 李佑娣，张玉梅也是一脸紧张的看过来。 李有福也不算说假话，“所以，打到的野猪，我分给大家，别人也就说不了我们家什么。” “只会念着我们家的好，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就算这事被人捅到公社，那也是集体下的产物，和个人没有关系。” 蒋翠花一脸紧张的抓住李有福的胳膊，“有福，娘对不起，娘不知道这些，你做的对，娘不在闹了……娘什么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 李有福微微一笑，“其实我这么做也算掩人耳目。”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会打猎，还打了野猪，咱家里就算每天吃肉，别人也只会以为分下来的吃的慢。” “就算嘴馋，也不会眼红。”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打了一头野猪，而不是三四五六头？” “老六。” “小叔子。” “有福。” 李有福嘿嘿一笑，“这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就别往外面说了。” “我还打算过些天给大姐，二姐她们送些过去。” “有福，有福在不在？” 就在这时，李大东跑了过来。 “大东哥，你怎么过来了。” 李大东呵呵一笑，“强子叔让我过来喊你，野猪已经杀好了，净重218斤。” “现在大家伙全都等着你，你是最大的功臣，你人没到我们可不敢分。” 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李有福咧嘴一笑，“行，我马上过去。” 随即看向蒋翠花她们，“娘，你们去不去？” “不去。” 蒋翠花已经没了脾气，可她不想去，她怕去了心口子疼。 “行，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丢下这话，李有福跟着李大东朝村部走去。 … … 来到村部，一个个看李有福的眼神都在放光。 也不知谁先开口，“有福，谢谢你。” 紧跟着后面就是一连串对李有福的感谢。 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面赶到的。 在众人的议论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头野猪是怎么来的。 对李有福说声感谢，他当得起。 李有福还看见，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中年人，喊他爷爷，也是惊到了。 “有福快过来。” 李大强拽着李有福的胳膊走到人群中间。 “大家先静一静，我说两句。” “李有福，李山根的孙子，李胜利的儿子，相信大家都认识。” “话我就不多了，在这里我再强调一下，这头野猪是有福在后山上打到并带下来的。” “有福这次的功劳最大，他分这头野猪百分之十，野猪净重218斤，他分21.8斤，剩下的196.2斤，我是这样考虑的。” “咱们李家村67户，总共321人。” “只要是咱们李家村的人，无论大人小孩，每人半斤。” “60岁以上的老人，和军人家属，每人在多分半斤，还剩下的就留在村部食堂做大锅饭。” “你们有没有意见？要是没意见的话，就开始分肉。” “没意见。” “村长快点开始吧！” 众人眼馋了好久，早就有些等不及了。 见状！ 李大强也不磨叽，笑着说道：“有福，你是咱们最大的功臣，就从你先开始。” “行！” 李有福也不客气，询问，“板油有多少？” 张屠夫看了一眼，“大概五六斤的样子。” “行，板油我全要了，还有折扇排骨，我也要了。” 李大强有些不好意思，“有福，要不你选点五花啥的，排骨吃起来没油水。” 你懂啥？红烧排骨，糖醋排骨…… 光是排骨，李有福就想到一大堆有关排骨的美食。 奈何这个时代的人真心不喜欢这些，只对大肥肉感兴趣。 “排骨14斤多一点。” 张屠夫快速报了个数字，距离21.8斤也不够。 “那就在来点瘦肉和下水好了。” “有福，你这样太吃亏了。” “没事，我喜欢吃猪大肠。” 李大强干脆把整副猪下水全给了李有福，这还不算完，又划了一刀瘦肉，莫约有个两三斤的样子。 “这些你全拿上。” “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全装上，要是拿不了，我让人帮你带回去。” 李有福还真怕李大强犯了众怒，可看其他人的表情，还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顿时，李有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后世，不管是排骨，还是大肠，卖的都比五花贵。 “好家伙，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全部加起来有60斤，装在麻袋里面，远远超过了21.8斤。 李有福谢绝了其他人帮忙，他现在提60斤的东西就跟玩似的。 “蒋翠花，有你的包裹。” “包裹在邮局，是军区那边寄过来的，记得过去取。” 蒋翠花接过包裹单，正好李有福提着麻袋走到门口。 …… 第20章 种粮到手 “娘，我回来了。” “是谁来的信？” “你三姐给家里寄了点东西，你有时间了就去邮局取一下。” 听到蒋翠花的话，李有福脑海里瞬间浮现三姐的画面。 三姐李来娣，是李有福众多兄弟姐妹当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这里说的不是工作好，而是嫁的好。 实际上李来娣还是扮演的一个家庭妇女，相夫教子的角色。 李有福的三姐夫是一名副营级军官，每个月的工资收入有89元。 这个工资收入已经超过全国99%的人。 “蒋婶，我看你家三女儿就不错，每隔几个月都会寄来一次包裹。” 说话的邮递员叫江峰，年纪二十五岁。 一身得体的制服，脚下踩着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是人人羡慕的八大员之一。 这年头谁要有一份这样的工作，相亲的门槛都会被人踏破。 而江峰也有苦恼的地方。 他是六级办事员，一个月工资37.5元，又没结婚，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可自从粮食紧张后，就算有钱都不好使。 先是调高了每月定量中粗粮的比例，这点还能接受。 但每月供给六两的肉票直接变成了二两，他哪里受得了。 从看见李有福提着一个渗血的麻袋，江峰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他已经好久都没尝到肉味，两眼都在放光。 蒋翠花露出一个笑容，“我家几个孩子都孝顺。” “小江，先不跟你说了，我们回去还有点事，有福，进屋。” “我……” 李有福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峰，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娘，你先进屋，我和江哥说两句话。” 蒋翠花狐疑的看了眼李有福，接着转身进了院子。 “江哥，是有什么话要说，正好我娘进去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江峰很不好意思，但想吃肉的心思还是占据了主导。 “实不相瞒，我想问一下你这袋子里装的是肉吗？” “嗯！” 嘶—— 看到李有福点头承认，江峰直接倒吸了口凉气。 满满一袋子肉，这得是多少啊？完全不敢想！ 李有福笑道：“江哥是馋肉了？” 话已经说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江峰很干脆的点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哥，你叫我老六，或者有福都行。” “有福，实不相瞒，哥哥我已经很久没吃肉了，馋的不行，你看能不能跟你买点？” “江哥，可不兴买卖，这是要犯错误的，你应该说换点啥。” “对对对，是哥哥说错话了。” 江峰忙不迭的点头，还顺便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心里却是高看了李有福一分，别看李有福看着年轻，说话真叫个滴水不漏。 李有福一边打开麻袋，一边说道：“江哥，我也不框你，虽然野猪是我打到的，但里面只是一些下水和排骨，所以看起来才会这么多。” “剩下的都给了村里分下去了。” 李有福说这话透露出了两个意思。 第一，麻袋看着鼓鼓的，里面只是猪下水和排骨，而不是猪五花。 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没几个人愿意吃这些。 一方面是不会弄，另一方面是现在的人缺油水。 第二，李有福能打野猪，就证明对方会打猎。 并且还把政策完的明明白白，不会添麻烦。 “老六你会打猎？” 江峰看见麻袋里的东西有些失望，但一下子就被李有福的话给吸引住了。 打猎就代表着肉食。 话说回来，就是领导也不能天天吃肉。 “江哥喜欢吃鱼吗？” 李有福笑了笑，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又抛出来了一个问题。 “只要是肉就行，我不挑。” “正好明天我要去邮局取包裹，到时候我给江哥顺道带两条鱼过去。” “那就说到这里，我还要回去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江峰是没想到李有福这么果断，不过他已经在盘算要拿什么出来换。 … … “老六，你怎么在外面那么久，和那个江邮递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五姐，李有福一笑，“这不是想给你找个婆家吗？” 唰！ 李佑娣俏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一片。 “娘，你看老六。” 蒋翠花自然占在儿子这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大姐都出生了。” “依我看，人家小江要工作有工作，有样貌有样貌，还真看不上你一个乡下丫头。” “娘，有你这么说我的吗？” 李佑娣一脸委屈的跑进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当然知道蒋翠花说的没错，可当众说出来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娘，我开玩笑的。” “刚才我就是跟江哥随便聊了两句，顺便问了一下工作的事。” “工作？你还想当邮递员？” 蒋翠花一脸惊诧，连张玉梅看李有福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更不用说八大员。 虽然没有明说，也觉得李有福是在异想天开。 李有福也是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两人会这么大的反应。 不就是铁饭碗吗？ 只要给他点时间，还不是手拿把掐。 李有福瞥了瞥嘴，“我可对邮递员不感兴趣，骑个破自行车天天送信，还不得累死。” “大丫来，让六叔抱抱。” “咿呀咿呀！” 抱着软糯的小丫头，李有福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以后自己肯定也是生女儿，才不要臭小子。 “叫声六叔，一会给你吃肉肉好不好？” “肉肉，肉肉。” “你个小调皮，就是不叫六叔是不是？” 李有福哈大丫痒痒，逗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张玉梅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大丫快下来，你六叔忙了一天，让他歇会。” “四嫂没事，大丫一点都不重。” “对了娘，以后别那么说五姐，不就是个八大员吗，过段时间我给她找个八大员的工作，我看谁敢说我姐是乡下丫头。” 蒋翠花没回应，径直走到李有福提进来的麻袋面前，也只当李有福是在胡言乱语。 下一秒。 “你个天杀的玩意，你拿回来了些啥？” 蒋翠花感觉眼前一黑，哭的心都有了。 本以为里面是肥肥的五花肉，结果打开竟然是猪下水，排骨。 这是人能吃的？ “娘怎么了？”张玉梅急忙赶过去。 “你自己看。” 顿时，张玉梅也不知道说什么，一脸复杂的看向李有福。 “消气，多大点事，也不怕吓到孩子。” 李有福把大丫放下，无所谓的走到两人面前，“排骨和下水怎么就不能吃呢？” “这不是还有五六斤的板油吗？” “有福，在没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李大强的声音。 李有福一喜，送种粮的来了。 …… 第21章 马芳回村炫耀，王家众人惊呆了 “造孽哟！” “老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大强刚一进来就看见蒋翠花在抹眼泪，连忙上前关心的问。 “别叫我老嫂子，李大强，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李大强连忙安慰，“怎么了，怎么了，老嫂子你慢慢说，别激动。” “要是我李大强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尽管批评，可别气坏了身子。” “好，那我问你。” “山上的野猪是不是我家有福打到的？” “没错！” “要不是有福打到这头野猪，村里到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肉。” 听到这话，蒋翠花更气，“你自己都承认了，要是没我家有福，村里吃不上肉。” “那你们凭什么给我家分的肉，全是没人要的下水。”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这！” 李大强彻底傻眼了，求助似的的看向李有福。 “娘，不关强子叔的事，这些下水是我要的。” “对啊，是有福自己要的，拦都拦不住。” l李大强满脸的无辜之色，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你要的？” “对啊！” 李有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蒋翠花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造孽啊，你是不是傻，这玩意都没人吃，你要来干嘛？”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你！” 蒋翠花指着李有福半天说不出话。 “娘，别生气，这个待会再跟你解释，强子叔还找我有事。” 李有福拽着李大强的胳膊朝外面走。 李大强算是看出来了，这里就是个是非地，再待下去，他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有福，好好跟你娘说，千万别让你娘生气。” “这是你要的种粮，我给你找来了。” “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家里婆娘还等着我吃饭呢。” 李有福笑着道：“强子叔，要不在坐会？” “不了不了，你忙，你忙，我先回去了。” 丢下这话，李大强飞一样的离开。 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了看手里被报纸包起来的种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总算到手了。 “有福，李大强找你啥事，有没有说这些肉能换一下？” 李有福淡淡道：“娘，肉已经分了好，怎么换？” “强子叔过来就是跟我说一声。” 蒋翠花满脸的失望，“你简直要气死我……” 没等她说完，李有福打断道：“娘，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眼光放远一点。” “你觉得是我们家吃亏了，可我还觉得我们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怎么会占便宜？” 李有福掰着手指头，“我若是要五花这些，村里的人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面还是会眼红。” “我问你，一头猪全身才多少五花？” “我要是一下子拿走20多斤五花，别人还有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蒋翠花还是觉得不对。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我拿这些没人要的下水，反而不会扎眼。” “20斤一下子变成了60斤，你说是不是我们家占了便宜？” “可是……下水的腥味太大，谁吃啊？” 李有福自信一笑，“这事交给我，你忘记了，老祖宗教会我的本事，可不只是捕猎。” “老祖宗竟然连做饭都教给你？” 蒋翠花嘀咕了一句，就没在这事上计较。 老祖宗教做饭，当然是李有福瞎编的一个借口。 不过他倒是也没说瞎话。 李有福还真知道该怎么处理猪下水才不会有腥味。 就比如猪大肠，清洗的过程中加入少许的面粉，就能把里面的油腻和腥味全部祛除。 还可以用葱姜水，料酒去腥增香。 剩下的就是烹饪，李有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卤。 卤猪头肉，卤肥肠，猪肝，猪肚…… 这些放在后世已经烂大街，配方随便上网都能搜到。 所需要的调料，八角、白蔻、白芷、良姜、冰糖、桂皮、草寇、草果、香叶。 而这些调料，除了冰糖麻烦点，其他都可以在中药店里买到。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炸猪油。 这些交给蒋翠花一个人，完全能够搞定。 李有福，张玉梅和李佑娣三人，则是一遍遍清洗猪下水。 其中，自然又少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用蒋翠花的话，棒子面人都不够吃，你个败家玩意用来洗猪大肠？ … … 与此同时。 马芳提了莫约半斤野猪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赵家村。 一路上收获羡慕的眼神无数，碰到跟她打招呼的人，马芳也耐着性子回应。 她就是回去炫耀，让那些说她嫁到李家村吃苦的人全都闭嘴。 “马家嫂子，这回娘家还拿这么大一块肉，看着就香。” 马芳一脸得意，“那可不，这可是上好的五花，合着菜炒一块，舌头都能吞进去。” 说话的人一脸羡慕，“还能想着娘家，你家那口子真有本事。” 马芳撇嘴，“他有个屁的本事，还不是占了有福的光。” “这次李家村每个人分了半斤肉，我的全都在这了，拿回去给爹娘尝尝。” “全村人，半斤肉？” “这的是多少？” “你们村杀猪了？这也不对啊，还没到过年。” 马芳摇了摇头，“杀猪是真的，净重200多斤，但不是生产队养的猪，那个要交任务，是山里抓到的野猪。” “野猪怎么了，野猪也是肉。” 那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她也知道山上的野猪不少，但抓野猪的危险同样很大。 马芳很自豪，“那可不，野猪还是有福一个人从山上抓下来的。” “要是王雪家不那么黑心，这会早就开始享福了，照我说，有些人呐……就没那个命！” 人群中的王强，梗着脖子吼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没那个命？” 李有福和王雪的事，早就闹得王家村人尽皆知。 王强周围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免带着幸灾乐祸。 和王雪的一家鸡飞蛋打相比，羡慕李家村每人分半斤肉算个屁！ 王强没脸再待下去，丢下这话，怒气冲冲回到家里。 看见王强回来，王雪甜甜喊了一声，“二哥你回来了，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破了角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盆。 盘里除了几片野菜，一眼能望到底。 一想到李有福吃的香喷喷的猪肉，而自己家却是野菜汤，王强再也绷不住。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什么时候让李有福回心转意？” “咋的了这事？” 陈秀英急忙看向自家老二。 王强怒气爆发，“娘，你知道吗，刚我回来的时候，到处都在传，说李有福在山上打到野猪，给李家村的人，每人分了半斤肉。” “全村的人，每人半斤肉，你知道有多少吗？200多斤。” “啊——” 陈秀英惊呆了。 王军惊呆了。 王磊惊呆了。 就连王雪听到这话，也愣在了原地。 …… 第22章 大丰收 “200多斤肉也不知道给我们家送一些过来，他李有福想干什么？” “他还想不想娶我们家王雪了？” 陈秀英一张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了一起。 “王雪，你是个死人呐，没听见你二哥说，李有福打到了一头野猪。” “你现在就去他家，让他给你半扇猪肉。” “娘，我怎么好这个时候去他家，有福哥现在还气着呢，根本就不想理我。” 王雪一脸难色，她也想吃肉，可现在跑过去，只会被一阵羞辱。 陈秀英挤着一对三角眼，“那我不管，总之你今天要不来肉，这饭你也别吃了。” “哥……” 王雪眼泪翻滚，可怜巴巴的看向三位哥哥。 “咳咳……” 王强轻咳一声，“娘，我看就让小妹少要一点彩礼。” “以前是没看出来，李有福竟然会打猎，又是鱼又是肉，要是让小妹早点嫁过去，我们家从今以后就不缺肉吃。” 说话间，王强使劲咽了口口水。 “那不行！” 王军急了，“他不给小妹彩礼，我拿什么娶媳妇？” “大哥，我同意二哥说的。” 王军分析道：“李有福拿不出彩礼，可以让他用肉抵债。” “有了肉，大哥你还怕娶不到媳妇？” 陈秀英赞赏的看了三儿子一眼，“老三说的没错，彩礼可以不要。” “李有福以后每次打到的猎物都要给我们家分一份。” “不行，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陈秀英眼中多了一丝贪婪。 她对着王雪说道：“你告诉李有福，彩礼钱我们家一分都不要。” “但他以后打到的猎物，我们家要分一半。” “知道了，娘。” 王雪眼前一亮，不让李有福出彩礼，他一定愿意娶自己。 至于让李有福打到的猎物拿出一半，在王雪的字典里，自己都嫁给李有福了，那就是自家人。 帮衬一下娘家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 … 幸亏李有福还不知道这家人的想法。 不然非得让她撒泡尿照下镜子。 此时的李家村，个个屋里都飘散着一股子肉香。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过年。 按照全村总共67户，这次野猪肉分下来，少的也有两三斤，多的有四五斤肉。 蒋翠花炸了一搪瓷缸的猪油，还有不少油渣，倒也不显得突兀。 油渣可以当零嘴，还可以炒菜的时候放几颗。 除此之外，蒋翠花还从瘦肉里面切了半斤，炒了个荤菜。 以前这样一顿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 唯一遗憾的是，主食是用棒子面做的窝头，而不是白面馒头。 “一定要尽快把大米白面种出来。” 如今种粮到手，李有福只觉得用棒子面做的窝头，更难以下咽。 每一口咽下去，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这玩意是真的齁嗓子。 这顿饭，李有福也才吃了两个窝头，就不再动了。 倒是蒋翠花她们吃的很香，每一口都是小心翼翼。 见李有福要起身，蒋翠花连忙询问，“有福，那些猪下水怎么弄？” “等明天吧，我从镇上回来弄，放一个晚上不会坏。” 十月份已经进入深秋，北方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只是一个晚上的话，倒也不用太担心。 李有福已经想好了，明天到邮局取包裹的时候，就顺便去中药店买点八角这些配料。 如果镇上没有，那就只能跑一趟县城。 闻言。 蒋翠花点了点头，心里却一直犯嘀咕。 猪下水加起来可有好几十斤。 她当然不清楚，还有卤猪肉这道菜。 李有福也没解释，和四嫂，五姐打过招呼后，就回到屋里。 一回到屋里，李有福就迫不及待打开报纸。 “好家伙。” 李有福被眼前的一幕惊喜到了。 足有十几种。 他勉强能认出种子有，玉米，小麦，稻谷，花生，大豆。 有了这些，他总算有了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根本。 下一秒—— 李有福连同手里的种子一块进入到灵泉空间。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亩即将成熟的南瓜，每一个都快长到婴儿脑袋大小。 在不干预的情况下，最多在有两三天，就可以收获。 李有福没在管南瓜，意识操控身体来到另一亩黑土地上。 他将手里的种子，按照种类划了十几个区域种下去。 接着就是浇水。 李有福操控灵泉水浇灌在黑土地上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有了灵泉水的浇灌，种子很快就发芽。 李有福也没有坐以待毙，一边用灵泉水浇灌，一边使用精神力催熟。 就在李有福感到精神力快要枯竭的时候。 新种下的种子，已经到了收获期。 李有福已经坚持不住，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李有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事实证明，每次使用完精神力在恢复后，精神力就有一个较为明显的增长。 此时的李有福，不但没有丝毫感到疲倦，反而精神奕奕。 这次，李有福没有选择身体进入灵泉空间。 而是用意识操控。 他眼前出现一道光幕，正是灵泉空间里面的情景。 经过灵泉水浇灌，一亩地的南瓜已经完全成熟，每一个都在20斤以上。 光是这一亩地的南瓜，李有福就整整收获了上万斤。 接近600个南瓜被李有福堆放在时间静止区域。 像小山包一样的南瓜堆放在一起，看上去满满的成就感。 李有福也只是感叹了一下，随即就把目光放在了昨晚催熟的种粮上面。 一根根麦穗拔地而起，快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并且麦穗颗粒饱满，每一穗的颗粒都在八十颗以上。 这意味着同样一亩地小麦，空间种植的产量至少提高了50%。 短暂的兴奋之后。 李有福便操控意念将这些种子收集起来，又展开新一轮的种植。 只不过这一次，李有福只是草草的浇灌了灵泉水之后，便退出灵泉空间。 他还答应江峰，今天要送两条鱼过去。 早饭是用油渣混合野菜煮的汤。 一人在加一个水煮蛋。 吃完早饭，蒋翠花就把李有福扯到一边。 “有福拿着，一会到镇上了，自己在买几个包子吃。” 蒋翠花递过来了2元钱，以及一张一斤的粮票。 “谢谢娘，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李有福笑着将钱和粮票装进兜里。 以往每次到邮局拿包裹的时候，蒋翠花都会给几毛到一块。 也顺便让李有福到国营饭店改善一下生活。 “早去早回，别在路上耽搁了。” “知道了，娘。” 李有福笑呵呵的将竹筐背了起来，又在大丫小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大丫乖，等六叔回来给你带大白兔吃。” “咿呀咿呀。” 大丫眨着眼睛，根本不清楚李有福说的大白兔是什么。 但小孩子，你对她好，就会表现出对你亲近和依赖。 张玉梅连忙招手，“小叔子，大丫都快被你宠坏了，快到娘这里来，别耽搁你六叔，你六叔还要出门呢。” 李有福笑着在大丫小脑袋上摸了摸，“跟六叔拜拜。” 大丫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牙齿，“咿呀咿呀。” 李有福跟着嘴角上扬，走出院子没多久，他看了眼四下无人，竹筐“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有空间，谁还会傻着背个竹筐到镇上。 …… 第23章 黑市 “有福叔，这是准备上哪？” 李有福刚走出村口，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孩子，没想到扭头看到的是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中年人。 一人，一牛，一板车。 板车上面放着两个硕大的木桶，从里面散发着一股子粪便的气息。 这人李有福还真认识，叫李光齐，是李有福三表哥家的孩子。 没办法，幺房出长辈。 农村里面还真讲究这个。 一看是他，李有福笑了笑，“是光齐啊，我到镇上邮局取包裹，你这是？” 李光齐露出一口黄牙，“公社发了几张粪票，村长让我到镇上淘点粪便回来浇地。” “这玩意也要票？” 没错，就是你们所理解的大便。 李有福是真没想到这玩意也要票。 “现在干啥不要票。” “听说外面倒是出了化肥，但也轮不到咱。” “想让庄家长的好点，还真离不开，我跟你说，这几张粪票金贵着呢。” “还是村长搭了老大的人情才从社区要来了几张，否则又被别的村占去了。” “我滴个乖乖。” 李有福这回是涨见识了。 李光齐拍了拍板车木桶间的空隙，“有福叔，坐上来，不然还要走好久哩。” 以前的李有福人嫌狗厌，可没有今天这样的待遇。 李有福扫了一眼木板上不知道是黄色还是褐色的污渍，他实在提不起这个勇气。 “光齐你不用招呼我，我走两步就当锻炼身体。” “那行，有福叔我就先走了。” 李光齐知道李有福嫌弃牛车装粪便，也就没在劝，寒暄了两句，一扬鞭子，不一会，牛车就消失在李有福的视野里面。 不得不说，坐牛车是比两条腿走路省劲。 一个小时后。 李有福出现在镇邮局门口，手里还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这是李有福快走到镇上，才从灵泉空间取出的鱼，依然保持收进空间时候的状态。 “江哥。” “老六你来了。” 江峰一看到李有福，就被他手里提的两条鱼所吸引。 快步走到李有福面前，一把拽住胳膊就朝外走。 “江哥，江哥，你要带我去哪？” “先别说话，跟着我走。” 江峰带着李有福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平房面前，他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 “这是？” 江峰咧嘴一笑，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这是我住的地方。” “你就这么带着两条鱼上街，也太扎眼了。” “要是被别人看见，哪还有我的份？” 李有福跟着江峰进了门，“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大白天，还敢打劫我不成？” “打劫肯定不敢，但其他人用东西跟你换呢？那我不就亏大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出来。 李有福上下打量江峰的住所，大概四五十平，床，柜子，桌椅板凳，和一些常见的盆子，搪瓷缸这些。 他还看见了窗台上摆放的一台收音机。 “老六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江峰端了个凳子让李有福坐下，转身又出了门。 在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杆秤。 “两条鱼，四斤六两。” “老六，你这两条鱼我都要了，收购站现在给出的价格是2斤以上4毛5一斤，2斤以下的3毛5一斤，你这两条鱼都在2斤以上，我按照每斤8毛，你看行吗？” 李有福连忙摆手，“江哥这太多了。” 江峰摇了摇头，“真不多，说起来还是江哥占了你便宜。” “而且你这两条鱼是活的，拿到黑市上卖1元1斤都有人要。” “这么高？”李有福吃了一惊。 江峰点了点头，“肉还好一点，不吃也饿不死人，主要还是粮食，听说价格都翻了快十倍。” “不说这些了。” 江峰从兜里掏出3.7元递给李有福，“这是买鱼的钱。” “你给3元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能卖肉给我就已经帮我大忙了，我还想着你以后还能给我带点。” “这个都是小事。” 见推辞不过，李有福只好把钱收下，“那行，钱我就收下了。” “不过江哥，照你这么个吃法，你那点工资一个月也吃不了几回吧？” “可不是咋的，谁叫我就好这一口吃的。”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每个月一人两三次，总能顶过去不是。” 这倒是个办法，李有福跟着笑了笑。 两人从平房出来，江峰询问，“老六你现在是回邮局拿包裹，还是准备在镇上逛逛？” 李有福想了想，“我想买点糖果回去，可惜没有糖果票，准备到黑市去看看有没有票据出售。” “镇上可没有黑市，县城才有。” 江峰四下看了看，“要不你上邮局坐着等我，我去找我那几个朋友那边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糖果票。” “不用了江哥，我就是听你刚才提到黑市，突然来了点兴趣。” “对了，黑市是不是管的很严，不会有人专门盯着抓吧？” 江峰摇了摇头，“小心点就没事，现在都这么难了，总得给老百姓留条活路不是。” 李有福一愣，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亏他还小心翼翼不断试探。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李有福问了黑市大概地址，告诉他包裹下午来取后，两人就此分开。 既然决定要去县城的黑市看看，他也就没了再镇上买东西的心思。 镇上距离县城，骑自行车要20多分钟，李有福走到县城还是花了1个多小时。 县城的建筑和镇上差不多，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但总体还是比镇上要繁华一些。 李有福在县城闲逛了一会，看见一家写有国营饭店的牌子，便直接走了进去。 这个年代没有私人饭店，所有能看得见的饭店都属于国营饭店。 要下馆子就只能选择国营饭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服务态度就可想而知。 李有福进来的时候，饭店没什么人。 服务员拿了个小本子走到面前，“要吃点什么？” 李有福看了眼挂在黑板上的今日供应，直接要了十个大肉包。 每个五分钱，外加一两粮票。 蒋翠花给的1斤粮票刚好能买十个。 不过味道是真的不错。 李有福一连吃了4个大肉包，剩下的他让服务员用油纸包起来，准备拿回去给蒋翠花她们尝一下。 不免又遭到了服务员的白眼。 这年头就是这样，你敢跟服务员吵，她就有权把你赶出去，还不卖给你。 要是遇到脾气暴躁点的，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拿着油纸包从国营饭店出来，李有福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东西收进空间，又拿了一套换的衣服和竹筐出来。 就连面部也是用一块布遮挡起来，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睛。 …… 第24章 南瓜换票，换手表 黑市听起来好像很神秘，实际上就是一个简陋一点的交易市场。 这年头不让做生意，从正规渠道弄不到的东西，就会一股脑的涌进黑市，因为谁家也不敢保证自家不缺东西。 就像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普通老百姓哪会有这种高档票。 所以上面对黑市的态度，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里面也从不缺乏那些有正式工作，和穿中山装别两根笔的领导。 李有福一靠近土墙，就窜出来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青年。 他盯着李有福背后的竹筐扫了两眼，“买还是卖？” “卖。” “2分钱，进去之后自己找个地方。” “好嘞！” 李有福给完2分钱后，他就没在看李有福一眼，又重新回到角落里蹲下。 进去卖东西交2分钱，买东西是不用给钱，这也是黑市的规矩。 里面人头攒动，但出奇的是没人讲话，即便要交流，也是用一种很小声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安静。 李有福进入其中，并没有掀起一丝浪花。 只是有两三道目光落到他后背的竹筐。 见李有福没有任何动作，这几道目光也相继收回。 他发现除了卖东西的，还有求购的摊位，立了一个牌子，几乎清一色都是求购粮食。 除此之外，卖家摊位上也是五花八门，卖铁锅，卖炉子，卖手表，卖瓷器…… 至于怎么来的，没人会深究。 李有福走到一个写有卖票据的摊位。 这人个子比他矮了一头，小眼睛咕碌一转，不断在李有福身上打量。 最有意思的是，他身上穿的棉衣被改过，有点像后世的作训服，身上到处都是口袋。 “都有什么票？”李有福问。 男人不满道：“你就说你要什么票吧？我这什么票都有。” “什么票都有？” 李有福咧嘴一笑，“电视机票有没有？” 噗！ 隔壁卖手表的大爷笑出了声。 男人一脸恼怒，“小子你逗我呢？” 李有福不以为然，“你不说你什么票都有吗？” “将我是不是？” 男人鼻孔哼了一声，“电视机票550元，先交50元定金，过7天后你带钱过来取。” “不是，你还真有啊？”这下轮到李有福吃了一惊。 男人肯定道：“现在是没有，不过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弄过来。” “我王麻子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李有福连忙摆手，别说他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就是能拿出来他也不敢要啊。 别看电视机到现在只有14寸的黑白电视。 能用的起电视机的家庭，全国都找不出几家。 一拿出来绝对是王炸，李有福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找事。 最起码没有明路之前，他是不会对电视机有任何想法。 李有福也不知道王麻子是真有门路，还是装的。 他决定在试一试，“肉票有吗？多少钱一斤？” 王麻子声音平淡，“一元一斤，你要多少？” “你打击报复啊，一等猪肉才卖7毛5一斤，你肉票要一块一斤？” “爱买不买。” 王麻子瞥了李有福一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年月，一个人每月才2两肉，一斤就要攒小半年。” 百闻不如一见。 李有福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王麻子觉得李有福还挺有意思，“小兄弟，看你表现的一脸老成，估计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第一次来。” 王麻子笑道：“那就难怪了，你还是买点别的，肉票你就别碰了。” “看你这样，估计你也没啥门路，就算买了肉票，买不到肉就跟废纸一样。” 李有福来了兴趣，“有票还买不到肉？” 王麻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要是有门路弄到肉，就不会在乎一元一斤肉票。” “现在肉联厂不放肉，供销社每天只有半扇猪，早被有关系的人预定光了，哪还轮得到你。” “那粮食呢？” “啥也不懂，也敢跑这来？” 王麻子语气不善，还是回答道：“就拿大米白面来说，有票外面0.138元一斤，这里最少卖到2.7元一斤，像什么棒子面这里也要1.6元一斤……” “你在看看那些摊位，哪个不是求购粮食的。” 闻言。 李有福也是在心中默默盘算起来。 自己空间里可是有一万多斤南瓜，棒子面都要1.6元一斤，南瓜每斤卖个5毛钱不过分吧？ 保守估计，一万多斤最少也有五六千元。 这么一想，自己也是个有钱人了。 李有福有些暗自得意。 要知道60年代的五六千元，可是能在四九城买下一个二进的四合院，到后世最少也价值过亿。 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 如果用对了地方，价值会更高。 李有福笑了笑，“王哥，你这有烟票吗？” 穿越前李有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烟枪，一天要抽一包半。 穿越到这具身体，李有福已经忍耐了好几天。 现在看到有卖票据的他自然要问一下。 王麻子点了点头，解开上衣其中一颗扣子，“甲级烟票2毛一张，已级烟票1毛一张。” “有什么说法吗？” “高档烟，像什么大小中华就要甲级烟票。” “2毛到5毛之间的大前门，哈德门，杜丹，群英，这些要乙级烟票。” “没滤嘴的大生产就不用。” 李有福看了下他手里的一叠烟票，差不多二三十张的样子。 “王哥，你手里的这些烟票我全要了，算下多少钱。” “可以啊小兄弟，不是哥跟你吹，以后需要啥票就尽管来找我。” 王麻子咧嘴一笑，他没想到李有福还是大主顾。 将手里的烟票快速清点了一下，“甲级烟票11张，已级烟票14张，总共3.6元。” “酒票有吗？” “有！” 王麻子从另一个口袋又拿出一叠酒票，这回不用李有福询问，他就自动介绍。 “甲级酒票一元一张，可以买到茅台，像西凤，五粮液，杜康，莲花白这些用乙级酒票就行了，5毛钱一张，还有就是散酒一毛钱一张。” “你要那种？” 散酒直接被李有福过滤，他好歹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李有福直接开口，“甲乙级酒票，你这有多少我全要了。” “甲级酒票7张，乙级酒票11张，加上前面的3.6元，总共16.1元，你给16元整就行了。” 说完，王麻子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摊了摊手，“没钱，我用南瓜跟你换行不行？” “没钱？” 王麻子一双眼睛瞪大，他忽然一愣。 “你，你说用什么换？” “南瓜，每个都有二三十斤。” 李有福放下竹筐，将上面盖着的衣服掀开。 “这！” “小兄弟，小兄弟！” “闭嘴，他是找我做的生意。” 王麻子恶狠狠瞪了一眼隔壁卖手表的大爷，接着一把拽住李有福的胳膊，“跟我来。” 两人走到拐角。 王麻子像变脸似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可惜用布遮住脸，李有福完全没看到。 “哥，我叫你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原谅。” 王麻子就像换了个人，语气那叫一个谄媚。 李有福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赶紧说道：“能不能换？” “当然可以，完全没问题。” 王麻子苦笑道：“现在粮食多金贵啊。” “我的南瓜，每个都有二三十斤，刚才你也看见了，就按照25斤算，每斤算5毛钱。” “这里有两个南瓜，还剩下的怎么弄？” 王麻子小声道：“烟酒票这次只有这么多，你看我用其他票补成吗？” “行，那我要副食品票，像什么肥皂票也给我来一点。” 一顿搜刮之后，李有福从王麻子换了不少票，细盐，糖果，点心，肥皂，还有几张布票。 粗盐，酱油醋和少量必须品不用票也能买。 但粗盐吃多了会得大脖子病，李有福自然不想那种又苦又涩的粗盐。 值钱的李有福换不了，不值钱的王麻子又不够，最后还补了2.2元。 这场交易才算结束，两人都很满意。 “到我了，到我了。” 卖表的老大爷站在不远处，看到两人交易结束立刻就跑过来。 “小兄弟，我用手表换成吗？” “没了。” 李有福示意老大爷看竹筐，里面就两个南瓜，还是换出去的，大爷一脸的失望。 “大爷等等，手表你打算卖多少？” “我不要钱，我就要粮食，棒子面的话最少24斤，或者你刚才那样的南瓜给我三个也行。” 李有福脑袋里快速计算，“24斤棒子面，1.6元一斤，38.4元，三个南瓜，就按照75斤计算，5毛一斤，算下来37.5元。” 价钱倒是差不多。 李有福又看了眼大爷手里的手表，差不多是8成新。 要是不急着卖的话，卖个50元问题倒是不大。 这么一想，李有福直接同意了，“行，我同意了，大爷稍等会，王麻子去找麻袋过来装南瓜，完了你跟我上外面，我南瓜放在外边林子里。” 现在让李有福掏南瓜，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你看见南瓜之后，你在给我手表。” …… 第25章 大白兔，汾酒，回家 大爷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这时候王麻子笑呵呵拿着麻袋走了过来。 两人一手给票，一手装南瓜。 南瓜虽然不是主食，但也是粮食的一种。 而且这年头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谁又会在乎这些。 南瓜到手，王麻子脸上的笑容更甚，“小兄弟，还有吗？” “我用钱跟你换也行。” “没了，最后三个全部换给大爷。” 王麻子一脸苦恼，早知道刚才他就应该先确认一下李有福还有没有南瓜，结果被老头给截胡，明明是他先跟李有福搭上线的。 他挤出一个快哭的笑容，“我每天都在这，小兄弟需要什么票随时可以来找我。” “要是我没在，你跟看门的说找王麻子就成。” 李有福点了点头，“行，过几天我来找你，帮我留一张自行车票。” 王麻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行车票在李有福面前晃了晃。 “自行车票别人120元，小兄弟要的话，我算你115元。” 李有福还真有些动心。 115元就是230斤南瓜，9个就能把自行车票拿下来。 不过想到刚才已经说没有，李有福还是摇了摇头。 “帮我留着，过几天来找你。” “对了，野猪肉收吗？” “你有野猪肉？”王麻子吃了一惊。 随即便意识到，他连忙赔了个不是，“不好意思小兄弟。” “只要是吃的都要，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王麻子给李有福的感觉还可以，不过南瓜他没打算在卖，这玩意还是有些扎手，不像野猪，虽然是肉，但起码能找到来源。 要是南瓜出去的多了，肯定会被有心人追查。 一想到这些，李有福有些后悔换出去5个南瓜。 希望这5个南瓜不要给自己添麻烦才好。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如果有收获了我来找你。” 说完便招呼大爷跟他一块走出黑市。 正如李有福所担心的那样。 他前脚刚走出黑市，王麻子便带着南瓜找到黑市的老大，一个叫刚哥的人。 并将李有福的情况娓娓道来。 刚哥看向麻袋里的南瓜，“你确定他只有五个南瓜？” 王麻子摇了摇头，“我试探了一下，他确实拿不出来。” “但他说过几天会来找我，说是有野猪问我要不要。” 刚哥不耐的摆了摆手，“野猪你就自己看着办，这玩意对有能力的人并不难抓到。” “要是他手里还有南瓜，你在通知我。” “好的刚哥。” … … 李有福还是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对粮食的执念。 他要是在拿南瓜出来交易，就一定会被人给盯上。 李有福和卖表大爷的交易很顺利。 走出黑市不远就是一片林子。 他让大爷在原地等待，李有福自己跑到树林的位置，实际上就是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从灵泉空间拿出三个南瓜。 将南瓜交到大爷手里，李有福拿到手表。 两人都很满意。 大爷以为自己赚了，三个南瓜最少有75斤，可比24斤棒子面实在，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经放。 李有福也认为自己赚了，在他看来南瓜还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不过也就这一次。 以后从空间拿东西出来卖，一定要有出处。 李有福故意饶了一段路，发现确实没人跟踪，他才找了一家中药馆。 八角、白蔻、白芷、良姜、桂皮、草寇、草果、香叶，一共花了0.6元，大概能卤三次的量。 买完调料，李有福就去县城的供销社。 这家供销社有四五十平，十几个柜台，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你可以理解成后世的杂货铺。 但这个时代的供销社并不简单，属于国营单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端的是铁饭碗。 售货员是八大员之一，人人羡慕的职业，没有一定的关系压根进不来。 而且印在墙上硕大的几个字，“不得无故殴打顾客。”也在提醒不要在这里闹事。 “大姐，给我来两盒大前门，在要一盒洋火。” 售货员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大姐，“大前门每盒3毛5，洋火2分一盒。” 李有福又看到了糖果，“糖果怎么卖？” “软糖要票，硬糖一分钱一颗。” 现在最好的软糖就是大白兔，海上那边生产的。 据说每7颗大白兔相当于一杯牛奶。 李有福意外看到有大白兔卖，自然不会错过，“大白兔给我称一斤。” “2.5元一斤，还有票。” 李有福又要了半斤冰糖，两块肥皂，一包细盐和一瓶汾酒。 售货员在算盘上扒拉两下，“总共，6.57元。” 还真是便宜。 李有福很爽快的把钱和票递了过去。 找完零钱后，他现在就剩下了2毛1，和几张票据。 虽然钱不多，但找到了来钱的门路，这次来县城的目的是达到了。 李有福回去的时候，脚步都不由快了几分。 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镇上的邮局。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一会就回来了，没想到让我等了这么久。” “不好意思江哥，在县城多逛了会。” 江峰笑了笑，“没事，糖果买了吗？” “买到了。” 李有福笑了笑，递过去两颗大白兔。 江峰眼睛都看直了，“大白兔，听说这玩意不便宜。” “运气好，刚好买到了。” 李有福不愿意说，江峰也不问，快速给他办理完手续。 临走的时候，又提醒了一句，“老六，哥哥的事别忘了？” “放心，我记着呢。” 李有福背着竹筐走出了邮局。 “也不知道三姐寄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包裹加上竹筐有十几斤重。 不过这点重量对现在的李有福来说，还真没什么。 点了根烟，一路上边走边抽，久违的烟味，让李有福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真好，这才叫生活。” 你很难想象，没烟抽对一个老烟枪来说意味着什么。 “六哥，六哥。” 李有福刚进院子，狗蛋，二狗就兴奋的叫了起来。 蒋翠花笑着道：“这两小子听说你到镇上去了，就坐院子里等你回来。” “六哥我来帮你。” 狗蛋要帮李有福卸竹筐被他制止，“乖乖坐着，六哥给你们糖吃。” 李有福放下竹筐，“一人两颗，别抢。” 两小子小心翼翼把糖塞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糖，是糖。” “六哥，好甜！” “好好吃。” 蒋翠花嗔怪道：“你怎么还买了糖？” “娘，你也吃一颗。” 李有福剥开一颗大白兔塞进蒋翠花嘴里，“怎么样，甜不甜？” “甜。” 一颗大白兔甜进了蒋翠花心里，不过嘴上还是埋怨道：“就知道花钱，也不知道省着点。” “我看看你还买了些啥？” 看完竹筐里的东西，蒋翠花神情变得古怪起来，“有福，你进屋，跟娘说下是怎么回事？” …… 第26章 卤味，馋哭一村人 “娘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还装，我就给了你2元钱，一斤粮票，我问你，你买的又是糖又是酒，钱哪来的？票又是哪来的？” “换的啊！” “换的？你拿什么换的？” 蒋翠花好奇打量儿子，她不知道能用什么东西换这些金贵玩意。 李有福笑着道：“鱼，外面收购站2斤以上的鱼，每斤收购价4毛5，2斤以下3毛5。” “这么贵？” 一想到昨天，还有前天喝的鱼汤，蒋翠花忽然有种便秘的感觉。 造孽啊！ 要是不吃鱼的话，怎么说也能换2元钱，结果就这么没了。 李有福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感到心如刀绞。 “这还不算什么，你也知道收购站给的价格都很低。” “邮局的江哥，每斤给我8毛钱，他的几个朋友都想买。” 不是2元，是4元。 谁家两天能造4元钱的东西进肚子里？ 蒋翠花捶足顿胸，4元钱就这么没了，她心里能好受的了才怪。 “有福，你以后钓的鱼都拿去换钱，咱家以后不吃鱼了，这哪里是吃鱼，简直是吃金子。” “你的鱼换了多少钱，你给娘，娘给你存起来，到时候你娶媳妇的时候在拿给你。” 李有福摊了摊手，“没了，都让我拿去换东西了，我兜里现在只剩下2毛1。” “你个败家玩意。” 蒋翠花想打，但又舍不得，只能闷头生气。 李有福一把搂住蒋翠花的肩膀，嬉笑道：“娘，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我之前告诉过你，咱家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可不能在这么小家子气了。” “我小家子气？那还不是为了你！” 蒋翠花伸手在李有福腰间拧了一把，只是力气没多大就是了。 “痛痛痛，娘你轻点。” 李有福怪叫，惹蒋翠花白眼不断。 但她也知道，儿子长大了，不用他这个娘为儿子出主意。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娘只说一句，违法乱纪的事咱不干。” 李有福拍着胸口保证，“娘你放心，就算借我十个胆子，违法乱纪的事我也不会碰。” “那就好！” 蒋翠花看儿子哪都满意，就是有点败家。 叹了口气，“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娘这就去给你做。” “不用了娘，我在国营饭店吃了包子，还顺便给你们带了几个回来。” “你等等。” 李有福假意在竹筐里翻找，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大肉包。 空间里的时间是暂停，大肉包此时还是热乎着。 “狗蛋，二蛋。” 李有福叫住还在一脸陶醉吃糖的哥俩，“包子你俩一人一半。” “下次六哥在给你们带大肉包吃。” “六哥你吃吧，我们不饿。” 狗蛋拉住二蛋的胳膊朝后退了两步，狠狠咽了口口水，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有福笑着摸了摸狗蛋的脑袋，“六哥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 这一幕看在蒋翠花眼里，“吃吧，以后要念着你六哥的好，知道吗？” “大伯母放心，我帮六哥干活。” “我也要帮六哥干活，还帮六哥钓鱼。” 包子被分成两半，扑鼻的肉香瞬间袭来。 哥俩吃的很小心，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生怕一下子吃完。 就连沾到手指上的汤汁一点也没放过，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也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细菌。 李有福逗着两个小家伙，“在舔，把细菌全吃肚子里，非拉肚子不可。” 狗蛋傻笑，“没忍住……我娘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二蛋点头附和，“这么好吃的包子，就算拉肚子我也乐意。” 噗！ 看他两个一本正经的模样，李有福差点没乐死。 “行了，赶紧回家去，给爷奶说一声，我晚上到他那去喝酒。” “好勒。” “六哥，大伯母，我们走了。” “去吧！” 看着两人离开，李有福又拿出一个包子递给蒋翠花，“娘，你也吃一个，还热乎着呢。” “娘不吃，包子留给你吃吧。” “我不是说了在国营饭店已经吃了，这是专门给你们带的。” 蒋翠花摇头，“那等你想吃的时候在吃。” 大白面做出来的肉包子，闻着都有食欲。 农村里一年吃不上白面的人多的是。 这么金贵的玩意，蒋翠花只是想省着给李有福吃罢了。 见状！ 李有福也只能先把东西放进厨房，准备下午在和她说说。 接下来就是打开三姐寄来的包裹。 上辈子李有福是知道三姐往家里寄了包裹，但因为王雪的事，他压根就没关心这些。 如今打开包裹，还是被里面的东西震惊到了。 两瓶麦乳精，半斤红糖，三尺棉布，五斤白面。 全是顶好的东西。 三姐能筹到这些寄回来，不知道背地里想了多少办法。 里面还有一封信。 蒋翠花不识字，念信的任务自然落到李有福的头上。 大致内容是：知道李有福要娶媳妇，信封里面夹了20元钱是留给老六娶媳妇的钱，两瓶麦乳精是留给蒋翠花，让她喝麦乳精补充营养，她那边不用家里操心，勉强还能维持下去…… 虽然话里话外没有明说，但李有福清楚三姐并不宽裕。 三姐夫一个月的工资有89元，除了一家四口要养活之外。 每个月还资助四名牺牲战友家里，还有三姐夫家里的老人，以及三姐隔三差五往娘家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期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没有亲戚之间的帮衬，许多人都会饿死。 “20元？” 李有福只是惊讶了一下，三姐给他出了20元的彩礼钱。 这个时期娶媳妇给的彩礼一般是5-10元。 要是遇到逃荒的给口吃的就能白捡个媳妇。 所以说，三姐一下子拿20元出来帮弟弟娶媳妇，是真不少了。 “娘，钱和东西你收着，我去厨房卤肉。” 两张大黑拾递了过去。 这个时候最大的面值就是10元的大黑拾，后世所熟悉的大团结，还要好几年才会发行。 蒋翠花房间里有一个双开门的柜子。 总喜欢把一些好的东西锁在柜子里面，像白面，鸡蛋，红糖。 其实大部分都进了李有福的肚子，五姐，四嫂她们想都别想，就是这么双标。 丢下这话，李有福就进了厨房。 点火，添柴，等过锅烧热，又舀了一大勺猪油进锅，瞬间猪油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李有福又连忙往锅里加八角，香叶，冰糖……等香料，等香味出来之后就往锅里加水。 没多久，一股浓郁到极点的卤香，顺着水开的蒸汽在整个院子弥漫。 别说院子，院子外面都能闻到。 …… 第27章 到处都是吸气声 “玉梅妹子，还是你家小叔子有本事啊。” “你说那么大的野猪，他咋就那么能呢。” 几名李家村的妇女，三五结伴，刚刚从山脚下挖完野菜，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李有福的头上。 二百多斤的野猪，还是李家村的人，人人有份。 自然也成了众人口中的话题。 其中一人询问，“马芳嫂子，你家可是分了5斤肉，你家咋吃的啊？” 马芳脸上笑靥如花，“还能咋吃，也就拿了半斤肉给家里的老爷们解解馋，剩下的都被我做成了腌肉留着后面吃。” “至于我的那份，被我拿回了娘家，这次多亏了有福，我才能在娘家人面前抬头挺胸。” 这年月要是谁家能给家里带回肉，甭管是怎么来的，那可是要当成祖宗一样。 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吃进嘴里，能不美吗？ 马芳能在娘家人面前秀一把优越感，最感激的就是李有福。 虽然众人夸奖的对象一直是李有福，可混迹在人群中的张玉梅，李佑娣，姑嫂两人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话锋一转。 马芳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这次我拿肉回娘家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王雪那一家子人，可把我给气的。”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简直败坏了我整个王家村的名声。” “我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有福不仅抓鱼分给村里的人，200多斤的野猪肉，也是人人有份，把他们给羡慕坏了，都在骂王雪她娘黑心肝，死要钱。” “姑娘家一段好好的姻缘，硬是让她老娘给作掉了，一点远见都没有。” “你们是没瞧见，王雪她二哥那张脸，简直黑的吓人。” “要我说，那一家子就是活该，王雪根本就配不上有福。” 闻言。 众人连连点头。 换做是她们，一分钱彩礼不要都愿意嫁给李有福。 这哪里是嫁人，分明是过去享福。 只可惜她们早早嫁人生子。 有人说道：“马芳嫂子说的对，是那王雪没福气，配不上有福，我倒是有个人选，我娘家三叔的女儿，今年也才刚满18，模样身段都是一等一的，一点都不比那个叫王雪的差。” “玉梅嫂子，回去问问你家小叔子，要是愿意见一面的话，我来牵这个线。” “佑娣妹子，你也帮着说几句话，事情要是成了，嫂子让新娘给你包个大红包。” “啊——” 这话李佑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另一人望着李佑娣说道：“佑娣，你娘还没给你找婆家吧？要不嫂子给你介绍个婆家？” 李佑娣此时俏脸绯红，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头上。 张玉梅笑着道：“这事就不劳几位嫂子操心了，我家小叔子说要给佑娣找个城里的男人，最起码也得是一名工人。” 工人？ 见张玉梅这么说，几人面面相觑，突然就没了声音。 如今的工人是旱涝保收的代名词。 她们介绍的婆家无非是靠种地的泥腿子，哪能跟工人比？ 马芳讪笑，“还是有福有本事，佑娣，我看你这名字就没白叫，好好保佑你家老六，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李佑娣羞的脸都红了。 可众人看她的眼神却透着羡慕。 在这个重男轻女盛行的年代，能被弟弟关照的家庭还真不多见。 忽然！ 众人顿足，眼神透着诧异。 前面不远就是李有福家的院子，此时院子外站满了人，尤其半大的孩子巨多。 “发生什么事了？” 张玉梅，李佑娣不由加快了脚步。 接着，众人鼻孔里就传来一股浓烈到极点的香味。 “好香啊，你家在做啥吃的？” “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不行了，我感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李佑娣一头雾水。 张玉梅想到了李有福今天要做猪下水，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可能是小叔子在家煮下水。” “煮下水能有这味道？” 三十多岁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可没有一个人嘲笑。 因为她们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闻着这股特殊的香气，只感觉口腔中的唾液增多。 光味就香成了这样，吃进嘴巴里又会香成什么样？ 不行了！越想吃，越是觉得饥肠辘辘。 光闻着味，就能吃下去两窝头。 大丫也在这股浓烈的卤香中睁开了双眼。 “肉肉，肉肉……” 小东西挥舞着手手，口水已经浸湿了脖领子。 … … 而此时的始作俑者李有福，他丝毫不清楚卤味的威力。 毫不夸张的讲，在这个师父带徒弟的年代，美食也是一个厨子的看家本领，没有谁会傻到把看家本领传的到处都是。 李有福做的卤味，后世的互联网到处都能搜到。 但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降维打击。 凉拌猪耳朵，线椒炒猪头肉，青椒肥肠，干煸肥肠，肥肠鸡…… 李有福抽着烟，把后世的美食全都想了一遍。 奈何没有配料，没有相应的调料。 就在这时，蒋翠花急匆匆跑了进来。 厨房里的卤味更加霸道，一个劲的往她鼻孔里钻。 “有福，你做的是啥，也太香了。” 李有福淡淡一笑，“就是猪下水，味道还行吧？” 还行？ 岂止是还行这么简单，都快把全村的人给吸引过来了。 蒋翠花算是白问了，她也知道李有福在煮猪下水。 “这是祖宗教你的？” “嗯。” 李有福差点烟没叼稳，不过一想，也只能把这事安在便宜祖宗身上。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人。 李有福自己都信了，“娘，祖宗教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以后就会看见，家里现在有我，你就等着享福吧。” “好好好，老娘以后享你的福。” “不过现在院子外面全都是人，你看这可咋整。” “啥？院子外面都是人？” 李有福从厨房出来，看见院子外面黑压压的脑袋，也是被吓了一跳。 蒋翠花出现在身后，“你看这咋整？” 李有福：“……” 他能咋整？总不至于把卤好的肉分给众人，他上次已经给全村分了野猪肉，这点压根就不在李有福的考虑范围。 “快看，有福出来了。” 人群看见李有福出来，变得尤为激动起来。 有人喊道：“有福，你做的啥好吃的，这香味也太霸道了。” 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半大的小子眼冒金光，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李有福淡淡一笑，“随便煮了点猪下水。” “猪下水？” “猪下水能是这味道？” 李有福转身端着盆子走了出来。 色泽红润，软糯Q弹，扑鼻的香味正是从盆子中传出。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众人仿佛石雕了一般。 猪心，猪肚，猪大肠…… “还真是。” 亲眼看清楚了盆里的东西，众人也不得不服，李有福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能将又腥又臭的猪下水，做成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好了都散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出什么事了。” 李有福下场开始赶人，众人也是要脸的，况且全村才分了肉，做不出人家的味道是自己没本事。 一会的工夫，除了几个半大的孩子，还站在原地狂流口水外，其他人已经朝家里赶。 闻着这味早就饿了，还不得回去填饱肚子。 今晚注定会多出许多，一边疯狂吸气，一边狂啃窝头的画面。 …… 第28章 吃肉吃饱了 “老六。” “小叔子。” 李有福一看是李佑娣和四嫂她们回来了，连忙过去帮着卸下竹筐。 “肉肉……肉肉……” 大丫挥舞着小短手喊着肉肉。 这一幕，可把李有福逗笑了。 “来给六叔抱抱，六叔带你吃肉肉好不好？” “有福，大丫还小，还吃不了肉。” 一岁大点的小孩只能吃鸡蛋糕，糊糊这样的流食，肉吃进肚子里会引起消化不良。 大丫一听不乐意了，憋着嘴喊肉肉。 虽然表达还不是很清楚，大人说的话还是基本能够听懂。 张玉梅板起脸，“你是要娘揍你一顿是不是？” “哇呜……”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你娘说的对，你小肚肚里的器官还没有长好，要是吃了肉肉，肚肚会不舒服的。” “一会让你娘给蒸鸡蛋吃好不好，乖，咱们不哭了。” “蛋蛋……” 李有福笑着点头，“对，就是蛋蛋，蛋蛋好不好吃？” “好次。” 小孩子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前一秒眼睛里还有豆大的泪珠，此刻就全部收敛。 “大丫真乖。” 李有福一边夸奖着大丫，一边拿出大白兔递到大丫手里，“六叔给你吃糖糖。” 大白兔进入嘴里，大丫两颗眼珠子都亮了。 张玉梅嘴角含着笑，“小叔子，你就这么惯着大丫，大丫迟早要被你给宠坏的。” 李有福吧唧在大丫小脸上亲了一口，对着四嫂笑道：“大丫这么乖，宠坏怎么了？” “老六，家里煮了啥，咋这么香？” 李佑娣憋了一肚子疑问，早就忍不住了。 “去洗手，待会就知道了。” 李有福看到院子外面的村民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几个半大孩子不肯离开。 “来，一人一颗，吃完了早点回去。” “糖，是糖！” 几个半大孩子看见李有福手中的糖，一窝蜂的跑到面前。 “别抢，每个人都有。” 拿到奶糖的小孩，迫不及待把糖塞进嘴里。 顿时被满嘴的奶香，吸引的不愿说一句话。 只剩下了不断的吸气声。 “好不好吃？” “好吃。” “太好吃了。” “谢谢有福叔。” “谢谢有福爷爷。” 没办法，辈分大就有这么个好处，不用到处装孙子。 谁见了不得喊一声有福叔，有福爷爷。 李有福笑道：“行了，都赶紧回去，小心你们爹揍你们屁股。” “才不会，我爹要是揍我，我就告诉爷爷，让我爷爷揍他。” 最小的一个，一本正经的说完，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 笑不活了。 小孩的父亲李有福认识，正是早上拉牛车的李光齐。 要是让他知道自家的崽这么孝顺，他该如何？ 李有福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你要是让李光齐挨揍，我在奖励你一颗大白兔。” “真哒？” 李光齐的小崽子，眼睛都亮了。 李有福坏笑道：“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先把糖给你。” 说话间，李有福又拿出一颗大白兔递了过去。 小崽子死死攥紧奶糖，“有福爷爷，我一定让我爹挨揍。” “加油！” 李有福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其余的半大孩子看他的眼神，全都透着羡慕。 李有福回到屋里的时候，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卤味。 哪里还用的着二次加工，光卤好切出来的卤味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让人吞下去舌头。 “就等你了。” 李有福笑了笑，“那就动筷子。” 停不下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第一口下去就征服了所有人。 李佑娣吃惊道：“老六，这，这真是猪下水煮出来的？也太好吃了吧？” 张玉梅附和的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猪下水也这么好吃。” “不，比大肥肉还要好吃。” 张玉梅想了半天，词穷，压根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 她所说的大肥肉，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食物。 蒋翠花吃完一口也是赞不绝口，“有福，能吃上一次你做的饭，娘就满足了。” “下次就别做了。” 李有福做饭挖的一勺猪油，可没把蒋翠花给心疼坏了。 那一大勺猪油让她做半个月的饭都够了，结果被李有福一顿就给嚯嚯了。 这当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李有福做饭的阵仗实在太吓人。 蒋翠花哪里见过，做个饭还能被这么多的人围观。 “行，不让我做饭也行，那就把我带回来的包子吃了。” 李有福去厨房拿包子分给众人，“一人一个。” 除掉被狗蛋，二蛋分掉的一个包子，还剩下两个他准备带去给爷奶尝尝鲜。 张玉梅看着李有福没有，“小叔子，包子留给你吃吧，卤味已经够好了，我下窝头吃就行了。” “四嫂，这是我专门带回来给你们吃的。” “今天必须把大肉包吃掉。” 在李有福的监督下，包子很快被三人消灭。 这时候的人，由于长期缺乏油水，一个个饭量都大的惊人。 即使是女人，一顿饭吃半斤粮食也跟玩似的。 区区包子根本不在话下。 看着三人吃完，李有福笑道：“这就对了，别老想着怎么省。” “以前都是你们在为这个家付出，以后我会让家里都过上好日子。” 在李有福的劝说下，三人都吃撑了。 但嘴角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谁家吃肉能吃撑，说出去不得吓死个人？ 算上猪头，五十斤的猪下水，去掉杂七杂八，卤出来也有三十斤。 就这四个人，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这顿饭结束，李有福就去了厨房，将卤味分出来一大半，其中一部分放进空间，剩下的分成了两份。 “五姐，你跑一趟，这份给强子叔家送去，就说让他下酒。” “记得，别让其他人给瞧见了。” 李有福跟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他不是原主，而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李有福。 人情往来方面，李有福还是看的很重。 别的不说，往后出远门，找村长开个证明啥的，还不是手拿把掐。 蒋翠花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照你弟的话去做，记得快去快回。” “好的娘。” “老六那我去了。” “嗯！” “娘，我去给爷奶他们送点卤味，也让爷奶他们尝尝味道。” 李有福将另一份卤味装起来，还带上了汾酒和大肉包。 …… 第29章 准备第二次进入黑市 另一边。 李山根他们同样坐在八仙桌上吃晚餐。 只是和李有福一家的豪华晚餐相比，只有野菜糊糊，连窝头都没有。 也不能说吃的有多差。 这年头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而且野菜糊糊上面还零星飘了几朵油花子。 只是相比前两天又是鱼又是鸡，的确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再加上李有福卤味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 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有了狗蛋，二蛋两个小兔崽子的提醒，李胜军才耐住了性子。 “爹，你说有福那小子啥时候过来啊？” 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一家人围拢在八仙桌吃起了晚饭，李胜军忍不住发出声音。 啪！ 老太太第一个不乐意，“有你这么当长辈，还惦记小辈的一点吃的？” “要是不乐意吃了，就带着老婆孩子滚回你屋去。” 周丽华连忙打圆场，“爹娘，胜军不是那个意思。” “有福不是说来找爹喝酒，我估计他是馋酒了。” 李胜军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只是馋酒了，爹娘要是不乐意，我待会回去就是了。” 李山根眼神狠狠瞪了过来，“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我告诉你李胜军，有福稀罕我们两个老人，愿意孝顺我们，那是我们爷孙俩的事。” “跟你有啥关系？” “你不要仗着是有福的长辈，就想着占小辈的便宜，我跟你娘还没死呢。” 李胜军脸色微变，“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爷奶，我来了。” 人还未到，声音便传了进来。 李胜军朝外喊道：“有福，你快点进来。” “怎么了二叔？” 李有福提着东西上门，一看见李有福进屋，老太太眼睛都亮了。 “奶奶的金孙，吃过饭了没有？” 李有福笑道，“吃过了，奶奶你就别忙乎了，我专门带了点卤味过来，让你和爷爷尝尝鲜，顺便再陪爷爷好好喝一杯。” 同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 一股卤肉特有的香味传出。 香味虽然没有煮的时候那么霸道。 但这股香味依然不是寻常菜肴能够相提并论。 众人的视线瞬间就被吸引。 李胜军，李山根，则是看向了汾酒。 “有福，咋买这么贵的酒？” 李有福笑道：“这酒是我专门买来孝敬爷爷的。” “好好好，爷爷老都老了，还能享受到孙子的好酒。” 李山根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 随即，他又看向了李胜军，“看也看了，还不赶紧回去。” 这语气，这神态，双标的可以。 李胜军的脸瞬间就垮下来，“爹……有福，要不我也陪着喝一杯，就一小杯。” 噗嗤！ 李有福轻笑一声，“酒拿过来就是喝的，我还带了一些下酒菜过来。” “二婶，有劳了。” “你切一点给我们当下酒菜，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弄。” 李有福将卤味递了过去，每个部位都有一点，加起来有四五斤。 “这是猪下水？” “也太香了吧？” 看着色泽红润，带着卤香的猪下水，周丽华只感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猪下水她也不是没见过，又腥又臭，跟李有福带来的卤味根本没有比较。 狗蛋，二蛋，急的挖耳挠腮，“娘你快点……” 老太太催促了一句，“有福让你去切就去切。” “知道了娘。” 二婶应了一声，端着卤味进了厨房。 老太太看向李有福，脸上笑容变得十分和蔼。 “金孙，这是你煮的？” “对啊，昨天认识了一个国营饭店做厨师的朋友，就是他告诉我怎么处理出下水，没想到弄出来还挺好吃。” 国营饭店？ 难怪光闻着味就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李胜军带着羡慕，“有福，你运气也太好了，国营饭店厨子手艺可是一等一。” “难怪连猪下水都能做成美味。” 又是一通夸奖，也只有李山根心知肚明。 李胜军嘿嘿一笑，将手伸向了汾酒，“爹，我来开吧，正好也能尝尝国营饭店做出来的都是啥味。” “滚蛋！” 李山根宝贝似的将汾酒抱在怀里，“这是有福孝敬我的，有你啥事？” “爹……”李胜军一脸委屈，像极了受气包。 “叫啥都没用，地瓜烧喝不喝，不喝就滚蛋。” “喝。” “就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给我等着。” 李山根给他倒了一两地瓜烧，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加上上次给李有福的三分之一，地瓜烧总共也没剩下多少。 对着李有福的时候，李山根又换了一副笑脸。 “金孙，甭管他，咱爷俩来尝尝这瓶汾酒。” 李山根给两人各倒一杯，毫不心疼。 李胜军抿了一口，乐的屁颠屁颠，“没事，有酒就成。” “说实话，我这都快一年多没尝到酒是啥味了。” “来来来，有福，爹，咱们喝一个。” “爷爷，二叔，干杯。” 见到二叔父这么知足常乐，李有福嘴角微微上扬。 “肉来了。” 切了满满两大盘，一声欢呼中，众人的筷子齐动。 “好吃，是真的好吃。” “不愧是国营饭店大厨的秘方，不得了，我从未吃过这么好的菜。” 几人连连夸赞，但也只知道国营饭店的饭菜好吃。 狗蛋，二蛋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生怕少吃一点。 一顿饭结束。 李山根直接醉倒在八仙桌上，李有福和李胜军两个扶着李老头到床上休息。 二婶和老太太则是收拾桌子。 “奶奶，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在过来看你们。” “好好好，一定要常来看看爷奶，不用拿啥东西，你人到就行。” 一直把李有福送到门口，老太太还有些恋恋不舍。 李有福挥了挥手，“知道了奶奶，还有两个大肉包是我留给你跟爷爷，记得吃的时候热一下，我就先回去了。” 外面夜深人静，繁星点点。 回到家里，李有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 “有福没喝醉吧？满身的酒气，娘去给你倒点水喝。” “谢谢娘。” 李有福笑了笑，抱着搪瓷缸猛灌了几口，居然发现水是甜的。 他诧异的看向蒋翠花，“娘，水里放糖了？” “快点喝吧，喝完了早点回屋休息。” 蒋翠花笑盈盈的，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娘，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李有福放下搪瓷缸和蒋翠花打声招呼就回到屋里。 接下来三天，李有福精神力一恢复，就会用精神力催熟粮食。 在李有福的努力下，黑土地上的粮食终于进入收获期。 小麦每亩收获了1100斤。 水稻每亩收获了1800斤。 除去每种留下100斤作为种粮外，其余的都被加工成了大米和面粉。 只是用来吃的话，全家人一年都吃不完。 李有福已经做好了第二次进入黑市前的准备。 …… 第30章 江峰的朋友 翌日。 早饭结束。 “娘，我出去了，晚上在回来吃饭。” “厨房里拿几个窝头，要是饿了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 李有福从厨房顺了几个窝头，就朝后山一路小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别有了钱之后，身体却垮了那才叫冤。 李有福有意识的锻炼着自己的身体。 再加上现在吃的好，睡的好，还有灵泉水辅助。 不比后世健身房花大几千锻炼强？ 特别是这种以肉眼可见的进步，就更让李有福感觉到兴奋。 从刚开始到后山需要一个多小时，到现在只需要花费半个小时。 最关键，李有福发现自己力气增长的很明显。 两三百斤重的东西，也能轻而易举提起来。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总之，身体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就连反应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不一会，李有福就走到之前挖陷阱的地方。 总共4个陷阱，李有福全部跑去看了一遍。 陷阱里的南瓜已经消失不见，陷阱里面只留下鸡毛。 “看样子陷阱里放的南瓜全部被野鸡给嚯嚯了。” 野鸡有翅膀会飞，1米多高的陷阱根本就困不住野鸡。 “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李有福还以为有上一次的运气，陷阱里能发现野猪。 或许是上次连续抓到8头野猪，让那个野猪群改变了活动范围也说不一定。 但没关系。 在往前走两三里，就是有名的野猪岭。 据说野猪岭繁育的野猪有上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有福打算扩大点范围继续朝深处走走。 “哗啦啦！” 没走多远，李有福就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顺着声音走过去，是两块巨石缝隙间流淌的泉水，“哗啦啦”水流还不小。 摸上去十分冰冷，入口带着一丝甘甜。 不过比起空间里的灵泉水就要差许多。 有水的地方，附近肯定有动物。 人需要喝水，动物同样需要喝水。 李有福以泉水为中心，开始一点点探查。 “咯咯咯——” 李有福面上一喜，似乎听到了动静，几只野鸡直接朝树上飞，根本不给李有福扑倒的机会。 “你以为你们跑到树上就安全了？” “天真！” 李有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掌触碰到树干，“嗖”的一下，树上几只野鸡全部被收进空间。 此时空间里野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14只，还有7头没来得及杀的野猪，和几十条鱼。 “算了，中午就烤野鸡！” 喝了空间里的灵泉水，消耗的就是快。 吃完早饭才过了两个小时，李有福就感觉饥肠辘辘。 拔毛放血一顿操作，捡柴的时候，李有福挑了几片大点的叶子。 将抹了盐的野鸡用叶子包裹起来，在叶子外面裹上一层泥巴，直接丢进火坑。 想了想，李有福又从空间里取了一条鱼，清理完内脏后用木棍穿起来。 没一会鱼就烤好了。 李有福撕掉表面焦黑，只吃里面白嫩的鱼肉，吃起来十分细嫩。 一条鱼很快就被吃完。 算算时间，叫花鸡也差不多熟了。 李有福捡起棍子把泥球从火堆弄出来，用石头一点点砸开外面的泥巴，打开树叶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清香。 树叶混合着鸡肉，经过高温烘烤，野鸡原本的油脂依附在表面。 虽然只用了一点盐，没有其他的调料，吃起来却香的很。 有点像烧鸡的味道。 “不错，不错，下次提前腌制一下，说不定味道会更好。” 李有福吃的酣畅淋漓，一整只叫花鸡很快就全进了他肚子。 叫花鸡吃完，李有福没有继续在山里停留，来到两块大石头间，用泉水洗掉身上的油污后就朝山下走去。 等李有福来到镇上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 … … 江峰所住的平房内。 三个年轻人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努力消灭眼前的鱼肉。 一条2斤多重的鱼，顷刻间就被吃的干干净净。 “这顿鱼肉吃完，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我说马虎，下一顿就轮到你了，你可得弄只鸡给大家尝尝。” 被叫做马虎的青年，怒道：“好你个张国伟，刚才的鱼就数你吃的最多，你还惦记上我的鸡，我从哪里去弄鸡？” 张国伟讪讪道：“我都快半个月没尝到肉味，鱼肉虽小，但也是肉。” “不过话说回来，江峰你是从哪里搞到的鱼？”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江峰的身上。 黑市上偶尔也能碰见卖鱼的，基本上都是死鱼，活鱼可不多见。 江峰笑了笑，“是下面李家村的一个小兄弟钓的鱼。” “原来如此。” “算你小子运气好。” 马虎看向江峰，“那你帮我问问还有没有鱼，过几天我老丈人生日，正不知道该送点什么，要是拿几条鱼过去，多少也算是一道菜。” “行，回头等他送野味的时候，我顺便问一下他。” 江峰想也没想，点头答应下来。 可这话听到两人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 “什么？野味？” “江峰，你小子不老实，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国伟一把搂住江峰的脖子，就差没把江峰的脖子给搂断。 这么重要的事，江峰这小子竟然一点口风不漏。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自己可是连续啃了半个月的窝头，结果从江峰这里听到了野味。 “松开，脖子要断了。” “你还好意思，亏我把你当兄弟，竟然看着兄弟吃糠咽菜，是个人吗你？” 张国伟越说越气，还感觉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国伟你先松开他。” 马虎赶紧打了个圆场，“江峰，说说，到底咋回事？” 这不仅仅关系到三人的伙食，还关系到马虎的工作。 听完江峰的叙述，两人的眼睛越睁越大。 “江哥你在不在家？” 就在这时，李有福的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朵。 “老六，你怎么找过来了？” 江峰推开门一看，外面站的果然是李有福。 李有福笑着道：“这不是过来给你送野味，你没在邮局，我听他们说你在家里，于是就过来看看。” “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马虎，这是张国伟，都是我朋友。” 江峰给李有福介绍，又指着李有福。 “他就是我刚刚跟你们说的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你们喊他老六就行。” 李有福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李有福，很高兴认识你们。” “老六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三人相互握了手。 “先进来坐。” 江峰把李有福请进家里，“老六，马虎想买几条，让我问问你。” “这好说，都是小事，马哥你什么时候要？” 马虎有些不好意思，“别听他瞎讲。” “老六，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你直接说就行了。” 马虎点了点头，“我听说你能弄到野味？” 李有福看向江峰，随后点头道：“我确实懂点捕猎的技术。” “太好了。” 听到李有福亲口承认，马虎喜形于色，接着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能跟你买点吗？” “只要是肉就行，野鸡，野兔，野猪什么的。” “就是不知道数量多不多？” 马虎一口气说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数量太少的话只能杯水车薪，数量多的话，或许真能帮到自己。 …… 第31章 出售野猪肉 “我能先问问，你说的数量多又是多少？” 李有福听完没急着回答。 “几十斤，一两百斤，三四百斤都没问题。” 马虎一脸忐忑，“怎么样？有没有这么多？” 李有福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几千斤，几十上百斤倒是没啥问题。 江峰，张国伟两人则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马虎。 “马虎，你小子要这么多肉干什么？你吃的完吗？” “我不是自己买，别误会，我是帮我老丈人。” 马虎解释道：“之前没跟你们说过，其实我老丈人在研究所，负责所里的后勤工作。” “这不是听到他抱怨，后勤的工作越来越难开展。” “现在供应吃紧，很多人一两个月都见不到一点荤腥，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原来如此。” 两人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现在全国哪里都是一样。 不过听在李有福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 “马哥，数量上倒是没啥，你也知道野味虽然是山里的，但属于集体。” “我拿野味卖给公家，不就成了倒买倒卖了吗？” “这不算倒买倒卖。” 马虎连忙说道：“现在每个镇上都有收购点，我老丈人所里也有下乡自主采购的权限，这顶多属于计划外物资。”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到时候给你开一个采购证明。” “那这个会不会有些麻烦？” 话是这么说，李有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有采购证明的话，根本不怕查。 “这有啥麻烦的，等我回去就可以弄好。” “那你把地址先给我，等村上打到野味了，我就送过去，你看怎么样？” “那就太感谢了。”马虎脸上一喜，连忙把地址说了出来。 研究所就在县城，是科工委下属的某个单位。 里面有好几百号人，食堂什么的应有尽有，根本不差钱。 只是光有钱有票没用，没有物资，钱票就是一张废纸。 两人很快谈完，江峰早就眼馋李有福竹筐里装的是啥。 掀开竹筐上盖着的麻袋，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被捆起来的野鸡。 “好好好。” 江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其余两人眼睛也泛着红光。 张国伟率先出声，“老六，这两只野鸡卖给我吧。” 马虎张开双手，“张国伟，你还要不要点脸，下顿饭轮到我，而且我老丈人过几天生日，都别跟我抢。” 两人推搡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李有福：“……” 要不要这样？也太夸张了点吧？ 江峰小声提醒：“两位，这是老六给我的。” “闭嘴！” 江峰：“……” 都是些什么人，交友不慎啊。 “咳咳……” 李有福出声：“马哥，张哥，你们两个别吵了，这两只野鸡是我带给江哥，我们两个提前说好的。” 闻言。 江峰一脸坏笑，马虎和张国伟满是怨念的眼神。 李有福赶紧补充一句，“至于江哥拿到手之后，你们想怎么分，那就是你们三人之间的事。” 江峰傻眼了。 马虎，张国伟露出坏笑的表情。 “江峰，老六兄弟都说了，你还是抓紧点时间。” “就是，兄弟们可看着呢。” 江峰赶紧投降道：“行行行，等我一下，我去借把称过来。” “6.4斤。” 这个重量在野鸡当中算是比较重的。 江峰盘算了一下，“老六，鸡现在能卖到2元一斤，我们就按照2元一斤算，6.4斤，一共是12.8元。” 他心里清楚，2元一斤其实还是占了李有福的便宜。 真拿到黑市上，2.2元一斤也有人要。 随即，江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12.8元递给李有福，“老六，江哥在这里谢谢你，钱你数一下。” “江哥不用数了，肯定没问题。” 李有福把钱揣钱兜里，“马哥，张哥，江哥，那我就先走了，有啥事让江哥给我带话也成。” “行，路上慢点，下次有啥记得给江哥留着。” “没问题。” 马虎连忙指了指自己，“老六，还有我！” “一定，几位哥哥请回吧。” 李有福挥手和三人告别，接着就朝县城走去。 两只野鸡卖了12.8元，只能说是李有福顺手而为。 真正的大头其实是空间里的野猪。 … … “买还是卖？” 李有福再次来到县城的黑市，已经提前装扮过了。 “买。” 李有福示意了一下自己两手空空。 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竹筐收进空间，两三百斤的猪肉，即使李有福能背的动，竹筐也承受不了这个重量。 看守的打量了几眼，便挥手让李有福进去。 黑市里面和上次李有福来的时候差不多。 不对！应该说求购粮食的摊位，明显更多了一些。 李有福扫了几眼，便径直朝王麻子所在的摊位走去。 “王麻子。” “你是……上次的小兄弟。” 王麻子认出了李有福就是上次卖南瓜的人。 他搓着手道：“小兄弟，这次需要点啥？自行车票我可还帮你留着的。” “烟酒票，布票，棉花票……你都有多少？” “算了，咱们还是先说说野猪肉，不然我可没钱买票。” 王麻子眼睛一下瞪大，“真有？野猪肉在哪？” 他以为李有福说的只有几十斤，可没见到李有福背竹筐。 王麻子瞬间就明白过来，“需要我跟你一块去吗？” “不用，你帮我找一辆板车，我自己拉过来。” 李有福怎么可能让他跟自己一块去，直接拒绝。 “板车？可以，不过你要稍等一下。” “这个没问题，有没有地方称重？” “这样，你跟我来。” 王麻子带着李有福走出黑市，在另一个胡同的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应该是王麻子的同伙，板车，称这些全都有。 “价格怎么说？” 李有福先礼后兵，他也知道这个时期物资为王，不过还是问清楚避免麻烦。 王麻子也不磨叽，“猪肉的价格现在是2.5元一斤，咱们按照2.3元一斤算，多少我也要赚一点。” 李有福知道他说的是黑市上猪净肉的价格，供销社卖的还是0.65-0.75元一斤，根据不同部位要票。 不过能不能买到就不一定了，买不到肉票就是一张废纸。 而且一次性卖出去，总比被人挑三拣四要强。 见李有福迟迟没有说话，王麻子以为李有福是对价格不满意。 他说的2.5一斤也是有水分，要是把猪肉送到附近的钢厂卖，3元一斤也有人要，工厂又不差钱。 王麻子一咬牙，“小兄弟，那就按照2.5元一斤，我就权当交你这个朋友。” …… 第32章 买自行车 “2.5元一斤？” 李有福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愣神的工夫，对方竟然还给自己主动加价。 有这样的好事，他自然是不会错过。 “行，就按你说的价格，不过我的猪是毛猪。” 王麻子简单思索了一下，“毛猪的话，我只能给你1.85元一斤。” “1.85元一斤，差不多就是74%的出肉率，这个出肉率已经算是不错的。” 李有福很快就同意下来，随即拉着板车走出胡同。 七拐八拐来到先前第一次交易南瓜的树林。 这个地方平时没人，距离够远，而且视野开阔。 话是这么说，小心还是使得万年船。 李有福又小心观察一阵子，在确定没人之后，他才把杀掉野猪放在板车上面。 等到猪血彻底转凉，最后才推着板车前往胡同。 “小兄弟，你总算来了。” 看到李有福的身影，王麻子快步迎了过去。 李有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方有点远。” “没事，来了就好，小兄弟我来帮你推。” 王麻子把手搭在板车上，看到李有福推的轻松以为不重，结果上手就后悔。 “这么重？” 当他看到野猪的体型，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更让他吃惊的是，李有福看似瘦弱的身材，力气会这么大。 最后称重，毛猪总共332斤。 王麻子开心道：“小兄弟，毛猪332斤，按照每斤1.85元算，一共是614.2元。” “614.2元？” 饶是李有福听到这个数字，脸上同样露出开心的笑容。 在这个平均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元的年代，600元需要不吃不喝两年才能存下来。 农村想要存下这么多钱，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有了钱自然就是消费，李有福可不会亏待自己。 他看向王麻子笑着道：“王哥，让你留的自行车票我要了。” “其余的烟票，酒票，棉花票，布票这些，你看看还有什么票，都拿出来看看。” 一听这话，王麻子乐的找不着北。 要是每个人都像李有福这么大方的话，他何愁发不了财。 别的不说，光这头野猪给他带来的收益，最少就有一百元入账，这已经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收入。 王麻子快速清点完身上的票据。 “自行车票110元。” “甲级烟票我这里还有23张，乙级烟票31张，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算，小兄弟你要多少？” 李有福不耐烦道，“你直接说价格和数量。” “好嘞。” “甲级酒票12张每张一元，乙级酒票28张每张5毛，” “布票8毛一尺，我这里有15尺，棉花票1.5元一斤，这玩意不好弄，我也是凑了好几个月才凑到21斤。” 布票和棉花票都快跟供销社一个价了。 不过李有福也没太计较，这玩意确实不好弄。 至于王麻子最后拿出来的豆油票什么的，李有福则直接忽视。 他空间里有大豆种粮，完全可以种植后自己榨油。 “烟票7.7元，酒票26元，布票12元，棉花票31.5元，在加上自行车票，总共187.2元。” “这是剩下的427元，你数数。” 李有福接过王麻子递过来的钱和票揣进兜里，除了一开始有点小激动外，剩下的就是平静。 这让王麻子更加高看他一眼。 钱和票放进裤兜的瞬间就转移到了空间，李有福又摸出来一个2分钱的硬币递给王麻子。 “王哥，待会帮我给看门的兄弟，毕竟我是卖了东西。” 王麻子竖起拇指，“兄弟局气！下次还需要买啥记得找我，或者让人给我捎个口信也行，我保准给你留着。” “那就多谢王哥，下次我还来找你。” 丢下这话，李有福就朝外面走。 跟上次一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掉身上的伪装后，他又从空间取出竹筐，这才背着竹筐朝国营百货商场走去。 … … 国营百货商场的占地面积要比供销社大很多，上下两层，物品也更丰富。 其中就包含了四大件，家具，成衣，布匹，棉花……等等。 李有福来此就是为了买一辆自行车。 毕竟一来一回两三个小时，时间全浪费在赶路上。 而这个年代要是能骑一辆自行车在大街上，效果不亚于后世那些开着奔驰宝马的有钱人。 其实哪个年代都差不多。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李有福来到百货商场便直奔2楼，和前世他看到的布局没什么区别。 卖自行车的柜台和卖布匹棉花的柜台相邻，人流却截然不同。 与之相比自行车柜台就显得较为冷清，只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大姐在那嗑瓜子。 这时一个年轻人询问，“同志，自行车能不能试一试？” “试啥试？要是碰坏了你给赔啊？” 年轻人还想争取一下，“这么贵的东西，我总要试试能不能骑。” “你要买就拿钱和票，不买就别站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大姐连眼皮子都没抬，只问不买的人她每天都会遇见几个，其他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年轻人面子挂不住，悻悻的走了。 这一幕看在李有福眼里，也不由在心里喊了声“好家伙！” 这要放到后世营业员是这个态度，早就被开除了。 李有福几步上去，“大姐，我要买自行车，这是自行车票。” 大姐看了看李有福，又看了看柜台上的自行车票，态度一下子好了不少，“同志，你要买哪个牌子的自行车。” “飞鸽170元，凤凰180元，永久195元。” “就要永久的吧，这是钱。” 李有福干脆的不像话，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可是买大件。 有人劝道：“小伙子，自行车不都那样，一下子错20多块钱，我看你还不如买飞鸽。” 另一位大娘附和道：“这话没错，小伙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是买来结婚用的吧，小心你媳妇到时候埋怨你。” 20多块钱的差价，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朴实的。 李有福笑了笑，“谢谢各位的好意，我还没对象自己就能说了算，我是觉得贵有贵的道理，牌子大的质量总会好些。” 大姐原本就觉得李有福长得俊俏，虽然一副乡下人的打扮，气质却和城里人差不多。 而且没有对象，又能买的起自行车，条件肯定不差。 大姐热心道：“小伙子在哪工作？刚才听你说还没有对象，要不大姐给你介绍一个，我堂妹家的女儿在纺织厂上班，跟你年纪差不多，还没有对象，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纺织厂可是好单位，各种福利全都有还经常发肉菜票。” “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小伙子赶紧答应啊。” 周围不少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李有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就好比他后世看的一部电影，“老许，你要老婆不要。”让人猝不及防。 …… 第33章 供销社大采购 李有福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小，还没想这么早就结婚。” 大姐乐呵呵的，“还整害羞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一岁了。” “谢谢大姐的好意，我待会还有事，你先帮我把自行车办理了吧。” 见到李有福确实没这个意思，大姐给他开了手续。 “拿着单子到下面提货，完了记得去派出所上牌。” “谢谢大姐。” 大姐一脸笑意，“甭客气，我姓候，没事来找侯姐唠嗑，到时候侯姐再给你介绍。” “侯姐再见。” 李有福拿着单子朝1楼走。 他刚走，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凑到侯姐面前，“同志，我也是单身，他看不上，要不你把侄女介绍给我认识。” “滚！” 侯姐怒斥，“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在不走我喊人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青年狼狈离开。 李有福并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他拿着单子顺利拿到了自行车。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下午两点多，派出所还在上班，于是连忙骑着自行车去了派出所。 自行车上牌很顺利，1.5元的上牌费用，外加每年2.4元的税费，李有福也拿到了一个印有钢戳的小本。 就和后世汽车驾照是一个道理。 李有福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既拉风又省力。 不过他没打算骑回去。 李家村至今还没有一辆自行车，李有福要是骑回去，所造成的轰动就可想而知。 这个时期即使有钱也不能大手大脚，否则就会遭人嫉恨。 更关键的是，还得给钱找一条明路。 李有福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自行车骑到渔具店。 往后钓鱼还得继续，能钓上鱼说明你有本事，别人就算眼红也不能把你怎样。 要是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去钓鱼。 “同志，我要四个鱼钩和两个鱼漂。” “鱼钩每个2分钱，鱼漂每个3分钱。” “鱼篓怎么卖？” “1.5元。” “鱼篓我要一个，就要这些。” 这是为数不多只需要给钱不用票就能获得的工具。 渔具营业员询问，“小同志，鱼线，鱼竿这些要不要？” “不用。” 李有福想了想还是拒绝，实则根本没这个必要。 如果不是为了过明路，鱼钩他都不想买。 营业员扒拉两下算盘，“一共1.64元。” 李有福交了钱，把东西放进竹筐，接着就进了灵泉空间。 至于鱼线，渔具店的都是尼龙线，要论结实，还得是大力马绳。 又花了一毛钱在修鞋摊买了一卷大力马绳后，李有福就来到供销社。 “同志，买酒。” 李有福拿出钱票，茅台，杜康，汾酒，中华烟都是他的目标。 不得不说茅台是真便宜，一瓶只要2.97元。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年茅台就会涨价，一瓶4.07元，然后持续十几年。 也是从明年开始，茅台和中华烟就会一起入选特供商品，即使有钱也买不到。 趁到现在还没有黄袍加身之前，李有福自然是有多少就买多少。 “这得是多少票啊，也太吓人了。” 供销社人不多，这一嗓子吼下去，几个营业员全都跑过来看热闹。 其中一人询问，“小同志，你要买这么多？” 见李有福点头，另一人朝后喊道：“王主任，你过来一下。” 说完看向李有福，“不好意思，你要的太多了，我得问一下主任。” 很快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身材较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四十岁左右。 “王主任。” 之前说话的营业员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王主任诧异的看向李有福，“小同志，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烟酒。” “能问问你这些票是怎么来的吗？” 好家伙！甲级烟票甲级酒票一下子拿出四五十张。 这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只有副处以上级别，每个月才会配发这种票据。 李有福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 王主任话落。 另外三人眼神变得犀利。 国内充斥大量敌对分子，人民群众就是最好的眼睛。 问题迅速在李有福脑海过了一圈，这个问题回答不好的话，他会被当成特务扭送到派出所。 “这些票都是我换的。” “换的？怎么换的？” “当然是用鱼换的。” 李有福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可是钓鱼高手，随便钓一次鱼就能钓几十上百斤。” 几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李有福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一次钓鱼几十一百斤？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那些每次能钓一两条钓鱼佬已经是高手了，李有福这种算什么？足足比别人厉害了几十倍。 四人目瞪口呆。 其中一位大姐递了两颗硬糖过来，“小同志，来吃颗糖。” “谢谢大姐。” “要是没其他问题了，那个烟酒……” 大姐笑着道：“小同志要啥牌子的，我去看看。” “烟就要中华牌，酒的话就要茅台。” “可能没这么多。” “那就把有的全拿过来。” 大姐说了声“好”，接着招呼两位同事帮着一块拿货。 王主任则是看向李有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 李有福率先开口，“王主任，还有啥事？” 王主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同志，那个，下次你钓了鱼能不能卖一点给我。” “卖？这不好吧，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王主任一拍额头，“对对对，交换，交换总可以吧，小同志需要点什么，我到时候用东西和你换。” “可以。” 李有福露出笑脸。 王主任则是暗骂了一声，“滑头。” “小同志，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还有我们几个。” 大姐拿着茅台出来，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连忙表态。 “王主任，你不能吃独食啊。” 后面一男一女跟着出来指责王主任。 闻言。 李有福诧异道：“供销社还缺肉？” 供销社能排进八大员前三的岗位是有原因的。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假如连供销社的营业员都缺肉吃，其他人可咋整。 王主任讪笑一声，“这年头谁家不缺，供销社大家都盯着的，我们更应该以身作则。” 这话李有福只信了一半。 他没拒绝，“下次钓到鱼，我就过来。” “那就谢谢小兄弟了。” “小兄弟贵姓？” 李有福笑道：“我姓李，家里排行老六，认识的人都喊我老六，或者李老六。” …… 第34章 去二姐家转转 “张春雷。” “陈自强。” “孙玉梅。” “张哥，陈哥，孙姐。” 孙玉梅大咧咧笑道：“老六，你都喊我孙姐了，可别到时候忘记关照孙姐。” “一定一定，等我钓到鱼就一定过来。” 得到李有福的保证，几人都很开心。 “老六，你要的茅台都在这了，供销社只有12瓶，如果你还要的话，就只能到其他供销社买。” “或者你等几天，这边补完货你在来买也行。” 李有福点了点头，“别的供销社我也不熟，还是等你们补完货我在来。” “马姐，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票，我在拿点汾酒和杜康。” 李有福又拿出一些乙级酒票。 几人眼睛都看直了。 “好家伙，这就是你说的一点？” 孙玉梅没好气回了个“等着！” 又跟着陈自强几人，一来一回搬了好几趟。 “茅台12瓶，杜康10瓶，汾酒5瓶，华子20包，大前门6包，布袋10个……” 这个时候的钱是真值钱，所有东西加一块都不到100元。 李有福给了钱票，在几人的帮助下，将东西装进竹筐，装不下的全部绑在自行车后座。 “老六，路上慢点，别磕坏了。” “没事，我路上骑慢点，谢谢马姐提醒。” “陈哥，张哥，王主任那我就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 几人自然清楚李有福说的过几天是什么意思，脸上全是笑容。 目送着李有福消失在视野，这才重新回到岗位。 李有福自然不用说，哼着小曲将车骑到没人的地方，把所有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原本走路需要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李有福骑自行车只用了20分钟就到了镇上。 他没停留，继续骑车朝李家村的方向。 快接近村口的时候，才把自行车收进空间。 做这一切，李有福已经是轻车熟路。 又从空间里装了30斤大米，30斤白面，三种酒各装了2瓶，手里提着2条鱼。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 “金孙你咋又提着鱼，上次的肉都还没有吃完。” 老太太一边埋怨着，一边把李有福迎进院子。 “老头子快出来，金孙来了。” 看到李山根的身影，老太太嘟囔着，“还不赶紧拿凳子。” “金孙，你先把筐子放下坐着歇会，奶奶去给你倒水喝。” 李有福笑道：“怎么没看见狗蛋，二蛋。” “两个小兔崽子不知道上哪匪去了，一玩就没见人影，你二婶去挖野菜，你二叔还在山脚挑水。” “金孙喝水！” 李有福也没嫌弃，接过搪瓷缸“哐哐”猛灌了几大口水。 李山根询问，“你这又上哪去了？” “刚从县城回来。” “你去县城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爷奶，我从县城换了点粮食给你们拿过来，在外面可千万别乱说。” “你咋不自己留着。” “家里留的有，这些是我拿来孝敬你二老的，等吃完了你跟我说，我在给你们拿。” 随着李有福从竹筐里掏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两位老人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30斤大米，30斤白面，还有6瓶高档白酒。” 李山根表情严肃，“有福，这些……” 没等他说完，李有福打断道：“爷爷你放心，这些都是正当来路，是我用钓的鱼换的。” “咱们缺粮食，城里的工人有定量，他们不缺粮食只是缺肉。” “镇上收购站大鱼每斤4毛5一斤，小点的鱼也要3毛5一斤。” “这么高？” 李老头和老太太惊呆了。 李山根猛的抽了口旱烟，“生产队养的猪公社收上去才给4毛5一斤，猪肉还赶不上鱼？” “金孙你没弄错吧？鸡蛋一个才三分钱。” 李有福的话颠覆了两老人的三观。 谁也没想到鱼肉会这么贵。 李有福开口解释，“爷奶，你们说的价格是完成公社生产任务给出的收购价。” “而我钓的鱼不属于生产任务，价格就随着市场波动，需要的多了价格就高，需要的少了价格就低。” 这些知识放在后世，一个小学毕业的人都懂。 但在这个年代，起码80%以上的人不明白，什么叫计划物资和计划外物资。 李老汉听不懂这些，仔细看着李有福，“大孙子，爷爷就问你，会不会犯错误？” “这点爷爷放心好了。” “你孙子我不偷不抢，钓鱼全凭本事，要是嫉妒眼红他们也可以去钓鱼换东西。” “爷奶，换我这些东西的人，是供销社的主任，是研究所的干部。” “要是犯错误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跟我换，我只是个农民，他们可是端着铁饭碗。” 李有福半真半假的说完，两人脸色转喜。 其实根本经不住推敲，打开大米白面的袋子，谁家粮食有这么纯粹，就连精米面都做不到。 “我家金孙是有大本事的人。”老太太连连夸赞，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李山根一脸傲娇，“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李有福不好打击他，要不是换了个芯子，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爷爷，旱烟你以后少抽一点，这个你也拿着。” 李有福又拿了两包中华，两包大前门递了过去。 “这都是好烟。” “老子我这辈子还没抽过带过滤嘴的烟，今天是沾了我大孙子的福气。” “你比你老子强多了。” 李有福：“……” 这话他还真没法接，李有福的父亲说去外面找活，已经消失两年多，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杳无音讯。 前世李有福直到被货车撞死，也没他的消息。 “爷奶，虽然我爹没在，还有我，他那份孝道我来继承。” 穿越前，李有福是个孤儿，他很珍惜这份难得的亲情。 “真是奶奶的好金孙。” 老太太狠狠抹了把眼泪，“要是你爹回来看见你出息了，也能为你感到开心。” 李山根一脸不悦，“甭提那个白眼狼，要是他心里有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有他那个家，就不会一直没个消息。” 话锋一转。 李山根看向李有福，脸上扬起笑容，“大孙子该饿了吧？我这让你奶奶去做饭，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对对对，金孙你先坐着喝点水，奶奶马上去做饭。” 李有福连忙拉住了老太太，“奶奶，我送完东西还要回去，就不在这吃了。” “爷爷，财不外露，你赶紧把东西收进去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我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望着李有福离去的背影，两老人心情却是无以复加。 … … 另一边。 李有福如法炮制！看到四下无人，这次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大米白面就更多了，每样都有50斤，还有两只野鸡，以及两条鱼。 “快来帮忙。” 看见李有福大包小包，李佑娣整个人都惊呆了。 “娘你快出来。” 出来的不只是蒋翠花，连厨房正准备做饭的四嫂也惊动了。 “有福，你去打劫了？” “你打劫能打到大米白面？” 李有福没好气朝五姐翻了个白眼。 “会不会说话？” 蒋翠花一巴掌拍在李佑娣脑袋上，“还不赶紧把院子门关上。” 五姐吃痛，但也不敢吭声，连忙去关了院子的门。 “真的是大米白面，咋没有麦麸，这是精面……” 三人彻底惊呆了，连拉带拖，将大米白面抬进屋里，一颗心怦怦直跳。 李有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逗着大丫。 “大丫，叫六叔，给你吃糖糖。” “糖糖……好次……” 大丫一双眼睛眯起，弯成了月牙儿。 李有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整个一小吃货。” “在给你两颗。” “苏苏……” “大丫真乖。” 李有福吧唧一口，印在大丫小脸蛋上，逗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有福你把大丫放下，进来，娘有事问你。” 说话的是蒋翠花，李佑娣，张玉梅则是乖巧的站在一边，但眼神却一直放在李有福的脸上，好似不认识一般。 “娘，有事你就直说。” 李有福大大咧咧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有福，你这些东西哪来的？” “换的啊。” 李有福一番解释，听的三人连连捂嘴。 “这城里人是不是有病，这么金贵的大米白面不要，就为了一口鱼肉。” 李佑娣撇嘴，“是我的话，我才舍不得换鱼肉。”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李有福的话如同梦幻一般，让人难以想象。 蒋翠花和张玉梅也是一脸认同。 李有福笑道：“人家端着铁饭碗，有定量，其实并不缺钱。” “有钱还买不到？” 三人面面相觑。 李有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有钱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物资匮乏和钱票没啥关系，原本钱票和物资相等，因为某种原因物资大量减少，空缺的部分就只能去寻找计划外物资。 计划外物资就那么多，盯得人多了，自然水涨船高。 但这些李有福即使解释，她们也听不懂。 不过有惊无险，总算是糊弄过去。 “有福还没吃饭吧？” 李有福确实也饿了，“四嫂，咱们晚上就吃白面馒头，在把鸡炖了。” 张玉梅看向蒋翠花。 “看我干什么，以后这个家都听有福的，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耶，可以吃上白面馒头了。” 李佑娣兴奋的跑到张玉梅面前，“四嫂我来帮你。” 李有福拿出中华点了一根，舒服的享受着。 蒋翠花看到这一幕，儿子啥时候学会抽烟的？不过也只当没看见，谁家老爷们不抽烟。 “有福，娘去给你倒杯水。” 水里放了糖，喝起来有点甜。 李有福喝了两口，顺便说给蒋翠花听，他给爷奶家也送了点米面过去。 蒋翠花点头，“孝敬你爷奶是应该的。” “你爹这两年没在，你爷奶那边全靠你二叔一家在帮衬……” 如果李有福没有穿越，蒋翠花不会想这些，因为自家都困难。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他倒是有些小瞧蒋翠花，以为她就是一个极度宠溺儿子，重男轻女的妇女。 “臭小子，你现在有出息了，也得管管你大姐，二姐她们。” 和李有福想到一块去了。 他毫不犹豫点头，“我打算明天先去二姐家看看。” …… 第35章 王雪慌了 “行，那让你五姐陪你一块去。” “好。” 两人说话的工夫，一股诱人的香味袭来。 紧接着就看见四嫂端着满满一盆鸡汤，身后跟着端着白面馒头的李佑娣。 “娘，有福，吃饭了。” 八仙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不仅有鸡肉和鸡汤，就连主粮也是白面馒头。 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小麦的清香，和齁嗓子的窝头完全没有对比。 … … 同一时间。 一道俏丽的身影正朝李有福家的方向接近。 此人正是王雪。 和前几天相比，王雪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 外面要受到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回到家几个哥哥受的气也要全发泄在她身上。 加上连续几天都只是吃野菜煮的汤，人都快虚脱了，精神能好才怪。 王雪不怪几个哥哥，因为三个哥哥是男人，在村里还要受到她这个当妹妹的连累，发脾气也很正常。 全都是李有福的错！ 他要是肯给100块钱彩礼把自己娶回去。 自己就是家里的功臣，陈秀英和几个哥哥都会高看她一眼。 王雪一边忍受饥饿，一边愤恨的想着。 “明明李有福会钓鱼还会打猎，结果打到的东西一点不给她家送，宁愿便宜村里那些不相干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三个哥哥也不会被村里人嘲笑，害的自己在家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次自己要是嫁过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还有那个叫马芳的贱人……” 不知不觉，王雪就走到李有福家院子门口。 看着三间房的院子，王雪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比我家多了一间房，又不是大瓦房，神气个什么劲。”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个香味就是从李有福家里传来的。 “鸡汤？” 王雪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脸上更加愤怒。 自己在家每天只吃一顿饭，还只有野菜汤，连糊糊都没有。 结果李有福害得她受尽委屈，还在家里大鱼大肉。 “这个混蛋！” 王雪越想越觉得委屈，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砰！ “谁啊？” 王雪都没注意，身体怎么就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娘我去看看是谁。” 李有福起身，嘴里还叼着半个白面馒头就径直走向院门口。 咔嚓！ “是你？” 李有福皱眉，怎么都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人是王雪。 王雪怔怔的看着李有福，只是几天没见，就觉得李有福像是变了个人。 身上有肉，面色红润，不再是之前身材干瘦，皮肤蜡黄。 再加上李有福每天都会喝灵泉水，被灵泉水滋养过的身体和适当的运动。 无论是精气神，还是身体状况，都和之前判若两人，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变得更有男人味。 闻着李有福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王雪只觉得浑身燥热，低着头不敢看李有福。 “你还跑来我家干什么？”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女人脸皮这么厚。” “你！” 王雪抬头，看见的是李有福厌恶的眼神，以及手上的白面馒头，都深深的刺激着她，让她心中惊醒。 “白面馒头，他们家竟然还吃的起白面馒头。” 王雪心里猛的颤了一下，“又是鸡汤又是白面馒头，这应该都是我的……” 李有福已经不耐烦，“你到底有啥事，在不说我要关门了。” “有福哥，我还没有吃饭。” 王雪压下心中的不快，“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直接就过来了。” “我娘已经答应了，我们两个的婚事，不让你们家出一分钱彩礼。” 说完，王雪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里美美的想着。 “一分钱彩礼不要，我就不信你不会娶我。” “等我嫁进来，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李有福几口吃掉手上的馒头，一脸的戏谑，“你吃没吃饭关我屁事！说完了？说完了就滚吧！” “你这种女人别说不要一分钱彩礼，就算倒贴钱给老子，我也不会娶你。” “有福，谁啊？” “娘，没谁，你吃你的饭。” 蒋翠花已经出来了，一看到是王雪，整个人都炸毛了。 “又是你这个骚狐狸，我儿子已经说了跟你家没有关系。” “你再敢来骚扰我儿子，老娘我抓花你这张脸。” “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去，你要让我把全村都叫来，看你这个骚蹄子是如何发骚的是不是？” 蒋翠花的战斗力一点不夸张，王雪在她手里一点浪花都掀不起来。 “娘别气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 李有福笑呵呵的拉着蒋翠花回到堂屋，这样的老娘谁不喜欢。 前世李家人能叫一个嫁进来的王雪欺负，还不是原身不争气。 院子外。 王雪灰头土脸，头发披散，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完了。 王雪面如死灰，先前她最大的依仗便是李有福对她的喜欢。 她不觉得娘家穷，负担重，反而觉得李有福好吃懒做，名声也不好，能娶到她王雪，是李有福高攀了。 可如今李有福在家过的什么神仙日子，还有李有福看她那副漠视的眼神。 王雪感觉自己的骄傲，正被李有福一点点踩在脚底，踩进深渊。 “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你们把我们家祸害成这样，一句不喜欢就算完了？你想的美！” 王雪满是怨恨的朝家里走，她的脑海里全是鸡汤的香味，以及又白又大的白面馒头。 … … 八仙桌前。 除了大丫一脸幸福的喝着鸡汤外，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李有福的脸上。 蒋翠花放下筷子，“有福，那个叫王雪的怎么又找到家里来了？” 李佑娣和张玉梅没有说话，但眼神也带着询问。 李有福摇了摇头，“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李佑娣担心的道，“老六，你不会对她还有感情吧？” 噗！ 李有福差点把嘴里的鸡汤喷出来。 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张脸通红，“五姐，你在乱说，小心我让娘把你嫁到山里面一辈子出不来。” 蒋翠花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李佑娣却是吓了一跳，“我就是问问。” 蒋翠花看向李佑娣，“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我看你弟弟说的没错，你也不小了，改天我去问问媒婆。” “别别别，娘我开玩笑的。” 李有福连忙打住，李佑娣吓得脸都白了。 要真惹恼了蒋翠花，还真有可能把李佑娣嫁出去。 前世的时候，因为李有福凑不齐100块彩礼，最后就是牺牲五姐幸福换了20元钱。 20元钱？ 一直到李有福被货车撞死前，都没有收到五姐的消息。 李有福又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新上演。 “我跟王雪不可能，就算我这辈子打光棍，我也不可能娶那样的女人进门。” 蒋翠花正要说话，被李有福又手势制止，“娘，我就是打个比喻。” “而且老祖宗传给我这么多本事，你们还怕我娶不到媳妇？” “就算要娶媳妇，我也要给你娶一个肤白貌美的城里姑娘回来当儿媳妇。” “还必须得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理懂得孝敬老人的好儿媳妇。” “看把你美的，你能娶个媳妇回来，娘就烧高香了。” 话是这么说，蒋翠花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李有福又看向李佑娣，“五姐，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等这次去看完二姐，大姐之后，我就想办法给你弄个工作。” …… 第36章 小心祖宗从棺材里蹦出来 “真的？”李佑娣一脸期盼。 蒋翠花直接打断道：“什么真的假的，你弟弟自己都没工作。” “真要有本事弄到工作，也是你弟弟先去。” “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挖挖野菜，帮家里干活，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蒋翠花的话直接打破了五姐的幻想，李佑娣一张脸变得煞白。 一旁的张玉梅也从幻想中瞬间清醒，她只是嫁进来的媳妇，这种事完全插不进话。 就像蒋翠花说的，李有福作为家里的男人，自己都没工作，怎么也轮不到女人。 李佑娣到底是心疼弟弟，“老六，娘说的对，你别管五姐，要是有机会能弄到工作先紧着你自己，将来你成了城里人，也好找一个城里的姑娘做媳妇。 “五姐，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 “你弟弟我这么能干，还怕到时候找不到工作？” 李有福又看向蒋翠花，“娘，你不会觉得我只能在家当个农民，这辈子找不到工作吧？” “这！” 蒋翠花拿李有福当宝，一群女儿怎么能跟儿子相比。 像这种关乎儿子前程的事，她不假思索的选择儿子。 所以刚才故意说出那番话，早早的让李佑娣打消想法，不要尽想着占李有福的便宜。 但要是说让儿子一辈子当个农民，蒋翠花第一个就不乐意。 这跟儿子有没有本事，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有机会，哪怕是砸锅卖铁，吸几个女儿的血肉，也要想办法让他摆脱当农民的命运。 好在儿子越来越争气，就像他小时候算命先生说的那句话，“这辈子李有福鸿运齐天，有福自来。” 蒋翠花一直坚信，儿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顶多算是个赔钱货。 即便李有福三姐李来娣每几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东西，但在蒋翠花的心里，仍旧比不上李有福一根脚趾头。 蒋翠花眸光忽暗，苦笑着说道：“有福，娘不是这个意思。”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李有福是祖宗教了本事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蒋翠花只是天性维护李有福的利益，不想让女儿占了儿子的便宜。 “那不就对了。” 李有福没在给蒋翠花说话的机会，“娘，你不会以为一个小县城的工作就能满足儿子的胃口吧？” “再不济也得是省城，或是四九城的工作岗位。” “我要是一辈子待在小县城，恐怕教会我本事的祖宗都不乐意，小心他们半夜从棺材里蹦出来。” “呸呸呸，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蒋翠花赶紧用手捂住李有福的嘴，“祖宗也敢编排，一会去跟我上炷香，给祖宗请罪。” 李佑娣，张玉梅是知道祖宗教李有福本事的事。 半夜从棺材里蹦出来？ 两人吓得脸色苍白，张玉梅更是紧紧把大丫搂在怀里。 见到这一幕。 李有福乐呵呵的，“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看把你们给吓得。” “总之，娘你就安心享福，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又看向李佑娣，“五姐，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是一家人，一个娘生的，互相帮扶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总不能带着娘吃香喝辣，看着你们吃糠咽菜。” “我是个人又不是畜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把什么好的都留给我，我都记着呢。” “老六！” 李佑娣眼眶湿润，“五姐这辈子都对你好。” “好了别哭了，多大点事。” 李有福压根就没把工作的事放在眼里。 这年头工作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以继承。 换言之，工作指标可以私下买卖。 三百买不到一个工作指标，那就五百，五百买不到就一千。 一千块在这个年代什么样的工作指标买不到。 “没啥事了就早点回屋休息，明天一早娘让你跟我一块去二姐家。” 李有福一锤定音，结束了这顿晚饭。 带给几人的冲击却是巨大的。 特别是王雪，不仅忍饥挨饿，回去之后还要被她当宝的三个哥哥，一顿磋磨。 不过这都和李有福没有关系。 他回到房间后，意识就进入到灵泉空间。 用精神力催熟两亩小麦和水稻后，两亩地就全部种上了玉米。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餐桌上的主粮是棒子面。 用玉米连同杆子一起粉碎，这玩意齁嗓子，每一口都在遭罪。 纯玉米粉不是没有，只是相当少见，大部分人都舍不得。 一斤细粮要用三斤粗粮换。 大米白面这样的细粮本就不多，就算精米精面里面也有不少麸皮一类的杂质。 李有福用精神力碾压出来的大米白面，自己吃也就罢了，拿出去就有些扎眼了。 等弄完这一切后，李有福才沉沉睡去。 … … 次日。 一家人早早就起来了，由于要赶路，吃的也很简单。 将昨天没吃完的鸡汤热了一下，就着白面馒头和鸡蛋。 李有福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意识进入灵泉空间将两亩玉米催熟。 金灿灿的玉米，两亩地光是收获就收获了4200多斤。 留下了200多斤玉米当种粮，又将剩下的玉米全部研磨成了玉米面。 这可是一点棒子都没掺杂里面的纯玉米面。 剩下的棒子被李有福丢到空间的角落，如果有需要的话，瞬间就可以加进去变成棒子面。 吃完早饭。 李有福开始往筐里装东西，大米10斤，白面10斤，还有一把大白兔，也就十几颗的样子。 这只是明面上，空间里面李有福还为二姐准备了30斤玉米面。 至于肉，空间里不缺，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拿出来，就看见蒋翠花提着昨晚还剩的一只野鸡走了过来。 “有福，把这只野鸡也给你二姐带上。” “好的娘，那我跟五姐就先走了。” 蒋翠花朝两人挥了挥手，“一路上慢点，佑娣，照顾好你弟弟。” “知道了娘，我会照顾老六的。” 李佑娣是真照顾，抢着把20多斤重的竹筐背在身上，说什么都不让李有福背。 他原本计划去的时候将东西收进空间，身上只背一个空竹筐，快到地方的时候在从空间里拿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五姐始终不肯，李有福也只能由着她，竹筐里就放了一只野鸡，还是蒋翠花最后放进去的。 “五姐，你要是背不动了就换我来。” 李佑娣笑了笑，“背得动，真要背不动了我在换你。” 李有福点点头没说什么，从李家村到二姐住的地方还是蛮远的，有30多里路，恐怕走到都已经赶上中午了。 时间飞快，李有福被灵泉水强化过的身体感觉还好。 李佑娣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珠。 忽然，李佑娣兴奋的喊道：“老六你看，就在前面，咱们马上就到二姐家了。” 被她所指的是一个院子围起来的两间土坯房。 前世李有福来过几次，印象深刻。 只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打着空手。 再次来到二姐家，李有福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 第37章 差点被耽搁的二虎 “二姐！” “二姐你在不在家？” 从院子里出来的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李佑娣显得很热情，“大虎，我是小姨，跟你小舅一块来看你娘，你娘在不在家？” 李有福从兜里拿出几颗大白兔，“大虎，一段时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来吃糖。” 大虎看都没看李有福手里的糖，“你们怎么来了？” 语气不禁生硬，脸上的表情还十分气恼。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我这个做小姨的来看看自己家姐姐不行？” “大虎谁啊？” 这声音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没等大虎回话，李佑娣笑着道：“二姐，我是佑娣，跟老六一块过来看看你，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李有福可没五姐这么乐观。 果然！ 等了几秒李盼娣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她脸上的瘀青。 李有福皱眉，“二姐，你脸上怎么回事？” “是不是二姐夫打你了？那个混蛋在哪？” 上辈子二姐就是被二姐夫家暴打死。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一幕，李有福忍不住攥紧了拳。 李盼娣强装镇定说道：“没有，不是你二姐夫打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挤出一个笑容，“佑娣，你和老六怎么想起来二姐这里，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上次娘还说，老六相了一门亲事，对方怎么样，勤不勤快？” “老六，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在家一定要听娘的话，现在有了媳妇就要好好在家过日子。” 李佑娣忍不住插话道：“二姐，忘了跟你说，老六相亲没谈成。” “怎么回事？” 李盼娣紧张的问，“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李有福接过话茬，“是我不满意对方，现在我年纪还小，还不想这么早结婚。” “没事！” 李盼娣宽慰道：“老六你现在不想结婚那就不结婚，等你什么时候相中了姑娘，我们几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帮你的。” “你们也走半天的路，累不累？” “大虎，还不去给你小姨和小舅拿凳子让他们坐。” “娘去厨房弄点吃的，你帮娘招待一下。” 闻言。 大虎站在原地压根就不动，像个木雕一样。 李盼娣狠狠瞪了过去，“大虎，娘跟你说话没听见？” 大虎情绪瞬间崩溃，“娘……家里哪里还有吃的？二虎现在还病着呢。” “二虎病了？” 难怪没有看见二虎出来。 砰！ 李有福放下竹筐，一把抓住大虎的肩膀，“大虎，带小舅去看看二虎。” “放开我！” “都是你……你每次来我们家就没好事！” “二虎都生病两天了……要不是娘把棒子面拿去给你……二虎也不会连一口吃的都没有……” 李有福如遭雷击，二虎的话像把刀子扎进心里。 “老六你干什么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李有福头也不回就朝屋里走。 破旧的土坯房里连一样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 墙面是用报纸糊的，屋里只有一张破板子床，床的旁边放着一张有些爆浆的凳子，凳子上放着一碗野菜汤，明显已经凉了。 二虎就睡在板子床上，紧闭着双眼，小脸红彤彤的。 “好烫！” 这明显是发烧了。 李有福看着冲进来的二姐质问，“孩子都烧成这样了，咋不送去医院？” 李盼娣艰难道：“老六，孩子皮实，顶一顶就能过去，哪用的着去医院。” 上辈子，李有福隐约记得二虎是低能儿来着。 难道就是这次发烧，烧坏了脑子？ “胡闹，都烧成这样了，哪能不去医院。” 李盼娣一把抓住李有福的胳膊，哭喊道：“老六，算二姐求你，这事你就别管了。” “上医院哪能不花钱，二姐实在是拿不出钱……” 原来是这个原因。 李有福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语气放软，拍着二姐的手说道：“二姐，你现在赶紧去找一辆牛车，剩下的事交给我。” 李盼娣还想说什么，李佑娣扯着二姐的胳膊朝外走，“二姐，你就听老六的，赶紧去找牛车，相信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心念着二虎。 李盼娣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拼了命朝外跑。 李有福也没闲着，连同被子一块将二虎抱了起来。 “大虎，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赶紧让开。” 大虎站在门框边上，“你真要送二虎去医院？” “要是不信的话，你跟着一块去。” “好！” 大虎很认真的点头，让开了路。 “这臭小子。” 这一幕，李有福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感到心疼。 没几分钟，李盼娣和一位大爷赶着牛车到了院子门口。 “有福，佑娣，这是隔壁刘叔，待会送我们去县城医院。” “刘叔，这是我家老五和老六，今天这事麻烦你了，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刘大爷摆了摆手，“乡里乡亲的也就搭把手的事，赶紧把二虎放上面吧。” “麻烦刘叔了。” 李有福朝他点了点头，把二虎交给二姐，让她和五姐将二虎放到板车上。 他自己则和大虎回到屋里倒了一杯水，趁着没人发现，李有福往杯子里掺了一点灵泉水。 “二姐，你扶着二虎，先让他喝点水。” “小孩子发烧就要不停的补充水分，不然烧成肺炎就麻烦了。” 刘大爷点头附和，“小伙子不错，还懂得这些。” “盼娣，你弟弟说的对，多给二虎喝点水。” “好好好，我知道了刘叔。” 李盼娣接过杯子，一点点把水喂给二虎。 二虎只喝了几口，便摇着头重新把眼睛闭上。 “二虎，二虎。” 刘大爷看向几人，“别叫了，你们几个赶紧坐好。” 几人连忙上了牛车，李盼娣的心思也全在二虎身上。 “二虎坚持住，娘马上送你去医院，去了医院你的病就好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李有福安慰道：“二姐，会没事的。” “刘叔，麻烦你再快一点。” “好嘞。” 刘大爷应了一声，接着鞭子一扬，牛车速度明显快了一截。 一个小时后，牛车停在县城医院门口。 “二姐，你先抱二虎进去看病，我跟刘叔说句话了马上进来。” 李盼娣想说什么，被五姐拽着胳膊，“二姐，咱们先进去。” 大虎什么都没说，跟着走进医院。 “医生，医生。” “快，快给孩子看看，已经烧了两天了。” 医生把手放在二虎额头，瞬间就皱起了眉，“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怎么回事，孩子都烧成这样了，现在才送过来。” “把孩子抱着跟我进医疗室，先给孩子量个体温。” “好。” “39.8度，这么高！” …… 第38章 帮我带句话回去 医院门口。 李有福拿出中华递给刘大爷一根，“刘叔，今天多亏了你帮忙，来抽根烟。” “这是好烟。” 刘大爷抽了一口，满脸的陶醉，“这辈子都没抽过这么好的烟，这趟也算没白来。” 李有福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拿出2元钱递了过去，“刘叔，这钱你也拿着，当个辛苦费。” 刘大爷直摇头，“多了多了，我就算拉一天货也赚不到1元钱。” “能抽根好烟，我已经满足了。” 李有福笑着又把钱推了过去，“刘叔拿着吧，不然都不好意思找你帮忙。” “得，钱我就收下了，要我帮啥子忙，你说。” 刘大爷小心将钱放进兜里，乐呵呵的，2元钱平时要拉三天的货才能赚到。 “小伙子真是局气，你也不像郑继红说的那么不堪。” 郑继红就是李有福的二姐夫。 听到这个名字，李有福攥紧拳头。 表面上，他嘴角还是带着笑意，“我那二姐夫肯定逢人就说这个小舅子是如何好吃懒做，又是如何扒着几个姐姐吸血，是不是这样？” 刘大爷一脸尴尬，“我就觉得你小伙子人不错，有些话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行。” 一看刘大爷脸上的表情，李有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咧嘴一笑，“郑继红说的也没错，我以前确实很混蛋，全靠几个姐姐帮衬。” 刘大爷：“……”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随即，李有福脸上笑容收敛，“刘叔，还要麻烦你帮忙回去带句话给郑继红。” “就说，孩子送到县城医院看病，我这个小舅子会负责到底，但他打我二姐这事还没完。” 说完这话，李有福也不管刘大爷是什么反应，丢下烟头就径直走进医院。 这个年代医院的条件很简陋，大部分只有两三层楼。 墙面刷的雪白，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能来看病的患者基本是有单位报销，自费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由于诊室不多，李有福很容易找到二姐她们。 “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崽。” “医生我给你跪下磕头，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二姐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到李有福进来，李盼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有福安慰道：“二姐你们先别着急，我问问情况。” “医生，我这侄子烧成这样是啥引起的？病毒？细菌？是不是先打个退烧针？” 医生看了李有福一眼，“你还懂的这些，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高烧。” “不过烧成这样，退烧针肯定是要打的，最好是输液，先把孩子体内温度给降下来。” 李有福点了点头，“那你看能不能安排住院，我们来一趟也不方便。” 医生打量几人，“住院？行，我给开住院单，你先去把费用缴一下。” 李盼娣忽然问道：“医生，住院要花多少钱啊？” “先缴20元吧，多退少补。” “20元？” 听到这个数字，李盼娣险些昏过去。 去年一年，她们全家收入都不到10元钱。 20元钱这么多，她哪有这么多钱？ “二姐，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去处理，现在要紧的是把二虎烧给退下来。” “医生，还麻烦你开一下住院单。” 随后，李有福拿着住院单缴费，医院给安排的是307号房间。 液体打进二虎身体，李有福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这个年代的人没怎么输过液，效果十分明显。 二十几分钟后，二虎就开始退烧，体温也恢复到正常状态。 “不烫了，娘，二虎已经不烫了。” 大虎摸了摸二虎的额头，惊喜的叫了出来。 李盼娣露出笑容，“还不谢谢你小舅。” “谢谢小舅。” “不用谢。” 能看得出大虎这番感谢是真心实意。 李有福也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计较，笑着摸了摸大虎的脑袋，又把大白兔递了过去。 “这下总能吃我给的糖了吧？” 大虎满脸通红，连忙看向李盼娣，见她点头才从李有福手里接过大白兔。 “小舅，我想等二虎醒来跟他一块吃。” “你吃吧，小舅这里还有，等二虎醒了，小舅在给他拿。” 李有福又递了两颗大白兔过去，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 大虎小心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甜。” “小舅这个奶糖真好吃，娘，你也吃一颗。” 李盼娣摇了摇头，“娘不吃，大虎你吃吧，娘跟你小舅说几句话。” “嗯。” 大虎乖巧的站在一边，将剩下的大白兔放进兜里，准备等二虎醒了以后拿给二虎吃。 李盼娣有些不好意思，“老六，今天的事谢谢你，二虎看病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二姐，这事就别提了，好好照顾二虎，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李盼娣看向李佑娣，“要不让五妹和大虎跟你一块去吧，我在这看着就行。” 李有福摆了摆手，“县城我比你们熟，二姐，五姐你们看着点，我去去就回。” 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 李盼娣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老五，我咋感觉有福像是变了个人，他哪来的钱？” 李佑娣摇了摇头，“姐，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钓鱼换的吧。” “钓鱼换的？”李盼娣满脸惊疑不定。 李佑娣干脆趴在她耳朵小声嘀咕，“是老祖宗……” 听完李佑娣的讲述，李盼娣感觉三观毁了一地，但也找不到任何词来进行反驳。 她张大嘴静静消化这一切。 总之不是一件坏事，但也没准备把这些事透露出去。 … … 李有福还不清楚他离开病房后，两个姐姐就在讨论他的事。 出了医院。 李有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取出自行车。 之所以拒绝让五姐和大虎跟着，是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这一次他准备把空间里的鱼拿到供销社换些东西和票。 不然光有钱也没用，国营饭店买个馒头还要粮票呢。 “孙姐！”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手里提着鱼篓。 一看见是李有福，几人全都围了过来。 陈自强傻笑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给我看看你提的是啥。” “这么多鱼。” “鱼在哪呢，我看看，好家伙，这么多鱼。” 看见鱼篓装满了鱼，一个个脸上笑靥如花。 李有福询问，“要的完吗？” “开玩笑，我们还怕不够分呢。” “我去喊王主任。” 不一会，李有福被请进了供销社的小仓库。 王主任一脸威严的脸，此刻也如沐春风。 “你们几个也别全都在这站着，出去一个人到外面看着点。” “等鱼全部称好了，我们在商量一下看怎么分配。” “张春雷。” 张春雷一脸郁闷，“凭什么是我啊？” “废什么话，鱼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好吧！” 张春雷一想也是，不过走到门口回头说道：“不准骗我。” “知道了。” 李有福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张春雷这人很有意思。 此时，屋里就剩下四人。 显然他们也没料到，李有福带来的鱼不仅块头大，还活蹦乱跳。 活鱼做出来的菜，味道才鲜美。 …… 第39章 霸道的李有福 “老六，你看要不咱们先把鱼给称了？” 李有福肯定没意见，他就是来卖鱼的，其他几人就更不会有意见。 孙玉梅找来一杆秤开始给鱼称重，陈自强从外面端了个盆子装水。 一共13条鱼，52.4斤。 王主任笑道：“老六，黑市上像这么大的鱼一斤能卖到8毛，你的鱼比黑市上的还要好，每斤在给你舔一毛，你看行不行？” 孙玉梅和陈自强对这个价格没有意见。 显然两人也是十分了解黑市的价格。 李有福笑了笑，“王主任，还是按照8毛一斤算吧，不过我能不能换一个方式？” “你想换啥方式？” “老六，你也别喊我王主任了，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喊我王哥就行了。” 王主任笑靥如花，听到每斤价格跟黑市上一样，他就更开心了。 多一毛少一毛他并不在乎。 李有福的鱼都是活鱼，就算每斤一元钱，他也会买。 而李有福能主动把价格降下来，就很让人舒服。 李有福微微一笑，“王哥，我想换个暖水瓶，再换几个搪瓷缸，铝饭盒也想换几个，还有就是粮票也给我换几斤。” “你小子胃口还不小。” “你知不知道，你换的这些东西除了钱以外还要票才行。” 李有福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吗？” “只能找王哥你帮着想想办法。” “哈哈哈，你小子，行，我答应你了，不过我身上的票也不多。” 王主任哈哈一笑，“暖水瓶给你换一个，搪瓷缸可以给你2个，铝饭盒能给你3个，粮票的话……” “主任，我身上还有2斤粮票。” “主任，我有3斤。” 王主任摆了摆手，“你们家里吃饭的人也多，这样吧，你们一人拿1斤粮票出来，我个人出2斤。” “老六，你看这样行吗？” 4斤粮票？ 在县城医院顶多待两天，4斤粮票完全足够。 李有福点了点头，“可以，没问题。” 闻言。 王主任看向孙玉梅，“孙姐，把我刚才说的那些给老刘准备好，回头我把票补上。” “好的主任。” 孙玉梅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准备李有福要的东西。 王主任又看向李有福，“老六，刚才那些东西你就用10斤鱼换，还剩下42.4斤，就全部给你算成钱吧。” “33.92元，这是34元，钱你就不用找了，下次还有肉的话，想着点你王哥。” “老六，主任帮你换这些东西，可是要往里面搭不少票，要是弄到肉了，可别忘了我们。” 陈自强也在一旁帮腔。 其实李有福也清楚，只用10斤鱼就换了这么多东西，还有4斤粮票搭在里面，这次是他占了便宜。 李有福连忙说道：“王哥，陈哥，你们放心，等弄到肉了，我一定想着你们。” 王主任和陈自强两人相识一笑。 付出这些，不就是为了结交人脉。 对其他人李有福要的这些东西比较难弄，对王主任来说就是简单一句话的事。 这时，孙玉梅走了进来，“主任，都弄好了。” “老六，待会孙姐帮你绑在自行车上，保证啥事也没有。” 李有福笑了笑，“谢谢孙姐。” “客气啥。” “走，上外面聊，孙姐请你嗑瓜子。” 几人走出仓库，李有福一看，东西果然被收集在一起。 于是谢绝了孙姐的提议，“谢谢孙姐，我还有点事，改天在过来。” “行，我帮你把东西绑在后座。” 这次李有福没拒绝，和其他几人挥手告别。 随即李有福便骑自行车来到国营饭店打包。 要了一份醋熘白菜，一份酸辣土豆丝，和一份红烧肉。 主食就要了十个馒头。 总共花费1.4元，外加2斤粮票。 李有福付了钱和票，刚刚到手的4斤粮票，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不计算粮票，1.4元就相当于许多工人两三天的工资。 素菜一份3毛，就是白菜土豆丝，红烧肉一份5毛，不到3两肉。 这也是为什么说这个年代的人，把下馆子当成一种奢侈。 认真算起来还是蛮贵的。 … … 李有福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二虎已经醒了。 “二虎，好点没有？” 李盼娣连忙说道：“二虎，这是小舅，叫人啊。” “小舅。”二虎打量着李有福。 李有福笑了笑，“正好，饿了吧，看看小舅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 “当当当……红烧肉！看看，喜不喜欢？” 李有福献宝似的的将铝饭盒打开，一股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病房。 不仅有红烧肉，还有土豆丝，醋熘白菜，还有白面馒头。 光是闻着香味，就勾起了众人的食欲。 “老六，你咋买这么多回来，这得多少钱？” 李盼娣心疼李有福花钱，一看就不便宜。 李佑娣询问，“老六，这是国营饭店买的？” 李有福点头，“对，香不香？” “香，闻着就香，不愧是国营饭店，我感觉馋虫都快被勾引出来了。” 李盼娣拍了李佑娣一下，“多大个人了，也没个正行。” 大虎和二虎就更不用说，眼睛盯着铝饭盒就一直没离开过。 “好了好了，先吃饭，我肚子也饿了，剩下的待会再说。” 李有福打开油纸，示意他们拿馒头。 又给每人发了一双，他用玉米秸秆做成的筷子。 还别说，贵有贵的道理。 李有福所在的只是一个小县城，国营饭店厨师做出来的菜，已经有了后世五星级饭店的水准。 白菜酸甜可口，土豆丝清脆爽口。 特别是红烧肉，色泽红亮，外焦里嫩，咬下去的口感软糯入味，鲜香四溢。 就连刚刚退烧的二虎也是吃的满口流油，津津有味。 10个馒头，李有福一个人就吃了3个。 剩下的7个被四人瓜分，吃的干干净净，最后一点菜汤也被蘸了馒头吃进肚子。 “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老六，谢谢你。”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两个小家伙也是异口同声。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话锋一转。 李有福看着李盼娣，“二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啥打算？”李盼娣满脸疑惑。 李有福也不怕被孩子听到，“郑继红那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你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老六，他就是个混不吝，你可别做傻事啊。” 李盼娣一听，急忙抓住李有福的胳膊。 她不是心疼郑继红，而是怕郑继红找李有福麻烦。 李有福冷哼一声，“我不是做傻事，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他今天能打你第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不想有一天因为一点破事，你被那个王八蛋给打死。” 李有福浑身煞气，他敢当着大虎，二虎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被两个孩子听见。 首先，他和李盼娣才是一家人，有血清关系。 两个小家伙要是拎不清这一点，李有福当他两个是陌生人又有何妨。 …… 第40章 二姐，娘家人永远是你后盾 “老六，哪有你这样劝的，也太夸张了。” 李佑娣显然不信，觉得李有福说的有些夸大其词。 敢打死人，那不得坐牢？ 其实李有福知道，他刚才的话一点都不夸张而是事实。 前世郑继红就经常家暴李盼娣，鼻青脸肿只是家常便饭。 因为他知道，李盼娣即使跑回娘家告状，娘家人也没人给她出头。 后来更变本加厉，一次失手把李盼娣给打死。 李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以后。 那个时候李盼娣早就被埋进土里。 李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而村上的人也是站在郑继红那边，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李有福也是多年后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真相，不过一切都晚了。 “老六！” 李盼娣鼻子发酸，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有福。 一方面，她希望弟弟能帮自己出头。 另一方面，又害怕李有福和郑继红爆发冲突而受伤。 李盼娣从小生活的环境，蒋翠花就告诉她，“女儿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要给娘家添麻烦。” “只有儿子才是李家的根，做姐姐的要照顾弟弟，帮衬弟弟……” 从小到大李盼娣亦是如此，宁愿自己挨饿，也会把吃的让给弟弟。 “二姐，只要有我在，我就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李有福斩钉截铁，“等二虎好了之后，你就带着孩子跟我一块回去。” “郑继红什么时候过来磕头认错，保证不在对你动手，你在跟他回去。” “不然你就带着大虎二虎一直住在家里，我保证，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这些话，是李有福思索再三之后才说出来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让二姐直接离婚，家暴的男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可这个时代对于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名声伤害太大了。 李有福也不得不站在二姐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还有就是，前世没有娘家人为她出头，这一世就不一样了。 必须在二姐心中埋下去一颗种子，娘家人是她永远的后盾。 李佑娣忙不迭的点头，“二姐，虽然老六的话说的有些极端，不过我也觉得有道理。” “必须要让二姐夫给你道歉，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只是娘那边？” 李有福自信的笑道：“娘那边我去说，现在娘都听我的，家里我说了算。” 李佑娣也笑了出来，“二姐，现在家里都是老六在做主，连我也要听他的。” 李盼娣惊呆了，真的不需要经过蒋翠花同意吗？ 怎么感觉像儿戏一样。 可看了两人的表情，李盼娣也不得不相信，家里是李有福说了算。 … … 同一时间。 郑继红刚回到家里，就发现气氛不对。 以往他回来，大虎总会第一时间叫他。 可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李盼娣这个死女人都不吱声。 不知道小儿子生病了吗？还往外面跑？看来还是打的不够。 “二虎，二虎。” 郑继红发现连小儿子也不见了，火气“唰”的一下升起来了， “李盼娣你混蛋，你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了？” 别的事情郑继红都可以忍。 唯独李盼娣心思全在娘家身上，他忍不了。 特别是这一次二虎生病，家里拿不出钱给二虎看病，已经很窝火了。 就想着做点好吃的给二虎，让他快点好起来。 结果一问才知道，李盼娣把家里仅有的3斤棒子面拿去给了娘家，连跟他商量都没有商量。 郑继红感觉气愤无比，也不管李盼娣是什么理由，当场就动手打了她。 就在这时。 刘大爷赶着牛车经过郑继红家门口，“郑继红。” “刘叔是你啊，你有没有看见我家那口子？” “我小儿子还生着病呢，我这一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 刘大爷把牛车停好，“今天你小舅子和小姨子来了。” “他们两个过来干嘛？” 听到李有福过来，郑继红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自家亲戚上门，你板个脸给谁看呢。” 郑继红连忙赔笑，“刘叔，我不是针对你，我那个小舅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他能来我们家，我看准没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郑继红发出一声冷哼。 刘大爷表情古怪的看了郑继红一眼，“今天我要是没跟你小舅子打交道，我还真信了你的话。” “刘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我那小舅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吧？” “我看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大爷不愿跟他多说，“我过来就是给你带句话，二虎被你小舅子带到县城医院看病去了，大虎和他娘也跟着过去了。” 郑继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什么？县城医院？” “刘叔，他们怎么可能去县城医院，哪来的钱？” 刘大爷不悦，“老子亲自送他们过去的，你以为我拿假话框你？” “不是，刘叔…我没有说你的不是…你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郑继红感觉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如果这话不是刘叔说的，他压根就不信。 可李有福又是哪里来的钱？ 李盼娣肯定是身上没钱。 要是家里有钱，也不会眼看着二虎把病扛过去。 那问题来了，钱谁出？ 难道真是李有福那小子？ 也不怪郑继红不信， 和李盼娣结婚这么多年，她娘家是个啥情况，郑继红比谁都清楚。 那就是一个无底洞！ “还有，你小舅子让我告诉你，你打盼娣这事没完。” 刘大爷摆了摆手，“行了，话我已经全部带到了。” “继红，听刘叔一句劝。” “你跟盼娣孩子都这么大了，有啥事好好商量，可千万别再动手了。” 撂下这话，刘大爷也不管郑继红是啥表情，牵着牛车就朝家走。 郑继红还在恍惚中没回过神。 刘大爷带来的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小舅子，竟然会带着二虎去县城医院看病。 这还是他认识的李有福？ 随即，郑继红又看见院子角落的两个竹筐。 “这是……鱼，还有大米白面……” 郑继红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他才知道不是做梦。 鱼和大米白面都是真的。 除了小舅子，小姨子今天来过，家里就没有其他人来。 “自己为了3斤棒子面打了媳妇，结果媳妇娘家人还送来大米白面。” 看着竹筐里的东西，郑继红心情变得五味杂陈。 …… 第41章 以往的经验全推翻了 县城医院。 李盼娣看着李有福，“老六，我看二虎也没啥事了，要不然下午就出院吧？” “在医院待着一直花钱不说，吃饭也不方便。” 医院是有给病人及家属提供做饭的地方，不过需要自己动手，粮食也要自给自足。 在国营饭店吃饭，花钱倒是不怕，主要是粮票。 李有福看了看已经恢复精神的二虎，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的小孩子是真的皮实。 高烧接近40度，只输了一次液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没一下子答应，“二姐，二虎刚退烧，要不再观察一阵，正好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等我回来的时候，二虎精神状态还不错的话，咱们就出院，你看成吗？” 李有福到底还是不放心，上辈子二虎就因为高烧成了低能儿，这辈子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在观察一阵子是最好的选择。 李有福打算趁这个时间，跑一趟研究所，顺便解决票据的问题。 “老六，你在县城还有朋友？” 李有福笑着点头，“一点小事，上次答应过别人，今天正好在县城，就打算过去看看。” “那让佑娣陪着你去吧，有啥事也好多个帮手。” “二虎已经没啥事了，还有我跟大虎在医院照顾他。” 听到这话，李佑娣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有福。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她还没在县城逛过呢。 “五姐，下次吧，下次我专门带你到县城逛。” “今天你还是在医院陪着二姐，你们两个也能说说话，我快去快回。” 李佑娣点了点头，“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有福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医院。 研究所的地址，马虎上次跟他提过，距离县城医院不算远。 “同志，你找谁？” 李有福刚到研究所，就被门卫大爷拦了下来。 “同志你好，我找你们研究所后勤部的主任，还劳烦你帮我递个话。” 门卫大爷看了李有福一眼，“你找的人姓啥，你跟他又是啥关系？” 李有福笑着递了根烟过去，“我只知道他是研究所后勤的负责人，我姓李，是他女婿马虎让我过来的。” “还麻烦你帮我递个话。” 门卫大爷接过李有福递来的烟看了一眼，“好烟啊。” 李有福不以为然，7毛2一包的中华，能不是好烟吗？ 门卫大爷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小伙子，你要找的人应该是我们后勤部的钱主任。”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钱主任过来，钱主任没过来之前，你可不能进去。” “好的好的，麻烦大爷了。” 别看对方只是个看门的大爷，鬼知道是谁家的亲戚。 李有福很客气，顺势又拿了根烟别在大爷的耳朵上，门卫大爷一副算你小子懂事的眼神。 看着对方离去，李有福站在原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一根烟刚抽到一半，门卫大爷就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国字脸，四十多岁，一身中山装，脚底一双擦的发亮的皮鞋。 李有福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门卫大爷率先开口，“小伙子，这就是你要找的钱主任。” 李有福笑着问好，“钱主任你好，我是马虎的朋友。” 听到马虎的名字，钱主任恍然大悟，“是你啊，马虎跟我提过你。” “今天过来这是……要不去我办公室里谈。” “行！”李有福点了点头，又朝门卫大爷客气道：“谢谢大爷。” 钱主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点了点头。 到了钱主任办公室，钱主任散了根烟给李有福，“别客气，随便坐。” “我听马虎说，你叫李老六是吧？” 李有福笑着点头，“家里排行老六，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我就叫你老六，你也别叫什么钱主任，叫我钱叔就成。” “钱叔。” 钱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六，马虎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他说你能弄到山里的野味是吗？” 李有福自然不会承认这些，“钱叔，甭听马虎瞎说，我一个人哪能弄到这些，都是村里的。” 闻言，钱主任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一个活了四十多岁的人精，又哪里能听不出李有福有所隐瞒。 不过这都不是啥事，这年头能弄到物资才算有本事。 钱主任吸了口烟，“老六，我就明说了。” “你能弄来野味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价钱方面一定不会让你吃亏，我按最高价给你算，你看怎么样？” 李有福询问，“可以换些票吗？” “你要啥票？” 钱主任直接拉开抽屉。 好家伙！还真是啥票都有。 烟票，酒票，布票，棉花票，糕点票，糖票……各式各样，看得李有福直流口水。 他还看见了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粮票更是一抓一大把。 “这些我都能换吗？” 钱主任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李有福犯难，自行车他已经有了，缝纫机肯定要搞一台。 估计搬一台缝纫机回去，蒋翠花能乐疯不可。 不过李有福还是疑惑道：“钱叔，这么多粮票，怎么不换成粮食？” 钱主任又递了根烟，笑着道：“老六，粮票一般用在国营饭店和火车上，去粮站购买粮食主要是看粮食本。” 原来如此！ 李有福一直以为有了粮票就能在粮站买粮食，结果人家只认粮食本。 经验害死人呐。 不过想想，这才符合当前国情。 随即，李有福询问，“那个钱叔，野猪要不要？” “野猪？” 钱主任呼吸变得都有些急促，一把抓住李有福的手，“要，当然要！” “你都不知道钱叔现在的工作有多难开展。” “职工每天因为见不到荤腥闹脾气，可市场供应就那么多，你说我有啥办法。” 李有福连连附和，“是是是，听说现在供应是收紧了。” “还不是北边给闹腾的……” 说到这里，钱主任话锋一转，“老六你只管拉过来，钱叔全给你包了，每斤按照3元钱给你算。” 3元一斤？ 研究所是真不差钱啊。 表面上，李有福一脸为难，“钱叔，咱不是说好换票吗？” 钱主任一口答应，“行行行，这个都好说。” “老六，什么时候能弄过来？” “钱叔，帮我协调一辆板车，下班之前我弄过来。” “三轮车行吗？” “那当然没问题。” 自行车和三轮车的原理都差不多，从某方面来说，三轮车还要比自行车更好骑一点。 一个小时后。 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再次回到研究所。 看门大爷二话不说就打开大门。 “你们快看，车上真是猪肉。” “太好了，我都快一个月没尝到肉是啥味了。” “还是钱主任有办法，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一路上全是研究所职工的议论声。 李有福将三轮车停在后勤部门口，钱主任和两名职工已经等在那了。 “老六，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钱叔，野猪送到哪？” 看到这么大头野猪，钱主任脸都快笑烂了。 “放在这就行了，他们两个会处理好，你跟我上办公室喝杯茶等着就行。” “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去看着他们称重也行。” “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钱叔。” 钱主任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走走走，咱们先进屋喝杯茶。” …… 第42章 级办事员，27．5元 办公室内。 “老六，来喝茶。” 钱主任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谢谢，钱叔。”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老六，你可算是帮了我大忙。” “要是在给大家弄不来肉，我这个主任也不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 钱主任拉开抽屉，“老六，你自己看看，需要些什么票。” 李有福也没客气，钱主任抽屉里的票，他可是眼馋了很久。 什么烟票，酒票，糖票他都是来者不拒。 就连粮票他也要了60多斤，其中全国粮票40斤，这种是没有时间限制。 地方粮票只要了22斤，当月用完，否则过期作废。 也就是粮食收紧的这段时候采取的这种措施。 之后的粮票，不管是地方还是全国，都没有时间限制。 李有福拿的票不算少，可算下来也就73.5元。 零头还被钱主任给抹掉。 就在这时，称猪肉的职工敲门走了进来。 “主任，野猪已经称好了，毛重278.3斤，” “行，强子，一会让兄弟们加个班，把野猪肉处理完了再回去。” 强子嘿嘿一笑，“主任，兄弟们热情高涨，还等着你晚上喝一杯呢。” 钱主任哈哈一笑，给两人一人发了一根烟，“老六，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食堂班长，杨志强，这是我女婿的朋友，李老六。” 闻言，李有福看向对方。 果然！不管在哪个年代都饿不着厨子。 杨志强身材高大，挺着肚子，十分有辨识度。 “老六，要是你哪天看见我没在，你跟杨志强交接就可以。” 杨志强爽朗一笑，“李兄弟，喊我强子就行，太感谢你送来的野猪。” “一会别走，猪杀完了我炒几个菜，咱们待会好好喝一杯。” 钱主任附和道：“老六，强子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你可要赏脸啊。” 李有福笑着道：“钱叔，强子，谢谢你们的好意。” “不过我待会还有点事，下次再找机会好好尝尝强子的手艺。” 杨志强点了点头，“那行，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 见杨志强出去，钱主任又甩了根烟给李有福，询问，“老六，有没有兴趣到研究所来上班？” “钱叔，你是想？” “我想让你来当个采购员，负责研究所的物资采购，只要每个月能完成任务就可以。” “待遇方面吗……给你按照10级办事员的待遇，每个月工资27.5元，平时还有一些福利。” “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去找所长谈，解决指标问题。” 闻言。 李有福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钱主任给出的待遇不说多好，但也绝对不算差。 一般新人刚进单位，首先要经历一到两年的学徒期，转正之后每个月的工资可以拿到22.5元。 在往上晋升两级，每个月的工资才能达到27.5元。 只不过李有福志不在县城，只能说一句抱歉。 “钱叔，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还没打算进入单位。” 钱主任有些错愕，没想到会被李有福拒绝。 “老六，要不要考虑一下？” “谢谢钱叔，我怕到时候完不成采购任务指标，给你丢脸。” 钱主任讪讪一笑，这本也是他临时起意，想要更好的拴住李有福。 见李有福拒绝，他不好在说什么。 “那好吧，要是以后改变了主意，你随时再找我。” “谢谢钱叔。” 钱主任微微一笑，“用不着客气。”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把账算一下。” 李有福当然没意见，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钱叔，净肉率怎么算？” 钱主任想了想，“一般毛猪的净肉率在70%-75%之间，就给你按照最高75%，算下来每斤2.25元，你看怎么样？” “我是没问题，但我怕钱叔你给这么高，别人会说闲话。” 钱主任摆了摆手，“谁敢说闲话让他自己买野猪，行了，价格就按这个来。” “减掉刚才的票，我在给你553.2。” 钱主任数了555元出来，“多的拿去买烟抽。” “这！” 弄的李有福都不好意思，简直处处都在为他着想。 似乎看出了李有福的心思。 钱主任笑道：“没别的意思，以后弄到野味，记得点你钱叔。” “免得兄弟单位过来视察，连个招待菜都拿不出来，让人笑话。” 李有福咧嘴一笑，“钱叔放心，有了我一定送过来。” “对了，你把这个也装上。” 钱主任拿出一张采购证明递给李有福，红章已经盖过了。 李有福喜出望外，有了采购证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 “钱叔，那我就先走了。” “行，路上慢点。” 李有福走到研究所门口，照例给门卫大爷散了根烟。 门卫大爷乐呵呵的，“行啊小伙子，还给咱所里弄了头野猪过来。” “上面交代过了，以后你到后勤部，直接可以进去。” "多谢大爷，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笑着朝门卫大爷挥了挥手，随即快步消失街道尽头。 短短一天时间跑了这么多地方，李有福痛并快乐着。 票据收获若干，金钱又回到600元。 短时间内，李有福是不用为票据而发愁。 更重要的是，物资开路，他发现这条路是行得通。 接下来就是稳定发育，想办法把家人安顿好。 他才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来到这个时代，就算不做什么丰功伟绩，李有福也想成为国家繁荣富强背后的英雄。 科研咱不懂，但给科研工作者送点吃的可还行？ … … 县城医院。 “有福你忙完了？” “小舅。” 看着李有福进来，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李有福伸手在二虎的额头上摸了摸，“还行。” “二虎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李盼娣笑着道：“皮实着呢，二虎，你自己跟小舅说。” “小舅，我已经好了，我想回家。” 到底只是个6岁大的孩子，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老六，在待下去也没必要，咱们还是回去吧。” “行，我去办手续。” 李有福没坚持，二虎看起来确实恢复正常。 “五姐，二姐，你们收拾下，完了咱们在门口集合。” 李有福快速分完工，就拿着单子去收费处。 一共花了11.2元，缴费的20元，还退了8.8元。 以如今的工资来说，真不便宜。 对于一天就赚了600元，李有福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钱。 十分钟后。 几人上了一辆牛车。 和来时焦急的心情截然不同，越是靠近李家村，李盼娣心情越是忐忑。 …… 第43章 教训二姐夫 “有福叔好！” “有福叔好。” “老六这是上哪去了。” “到我二姐家把她们接过来在家里住几天。” 李有福笑呵呵的，见到小孩子了就发糖，成年人就散烟，和每个人都能攀谈上两句。 关键，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了。 李盼娣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逐渐麻木。 她忍不住在李佑娣耳边小声嘀咕，“五妹，咱老六现在人缘这么好的吗？” 李有福以前在村里是什么名声？用一句人嫌狗厌形容一点不为过。 可李盼娣刚才看见的是什么？ 村里每个认识的，甭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见到李有福就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村长李大东恐怕也就这待遇吧？ 李佑娣不以为然道：“二姐，咱老六现在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李老六。” “再说他们占了老六那么大的便宜，见到打声招呼不是应该的吗？” 这得是多大的便宜才能这样？ 李盼娣已经听李佑娣说过李有福的事。 可亲眼见到，还是令她大受震撼。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走到院子门口。 “娘，我们回来了。” 李有福大大咧咧走到椅子面前一屁股坐下，他是一点都不想动。 “累坏了吧？” “娘，赶紧给我倒杯水，累死我了。” “好好好，娘这就去。” 蒋翠花刚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的两大两小。 “娘。” “娘！” “外婆。” “外婆好。” 四人异口同声。 蒋翠花微微一愣，看到儿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她还是决定先去倒水。 “五妹，老六……” 李盼娣以为蒋翠花会板起脸，结果蒋翠花直接无视了她们母子三人，李盼娣顿时朝李有福投来目光。 “没事，大虎，二虎，自己找个凳子坐。” 李有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随即就看见一个小人朝她跑了过来，“书书……” 李有福心一下就融化了，将大丫抱进怀里。 大丫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其他人，最后抵挡不住众人的目光，将脑袋埋在李有福的胸口。 “这是大丫吧，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我是二姑。” 李盼娣想逗大丫缓解尴尬，大丫看都不看她，反而更尴尬。 “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在大丫脸蛋上亲了一口，“大丫，这是二姑，大人跟你打招呼，你要有礼貌知不知道。” “糖糖……” 李有福宠溺的在她小脸捏了一下，“就知道糖糖，你个小吃货。” “给你。” 李有福抓了几颗糖放在大丫手里，“这是你大虎哥哥，二虎哥哥。” “现在六叔把糖交给你，你给两个哥哥分好不好？”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大丫的脸上。 小家伙一脸的纠结，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看了看大虎和二虎，作出一副不舍的模样。 还是迈着小短腿走到两人身边，“糖糖……” “快跟妹妹说谢谢。”李盼娣在一旁提醒两个儿子。 “谢谢妹妹。” “谢谢妹妹！” 大丫好不容易把糖递给大虎二虎，转身又跑到李有福身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看的几人大笑不止。 “有福回来了，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粘你了，一听到你声音自己就跑出来了。” 人还没到，张玉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四嫂。” “弟妹。” “二姐。” “这是你家大虎和二虎吧？都长这么高了。” 张玉梅出来才发现，家里多三个人。 她没想到李盼娣也跟着李有福他们一块回来，还带着大虎和二虎。 这时候，蒋翠花端了个搪瓷缸从厨房出来。 “要喝水自个去厨房倒。” “娘，我去吧！” 李盼娣自告奋勇，连忙接过话茬。 蒋翠花指着她，“你留着，让玉梅和老五去。” 李佑娣缩了缩脖子，夹着腿就朝厨房跑。 张玉梅虽然不清楚发生啥事，跟在李佑娣身后进了厨房。 此时，李盼娣紧张的要死。 蒋翠花对她的影响太大，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大虎，二虎两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娘，我水呢。” “给。” 蒋翠花白了他一眼，将搪瓷缸递了过去。 李有福嘿嘿一笑，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娘，从接触的这几天来看，典型刀子嘴豆腐心。 果然，喝了两口，发现里面装的是糖水。 这还不明显。 李有福砸吧了下嘴，“娘，下次少放点糖，喝着都有点齁甜。” “不喝就给我放着，老娘自己都舍不得。” “哪能啊，喝的都是娘的心意。” 李有福整个人嬉皮笑脸，没一点正行。 蒋翠花板着脸，“你让你二姐回来是啥意思？” “厉害！这都看出来是我干的？”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娘，你怎么不怀疑是五姐呢？” “去，你五姐半天打不出来个屁，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把脖子拧下来。” 李盼娣一脸窘迫，“娘，我们只是回来看下你，待会就走。” 蒋翠花一摆手，“行了吧，你弟能把你带回来，肯定是有啥事。” “我老了，但眼睛还没瞎，你这脸上的伤是咋回事？” “郑继红那个混蛋打你了？” 李盼娣不知所措，站在那一个劲的抹眼泪。 李有福连忙起身，拉着蒋翠花坐在椅子上。 “娘，郑继红那个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打我姐，真当我李家没人了？” “我就让二姐带着大虎二虎跟我回来，要是那个王八蛋不上门磕头认错，我绝不让我二姐跟他回去。” “你就能，你把你二姐她们带回来，这么多人，晚上住哪？” 蒋翠花又不是傻子，总得有个原因吧？ 李有福抿了抿嘴，“让二姐她们住我房间，我上爷奶他们家对付几晚就是了，多大点事。” “说得好听，我们都跟你爷奶分家了，你还上他那住。” “要是被村里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 “娘，我晚上不在这住，我这就带着大虎，二虎他们回去。” “二姐不准走。” 李有福一把拽住李盼娣的胳膊，“什么闲话，谁要是乱嚼舌头，你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娘，我们是二姐的娘家人，我们不帮她谁帮她？” “再说，这事也是因为二姐给家里拿了棒子面。” 啪！ 蒋翠花一巴掌拍在李有福胳膊上，“小兔崽子，娘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冷血的人？” 李有福讨好道：“哪能啊，娘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正直善良的人，是最好的母亲。” 蒋翠花撇了撇嘴，“啥话都让你说了。” “老二，你就在家里住下，晚上收拾下，你跟老五挤挤，我晚上到老四屋里，跟玉梅娘俩睡。” “那我呢？” 李有福指着自己问道。 “你还是睡你屋，嫁出去的女儿回来抢儿子的房间，传出去也不好听。” “事情就这么定了。” “老二，跟我进厨房做饭，一天天的竟让人操心。” 李盼娣抿嘴笑道：“好的娘。” 只留下李有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我容易吗我？” 隐约间，厨房传来欢声笑语，这才像一个家。 …… 第44章 让他涨点记性 生活又重新回归正轨。 李有福每天会去一次后山，抓到猎物拿回来加餐，没碰到也不气馁，全当成是在锻炼身体。 一切看似没变，又好似变了。 家里多了三口人吃饭，倒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这份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李盼娣找到李有福，“老六，我想今天就带着大虎，二虎回去。” “回去？你这个时候跑回去干什么？” 李有福气不打一处来，“郑继红那个王八蛋都没来家里道歉把你接回去，你就这样上赶着跑回去，指不定以后还要怎么作贱你呢。” “二姐，老六说的对，家里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潜默移化，李佑娣已经完全崇拜自家这个弟弟，对李有福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李有福询问，“二姐，你不会是放不下那个混蛋吧？” 李盼娣娇嗔道：“说什么呢，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夫，你别张口闭口就是混蛋。” “好好好，我不说他是混蛋行了吧。” 李有福作出投降状，“那你到底有什么顾虑，我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盼娣语气变的缓和许多，“老六，二姐知道你是为了二姐好。” “但家里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和大虎二虎在娘家吃饭，就要消耗三个人的口粮。” “再说，这么多人挤个屋子，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 “二姐，粮食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 李有福抿嘴笑了笑，“就算你和大虎二虎一天吃八顿，也不是多大的事。” “现在重要的是让二姐夫跟你服软认错，保证以后不再对你动手。” “如果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劝你们两个还是干脆把婚离了。” “离婚？” 李盼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六，我没想过要离婚。” “是啊老六，你怎么能说出让二姐离婚的话。” “要是二姐真离婚了，这么大年纪还带着两孩子，你让二姐后半辈子咋办？” 听到离婚，就连对李有福言听计从的李佑娣也站出来反对。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观念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哪像后世，结婚离婚就跟儿戏一样。 无论贫穷富贵，始终相依相伴，这才是婚姻。 李有福就十分羡慕这个年代的婚姻观念。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身体里始终是后世的灵魂。 郑继红不承认错误，明知道是个火坑，为什么不阻止？ “二姐，五姐，先别激动听我说。” “咱们就以7天为限，今天是第三天，还有四天时间。” “这么长时间你带着孩子回娘家，他郑继红作为你丈夫，难道就一点不担心？” “正常夫妻分开这么久，不说自己来，总该找个人带个话吧？” “更别说他还动手打了你，我还让那天送我们去县城医院的刘叔给他带话。”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把老婆孩子放在心上。” 李有福看向李佑娣，“五姐，你还说我劝的不对吗？” 这！ 李佑娣顿时说不出话。 此刻李盼娣心里更加难受。 李有福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戳进心里。 “老六，我好难受。” 李盼娣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要是真和郑继红离婚，吃苦我不怕，可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爸爸，我怕……” 李有福上前安慰道：“二姐，话糙理不糙，你仔细想想。” “咱们不是没有给郑继红机会，就在给他四天时间，要是还不上门，真没过下去的必要。” “你要是怕养不好孩子，大虎二虎长到18岁之前，吃的，喝的，用的，上学这些我全部包了。” “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大一家子人，还养活不了两个孩子？” “嗯，我听你的。” 李盼娣深吸了口气，“我去看看大虎二虎，别光顾着玩，不然衣服脏了换的都没有。” 看着李盼娣离开的背影。 李佑娣询问，“老六，你话说的有点重，我还是去看看二姐，别出个啥事。” “别去，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不是你强就是我弱，总有一个人需要妥协，这样婚姻才能长久。” 李有福叹气道：“二姐是个啥性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帮她出头，郑继红只会对他变本加厉。” “老六，你太厉害了。” 李佑娣此时眼里有了小星星。 和李有福一比，她更像个妹妹。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一家人围在八仙桌吃午饭，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鸡汤和白面馒头，李有福多了一丝惆怅。 “每天吃这些都有些腻了，看来必须要弄点别的菜才行。” 还好这话只是他的心声，被其他人听到非被打死不可。 别人家吃糠咽菜，你天天大鱼大肉还不满意，这是准备上天啊？ 也就在这时，院门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啊？” “是我，郑继红。” 郑继红？ 众人一愣。 李盼娣脸上的表情明显开始紧张。 倒是两个小家伙开心的手舞足蹈。 大虎开心道，“是爹，爹来了，我去开门。” “坐下吃饭！” 李有福起身走过去打开院门，外面果然站着的人是郑继红。 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带着胡茬，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蓝色棉衣，身后背着一个竹筐。 郑继红看见李有福的那一刻，脸上堆笑，“有，有福。” “你还跑过来干什么？” 李有福板着脸，压根没给他好脸色。 “我，我是来接盼娣和大虎他们回去。” 郑继红又指了指身后，“你们拿去的大米白面我也带过来了。” “那是留给我姐吃的。” “我问你，我姐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这……” “我问你是不是？” “是。” 见他承认，李有福冷笑一声。 下一秒。 砰！ 李有福一脚就踹在郑继红的身上，将其踹倒在地。 骑在郑继红身上，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脸上。 “我让你动手打我姐。” “欺负我李家没人是吧？” “把你能得，你不是很会打吗？来起来，跟我打。” 李有福是真怒了，他二姐是做的不对，拿家里的棒子面到娘家没有跟你商量，但这绝对不是你打人的借口。 “有福，你在打我就要还手了。” “来，还手，你给我还手试试。” 李有福重重一拳砸下去，郑继红胆汁都快吐出来。 “有福，别打了，在打就把人给打坏了。” “老六快住手。” “爹，爹你怎么样？” 听到外面的动静的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全都跑了出来拉架。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郑继红一个种田的汉子，竟然被揍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哇哇的吐，吐的全是些酸水。 郑继红啥时候这么憋屈过，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小舅子给揍成这样，还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他想对着李有福说几句狠话，可迎上李有福那吃人的目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大虎，二虎趴在郑继红边上，想把郑继红拉起来，又没有力气，急的眼泪狂飙。 “你没事吧？” 看见自家男人被打成这样，李盼娣是既心疼又心酸。 “别碰我。” “你还有理了是吧？” 李有福提起郑继红的衣领“啪啪”又是两个大嘴巴。 他打郑继红完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多好的一个二姐，就是被这么一个混蛋活活打死。 虽然这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可架不住李有福新仇旧恨一并算上。 “别打了，老六，算二姐求你了。” 李盼娣拉住李有福的胳膊，看在二姐的面子，李有福松开了手。 “呸！” 李有福指着他鼻子骂道：“郑继红，我特么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为打我二姐这事磕头认错，咱们不算完。” “你以为我姐嫁给你，就是泼出去的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是当我们这些娘家人都是死人！” …… 第45章 再到镇上 李有福的话震耳欲聋。 更是让二姐看到了六弟维护她的决心。 “说话啊，你是个死人，你真想让老六在打你是不是？” 李盼娣情绪在这一刻有些崩溃，“还是我们两个离婚你才满意？” “离婚？” “你要跟我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不只是郑继红傻了眼。 就连不知内情的蒋翠花她们同样傻了眼。 大虎二虎两个小屁孩更是哭的撕心裂肺，“爹娘，你们不要离婚，不要分开好不好？” “娘……” 二虎紧紧抱住李盼娣的大腿。 “不要跟爹离婚好不好？” “二虎乖，不哭，现在选择权不在娘。” 李盼娣看向郑继红，“郑继红，老娘嫁给你十年，为你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娘家弟弟相亲，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弟弟拿了3斤棒子面，你就打我。” “那要是以后我娘家再有点啥事，你是不是干脆要打死我？” “老六说的没错，动手打女人的男人，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却把错误怪在女人头上，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李盼娣无声的怒气，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她只觉得这些年算是白活了，看的还没有李有福看的通透。 “都别在外面杵着了，尽让人看笑话。” “有啥事进院子里说。” 蒋翠花直接发了话，众人的目光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笑了笑，“都看着我干什么，娘说进去说那就进去说呗。” 说完这话，李有福率先走进院子。 几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看见刚才李有福动手，还以为动手的是别人。 “二姐。” 李盼娣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先进去吧。” “郑继红，你要是个男人就自己进去，别让我这辈子瞧不起你。” “爹！” “放手，我自己能起来。” 郑继红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 这个混蛋小子下手可真重。 郑继红使劲揉着自己的腹部，到现在腹部还有一股绞痛。 要说离婚，他压根就不想离。 离了婚哪里能找到李盼娣这么好的女人。 抛开李盼娣时常接济娘家这点，无论是操持家务，还是干活做饭都是一把好手。 这些年的争吵，无非就是媳妇娘家人帮不上一点忙，反而像个无底洞一样，不断的吸血，谁能受得了。 用一个字概括就是穷。 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帮了你难道别人饿肚子？ 郑继红的心结在这。 可这次李有福和李佑娣拿去的粮食，又让他心里产生了动摇。 特别是二虎生病，家里拿不出一分钱，只能眼睁睁看着二虎扛过去。 要是扛不过去呢？那就是命！ 郑继红不清楚县城医院到底花了多少钱，但他肯定是拿不出这笔钱。 故而这份动摇又加剧了几分。 郑继红缓步走进院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离婚。” “我说，我不离婚。” “可以！” 郑继红已经做好了被媳妇娘家人为难的准备，可没想到第一个同意的会是小舅子。 众人也全都将目光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抿嘴笑了笑，“大虎，去给你爹拿个凳子让他坐下。” “啊？” “啊什么，去啊！” 郑继红摇头，“我不坐。” “让你坐就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听到李有福这话，众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李佑娣差点没忍住，你把二姐夫打成那样，这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李有福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不过你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姐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这个家，结果你动手把她打的鼻青脸肿？” “你该不该给我姐磕头认错？” “我！” “你先别说话，让把我话说完。” 李有福打断道：“抛开这些不谈，我们两家是亲家，我姐帮衬娘家，和娘家帮衬我姐，在我看来都是天经地义。”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就像我们娘家人看见我姐吃不上饭，会拿米面过去，看见二虎没钱看病，会出钱出力送他去医院。” “我姐看见娘家有困难帮忙……难道不应该？” 李有福的话，就像一柄巨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里，郑继红彻底平息下来，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一旁的李盼娣早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你踏实想跟我二姐过日子，你就得保证不能在对我二姐动手，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 “要是不想跟我姐过日子，娘家一直养着她也没啥大不了的。” “我，盼娣，我想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 “我发誓……” 砰！ 郑继红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李盼娣面前，举着三根手指发誓。 “我信，我信你，你快起来。” “大虎帮忙，快把你爹拉起来。” 郑继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有福。 李有福叹了口气，“既然我姐都原谅你了，我这个当小舅子的还能说什么，二姐夫你快起来了。” 郑继红起身拍了拍膝盖，“谢谢！”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二姐夫不记恨我就行，用不着谢谢。” “老六！” “我什么都不说行了吧。”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二姐，还是那句话，不管遇到什么，娘家人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行了，都去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二姐夫，一起吧！” “对对对，二姐夫你肯定没吃，家里今天炖了鸡，味道可好了。” 李佑娣，张玉梅，蒋翠花一个个过来劝，态度不知道比刚才好了多少。 一顿饭结束。 李盼娣拉着李有福走到一边，“老六，二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姐夫刚才也表态了，以后家里用的着的，你尽管开口。” “待会我去跟娘她们打个招呼，就准备跟你姐夫回去了。” 李有福笑着点头，“行，回去了好好过日子。” “有啥事就说，咱们是一家人，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说话间，李有福拿了50元钱和5斤粮票，“二姐，这个你拿着。” “不，老六，你已经拿了大米白面，这个我不能要，不然我成什么了。” 李有福知道她说的是竹筐里的物资。 5斤大米白面被郑继红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又被李有福装了回去，还添了30斤玉米面。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万一有个急事，家里拿不出钱咋办？” “那我拿着，就算是借你的，二姐以后会还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盼娣，李有福想笑又不敢笑。 50元钱对李有福来说真不算什么。 可二姐说还他还是应了下来，至于要不要又是另外一说。 院子门口。 “跟外婆，小舅他们说再见。” “外婆再见，小舅再见，小姨再见……” 李有福用力的挥了挥手，“回去听爹娘的话，有空可以来找小舅玩。” “知道了小舅，我们一定听爹娘的话。” “二姐，二姐夫，那你们路上慢点，就不送你们了。” “好的，你们也回去吧。” 几人挥手道别。 回到院子里，蒋翠花拍了拍李有福，“有福，你做的对，你二姐他们会记着你的好。” “都是一家人，我希望二姐他们过的好一些。” 这话出自真心，也总算解决了李有福一件心事。 “娘，我去镇上办点事，晚上了再回来。” “用不用等你吃饭？” “不用了，回来晚的话你们就先吃。” 声音还在回荡，李有福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 第46章 元一个工作指标 “有福叔，你这是准备上哪去？” “是光齐啊，怎么没见你家小崽子？” 看到来人是李光齐，李有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可没忘记几天前坑他家小崽子的事。 闻言。 李光齐的脸色瞬间转黑，苦笑道：“有福叔，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 “我家那小子回去后就上串下跳，被我给收拾了一顿。” “那小子倒好，转过头就去我爹拿告状，害的我被我爹揍了一顿，事后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你教的，就是为了一颗糖。”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光齐咬牙切齿，眼神中满满的怨念。 “哈哈哈……你家小子也太逗了。” “你还笑。”李光齐急了。 “实在是没忍住。” “不信的话你去问同村的其他人，我可没教唆你家崽子干坏事，完全是他想坑你。” “照我说，你回去以后就该好好收拾一顿，哪有儿子坑老子的道理。” “去去去，我要是在把那小兔崽子收拾一顿，我老爹还不得把我皮给扒了。” “哈哈哈，你们一家人是真逗。” “别气别气，来抽根烟。” 李有福连忙递了根烟过去，这么好玩的一家人，他可不想把关系给弄僵了。 “少来这套。” 嘴上这么说，李光齐身体却很诚实。 “好烟啊，还得是有福叔有本事。” “不就是一根烟嘛，哪有这么夸张。” 李有福拿出洋火给李光齐和自己点烟。 李光齐深吸了一口，“好烟就是好烟，一点都不呛。” “行了，你赶紧回去照看你家小崽子，别又给你整堆事出来。” “照我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还是得揍。” “你还说……”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总行了吧。” 李有福向前走了十几步，回头询问，“真不揍一顿。” “李有福，我跟你拼了。” “哈哈哈……” 李有福大笑着朝村口跑。 跑了几步，已经看不见李光齐的身影，看到四下没人，直接取出自行车。 十几分钟后。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在江峰家门口，从车把上取下两只野鸡。 “江哥，在不在？” “老六，你怎么过来了，来来来…进来坐。” 江峰看见门口站着的是李有福，连忙把他迎进屋里。 “马哥，张哥，你们也在。” “老六，总算是看见你了，快来坐。” 另外两人正是李有福上次见过面的，马虎和张国伟。 此时，八仙桌上放着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瓶莲花白。 “老六，你也喝点。” 马虎连忙拿了个杯子倒酒，显得格外热情，“我已经听我岳父说了，多亏了你帮忙。” “这杯酒马哥敬你。” “马哥，我酒量一般，我少喝点，待会还得去县里。” “没事，都是自家兄弟，随意就好。” 马虎虽然这么说，还是端起酒杯喝了干净。 江峰来回打量二人，“你们俩有啥事，连我都不知道？” 张国伟直接竖起了耳朵，他也没听马虎这小子讲过。 马虎放下杯子嘿嘿一笑，“上次我不是说了，我老丈人那边缺野味，本想着老六就算帮忙，也要几天时间。” “结果他只过一两天，就送了一头野猪过去。” “哥几个，你们说这杯酒我是不是应该敬老六？” “我去，一头猪？” 张国伟，江峰两人双眼放光，下意识吞咽起口水。 李有福讪笑道：“都是运气，村里正好抓到野猪，就给送过去了。” “老六，下次有这样的事，你可别忘记我，咱们两个可是最先认识的。” 江峰满脸羡慕，仔细看，眼神中还有一丝幽怨。 “江峰，你瞎凑什么热闹，那是一头猪，不是两三斤。” 马虎站出来抱打不平，“真弄来一头猪，你吃的下吗？” “马哥，江哥那是跟我开玩笑的。” 李有福抿着嘴笑了笑，“这不是立刻就拿了两只野鸡上门吗？” 啪！ 江峰一巴掌狠狠拍在李有福肩膀上，“好兄弟，够意思。” “啥话也别说了，这杯酒，江哥敬你。” 李有福龇牙咧嘴，他怀疑这狗东西是在打击报复。 “都是朋友，也别谁敬谁，咱们四个一块喝一杯。” “行，听老六的。” “为了我们的友谊……” “干杯！” 一杯酒下肚，嗓子里传来火辣辣的。 李有福连忙夹了几颗花生米下肚，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他询问，“怎么今天你们聚的这么齐？” 张国伟一脸幽怨，“这不周日没啥事，就准备过来打打牙祭，哪里知道就剩下花生米了。” 江峰呸了一口，“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马哥呢？” 李有福是知道马虎结了婚，有老婆孩子。 周末不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居然跑过来喝酒。 “你马哥老婆孩子回娘家去了。” 张国伟帮着回答，“行了，赶紧先把鸡煮了，我都已经馋的不行了。” 马虎点头附和，“煮鸡倒是没问题，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这顿是不是轮到卫国了。” “对，我同意。” “老六，你怎么说？” 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微微一笑，“我是没意见，你们谁出钱对我都一样。” “好小子，在这等着呢！” “我就说老六是个不吃亏的主，看见了没。” 张国伟看了一眼地上的野鸡，“两只野鸡都是1斤多不到2斤的样子，老六，你看5元钱一只行吗？” “太多了吧！” 李有福看向几人，三人都没太大的反应，似乎真是这个价格。 张国伟解释道：“老六，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肉。” 说话的时候，他指了指北方。 李有福上次已经听钱主任说过，几乎当他这个手势做出来后，秒懂。 “还剩下一只野鸡，我待会要拎回去。” 马虎，江峰也没有意见。 他们同样清楚当下的困境。 李有福沉吟道：“张哥，你给一只鸡的钱就行了，另外一只劝当我给三个哥哥加个餐。” “这不合适吧。” “是啊，我们几个好歹都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 李有福笑道：“要是你们觉得不好意思，要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江哥，马哥，张哥，你们端的是铁饭碗，人面也广，我想请你们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空缺。” “工作指标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不会让你们为难。” 马虎皱眉看向李有福，“老六，我听老丈人说，他要给你指标你没同意？”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不是为我自己，是给我五姐。” “三位哥哥摆脱了。” 张国伟一脸认真，“老六，你要考虑清楚，买指标可不便宜，我上次听人说买了个指标就花了500元。” 江峰接话，“500元太多了把？三四百还差不多。” “人家卖掉的是八大员的工作能一样吗？” 江峰顿时住嘴，不同岗位的工作指标，价格还真不一样。 “五百就五百，只要能转到我五姐名下。” “你对你五姐还真好，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三人同时投来羡慕的眼光。 只是他们不知道，上一世几个姐姐为他付出了多少，花点钱又怎么了？ 当然这些话李有福是不会说出口。 …… 第47章 棉布，棉花 “我不就是叫你们几个哥哥吗？” 林凡挑眉笑了笑，说完还朝几人眨了眨眼。 三人皆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老六，你这个弟弟我可认下了，以后别见到了说不认识。” “能有你这么有本事的弟弟，是我们的福气。” 张国伟拍着胸口，“谁也不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回去等消息吧，我这边打听到了立刻让江峰这小子去通知你。” 李有福笑容灿烂，举起酒杯，“多谢几位哥哥，小弟在这里敬三位哥哥一杯。”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来，干杯！” 一杯酒下肚，众人情绪高涨，就差歃血为盟拜把子。 李有福也没在这里多待，等鸡肉差不多熟了的时候，就找了借口离开。 也不完全算是借口，他的确要到县城一趟。 好在有自行车代步，从镇上到县城也就半个小时。 李有福花5分钱买了一个竹筐，接着走到百货商场2楼。 上一个竹筐让二姐她们装了粮食，有一个竹筐在，买东西要方便的多。 而且这个年代，只要和手工沾边的都不值钱，和后世正好是相反。 百货商场依旧是人头攒动，就好像这些人全都不上班一样。 让李有福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卖布匹的柜台，就被侯姐认了出来。 “小同志是你啊。” “侯姐，这么巧。” “巧啥巧，我就在这里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有福一脸尴尬，但人还是走到侯姐所在的柜台。 “侯姐，我姓李，家里排行老六，你叫我老六就行了。” 侯姐抿嘴轻笑，“行，以后我就叫你老六。” “怎么又过来了，这次打算买点什么？用不用我帮你？” 侯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但只要不给自己介绍对象，什么都好说。 李有福也没瞒着，“侯姐我是打算买点布匹和棉花，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嘛。” “钱和票都带着没？” 李有福点了点头。 “那行，等着。” 说完，就看见侯姐对着隔壁柜台喊道：“余芳，我这个弟弟要买点布匹和棉花。” “得勒，你让他过来吧。” 侯姐嘿嘿一笑，“赶紧过去吧，别一会拿不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柜台喊道：“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让后面那个小同志过来。” 有人小声喊道：“我们都排队老半天了。” 余芳不耐烦道：“要是不满意的话，你就去投诉，毛病一天。” “再多说一句话，老娘还不伺候了。” 李有福目瞪口呆，其他人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先前说话的人，低着头乖乖让开了一条道。 “牛啊侯姐。” 李有福忍不住竖起拇指，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光明正大的走后门。 还别说，这年代就认这个，要是其他人敢哔哔，售货员不卖给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是这么牛，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要不售货员能成为八大员之一？ 余芳笑着道：“你要哪个，票带了没有？” 如果没有看到先前的一幕，李有福还以为换了个人。 声音不说甜美，但至少温和。 李有福也没磨叽，一把掏出布票和棉花票。 “我要10米棉布和15斤棉花。” 余芳一边清点票据，一边说道：“棉布8毛一尺，棉花一斤1.5元。” “棉花只能卖你10斤，剩下的过几天再来。” “行，麻烦了芳姐。” 余芳抿嘴一笑，“小家伙嘴真甜，怪不得连侯姐都帮你说好话。” “棉布用不用帮你裁剪一下？” “谢谢芳姐，不用裁，我还不知道家里人的尺寸。” “那行，你稍等一下。” 余芳拿起尺子快速量完，还贴心的用绳子把棉花和棉布捆好，方便李有福拿。 “好了，总共39元。” 李有福痛痛快快付了钱和票，再次道谢。 就人家的贴心程度，说几句谢谢也是应该。 “东西都买好了？”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侯姐，要不是你帮忙，恐怕我还没这么顺利就拿下来。” 侯姐摆了摆手，“一点小事，不值得一提。” “不过你能一下子弄到这么多票，侯姐也想找你帮个忙。” “侯姐你说。” 侯姐看了看四周，“老六，你先把东西放在柜台上，放心没人会拿。” “余芳，我出去一下，帮我看着点。” “好嘞，侯姐。” 李有福放下东西，跟侯姐来到拐角处。 这里没什么人，营业员偷懒，放松，一般都会来这。 侯姐开门见山，“老六，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公过几天要去外省出差。” “你也清楚，走到哪里都要粮票，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全国粮票给侯姐换一点。” “我去了黑市好几趟，也就弄到了三五斤，这哪够啊。” 侯姐一副愁眉不展，李有福顿时就乐了。 “你还笑，姐都快愁死了。” 说完，侯姐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看你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票，才想找你碰碰运气。”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原来就是这个？” 李有福询问，“侯姐，姐夫那边差多少，要是太多的话，我只能找其他人去想想办法。” “15斤，你看行吗？” 侯姐忐忑的看着李有福，“他去外省来回要20天，我怕太少了，他不够吃。” “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用3斤地方粮票换1斤全国粮票。” 她又补充一句，“你放心，都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有福将手伸进衣兜，从灵泉空间取出20斤全国粮票。 “我刚刚是在想，15斤粮票姐夫够不够吃。” “我这里有20斤全国粮票，要不侯姐你全部拿去吧，姐夫请客也要粮票的。” “这！” 侯姐看着李有福递来的20斤全国粮票，目瞪口呆。 “老六，你真是帮了侯姐大忙了。” 侯姐满脸惊喜，“20斤够了，完全够了，有了这20斤，加上前面换的，你姐夫就算请客吃几次饭也绰绰有余。” “不过……” 侯姐摸了摸衣兜，一脸窘态，她是完全没想到李有福会把粮票带在身上。 刚刚还说要3斤地方粮票换1斤全国粮票，她是一点都拿不出来。 侯姐尴尬道：“老六，要不你等等，侯姐这会就去请假，粮票都在家，我顶多20分钟就赶回来。” …… 第48章 又没钱了 “不用了侯姐，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 “20斤全国粮票你先拿着，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你在给我就行。” “这怎么能行。” 侯国珍此刻对李有福的好感爆棚。 20斤全国粮票，不管在什么样的家庭，都不算一笔小数字。 然而她和李有福非亲非故，竟然这么信任她，让侯国珍感动无比。 李有福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你还能跑了？” “就算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侯姐爽朗一笑，“哈哈哈，那倒是，老六你放心，你这个人情侯姐记下了，粮票少不了你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侯姐。” “对了，侯姐在百货商场做营业员多少年了？” “快20年了，我18岁就顶了家里的工位。” 侯姐想了想，随即看向李有福，“怎么？有啥需要侯姐帮忙的你就别客气，你别看侯姐只是百货商场的一个营业员。” “但侯姐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一点人脉还是有的。” 李有福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侯姐的火眼金睛。” “少拍马屁，有事就说，我看看能不能办，要是办不了，我再找其他人想想办法。” 侯国珍本就是个爽快的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讲完，俨然拿李有福当自家弟弟看待。 “侯姐，我是想问一下，百货商场还有没有工作指标，你放心，我用钱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侯国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不让我给你介绍对象，该不会是为你对象买工作指标吧？” “怎么可能！” 李有福赶紧解释，“我还小，确实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要是过几年有结婚打算的话，再来麻烦侯姐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这次买工作指标是帮我五姐买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一个妈生的。” 噗嗤！ 侯姐笑了出来，“用不着解释的这么清楚，侯姐逗你呢。” “要不是给家里人买工作，谁会花这么多钱，你说是不是。” 顿了顿，侯姐继续说道：“工作指标倒是有一个，卖糖果柜台的李姐马上要退休，她家里一儿一女，儿子在部队，女儿的夫家给她安排的有工作。” “所以她这个工作指标想拿出来卖，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李有福追问，“她要多少？” “600元。” “要是我去说的话，看在多年同事的面子上，价格还能少点，但我估计顶多550元就到头了。” “你也知道这是八大员之一，消息要是传出去，想要工作的人多的是。”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八大员是人人羡慕的职业，在这个年代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无疑是最高的。 550元就能拿下这样一个工作指标，铁定是不亏。 见李有福没说话，侯姐以为他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又连忙说道：“老六你还差多少？要是差的不多，侯姐这里还有一些可以先给你垫上，等以后工作发了工资再还我。” “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面，刚来只是实习期，每个月工资18元，干满一年后转正，每个月工资有23元。” “没有没有，550元我可以拿的出来，工资也没问题。” 李有福把厚厚一叠大黑拾拿出来，看的侯姐眼睛都直了。 “你小子怎么揣这么多钱在身上？” 李有福找了个借口，“我也就这么多，本来是为了跑工作的事，没想到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 “我看你小子是早有预谋。” 李有福也没解释，随她怎么想好了。 侯姐接过钱认真数了一遍，“没错，正好是550元。” “一会到我柜台，我给你写个收条。” “要啥收条，你这不是打弟弟这张脸吗？” 侯国珍被逗笑了，“年纪不大，办事却这么有魄力。” “行，这件事包在侯姐身上，保准给你办利索。” “明天你带着人来我这里一趟，到时候把手续什么的办了，免得到时候来回瞎折腾。” 李有福吃了一惊，“这么快？” 侯姐一脸得意，“你侯姐办事向来是说到做到。” 李有福伸出大拇指，“要不说我找对了人，还得是侯姐。” “等这事弄完，我请你吃饭。” “对了侯姐，单位有没有住的地方？” “有职工宿舍，打个申请就行，不过要自己做饭，住宿费一年5元钱。” 5元钱一年不算多，总比来回折腾要划算。 李有福很满意，“那就没啥问题了。” 侯国珍笑了笑，“要是没啥问题就这么着，我先去找李姐把这事落实下来，明天你可别忘了，一定要本人过来，要办粮食本。” “好的侯姐，那我就不打搅你，咱们明天见。” “行，你路上慢点。” 李有福跟侯姐告别后，便骑着自行车朝回走。 竹筐塞的全是棉花，看起来满满当当，10米的棉布被捆在自行车后座。 李有福原本是想叫一辆牛车，现在有了明路，一些东西可以慢慢展示出来。 只不过钱还是不经花，买完工作指标后，李有福身上所有钱全部加在一起，只有100多不到200元。 “穷啊！” 李有福一边车轮子瞪的飞快，一边不禁想到。 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但李有福就是这么想的，“看来还得卖几次猪肉才行。” 至于粮食，这些天灵泉空间又收获了一茬玉米，要是全部打成棒子面，得有4000斤以上。 这还不算前面收获的大米面粉，还有纯玉米面。 光李有福一家人，10年都吃不完。 黑土地也没闲着，全部被李有福种上了大豆，他打算等大豆成熟后，用意念榨油，还有一部分可以磨豆浆，制作豆腐，都是好东西。 剩下的豆渣，豆饼，还能喂养牲口。 只是灵泉空间没办法养殖，要是能养殖就好了。 这么想着，李有福已经回到李家村。 “自行车，这就是自行车！” “大伙来看啊，有福叔骑了辆自行车回来了。” “有福叔，这是在哪弄的自行车，看起来真帅。” 一路上，看见李有福骑自行车回来，无不是瞪大了双眼。 一群小屁孩在后面追逐打闹，和自行车比速度，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快到自家院子门口，围过来更多看热闹的村里人。 爷奶，二叔，二婶，李大强，李光齐，马芳，大东小东…… “有福，你这是发了啊！” “好家伙，你这自行车啥时候买的，算是咱们李家村的头一份吧！” “有福叔，能不能让我摸摸。” 最后，就连屋子里的蒋翠花她们也惊动了。 蒋翠花看向李有福，满脸的惊疑，“有福，你啥时候买自行车了？” “没买，这是借的别人的。” “明天要送五姐去县城百货商场上班，为了方便我就借了一辆自行车。” 此话一出，如同一道惊雷。 …… 第49章 阳谋 “有福，你是说佑娣明天要去县城百货商场上班？” 李有福随即点了点头，“对啊，要不然我借一辆自行车回来干嘛，自然是明天要送我五姐去县城上班。” 说的是自行车吗，分明说的是工作啊。 李有福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让众人好生无语。 这可是八大员之一，人人羡慕的工作。 换成别人早就买鞭炮庆祝，怎么到了你这是这个表情。 众人足足愣神了好一会。 “咳咳！” 李山根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佑娣能到县城上班，总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以后也能吃上商品粮了。” “佑娣恭喜你啊，马上就要成为城里人了。” 马芳一阵羡慕，前几天还和自己挖野菜的小姐妹，转眼就要成为城里人，还是人人羡慕的八大员之一。 从此之后插上枝头变凤凰，要是再嫁一个城里人，那小日子叫一个美。 无论是大媳妇，还是小姑娘，看李佑娣的眼神，全都充满了羡慕。 这种天大的好事，咋就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啊——” 李佑娣这个当事人，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小脸红彤彤的，有些不敢和人对视。 直到听见马芳她们羡慕的语气，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李大强看向李有福，笑呵呵的说道：“有福，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你说。” “佑娣娃子，你是咱们村第一个吃上商品粮的人，在外面要好好工作，为咱们李家村增光啊。” “强子叔，我还不知道是啥事呢。” 李佑娣的声音细若蚊蝇，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她好怕这是一场梦，将目光看向李有福，此刻李有福在她心中光芒万丈。 “还能是啥子事，当然是好事。” “有福刚刚不是说了吗，明天要送你去县城上班，还是百货商场的营业员。” 有人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佑娣，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还不知道？” “不会是假的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去城里上班这是多大的一件事啊，我就不信佑娣她们娘几个一点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这么大的事，要是真的我估计早就传开了。” “那也不是假的吧，我看李有福说的言辞凿凿，要是假的可就在全村人面前丢脸了。” “别看他现在变得人五人六，之前是啥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就是空欢喜一场。” 蒋翠花的脸色变了又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有福，“有福。” “娘，你们先把东西拿回去。” 李有福解开绑在自行车上的棉布，还有竹筐，一并交给蒋翠花她们。 “要是没啥事，大家就散了吧。” “有福，佑娣明天真的能去县城百货商场上班？” “这么好的工作，你咋就不去呢？” 这话简直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 这个年代的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 有工作也是第一时间给家里的儿子。 李有福循声望去，正是刚才小声议论的几个人之一。 他冷笑一声，“第一，我五姐明天要去县城里上班，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假的我也不能说成是真的。” “第二，我们家男女平等，不存在有工作非得我去，我五姐难道就不是一家人了？” 闻言。 在场的女性深受震撼。 尤其是刚才搭话的女人，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同时，心里也滋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绪。 她自己所在的家庭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是赔钱货，只有儿子才是金疙瘩。 而李有福的话，颠覆了她的几十年的信念。 试问，谁不想生活在一个男女平等的家庭？ 话落，李有福看向李大强，“强子叔，本来想一会去找你的，正好你也在，还要麻烦你给我五姐开张证明，明天办手续用。” “这个没问题，一会到我家里去取。” “那就谢谢强子叔了。” 李大强微微一笑，“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谢的。” “你是出息了，佑娣又得了份工作，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乡亲。” 有人接话道：“是啊有福叔，你们家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好，每天从你家门口过，馋的我直流口水。” “一天就知道吃，也不问问有福叔有啥门路，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李有福家里的伙食，不说人尽皆知。 但每一个从门前过的村里人，无不是投去羡慕的眼神。 肉的香味，简直快把人给香迷糊了。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李有福家里每天吃的还有米饭，大白面馒头。 要是知道这些，就不是羡慕，而是赤裸裸的嫉妒。 可即便是这样，不少人眼睛都是红的。 “550元买的工作指标，你们也想沾光。” “想屁吃呢！” 李有福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 表面上却是说道：“这个是我用200多斤鱼换的工作指标，可没办法帮到你们。” 他也不算完全胡诌，只不过不是200斤鱼，而是200斤野猪肉。 就让他们去想，去猜，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上面。 “200斤鱼就能换个工作？” 李大东两兄弟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二人也是李家村为数不多有点本事的人，上山打猎，下河摸鱼，这点根本不在话下。 只不过二人错生了时代，或者说，眼界只局限于村里，看不到那么远。 李有福也是沾了灵泉空间和后世的眼光。 要是没有这些，他还不如这两兄弟活的滋润。 “什么？” “真的？” 这下子几乎是捅了马蜂窝，目光焦点全落在李有福的身上。 就连爷奶，二叔他们也不例外。 “当然是真的！” 李有福笃定的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为难道：“你们也知道我钓鱼很厉害对吧。” “前些天我钓鱼的时候，旁边一个钓鱼佬，正好是研究所的后勤部长。” “我能用200多斤鱼换这个工作，完全是他的功劳。” “后来我也问了，他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工作指标，不然的话，哪有用鱼换工作的事，你们见过没有？听过没有？” “原来如此！”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就像撞大运似的，即便真有那么多的鱼，也不见得别人会拿工作指标换。 不少人一阵唏嘘，同时，又很羡慕李有福的好运。 这样的好事竟然能让他碰见，指不定祖坟冒青烟了。 还有人在骂钱主任是傻子，用工作指标去换鱼，这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不过他们怎么想，这就不关李有福的事。 又不是李家村这里才有河，他们总不能为了这样的事，跑去找钱主任求证。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已经刻进李有福的骨髓。 有句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虽然李有福的话很有说服力，暂时能打消众人的疑虑，但别忘了现在是啥时候。 哪个地方都不缺少红眼病，再过几年那场妖风刮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家听我说完……” 李有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 第50章 名声大噪 现场如同被摁下了暂停键，众人齐刷刷看向李有福。 蒋翠花她们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出来，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言论。 实在是李有福太能折腾，她这小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 李有福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李大强的身上。 他笑着道：“强子叔，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个消息。” “收购站在回收鱼，一斤以上的鱼每斤4毛5，一斤以下的小杂鱼每斤3毛5。” “什么，4毛5，这么高。” “这玩意真有人爱吃吗？” 农村里一般很少有人喜欢吃鱼。 一方面是因为烹饪技巧，一个处理不好吃起来有一股子腥臭味。 另一方面，鱼本身刺多，做起来费油。 家里那点油谁不是当成宝，炒菜也只是用筷子沾两滴，做一顿鱼用的油都快赶上人家一年的用量。 这也是为什么农村不爱吃鱼的主要原因之一。 话音刚落，议论声响起。 有人询问，“有福你说的是真的，收购站的人真收鱼？” “万一捕上来鱼他们不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是啊，天气越来越冷了，有福你可不能让大家白忙活啊。” “这怎么能说是白忙活呢？即便收购站的人不收鱼，但总归鱼是在自己手里，也可以自己吃。” “再说了，我也只是听到消息，你自己吃不上饭还能怪我头上，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李有福快被这人给逗笑了，道德绑架是一套又一套。 他如果不是想着天天家里吃好的太扎眼，才不会说这些。 “李拐子，你给我闭嘴！” 李大强狠狠瞪了李拐子一眼，“我看有福说的也没错，收购站收鱼是一件好事，不收鱼也在自己手里，怎么就白忙活了？” 说完，又看向李有福，“有福你也别生气，村子大了，总有那么一两个搅屎棍，干活活不行，一天还净想一些美事。” “以后谁让我再听到这些言论，我就直接上报公社，把他送去农场改造。” 这话一出，李拐子被吓得面无血色，险些晕过去。 还别说，改造的威力是一柄大杀器，哪个人不怕？ 现场鸦雀无声。 李大强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他换了副笑脸，继续询问，“有福，你把你听来的，仔细跟大家伙说说，即便没有这事，相信大家也不会怪在你头上。” “还是强子叔深明大义。” 李有福笑了笑，“我是听供销社的人说的，是真是假，采购站就在供销社边上，你们自己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这样一来，大家也不用担心忙活半天，一分钱赚不到。” “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大东大声附和，“有福说的没错，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无非就是多走几步路，咱们都是种地的爷们，谁还怕多走几步路。” “哈哈哈……” 众人哈哈一笑，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身子骨弱，连路都不愿意走。 李大强出声强调道：“不过我丑化也说在前面，上级下派的生产任务一定不能耽搁。” “谁因为捕鱼耽误生产，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行了，话也说完了，大家伙还是散了吧。” 有人带头，一个二个很快离去，不过讨论最多的，还是李有福所带来的消息。 4毛5一斤的收购价，要是一天能捕上几斤鱼，岂不是有工人的收入，甚至比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今晚注定会有一半的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他们的发财大计。 先不说捕鱼有一定的难度，就算钓鱼也需要很多技巧。 真以为谁都和李有福一样有灵泉空间当作弊器，别人是钓鱼他是进货。 现场很快走的就只剩下，李大强，爷奶和二叔一家。 李有福拿出烟给三人每人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 李大强感慨万千，“山根叔，你这孙子可是不得了。” 李山根一脸得意，“虽然我两个儿子不咋地，但我这大孙子一定有出息。” 李胜军：“……” 我一句话没说，站着也被老爷子数落，这日子什么是个头…… 李胜军赶紧低下头，又默默吸了两口烟，好似这样能抚平心中的忧伤。 “哈哈哈，现在谁见了有福不竖起大拇指。” “我想过了今晚，会有更多人记着有福的好。” 老太太撇嘴，“我不求大家能念着点有福的好，但别跟李拐子一样，净想着占我金孙孙便宜。” 李大强一脸凶狠，“他敢！老子皮都给他扒掉。” 身为李家村的村长，李大强在李家村的威望无疑是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他要是发怒，当事人可真的掂量着点。 李有福在一旁抿嘴轻笑，老太太这番拱火，他给满分。 “有福，晚上来家里拿证明。” “我现在就去敲打一下李拐子。” “你能让大家吃饱饭，就是李家村的恩人，谁要说你坏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山根叔，老嫂子，我就先走了。” 李大强猛吸一口，狠狠把烟蒂甩在地上，其实李有福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7毛2一盒的中华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的。 看着李大强离开的背影，李山根招呼二叔几人，“咱们也该回去了。” “爷奶，进来坐坐，饭一会就好了。” 蒋翠花跟着劝道：“爹娘，二叔，进来吃个饭再回去吧。” 李山根摇了摇头，“老大家的，有福这孩子上次给家里送了粮食，我们还是回去吃。” “有福，空了来爷奶家坐坐。” 老太太接话道：“金孙孙，一定要来看奶奶。” 李有福笑道：“一定，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就上爷奶家吃饭，奶奶，到时候给我做点好吃的。” “好好好，奶奶一定给你做你爱吃的。” “快进去吧，我们也回去了。” 看着几人离开，李有福才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子，就被蒋翠花几人围了上来。 刚才人多，李佑娣不敢询问，这会在家里，她胆子倒是放开了。 “老六，你真的用200斤鱼给我换了个工作？” “当然是假的，200斤鱼才多少钱？” 李有福也没管五姐瞬息变幻的表情，停好自行车后径直走到堂屋的椅子上坐下。 “咋回事？” 蒋翠花她们跟了进来。 “你刚刚不是说换了工作吗？” “先去给我倒杯水。” 李佑娣端着搪瓷缸放到李有福面前。 李有福喝了几口水，放下搪瓷缸，“工作是真的，不过不是用200多斤鱼换的，而是用550元买的工作指标。” “多少？” “550元？” 三人听到这个数字也是被吓了一跳。 远的就不说，李家村没有一家能一下子拿出550元。 在农村花20元就能盖一间土胚房，550元，光想想都让人觉得眩晕。 …… 第51章 和村长打好关系 李有福微微一笑，“550元买个工作指标，而且是八大员中的营业员，试用期一年每个月有18元工资，转正后每个月工资有23元。” “这么多！” 这种待遇，李佑娣一辈子都不敢想，“老六，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么好的工作你还是自己去上班。” “说什么呢？这个工作指标专门就是为你买的。”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你还怕我找不到工作？” 蒋翠花点了点头，“佑娣，你就按照有福说的，他让你去上班你就去上班。” “可是，娘。” 李佑娣还是觉得这么好的工作，她欠李有福的太多，更关键李有福自己都没有工作，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就这么定了。” 蒋翠花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我把话也说在前面，你弟花钱给你买工作指标是情分，你得念着他的好。” “以后每个月你身上留5元钱就行，剩下的工资交给有福，什么时候把买工作指标的钱还完，什么时候停止。” 李有福忙不迭的点头，“娘，我一定念着老六的好，其实我每个月用不到5元钱，要不就留3元钱，剩下的都给老六。” 她拽住李有福的胳膊，讨好道：“老六，你就答应吧，不然五姐心里会不安的。” 李有福没拒绝，“每个月留8元钱吧，你还要吃饭，总不能工作以后还每天跑回家吃饭？” 这么说，纯粹是吓唬五姐，不想让她过的太拮据。 白菜土豆2分钱一斤，小姑娘一个月又能吃多少？ “娘，就这么定了吧。” “行！” 听见两人这一问一答，李佑娣还感觉自己在梦里。 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工作，还是大家羡慕的八大员。 吃上商品粮李佑娣这辈子就没想过，没想到全实现了。 她可忘不了是谁带给她的，这辈子必须对老六好。 李佑娣不禁暗暗想着这些。 一旁的张玉梅很是为小姑子感到高兴，能改变命运，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 如今这个家越来越好，不用每天为饿肚子发愁，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有福这个小叔子。 张玉梅微微一笑，“娘，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做饭。” 李佑娣连忙起身，“我，我也去帮忙。” “都坐下！最后一件事。” 李有福看向三人，“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带回来的棉布，棉花，四嫂你帮着弄一下，给我们5人每人做一套棉衣棉裤。” “要是棉花棉布不够就跟我讲，我再去买点回来。” “咋能不够呢？” 蒋翠花急忙应道：“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娘的衣服还能穿，用不着做新衣裳。” “玉梅，先紧着给有福做两身新衣裳，佑娣要参加工作，穿的破破烂烂也不好看，给她也做身新衣裳。” 张玉梅很是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了娘。” “什么跟什么。” 一听这话，李有福不乐意了，“娘，你说的那些都是旧思想，没条件才会缝缝补补。” “现在家里有这个条件，我哪能自己穿新棉衣，让你穿补丁衣服。” “四嫂，你别听娘的，按我说的做。” 张玉梅还有些迟疑，“要不我跟大丫就算了，我将衣服改改，大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然就糟践了这么好的料子。” “糟践就糟践吧，我一个当叔叔的给侄女做两身新衣裳怎么了？” 李有福张开手，“大丫，来六叔这里。” 大丫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来到李有福怀里，那个黏糊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父女呢。 见状！ 蒋翠花摆了摆手，“那就按有福说的去弄。” 张玉梅提醒，“大丫，还不快点谢谢六叔，你六叔对你这么好，也不知道你妮子哪来的福气，长大以后要是敢不孝顺你六叔，看老娘不打死你。” “叔叔……” 大丫昂起脑袋，叫着李有福，那可爱乖巧的模样，简直要把人心都给萌化。 李有福哈哈一笑，“我们大丫这么乖，以后也会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不对？” “咿呀咿呀……” “咯咯咯……” “哈哈哈……” 李有福看向张玉梅，“四嫂，大丫乖着呢。” “咱们也早点吃饭，一会还要到强子叔家里去一趟。” “我这就去！” 张玉梅，李佑娣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大丫乖巧的坐在李有福的怀里。 蒋翠花啐了一口，“有福，你这么喜欢孩子，啥时候让娘抱上孙子。” 李有福一脸尴尬，“娘，这事不急，咱们先前不是说好的吗，等着我给你带个城里的姑娘回来做儿媳。” “你该不会让娘等太久吧？” “这个真不好说，你总不能让我随便找一个，毕竟是一辈子的事，你说呢？” 蒋翠花没好气的朝李有福翻了个白眼，“身上的钱还够不够？” “够！” “我卖了两头野猪出去，这事你可别声张。” 蒋翠花深深看了李有福一眼，这事她也有猜测，李有福三天两头往家里拿东西，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只是听到李有福说自己卖了两头野猪，内心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这小兔崽子的胆子也太大了。 “自己小心一点，可别受伤了。” 闻言。 李有福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娘，我会很小心的。” “另外，等明天送五姐去上班后，我再拿点粮食回来。” “咱们也该去看看大姐。” 蒋翠花微微颔首，“知道了，到时候娘跟你一块去，你大姐嫁的远，我怕你小子一个人找不到路。” 一顿饭结束，李有福带着五姐来到村长家。 “有福来了！” “强子叔，马婶。” “有福，佑娣，自己拿凳子，别客气。”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招呼两人，她是李大强的老婆，马咏梅。 “马婶，这几颗拿去给孩子们甜甜嘴。” 李有福拿出五六颗大白兔放在马婶手里。 后者眉开眼笑，“这，这怎么能要呢。” “没事，都是给孩子们的。” “那行，马婶在这谢谢了。” 马咏梅略微客气了一下便收了下来，这么好的奶糖她也是第一次见。 而站在一旁的三小只，满脸的渴望。 “娘。” “娘！” “拿去拿去，一人一颗，不许再跟我要了。” “谢谢娘，谢谢六哥。” 三小只欢天喜地接过大白兔，然后便迫不及待塞进嘴巴里，一脸的满足。 马咏梅不好意思笑了笑，“有福，让你们见笑了。” “哪有的事。” “强子叔，抽烟。” 李有福将一盒未开封的中华烟拆开，从里面取出两根分别给两人点上，剩下的烟也没装进兜里，而是一并推到李大强面前。 “啥子意思？” 李大强不解的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嘿嘿一笑，“能有啥意思，一盒烟而已，就当孝敬强子叔了。” “拿回去，拿回去，能抽上一根好烟就行了。” “这么贵的玩意，你还是留着自己抽。” 李大强拿出已经盖完章的证明，“拿着证明赶紧回去吧。” 李有福抿嘴一笑，“证明我自然要拿回去，不过叫你一声叔，请你抽几根烟怎么了？” “不就是一条鱼的事。” “你小子…都快成人精了！” 李大强被他凡尔赛的话语噎的半天说不来话。 …… 第52章 报到 “行，你的烟我就收下了。” “难得你小子现在转了性，抽你一包烟，叔也为你感到高兴。” 李大强看向李有福，继续说道：“李拐子那，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有福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下午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你让李家村的人吃饱饭，就是李家村最大的恩人，谁都要念着你的好，要是谁敢在背后阴阳怪气，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有强子叔这话我就放心了。” 李有福讪讪一笑，“就是怕有些人没本事还眼红，到时候看大家都换到钱又跳出来找麻烦。” 闻言。 李大强一脸认真，“这点你要相信叔，也要相信集体，我们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捕不到鱼是他们没本事，跟你有啥关系，难道拉不出来屎，还要怪茅厕，这根本没道理嘛。” “你能把消息说出来，我们所有人都要念着你的好。” 李有福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过，要不要利用信息差，将村民捕到的鱼全部收了，然后在由他统一卖出去。 他空间里还有钱主任开的收购证明，也不怕大家多想。 李有福仔细思索片刻，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无外乎现在不是改革前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一旦事情败露，就是典型的投机倒把，要吃花生米的。 实际上，李有福也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他真正的大头是空间里种植的粮食。 只不过这样做的目的是过一条明路，金钱来源有一个出处的地方，不然真的会被人当成敌特分子对待。 而钓鱼和收购站，就是最好解释金钱来源的闭环。 至于以后，有了工作，有了工资，有了明面上的收入，谁还在乎别人说三道四。 一念至此，李有福笑了笑，“我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强子叔。” “大家又是一个村的，一大半都沾亲带故，有好事我自然不能瞒着。” 李大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有福，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对了强子叔，这眼见着马上就要冬天了，正是烧菜取暖的时候。” “你也知道我家这情况，现在就我一个男人。” “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过几天上山打猎，看能打到什么猎物，还像上次一样，打到猎物就交给村部，由村里组织给大家分分，村里人得肉的同时，拿一担柴火来换。” 李大强没直接答应，“这个你让我想想，过几天给你回复，你看成吗？” “这有啥，过几天就过几天。” “那没别的事我和五姐先回去了。” “强子叔，马婶，我们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马咏梅忍不住道：“你咋不应下来呢，多好的事啊。” 上次李有福打到的野猪分下来，可是把马咏梅给吃美了。 一年到头难得吃上一回肉，更别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可把其他村的人给羡慕坏了。 “你懂啥。” 李大强没好气道：“山里的东西能是他李有福的，那是整个集体的。” “你说让集体的东西，给他家谋福利，我能一口答应吗？” “我看你就是个死脑筋。” 马咏梅不屑道：“集体的又怎么样，能看得见摸得着吗？” “只有吃进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 “你们要是有这本事上山打猎，我用的着说这些废话。” “我倒是觉得有福说的没错，只用一旦柴就能换到猪肉，我看谁家不愿意？” “行了，这事咱们就先说到这里，回头我找几个人商量一下，问问大家伙的意见。” “要是都同意，就按这个来，要是有人反对，这事就算了。” … … 另一边。 李有福举着手电筒和李佑娣朝回走。 手电筒是家里唯一的电器。 如果不是走夜路，一般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老六，你真要跟村里人换柴火？” “其实我跟娘还有四嫂，我们都可以上山砍柴回来的。” 李有福笑了笑，“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明天去了单位好好上班，家里有我呢。” “换柴只是我目前的一个想法。” “说不定强子叔还不答应呢。” 李佑娣不解，“这么好的事，是我早就答应了。” “你不懂，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一时半会解释不了。” 李有福也无所谓，“大不了就从城里弄点煤炭回来，也不是多的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院子。 李有福叮嘱一句让她早点休息，接着便回到自己房间。 又在灵泉空间捣鼓了一阵，随后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翌日。 李有福从房间出来，就看见李佑娣顶着一对黑眼圈。 询问了后才知道，五姐因为上班的事情在床上翻转了一夜。 “没出息，一晚上翻来翻去，害的老娘一晚上也没睡好。” “娘。” 李佑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李有福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五姐，有啥好紧张的，不就是去上个班嘛。”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你行了吧，先吃饭，吃完了咱们就要去县城了。” 早饭是米粥，咸菜，大白馒头。 野鸡蛋已经吃完了，不然高低也要整两个。 “看来这次回来后，要去山里补点货才行。” 李有福一边吃着，一边默默想着这些。 蒋翠花在一旁提醒五姐，“佑娣吃快点，吃完了好回房间收拾东西，衣服，被褥……” “有福，路上东西带的多，你们骑车的时候慢一点，借的别人的车，摔了就不好跟别人交代了。” 蒋翠花还以为自行车是李有福借的，李有福也没说破。 他顺势点了点头，“知道了娘，我骑车会小心的。” “小姑子我来帮你收拾。” “谢谢四嫂。” “一家人客气啥。” 不一会，李佑娣夹着被褥走了出来，还有一些搪瓷缸之类的，李有福就没让装。 他打算去了县城，看看还差啥到时候再买。 李有福空间里还有上次在供销社买的暖瓶，搪瓷缸，也可以拿出来给五姐用。 十分钟后。 “娘，四嫂，我们走了。” “嗯，路上慢一点。” “佑娣，有啥不懂的一定要听有福的话。” 李佑娣一脸伤感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娘，等弄完了我让老六给你们带消息。”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赶紧坐好，又不是不回来了，用得着这样。” “你讨厌。” “啊——” 李有福脚底下瞪的飞快，吓得五姐只能将他腰搂着。 一路疾驰，到了县城也不过刚刚上午9点。 “五姐，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早上都没怎么吃几口。” 李佑娣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先去报到吧。” “行！”李有福一口应了下来，随即带着李佑娣来到百货商场。 “五姐，这就是你以后要工作的地方。” 李有福显得很随意，不断的给五姐讲解百货商场。 李佑娣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看花了。 “老六，我真能在这里上班？” 李有福颔首，“肯定能，走，跟我上2楼带你去见侯姐。” “这里的工作指标就是她帮我找人买的。” …… 第53章 城镇户口 “侯姐，没打搅到你吧？” “老六！” 一丝惊喜在侯国珍脸上绽放，她快步走出柜台，“余芳，帮我看着点，我去办点事。” “好的侯姐。” “老六跟我来。” 侯国珍带着李有福两人走到一间休息室。 “随便找个凳子坐。” “昨天的事还没有感谢你，你姐夫看到粮票后简直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有福呵呵一笑，“能帮到姐夫也是我的荣幸。” “你小子就是嘴甜，跟抹了蜂蜜似的。” 侯国珍上下打量起李佑娣，“老六，她就是你说的姐姐。” 李佑娣连忙起身，“侯姐好，我叫李佑娣，是有福的五姐。” 侯国珍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坐，别客气，我跟你弟弟很是投缘，以后咱们就是同事，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我。” “谢谢侯姐。” 侯国珍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从李姐那里买来的工作指标，等会拿着指标就报到就行。” “待遇方面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些，你看成不成？” 李有福嘿嘿一笑，“肯定没问题，不然也不会一早就过来。” “我五姐为了这事，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李佑娣脸颊绯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见此情景，侯国珍也是呵呵一笑，“我那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一样。” “佑娣，没事的，上班没你想的那么难，习惯一段时间就好了。” “咱们这里是百货商场，主要就是跟前来买东西的顾客打交道，这么害羞可是不行的。” 李有福客气道：“我五姐在家和人接触的少，还请侯姐费点心。” “都是小事，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 “对了，证明材料带了没？” 李有福点了点头，“带了，昨天就让村长开了证明。” 侯国珍看了眼证明材料发现没什么问题，“那行，老六你在这里稍微坐会，我带你五姐去把手续办了。” “谢谢侯姐。” “客气啥，在这等着。” 说完，侯国珍就带着李佑娣去了人事科。 有工作指标和村里开的证明材料，入职手续办的很快。 麻烦一点的是，要拿着人事科开的手续和户口本到派出所，成立一个新的户口。 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农转非。 只有从农村户口转成城镇居民户口后，才有定量，也就是商品粮，农村户口是没有这些，只能吃高价粮。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削尖了脑袋也想成为城里人的主要原因。 快到中午的时候，所有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完。 李佑娣拿着几个本子，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激动。 “老六，我现在也是城里人了，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说不定再过几十年，有人逼着让你当城里人，你都不愿意呢。” “怎么可能？” 这话不但是李佑娣不信，一旁的侯国珍也用好笑的眼神看着李有福。 她还以为李有福是为了让姐姐宽心才故意这样说的。 也只有李有福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只不过这些话放在这个年代，没人会信罢了。 李有福也不想解释，因为发生这些事，起码还要再过四十年。 “侯姐，谢谢你帮忙，要不是有你在，我非得抓瞎不可。” “咱们的交情就不说这些了。” “对了。” 侯姐拿出60斤地方粮票递了过来，“老六，这是昨天说好的，你数数。” 粮票有1斤，5斤，10斤，很好辨认，还有一个共同点，日期全部没有期限限制。 其实也就这三年的粮票有这种情况。 李有福只看了一眼，便把粮票一股脑的收了起来。 “侯姐，这也到中午了，赏个脸一块吃顿饭。” “这！” 侯国珍犹豫的说道：“要不你们两个去吃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别啊，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要这样的话，你这些粮票我可就没法收了。” “行，我去说一声马上过来。” 侯国珍架不住热情，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随后三人来到国营饭店。 李有福按照一人一份红烧肉的标准，又配了三个素菜。 连米饭在内，一共花了2.6元，和1斤粮票。 对李有福而言只是寻常一顿饭，对其他人就是三天的工资。 吃饱喝足。 侯国珍客气道：“老六，让你破费了。” 李有福随意道：“不就是一顿饭嘛，我还觉得这里的菜色太过于单调。” “等有机会，我弄点真正好东西过来。” “保准让你吃了以后，舌头都吞下去。” 李佑娣觉得这顿饭是她吃过最好的几顿饭之一，她不知道李有福说的，好吃的能吞下舌头的东西又是什么？ 难道是天上的龙肉？ 侯国珍已经被逗的腰肢乱颤，“哈哈哈…那侯姐可就等着你。” 李有福拍着胸口，“没问题。” 随后，侯国珍领着两人来到宿舍，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四合院，住着七八户。 她把钥匙交给李佑娣，指着一间房说道：“咱们百货商场的住宿条件就这样，以前侯姐没结婚的时候也住这，后来搬到你姐夫分的房子里住。” “离这不远，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串个门。” “好了，我先回去上班，你们看看还缺点啥，到时候找仓管部门协调一下。” “谢谢侯姐。” “谢谢侯姐！” 看着侯国珍离开，李有福催促，“五姐，咱们也进去看看。” “嗯！” 李佑娣点了点头，拿着钥匙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李有福心里感到好笑，似乎察觉到李有福注视的眼神，李佑娣艰难迈出第一步。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的陈设也映入眼帘。 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床板，木桌，还有现成的土灶。 让人诟病的是，做饭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在一个屋子，油烟都跑不出去。 不过看五姐眼睛里全是星星的状态，就知道她满意的不行。 “老六，谢谢你。” “先别急着谢，把这里收拾一下，不然晚上睡觉都没地。” 李佑娣轻哼，“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 “回去以后跟娘说，我这里挺好，让她们放心，等放假了就回去。” …… 第54章 大爷，你不讲武德 “知道了。” 李有福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在回来的时候，五姐已经把宿舍收拾的像模像样。 暖水瓶，搪瓷缸，牙刷牙膏，毛巾，还有做饭要用到的油盐酱醋，以及大米，面粉，玉米面各20斤。 另外还有一小袋10斤装的棒子面。 看着浑身被挂满的李有福，李佑娣紧紧捂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老六，你……” “别说了，赶紧来帮忙。” “哦！” 等一切收拾归整，李有福松了口气。 “不错，这才像点样子嘛。” “你，你，你这都是哪来的？”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不是买的难道是抢的。” “这几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米白面，你找个地方放起来，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棒子面你就放在外面。” “还有，这些钱你也拿着，家里还差啥你自己去买，要是用不着了就应个急。” 李有福又拿出30斤粮票和50元钱，事无巨细的一件件交代。 “老六，这太多了，应该是五姐照顾你的，你这样让五姐觉得自己好没用。” 李佑娣眼睛红的像兔子，趴在李佑娣肩膀上呜呜的哭了出来。 李有福拍着她的肩膀，“五姐，咱们是一家人，小时候你照顾了我那么多，也是时候让我这个当弟弟的为姐姐撑起一片天空。” “行了，煽情的话就别说了，快想想，还差什么，我在去买。” 李佑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哽咽道：“不用了，真不用了，老六，已经够多了，完全够了。” “行吧！” 李有福没在坚持，他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 毕竟，五姐以后一个人要在县城里生活，最起码也要让她有地方住有饭吃，至于挣工资那都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那我走了，记得按时吃饭，钱该花就花，别想着省钱，娘有我跟四嫂在，用不着你担心。” “嗯，路上慢点。” 看着李有福离去的背影，李佑娣眼眶再一次湿润。 但她心里却是暖暖的，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好。 离开四合院，李有福心里又轻松了一大截。 上辈子，五姐为了他，干最重的活和吃不完的苦，一年到头，只能捡李有福吃剩的，不要的，因为好的全是李有福的。 长大以后还因为李有福的彩礼钱，被卖给山里的老鳏夫换来20元钱。 “总算这辈子改变了五姐悲惨一生的命运。” 李有福的心情很是不错，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拐了个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自行车收进空间。 随后便朝研究所走去。 “小伙子又来了。” “大爷你还记得我？” 门卫大爷笑呵呵道：“你一来就为我们所里解决了肉的问题，不但是我记得你，我们全所的人都记得你的好。” “哈哈哈…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有福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大爷，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好烟呐，抽了你小子的烟，我在抽其他的烟，根本就下不去嘴。” 门卫大爷一脸的陶醉。 李有福又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屁孩，又连忙拿了一根烟夹在门卫大爷的耳朵上。 门卫大爷朝他竖起大拇指，“究竟！” “你是来找钱主任的吧？钱主任正好在办公室，你直接进去就行。” “得勒，陪你把这根烟抽完我进去。” “随你！” 门卫大爷脑袋一甩，美滋滋的进了保卫室。 李有福目瞪口呆，“我去…大爷你不陪我在聊几句？” “我多大一个人，陪你一个小屁孩有啥聊的。” “你你你…过河拆桥是不是？” “拿了好处就不搭理我，有你这样的吗？” 李有福狠狠一甩烟蒂，不禁想道：“不聊就不聊，你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发烟。” “咚咚咚！” “进来。” 李有福推开门，就看见钱主任坐在椅子上。 “老六！” 看见进来的李有福，钱主任脸上堆满了笑容，“你小子，我刚还在想你，没想到你就出现。” “随便坐！” 李有福大大咧咧也不客气，端了把椅子坐在钱主任对面。 “钱叔，念叨我什么呢，不会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吧？” “你钱叔是那样的人吗？” 钱主任没好气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把泡好的茶递到李有福面前。 “开玩笑的，钱叔你别绷着脸，看着怪吓人的。” 钱主任苦笑一声，“行了，赶紧喝茶，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啊…那这…要不我走？” “去去去，你敢走一下试试。” 李有福哈哈大笑，“这不就得了，多笑一笑，有益身心健康。” “我哪有那闲心。” “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开。” 李有福看向钱主任，“咋了这是？” 钱主任砸吧着嘴，“正为了招待的事犯愁呢。” 李有福心中好笑，“我还以为啥事，招待就招待呗，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杨哥的手艺挺好的嘛。” “是挺好的，不过也要有东西做才行。” 钱主任说完，紧盯着李有福，“老六，你今天到我这，该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就知道瞒不过钱叔。” “我来这就是想问问，你们还要不要野味。” 砰！ 李有福被吓了一跳。 钱主任嘴角扬起了笑意，弧度越来越大，“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 “东西在哪，都是些啥？” “别的钱叔不敢跟你保证，只要是野味，我全都要了。” 李有福疑惑道：“上次不是刚送了一头猪，这么快就没了？” “你也知道是一头猪。” 钱主任没好气道：“一头猪能有多少斤，研究所几百号人，也就两三天的事。” “这还要抠出一部分出来，用作小食堂。” “你现在还觉得一头猪多吗？” 李有福咂咂嘴，“好像还真不多。” 钱主任询问，“这次有啥？” 李有福盘算了一下，“野鸡，野猪，鱼也有几条。” 钱主任一拍大腿，“好小子，你又帮上大忙了。” “这回硬菜有了，到时候再整几个素菜，保证领导挑不出毛病。” “东西呢？” 钱主任一看李有福的表情，“去吧，就说我说的，直接去骑三轮车。”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钱叔，你是这个，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别贫了，抓紧点时间，晚上7点领导就要过来。” “好嘞，我这就去。” 李有福转身出了门。 …… 第55章 小金库破千 “强哥，我又来麻烦你了。” “老六，哥哥见到你就高兴，有啥麻烦不麻烦的。” 杨志强脸上堆着笑，“是不是又有好东西送过来？” “嗯！” 李有福直接点头，两人已经打过一次交道，对于李有福借三轮车去拉野味自然不陌生。 杨志强沉吟道：“要不要我派个人过去帮你？”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很快就回来。” 说话的同时，李有福给他散了根烟，“杨哥，三轮车停在哪？” 杨志强伸手指了个方向，“三轮车就在那，没锁，你自己去骑。” “好嘞，杨哥咱们待会见。” 李有福挥了挥手，骑着三轮车出了研究所。 他一边朝偏僻的角落骑，一边用意念查看空间里的情况。 8头野猪现在只剩下了5头，还有8只野鸡，以及5条鱼。 这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如果全部卖出去的话，少说也有两千块钱。 在这个年代已经算的上是一笔巨款。 但要靠这笔钱收购古董这些，顶多能听见一片水花。 半个小时后。 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出现在研究所食堂门口。 “强哥，你看三轮车停在哪？” “别动，这些我来就好了。” 杨志强指挥着身后的两名帮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下去称重。” “老六，一路上辛苦了，抽烟。” “虽然比不上你的烟好，但别嫌弃。” 李有福呵呵一笑，“哈德门可也是好烟啊。” “哈哈哈…充个门面，充个门面而已！” 杨志强表情收敛，“老弟，你在这先等等，我去喊钱主任过来看一眼。” “行！” 李有福将烟点燃自顾自的抽着，杨志强转身跑去喊钱主任。 没过两分钟，钱主任满脸笑意的握住了李有福的手，“老六，你就是钱叔的福星。” “咱们回办公室聊，这个杨志强，我上次已经交代过他，还要让我下来看一眼，有啥看的！” 钱主任亲热的拉住李有福的手，“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下次你送东西过来，只要交代一声就行，其他方面钱叔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 钱主任拉开抽屉，“还是按照老规矩，你要票的话，抵过一部分钱，剩下的给你。” 李有福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他这次主要挑选的还是烟酒票，媒票，日常生活一类的票据。 粮票方面，空间里还有几十斤地方粮票，足够他消耗一段时间，这一次就选了40斤不到的全国粮票。 李有福选好票据的时候，杨志强也拿着小本子走进办公室。 “钱主任，两头毛猪总共478.3斤，五只野鸡加起来差1两到8斤，3条鱼9.8斤。” 这就是李有福拉过来的全部物资。 钱主任手在算盘上扒拉一阵，“野猪1076.2元，野鸡就不按斤算了，这玩意没法算，一只给算5元，5只刚好25，鱼就按照1元一斤，总共1111元，除掉刚才的票，我再给你1050元。” “零头这些都给你算进去了。” “钱叔，这不合适吧？” 钱主任点了105张大黑拾，“有啥不合适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野味尽管送到钱叔这里来，价格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把钱点一下。” 李有福也知道不点钱是出了这个门，老老实实将大黑拾点了一遍。 还别说，厚厚的一沓大黑拾，点起来十分有成就感。 105张大黑拾很快就点完了。 李有福抬起头，“钱叔，没问题。” “那就好，把钱收好，这么大一笔钱别到时丢了。” 钱主任能说出这话，是真心把李有福看成了晚辈。 李有福又不是傻子，朝钱主任道了声谢，“钱叔放心，我都是收在内衣兜里，丢不了。” 他有这个自信，放进兜里的钱直接进了灵泉空间，除非外人能打开灵泉空间，否则放进去的东西就没有丢失这一说法。 当然，钱主任并不清楚这些。 看见李有福把他的话听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六，你当真不考虑来钱叔这上班？” “你要是觉得时间方面受限制的话，咱们也可以商量着来。” 这个橄榄枝就大了，可以说诚意十足。 不过李有福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他还不想被拴在一个小县城。 李有福婉拒道：“钱叔，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没办法过来上班，我打算过几天到江浙省去探亲。” “时间说不好，有可能一两个月，有可能大半年。” “这样…” 钱主任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没事，到时候你愿意过来的话，跟钱叔说。” “谢谢钱叔。” “客气啥。” “对了钱叔，能不能到时候给我开个出差证明。” 钱主任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不能让我白忙活吧？” “一个月的时间，往这里至少再送4头野猪。” “怎么样？” 钱主任也是思索一阵才想出这个办法，一个月4头野猪，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大大的降低了后勤部工作的难度。 加上在过一个月就要进入新年，他正愁怎么给职工发福利。 要是有了四头野猪打底，新年福利就不用愁了。 “成交！” “哈哈哈……” 办公室里响起钱主任爽朗的笑声。 他看向李有福，“啥时候要？” “过几天吧，家里还有点别的事。” “那行，等你需要的时候，过来找我。” 李有福起身感谢，“谢谢钱叔，没啥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了，有时间了过来找钱叔喝茶，就不送你了。” “钱叔再见。” “再见。” 李有福很快走到研究所门口。 门卫大爷出来招呼道：“小子，这么快就回去了？” 李有福递了根烟过去，“是啊大爷，时间也不早了。” 门卫大爷认同的点了点头，“行吧，早点回去，等过几天再来。” 看到李有福不解，他解释一句，“你小子每次来，食堂的伙食就不错。” “大爷当然希望你每天都能来。” “真是这样？” 看着门卫大爷很娴熟的点燃香烟，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李有福感觉人都麻了，“糟老头子，我看你是想我的烟吧！” “哈哈哈…小兔子崽子，看破不说破知道吗？” “老东西，我看你就是为老不尊。” 李有福气呼呼的走了，原本美好赚钱的心情，他感觉瞬间就没了。 “该死的老东西！”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 第56章 一箱茅台 “老六，看你一天笑呵呵的，有啥喜事？” “不会是捡钱了吧？” 李有福才一刚进供销社，就被梅姐她们逗乐。 “哪有，就是有一个比较好玩的老头，我俩没事斗斗嘴，感觉还挺有趣的。” 李有福自然不会承认他捡钱，卖了一些存货给钱主任，实际上跟捡钱也差不多。 足足上千元。 他现在腰包鼓鼓的，有了钱自然要消费，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换成东西。 孙玉梅笑呵呵的递了颗硬糖过来，“姐请你吃颗糖，让你甜下嘴。” 陈自强连忙接话道：“梅姐的意思是说，你咋就能空着手来，是不是忘了点啥子？” 张春雷附和，“就是，亏我们几个还满心欢喜的盼着你，结果你就两手空空，你说，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几个好好道个歉。” “几位哥哥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有福也是恍然大悟，不就是点肉，至于嘛。 双簧都唱出来，咋不去唱戏？ 李有福心里虽然是这样腹诽。 表面上还是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 几人也是在开玩笑，看见李有福投降认错，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陈自强笑的最夸张，上气不接下气。 就连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梅姐，也是捂着嘴偷笑。 “好了好了，都别围在这了，回自己的岗位。” “是，王主任。” “王哥。” 王主任微微笑道：“老六，你来的正好，上次不是货源不足吗，昨天刚往这边补了货，你看看还需要点啥。” “好嘞，谢谢王哥。” “有啥谢的，你买东西也要钱票，光说一句谢，我可不会少你一分钱。” “那哪能啊，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过几天我来的时候在带点好东西。” 李有福指的就是猪肉，空间里还剩下3头，他打算杀头小的放在空间。 平时吃也好，拿来做点顺水人情，都会方便很多。 这个时代牛羊肉价格，反而没有猪肉的价格高，供销社是5毛一斤，黑市上也就是一元钱出头。 “还有我。” “别忘了我们！” 李有福呵呵一笑，“放心，都有份！” “这还差不多…” 孙玉梅自个都笑了，“老六，你今天要点啥？” 又是一把烟酒票放在柜台。 孙玉梅：“……” 臭小子，当姐啥都没说。 孙玉梅狠狠给他了一个白眼，“等着，我去后面仓库看看。” “老六，你这要的太多了，先不说供销社没有这么多，就算有，也给不了你这些。” 王主任又一次震惊李有福的大手笔。 这要钓多少鱼？ 这小子不会把湖里的鱼全部承包了吧？ 王主任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提醒了一句。 “王哥，你看能给多少就多少。” 王主任沉吟片刻，“你还是要茅台？” “对。” “那就一箱吧，其他几个厂的领导先前打过招呼，我这要留出来一点。” 李有福还以为一箱只有六瓶，正要在争取一点，就看见陈自强和张春雷二人合力抬着一个木箱子。 整整24瓶！ 李有福顿时笑容浮现在脸上，“谢谢王哥。” “甭客气，还要啥你跟他们讲，我到后面去了。” 李有福朝他挥了挥手，“王哥你忙。” 孙玉梅嘴角挂笑，“还得是王主任心疼你，整整一箱全留给你小子了。” “只能说王哥大气。” “你小子，意思是说我们几个小气咯？” “没没没，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陈自强拿了把改刀，有些费力的撬开箱子，“老六，你点点。” 24瓶很好数，扫一眼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没问题的陈哥。” 陈自强点了点头，“那行，箱子我就盖上，免得你待会回去不好弄。” 一整箱茅台被架在自行车后座，还用绳子捆了好几圈，确保不会松动。 再加上买的香烟，以及其他汾酒，杜康。 李有福走的时候又是小心翼翼，直到走到没人的角落，将东西收进空间，他这才松了口气。 以现在茅台每瓶2.97元，一箱24瓶也才71.28元。 而到了后世，60年的茅台一瓶就要90万，一箱就是2190万。 好像除了古董字画，四合院这些不动产，还真找不出多少能和茅台相媲美。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 不过李有福没有骑自行车回来，而且这点路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能以后过了明路在光明正大拿出来。 力气大了，吃的也多。 中午那点饭早就消化的干干净净。 李有福走到院子门口，看了眼四周没人，又连忙从空间取出了50斤大米白面，和一刀猪肉。 大概有十多斤。 “娘，我回来了。” “哎呦，你这拿的又是啥玩意。” 蒋翠花一出来就看见李有福手里提的东西，连忙又喊了张玉梅出来。 有两人帮忙，米面很顺利的归整到位，野猪肉也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上。 蒋翠花看向李有福，“你这又是从哪里弄的？” “野猪是山里的，米面是跟人家换的。” 李有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我倒点水。” 蒋翠花给张玉梅递了个眼色，后者进了厨房。 她询问，“你不是带你五姐报到，咋又跑去弄这些？” 李有福拿起搪瓷缸“咕嘟咕嘟”喝几口，“五姐那边都好着的，明天就能上班。” “户口，粮食本这些也弄好了。” “放心，我是看着弄完才走的，我五姐，还能坑她不成。” “有福，你这些粮食……” 看到李有福带回来这么多米面，饶是蒋翠花也感到心惊胆战。 太多了！ 以前哪见过这么多粮食。 别人家天天野菜糊糊，他们家却是天天大米白面。 过去的地主老财只怕也就这样吧。 “粮食没啥问题，不偷不抢。” 这些粮食全是灵泉空间种植出来的，跟外面不沾一点关系。 李有福知道粮食的由来，但他不能说出来。 他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哪怕亲人也不行。 所以，善意的谎言成了最好的由头。 “城里人现在吃肉困难，我上次听邮局的江哥讲，一个月才发2两肉票，但还不一定能买的到。” “要是买不到的话，肉票就成了一张废纸。” “城里这么难？” 在蒋翠花和张玉梅心里，那自然是城里啥都好，说是城里的空气都是香的，只怕也有人相信。 可听李有福这么一说，连肉都吃不上，那不还如自家过的日子。 这段时间，李有福想尽各种办法，家里肉基本上实现了自由。 如果这么一对比的话，蒋翠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 李有福是她儿子，儿子带来的变化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李有福叹了口气，“可不是…不然的话，这些都是精米精面，是细粮，谁会傻到拿这些换肉。” “还不是馋的……” 这么一解释，二人落下心中大石。 …… 第57章 去大姐家的前夕 张玉梅看向李有福，“小叔子，厨房里的肉怎么弄？” 李有福想了想，“四嫂，切个5斤出来，我明天带去给大姐她们，剩下的就留在家里吃吧。” “别听这臭小子的。” 蒋翠花沉吟道：“老四家的，切个一斤肉出来，待会炒了给有福下饭，剩下的肉全部用盐腌起来。” 李有福不解，“娘！” “就按我说的弄。” 张玉梅答应一声跑去厨房做饭。 蒋翠花视线回到李有福脸上，“我知道你要给老大家送肉。” “去的话是不是还要拿一些粮食？” 李有福笑了笑，“总不能给二姐她们送了粮食，就不给大姐拿吧？” “我知道你心疼你几个姐姐。” “那我问你，这不过年也不过节的，你拿这么多新鲜肉过去该怎么说？” “这！” 李有福不禁想到，“看来是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蒋翠花叹了口气，“之前你去给你二姐家送米面我没阻止你，是因为你二姐他们分了家，自己过自己的。” “你大姐那边不一样，他们还跟婆家的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蒋翠花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李有福跟几个姐姐是一家人没错，但和婆家不是一家。 如果因为要帮姐姐一家，还要搭上对方婆家人，那李有福成了什么？ 冤大头还是大圣人？ 李有福掏出一根烟点燃，默默吸了几口。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也清楚蒋翠花说的才是对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一瞬间，李有福就想明白了很多。 蒋翠花宠溺的拍了拍李有福的手，“有福，娘明天跟你一块去，东西咱们也别拿太多，不然就不是在帮你姐，而是在害她。” “娘，我知道了，就拿10斤棒子面，再拿一小块猪肉，2斤左右。” 李有福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心疼我大姐。” 大姐李招娣，比李有福大十岁，却是姐弟当中性格最要强的一个，属于那种打落了牙齿也只会往肚子里吞，从没有一句怨言的类型。 上辈子，大姐家就算条件艰苦，也帮了李有福不少，对他这个弟弟那是捧在手上怕化了，摔地上怕疼了。 大姐和二姐不一样，她从不拿家里的东西接济李有福，家里的东西是大姐和大姐夫两个人的，她接济李有福的每一分钱，每一粒粮食，全是大姐用力气和勤劳的双手攒下来的。 后来为了帮李有福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到山上采药摔断了脊椎，最后落的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这些往事如同画面一样，出现在李有福眼前。 这辈子他有能力了，又怎么会看着大姐再去吃苦。 蒋翠花欣慰的看着儿子，“你大姐要是敢不念着你的好，老娘扒了她的皮。” … … 与此同时。 二姐家。 “大虎，二虎，来吃饭了。” “娘做的是什么啊，闻着好香。” “是疙瘩汤，我好久都没有吃疙瘩汤了，今天我一定要多吃点。” 大虎惊喜的叫着，哈喇子流了一地。 虽然在外婆家吃的比现在还好，可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特别是看见小舅为了母亲而大发脾气，大虎好害怕自己会成为孤儿，哪像现在笑容发自内心。 小孩子不是不懂，只是不善于表达，也不敢表达。 二虎还小，影响也小，这会正伸手嚷嚷着，“娘我也要，多给我盛一点。” “好好好。” 从那天回来以后，郑继红的态度就好了一倍不止，好似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在看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李盼娣心中就涌现一股子幸福感。 她所求不多，能吃饱，一家和睦，足矣。 然而她没忘记这一切都是李有福带来的。 有娘家撑腰，和没娘家撑腰完全是两回事。 就在这时，郑继红迟疑的开口，“媳妇，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李盼娣也没在意，随口说道：“你说。” “我想给爹娘她们拿些粮食过去，5斤就行了。” 郑继红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媳妇拿粮食接济娘家人，他看在眼里，记恨在心里。 可这次李有福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什么叫做一家人。 不看不知道，今天回去才知道父母家里早已经没有粮食，每天就靠着村里食堂中午的一顿野菜糊糊吊着命。 郑继红眼睛当时就红了，他这才明白一家人相互扶持几个字的含金量。 这个小舅子真的不一般，每次想到李有福的画面，脸上还隐隐作痛。 “行！” 李盼娣反问，“5斤够吗？要不再多拿点。” “不过大米白面不行，我怕拿过去给老六招惹麻烦。” 闻言。 郑继红感到一阵轻松，家里可不只有大米白面，还有纯玉米面和棒子面。 他压在胸口上的石头终于落下去了。 郑继红抓住李盼娣的手，连连点头，“够了，5斤完全够了。” “本来这些也是小舅子看你面上才拿过来的，我把大米白面拿去给我父母像什么样子。” 李盼娣甩开他的手，娇嗔道：“孩子都在呢。” “家里粮食还够吃，那天走的时候，老六还给我塞了50元钱。” “要是实在不够了，咱们还能去买点。” “媳妇你实在太好了。” “我当时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这么好的媳妇动手，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 郑继红越说越激动，“啪”的一巴掌就打在自己脸上。 “爹！” “当家的，你！” 郑继红伸出手掌在两个小家伙头顶上摸了摸，“有蚊子，爹打蚊子呢，你们赶紧吃饭。” “哦！” 大虎二虎低下头，“都快冬天了，哪里来的蚊子。” 只是被郑继红一瞪，两人又连忙低下脑袋。 李盼娣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一天是不是吃多了，有那力气的话就去地里多干点活。” “嘿嘿……” 郑继红一个劲的傻笑，听着媳妇的话，心里头却觉得烫贴。 这才是生活！ … … 另一边。 李有福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就开始了反思。 或许是太轻易就得到这些，灵泉空间还有吃不完的粮食，他忘记现在是灾年。 灾年当中，为了吃的，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最难猜的，往往是人心和人性。 李有福不是神，他自诩还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看来以后不仅要低调点，就连拿出来的粮食也不能高调。” 说干就干，李有福意识进入灵泉空间。 2亩大豆在精神力下很快被催熟，随即又种上高粱。 高粱，玉米惨在一起，或是在加一点白面弄出来的二合面，三合面，甚至是四合面才是当下的主流。 李有福坚持将2亩地全部种上高粱，这才沉沉的睡去。 …… 第58章 心猛的揪了一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张玉梅就起床开始做早饭。 比起去二姐家的距离，大姐家还要远的多，而且全是羊肠小道，就是想找辆牛车都不行。 吃过早饭以后，二人紧赶慢赶，过了中午的时候才走到曹家沟。 “有福累了吧，把竹筐放下歇一会我们再走。” 蒋翠花喘着粗气，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 其实李有福感觉还好，看着是背了十几斤重的东西。 实际上，粮食猪肉已经被他悄悄转移进了空间。 现在看见的只是背了一个空竹筐。 李有福摇了摇头，“娘我不累，大姐家还有多远才到？” “快了，在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说到这里，蒋翠花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没见到人这么少，这次咋一个人都没见到。” 李有福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这都到中午了，说不定人家在吃饭呢。” “你说的也对。” 蒋翠花询问，“有福你饿了没有？” “要是饿了把馒头拿出来先对付上一口。” 这还是早上让四嫂特意多蒸的几个馒头，用的是玉米和白面，吃起来有股甜甜的味道。 没有配菜，干馒头就着水，李有福连吃了四个。 他倒是想把空间里的卤味拿出来当配菜，可蒋翠花还在一边看着呢。 两人吃完继续赶路。 半个小时后。 “前面就是你大姐家了。” 蒋翠花指着前方不远的院子，“我叫门。” “哐哐哐！” “招娣，李招娣在不在？” “娘？” 过了好一会，里面传来动静。 房门打开，李招娣微微一愣，“娘，还真是你，我还以为听错了。” “你怎么过来了？” “我跟你弟过来看看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老六！”李招娣瞳孔骤然放大。 李有福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朝大姐挥了挥手，“大姐！” “愣着干什么，还不帮你弟弟把东西拿下来。” “哦！” 李招娣愣了一下，连忙朝李有福走过去。 李有福噗噗笑道：“没事，咱们先进去再说。” “大姐，家里就你一个人？大姐夫他们呢？” “孩子他爹在村上呢。” 李招娣心里紧了紧，一边将两人迎进去，一边开口说道。 “娘，老六，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烧点水。” “我跟你一块去。” “啊？”李招娣张大了嘴。 蒋翠花瞥了她一眼，“啊什么？我不能去厨房？” “不，不是，厨房乱的很。” 蒋翠花压根不听，径直走到厨房。 接着，里面传来盖子落地，以及蒋翠花埋怨的声音。 “招娣，面缸里一粒粮食都不剩？” “你老实跟娘说，家里是不是断顿了？” “没…”李招娣支支吾吾，“都在村里食堂吃，家里没开火。” “行了，你跟我过来。” 两人重新回到堂屋，“这些棒子面是拿给你的，还有一块猪肉。” 看着竹筐里的东西，李招娣使劲吞咽了口唾沫。 她吃惊道：“娘，这都是哪来的？” “你不会把家里吃的粮食都拿来了吧，佑娣她们吃什么？” 李有福抿嘴笑道：“大姐，五姐现在去了县里上班，每个月工资有18元，家里面还有我在，放心，谁都饿不着。” “老五工作了？” “她成城里人了？” 李招娣张着的嘴半天没合拢，随即，她沉着脸问，“娘，工作咋就不给老六？” “要是老六有工作，还能给你娶个城里头的媳妇回来。” 蒋翠花翻了个白眼，“你自个问他。” 李招娣看向李有福，“老六，咋回事啊？” “没咋回事，就是这个工作不太适合我。” 李招娣被这话气笑了，“现在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想一辈子当个泥腿子，18元啊，就是一个月给我5元钱我都愿意。” “你倒好，还挑三拣四，你…你要气死我啊…” 李招娣看向蒋翠花，“娘！老六小不懂事，你怎么真的能让老五去上班。” “她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 蒋翠花埋怨的看着李有福，像是再说，“你自己看着办。” 李有福也没想到大姐反应会这么大，但心里却是一暖。 “大姐，这事不怪娘，也不怪五姐。” “实话跟你说，五姐这个工作指标就是我花钱买的。” “花钱？家里哪来的钱？” 李招娣除了发懵还是发懵，自己只是一段时间没回娘家，家里到底咋了？ 眼前还是自己认识的娘和老六吗？ “娘，你跟大姐说一下最近家里的变化。” 李有福走到一边，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咳咳…” 蒋翠花看向李招娣，“老大，家里最近变化是不小。” 接着，蒋翠花把李有福得到祖宗保佑，祖宗在梦里教会李有福本事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蒋翠花的讲述，李招娣震惊不已。 如果这话不是蒋翠花说的，她是一万个不相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李招娣走到李有福面前，双手抓住李有福的胳膊上下打量。 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老六，看到你现在有本事，大姐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姐，困难总会过去，日子会越来越好。” 蒋翠花接话道：“老六小时候算命的就说他将来有福，他二姐，五姐，不就靠着有福把日子过下去了。” “老大，有福记挂着你们几个姐姐对他好，但你们也要念着有福的好，听见了吗？” 李招娣很是认真道：“知道了娘，我会一辈子记着老六的好。” “嗯！” 蒋翠花叮嘱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往外面说，不然你就把老六给害了。” 李招娣保证，“我谁都不说。” “娘，啥都不说是在为难大姐。” 李有福拍了拍大姐的手，“大姐，要是大姐夫他们问起来了，你就说是我钓鱼换的，其他就别说了，就说你也不知道。” 李招娣慎重的点了点头，她把李有福交代的话全部记在心里。 “招娣，有福带来的这些粮食你看咋弄？” 李招娣看了看蒋翠花，又看了看李有福，“娘，我想把石头和大毛先叫回来。” “食堂先前锅里还有点野菜，现在野菜挖不到了，就剩下树上的叶子。” “你们不来我根本就敢不动，饿了咬咬牙灌几口水还能挺过去，要是出了力气饿的只会更快。” 震惊！ 李有福和蒋翠花面面相觑，这一刻才能感受到灾年就在身边。 …… 第59章 大毛，石头 “大姐，村里的粮食呢？” “都交上去了。” 李招娣挤出一个笑容，“现在家家户户都这样，在过上几天等秋收了，应该能剩一点。” “就是现在难一点，至少还没饿死人。” 李有福：“……” 曹家沟到李家村也就大半天路程，虽然路不太好走，但距离也不算远。 其实李有福想不明白，两者咋会差这么大。 蒋翠花叹了口气，“你强子叔做了件好事，不是他顶着公社的压力，我们的日子也难。” 懂了！ 难怪李大强在村里一呼百应。 就冲这一点，他这个村长就当之无愧。 李有福看向蒋翠花，“娘，你把咱们带的粮食拿厨房，做些疙瘩汤。” “多做点，起码够大姐她们一家吃的，我陪大姐去喊大毛他们回来吃饭。” “老六，叫娘歇着吧，我去喊他们回来后我就去做饭。” 李招娣心疼娘和弟弟刚赶路过来。 再说哪有娘家人上门还要帮着做饭的。 蒋翠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听有福的，你们赶紧去。” “姐，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干啥。” 李招娣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娘，能不能把公公他们也叫回来？” 蒋翠花没好气道：“他们要回来我还能拦着？” 噗嗤！ 李有福扬起嘴角，他发现自家这个老娘还蛮可爱，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他拽了一把李招娣，“大姐，你到底走不走，娘说她已经知道了，做饭的时候会把他们的做上。” “谢谢娘。” 李招娣后知后觉，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遇到这么个率性又直爽的大姐还能咋办？宠着呗！ 有道是，“你宠我从小到大，我宠你从大到老。” 李有福做不到把大姐当成大丫一样宠着，但也不会看着大姐饿肚子。 “大毛，石头！” “你们在哪？” … … 不远处。 两个半大小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搅着有些泛白的土块。 其中一个8岁，一个6岁，穿着满是补丁的棉衣，正是大毛和石头。 大毛做出倾听的样子，“石头，我咋听见娘在叫我们。” 石头摇了摇头，“大哥，你一定是饿晕了，娘这会在睡觉，怎么可能出来找我们。” “也对，肯定是饿的脑袋都晕了。” 大毛认真的点头，然后用手拍了拍石头的脑袋，“石头，你在坚持一下，大哥马上就弄好。” 石头闻言迟疑的问道：“大哥，这个真能吃吗？” “大哥还能骗你不成？” 大毛咽了口口水，“你知道放牛娃他爹以前是做啥的不？” “是红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比我们现在的日子可难多了。” “知道这叫啥不？” 大毛指着地上泛白的土块，石头摇了摇头。 “这个叫观音土，是可以填饱肚子。” “大哥，不会有毒吧？” “我听放牛娃说，这个吃不死人，我们少吃一点，不饿肚子就行了。” 听到不用饿肚子，石头两眼放光，“大哥，我都听你的。” “好，在等一下，我弄点水，不然太干了。” 石头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 不愧是大哥，懂的可真多。 “大哥，这个味道好奇怪。” “没事，就那个味道，要是你吃不下去，你就把他想成烧鸡，烧鸡是啥味道，这样就能吃下去了。” “大哥，我想不出来。” 石头急的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呵斥，“大毛，石头，你们在干什么？” 大毛，石头一下子站起来。 “没，没干什么。” “娘，我肚子饿，大哥说带我吃东西，可以填饱肚子。” 听到这话，在一看两人脸上，嘴上，身上糊的到处都是泥巴。 李招娣三步并做二步，跑到大毛面前，抬手就照着大毛的屁股上狠狠来了几下。 一边打，一边喊道：“让你带弟弟，你就这么给我带弟弟。” “你知不知道观音土吃多了要吃死人的。” “你们两个吃了多少？还不赶紧吐出来。” 石头用小脸趴在大毛的腰上，“娘，不要打大哥，不要打大哥。” 大毛咬住嘴唇，“石头说他饿，我们才放进嘴里，娘…你就过来了。” “大毛痛不痛，娘不该打你的。” “不痛，一点都不痛。” 大毛抿着嘴，使劲的晃着脑袋。 李招娣用力吸了吸鼻子，这一刻泪如泉涌， “大毛，石头。” “娘。” “娘！” 娘三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哭声乌泱泱的，有股压抑的情绪。 一旁的李有福眼眶泛着红，既有听到大毛说才放进嘴里而松了口气，又有看到这一幕而心酸，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 “大姐！”李有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而这一声大姐也让李招娣回过神。 她抽着鼻子，用袖子使劲抹了一把，“都别哭了。” 李招娣指着李有福，“这是你们小舅，是娘的弟弟，他跟你们外婆一起来看咱们，还给咱们带了好多的粮食。” 听到这话，两小子用眼神打量着李有福。 “快叫人。” “小舅。” “小舅！” “大毛，石头。” 李有福下意识就要伸手拿大白兔出来，可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会要吃的不是糖，而是能填饱肚子的疙瘩汤。 “你们两个先跟小舅回去，好好洗洗，外婆已经在家里做了疙瘩汤，等着你们回去吃呢。” 李有福看向大姐，“大姐，我先带两个小家伙回去，你也赶紧把大姐夫他们叫回去。” “好！” 李招娣点了点头，又看向两个儿子，“大毛，石头，你们跟小舅先回去，娘去找你爹和你爷奶他们。” “好的娘。” 石头咧着嘴，“大哥，有疙瘩汤……” “小舅，真的有疙瘩汤？” “对！” 李有福咧嘴一笑，“不仅有疙瘩汤，小舅手里还有大白兔奶糖。” “等一会回去吃完饭了，小舅给你们发糖好不好？” “好！”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虽然不清楚大白兔到底是什么，但最后一个糖字却听清楚了。 一想到糖甜甜的味道，两人脸上立刻浮现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边上多了一层让人揪心的观音土，看上去异常刺眼。 “都过来，洗脸洗手，还想不想喝疙瘩汤？” 李有福带着两个小家伙刚一回来，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气。 香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肉的味道。 大毛，石头，几乎挪不动脚，两双眼睛眼巴巴盯着厨房的方向，用鼻子使劲吸气。 仿佛这样做，就能把香气全部吸进肚子里。 李有福只能用强硬的语气，才把二人叫到身边。 “小舅我自己来，娘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还有我，石头不是三岁小孩子，石头也能帮娘干活。” 李有福眼神带着笑意，“好好好，你们两个都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动手，小舅就在边上看着你们两个。” “要是谁洗的不干净，待会就让他少吃一碗。” …… 第60章 大姐脸上的笑容 “小舅，我一定洗干净。” “我也是！” 两个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厨房的香味实在太诱人，这要是少吃上一碗，就跟要了他们命似的。 李有福这边连哄带吓让两个小家伙把自己收拾干净。 另一边，李招娣领着丈夫曹志强和他父母也在朝家赶。 曹志强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是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已经嫁人，倒是没在人群里。 由于曹家没有分家，老大老二还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老二家的，要不我跟你大哥就不去了，让爹娘和大毛他们多吃点。” 说话的是李招娣的大嫂，吴曹氏。 四十岁的年纪，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农村女人。 早些年吴曹氏难产孩子没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显怀，也就认命了。 不过李招娣这个大嫂对她是真不错。 两个妯娌之间不仅没有发生矛盾，关系处的也好，大嫂更是拿大毛和石头，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李招娣听出了大嫂的意思，多一个人意味着就要多吃一份粮食。 现在粮食多金贵，那可是能救命的。 李招娣看向吴曹氏，“大嫂，我娘带的粮食够吃，你和大哥不去，你让我们怎么吃的下。” 曹志强是知道李招娣娘家的情况，这么多年就像饕餮一样，只进不出，太阳打西边难得来一次还带了粮食。 他估计丈母娘带来的粮食也不会太多，顶了天有个一两斤就谢天谢地。 但曹志强不会把事情说破，就算粮食再少，也是媳妇娘家人的一番心意，对付一口也比现在强不是。 他顺着李招娣的话说道：“大嫂，我岳母和小舅子过来，你和大哥不在，会说我们不懂礼数。” “这…我跟你大哥一块回去就是了。” 吴曹氏也没多想，她只想着少一个人就能少吃一口，听了二叔的话，她顿时就慌了。 一旁的曹老头直接发话，“老二说的对，不管亲家母有没有带粮食过来，咱们都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人家，这是基本的礼数。” 曹老大微微颔首，“爹，咱们也走快点，别让婶婶她们等急了。” 一行人达成了共识，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不少。 … … “这是啥味啊，也太香了吧？” “我咋还闻到了肉味。” 几人的目光全落到李招娣的脸上，越是靠近院子，香味就越浓。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科技与狠活，吃的东西全部是自然生长。 就更不用说，李有福带来的粮食还是出自灵泉空间，加上野猪肉被切成肉丁放在大锅里爆香，即使没有调味料，光是野猪肉经过大火煸炒后逸散出来的油脂，混合着棒子面搅出来的疙瘩汤。 老霸道了！ 闻着饭香，几人脸上全是同一种表情，一开始还能忍受，现在只觉得更饿了。 李招娣心里也在纳闷，“娘的厨艺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蒋翠花做的饭不难吃，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吃。 出彩的是食材，还有人在饥饿中，看见什么吃的都觉得是香的。 更不用几人连吃了好多天，树叶熬煮的汤。 听到外面的动静，望眼欲穿的两个小家伙，快步跑到院子。 “爷爷奶奶，爹娘，大伯，大伯母。” “你们快一点，我都快饿死了。” 曹老头目光穿过两个孙子，落到李有福的脸上，“这是有福吧，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曹叔，婶子。” 李有福朝几人微笑的打着招呼。 “有福，亲家母呢？” 这时，蒋翠花从厨房走了出来。 “亲家母！” “岳母。” “娘。” “婶子。” 几人的目光落在蒋翠花的身上。 蒋翠花微微一笑，“亲家公，亲家母，赶紧洗把手，疙瘩汤已经好了。” “招娣，去厨房把饭盛出来。” “好的娘。” “老二家的，我也来帮你。” 两妯娌进了厨房，曹家几人洗完手的时候，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筷，里面还散发着热气。 曹老头一脸窘迫的笑了笑，“亲家母，让你见笑了。” 蒋翠花叹了口气，“有福心疼他姐想过来看看，我们不过来也不知道情况这么糟糕。” “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招娣接话，缓解几人的尴尬。 被儿媳妇娘家人看见他们饭都吃饱，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曹志强讨好道：“岳母，小舅子，情况会好起来的，再有几天就秋收了，不会跟现在这样。” 面对这种天灾人祸，几人都有一种无力感。 大毛，石头，听不懂大人间的话，双眼紧盯着碗里的疙瘩汤，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 李有福在桌子底下，用手拍了拍蒋翠花的手。 脸上的笑容不减，“叔，婶，我娘没有责怪的意思，灾年是谁也不想看见的，我上次还听人说，隔壁省的都死了好多，我们这边情况还算是好的。” “我相信日子总会过下去。” “咱们都动筷子吧，两个小家伙都等不及了。” “哈哈哈…行，都赶紧动筷子，别辜负亲家母的心意。” 话音刚落，只听见碗筷之间碰撞声，以及吸溜声，还有吃到猪肉的惊喜。 大毛，石头，都是连吃两碗，几个大人最少三碗，连锅底都刮的干干净净。 一顿饭吃完，李招娣和大嫂在厨房洗碗，曹老头，曹老太太陪着蒋翠花说话。 曹志强把李有福叫到院子，说着感谢的话。 “有福，谢谢。” “不瞒你说，这顿饭是这些天吃的最饱的一次。” 李有福呵呵一笑，递了根烟给大姐夫，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对这个大姐夫，李有福印象不坏。 上辈子，大姐和大姐夫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大姐终身残疾后，大姐夫一直照料，对大姐不离不弃。 李有福找不到任何理由讨厌大姐夫。 “好烟。” 曹志强接过香烟傻乐，他抽过最好的烟是8分钱一盒的经济烟，那种没有过滤嘴，抽起来辣嗓子的香烟。 “喜欢的话，把这两盒也装上。” 曹志强差点烟都没拿稳，“不了不了，能抽一根好烟，姐夫已经很满足了。” 李有福不由分说，将两盒大前门塞进他裤兜。 “就当我这个小舅子孝敬你的。”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就对我姐好点，再好点。” 曹志强显然认出了这是3毛5一盒的大前门，说什么都不要。 他一脸严肃道：“有福，我曹志强发誓，这辈子会对你姐好，要是做不到，天打雷劈。” “这烟你还是拿回去，姐夫抽不惯这么好的烟，给我抽，那是糟践了。” “在说什么呢？” 这时，李招娣笑盈盈的走过来。 蒋翠花和李有福的出现，不仅让她们一家人吃了一顿饱饭，也改变了曹家人对李招娣娘家人不好的印象。 …… 第61章 回去的路上 “没，没说什么。” “哈哈哈哈……” 看着大姐夫扭捏的样子，李有福怦然大笑，决定在加一把火。 “大姐，刚才我给姐夫了两盒烟，让他以后对你好一点。” 李招娣闻言，狐疑的看了过去。 曹志强连忙说道：“我是要把烟还给有福，我说了，就算不给我烟我也会对你好的。” “是吗？” 李招娣脸上笑盈盈的，手上已经掐住了曹志强的软肉，“我看你要是不对我好点，你还有良心吗？” “嘶…媳妇，我对天发誓，我对你的感情那是日月可鉴。” 曹志强疼的龇牙利嘴，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李有福，像是在说，“你小子给我记住。” 李有福挑了挑眉，“大姐，姐夫在用眼睛瞪我。” “曹志强，我看你是皮痒了。” “痛痛痛…媳妇我错了，别掐了，都紫了。” 一旁李有福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乐呵呵的。 下一秒。 就受到大姐一记白眼，“有福，快把烟拿回去，你姐夫抽不惯这么好的烟。” 她没问李有福啥时候开始抽烟，现在不抽烟的男人少的可怜。 “别别别，刚才我开玩笑的，大姐夫对你的感情好着呢，算是我这个当小舅子孝敬姐夫的。” 李有福连忙摆手，他也算看出来，大姐在大姐夫心中的地位。 有这么好的姐夫对待大姐，他也就放心了。 “拿着吧，姐夫以前也没少往家里拿东西，就是两盒烟而已。” 李招娣挑眉，凶巴巴的说道，“那是你姐辛苦给人家做衣服赚到的，跟他有啥关系。” “是是是，你姐说的没错。”曹志强忙不迭的点头。 不过话是这么说，李招娣也没在坚持，她将烟推到曹志强手上，“老六给你的，你就拿着。” “不过要记着我家老六的好，听见没有。” 都说长姐如母，这画风咋就跟蒋翠花如出一辙。 曹志强一脸喜色，“有福，姐夫在这谢过了。” “等姐夫这边情况好点了，姐夫请你到县城下馆子。” “姐夫加油！” 李有福没说他经常下馆子，免得打击大姐夫的积极性。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大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娘准备回去了。” “啊！” 李招娣吃了一惊，“老六，你跟娘晚上就在家里歇下吧。” “就是，现在天黑的晚，你跟岳母这会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一旁的曹志强也出言挽留。 这个问题李有福想过，休息一晚第二天走肯定是最好的。 但这次他带来的粮食不多，留一晚就还要吃一顿饭，从空间里拿粮食出来也不现实，他就只能婉拒。 李有福微微一笑，“大姐，大姐夫，主要是今天赶回去明天还有事，要到县城给五姐送东西，她还等着呢。” “抱歉啊五姐，这个时候只能拿你出来顶缸了。” 李有福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 … 与此同时。 “啊嚏…啊嚏……” 李佑娣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是谁在说我？” “肯定是情郎在想你。” “瞎说，我都还没有对象，哪来的情郎。” 李佑娣说完这话，俏脸已经羞红一片。 侯国珍好笑的看着李佑娣，“啧啧啧…咋还害羞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佑娣，要不侯姐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侯姐，你咋也取笑我。” 李佑娣被说的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状！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 不过好在今天百货商场不算忙，几个大姐站在柜台也是嗑瓜子，闲聊为主。 侯姐眼看到李佑娣脸皮实在太薄，也不好继续再开玩笑。 她关心道：“佑娣，今天上一天班感觉咋样？” “不用这么严肃，以后习惯了就好。” 李佑娣点了点头，“还好，只要把价格记住就行了，比在家干农活强多了。” 侯国珍一听也就放心了，“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你就找侯姐，侯姐能帮的一定帮忙。” “谢谢侯姐，老六走的时候给我留了钱和票。” 侯国珍扬起嘴角，“你这个弟弟对你是真心不错，我要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李佑娣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只离开家一天的时间，她也有点想李有福了，不知道老六这会在干嘛，会不会又是懒洋洋躺在椅子上。 此刻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会露出宠溺般的笑容。 … … 另一边。 李有福已经背上空的竹筐，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蒋翠花，蒋翠花也和儿子想到了一块。 “亲家母，你看，你们大老远来了，也没啥招待你们的，反而还让你们带着粮食来看我们。” “是啊亲家母，要不留下住一晚明天在走吧。” 李有福还是用了先前的借口，“曹叔，婶子，明天真有事，不然就耽搁了。” “下次有机会一定过来住几天，到时候可一定要欢迎啊。” 曹老头拍着胸口，“肯定欢迎，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那既然这样，我们去送送你们。” 蒋翠花摆了摆手，“让两个小辈陪我们走一段就行，亲家母，亲家公，我们就先走了。” “大毛，石头，你们两个就在家待着，我和你爹去送你们外婆她们。” “跟你外婆还有小舅说再见。” “外婆，小舅再见。” “好，乖乖在家听话，外婆和小舅走了，下次在过来看你们。” 李有福顺手递给两个小家伙几颗大白兔，这是之前答应过两人。 “谢谢小舅。”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看见糖了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了。 几个大人见了这一幕，都是会心一笑。 “有福，我来背吧！” 曹志强抢过竹筐背在身上，李有福也由的他，正好和大姐说说话。 “老六，回去的时候看着点路，扶着娘一点。” “放心吧姐，路上我会照顾好娘的。” “倒是你，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来的时候就应该多拿点粮食过来。” 说到这里，李有福多少还有些遗憾，觉得自己帮的太少。 “已经不少了，再有几天就该收秋粮，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几个姐姐中，大姐和三姐都是那种要强的性格。 李有福害怕大姐把苦憋在心里，“大姐，就算秋粮下来还有一段时间，这点粮食也不够啊。” “把这个装上。” 李有福从空间拿出50元钱和20斤地方粮票塞进大姐手里。 “这是！” 李招娣看到手里的大黑拾，脸上露出慌张，说什么都不要，但手被李有福的手死死抓住。 “老六你这是干啥？” “拿着吧，万一粮食不够，有钱有票还能想点办法。” “就算大人能饿肚子，大毛和石头呢，你还想看见他们去吃观音土？” 这话直接击碎了李招娣的心理防线。 李有福继续说道：“姐，别想那么多，家里现在有钱也有粮食，不缺吃的，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还有，要是粮食不够吃了就回娘家找我，千万别想着做傻事，万一摔坏了，我姐夫那么疼你，你忍心吗？” “呸！” 李招娣呸了一口，“在想啥呢，你才摔坏了。” “我没事上什么山，我又不是啥都不懂。” 李有福嘿嘿一笑，他不得不打个预防针，谁知道她会不会脑子一抽。 …… 第62章 宽慰蒋翠花 “招娣，志强，送到这就行了，你们早点回去。” 走了有一里路，蒋翠花见差不多了，于是就让两人回去。 李有福从大姐夫手里接过竹筐背在背上，又对李招娣叮嘱道：“大姐，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好，大姐记住了。” 李招娣见李有福说的认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上山，但还是应了下来。 李有福露出笑脸，朝两人挥了挥手，“大姐，大姐夫，你们回去吧，我和娘走了。” “好，路上慢点。” 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从视线消失，曹志强询问，“有福刚才跟你说啥了，让你要记住？” 李招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六那是关心我这个姐姐，千叮咛万嘱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曹志强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媳妇，我也关心你。” 李招娣听到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咋地，我弟对我好，你还吃醋。” “德行！！！” 顿了顿，李招娣把钱和票拿了出来。 “这么多！” 曹志强一脸震惊，眼睛都看直了。 他啥时候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大黑拾。 “媳妇…这是有福拿给你的？” “嗯！” 李招娣点了点头，看向曹志强认真的说道：“当家的，你把这些钱拿上放好。” “你给我干啥，这是你弟弟给你的。” “你是我当家的，你不拿钱放我这像啥？”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这些钱和票不到关键时刻，咱不能去动。” 李招娣深吸了口气，“我这个当姐姐都没照顾好老六，还让他拿钱接济我这个姐姐。” “媳妇，我都听你的。” 噗嗤！ 见到曹志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李招娣轻笑出声。 “行了，咱记着老六的好，做人不能忘本。” “等日子好过点了，咱在把这些钱给还上。” “好，咱们也回去，希望这次秋收能多点粮食。” 回去的路上，二人心里沉甸甸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灾年还要持续一年。 … … 另一边。 李有福和蒋翠花回来的时候速度加快了不少，即使是这样，外面天也已经黑了。 他抽空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8点多，难怪肚子会这么饿。 “四嫂，我们回来了，有饭没有，都快饿死了。” 人还没进院子，李有福的声音已经传了进去。 张玉梅急忙从屋里走出来，“娘，小叔子。” “我不知道你们晚上要回来，下午就只做了我和大丫的饭。” “我去擀点面条成吗？” “四嫂，吃啥都行，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弄，最主要的就是里面有肉。” “成！”张玉梅露出个笑脸，“你和娘先歇会，马上就能弄好，很快的。” “一天到晚净想着吃肉。” 蒋翠花原本想说，你这么馋肉谁家能经得起你这么造，不过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了。 家里的肉都是李有福弄来的，想吃就吃呗。 李有福不知道蒋翠花想的是啥，朝她咧嘴一笑，“肉不就是吃的，不然坏掉了咋整？” 蒋翠花被噎住了，一个人跑到堂屋椅子上坐着歇气。 李有福朝厨房喊道：“四嫂，大丫睡了没？” “还没呢，她一个人坐炕上在玩。” “那行，我去把大丫抱出来，别在炕上玩着摔下去了。” “你就宠着她吧！” 张玉梅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农村家的孩子没那么金贵，谁家的孩子不是这么长大的。 “大丫。” “叔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丫还是蛮黏糊李有福，看见进来的是李有福，笑着主动朝他伸手。 李有福笑着在她琼鼻上刮了刮，“以后可不敢对其他男孩子这样，知道吗？” “咿呀咿呀……” 也不管小丫头有没有听懂，李有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坨，软糯软糯的，比起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李有福更喜欢这个小侄女。 “走，六叔抱你过去玩。” 蒋翠花看见李有福抱着大丫进来，也习惯了李有福对大丫的偏爱。 “你也不嫌累的慌，把大丫给我，你赶紧坐那歇会。” “叔叔…叔叔……”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六叔走了一天路了，也不知道让他歇会。” 李有福莞尔，“一个小丫头又累不着。” “你就惯着吧！” 李有福哈哈一笑，“六叔看见大丫就开心，大丫开不开心。” “咯咯咯……” “看，大丫还是能听懂话。” 李有福看向自家老娘，“娘，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孙子孙女都一样。” 蒋翠花斜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 “一点都不识好歹。” 李有福又不傻，他能听不出蒋翠花关心的话，只是不想让蒋翠花受累罢了。 “嘿嘿…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李有福对着大丫说道：“谁不知道你奶奶最是会刀子嘴豆腐心，大丫你说是不是？” “咿呀咿呀……” “哈哈哈…真乖！” 李有福凑到小脸蛋上吧唧一口，“奖赏你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张玉梅端着面碗走了进来。 “饭好了，娘，小叔子，快吃饭，把大丫给我。” “大丫，快到娘这来，别影响你六叔和奶奶吃饭。” “好香，四嫂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李有福一边夸赞，一边拿起筷子搅拌面条。 臊子是用野猪肉切成肉丁放进锅里炒出了油脂，在放到雪白的手擀面条上面，瞬间就让人食欲大开。 李有福也顾不上那么多，拌好面条，就吸溜吸溜朝嘴里喂。 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原始的烹饪技巧。 一筷子面条吃进嘴里，李有福感觉比后世面馆做出来的要好吃的多。 张玉梅抿嘴笑了笑，“我哪有啥厨艺，都是食材好。” “小叔子够不够吃？不够我在去下一点。” 李有福连头都没抬，“四嫂，我先把这碗吃完，不够再说。” “要不你先带大丫回去休息，要是不够的话，我自己去厨房弄。” “没事，也不差这一会。” 张玉梅没走，接着说道：“对了，今天强子叔过来了一趟，说是找你，我跟他说，你跟娘去了大姐家明天才回来。” “最后强子叔，等你回来了去他那一趟。” 强子叔？ 难道是上次跟他说的换柴的事？ 李有福点了点头，“谢谢四嫂，我明天上他那去一趟。” “李大强找你啥事？” 蒋翠花听到两人的对话，朝李有福看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明天上他那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 蒋翠花再次开口，“不会是找你说收购站的事吧？” “有福，明天你去了好好跟你强子叔说，这本来就是你从外面听到的消息，咋能怪到你头上来呢。” “没事的娘。” “收购站的确在收鱼，我也没胡说。” 李有福宽慰道：“娘，别乱想了，赶紧吃饭！我明天去了就知道是啥事了。” “行！” …… 第63章 信仰都崩塌了 夜晚。 屋内的煤油灯将人映照的风姿摇拽。 张玉梅坐在炕头一针一线缝着新棉衣，偶尔瞥一眼熟睡的大丫，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外面虽冷，但她心头却是火热。 就在这时，外面似有人影闪动。 “谁？” 张玉梅做出防御的姿势，警惕的望着门外。 “玉梅，是我！” “当家的？” 张玉梅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是去部队当兵的丈夫，李卫国。 “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 “部队出任务正好在这附近，我就抽空回来看看你们娘俩。” 李卫国外面套了件军大衣，风尘仆仆，看上去人变壮实了不少，他眼神凌厉将屋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抹诧异之色在眼中一闪即逝。 “先进屋再说，外面冷。” 张玉梅没有注意到李卫国的神情变化，拉着李卫国进屋，然后关掉房门。 “我去看看大丫。” “别把大丫弄醒了。” 张玉梅交代一声，转身去倒热水。 李卫国坐在炕头，看着大丫微胖的小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半年前，李卫国回来过一次，大丫那时候正好9个月大。 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上根本就没几两肉，看着让人既泪目又心疼。 眼前的大丫，小脸肉乎乎，皮肤光滑水嫩。 睡梦中的她时而皱眉，时而露出笑容，仔细聆听，“叔叔…糖糖……” 李卫国当即皱眉，心中的疑问更甚。 这时，张玉梅端着搪瓷缸走了过来，“当家的，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好！” 李卫国应了一声，接过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神不时放在新作的棉衣上面。 他放下搪瓷缸，“玉梅，这些棉衣你是帮村里人做的？” 张玉梅笑呵呵道：“这件是小叔子的，这两件是娘和佑娣的，我和大丫的棉衣还没来得及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家里是个啥情况，李卫国比谁都清楚。 他去部队四年，每个月把津贴全寄回家里，不就是想让家里人过的好一点。 但有一个偏心小儿子到极点的母亲，还有一个好吃懒做，啥也不干的弟弟，家里即使还有钱恐怕也都用光了。 李卫国两年前探亲回来的时候娶了张玉梅，不过令他气愤的是，半年前回来，看见的是媳妇瘦的骨瘦嶙峋，孩子也营养不良。 从那一刻他就知道，就算寄在多钱回来，一分钱也用不到媳妇跟孩子身上。 于是每次出任务下来的奖金，他都会悄悄攒下来，这次回来就是把攒下来的200多元钱，全部交给媳妇。 “当家的，你吃过饭了没有？” 张玉梅的话，拉回了李卫国的思绪。 还没等他回答，李卫国肚子就率先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张玉梅莞尔，“等着，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条。” 看着张玉梅那凹凸有致的背影，李卫国再次陷入了沉默。 “自己不在的这半年，家里究竟发生了啥事？” … … 另一边，厨房内。 “玉梅，咋这么晚了还在做饭，下午没吃饱？” 蒋翠花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穿起衣服朝厨房走来，远远的就看见厨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玉梅。 现在家里不缺粮食，肚子里面又有油水，咋可能和以前一样，半夜饿醒只能靠喝水来充饥。 张玉梅抿嘴笑了笑，“娘，是卫国回来了，我看他没吃东西，就来厨房给他煮碗面条。” 面条是晚上没煮的擀面条，这会煮给李卫国吃正好。 蒋翠花一愣，“你是说卫国回来了？” “娘。” 李卫国走到厨房门口。 蒋翠花上下打量，随后点了点头，“看上去又壮实了不少。” “你这次回来，准备在家里待多久？” “时间不会很长，待会就要走。” “这次是随部队出任务，顺道回来看一眼，不算探亲假。” “嗯！” 蒋翠花点了点头，她打量李卫国的同时，李卫国也在打量她。 老太太红光满面，李卫国很确定，家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询问，“娘，家里都发生了些啥？” “玉梅缝的棉衣棉裤，光棉布，棉花，就要花不少钱吧？” “还有锅里的白面……” 说实话，部队是饿不着，但也没想象中吃的那么好，李卫国看见张玉梅煮的是用白面做的擀面条，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都是有福的功劳。” “有福？” 李卫国瞪大双眼，他咋就不信呢。 张玉梅帮腔道：“要不是有福从山里打了猎，家里恐怕就断顿了。” “打猎？” 李卫国感觉人都快麻了，自家这个弟弟啥时候会打猎？ “你先吃饭，吃完了跟你说。” 蒋翠花看了眼锅里的面条，示意李卫国先吃饭。 李卫国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 不过，当面条放在李卫国面前，他沉沦了，除了面条，上面还有野猪肉做的臊子，咬一口下去，滋滋冒油，那味道就别提了，光看李卫国干饭的速度就知道。 一碗面条不到3分钟，就被他吃了个干净，碗里剩的一点面汤也没放过。 李卫国放下碗筷，眼睛直直盯着蒋翠花。 “娘，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 蒋翠花也没隐瞒，将李有福得到祖宗教他本事的事，对着李卫国说了一遍。 就连李有福用打到的猎物换粮食，以及用鱼换工作指标的事也没放过。 “娘，真有这事？” 李卫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凡事讲科学，不搞封建迷信。 这事在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娘。 在加上他回来看见的变化，心中的某根玄像是松动了一下。 “兔崽子，老娘还能骗你不成，我看你一天在部队里面待傻了，连家人说的话都不信。” “你媳妇还站在你面前，你不信老娘的话，媳妇的话总该相信吧？” “娘，不是…我没说不信…你咋还急上了呢。” “媳妇，快帮我跟娘说说。” 这次，张玉梅坚定的站在蒋翠花身边。 “行吧，等下次回来，我在跟有福当面道歉。” “你这就要走了？” 张玉梅满脸的不舍。 “你不和有福见个面就走？” “下次吧，这会太晚了。” 李卫国点了点头，“再说，我战友还等着我，回去太晚了不好。” “娘，这里有100元钱，是我这段时间做任务上面奖励下来的，平时我也没在家，玉梅和大丫还要谢谢娘你帮忙照看。” “玉梅有手有脚用的着我照看？” “钱你自己拿着，在外面出任务小心一点。” 李卫国心中一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蒋翠花关心的话。 “娘，你收着吧，就当我和玉梅孝敬你。” “是啊娘，你拿着吧。” 蒋翠花勉强收下钱，“好了好了，钱我就收下了，放我那给你们存起来。” “人老了，我回屋睡觉去了。” 李卫国眼里有些湿润，他朝张玉梅笑了笑，“媳妇，这是给你的。” “照你说，老六帮了咱家这么多，我这个当哥的也不能不表示，你看着给买点啥。” 李卫国把剩下的钱和票给了张玉梅，自己就留了十几元钱。 “剩下的钱你留着，万一应个急。” “当家的，我知道了。” 两人拥抱了一会，随后李卫国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远处。 一辆吉普车上，三名身穿军大衣的男子，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卫国这小子，不会是倒在温柔乡里面了吧？” “你们猜，他还要花多少时间？” “我看最起码也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那小子壮的跟牛犊子似的，我猜起码要一个小时。” “嘿嘿嘿，就怕嫂子受不了。” “你们几个再说什么呢？” “卫国！” 三人一愣，看着神出鬼没的李卫国喊道：“卫国你小子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不是嫂子没让你进门？” 李卫国嘿嘿一笑，“呸！我媳妇好着呢，还给我煮了东西吃。” 三人一阵羡慕，看李卫国的神色都有些不善。 几人在外面喝西北风，李卫国不仅有媳妇做饭，还有温柔乡。 三人对视一眼，“兄弟们，揍他！”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认错，明天任务结束，我请大家下馆子。” “这还差不多。” 有人奇怪道：“这次你回去，家里情况都还好吧？” 三人和李卫国是战友，也知道他在家里不受待见。 他这次回去，就是偷偷拿钱给媳妇，让她买东西，给自己和孩子补充营养。 李卫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性子急的已经捏紧了拳头，“不会又是你那个弟弟，自己好吃懒做也就算了，哪有把什么活全都交给嫂子做的。” “太不像话了。”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等这次任务结束，有没有跟我一块把那小子偷偷揍一顿的？” “我！” “我也去。” 李卫国有些哭笑不得，“不关我弟的事，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以后谁再敢说揍我弟，别怪我跟他翻脸。” “李卫国，你还是个人吗？我们是帮你！” “就是…我看你小子就是狗咬吕洞宾。” “开车！” 李卫国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到现在脑袋还有点懵。” “咋回事？” 李卫国不愿多讲，只是问道：“你们说…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 “我看你是病的不轻，行了，别理他，赶紧开车赶到任务地点。” “收到！” 闻言，李卫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家的方向在他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 …… 第64章 再次上山 第二天，李有福起床后才从蒋翠花口中得知，昨晚四哥在附近出任务，临时回来了一趟。 李有福询问，“他没说任务啥时候结束，还回不回来？” 蒋翠花摇头，“没说，就说任务比较急。” “好吧！” 李有福叹了口气，恐怕最近一段时间想要见四哥一面是比较难了。 一顿早饭草草结束。 李有福看向蒋翠花，“娘，我去强子叔那边一趟。” “我陪你一块去吧。” 蒋翠花还是担心儿子被人刁难。 李有福轻笑一声，“真不用，也许强子叔是找我有别的事情。” “行，要是有啥情况你告诉我，或是让人来通知我一声也成。” “知道了娘，那我先走了。” 李有福打完招呼，就朝李大强家里走去。 “有福来了。” “婶，强子叔在家吗？” “在呢，我去叫他。” “没事，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李有福一进屋就看见李大强正坐在椅子上，“强子叔。” “有福你啥时候回来的，昨天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听你四嫂说你和你娘上你大姐家去了。” “是啊，本来打算今早再从我大姐那回来，这不是多一个人就要多一口粮食嘛。” 李有福拉了个凳子坐在李大强旁边，又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强子叔，你找我啥事？” “是上次那件事有眉目了？” 李大强划了根洋火，将两人的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上次说的换柴火的事，我去跟他们商量了一下。” “老实说，你出力捕猎，他们用柴火交换，是大家乐意见到的事，只有傻子才不肯同意。” 李有福抽着烟，聆听李大强的下文。 果然！ 下一秒。 李大强话锋一转，“有福，我能跟你保证村里的人不会有意见，但不敢保证其他村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去公社闹。” “叔跟你说的意思，能懂吗？” 李有福弹了弹烟灰，“能懂！” “你是个聪明的娃，要是被公社的人知道，你拿集体的东西换柴火，我们两个都落不到好。” 其实最直接的方式是用钱买柴火。 2毛钱就能买到一大捆柴火，还没有任何风险。 再要不就是去县城购买煤球，煤炭，李有福上次从钱主任那里还搜刮了500斤的媒票，混合着柴火一起烧，也足够熬过这个冬天。 一开始是李有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要不是李大强提醒，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李有福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朝李大强告谢，“谢谢强子叔，这事咱就到此为止。” “要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小子急啥。” 李大强没好气，随即又笑了笑，“还是个驴脾气。” “我找你也不是光为了这事，还有就是，大东他们去镇上看了，收购站确实在收鱼。” “找你来，是代表大家伙，表达对你的感谢。” 李有福不以为意，“要感谢也应该他们自己来跟我说，找你当代表算是什么？” “算了，这事过了就过了。” “强子叔，咱们可先说好，消息是我提供的，但能不能抓到鱼，就各凭本事，别到时候抓不到鱼又赖在我头上。” “你看你看，刚刚还说事情到此为止，你小子本事大了，这脾气也大了。” “哪有！” 李有福嘿嘿一笑，“我也只是好意，想着能让村里的人跟着吃口肉，他们出力砍柴，我捕猎，不一样出力吗？” “我知道，大家伙也知道。” 李大强拍了拍李有福的手，“这事是我不让你干的，有福，强子叔不会害你，记住一句话，人多口杂。” “我知道了强子叔。” “知道就好。” “另外，强子叔也跟你保证，谁要是因为捕鱼的事跟你闹别扭，我就收拾谁。” 闻言，李有福也很干脆的点头，“行！” “对了强子叔，我也有一件事找你。” “有什么话，你小子今天就一次性说完。” 李大强椅子上靠了靠，拿出一根烟递给李有福，“这还是你上次孝敬我的那盒烟，你小子可别嫌弃。” “怎么会，就算你发我一根经济烟，我也照抽不误。” “那你把烟还我，我给你拿根经济烟。” “你想的美。” 说是不嫌弃，李有福手上的动作飞快，划了根洋火直接点燃，他还忘得意的看向李大强。 这一幕。 李大强哭笑不得，“臭小子，赶紧说，说完了老子还有事要处理。” 得了便宜还卖乖，李有福也知道适可而止。 下一瞬，他表情认真道：“强子叔，过几天我要到江浙省去看我三姐，还麻烦你行个方便，帮我开个证明呗。” “去那么远？” “我三姐怕浪费钱，每年都是寄东西回家，我也该去看望一下三姐在那边过的咋样。” 有一句话李有福没说，上辈子他对几个姐姐心怀愧疚，这辈子想早点见见这些亲人。 “你走了之后，你娘怎么办？” “家里不是还有我四嫂在吗，再说了，我只是去探亲。” 李大强点了点头，“那行，啥时候要证明你过来找我。” “好嘞，强子叔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李有福也就不准备在待下去，有这时间，他还想到山上去转转。 “好，有时间了过来坐。” 告别李大强，李有福就朝山上走。 目前，灵泉空间里的野猪还剩下2头，其余的都被他拿出去换了钱和票，另外还剩下一头杀好的野猪，就当成日常需求，以及给梅姐，王主任他们准备的。 算算需求，钱主任那边还欠了4头野猪，虽说他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这次，李有福就准备把4头野猪一次性搞定，顺便在给灵泉空间补充一点货源，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钱主任开的出差证明，和李大强开的证明，是两回事，两者李有福都有用。 就看遇到什么样的场合，总之，把一切都考虑到前面，总是不会吃亏就是。 随后，李有福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第一次挖陷阱的地方。 陷阱的坑还在，里面的南瓜早就不翼而飞，连南瓜籽都没剩。 剩下的三个陷阱也如出一辙，看样子，自从上次把那一队领头的野猪抓了后，其余的野猪已经迁移到其他地方。 李有福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便迈着步子继续朝里走。 …… 第65章 熊皮，熊掌 “吼！” “哼哼！”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野兽嘶吼，声音急促，激昂且亢奋。 听到这声音，李有福没由来的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变得激动起来。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接近，入眼，看到的是十几头体型壮硕的野猪围攻一头熊瞎子。 “卧草！” “这居然是真的！” 先前他就听蒋翠花讲山里有熊瞎子，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当一回事。 毕竟这里靠近野猪岭，熊瞎子都有领地意识，轻易不会离开自己活动的范围。 可今天他看见了什么，竟然是熊瞎子大战野猪，这极为难得的一幕也能撞见，这是要行大运啊。 李有福看见远处的熊瞎子，眼睛都在放光。 要知道后世，即使有能力捕杀到熊瞎子，也会被冠上“你小子真刑”的称号，在这个年代，可就没有这一说。 老虎是四害之一，遇到了人人喊打。 随即，李有福皱起了眉。 无他！ 此刻，两者之间的战斗，只能用一句惨烈来形容。 体重超过400斤的熊瞎子，两腿站立起来完全就是一具人形凶兽，它的四周已经倒下五六头野猪。 整片区域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更能引发野兽的兽性。 从体重上来看，围攻熊瞎子的野猪，体型大多也在两三百斤之间，熊瞎子其实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虽然每一次挥动熊掌，都能将靠近的野猪掀翻。 但此消彼长。 野猪也有自己的优势，两颗向外翻滚的獠牙，以及力量和速度爆发后带来的野蛮冲撞。 每撞击一次，都能在熊瞎子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伤口。 随着熊瞎子身上的血液流逝，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摆在李有福面前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就是介入两者之间的战斗，将它们全部掀翻。 风险很大，一不小心会致命。 第二种，等着捡便宜，不管是谁落败，李有福都不会吃亏。 只不过两者闹的动静太大，血腥气太重，拖的时间越久，反而会引起其他捕猎者的注意，例如狼。 但不管怎么样，李有福都必须尽快作出抉择。 “干了！” 李有福眼神坚毅，还带着一丝疯狂。 三米，是他认为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前面就说过，李有福可以通过媒介将物品收进灵泉空间。 当然！活物收进空间会静止不动，只有放出空间的刹那才会恢复原样。 若不是因为这样，他第一次出售野猪的时候，也不会进入空间用铁锹将野猪的脑袋拍烂。 只不过后来发现了精神力的妙用，才没有继续用这样的笨办法。 一念至此，李有福就没再犹豫。 他在附近找了棵树爬上去，用力掰断一截树枝，算上树枝上的树杈和叶子，长度差不多接近5米，宽度也有1米。 这点动静还是引起了注意，当即就有野猪朝李有福所在的方向发出“哼哼”的叫声，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李有福嘿嘿一笑，双手拽着树枝就朝双方冲刺，看似表情疯狂，眼神却出奇的平静。 对于这个突如而来的不速之客，野猪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两头眼睛泛着红光的野猪，低着脑袋，四肢蹄子疯狂的踩着地面，将速度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 “来了！” 看到野猪冲过来，李有福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 他做好随时进入空间躲避的同时，将5米长的树枝竖在身前，这样一来，野猪最先接触到的是树枝而不是李有福的本体。 “给我进来吧你！” 唰！ 冲在最前面的野猪凭空消失。 紧随其后的一头野猪还不知道危险临近。 接近80迈的速度，笔直朝李有福冲来。 唰！ 两头野猪不出意外全部进入灵泉空间。 这一刻，李有福发现自己的心跳是如此之快。 差一点！ 仅仅只是差一点。 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百米，野猪并没有发挥出速度的全部优势，否则，5米的距离，也就是眨个眼的工夫。 意念只要慢上一丝，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围攻熊瞎子的其他野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明白自家的兄弟怎么就消失了。 就在刹那！ 吼！ 一声嘶吼从熊瞎子口中发出，对着一头野猪的脑袋狠狠的拍了下去。 砰！ 尘土飞扬。 这一撞，直接将身后的两头野猪掀翻。 “哼哼！” 似乎被这一下刺激到，其余野猪跟发了疯似的，撞击的频率足足快了一倍。 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李有福。 只是它们本能觉得熊瞎子的危险程度远在李有福之上。 就是这个错误的判断，李有福跨过了最危险的50米距离。 少了距离上的提速冲刺，野猪就成了粘板上的肉，流血过多的熊瞎子更没了危险。 “唰！唰！唰！” 一扫一头小猪猪，十几秒的工夫，野猪就进了灵泉空间，熊瞎子在挨到树杈的瞬间，也步入野猪的后尘。 现场除了满地的鲜血，所有猎物都被李有福收入空间。 “嗷呜！” 就在这时，更远处传来狼的吼叫声。 李有福来不及清点灵泉空间里面的战利品，快速从原地撤离，一路疾跑，连喘口气都顾不上。 狼号称动物中的军事专家，这可不是开玩笑，人家每次狩猎的时候都要排兵布阵，还懂得用弱者去消耗对方的体力。 不到万不得已，李有福也不愿意招惹狼。 这一跑就跑到山脚。 李有福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调整急促的呼吸，又从空间里拿出灵泉水喝。 过了好一会，李有福的呼吸才平缓下来。 但不得不说，这次冒险是赚大了。 野猪就收获了19头之多，算上空间原本的2头半，就是整整的21头，外加多半头野猪。 完成钱主任交代的事绰绰有余，不算要卖给王主任他们的那半头猪，也还剩下17头野猪。 不过这些野猪李有福暂时还不打算卖。 山里的东西毕竟有限，以后还是要找一个能持续发展的路子。 这样的念头一闪，李有福的视线很快被熊瞎子所吸引。 要说这次最大的收获，无疑是熊瞎子。 不管是熊皮，熊掌，都是难得的好东西，这样的东西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随着国家强盛，法律健全，熊皮，熊掌就只能从影视资料，以及某个祖传下来的物件。 李有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情愉悦的朝家走。 刚走进村子，就碰见了几个村里人。 “有福，这是刚从山上下来？” 李有福会打猎，全村都知道。 还有人听说了李有福准备用打到的猎物，跟大家伙换柴火。 这么好的事当然有人愿意，不过被李大强摁下来了。 山里的东西是集体，不允许用来为私人牟利。 话是这么说，不少人还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准备私下找李有福商量。 没想到这么巧，正好就碰到了李有福从山上下来。 李有福点点头，故作一副失望的表情。 “是啊，刚从山上下来，不过啥收获都没有。” “真没收获？” 看到李有福两手空空，失望中又有点幸灾乐祸。 …… 第66章 三百捆柴火 其实也很好理解！ 原本就在村里好吃懒做的人，忽然有一天变得有本事，别人家还在吃糠咽菜，他家天天吃肉，不被眼红才怪。 李有福张开双手，“你看我灰头土脸的，不是没遇到，而是野鸡太会飞了，抓半天都没抓到，还把衣服弄的这么脏。” “别看我上次运气好抓到了野猪，那是提前挖了陷阱，瞎猫碰见死耗子。” 李有福这么一解释，几人顿时觉得平衡了许多。 笑容在几人脸上绽放。 李拐子拍着李有福肩膀，安慰道，“没关系，这次抓不到还有下一次。” “要是每次都能抓到猎物，那你不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猎户了，大家说是不是？” 几人忙不迭的点头。 李有福却在心中暗笑，“老子这次不但抓到了野猪，还猎到了一头熊瞎子，用的着让你们安慰？” 不过强子叔教会了李有福一件事，那就是低调，尤其沾上了“集体”二字，就更应该低调。 表面上，李有福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上次的运气用光了，最近我也不打算在进山。” “只可惜，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劳动力就那么一两个人，我五姐去县里上班，现在连个捡柴火的人都没有。” 闻言。 几人眼中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能从泥腿子变成城里人，谁不想？ 更何况还是八大员之一的售货员。 李拐子不禁在心中暗想，“只可惜，这李有福脑子有病，这么好的工作竟然让给他五姐。” 李有福没在意几人在想什么，他自顾自的说道：“所以我想花钱买几捆柴火。” “花钱？” “有福，山上的柴火遍地都是，这玩意花啥钱啊？你有那钱的话，还不如给家里买点盐巴，洋火啥的。” “你出多少钱一捆？” 问这话的人自然是李拐子。 上次被强子叔收拾的还不够，还想在李有福身上占到便宜。 有的人呐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现在李有福可不怕他，他现在有五姐工作这条明路，李佑娣每个月是拿工资的，况且还有钓鱼。 从李大强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已经有人将捕到的鱼卖到收购站。 这是李有福放出来的一条阳谋。 就算他不说，采购员被逼的没办法，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深入到村里，自然而然就瞒不过。 倒不如由他口中说出来，还能卖个人情。 李家村大部人沾亲带故，不排除也有李拐子这种偷奸耍滑之辈，只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朴实的很。 李有福伸出两根手指。 “两分钱？” 李拐子皱眉。 也全靠李有福这小子给大家找了一条活路，那就是捕鱼然后去镇上的收购站售卖。 1斤以下的小杂鱼每斤3毛5，1斤往上的鱼每斤4毛5。 这可真是一点不少。 对于农村人下力气种地，一年到头也就落个十块八块。 光景好点的年份，最多也就落个15块。 只不过一方面李拐子腿脚有些不便，不能涉水。 再加上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还不一定能收获到鱼。 远不如出把子力气，看得见摸得着实在。 但2分钱一捆柴确实太少了，完全不值当。 李拐子伸出五根手指头，“5分钱一捆，你要是出5分钱一捆柴的话，我愿意干。” 李有福一愣，他原本想说2毛钱一捆，对他而言2毛钱一捆也不是多大的一笔钱，有个上百捆，再加上从县里买些碳回来，这个冬天怎么也就够了。 不过有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对方还是李拐子，李有福就更没有心理负担。 他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5分钱就5分钱，谁让我家里确实没有劳动力。” “不过咱们也得说好，这事不能是买卖。” “只能说我家请你帮忙，实在拿不出东西，只能用钱抵。” 李拐子笑道：“这没问题，谁家还没个难处。” “他们都是见证人。”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 “还真是个傻子，老子随便一天就能从山里捡二三十捆柴火，到时候只要在借个板车，这工钱都快赶上城里上班的工人了。” “那行，我家要一百捆柴火。” “一百捆也太少了吧，一个冬天怎么也得烧三百捆柴火。” 李有福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当地说的一捆，实际上就是两个成年人抱在一起的宽度，只是烧水做饭大概能用两到三天。 要是还兼顾着烧炕取暖，一天就要三捆以上。 这里距离四九城也就百来公里，又是三面环山，冬天气温能下降到零下30多度，不烧炕根本不行。 “那行，就按你说的。” “给钱！”李拐子嘿嘿一笑，伸出手掌。 “给什么钱，柴火都没见到，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行，你什么时候要？” “你今天去拉，我今天就要，越快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 两人说好，李拐子就急匆匆离开，李有福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兴趣，和另外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径直朝家走。 这事，说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不过把活交给李拐子，倒是只花了四分之一的钱，关键，还能让这小子少作妖，消停一点。 等过段时间，想办法把蒋翠花弄到城里去，就天高皇帝远。 李有福暂时也只是想想，还没完全考虑好。 毕竟，过几年的妖风一刮，哪里都不如农村安全。 “有福，锅里还有饭，我去热一下。” “玉梅，给你小叔子打点热水，让他洗洗，这一身也不知道在哪造的。” 蒋翠花一见到李有福，嘴里就念叨个不停，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 张玉梅打了半盆水，又往里添了些热水，“小叔子，试试水温，要是不够我在添。” “刚好，谢谢四嫂。” “有啥可谢的，不就那么一点小事。” 张玉梅抿嘴轻笑，“对了，小叔子，你的棉衣棉裤我做好了，待会你去试试，要是不合身，我在改改。” “四嫂的手艺我还能信不过。” 话音刚落。 就见到蒋翠花端着饭菜出来，“你四嫂让你试试就试试，哪来的那么多话，要是不合身了还能改改。” “别到时候棉布用完了，想改都没东西。”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行，四嫂，待会我吃过饭了，就去试。” 说话间，李有福一口馒头一口菜，一早上了，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早就被消化了个精光，回来的时候还灌了几大口灵泉水。 看儿子吃的香，蒋翠花欲言又止。 “咋了，娘？” “你强子叔找你啥事？我后来去找你也没见你人，听你马婶说你一早就走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也没啥事，就是采购站的事，大东哥去了采购站，把事情落实了一下，强子叔找我去是想表扬我。” “一帮白眼狼！” 蒋翠花骂骂咧咧，为儿子鸣不平。 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这本来就是李有福放出来的阳谋。 他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对了，娘，回来的时候我碰见李拐子他们几个。” “那王八蛋找你麻烦了？”蒋翠花瞪大双眼。 “没，上次强子叔已经敲打过他了。” 李有福矢口否认，“我让他帮家里捡些柴火，一捆给他5分钱。” 这话一出，蒋翠花，张玉梅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 第67章 临行前 “啥子？” 蒋翠花瞪大双眼，“你花那个钱干啥？满山遍地都是柴火，你这不是糟践钱吗。” 二人的表情大相径庭，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李有福。 张玉梅语重心长道：“小叔子，你还没给他钱吧？” “要不你在找李拐子说说，这事就算了，我把手里的棉衣缝完，每天去多捡几捆柴回来就行，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两人都是手紧惯了，蒋翠花也就是对李有福大方，平时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5分钱一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作为后世穿来的灵魂，这个观念上李有福不会和她们苟同。 他信奉的是时间就是金钱。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去山上捡柴火，还不如用同样的时间去钓鱼。 李有福知道不把两人说服，这样的观念要过很久才能转变过来。 他几口将手里的馒头吃掉，然后一脸认真的对二人说道：“娘，四嫂，我知道你们心疼钱，觉得我花这个钱不值当，明明能顺手的事，非要把钱给别人。” 两人目光落在李有福的脸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不是啥都不懂。 二人静静等待下文。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赚多少钱是个头？放到全国，全世界，不过沧海一粟。” “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 李有福用手比划，拇指掐住小拇指指甲盖。 噗嗤！ 张玉梅被李有福搞怪的表情逗笑。 蒋翠花没怪罪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儿子，“有福，这些话也是祖宗教给你的？” 李有福闻言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连祖宗都明白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怎么到这就说不通呢？” “我要还是以前的李有福，我是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张玉梅慌了，“小叔子，我和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蒋翠花张了张嘴，但意思和张玉梅差不多。 李有福莞尔一笑，“我又没说其他的，怎么还急眼了呢？” “娘，四嫂，我是这么想的。” “我是不愿意去山里砍柴，捡柴火。” 李有福率先亮明自己的态度，朝欲要说话的张玉梅示意，“嫂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现在五姐是指望不上，家里就剩我们三个劳动力。” “娘辛苦了半辈子，再让她去捡柴火也不合适，那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你和四哥是一家子，四哥不在，你代表的就是四哥。” “不管走到哪里都还讲究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这次就把话掰开了揉碎了，一次性说个明白。” 李有福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又道：“抛开人在外面的几个姐姐不谈，眼下家里就你我二人，捡柴火不是落你头上就是落我头上。” “照理说应该一人一半才对。” “我出钱从李拐子那里买柴火回来烧，这样四嫂你就不用去山上捡柴火回来，算你占了我便宜。” “在家一直都是你在烧菜做饭，照顾娘，我一点力没出，这样一算，咱们刚好相抵。” “什么相抵不相抵的？” 张玉梅，蒋翠花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账是这么算的？ 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但听起来似乎又有那么些道理。 李有福将烟掐灭，手掌拍在蒋翠花的手上，“娘，你就别想那么多，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好好生活。” “四嫂，家里的柴米油盐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和四哥照顾好娘就行了。” “你不在，你要上哪？” 铺垫了那么多，李有福也没打算隐瞒，接下来把他准备到江浙省看望三姐的事说了一遍。 “你要到你三姐那去？” 也不由蒋翠花瞪大双眼，李有福一直长在她眼皮子底下，去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是县城，这突然要出远门，还是跨省，蒋翠花瞬间变得忧心忡忡。 一旁的张玉梅也是没有料到小叔子会作出这个决定。 她忽然有些明白，李有福为什么要从李拐子那里买柴火回来，家里的柴火一直是她和小姑子李佑娣负责在弄。 偶尔蒋翠花也会搭把手。 现在小姑子去了县城，这事还真只能落在她自己头上。 两个人忽然变成了一个人，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捡柴火的难度只会更高。 张玉梅感激的看向李有福，这个小叔子，绕了一大堆，却在背后悄悄的把事情都做了。 这一刻，张玉梅心里暖暖的。 不管小叔子以前在怎么好吃懒做，她知道，小叔子变了，懂事，顾家，有责任有担当。 有个这样的小叔子，是她张玉梅的福气。 李有福只感觉四嫂递来感激的眼神，他并没有当回事，朝蒋翠花继续说道：“大姐，二姐那边我都去了，五姐的工作也落实了。” “我就想着把家里先安顿好，去三姐那边看望她一下。” “毕竟三姐随军这么多年，每次只是寄东西回来，娘，你是觉得三姐舍不得路费，还是把路费全部变成了每次寄回来的东西？” “这！” 蒋翠花门清，她当然不会认为老三是不舍得。 就那些细粮，粮票，麦乳精，红糖，有哪个不是精贵玩意，还有时不时会在信里夹一张大黑拾。 蒋翠花看向李有福，“娘不是不让你去，你现在有本事，娘也想让你三姐她们看看，娘宠了你这么些年，她们凭啥说老娘偏心。” “老娘就还偏心了，要是她们也能偏心这么好弟弟，那是她们的福气。” 李有福扯着嘴角直乐，就连一旁的四嫂都是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蒋翠花表情收敛，担忧道：“儿行千里母担心，有福，娘知道祖宗教会了你许多本事，这些娘不问。” “但出门在外，切莫逞能。” “去了你三姐那边，有你三姐，三姐夫在，娘相信他们会照顾好你，但你不要给你三姐夫添麻烦，部队可不是家里。” 蒋翠花絮絮叨叨了一大通，李有福一直耐着性子听着，她这个娘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蒋翠花才展现出自己原本该有的性格。 “娘，我知道了，我到了那边就给你拍份电报回来。” 蒋翠花张了张嘴，半天还是吐了个“好”字。 这个年代的通讯极为不便，通电话不现实，村里到镇上还有段距离，电报也是按字收费，一个字0.035元，到了80年代才会涨到1毛。 …… 晚上还有一章，明天会调整时间放在一起，另外，评论都有看，有着改之无则加勉，尽量让大家都满意，关于空间不会一成不变，还有职业规划，女主，暂时就不剧透，还请大家能点个好评，评分实在没脸看。 第68章 在爷奶家争宠 “打算多久去？” “娘一会到大强那，让他给你开个介绍信。” 介绍信等同证明，是为了证明来人的身份信息。 闻言。 李有福笑着道：“等过两天吧，这几天先在家里把一些事情安顿好，否则就这么走了，我也不放心不是。” 蒋翠花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都是老娘一手带大的，用的着让你不放心。” 话是这么说，蒋翠花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她。 “行行行，你老人家老当益壮总行了吧。” “你可以保护好身体，既然你带娃这么有经验，到时候生一窝孙子孙女天天烦你。” “去你的，你个小王八犊子，可劲想着占老娘的便宜的。” 蒋翠花一听，笑骂一声，接着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滚蛋，看着就让人生气。” “咋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得嘞，我这就滚蛋。” “回来！” 李有福刚准备起身，蒋翠花就叫住了他，“去把棉衣棉裤试了，要是不合身，你嫂子还能抓紧时间帮着改改。” 张玉梅露出笑容，“小叔子，你在这等着，我回屋去拿。” 片刻！ 李有福试完新衣服就不想扒下来，怎么说呢？新衣服穿上使人心情愉悦，贴身，保暖。 “哎哟，穿起来看着是挺合身的，一看就是个俊小伙。” “娘，你觉得呢？” 蒋翠花看着满意，也是连连点点头，“有福，还有没有觉得穿着哪里不舒服？” 李有福试了试，做了几个下蹲的动作，不得不说，张玉梅给李有福做的衣服，用料十足，倒是不用担心，一蹲下就会把腰露出来。 他朝四嫂竖了个大拇指，“嫂子这手艺没得说。” “赶紧脱下来，等去你三姐那的时候在穿。” “别啊！” 李有福不乐意了，“火车上干净的衣服也会弄脏，更何况是新棉衣。” “那就等你下了火车以后再换。” “不要，我现在就要穿新衣服。” “再说了，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嘛，我自己舒服就行，管别人的眼光干什么？” 李有福朝两人挥了挥手，“我到爷奶那去转一圈。” “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 李有福早就没了影。 见此情形，张玉梅抿着嘴，想笑又怕婆婆生气。 蒋翠花闷闷的说道：“我看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就想做主了。” “娘，你自个不是说，现在家里是有福做主。” 蒋翠花：“……” “娘，我回屋去做佑娣的棉衣，到时候也好趁小叔子路过给她捎过去。” 看着老四家的背影，蒋翠花微微叹了口气。 她哪里是和李有福置气，只是想到儿子要出远门，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情绪。 叹了口气，蒋翠花也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 … 另一边。 李山根，老太太，二叔一家都在。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 “六哥，是六哥来了。” “六哥我好想你。” 说话间，狗蛋，二蛋就朝着李有福扑来。 “停停停，六哥我这才换的新衣服，可别给我糊脏了。” 狗蛋，二蛋被嫌弃，也没啥不乐意的，被李有福两颗大白兔就哄的眉开眼笑。 李山根，老太太，见到是孙子来了，二人全是眉开眼笑，拉着李有福的手的就开始絮叨。 “金孙，你可是有几天没来看奶奶了。” “今天下午先别回去，留着吃饭，一会我上你屋，给你娘说。” 李有福开心的笑，他哪能真的让老太太去说，口里连忙说道：“奶奶，用不着你去说，狗蛋跑一趟就行。” “下午我就陪着奶奶，等奶奶给我做好吃的。” 话音刚落。 竖起耳朵的狗蛋，连忙说道：“六哥，我现在去。” 说完就一趟子跑出院子。 见到这一幕。 李胜军暗自呸了一口，“没出息的玩意。” “就你有出息！” 迎接李胜军的是二婶的一记白眼，她朝李有福的方向笑道：“娘，一会我进厨房帮你。” “好好好！” 老太太听到这话，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她才不管有没有老二家媳妇帮忙，李有福能留下来吃饭她就很开心。 “有福，来过来坐，陪爷爷说说话。” “你个老家伙，金孙才来你就想一个人霸着。” 老太太这话，不仅李山根吃味，就连一旁的二叔也很是吃味。 李有福乐呵呵的笑着，“奶奶，下午我就待在这，哪都不去。” 有了这话保证，老太太松口抓住李有福的手。 “金孙快别站着了，找个凳子坐。” “奶奶去给你倒糖水喝。” “谢谢奶奶。” 见老太太转身去了厨房，李山根松了口气，“有福，现在村里都传开了，上天你说的收购站的事。” “村里好多人都跑河边去捕鱼，完了送镇上的收购站。” “这事还得多亏了你，李大强都跟我说了，现在都念着你的好。” 李有福微微一笑，“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多少还沾点亲戚，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人不是。” “小小年纪能看的这么开，真是爷爷的好孙子。” 李有福暗自笑了笑，他才不是看的开，顶多算是顺势而为，既落个名声，又能多条明路，一举数得的事，他为什么不做。 他绕了一大圈，让别人得利，是傻？才不是…前面就说了，这个年代很特殊，有关部门想调查一个人，基本没的跑，祖宗八代都能给你调查出来。 首先买工作指标的钱就说不过去。 谁家的工资不是公开透明，包括领导在内，一个月多少钱的工资，大家心中都有数。 收购站收鱼，相当于把第一桶金打了个补丁。 要是某天被人怀疑，一查之下，也能用钓鱼搪塞过去，而且一个村的人都是人证，还有间接邻村的，七大姑八大姨沾亲带故的…… 李山根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他越看这个孙子越是喜欢，老了老了，两个儿子靠不住，没想到孙子说话做事，往往让人眼前一亮。 “爷爷，你太夸奖我了，小心我以后我翘尾巴。” “哈哈哈…就算翘尾巴也比你爹，你二叔争气。” 二叔耷拉个脑袋，完全不敢看侄子，更怕触碰到李山根的虎须。 “站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一天吃那么多饭，也没见你涨点本事。” “爹！” “爷爷！” 李有福急忙叫住爷爷，二叔的面子还是要给。 他从兜里拿出烟，给两人递了一根，“爷爷，二叔，抽烟，都少说一句。” 李胜军咧着嘴，“瞧瞧，有福就是会说话。” 李山根瞪大双眼，作出一副抬脚的姿势，“老子给你一脚，你信不信？” “干啥呢。” “金孙，别跟你爷爷学，老都老了，一天火气还这么大，也不怕把腰给闪了。” 这时，老太太板着脸，手里端着搪瓷缸走了过来，到了李有福面前，立马又换了副笑脸。 …… 第69章 似乎变得美妙起来 “金孙，甭搭理你二叔，来喝水，奶奶可是往里面放了不少糖。” 老太太将搪瓷缸递给李有福，连看都没看李胜军一眼。 “谢谢奶奶！” 李有福接过搪瓷缸笑呵呵的应道。 李胜军则是一脸的幽怨，不过对于没脸没皮的他，这点打击算不得什么，转眼就朝老太太乐呵呵道：“娘，我也想喝水。” 老太太斜了他一眼，“想喝水不会自己去倒？” 李胜军：“……”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点大，我好歹也是你亲儿子。 “咳咳…” 李胜军轻咳两声，“其实我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渴。” 他倒是想说要喝点糖水，可看看老太太的态度，这话还是甭提了，免得挨骂。 李胜军抽着烟，似乎觉得糖水也就那么回事。 这一幕。 李有福心里憋着笑，他询问，“二叔，村里人都去捕鱼了，你咋还搁家里待着呢？” “他啊……” 二婶周丽华轻哼一句，“你二叔怕水，河边都不敢去，能指望他捕鱼，太阳能打西边出来。” “说这些干啥……” 李胜军不乐意，“有福还在呢。” “怕水又不是啥丢脸的事，我还不能说了？” “正好有福也在这里，你说你二叔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水，丢不丢人。” 李有福一脸的尴尬，他干嘛要多这一句嘴。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 “好好的一个家，让你们这么闹腾下去，还不得散了。” 老太太发话，周丽华倒是消停下来，李胜军涨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婶，这事还真怪不到二叔头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怕水，有的人怕火，大半年忽然冒出来个人吓你一跳，你一样会感到害怕。” “我……” 周丽华想要反驳，可听完李有福的话眼前出现相似的画面，她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到嘴的话硬生生被吞回肚子里。 “啪啪啪！” “说得好，说的太对了！” 李胜军拍着手掌，恨不得把手掌拍肿。 实在太解气了！ 自从被周丽华知道他怕水后，这娘们总会拿怕水的事来糗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她男人。 “这回总算遇到对手了吧？” 李胜军有些得意的看了媳妇一眼，有个厉害的侄子，似乎也挺好的。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啥。” “老二家的，跟我进厨房做饭。” “好的娘。” 周丽华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颤抖。 李胜军高兴的拍着李有福的肩膀，“好小子，你可算是帮二叔我出了口气。” “下回她要是在拿怕水的事说我，我就半夜在她耳边讲鬼故事。” 相比二叔的洋洋得意，李有福恨不得一扶脑门。 真是没救了？ 下一秒。 李山根一脚就踹在他屁股上，“你一个大男人，有你这么吓唬自己媳妇的吗？” “我看你晚上是不想上炕，还不去说点好话，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李山根痛心疾首，嘴里边骂骂咧咧。 李胜军傻眼了，想到母老虎的凶样，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边跑边喊道：“媳妇，媳妇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吓唬你……” “哈哈哈哈……” 此刻，李有福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声，有个这样有意思的二叔，生活都变得趣味了许多。 “没出息的东西！” 李山根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即看向李有福，“你可别跟你二叔学。” “我不会的爷爷。” 李山根满意的点头，“这才是爷爷的好孙子，一会吃饭的时候陪爷爷好好喝一杯。” 李有福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去，期间，把同样的话说给爷奶听，要去三姐那边一趟，时间不确定，本意是让爷奶，二叔他们照看着点。 他这一走最少半个月，家里就剩下蒋翠花，张玉梅两个女人带一个孩子。 不过是李有福想多了。 先不说四哥李卫国参军，家里就成了军人家属，没人敢欺负。 还有爷爷李山根辈分摆在那，连村长李大强都要尊称一句，山根叔。 … … 回到家，蒋翠花还没睡。 听见李有福回来，她点着煤油灯去厨房倒了杯水，“有福来喝点水，在你爷家没喝多吧？” 她一边观察李有福的状态，一边关心的问。 李有福摇了摇头，“也就二两，清醒着呢。” 一听这话，蒋翠花顿时放下心，又道：“院子那边角落，是李拐子拉过来的柴火，一共20捆，我把钱给他了。” “这个李拐子也真是。” 李有福暗骂一声，随即问道：“娘，他拉过来的柴火质量咋样？” “全是水桶粗一捆的柴火，是要比玉梅她们去山上捡回来的强，不然老娘也不会拿钱给他。” 听蒋翠花这么说，李有福心里好受了不少。 “娘，这是20元你先拿着，我明儿还得去趟县城，没时间等他。” 蒋翠花说啥都不要，“娘这有钱，哪用的着你的钱。” “咱们下午可是说的，就这么定了。” “时间也不早了，娘你也回屋休息去吧。” 看着蒋翠花进了屋，李有福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将房门关好后，他的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看着21头野猪和一头熊瞎子，李有福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高粱上面。 经过灵泉水的灌溉以及精神力的催熟，2亩地的高粱也到收获期。 黑土地种植的东西，一如既往的高产，将近2000斤。 脱壳后就是高粱米，在接着研磨就是高粱米面。 李有福所在的地方，大部分人是用白面，高粱面，或者加入少许的玉米面做成二合面，三合面。 当然，用高粱出酒也是一种选择。 只不过李有福并不懂这方面的工序，也懒得弄，处理完高粱面，接下来就是大豆。 上次收获的大豆李有福一直没有处理，从里面取了约莫100斤的样子。 如果放在外面榨油坊压榨，100斤大豆能榨20斤的大豆油。 在灵泉空间用意念压缩，效果相同，甚至还要高出不少，将近25斤，但缺点就是没有使用化学提纯那么纯粹。 不过只是用来炒菜，还是完全足够。 看着空间里的物产越来越丰富，李有福还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有大豆油，大米，面粉，玉米，高粱米面，南瓜…… 只是一家人吃的话，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随即，他意念一动，2亩地全部种上了花生。 也就在这时，李有福心有所感，意念直接退出灵泉空间，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怎么说…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美妙”。 …… 临时有事，我尽快…爱你们！ 第70章 糖果的魅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万事万物尽收眼底。 李有福能清晰感觉到院墙外有一队蚂蚁在攀爬，不远处还有一只老鼠贼眉鼠眼的探出脑袋，还有隔壁蒋翠花的呼噜声，另一间房四嫂和大丫均匀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倾听。 就像触发了人体的某个机关，让听力和感知力放大了数十倍。 众所周知，感知力是一个笼统的概念，通过眼睛，皮肤接触，嗅觉，听觉等多种因素，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已知的画面。 就像听到皮球拍打地面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即便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大致判断出有人在打篮球。 李有福无疑是将这种能力放大数十倍。 他发现，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这种能力就会出现，范围大致在10米，不过精神力消耗也大，只一会，李有福就感到了一阵困意。 又试验了几次，他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床，李有福再次试验了一下，当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有福没有继续试验下去，感知力提升的同时，烦恼也接踵而至，有用和无用的声音会一股脑进入脑袋。 要想熟练运用这样的能力，看来只能以后慢慢尝试了。 … … 早饭结束后，李有福和蒋翠花她们打了个招呼，就朝县城走。 通往县城的路就只有先到镇上，显然，李有福本打算找个无人看见的地方把自行车从空间取出的想法落空。 因为往镇上走的路上，他就碰见了好几个村里的熟人。 “大东哥，你这么早。” 看着李大东一脸疲惫，身后还背着个篓子不断往下渗水，略一琢磨，李有福有些惊讶道：“你不会是一晚上都没睡吧？” 李大东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特么的猜对。 他笑着回应，“昨晚我在河边放了个篓子，有点害怕被水冲给冲没了……” “啧啧啧！” 李有福也不禁有些感叹，“你这也太拼了。” “没办法。” 李大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想给小东说房媳妇，没钱可不行。” “我看看，一晚上抓了多少？” “也没多少，一斤以上的三条，还有十几条小杂鱼。” “有福，这还多亏了你，这些鱼加一块能换3元钱。” 李大东一脸疲惫，但脸上的笑容不减，“一晚上的收获，都快赶上一个八级工一天的工资了。” “没想到我李大东一晚上也能赚到这么多钱。” “大东哥，你可得注意点身体，这么下去身体可吃不消，实在不行了，白天下篓子也行啊。” 李有福好心建议，这么冷的天猫在河边一晚上，没被冻死已经是万幸了，他真怕李大东出事。 “没事，我穿的厚着呢，再说白天下篓子，等捕到鱼的时候，收购站的人都回去。” “要是再放一晚上鱼跑了，可就亏大了。” 李有福：“……” 他说的好有道理，让自己都无言以对。 李大东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也就这几天的事，我和小东晚上轮换着来，出不了事。” “但愿吧！” 李大东都这么说了，李有福也不是个多事的人。 他给李大东发了根烟，一边聊着村里都有谁去捕鱼，谁又捕的鱼最多，一边走着。 李有福还没觉得走了多远，就已经到了镇上。 “大东哥，我和你不顺路，我走那边去邮局。” “那行，有福我也赶紧去收购站，不然一会鱼死了，就不值钱了。” 两人挥手告别，李有福特意去邮局看了眼江峰，听里面的人说江峰去了别的村子送信，他就没在逗留。 … … 半个小时后，百货商场2楼。 李有福躲在人群中，看着五姐站在柜台后面，一会给顾客称糖，一会用数钱数票，看上去像模像样。 如果不说破，没人知道李佑娣是一个才刚上几天班的新手。 糖果柜台也是最繁忙的一个柜台，从李有福站在2楼开始，就没看见李佑娣停歇的时候。 不过这样也好，能最快锻炼一个人。 恐怕用不到一个月，五姐就会焕然一新。 “侯姐！” 李有福笑呵呵的走到侯国珍的柜台前面。 整个百货商场就数侯姐这里最清闲。 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起一辆自行车，大多也是看的人多，出手的人少。 侯姐一如既往，低着头在嗑瓜子，听到声音，她猛然抬起头。 “老六，你来看你五姐，喏…在那个柜台！” 侯国珍用手指着拐角的方向，正是卖糖果的柜台。 李有福闻言，笑了笑，“侯姐，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边上远远的看过了。” “我五姐那边全排着队，我也不好过去打招呼，免得耽搁她，就过来看看侯姐。” 噗！ 侯国珍咧嘴一笑，“那就陪侯姐嗑点瓜子？” “算了，那玩意一上手就停不下来。” “咯咯咯…老六，我发现你形容的还真贴切。” 侯姐捂嘴笑着，“听你这么一说，下次上班我就不带瓜子了，免得倒是停不下来，被主任看见了不好。”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就差明目张胆了，还怕被主任看见。” 表面上说道：“也不是不行，只要适可而止就行了。” “得，还被你小子给说教上了，讨打！” “哎哟！打人了！” “咯咯咯…好了，不开玩笑了。” “佑娣在这干的不错，小姑娘很灵性，有些价格连我都记不住，结果只教了她一遍，硬是让她全给记住了。” 侯国珍看李有福的眼神都带着钦佩，这一家的基因是真好，弟弟有本事，能说会道，姐姐也能干。 就只是可惜，自己给两人介绍对象，人家压根没想法，你说气恼不气恼。 李有福闻言也是为五姐感到开心，他这次专门就是来看望一下五姐，了解一下她在这边的生活和工作。 “谢谢侯姐，没你教导，我五姐也没这么快适应。” 侯国珍摆了摆手，“跟我关系不大，是你姐自己灵性。” “要不要跟你姐去说说话。” “这不合适吧……” 看了一眼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的队伍，李有福叹了口气，他就想不明白，糖有那么好吃吗？ 要是李有福随便问个人，他们一定会说好吃。 即便是一分钱一颗的硬糖，也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更是深受小朋友的喜爱。 能有一颗糖，足够小朋友在他的圈子里成为羡慕的对象，这是其他快乐无法取代的。 “这有啥不合适的，侯姐去替她一会就是了。” 不由分说，侯国珍已经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 第71章 差点惊出一身汗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一看见喊话的是这里的营业员，便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侯姐！” 李佑娣注意到走过的侯国珍，急忙向她打了声招呼。 侯国珍微微一笑，“佑娣，快别忙了，你弟过来了，去陪他说会话。” “那我这？” “这不是有侯姐在呢，快去吧！” “谢谢侯姐！” 李佑娣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感激的朝侯姐道了一声谢。 双方位置调换，侯国珍娴熟的朝人群喊道：“都别挤，一个个的来，刚才到谁了？” “到我了，到我了。” “要啥糖，软的还是硬的，软的要票。” 声音渐行渐远，李佑娣放心的回过头，正好和李有福的视线撞上。 “老六，啥时候过来的？” “也才刚到一会，正好看见你在忙，就没好意思打搅你，结果侯姐非要去换你。” 噗嗤！ 李佑娣捂嘴轻笑，“侯姐这个人是很热情，一开始我都不太习惯。” “不过相处下来觉得她这人蛮好的，不管熟不熟，只要看对眼了，都会搭几句话。” “老六，家里都还好吧？要不咱们去休息室说，这的人多，被主任看见了不好。” 休息室，还是李有福之前来过一次的那个休息室。 他朝五姐点了点头，“家里都挺好的，你没在屋的时候，我花钱让李拐子帮着给家里捡些柴火，这个冬天起码不用愁了。” “五姐你在这边，吃的，住的，都还习惯吧？” 李佑娣点了点头，“都挺好的，你和娘就别我为担心，等放假了，我就回去看你们。” “老六你在这坐会，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不用了姐，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这咋样，马上就要走了。” “这么快？” 李有福微微颔首，“待会还有别的事。” “对了，这张煤票你拿着，等你放假的时候买了煤炭，把自己要用的留够，剩下的找辆牛车拉回去。” “钱我就不给你了。” “我有钱，上次你给我的50元都还在呢。” 李佑娣低头一看500斤，“这么多？” 这还是上次李有福从钱主任那里换到0.25吨煤炭票，也就是500斤。 李有福也没在意，这个年代的煤炭很便宜，一吨只要6元钱，500斤就是250公斤，1.5元。 只不过购买煤炭需要出示煤炭票，城里户口每人每月能领到40公斤煤炭票，40公斤的煤炭也只要2毛4。 “做饭，烧水，一天就要消耗不少。” “五姐你自己留够了再拿回去，城里不比乡下，还有柴火可以烧。” 李佑娣觉得李有福才像个哥哥，被他关心，爱护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要记一辈子李有福的好。 随即，李有福起身，“五姐，我就先走了，过几天我要到江浙省去看望一下三姐，你放了假，没事多回去陪陪娘。” “娘知道你要去江浙省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跟她说过。” 李佑娣听他这么说也并不意外，嘱咐道：“三姐离我们这远，你坐车注意点安全，还有…去了三姐那，替我向三姐，三姐夫代个好。” 李有福莞尔，“行，去了我就说五姐想你们了。” “那我就走了，你也回去上班，帮我跟侯姐说声谢谢，我就不过去照面了。” “嗯，路上慢点。” 两人告别，李有福从百货商场出来后，就去了研究所。 “又来找钱主任？” “是啊大爷，钱主任在吗？” “大爷，来抽根烟。” 李有福笑呵呵的掏出烟递给门卫大爷一根，这回，门卫大爷不但接了烟，还拿出洋火给他和李有福分别点上。 门卫大爷深吸一口，这才回道：“钱主任在办公室，还没下班呢。” “对了，这次又带了点啥过来？” “有了你小子，咱们研究所食堂的伙食水准，可是直线上涨。” “大爷你太夸奖了，这次是过来找钱主任有点事。” 门卫大爷砸吧了一下嘴，“这样…我说你小子，可得抓紧点时间，这眼瞅着就要翻年了，大家还等着发福利呢。” “大爷你连这事都知道？” 李有福一脸的诧异。 门卫大爷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猜的。” “猜的？” “我说你小子，看着挺聪明，咋就这么笨。” “所里给发个毛巾，搪瓷缸，大家也不稀罕，谁不想弄一两斤肉回去，你说是不是？” 李有福：“……” 看着门卫大爷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李有福顿时气结，怎么就不涨记性，又被这个老混蛋给耍了。 “行了，烟也抽完了，你小子赶紧进去，别耽误大爷我恪尽职守。” 李有福：“……” 你刚才抽我烟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说？ 当然这些话，李有福是不会对他说。 朝大爷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李有福悻悻的朝钱主任办公室走。 “老六你来了，先找随便找个地方坐，等我一会。” 钱主任在纸上写着什么，李有福也没打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过了几分钟。 钱主任抬起头，笑着道：“这次过来，事情有眉目了？” 李有福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快，前几天上山的时候还看见熊瞎子在打架，吓得赶紧下了山。” “我这次来找钱叔，是为了来开出差证明的。” 钱主任神色变化，“安全第一，可千万别出事。” 李有福笑了笑，“钱叔放心，我会小心的。” “行，时间定好了没？” 钱主任拉开抽屉，找了一本介绍信的空白函件出来，只要在上面填写名字事由盖章即可。 李有福想了想，“明后天吧，还得去火车站看下有没有票。” “是到江浙省？” 见李有福点头，钱主任继续说道：“那我就以研究所后勤采购的名义写了。” “谢谢钱叔。” 以什么样的名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单位。 无论是购买火车票，住招待所，都会方便许多，会比村里开的证明要强不少。 这个年代的人流动很小，可以说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而且，能坐火车的人，只有名流，学者，以及单位派发的出差人士。 相反，仅凭借一张村里开的介绍信，难免会被人多问几句。 李有福也是为了不招惹麻烦，而做的两手准备。 唰唰唰！ 钱主任很快在空白函件写了两份介绍信。 他伸出胳膊，看了眼梅花手表上的时间，“走走走，马上到下班的点了，跟我上食堂吃口便饭，我一会让人拿着介绍信到火车站买票。” “该是多少钱，我给你小子记着，下回了扣。” 李有福这个时候才知道，去火车站买票同样要有一封介绍信，说明某某某同志，几个人来贵处买火车票，去哪里，多少时间的期限。 “谢谢钱叔，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些。” 李有福有些感激的看了眼钱主任。 钱主任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如果不是我让我马虎查了你，又怎么知道你小子连县城都没出去过。” …… 第72章 火车票到手 “钱叔！” “你老这是啥意思？” 李有福心里紧张，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别生气，叔在这跟你赔个不是！” 钱主任陪着笑，“不过你也要理解钱叔，这毕竟是研究所，大意马虎可不行。” 李有福挤出一丝笑容，“那这么说，我现在是过关了？” “当然！” 钱主任拍着胸口，“不然早让保卫科把你给抓起来了。” 李有福心有余悸，用开玩笑的口吻，“钱叔，你是觉得我哪里做的让你感到怀疑？” “这倒不是！” “你是通过我女婿的关系，咱们才认识的。” 钱主任给李有福散了根烟，继续说道：“刚才我也说过了，这里是研究所，重点单位，只是核实一下你的身份，确保不是敌特分子。” 随即，李有福发动能力，瞬间，他仿佛置身于声音的海洋。 特别是钱主任说话时的语气，心跳，脉搏，就仿佛李有福将耳朵贴在了钱主任的胸口。 “还好，钱主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脉搏平稳，心跳正常。” 闻言，李有福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问题多半是出在了介绍信上面。 试想，李有福让人给开出差证明，挂的是研究所的名头，盖的是研究所的章，出了事，第一时间找的就是研究所。 钱主任只是让马虎确认了一下李有福的真实身份，便毫不犹豫的开了出差证明。 不谈4头猪的交易。 这份情，李有福得认。 这么一想，李有福心里好受了许多。 “铃铃铃……” 这时，外面响起下班的铃声。 钱主任一把掐掉烟头，“走，上食堂，之前就说让你尝尝杨志强的厨艺，我可没跟你吹牛，保准你吃了这次还想下次。” “那就谢谢钱叔，等这次回来给你捎点江浙省的特产。” “哈哈哈…特产不特产的无所谓，你小子可别忘你答应过钱叔的事，我可是在所长面前保证过的。” “一定！” 李有福跟在钱主任身边进了食堂，不过是招待客人的小食堂。 有和李有福赔罪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为了拉近关系。 “快去把杨志强给我喊过来。” “是，钱主任。” 没一会，头顶厨师帽，胸前挂了个围裙的杨志强就走了过来。 “杨志强，今天我好不容易把老六叫来咱们这吃饭，你小子弄几个拿手点的，别让老六看咱们笑话。” “老子可把牛都吹出去了。” 杨志强咧着嘴，一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杨哥别的不敢说，就厨艺这块，这附近还找不到对手，你就瞧好了吧！” 李有福也跟着笑了笑，“那就多谢杨哥。” 蒜蓉肚条，麻婆豆腐，红烧肉，回锅肉。 就这四个菜，但别说，味道是真的好，这水平在后世当个五星级大厨都够了。 “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好吃，真的好吃！”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杨志强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吃就多吃点。” “以后有机会，杨哥在给你做，谁让咱没别的本事，就只会烧菜做饭。” “在这一块，杨哥还是有把握的。” 钱主任见缝插针，给杨志强递了个眼色后，接话道：“老六，钱叔没跟你吹牛吧？” “没有，杨哥做的菜绝对是这个，比县里面的国营饭店还要好吃。” “可你也知道，厨子要是没了食材，功夫在好，那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李有福一抬头，两人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 “好家伙！” “感情在这等着自己呢？” 李有福看破也没说破，杨志强的厨艺确实不错，远不是他这个在网上看过几个美食视频能比的。 再说了，钱主任那还有一份人情。 李有福笑着道：“钱叔，杨哥，都别这么看着我，要说什么，咱们直接划下道，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话是这么说，他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只是把样子做出来而已。 钱主任尴尬一笑，“你小子太聪明了，就知道忽悠不到你。” “钱叔在这给你交个底，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再给咱这多送2头，时间还是一个月。” 李有福只是微微沉吟，便一口应了下来，“钱叔，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但我一定尽心尽力。” “要是实在猎不到野猪，野鸡，野兔这些，你看成吗？” 李有福此刻灵泉空间就躺着21头野猪，但他也没把话说太满。 即使是这样，钱主任已经高兴的拍着大腿，“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好样的。” “钱叔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干！” 一顿饭吃完，李有福又在钱主任办公室待了近两个小时。 这时，有人拿着一张火车票敲门进来。 “钱主任，票买到了，明天下午3点15分的票。” “麻烦了。” “不客气钱主任，没啥事，我先出去了。” “好！” 直到房门被关上，钱主任拿着火车票走到李有福面前，“老六，明天的票，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有福点了点头。 钱主任叮嘱道：“那行，你也早点回去，火车不等人，要有啥办的事，就抓紧点时间，别耽误了明天的火车。” “另外，火车上就有餐车，也有列车员售票领盒饭，你小子有钱倒是不用担心饿肚子，记得在带个喝水的缸子，也就这些了。” “谢谢钱叔。” 李有福都不好意思，谢谢钱叔他今天已经说了好多遍，不过还是由衷感谢钱主任告诉他这些经验。 钱主任笑着摆手，“老六，多的话钱叔就不说了，车票钱我已经给你记本子上了，等你回来了咱们再算。” “钱叔在这就祝你一路顺风。” “好的钱叔，那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拿着火车票和介绍信从钱主任办公室离开，关上门的瞬间，东西就到了灵泉空间。 现在李有福身上一般不装东西，全搁空间放着，取的时候也方便。 走到大门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边，转了一圈，重新进入县城的时候，自行车后座上已经多了一个装野猪肉的麻袋。 上次答应过供销社的王主任，李有福趁着走之前，顺便把这事给了了。 “老六！” “梅姐！”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下，朝孙玉梅招了招手，示意她朝后座上看。 和李有福有过交易的梅姐，眼前就是一亮。 人还没走近跟前看是啥玩意，就开始警惕的打量起四周。 梅姐小声道：“老六，啥玩意？” “野猪肉！” 梅姐上前，一把捂住李有福的嘴，“小声点，喊那么大声干嘛。” “走，提着麻袋跟姐进来。” 孙玉梅一马当先，见到陈自强，张春雷他们，用口型说道，好东西，又指了指身后的李有福，两人也是心领神会。 …… 抱歉，前一章作者粗心大意把数字弄错了，已经火急火燎修改了，向大家致歉，以后会仔细一些。 第73章 公社来人 同一时间。 陈秀英带着公社的一群人，浩浩荡荡朝李家村走。 其中就有公社的孙浩然书记，朱凯旋主任，吴桂珍妇女主任，以及公社武装部长卫建国，和两名民兵。 阵容可以说相当豪华。 “你不让我家好过，就别怪我毁了你！” 这段时间老王家的日子难啊…以往他家名声还没臭大街的时候，还能厚着脸皮跟村里的人讨要一些吃食，可现在谁还搭理这一家子。 走在村里不是被人怒骂，就是遭人白眼，这也就算了，王家老大因为拿不出高价彩礼，原本说好的亲事也跟着黄了。 陈秀英狠呐，把这一切罪过都归结在李有福的头上。 她原本还想着，不让李有福出彩礼，只要她家王雪嫁过去，就能名正言顺在李家头上吸血，这不比高价彩礼来的实惠？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有福压根对王雪就不感兴趣，不要一分钱彩礼他都不愿意娶，王家人也无计可施。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雪在李有福身上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而李有福家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红火。 前几天还听说李有福用钓到的200多斤鱼换了个工作。 如果之前王家不在彩礼上动手脚，让王雪和李有福顺利结婚，这份工作哪里会落到李佑娣的头上。 恨呐！ 王雪的三个哥哥目眦欲裂，恨得牙痒痒，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李有福家日子越来越好，他们王家就要受气，现在更是靠着村里食堂每天一顿饭勉强活着。 凭什么？ 越想越不服气，于是几人一合计，就跑到公社把李有福给告了。 公社领导对这事相当重视，也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吴桂珍看了看长相标致的王雪，“多好的一个姑娘，这一看就好生养，没想到现在都新社会了，居然还有陈世美存在。” 陈秀英冷哼，“这人不但是个陈世美，在村里还是个好吃懒做的主，要不是我家丫头死心眼，我能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王雪低着头，她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她娘狮子大开口，把人给吓得。 “陈秀英同志，关于你女儿王雪的事，咱们就不要说了，如果你刚才反应的情况属实，我看让这个叫李有福的吃花生米都够了。” 卫建国长的一张国字脸，身材高大，刚才的语气异常严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特别是身后还有两个民兵跟着，没人认为他的话是在开玩笑。 闻言。 王家几人脸色顿时一白。 “卫建国同志，对待咱们自己的同胞要和蔼，你刚才那语气像是审犯人一样，这样是不对的。” “以后谁还敢跟组织反映情况？” 卫建国虚心接受，“孙浩然同志说的对，下次我一定注意。” 朱凯旋笑了笑，“这些话咱们私下里说，别让陈秀英同志她们看笑话。” 随即，询问道：“陈秀英同志，你也用不着紧张，你把你了解到的情况都跟咱们说说，特别是这个叫李有福的人，是个啥情况？” “这！” 陈秀英胆怯，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 她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二儿子王强，这三个儿子当中，就数王强的脑袋瓜子转的最快。 王强一咬牙，“几位领导，其实我对李有福也并不熟悉，因为我们几个是王家村的人，他是李家村。” “我只能从片面上说一下对他的了解，要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还请不要责怪。” 公社的几人相视一眼，朱凯旋笑着道：“你尽管说，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但是也要讲究实事求是，那些道听途说的就不要讲了。” “明白！” 王强深吸了口气，“是这样的，李有福和我妹妹王雪，经过附近的王婆子介绍相亲。” “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也从其他几个知道李有福情况的人口中打听了一下对方的品性。” “这个李有福上面还有几个姐姐，他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活都是让几个姐姐干，自己好吃懒做。” “说重点！” 王强争辩道：“我说的就是重点。” 还是孙浩然书记摆手，示意让王强继续说下去。 “你就说李有福现在家里的情况。” 陈秀英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 王强闻言恍然大悟，“这个李有福家里情况和我们家差不多，当初让他拿彩礼都拿不出来。” “现在人家是发达了，前段时间还给李家村每家每户发肉。” “等一下！” 朱凯旋出言阻止，“你刚才说，是李有福给李家村每家每户发肉，情况属实吗？李家村可是有67户，加起来300多人呢。”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的话，你随便找个李家村的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王强满脸气愤，他说的就是事实，一点都不胆怯。 “好，你继续。” 王强点了点头，“除了给村里人发肉，他家里也不缺吃的，听说还给他五姐找了个工作。” “你们说，他一个远近闻名，整天闲在家好吃懒做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我怀疑这个李有福就是个特务，敌方派来的奸细。” 话音刚落。 公社的众人脸色异常严肃。 这个年代国内充斥着大大小小的特务，专门在国内搞各种破坏，如果真如王强说的那样，这事可一点不小。 李有福长期潜伏在这里想干什么？又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些都值得从他口中撬出来。 “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记下了。” “我们一块到李家村去找一下李家村的村长，李大强，找他再核实一下情况。” 陈秀英听到这话有些不满，“这哪还需要再核实，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要我看，对待李有福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玩意，最好就是把他抓起来让他吃花生米。” “娘！” 孙浩然皱眉，“陈秀英同志，我们有自己的程序，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陈秀英不敢说孙浩然，眼睛瞪了王雪一眼，“怎么，你觉得娘说的不对。” “要不是这个混账玩意，你哥能娶不到媳妇？” “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亏老娘还把你养这么大，简直就是个赔钱货。” 陈秀英伸手在王雪腰间一拧，痛的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 “你给我等着，等收拾完李有福这个王八蛋，老娘就找王婆子把你嫁出去。” “你也别怪娘心狠，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你三个哥哥还指望这钱娶媳妇呢。” 王雪满脸的死灰，像是认命一般垂个脑袋。 “李大强在不在？”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村办公室门口。 …… 第74章 我说的你们信吗？ 另一边。 李有福还不知道，老王家的人会跑到公社去告他，一场针对他的大戏正在李家村上演。 即使李有福知道这些也不会在意，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掀不起任何浪花。 或者说，李有福心里还有点期待，他做了那么多手准备，又把个人拉到集体的高度，只能说老王家既没挑选好对手，也没挑选好时间。 “老六，这些肉我们全要了，你就别给其他人分了。” 进了休息室，当李有福打开麻袋，王主任他们就是眼前一亮。 一过称31.3斤，不是毛猪，是净肉。 带着肥肉的前腿肉。 四人双眼都冒着光，一看就很喜欢。 “都别在这杵着，去两个到前面去。” “主任！” 王主任板着脸，“要是不想分了就说。” “没，没，这就走。” 陈自强，张春雷，一步三回头，生怕好的部位被主任和梅姐选走了。 王主任也不搭理他们，看向李有福，“老六，说个价格吧，这肉就是在黑市上也得2.3元一斤。” 一旁的孙玉梅也没意见，价格她也是知道的。 关键，现在有钱也不好使，市场的供应量就那么多。 “也别2.3元一斤，一口价2.5元一斤，剩下的我们几个自己分一分？” 李有福知道这话既是说给他，也是说给孙玉梅。 孙玉梅笑着道：“老六，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可别让梅姐只能看看，那可就太残忍了。” “王哥，梅姐，你们说笑了。” “这肉就是专门给你们带过来的，也别按照黑市的价格，就2.2元一斤。” “你们看行吗？” 简直太行了，李有福主动把价格降低一毛，二人当然开心。 王主任有些迟疑：“太让你吃亏了，你能记着我们几个，王哥就已经很开心了。” “梅姐，你说是不是？” 王主任还想到了下一次，谁知道现在的环境要到啥时候，他听人说不只是周边，外面几个大省的肉都拉到北边去了。 这叫未雨绸缪。 孙玉梅工资没有王主任高，好在家里不是她一个人挣钱，关系相好的几家一分，也就比黑市上贵了一毛两毛。 但黑市上的肉显然没李有福拿过来的好，这显然易见。 孙玉梅附和的点了点头，“老六，你就按王主任的意思，怎么着也不能叫你吃亏，咱们还等着下一次呢。” “别别别，就按我刚才说的2.2元一斤，下次再猎到野味，我还给你们送过来。” 李有福摇头拒绝，他要真想赚这份钱，直接就送到研究所钱主任那了，那边给的净肉价格是每斤3元。 他又补充一句，“王哥，梅姐，要是觉得亏欠我，下回就帮我几瓶茅台。” 王主任闻言，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笑骂一句，“你小子弄这么多茅台干啥？这玩意难道不要票？” “我说我弄这些茅台是想存起来，等着以后老了再拿出来喝，你们信吗？” 两人自然是不信这样的鬼话，只当李有福是个酒鬼。 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没人信。 李有福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信。” “弄这些票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又是拿鱼去换，又是到票贩子那买。” “说真的，我也不想费这个劲，就是为了安全，几瓶灌下去，野猪自个就倒了。” “真的假的？” 孙玉梅瞪大双眼，她第一次听到野猪会喜欢喝酒，还特么是茅台。 李有福耸了耸肩，“我就说了你也不信，我有啥办法。” 王主任赶忙拉住孙玉梅的胳膊，“好了，好了，你管这些干嘛。” “说不定是他们捕猎的独门秘方，古时候还有武松打虎，也是喝了几十碗。” 孙玉梅莞尔，至少这个比前面李有福说的有可信度。 随即，王主任打开抽屉点出钱，“68.86元，这是68.9元，你数数。” “就不数了吧，我还能信不过王哥。” “还是数数好！” “行吧！” 李有福清点一遍，发现钱刚好，“王哥没错，你等下，我找下零钱。” “几分钱的事，就别找了。” “对了，你让我给你留茅台，这个月不行，只能下个月，看看能不能给你小子留出一箱。” 李有福一脸激动，“谢谢，谢谢王哥。” “我说你小子，见你点钱的时候脸上都没笑容，一听到给你留茅台，你小子就给我变脸。” “老六，年纪轻轻的少喝点酒。” “王哥，真没骗你，我平时很少喝酒，也就抽根烟而已。” 他们又哪里知道李有福开心的点在哪。 眼见11月份就到了，李有福从三姐那里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就剩下了12月这一个月，就要翻过年到61年。 也就是在这一年，茅台被定为国酒，即使有钱有票也很难在外面买到，再想买到又是几年后的事了。 而且这可是一箱，24瓶的那种。 放到后世价值2000多万，李有福能不开心吗？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钱，是文化，是底蕴。 几十年后，李有福拿出这个年代的酒，别人没有的我有，那才有面子。 王主任自然不清楚李有福想的这些。 而李有福也通过每斤少了一毛，得到了王主任的承诺，可以说双赢。 “王哥，梅姐，那我就先走了。” “不坐会，陪梅姐唠会嗑，请你吃糖。” “不用了，家里还有点事，空了再来。” “行！” 几人告别，出了休息室，李有福又和陈自强，张春雷打了声招呼，这才骑着自行车朝回走。 … … 李家村，村办公室。 啪！ 朱凯旋一拍桌子，呵斥道：“李大强，你来给我说说，这个李有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朱主任，你说的我怎么没听懂？” 李大强看着面色不善的几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嘴上却是滴水不漏，顺便想套套几人的口风。 “还装？” 李大强满脸无辜，“不是，朱主任我真没装，只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要不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啥事，我也好回答你。” “孙浩然书记，你说呢？” 孙浩然淡淡一笑，“李大强同志说的没错，那就由朱凯旋同志给你讲讲到底发生了啥事，我们为什么又要大动干戈的跑来这里找你这个村长。” 村长二字，被孙浩然咬的很重，既有敲打，也有压力的意思。 李大强在去年汇报生产任务的时候，不顾孙浩然给他使眼色，依旧我行我素，虽然是事实，但和其他村汇报的产量差了一大截。 就像一根刺，扎进孙浩然心里。 …… 第75章 钱从哪里来的？ 李有福正在回去的路上。 另一边，李家村办公室的询问还在继续。 “去个人把李有福找过来。” “知道了强子叔。” 李大强朝外面的人群喊了一句，顿时就有人拔腿就跑。 就此情形，孙浩然几人脸色一变，“李大强，你不会是让人去通风报信吧？” “要是人跑了我拿你试问。” 李大强毫不惧色，“我只是让人去通知李有福过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当事人。” “还有，孙浩然同志，我是个党员，是个国家的干部，不是他李有福的干部。” “好！” 孙浩然淡淡一笑，“那咱们就先说说李有福的事。” “陈秀英同志，王强同志，把你们刚才对我们反映的情况，再重新说一遍。” “放心，我们的人都在这里，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 孙浩然的话音落下，王家几人脸上的紧张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既然李有福的东西得不到，那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如此之想，很快王强在陈秀英鼓励的眼神下，缓缓开口。 与此同时。 刚刚跑出去找李有福的村民，也将消息传了出去。 “出大事了，大家伙赶紧到村办公室去看看，公社来人要找李有福的麻烦。” “他叔，咋回事？” “是啊，公社怎么来人找有福叔的麻烦？” “我知道，刚刚我在门口听了一嘴，说是有福叔给大家分肉的事被人捅到了公社。” “岂有此理，野猪是有福在山上打到的，他没一个人独吞，把肉都分给了大家，竟然还有人眼红把有福告了，你们说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走，都跟我一块到村办公室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诬蔑有福。” 一时间群情愤慨，人群拿着手里的东西就朝村办公室走去。 “啥？分肉？” “我李家村分肉，跟你有啥关系，需要你在这里颠倒黑白？” 李大强气的想揍王强，被人给拦了下来。 孙浩然严肃道：“李大强同志，看来还真有这事。”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野猪是李有福在山上猎到的，下了山就把野猪交给了村里处置，分肉，也是经过全村人的同意。”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随便问一个人。” “这！” 孙浩然，朱凯旋等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似乎和王强说的不符。 王强大声呵斥，“你胡说。” 李大强反问，“我怎么胡说了？” “你就是偏袒李有福，就算是他李有福打到的野猪给全村分肉，那我问你，凭什么他李有福一个人能分走几十斤，这还叫公平？” “野猪是集体的，他凭什么？” 王强有些得意，这还是他从外面听到的词汇，既然野猪属于集体，那他李有福凭什么多吃多占。 朱凯旋愣了愣，“李大强同志，野猪虽然是李有福同志在山上打到的，王强同志说的也没错，野猪属于集体，你们这么分，就不考虑一下村里其他同志的意见？” “公社领导，我们没有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们都是举手同意了的。” 就在这时，李家村的人乌泱泱来了一群。 大爷，大妈，中年人，小媳妇，还有不少牵着孩子手走过来的村民。 啪！ 孙浩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大强，外面的人是咋回事？” 李大强一脸无辜，“孙浩然同志，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我叫来的人。” “你！” 孙浩然气的直哆嗦，但也不敢拿李大强怎么样。 转而看向刚才说话的李家村的村民，“这位同志，你刚才说，你们村里全部举手同意。” “那你知道李有福一个人分走了多少肉吗？那可是几十斤，你们又分到了多少？” “这位领导，你要是不知道实际情况，就不要乱听谣言。” 说这话的赫然是马芳，那个从王家村嫁到李家村的女人。 她一眼就看见了办公室里的陈秀英等人，马芳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接着，马芳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分肉的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在场，李有福分到的是什么，全是一些没人要的下水，边角料。” “这位公社领导，如果换作是你，你会要这些下水吗？” 马芳的话跟刀子一样。 公社来的人哪个不是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清楚猪身上的哪个部位最好吃。 他们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在山上打到一头野猪，就真的会全部交给村里？ 人都是自私的，起码在这个问题上，就有两个人答不上来。 就更别提，明明是英雄应该受到村里的爱戴，反而是最受委屈的那个，还只分到了一些没人要的下水和边角料。 孙浩然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过去。 王家几人都傻了眼，李有福是不是傻啊？ 他打到的野猪不选上好的五花，要什么猪下水。 “我…我…我也不知道这些，我只听说了李有福一个人就分了几十斤肉。” 王强缩了缩脖子，继续争辩道：“这事就不提，可李有福这个人还是有问题。” “他一个懒汉，连地里的活都不去干，他哪里来的钱，又是给家里买棉布，又是买棉衣。” “还有城里的那份工作呢，他说是用鱼换的就换的，谁能证明啊？” “说不出来了吧？” 王强轻蔑一笑，“我就知道，这人肯定有问题，他就是敌方派来的特务，就应该让人把他抓起来吃花生米。” 他是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注意到李家村的人那副要吃人的面孔。 “够了！” “给我闭嘴！” 李大强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站起来，“孙浩然同志，朱凯旋主任，我可以保证李有福他不是什么敌方派来的特务。” “他在我们李家村生活了十几年，是土生土长的李家村的人。” “就是，李有福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咋会是敌方派来的特务，真是笑话。” “要这么说，大家岂不是都成了特务。”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而孙浩然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 “既然不是特务，那刚才王强同志反映情况，是否属实？” “李有福同志有没有从外面买回来大量的棉布，棉花？” “对对对！” 陈秀英回过神，用一副趾高气昂的口吻，“那他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票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初我家让他拿出彩礼娶我女儿，他可是当着好多人的面说没钱。” “我王家村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他这回怎么又有钱了？钱又是哪里来的？说啊？”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来告诉你好了。” 就在这时，李有福从人群后走到前面，直视屋里几人的眼睛。 …… 第76章 一生的噩梦 “有福叔，你终于来了。” “太好了，有福你赶紧跟公社的领导把话说清楚，太欺负人了。” 李有福来的晚，是因为在来的路上，听人说陈秀英把他告到了公社，蒋翠花气的浑身发抖，劝了一会才让蒋翠花平缓住了心情。 “有福你来了。” “强子叔，出这样的事我能不过来吗？” “你就是李有福？” 看到李有福本人，公社的几人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脸上。 李有福不卑不亢，淡笑道：“没错，我就是李有福。” “土生土长的李家村人，而不是什么特务。” 李有福几句话就占到了上风，既说明了出身，又表明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锋芒毕露！ 这是李有福给几人的第一印象。 孙浩然皱眉，好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随即，他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冷笑，锋芒毕露的潜台词就是，木秀于林。 接着他缓缓开口：“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既然你就是李有福，那你就好好解释解释，钱又是怎么来的？票又是怎么来的？” “如果你解释不出来，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跟敌特分子有关系。” 随后看向李大强，“不是说土生土长的人，就不可能是敌特，也有可能是敌特策反后安插在我们人民群众的破坏分子。” 好一顶大帽子。 好一个敲山震虎。 李有福也不得不在心中为他鼓掌。 若是没有先前的准备，搞不好这次还真要栽进去，还会连累到李大强。 不过…… 李有福微微一笑，他看向陈秀英，王雪这一家子。 “解释之前，我需要澄清一件事。” 看到李有福看过来的目光，以及李有福说的话，王雪心猛的沉了一下，陈秀英，以及王强几人，也被李有福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毛。 可转念一想，李有福就快要倒大霉了，之前那点事又算什么，只会说明李有福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样想着，几人目光也就不再分散，只有王雪还是低着个脑袋。 “你说！” 仅仅两个字就已经表明了公社的态度。 在公社的人看来，李有福说出花来也是徒劳。 李有福只是淡淡一笑，看向老王家几人的眼神却越发冷淡，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声音，“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有一有二，没有三四。 李有福早不想跟王雪这一家搭上关系，可有时候，你越是不想，他们反而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 这样的人不弄死，稍不留神，就会被反咬一口。 这就是人性！ 只有她们惧怕了，不敢招惹了，才会消停下来。 可李有福会给她们这个机会？当然是不会！ 随后，李有福开口，“我要澄清的第一件事，我和王雪是经过王婆子介绍相亲才认识的。” “他们家提出100块钱的彩礼钱让我娶她家的女儿王雪，我不同意，我们家更不会同意。” “这事，王家村的所有人都是见证。” 即便已经有所准备，可亲耳听到这些话，王家众人的脸色还是异常难看。 话落。 人群也是炸开了锅。 “我去…他们哪里来的脸要100块钱的彩礼。” “换作是我也不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我看这一家子想钱想疯了，怪不得会跑去公社告状。” 妇女主任吴桂珍，看几人的眼神，那是一种恨不得将人生吞了的眼神。 她质问，“陈秀英同志，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李有福同志是陈世美，发达了对你女儿始乱终弃。” “你怎么跟我解释？” “我……” 陈秀英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还是朱凯旋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你继续解释。” 李有福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要澄清的第二件事，是关于野猪分肉的事。” “这个也不用说了。” 卫建国出言打断，“刚才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打到的野猪交给村里处置，分肉虽然不太合理，但也是整个村集体作出的决定。” “我们没有意见。” 李有福一脸戏谑，“那分肉的是事就翻篇了，以后可不能翻旧账。” “既然是集体的决定，就不会翻旧账。” “好！” 李有福说了个好字，接着道：“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你们不是关心钱从哪里来，那我现在告诉你们。” “镇上的收购站收鱼，大鱼每斤4毛5，小鱼每斤3毛5。” “这怎么可能！” 王强几个一脸不信。 什么时候鱼也这么值钱了。 李有福回过头看向村里的众人，“我李有福有说一句假话吗？” “没有。” “没有！” “我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一声比一声高，声音如同海啸，铺天盖地。 公社的众人像是置身在声音的海洋，纷纷变了脸色。 如果这是真的，那也就可以解释清楚李有福钱的来源。 稍微一问就清楚，根本做不了假。 “那也是投机倒把。” 王强大声喊道：“李有福已经不打自招，快把他抓起来。” 李有福冷冷一笑，你以为公社的人跟你一样傻？ 紧接着李有福又掏出第二个，第三个杀手锏。 他将手伸进衣服，从空间拿出钱主任先前开的采购证明。 这种采购证明，是每个国营厂必备，也是自主的一种权限，有别于投机倒把，有了证明，采购员就可以下乡放心大胆的采购。 当初钱主任给李有福开的就是这种。 李有福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这是研究所给我开的采购证明。” 函件上有排头，有李有福的名字，有事由，最下面还有研究所的红章。 根本做不了假。 几人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神情也在这时候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还没等他们说话，李有福第二张介绍信又递了过来。 这张是今天刚从钱主任那里拿到的出差证明。 “这也是我要澄清的第三件事，我李有福可不是什么懒汉，也是有工资拿的。” “这下我总能证明，能买的几块棉布，几斤棉花了吧？” 李有福的声音明明不算大，却震的在场几人头皮发麻。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工资拿，我不信。” “都给我闭嘴！” 一旁的卫建国已经发出怒吼。 他是军人出身，刚正不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明明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这群人还在胡搅蛮缠，他简直要气疯了。 对于王家人的歇斯底里，满脸的不信，李有福懒得瞧上一眼，更不用说解释了。 倒是孙浩然，朱凯旋，吴桂珍，三人向他投来的善意的眼神，并将两份证明信亲手送到了李有福的手上。 “李有福同志，你是一个好同志，是我们错怪了你，在这里向你诚恳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只要能证明我清白就可以了。” “清白，绝对清白。” 孙浩然笑着道：“县里的研究所我也是听说过的，是国家的重点单位。” “就算是十级办事员的工资，每个月也有27.5元，买点布和棉花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好。” 李有福看向王家几人，“领导，事实证明我是清白的，刚才的话去王家村打听一下也能清楚，倒是这一家子，坏的流脓。” “想靠彩礼讹诈我100块钱不成，就选择了诬陷，诬告，我很难想象，人民群众中有这一家子的害群之马，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们今天能无中生有告我的状，明天就能告你的，他的，还有大家的。” “以后但凡谁家日子看起来好点，有点起色，就成了他们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我们还要不要过日子？” 仅靠李有福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单薄的。 他这回走的又是阳谋，而且是把所有人绑到了一条船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古至今，哪怕放到后世人们的心里也是这么想。 可一旦上升到自己的身上，特别是自身的利益，试问，谁又能置身事外。 而李有福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摆在明面，让老王家的人成为所有人的对立面。 杀人诛心，也就如此！ 闻言。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李家村的人，这些天有了捕鱼在贩卖到收购站的经历，不管是多是少，总归是收入了一点。 也让众人看到了一点希望。 这要是被老王家的人给惦记上搅黄了，或者来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一想到这，所有人都恨的牙痒痒。 当即就有人喊道：“把这一家子送去马场改造，决不允许这样的破坏分子还留在公社。” “说得对，必须送去改造，不把他们的思想扭转过来，以后还指不定会害谁呢。” 孙浩然，朱凯旋，吴桂珍，卫建国，这四个公社的领导，此刻也感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民愤，从来都是洪水滔天。 陈秀英脸色煞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王军，王强，王磊，三个大男人还不如王雪一个小丫头。 此刻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公社几人相视一眼，卫建国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李有福同志说的没错，特别是现在这个困难时期，咱们既不能让同志们寒了心，也绝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我建议，直接拉去马场改造，什么时候改造完成，什么时候再送回来。” 卫建国发话了，其余三人也没太大的意见。 “同意！” “同意……” 卫建国略一沉吟，而后右手猛的一挥，“给我拿下，带走。” 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民兵立刻上前，一手一个，像拖死狗一样，拖着瘫软的陈秀英和王强几人就朝外走。 …… 第77章 出发江浙省 “冤枉啊！” “饶了我吧，都是我娘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不想去马场…呜呜呜……” “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 孙浩然大声的呵斥，将公社领导威严的形象展露出来。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拿出破抹布，有的干脆脱掉鞋袜，捏住王家人的嘴就塞了进去。 孙浩然很满意，随即声音也柔和的许多，“同志们，公社对待这种破坏人民群众和谐的破坏分子，是零容忍的态度。” “造谣，污蔑，诬告，以后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当然了，大家都是好同志，以后也要发扬这种，敢于破坏分子作斗争的精神。” “谢谢大家！” “说的太好了，这才是大家心中的好领导。” “啪啪啪！！！” 掌声雷动，不绝于耳。 孙浩然几人挣了面子，李有福得到了实惠。 看似一场针对李有福的危机，也在两份证明文件下，被悄然化解。 而最惨的就是老王家的几人，他们根本不清楚，被送到马场改造意味着什么。 恐怕等到了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不过这已经和李有福没有任何关系，老王家的人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过客，而非主流。 李有福分别和几位公社领导握手后，孙浩然他们就离开了，还多了几名自告奋勇的李家村民帮着压人。 等回到公社，自然就会安排人将他们送往马场改造。 公社的人一走，村民立刻就围了过来。 “有福，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李家村的人还能被他王家村的人欺负，早带人上他们村闹去了。” “就是，你看这事闹的，还让这种阴险小人跑公社去告状，把他一家子给能的。” “好了好了，大伙都赶紧散了吧，围在这像什么话。” 这时候李大强出声了，“以后都把自己嘴巴弄严实一点，有福给大家分肉谋福利，还被告到公社，你们也在自己身上多找一下原因。” “不然以后再有什么好事，谁还敢说？” 在李大强的炮轰下，人群一哄而散。 “谢谢强子叔！” 李有福告了声谢，又拿出香烟给两人点上。 李大强抽了一口，叮嘱道：“有福，以后要吸取教训，村里有我压着还好，外面眼红的人多的是。” 李有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难怪上次李大强一直拦着自己，还是李大强看的深远呐。 李大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露出一个笑容，“你小子隐藏的深，这不声不响的就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工作。” “你上次说要开介绍信去探亲，是不是也是为了出差，我懂！毕竟是研究所，国家重点单位，做事要保密。” “等着，叔这就去给你开介绍信。” 你懂，你懂个屁！ 看着转身去开介绍信的李大强，李有福也不由感叹他是真会脑补。 都快要形成一个闭环了。 不过李有福也乐的如此，并没有去解释。 过了几分钟，李有福拿着李大强开的介绍信朝家走。 蒋翠花已经等的有些着急，还是张玉梅在一旁不断安慰，直到看见李有福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 李有福朝她点了点头，“老王家的人被送到了马场进行改造，等什么时候改造完了才会回来。” 心里却说，“这辈子想回来恐怕难了。” 蒋翠花叹了口气，“都说让你要低调点，这不就让人给记恨上。” “这不是低调的问题。” “那一家子整个就不正常。” 听到这话，蒋翠花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回想，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儿子真要娶了那个叫王雪的丫头，真不知道这个家还会被祸害成啥样。 当然，她并不清楚上辈子李有福的确娶了王雪，一家子都被这个女人给霍霍，扒在李家头上吸血。 偏偏那个李有福还是个舔狗，等到临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过来。 “娘，四嫂，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两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李有福则是直接拿出了火车票。 “这是明天下午3点15的火车票。” “已经定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研究所的钱主任找人帮我买的火车票，改是改不了。” “有没有什么话要我给三姐带的？” “有啥带的，家里现在也不缺吃的，娘的身体还行，你就让她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蒋翠花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絮絮叨叨还是说了一大堆。 最多的还是让李有福在那边听三姐，三姐夫的话，部队不像地方那样。 李有福认真听着，一点要打断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蒋翠花是关心他。 “你看看，还要不要给你三姐带点啥过去。” “厨房里还剩了一块肉，有6斤多。” 李有福闻言摇了摇头，“那块肉就留在家里你和四嫂吃。” “给三姐带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钱主任那，明天过去的时候顺便拿上就行。” 李有福又看向四嫂，“四嫂，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就靠你照顾了。” “说的是啥话。” 张玉梅轻笑一声，“你的娘也是你四哥和我的娘，我照顾娘是应该的，提这些做啥。” “对了，小叔子，你明天到县城的时候，顺便把棉衣给佑娣带过去吧，我已经做好了。” “有福明天要赶火车，让那丫头自己回来拿，以为她现在成了城里人就不是我蒋翠花的女儿了？” 蒋翠花发话了，张玉梅立刻住嘴。 李有福则是在一旁偷笑，还是老娘心疼他。 又聊了一阵，张玉梅就急匆匆的去了厨房做饭，为的就是早点吃完，让李有福早点休息，不耽搁明天的火车。 对于蒋翠花她们这些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的人，只听说过火车是个庞然大物，一次性可以拉很多人，但具体长什么样，她们并不清楚。 甚至还有些畏惧。 生怕因为时间而错过火车。 李有福眼见说不过，也由得她们两个，吃过饭逗弄了一会大丫后，就回到房间。 其实要给三姐带的东西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粮食还有肉。 只不过带的肉不能是新鲜的猪肉，只能是用盐腌制过的。 李有福意念在空间里倒腾半天，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黑土地上有十倍的时间加速，将腌制好的猪肉放在黑土地上。 一天相当于十天。 等到了那边的时候就再无破绽。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传来蒋翠花的敲门声，因为要赶火车，从村上到镇上，再到县城。 李有福也是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火车，要说不兴奋是假的。 …… 第78章 舌尖上的绿皮火车 “赶紧去洗漱，早饭已经做好了。” “好！” 李有福应了一声，就跑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八仙桌上摆着米粥，还有包子。 扑鼻的香味正是从包子上面散发出来的。 “好香！” “慢点吃，还多着呢。” 李有福嘴里咀嚼着，意外发现蒋翠花眼睛泛着红，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 他连忙将包子咽下，“娘，你晚上没睡？” “你赶紧吃一口去休息。” “娘的事你就别管了，待会把你送走，娘就回屋睡觉。” “赶紧吃，一会路上带些包子，娘已经给你装好了。” 李有福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一点不假。 “到了县城先给你三姐去个电话，让她到时候去接你。” “知道了娘，你也早点回去。” “四嫂，你赶紧搀着娘回去休息，等我到那边就往家里拍电报。” “知道了小叔子。” 一直到李有福消失在村口，蒋翠花她们这才放下用力挥舞的手。 李有福昨天谎称要给三姐带的东西在县城，出门的时候，他只是背了个帆布包，里面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其实东西，一直都在灵泉空间里面。 等到了县里的邮局，李有福按照三姐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 … 另一边，训练场上。 “报告，聂副营长，接待室有你的电话，对方说是你小舅子，叫李有福。” 聂海龙回了一礼，“你告诉对方，让他20分钟后再打过来。” “是。” “通讯员！” “到！” 一个干练的小伙子，小跑着来到聂海龙面前，行了个军礼。 “去，把你嫂子找到，告诉她，让她去接待室等电话，就说是她弟弟打来的。” “是！” 通讯员领命离开，聂海龙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继续训练。” 而一旁的老搭档，韩副教导员笑着道：“咋的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聂海龙，咋就跟霜打的茄子。” “你小舅子还能吃人？” 韩副教导员自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这才打趣他的老搭档。 “你个懂个屁。” 聂海龙没好气道：“我媳妇来娣你又不是不知道，啥都好就是宠溺他这个弟弟，要他成气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我估计这次又是伸手要钱要东西，我才懒得跟他废话，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训练一会我手下的兵，让来娣操心去吧。” 说完也不搭理韩副教导员，快速追上队列跟着众人一块训练。 见到这一幕，韩副教导员忍不住摇了摇头，呢喃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李有福并不清楚这些，跟三姐联系上后，把自己要来看她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说了到达的时间便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李来娣得知他要过来，已经震惊的目瞪口呆。 “有福。” “老六。” 李来娣没有得到回应，知道是对方挂了电话，看来这事得和聂海龙好好说说。 … … 挂断电话，李有福就来到火车站等车，起初兴奋的心情，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消磨。 平均40-60公里每小时，就是这个时代火车的行驶速度，和后世的高铁完全不能比。 从县城上车到江浙省差不多要40个小时，两天一夜的行程。 到了江浙省刚是早上的7点多钟。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这个年代能坐火车的人并不多，不像90年代人挤人，一个过道就能塞下去十几个人。 李有福上车后，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40岁，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干部。 对面则是一个上衣穿着白色衬衫，外套是那种翻领的蓝色夹克，头上海戴了一顶有些泛白的蓝色鸭舌帽的黑脸男人，而他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青年。 李有福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李有福，随后几人又不失礼貌的点了点头。 毕竟也不认识，火车开始行驶后，就各自找着自己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抽烟，看报，打扑克，还有搬着象棋上火车的行人，李有福就像看纪录片一样，看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 随后，李有福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意念已经进入灵泉空间。 他主要是想观察一下，腌肉是否真的能按照黑土地上面的时间流速进行。 还不错！ 一晚上再加上半个白天的工夫，腌肉看上去就像放置了七八天。 而其他野猪和熊瞎子，因为不在这片时间流速的区域，依旧还保持着禁止状态。 实际上就是时间停止。 只要将其从空间放出来，野猪，熊瞎子立刻就会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在空间里动手的原因。 时间快速流逝。 火车走走停停，几乎每一个站都会停上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 李有福的心思全在空间里面，直到走廊上响起列车员的声音，才将他的思绪从灵泉空间中拉回来。 抬眼看去，是一个身穿白色制服，在走道中间站着的男人，他头顶戴着一个蓝色鸭舌帽，帽子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手里还拿着一块木板夹着票据。 “各位旅客，你们好。” “现在是用餐的时间，餐车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今天的晚餐，主食有大米饭，面条，面片，馒头。” “菜也有十几种，为了方便让各位旅客多吃几样，还可以买半份。” “现在哪位同志要用饭，请把零钱准备好，现在开始卖票了。” 列车员说完，便拿着票本挨个询问。 “来个面条。” “好的，两毛。” “还有哪位同志用饭？” “我要一份盖浇饭。” “三毛。” 听着不断有人购买饭票，李有福也就看了个稀奇，随后就有同样穿着白色工装的女乘务员，推着一个箱体车走过来。 里面放着各种客人点了的食物，统一用铝饭盒装，还搭配一个铝制勺子。 李有福见座位的其他三人都无动于衷，便询问，“几位同志，你们不上去买票吗？” “不了，我带的有干粮。” “我也是。” 回答他的是对面坐的两个男人，从包裹里取出铝饭盒，里面是两个有些发硬的窝头。 见此一幕，李有福微微咂舌，但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他自己带的也有干粮，是早上蒋翠花为他准备的大肉包。 野猪肉切成肉丁，然后添一点白菜做成的馅。 香着呢。 只不过李有福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后世，火车上的饭菜无人问津。 可以毫不夸张的讲，这个年代火车上的厨子全部出自四九城的丰泽园、鸿宾楼这样的老店。 餐车上做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堪比国宴。 国宴需要宴请外宾的时候，还会从铁道部门抽调厨子，就可想而知其中的含金量。 李有福早就想找机会去尝试一下，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小同志，你也带着吃的？” “等他们拿完餐，我让乘务员打点开水过来，小同志你要开水的话就把搪瓷缸拿出来。” 说完还对李有福咧嘴笑了笑。 …… 第79章 男人的担当 “你好同志，我看你们吃的窝头又冷又硬，我帮你拿到厨房加热一下吧，还可以搭点豆腐，萝卜当菜下饭。” 正当李有福准备说要去餐车吃饭的时候，穿着白色制服的列车员已经走到几人面前。 “列车员同志，请问一共需要多少钱？” “5分钱！” “能行！” 李有福对面两个汉子立刻交钱，并把铝饭盒递了过去，列车员接过铝饭盒就安排人送到厨房。 “请你们稍等，热好以后会有列车员送过来。” “那感情好！谢谢。”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一幕。 李有福看得也是一愣，这个年代绿皮火车上的服务也太好了吧？ 下一瞬。 列车员的目光就落在了他和旁边那位中年干部的脸上。 “你好同志，需要吃点什么？” “我们有各种盖浇饭，面条，面片，馒头……” 李有福询问，“列车员同志，可以去餐车上吃饭吗？” “当然可以，从这里向后走三节车厢就是餐车。” 列车员用手指着李有福身后的方向。 闻言。 李有福起身道了声谢，随即又问，“列车员同志，用餐的话还需要粮票吗？” “以前是要用到的，现在我们有新的规定，在列车上用餐一律不用粮票。” 列车员一直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语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难怪，刚才看见其他人买饭的时候并没有拿出粮票，李有福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一想也很容易理解，粮票是从粮食本兑换的一种票据，用来应对国营饭店，以及解决出差时候用餐问题。 而农民手里并没有粮食本，但他们也有出远门的需求，火车上用餐取消掉粮票，就解决了这样的矛盾。 “谢谢列车员同志。” “不客气。” 李有福再次道了句谢，他发现和他打了一样主意去餐车吃饭的还有那位中年干部。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朝餐车的方向前进。 …… 与此同时。 托儿所门口。 “妈妈。” “妈妈！”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快步跑到李来娣身边。 仔细看，两人的容貌几乎一样，但一个齐耳短发，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 性格也是大的沉稳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小的则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正如两人的名字，聂胜男，聂如雪。 接到女儿，李来娣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轻轻在两个小丫头的头顶上摸了摸，“今天乖不乖，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听老师讲课。” “乖，今天我还学会了一首唐诗。” “真的吗？那如雪给妈妈背一遍好不好？” “好！” 聂如雪摇晃着小脑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米米皆辛苦。” “是粒粒皆辛苦，你个笨蛋。” 聂胜男一脸鄙视，小小的脸上表情异常冰冷。 “哦，是粒粒皆辛苦，妈妈我刚才背错了。” 聂如雪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李来娣对这个大女儿也毫无办法，要是换在平时，她会说聂胜男要让着妹妹一点，但今天她实在没什么心情。 “走吧，跟妈妈回家。” 李来娣牵着两个女儿的手就朝大院走，一路上碰见熟悉的兵，也会点头示意。 “嫂子好。” “嫂子好！” 忽然，聂胜男指着前方的人影，“妈妈，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随后，两个丫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朝前面那个高大的男人怀里扑去。 “爸爸，你这么早就下班了。” “爸爸，今天我学会了一首新的唐诗。” “胜男，如雪，真乖，咱们等着妈妈一块回家，好不好。” “好……” 看着自己的丈夫，李来娣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短短的距离，像是有一千米那么长。 可就算是一千米的距离，也有走到的时候。 实际上，走到聂海龙面前也只用了十几秒。 “今天这么早？” 聂海龙点了点头，“过几天要出任务，不敢一下子训练的太狠，万一到时候受伤了就麻烦了。” “嗯。” 李来娣知道丈夫有一贯自己的做事方法，她只要做好家庭主妇这个角色就好，多的她也不会问。 “接到你弟弟的电话了？” 回去的路上，聂海龙问了出来。 “嗯。” 李来娣点了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知道聂海龙不太喜欢这个弟弟，觉得李有福被一家人宠的太厉害，失去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 “有话你就说，咱们才是两口子，是不是那小子惹啥事了？” “没有。” 李来娣摇了摇头，她深吸了口气，“海龙，老六说他要来咱们家，过来看看我和你这个姐夫。” “啥？” 聂海龙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来看我们？” “嗯，他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六就已经挂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这会可能都已经上车了。” 李来娣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嫁给聂海龙之前，李有福是她一手带大，嫁了人之后，才是李佑娣照顾着李有福。 可以说，自家弟弟是个啥性格，她这个当姐姐的知道的很清楚。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么远的距离，蒋翠花这个当娘的也真是放心，万一路上出个啥事可咋办。 聂海龙想的却是其他，“他要来就来吧，我这个当姐夫的就算再不乐意见他，人都上车了，我能咋办？” “不过你也要给那小子说清楚，现在到处粮食紧缺，许多地方一天只能喝上一顿薄粥，来了之后，可不能嫌弃咱家的伙食。” “不然就让他哪里来就给我回哪里去。” 李来娣喜出望外，“海龙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聂海龙苦笑一声，“只是可怜了胜男和如雪。” 李来娣知道丈夫的意思，所有人的口粮都有定量，多一个人就要多费一份口粮，地方如此，部队亦是如此，没有例外。 “老六那份从我里面出。” “那你吃什么。” 聂海龙双眼一瞪，“我的意思，口粮从我俩头上出，再苦咱们不能苦了孩子。” “谢谢。” 李来娣忽然带着哭腔，“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这还是几年前，李来娣无意中偷听到蒋翠花和她爹之间的谈话，才晓得老四李卫国并不是蒋翠花亲生，而是和人掉了包了。 …… 第80章 拍花子 其实一些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特别是在农村，一个女人生不出男孩，是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 李来娣背负这个秘密好多年，就如同一道枷锁。 她一直愧疚只给聂海龙生了两个女儿，给大女儿取名聂胜男，希望她以后巾帼不让须眉，给小女儿取名聂如雪，让她能健康成长。 聂海龙很矛盾，但心里又何尝不愿，希望能有个儿子被他从小培训成为一名军人。 “我不会乱说的。” 聂海龙左手牵着女儿，右手牵着李来娣。 “哟，聂副营长，跟嫂子这么甜蜜，让我们这些单身汉可咋办。” “去去去，连嫂子都敢调笑，看我还给不给你介绍对象了。” 李来娣脸上多了一抹羞红，又被她用双眼狠狠瞪了回去。 部队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别人调笑你的时候，你得放开脸面回击回去，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别别别，嫂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李大宝，你这个怂蛋，别嫂子一吓就缩回去了，活该你娶不到媳妇。” 聂海龙挥手赶人，“去去去，都上一边去，我看你们这群小子是不是训练没够，要不要让我再给你们来个十公里武装越野。” “报告不是。” “聂副营长再见，嫂子再见。” 唰！ 一溜烟的工夫，一个个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溜得一个比一个快。 噗嗤！ 李来娣莞尔一笑。 不仅因为刚才的兵蛋子溜走的有趣，更因为丈夫的理解与宽容。 倒是聂海龙不好意思道：“都怪我平时太惯着这帮小子了。” 李来娣笑着道：“没事，不就开个玩笑，你还上纲上线。” “不过我也该给李大宝寻摸个媳妇了，免得他成天来晃悠。” 聂海龙微笑着点头，“这事你看着办，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在这事上插手。” “有个媳妇也能约束一下那小子，免得哪天给我把天捅破了。” 两口子牵着孩子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家里走，显得其乐融融。 … … 另一边，火车发碾压铁轨的哐当声还在继续。 餐车上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干净，整洁，每一张桌子用白布盖在上面，旁边还摆着一束花用来点缀。 来此就餐的人不是特别多，除了李有福这个穿着棉衣的青年，就剩下中山装的干部，名流，以及一身白色衣服的列车员。 李有福也是随便找了个空着的位置，桌子上还有一本略厚的菜谱。 有一句话叫，绿皮火车上的美食。 意思是说，汇聚的这些个菜式，只会在铁路系统内流传，比如这趟由四九城出发的列车，上面多以京菜，又叫京帮菜为主。 其中一个特点就是精致细腻，色香味俱全。 京酱肉丝，爆三样，再来一碗羊肉汤，简直能把舌头吞下去。 而铁道部门使用名厨这个规定，差不多要到八十年代才会被取消。 换言之，这个时代坐绿皮火车，时效是慢了一点，但也尝到各地名厨的厨艺。 “小同志，一个人点这么多，吃的了吗？” 李有福一看是坐他旁边那位中山装干部，笑着道：“我这个人食量大，不会浪费的。” “年轻真好！” “我叫黎向前，小同志如何称呼。” “李有福，家中排老六，别人都管我叫老六，或者李老六。” 黎向前笑了笑，“老六同志，是来这边出差？” “一半一半吧。” “哦？” 李有福解释一句，“家姐正好和我出差是同一个地方，顺便看一眼家姐。” “同志，你的餐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女性列车员走了过来。 黎向前见状，朝李有福笑了笑，“老六同志，你慢用，我的餐也好了。” “好的黎向前同志。”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李有福继续品尝美食。 吃完之后和黎向前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回来的时候，他见桌子上的搪瓷缸已经接了开水，不用想，也知道是对面坐着的两汉子干的。 也许是刚刚吃饱，也有还一礼的举动。 李有福拿出香烟，给二人发了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从对话中了解到，对面二人是在四九城做工，有着祖传的木匠手艺，这次是回老家准备待到年后，再出来工作。 李有福既不是这一行，也对一行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金丝楠木值钱，便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他双眼一闭，意识再次进入灵泉空间，就连黎向前回来，李有福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 “哐当哐当”的声音，时有时无，让人感到烦躁的同时，还有一丝催眠的功效。 … …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第三天的半夜。 再过几个小时火车就要达到江浙省，也是李有福此行的目的地。 “拍花子！” 拍花子是一种黑话，指的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又以男孩子为主，滋生出许多铤而走险，将男孩子从一地贩卖到另一地，没有儿子的家庭。 李有福能注意到另一节车厢的情况，还要归结于实在太过于无聊，他便尝试着控制新能力。 瞬间，他就进入到一种奇妙状态，风的声音，说话声，呼噜声，呼吸，心跳，通通没逃过李有福的耳朵。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还有车厢连接的通道，李有福就像站在这些人面前，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然而！ 这个年代出行的人就很少，更别说还是老少组合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不哭不闹，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连三次，时间跨度从下午到深夜都是如此，那就绝不正常了。 李有福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还有点精力消耗过度，但也顾不得这些，因为他通过“看”，发现这对老少组合正在收拾行李。 俨然一副要下车的准备。 恰巧在这时，广播里响起站点即将到站的播报音。 “来不及了。” “站住！” 从李有福口中发出一声怒吼，不仅让昏睡的乘客惊醒，也让那对老少组合吓了一个激灵。 “要死了你，叫什么叫。” “我一个老婆子，差点被你吓出病来。” 人群也在指责李有福，对着他怒目而视，更有几个脾气火暴的，已经挽起了袖子。 “嗞——” “嘶——” 两道声音相继响起的下一秒，感觉站着的车厢猛然抖动了一下，火车到站了。 也就在这时，老少组合相视一眼。 老婆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退到了男人的身后，而男人则是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李有福。 “娃娃，劝你少管闲事。” “别让他们跑了，这两个人是人贩子。” 李有福喊的声音很大，同时，他脚下用力一瞪，这段时间服用灵泉水的效果彻底爆发。 犹如搭在弓弦上的箭矢。 砰！ 李有福犹如炮弹一般的身体，整个撞在了男人的身上。 …… 第81章 拿下，伏法 “咔嚓！” 一道骨裂声清晰可闻。 男人只感觉自己被一头疾驰而来的野兽撞飞了出去，紧随其后就是一股剧痛袭击大脑，接着喉咙一甜，刚倒地就喷出一口鲜血。 李有福愣神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会这么厉害，仅用了一招就把人撞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也不想想，刚服用完灵泉水没几天，就能靠蛮力，将一头200多斤的野猪从山上拖拽下来。 就凭这股子力气，没把男人一下子撞死，都算着男人命大。 见状！ 老婆子拔腿就跑。 “拦住她，她是个人贩子。” 直到这个时刻，才有几个反应过来的行人，抢先堵着通道，拦在了老婆子的面前。 老婆子眼见跑不掉，调转枪头对着李有福大声呵斥，“你胡说，我抱的是我家孙子，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是去报公安抓你。” 拦在老婆子面前的几个行人，面面相觑。 老婆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李有福动手把人打的爬不起来，报公安来处理才是正确的。 李有福一看众人将目光看向了自己，也是大喊道：“几位大哥千万别让人贩子钻了空子。” “火车上就有跟车的铁路公安，他们是不是人贩子把列车员和铁路公安喊来就知道了。” 有个经常出差的中年人附和，“小同志说的没错，火车上就有铁路公安。” “赶紧去车厢找人。” 这边的动静将隔壁车厢大半的乘客都吵醒了。 口口相传，没想到这趟火车上还有拍花子的存在。 看热闹的扒在通道口朝这边看。 也有几个跑去其他车厢找列车员和铁路公安过来。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老婆子将襁褓中的婴儿举过头顶。 她愤恨道：“都给我让开。” “再不让开，我就把他摔下去，谁也别好过。” 话落。 尤其是拦在老婆子面前的几个行人，又急又怒，原来李有福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老婆子还真是个拍花子。 “强子！” “快过来！” 老婆子看到控制住局面，大声喊着男人的名字。 强子哼了一声，从地上缓慢爬起来，他一手捂着胸口，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有福，恨不得将其生吞了。 “住手！” 也就在这时，白色制服的列车员和铁路公安赶到。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料到李有福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他一个箭步就来到男人的面前，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然后速度不减的朝老婆子冲去。 “强子！” 老婆子大声嘶吼，才准备用力将婴儿摔在地上的时候，一只大手，如同钳子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 趁此机会，老婆子另外一只手也被拦在她面前的几个行人抓住，还有一双手稳稳保住那可怜的小家伙。 这么大的动静，大半个火车上的人都惊醒了，婴儿还在熟睡中。 见此一幕，李有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明明还在吃奶的年纪就遭了这么大的罪，鬼知道两个拍花子给婴儿下了多大的药？ “同志，我代表铁路部门，感谢你这次仗义出手，还请你稍后做个笔录。” 列车员快速拨开人群来到李有福面前，现场已经得到有效控制，在行人的帮助下，两名拍花子被五花大绑，就等着发落。 而婴儿也交到了另外一名列车员的手里。 “笔录就不用了吧，就当我好人好事，马上就要开车了，要是耽搁了，接站的人就该着急了。” 李有福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 开玩笑，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几十公里开车就要跑一两个小时。 再加上通讯不便，李有福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这！” 众人没想到李有福会是这个反应。 这个年代的警民合作，军民一家亲，已经深入到了每个老百姓的骨子里。 更何况这还是好人好事。 铁路部门是会发表彰信到单位进行表彰，这绝对是一次露脸的机会。 而表彰的人也会根据表彰的内容，适当的提高工资级别。 铁路公安似乎看出了李有福是真的不愿意，他也没勉强。 而是笑着说道：“小同志，那你看能不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我们这边处理有什么情况，也好跟你能联系上。” 铁路公安说的很婉转，李有福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要是他真有单位，那肯定是说出单位的联系方式，可惜不是。 李有福想了想，说出三姐夫的地址。 “原来如此，小同志竟然是军人。” “不是，误会，这是我三姐夫的地址，这次我去江浙省那边探亲会住在我三姐夫家。” “行！我们之后会联系你。” 铁路公安见列车员朝他点了点头，便快速结束了这段对话。 接着便押送着两个拍花子从火车上走了下去，他怀里还有那个熟睡的婴儿。 “呜——” 火车发出了鸣笛声。 从车窗上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有福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黎向前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老六，你还真是厉害。” “你咋个就发现了对方是人贩子，咋看出来的？” 当然是用能力看出来的，但这话李有福不能说。 便找了个借口，“咱们这趟火车上的人本来就不算多，更别提还抱着一个襁褓的婴儿，于是我也就多留意了一眼。” “但你说奇不奇怪，一路上这么吵，硬是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连闹腾一下都没有。” “所以……” “所以你就喊出来试探对方。” 李有福心想，“你特么都帮我找好了理由，我是不是该顺着你的话说下去？” 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没想到我这一试，对方立刻露出了马脚。” 黎向前也为李有福的胆大心细感到震惊。 他抿了抿嘴，“就这份观察力，我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 “啥意思？” 李有福瞪大双眼，没明白黎向前的意思。 “没啥，快点休息吧，再过两个小时你就到站了。” 卧草！ 李有福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了，“你咋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姐夫的地址吗？” “恰好这个地方我来过几次。” “好吧！” 李有福将信将疑，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李有福闭上了双眼，黎向前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用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子，还挺警觉。” …… 第82章 见到三姐 “老小子想坑我？” 李有福表面没在意，心里已经产生警觉，就像准提道人挂在嘴边的那句，“道友，与我西方有缘。” 有缘个屁！ 这和爱不爱国没有关系。 李有福身上的秘密太多，他只想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那些为国奉献的先辈们能吃上饭。 这些为国家奉献的先辈们，在忍饥挨饿的情况下都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其实李有福也很想知道，要是先辈们吃喝不愁，又该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想着这些，李有福意识进入灵泉空间，开始整理要给三姐带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太纠结的地方，无非就是粮食和肉。 灵泉空间里的大米，白面还有数百公斤。 像什么棒子面，玉米面，高粱米面，糙米这些更是每种都超过了两千公斤。 可即使李有福有这么多细粮，在没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前，他还真不好拿出来。 李来娣不像蒋翠花和其他几个姐姐一样好糊弄，人精着呢。 想了想，李有福将2斤精米和3斤糙米放在了一起，又取了三个袋子分别装了5斤白面，20斤高粱面和20斤玉米面。 玉米面里面掺杂了不少棒子面进去，不是那种纯正的玉米面。 加起来总共有50斤，除此之外就是一小块腌肉，差不多5斤的样子。 把这些东西全部归拢在一起，李有福就停手了，这些加在一起就不少了。 如果不是还要在三姐那住几天，可能拿出来的粮食还会再少一些。 “尊敬的旅客同志，列车即将进入江浙省站……” 就在这时，火车上的播报音响起。 李有福从座位上起身，“黎向前同志，我到站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好的老六。” 黎向前说完，又缓缓闭上双眼，他没注意到，李有福在拖拽行李的时候，手上的蛇皮袋子里面已经多了一些粮食。 而从火车上下来，李有福就拿着行李一边朝外面走，一边好奇的看个不停。 这个年代乘坐火车的人相对较少，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 站台上，除了要上下车的乘客，工作人员，看到最多的就是平板车，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 … 站外。 李来娣早早的就站在外面等候，她虽然不是女兵，一头不过肩的短发杵在那，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快看，出来了。” 也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句。 前来接站的人群立刻朝出口拥去。 李来娣也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她随军的时候还是6年前，那会李有福只有12岁。 6年没见，当初的小屁孩已经成了大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一下子认出来。 “三姐！” 李有福朝三姐用力的挥了挥手，提着蛇皮袋子就朝她迎面走来。 “老六！” 李来娣愣了一下，更多的是惊讶。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用在男孩子身上亦是如此，这不，李有福从小屁孩变成大小伙，李来娣也差点没认出来。 高了，人也变得壮实了，她这个当姐姐看弟弟脸的时候，都需要用仰视。 “三姐，我三姐夫呢？” “你当谁都跟你这么闲，你姐夫是部队上的人，肯定要遵守部队上的纪律。” 李来娣朝他翻了个白眼，感觉久违的亲情又回来了。 “倒是你，娘咋就放心让你一个人跑这么远，也不怕你出个啥事。” “袋子我给你提，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咱们先在这吃点饭，完了再去赶班车。” 听着三姐的唠叨，李有福扬了扬嘴角。 “没事，我自己提吧，东西重着呢。” “一个蛇皮袋子能有多重。” 李来娣直接上手，李有福也乐的看三姐吃惊的表情。 果然！ 李来娣上手后，就被蛇皮袋子的重量吓了一跳，里面少说也有50多斤吧。 “老六，里面装的是啥啊，这么重？” “还是等回去了拿给你看，反正都是给你带的。” 坐着火车过来，一路横跨上千公里，恐怕也就李有福才会在蛇皮袋子里装些粮食。 见李有福不说，李来娣撇了撇嘴，“一副神神秘秘的，那就先去吃点东西。” “同志，来两碗馄饨。” “好的，两碗馄饨，稍等！” 两人一路走到不远处的馄饨摊坐下，并没有注意到随后走出来的黎向前上了一辆军车。 在点完馄饨后，李来娣就迫不及待询问，“老六，上次娘托人写信，还说你要相亲，你跟姐说实话，家里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来娣惴惴不安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因为李有福来的突然，里面处处都透着蹊跷。 看着一脸紧张的三姐，李有福也没有逗弄她的意思。 随即说道：“三姐，家里一切都好着呢，娘每顿饭都能吃下三个馒头，身体好着呢，五姐也去了县里的百货商场上班，每个月有工资拿。” “这不家里没啥事，就想着来看看你和姐夫过的咋样，这事娘也是同意了的。” “你想想要没有介绍信，我能坐上火车吗？” “啥？” 后面的话李来娣没有听清，她脑子里全是李有福前面的话。 蒋翠花每顿能吃三个馒头。 李佑娣去了县里的百货商场上班。 这里面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咋就这么怪异呢。 也不是李来娣不希望家里好，而是…说句不好听的，要没有李卫国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还有她自己时不时的接济。 这个家的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蒋翠花，李佑娣，张玉梅，在农村只能算半个劳动力，李有福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主，一年到头能有多少工分落下？ 现在是吃村食堂时期，能有碗野菜糊糊喝就不错了，还每顿三个馒头。 更别提李佑娣去县城百货商场上班，那是啥？八大员之一，人人都羡慕的工作。 想到这，李来娣心里就是一沉。 “馄饨好了，小心烫。” 这时，摊主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过来。 每一个馄饨包的都跟元宝一样，上面在点缀一点葱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吃一口更是香气四溢，嘴里全是肉的味道。 见李有福吃的香，李来娣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六怎么会变成这样，满口都是谎话。 “三姐，你咋不吃啊？” 李有福疑惑的问了一句，紧接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 李来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六，三姐可能是没休息好，这会没啥食欲，你喜欢吃，要不把三姐这碗也吃了吧。” 她将面前的馄饨碗推到李有福面前，这一刻，无论怎么忍耐，李来娣眼角的泪珠，还是不争气的朝桌子上滴落。 很快，木制的餐桌就湿了一大片。 …… 第83章 前往部队大院 “三姐，你咋哭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李有福注意到三姐的异常，停下了筷子。 李来娣抽泣着，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三姐没事，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同志，一共多少钱？” “一元钱。” 李有福只是很久没吃馄饨，又不是非吃这一顿不可，他放下筷子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元钱递给摊主。 “老六，馄饨还没吃完，你要干啥去？” “不吃了，已经饱了。” 撂下这话，李有福提着蛇皮袋子就走。 “这！” 李来娣看了看没动的馄饨，一咬牙快步追了上去，“老六，你要去哪？等等我！” “啥人啊这是，这不糟践粮食嘛。” 这一幕，看得摊主直摇头，端起李来娣没吃的那一碗，几口就将馄饨全部送进嘴里。 “等等！” “老六，你到底要干啥？” 李有福好笑的看向三姐，“既然你不欢迎我，当然是买票回去，难道还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对了，蛇皮袋子里是给你和三姐夫带的粮食和肉，我也懒得带回去了，你看着办吧。” “老六，呜呜呜……” 李来娣这一刻，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抓住李有福的胳膊死活不松手。 “干什么的？” 也就在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作人员朝着二人走了过来，眼神不善的盯着李有福。 “大娘，误会，我们两姐弟就是拌了几句嘴，亲姐弟，一个娘生的！” 李有福闻言看去，头皮也有些发麻，他可不想被安个流氓罪。 “真的？”大妈狐疑的看向李来娣。 李有福在一旁催促，“三姐，你赶紧解释一句。” 李来娣询问，“那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 李来娣闻言，收起眼泪，“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姐弟吵了两句，他要走我不让，事情就是这样。” “行了，赶紧走吧，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注意着点。” 大妈一听，悻悻的摆了摆手。 “谢谢大娘，我们这就走。” 话是这么说，也没见李来娣真的将手松开。 李有福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这眼泪说下就下，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还贫是吧！” 李来娣又羞又气，上手就在李有福胳膊上拧了一把。 “嘶！” 李有福疼的龇牙，“你想掐死我，小心我告诉娘你欺负我。” “你敢！” 李来娣双眼一瞪，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这一幕，不由让李有福想起了小时候，李来娣也经常用这种表情吓唬自己。 在这几个姐姐当中，三姐的性格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想到这，李有福语气一软，“那你总该告诉我，你刚才哭啥？” “是不欢迎我这个弟弟来看你，还是？” “少胡说！” 李来娣气的又拍打了李有福一下，“要是不欢迎你，我吃饱了，半夜就爬起来，就为了来车站接你。” “还不是你刚才说的太玄乎……” 说着说着…李来娣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李有福却是接住她的话茬，“意思是我说瞎话骗你了。” “我倒想问问，我骗你啥了？” “连你亲弟弟的话都不相信，咋有你这样的三姐。” 李有福表面上将委屈的表情发挥到了极致，心里却是笑喷了。 他知道三姐精着呢，但没想到连他的话都会怀疑。 没错！ 刚刚都是李有福演出来的，不是只有李来娣会演戏，说哭就哭。 李来娣有些迟疑道：“就是家里面，你没骗我？” “要是不信，你自己拍电报回去问娘。” “其实我也不相信……” “你！”李来娣气的用手指着李有福。 李有福朝她翻了个白眼，“你什么你。” “眼睛睁大看好了。” 说话的同时，李有福已经伸手解开了绑在蛇皮袋子上的绳子。 没有什么言语，比眼睛看到的事实来的更有冲击力。 粮食，好多的粮食，还有肉…… 李来娣微微张开嘴，眼睛都看直了。 她没想到李有福会背这么多粮食，千里迢迢跑来看她。 回想起前面李有福说过的话，李来娣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边是心里暖暖的，老六终于长大，知道心疼人，有一种被家人呵护般的温暖。 这种感觉，除了在聂海龙身上感受过，李来娣也是第一次从自己家人身上感受到，特别这个人还是她一直呵护到大的亲弟弟。 另一边则是心疼。 李来娣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掐住的胳膊，心疼道，“老六，三姐刚才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现在知道道歉了？刚才干嘛去了？” “你，你别得寸进尺！” 李来娣又做出小时候吓唬李有福时，磨牙的动作。 配上她不过肩的短发，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好了，留着话，咱们边走边说，你不是说还要坐班车吗？” 李有福的提醒，李来娣瞬间回过神，她一拍脑门，“都是你，要是赶不上车了，你就给我走回去。” 话是这么说，李来娣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是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和李有福打打闹闹，像是时间又拉回到了从前还在农村的时候。 6年没有相见，彼此的隔阂，像是消失了一样。 李有福也趁着赶班车的这个空档，又把对蒋翠花说过的话，在三姐面前提了一遍。 有了一开始的反转，以及粮食所带来的冲击。 李来娣倒是很快就相信了，祖宗教会李有福本事这件事。 随着李有福的讲解，李来娣张开的小嘴，几乎就没合拢过。 什么钓鱼换工作。 又是什么野猪分给全村。 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在冲击着李来娣的心灵。 “老六，这种事在三姐这说说就行了，可别在外面到处乱说。” 李来娣听完李有福的讲述，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谋福利，而是让李有福保密。 闻言。 李有福回了个放心的眼神，“三姐你放心，这些话也就是对娘，大姐，二姐，五姐她们说过。” “我又不傻，这种事怎么能对外人讲。” 不过很快，李来娣又想到了聂海龙，见她欲言又止，李有福主动询问，“是不是姐夫那边不好交代？” “嗯！” 李来娣也没隐瞒，而且也根本隐瞒不了，李有福拿来的这么多粮食就解释不通。 “姐夫那边你看着办，跟他说了也不要紧，但有一点，只能说这些本事是跟一个老猎人学的，千万别说是跟祖宗托梦有关。” “三姐有数。” 李来娣知道轻重，附和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通往镇上的班车到了。 …… 第84章 姐夫啥时候能住小二楼？ “同志，两张到鹿镇的票。” “一张2毛，两张4毛。” 李来娣将钱递给售票员，随后对李有福说道：“老六，先去找个位置坐下。” “好的三姐。” 李有福应了一声，提着蛇皮袋就朝后走。 这个年代的班车多为解放牌CA10，直列六缸发动机，功率为90马力，最高时速可以达到65公里。 是城市往返乡村，山区之间的重要交通工具。 “第一次坐这样的车吧？” 李有福点了点头，他的确没坐过这么破烂的客车，后世的大巴无论是车身的长度还是舒适度，都要甩这个时代客车几条街。 显然李来娣会错了意，她莞尔，“没事，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下次有机会带你坐部队的车，就是没顶，不过也没事，风吹着还舒服着咧，不像这种车坐久了容易犯晕。” 这个年代有客车坐就不错了，谁又在乎会不会晕车。 可没多久，整辆客车就塞满了人，还有带着家禽上车的乘客，柴油味，烟味，汗味，还有粪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上头的不行。 李有福有些理解三姐那句，“风吹着还舒服着咧”到底是啥意思。 其实李来娣口里的车就是部队常用的卡车，夏天还好，除了晃了点，小风吹着让人心旷神怡，但冬天可就遭罪了。 李有福挤出了一丝笑容，“三姐，到地方要走多久。” “也没多久，一个多小时吧。” “这么久。” “已经很快了好吧！” 李来娣的随意，和李有福苦着脸的表情，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好不容易从班车上下来，李有福才感觉活过来了一样，以后若非必要，他是真不想再尝试这样的班车。 “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李来娣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哨岗，“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大院了。” “嫂子好！” “你们也好！” 李来娣娴熟的和哨兵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李有福来接待室办理了登记手续。 要是少了这道手续，不被当成敌特才怪。 办理完手续后，李来娣带着李有福朝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部队里的基本情况。 “老六，住在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跟姐一样的随军军嫂，再有就是一些军人的家属。” “那边就是部队办理的就是厂子，方便让我们这些军嫂能有份活计。” “除了这些，还有托儿所，副食品商店……” 俨然就是一个功能齐全的社区。 “那姐夫在哪训练？”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李有福都是第一次踏进这片神秘之地，当真的走进来，发现跟后世电视里看到的又不一样。 李来娣笑了笑，“这里是部队大院，是给家属住的地方，你姐夫训练的地方在驻地，离的不算远。” “看，前面就是我和你姐夫住的房子。” 李来娣指着前方一排房子说道。 其实就是一长排砖瓦结构的平房，修的十分规整，也比一般在城镇所看到的平房稍大一些，后面一片是菜地，按照每间房子的大小，划分成了许多块。 看到平房的同时，李有福也注意到了另一边的小二楼，询问，“三姐，那这些小二楼又是谁住的？” “你说那啊，至少要团级干部上面才会分配。” “姐夫啥时候能住小二楼？” 李来娣随后笑了笑，“你三姐夫才是个副营，还早着呢。” “来娣，家里来亲戚了啊。” 这时，一个五十岁的大娘提着一盆菜，正好见到李来娣领着李有福朝这边走来。 “张大娘，这是我本家弟弟从老家过来看我和她姐夫，就在这里住几天。” “老六，这是你姐夫战友的娘，姓张。” 李有福朝她点了点头，“张大娘你好。” 张大娘一对三角眼在李有福身上，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蛇皮袋子，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既然来了，就在这边多住段时间。” “部队大院有自来水，还有电，可比你们那些连自来水都没的穷乡下要强上不少。” “你！” 李来娣连忙拉住李有福的胳膊，“张大娘，要没啥事我就带我弟弟回屋休息了。” “他坐了两天的火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砰！ 直到房门关闭，李有福不解的问，“姐，你干嘛拦着我。” “那个姓张的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连自来水也没有的穷乡下，说的她好像不是从乡里来的一样。” “咋的，进了部队就觉得比别人高人一等了？” 李有福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埋汰，要不是三姐拦着，他真想上去抽她两巴掌不可。 见过嘴臭的，李有福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嘴上没把门的老泼妇。 是招她了还是惹她了，这么看不起农村人，有本事就别吃农村人种出来的粮食啊。 李有福越说越气，拿烟的手都有些颤抖。 “老六，咱不气，张大娘脾气是怪了点，但也是个可怜的人。” “她有啥可怜的，我看她傲气的很。” 李来娣一把捂住李有福的嘴，“嘘，小点声，这屋不怎么隔音。” 顿了顿，李来娣继续说道：“张大娘的儿子叫李大宝，是你姐夫手下的一名连长。” “前两年出任务的时候，他帮战友挡枪受了伤，最后媳妇跑了，留下个孩子没人照顾。” “这才把张大娘从乡下接过来帮忙照顾孩子。” “你不搭理她就是了，免得闹起来，你姐夫咋跟人相处。” 一听这话，李有福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行吧，这也就是看我三姐夫的面子。” “三姐，你看下这些粮食咋弄。”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李来娣把李有福带到一个隔间，“被褥啥的都收拾好了，要睡你就睡会，饭好了我再叫你。” “三姐，我睡这，你们咋睡？” 平房里的面积顶多四五十平，除了做饭和客厅，也只隔出来两个房间。 “我晚上带着胜男和如雪睡，你姐夫过几天要出任务，这两天就在他战友那对付两晚上就行了。” “这！” 这是之前李有福没想到的。 李来娣已经推着他坐到了床上，“什么这那的，要不是你姐夫出任务，我就让你姐夫去库房搬块板子置放在客厅，还能让你没地方睡？” “行了，我赶紧把屋里收拾一下，你也赶紧休息。” 说完，李来娣就关上了隔断的门。 …… 第85章 傲娇的小萝莉 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以及被褥上残留的，被阳光烘烤过的味道。 李有福才真的觉得，自己不远千里来到了三姐这里。 在这个年代，不能不说这是一项壮举。 李有福脱掉鞋子和衣物钻进被子，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他确实也有些累了，随后便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李有福从床上醒来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三姐已经把两个小丫头从托儿所接了回来。 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李来娣朝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胜男，如雪，这是你们两个的小舅。” “她是妈妈的弟弟，快叫人。” “小舅好！” “小舅！” 聂如雪的声音甜甜的，给人一种邻家小女孩的感觉，而聂胜男一如往常一样冷淡，就连叫小舅两个字也异常的干脆。 怎么说呢，人如其名。 李有福从怀中拿出几颗大白兔，“你是胜男，你是如雪。” “来，这是小舅给你们两个带的奶糖，快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吃。” “还不快谢谢小舅。” 李来娣在一旁提醒。 聂如雪甜甜的叫了一声“谢谢小舅”，从李有福手里拿了两颗奶糖。 聂胜男小脸酷酷的表情，看到李有福手里的大白兔，微微蹙眉，然后说道：“谢谢小舅，我不吃糖。” “爸爸说，吃了糖的孩子牙齿会坏掉。” “那我也不吃糖了，我不要牙齿坏掉。” 聂如雪小脸上的表情惊慌了一下，又有些害怕似的将奶糖还了回去，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点的哭腔。 这一幕，看的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 他更觉得这个有点酷酷的外甥女，十分的有趣。 一旁的李来娣也有些无奈，“老六，你姐夫不让孩子吃糖，就哄孩子说吃了糖牙齿就会坏掉。” “没事的姐！” “糖吃多了本来就不太好，不过偶尔吃一两颗糖，不但牙齿不会坏掉，反而还会对身体有帮助哦。” 李有福发现自己有点像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真的吗？” 聂如雪亮闪闪的眼睛看向了李来娣。 “小舅可不会骗人，当然是真的。” “不信的话，你就问你娘。” “娘？” 聂如雪感觉脑袋瓜子有点不够转。 李来娣扬起了嘴角，“老六，这边不兴说娘，都是喊妈妈爸爸。” 随后，看向聂如雪，“娘，也是妈妈的意思，在不同的地方叫自己的妈妈有不同的叫法。” “如雪知道了，妈妈就是娘，娘就是妈妈。” “真棒！” “哼！幼稚！” 正当夸奖聂如雪的两个人，脸上飘过了一丝尴尬。 在后世见惯了早熟的小孩，李有福没想到会在这个年代碰上，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小外甥女。 “胜男，那你觉得什么才不幼稚？” 聂胜男扬起小脸，“幼稚就是幼稚，不就是想哄骗我吃糖，还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啧啧啧！”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既然胜男觉得幼稚，那小舅就把手里的糖全部给妹妹，你可不要伤心哦。” 也不等聂胜男反应，李有福就把手里的糖全部塞进了聂如雪的小手里。 六七颗大白兔，将她的小手塞的满满当当。 “如雪，还不快点谢谢姐姐。” “小舅给你的奶糖一般的地方是买不到的，他们的宣传口号是7颗奶糖能兑一杯牛奶。” “也就是说，把这些奶糖倒进杯子里，加上水就是满满的一杯牛奶。” “真的？”聂如雪眼睛里已经有了小星星。 聂胜男抿了抿嘴唇，脸上还有一丝懊悔的表情。 她是不喜欢吃糖，可也听说过牛奶，而且她听其他人说过，牛奶对身体的成长有巨大的好处。 聂胜男怎么也没想到，刚才明明拒绝的是糖，忽然变成了牛奶。 “让你傲娇，这下傻眼了吧？” 李有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此刻他的心情特别愉悦，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和聂如雪欢天喜地，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表情不同，聂胜男像是霜打的茄子，倔强的小表情中带着一丝委屈。 只是被他隐藏的很好罢了。 见状！ 李来娣好气又好笑，“你多大个人了。” “胜男，如雪你们自己玩吧，妈妈去做饭了。” “好的妈妈。” “知道了妈妈。” 见两个小丫头答应，李来娣又叫住了李有福，“老六，跑什么，三姐还有话问你呢。” “我哪跑了，就是准备到外面抽根烟。” “在家抽就得了，跑外面去干啥？” 李来娣不以为然，其实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不当着孩子面抽烟的觉悟。 也是发展了几十年，才被专家提及，二手烟的危害是正常抽烟的二十倍。 两个小丫头已经出了门，就在门口玩，李有福也拿出一根烟点上，“三姐，你要问啥？” “就是对象的事。” 早上的时候李来娣就想问，不过李有福说的话太过震撼，闹了那一出，一直到回来的时候李来娣才想起来。 她硬是等着李有福睡了一觉醒来，这会再也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咔嚓！”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汉子，有1米75的身高，身材黝黑，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他肩上的二毛一，少校军衔。 “再说什么呢？” “姐夫！” 看到来人，李有福礼貌的叫了三姐夫。 “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聂海龙几步上前，拳头朝李有福胸口砸了一拳，他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挺结识的。” “是个好苗子，有没有兴趣到姐夫这来当兵？” 李有福龇牙咧嘴，他只感觉被狠狠锤了一下，胸口都是一阵麻木。 他怀疑三姐夫是在公报私仇，要是在他手底下当兵，那还不得脱一层皮。 李有福想都没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恰好，李来娣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干啥啊，回到家里还不消停，当这是训练场。” “聂海龙，我告诉你，收起你那一套，别见到谁都要拉到部队当兵。” “当兵怎么了？” “当兵保家卫国，要没有我们这些当兵的，老百姓会过好日子。” “行了，我不跟你争辩，我说不过你，总之，老六没说自愿当兵的话，你就少动歪脑筋。” “行行行，知道了。” 聂海龙咧着嘴巴一笑，而后在李有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就你这身子，不当兵你不觉得可惜吗？” “聂海龙！” “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 李有福不禁笑了笑，一物降一物，还得是三姐。 …… 第86章 肉的味道 “刺啦！” 袅袅青烟，一股浓烈的肉味直朝人鼻孔里钻。 聂海龙凝眉，大步流星朝做饭的地方走，当看到李来娣挥舞铲子不断翻炒锅里的肉，那股肉香变得更加诱人，而他的眉头也皱的更紧。 锅里少说也有1斤肉吧。 吃了这顿，剩下的日子不过啦？ 聂海龙再有两天就要出任务，他自己那份口粮倒是可以节省下来，李有福吃的口粮也只会是自己那份，而不用担心媳妇跟孩子挨饿。 让他生气的是，李来娣明知道家里的情况，还这么铺张浪费。 李来娣难道不清楚，即使是他这个副营长，一个月分配下来的肉票也才2两。 1斤的肉票，这得搭出去多少的人情，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让他聂海龙怎么去面对这些战友。 此刻，聂海龙整张脸都垮下来，努力吸着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他想到了李来娣说过，就只有李有福这么一个亲弟弟，他不是不能理解，媳妇的亲弟弟，自己的小舅子这么远过来，招待一顿好的是应该的。 但也不能这么造，一次吃掉1斤肉，那他们家岂不是要半年后才能尝到肉味。 聂海龙可以忍，但孩子们呢？ “咋地了杵我后面？” 李来娣看向聂海龙，“你要不是来帮忙的话，就去陪老六说会话。” “你这个姐夫是怎么当的，小舅子跑这么远来看我们，又是粮食又是肉，你这个做姐夫不去道声谢，板着脸给谁看啊？” “我告诉你聂海龙，这里是家不是训练场，我也不是你手下的兵。” “啥？” 李来娣的话将聂海龙仅存的一点怒火击得粉碎，他一脸懵逼的看向自家媳妇。 “你说啥？这……” 聂海龙指着锅里的肉，还没说完就被李来娣打断了。 她朝聂海龙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点配给，你自个没数？” “还不是想着你过两天要出任务，这才多做了一点。” “要我说，早知道你是这幅问罪的态度，我就该等着你走后，跟胜男，如雪还有老六悄咪咪的吃。” 李来娣唇角微微上扬，手上的力度可一点不小，伸手就在聂海龙胳膊上拧了一把。 反正皮糙肉厚，拧上一把也不心疼。 聂海龙双眼瞪的跟铜铃似的，他倒是不在乎被李来娣拧上一把，而是盯着李来娣的双眼，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 … … 门外。 聂胜男，聂如雪停止了玩耍，两个小鼻子使劲吸着空气中飘散的肉香。 “姐，妈妈在做肉。” 聂如雪两只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家的方向，都快看直了。 聂胜男微蹙着眉头，小脸上有着不似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她拉着聂如雪的手，“妹妹，答应姐姐一件事。” “啥事姐姐？” 小孩子性质就是这么急切。 聂如雪一边回答姐姐的话，一边使劲吸着鼻子，眼睛更是没有离开过。 要不是聂胜男拉着她的小手，恐怕这会已经不顾一切的冲回家里。 “一会吃饭的时候，不准吃肉。” “为啥啊姐？” 聂如雪小脸紧绷，还带着一副不敢置信的语气。 一个月了，好不容易能盼着吃上一回肉，姐姐竟然不准她吃。 “反正就是不许吃，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聂胜男不知道如何回答聂如雪的问题，她小小的脑袋里只知道每个月家里的肉不多。 她从没有在妈妈脸上看到她会笑的那么的灿烂，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深深刻印在了她小小的脑袋里面。 但聂胜男知道，是因为妈妈的弟弟来看她。 她听其他的军人伯伯讲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舅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她们，就应该把好吃的肉留给小舅吃。 这样，小舅以后就会经常来看她们，也能从妈妈的脸上看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聂如雪憋着嘴，用力的吸着气，让自己不哭出来。 姐姐不让她吃肉，和姐姐以后不理自己。 聂如雪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两双小小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姐姐，如雪不吃肉肉，姐姐不要不理我。” “好！” 聂胜男学着李来娣，用小手抚摸聂如雪的脑袋，“姐姐的糖也全给如雪吃，如雪就比姐姐多喝了一杯牛奶。” 聂如雪闻言，嘴角用力的上扬，一双眼睛此刻弯成了月牙儿。 … … 同一时间。 “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一个快要胖成球的小男孩，抱住张大娘的腿不停的嚎叫。 “奶奶的乖孙子，咱们再等几天好不好，等你爸爸发了肉票，奶奶一准给小宝买肉吃。” “我不嘛，我现在就要吃，奶奶我现在就要吃。” 闻着空气飘散的肉味，李小宝感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子不断的在肚子里蠕动，让他更饿。 “吃啥吃，看看你都快胖成啥样了，还吃肉。” “老子看你想吃竹笋炒肉。” 李大宝全程板着脸，他清楚的知道肉味散发的方向准是从聂海龙家里传来的。 这种事，在部队不能称为秘密。 在李有福刚坐上火车的时候，聂海龙的战友就已经得知，他的小舅子要来这边看他。 其中也少不了战友间的调侃与担忧。 因为从聂海龙和李来娣领完证之后，只看见李来娣经常给娘家人寄粮食，寄钱，却从没有看见过娘家人哪怕一丝的回报。 就连接到的信，也是只字不提过的如何，有没有吃的，身体好不好，只是一味地索取。 所以就有战友经常调侃聂海龙，说她娶的不是媳妇，娶的是李来娣一大家子。 正是因为知道聂海龙的不易，李大宝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吼什么吼，你现在当了个官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是不是连老娘也要吼？” 李大宝瞬间焉了，“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啥意思，我不管，孙子要吃肉，你去想办法。” “不行了就拿着碗去找聂海龙用，我就不信，他看着你们战友的份上，会不给一口肉。” 张大娘是那种无理还要搅动三分的主，闻着这股肉味，别说孙子李小宝馋的不行，就连她自个，也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 第87章 三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啥？” 李大宝不敢置信，这话是从他娘口中说出来的。 而张大娘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看着娘作甚，你自己没本事，现在让你去聂副营长那里要碗咋了？” “娘，那是聂副营长，是我上级。” “你让我去聂副营长家要肉，你怎么想的？” 张大娘的声音比他还要大，“要不是前几年你替战友挡子弹受伤，这个副营长就是你的，有他聂海龙啥事。” “娘，你小声点，这话怎么能乱说。” 李大宝伸手赶紧捂住张大娘的嘴。 “人家聂副营长出任务出生入死，光二等功就拿了不下三个，就算我没负伤，该是人家的副营长也是跑不掉的。” “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传到聂副营长耳朵里，你让我怎么做人。” “要是被上级知道了，说不定立刻让我脱掉军装退伍。” “啥？退伍？” 张大娘张了张嘴，神情在瞬间变化几次。 她迟疑道：“真这么严重？” 李大宝使劲的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是啥地方，这里是部队，讲究的是纪律，你这么编排人家，在部队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 “人家部队还能留着我这样的人不成？” 张大娘住嘴了，“那娘以后不说这事还不成吗？” “不过你也看到了，小宝还这么小，他娘跑了又是个没了娘的孩子。” “不就是想吃一口肉，娘也不是为难你，你自个没本事让孩子吃着肉，去聂副营长家要一口，让孩子满足下心愿总成吧？” “再说了，你就算不去要，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李来娣和她娘家来的弟弟。” “真当那个聂副营长还能吃到多少似的。” 不得不说，张大娘的几句话，完全戳到了李大宝的软肋。 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始终跟爸爸妈妈双全的不能比，这也是李大宝心中的一块病。 另外，李大宝也看得出，聂副营长并不喜欢他的小舅子，否则也不会明知道小舅子来的前提，还拖着在训练场不愿意回来。 “行吧！” “我只能去试试。” 张大娘喜笑颜开，“小宝，还不松手去给你爹拿碗，记得拿个大点的。” 李大宝眼睛的一瞪，还大点的，但这话始终没说出口。 … … 而另一边。 聂海龙此刻的心情说不出到底该庆幸还是该尴尬。 当他看到李有福带来的整整50斤粮食，眼睛都瞪圆了。 更别提那块肥瘦相间的腌肉。 “这下我看你聂海龙还怎么说。” 这是李来娣最扬眉吐气的一次，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两口子之间，两人的感情绝对没问题。 只是在双方家庭的问题上，聂海龙不说，但李来娣还是觉得在丈夫面前矮了对方一头。 爱是相互的，同理，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也该相互才对，一味的索取，条件好的时候也就罢了，难道真压在头上让人喘不过气？ 经过起初惊讶过后，聂海龙最想问的，还是关于李有福哪来的本事弄到这些粮食过来。 不出意外，李来娣给的答案正是早上的那一套说辞，只是隐去了祖宗换成了老猎人。 饭菜上桌。 “老六，去洗手，顺便看看，胜男和如雪，小丫头片子，一玩就不知道着家。” 李来娣拿着碗筷，话里话外在埋怨两个女儿，只是嘴角上扬起的弧度，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比起大院其他家的孩子，胜男和如雪很让她满意。 “好的姐。” 李有福笑着应了一句，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正朝家里走，手上还湿漉漉的，明显就是刚洗过。 “胜男，如雪，赶紧回来吃饭。” “好的小舅。” “知道了小舅，你也去洗手吧，妈妈说，吃饭的时候手没洗干净，就会把病菌吃到肚子里。” 这话自然是聂胜男说的。 看着这个一副小大人似的外甥女，李有福笑着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小舅知道了。” “讨厌，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在小丫头的抱怨中，赶紧洗了手，顺便还洗了一把脸。 可别让小丫头说教，那可就太丢人了。 等李有福回来的时候，两大一小已经坐在椅子上，就等他了。 聂海龙嘿嘿一笑，“老六，甭客气，就当自己家里。” “谢谢姐夫。” “好了，人齐了，开始动筷子吧。” 李来娣开始给众人分发馒头，是用玉米面和高粱面，还有少量的白面做成。 外加一个白菜炒肉，一个萝卜炒肉，满满两大盘。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两盘菜已经很奢侈，而且还都是荤菜。 沾了油脂的白菜，萝卜，吃起来也是格外的香甜。 李有福每样菜夹了一筷子，三姐的厨艺不能说有多好吃，是一种家的味道。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李来娣看向李有福，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噗嗤！ 一旁的聂海龙没忍住，他还是第一次看媳妇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吃你的饭。” 李来娣用眼睛瞪了回去。 “还不错，比娘做的还要好吃。” 一听这话，李来娣喜滋滋的说道：“好吃就多吃点。” “以后找个做饭好的媳妇，你也能每天吃到。” 聂海龙适应的拍了一记马屁。 可他没想到，听见这话的李来娣，当即脸色一沉。 询问道：“你姐夫不说这事我还给忘了，你那对象咋回事？” 聂海龙闻言也知道刚才不小心说错了话，朝李有福悄悄看了一眼，发现李有福的表情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是有这么回事。” “你不提，我也忘了。” 李有福夹了口菜塞进嘴里，“是村里的王婆子介绍的，那家人有些贪得无厌，说彩礼要100块。” “啥？” “100块？” 李来娣，聂海龙的反应如出一辙，都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李有福耸了耸肩，连表情都没变，“所以这事就给黄了。” “三姐，三姐夫放心，是我主动提出不合适。” “这种家庭，就算满足她，以后还指不定会整出一些其他事。” “也是！” 听到李有福的话，两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李来娣出言安慰，“那种女人算了也就算了，你先在这住着，等回头姐给你找个部队上的姑娘。” “噗！” 聂海龙听到这话，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李来娣神情不善的看向对方，“聂海龙，你啥意思，你是不是想我弟弟配不上啊？” “我没说。” “最好是这样。” 李来娣朝他翻了个白眼，“对了老六，三姐还有个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 李来娣沉吟道：“我看还剩了一些肉，我想着，要不找个时间，把你三姐夫的战友也请一下。” “咚咚咚！” 也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啊？”李来娣有些不悦，谁会在吃饭的时候来敲门，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起身朝门口走去。 …… 第88章 小人精的另一面 “大宝！你是来找老聂的吧？” “老聂，大宝找你！” 李来娣打开房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汉子，她并未多想，以为李大宝是来找聂海龙。 虽说是饭点，但作为军属就要有军属的觉悟。 “来了！” 聂海龙应了一声，两三口将手里馒头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你们先吃着，可能是部队找我有事。” 两个小丫头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埋头吃饭，李有福朝三姐夫点头示意，随即目光就看向了聂胜男和聂如雪的碗里。 他笑着问：“胜男，如雪，怎么不吃肉？” “是不是嫌弃妈妈做的不好吃？” 完全就是一副戏谑的口吻，这个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谁还挑味道。 聂胜男小口小口的吃着，小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也没回答李有福的问话。 倒是一旁的聂如雪，小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下，随即说道：“如雪不喜欢吃肉，小舅你多吃一点。” 李有福笑盈盈的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啧啧啧…一口咬下去嘴里全是油，哎！只可惜咱们如雪不喜欢吃。” 边说，还一副摇头晃脑享受的表情。 下一秒。 聂如雪看向自家姐姐，脸上的那个小表情，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看着你姐姐做什么，吃法啊。” “既然你不喜欢吃肉，那小舅就给你夹点白菜和萝卜。” 看着聂如雪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李有福也没在逗她，而是板着脸。 “如雪，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小孩子不能撒谎，要是撒谎的话就会变成长鼻子。” 聂如雪吓得用手捂住鼻子，隐约还能听见她含糊不清的话，“我不要变长鼻子，丑死了，我不要变……” “小舅，你能不能不要吓唬如雪，是我让她不要吃肉，把肉都留给你吃。”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舅你就多吃点。” 聂胜男安慰着妹妹，随后给了李有福一个鄙夷的眼神，像是在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 人小鬼大！ 这是李有福第二次对这个外甥女的评价。 同时，李有福的心里还有些发酸，像是被这小丫头一下子戳中了泪点。 李有福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他用实际行动，往两个小丫头碗里夹了许多的肉。 “胜男，如雪，你们才应该多吃点，小舅肉吃的太多，都快要吃腻了。” “骗人！” 两双眼睛扑闪扑闪，其中一双还蒙上了一层薄雾。 显然两个小丫头并不相信李有福的话，这年头吃上一回肉都难，怎么可能有人会吃腻了。 聂如雪吸了吸鼻子，“小舅你骗人，老师说骗人的不是好孩子，小舅你才要变成长鼻子。” “妈妈也这样说过，还不是为了骗我多吃几块肉，小舅，我们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们已经五岁了。” 一旁的聂胜男附和的点着她的小脑袋，这一刻，才让李有福觉得，在怎么佯装小大人，却始终是个孩子。 “小舅可没骗人，小舅的本事大着呢。” “你们两个知道这些肉是哪里来的吗？” 李有福用手指着自己，带着一丝傲娇的表情，“这些肉都是小舅在山上猎到的野猪。” “野猪和我们平时见到的家猪不一样，有两颗这么长的獠牙。” 李有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给两个小萝莉比划着，将两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 … 门口。 “嫂子，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李大宝有些艰难的说出这话，就看见聂海龙已经走到李来娣的身边，他朝聂海龙喊道：“聂副营长。” “大宝，找你嫂子啥事？” 聂海龙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部队来了任务，既然不是，他就打算回去继续吃饭，难得吃上一回肉，还不得吃个痛快。 “就是家里孩子闻着味，馋的厉害。” 李大宝说完，就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碗带了吗？” 说这话的是聂海龙，到底是自己手下的连长，又是战友，对方都开口了，他能不给。 可当两口子看见李大宝拿出来的碗，心里还是有着一股怒意，却也无从发泄。 李来娣拉住聂海龙的胳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宝，家里来了客人，倒不是嫂子小气。” “你看要不等老聂发了肉票，嫂子再给你做一盘端过去？” “那个，嫂子，聂副营长，是我唐突了，我这就回去。” “打搅了。” 咔嚓！ 房门被关上。 聂海龙叹了口气，“你说那小子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 李来娣压着火气，“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拿孩子当借口。” “今天我领老六回来的时候，那个张大娘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我家老六招惹她了还是怎么的。” “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说我弟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出来的咋地她了，吃她家饭了？” “好了好了，回头我找个时间好好敲打一下那小子。” “赶紧去吃饭吧！” 想着屋里坐着的还有自己弟弟，李来娣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在聂海龙身后。 一过来就看见，两个女儿围在李有福的身边，看李有福的眼神都带着小星星。 聂如雪那丫头就算了，聂胜男是个啥性格，两人都清楚的很。 没想到，此刻聂胜男小脸上的表情，也同聂如雪如出一辙。 见到这一幕。 李来娣心仿佛都要化开了一般，嘴角高高扬起，埋怨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不好好吃饭，也不让你小舅吃饭，有什么话不能等你小舅把饭吃完再说。” “就是，这一次爸爸可不站在你们这一边。” “小舅，那你待会再给我们讲。” “好！” 李有福闻言笑着答应下来，对两个小丫头的喜欢，丝毫不比大丫少到哪里。 两人重新落座。 一边吃饭，一边接着前面的话题。 “老聂，我看就趁着你出任务前，把你们的团长，政委，韩副教导员他们都请上，平时也没少照顾咱们家。” “正好趁这次机会，请到咱们家一块聚聚，我还想着看，能不能请他们帮个忙，看看能不能给老六在这边找份工作啥的。” “姐，工作的事就不用为我操心。” 一听这话，李有福急忙表态，“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跟我姐夫，还有两个外甥女。” “我那边已经跟人说好了，过些天回去就直接能上班。” “那你咋也不说。”李来娣眼睛瞪了过来。 李有福装出委屈的表情，“这不是你也没问我吗？就在这擅自做主。” “狗东西，姐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看你就是讨打。” “你俩姐弟也真是，这么些年没见，怎么一见面就掐。” 李来娣翻了个白眼，“你懂啥，我和我弟感情好着呢。” “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三姐说的都对！” 李有福忙不迭的点头，和这边的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不同，李大宝一回去，就被张大娘抓住了胳膊。 …… 第89章 一大早，你吃屎了？ 一顿饭结束。 聂海龙又在家里待了会，陪着李有福说了说话，便起身去了韩副教导员家借宿。 两个小丫头还想缠着李有福给她们讲故事，就被李来娣吼去睡觉。 “小舅，明天你再给我们讲故事。” “小舅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好好，明天再给你们讲就是了，等哪天你们不上课的时候，小舅亲自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小舅钓鱼的技术。” 聂胜男，聂如雪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对李有福提到的钓鱼，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赶紧去睡。” 李来娣又一次催促，两个小丫头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进了屋。 “老六，你给她俩说啥了？” “也没啥，就是打猎，还有钓鱼的事。” 鹿镇这边也是有大山，而且还不小，在来的路上李有福就观察到了。 “你可别带两个小丫头去山上，这边山上是真有野猪，经常下来祸害地里的庄稼。” 一听是这些，李来娣也连忙警告自家这个弟弟，生怕在这边出个啥事。 李有福点了点头，“我肯定不会带她们上山。” “真的？” “真的！” 李来娣一脸狐疑，“那她俩一脸的兴奋，觉都不想睡？” 李有福憨憨一笑，“这不是想着我钓鱼技术还不错，有机会带她们去钓鱼。” 听他这么说，李来娣倒是没说什么，话锋一转，询问道：“老六，你带过来的肉，三姐做主希望你别多想。” “哪里会，带过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你们愿意自己吃还是请客，当然是三姐你们自己拿主意，我没意见。” 李有福又不是个愣头青，基本的人情往来肯定是要有的。 “对了三姐，我听到下午吃饭的时候，你发火了，咋回事？” 李有福并没有开启能力，但屋子就屁大一点地方，他就算想装聋作哑都不现实。 一说起这个，李来娣连连叹气，“就是今早你过来见到的那位张大娘。” “她孙子闻着这边炒菜的肉味，想吃肉，过来讨一碗，我没答应。” 虽说李有福快六年没见过三姐，但他对自家姐姐的脾气还是了解的，李来娣绝不是那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而且两个小丫头被教育的很懂事，懂事的让李有福这个后世过来的灵魂都感到汗颜。 李有福冷哼一声，“你又没做错什么。” “换作是我的话，我宁愿倒掉也不会拿去喂狗。” 噗嗤！ 被李有福这么一形容，李来娣当即笑出了声。 她拍着李有福的胳膊，“这些话你对着我说说也就算了，别给你三姐夫添乱。” “不然让你三姐夫跟他的战友还咋相处？” “得！我不说就是了。” 下一刻，李有福郑重道：“不过，你是三姐夫的媳妇，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三姐夫因为身份的原因，有些事情不好出面，也不好说话，但你可以。” 根据李有福后世看了那么多的电视电影的经验，随便提点三姐两句，也比她生闷气来的强。 “知道了。” “壶里有水，你洗洗了早点睡。” 就在李来娣说出这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睡觉的哨音。 李有福只觉得新奇，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大院里感受这种富有节奏的生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李有福是听着外面的起床号起来的。 李来娣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人的早餐。 “早！” 李来娣笑了笑，“你咋不多睡会？是不是外面太吵了？” “也就是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到部队的哨声，我们住大院里的人也都习惯了，昨晚忘记了跟你说。” 李有福微微一笑，“没事，反正在家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就起床了。” “这么早？” 李来娣一脸的狐疑，她印象中的李有福还停留在六年前，那是太阳不晒屁股不会起床的主。 “当然是真的。” 李有福忽然想起，“对了，三姐，忘了跟娘报平安，我来的时候还答应她，到了这边就给她去个电报。” “一会吃过饭，你把我领到拍电报的地方，我去给她拍个电报。” “行。” 李来娣点了点头，“既然起来了，就去外面洗漱。” “牙刷毛巾都给你备的新的。” 李有福应了一声，拿着盆子出去了，刚出门就见到张大娘。 对方一看是李来娣的弟弟，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李有福原本也没当回事，把盆放在自来水管子下面，接水刷牙洗脸。 可能在后世，他已经习惯了一边接水一边刷牙，自来水不停。 可这一切还是被张大娘看在眼中。 “这些水都是部队战士打的水井，金贵着呢，你就这么浪费？” “怪不得这么没教养，就活该你这样的人一辈子用不上自来水。” “老太婆，一大早你是吃了屎，嘴巴才会这么臭？” “我洗脸刷牙用水，碍着你了还是怎么的？” “要是自来水花钱那也是用我姐家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说谁吃屎了。” 张大娘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喊道：“大家都出来看看啊，新来的小兔崽子欺负老人了。” “一大早我招谁惹谁了，他竟然说我吃屎。”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张大娘的嗓门，一整个平房的门打开了许多，不少人探头探脑，都在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李来娣听到外面的动静，更是一下子冲了出来。 “咋回事？” 李来娣的目光在李有福和张大娘的脸上打量。 “李来娣，你来的正好，你这个弟弟，早上用水，就这么哗啦啦的开着，我就好心上去说了两句，他倒好，一上来就说我这个老人家吃了屎。” “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你今天要是不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到上面领导去告状。” “说你弟弟一来到大院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还骂我，说我吃了屎。” “大家伙都给我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 第90章 继续，表情再到位一点 “这大早上的，来娣是怎么把张大娘给惹了？” “不是来娣，但也差不多吧，看见来娣身边那个小青年了没，好像是来娣的弟弟早上洗脸没关水龙头，就被张大娘给训了。” “谁知道来娣的弟弟也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就把张大娘给骂了。” 几个军嫂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还原出了事情的真相。 有人叹息，“你说来娣的这个弟弟也真是的，被张大娘训了就训了，那么大一把年纪，你还骂回去，本来有理就变成了没理。” 有人反驳，“我就觉得人家弟弟没骂错，我们看你们才是一群怂蛋，别人不清楚他张大娘是个啥人，那是个没理还搅三分的主。” “要我看，这种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就该有人狠狠收拾她一顿。” “嘘！快小声点，别被张大娘给听见了。” 旁边的军嫂拉了她一把，前面说话的军嫂顿时住嘴。 毕竟这是大院，军嫂的一言一行从某种程度来说，也都代表着自家丈夫军人的形象。 李来娣亦是如此，她也怕给聂海龙的脸上抹黑，被张大娘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看去，她眼神退缩似的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耸了耸肩，“我好端端的刷牙洗脸，这老婆子就跟神经病似的，一上来就指责，说我一辈子用不上自来水。” “这嘴不就跟吃了屎一样！” “小兔崽子你说谁吃屎。” “谁答应谁就吃，要不嘴巴会那么臭。”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反了天。” 张大娘脑袋转向后面，“他刚才又骂我，大家可一定要给我作证。” “李来娣，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弟弟的。” “啥也别说了，咱们现在就去找部队的领导，让部队领导给我们评评理。” “老六！” 李来娣的脸色很难看，一边担心给聂海龙抹黑，一边看到李有福被欺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姐，你就别参与进来，对付这种人我有办法。” 李有福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看向张大娘，“老虔婆，不是谁嗓门大谁就占理，咱们今天谁不去部队领导那里告状，咱们俩谁就是孙子。” “我倒是想问问部队的领导，是不是所有的军人家属都是你这副德性，简直是给人民子弟兵抹黑。” “还军人家属，我呸！” “军人家属就是让你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军人家属就是让你羞辱农民，辱骂农民？” “说句不好听的，要没有我们农民种出来的粮食，我看你吃屎都是多余。” “我严重怀疑有你这样的军属，你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走，我们现在就去部队领导那里，我要让部队的领导好好查查你们这一家，有这种歪风邪气，根本就不配成为军人。” 轰！ 李有福的话震耳欲聋，别说张大娘呆愣在当场，一旁的军嫂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解气！” “太特么解气了！” 就平时张大娘的所作所为，用骄横跋扈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们这群军嫂就没少受这方面的气。 但又限于军嫂这个身份，谁会傻的把事情闹大，不是给丈夫添堵是什么？ 于是发现甜头的张大娘，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张大娘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她想伸手撕烂李有福这张臭嘴，可被李有福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更要命的是，李有福刚才那些话传到部队领导耳朵里，她儿子李大宝一定会受处分，还能不能留在部队里难说。 杀人诛心！ “哇…都来看看啊，李来娣的弟弟欺负我这个孤儿寡母老婆子也就算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他一句浪费水，他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还想把我可怜的儿赶出部队，我那儿为部队出生入死，还替战友挡枪受伤，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被她这么一哭嚎，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们，眼神中多半出现了不忍。 老太婆是专横了一点，但人家儿子李大宝也确实为部队做了贡献。 有人劝道：“这事就到这吧，真把事情闹到领导那了谁都别想好过。” “是啊，张大娘也一把年纪了，她就是训了你几句，你看她都哭成啥样了。” “张大娘快起来，地上脏。” 张大娘眼神的余光瞥了李有福这边一眼，李来娣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摇着李有福的胳膊，“老六，我看要不就算了。” “这次也算是给她了一个教训。” 见状！ 张大娘哭嚎的声音陡然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李有福一脸戏谑，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元钱，“继续，声音再大一点。” “你应该这样，一边嚎的时候，最好一边在拍着大腿。” “对了，还有表情，表情一定要受尽委屈的那种。” “嗯，表现不错，声音再大点，最好在把画圈圈诅咒你这样的话带上，就更到位了。” “在来十遍，这1元钱就是你的了。” 李有福表情认真，挥舞着一元钱，不断指导张大娘，不知道还以为教张大娘在表演。 好家伙！ 众人目瞪口呆。 原本还想劝张大娘从地上起来的两位军嫂，此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 李来娣嘴角抽搐，想笑又不能真的笑，那就真的把人给得罪死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憋的异常难受。 张大娘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着李有福挥舞着一元钱的手，她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停下来。 “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队军人走了过来，领头的肩上赫然是2毛3，上校军衔。 一众军嫂此刻也屏住了呼吸，显然来人她们都认识，正是部队的领导，团级干部。 李来娣心里一紧，她还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的丈夫聂海龙。 “来娣，这咋回事？” “张大娘咋还坐地上了？” 问话的是聂海龙，他先一步走出人群，询问这边的情况。 “我……” 李来娣支支吾吾，她生怕被聂海龙知道，可怕什么来什么，咋就人过来了呢，不应该这个时候在训练吗？ “姐夫，还是我来说吧。” 李有福一开口，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也没瞎编，将昨天遇到张大娘，以及早上遇到张大娘的事讲了一遍。 “胡闹！” 聂海龙也是满脸惊诧，没想到小舅子一来就整出这事，旁边还有他上级的上级，这下完蛋了。 而张大娘则是满脸委屈，且看戏的表情。 这声胡闹也吓的众人一个哆嗦，都以为团长是因为李有福的行为而发火的时候，团长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反转。 他将矛头指着张大娘，“早就听说有的军人家属在大院里作威作福，我还以为是句玩笑话。” “今天是让我长到了见识，有你这样的军人家属，简直是我们人民子弟兵的耻辱。”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让人查清楚，该处分就处分，该退伍就退伍。” 话落，团长的目光看向了李有福。 转而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就是李有福同志吧，昨晚上我就接到了公安同志打来的电话。” 更重要的是，李有福还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黎向前。 …… 第91章 又被自家弟弟震惊的李来娣 “黎向前同志。” “哈哈哈，老六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人群中传来黎向前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他大步流星走到李有福面前，朝他行了个军礼。 李有福表情一阵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火车上遇到的人会是部队的军官，更扯的是看军衔还不低。 似乎注意到了李有福的窘迫，黎向前笑着道：“不用回礼，你又不是军人，要真行军礼的话，我来给你当这个介绍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小子！” 黎向前还是伸手和李有福握了握。 而两人的言行举止可把一旁的众人惊得不轻。 聂海龙小声提醒，“老六，这是咱们团的政委。” “没事！” 黎向前摆了摆手，“我和老六是平辈论交，他又不是军人，你提这些虚头巴脑的作甚？” “哈哈哈…老黎，既然你认识李有福这个小同志，那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如何？” “可以！” 黎向前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李有福，“老六，还记得火车上你抓到的那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吗？”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留了部队的地址，昨天晚上那边的公安就连夜打来了电话，通报了这起案件的情况。” “你小子这回是立了大功一件！” 黎向前一巴掌拍在李有福的肩膀，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还很不平静。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将电话里通报的情况说了出来，“那边的公安同志顺藤摸瓜，没想到这是一个盘踞几个省份的特大拐卖儿童组织。” “公安上的同志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伙人，只是苦于没有线索，这群人贩子心思缜密，手法利落，不断在几个省之间流窜作案。” “这段时间光是接到报案失踪孩子的家长，就达到两百多人。” “这次人赃并获，那个老婆子还是里面一个重要的角色，从她口中撬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要是没有你的及时出手，恐怕这次又和犯罪分子错失交臂。” “这不，我和田团长接到通报后，就是专门过来给你发表彰，表彰信已经在路上了，里面有奖金，还有票据。” “我和团长商议了一番，决定以团部的名义，也对你进行表彰，能有你这种敢于同不法分子作斗争的军属，我们整个团部脸上都有光。” 一番话下来，周围的军嫂们目瞪口呆。 看李来娣的眼神透着一股子羡慕。 能得到部队领导的表扬，哪怕只是口头上的表扬，也绝对能让她们在大院中扬眉吐气。 更别提，后续所能带来的一些列的好处。 李来娣还有些不敢置信，“老六，你在火车上遇到人贩子了？” “那你有没有伤着？” 李来娣虽然也感到荣幸，但她的关注点一直在李有福有没有受伤上面。 “没事，我好着呢。” 李有福微微示意，表示自己没事，这才让李来娣松了口气。 而一旁的聂海龙，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是越看这个小舅子越顺眼。 “那个，黎政委，部队不会只有口头表扬吧，奖金呢？” “我去…他这么跟政委说话。” “有口头表扬还不好，还想要奖金？” 而黎向前接下来的动作，再次刷新了这群军嫂的认识，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盈盈的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你小子，还好我跟我田团长有准备，不然非被你这小子架到火上烤。” “信封里有50元钱，老六，你也别嫌弃钱少，部队也不容易，这还是我和团长两个自掏的腰包。” 一听这话，众人的惊讶更上一层楼。 李有福也是连连摆手，“黎政委，我开玩笑的，哪能真要你的钱。” “再说了，公安那边不是还有表彰和奖金什么的嘛。” 李有福只是说顺了嘴，免得被黎向前牵着鼻子，并非看重部队发的奖金。 话又说回来，50元钱对其他人很多，李有福未必会看在眼里，他空间现在还躺着1000元没有花出去，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物资没有出手。 这次能得到部队领导的表扬，让三姐，三姐夫有面子，其实光这一点，李有福就很满意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嫌少是不是？” 黎向前不由分说，将信封塞进李有福手上，“部队讲的是有功就奖，有错就罚。” “你不是人民子弟兵，但也是人民子弟兵的军属，我希望每一个军人的家属，都能像你一样，敢于站在犯罪分子的对立面，而不是整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大院弄的乌烟瘴气。” 这话可谓极重。 听到的军嫂无不胆寒，特别是张大娘，只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直奔天灵盖。 顿了顿，黎向前又道：“当然了，我的话不是让大家去拼命，拼命的事有我们军人，地方上有公安同志。” “我只想跟大家传达这种精神。” “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老六同志，还是那句话，你很有天赋，我也希望你能将这种天赋用对地方。” 说完这话，黎向前他们就走了，来的时候浩浩荡荡一群人，回去的时候同样如此。 就连聂海龙也没能和李来娣多上几句话。 不过所有人都没在意这点。 这里是部队，又不是谈儿女情长。 要没有表彰这一出，恐怕都还在训练场上面挥洒着汗水。 哗啦啦！ 如同流水一般，顷刻间，李有福发现周围全是军嫂。 “来娣，你这弟弟叫啥名，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 “胡大姐，你想介绍你妹妹给人家，也不看看你妹妹啥姿色，配的上吗？” “张春花，你再胡诌，老娘撕烂你这张嘴你信不信。”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李来娣也这突如而来的热情整的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她这个三姐都还是一头雾水，再怎么着也得把事情原委弄清楚。 一想到这，她哪还有闲工夫听这帮军嫂给弟弟介绍对象，要介绍起码也得是文工团的女军人。 “老六，跟我回屋去。” 李来娣一只手抓住李有福，一只手成了拦在军嫂间的阻拦索，一直到房门被关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一看，李有福那张笑盈盈的脸，李来娣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兔子崽子还笑，你还有啥瞒着你三姐，还不赶紧都说了。” “刚才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就是火车上发现了人贩子，在火车公安的协助下解救了一名被拐的婴儿。” 李有福说的轻描淡写，也将功劳推到了铁路公安身上。 那副带着一丝慵懒，和轻松写意的表情，和门口张大娘一脸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评论都有看，确实更的也少，这点作者认，请给作者一天时间把剧情整理一下，更新量提到每天三章，时间充盈就往上再提，更新时间的话，由于同步，会在两天内调整完毕，做到一次上传，并固定在一个时间点。 最后再次感谢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大大们。 第92章 两小只的理想 “你这臭小子，得亏了这回没出啥事。” “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咋跟娘交代。” “下回可千万别逞能了，听见没有？” 李来娣埋怨着李有福，可话里话外那份关心却隐藏不住。 李有福闻言勾起了嘴角，“三姐，好歹你还是个军嫂，人家黎政委才刚表扬了我，你可倒好，就让我临阵脱逃。” “你个死小子。” “三姐是那个意思吗？” 李来娣朝他胳膊拍打一下，佯装一脸的怒意，“三姐是说，以后即使遇见了，你自己不要去逞能，可以去找公安同志帮忙。” “你这回是运气好，下回呢？” “连你三姐夫这种训练有素的军人，他都不敢保证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不受伤，你一个小老百姓冲什么前头。” 说着这些话，李来娣的情绪也跟着低落，她又怕刚才的言语伤了李有福的自尊心。 李来娣说话的语气也不由一缓，“姐也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三姐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以后再找个媳妇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三姐夫每次出任务，我搁家里都是提心吊胆，你都不知道这些…呜呜呜……” “三姐，你教训我好好的，咋自个还哭上了。” 看着情绪有些崩溃的三姐，李有福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别哭了，快别哭了，要是让三姐夫看见你哭鼻子，他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再说了，三姐夫是名军人，他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负重前行，你作为军嫂更应该在背后支持他，鼓励他。” “三姐，我们也要相信三姐夫能出色完成任务的同时，也会保护好自己，你说对不对。” “妈妈。” “妈妈你怎么哭了？” 听到这边动静的聂胜男，聂如雪，迈着小短腿就朝李来娣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关心的问。 李来娣使劲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妈妈没哭，妈妈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胜男，如雪乖，咱们先把早饭吃了，不然一会去托儿所就迟到了。” “好！” 两个小萝莉脆生生应了一句，然后乖乖坐在椅子上吃早饭。 “老六你也吃点，待会等我送完胜男和如雪回来，就带你去拍电报。” “不急，这还早呢。” 部队早上的起床号是6点20，这会也才7点多一点。 李有福看三姐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于是说道：“三姐，要不一会我去送胜男和如雪到托儿所，你在家收拾一下，一会再去洗把脸。” “行！” “一会让胜男给你领路。” 李来娣一口应了下来，她刚才哭的跟花猫似的，这种状态确实不好领孩子去上学。 免得被其他军嫂撞见，还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一顿早饭结束。 李有福已经站在门口，“胜男，如雪，今天小舅送你们去托儿所好不好？” “好！” 说好的是聂胜男，聂如雪则是歪着个小脑袋，问，“妈妈怎么不送如雪去上学？” “妹妹不准胡闹。” “知道了姐姐。” 看着两个小家伙已经自己把问题给解决了，李有福到嘴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那句人小鬼大，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跟妈妈说再见。” “妈妈再见。” “妈妈再见！” 李来娣含笑着点头，“在路上要听小舅的话，等下午放学的时候，妈妈再去接你们。” “好！” 李有福牵着两个小萝莉的手出了门，第一次送两个5岁大的孩子去托儿所，让他有了一种，老父亲的即视感。 路上，李有福还是说出了句，“如雪，你想让妈妈送你去托儿所，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小舅啊？” “没有，如雪喜欢小舅。” “胜男也喜欢小舅，小舅最厉害了。” 李有福的目光朝聂胜男看去，他没想到能从人小鬼大的外甥女口中听到这句话。 “我早上看见，小舅打败了坏人。” “那个张奶奶最讨厌了，经常欺负妈妈，妈妈都不准我跟爸爸说。” “还有李小宝，每次都来我家要肉吃，给了他们，我和妹妹就没有肉吃了。” 听到这话，李有福强忍着怒火，“以后都不会了，小舅告诉你们，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要给他们脸。” 刚说完，李有福又觉得这种话小孩子不一定能听懂，他换了个方式。 “总之，心里不愿意的事情，一定要大声说出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 聂胜男询问，“小舅，那我不想把肉给李小宝吃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 李有福恶狠狠道：“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告诉他们，想吃肉自己买去。” “谢谢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眼睛都在放光。 能被两个小萝莉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有福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聂胜男歪着个脑袋，“小舅，刚才妈妈哭不是因为眼睛里进了沙子，她是担心爸爸对不对？” “我刚才都听见你们说话了。” 李有福笑了笑，用摸聂胜男脑袋的方式来缓解心中的尴尬。 都说后世的小孩子个顶个的聪明，这个年代的小孩子，何尝也没那么好糊弄。 “咳咳……” 李有福轻咳两声，“那胜男觉得小舅说的对吗？” “嗯！” 聂胜男没有半点犹豫，很是认真的点着小脑袋，“我长大以后也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人，为国家作出贡献。” “好，有志气！” 李有福看向另一边，“那如雪长大以后想要干什么？” 聂如雪认真想了一会，“我想当医生。” “为什么啊？” “因为医生可以治病，这样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小舅，再也不怕生病了。” 好家伙，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李有福还是笑着摸了摸聂如雪的脑袋，“那如雪现在就要开始好好学习才行，因为要做医生就要学习很多很多的知识。” “嗯！如雪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做一名医生。” “真棒！” 李有福为两个外甥女感到高兴的同时，也遇到了不少送孩子来托儿所的军嫂。 大院看着很大，实际上也很小。 早上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院。 这些看着李有福三人，一大两小的身影，带着好奇，审视，还有几个小声的在那品头论足。 “快看，前面那个牵着聂副营长家孩子的年轻人就是，别看他这么年轻，厉害着呢。” …… 第93章 大院扬名 “快说说咋回事，咱大院啥时候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你去问琴妹子，早上她可看了个全过程。” “琴妹子快说说。” 这群军嫂中，也不全是来送孩子到托儿所，部队为了安置安置随军家属，让她们有一份收入，也在大院里面创办了好几个厂。 别看这些厂规模小，岗位少，竞争可激烈着呢。 反而像托儿所，需要一定文化程度才能上任，却拦住了大部分的军人家属。 这几个聊着八卦的军嫂，就是附近火柴盒厂的职工，没啥技术含量，劳作又轻松，不聊点八卦打发点时间怎么行。 被叫作琴妹子的军嫂，一听见喊她讲早上发生的事，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那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住咱大院前排的那个张大娘，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多跋扈的一个人，也就几个官大的家属她不敢招惹，我看她把谁都没放心上。” “行了，这些烂芝麻的事就甭提，赶紧说重点。” “就是，快点说那个小青年把张大娘怎么了。” 几位军嫂可不是来听，琴妹子宣传张大娘的光辉事迹。 琴妹子也不恼，她很享受被人团团围住的感觉，“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也不知道你们急个什么劲。”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说道：“早上的时候，我人还在屋里头，就听到张大娘那杀猪一样的声音。” “跑出去才知道，张大娘嫌弃聂副营长的小舅子用水用多，把人家给训了一顿，哪料的人家也不是善茬，直接骂张大娘吃了屎，嘴巴这么臭。” “嘶！” 周围全是吸气声。 她们已经想到了，张大娘不依不饶的画面。 如果只是这样，李有福也不会被传的神乎其神，在大院里扬名。 这些军嫂已经开始期待下面的发生的事情了。 “快点说，然后呢？” “是不是张大娘不依不饶，聂副营长他小舅子又是咋应对的？” 琴妹子得意一笑，“要我说，这小子就是个人才，真不知道他那脑瓜子咋想的。” “张大娘不依不饶要拉着他去见部队的领导，事情还牵连到聂副营长家那口子，好像叫李来娣，对对对，就是这名。” “张大娘要拉着两人去部队领导那讨个说法，你们想，这事落在部队领导耳朵里，还不得挨数落，恐怕聂副营长那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几位军嫂连连点头，换到她们身上恐怕当时就慌了，自己受点委屈能咋地。 要是连累到家里那口子，这日子就甭想过下去。 说这话的琴妹子，也是对李有福佩服的不行，“你们知道那年轻人是咋弄的？” “人家压根就不怕去见部队领导，不但不怕见，还要非拉着张大娘一块去。” “他疯了？” “这人是不是傻，去了能落个好？” 琴妹子冷哼一声，“我也和你们想法一样，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吓都把张大娘吓死。” “他说，要到部队领导那里告张大娘，满口的乡下人，农民，还说他这辈子都用不上自来水。” “说张大娘就不配是一名军人家属，人民子弟兵有这样的家属，是给部队抹黑，给人民子弟兵抹黑。” “还要让部队领导好好查查她儿子李大宝，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说这种人留在部队就是个祸害。” “嘶！” 几位军嫂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处分都是小事，搞不好，直接让张大娘的儿子提前退伍。 几人不约而同的打个哆嗦。 难怪提起聂副营长的小舅子，琴妹子眼里都是星星。 换做是她们任何一个，面对这样的局面早就吓瘫在地上了。 其中一名军嫂，心有余悸的问，“那后来呢？” 怕归怕，琴妹子周围几人，还是将目光落到了琴妹子的脸上。 有人询问，“是不是张大娘跟他认错了。” 琴妹子不屑，“认啥错，张大娘就是个滚刀肉，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聂副营长那家子欺负她一个孤儿寡母的老婆子。” “这老虔婆也太不要脸了。” “她儿子好歹还是个军官，就这么往她儿子脸上抹黑，真特娘不是个东西。” 琴妹子的话引来众人义愤填膺。 可以说张大娘的行为，在整个大院的军嫂队伍中，引起了共鸣，讨伐她的共鸣。 和这种人一样是军人家属，简直羞辱了军人家属这几个字。 不过当众人看到琴妹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于是询问，“那个小青年咋应对的啊？” 噗嗤！ 一想到李有福挥舞一元钱让张大娘继续的画面，琴妹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咋还笑出来了。” “快说，最后怎么了？” “哈哈哈…让我先笑一会，实在没忍住。” 琴妹子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紧接着把李有福让张大娘使劲拍大腿，还有画圈圈诅咒啥的，像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哈哈哈哈……也太有意思。” “真想看到那个画面。” “我看那个张大娘这下总该能消停下去了，丢这么大的人，在不消停下去，估计都没脸再待到大院。” “那个小青年，他叫啥？” “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我听他们叫他老六，或是李老六。” “这个李老六有点意思，还真是个人才。”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有人询问，“那后面呢？张大娘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到部队领导那去闹，就算不这样，我估计她儿子李大宝也把聂副营长给记恨上了。” “我听说来人还是上下级来的。” “是啊，这叫两人以后还咋处。” 琴妹子瞥了瞥嘴，“这事就用不着你们操心。” “最后田团长，黎政委他们都来了。” “啊——” “部队领导这么快就知道了？” 琴妹子摇头又点头，“领导过来是为了别的事，听说，李老六来这边的时候，火车上抓到了拐卖婴儿的人贩子。” “这次是专门来表彰他的。” “黎政委和田团长还自掏腰包，给了50元当奖金，还有公安那边来的表彰信，奖金，还有票据。” 到了这一刻，军嫂们的表情也认真起来，如果刚才对李有福作弄张大娘的行为，还能一笑了之。 那么这个时候，她们眼神中就只剩下了钦佩。 …… 第94章 委托商店 “阿嚏！” “难道是娘她们想我了？” 李有福有些臭屁的想着，回去的步伐也不由轻快了几分。 “姐，我回来了。” “两个小东西在路上没淘气吧？” “没，乖着呢。” 李有福微微一笑，见三姐已经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就连他睡过的被子也被叠的整整齐齐。 玩笑似的说道：“三姐，被你这么一收拾，我都有点不敢下脚了。” “没个正行！” 李来娣笑骂了一句，“老六，再等我一会，三姐给地里头浇点水咱就走，不然太阳一出来菜就蔫了。” “三姐你种的还有菜？” “这有啥好奇怪的，平时地里种点当季的菜，省着点吃，总比花钱去买要实在。” “这也算是部队对我们这些军人家属的一项优待。” “我跟你一块去吧，两个人也快点！” 李来娣没拒绝，两个人提着水桶来到平房后面的菜地，放眼望去，恐怕有一亩菜地的样子。 只是划分到每家的菜地并不多，也就一分地，用几块板子当作划分的线。 除此之外，菜地后面还有挺大一块荒地。 李有福有些好奇的问，“三姐，那块荒地咋不开垦出来？” “有这些就知足吧。” 李来娣笑了笑，一点也没嫌弃地少的意思。 “后面的荒地部队还有其他的用处，就这一亩大点的菜地，也是我们这些军嫂联合向上面申请的。” 李有福点了点头，这话一点也不假，相当于多了一块自留地。 在农村除了在自家院里能种点东西外，种粮的田地全归集体所有，而没有被分配的土地则是归国家所有。 等土地到户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李有福一边浇水，一边想着，“是不是该弄点蔬菜的种子到空间里种。” “不管春夏秋冬哪一季节的蔬菜，只要有种子，就一定能在灵泉空间种植出来…到时候大冬天也能吃到夏季才有的蔬菜。” 光想想都觉得很开心。 “傻笑啥呢？” 李来娣露出个笑容，“想吃鸡了，这只母鸡才抱回来没几天，等再下几个蛋了，三姐就杀了给你吃。” 其实李有福一过来，就注意到了笼子里的两只母鸡。 这个年代的人没啥东西补充营养，全指着母鸡能多下两蛋补充点营养，或是拿到收购站换点盐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真正舍得吃老母鸡的也不是没有，得等到母鸡不下蛋之后，才舍得杀了吃肉，还做不出杀鸡取卵的事。 重要的是，即使能养鸡，也不能多养，两三只已经是极限了。 “要是灵泉空间能养动物就好了。” 而且野鸡吃起来很柴，没有家鸡好吃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李有福摇了摇头，“还是留着下蛋，给胜男和如雪补充点营养。” “到时候再说。” 李来娣没正面回答，李有福还在想关于蔬菜的事，灵泉空间虽然不能养动物，但各种蔬菜可以提上日程。 众所周知，反季菜实际就是大棚通过温室效应，种植出来的蔬菜。 盖大棚需要用到塑料薄膜，也叫聚乙烯薄膜，我国从55年引进，到58年能够自主生产农用聚乙烯薄膜。 而在反季菜的种植上，我国也取得成功，并在四九城等几个主要城市，小范围种植。 如果李有福拿出反季菜，自己吃也就罢了。 要是给其他人吃就得找条明路，至少当下，反季菜只能通过一些途径少量获得。 寻常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 想着这些，一分的菜地很快就浇完了水。 … … 半个小时后。 两人从邮局出来，李来娣还是有些替李有福心疼钱。 拍电报是按字收费，一个字0.035元，本想着几个字，花一两毛钱就能解决的事，李有福硬是花了10元钱。 搁这写小作文呢？ 李来娣叹了口气，“电报也拍了，三姐带你到镇上给你买身新衣服。” “不用了三姐，你回去吧，我自个去逛逛。” “你要上哪？” “去省城。” 恰好在这时，几名军嫂背着背篓从大院里走出来，就看见李来娣姐弟两个。 “来娣！” 听到声音，李来娣朝那边看了过去，见是几个熟悉的军嫂，“玉琴姐，我和我弟说几句话。” 李来娣又看向李有福，“三姐跟你一块去。” “真不用！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丢了？” “那行，早去早回。” “要是饿了，就拿钱到国营饭店吃点，” 李来娣从黄挎包里拿出钱和票，又不厌其烦的说了坐车的路线。 钱和票李有福没要，倒是路线记住了。 他催促道：“三姐，我都记住了，晚饭前就回来。” 见李有福如此，她也只能作罢，“好，路上慢点。” 又叮嘱了几句，李来娣才朝那几位军嫂走去。 一看这架势，几位军嫂就是准备进山。 在进山和进城之间，李有福还是选择了后者。 … … 又摇晃了一个多小时，李有福进城后就选择了下车。 不过倒也让他打听清楚了，省城这边委托商店的地址。 尤其是在这个买什么都需要票据的年代，又因为当下物资的紧缺，很大一部分人，会把没用到的旧物，拿到委托商店寄卖，以此来缓解压力。 虽然叫委托商店，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国营委托商店，早先一些靠打鼓儿收旧货为生的人，现在成了委托商店里的职工，因为他们识货。 而李有福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到委托商店涨涨见识，另一方面则是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淘到一些好东西。 可别小瞧这个时代的委托商店，里面是真有不少好东西，例如书法大家的字画，又或者黄花梨，紫檀木打造的家具。 就连现在流行的三转一响，也能在委托商店里面买到。 听起来是有些玄幻，好东西为什么不自个留着，寄卖人不识货，店员总该识货吧？ 这其实就是一个认知的问题。 都知道黄花梨做的家具是好东西，过去是宫里用的，能值多少钱？一百，两百也就到头了。 难不成还和后世一样，动辄几十上百万？ 李有福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胡同，将自行车取出来，又问了两三个路人，才总算到了委托商店。 委托商店一共两层，看起来占地面积还不小，他听车上的人说，前身是一家当铺，后来才变成了国营委托商店。 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处收购，一处售卖。 收购又分为两类，一类是急用钱，物品会经过里面工作人员评估，收到货付现钱。 另一种类似，只不过需要等时间，等委托的物品售卖后才可以拿到钱，而通常委托的这类，价格相对高一点。 “同志你好，是有东西要来我们这进行委托是吗？” 李有福刚进门，就有委托商店的工作人员询问。 …… 还有2章，稍微晚点，抱歉。 第95章 帝王绿的玉佩 “同志，我是想添置点东西，不是来委托售卖。” “那就随便看，看中啥了再叫我。” 工作人员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来委托商店只看不买，当成逛商场的人也不在少数。 委托商店里的物品价格低廉，而且不用票，因此来这里淘宝的也不在少数。 李有福很快被里面售卖的物品所吸引，虽说全是二手货，倒也有一些看起来品相还不错。 他几步走到钟表柜台，最多的不是二手的梅花手表，反而是瑞士手表，从8成新到5成新，表壳脱铬，内部损坏都有。 李有福指着后面一个1米多高的木楼钟询问，“同志，这个木楼钟多少钱？” “5元钱！” “多少？” 李有福以为自己听错，再三询问对方给出的价格还是5元。 这哪里是贵，而是便宜到姥姥家了。 只是钟停摆不走而已，要是把机器拆下来用煤油清洗一下，擦掉里面的油污，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走动。 再不济也只是5元钱，这么大一个木楼钟，就算当摆设也亏不到哪里去。 李有福还是强忍着购买木楼钟的冲动，实在是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 很快，李有福又被一对深蓝色雪梅瓷罐吸引，瓷罐上大下窄，高约10厘米，直径大概12厘米，是一对看起来非常精致的瓷器。 只不过李有福浅显的古董知识，压根就分不出，到底是古董还是近代的工艺品。 “同志，这对瓷器有啥说法没？” “我想请你帮我涨涨眼。” 李有福顺势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到李有福递来的烟，眼睛陡然亮一下，“好烟啊。” 中年人笑了笑，“我能方便问一下小同志，你买这对瓷器回去是打算装饰，还是放着收藏？” 李有福有些不解，“装饰怎么说，放着收藏又怎么说？” “装饰的话就无所谓，摆着好看就行。” “放着收藏那就纯属浪费钱，这是一对晚清的瓷器。” “咱们看这器型，还有这图案，釉面……” 中年人说出一大堆专业知识，李有福听的满头雾水，但他也知道，晚清的东西不值钱。 这个不值钱是相对康熙年间的瓷器，放到后世不也得十万起步。 李有福又递了根烟过去，“没事，我就是看着好看，放家里当个装饰品也不错。” 有些话不用说透，这些靠打鼓儿收旧货，最后端上铁饭碗的人来说，他们的思想并没有那么保守。 为人圆滑着呢。 后世有一部分保存下来的文物，就是这帮人给偷偷藏起来。 “这对瓷器10元钱，上那边交钱开票，东西就是你的了。” “谢谢！” 李有福道了声谢，不过并未急着走，“老哥贵姓。” “姓侯。” “这个姓可不常见，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声侯大哥，我姓李，家里排行老六，叫我李老六就成。” 李有福干脆将半包烟全部塞到侯大哥的手里。 “侯大哥抽烟，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这知识水平那叫一个高，就连我这个啥都不懂的人，都能感觉的出，这里面的门道不小。” 侯大哥只是笑了笑，礼多人不怪，李有福的目的他门清。 倒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小青年。 “你是想问，还有没有一些收藏价值的古董？” “价格高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个还真没有。” 侯大哥也说了句实话，“这是国营的委托商店，你想，那些手里有古董的也不会拿到这里来售卖。” “一方面不好估价，一方面识货的也没几个。” “你要真想要这些，除了碰运气外，就是到黑市里去转转，要么就是换个地儿。” “你知道哪些人手里的这玩意多吗？” 李有福摇了摇头。 侯大哥自己就说出了答案，“是遗老遗少！” “四九城！” 李有福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地名。 到时回去后，可以到四九城去转转。 不过眼下，侯大哥这里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侯大哥，你说的我懂。”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边看看。” “你这边要是遇到了，也帮我留意一下，事成之后，我付点辛苦费你看成吗？” 这话也就是对侯大哥，换个人李有福还不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完，李有福本打算付钱离开。 “等等！” 李有福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只见侯大哥拿出一块翡翠玉佩，满绿，上面找不到一丝瑕疵，这要是真的，就是帝王绿。 李有福只感觉心跳都猛然快了几分。 “这是？” 侯大哥也没隐瞒，“这是一块满绿的帝王绿玉佩，前几天一个人拿过来委托我们这边出售。”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价格也贵。” “委托我们售卖的价格是800元。” “800？” 李有福吃了一惊，侯大哥也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这个年代的800元已经算是一笔巨款。 “因为是委托我们出售，我们只是验明真假，价格方面我们做不得让步。” 李有福内心已经开始狂喜，只是没有流露出来。 放到后世，就这块满绿的帝王绿玉佩，不得值个几千万。 现在800元就能拿下来。 简直赚大发了好不好。 表面上，李有福佯装沉吟，“玉佩我确实是喜欢，不过我手里没这么多钱。” “侯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东西先帮我留着，我现在就去借钱，下午无论如何，我都会过来一趟。” “行！” 侯大哥本来就没指望能卖出去，拿出来无非想试试，他没想到李有福还真打算要。 已经放了几天没售卖出去的玉佩，再放上半天又算得了什么，他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见侯大哥答应，李有福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然他还真想把钱拿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 谁会没事逛个委托商店就拿出800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和侯大哥这边说好后，那对瓷器李有福也没买就离开了委托商店，不过说好了，等下午的时候一块结账。 从委托商店出来，李有福还想去黑市看看，不过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最后骑车找到一家国营饭店，顺便解决完午饭。 又磨蹭了好一会，李有福拿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20，这才重新回到委托商店。 厚厚的一叠大黑拾，看起来还是挺震撼的。 “810元，没错。” “侯大哥，谢谢。” “客气啥，倒是你让我吃了一惊。” 李有福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就借到了800元，无论真的是借的，还是自己本来就有。 也间接说明了李有福看起来并不简单。 侯大哥也有交好的意思。 两人约定好，十天后再来看看有没有古董，李有福就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委托商店。 刚走出委托商店没多久，瓷器，连同玉佩，一股脑被李有福收进了灵泉空间。 然而！ 下一秒。 李有福只感觉到心头剧震。 这是？ …… 第96章 做了件好事 “轰隆隆！” 这宛如开天辟地一般的景象。 李有福意识进入灵泉空间，就让他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灵泉空间的天空宛如划破了的彩虹，原本遮挡在空间四周的白色雾气，像是黎明穿透了黑夜。 不消片刻，在这阵轰鸣声中，雾气朝外扩散了足有一倍，露出草原般的绿地。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黑土地不远处的裂缝中，忽然涌现出许多的，宛如流线型的湖水在这一刻成型。 也就在这一瞬，天空停止了轻颤，地面也不再抖动，白雾还是可见，只是比起原来，整个灵泉空间扩大了一倍。 同时，多出来空间的信息，也在李有福脑海中回响，让他瞬间明白了，这片空间的用处。 简单来说，多出来的这片草地和湖水，可以用来养殖动物和水产。 时间的流速，同样是十倍。 唯一的区别，李有福不能通过精神力进行催熟。 其实也很好理解，一个有生命，一个无生命。 “我的帝王绿！” 李有福只是小小的心疼了一下，便被喜悦所代替。 收进灵泉空间的那对晚清瓷器还在，但帝王绿的玉佩已经消失。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帝王绿是能够促进空间升级。 只是李有福手里的玉石，严格来说，也就帝王绿这一块玉佩，连他都还没有焐热，就被灵泉空间给吸收殆尽。 李有福也不清楚，是所有的玉石都能促进空间升级，还是说只有顶级，或是满绿的帝王绿才可以。 但这波一点不亏。 花800元就能促进灵泉空间升级，赚大了！ 李有福意识退出空间，骑车就准备先回去，改天可以找个时间，往里面投放一些小鸡仔，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漫山遍野都是家鸡。 就在这时，李有福目光一凝，他好似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不是当初在火车上，坐他对面两个人中的一个。 当时李有福去餐车吃饭，回来的时候看见搪瓷缸被添了热水，为此他还给两人散了烟。 “这么巧。” 李有福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猛然朝前冲了一段距离，正好看清男人的正脸。 此时他看上去有些狼狈，满脸胡茬，眼睛全是血丝，身后背着个背篓，手里还牵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女娃，七八岁的样子。 “小同志，是你啊。” 男人的笑容有些勉强，他也认出了李有福。 “大哥你这是？” 没等李有福把话说完，他就听到男人背篓里传来响动，像是拍打翅膀的声音。 李有福不由多看了两眼。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娃她妈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把腿给摔断了，被村里送到了医院。” “小同志，你要鸡吗？” 男人忽然瞪大双眼看着李有福，说完，又觉得唐突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我是着急，逮着人就问了。” “没事！”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大哥是准备卖鸡？” “嗯！” 男人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我身上的钱还给村里，又给医院交了些钱。” “你放心，这里面两只鸡是我家养的，另外两只是跟人借的，等以后赚了钱再还回去。” 男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看见李有福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果李有福不愿意，他也只能寻个地方卖鸡。 “大哥，你这鸡咋卖？” 李有福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事，恰好灵泉空间升级后可以养殖家禽，拿来做个实验也是好的。 听见这话，男人眼睛亮了一下，他连忙解开背后的背篓。 4只鸡，三只母鸡，一只公鸡，个头不算大，都是2斤多点的母鸡，倒是公鸡有个3斤多。 还有用稻草扎起来，每排7个，一共两排鸡蛋。 “这些东西，我想换20元钱，还有20斤粮食。” 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棒子面就可以。” 说实话，按照现在黑市的价格，1斤棒子面就要1.6元，20斤棒子面就是32元，再加上他单独要的20元，一共就是52元。 上回李有福卖给钱主任的野鸡，也就2斤的样子，是按照5元钱一只算的钱。 就算把公鸡的差价补上，还有2排一共14个鸡蛋全算里头，那也值不了52元钱。 难怪在说完这话之后，男人又迅速低下头。 他也很清楚，钱还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粮食。 谁会舍得一下子拿20斤粮食出来。 城镇户口，给每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定量是26斤粮食。 半大的孩子每个月只有15斤。 这还不包括，其中六成是粗粮，有些严重点的省份，这个比例还要更高。 当然！ 这只是灾年粮食的价格。 “小同志，我…我再去其他地方问问。” “不用了，这些我要了。” “真，真的？” 李有福点了点头。 男人忽然一把抱住他牵着的女娃，很难相信，一个看上去快40岁的男人，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小女孩也不断抽泣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快给恩人磕头。” 男人拉起自家孩子，就要给李有福磕头。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双手扶住两人。 同时喊道：“大哥，你别这样，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换了。” 这话像是停止键。 男人微微弯下的腰，猛然又挺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李有福有些发酸。 “大哥，你在这等我一会，也就十几分钟，我去把粮食取了过来。” “好好好，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你。” 男人忙不迭的点头，还就像他说的一样，靠到路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状！ 李有福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就把自行车从地上扶起来，骑着自行车就拐进了一个胡同。 在出来的时候，车后座上多了个装棒子面的布袋，20斤只多不少，另外，李有福手里还有两个从灵泉空间取出，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 包子还是李有福出门的时候，蒋翠花塞给他，让他带路上吃。 灵泉空间有时间静止的区域，倒是不用担心这点。 “小妹妹，来吃个包子。” “大哥，你也来一个。” “这！”男人脸上有些羞红，一边想要拒绝，一边是女儿那渴望的眼神，以及自己快要饿扁的肚子。 “拿着吧，趁热吃！” “丫头，还不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李有福摆了摆手，“叫哥哥就行。” 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咱们各论各的就行。” 男人憨笑了一声，一口咬下去，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是肉包。" 他有些尴尬道：“一会你给我钱的时候，就少给5毛吧。” 一个肉包在国营饭店卖5分钱，还有一两的粮票。 男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想亏欠李有福太多，只是说完这话，他还是有些心疼5毛就吃了包子，太奢侈了。 …… 3/3完，抱歉晚了，明天见，爱你们。 第97章 最后受伤的总是三姐夫 “不就是两包子嘛，要收钱我就不会拿出来了，请你们吃的！” 李有福倒是没在意这个，随即又从兜里拿出两张大黑拾递了过去，“大哥，这是20元钱。” “车后座布袋里还有20斤棒子面，你掂掂，错不了。” 男人第一时间拉开布袋，当看清里面金黄色的棒子面，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谢谢，要不是今天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该咋办。” “小同志，这5毛钱你拿着，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再占你便宜，咱做人不能没了良心。” 李有福没去接他递过来的5毛钱，而是指着背篓说道：“大哥，都说了是送给你俩吃的，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背篓送给我。” “不然这还真不好带回去。” 男人咧着嘴笑，“这有啥，只要你不嫌弃就成。” “小同志，你看我背篓架后座还是？” “我背着吧，没个绳子绑着，我怕晃没了。” “哈哈哈…小同志你可真会说笑。” “我叫罗红军，今天的事谢谢了，下次在遇到，我请你下馆子。” 罗红军伸出手，他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丝阴霾，眼神中多了一抹对生的希望。 “李有福，家中排行老六，别人都管我叫老六。”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两手紧紧握在一起，随即分开。 “老六，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丫头跟李叔叔说再见。” “李叔叔再见。” “再见！” 李有福朝两人挥了挥手，重新跨上自行车，他眼角的余光还瞥见，罗红军将咬了一口的包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就像揣进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旋即，他脚下一用力，三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的越来越远。 此时的李有福还不清楚，今日种下的善因，在将来某一天，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 … 时间流逝。 李有福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6点。 他刚一到家，就被李来娣揪住了耳朵，“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我当你找不到路呢。” “痛痛痛，三姐你轻点，我怀疑耳朵这么大就是被你从小给扯的。” “呸！胡说八道。” 李来娣脸上没由来红了一下，接着就看见李有福手里提着的母鸡。 “你买母鸡干啥，三姐不是说了，把家里的母鸡杀了给你吃吗？” 李来娣忽然愣了一下，她有些后悔早上说的，“等母鸡再下几个蛋就杀了吃肉。” 如果她当时就答应下来，是不是李有福就不会出去买母鸡，这样，他的钱就省下来了。 “想啥呢？” “我都说了，那两只母鸡留着下蛋，给胜男，如雪补身体，我怎么会想着吃。” 李有福把遇到罗红军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20斤棒子面，以及另外三只鸡。 回来的路上，李有福就盘算过了。 灵泉空间留下一只公鸡和两只母鸡用来下蛋孵化就够了，另外还有两排共计14个鸡蛋他也拿了出来。 一方面他不确定哪个鸡蛋是受过精，另一方面，即使把鸡蛋放回母鸡身边，它也不会去孵化。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并拿出来吃，反正灵泉空间有时间流速，指不定睡一觉的工夫，母鸡就下了好多鸡蛋。 “真的？” 听完李有福的讲述，李来娣脸色好了许多，这才没有自责下去，不过还是狐疑的问了句。 她怕李有福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让她这个三姐好受一些。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是凑巧遇上，我上哪买去？” “不是还有黑市吗？” 李来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她还是认可了李有福的说辞。 “行吧，多少钱，三姐把钱给你。” “我要你这钱干啥。” 李来娣却很认真，“你又不让三姐杀鸡，那刚好买了母鸡回来，三姐出这个钱，来招待你吃顿鸡肉不应该吗？” “我也赞成！” 聂海龙笑着道：“你来看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你看你又拿着粮食，还带了那么大块肉。” “要是你再不让你三姐出这个钱，恐怕你三姐晚上觉都睡不好。” “你三姐夫说的对！” 李来娣在一旁轻轻点头，显然认同了丈夫说的话。 “那这样，母鸡的钱我就收下，这些鸡蛋就权当我买回来给大家补充营养，我也是要吃的。” “要是不答应我说的，我可一分钱不收。” 随后李有福又拿奖金出来说事，这才让李来娣勉强同意下来。 她问，“你母鸡花多少钱买的？” “2元钱。” “啥子？” “2元钱买的。” 李有福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三姐又不清楚具体花多少钱，那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一只母鸡而已，李有福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反正到时还是吃进了自己嘴里，不过站在李来娣的角度，她会认为自己这个当姐姐没有招待好弟弟。 这也无可厚非。 李来娣闻言却是气笑了，“你当三姐从来不买菜？” 2元钱买一只母鸡，或许前两年没问题。 现在物资这么紧缺，肯定是买不到的。 李来娣也不管李有福怎么想，拿出一张大黑拾递到他手里，“就这么多。” “你也别跟我说这么多，少了你就自认倒霉，多了你就当赚了。” 说完这话，李来娣心情一阵舒爽。 她看向聂海龙，“晚上，咱们再添道菜？” “听你的，我一会去叫田团长他们。” “好！” 李来娣应了一声，就从李有福拿过母鸡和鸡蛋进了厨房。 倒是聂海龙用手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姐就这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 李有福瞥了他一眼，“我有啥好往心里去的，2元钱买的母鸡，转身被三姐花10元钱买去了。” “平白无故赚了8元钱不说，待会还能把鸡肉吃进肚子里，你说呢姐夫？” 聂海龙：“……”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怨种。 “行吧，我不跟你小子贫，我说不过你。” “老六你先坐着，我去喊团长他们。” 撂下这话，聂海龙冲一样的朝外走，他怕再说下去，会被李有福这个小舅子给气死。 “慢走啊姐夫。” 听到这话，聂海龙差点一个踉跄，感觉血压都升高了。 看着聂海龙有些狼狈的背影，李有福笑出了声。 “咋了？”厨房传来李来娣的声音。 “没事！” 李有福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就起身去找聂胜男和聂如雪。 …… 还有2章在路上了。 第98章 被吓住的张大娘 出了门，李有福远远的就见着有十几个小朋友扎堆在一块跳皮筋。 两边各站一个人，将皮筋崩的有四五米远的距离，四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在跳，剩下的则是在一旁加油打气。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 李有福越是靠近，跳皮筋的童谣越是响亮。 这个时代小朋友的娱乐方式不算多，滚铁圈，打弹珠，跳皮筋，打沙包…有时候一玩就能玩一整天。 像小人书一类的连环画，不仅大人爱看，也是小朋友的最爱，往往一个人看的时候，后面还站着几个小尾巴。 “胜男，如雪。” 李有福笑盈盈的朝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 “小舅！” 聂如雪率先扭过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而后拉着聂胜男的手，在众多小朋友羡慕的眼神中朝李有福走了过来。 “他就是聂胜男，聂如雪的小舅，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小舅，我也可以吃到大白兔。” “我昨天还闻见她家做肉了，那味道可香了。” “有什么了不起，我回去也要让我爸爸给我买大白兔吃。” 谁说小朋友之间就不攀比了？ 李有福隐隐听着这些话，一笑置之。 “小舅你回来了？” “听妈妈说，你今天去省城了？”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两个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小舅还带回来了一只母鸡，晚上我们就把它吃掉好不好？” “好！” 两个小丫头欢呼雀跃，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李有福很满意两人的小表情，就没有小朋友不喜欢吃肉，一副老气横秋，反而压抑住了她们的天性。 … … 另一边。 随着一股浓烈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张大娘使劲嗅了嗅鼻子，瞬间觉得自己吃的白菜帮子，棒子面做的窝头如同嚼蜡。 “奶奶好香，是炖鸡的味道。” 李小宝不敢看阴沉着脸的李大宝，眼巴巴的看向了自家奶奶，他好想吃肉，好想喝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而不是齁嗓子的窝头。 啪！ 李大宝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能吃就吃，不能吃就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呜呜呜……” 快胖成球的李大宝扑进张大娘的怀里。 张大娘瞪起她那双三角眼，“你骂孩子做啥，小宝一个男孩子，正在长身体，想吃块肉，咋了？” “小宝乖，不哭，奶奶明天上集市上给你买肉吃。” “奶奶我要吃鸡。” 李小宝梗着个脖子喊，“那两个赔钱货都有鸡吃，奶奶我也要吃。” “好好好，奶奶明天就想办法给小宝买只鸡回来，做给小宝吃。” “奶奶最好了。” 李大宝看不下去，“娘，你就这么惯着他，他要吃天上的龙肉，你是不是也要给他弄下来？” “这是我孙子，是你儿子，小宝从小就没有娘疼，他只是贪吃了点，平时乖着呢。” “都怪那个小畜生。” 提到李有福，张大娘咬牙切齿，“他才来了不到两天，你看看小宝都闹成啥样了，小宝平时可不是这样。” “要不是那个小畜生，你又怎么可能背了这么大个处分。” “我看那个小畜生就是个灾星，指不定他今天拿回来的母鸡是从哪里偷回来的，不然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人，上哪买鸡去？” 其他地张大娘管不着，但房后也就一亩大点的菜地，谁家种了什么菜，又或是谁家养了鸡，她门儿清。 就差把眼珠子扣下来专门盯着。 晚饭的时候，她瞅见李来娣在杀鸡，还特意上后院的菜地瞥了一眼，李来娣家的两只母鸡还好好的关在笼子里面。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像是她亲眼目睹。 闻言。 李大宝急了，“娘，你就消停点吧，谁家丢了鸡，那还不早就闹起来了。” “你是真想让我退伍回农村，你才满意是不是？” 张大娘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是军官，要走也是转业安置工作。” 李大宝有些无力，“话是这么说，要是背着处分，上哪给你安置工作。” 张大娘瞬间傻眼了。 她好不容易从农村到部队，她才不要回到乡下。 张大娘小声询问，“真这么严重？” “嗯！” 李大宝重重的点了点头，倒也不完全是在吓唬张大娘，这个年头有军功，职位比李大宝高的比比皆是。 但工作岗位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 地方上是需要安置转业回来的军人，这话也没错，但对于一个背了处分，被部队提前安排转业的军官，给不给安置，以及安排到什么地方，可就是街道办说了算。 “我，大宝，娘知道错了，要不娘去认错，求部队的领导不要让你提前转业，娘不要回农村。” 张大娘显然是被吓住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事实上，李大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处分是假，他耳边还有黎政委的严厉警告，“大院是军人的港湾，也是部队为了军人没有后顾之忧，而安置军人家属居住的地方。” “倘若有人搅得大院不安宁，部队也决不允许因为一颗老鼠屎，把大院风气带坏，从而影响前线奋战的军人。” 这话就差没点名道姓说，张大娘就是那颗老鼠屎。 张大娘的跋扈，贪小便宜，让大院不少军嫂都苦不堪言。 次数多了，一些抱怨的话就很自然的传进部队领导耳朵里，李有福这次，只能算一次敲打李大宝的契机罢了。 换言之，李大宝在部队领导心里，至少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还有救！ 想着这些，李大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 … 聂海龙这边就要热闹许多。 由于人多，一些椅子还是从其他军嫂家暂借过来，桌子也被分为了两桌。 李来娣炒好菜，陪着聂胜男，聂如雪在一张八仙桌上吃着饭。 李有福，聂海龙，以及被聂海龙拉来的田团长，黎政委，曹营长他们坐在一张稍大点的桌子上。 至于菜就很简单粗暴，油炸花生米，醋熘白菜，土豆丝，白菜炒肉，萝卜炒肉，木耳炒鸡蛋，以及炖母鸡。 就这一桌，不少家庭过年都不一定能吃的上。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还有一种吃的酣畅淋漓的感觉。 田团长举起搪瓷缸，“首先谢谢弟妹的热情款待，我也借此机会说上两句。” “老六，虽然你不是军人，但你擒获人贩子的行为，一点也不比军人和地方上的公安同志差。” “我和黎政委代表团部，欢迎你来到大院探亲，做客。” “这杯以茶代酒，我们敬老六同志一个。” “干杯！” 李有福大声喊着，满面潮红，虽然喝的是水不是酒，却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呜——呜——” 也就在这时，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这声音，将人瞬间淹没，像是要吞噬掉整个世界一样。 …… 第99章 人民公园 “唰！” 田团长他们面容严肃，从椅子上拔地而起。 “轰——” 也就间隔了10秒，一道仿佛炸雷般的轰鸣声，响彻了整片的天际。 啪！ 田团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张阴沉的要滴水的脸，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他咬的后槽牙都快要碎了，“该死的美帝，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老子总有一天，要把那该死的飞机打下来不可。” “命令！” “全团进入三级战备，全员军官到岗，吹响紧急集合，按战时要求分发武器装备，做好随时进入战斗前的准备，并进一步等待师部命令。” “立刻执行！” “是！” 包括黎政委在内，桌子上的人在接到命令后鱼贯而出，“弟妹，下次再聚。” 聂海龙也只来得及交代一句，“把门窗都锁好。” 出了门，就三步并做二步，飞一般的朝驻地狂奔。 李有福看向三姐，从她脸上只看到平静，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李来娣默默起身，一边收拾着残根，一边解释，“有美帝的飞机进入到了咱们领土，刚才是拉响了防空警报。” “这帮瘪犊子的玩意，早晚要把它弄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李有福明显从三姐的身上感受到煞气。 不愧是军嫂。 有点巾帼不让须眉。 “老六，马上就要熄灯了，你也早点去睡，有你三姐夫他们看着呢，不会出啥事。” 李来娣以为李有福害怕，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没事。” 李有福并不是害怕，他是后世穿越来的灵魂，那段岁月静好，似乎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这个年代，国家的不容和心酸。 回到床上刚躺下，灯光就熄灭。 周围只剩下了那种寂静般的声音。 有些类似飞机升降后产生的耳鸣，似乎在这种状态下，有种令人窒息般的死寂。 又等了好一会，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黑夜中，李有福瞪着一双牛眼，确定警报消除后，他的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觉，在看到母鸡成功产下两枚鸡蛋后，被得到了释放。 李有福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他仿佛看见了漫山遍野的鸡。 随后的工作，无非就是投放食物。 鸡吃的东西有许多，菜叶，青草，虫子，谷类…… 并且李有福还发现，养殖区域里的动物，并不能到种植的区域。 像是有一层膈膜阻拦了它们的探索。 李有福唯一的担心，去掉了大半，他甚至还可以再养殖区划分出单独的空间。 只是现在养殖区除了鸡就没其他，不过李有福还是把鸡圈定在一个范围，总的来要方便许多。 接着，李有福用意念投放了大量的食物，主要以杂粮，谷类为主，青草为辅。 等过段时间种植完蔬菜后，倒是可以投放一些菜叶。 除此之外，他还引动了一些灵泉水过来，李有福也想尝试看看，灵泉水是否能促进生长。 再就是湖水，养殖水产也该提上日程，而且他还答应聂胜男和聂如雪，要带两个小丫头去钓鱼，算是一举多得。 看完养殖区这边，李有福意识回到种植区域。 收割，撒种子，浇灵泉水，最后是催熟。 等弄完这些，李有福意识退出灵泉空间，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李有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他甚至没听到部队吹的起床号。 “醒了。” 李有福刚走出隔间，迎面就是三姐笑盈盈的脸。 “去洗漱一下，早饭给你留着的，我去厨房热一下就能吃。” “那个！” 李有福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可能没休息好，一下子睡过头了。” “三姐，最后怎么样了？” “没啥事了，早上的时候你姐夫还回来了一趟，从家里带走了两件衣服，说是部队已经解除了战备。” “你姐夫要出任务，跟这事无关。” 聂海龙要出任务，李有福是知道的，他朝三姐点了点头，“那三姐，我去洗漱去了。” “去吧！” 刚走到门口，看见聂胜男，聂如雪竟然也在。 “你俩没去托儿所？” “今天是星期天。” “笨蛋小舅。” 聂胜男给了李有福一个鄙夷的眼神。 李有福恶狠狠道：“再用这种眼神看小舅，小心我把你翻过来打屁股。” 说完，又伸手在聂胜男脑袋上蹂躏了会，弄了个鸡窝造型，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外面洗漱。 李有福吃着三姐热好的饭，他还看见聂胜男气鼓鼓的小表情。 “既然今天休息，小舅吃完饭带你们去钓鱼。” “好耶，小舅万岁。” 聂如雪迈着小短腿跑到李来娣面前，“妈妈，小舅说他一会带我们去钓鱼。” 这边就剩下聂胜男和李有福两个大眼瞪小眼。 李有福微微抬起下巴，“你要不要去？” “去。” “要去也行，给小舅笑一个。” 聂胜男露出一个比哭强不了多少的小表情，嘴巴还一抽一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人小鬼大，笑一下有那么难？” “讨厌，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讨厌…略略略……” 聂胜男被气的跑到李来娣那告状，“妈妈，小舅欺负我。” “多大个人了。” 李来娣没好气的朝李有福白了一眼，“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逗她呢，小孩子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样，整天装个大人。” 李来娣没搭理这茬，询问，“你刚说要去钓鱼，杆子啥都没有，你咋钓？” “用手钓。” 李有福开了个玩笑，“我来的时候带了鱼钩，鱼漂还有线。” “看来你都想好了。” 也不能说是想好了，这些东西还是在老家县城买好就一直放在空间。 李有福谎称是带过来的也没啥毛病。 见李有福说的信誓旦旦，又做足了准备，李来娣也没多想，而且李有福来的时候，也说了他钓鱼技术是跟祖宗学的，还用鱼换了工作。 李来娣倒是隐隐有些期待。 又交代了两个小家伙要听李有福的话，注意安全之类，李有福也吃完了早餐。 只是李来娣怎么都不会料到，李有福钓鱼会这么简单粗暴，别人用鱼竿，他是用树枝，还是去的路上，随手从树上掰下来的一截。 若是知道这些，恐怕也会极力去阻止。 聂胜男，聂如雪兴致勃勃，一人拿了个小铲子，一人拿了个空水桶，倒是李有福两手空空，只是肩上背了一个军用挎包。 一大两小就这么出了大院，接着坐车朝人民公园前进。 …… 第100章 钓鱼佬间的决斗 “到地方了你们两个要听指挥。” “小舅我一会帮你挖蚯蚓。” “那我帮小舅提鱼好了。” 两个小家伙兴致不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完这话，聂胜男还露出柳枝般的小胳膊。 “好好好！” 李有福被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摸两个小丫头脑袋的时候，罕见的没遭到白眼。 周围的乘客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也是会心一笑，但没人能觉得李有福他们真的能钓到鱼。 江浙省的江河湖泊极多，而又以钱塘江和西湖最为出名，其中，鲤鱼，鲢鱼，鲈鱼，鳜鱼，青鱼，是这边最常见的鱼类资源。 因此，车上的乘客即使还称不上钓鱼佬，但也知道钓鱼是需要用到渔具，鱼竿。 像李有福三人，只带了水桶和铁铲，被当成领着孩子出来游玩，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人民公园站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可以下车。” “走，咱们也下，跟紧点。” 话是这么说，李有福还是护着两个小丫头从车上下来。 直到下车后呼吸到新鲜空气，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让李有福有些意外的是，从车上还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白衬衣外面蓝色工装外套，另一个则是中山装。 中山装的男人笑道：“小同志，刚才听你们说了快一路，也是过来钓鱼的？” “是啊叔叔，我小舅钓鱼可厉害了。” 聂如雪歪着脑袋靠在李有福身上，脸上则是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哈哈哈，要是待会你小舅钓不到鱼，你可不要哭鼻子。” “才不会呢！” 聂如雪吸了吸鼻子，那小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中山装的男人也没当回事，本来他就觉得聂胜男，聂如雪长得可爱，恰好又是一个地方下车，就忍不住想逗逗。 随后便看向李有福，“小同志，你这两个外甥女倒是可爱的很。” “遇见也是缘分，要不一块找个钓点？” “待会要是你钓不到鱼，我可以把鱼竿借给你钓，出来玩可别让孩子失望着回去。” 中山装男人说完，还拍了拍他自己带来的崭新鱼竿，颇有种自豪感，而另一个蓝色工装男人，所带的钓鱼装备同样很全。 这个年代钓鱼所用的鱼竿大部分是竹竿，随便一根竹子还不行，一般会选择山竹和水竹。 水竹不太长，但是结头较短、全身较细、韧性十足，比较适合钓鲫鱼和其他小鱼。 山竹一般比较粗，而且比较长，适合用来钓大物，韧性没有水竹好，制作得不好几斤鱼就会爆竿。 好一点的鱼竿是用三节竹子做成，第一节插入第二节，第二节插入第三节，就有人戏称为三节竿。 “行！” 李有福见对方也是好意，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不过借鱼竿，一个是没必要，第二个是李有福不想欠人情，于是很干脆的拒绝。 “鱼竿就算了，我自己有鱼竿。” “你有鱼竿？” 两个中年男人都是一副瞪大了双眼，想要看看李有福从哪里变出来一根鱼竿。 “胜男，如雪，你们两个在原地别走，小舅马上过来。” “好！” 见两个小丫头应了下来，李有福顺手从聂如雪手里拿了铲子，接着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李有福瞅了瞅，选了一截比大拇指稍粗点的树枝，接着爬到树上，用铁铲对着枝丫的位置转着圈砍，然后再用力一掰。 一根2米多长的树枝，被李有福稍作修剪，去掉了细小分叉的嫩枝，只保留了主干部分。 这就是李有福的鱼竿，20斤的鱼不敢说，10斤左右的鱼还是手拿把掐。 当李有福杠着一截树枝回来的时候，两个中年男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再看看自己带的三节竿，又看看了李有福手里的树枝，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噗嗤！ 中山装男人笑出了声，“小同志，这就是你的鱼竿？” “走吧，咱们先进去选个地，今天周末，估计来这钓鱼的人会有点多。” “待会我钓到鱼了，就把我鱼竿借给你钓，你这玩意还是丢了吧，别进去了让人看笑话。” 一旁的工装男人含笑的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同了对方的话。 “这是好不容易从树上弄下来的鱼竿，丢掉干嘛？”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心想，“如果不是害怕太过于惊世骇俗，他连树枝都懒得弄，随便捡根木棍绑上尼龙绳，谁来了都不好使。” 当然，这话李有福也只是在心里面吐槽了一下。 表面上，他朝两个小丫头招呼一声，“胜男，如雪，拿好东西，咱们进去钓鱼。” “好耶！” “终于可以钓鱼了！” 两个小丫头才不管这些，她们也不懂，跟着李有福来钓鱼，图的就是一个好玩。 “呦呵！我还就不信了！” “我倒要看看你拿树枝咋钓鱼！待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中山装男人被眼前这一幕气笑，提着东西和工装男人也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人进了公园就开始寻找合适的钓点。 中山装男人说的没错，一些看起来好点的钓点，早就被其他钓鱼佬占了先，一眼望去，岸边坐着的全是钓鱼佬拿着鱼竿的身影。 “小舅，这里好多的人。” “他们都是来钓鱼的吗？” 两个小丫头东张西望，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兴奋。 李有福笑了笑，“对啊，你看坐在湖边，手里拿着鱼竿的人都是来这边钓鱼的。” “不过，他们的钓鱼的水平很一般，根本比不过小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舅还能骗你们。” 聂胜男，聂如雪两人看向李有福，眼睛里已经有了小星星，小舅这么厉害，他说的一定是真的，两人又开始憧憬起来。 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感到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对李有福一个成年人哄骗小孩子的失望。 聂胜男，聂如雪，一身绿色的服装，头顶还带着绿色的小军帽，这一看就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 啥时候，大院的人会对小孩子撒这样的谎。 “老同志，你是觉得我在吹牛？” 李有福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没人的区域，旁边还有棵大树遮挡，也是为数不多，没被钓鱼佬抢占的钓点。 “咱们就选那里钓如何，要是我输了，我向你，向孩子们道歉，要是你输了，你也要向我道歉。” “好！” 中山装男人看了看李有福一脸认真的模样，好笑的同时，就当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一个教训。 “那就一言为定。” …… 有点失眠起晚了，还有2章早上看吧。 第101章 打窝的重要性 “一言为定！” 说完这话，李有福就拉着两个小丫头，来到选好的钓点。 中山装男人自翔觉得公平，还是和李有福这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一幕，李有福看见也是一笑置之。 接着就是从挎包里拿出鱼线，鱼钩和鱼漂，而鱼线也并非传统的尼龙线，是他当初在县城鞋摊上购买的大力马绳。 李有福的宗旨就是四个字，简单粗暴。 而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就在李有福用大力马绳在树枝上打了个死结的工夫，两人抱着铁铲走到大树底下，用铁铲翻着泥土。 “小舅你快看，真的有蚯蚓耶。” 聂如雪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高兴的跳了起来。 倒是聂胜男看见这软乎乎的蚯蚓，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小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煞白。 “我看看。” 李有福朝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同样也发现了，聂胜男平时一副小大人模样，竟然会怕这种软体动物。 他倒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颇为胆小，性格软糯可爱的聂如雪，竟是用小手毫不犹豫的抓起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 “如雪真棒！” 李有福摸了摸聂如雪的头，适宜的对她进行夸奖。倒也时刻注意着，一旁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的聂胜男。 “胜男，提了一路的水桶累坏了吧，小舅看你脸色都不好，这颗大白兔是小舅奖励给你的，吃了之后，胜男就会重新变得有力气。” 李有福并未戳破，而是拿出一颗大白兔递到聂胜男的小手上，这让她看李有福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的庆幸。 “小舅我也要大白兔当奖励。” “我还要帮小舅找到更多的蚯蚓。” 聂如雪兴奋的扬起了她的小手，却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姐姐，拿着大白兔的手都在颤抖。 “好好好，如雪挖蚯蚓辛苦了，是咱们的大功臣，也给如雪奖励一颗大白兔。” “不过，蚯蚓就不用挖了，如雪你用铁铲把泥土翻回去。” “为什么啊？” 聂如雪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问号，“我听小朋友说，钓鱼要用蚯蚓当诱饵，鱼最喜欢吃蚯蚓了。” 李有福耐着性子解释，“因为小舅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才不用蚯蚓当诱饵。” 殊不知，聂胜男听完这话，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这种看起来没什么伤害的软体动物。 可能是蚯蚓一类的软体动物，会联想到蛇，李有福甚至帮她想到了一个借口。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在另外两个中年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钓鱼用的诱饵也是蚯蚓一类，不过高级点的，会把蚯蚓晒干然后研磨成粉，再混合一些同样晒干研磨成粉的，例如苍蝇，昆虫一类的尸体。 总而言之，再好的饵料，其目的都是为了吸引鱼类张口咬合。 “你们在这别乱跑，小舅去接点水。” “好！” 两个小家伙头捣如蒜。 李有福微微一笑，接着提起水桶走到水边，用水桶舀了点湖水的同时，也悄悄装了一些灵泉水进去。 “当当当…这就是小舅的秘密武器。” 当中山装，蓝色工装两个中年男人看清，李有福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面袋，里面是金灿灿的玉米面，可不是连同芯子一起打碎的棒子面。 中山装男人脸色都变了，“败家子，这么好的粮食，你咋就这么糟践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还饿着肚子，还有多少人一天就只能喝一碗薄粥充饥。” 江浙省粮食减产严重，还有一大批粮食被拉去西江省，不少农村里的情况远比他说的严重。 在中山装男人看来，李有福钓鱼纯属是胡闹，也是打算给李有福上一课，树枝都能钓鱼，那还买什么三节竿。 可怎么也没想到，李有福会把粮食用来糟蹋。 “老同志，你有你的钓鱼方式，我也有我的钓鱼方式。” “而且，我不认可你说的话。” 李有福此时的表情也有些认真，“是，我的确是用玉米面来当饵料，只要我钓起来的鱼足够多，远远大于这点粮食，我就认为值得。” “这不叫败家，也不叫浪费，而是合理的付出。” “只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你吃的盐比我多，这点道理你应该懂。” “好好好，我就看你能钓多少鱼。” 中山装男人气急而笑，干脆也不去看李有福，来个眼不见为净，李有福也是乐的如此。 他之所以不选择用蚯蚓当饵料，是因为后世刷短视频的时候，李有福看过邓刚老师使用玉米充当打窝，以及钓鱼的饵料。 除了玉米，还有鱼类爱吃的饲料也夹杂其中。 李有福没有饲料，只有玉米，灵泉空间种植出来再搭配上灵泉水，得到的效果也不见得就比少了饲料差。 “小舅，那边的叔叔为什么生气？” 聂胜男嘴里还包着大白兔，此时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白，还多了些红润。 “不用搭理他。” “他觉得小舅钓不上鱼，小舅钓多多的鱼，让他给我道歉。” “小舅最厉害了。” 这话是聂如雪说的，由始至终，这小丫头看向李有福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崇拜。 “哈哈哈，小舅也要开始了，你们两个看仔细了。” 李有福哈哈一笑，他一边倒入玉米粉到水桶里用手搅拌，一边讲解道：“咱们钓鱼，首先第一步就是打窝。” “什么叫打窝呢？就是利用食物，将鱼吸引过来。” “只有鱼聚集起来越多，将鱼从水里钓上来的概率才越大。” “这么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听懂了吗？” 两人第一次接触钓鱼，听着李有福的话只有有点明白，但也不能说完全听懂。 这个年代的钓鱼佬，别看一个个兴致勃勃，但多数时候都是空军。 一方面不懂得打窝的技巧。 即使明白，也不会像李有福这么豪横。 粮食多金贵，自己吃都还来不及，那可是能救命的，谁又会拿着救命的东西，去赌一把？ 不过两个小丫头总算在李有福的教导下，明白了打窝的重要性，而水桶里搅拌的饵料也逐渐成型。 李有福提着桶走到钓点，“下面，小舅就教你们第二步，如何打窝。” “不能一下子把打窝的饵料全部倒进去，用一定的频率，少量多次在同一个地方打窝。” “就像这样……” 李有福抓起一把饵料丢进了湖中。 …… 第102章 脸都快绿了 这个距离不算远，应该说，正好是鱼漂周围。 李有福手里握住的树枝也就2米多点，连钓鱼佬鱼竿一半都不到，倒是这个距离，两个小丫头也能很轻易将诱饵丢到鱼漂周围。 “不错，就是这样。” “连续丢四五次后就要停下来观察，看看是否有鱼咬钩。” 李有福只负责在那讲解，把打窝的任务交给了聂胜男，聂如雪。 两个小丫头有了参与感，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慢慢娴熟，玩的是不亦乐乎。 而这一幕，看得不远处的两个中年人是直摇头。 “可以了，停下来吧！” 李有福终于喊停，因为通过意念的感知，他发现有鱼群正朝着这边快速游动。 “这就好了吗？” “小舅我不累，我还可以丢的。” 两个小丫头意犹未尽，是真把丢饵料当成了打水漂。 不过比起打水漂，丢饵料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小舅，动了，鱼漂动了。” 聂胜男，聂如雪大声呼喊着，那个兴奋劲可比李有福强的多。 “你俩是故意的吧？” 中山装男人表达自己不满。 他好不容易有点感觉，看见远处的鱼漂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在聂胜男，聂如雪大喊大叫后，立刻就变得没了动静。 这声音一出，两个小丫头朝李有福这边靠了靠。 李有福露出个笑容，“没事，你俩声音稍微放小一点，免得他待会钓不到鱼，又赖咱们。 “好的小舅。” “知道了小舅，我们说话声音小一点。” 聂胜男，聂如雪俏皮的吐了吐舌，还是小舅好，一点都不像旁边叔叔那么凶。 钓鱼的人最怕有声音会惊扰到水里的鱼。 李有福则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本来也不靠鱼儿主动咬钩的方式钓鱼，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水下，鱼钩拽着大力马绳，像条灵活的水蛇。 每一次翻涌，凡是被鱼钩，或是大力马绳触碰到的鱼，就会出现在灵泉空间。 其实，稍微有点钓鱼经验的人，就不难发现李有福绑在树枝上的鱼线，要比其他人长了七八米。 这和鱼的种类有关，不同种类的鱼，所待的水层也不完全相同。 唰！ 李有福猛拽树枝，看着鱼钩上空荡荡的，聂胜男，聂如雪，小脸上难免挂着失望。 聂如雪歪着个脑袋，“小舅加油，小舅最棒，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聂胜男点着脑袋，“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没有关系，只要下一次成功就可以了。” 两人说话都很小声，再配合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小表情，也是让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两人光滑的额头上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李有福佯装生气道：“你们小东西在想什么呢，小舅怎么会钓不到鱼，刚刚只是为了测试一下水位罢了。” “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 说话的同时，李有福已经将线全部收了回来，然后去掉多余的部分，至少看上去不会那么假。 其实就在刚刚，李有福已经通过意念，将要收获的鱼类，全部送进了灵泉空间的水产区域。 每种鱼类四五条，大小没关系，反正灵泉空间水产区域有10倍流速，他真正在意的只是种类。 好在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鲤鱼，鲢鱼，鲈鱼，鳜鱼，青鱼，草鱼，鲫鱼，总共7个种类的鱼，全部进了灵泉空间的水产区域。 另外，李有福还意外捕获了一对王八。 千年王八，万年龟。 王八又叫甲鱼，肉质含有丰富的营养，并且能够提高人体的免疫力，但多食不宜。 李有福微微一笑，“这次看好了。” 说话的同时，李有福已经将鱼钩上挂完了饵料，这次鱼线的长度适中，接着，手腕微微用力，鱼钩连同鱼线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进了水里。 “啪啪啪！” 两小丫头情不自禁鼓起掌，她俩没见过，只觉得李有福刚刚的动作一气呵成，看上去赏心悦目。 李有福老脸一红，然后喊道：“继续打窝。” “收到。” “是小舅。” 两人热情不减，像极了接到长官命令的士兵。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 李有福叫了一声，“停！” 仅仅只是过了几秒。 鱼漂猛然下沉，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有福用力将树枝从水中提了起来。 一条硕大的鲤鱼出现在水面，还在不停摆着鱼尾。 “钓到了，小舅好厉害。” “好大的一条鱼。” 聂胜男，聂如雪兴奋的手舞足蹈，等李有福取下鱼钩，俩人抱着鲤鱼就不撒手。 “也不怕把衣服整脏了，回去妈妈骂人。” “才不怕呢。” “就是。” 李有福宠溺的看着二人，“别乱跑，小舅去接点水，不然一会鱼死了。” “好！” 李有福将桶子里的饵料全部倒在地上，提着空桶在湖边接水。 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中山装男人一脸诧异的朝这边走过来，边走他嘴里还在边嘀咕着，“见鬼了，树枝都能钓到鱼。” “这鲤鱼这么大，得有3斤了吧！” 看到是一条大鲤鱼，男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李有福心里暗自好笑，只是也没说破。 “我小舅钓鱼最厉害了，一条鱼算什么，他一会还要钓这么大一条鱼。” 聂如雪用手比划了半天，看得男人一阵哑然。 “瞎猫撞见了死耗子，我就不信，还能比这条鱼大。” “咱们钓咱们的，总比用着三节竿钓鱼还是空军强。” “你！” 李有福的话简直句句都戳进了对方的肺管子，句句诛心，男人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你可以说钓鱼佬菜，也可以说天气不好不适合钓鱼，还可以说选的地方不好，但就是不能当着钓鱼佬的面说他空军。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而李有福此时将鲤鱼放进水桶，还晃了晃比拇指还要粗的树枝。 看到此情形，男人脸都快绿了，再也顾不上说话，转身就朝他钓鱼的点走去，他发誓，一定要钓一条比李有福刚才还大的鱼上来不可。 然而！ 中山装男人刚把鱼钩抛进湖中，紧接着又听到旁边，聂胜男，聂如雪的欢呼声，“钓到了，这鱼好大，比刚才那条还要大。” “小舅好厉害，小舅太棒了。” …… 3/3完，今天是今天，晚上还有，这两天有些没休息好，作者给自己大声喊一句奥利给，尽全力，在这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03章 朝圣的钓鱼佬们 “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一个啥也不懂的钓鱼新手。” 不远处，中山装男人听见李有福那边的欢呼声，只觉得魔音贯耳。 他一遍遍呢喃着，“一定是新手保护期。” “不然的话，一根专业钓鱼用的三节竿又怎么会输给一截树枝，没道理！” “对！没错！他一定是刚学会钓鱼，被钓鱼之神悄悄保护起来才会这样。” 中山装男人脸上的羡慕之色毫不掩饰，一个瞎胡闹，用粮食当鱼饵的青年会受到钓鱼之神的青睐，真是没天理。 他记得自己刚学会钓鱼那会，也有过半个小时钓到三条鱼的记录。 “这才两条鱼，还没自己的记录高，慌什么？” 这么一想，中山装男人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他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眼睛一边死死盯着水面，生怕错过鱼张开转瞬即逝的那一瞬。 “小舅好棒，小舅太厉害了，已经三条鱼了。” “这是条鲈鱼，鲈鱼最好吃了。” “姐姐怎么知道这是一条鲈鱼。” “笨蛋，当然是妈妈说的，你就知道吃。” “这样……”聂如雪带着懵懂且愚蠢的目光，看向了李有福，“小舅，姐姐说的对吗？” 李有福笑着拍了拍聂如雪的胳膊，“姐姐说的没错，这就是一条鲈鱼。” “待会带回去，让妈妈做给你们吃好不好？” “好！”两人异口同声。 听到这话的中山装男人，脸色微变，随即露出一抹苦笑，“运气是真好，竟连鲈鱼都能钓上来。” 鲈鱼有着肉质鲜美刺少等特点，只需要将处理好的鲈鱼放锅里蒸上几分钟，再浇点酱油，就是一道鲜嫩可口的美味。 想着这些，中山装男人越发紧张的盯着湖面，时不时还将鱼钩提出水面，害怕鱼饵什么时候被鱼吃了都没发现。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钓鱼的节奏完全乱了。 “哇，又是一条鱼。” “小舅，这条鱼叫什么啊？” 这回聂如雪直接问出来，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这是一条草鱼，最适合炖煮。” 李有福有句话没说，“草鱼的烹饪方法还有很多，红烧，水煮鱼片，酸菜鱼，纸包鱼，都适合用草鱼为主体。” 那股麻辣鲜香的味道，不断的在刺激着李有福的味蕾。 他开始有些怀念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作料，即使不会做也能点份外卖解馋。 这样的念头在李有福脑海一闪而过，接着，他就取下鱼钩重新挂上饵料。 这边的动静不算小。 李有福频频提竿，而每一次提竿都会伴随着两个小家伙的欢呼声，被钓鱼佬和路人注意到，虽迟但必到。 五分钟后。 蓝色工装男人忍不住好奇，起身朝李有福这边走来，中山装男人阴沉着脸，他还在坚持。 十分钟后。 李有福那边的欢呼声不断，频率还如此频繁，如同开了挂一般。 中山装男人脸皮抽动，“我就不信，鱼全跑他那去了？” 他既羡慕李有福找了个绝佳的钓点，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全站在了李有福那边，而他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或许，鱼群已经不在那边了。” 中山装男人眼角的余光变得频繁。 十五分钟。 中山装男人此刻再也坐不住，短短15分钟，李有福提竿了5次，每一次都有鱼上钩。 他心里的承受达到了顶点，他肯定，那就是一个风水宝地，要是挨着李有福旁边钓鱼，他是不是也能沾到点光。 想到就开始做，中山装男人将渔具收拾好，就朝李有福这边走，远远的就看见，李有福抬起树枝，紧接着就是一条不停翻腾的鱼，跃出了水面。 每每看到这样的画面，中山装男人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看向自己手里的三节竿，而后又看了看李有福的树枝。 “难道是因为鱼竿没有树枝好用？” 这种荒谬的念头一旦生出来，甩都甩不掉。 “又钓到了，又钓到了！” 聂胜男，聂如雪兴奋的手舞足蹈，那两双看李有福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要溢出来了。 李有福同样注意到了中山装男人，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老同志，你这是要重新换钓点？” 中山装男人：“……” 鱼全部跑你这里来了，他那附近哪还有鱼。 男人感觉李有福又在戳他肺管子。 “今天没啥感觉，改天再钓吧。”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接着又用羡慕的口吻。 “小同志，你今天收获不错。” 中山装男人朝李有福放置的水桶望了过去，这特娘的哪里是收获不错，水桶里的鱼都快装满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羡慕的，最让他羡慕的是，李有福钓到的每一条鱼都很大，就没低于1斤的鱼，大的都快有四五斤了。 这么一对比。 中山装男人以往的战绩，连给李有福提鞋都不配。 “叔叔，我就说我小舅钓鱼最厉害了。” 聂如雪梗着脖子喊，她可没忘记先前中山装男人对李有福的态度。 “是是是！” 中山装男人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李有福，换个角度，如果让他拿着李有福的树枝钓鱼，就真的能钓一条鱼上来吗？ “对不起小同志，还有两位可爱的小朋友，叔叔对先前的态度，向你们道歉。” 中山装男人说完低下头，态度上微妙间的变化，李有福也是注意到了。 他呵呵一笑，“老同志，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在败家，在浪费粮食吗？” 有些事情李有福可以不去在意，但在这件事上，他执拗的就想较一份真。 “对不起小同志，我对刚才说过的话，再次诚恳的向你道歉。” “不错，我接受你的道歉。” 李有福微微一笑，继续上演他的钓鱼神话。 这才哪到哪？ 几十斤鱼还满足不了李有福的胃口。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吵杂声，还有惊呼声，其中不乏从更远处跑过来的钓鱼佬，朝圣的心情。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的钓鱼技术超越了李有福。 平均三分钟一条鱼的频率。 不仅仅是震慑住了周围的人，他们看李有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眼神之中还带着对偶像，对强者的崇拜之情。 要是用后世的话来讲，“我愿称他为，钓鱼之神。” …… 还有2章放在晚上老时间，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看看今天能不能做到4更，谢谢大家。 第104章 红星机械厂 两个小时后。 现场鸦雀无声！ 就连闹腾的两个小丫头，小表情上也写满了疲惫与纠结。 更不用说其他的围观群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麻木。 即使李有福体力过人，在两个小时高强度提竿和消耗精神力，此时也有了些许的疲惫。 更重要的是，平均三分钟一条鱼，两个多小时下来，不但水桶里装满了鱼，就连岸边也整齐的摆放了两排。 足有50几条，接近200斤。 “累坏了吧？” 李有福取下鱼钩后，他就不打算再钓下去。 “小舅，我都快饿扁了。” 聂如雪嘟着小嘴，聂胜男没有说话，但看向李有福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 李有福闻言笑了笑，“那就收工，你们两个想吃点什么，要不小舅带你们两个去下馆子？” 两个小丫头欢呼雀跃，下馆子对很多人是一种奢侈，对二人无疑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聂胜男又看了看地上的鱼，小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起来，“小舅，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鱼离开水，很快就会死的。” 听到聂胜男的话，聂如雪也有些不舍，一边是下馆子，一边是鱼，这可是两人亲自参与，和李有福一块钓的鱼。 “小同志，你看你钓了这么多的鱼也不好带回去，要不你卖我两条如何？” 一听这话众人眼前一亮。 立刻就有钓鱼老走到李有福面前，“小同志，你看我都在你后面看半天了，也卖我一条行吗？” “还有我，我也要一条。” “小同志，先卖我，我可是最先说的。” 瞬间，李有福三人就被热情的钓鱼佬给团团围住，外面还有人对着鱼开始品头论足。 “这鱼可真大啊。” “我在这钓了三年，都没见过有人钓这么大的鱼。” “这个小同志实在是太厉害。” “我都在这站了快两个小时了，这哪里是在钓鱼，也不知道这个小同志配的是啥鱼饵，我就没见过这么肯张口的鱼。” 中山装男人吧唧了下嘴，紧接着又牢牢的闭上，他可是知道李有福用的不是啥饵料，而是用的玉米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才1斤多点的玉米面就钓了50多条鱼上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这笔买卖亏吧？ 可笑的是，他还质疑过李有福在浪费粮食。 而李有福那句，“只要我钓起来的鱼足够多，远远大于这点粮食，我就认为值得”的话。 此刻，越发的震耳欲聋！ “谢谢大家抬爱！” 就在此时，李有福朝着众人拱手，“大家听我说，这些鱼肯定是不能卖给各位，投机倒把是要犯错误的，还希望大家能理解。” 场面安静了几秒。 忽然有人说道：“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对啊，小同志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出去。” “不行，不行！” 李有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也有点发愁200斤鱼怎么弄回去，早知道就不钓这么多鱼，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鱼李有福也不好收进空间，他更不会和别人进行交易。 因为明摆着把投机倒把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有些得不偿失。 那还不如转手卖给收购站，哪怕收购站给出的价格便宜，起码手续齐全，谁也不能用这些说事。 公园门口倒还真有收购站，很大一部分钓鱼佬，钓鱼不是兴趣，而是通过钓鱼来贴补家用。 这些鱼他们没有自己吃，实际上就是卖给了收购站。 而一些胆大的也会拿着鱼直接去黑市贩卖。 总之一句话，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单纯。 闻言。 有人兴致阑珊的离开，也有人还在观望。 但更多的钓鱼佬，是想从李有福嘴里套出钓这么多鱼的秘诀。 当即就有人询问，“小同志，你不卖鱼也行，我们知道你的顾虑，你看你这会也不钓了，能不能跟我们大家伙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吸引这么多的鱼？” 一听这话，原本打算离开的路人也好，钓鱼佬也好，脚就像生了根，再也拔不动脚。 “这个是人家的本事，凭啥要告诉你？” 也就在这时，中山装男人开口了。 “小同志，钓鱼是各凭本事，我王宝强服你。” “还有，你这些鱼，如果你愿意卖的话，我可以代表红星机械厂全部要了，这是我的工作证。” 王宝强拿出自己红星机械厂的证件在众人面前晃动，姓名，黑白照片和钢印，都充分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再加上王宝强一身中山装，本身就说明了对方是干部的身份，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是红星机械厂的干部。 红星机械厂是当地几千人的大厂，归冶金部管理。 在这个年代，只要和冶金沾边，就没有简单的。 听到王宝强的话，原本还热闹的人群，转眼间就走了一大半。 王宝强脸上带着笑意，“小同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认识的都管我叫老六。” “老六同志你好，我再次诚恳的向你道歉，事实证明，是我没有弄清楚真相，就说你浪费粮食，对不起。” 李有福笑了笑，“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我还要谢谢你帮忙，要不是你帮忙说话，我想脱身可没这么容易。” 王宝强呵呵一笑，“我只是说的事实而已。” “听你的口音不像咱们这边的人，听着像是北方的。” “嗯！” 李有福也没隐瞒，“对，四九城，这次过来这边探亲。” 李家村离四九城一百多公里，口音有些相近，李有福这么说似乎也没啥毛病。 果然！ 王宝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四九城来这边探亲，两个孩子明显大院的打扮。 李有福不知道王宝强在脑补，将两个小丫头拉到身边探下脑袋，看看两人有没有受伤，毕竟刚才围了那么多的人。 “老六，我们谈一下这些鱼的价格，你打算卖多少钱1斤？” “你真要买？” 其实刚说完这话，李有福就意识到了对方没有开玩笑。 物资短缺也不是一个地方一个省，全国到处都物资短缺。 “既然你代表的是红星机械厂，价格就你来定吧！” 李有福说完又指了指地上的鱼，“不过这么多的鱼，你咋弄回去？” “还有，鱼我也不能全卖，我还要带回去几条尝尝。” “应该的！” 王宝强点了点头，“老六，你看，能不能在这等我几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就过来。” …… 第105章 包在我身上 “胜男，如雪，你们愿不愿意等这个叔叔十分钟？” 李有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身边的两个小家伙。 “我听小舅的。” “我也是，妈妈说出来要听小舅的话。” “真乖！” 李有福有些宠溺的看着两人，“那就坚持一下下我们再走好不好？” “好！” 两人异口同声，李有福这才朝王宝强点了点头。 王宝强哈哈一笑，“真懂事，叔叔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又朝李有福点头示意，接着转身就朝外面走。 李有福也没闲着，用双手捧着湖水，给聂胜男，聂如雪清洗小手。 反复多次，聊胜于无。 至于聂胜男，聂如雪身上的鱼腥味，还有被泥土混着湖水弄脏的衣服，那就只能等回去后重新清洗，还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给两个小家伙清洗完手，李有福就看见王宝强和另一个推着三轮车的男人走了过来。 两人才刚一到，推着三轮车的男人就惊呼出声，“这么大的鱼，科长，真是在这钓的？” 男人有些明显不信，他在这蹲点收购了好长一段时间，还真没见过谁钓的鱼有这么大。 “废话，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说完，王宝强朝李有福笑了笑，“这是我们科的段鹏，他叫老六，我刚认识的朋友。” “老六你好，来抽根烟。” 段鹏娴熟的掏出一盒利群，给两人散烟，还用洋火给二人点上。 “老六，这是我们这生产的香烟，味道一点不比大前门差。” 利群牌香烟才建厂生产不久，知名度和大前门不能比，害怕李有福嫌弃，段鹏还解释了一句。 在后世，利群这个牌子的香烟，在不少烟民心目中可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但现在，的的确确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香烟品牌。 李有福倒没介意，吸了口，口感方面也的确不错。 “怎么样？我没瞎说吧？” 王宝强一脸嫌弃，“去去去，叫你过来是干啥的。” 话落，又看向李有福，不好意思道：“这小子没个正行。” “老六，你看看那些需要留下，剩下的我让段鹏称一下重量。” “鲈鱼两条，鲤鱼一条，再留两条草鱼就行了。” 李有福没有贪图大，大也意味着做起来费油费调料，他将挑选出来的鱼放进水桶，然后朝王宝强示意。 “那行！” 王宝强向段鹏吩咐，“把鱼都称一下，别弄错了。” “保证完成任务。” 段鹏喜滋滋的去称鱼去了。 王宝强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厂采购科在这设的一个点，毕竟大几千人吃饭，不想点办法不行。” “理解，都不容易。” 李有福很是理解，这个年代群魔乱舞，各显神通，别说在这里设一个点，几千人的大厂，光这样的点位几十个是有的。 一个厂是这样，几个十个厂加一块可就不少了。 但也没办法，工人要完成上级指标，厂领导就要想办法让工人吃饱，吃好。 多少工人因为缺少油水，又干着体力繁重的活累倒在工作岗位，断手断脚都还是轻的，因为操作不当死在机械下面的工人也不在少数。 而让工人能吃饱，肚子里有油水，就成了采购科每天需要做的事。 “这样，我也不让你吃亏，实际上厂里的采购相对灵活，鲈鱼刺少肉多，每斤价格相对高点，加上你其他鱼个头也不小，我全部按照收购鲈鱼的价格，每斤1元，你看行吗？” 这价格卖的都比供销社猪肉价格高了，也是因为这边的情况要比四九城严峻。 到黑市上，这个价格还要高一点。 李有福没有什么不满意，当即点了点头，“成，价格就按你说的。” “科长，鱼全部称完了，总共48条鱼，192.4斤。” 这时候，段鹏已经完成称鱼的工作，光这一次，就比他以往两天收购的鱼还要多。 “全部装车上拉回厂里，动作快一点。” “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把条子补过来我签字。” “好的科长。” 段鹏答应一声，点了192.4元交给李有福。 李有福数了一遍钱没错，段鹏就火急火燎的离开。 一下子收获了190多元，李有福还是很开心的，这个年代不说工人每月的工资才二三十元，又有谁能比的上李有福赚钱的速度。 这让买完帝王绿，本不多的钱包又鼓了起来。 “老六，你钓鱼这么厉害，要是下次还有鱼的话，能不能给我留着点。” 王宝强还没走，就等着再次寻求跟李有福的合作。 李有福有些奇怪的问，“你们除了采购鱼，还采购些啥？” “咱们边走边说。” “行！” 李有福提着水桶，聂胜男，聂如雪走在两人前面几步，王宝强刻意保持和李有福一样的步伐朝公园外面走。 “老六，你也别看咱们这厂规模好像还可以，哥哥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全国上下，跟咱红星机械厂规模一样的就有上百家。” “也就是看着表面光鲜一些。” “要完成任务，要跟上头要指标，咱这离的又远，说话根本不好使，就算求爷爷告奶奶，把人给请到厂里说明厂里的困难，总得拿点出手的东西，再不济也得让人吃顿饭。” “你说就现在，啥不缺？哥哥只是没有办法。” “但好歹咱这水系还算发达，起码还能从外面采购点回来，其他的，我也难……” 说这话的时候，王宝强也是一脸的苦涩。 有的厂因为地域上的优势，能从上面要来指标，有指标，完成任务，上面不但会奖励，整个系统通报表扬，对升迁，扩大厂规模都有好处。 反之，那就是恶性循环。 在这个困难的年代，能吃上一顿好的，不但是对普通的老百姓，对领导也亦是如此。 “或许，我能从其他地方搞到点物资。” “真的？” 王宝强眼睛瞬间亮了，一想到李有福来自四九城，又和大院里的关系斐然，他的心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 “老六，你要是真能搞到物资，你就是哥哥我的再生父母，算是帮了我大忙。” “这个……” 李有福微微一笑，“我只能说试试，这个还不敢保证。” “另外，如果我去弄物资的话，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我怕到时候……” “我懂，我懂！” 王宝强拍着胸口，“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 …… 第106章 回到大院 “你懂啥了？这就懂了？” 李有福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紧接着就听到王宝强说道：“你看这样，过几天你来红星机械厂一趟，要不方便的话，你留个地址给我也成。” 王宝强是知道大院的地址，他见李有福没说话，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跟厂领导汇报一下，要个招工的名额。” “到时候直接把你放在我们采购科，你放心，级别可能一开始不会高，但也只是暂时的。” “我也给你充分放权，平时不用来厂里报到，只要完成科里给的采购指标即可，你看……” 王宝强也不知道该给李有福一个什么待遇，不过这事他也只能回去找厂领导商量之后，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在这个年代，能给厂里弄回来物资，就是厂里的功臣，就和后世的销冠一样，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几乎能横在厂里走。 这也是王宝强敢拍着胸口保证的底气所在。 只是招一个工人，对管理几千人大厂的领导来说，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王哥，还真不是待遇上的事。” “啊！” 李有福斟酌着道：“这话我也就在这里说说，过了这个地我可就不认。” 王宝强表面上佯装惊讶，内心则是一副果然如此，但还是竖起了耳朵。 “我要是能弄到一些野猪，家鸡，鱼类，还有粮食，说不定还能弄到家猪，只是这个款项……” “还有，物资也不会太多，这个渠道我不能说，也不能打听，一旦被人知道就再没了。” “这！” 王宝强有些犯难。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李有福很可能和军方有关系，这也没啥，内部消化，都是为人民服务。 王宝强还知道，部队和地方不同，也有专属的养殖，种植的土地。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李有福一再强调保密。 顿了顿，王宝强也有些为难的说道：“物资从哪里来这个我不会过问，厂里也不会过问。” “说实话，老六你谨慎这很好，但也多虑了，厂领导也多次在会上强调过，只要能弄来物资，甭管物资从哪里来，都是厂里的英雄。” “只是…我这么说吧，采购科会给采购员提前借款出来用于采购物资，事后核对物资的数量价格，再以报销的方式核销借款。” “超过50元的物资，采购员就只能先打条子，财务科再根据条子的金额，把款项打过去。” “这个还希望你能理解！” 先付钱再拿物资，肯定不行！ 流程摆在那里，即使是王宝强他这个采购科的科长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王哥，我说的是把物资带回来，你们这边看了没问题，就要给钱，不能拖欠。” 王宝强有些震惊李有福的能量，但同时，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这就没问题了。” “只要物资进了厂，查验完就能开条子，拿着条子就能到财务科领钱，我可以保证一分钱都不会拖欠。” 红星机械厂生产出来的产品供不应求，他们只头疼上面能不能多派些指标，多给些原料，而不用考虑厂里有没有钱。 好像除了物资紧缺点外，厂里还真不差钱。 这也是王宝强有底气说出这话的原因。 而在这个背景下，各地的钢厂，煤厂，以及日常类的纺织厂，糖厂等，还真是一些不缺钱的主。 可也不是有钱啥都能买到，计划内的是有定量，高强度负荷工作，铁人也遭不住，需要吃饱，肚子里有油水才有力气，所以真正缺的一直是计划外的物资。 “好的，这事我再想想。” 也就在这时公车到了，李有福没有一口答应，他确实需要点时间想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如何运送过去。 “老六，我先去找厂领导谈，你想好了直接来红星机械厂找我。” 王宝强始终没有放弃，李有福越是不肯轻易答应，他越是觉得李有福这个人不简单。 从两人开始遇见，从树枝当鱼竿，从粮食当鱼饵，哪一件不是颠覆了王宝强的认知。 “王哥，公车到了。” 李有福将水倒了一大半，只保留了一点，接着和聂胜男，聂如雪上车，见王宝强还站在原地，又朝他喊道：“王哥，你不走吗？” 王宝强对着李有福挥手，“老六你们先回，我还有点事。” “过几天一定要来红星机械厂找我。” … … “醒醒，咱们到站了。” 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家伙确实累了，回来的时候车上人不多，李有福找了个借口，谎称是王宝强给的包子。 他能请只见过一面的罗红军吃包子，没道理苛待两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外甥女。 被李有福摇醒，聂胜男，聂如雪揉着睡眼蒙眬的眼睛，忽然就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小舅，咱们快回去，我要给妈妈看，咱们钓了这么多的鱼。” “慢点，看着点台阶。” 三人从车上下来，没走一会就是部队大院。 聂胜男，聂如雪，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像是打完胜仗，凯旋归来的战士。 “妈妈，我们回来了。” “妈妈快开门。” 门刚一打开，两个小丫头就朝李来娣扑去。 “妈妈，你看，鱼，我们钓了好多的鱼。” “有这么多的鱼！” 聂如雪费力的用手比划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来娣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去这么久，还知道回来。” “看看，这一身弄啥样了。” “还有你！” 看着两个小丫头浑身贼兮兮的样子，李来娣的目光朝李有福瞪了过去。 说完这话，她语气一软，“吃饭了没，锅里留了饭。” “赶紧去洗洗，脏死了。” 李来娣抱怨了一通，随后看见李有福脚边的水桶，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真钓到了？” “我看看！” “这么大，这是鲈鱼，草鱼，还有鲤鱼。” 李来娣的音调，一调比一调高。 率先洗完手回来的聂胜男，不由的撇了撇嘴，“小舅钓了几十条，这算什么。” “什么？” “几十条？” 她的目光看向李有福，“还有的鱼呢？” “妈妈我知道。” “小舅把鱼卖给了一个叔叔。” 接话的是，刚洗完手进来的聂如雪。 李有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让她俩跟你说，我也得去洗洗。” 看着李有福转身出门，李来娣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 几十条鱼。 卖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组合在一块，她咋觉得有些梦幻，这才过去了多久。 …… 4/4，虽迟但到。 第107章 大院里的澡堂 “胜男，给妈妈说一下，你小舅带你们两个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聂胜男绘声绘色的说着，从李有福带两人坐公车，以及在人民公园钓鱼的事都说了一遍。 “妈妈，小舅钓的鱼水桶都装不下了，我和妹妹只能把鱼放在地上。” “还有好多好多的人过来看小舅钓鱼，他们都想买小舅钓的鱼，但小舅不卖给他们，小舅还说卖给他们会犯错误。” 李有福洗完手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随着聂胜男的叙述，李来娣的嘴巴越长越大，她相信李有福是真的钓了好多的鱼。 “臭小子，你知道犯错误，咋还把鱼给卖了？” “几十条鱼，我也带不回来。” 李有福笑着回了一句，他伸手在聂胜男的脑袋上揉了揉，“去叫如雪过来吃饭，一会我来跟你妈妈讲。” “知道了小舅。” 聂胜男应了一句，叫上聂如雪然后乖乖坐在椅子上。 见状！ 李来娣放下疑问，走去厨房开始给三人热饭。 李有福提着水桶又去接了些水，免得到时候鱼全死了，肉质口感可就没现杀的好吃。 片刻。 三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被端上了桌，里面是用白面和高粱面搅成的面疙瘩，还有昨晚的剩菜。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一边从嘴里吹着气，一边小口小口往嘴里送，从没觉得一碗疙瘩汤也能有如此的美味。 李来娣看三人都吃的很香，显然早就饿坏了，心里头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慢点，都一副饿死鬼投胎，要不够了锅里还有。” 李来娣笑骂了一句，心里对李有福还是很感激。 若是没有李有福这次带来的50斤粮食当底气，李来娣也不会在做饭的时候，比平时多做一点。 在以往，谁家都是数着粮食过日子，就怕哪顿饭做多了，剩下的粮食挨不到月底，那就只能饿肚子。 “姐，你说趁热吃，凉了不好吃，又让吃慢点，你还要不要我们吃饭？” “就你贫是吧，吃饭还不堵不住你的嘴。” 李来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她捂着嘴自己都笑了。 可她又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这样笑不好，取下捂住嘴的手，只是这样一来，就憋的有些难受。 “哈哈哈…妈妈，你这样好好笑。” 这顿饭也在欢笑声中结束。 李来娣收拾了碗筷后，就把李有福拉到一边询问，“现在可以说了。” “咋回事啊？” 李有福点了根烟，“前面和胜男说的差不多，这么多鱼也不好处理，我都打算不行了放掉，或是卖给收购站。” “没想到和我们一块来的那个干部，是红星机械厂采购科的科长。” “人家那是大几千人的厂子，有外出自行采购物资的权利，我把鱼卖给红星机械厂就不算犯错误，一举两得的事。” “那你卖了多少？” 李来娣只是随口一问，她也没觉得钓鱼就能卖多少钱。 “192。” “多少？” 李有福微微一笑，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准确来是说是192.4元。” “嘶！” 李来娣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被李有福报出的数字震惊到了，再三确认，她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么多，192.4元，我的天，咋会这么多。” “你知不知道你三姐夫一个月才领多少钱？” 李有福点了点头，“三姐夫是副营级别，一个月有89元。” “是啊，他一个月出生入死才拿89元，还要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 李来娣苦笑一声，“你这才用了多长时间，连半天都不到，赚的钱都快赶上你三姐夫2个多月的工资了。” 在这个年代，聂海龙一个月89元的工资，绝对是高收入群体。 不过职责不一样。 没有军人挡在前面负重前行，哪有现在的安定生活。 李来娣是真真切切，在这个弟弟身上感受到了落差。 “姐，你也不用多想。” 李有福拍了拍三姐的手，“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也是知道的。” “我的本事全是祖宗在梦里教的，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本事，就算他们钓一天的鱼，恐怕也没我拿回来的鱼多。” 这倒是！ 李来娣眼睛亮了一下，她在这边生活了六年，还真没听说过谁有这份能耐。 而且李有福还是她的亲弟弟，这么一想，李来娣瞬间那种失落中恢复过来。 “老六，你有这份能耐，三姐打心里为你感到高兴。” “不过三姐在这里还是要对你说上一句，过犹不及。” “三姐，我懂！” 李有福狠狠的点了点头。 都不用想，在他和两个小家伙离开后，打听他底细的，想要学习钓鱼方法的…… 无论出于任何目的，李有福这次在人民公园钓鱼，还是出尽了风头。 尽管这种风头是被动的。 别人钓一天都不见得能钓两条大鱼，好家伙！你两个小时钓200斤鱼，还个个都是两三斤以上的大鱼。 羡慕，眼红，嫉妒。 说实话，李有福还真心要感谢一下王宝强，没有他的出面，并及时拿出工作证。 李有福当时想快速脱身，只怕没那么简单。 这么一想，李有福其实还是有些后怕。 他一个人怎么样都还好，可当时带着聂胜男和聂如雪，两个小家伙真出个啥事，咋跟三姐和三姐夫交代？ “三姐，我不会在去钓鱼了。” 李来娣摇了摇头，“老六，三姐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这么厉害的钓鱼本事，别个求都求不来，三姐是想说，不要一下子钓那么多，会让人给惦记上。” 李有福微微颔首，他还是打定主意，不会再往人民公园那边跑。 不过这事也有两面性。 李有福2个小时钓200斤的壮举，很快会在钓鱼佬口中，口口相传，并成为一个传奇。 同时，等灵泉空间水产发展起来以后，这也算一个借口。 别人是不会想到，李有福身上有灵泉空间，只会认为他的鱼，是通过垂钓后得到。 “行了，你也别多想。” “三姐给你拿张澡票，你去澡堂洗个澡，换下来的衣服就放那，我也正好在屋里烧点水，给胜男，如雪好好洗一下。” 说完，李来娣拿出一张洗澡票递到李有福的手上。 …… 第108章 腰杆直起来了 “这个天在家洗能行？” 已经是十月底，江浙省的温度比北方高点，但高的也有限。 再说了，两个小丫头在公园里头沾了水，洗个热水澡不仅舒服，还能驱寒。 “没事！以前都这么过来的。” 这话也就哄鬼吧！ 李有福注意到了三姐眼神里的闪躲。 微微一笑后说道：“三姐，你拿条鱼去跟认识的军嫂换换，说不定她们家还有多余的澡票。” “到时你带着胜男，如雪一块去，也能给她俩搓搓。” 这个年代，厂里每个月会给职工发放4张澡票，2张理发票，1张肥皂票。 不少家庭是因为人多，分下来人均一张都保证不了，就得有人做出牺牲，搁家烧点水，然后擦洗擦洗，就算完事。 部队和地方在这上面，大相径庭。 闻言。 李来娣有些心动，但又舍不得用鱼去换洗澡票，尤其在知道了鱼的价格，洗个澡就用3斤多的鱼去换，未免太奢侈了。 “三姐，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像是被李有福戳中了心事，李来娣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但还是说道：“老六，你自个去洗就得了。” “你让三姐拿鱼去换票，三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这有啥睡不好的？” “还这有啥？” 李来娣梗着个脖子，“臭小子，你知不知道1斤鱼就是1元钱，你让我带着胜男和如雪花3元钱去洗澡，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守财奴！” 李有福小声吐槽了一句。 李来娣瞪大了双眼，“你说啥？三姐才不是守财奴，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她语气放缓，“其实搁家里擦洗一下也挺好的，鱼省下来进了肚子也不算浪费。” 李有福撇嘴，“咋不浪费，去上个厕所不还是没了吗？” “你这臭小子，我看你今天非要跟我抬杠是吧？” 李来娣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5条鱼咱也吃不完，等会了我帮你拿去卖到外面的收购站。” “不是三姐我说你，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总的陈家，总得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男人身上可不能没有一点钱。” “得得得，不就是让你带着胜男，如雪去洗澡，你咋还给我上起课了。” 李有福也有些哭笑不得，“三姐，我才18，结婚的事我想放两年。” “咱现在就是说去换澡票的事，不就是一条鱼嘛，要是没了，我改天再去钓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钓是不可能去钓鱼，几天时间，按照灵泉空间10倍的时间流速，水产区域已经过了一两个月。 要是灵泉水能促进鱼类的生长，等于变相提高了水产区域的时间流速。 这样的念头在李有福脑海中一闪，不过还要试验后才知道。 李来娣不知道李有福心中所想，听完李有福的话，她呆愣了好一会。 “咋个就把你钓鱼的本事给忘记了。” 李来娣说过不让李有福多钓，怕木秀于林，但两三条鱼又不是啥事，光想着1斤鱼就要1元钱。 她没好气的朝李有福翻了个白眼，“帮我看着点胜男和如雪，三姐先去换票。” “好的三姐。” 李来娣笑哼了一声，心里却对李有福更感激了，“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弟弟，终于是长大了。” 并且还有一种养成系的情绪夹杂其中。 看着三姐嘴角含笑的提着一条草鱼出了门，李有福嘴角也跟着上扬了几分，接着，他朝两个小丫头招了招手。 “胜男，如雪，快去准备要换的衣服。” “咱们等妈妈换了澡票回来，就带你们去澡堂里面洗澡。” “太好了，可以去澡堂洗澡了。”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李有福嘴里含着笑，两个这么可爱懂事的外甥女，偏爱一点怎么了？ … … 另一边。 李来娣提着草鱼就往军嫂们扎堆的地方跑。 虽说部队有几个小厂用来安置军人家属，但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岗位有限，还有很大一部分军人家属是扮演着相夫教子的工作。 带孩子，料理家里头，让丈夫回来能有一口热乎点的饭菜，除此之外，三五个聚一块聊聊家长里短，聊聊大院的八卦，就成了她们的日常。 “来娣，你家老六不是来大院了，你咋还有工夫过来。” 李有福来大院，还和张大娘发生口角，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院。 见到李来娣朝这边走过来，就有关系不错的军嫂询问。 “呦呦呦…这么大条鱼，怕得有个两三斤了吧？” 李来娣笑盈盈的走到跟前，周围的军嫂全都发现了她手里提的草鱼。 那种羡慕的眼神，就差将李来娣给淹没。 “来娣，搁哪买的这么大的鱼？” “你这弟弟有你这么个疼他的姐姐，也真是有福气，这才来了第二天，就上赶着买这么大条鱼回来，还听说昨天请了田团长他们来家里吃饭，光肉菜都好几个。” 说这话的是马营长的家属，准确来说是他小姨子，黄莹，马营长和聂海龙关系不错，家属之间自然是相熟。 只是马营长这个小姨子不是啥省油的灯，小小的年纪就长得一双桃花眼，尤其在得知，李来娣经常拿着聂海龙的工资接济娘家人。 就经常有意无意往聂海龙那靠。 走卒知司马，她那点小心思，隔着大院都知道。 好在聂海龙没那份心思，李来娣虽然看在眼里，而对上伶牙俐齿的黄莹，她气短的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每回生闷气。 听黄莹这么一说，周围不少看李来娣的眼神都变了。 大院这几年，谁还不知道谁家的事。 李来娣经常拿粮食，拿钱接济娘家，多半就是从黄莹口中给宣传出去的。 见此一幕，不少人也是直摇头。 也就是聂海龙脾气好，惯着，这要换个人试试。 而且聂海龙还那么优秀，军事拔尖，任务完成出色，深受上面领导重视，听说这次任务回来，上面有意将他提成正营长。 30岁的正营长，放眼整个部队，也属于第一梯队，将来走上更高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说完这话，黄莹立刻捂住嘴，像是无意间说错了话，其实她就是要当着这群军嫂的面说出来，让更多人讨厌李来娣。 效果不错。 看着周围的反应，黄莹眼角隐隐有了些许的笑意。 “听说聂副营长今天一早就出任务了。” “来娣，你这么惯着你家弟弟可不行，要是聂副营长回来知道了，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 说这话的是和李来娣关系不错的一位军嫂。 李来娣知道对方是好意，朝她微微一笑，“李嫂子，我手里提的鱼可不是我去买的。” “是我那弟弟，今天带着我家两个小丫头去外面钓的鱼。” “这不是三人身上弄的脏，所以就想问问各位嫂子，看看谁手里有宽裕的澡票，我用这条鱼换。” …… 第109章 大院的风向变了 这话一出，有那么一瞬间空气都仿佛被凝结住了。 周围军嫂们看向李来娣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惊愕，诧异，还有不解。 先前和李来娣关系较好的军嫂，问，“来娣，真是你弟钓到的？这得有3斤了吧？” “3斤多点不到4斤。” 李来娣笑呵呵的回了一句，这话也无疑坐实了此事。 周围一个个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灼热，“来娣，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了不起，不仅在火车上抓到了人贩子，竟然还有这么好的钓鱼技术。” “这种年轻俊杰就算放眼咱部队也是不多见，你那弟弟他还没对象吧？” “来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那要是没合适的人选，嫂子帮你弟弟做媒咋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画风偏的让李来娣也有些哭笑不得。 “各位嫂子，我替我那弟弟谢谢大家的好意。” “只是那臭小子说了，他才18岁，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家，就算我这个当姐姐劝了也没用。” “要是他哪天有了想法，我在请各位嫂子帮忙好不好。” 见李来娣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不好再提。 这要是再被拒绝，就成了当众打脸。 那关系还要不要处了？ 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原点。 当即就有军嫂询问，“来娣，你真要用鱼换澡票？” 李来娣点了点头，“是啊，这不搁屋里等着，现在就差澡票了。” 几人也是相视一眼，用澡票换鱼，她们怎么也不吃亏。 还有人寻起了小心思，“来娣，澡票我家里还真有，你打算怎么换？” “一张澡票就换这条鱼吗？” “那不行！” 李来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4张澡票，外加一块肥皂，愿意的话我就用这条鱼交换。” 话落，几位军嫂也开始了讨价还价。 “也太多了吧，一个月才发4张澡票，你要的还不是肥皂票，是肥皂，那还要花钱买。” “是啊来娣，反正也是弟弟钓的鱼，白来的，你看就2张澡票咋样？” 在几人看来，白来的就是不要钱，既然是不要钱的东西，咋个讲价还不是可以谈。 “不行，如果你们不愿意换的话，那我在去问问其他人。” 开玩笑，2张洗澡票也好意思换她手里的鱼。 李来娣是知道鱼的价格，在她看来，4张澡票外加一块肥皂，都还是往少了说，让她们捡了大便宜。 2张澡票就想换她手里的鱼，做梦去吧！ 李来娣已经没有在说下去的心思，鱼离开水的时间越长，吃起来的口感就越不好。 况且，李有福还在家等着呢。 “别走啊来娣，再商量商量。” 见李来娣作势要走，有人连忙拦住了她，鱼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肉，一个月2两肉，平时没有一点荤腥，这种机会可不容易遇见。 “3张，你看3张澡票成吗？先前用了1张，现在家里头就只剩下3张了。” “嫂子，我相信你家里只有3张澡票，可我们是4个人，这个真不能换。” 李来娣想也没想便拒绝，她已经往少了要了，可还是低估了人性。 “不就是一条鱼吗，看你金贵的跟宝贝似的，人家张嫂子都肯出3张澡票了，一个月部队才给4张，就知足吧！” 说这话的自然是黄莹，而周围几个原本想吱声的军嫂，也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闭嘴，能节省下澡票固然是好，节省不了也不会得罪李来娣。 黄莹乐呵呵的，准备迎接周围军嫂的赞美，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迎接到的是李来娣冰冷的话语。 “黄莹，我都不屑说你。” “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丫头片子，买过菜吗？知道外面肉是啥价不？” 李来娣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后，继续说道：“各位嫂子，我李来娣可没占大家伙的便宜，既然你们不换，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别因为这点小事，把咱几个关系给弄僵了。” 李来娣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反倒是把周围几个军嫂，脸颊臊的有些发烫。 “来娣，你让我几个商量下，你就是找其他人，恐怕一下子也拿不出4张澡票。” 李来娣也不急着走，似乎认可了这种说法。 一旁的黄莹傻眼了，“不是，我是在帮你们说话，你们不会真要跟她换吧？” 几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她。 还是有位年纪稍大的军嫂解释了一句，“黄莹，你知道鱼外面多少钱1斤吗？” “少的也要8毛，多的1块，人家来娣根本没占大家便宜好不好。” 听完这话，黄莹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个一个优秀的丈夫也就罢了，竟然还钻出来一个厉害的弟弟，她咋命就这么好。” “明知道鱼价格不菲就是不说，分明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这人咋这么坏，她就不配有聂海龙这么好的丈夫。” 黄莹在心里已经将李来娣骂了无数遍，看李来娣的眼神满是怨恨和嫉妒。 “来娣，我们商量好了，就按你说的4张澡票再加一块肥皂。” “你在这里等我们一挥，我们现在就回去拿。” “行！” 李来娣点了点头，3斤多的草鱼被三家瓜分，两家分别出2张澡票，还有一家出一块肥皂，至于怎么分，就和李来娣没有关系。 三位军嫂刚走，李来娣就被其他军嫂给团团围住，还有军嫂暗骂下手晚了，早知道她就和另外两名军嫂联合拿下不就好了。 结果被人抢了先。 想在尝到肉腥味，恐怕要等到部队每月发的那2两肉票。 “来娣，你弟不止钓了这一条鱼吧？” “还有多的吗，再换一条。” 直到这话出来，周围的军嫂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李有福钓的鱼肯定不止一条。 再看向李来娣的眼神，分明是羡慕的不行，她们咋就没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弟弟。 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黄莹。 之前还到处说人家李来娣，使劲往娘家扒拉，结果人家弟弟才来了两天，又是被部队领导表扬，又是奖金。 听说部队领导发的奖金只是添头，还有公安那边的表彰信，奖金和各种票据在路上。 更别提这次钓的鱼，少说也有三五条。 瞧瞧人家过的是啥日子，这黄莹是怎么说的出口这样的话，看来这黄莹看上聂副营长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还想勾搭有妇之夫。 “呸！不要脸！” 这位军嫂越想越气，一口浓痰就吐了出去。 正中靶心！ 黄莹只感觉脸上像是多了什么，黏糊糊的，还有股菜叶子味，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后，那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脑门。 她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呕——” 连汤带水喷涌而出，喷的到处都是。 …… 从前面4/4算，这3章写的是昨天的，还欠今天3章，作者后面几天还清，不会赖账。 第110章 已经成了能遮风挡雨的男人 “啊——” “黄莹你个杀千刀的，看看你干的好事，恶心死了。” 不幸被黄莹喷中的军嫂气的直跳脚，而其余几人纷纷如避蛇蝎般，离两人远远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想要占李来娣便宜的张嫂子。 “张嫂子，不是，是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我！” “呕——” 黄莹刚做解释，提到浓痰，她又是一阵恶心，这下倒好，两人又离的近，直接吐到了张嫂子的脸上。 “啊！黄莹，老娘看你就是故意的，走…现在就去找马营长和你姐，今天必须给老娘个说法，真当老娘是泥捏的不成。” 张嫂子被恶心的不行，不仅没换到鱼，还被黄莹这个黄毛丫头吐了一脸，今天说什么也要从马营长那里要到2张，啊不，必须得4张澡票才行。 而这一幕，也看的其他军嫂目瞪口呆。 始作俑者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谁看见她吐黄莹了？ 谁又能站出来作证？ “来娣，再给我们换两条吧，也不让你吃亏，还是按刚才那样，一条鱼换4张澡票加一块肥皂。” “但不能比你手里这条小。” “就是，都是一个大院的，你不能厚此薄彼，只给李嫂子她们换。” “来娣，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来娣也刚从先前的变故回过神，可她哪里知道，这群军嫂神经这么大条，接着就跟她讨论起换鱼的事。 恰巧就在这时，回去拿票的三位军嫂相继跑了过来，有人捂着鼻子问，“啥味啊这是，咋这么臭？” 有位军嫂将前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三位回去取票的军嫂也是呆愣了好一会。 “活该！” “早看这丫头片子就不是个啥好东西，整天盯着人家聂副营长看，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刚说到这里，才猛然意识到李来娣还在。 “对不起来娣，你瞧我这张破嘴，嫂子不是那个意思。” 李来娣挤出个笑容，“没事，我相信我家聂海龙，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那就好。” “来娣，你看…票和肥皂都在这了。” 李来娣接过4张澡票和肥皂，也爽快的把手里的草鱼递给三位军嫂。 拿到鱼的瞬间，三人全都露出笑脸。 “这鱼还真大，掂着就很有分量。” “来娣，谢谢了。” “嫂子也知道，这回是占了你便宜，这点东西在外面可换不到这么大一条鱼。” 拿到东西的李来娣同样很开心，“有啥好谢的，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对对对，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回去商量一下，这条鱼该怎么做。” “不过来娣，你是为人善良，但自家男人该看着点还是要看着点，免得让哪个骚狐狸给钻了空子。” “谢谢嫂子，我会注意的。” 李来娣道了声谢，就准备往家走，李有福他们还搁家里等着呢。 “来娣，我们呢？” 眼看着换到鱼的三位军嫂商量着怎么做鱼，那股羡慕就甭提了。 实际上她们也明白，用澡票换鱼，吃亏的是李来娣，在外面这点东西可换不到这么大一条鱼。 “几位嫂子，鱼是我弟钓的，这事于情于理都该我弟拿主意，你们看这样行吗，等回去我问问他，他同意换就换，要是不同意，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说什么。” 这话一出，就有几位军嫂暗自后悔下手晚了。 不过人家李来娣说的这话也没毛病，就算不愿意换，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怪也只能怪自己，怎么就没早点下决心。 看来晚上只能吃白菜，萝卜，土豆这老三样，想吃点荤腥就得等部队发的那2两肉票。 也有人不死心，“来娣，回去了好好跟咱弟弟说说。” “嫂子会记着咱弟弟的好。” “行，回去了我好好跟他说说，要是我弟同意了，我再来找几位嫂子。” “那就说定了。” 回去的路上，李来娣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不为别的，随军这六年，聂海龙在吃穿用度上不曾亏她，可作为军嫂，条条框框，邻里间的和谐，不能给军人丈夫抹黑。 因此，李来娣即便有天大的委屈，也总是打落牙齿自个吞下去，她什么时候像今天，被军嫂们巴结着，连咱弟弟都用上了。 黄莹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都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还想从自己身边抢走丈夫？ 压在李来娣心里的巨石落地，脸上是那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姐你回来了，票换了吗？” “当当当……” 李来娣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4张澡票，加一块肥皂。” “太好了，可以和妈妈一块去澡堂洗澡了。” 聂胜男，聂如雪高兴的跳了起来。 “去把要换的衣服收拾出来。” “妈妈，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真乖。” 李来娣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老六，这块新的肥皂你就拿去用。” “我和胜男，如雪就用家里旧的。” “老六，谢谢你。” 以往李来娣也带两个孩子去过澡堂，一个月4张澡票，每个月也就能去一次。 女孩子嘛，爱美，爱干净这是天性。 除此之外，李来娣还想感谢这个弟弟所带来的改变，她感觉李有福来了之后，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对，咱们是一家人。” 李来娣想伸手，像摸两个小丫头脑袋一样，去揉揉李有福的脑袋，却发现自家这个弟弟，如今已经这么高了。 已经高到足以给她这个姐姐，遮风挡雨的地步。 李有福笑着朝下蹲了一点，“想摸就摸吧，机会只有一次，毕竟我也是个大男人了。” “臭小子！” 李来娣使劲的揉了揉李有福的脑袋，笑骂道：“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在我心里，你也是那个臭小子，是我的亲弟弟。” “你还以为长大了，翅膀就硬了，然后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不敢不敢！” “知道就好！” 说着，李来娣手从他头上取下，接着给了李有福一个拥抱，“谢谢老六！” “三姐能有你这样的弟弟真好。” “咋了这是？” 李有福狐疑道：“三姐，你不会是出去让人给欺负了吧？” “呸！你看三姐是那种被人欺负的人吗？” 李来娣松开手退后了一步，“对了，还有几位军嫂让我问问你，还能不能再换两条鱼。” “你做主就行了，咱们就四个人，哪能吃那么多。” “行！” 李来娣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咱早点去洗完澡，晚上回来做鱼吃。” “妈妈你真好。” “小舅难道就不好了？” “小舅你是最棒的！” “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一行四人出了门，朝大院澡堂前进。 …… 第111章 换鱼风波 同一时间。 就在李有福一行四人前往大院澡堂时候，张嫂子拉着黄莹的手，来到马营长住的平房。 “张嫂子，我求求你，能不能别找我姐和姐夫。” “那不行，你看你把我身上给吐的。” “那我给你洗，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 张嫂子是铁了心想从马营长这里要到4张澡票，又怎么可能被黄莹给说动。 “黄岚，你给老娘出来。” “大白天的叫魂呐，谁啊？” 房门打开，黄岚就见到张嫂子死死拽着自家妹妹黄莹，而两人脸上身上，就像是扒拉了猪圈，远远的就能闻着一股子恶臭味。 “姐！” 看见黄岚，黄莹带着哭腔，还有满脸的委屈。 “张嫂子，你想干啥，快把我妹妹松开。” 这回见到正主了，张嫂子嫌弃的甩开手，要不是怕黄莹跑了没了证据，她才不稀罕呢。 “黄莹，咋回事？” “姐！呜呜呜……” 黄莹看到了自家姐姐，就像看见了救星，顷刻间所有的委屈爆发出来，哭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一块往出冒。 黄岚第一次见黄莹这样，又嫌弃她身上的臭味，朝周围喊道：“都出来看看啊，张嫂子欺负人了。” “黄莹别怕，姐给你做主，你说出来，她是怎么欺负你的，也让大伙给你评评理。” 这声音不可谓不大，当即就有好几个军嫂探出了脑袋。 黄岚为人心高气傲，不屑与周围的军嫂为伍，认为她们是农村出来的，她好歹随军之前，还是个城镇户口。 而张嫂子为人泼辣，贪小便宜，没少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的不可开交。 总之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看见是这两人，几个军嫂也只是竖起了耳朵，却没出来看热闹的心思，免得热闹没看到，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叫啊，你声音再大点，让大家伙出来评评理，到底是谁欺负谁？” 张嫂子有恃无恐，她有理，又没把黄莹咋样，她更想把事情闹大。 黄岚傻眼了，而后看向还在哭泣的黄莹。 “你看看我脸上，身上，就是被你这妹妹给吐的。” “你说，怎么办吧？” “我这可是才做好的新衣裳，都没舍得穿，你看给我吐的，还能要吗？” 黄岚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不要脸的话是张口就来，谁家的新衣裳还打了三个补丁。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黄莹，咋回事，说话！” “张嫂子脸上，身上真是你给弄的？” “姐！呜呜呜…是有人往我脸上吐了痰，我一时没忍住就吐了……” 张嫂子挑着眉，“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有人往她脸上吐痰，那也和我没关系。” “现在就说说，你们咋赔偿吧！” “不准哭，把眼泪给我收了！” “给人张嫂子吐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哭。” “谁往你脸上吐痰，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 黄岚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丢人丢大了，恐怕要不了半天时间，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整个大院都是。 “姐，我没看见，我也不知道是谁吐的痰，太恶心了，糊的我满脸都是，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黄莹断断续续把经过讲了一遍，一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被李来娣给鄙夷了，她眼睛都红了。 李来娣她凭什么啊？ 不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她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黄莹越想越气，文工团的女军人，不也有好多不会做饭的，还不是被大家喜欢。 在她看来，就是李来娣运气好，嫁了个好男人，还有个厉害的弟弟。 要是没有这些的话，李来娣根本就比不过自己。 现在倒好，最狼狈的一面一定会传遍整个大院，李来娣也会把这事告诉聂海龙。 一想到这，黄莹忍不住又哭上了。 黄岚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家这个妹妹，也太没用了，还能被李来娣给骑在头上。 而张嫂子却不管这些，“黄岚，你俩就别在这演戏了，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现在就去找马营长讨说法。” “别，张嫂子，有啥话咱好好说。” “老马训练忙，这些小事咱们私下解决就行。” “小事？” 张嫂子指着自己，“老娘都成这样了，还小事？” “那你想怎么样？大不了把衣裳给你清洗干净。” 话是这么说，黄岚才不会碰这么恶心的衣服。 “6张澡票，衣服我自己洗。” “啥？” 黄岚以为听错了，“6张澡票？” 换成别的军属，还有可能有剩余的澡票，她黄岚是谁，咋能跟乡下来的军嫂相提并论。 一个星期洗一次澡是她的底线。 为此，还悄悄花钱从其他军嫂那换几张澡票回来。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找马营长。” “大不了就把事情闹大，马营长要是不管的话，我就去找部队领导。” 看到黄岚一张阴沉的仿佛要滴水的脸，张嫂子从没这么舒坦过。 “我给！” 黄岚牙都快咬碎了，“张嫂子，现在家里只有4张澡票，还有两张先欠着，等老马发了澡票后，我再给你拿两张。” “姐！” “你给我闭嘴！” 黄莹顿时觉得很委屈，那4张澡票里面，有两张是属于她的，距离发澡票还有十几天。 一想到快半个月都不能洗澡，黄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她可是像公主一样的女人，才不要变得臭烘烘的。 “要少了。” 见黄岚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张嫂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话都说出口了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张嫂子从黄岚手里拿了4张澡票，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不就是被黄莹吐了一脸，洗洗就完事。 “这可是4张澡票！” 张嫂子一拍脑门，“该死，光想着澡票，忘记再跟她俩要一块肥皂。”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再多上一嘴。 这样一来，就能从李来娣那里换到一条鱼。 这可是白得的3斤多的鱼。 张嫂子暗自后悔，但也只能出血从家里取块肥皂了。 黄岚，黄莹两姐妹，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张嫂子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从李来娣手里换一条鱼。 要知道是这个结果，黄莹吐血的冲动都有了。 正在洗澡的李有福同样不知道，另一边还有这一出戏。 …… 还有一章，大概2点。 第112章 准备去省城 “洗刷刷，洗刷刷……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 李有福一边哼着，一边用毛巾搓着身体。 但不得不说，这个年代能在澡堂洗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其实大院这边的澡堂还算好，主要是军人家属，人不算多，军人一般在驻地解决，通常指的是营地，营房这一类称呼。 而地方上洗澡就跟打仗似的，特别是对外开放的澡堂，十分简陋，进去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水泥池子，中间摆放一张长条椅子，没有储存衣服的柜子，也不分男女部。 采用的一三五女性洗，二四六男性洗。 也有的地方日期正好相反，主要看澡堂对外公布是哪种，人们也习惯了这种方式。 李有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三姐和两个小丫头还没出来，又等了一会，三人才顶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来。 “小舅。” “小舅！” 见到李有福，两个小丫头冲了过来，小脸上还有洗完澡后的红晕。 李有福伸手在两人的鼻尖上刮了刮，“胜男，如雪，都洗香香的，一会回去就让妈妈给你们做鱼吃。” “好！” 听到吃鱼，聂胜男，聂如雪，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儿。 就算聂海龙每月的收入迈入高薪人群，一年也很难得吃上一两回鱼。 除了买鱼麻烦点，最大的原因还是费油。 想要鱼做的好吃，就要舍得用油。 而这个年代，炒个菜都不见得能滴上两滴，又能指望鱼好吃到哪里。 所以，炖鱼喝汤，就成了不少人的首选。 “看来得找个机会，弄些食用油回来。” 李有福一边想着，一边从三姐那里拿了毛巾给两个小家伙擦头发。 “她俩都多大了，让她们自己擦吧。” 李来娣说完，又朝聂胜男，聂如雪示意。 两个小家伙立刻看向李有福。 “小舅，我会擦头发，让我们自己来吧。” “妈妈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噗嗤！ 见李有福吃瘪，李来娣没心没肺的笑的开心，“你就别惯着她俩，小心把她们两个宠坏了，你三姐夫找你麻烦。” 李有福尴尬一笑，“这不是看着她俩头发没干，怕感冒了。” “没事，皮实着呢。” 李来娣没在意，这要放后世，家长一定会告诫，洗完澡后要把头发弄干，免得感冒了。 可在这个年代，李来娣的做法才是普遍现象。 回去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个不停，就连小大人似的聂胜男，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看着两个女儿和小舅的关系处的这么好，李来娣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你们坐一会，我去厨房做饭。” 回到家，李来娣就开始张罗晚饭的事，等吃完饭还要拿着鱼到几位军嫂那里去换票。 晚饭是蒸鲈鱼，白菜炒肉，以及米饭，还是李有福带来的50斤粮食，大米里面有一半是杂粮，不过几人吃的还是很香。 一条近2斤重的鲈鱼，被吃的光剩下了鱼刺，鱼骨，聂胜男，聂如雪还有些意犹未尽。 “两个小馋猫！” 李有福笑了笑，“桶里还有一条，想吃了，明天等你俩从托儿所回来，再让妈妈蒸给你俩吃。” “谢谢小舅。” “小舅最好了。” 李来娣轻哼一声，“你看谁家天天吃鱼了。” “没事，她俩喜欢吃就吃，等吃完了，我再去钓就是了。” “我听人说，多吃点鱼不仅能明目，还能提升孩子的记忆力。” 李有福朝两个小家伙咧着嘴，“别听你们妈妈的，这事小舅答应了。” “略略略……” 两个小丫头做着鬼脸，在李来娣发火前就一溜烟的跑进了隔间，惹的李来娣不断朝李有福翻着白眼。 “有你这么当小舅的。” “对了，桶里还剩了三条，刚好一条鲈鱼，一条鲤鱼，还有一条草鱼。” “我看胜男，如雪爱吃，就留鲈鱼，另外两条我拿去换票。” 李有福没意见，“行，这事你说了算。” 李来娣伸手拍了他一下，“呸！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说，听你的。” “那你有啥想要换的票？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换成澡票和肥皂了。” 最主要的是，下午跟几位军嫂说好换澡票和肥皂，临时又变卦的话不太好。 李有福也听出了三姐的意思，朝她笑了笑，“那就都换成澡票和肥皂。” “下次要换票再说其他的。” “对了，三姐你看看家里还差点啥，公安那边给我发的表彰信，奖金还有票据，应该就这两天到了。” “差啥了，到时候我拿着票去买回来。” 李来娣急忙摆手，“老六不用了，票你自己留着，家里也不缺啥，吃的喝的都有。” “再说，你姐夫每个月都会发票，真缺啥了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那行，这些我就不管了。” “不过吃喝上面，要是我觉得还差啥了，买回来你也别拦着。” 李有福这也是提前打好预防针。 李来娣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家里是少了你吃，还是亏了你。” 在她看来这两天的伙食已经足够好了。 “那倒不是，我也只是说说，万一遇到了呢？” “对了三姐，明天我还想去省城转转。” “又去？” 李有福咧嘴一笑，“省城这么大，总得到处看看吧？” “那我陪你一块去。” “用不着，你还要接送胜男，如雪，我又不是小孩子，晚饭前就回来了。” “好！三姐知道了，明天你要省城，晚上就早点休息，我去几个军嫂那一趟。” “好的三姐。” 李有福目送三姐出门，也跟着起身回到隔间躺在床上。 下一秒。 李有福的意识进入灵泉空间。 养殖区域，公鸡正在啄食，两只母鸡在搭建的窝里孵化着小鸡，通常来说，从下蛋到孵化出小鸡，需要20天。 灵泉空间有十倍的时间流速，也就是外面过去2天。 现在要看到小鸡崽孵化出来，还得等一天才行。 李有福意念一动，又给养殖区域添加了一些食物和灵泉水，希望鸡能通过饮用灵泉水，将这个过程再加速。 要是能在一天就完成，从鸡蛋孵化成小鸡崽那就最好。 只是这么想着，李有福的意识又来到了水产区域。 由于是上午才将7种鱼类收进空间，时间尚且还短，李有福只是往湖水里添了食物和灵泉水，就没再管它。 最后则是种植区域。 …… 第113章 表彰信到了 翌日。 李有福起床，一出来就看见三姐在那忙前忙后，将煮鸡蛋，白粥，窝头，咸菜一一摆在桌上。 “三姐早。” “醒了，天还早着呢，咋不多睡会？” “睡不着了。” 李来娣回过头，“那就去外面洗漱，早饭已经做好了，我去喊胜男，如雪起床。” “好的三姐。” 李有福应了一声，拿起洗漱用具就走了出去。 这个年代没啥娱乐活动，他也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特别是使用完精神力，比什么酒精麻醉，服用安眠药都好使。 关键是没有副作用不说，第二天还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小舅早上好。” “小舅早！” 李有福身后响起两个小丫头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二人睡眼惺忪，不停的打着哈欠，明显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喂！喂！” 李有福笑着在两人脸上吹着气，“还睡呢，一会磕着台子上可就磕一个大包。” “拿毛巾去洗把脸，一会人就清醒了。” “好的小舅。” “知道了小舅。” 洗了把脸，两个小丫头瞬间清醒了很多。 聂胜男看向李有福，“小舅，妈妈说你今天要去省城。” “对啊！” 李有福微微一笑，“等小舅从省城回来，给你俩带些好吃。” “真的吗？” 聂如雪眼睛微亮。 “当然是真的。” 李有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小舅啥时候骗过你们。” “你俩洗漱完了就赶紧进屋吃饭，一会妈妈还要帮你们梳头发。” “好的小舅。” 两个小丫头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结果李有福刚进屋，就遭到了三姐的白眼，“这两天家里吃的就够好的了，你看大院谁家有这样的伙食。” “老六，你身上的钱就留着自个花，也别给她俩带啥吃的回来，你这才来两天，都快把这两个小东西给惯坏了。” 李来娣嘴里埋怨着李有福，也是怕李有福乱花钱，不过看见李有福和两个女儿关系处的这么融洽，心里还是高兴的。 教训完李有福，李来娣的目光又看向聂胜男，聂如雪。 “你们两个也不准跟小舅要东西，听见没？” “小舅身上的钱，那是将来留着娶小舅妈的。” “要是都花光了，哪里还有钱娶小舅妈。” “知道了妈妈，我不问小舅要好吃的，让小舅把钱留着给我娶小舅妈。” “等将来小舅妈生下弟弟妹妹，我们还要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 聂胜男说完，聂如雪忙不迭的点头，两个小丫头小脸上的表情还很认真。 更让李有福无语的是，三姐微微一笑，满意的在聂胜男，聂如雪的小脑袋上摸了摸，“去吃饭吧！” “知道了妈妈。” “小舅加油！” 两个小丫头一溜烟跑去吃饭，还不忘朝李有福眨了眨眼。 李有福：“……” 这一幕。 李有福感觉一头黑线，还有些哭笑不得，“三姐，胜男，如雪才多大个人，你咋教她们这些。” 李来娣挑了挑眉，“咋地，说的不对吗？” “让你把钱留着娶媳妇，又不是害你。” “三姐！” 李有福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吗，我还没想这么早就结婚。” “再说了，纵使要结婚，我总得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吧？” 李有福说完，就感觉自家三姐眼睛都在放光。 “你喜欢啥样的？” “高的，矮的，胖的，苗条的，还是喜欢眼睛大点的姑娘，最好再有两条长辫子，看着就很秀气。” “不行不行，这种姑娘也就看着还行，干活不一定利索。” “还是得找个做事麻利又勤快的姑娘，将来你的日子才会越过越火红。”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李有福已经逃似的坐在两个小丫头对面，端起白粥开始吃了起来。 再跟三姐聊下去，以她的性格恐怕要不了多久，她能把姑娘真拉来跟李有福相亲。 “慢点，也不怕烫。” 李来娣看李有福的眼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这个做姐姐的容易吗？” “就是个臭弟弟，即使长大了，也和小时候一样欠收拾。” 李有福不知道三姐在想这些，他吃快点只是不想听她唠叨结婚的事。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来的灵魂，李有福确实还没习惯，这么小的年纪就老婆孩子热炕头。 “咔——轰隆隆！” “妈妈，打雷了。” 李来娣从后面窗户朝外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上的云朵压的很低，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嗯，要下雨了，你俩快点吃，吃完了妈妈送你们去托儿所。” “好。” “知道了妈妈。” 李来娣微微颔首，接着扭头看向李有福，“老六，我看你今天就别去省城了。” “看这天马上要下雨了，可能还不小。” 打雷的声音李有福同样也听见了。 早上去外面洗漱的时候，他还以为时间尚早，原来是快下雨了。 江浙省这边地处沿海，上一秒可能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压顶。 有人就说，“江浙省的天气如同女人的脸，那是说变就变。” “行，等不下雨了再去吧，反正也不着急。” “那三姐，一会吃完饭，我去送胜男，如雪去托儿所。” 李来娣没拒绝，点了点头，“去的时候再拿把伞。” “好的。” 早饭结束，李有福送两个小丫头去托儿所，李来娣就在家里收拾卫生，“四害无处藏身，清洁健康靠大家，爱卫生，打四害，保健科，无烦恼……” 这也是当下随处可见的标语。 麻雀也就在这两年，差点还成了濒危物种，两年的时间，共消灭了16亿只麻雀，这还是统计到的数字，没有统计的只会更多。 也是在今年，麻雀从四害的名单中祛除，被臭虫所顶替，不过其他几害，仍然是人人痛恨的目标。 李有福回来的时候，李来娣已经把家里擦洗了大半，最后和李有福一块，把剩下的地方擦洗干净。 也就在这时，外面“哗啦啦”下去了大雨，雨势不算小，一个来小时的工夫，就有积水，两人冒雨又是一阵忙碌，还给后院的菜地修整了一番，不至于被雨水将地冲烂。 十几分钟后。 李来娣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李有福，“快擦擦。” “搁家里应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吧？” 李有福点了点头，李家村那边也下雨，只是雨水没有沿海这边大，天空就像开了口子，雨水倾盆而下。 李来娣咧嘴一笑，“不过这雨也算下的及时，免得你在半路上，还不知道咋整。” 这倒也是！ 而且这个年代的交通道路和后世没法比，很大一部分都还是泥巴路，遇到下雨出行的确不方便。 只是让李有福没想到的是，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三天，江浙省的气温，也在这场秋雨中连降了好几度，总算是有了一点即将迎接冬天的气息。 “嫂子，李有福是你的弟弟吧？” “有一封从地方公安同志那边寄来的信，麻烦让他到传达室签收一下。” …… 第114章 都是为人民服务 “好好好，谢谢你卢班长。” “不客气嫂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卢班长向李来娣行了个军礼，“嫂子，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嫂子再见。” “卢班长再见。” 李来娣客气的挥手，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喜悦，她要快点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有福才行。 “几位嫂子，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把这事给我弟说一声。” 这场秋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才开始放晴，李来娣也是今天才和大院里的军嫂在一块聊八卦。 其中自然少不了，张嫂子拉着黄莹回去，还从黄莹她姐，黄岚那里要走了4张澡票当赔偿。 不过张嫂子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其他军嫂也乐意奉承，黄莹也许觉得丢脸，即使天晴了也没出来。 闻言。 有人说道：“急啥啊，信放在那又跑不掉，一会去拿就行了呗。” “这几天，天天下雨，可把人给憋死了。” “来娣，你说你这才出来几分钟，又上赶着回去，我要是你弟，我都烦你唠叨。” “哈哈哈……” 几位军嫂又哈哈笑了起来。 谁让李来娣刚才又说起了，想给李有福介绍对象被拒，可话里话外，这哪里是埋怨，分明是在炫耀。 李来娣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下次吧，下次再请几位嫂子帮我出主意。” “人家卢班长都说要我家老六过去签收，说是公安同志那边发来的表彰信，还有奖金和一些票据。” “走了，过去晚了就不好了。” “来娣，别忘了跟咱家弟弟说鱼的事。” “嫂子可等着呢。” 张嫂子又补充了一句，上次她牺牲这么大，好不容易从黄岚手里要到了4张澡票，结果鱼没了。 要不是这几天都在下雨，张嫂子都想督促李有福再去钓几条鱼回来。 和张嫂子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不少，都是上次下手晚了的军嫂，只是她们没有张嫂子运气好，能从黄岚那里要到澡票罢了。 看着李来娣有些欢快的背影，还有一股浓烈的羡慕之情，谁叫她们没有一个厉害的弟弟，这种羡慕之情也只能停留在脸上。 … … 门口，传达室。 “王嫂子，李嫂子，陈嫂子，你们也在。” “来娣，你也来取信。” 李来娣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带我家老六来拿信。” 三位军嫂也是将目光看了过去，也得益于李有福才来几天，就干了两件大事，这三位嫂子就算没见过李有福本人，也听到过耳闻。 “这就是你家老六，长得就是一表人才。” “我还听说，你家老六受到了田团长，黎政委的亲自表扬。” 陈嫂子连连点头，“这事我也听说了，两位部队领导还自掏腰包拿出来50元钱当作奖金。” “也太厉害了。” 另外两位军嫂也发出惊叹。 李来娣笑得合不拢嘴，“哪里，他就是运气好，不过我家老六确实得到了黎政委的表扬，他还想做我家老六引进人。” “这不是好事吗？” “有团级领导引进到部队，那肯定是黎政委看重你家老六，到了部队，要不了一两年就提干。” “到时候，来娣你家可就出了两位军官了。” “别提了。” 李来娣朝李有福瞪了一眼，“我也想着这事，可谁让这臭小子不喜欢被约束，也只能作罢。” “还有人不想当兵？” 三位军嫂又一次瞪大了双眼，看李有福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年代，全国范围掀起了一股军人热，对军人的崇拜那是刻印在骨子里。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切切实实正在发生的事。 “抱歉几位嫂子，我也很爱国，热爱这个国家，但我觉得爱国的方式应该有很多，不应该局限在军人这一个职业上面。” “就拿我们的农民，背朝黄土面朝天，他们种的粮食也不是为了自己，要是人人去当兵，少了农民的粮食，军人哪还有力气杀敌。” “还有那些工人同志，难道在厂里辛苦付出就不爱国，要是没有工人制作的钢铁武器，军人同志又拿什么去杀敌？” “所以，我认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不管干着什么样的工作，只要是为国家做事都是好的。” 李有福一连说了两个比喻，说的三位军嫂哑口无言。 “说得好！” 卢班长朝李有福敬了个军礼，“你就是李有福同志。” “你这段话说的太好了，难怪能在火车上抓到人贩子，就这样的觉悟，我认为你即使没有成为军人，也一点不比我们这些军人差。” 随后，卢班长将一封厚厚的信递到李有福的手上，“李有福同志，这是地方公安同志那边寄来的表彰信，现在我交到你的手上，你看看，没有问题，还请签个字。” 李有福拿起信封，有些重量，封口这些都很完整，随即朝卢班长点了点头，“卢班长，没有问题。” “那就好！” 卢班长又拿来登记簿让李有福签字，表示信件是本人领取，任何人领取信件都有这样的流程，并没有搞特殊。 “快打开看看，都写了啥，你三姐这辈子还没见过表彰信长啥呢。” “等看完了，也好给娘拍份电报回去，让她也跟着乐呵乐呵。” 李来娣看到李有福的表彰信，比她自己得到表彰还要令她感到开心。 王嫂子，李嫂子，陈嫂子三位军嫂，也是一脸的羡慕的看向了信封。 李有福微微一笑，接着拽住信口一角，然后用力一撕，露出信封里面。 一张盖有公安厅章子的表彰信，10张大黑拾，以及票据若干。 “嘶！” 看清里面的东西，李来娣，包括三位军嫂全都响起吸气声。 不是奖励的太少，这份奖励可以说十分的丰厚，10张大黑拾就是100元钱，光这份奖励就能在农村盖4间土胚房。 这还不算那些票据，粮票，工业票，糖票，布票，棉花票，其中还有一张缝纫机票。 李有福也感叹这份手笔，不过当他打开表彰信后，这份感叹就变得正常。 火车上拐卖婴儿的人贩子，罪行累累，是一个横跨了数个省份的大型拐卖团伙。 顺藤摸瓜下，不仅打掉了这个几十人的犯罪团伙，还顺带解救了近百名被拐带的婴儿和儿童。 可以说，李有福以一己之力，帮助了公安破了此案，也间接的帮助了上百个家庭。 他值得公安这份手笔。 …… 第115章 又一封介绍信 “这是啥？” 李来娣眼睛也在这一刻瞪的溜圆，竟然是一张盖了铁路公安章子的介绍信，俗称工作指标。 铁路公安，又叫铁路警察，铁警，归铁道部管理，和地方公安的职责差不多，一个是维护社会稳定打击犯罪活动，一个是维护火车运输安全，打击犯罪活动。 同时，一些跨区域押送罪犯，也是由铁路公安协同押送。 “老六，这是公安给你开的介绍信？” “这么说，你以后能成为一名公安干警？” 李来娣惊讶的捂住了嘴，接着被狂喜所取代。 李有福点了点头后摇了摇头，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一方面，铁路公安发来的表彰信，奖金，票据，再加上这张介绍信，可以说诚意十足。 另一方面李有福也在猜想，铁路公安应该是看上他的观察力和敏锐性。 其实也和李有福所想的差不多，火车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旅客，没有较好的观察力，又怎么能从旅客中发现对方是犯罪分子？ “来娣，是啥介绍信，说出来也让帮你高兴高兴。” “也没啥，就是公安同志给我弟寄的表彰信里面，还夹了一张介绍信。” 李来娣挺直了腰板，无比自豪的说出来，好似被表彰的是她而不是李有福。 “那就是说，你弟被公安录取了？”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 “我听说一进去，一个月的工资就是30元。” 王嫂子，李嫂子，陈嫂子三人，看向李来娣姐弟两的眼神，那是说不出的羡慕。 公安民警的待遇共分为13级，数字越小工资待遇越高。 即便是最低的13级，每个月也有30元的工资，还会根据不同地区有一定的浮动。 哪像她们，只是随军过来的军人家属，部队虽然也会给军人家属安排一些工作，用来补贴生活，只是待遇也就李有福的一半。 就这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没有工作岗位的军嫂占了大部分。 “三姐，我们走吧。” 李有福收起信封，朝三姐示意。 李来娣点了点头，“王嫂子，李嫂子，陈嫂子，我和我弟就先走了，还得去趟邮局。” “行，有时间了再聊，我们取完信件也该回去了。” “好！” 李有福，李来娣直到走出传达室，还隐隐能听见里面羡慕的声音。 “老六，咱们先去趟邮寄，这么大的事，也该给娘拍个电报，报个喜，让娘高兴高兴。” 让蒋翠花开心，李有福并没有意见。 只是李有福暂时还没想过成为一名铁路公安。 他笑了笑，“三姐，给娘报喜我没意见，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这份工作。” “为啥？”李来娣很是不解。 这个年代有一份工作有多难，不只是她们这些军嫂，地方上更是如此。 李有福其实已经想好了说辞。 “三姐，我想在考虑一下。” “就我这样，即便真去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铁路公安。” “首先要接受一段时间的专业培训，掌握了基本的警务技能和侦查技巧，通过考核后，才是一名铁路公安。” 李来娣张了张嘴，她发现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虽然李来娣内心是希望李有福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又不愿意真的看到李有福和歹徒搏斗而受伤。 “三姐，你也别多想，其实还有份工作等着我呢。” “啥？” 李来娣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 别人一份工作都不一定能得到，而李有福说什么，还有份工作在等着他。 要是让她知道，老家研究所还有份工作，李来娣估计会当场自闭。 李有福微微一笑，“红星机械厂，你还记得吗？” 李来娣看向李有福，1元钱1斤的鱼，让李有福短短半天时间就赚到了聂海龙两个多月的工资。 恐怕换做谁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 0点以后还有… 第117章 采购科现状 “罗大姐，你就别为难他了，等老六进了咱们机械厂，你还怕人跑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 罗大姐又看向李有福，“你叫老六？” 李有福呵呵一笑，“家里排行老六，认识的都这么叫我。” “原来如此。” 罗大姐跟着笑了笑，“那我也喊你老六吧，这样叫着还亲切点。” “老六，入职手续这些已经办完了，这两天再交一张1寸的相片过来，好办证。” “知不知道在哪里照相？” 李有福点了点头，“知道，国营照相馆嘛，谢谢罗大姐。” 罗大姐摆了摆手，“不客气，都是一个厂的，有啥事你就吱声。” “罗大姐，那我就把人领走了。” “去吧！” 王宝强带着李有福从人事科出来，他打趣道：“老六，该没坏了你的好事吧？” “王科长说笑了，我是真没打算这么早就结婚。” “咋又叫王科长，不是说了，喊我王哥就成。” 李有福咧嘴一笑，“这里毕竟是机械厂，我觉得还是称呼职位好一点。” “你要叫科长，那就随便你好了。” 话是这么说，王宝强心里还是很受用。 他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走，咱们先回采购科，也给你介绍一下三科的同事，和咱们厂采购的流程。” 李有福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自然要熟悉一下同事和采购流程。 不一会，两人就回到了采购科。 王宝强让人去通知，还在采购科的人来开会，一边向李有福介绍，“咱们机械厂的采购科，共分为三个科室和一个汽车班。” “一科主要负责厂里粮食保障，以及日常，劳保，生活等用品，二科负责的是，厂里的机械，零件，原料等，这个你了解一下就行，主要是分管后勤处的王副厂长在协调管理。” “咱们说一下三科，也就是我负责的科室，主要是采购计划外物资，肉，蛋，蔬菜，水果，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 李有福点了点头，“类似上次那些鱼？” “没错！” 王宝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这个活可不好干呐。” “现在到处都缺粮，缺少计划外物资的也不是咱们一家单位，这就要靠采购员深入到乡镇，公社，村里，想尽办法把计划外物资采购回来。” “这不仅要靠采购员的办事能力要强，还要采购员和每级领导能打好关系，不然，那些生产计划外的物资，凭什么卖给咱们厂。”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就在李有福正要点头说对的时候，楼梯间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王宝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老六，他们都到了，你今天刚进厂，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好的王科长。” 王宝强把李有福带进一间有些像教室的办公室。 “王科长好。” “王科长好！” 王宝强摆了摆手，“这是咱们科新来的同事，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掌声随即响起。 王宝强又低语了一句，“老六，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你们也可以叫我老六。” “很荣幸能进入红星机械厂这个大家庭，并成为采购三科的一员。” 李有福看向四周，有13个采购员坐在椅子上。 还有一大半的采购员在采购点并没有在厂里。 而李有福的语气也从低缓逐渐变得高昂。 “才来的时候王科长就告诉我，你们是三科的骄傲，不惧吃苦，不怕困难，每一次都能出色完成采购任务，保障工人的伙食你们功不可没，也是我李有福要学习的目标。” “好！” 众人鼓着掌，一个瘦高个忽然起身。 “老六是吧，你小子说的不错，看你小子就觉着顺眼，要不要来和我一个区域，只要啃下来，每个月的任务还不是轻轻松松。” “猴子，你就算了吧，谁不知道你那块区域都收不上物资。” 猴子怒斥，“你特娘的放屁，谁说老子那里收不到物资。” “这小子口才这么好，我相信有他加入，一定能收到物资。” “行了行了，一人都少说一句。” 王宝强发话了，“就从猴子开始，你们一个个也介绍一下。” “高卫东，大家管我叫猴子。” “李建鑫。” “韩万里。” …… 随着一个个介绍，李有福也礼貌的朝众人点了点头，算是第一次和采购三科的人打了个照面。 “科长，你打算把老六分到那块区域？” “这个再说，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 “没啥事都出去跑跑，别到了月底完不成任务，我可不惯着。” “知道了科长。” 众人一哄而散，从李有福身边经过的时候，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感觉怎么样？” “还没打过交道，不过感觉都挺好相处的。” 尤其刚才说话的猴子，给李有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对了，他们刚才说的区域是怎么回事？” “走，咱们边走边说。” “行！”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一边朝科长办公室走，王宝强一边解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都挤在一个地方。” “省城周边还有县城，乡镇，公社，这些地方也需要采购员去沟通，于是我们就采用自愿的原则。” 和李有福老家，镇供销社旁边就是收购站，是一个道理。 这个年代，除了政府部门，国营厂，国营单位都有到乡镇采购计划外物资的权限。 而且是合理合规。 另外，村里都是吃村食堂，粮食，家畜这些是需要完成公社派发的生产指标，也叫计划物资。 集体多养一两头猪，家鸡这些，就属于计划外物资，卖了钱，也是要算在集体的公账上面，用于采购猪仔，鸡仔一类，并按照工分，每年底分肉分钱，就是这么来的。 “老六，该说的差不多也都说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选定一个区域，还是……” 王宝强凝视着李有福，他把李有福弄到红星机械厂做采购员，一方面是看中了李有福钓鱼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猜测李有福的背景可能不简单。 不管是哪种，每个月完成500元的采购任务还是轻轻松松。 这对红星机械厂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 李有福笑了笑，“王科长，这个不着急，刚好还有时间，我也可以到下面去转转，王科长你到时候给我一两个没采购员的区域就成。” “另外，要找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烟票这些采购科总得解决吧？” “还有交通工具，要是采购回来的物资，又怎么送回来，少的话我还能自行解决，要是多了呢？” …… 第118章 又被李有福震惊的三姐 这个年代，找人办事递根烟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人情世故，这点不难理解。 还真有人办事的时候没递烟，或是只散了没滤嘴的大生产被人看轻，最后事情还没办成。 所以，采购员风光是很风光，但求人办事的时候，还是得装孙子，这和后面产能过剩，求着厂里采购截然相反。 “这个是当然的！” 王宝强笑了笑，“我们采购员每个月会报销一条利群，你现在要的话，我待会就拿给你，不过你也要省着点，别跟那猴子一样，才去外面跑了一天，两盒烟都见底了也没采购到一分钱的物资。” “他还有这事？” “可不是，那小子还跟个倔驴似的。” 李有福也跟着笑了笑，“王科长，怎么不换成大前门？大前门知名度应该更高点吧？” “这个我也知道，咱们这不是支持本土烟嘛，还有就是，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这么多，所以就干脆就定了利群。” “如果你要大前门的话，我只能给你烟票，你去供销社自己买，回头填张单子我签字就行。” “没事，利群就利群，其实说起来口感也不比大前门差。” “要是哪天真需要了，我在从你这拿票。” “你小子！” 王宝强呵呵一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条利群，10张乙级烟票，还有5张大黑拾。 “走的时候把烟和烟票带上，50元钱是提前借给你的，给我写一张50元钱的预借款单子，咱们采购员的流程就是这样。” “总不能让采购员到下面采购，还要用自己的钱垫上吧？” “等采购完物资交上来，在凭条子到财务科把钱领出来，账就对上了。要是采购的物资多，就先让对方开条子，财务科打钱到公账，在把物资拉回来。” “上次我也跟你说过，要是物资能先到厂里就更好，核对完数量和品种，价格，回头直接拿条子到财务科领钱就是了。” 虽然上次王宝强已经说过一次，但李有福还是认真聆听，毕竟他的途径和其他采购员不同，最后钱全部要进李有福的腰包。 顿了顿，王宝强继续说道：“另外就是交通工具，采购科这边还有两辆8成新的自行车，你要是跑乡下，骑自行车要方便一点。” “你会骑自行车吧，不会也没事，一两天就能学会。” “会，要是有三轮车就更好。” 李有福还记得段鹏当时骑的就是三轮车。 王宝强有些惊讶李有福提到三轮车，不过一想到李有福钓鱼的能力，他又不觉得惊讶了。 “这小子钓鱼这么厉害，给他安排500元的采购任务，会不会太少了？” 这样的念头在王宝强脑海里一闪。 他随即笑着道：“三轮车采购科正好还有一辆，只是他们嫌不方便，没有自行车好骑，我也就没提。” 李有福闻言，脑海里闪过骑着三轮车下乡的画面，也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李有福选择三轮车可不是为了下乡，恰恰是为了运送物资，自行车骑起来舒服的同时，也注定了自行车只能携带少量的物资。 500元的采购额度，如果只是白菜一类，3分钱一斤，光这就要一万多斤。鸡蛋也才3分钱一个，也不是谁每次采购就能保证一定是肉类。 城里都吃不上多少荤腥，农村就更别指望能有多少，而且这是计划外的物资。 所以，每个月500元的采购指标，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这是物资采购价，咱们尽量也别让老百姓吃亏。” 随后，王宝强拿出一张手写的价格表。 李有福大概扫了几眼，红星机械厂给的价格，比国营收购站要高出不少，也能理解，一个是计划内，一个是计划外。 要都一样，那才真乱了套。 “行，王科长，要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过两天等拿到相片我再过来。” 采购科这边的事情，李有福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决定先回去。 “好！” “还有你住宿的地方，我让猴子跑一趟街道办，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安排完家里的事，也能安心上班。” “谢谢王科长。” “客气啥，有啥不懂的地方你在找我。” “好！” 李有福和王宝强握了一下手，随即离开红星机械厂。 至于户口，李有福故意没提，要把户口转过来也很简单，拿着红星机械厂开的手续跑一趟派出所，很快就能办好。 离开红星机械厂，李有福又去国营照相馆，一张一寸的照片要6毛钱，如果要上彩色，价格还要翻几倍不说，取照片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拿。 工作证有黑白照片已经足够，和照相馆约定完取相片的时间后，李有福就坐车回到大院。 … … “老六，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还没。” “那我去给你热，红星机械厂那边怎么说？” “急什么，先把肉拿进厨房。” 李有福叫住了三姐，扬了扬手里的一块野猪肉，这是他回大院前，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野猪肉，也就2斤的样子。 “这是！” 李来娣瞪大双眼，“你买肉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嗯，就买了一点，晚上咱们包饺子吧。” “你啊，就知道花钱，这几天已经吃的够好的了，也不知道节省点。” 李来娣从李有福手里接过肉，还不忘朝他翻了个白眼。 李有福也假装没看见，拿起暖瓶往搪瓷缸倒了杯水，浅尝了一小口，温度还行，便抱着搪瓷缸“哐哐”的喝了一大杯。 他还真有点想念家里的蒋翠花。 每次从外面回来，蒋翠花就会第一时间倒一杯加了糖的水，放在李有福面前。 李来娣从厨房出来，“慢点喝，屋里还有糖，我去拿。” “不用了三姐。” “你先坐下，给你说个事。” “你说。” 李来娣有些紧张的看向李有福，她可是知道李有福这大半天是去做什么。 “我今天去红星机械厂已经把手续办了，现在我已经是机械厂里的采购员，8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3元。” “啥，33元？这么高！” 李来娣吃惊的张大了嘴，铁路公安一个月有30元的工资，那也是因为民警最低档是30元。 红星机械厂可不是这样，还有学徒工，实习期，转正之后才有相应的级别，最低12级办事员，一个月23元的工资。 她这个弟弟简直厉害的不像话。 紧接着，李来娣又问，“那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留在这边了？” …… 顺便说两句，作者已经整理完剧情，加昨天一共欠9章，现在零点刚过，从今天每天还一章到还完。 另外，评论作者都有看，也谢谢大家喜欢这本，强调一件事，你们所担心家里，会不会留这边不管，作者很肯定的回答不会，只希望大家慢慢看，故事还没有呈现出来，主线也一直会围绕粮食展开。 第119章 养殖野猪 “留在这边？” 李有福点了点头后摇了摇头，“我要是留在这边了，娘她们咋办？” “还能咋办，当然是接过来啊。” 李来娣说的理所当然，而后又有些狐疑的看向李有福，“你该不会是不打算接娘过来这边吧？” 李有福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对！我是没打算把娘接到这边生活，至少这几年都不会。” “为啥？” “你都过来了这边工作了，你想把娘一个人留在家里面？” “我又没说不回去。” 李有福把三姐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解释道：“我来这边主要就是为了看看你和三姐夫，看完了之后我就是打算要回去的。” “那你还去红星机械厂上班？” “这又不冲突。” “啥意思？” 李来娣彻底被李有福的话给整懵了。 在她看来有一份工作是多么来之不易，既然选择了在红星机械厂上班就该踏踏实实，甚至…绝大多数人是跟着工作调动。 而这又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 想在家门口就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这几乎不现实。 “那你就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李来娣还是耐着性子没发脾气，她想听听李有福会怎么说。 “姐，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我现在的岗位是啥？” “采购员啊，还能是啥。” “这不就得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采购员的任务是不是采购物资，完成采购科下的指标？” “那我完成了采购任务，算不算合格？” “当然算。” 李来娣欲言又止，“可是……” 李有福嘴角上扬，“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在接受这个工作的时候，王科长就向我承诺过，采购员不用每天都去机械厂报到。” “再说了，三姐你见过几个采购员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那还不是都在外面采购物资。” 李有福这话直接切中要害，采购员当然不用像工人每天在车间忙碌，也不用像厨师拿个铁勺炒菜，他的工作就是深入到乡下去采购计划外的物资。 话是这么说，李来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那你的任务能完成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一个月500元的采购任务，要完成也就一两天的事，剩余的时间，我就可以回去陪娘，也可以待在这边。” 事实上，一两天的时间，还是李有福怕吓着三姐故意往多了说的，可即便是这样也让李来娣震惊不已。 一两天就完成一个月的任务，咋感觉听上去这么玄乎，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采购员也不用顶着日晒雨淋的往乡下跑。 “你可别吹牛，到时候把工作整丢了。” “不会！别的不说，我钓鱼的技术你又不是没见着，500元的采购任务也就是500斤鱼而已。” 500斤鱼，也就李有福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后面还加了个而已。 李来娣顿时说不出话。 李有福能在半天时间就钓了200斤鱼，两天时间钓500斤鱼，似乎也不是不能办到。 只是这么一来，就太扎眼了，引起轰动也就是迟早的事。 李来娣现在还不知道，上次李有福和聂胜男，聂如雪去人民公园钓鱼的壮举，已经在钓鱼佬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根本用不着等以后。 现在有见识过李有福钓鱼的人，恐怕再见到李有福要尊称一句，钓鱼之神，又或者钓鱼大师一类。 只不过这些就不是李有福所要考虑的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三姐，你忘了祖宗教我本事的事，我又不是只会钓鱼，我还会捕猎。” “要是不信的话，我改天去山里抓只大野猪回来，让你见识见识有没有吹牛。”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李来娣又气的上手拧了一把，“部队进山打野猪的时候，那也是一个班，十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武器。” “我可告诉你，危险的事千万别做。” “放心吧三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有福揉了揉手臂，“要没有把握，我哪敢找野猪的麻烦，而且你应该听说过陷阱，谁没事会和野猪比力气，那都是提前挖了陷阱，野猪掉进陷阱里。” “野鸡，野兔，都是这么来的。” 只是李有福有句话没说，他用灵泉空间把野猪收进去，可比挖陷阱要方便的多。 灵泉空间里面还有21头野猪，除掉几头被熊瞎子拍死，以及受伤的野猪外，至少有10头是完好。 其实这几天李有福在养殖家鸡的时候，也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把野猪弄到这边繁殖，野猪吃的东西很杂，像什么玉米、高粱、大麦、稻谷、甘薯等等，都可以成为喂养野猪的食物。 而这些食物也是灵泉空间最不缺的东西。 李有福精神力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配合灵泉水，以及种植区域10倍的时间流速，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将谷类从种子催熟到收获期。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进步。 而现在有了采购员这个身份，养殖野猪的事也可以慢慢进行。 “我去热饭，饺子下午吃，这会弄来不及。” “行！” 李来娣去厨房热饭，李有福又把思绪拉回到野猪上面，而这次，他的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目光直接越过种植区来到养殖区域，虽然只过去了4天，养殖区域却过去了40天。 两只母鸡身后都跟着十几二十只小鸡崽，叽叽喳喳，看着就觉得很喜庆，虽然数量不多，却是基础。 要是再过一个月，两个月，十倍加速下，养殖区域可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到时候就是漫山遍野的家鸡，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随后，李有福视线转动，开始给野猪划分区域，野猪的区域不能低于三百平，有了一开始家鸡的养殖经验，李有福很快完成了区域的划分。 接下来便是粮食，主要以南瓜，玉米为主，和少量的豆饼辅助，李有福同样也给这边引来了灵泉水，他倒要看看，野猪喝完灵泉水会不会加速生长。 这也是一种尝试。 等做完这些，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李有福意识刚退出灵泉空间，就看见李来娣端着热腾腾的饭走了过来。 “先掂一口肚子，也不知道你中午回不回来，所以做的不多。” “挺好的。”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见李有福吃的香，李来娣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见到美好的未来，不过她还是没明白，自家这个弟弟，为什么不把蒋翠花接过来。 宁愿两头跑，来回的路费，吃的粮食就不花钱？ 李有福正吃着，忽然感到三姐有些凌厉的目光，他随即放下筷子，疑惑的看像三姐。 …… 第120章 还有好多的事要做 “咋了三姐，你这么看着我？” 李来娣盯着李有福的眼睛，“老六，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你三姐？” “我瞒你啥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娘接过来，而是选择两头跑？” 李有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咋就把这事给忘了。 三姐和其他几个姐姐不同，人精着呢，要没有一个好点的理由，这事还真不好就这么搪塞过去。 “三姐，我看你就是想多了。” “没有，我才没有想多。” 李来娣摇了摇头，李有福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觉得可疑。 “好吧，你既然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李有福叹了口气，“其实三姐我也不瞒你，我在老家县城里还有一份工作。” “啥？你还有一份工作？” 李有福起身，回到隔间转了一圈，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钱主任给他开个介绍信。 “喏，你看看这个。” 李有福将介绍信，也就是出差证明递到李来娣手上，她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就完全相信了李有福的话。 李来娣不会想到，出差证明是李有福求着钱主任给开的。 倒是现在拿出这份出差证明，恰好堵住了李来娣的嘴。 “老六，既然你都有工作了，咋还在红星机械厂，要是让人知道了……” “不会知道的。” 没等李来娣话说完，李有福直接打断，“红星机械厂为什么看中我，上赶着给我工作？” “他们还不是看中了我钓鱼的能力。” “这年头不但是红星机械厂缺少物资，放眼全国都一样，只要不是侵占计划内的物资，他们才不会管物资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我有这份能力，干嘛不再多要一份工作？” “这！” 李来娣目瞪口呆，却也找不到言语进行反驳。 沉默了一会，她又问，“那你的关系在老家，这边一查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这也正是李有福高明的地方。 很多人想不明白，其实根源就在户口上面。 这个年代，有一个算一个，人人都想拥有一个城镇户口，有了城镇户口就有定量，才可以拿着粮食本到粮站购买粮食。 一个成年人每个月26斤的定量，这两年比例有所降低，细粮只占到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只能购买粗粮。 1斤大米，0.138元，1斤白面，0.126元。 这只是细粮的价格，粗粮还要便宜一点。 要是没有城镇户口就没有定量，那就只能到黑市上购买高价粮食。 1斤棒子面，就是那种玉米粒连同芯子一块打碎后，被人戏称棒子面，按现在的价格能卖到1.6元。 夸张吗？一点不夸张！灾荒年最值钱的就是粮食。 李有福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城镇户口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再加上又没人盯着，这也就让李有福有了可趁之机。 “三姐，我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我真要来这边定居了，家里还有大姐，二姐，五姐，四嫂她们，爷奶现在年纪也大了，总不能咱们自己吃饱穿暖，就不管她们了吧？” 李来娣不知道李有福会想这么多，她看着李有福无比认真的表情，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不仅能为她这个三姐遮风挡雨，还能为了整个家。 “老六，是三姐没有考虑周到。” “只是你还这么小，就担下来这么多，三姐我……” 李有福扬起嘴角，“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别忘了咱们是一家人，相互扶持本就是应该的。” “对，咱们是一家人。” 李来娣有些哽咽，感觉压在李有福身上的担子很重，她想把李卫国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巴，不知怎么的又咽了回去。 或许，这样的日子维持着也挺好，就当不知道这些吧。 李来娣在心中叹了口气，接着把碗收拾进厨房。 李有福回到隔间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接着又重重吐出烟雾，“有些话还是不要告诉三姐，免得三姐会徒增烦恼。” “再过几年，也许就只有农村才会变得安全。” 其实和普通老百姓关系不大，但又深陷其中。 这些话不能说，因为还没有发生，而李有福自己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赚钱，比如提升空间，又比如让家里的几个姐姐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 … 下午，托儿所门口。 “小舅。” “小舅！” 看见是李有福来接她们，聂胜男，聂如雪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溜烟的扑进李有福身上。 “注意点，也不怕别的小朋友笑话你们。” 聂胜男皱了皱鼻子，“他们敢，要是他们笑话我，我就揍他们。” 噗嗤！ 李有福瞬间乐了，“女孩子不要这么暴力，小心以后长大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小舅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长大了才会后悔？” “这个…” 李有福一时间有些语塞，早上的时候他才说三姐不要教坏了小孩子，这要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太暴力了，长大嫁不出去。” “就是太暴力的话，小心交不到朋友，因为他们害怕你揍他们。” 李有福忍不住给自己点赞，恐怕这个理由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应对方式。 聂胜男闻言，轻哼了一声，“连挨揍都受不了，我才不要跟懦弱的人当朋友。” “小舅我也是。” 李有福：“……” 看着两个一脸认真模样的小丫头，李有福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你们可不能这么想知道吗？” “为什么啊？” “你们想，要是其他小朋友都和你们一样的想法，会发生什么事？” “是不是觉得自己强大的小朋友，就可以任意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小朋友？” “这叫什么，这叫欺负弱小。” 在后世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霸凌。” “要是遇到比你强大的小朋友也这么欺负你们，你们又会怎么办？” 李有福要告诉两个小丫头这些道理，不欺负弱小，也不要被别人欺负，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如果，你们没有招惹对方，就被别人给欺负了，小舅只告诉你们一句话，给我狠狠的报复回去。” “那爸爸妈妈会不会批评我们？” “小舅给你们做主！” “真的？” “真的！” “小舅真好。” 两个小丫头被李有福牵着手，余晖洒在三人的身上，拖拽着长长的影子。 “走，咱们快点回去，小舅告诉你们，妈妈今天包了饺子。” “饺子，可以吃饺子了，小舅快跑起来。” …… 第121章 工作证到手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天。 “三姐，吃完早饭我要去红星机械厂一趟，中午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饭。” “行！那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带上。” “不用了姐，红星机械厂有自己的食堂，我在食堂吃就行了。” “也对！瞧我这记性！” 即便过去了两天，李来娣也接受了李有福两份工作的事实，可第一次目送李有福去上班，心里还是有些乱了方寸。 李有福微微一笑，冲三姐挥手道：“那我走了。” 李来娣冲着李有福的背影喊，“路上慢点，去了厂里可别到处跟人说你在老家还有份工作，知道吗？” “我又不傻。” 留下这话，李有福出了大院。 他心道：“三姐精明归精明，可思想还停留在这个时代，能让三姐接受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 … 两个小时后，红星机械厂。 李有福拿着刚到手的一寸照片来到人事科。 “罗大姐，我是来送照片的。” “哎呀，是老六啊，照片的事先放一放，上次听你说你在家是排行老六？” “对！” “那家里都有哪些人啊？” 罗大姐指着一旁的椅子，“坐，坐下说。” 一旁的几个大姐捂嘴偷笑，弄的李有福浑身不自在，可还是坐下回答道：“罗大姐，我家就是地道的农民，父母健在，我上面还有4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除了我跟五姐，其他几个都已经成家了。” 罗大姐笑着点头，“这样…那也挺好的，上次跟你说，给介绍对象的事，要不要找个时间见一面，姑娘和你年纪相仿，除了没工作外，人长得既标致，做事又麻利。” “彩礼啥的都好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有福：“……” 自己这是到底有多受欢迎啊？ 电视剧里不都演的是，城里人鄙视农村人，一听到对方家是农村的就直摇头。 怎么到他这就变了，还上赶着给自己介绍对象？ 就在李有福陷入怀疑状态的时候，人事科另一名姓李的大姐开口了。 “罗大姐，你可就别为难老六了，你看他那满情不愿的表情，你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吗？” “本来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是想给我那外甥女说个媒，就想问问老六被安排住哪里，也方便认个门。” “结果我找王科长一打听才知道，人家老六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姐姐家，那是军区大院。”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个年代能随军住进军区大院的家属，那至少也得是个副营级别，又或是服役满15年，年纪超过35岁，其中之一。 一些条件艰苦地区，会对随军条件放宽到连一级，像李大宝就属于正连级，有战功，家里情况特殊，享受副营级随军优待政策。 李有福微微一笑，“李大姐，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三姐家，等厂里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我就要从三姐那边搬出来。” “说实话，我三姐夫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也给不了我什么帮助。” 这话等于是明着告诉李大姐她们，聂海龙是聂海龙，他是他，如果想以这种方式就能占到三姐一家便宜的话，那就想错了。 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无疑是在说，三姐家的条件还不错，用不着帮衬。 “老六，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没错，亲戚只是亲戚，过日子还是要两口子关起门自己过日子。” “那你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 说这话的女孩叫王悦，也是人事科的一员，而且年纪只比李有福大三岁。 听到这话，所有人将目光看向王悦，没想到王悦胆子这么大，竟然主动推销起自己。 一旁的罗大姐此刻露出一脸的姨母笑，“差点把咱们王悦都给忘了。” “老六，你咋不说话，人家王悦问你话呢？” “这事要是能成，咱们科室也算传出一段佳话，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 “哈哈哈…罗大姐说的对。” 李有福感觉自己进了狼窝，几个女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将他给吃了那种。 谁说这个年代的女性保守来着。 尤其是王悦，眼神不要太明显，那种肆无忌惮的在他脸上不断打量着的眼神，表情还流露出一副我很满意的样子。 李有福满脸尴尬的都快要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他到底是该说第一印象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好了好了，老六的脸皮看样子是真的薄。” 罗大姐快速拿起李有福的照片，然后沾了一点浆糊贴在工作证上，接着放在钢印下面用力一压。 “工作证给你办了，平时就放身上，要是哪天不小心弄丢了，记得过来补办。” “谢谢罗大姐。” 罗大姐露出个笑容，“甭客气，这次就放过你。” “反正你已经是咱们厂的人了，便宜外面人，还不如让王悦近水楼台先得月。” “老六…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李有福心中暗骂，王悦长得不难看，但也绝对算不上好看，有着南方人特有的小家碧玉般的气质和身材，但李有福喜欢的是大长腿，身材凹凸有致的类型。 这就有点南辕北辙，完全不搭。 就算有人会说，找那么精致好看的有啥用，重要的还是会持家过日子，这话对其他人好使，李有福又不缺这些，他宁愿找个养眼的。 但表面上，李有福头捣如蒜，忙不迭的回答是，接着，拿起工作证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这一幕，又引起人事科里的人哄堂大笑。 李有福才不管这些，他心情大好的把工作证放进上衣口袋，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采购科走。 “王科长。” “老六，你这是来拿工作证？” 李有福点了点头，随后把刚到手的工作证拿出来给王宝强看，接着又给对方发了根烟。 “不错，照的挺精神的。” 王宝强只看了一眼便把工作证还给李有福。 他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没在人事科受到刁难吧？” “刁难倒是没有，只是……” 李有福笑容还有些尴尬，趁着抽烟的工夫，又把罗大姐要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哈……” “王科长，你还笑，早知道就不说了。” 李有福心中有些小郁闷，但总的来说心情并不坏，别人愿意给他介绍对象，也可以解释，他还是很受欢迎不是。 “王宝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啊，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跟着你一块去吗？” “不是因为我不熟悉红星机械厂，所以……” 李有福有些茫然的看向王宝强，见他笑着点了点头后又跟着摇了摇头。 …… 第122章 再到委托商店 “是也不是！” “确实有一方面是因为你刚到咱们厂，对各方面不熟悉，但你换个角度想，去人事科报到，我随便叫个人带你一块去不也一样吗？” 确实！ 李有福还没自大到认为王宝强就非他不可的地步。 当然，李有福展现出收购物资的能力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宝强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个原因，咱们采购科的人都是香窝窝，唐僧肉你懂不懂？” “关键你小子还这么年轻，长得人高马大，形象有好。” “那些单身的小姑娘还不盯着你不放。” “没这么夸张吧？” 李有福这段时间一直在喝灵泉水，再加上伙食跟上了，倒是和街上一看面黄肌瘦，要么是脸颊，身材浮肿的人，区别还是蛮大的。 这点他必须得承认！ 王宝强呵呵一笑，“那还真不是自夸，咱们采购科的小伙，就没有找不到对象的。” “现在这年头，不说吃不上饭，但想吃的有多好那也不见得。” “咱们采购科是干啥的？特别是咱们采购三科，那是到处去收购物资，我就问你，收购鸡蛋，肉类，给自己收购一点不过分吧？” “要是谁家嫁个收购员，虽说谈不上能顿顿吃肉，但隔三差五吃点荤腥，你觉得会是一件难事？” 听到这里，李有福算是懂了。 就不说他有灵泉空间这个作弊器，单纯是其他收购员，收购鸡蛋，母鸡，鱼类的时候，顺便给自己搭上一点，这不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关键，收购员去采购物资合理合法，其他人去采购物资那叫投机倒把，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要是被逮住树立个典型，那是真要吃花生米的。 而且家里有个采购员，除了双方家里，连带亲戚朋友都会跟着收益。 “难怪！我就说怎么上赶着给我介绍对象，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原来根在这。” 李有福也有些哭笑不得。 王宝强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怎么也算是你小子的引路人，好好干，可别让我跟着丢人。” “放心王哥，我一定会出色完成采购任务。” 这里李有福直接喊了王哥，又没有外人在，反而还能拉近两人间的关系。 王宝强抿嘴一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你知道就行也不用完全放在心上。” 他又是一叹，“现在这日子，谁家都不容易，要是真遇见喜欢的，就你这条件，王哥相信你绝对能拿下。” “王哥，咋又说到这事上了。” “上次就跟你说过，我还年轻，还没想过这么早就结婚。” “行了，那就不说了。” 接着，王宝强表情收敛，“既然工作证已经拿到手了，我也不给你安排其他的，月底之前把采购任务完成，有没有问题？” “要是有问题你早点说，我在其他地方还有点关系。” 李有福摇了摇头，“没问题，保证可以完成。” “再不济，我也可以去钓鱼。” 王宝强咧嘴笑了笑，“差点把你这个高手给忘了，但也不能全是鱼，咱们的人在周边几个常去钓鱼的地方都有收购点。” “这点我知道，王哥你放心好了，过几天给你个惊喜。” 李有福说的惊喜自然就是野猪一类的野味。 他也知道王宝强招自己进厂，也不全是因为自己钓鱼厉害，还希望通过李有福背后关系弄点其他物资的意思在其中。 只是这些两人心知肚明，没人往破了说而已。 “好！” 王宝强哈哈一笑，“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惊喜。” “要没啥事的话，去后勤处把三轮车领了，运送物资也方便点。” “谢谢王哥。” “有啥客气的，那我就不留你了，去忙吧！” “好的王科长。” 李有福从王宝强办公室出来，又去了后勤处把三轮车领了出来，从此以后他也算真正意义上的有车一族。 虽然这个车只是三轮车，但经得起任何检查。 随后，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出了红星机械厂，这次保卫人员没拦着，但李有福还是给对方散了烟，算是混了个眼熟。 一根烟而已，对李有福不算什么，但和保卫科的人打好交道，下次运送什么物资会方便的多。 … … 李有福骑车三轮车走了没多久，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三轮车收进空间，并从空间里取出自行车，要说方便，便捷性，那还得是自行车。 又花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李有福再一次来到委托商店。 整个省城的委托商店也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大大小小还有七八家之多，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为上次和里面的工作人员侯大哥约好十天后再来看看。 “侯大哥。” “老六。” 看到是李有福，侯大哥显得很高兴，上次李有福给他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毕竟这个年代，能一次性拿出800元钱，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侯大哥，没打搅你吧？” 李有福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委托商店的客人也就两三人，在钟表的区域停留查看着什么。 其他地方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就是委托商店的工作人员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 其实这才是正常现象，来委托商店的人，要么是来淘宝，要么就是委托出售手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像供销社，或是国营百货商场里的人山人海。 侯大哥呲牙一笑，“要是你不来的话，我恐怕要坐到下班。” “哈哈哈…侯大哥说笑了，来抽根烟。” 侯大哥接过烟，四下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拿出洋火点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来这里委托出售物品的人越来越多，反而来购买的人基本见不到。”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李有福伸手指向自己，“侯大哥，我可不是来委托商品的。” “哈哈哈…走，侯大哥带你看样好东西。” 侯大哥拿着烟又猛抽了几口，将烟蒂摔在地上用脚踩灭，接着就拽起李有福的胳膊来到角落里的一个柜台。 “看看，就是这个，要放到以前，这算得上传家的宝贝。” 当李有福看见侯大哥手里的古董，眼睛都看直了。 …… 第123章 螭龙纹象双耳盘口瓶 “这是青花瓷？” 李有福有些不确定的问，却见到侯大哥含笑的点了点头，“没错！” “这就是一件元青花螭龙纹象双耳盘口瓶，虽然不是罕见的人物象，但这种品相完好的元青花，恐怕留存下来的也不会太多。” 随后，侯大哥开始了他的科普，从款式，釉层，青料，造型，纹饰等五个方面，教李有福如何鉴别元青花。 也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放后世的话，侯大哥怎么也能混个专家教授级别，现在只是一名委托商店的检定员，确实屈才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侯大哥你说的这些我是不太懂，就是看着喜欢，宁愿少吃点把钱节省下来也想买回家放着。” “你说我这算不算有病？”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兴趣爱好，你这要是算有病的话，那我就算病的不轻。” 侯大哥重重叹了口气，其实这件元青花螭龙纹象双耳盘口瓶他也很喜欢，只是没有太多的财力去支撑他的爱好。 “实话跟你说，要不是看你小子顺眼，又很喜欢瓷器，我是真打算自己筹钱把这件元青花给拿下。” “在真正喜欢的人眼里，它就是无价之宝，可放在其他人眼里，它就是件稍微好看点的装饰。” 既然李有福不懂这些，侯大哥就没必要给他详细讲解其背后的文化，底蕴和传承。 重要的是，元青花落在一个喜欢它的人手里，只希望不会像上一个主人因为生计，就把元青花给委托出售掉。 想到这里的时候，侯大哥心中也是凭空添一道无奈的情绪。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老六，这件元青花螭龙纹象双耳盘口瓶，高37.5厘米，口8.5厘米，底12.8厘米，盘口，长颈饰双耳，造型硕大规整，胎骨坚密、洁白，釉质肥腴泛青。” “经我们委托商店鉴定，东西是真的，委托价格是80元。” “多少？” “80元。” 侯大哥见李有福不说话，以为他嫌价格贵，毕竟李有福刚花了800元，拿不出这么多钱也很正常。 殊不知，李有福压根不是嫌弃价格太贵，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在后世动则几千万上亿，又或是被判定为国宝的元青花，在这个年代的委托商店，竟会便宜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要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话，我也只能帮你留两天的时间。” “不是，侯大哥，这件元青花真就80元？” “嗯！” 虽然不清楚李有福为什么这么问，但侯大哥还是点了点头，“这是委托人自己定的价格，我们也只能做一个参考。” “毕竟大部分人，只认可黄金珠宝一类。” 李有福确实被这个逻辑整的有些发懵，不过仔细一想，他也就明白，“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八个字的含义。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眼里，古董字画又不能吃喝，还真就没有粮食实在。 而在此期间，毁掉的古董真就是不计其数，根本没办法统计。 “行，这件元青花我要了。” “还是先到那边开票没错吧？” 这次又轮到侯大哥一脸懵逼，他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李有福，“老六，方便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吗？” “我就是一名小小的采购员。” “侯大哥是担心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对不对？” 李有福明知故问，随后他先是拿出工作证，接着手伸进衣服内侧，从空间取出铁道公安的表彰信。 “侯大哥看看。” 当侯大哥拿起李有福的工作证扫了两眼，接着又看向表彰信里的内容，笑容又重新绽放在他的脸上，眉眼之间还隐隐有着钦佩的情绪。 他莞尔一笑，“老六，真没看出来，年纪轻轻就是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不说，竟然还是铁道公安里的大英雄。” “我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对不起老六，我不该怀疑你。” “没事！毕竟我看着年轻，也不像是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 李有福表面上毫不在意，但内心却给自己提了个醒。 到底是这个全民皆兵年代，稍微超脱一点，而又没有明路，是很可能被人给当成特务对待。 接下来的流程就很简单，李有福交钱拿票，又拿着票交给侯大哥，除了这件元青花到手外，还有一张购买证明。 表示李有福是花钱在委托商店购买的。 “侯大哥，还有没有啥好东西，就算这次钱不够，拿出来让我涨涨见识也行。” 李有福没有急着走，那样就太刻意了，并拿出烟又给侯大哥递了一根。 两个人此时站在一块吞云吐雾，倒是像多年未见的朋友。 侯大哥爽朗一笑，“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觉得最有收藏价值的东西已经被你给买了。” “你咋还不知足，到时候钱花完了，就真要吃土了。” 这样的语气李有福并不反感，很像关心他的知心大哥。 李有福只是笑着点头，“我只是想看看，顺便增长点见识，免得到时候被你嘲笑我不懂这些。” “我有说吗？” “你小子这是抓着我不放啊！” “不敢不敢！” 李有福跟着笑。 侯大哥承认，他确实鄙夷李有福不懂价值，不过李有福也是一个真心喜欢古董的人。 这和他们这些，早先靠着打鼓儿收旧货为生的人，从某方面来说是一类人。 加上侯大哥先前对李有福有些误会，这会看李有福是越来越顺眼，说话的语气，压根就不是对待客户之间的语气。 “你要是对这方面真感兴趣，我这里倒是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 “你等着！” 说完间，侯大哥转身走到另外一个柜台，从下面的包里翻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古玩鉴赏》四个大字印在上面。 “老六，这本书你拿回去看看，也许对你有一些帮助，也能让你从里面了解到几个朝代的文化底蕴。” “这，这太贵重了。” 李有福连连摆手，书籍一看就有些年代，还是线装书籍，书籍本身就是古董，更别说里面的内容。 侯大哥将书籍硬塞进李有福手里，“你都叫我一声侯大哥，也不能让你白叫，拿着吧。” “要是你能熟练掌握里面的知识，别的不敢说，至少别人甭想拿假货欺骗你。” …… 第124章 拜师 “那我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 李有福有些不好意思，这算的上侯大哥的看家本领，放在这个年代的话，是要正式拜师。 “侯大哥你等等！” 撂下这话，李有福一溜烟跑出委托商店，就连元青花都没顾得上拿。 两个小时后。 李有福提着拜师礼走了进来，他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放。 “你小子这是？”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有福指着柜台上的东西，“这是我给师父拿的拜师礼。” “哈哈哈…可以啊老侯，这都有徒弟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另一位委托商店的员工走了过来，看到李有福提的，野猪肉，鸡蛋，杜康酒，大米，白面，玉米面，也是吃了一惊。 “好家伙，这拜师礼可是不轻啊。” 无论是野猪肉，杜康酒，还是大米白面，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加在一起的分量可是不低。 “老侯，这么好的徒弟上哪找去，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可就替你答应了。” “去去去，这有你啥事，一边去。” 侯大哥像挥苍蝇般挥手，将对方赶到一边，而后又认真的看向李有福，“我说老六，你这是搞的哪一出。” 李有福微微一笑，“当然是拜师，侯大哥你都把这么珍贵的古籍送给我了，要不拜师的话，那我还是人吗？” “还是说你不愿意教我？” “那要是这样的话，这本古籍我就不能收下。” 李有福拜师也不算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认真思索，总的来说肯定是益大于弊。 还有个说法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个年代拜师学艺和后世不同，拜了师就相当于多了亲人，不但要学习对方的手艺，传承，将来还要给对方养老送终。 过去为了学习一门手艺，除了正常出工，还得起早贪黑给师父家干家务和农活，碰上脾气暴躁的师父，挨打受骂也是常有的事。 “你真想清楚了？” 侯大哥看了李有福带来的拜师礼，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李有福。 “嗯，想清楚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我确实喜欢古董，不仅仅是因为古董是历史文化的见证，还有我们五千万文明的传承。” “要是有能力的话，我想把有价值的古董全都收藏起来，等到了国泰民安，到了盛世，在将它们全部拿出来，而不是就这么糟践了。” 李有福这话有一部分是利益驱使，但绝大部分是认真的。 他甚至还想过，把流落在外的国宝统统拿回来。 “好，我答应你，收你这个徒弟。” “真的？谢谢侯大哥，不，谢谢师父。” 说着，李有福就要行拜师礼，被侯大哥阻止，只是让李有福鞠了躬，“又不是旧社会，不兴这些，鞠躬就行了。” “老六，师父的真名叫侯进步，记住了。” “记住了师父。” 侯进步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把这些拿回去吧，你都弄到我这里来，你到时候吃什么。” “这个是拜师礼。” 侯进步莞尔，“拜师礼也不是这些东西。” “肉干（谢师恩），芹菜（业精于勤），龙眼干（启窍生智），莲子（苦心教学），红枣（早日高中），红豆（宏图大展）这六样合成六礼，也被叫做拜师礼。” 见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头，侯进步又是一笑，“肉和酒，师父就当你的拜师礼。” “鸡蛋和粮食都拿回去吧，师父心意领了。” “老姜，你过来做个见证。” 侯进步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壶，“在给我敬杯茶，就算齐活了。” 李有福端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 侯进步一连说了三个好，拿起李有福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真好！我也算是见证了一件美事。” “老侯，恭喜啊！” “哈哈哈……” 侯进步哈哈一笑，拿出烟递了过去，“来抽烟，今天高兴，晚上到我那去喝一杯。” “好！” 老姜看到野猪肉的时候，早就垂涎三尺，听到侯进步说去他那吃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随即，侯进步又看向李有福，“晚上去我那吃个便饭，也算是认个门。” “行，我听师父的。” “机械厂那边？” 李有福笑着摇头，“除了完成每个月的采购量，采购员工作的时间还算自由，” “那就好，还不知道你家里还有啥人？” 李有福也是将能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家里还有哪些人，听的一旁的老姜有些眼红，收个大方的徒弟也就罢了，对方还是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 这个年代常见的八大员分别是：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放映员、炊事员、文工团员。 采购员不在其列，换个说法，采购员比上面的八大员还要令人羡慕。 侯进步仔细听着，等李有福说完，“以后找个时间，也和你家里人见见面，相互熟悉一下，咱们常走动。” “好的师父。” “今天回去了，先给我三姐吱一声，不过我娘那边，只能以后找个机会。” 李有福说的是实情，这个年代的师徒情堪比父子情，什么逢年过节，两家相互走动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也正因为如此，李有福没必要隐瞒家里人的情况，而侯进步也说了他的情况。 这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等李有福从师父家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9点。 在过一个小时部队就到了吹熄灯号。 “臭小子，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你还喝酒了？” 李来娣嗅了嗅，就嗅到了李有福身上的酒气。 “等着，我给你倒杯水。” 李来娣把李有福扶在椅子上坐下，转身就去倒了水，还在里面放了点糖，喝起来微甜。 李有福放下搪瓷缸，“今天认了个师父，在他家吃了顿饭，也顺便认了个门。” 李来娣听到这话也没多想，传帮带是当下主流，她也只以为是采购科给安排的师父。 岂料，李有福接下来的话却是把她震惊的不轻。 “你说啥？你找了个委托商店的人当师父？”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你这个思想觉悟可是不行，委托商店咋了？” “放在过去就是典当行，鉴定师懂不懂？没有渊博的知识，就算想进去人家也看不上。” “算了，你都认师父了，三姐还能说啥。” “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三姐只是怕你被人骗了。” “总不能骗我去钓几条鱼吧？” 这话说的两个人同时笑起来，李来娣没好气的朝李有福翻了个白眼，随即，李有福笑容收敛。 “对了三姐，过几天我就打算要回去了。” “算算时间，这次出来都快半个月了，我也有点想娘了。” 提到蒋翠花，李有福还真有点想念，他打算用两三天时间把江浙这边的事情了结，接着就买火车票回去。 …… 第125章 三姐发火 “小舅，小舅你这么快就要回去？” 听到李有福和李来娣的对话，聂胜男，聂如雪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李有福身边趴在他腿上，眼里尽是浓浓的不舍。 李有福咧嘴一笑，伸手在两个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这么晚了你俩咋还不睡觉，小心以后长不高哦。” “小舅你真的要走？” 聂胜男没理这茬，反而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向李有福，问。 “是啊，等这边事情忙完了，小舅就要坐火车回去了。” “小舅我舍不得你，呜呜呜…不要走好不好？” 聂如雪呜咽着，小大人似的聂胜男眼眶也是红红的。 “又不是生离死别，咋还哭上了。”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两个小丫头鼻子上刮了刮，心里也有一份不舍。 但嘴里还是安慰道：“等小舅回去看了外婆之后，还要过来继续工作。” “你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外婆吧，等有机会了小舅和你们妈妈爸爸带着你们回去见见外婆，还有外太公，外太婆她们。” “真的？” “真的！” “好了好了，你俩赶紧去睡觉，你小舅只是回趟家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来娣对着聂胜男，聂如雪笑骂了一句，便催促着让两个小丫头回屋睡觉。 她还不忘对着满脸笑容的李有福嘲讽道：“得意个啥，才来了不到半个月，黏糊你的劲都快赶上我跟你姐夫了。” “不是吗？”李有福挑了挑眉。 李来娣顿时没好气道：“那是因为你来了之后，家里的伙食变好了，你自个心里没个数。” 李有福：“……” 三姐是懂得如何扎心的，亏他刚才还感动的不行。 噗嗤！ 见到李有福吃瘪的模样，李来娣抿嘴一笑，“行了，热水给你留着呢，早点洗洗了去睡。” “好的三姐。” 李有福应了一声，接着起身去洗漱。 只是他没注意到，李来娣看注视他背影的眼神，还带着一丝不舍。 李有福这边洗漱完，回到床上躺下后，意识就进入到灵泉空间。 有些遗憾的是，今天购买的元青花并没有给空间带来任何提升，但价值而言，只花了80元就购买到了元青花，怎么都不亏，甚至是血赚。 看来以后还是要想办法去寻找帝王绿，第一次空间进化就给了李有福不小的惊喜，真不知道灵泉空间再继续提升下去，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还真是期待！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师父侯进步那里，会教导李有福学习古董方面的知识，并且还站在李有福收购员的角度帮他考虑，每个月只用去侯进步那里学习三天即可。 这样反倒是如了李有福的心意，他也就不用每天往侯进步那跑。 以后来江浙省，完成红星机械厂的工作，再到侯进步那里学习几天，时间不仅富裕，还给李有福带来了一些不同的体验。 剩下的就是实践，所谓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侯进步能成长到这个地步，和他前些年靠打鼓儿收旧货，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了一会，李有福开始集中精神催熟玉米，将两亩地的玉米催熟后，又给养殖区的鸡，野猪，分别添加了一些食物。 直到忙完水产区，李有福这才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李有福睡到自然醒，才从床上爬起来。 “三姐早。” “都快十点了，你再不起床我都准备做午饭了。” 李来娣催促道：“赶紧去外面洗漱，给你留了早饭，今早两个小丫头还嚷嚷着，要让你送去托儿所，说你快回去了，被我给说了一顿。” “老六，以后在外面还是少喝点酒，年纪轻轻别把身体给喝坏了。” 李来娣以为李有福醉酒，实际上，李有福是因为精神力消耗，不过他也懒得去解释。 听到三姐的关心，和两个外甥女的依赖，他露出笑容应了一声，“知道了三姐。” “平时我也不怎么喝酒，可能刚认了个师父开心吧。” “你认师父我不反对，三姐只是想让你注意点身体，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的三姐。” 李来娣微微一笑，转身去厨房热饭，李有福则拿着洗漱用具去了外面。 “老六，听其他几个嫂子在说，你表彰信到了。” “是啊嫂子。” 李有福对这人不熟，但还是礼貌的喊了声嫂子，在大院见到妇女喊一声嫂子准没错。 说话的人笑了笑，“我姓黄，叫黄岚，我爱人跟你三姐夫还是一个团的战友，我跟你姐也熟的很。” “老六，我听人说，你表彰信里还有铁路公安给你的介绍信是不是？” “是有这么回事。” 李有福虽然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黄岚双手一拍，“这可是好事啊，等于有了一份铁路公安的工作，别人求都求不到。” 她接着又一笑，“听说你还没对象吧？嫂子我有个亲妹妹，你姐，你姐夫都见过，在大院就没有人不夸的。” 黄岚看上去如沐春风，在确定完李有福真收到铁路公安寄来的介绍信后，那副笑脸，看上去比李有福自己还高兴。 “黄嫂子，其实…铁路公安的工作我没要。” “啥？” “你咋没要呢？” 黄岚脸色微变，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这时的语气变得十分急促。 “不想要，不喜欢，而且我也不适合当一名铁路公安。” “这！” 黄岚双眼死死盯着李有福，发现他是认真的，忽然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傻，咋还有你这样的人。” 说完，不等李有福回答，黄岚拉着脸转身就走。 “黄嫂子别走啊，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黄岚脚步一顿，“还介绍个屁！” “要真把我妹妹介绍给你，那不是把我妹妹往火坑里推。” 李有福摇了摇头，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回去后就把遇到黄岚的事跟三姐说了。 李来娣气得浑身都在抖，“这姓黄的太不要脸了。” “咋了三姐？” 李有福听出三姐语气不对，便试探性的询问，“不会那个姓黄的，和你有啥仇吧？” 何止是仇。 就差当着她的面去抢聂海龙。 这也就算了，李来娣以前不吱声，一方面觉得给聂海龙生了两个女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娘家的事，让李来娣一直抬不起头。 尽管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抱怨，打落牙齿自己吞下，就是不希望给聂海龙带来负面影响。 然而！ 黄家那对姐妹，不但把主意打到了聂海龙的身上，这次竟然还打在了李有福的身上。 李来娣瞬间爆发！ …… 第126章 三姐夫急了 与此同时。 黄岚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回家。 刚一进门，她人就被黄莹拦了下来，“姐，你问的咋样，现在院里的嫂子都在传，铁道公安给他寄来的表彰信里，除了钱和票外，还有一张介绍信。” “是不是真的啊？” “要是我能跟他处上对象，其实也不算一件坏事。” “他虽然是李来娣的亲弟弟，不过人长的倒是很周正，身材高大不说，还有本事，我听其他嫂子说，当上铁路公安的话，一个月最少也有30元的工资。” “我看你就别净想着美事了。” 提到李有福，黄岚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子我看脑子就是进水了，整一块烂泥扶不上墙。” “咋了姐？” “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黄莹是真想跟李有福处对象，自从黄莹上次看见李有福送聂胜男，聂如雪去托儿所，他就觉得李有福这人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同。 身材高大，壮实，还有种放荡不羁的气质，加上李有福的事迹被传遍了整个大院，又是钓鱼，又是在火车上和人贩子搏斗。 听说还受到了部队领导，和铁路公安的表扬，光奖金和票据，就是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就更别提，除了表彰信外，还有一份铁路公安的工作正等着。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前途无量。” 这也让黄莹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既然不能从李来娣手里抢走聂海龙，那成为李来娣的弟妹也不错，还能顺便恶心她一把。 于是就在黄莹的怂恿下，黄岚去找了李有福，虽然黄岚也觉得李有福不错，但黄岚骨子里就觉得，李有福是从乡下来的。 即便李有福能力不错又如何，那种城里人对乡下人的优越感，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被黄岚展现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当黄岚听到李有福拒绝了铁路公安的工作，她就不屑再和李有福搭一句话，仿佛和这样的人说话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姐，你说的是真的？” “他亲口说的没要铁路公安的工作？” 黄莹听完黄岚的讲述，脑袋瓜子嗡嗡的，感觉人都快傻了。 铁路公安这么好的工作，也会有人拒绝？ 别说是黄莹，其实就连黄岚也相信真有这么傻的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黄岚平时为人心高气傲，不屑于和农村来的军嫂为伍。 但她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 马营长，聂海龙，就算放眼整个军区，在他们这个年纪，那也是人中龙凤，翘楚般的存在。 黄岚点了点头，“是真的，你还不信姐看人的本事？” 黄莹最佩服的就是，自家姐姐找到马营长当丈夫，要说她不想找个同样优秀的男人，那肯定是骗人的。 可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 黄莹还没完全死心，“姐，你说我去劝劝他，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要脸，你姐我还要脸呢？” “我才刚跟那小子说了绝话，你让我怎么去找？” 说完，看着黄莹委屈的表情，黄岚又是一叹，“等聂副营长回来，让你姐夫去说和说和，顺便也劝劝那小子。” “多好的工作，就这么丢了，可惜了。” “谢谢姐。” 黄莹莞尔一笑，已经开始期待起来。 … … 另一边。 李有福也被三姐满脸怒气的表情吓了一跳，“姐，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你知道那个姓黄的妹妹，之前还追求过你姐夫吗？” 李来娣刚说到这，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还是晚了。 李有福先是一愣，“啥，姐夫出轨了？” “臭小子，你说谁出轨？” 李有福，李来娣，两人同时扭过头，朝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风尘仆仆，手里还拿着军绿色行军包的男人，站在门口。 这不是聂海龙又是谁？ “姐，姐夫，你回来了？” “海龙你啥时候回来的？我……” 李有福傻眼，李来娣眼神还在闪躲，她没想到姐弟两的对话，会被刚回来的丈夫听到。 可以说，这些话是李来娣心里最深的秘密。 “嗯…刚回来，这不就听见这臭小子说我出轨。” 聂海龙目光如炬，盯着李有福，嘴角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来娣从椅子上起身，几步走到聂海龙面前，从他手里取下行军包，问，“吃饭了没？” “我去厨房煮碗面。” “嗯！” 聂海龙只是点了点头，但目光还是没有从李有福的脸上移开。 “我又没做错事，我怕什么？” 李有福也是丝毫不惧，和聂海龙对视。 “我说你俩够了，还能不能消停一点。” 李有福，聂海龙，大眼瞪小眼，接着，目光同时看向厨房的方向。 聂海龙表情顿时收敛，“老六，我这个当姐夫的没亏待过你吧？” “你小子就这么编排我？” “要是搁部队，非把你小子好好操练一顿不可。” “你还好意思说？” 李有福的声音更大，还递了个不屑的眼神，“要不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三姐刚才能是那副表情。” “啥？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聂海龙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李有福对面。 他是真被气到了，刚一回家就听到这么重磅的消息，搁谁谁能受得了。 况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小舅子，那是打不得，骂不得，但人也是有脾气的，真把他惹急了，揍李有福一顿都是轻的。 李有福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燃，聂海龙张了张嘴，又把话吞回到肚子。 他吸了两口，问，“黄家妹妹是咋回事？” “什么黄家妹妹？” “一个姓黄的军嫂。” 看着李有福那副你装继续给我装的表情，聂海龙感到好气又好笑，他倒是忽然想起了是谁。 聂海龙此时不免也有些尴尬，“那个，小舅子，你说的应该是马营长的家属。” “她还只是个小姑娘，我也只是因为跟马营长是战友的关系，请马营长来家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信的话你问你姐，我聂海龙有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聂海龙是真急了，脸红脖子粗，还带着一丝拼命为自己辩解的苦恼。 要说有些话没传进他耳朵，那也是骗人的，只是聂海龙压根没当回事，他没这样的想法，而李来娣也好好的。 他就更不会把这些无稽之谈的话对李来娣说，这不是惹得夫妻俩闹矛盾吗？ …… 第127章 委屈的泪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 “好！就算你没做对不起我三姐的事，但人家小姑娘倾慕你这总该是事实吧？” 李有福还算是给聂海龙保留了面子，没有用追求这样的词。 “那只是空穴来风。”聂海龙蹭的一下站起来。 “无风不起浪！”李有福同样也站起来。 “都别吵了，面好了，坐下吃饭。” 这时，李来娣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看着两个为她争吵的男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委屈，有欣慰，有感动，还有一种无奈。 她紧接着看向李有福，“老六，你姐夫没有做啥对不起你三姐的事。” “看！臭小子，你姐都这么说了。” 聂海龙板着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被李来娣捉奸在床的荒谬感。 甚至，不敢和李来娣对视。 “哼！” 李有福轻哼一声，将烟头用脚踩灭，随后拉起三姐的胳膊，“三姐，你也坐下，今天我们就来好好掰扯掰扯。” “老六，不用了吧，三姐鸡还没喂呢。” “坐下！” 李有福的语气不容置疑，这让本想息事宁人的三姐，也不得不乖乖坐的在椅子上。 这一幕，也让李有福看起来更像是哥哥。 “三姐夫，你也坐下。” 聂海龙坐在椅子上，把腰杆打的笔直，这站如松，坐如钟的军人姿态，让李有福微微侧目。 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二人的脸上，并不断在三姐和三姐夫的脸上打量。 顿了顿，李有福缓缓开口，“三姐，三姐夫，你们认为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姐，你先说。” “那还能是啥，对我们女人而言，嫁鸡随鸡，我就想着跟你三姐夫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没想过其他的。” 李来娣倒也干脆，虽然不清楚李有福葫芦里卖的是啥，但还是把心里想的说出口。 这其实也是这个年代，绝大多数女人的想法。 只要跟了一个男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哪怕放到李有福所在的后世，其实也很少听到这个年代的夫妻离婚，他们大多两鬓白发，相互依偎，是人们眼中的一道风景线。 反倒是后来的人，衣食无忧，却把婚姻当成了一种儿戏，还有人为了房子假离婚变真离婚，甚至儿媳嫁给公公…… 这不得不说是对婚姻的一种讽刺！ 聂海龙满意的看向李来娣，朝她点了点头后，又对李有福说出了意思相近的话。 “这辈子娶了你三姐，我聂海龙就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小舅子你肯定是误会我了，我聂海龙真不是这样的人。” 李来娣听到这样的话，双眼有了薄雾，她拼命朝李有福打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 然而！ 李有福并未理睬，他朝二人缓缓摇头，“你们说的只是自己的想法，但这并不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东西。”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忠诚。” 李有福看向三姐，“三姐，你有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跟姐夫倾诉过吗？” “你没有。” 不等三姐回答，李有福已经帮她做了回答，随即，他又看向聂海龙，“三姐夫，你是不是一直认为，只要给我三姐一口吃的，养活我三姐，就算给了她幸福？” “我！” 聂海龙答不上来，但也和李有福说的大相径庭，作为一名军人，聂海龙大部分时间是奉献给了部队，训练，带兵，出任务，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除了给李来娣生活上的帮助，包括聂胜男，聂如雪，他都很少去关心和关注，就更不会知道，李来娣受了哪些委屈。 “来娣。” 李来娣苦笑的着摇了摇头，“老聂，你别听他瞎说，我没受啥委屈，好着呢。” “行了，面都快坨了，你俩赶紧把饭吃了。” “三姐！” “老六，你快别说了。” 李来娣眼中有了祈求之色。 看到这一幕，李有福心中很不是滋味，好像他是个什么大恶之人，不由跟着心中一叹。 “来娣，你别出声，让这小子今天把话说完。” “我正想也听听小舅子对我的看法，看看我这个做姐夫的有哪里做的不对。” “我既是你的丈夫，也是一名军人，咱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其实李有福刚才的一席话，对聂海龙的触动很大，加上李来娣明显带着反常的举动，他也想听一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李有福呵呵一笑，“姐夫，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聂海龙也是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你还端起来，有话就快说！” “那我就说了。” 李有福直视三姐，“首先就是三姐，你的问题最大，你明知道三姐夫就是个大老粗，你还把事情憋在心里，你以为这样，姐夫就能看见，安慰你？” “你不说出来，以三姐夫的情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你就只能把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最后成为像张大娘那种怨妇，让所有的人都讨厌你，远离你。” 李来娣懵了，她难以置信在李有福眼里，自己是这样的人，难道忍气吞声，不给聂海龙抹黑，找麻烦，也成了自己的错？ 聂海龙：“……”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在拐着弯骂我。 “还有你！” 李有福话锋一转，矛头对准了聂海龙，“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我三姐随军六年，也就是嫁给了你六年，你关心我三姐吗？” “她一个人带聂胜男，聂如雪的时候，你帮着带过孩子吗？” “她在大院生活六年，你有问过她有没有找麻烦，并帮她解决问题吗？” “还有很多，我都懒得再问你。” “就连我这个才来大院不到半个月的人，都能看出我三姐再大院过的如履薄冰，生怕给你招黑，我就不信，这六年的时间，你一点看不出来，究竟是看不出来，还是你觉得是小事，不应该小题大做？” “姐夫，你倒是回答我？” 聂海龙整个人都傻了，李有福的话，像一根根刺，直接戳进他心窝子。 一旁的李来娣此刻再也绷不住，只感觉多年来的委屈如同决了堤，泪水无声的落下，很快，桌子上就被浸湿了一大片。 “媳妇，你别哭啊！”聂海龙慌忙起身，用满是温度的大手擦拭着李来娣的眼泪，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刚擦掉又有新的眼泪出现。 …… 第128章 完成采购任务 “媳妇，都是我的错，我站在这，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认，我求求你别哭！” 要不是李有福说出来，聂海龙至今还不知道，他竟然让李来娣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聂海龙求助似的看向李有福，“老六，你姐最听你的，你也帮我劝劝你姐。” “她这哭的，我感觉心都快碎了。” 堂堂七尺男儿，部队里年轻一辈的翘楚，此刻却无助的像是个孩子。 “三姐，姐夫固然有他不对的地方，但我看，主要责任还是在你。” 李来娣收起眼泪，有些茫然的看向李有福。 “这臭小子，你三姐我都委屈成这样了，你还这么说我，真是白疼你了。” “也不想想，还不是为了家，为了娘家，你姐我能这么委屈自己吗？” 李有福不知道三姐想的这些，既然把话说开了，他也想扭转一下三姐的思想。 奉献型人格是好，但也少了自己的思想，这样活着太累。 三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应该这样，她应该幸福的过日子。 李有福拿出烟，给聂海龙发了一根后，就自顾自的点燃，聂海龙此时还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学着李有福拿出了洋火点燃。 一时间两个男人吞云吐雾，李来娣还有些气鼓鼓的盯着李有福。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我知道这么说你，你不服气，远的不说，就说我刚来大院，隔壁就跑来要肉，我只是装着没听见而言。” “你们两个当时在门口，我问胜男和如雪，为什么不吃肉，你知道当时胜男和如雪是怎么说的吗？” “她们说，要把肉留给小舅吃，因为小舅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妈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们还说，从没有在妈妈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笑容。” “5岁的孩子，她们不喜欢吃肉吗？不是，只是因为想看到妈妈的笑容。” “而你们却因为面子，所谓的邻里间的友好，就一次又一次剥夺两个孩子吃肉的权利，而你！这个当妈妈的，只知道顾忌丈夫的名声，有为自己和孩子考虑过吗？” 李来娣低着头，聂海龙看向李来娣。 “姐夫，你也不用看我姐，我姐只是不想破坏你和战友之间的关系，宁愿自己和孩子受委屈，她也不想给你招黑。” “你才是最扯淡的那个人，竟然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这肯定不是第一次，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军人，保家卫国，为人民负重前行，在国家层面你是英雄，但在家里你就是个混蛋。”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你居然没有注意到老婆孩子受委屈。” “还有…那个姓黄的军嫂，我也只是前面听我姐提了一嘴，剩下的全是我的猜测。” “别的不说，破坏军婚可是重罪，什么谣言止于智者那都是狗屁，指不定我姐在大院里，是怎么被人编排，要不是顾忌你军人形象，她能这么委屈自己？” “别说了…小舅子你别再说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多的错。” “媳妇…来娣，这么多年让你跟着我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 “老聂，我…我没有……” 聂海龙眼眶红红的，感觉心被撕裂了一般，什么狗屁形象，他现在只想一把将李来娣搂进怀里。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相互诉说着。 这一幕，李有福看在眼里，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只是脑海里忽然涌现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丫头可爱的样子。 “就是苦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李有福也是心中一叹，他知道这会该功成身退，给两个人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三姐和三姐夫互相倾诉这些年的心里话。 “咳咳……” 李有福轻咳一声，“三姐，三姐夫，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单位上班了。” “上班？” 聂海龙松开李来娣，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有福，而一旁的李来娣双颊绯红，和自家男人抱在一起，被这臭小子看见，指不定背后笑话自己呢。 李来娣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面条，“你不吃饭？” “被你俩撒的狗粮吃饱了，我还是到厂里对付一口算了。” “德性，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随即，李来娣又向还在一头雾水的聂海龙解释，李有福通过钓鱼，结识了红星机械厂采购科的科长，看中了李有福钓鱼的本事，便给他找了份工作。 随着聂海龙张的越来越大的嘴，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李来娣心中涌现出一股自豪感。 “他真这么厉害？” 李来娣嘴角上扬，“那是当然，胜男，如雪两个小丫头跟着一块去的，还能有假，钓的鱼我还拿去找其他几个军嫂换了几张澡票和肥皂，都还在家搁着呢。” “这个小舅子是真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几句话算是把我彻底打醒。” 聂海龙深情的看向李来娣，“来娣，这些年委屈你跟孩子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你跟两个孩子受委屈。” “嗯！” 李来娣将脑袋埋进聂海龙怀中，能听到丈夫这么说，她感觉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值得，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老六，谢谢你。” 李有福几句话打醒聂海龙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打醒了李来娣，这话她发自内心，一辈子记着李有福的好。 而始作俑者，这会已经出了大院，并坐车前往红星机械厂。 李有福刚才说要去红星机械厂也不全是借口，他是真打算来红星机械厂这边一趟，把手里的采购任务完成。 从公车上下来，李有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空间里取出三轮车，从这里到红星机械厂并不远，而且胜在四下无人。 接着，便是从空间里取出，被熊瞎子拍死的野猪，这一步也是轻车熟路，甚至连借口李有福都想好了。 关键的是，野猪身上还有被熊掌拍过的痕迹。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红星机械厂压根就不关心这些，野猪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杀的，对机械厂而言重要吗？ 重要的是物资！ 王宝强满脸堆笑，“老六，你可真是给了我个惊喜。” 野猪毛重232斤，剩下的都不需要李有福去处理，由于是计划外的食材，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厂里的食堂，自有食堂里的大师父将野猪开膛破肚，做进一步处理。 “王科长，我这也只是运气好，恰好碰见了猎野猪。” 李有福话里有意无意往部队的方向上面引，王宝强心里喊了一声果然，表面上又是对李有福一阵猛夸，“这还是运气，其他人咋就没这个运气。” “老六，我果然没看错！” 王宝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先去开条子，完了拿过来我签字，把钱从财务那领出来。” “好的王科长。” 李有福笑的比王宝强还开心，这毕竟又是一笔资金进账，王宝强可不知道，野猪是李有福猎到的，和其他人可没有半点关系。 …… 第129章 厂食堂见闻 232斤，按照2.2元每斤的价格，说起来要比研究所每斤便宜了5分钱。 但整个算下来，这头野猪也达到了510.4元。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李有福拿到王宝强签字后的条子，就从财务科那里领到了这笔钱，速度是相当的快。 “老六，来喝点水。” “谢谢王科长。” 李有福客气了一声，此时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王宝强摆了摆手，“你能这么快就完成一个月的采购任务，就是到了王副厂长那，我这脸上也有光。” “好好干，其实你也光盯着任务这一块，也跟你说句实话，咱们机械厂的工人都不容易，我昨天还听到，咱们厂有两名工人晕倒在了操作台上。” “万幸的是，被其他工友拉了一把，这要是出个事故，咱们红星机械厂的安全标兵被拿下是小，这背后还有两名工人要养活的家庭。” “你说，这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可不是天塌了吗？” “是，王科长说的对，安全生产无小事。” 李有福点了点头，这个年代的机械生产跟后世完全不能比，机械笨重就不说了，生产环境完全是靠人的意志在支撑。 别忘了这个年代可没空调，绝大部分生产车间连风扇都不会配，可要面对的却是四五十度的高温环境。 “你说的对也不对，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其根本的原因，还是咱们红星机械厂的工人缺油水，干的又是高强度的体力活，才会晕倒在操作台上。” “我当时听了很不是滋味，这也是我们采购科的责任，虽然咱们采购科干的是后勤工作，其重要性却一点不比第一线的工人差。”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明白，每个月的采购任务只是底线，咱们能采购多少物资就采购多少物资，要让咱们红星机械厂的工人吃饱，吃好，他们工作的时候才有干劲和热情。” “说得好！” 王宝强满脸笑容，“老六，别看你年纪不大，却是一个明白人。” “还是那句话，好好干，只要是出了成绩，不单单是我，厂里的领导也是看得见的。” “其他还有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李有福想了想，“王科长，我想找你再要点票据，你也知道，现在外面买东西，光有钱也不好使，还得有票。” “就这么说吧，我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其实我也最清楚下面百姓要的是什么，就拿咱们红星机械厂的工人来说，每个月或多或少都会发一些各类票据。” “而农村呢，他们只能指着地里的那点活，每年完成公社的生产任务，好点的能多养几头猪，分点肉也舍不得吃，因为还要用这些换生活类的用品。” 听到这些话，王宝强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严肃起来，“老六，你说的这些很好，我会找个时间专门跟王副厂长汇报这事。” 他接着拉开抽屉，“老六，我这里还有些票，你看看哪些能用的着的你拿去。” “不过你小子也给我记住，光拿票不办事可不行。” “这还看啥，都给我得了。” 李有福咧着嘴笑，这些票据看上去还不少，有糖票，奶粉票，布票，烟票，酒票，工业票等。 “你小子好歹也给我留点。” 王宝强看到票据被李有福一锅端，也有些哭笑不得。 “王哥，留肯定是不能给你留的，但我也向你保证，下个月我的采购任务翻倍。” 因为距离11月也没几天。 王宝强则是竖起三根手指，“三倍。” “三倍就三倍，成交。” 李有福一口应了下来，在研究所还要花钱，这可是白嫖。 王宝强：“……” 娘的，要少了啊！ 王宝强脸上苦兮兮的表情，心里却开心的简直要跳起来，三倍的采购任务，相当于多出来三个人。 简直是白赚。 也不知道二人究竟是谁赚了，但李有福始终不会亏。 “铃铃铃——” 这时，外面响起下班的铃声。 王宝强笑着一拍李有福的肩膀，“到下班的点了，老六，你还没吃过咱们厂里的食堂吧？” “今天你也算是功臣，王哥带你到小灶上开开眼。” “王哥，我一个刚进厂的不合适，我也想吃一下大食堂是怎么样。” 李有福其实想试试，真正的厂食堂是什么样。 见李有福这么说，王宝强并未勉强，而是又从办公柜子里拿出了两个苹果。 “老六，这可是好不容易从外面弄到的，带回去尝尝。” 苹果的个头并不大，品相看起来还有点失去水分，变阉了，可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好东西。 更重要的，苹果到了李有福手里，他就可以试着将苹果种植到灵泉空间，到时候就有吃不完的苹果。 “谢谢，谢谢王哥。” “臭小子，刚才咋就没见你这么感谢，看来还是苹果的魅力大。” 王宝强和李有福说笑间，一块前往厂食堂。 红星机械厂大几千人，光一个食堂肯定不够，厂里一共四个食堂，分布在不同的方向。 王宝强要带着李有福要去的二食堂，也是离采购科最近的一个食堂。 等两人走到二食堂的时候，排队打饭的人已经是人山人海。 轮到李有福，他看了眼食堂的饭菜，光主食就有好几种，有纯白面的馒头，二合面的馒头，三合面的窝头，大米饭。 素菜，荤菜加起来也有十几种。 荤菜2毛钱，带荤油的菜1毛5，素菜只要5分。 两人打完菜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宝强笑呵呵道：“怎么样，这就是咱们红星机械厂吃饭的阵仗，这么多人一块吃饭的场景，其他地方可见不到。” “我觉得挺好的，人多吃饭才热闹。” 王宝强笑而不语，那是因为李有福还没看见，因为一点菜汤打架的事件，还有因为给别人了大肥肉，自己没有，跟食堂厨子吵架。 只能说，人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但也是为了填饱肚子的同时，想吃点有油水的菜。 最不能让李有福理解的是，他还看见一个壮汉，1米8的个头，就要了两窝头，连2分钱的菜汤都舍不得打。 王宝强叹了口气，“都不容易，厂里虽然给了补贴，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厂有一份工资拿，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也只能是尽量省着点就省着点。” …… 第130章 老聂，是我，老马 “老六，听人说你往厂里送了头野猪，我们还在说能不能再食堂碰见你，没想到你还真在这。” 就在这时，人事科的罗大姐，李大姐，王悦，笑盈盈的拿着铝饭盒朝这边走来。 “王科长，我们坐这里不打搅吧？” “什么打搅不打搅的，罗大姐随便坐。” 王宝强识趣的让了点位置，他也乐得看着李有福被几个女人围着，一副吃瘪的模样。 “老六，你咋没点肉菜？” 王悦看了眼李有福面前的铝饭盒，随即从自己饭盒里夹了块红烧肉过去，“要不是你这个功臣，今天我们可没这个口福。” “来一块尝尝，二食堂的师父可是四级厨师。” 李有福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在食堂吃个饭又碰见王悦，能被女孩子喜欢，李有福心里并不反感，只是王悦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在这个年代，要是不喜欢对方，就要明确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引来一堆麻烦，反而坏了名声。 听到王悦的话，其余三人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吃着铝饭盒的菜，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都藏不住。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王悦也是在几位大姐的怂恿下来到二食堂，别看着她此刻胆大的很，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 “王姐，我要吃的话会自己去买，你还是自己吃吧，主要是我现在没结婚的打算，被其他人看见了，该说闲话了。” 话落，几人就见着有工人的目光看向这边。 王悦一时语塞，“我…我也只是看你年纪小，把你当个弟弟看待，你少自作多情。” “那就谢谢王姐。” 李有福加快了速度，几口将面前的饭菜扫光，他一抹嘴，“王科长，罗大姐，李大姐，你们慢吃，我吃好了。” “王姐，也谢谢你的红烧肉，改天给你带好吃的。” “那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起身离开，王悦这一刻才爆发出来，“真是丢死人了。” “都是你们，非要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 罗大姐笑呵呵道：“这有啥，人家老六不是说了要给你带好吃的。” 李大姐跟着附和，“好男人就要抓着，免得被其他狐狸精给抢去了，你说是不是啊王科长。” 王宝强感觉冷汗都出来，这些是他该听的？ 他到底是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老六，哥哥只能对不起你了。” 王宝强在心里说了一句，表面上点头称是，“李大姐说的对，我看老六就是面皮薄。” “年轻小伙，哪有不想媳妇的。” “真的是这样？”王悦看着三人一脸认真的模样，内心也有点茫然。 … … 李有福出了二食堂，就把三轮车取了朝厂门口走，接着又给保卫科的几人散了烟，如今的他，也算是在保卫科面前混了个眼熟。 “老六，这就要回去？” “是啊陈哥，打算在到下面多跑跑，希望再弄点好东西回来。” “辛苦了。”陈哥几人肃然起立。 一边夸赞着李有福，一边不停的感慨。 “都是为人民服务，要说辛苦，还得是咱们红星机械厂的工人，还有你们这些站岗执勤，保卫机械厂的保卫人员。” 瞧瞧，人家这觉悟。 “敬礼！” 陈哥喊了一句，其余三名保卫人员，包括他在内，朝李有福敬了一个军礼。 李有福表情一变，照猫画虎，也回了个礼。 “老六你去忙吧，路上慢点。” “好的陈哥，哥几个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骑着三轮车晃悠悠的走出众人的视线，接着又重新把自行车弄出来，随后去不远处的百货商场采购了一番，这才拿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大院。 “小舅，小舅。” 李有福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李来娣，聂海龙接两个小丫头回来。 看见是李有福，聂胜男，聂如雪，松开两人的手，一溜烟就跑了过来。 “小舅，你刚从单位回来吗？” “是啊！” “小舅，今天爸爸和妈妈一块接我们两个放学。” 这一幕，李有福自然看见了，还隔空和三姐和三姐夫打了个照面。 但这不影响两个小丫头开心的在李有福面前炫耀。 李有福笑着，问，“那胜男，如雪，爸爸妈妈一块接你们放学，你们开不开心？” “开心！” 聂如雪昂着脑袋，“小舅，这还是爸爸第一次接我和姐姐放学呢。” 李有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爸爸工作忙，要训练，还要出任务，但你爸爸今天答应小舅了，以后不忙的时候，都会接你们两个放学。” “真的吗，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是真的。” 李有福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就算是假的也要把它变成真的。 不过从他的角度来看，只是过了半天时间，三姐夫的变化不小，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舅我帮你拿东西。” “还有我。” “好！胜男，如雪都长大了，知道帮小舅干活了，不错，两个人表现的都很好，回去了小舅给你们发奖励。” “小舅，你要奖励我们什么啊？” “现在不能说，等回去就知道了。” “哦~~” 三人刚一进门，迎接李有福的是聂海龙善意的目光，他朝两个小丫头喊道，“胜男，如雪，爸爸告诉过你们，回家第一件事是要干什么？” “洗手。” “对了，真聪明。” “那爸爸我去洗手了。” “姐姐等等我。” 聂胜男，聂如雪像一阵风，一溜烟的进来，也忙不慌的跑出去洗手。 直到这个时候，聂海龙满含笑意的看着李有福，“老六，姐夫我谢谢你。” “要是你今天的一席话，我可能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我这个当丈夫，当父亲的人，做的有多失败。” “姐夫，这些就不说了，我只希望你和我三姐能好好的，能够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我还专门带回来了肉和茅台，晚上我们两个整点。” “哈哈哈…好！” 聂海龙爽朗一笑，用力的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他现在是越看这个小舅子越是顺眼，李有福疼的龇牙咧嘴，就不知道轻点，果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早知道就不带茅台回来了。” 李有福暗戳戳的想着，不过看到三姐和三姐夫感情更进一步的时候，他还是由衷为三姐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 “老聂，在不在啊？” “我老马，过来找你喝一杯。” “胜男，如雪，还记不记得马伯伯？” …… 第131章 马营长前来当说客 “马伯伯好。” “胜男，如雪，还记得我吗？” “黄阿姨。” “真乖，你们爸爸在不在家？” “在家。” 李有福和三姐夫对视一眼，“三姐夫是来找你的，你先忙，我去厨房看看我姐。” “行。” 李有福对聂海龙招呼一声，就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三姐，忙着呢。” “家里谁来了？”李来娣问。 李有福摇了摇头，“没见着人，只知道对方姓马，我就进来了。” “听胜男，如雪说，三姐夫和你一块去的托儿所？” “这不挺好的吗，干嘛还板着一张脸？” 随着李有福不断往出掏东西，李来娣张了张嘴。 5斤重的野猪排骨，是最嫩的那一部分，俗称小肋排，十几个鸡蛋，还有一条两斤多重的鲈鱼和2斤大豆油。 “你咋又买了这么多？” “买回来当然是吃，还能干什么？” 李来娣一时语塞，“不是，你买这么多，后面你不过日子啦？” “这也没多少，你忘了上次卖鱼的钱，还有铁路公安给的奖励。” 李来娣：“……” 听到李有福的话，李来娣顿时感觉一拳打进了棉花，还有一股子深深的挫败感。 李有福拿回来的这些东西，怎么也要十几二十元，放在普通工人身上，那就是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 就算聂海龙工资高，一个月有89元，也经不起这么造。 可在李有福身上就完全没问题。 半天时间就赚了192元，那要是放开了，一个月还得上千元，在这个年代的上千元，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巨款。 李来娣还不知道，李有福拿回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没花钱，排骨是之前打的野猪，大豆油是种植的大豆榨的，连鸡蛋和鱼也是灵泉空间养殖后的产物。 要是再过上几天，还有吃不完的鸡，不知道她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你是知道我的本事，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怎么吃都行，对外面你就说是我拿奖励买的就行。” “再说了，今天是你和我三姐夫解开心结的好日子，咱们怎么也该庆祝一下不是？” “行行行…三姐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谁让你三姐我命好，有你这么个好弟弟。” 说到这里，李来娣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三姐，那就再给你看样好东西。” 李有福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苹果在三姐面前晃了晃。 “苹果，你哪来的？” 李来娣的眼睛又瞪圆了，如果说肉还能想办法再市场上买到的话，水果就是真正的罕见物。 李有福嘿嘿一笑，“当然不是抢的，我不是说了吗今天去了一趟红星机械厂，这两个苹果就是我们王科长让我拿回来，让家里人尝尝。” “这个留着你跟姐夫吃，另外一个我拿去给两个小丫头分了。” 李来娣心里一暖，但还是说道：“老六，我和你姐夫就不吃了，你留一个自己吃，另一个给胜男，如雪尝尝鲜就行。” “那这样吧，两个我都给她们留着，一人一个，等有机会了，我再多带点水果回来，这次就跟两个小孩子争了。” 李有福说的自然是等灵泉空间种植出苹果，苹果树一般要三到五年。 十倍时间流速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 再加上使用灵泉水，以及精神力催熟，这个时间还会大幅度缩短。 李有福估计，顶多一个月的时间，他完全等的起。 等下一次从老家来江浙省这边，他就可以拿出苹果。 “你以为水果都是白菜，你们王科长弄到水果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能给你两个苹果，说明你们科长很看重你，老六，你也的好好干，别辜负了你们科长的一片心意。” 李来娣刚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 而也就在这时，屋内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马营长，这么客气，来看我还专门带了一瓶酒，这怎么好意思呢。” “老聂，咱俩是战友，你咋忽然还这么生分呢，叫老马。” “就是，聂副营长，我家老马可是经常夸你，说他跟谁都不亲，就是跟你的关系最好。” “黄嫂子你们先坐，我去倒杯水过来。” 黄岚抿嘴一笑，“聂副营长，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来娣是在厨房做饭吧，行，你们两个大男人聊着，我去看看来娣，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说着，她就朝厨房这边走来。 “来娣，是我，黄岚。” “哟，你们家老六也在啊。” 黄岚看见李有福和李来娣都在厨房，笑容又重新绽放在脸上。 “老六，你先出去吧。” “行，正好我去洗苹果。” 黄岚眼前一亮，死死盯着李有福手上的苹果，“这么客气干啥，竟然还是苹果，这多稀罕呐。” 李有福连看都没看她，径直从黄岚身边走过，气的黄岚牙痒痒，不过一想到李有福是拿着苹果出去洗，心情一下子又好了不少。 不过嘴里还是念叨着，“来娣，真不是嫂子说你，你弟弟也这么大的人了，见面起码打个招呼，礼貌还是要有的吧。” 黄岚就差没把李有福是从乡下来的，不懂礼貌的话当着李来娣的面说出口。 “黄嫂子，我弟弟该怎么管教用不着你来教吧。” “你！” “行，还是来娣能干，我想插手都不让我插手。” 黄岚故意说的很大声，李来娣压根就没正眼看她，有种拳头打进棉花般的感觉。 “这就是老六，来娣的弟弟吧，一看就是一表人才。” 李有福朝对方看去，40岁左右，中等身材，稀疏的发梢，长得一张国字脸。 “老六，这是马营长。” “马营长你好，你们坐，我去外面给两个小丫头洗苹果。” 马营长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李有福手上的苹果。 而从厨房出来的黄岚同样听到了这话，接着就是一愣，“不是招待我们的苹果？” 李有福有种像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黄岚，“我啥时候说过苹果是招待你的？” “老六，咋说话呢。” 聂海龙笑着打了个圆场，“老马，黄嫂子，不好意思，苹果是老六专门从外面带回来给两个外甥女的。” “他没有别的意思。” …… 第132章 种苹果 马营长眼睛一瞪，朝黄岚看去，黄岚讪笑的解释，“我这不是会错意了吗？” “既然是给胜男，如雪两个小孩子的，我怎么可能跟孩子抢苹果吃，说的我好像很不懂事似的。” 这话就更像是说给聂海龙听，故意在他面前上眼药，言下之意就是，“我跟老马拿着好酒过来，有水果都不招待，还故意拿出来炫耀。” “嫂子说的对，肯定是误会！” 聂海龙呵呵一笑，佯装没听懂黄岚话里的讥讽。 “老马，你该不会是专门来找我喝酒叙旧的吧？” “怎么，咱们之间的战友情就不能叙旧了？” “哈哈哈……” 聂海龙哈哈一笑，“你要来找我叙旧随时欢迎，我这不是看你提着好酒，以为是有啥事。” “聂副营长，这你就多想了吧，我家老马提着酒过来，一方面是庆祝你顺利完成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加深一下两家的感情。”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还是你们这种战友情。” “看看，这知识分子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 … 门口。 李有福一出来就看见聂胜男，聂如雪蹲在地上。 “胜男，如雪，你们在玩什么呢？” “小舅！” “小舅。” 两个小丫头像一阵风，迈着小短腿，呼呼的跑到李有福面前。 “没玩什么，刚才马伯伯来找爸爸。” “我们就在外面待一会，让他们说话。” “还记得小舅说要给你们奖励吗？” “记得。” 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期待的看向李有福。 “当当当！” “苹果。” “是苹果！” 聂胜男，聂如雪，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缝，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李有福说的奖励是苹果。 “小舅先去洗洗，然后就能吃了。” 李有福拿着苹果到水龙头清洗，清洗的是苹果表面上的灰尘，而不是农药。 接着，又将洗好的苹果，分发给两人，“一人一个，吃完了之后，要把果核留给小舅。” “小舅，为什么要把果核留下来？” “因为小舅要拿着果核，也就是苹果的种子，种成苹果树。” “那你们以后还想不想吃苹果？” “想吃！” “想吃就一定要把果核留给小舅，知道了吗？将来等苹果树长大了，就会结好多好多的苹果，这样，胜男和如雪就有吃不完的苹果了。” “真的吗？” 聂如雪双眼都是小星星。 聂胜男歪着头，“笨蛋妹妹，苹果长大要多年才可以。” “小舅，你是不是把苹果给了我和妹妹，你自己就没有苹果吃了？” 聂如雪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李有福尴尬一笑，心想，“聂胜男这小丫头智商肯定随了三姐。”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小舅已经吃过了，这两个苹果是专门带回来给胜男，如雪吃的。” “那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说，要把苹果留给你们两个小丫头吃，这样，你们两个才会像苹果树一样快快长大。” “等你们长大了，有能力，有工作的时候，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劳动，买苹果给爸爸妈妈吃。” 聂胜男闻言，嘟着嘴，“可是，等我和妹妹长大还要很久很久，胜男现在就想让爸爸妈妈尝到苹果的味道。” “如雪也是。” 聂胜男，聂如雪，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苹果，又看了看家门口的方向，却忍着始终不咬一口。 “小舅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懂得孝顺爸爸妈妈。” “那小舅跟你们两个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两人昂着头一副不解的可爱样子。 “你们两个先把苹果吃掉，再把果核交给小舅，小舅答应你们，一个月之内，在给你们带苹果回来，到时候，你们愿意自己吃，还是把苹果给爸爸妈妈吃，由你们两个决定。” “小舅还是不要了。” 聂胜男忽然垂头丧气，“买苹果要花好多钱，小舅你要把钱存下来娶小舅妈。” “姐姐，我们两个吃一个就行了，我的这个给小舅，让小舅和爸爸妈妈吃。” 聂如雪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手里的苹果，下一秒，没有任何迟疑的把手里的苹果放在李有福的手里。 聂胜男微笑着摸了摸聂如雪的头，“妹妹乖，姐姐的苹果给你吃。” “谢谢姐姐。” 聂如雪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小脸鼓的像小仓鼠似的，“姐姐，你也吃。” “苹果好甜。” “嗯！” 聂胜男也跟着咬了一口，忽然咧嘴笑了，笑得很开心，“真甜。” 两个小丫头你一口我一口，相互谦让着，又笑的灿烂。 这一幕，看的李有福心里有些发酸。 “小舅谢谢，谢谢你的奖励。” “谢谢小舅，苹果真好吃。” 李有福伸手在两个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有想把两个懂事的小丫头一把抱进怀里的冲动。 “小舅，果核。” 一个苹果本来也不大，没一会就被聂胜男，聂如雪啃的只剩了果核，二人还没忘记，李有福先前说，要把果核种起来，以后变成苹果树的事。 “走，小舅带你们去种苹果。” “好！” 李有福牵着二人的手，走到房后面的菜地，用手刨了一个坑，然后将果核丢进去，在用土掩埋上。 实际上，在掩埋的过程中，李有福已经通过意念将果核收进了灵泉空间，只是从表面上看，一切无懈可击。 聂胜男，聂如雪的热情很高，又是用脚踩平，又是拿水过来浇，嘴里还不断的碎碎念着，“苹果，苹果，你要快快长大，将来结出好多好多的果子出来。” “等结了果子，就可以摘下苹果给小舅，爸爸妈妈，还有院子里的小朋友吃。” “还有军人叔叔，军人叔叔保家卫国，也要分给他们吃。” 两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殊不知，这里永远都长不出苹果树。 “走吧，去把手洗干净，咱们也该回去吃饭了。” “好的小舅。” 两个小丫头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着，李有福只感觉此刻的心，像是被两个小丫头给融化。 看着手里剩下来的一个苹果，李有福扬起的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我们还吃了苹果，是小舅给的，可甜了。” 听到这话的几人，表情各异，聂海龙露出笑容，“吃完了苹果洗手了没有？” “洗过了。” “洗的可干净了，不信你问小舅。” “爸爸，刚才小舅还带我们去种苹果了，将来苹果树长大了，就会结好多好多的苹果。” 这话，几个大人自然是不信，顶多就当李有福在哄孩子，黄岚心里更是不屑。 聂海龙朝李有福微笑着示意，“老六，也就你惯着，人齐了咱们就准备吃饭吧。” …… 第133章 姐，该你表演了 “行！” “我去厨房帮着端菜。” 李有福应了一声，一进到厨房顿时就乐了。 醋熘白菜，白菜炒萝卜，一碟咸菜，再就是一小锅用棒子面做的糊糊。 “三姐，晚上吃的够素的，咋不弄点肉？” “你咋进来了？” 李来娣看见进来的是李有福，没好气道：“你见谁家天天吃肉了？” “再说了，我又没请他们，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倒是！” 李有福笑了笑，“就是让胜男，如雪跟着受苦了，本来还想着晚上给你和三姐夫庆祝一下呢。” “孩子都这么大了有啥可庆祝的。” 李来娣说完又是一叹，“老六，其实你三姐夫也不容易。” “关系弄的太僵，他在部队也待不下去。” “这些我懂，该有的人情往来肯定要有，三姐你把菜先端出去，我再加一道菜。” “你还要做啥？”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有福急着把三姐推出厨房，他要做的自然是红烧排骨，之前在家卤肉的时候，买了三份的料，红烧排骨做起来，可要比卤肉简单的多。 八角，香叶，桂皮，冰糖，酱油，调料比卤肉少了将近一半，做法其实很简单。 李有福先是将小肋排砍成合适的大小，焯水，去掉浮沫，接着就是烧油，放入少量冰糖勾出糖色，再倒入焯水后的排骨进去翻炒，加入一定比例的八角，香叶，桂皮。 等排骨炒到金黄，倒入酱油，盐，并加水刚好到没过排骨的高度，最后就是盖上盖子等水开后，转入小火慢炖。 “这不得炖个一两个小时，恐怕酒也喝完了吧？” 李有福嘿嘿一笑，论腹黑和杀人诛心，还得是他。 … … 与此同时。 聂海龙招呼道：“老马，黄嫂子，咱们也过去坐。” 黄岚朝马营长看了一眼，随即说道：“聂副营长，我妹还搁家待着呢，我去把我妹也叫过来。” “实不相瞒，叫她过来是关于她和你家小舅子的事。” 聂海龙见马营长没作声，显然已经知道，便朝黄岚点了点头，“行！” 而后对李来娣说道：“媳妇，再加一副碗筷，马营长家的小姨子也要过来，说是关于她和老六的事。” “知道了！” 李来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身就进了厨房，“太不要脸了。” “咋了姐？” “还能是啥。” 随即，李来娣便把刚听到的事对李有福说了一遍，并说出她自己的猜测。 “没事，你这样！” 李有福靠近李有福耳边，小声的嘀咕。 李来娣眼睛越来越亮，诧异道：“能行吗？” “咋不能行！” “一个没老婆，一个恨嫁，这不正好凑一对，要是成了，三姐你也省心了。” “嗯，知道了。” 李来娣嗅了嗅鼻子，“老六，你煮的这是啥，这么香？” “红烧排骨。” “三姐你先到外面应付着，我这马上就好，剩下的就是等时间。” “好！” 李来娣点了点头，又多盛了一碗糊糊走了出去。 也就在这时，黄岚带着黄莹走了进来。 “聂副营长好。” “嫂子好！” 李来娣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来了就坐吧，就等你了。” “谢谢嫂子。” 黄莹看了看四周，没见到李有福人，便朝自家姐姐递了个眼色。 黄岚点头会意，“聂副营长，来娣，咋没见你家小舅子。” “黄嫂子找我有啥事？” 恰好，李有福完成了红烧排骨的前期工作，就听见黄岚提到了自己。 同时，聂海龙，李来娣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黄岚微微一笑，“是这么一回事，今天来这里，一方面是庆祝聂副营长圆满完成任务，另一方面，是想撮合黄莹和老六。” “咱们也认识这么些年，这不想着要是能亲上加亲就更好，到时候大院里也能传来一段佳话。” 闻言。 众人的表情各异。 黄莹害羞的低下了头。 马营长面无表情。 黄岚脸上堆着笑。 聂海龙一脸懵，看了看李有福，又看了看李来娣，见两人面色如常，他更懵，合着就自己才知道呗。 马营长也在这时打开酒瓶，给自己和聂海龙，李有福分别倒了一杯。 “老聂，说实话，我也刚知道不久，问了我家小姨子的意见，这不，就想着上门说和说和。” “不是，老马，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黄岚呵呵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好男人谁不想着抓手里，聂副营长，你还不知道吧，你出任务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不少的事。” “铁路公安那边不但给你们家老六寄来了表彰信，奖金，票据，还有一张介绍信。” “不过，你这个小舅子本事大着呢，我早上来找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不想要这份工作。” “你是长辈，年纪又比他大，这些关乎一辈子的事，可不能让他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啥玩意？” “铁路公安的工作？” 聂海龙感觉出现了幻觉，要不就是自己听错了，明明李有福的工作是红星机械厂，今天李来娣还跟自己说过这事，这咋就忽然冒出来了一个铁路公安。 他的目光看向李来娣和李有福。 李有福微微一笑，抢在李来娣前面说道：“三姐夫，是有这么回事，铁路公安那边要给我寄表彰信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聂海龙点了点头，他还是跟团长政委一块过来的。 “我也没想到，铁路公安这么看得起我，不但给我寄来了表彰信，奖金，票据，还另外给我寄了一封介绍信。” “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懒散惯了，哪里受得了铁路公安的训练，这要是出点危险的事，我可咋办？” 聂海龙不由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这鲁莽的跟人贩子干仗，还把人贩子给抓了，你会怕？” 当然这话，聂海龙也只是在心里面腹诽，而且他看马营长，黄岚他们的表情，显然还不清楚李有福，已经在红星机械厂上班。 干的还是采购员，采购员可比铁路公安吃香，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道：“黄嫂子，你就算给我三姐夫说了也没用，我说了不去铁路公安就不会去铁路公安。” “老六，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不在好好考虑考虑。” “是啊，老六，我一直觉着你是好同志，又有能力，而且你和我妹妹年纪相仿，肯定有共同语言，要是成了，咱们可就算是亲上加亲。” …… 第134章 满脸黑线的黄家姐妹 马营长，黄岚，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聂海龙劝一劝李有福，让李有福接受铁路公安的工作，这样…也好把黄莹介绍给李有福当对象。 “原来是找自己当说客。” 到了这一步，聂海龙即使反应在迟钝，也转过来了这个弯。 抛开李有福已经有了一份，红星机械厂采购员的工作不谈，假如李有福不接受铁路公安这份工作，又或者这份工作压根就不存在。 那马营长，黄岚，还会上赶着跑到这里，把自己小姨子（妹妹）介绍给李有福当对象吗？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聂海龙表情阴晴不定，他一下子联想了很多，还有早上李有福教训自己的那些话。 他看向马营长，“老马，我小舅子说的也没错。” “黎政委之前还要做他的介绍人，想让他来部队发展，不也被这小子给拒绝了吗？” “我觉得老六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革命没有分工，都是为了人民服务。” “或许没了铁路公安的工作，他还有其他更好的发展也说不一定。” 顿了顿，聂海龙又看向了黄岚，黄莹两姐妹，“黄嫂子，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要是你们还看重老六这个人，别的不说，就我和老马的关系，我也愿意看见两人促成一对。” “用黄嫂子的话说，这也算咱大院里的一段佳话嘛。” “不行！” “这绝对不行！” 还没等聂海龙把话说完，黄岚便怒声打断，“他连一份工作都没有，户口还是乡下的，我总不能看见我妹妹嫁到乡下去。” 李有福呵呵一笑，“黄嫂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好同志，又有能力，你还怕黄莹跟了我没有饭吃？” 李来娣轻哼，“我刚才也听到了。” 黄岚面色铁青，黄莹脸色煞白，她以为有姐姐和姐夫做说客，李有福肯定会接受铁路公安的的工作…… 聂海龙目光看向黄莹，“黄莹，婚姻大事，需要听长辈的意见，但也要自己拿主意，你怎么看？” “我！” “聂副营长不用说了，我妹妹黄莹还小，她还分不清柴米油盐，我这个当姐姐的必须要帮她。” “我听我姐的。” 黄莹说完，脑袋垂的更低了。 李有福有些好笑的看向三姐夫，好似再说，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聂海龙心中一叹，这就是所谓的眼界。 “老聂，你别往心里去，黄岚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一涉及到她妹妹头上，就是我说话也不好使。” 马营长露出个苦笑，随即举杯，“老聂，就算咱们做不成亲家，那也是最亲密的战友。” “这杯我敬你，庆祝你这次凯旋，圆满完成任务。” “老六，你也别往心里去，陪我们走一个。” “行！那就走一个。” 李有福举起酒杯，笑着道：“就算不给马营长面子，也要给我姐夫面子不是。” “姐夫，祝贺你凯旋，圆满完成任务，接着，营长，副团长，团长，一路高升。” “那就承你小子吉言，来，走一个。” 聂海龙笑呵呵的举杯和李有福碰在一起，马营长脸色微变，但下一秒，同样将酒杯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幕，李来娣同样看在眼底。 “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着李来娣的背影，马营长问，“弟妹，不是生气了吧？” “不会！” 聂海龙摇了摇头，“来娣性格很好的，咱们继续。” “行！” 李有福笑而不语，只有他清楚三姐出去干什么去了。 5分钟后。 “马营长。” “聂副营长。” “嫂子好。” 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跟在李来娣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大宝。 聂海龙目光带着疑问，李来娣笑了笑，“大宝，你坐我弟那去，大家都是熟人，就别跟嫂子客气了。” “谢谢嫂子！” 李大宝憨笑着点头，随后坐在李有福边上，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黄莹的脸上。 马营长家的小姨子，黄岚的亲妹妹，听说还是城里的姑娘。 李大宝做梦都没想到，李来娣要给她介绍的对象会是黄莹。 可以说，李大宝从进门到现在，笑容不减，就差把满心欢喜四个字写在脸上。 “马营长，我敬你一杯。” “我干了，你随意。” 李大宝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起身朝马营长敬酒。 而这一幕，李有福差点就笑喷了，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当然是默默的吃瓜。 马营长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见是李来娣邀请来的人，便也客气的和李大宝碰了一杯。 “马营长，再来一杯。” “好事成双！” 聂海龙看着李大宝豪气云天的模样，一度怀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大宝？ 也就在这时，李来娣趴在他耳边轻语。 聂海龙眉头直跳，“损，太特么损了。” 他的目光在黄莹和李大宝脸上不断打量，还别说，李大宝虽然还带了个孩子，但各方面条件也不差。 正连级干部，一个月80元，享受的是副营级随军优待政策。 要是两人真结了婚，一个大院不说，也随了马营长的心愿，亲上加亲。 这么一看的话，两人还真挺合适，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黄莹被看的有些发毛，不断的朝黄岚打眼色。 就连黄岚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到。 然而，令谁也没想到的是，李大宝会主动出击。 两杯酒下肚，李大宝脸上有了点红晕，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黄莹。 “黄莹同志，鄙人李大宝，今年35岁，正连级干部，我的情况马营长也是知道的，我想，我想跟你结下深厚的革命情谊，你愿意吗？” “姐！” 黄莹声音都带着点哭腔，光看形象，李大宝长的五大三粗，跟聂海龙，李有福完全不能相比。 更何况，李大宝还带着儿子，母亲张大娘，大院谁不知道是个啥人。 “李大宝，你说的这是啥话。” “谁要你追求我妹妹了？” 李大宝站的笔直，“报告黄嫂子，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黄莹同志，你愿意跟我结下深厚的革命情谊吗？” “李大宝，胡闹够了没有，还不坐下。” 马营长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李大宝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他也不想让小姨子嫁给这么一个人，语气不由带了一点命令的口吻。 “马营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连长是你的战友，你们战友之间是最了解的。” “再说了，两人要是成了，你们又是战友，那可真是亲上加亲，传遍大院也能成为一段佳话不是。” 李有福笑呵呵的说完，李来娣看着几人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家丈夫也在这个时候站到了这边。 …… 第135章 把这对给我栓死 “哈哈哈……” 聂海龙哈哈一笑，“老马，大宝这人你也是了解的嘛，要是两人真在一起了，那也是住一个大院，互相还能照看着点。” “可这年龄错差也太大了。”黄岚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聂海龙眼睛一瞪，“大点怕啥，男人年纪大点才知道心疼人。” “你说是不是老马？” 马营长尴尬一笑，他和黄岚的年纪相差十岁。 李有福差点笑出声，三姐夫太给力了，他忍不住朝聂海龙竖起大拇指。 “大宝，你也赶紧表个态啊。” “是，嫂子。” 李大宝感激的看了李来娣一眼，他还以为上次的事，两家会僵持下去，谁知道峰回路转，李来娣亲自找上门，说要给他介绍对象。 他牢记李来娣的吩咐，一定要胆大，脸皮厚。 李大宝拍着胸口保证，“马营长，黄嫂子，你们放心，我李大宝绝对会心疼老婆孩子，只要莹妹子愿意跟我，我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好香啊！” 聂胜男，聂如雪忽然嗅着鼻子，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一股奇特的香味，从厨房然后弥漫到整个房间。 场面忽然变得诡异。 这股奇特的肉香，不仅是两个小丫头闻到了，就连其他人也下意识的吸着鼻子。 聂海龙，李来娣将目光看向李有福。 “都别看着我啊，你们继续。” “刚才不是说到李连长要对黄莹好，没错吧…继续啊！” 李有福说完，朝两个小丫头招了招手，“胜男，如雪，到小舅这来。” “一会小舅带你俩吃好吃的。” “嗯！” “谢谢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在听完李有福的话后，眼睛都变亮了。 李来娣使劲白了李有福一眼，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伸手使劲在这小子胳膊上狠狠拧一把。 “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人家还在相亲，你倒好，就说到了吃上面，这不是纯纯的给人添堵。”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到底做的是什么，味道咋就这么香咧。” 李来娣咽了口口水，其余几人也没好到哪去，尤其是马营长，看了看面前的醋熘白菜，白菜炒萝卜，忽然陷入到了自我怀疑之中。 最尴尬的就要数李大宝，他眼巴巴的看着黄莹，希望能从黄莹口中得到点回应，结果看见的就是黄莹不停的咽着口水。 “三姐，三姐夫，我看咱们几个还是不要坐在这盯着人家看，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要是没成，可就是你们的罪过了。” 聂海龙，李来娣面面相觑，明知道李有福没憋好屁，可说出来的话，又让人哭笑不得，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老六，你胡说八道什么。”黄岚愤恨的盯着李有福。 “黄嫂子，我这话哪里说错了，你和马营长，是不是黄莹的家人？” “你们是一家人，黄莹和李连长相亲，我和三姐，三姐夫自然要避嫌，不仅如此，我三姐提供给你们相亲的场地，怎么都该要说句谢谢吧？” “你！” 黄岚只觉得如坐针毡，不仅没达成一开始的目的，还处处被李来娣姐弟两个针对，加上李大宝忽然出现，她就是想翻脸走人也办不到。 最煎熬的还是红烧排骨的香味，使劲往鼻孔里钻，黄岚的睿智，此刻连一半都没发挥出来。 其中一半是被气的，但更多的是红烧排骨的香味勾起肚子里的馋虫给闹的。 “老马，大宝，你们坐着聊，我小舅子说话不中听，但也没错。” “地方我可就交给你了，大宝，别让我失望。” “是，聂副营长。” 李大宝憨憨的傻笑，桌上有菜，有酒，还有姑娘，除了少点肉之外，他也乐的和黄莹多交流交流。 “臭小子！” 几人一块来到厨房，红烧排骨的香味就更让人沉醉，虽然还没有卤味的香气霸道，但也不是其他菜色能比的。 李来娣拧了一把的同时，又使劲的白了李有福一眼，“我看你这臭小子就是存心的。” 李有福没否认，“纯心的又咋了，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再说了，我这锅红烧排骨，还不是给你和姐夫庆祝，你说是不是三姐夫。” 聂海龙此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顺着李有福的话说，“小舅子说的没错。” 其实说到这里，聂海龙也是有气，看在同是战友的份上，他不是没有给过机会，甚至，只要对方答应，聂海龙立刻就会告诉他们，李有福虽然没了铁路公安的工作，但还有一份更好的，红星机械厂采购员的工作。 后来发生的事，聂海龙就更不会说出口，以至于，李来娣把李大宝叫到家里，说是给黄莹相亲，在这种情况下，聂海龙也跟着胡闹。 这叫妇唱夫随！ 李有福得意的朝李来娣瞥了一眼，“瞧见没有，姐夫都说对。” 说完，又笑着伸手在两个已经迫不及待的小丫头脑袋上摸了摸，“等急了吧，小舅这就给铲起来，吃的时候小心烫。” 李有福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铁铲揭开锅盖。 锅盖打开的瞬间，白烟滚滚，香味就更浓了。 聂胜男，聂如雪馋的不行，等着李有福投喂，李来娣，聂海龙则是看着锅里，色泽红润的排骨，发出咕噜咕噜声。 好不好吃，其实光从香味，色泽就不难看出。 只能说，李有福把这道红烧排骨做的色香味俱全，轻咬一口，口味咸鲜，带着点微微的回甜，满齿留香。 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聂海龙使劲的咀嚼着，越咀嚼越是不敢相信这会是李有福做的红烧排骨。 “小舅子，这手艺可以啊。” “老六，你啥时候学会的做饭？” 李来娣的震惊丝毫不比聂海龙差到哪里，要知道六年前，李来娣每天带着李有福，这个弟弟是个啥样，她还能不知道。 没想到，这一次李有福微微露了一手，连李来娣都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怀疑。 “小舅，好好吃。” “太好吃了。” 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丫头啃的根本就停不下来，满嘴的油污，两双眼睛还是带着迷离的神态，都快要弯成了一条缝。 李有福微笑着，一副宠溺的语气，“慢慢吃，锅里还有呢。” “嗯！” 两个小脑袋忙不迭的点着，如捣蒜般。 …… 第136章 准备撵人了 另一边。 微风轻拂，红烧排骨的香气四溢。 “这啥味啊，也太香了。” 大院里的几位军嫂嗅着鼻子，虽然刚吃完饭，但这股诱人的香味一飘过来，众人感觉又饿了。 “今天我见着聂副营长和李来娣接孩子，这味八成就是从他家传出来的。” “这跟聂副营长有啥关系，以前聂副营长在的时候，也没见他家的伙食有这么好。我看还是他家小舅子，自从他来了大院后，聂副营长家的伙食那是见得着的往上涨。” “听说了吗，上天陈嫂子还说在传达室碰见了那两姐弟，你们猜怎么着，铁路公安寄来的表彰信里面，有100元奖金，各种票据，还有一张介绍信。” “那岂不是，那小子可以去当铁路公安了？” 听到这消息的几位军嫂相互对视一眼，说不羡慕肯定是骗人的，哪怕是刚进的民警，一个月也有30元的工资。 一位军嫂叹道：“来娣还真是命好，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聂副营长这次回来就要升营长了，现在自家弟弟又找了个这么好的工作，还是铁路公安上赶着送的，我咋就遇不到这么好的事呢。” “那还是人家弟弟有本事，光钓鱼，恐怕家里以后就不缺肉吃。” “这算啥，你们知道老六的真名叫啥不？” “叫啥？” 另一位军嫂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她呵呵一笑，“姓李，取名有福。” “李有福。” 几人默默念着李有福的名字，忽然就有人跳了起来，“哎呀，我就说这老六来了之后，聂副营长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这可不就是有福，带着福气来的吗？” 再联想到聂副营长这次会进一步，几位闲聊的军嫂也算是回过了味，鼻子里闻着红烧排骨，眼神看向聂副营长家的方向，那股子羡慕劲就别提了。 … … 同一时间。 隔壁屋里，李小宝使劲吸着鼻子，“奶奶，好香啊，那两个赔钱货肯定又在吃肉。” “奶奶，我不管，我也要吃肉，奶奶，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张大娘看着自家那胖成球的孙子，这次罕见的没有站在孙子这边，自从李来娣叫李大宝过去，她就密切的关注隔壁的动向。 直到隔壁传来红烧排骨的香味，要说张大娘不馋，她都已经背着李小宝咽了无数次的口水。 可那又如何？ 能比的上儿子李大宝娶媳妇？ 李来娣过来的时候可是说了，是给李大宝介绍对象，还是马营长家的小姨子。 张大娘可是知道黄莹，听说还是城里的姑娘，那要是娶回来当自己的儿媳妇，怎么说…自己这个婆婆也成了，城里姑娘的婆婆。 这可比娶回来一个乡下丫头脸上有光。 张大娘吞咽着口水，安慰道：“小宝乖，你爹就在隔壁，等他回来的时候，肯定会给小宝带肉吃。” “我不，奶奶…我现在就要吃肉。” “奶奶，你现在就去找我爹，让他给我吃肉。” 李小宝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他哪里还能听进去张大娘的话。 “哎呦，奶奶的小祖宗，你就听奶奶一次话吧，你爹现在有要紧的事。” “哼…不才不要找后娘，她要是敢进门，看我不弄死她。” “你敢！” “你是个坏奶奶！” 李小宝一个6岁的孩子，都快跟人家10岁的孩子一样高，他猛的朝张大娘一推，张大娘一个趔趄，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哎呦，李小宝，你个小兔崽子，你想害死奶奶。” “哎呦，疼死我了，你个小兔崽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活该，谁要你帮我爹找后娘的。” 李小宝撂下这话就跑进屋子，将头埋进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根本就不去管张大娘的死活，疼的张大娘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 … 另一边。 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馋猫，吃的是满嘴流油，已经彻底变成了花猫。 “好不好吃？” “好次！” 两个小丫头吃的欢呼雀跃，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李有福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对了，茅台。” 一口酒，一口肉，这才叫生活。 “三姐，三姐夫，你们等下，我去去就来。” “你小子又干啥？” 李来娣，聂海龙，本就有些不自在，陪着李有福瞎胡闹，这会倒好，这小子还不消停。 李有福笑了笑，“当然是把我买的酒拿过来。” “吃肉不配点酒，总觉得少点啥。” 看着李有福离去的背影，聂海龙苦笑一声，“这回算是把老马给得罪死了。” “怎么，你觉得他就对了？” “媳妇，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来娣挑了挑眉，“聂海龙，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 “什么？” “黄莹以前偷偷喜欢你，弄的大院谁不知道，我就不信，这些话没有传进黄嫂子和马营长耳朵里面。” “来娣！” 李来娣摆了摆手，“你让我把话说完，不说出来，我整个气都不顺。”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就是了。” “我知道你是个啥人，这么些年，我也从来没有跟你闹过脾气。” “你要是不想要我们娘三，你自己会说出口。” “我没有，我发誓。” 聂海龙刚把手举起来，李来娣拉住了他的手，“可这次，她们又把主意打我弟弟那，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所以你也别怪我把事情做成这样。” “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就算泥人也还有三分火气。” “你松开。” “我不松。” 李来娣脸颊红红的，朝聂胜男，聂如雪看了一眼，见两个小丫头专心的啃着排骨，忍不住朝聂海龙白了一眼，“孩子还在呢。” 聂海龙抿嘴一笑，“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给她俩再添个弟弟了？” 聂胜男昂着头，问，“爸爸，你要和妈妈再给我们生个弟弟吗？” “那要是再给你们两生个弟弟，你们说好不好？” “好。” 两人异口同声。 聂如雪开心道：“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李来娣脸红红的，然后从聂海龙手里抽出来，连忙捂住聂如雪的嘴，“瞎叫什么呢，排骨还堵不住你的嘴。” 聂胜男撇着嘴，“妹妹又没说错。” 李来娣哭笑不得，又把气撒到聂海龙身上，“都是你，乱说什么。” “外面那些人咋办？” 聂海龙微微一笑。“我让他们都回去，相亲都完了，总不能还赖在这吧？” …… 第137章 回去前夕 “我去看看外面咋样了。” 说着，聂海龙就朝外走，几人的目光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老聂，你这是吃饱喝足了，才肯出来。” 马营长笑呵呵的说着，但谁也能听出他语气带着埋怨，好心请你喝酒，商量事情，结果把李大宝这个烦人精招来，自己躲在屋里吃肉。 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马营长闻着厨房里红烧排骨的肉香，再看面前的醋熘白菜，白菜炒萝卜，就如同嚼蜡一般。 黄岚此刻的怨念最深，她自诩是城里人，能把自家妹妹黄莹介绍给李有福当对象，是李有福八辈子祖宗积了福。 说出去，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她没想到，聂副营长这家人这么不识抬举，还把李大宝找来，还躲在厨房里面偷吃肉。 黄岚是越想越气，偏偏肚子还不争气发出咕咕的声音。 也不知道李来娣在家做的是啥，这香味，简直要馋死个人。 “三姐夫，你怎么出来了，是来找我的吧？” 李有福扬了扬手里的茅台，“刚才回来的时候，忘记茅台放哪里了，害我还找了半天。” 说着，他又看向了马营长，“马营长，要不也喝点了，这是我今天刚才供销社买回来的茅台，配着肉，一口酒一口肉，香着呢。” “走吧马营长，你看你坐在这，李连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要给两人留点空间不是。” “我！” 马营长有些意动，眼睛死死盯着茅台，红烧排骨的香气已经让他忍不住咽口水，要是再搭配上茅台酒，那还不香迷糊了。 “不准去！” 黄岚唰的一下起身，拽着黄莹的胳膊，“老马我们回去。” “黄嫂子，咋了？” “对不起，光顾着叫马营长，忘记招呼黄嫂子了，我的错，我的错。” 李有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都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究竟有多欠。 聂海龙也着实为李有福捏了把汗，笑着道：“马营长，黄嫂子，这不是才刚刚烧好，先别急着走，吃点了再走。” “也让大宝和莹妹子多说说话。” “不用了聂副营长，还是你自己吃吧，老马，你到底走不走？” 马营长不好意思的看向聂海龙，“老聂，今天实在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先走了。” 聂海龙朝李大宝递了个眼色，“大宝，还不赶紧去送送。” “好的聂副营长。” “那我也去送送，帮我给嫂子带句话，谢谢嫂子。” 李大宝哪有不懂，这是聂海龙给他创造的机会，虽然还有些遗憾没吃到肉，但只要解决了终身大事，吃不吃肉都无所谓。 听见聂海龙的话，黄岚的脸色更黑了，拉起黄莹的手就出了门。 “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姓马的，你是不是还打算留下吃肉喝酒？我告诉你，我黄岚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黄莹，要不是这妮子，她至于跑来聂海龙家里，让李来娣姐弟两给羞辱一顿。 “姐！” “别叫我姐！” 黄岚还在气头上，李大宝就算再憨，也陷入到了两难。 正好在这时，马营长开口说道：“大宝，你先回去。” “等我回头问问我小姨子对你的印象，咱们再说。” “好好好，谢谢马营长，谢谢姐夫。” 看着李大宝欢欣雀跃离开的背影，马营长感到一阵无语，他是真听不懂这是推诿的话？ … … 另一边。 看见所有人离开，聂海龙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你小子，啥时候嘴巴变这么毒。” “这还能怪我？” “三姐夫，刚才你也是听见了，我邀请马营长去喝酒，是黄嫂子不让去，我还跟她诚恳道歉，并邀请黄嫂子一起去。” “这也有错？” 李有福一脸无辜，主打的就是一个死活不承认。 他才不会说，刚才的话就是为了气走这帮人。 这时，李来娣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眼屋里只剩下李有福和聂海龙，问，“他们走了？” “嗯！” 聂海龙苦笑的点了点头，“刚走。” “这下，你该消气了吧？” 李来娣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反正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错。” “你要是不喜欢，那干脆我娘三离开大院就是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聂海龙走到李来娣面前，“以后这种可不准说了。” “这个家要没了你和孩子，那还是个家吗？” “得！我看这晚上就不用庆祝了，要不我带着胜男，如雪躲着点，给你俩也留点空间？” “要死了你！” 李来娣又气又恼，心里还是甜甜的，她开心的是，聂海龙能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边，这些年受的委屈，她觉得值。 “臭小子，三姐和姐夫你也打趣。” “嘿嘿…这不是开个玩笑吗？” 李有福嘿嘿一笑，询问，“姐夫，不会影响你们战友间的感情吧？” “要是那样的话，大不了，我明天去道个歉，赔个不是。” “行了，跟你没关系。” “再说了，谈对象这事，要双方同意才行，这事你就别管了。” 李有福闻言点了点头，“对了，我还有件事。” “有啥事你一次性说完。” 聂海龙被李有福这一惊一乍的弄的哭笑不得，他是真怕李有福忽然又整出啥事。 “三姐，你去拿三个干净点的杯子，咱们顺便也喝点。” 李来娣点了点头，进厨房让两个小丫头赶紧洗漱，完了上床去睡觉，她这才拿着杯子走了出来。 “这杯，我敬三姐，三姐夫。” 李有福打开茅台，给三人分别倒上，“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打算就这两天就要回去了。” “回去？” 聂海龙一惊，“在这好好的，回去干嘛？” “是不是姐夫刚才说错啥话了？” “没有的事。” 李有福笑了笑，“这次出来的时间也够长的了，一开始本来是说在这边待几天，哪知道这一出来都有半个月了。” “要是再不回去，过几天娘就把电话打这来了。” 噗嗤！ 李来娣抿嘴一笑，以她对蒋翠花的了解，为了李有福，蒋翠花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 聂海龙尴尬一笑，“那你这边的工作咋办？” “这事我跟三姐说过了，回头让我三姐跟你说，三姐夫，现在就咱们自己人，这一杯，我祝你和三姐，和和美美，幸福一辈子。” “好，承你吉言！” “三姐夫陪你一个！” …… 第138章 回到县城 “那我也少喝点。” 李来娣举起杯子，三个酒杯轻轻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干杯！” 一杯酒下肚，李来娣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和聂海龙砸吧着嘴，一脸享受形成了对比，她只觉得又辛又辣。 “哈哈哈……” 李有福，聂海龙笑出了声，惹得李来娣又是一阵白眼。 “真不知道，你们男人为啥喜欢喝这个。” “媳妇，喝不了就放着，你去看着两孩子睡觉，我在这陪小舅子喝点。” “嗯！” 李来娣点了点头，“那行，老六，你和你姐夫也别喝太晚了，明早你姐夫还要出操。” “知道了姐。” 看着李来娣离去的背影，聂海龙朝李有福尴尬的笑了笑，“别听你姐的，三姐夫的任务就是把你给陪高兴了。”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啥酒鬼，喝高兴就行。” “三姐夫，咱们走一个。” “干杯！” 聂海龙举起酒杯又碰了一个，“小舅子，你这厨艺没得说，这排骨是越吃越香。” “真不知道你小子在哪里学的，我们炊事班都做不出这个味。” “在老家跟一个厨师学的。” 李有福随便胡诌了个借口，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忽然！ 隔壁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好似杀猪的嚎叫声，打骂声不断。 聂海龙挑了挑眉，李有福不知所以，“这谁啊，叫的也太惨了？” “恐怕是大宝在教训孩子。” 李有福一听，顿时没了兴趣，他不去加油助威已经是给面子了，去劝那是不可能的。 还别说，李有福聆听了一会，除了李大宝的打骂声和李小宝的哭喊声，外面一片寂静，这要换成是其他孩子，恐怕左右的邻居早就开始劝了。 熊孩子，就该被狠狠收拾一顿，该！ “姐夫再走一个。” 又是一杯茅台下肚，聂海龙询问，“老六，你具体打算啥时候走，要是买票不方便的话，我让通讯员去买。” “用不着姐夫，也不是多大的事。” 李有福不想麻烦聂海龙，这个年代坐火车的人少，除了需要介绍信，买火车票没啥难度，正好，他还打算把住宿的事给落实了。 免得下次再过来的时候，还让三姐和三姐夫分居，也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 “行，你有啥要帮忙的就说。” “那我就说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我回去后，三姐夫你也抓紧点，给我弄个小侄子出来。” “你小子！” 聂海龙哈哈一笑，“姐夫知道了，这事回头我跟你三姐商量一下。”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三姐夫，你把酒和排骨带上，这段时间你在韩副教导员那借宿，算是我给韩副教导员的一点心意。” “行！” “排骨我带几块过去，让老韩尝尝味就行了，茅台，三姐夫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句实话，你三姐夫都舍不得喝这么贵的酒，算是跟着你小子开了眼。” “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早说啊，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再带两瓶茅台过来。” “别别别，能尝回味就行了，哪能喝这个，等你下次回来，三姐夫请你喝汾酒，你可别嫌弃。” “不会！” 李有福笑着把聂海龙送出门口，才回到隔间躺在床上。 这次来江浙省这边的收获，不可谓是不大。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灵泉空间升级，多了一片养殖区域和水产区域，光这一项就值回了门票，更别说，李有福还收获了一份采购员的工作，并拜了一个师父。 金钱方面，除了最大一笔800元开销，实际上，一回卖鱼，一回卖野猪肉，收获的金钱已经快要持平。 加上两笔一共150元的奖金。 李有福就和才来的时候一样，身上的钱还是那么多，并且还多出了不少的票据。 关键，李有福还找到了一条良性发展的道路，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另外，最让李有福在意的三姐，也是这次来的目的，看着三姐和三姐夫一家幸福，他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 … 三天后。 伴随着火车的鸣笛声，李有福从火车站走出来。 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半个月，却让人有种阔别多年的即视感。 李有福快速出了车站，接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取了出来，还有麻袋。 里面装的是给五姐带的东西。 县城百货商场。 李佑娣正在迎接排队购买糖果的人群，上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在县城里的生活。 要说心里还缺了点啥，那就是很久没有看见李有福，只是半个来月，却很想念这个弟弟。 说起来，两人生活了十几年，也是第一次，离开这么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 李佑娣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同志，我要的是软糖，你拿错了。” “不好意思，麻烦等等！” “老六，是你吗？” 看着李有福，李佑娣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 “五姐！” “老六，真是你。” “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下火车！” 李有福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要不找个地方说会话，我从江浙省还给你带了不少东西。” “行！” “我去找侯姐！” 李佑娣兴冲冲的应了一声，接着就一溜烟的朝侯国珍的柜台跑。 众人面面相觑。 “同志。” 买糖的男人看见营业员跑了，顿时傻眼了。 李有福笑了笑，上前递了根烟过去，“不好意思，我刚从外地回来，给我姐带了点东西。” “同志，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姐已经找人过来代替她了。”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烟，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李有福，“没事，不就是等一会嘛，你们姐弟久别重逢，恭喜恭喜。” “老六！” 侯国珍见到李有福，兴奋的喊了一句。 “侯姐！” “我就说李佑娣这是咋了，急匆匆的，半天都没说清楚，感情是你小子从外面回来了。” “我听你五姐说你去了江浙省，咋样？” “嗯，过去看我三姐，三姐夫，这不是刚回来，就马上过来看看五姐和侯姐。” “呵呵，就你小子这嘴会说话。” “去吧！我看着呢！” …… 第139章 五姐的佩服 “谢谢侯姐。” “谢谢侯姐！” “有啥客气的，去吧。” 侯国珍微笑着朝两人摆了摆手，随即又朝人群喊道：“刚才轮到谁了。” “是我，销售员同志。” 刚才买糖的男人举起了手，看到这一幕，李佑娣放心的说道：“老六，咱们去休息室。”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跟在李佑娣身后走到休息室。 “快坐，这一路没休息好吧？” 看着李有福风尘仆仆，李佑娣心疼的说道：“老六你吃饭了没，要不你在休息会，五姐下去给你打份饭菜回来。” “我还不饿。” 李有福笑了笑，准确来说，这两天除了在火车上睡觉不那么舒服外，吃饭倒是一种享受。 “那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行！” 李有福点了点头，他正好把要给五姐带的东西从麻袋里掏出来。 一罐麦乳精，一斤红糖，一个装水的军用水壶，以及两条风干的鱼和一块腌肉。 办法用的还是上次去三姐家的老办法，倒不是李有福不想拿出新鲜的肉，只是不好解释来源。 其实经过这些天，灵泉空间已经过去100多天的时间，小鸡崽已经长大，加上丰富的食物和灵泉水，比李有福想象中的半年时间，缩短了整整一半。 倒是下次可以找个机会给五姐带两只鸡，现在嘛…还是把鸡留在灵泉空间再多下些蛋。 这些都是李有福以后出售物资的基础。 “老六喝水！” 没一会五姐端着一个搪瓷缸走了进来，“里面我还放了点糖。” “谢谢五姐。” 李有福也没客气，抱着搪瓷缸就喝了起来，入口微微带甜，就像五姐说的那样，里面放了不少的糖。 这个年代没啥能招待人的，除了茶水外，招待人最好的就是糖水，而且糖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个稀罕物，尤其是在农村，一年到头能尝到甜味的，也就过年时候，大人赶集带回来的几颗硬糖。 看着李有福喝的开心，李佑娣笑的也很开心，“慢点喝，要是不够了，我在去接。” “够了！” “对了五姐，麻袋里的东西是我从江浙省那边给你带的。” 李有福放下搪瓷缸，然后手伸进麻袋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随着东西越掏越多，李佑娣眼睛也不由瞪大，“你咋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老六，五姐这啥都不缺，要不你把东西带回去给娘。” “往家里的带的，我放在朋友那，放心，这些都是给你的。” “另外，三姐还让我给你带个好。” 听到李来娣的名字，李佑娣微笑着问，“三姐都还好吧？” “一晃好些年没见着三姐了，还有点想她。” “嗯！”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再那边过的挺好的，毕竟是随军嘛，条件虽然不像是城里，但粮食啥的有够吃。” “还有就是，三姐家的两个小丫头，一个个古灵精怪的。” 随后，李有福将聂胜男，聂如雪的光辉事迹说给五姐听，特别是听到聂胜男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时候，五姐憋不住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同时，眼里还有一丝羡慕之色。 谁又不想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现在听到李有福说三姐在大院里过的很好，李佑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着实为三姐感到高兴。 至于三姐遇到的那些糟心事，李有福压根就没提，虽然事情是被解决了，但也怕五姐跟着担心。 “那三姐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 “说到是说了，不过具体还得看，主要是三姐夫那边，你也是知道的，军人有时候身不由己。” “这倒是！” 李佑娣认同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且这个年代的人，对军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 “还有呢？老六你在给姐说说，还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 李佑娣眨着大眼，像小孩子一样吵吵着李有福，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外面的趣事。 李有福拿出一根烟点燃，又给五姐讲了，他跟两个小丫头去钓鱼，不但跟大院里的军嫂换了澡票，肥皂，还把将近200斤鱼卖给了红星机械厂。 当李有福说到，王宝强邀请他进入红星机械厂，还拍着胸口保证，一定给他弄到进厂的名额时，李佑娣又被震撼到了。 她微微张开薄唇，好一会才酝酿出，“老六，你好厉害。” 李佑娣都没发现，此时她看李有福的目光，就像后世看到偶像的小迷妹。 双眼都放着佩服的光芒。 李佑娣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她自己也清楚无比，是眼前这个弟弟花了500元，拜托侯大姐，这事，后来也从侯国珍的嘴里得到了验证。 倒不是李佑娣不相信李有福会花500元钱买一份工作指标，而是说…这个年代弟弟肯花这么多钱帮姐姐买一份工作指标，在其他人看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谁家有工作，绝大部分都是紧着家里的男娃，通常女人是要嫁人，是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带着工作指标让婆家的人捡了便宜。 正因为如此，李佑娣和侯国珍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被侯国珍拿出来说事，被当成羡慕的对象。 然而！ 李有福没花一分钱，只是通过钓鱼就获得了一份采购员的工作，也着实让李佑娣对这个弟弟佩服不已。 至于，铁路公安那边李有福没提，这要是说出来，一方面有炫耀的嫌疑，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五姐担心。 再一个李有福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那，你这次回来，那边的工作咋办？” 李佑娣也问出了和三姐同样的问题，李有福还是那套解释。 “这样…那不会太辛苦了？” 李佑娣没想太多，只是担心李有福的身体会受不了。 李有福伸出胳膊，“五姐，你看这是啥，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结实着呢。” 李佑娣脸红红的，“赶紧把袖子放下来，也不怕感冒。” 李有福呵呵一笑，“五姐，东西我就放这了，到时候你拿回宿舍，我就准备回去了。” “这就走…老六，要不你等会五姐，我去请个假，咱们在外面吃点，五姐陪你一块回去。” “没事！” 李有福摇了摇头，“反正在有两天就是你休息的时候，到时候你在回来就行。” “成！” 李佑娣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不过看起来回答的有些勉强。 五姐不说，其实李有福也看得出来，五姐也很想去外面见识一下，只是李有福暂时还没想好，“五姐，那我去和侯姐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去了。” “好！” …… 第140章 回家 “老六，我想把你给我的东西，拿出来分点给侯姐，就说是你从外面回来带给她的。” “我在这上班，侯姐对我挺照顾的。” 李佑娣有些忐忑，又怕李有福不同意。 “这有啥！” 李有福微微一笑，“东西都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的东西，自己看着办。” “要不你把这两条鱼到时候给侯姐，等过两天你回来的时候，在家里吃新鲜的，我去钓就行了。” “嗯！” 李佑娣乖巧的点头，“老六，谢谢你。” 李有福没再接这一茬，自家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反倒是生分，他从休息室出来，然后径直走向糖果柜台。 糖果柜台前排队的人群，也只比刚才少了一点，侯国珍有条不紊的称重，包扎，算账，收钱，收票，一整个动作看上去行云流水。 不愧是在百货商场干了十几年的老营业员。 “老六，这就和你五姐说完了？” “侯姐，太麻烦你了，看你这忙的。” 李有福也算有感而发，相比起冷清的自行车柜台，糖果柜台忙的是脚不沾地。 还有一个比较忙碌的柜台就是卖布和棉花的柜台，尤其是到了年跟前，攒了票据的人们都会跑来扯布，然后做身新衣服等着过年。 “谢谢侯姐，我来吧。” 这时候李佑娣收拾完东西，准备把侯国珍换下来。 “谢啥，换成别人我可能不高兴，但帮你俩的忙，侯姐是愿意的。” “你俩还要不要再去聊会。” 李佑娣连忙摆手，“不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要有啥了，等两天我回去就是了。” 侯国珍大咧咧的一笑，“那行，我把这个称完，你就进来。” “好！” 李佑娣应了一声，实际上侯国珍动作很麻利，也就是几个呼吸间，两人调换了位置。 她还伏在侯姐耳边小声了嘀咕了两句，侯国珍看向李有福的眼神，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老六，谢谢啊，这么远回来还想着侯姐。” “要不等会下班了，你和佑娣一块上我那吃顿饭，也让你尝尝侯姐的厨艺。” “走，到我那边去坐会，别碍着你姐。” “别别别，侯姐我过来就是跟你打声招呼，刚下火车这还没来得及回去呢。” 听李有福这么说，侯国珍倒是没为难他，“那下次过来的时候，你可要给侯姐面子。” “咱们也算是礼尚往来。” “成！” 李有福冲侯国珍摆了摆手，“那侯姐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李有福从百货商场出来就没再耽搁，一路上风驰电掣，自行车差点都被蹬散架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原本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用了40分钟就到了李家村。 “有福叔好。” “有福叔！” 刚走进李家村，就见到一群半大的孩子，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李有福嘴角微微上扬。 “来，到我这，一个个排队，叔给你们分糖吃。” 听见这话，一窝蜂的把李有福围了起来，看李有福的眼神都冒着光。 “排队，都到我后面去，不然有福叔不给你们糖吃。” 大的吼小的，在糖果的诱惑下，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李有福，但也迅速的排起了长队。 实际上也就七八个孩子。 “你的，你的，这是你的。” 李有福也没多给，每个孩子给了两颗大白兔，之前就尝过大白兔味的孩子，更是小心翼翼拨着糖纸，即使是糖纸，也没舍得丢掉，而是放在衣服的口袋里面。 “真甜，好好吃。” “谢谢有福叔。” “谢谢有福叔！” 一个孩子喊道，其余的半大孩子跟着说谢谢。 那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的喜悦，也传递到了李有福的身上，几颗糖对李有福而言不算什么，他从王宝强那里弄了3斤的糖票，全部被他买了大白兔。 但在几个半大孩子心里，却是他们一整天快乐的源泉。 “行了，去一边玩吧，叔也该回去了。” “有福叔慢走。” “有福叔再见。” 告别了这群半大孩子，回去的路上李有福还碰到了几个村里的熟人，该发烟的发烟，该打招呼的打声招呼。 总之，这一路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始终亢奋。 “娘，我回来了。” “有福，真是你，快给娘看看……” 一听到李有福的声音，蒋翠花立刻从堂屋跑出来，围着李有福不断的打量着。 “回来就好。” 笑容又重新绽放在蒋翠花的脸上，“啥时候到的？” “吃饭了没有？” “玉梅，你小叔子回来了，赶紧去厨房弄点吃的。” “小叔子，你回来了。” 张玉梅朝李有福笑了笑，“等着，嫂子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 “别忘了放肉。” 蒋翠花忍不住朝张玉梅背影喊了句。 “知道了娘。” 这回轮到李有福诧异，“娘，家里肉还没吃完？”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走的时候家里的肉就只剩下几斤，这都半个月过去了。 蒋翠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看谁家顿顿吃肉了。” “累了吧，先坐着歇会，娘去给你倒水。” “叔叔…” 大丫黑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李有福，发现真是那个熟悉的六叔，顿时咧嘴笑了。 “大丫，来，到六叔这来。” 一段时间不见，李有福发现大丫走路已经稳了许多，两人间还有一米多远，李有福一个箭步，张开双手将大丫举过头顶。 “咯咯咯……” “好不好玩。” “好玩……”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大丫胖乎乎的小脸上捏了捏，“大丫变胖了，长肉肉了，六叔都快抱不动大丫了。” “咯咯咯……” 蒋翠花是听着两人的笑声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糖水，“才回来就坐着歇会，也不知道累。” 李有福把大丫重新放在地上，对蒋翠花笑了笑，“没事，大丫轻着呢。” 刚才那话也是故意在逗大丫，实际上一岁多点的孩子又能有多重。 倒是一段时间不见，大丫的确长了点肉，起码脸上看起来，有点小胖妞的潜质。 “喝水！” 蒋翠花把搪瓷缸递到李有福手上，“上次你给拍的电报，我找你强子叔念了。” “也不知道少拍点字，我听你强子叔说，电报每个字都要算钱。” 说到这，蒋翠花还一副肉痛的表情。 …… 第141章 女士手表 “这不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开心。” 李有福笑了笑，随即将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从麻袋里面拿出来。 其实东西和带给五姐的大差不差，最吸引目光的是一块瑞士女士手表，是李有福在委托商店花了5元钱买到的。 师父侯进步告诉他，这块手表的机芯，内部构造完好，只是外表镀膜有些损坏，重新换了表壳，镀膜，也才多花了10元钱。 看上去简直和新的手表一样。 更关键的是，还有委托商店开具的出售单据，就相当于给这块手表找到了一条明路。 在这个年代，即使家里有祖上留下的积蓄，那也不敢轻易示人，弄的李有福每次想往家里拿点好的，也必须有充分的理由和借口。 也就是所谓的明路。 让明眼人觉得你是有这个经济能力买下来。 “娘，快试试，看看咋样？” 李有福拿起手表就往蒋翠花的手腕上戴，蒋翠花却是急了，“混小子，你这是把你三姐夫老底都给掏了啊。” “你让你三姐和三姐夫还咋生活？” “快别给我戴了，改明个我拿邮局给你三姐寄过去，让她把手表退了。” “娘，这就是给你买的，退啥啊？” “再说，我又没用三姐夫的钱，是我买给你的。” 蒋翠花心里一暖，头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有福，你给娘花钱买东西，娘心里头高兴。” “不过我一个老妇人，哪用的了这么金贵的玩意，明天娘陪你一块去邮局，咱们把手表寄给你三姐，捎封信给她，就说手表娘不喜欢，让你三姐去跑一趟。” 闻言。 李有福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从军用挎包里拿出委托商店开的出售单据，“娘，你自己看看。” “这块手表是我在委托商店买的，是二手的，只花了5元钱。” “啥玩意？” “5元钱？” 蒋翠花将信将疑的瞅了一眼单据上的数字，“有福，娘不识字你可别骗娘，这么金贵的玩意才5元钱？” 这个年代结婚最好的彩礼是36条腿，三转一响还要再往后好几年。 另外，还有一个观念，有自行车这种大件的家庭，不一定能买的起手表，而有手表的家庭，是一定能买的起自行车。 一方面是实用性。 另一方面则是手表票据难弄到。 往往添置的第一个大件是自行车而不是手表。 李有福笑了笑，“这是委托商店开具的出售单据，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上面还有委托商店的红章子呢。” “啥是委托商店？” “委托商店，就是把平时不需要用到的东西，寄售在那里出售，就和过去的典当行是一回事。” “原来你说的就是典当行啊？” 蒋翠花恍然大悟，说委托商店很多搞不清楚究竟是啥，但一说典当行，相信没几个人不清楚的。 她狐疑道：“那这人不是有病，这么金贵的玩意，咋说卖就卖了？” 蒋翠花看着跟新的似的女士手表，眉眼间带着笑，一副爱不释手的表情。 李有福呵呵一笑，“那我不知道了，总之，单据也在这里，也没花几个钱，娘，你就放心戴着。” “嗯！” 蒋翠花也是越看越喜欢，“有福，你给娘看看，戴着好看吗？” “好看！” “小叔子，面好了。” 就在这时，张玉梅端着臊子面走了过来，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蒋翠花手腕上的女士手表。 “这是小叔子买的？” “娘，你戴着真好看。” “好看吧，娘也觉得好看。” 蒋翠花摇晃着手腕，嘴巴都快裂到耳后根去了，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说李有福败家的气势。 张玉梅眼里带着羡慕，但并不眼红，自从小叔子变好后，家里的日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谢谢四嫂。” “这是给大丫的，小孩子正长身体，每天给她冲一杯。” 李有福接着把一罐麦乳精推到四嫂面前，“你可别舍不得给大丫喝。” 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上次三姐寄回来的麦乳精，说是让大丫多喝点，实际上，就属李有福喝的最多。 现在李有福的身体也不是之前那样，每天喝灵泉水，他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光是力气，恐怕轻易就能提起500斤重的石头。 而这次回来，李有福也打算尝试着，每天给家人喝点灵泉水，至于大丫现在还小，万一喝了灵泉水增长了力气，控制不住也是个麻烦事。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李有福干脆就把带回来的麦乳精直接交给四嫂去处理。 蒋翠花朝四嫂点了点头，“有福心疼孩子，让你拿着就拿着。” “谢谢小叔子。” “大丫，还不谢谢六叔。” “谢谢…叔叔……” …… 第142章 两份工作 “谢谢娘！” 蒋翠花看见张玉梅递来的感激目光，这一刻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这段时间，张玉梅尽心尽力，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几乎没让蒋翠花费心。 除了有些思念李有福，蒋翠花不愁吃，衣食有人照顾，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婆媳之间有的不一定是苛责，对她好一点，那股子感激之情像是要溢出来。 蒋翠花笑呵呵的说道：“玉梅，去把东西收拾了你也歇会。” “好的娘。” 张玉梅应了一声，“大丫，先自己玩去，别影响你六叔吃饭。” “好！”大丫懵懵懂懂看着李有福，又看了看张玉梅，虽然回答好，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能分辨的出喜欢谁，和不喜欢谁，而通常的表达方式，就跟橡皮泥一样粘着对方。 “大丫！”张玉梅提高了音调。 “没事！” 李有福朝大丫招了招手，“大丫过来，到六叔这来。” 大丫快哭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变得阳光明媚，眼睛笑弯了似的，一边朝李有福走，一边伸出小手。 李有福俯下身，一把抱起大丫放坐在椅子上，“乖乖坐着。” “真乖。” 看见大丫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李有福笑着夸奖了一句，随即又拿出两颗大白兔。 “看看这是什么？” “糖糖……” 大丫双眼瞬间亮了，还朝李有福伸出了小手。 “那大丫就坐在这里乖乖吃糖，六叔要开始吃饭了。” “嗯！” 大丫点着小脑袋，大白兔入口的瞬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一幕。 张玉梅抿嘴一笑，“你个小丫头，现在都知道躲在六叔这里了。” “小叔子，可别这么惯着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话是这么说，张玉梅脸上含笑的表情是瞒不住的，就连拿着东西去厨房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蒋翠花朝李有福递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么喜欢孩子，啥时候自己生个？” 噗！ 李有福差点被面条呛到，“娘，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几年再说。” “那这次去你三姐那，就没遇到合适的？” “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三姐住在大院，又不是部队驻地，我连女兵都没见着几个。” 李有福说的是实话，军人家属住的地方和部队是分开的，两者几乎没啥交集，想要见到女兵就要去部队驻地，什么文工团，通讯连，话务连，90%都是女兵。 蒋翠花叹了口气，见李有福这么说，短时间内是甭想见到李有福结婚生子。 “对了娘，我想改天去县城买台缝纫机回来。” “买那玩意干啥？要是你想做新衣服了，让你四嫂给你做就是了。” “是啊小叔子，你想做啥跟我说就是了。” 张玉梅刚收拾完东西进屋，就听到李有福说想买缝纫机，也是被吓了一跳。 蒋翠花有些狐疑的看向李有福，“你去黑市换票了？” “没有！” 听李有福说没有，蒋翠花实在想不出李有福哪来的缝纫机票，买一台缝纫机回来不光得有钱，还得有相应的票据。 “没去黑市，你哪来的票？” “别人给的。” “谁会给你这个？”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李有福的脸上。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铁路公安。” “铁路公安为啥给你票？” “给我的不只是票据，还有奖金，还有一份工作。” “啥！” 两人一脸震惊。 紧接着，两道目光就在李有福的身上不断打量着，看见李有福不像是受伤，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紧张的盯着李有福的脸。 “小叔子，铁路公安咋会给你……” “事情是这样的！” 李有福放下筷子，把自己遇到人贩子，并在火车上制服人贩子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两人一惊一乍。 蒋翠花埋怨道：“也不怕把自己伤到了，多危险啊。” 张玉梅十分认同的点着脑袋，光听李有福讲述，她就觉得紧张刺激的不行，真不知道小叔子当时哪里来的勇气。 竟然还被他成功了。 “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那个被拐卖的婴儿都不知道去哪了，再说…谁家丢个孩子，恐怕人都急疯了。” “作为一个有点良知的人，都应该挺身而出，否则只会让罪犯继续逍遥法外，到时候受伤的人只会更多。” 李有福微微一笑，“娘，四嫂，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怎么把婴儿救下来。” “我哪里会知道，这居然是一个横跨了数个省份的大型犯罪团伙，铁路公安顺藤摸瓜，一举端掉了这个犯罪团伙，于是就给我发了表彰信，奖金，票据，还有一份工作指标。” 张玉梅点了点头，“小叔子，你做得对！” “这帮该死的人贩子，就该抓到以后全部枪毙。” “娘，你说对不对？” 蒋翠花点了点头，只是两人都没发觉，蒋翠花僵硬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那最后呢？” 张玉梅紧接着追问，“小叔子，那你是不是要去当铁路公安了？” “那倒没有！” “为啥？” 不只是张玉梅，蒋翠花同样满脸疑虑。 李有福耸了耸肩，他也懒得解释，直接从挎包里翻出一张工作证放在桌子上。 蒋翠花伸手将工作证拿在手里，照片，钢印。 “这是？” 李有福笑了笑，“这是我在红星机械厂的工作证，” “采购员，8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3元的工资。” “这！”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李有福耐着性子，又把如何获得这份采购员的工作大致说了一遍。 “那这么说，小叔子这次回来是接娘到江浙省吗？” 这也正是李有福感到犯难的地方，不过好在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见李有福点了点头后，又跟着摇了摇头，“四嫂，我跟娘还是在李家村，暂时不会去江浙省。” “那…那你红星机械厂的工作咋办？” “我也没说不要那份工作，其实…我在县城还有份工作。” “你说啥？你在县城里还有份工作？” 蒋翠花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八度。 张玉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有福。 别人能有一份工作就算好的，他这个小叔子不仅有两份工作，竟然还推掉了一份铁路公安的工作。 这话要不是从李有福口中说出，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种事。 “嗯，没错！” 李有福干脆点头承认，其实早晚都要说，还不如现在说出来，让蒋翠花宽心，后面还有其他事等着。 …… 第145章 粮食没了 “之前没跟你们说，是因为这边的工作还没定下来，不过去我江浙省的时候，已经跟钱主任说好了，等这次回来就要去研究所上班。” “干的还是采购员。” 蒋翠花询问，“那你红星机械厂的工作咋整？” “有福，咱可不能两边都占着，让人给发现了，我看你到时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都落不到好。” 蒋翠花心里觉得儿子有本事，但更怕李有福自己给玩脱了。 一旁的张玉梅没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也和蒋翠花如出一辙。 “没事！” 李有福笑了笑，“红星机械厂那边不用每天报到，只要每个月按时完成采购科的任务指标，就算完成了任务。” “研究所这边也差不多。” “真的？” “真的。” 李有福点了点头，他也不算说假话，只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每个月完成采购任务都很困难，就更别说像他一样两头跑。 恐怕王宝强打死都不会相信，李有福完成每个月的采购任务会如此的轻松随意。 见李有福说的如此笃定，蒋翠花着实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担心的问，“你这样两头跑，身体能吃得消吗？” “这有啥，还能比下地干活累？” 蒋翠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都跟你似的，那谁来种地？” 李有福莞尔一笑，“革命只是分工不同，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红星机械厂王科长都说了，我们虽然干的是后勤保障的工作，但重要性却一点不比一线工人差到哪去。” “好好好，娘知道你能干行了吧。” 蒋翠花说完，又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现在你五姐有工作，你也找着工作了…不行，我到瞎子那再弄点黄纸回来。” “求祖宗保佑，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回来，老娘我也算是圆满了。” 这么一想，蒋翠花起身就朝外走，拦都拦不住。 看着蒋翠花匆忙离开的背影，李有福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个锅他可不背。 张玉梅微微一笑，“小叔子，你现在也成了城里人，那到时候把户口迁到哪去？” “户口我暂时还不想动。” “这事你也别给娘提，我要是动了户口，这不是没事找事，一下就让人看出我有两份工作？” 胡诌的话，李有福是张口就来，不过这一下也把张玉梅给吓住，她点头道：“嗯，这事我不给娘提，那要是娘问起来了？” “到时候再说吧！” “行！” 李有福点了点头，“四嫂，那就麻烦你收拾一下碗筷，我去强子叔那里一趟。” “去吧，碗筷放着我收拾就行。” 李有福起身，一把抱住大丫，在她小脸上吧唧一口，“大丫，六叔回来再陪你玩。” “乖乖听话。” “小叔子，你忙你的，大丫我看着呢。” “嗯！” 李有福朝两人挥了挥手，接着就朝村办公室走去。 “强子叔。” “老六，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这不马上就来你这报到了。” 李有福笑着给几人发了烟。 “这是江浙省那边的利群，味道不比大前门差。” “有福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反正是比大生产强。” “哈哈哈……” 众人哈哈一笑，有人接话道：“有福叔，怪不得这些天没见着你，原来是出远门了。” “嗯！去了一趟我三姐那。” 这也没啥好隐瞒的，李有福直接说了目的地。 “三姨那还好吧？” “随军嘛，和地方上还是有些不一样，大差不差，也就那样吧！” “你们这是在开会？” 李有福此时也看出几人正在开会，都是一个村，还沾亲带故，也就那么多的规矩。 “嗯！” 李大强微微颔首，接着沉声道：“有福，你也找把椅子坐下。” “这不合适吧？” 李有福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咱们村里的干部。” “让你小子坐就坐，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李大强笑骂一声，随即笑容收敛，“我让有福留下，也是想听听有福的意见。” “强子叔你说啥就是啥，我们听你的。” “强子爷爷你是村长，我们听你的。” “嗯！” 李大强应了一声，随即目光看向李有福，眼神带着深意。 见状！ 李有福也发现气氛不对，连忙询问。“咋了，是不是村里出啥事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看向了李大强。 李大强叹了口气，“有福，你在这听着就行，出去了可别往外面乱说。” “嗯！” 李有福表情严肃。 实际上，他心里也在猜测会不会跟粮食有关。 顿了顿，李大强继续说道，“附近也就咱们村的情况稍好一点，要不是你给大家伙透露捕鱼的事，恐怕这个年都不太好过。” “今天我们坐一块就是商量一下对策，村食堂再这么吃下去，已经没有粮食可吃了。” “那收上去的粮食呢？” “这！” 李大强一脸为难，“我已经找公社好几回了，公社也说没粮食。” “这帮畜生，咋就没有粮食。” “咱们才交上去的粮食啊。” “就是！”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闹哄哄的，满脸写着不服两个字。 “我知道，粮食也是我跟大伙一块运送到公社的，可公社给的说法是运送到了上面，他们现在也没有粮食。” “那可咋办？” “要不，咱们再去公社跑一趟？” 其实听到这里，李有福已经听明白了。 说白了，村里收的粮食全部上交给了公社，按道理，公社会下拨一部分粮食到村里，再继续运行村食堂。 可实际上的情况是，粮食交到公社后，就被公社运送到了其他地方，这还怪不到公社头上，因为他们也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 再者，也就是从明年1月份开始，食堂会变得名存实亡，最后到宣布废除这条制度。 从这也能看出，还是粮食紧缺的锅。 “有福，你脑瓜子灵活，看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啥办法？” 李有福苦笑一声，他能想啥办法？ 总不能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给村上，那他也负担不起。 表面上，李有福作出思考的模样。 …… 第146章 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得受着 “有福，你是想到啥法子了？” “强子叔，你这可就高看我了，我能有啥好法子。” “不过总也不能将人给逼死不是。” 李有福看向众人，“依我看，鱼还是要捕，其他人也别都闲着，孩子们可以养养兔子，这玩意繁殖的快，还有咱们生产队猪下了崽，鸡蛋，编制一类。” “还可以组织人手上山，埋陷阱，捕猎。” “一句话，不管留着吃还是拿出去换粮票，我们只能靠自己，我相信困难始终会过去的。”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倒不是说李有福给出的主意不靠谱，而是怕被人扣上一顶投机倒把的帽子。 怎么说呢，有的人认为，只要买了东西转手卖给别人就算，还有的认为，集体的东西，凭什么拿去换粮食？ 就连每家每户养鸡的数量，都有严格的规定。 这些事并非没有发生，而有这种思想的人还不少，极大的阻碍了从困难时期走出的时间。 真正到了65年，才算度过了饥荒时期。 “有福，你说这事让我想想。” “村长。” “强子叔。” “强子爷爷，咱们不能犯错啊。” 砰！ 有人将搪瓷缸重重磕在桌子上，“人都要饿死了，这犯的是哪门子的错。” “话不能这么说，铁蛋说得也没错，实在不行，我再找公社领导磨一磨，要是不答应，我干脆就住在公社。”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的不可开交。 “你们是担心被人说成投机倒把？” “这还不简单，卖给国营厂不就行了。” 李铁蛋撇嘴，“有福，你说的简单，关键咱们也没这个门路。” “咱再退一万步，就算有了门路，和收购站一样，最多也是给钱，总不能换成粮食吧？” “我可以！” 李有福微微一笑，换成任何一个人，面对的都是天大的难题，反而这个难题在李有福面前，根本就不存在。 有的地方从今年8月份开始，中西餐厅，饭馆，点心铺，小吃店，就实行了收粮票或就餐卷供应。 像海上市，流行比较广的一种5钱或者半两的粮票，京南市就更夸张，一钱（5克重）的粮票，刷新了全国粮票最低纪录。 说句不好听的，在老百姓心中粮票比钱好使。 “啥？真的？” “有福！可别乱说话。” 李大强狠狠瞪了李有福一眼，也将李有福的思绪给拉回到现实。 “强子叔，我没乱说。” “正好各位也在，那我就明说了，我是一名采购员。” 这也让李有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6011病。 什么意思呢，就是60年11月份，忽然在全国爆发的一种奇怪的病，全身浮肿，就像一个泡在水里的大馒头，就连走路都没啥力气。 如果这个时候去照镜子就能发现，镜子里面是一张死灰色的大圆脸，比死人脸还要可怕。 这其实就是一种长期缺乏营养所造成的病，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营养和蛋白质，很可能会死。 而也就在这段时间，物价更是涨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0.138元就能买一斤大米，在黑市上要花4元钱，并且只能买到一斤粗粮。 夸张吗？在死亡面临前，钱只是身外之物。 “工作证我搁家里了，要是不信的话，我待会把工作证拿过来给大家看看。” “信，我们信！” 见李有福说的如此笃定，众人简直喜出望外。 李大强询问，“有福，你啥时候找的工作，都没见你说。” “也就半个月前。” “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面，采购员下到村里采购物资是合理合法，但研究所的庙小，总共才几百人。” “我也是看在是李家村一份子，跟大家又沾亲带故才说去试试，成不成还不一定，要是不成的话，大家伙也别怪我头上。” “有福，有你这话，我的心已经落下去了一半。” 李大强附和道：“有福刚才的话，大家回去别到处乱传，要是被我知道了，别怪我李大强收拾他。” “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李大强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这小子这名字没白叫，你可真是咱们李家村的福星。” “强子叔，要没啥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去了研究所，有啥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行！” “你路上慢点，不管这事成不成，大家伙都会念着你的好。”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随即走出村办公室。 其实李有福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想白嫖他是不可能的，要是拿东西换，李有福并不吃亏。 这样一来，不仅保住了村里人，他也在李家村落个好名声的同时，还可以拿着这些物资卖给研究所，红星机械厂，甚至…更多的国营厂。 总之，吃亏的一定不会是他。 … … “有福，说你去找强子叔了？” 李有福刚到家的时候，蒋翠花也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她前脚刚走，李有福就去了村办公室。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强子叔给我开的介绍信，回来了咋也要给他打个招呼。” “那是应该的！” 听李有福这么说，蒋翠花也没多想，她三步并作两步，朝院子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朝李有福招了招手。 “来，给祖宗上香。” 李有福也有些哭笑不得，问，“就在院子？” “那你还想去哪？” 李有福住嘴，破四旧，破封建迷信，被人看到了可是要受教育的，再说了…他自己作的孽，也只能含着泪。 谁让李有福一开始，就拿祖宗当成借口。 “还不快点。” “来了。” 李有福从蒋翠花手上接过香，用洋火点燃，等到香冒出青烟，才把三根香插进地里。 对着空气又拜了拜了。 蒋翠花一脸虔诚，嘴里还念念有词，大致是保佑李有福，快点找到个媳妇，好让李家传宗接代…… “娘，你就不能保佑点别的？” “臭小子，咋说话呢？” “还不赶紧给祖宗道歉。” 蒋翠花双手合十，“祖宗，有福还小，嘴上没把门，求祖宗别怪罪他，要怪就怪我头上，是我没把他给教育好。” 下一秒。 李有福在蒋翠花死亡眼神中，将双手并拢，“祖宗对不起，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还请祖宗原谅。” …… 第147章 给蒋翠花交底 “祖宗莫怪，莫怪！” 蒋翠花说完，还不解气的朝李有福瞪了一眼。 “你强子叔没说啥吧？” “没啥。” “我去的时候，强子叔他们正在开会，还把我留下，让我给出出主意。” 蒋翠花斜了李有福一眼，“让你出主意？” 其实李有福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给蒋翠花听，不过一想，这个环节肯定绕不过她。 他把蒋翠花拉到一边，“强子叔他们在说，今年收上去的粮食，公社那边一直没给，恐怕要不了多久，咱们村里就该断粮了。” “啥子？” 蒋翠花一惊，“这哪能行，咱们村上缴的粮食，凭啥不给。” 李有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点，这事强子叔不让到处乱传。” 蒋翠花是经历过饿肚子，她太明白粮食的重要性，看着李有福忧心忡忡的说道：“那这可咋办。” “总不能看着把人给活活的饿死吧？” “你强子叔就没去公社闹，实在不行，组织村里人一块去找公社。” “没用。” 李有福摇了摇头，“公社要是能拿出粮食早就拿出来了，现在各地都在遭灾，能活下去就算不错了。” “娘，咱们家里的粮食我来想办法，不会让你饿着。” “你能想啥办法？” 蒋翠花已经六神无主，早已经忘了儿子还有工作这事。 李有福抓住蒋翠花的手，“娘，我可是有工作的。” “对啊！” “我儿子可是采购员。” 蒋翠花长吁了口气，她无比庆幸李有福找到了工作，还是两份，加上李佑娣，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把人给饿死。 李有福笑了笑，“现在该庆幸我有两份工作了吧？不管怎么样，咱们家也会没事。” 蒋翠花叹了口气，“就是苦了你。” “没事！” “另外，咱们家的粮食留给自己吃就行了，要有人借粮食，你这可千万别松嘴。” 蒋翠花白了李有福一眼，“我儿子这么辛苦两头跑，还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老娘凭什么把粮食借出去。” 李有福抿嘴一笑，胡诌了这么半天，还不是希望从蒋翠花这里要一句承诺。 他的事看起来天衣无缝，其实真经不住推敲。 首先户口就是一个破绽，要知道现在去粮食店买粮食，是要看粮食本，而只有城镇户口才有相应的粮食本，以及根据每个人的定量。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有人就问，成年人每个月26斤的粮食难道还不够吃？ 事实上还真不够吃，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缺乏油水，相应的饭量就会变大。 要是放开肚皮，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吃下三四个馒头，每个都是2两这种。 并且吃完没一会肚子又饿了。 不得已，人们就只能拼命灌水，又或是减少活动量来保持体能。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家家户户好几个孩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也是这个时候传播出去的。 你以为那26斤定量里面全是大米白面的细粮，还真不是，一部分用棒子面，红薯粉替代，另一部分则是粗粮，只有30%左右才是细粮。 念头一转，李有福继续说道：“爷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都会安排好。” “有福，千万别逞能，娘知道你能干，但把所有担子全压你肩上……” 李有福没等蒋翠花把话说完，打断道：“娘，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别忘了你儿子可是采购员。” “而且我也和强子叔说了，村里这边会多养点兔子，鸡，再编制些手工，我用这些换粮票和粮食。” “这能行吗？” “反正厂里也是要采购，他们只要物资，才不管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 也就是李有福有说这话的底气，国营厂里不缺钱和票，粮食也是定量，有一些结余，但这个数量并不多。 真正缺的是油水，是肉，是鸡蛋，是鱼…… 尤其是在6011爆发，并向着全国开始蔓延，这种情况达到了顶点。 还有牛因为没吃的，而活活被饿死，而这种情况再这个年代也是屡见不鲜。 “娘，你就不用多想，只要照我说的，别叫其他人掀了咱家老底就成。” “嗯！” 蒋翠花在这一刻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有福话锋一转，“那行，我再去爷奶那一趟。” “你不休息会？” …… 第148章 再见江峰 “等回来再休息吧！” “免得人回来了，还没过去打个照面不太好。” “是该去露一头，你等会。” 听李有福这么说，蒋翠花叫住他，转身回到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半斤红糖。 “把糖给你爷奶带过去，就说你回来的时候买的。” “这！” 蒋翠花把装红糖的盒子塞到李有福手里，“什么这那的，早点去了早点回来。” “好，那我走了。”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主要还是他给爷奶准备的东西在灵泉空间，并不是真没准备。 “爷奶，你们在不在？” “乖孙回来了。” “有福你啥时候回来的？听你娘讲，你去了江浙省那边。” “乖孙，坐着说。” 老太太抢在李山根前面，抓住李有福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 “这么久没来看奶奶，奶奶都想你了。” 说着又看向李山根，“去给我孙子倒杯水。” 李有福抓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不用了，我刚在家里喝过了才来的。” “这是给你们带的一点东西。” 咸鱼，腌肉，麦乳精，红糖，这些一样不少。 李山根砸吧了一下嘴，“有福，你说你买这些干啥，你能多来看看爷爷奶奶，我们两个就很高兴了。” 李有福又拆开一盒烟，递了一根，“爷爷，尝一下，这是那边的烟。” “好好好！” 李山根眼前一亮，这个年代大部分男人都沾烟酒，李山根也不例外，还是一名老烟枪，一说是外地烟，就迫不及待的放进了嘴里。 李有福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李山根吸了一口，一脸的满足，“好烟呐。” “爷爷，这是给你带回来的两包。” 李山根没拒绝，欣然放进口袋。 正在两人吞云吐雾的时候，老太太去了厨房，二叔一家子听到动静，也从另一个屋里走了出来。 “有福。” “六哥。” “六哥！” “二叔，二婶。”李有福笑盈盈的叫了一声，又递了一根烟过去。 周丽华笑道：“有福吃过饭了没有，要没吃二婶给你做。” “吃过了。” “狗蛋，二蛋，这是给你俩的。” 李有福朝两人招了招手，又从兜里抓了一把糖递到两人手上，加起来有十几颗。 “是大白兔。” “谢谢六哥。” “谢谢六哥！” 狗蛋，二蛋眼睛都亮了，但凡吃过一回大白兔，就忘不掉那个味。 一旁的二婶，“有福，你咋又给这俩混小子糖，这糖多金贵啊。” 李有福微微一笑，“没事二婶，就几颗糖而已，又值不了几个钱。” “那也不行，你全给了这俩小子，用不了一会就被他俩全吃光了。” 周丽华看向两个儿子，“一人拿一颗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娘帮你们保管。” “娘！” “快点！” 狗蛋，二蛋满脸的不情愿，看了看李有福，又看了看周丽华，还是把糖全部交到周丽华手上，兄弟两人一人只留下了一颗。 “这就对了，以后表现好的话，娘就奖励你们一颗大白兔。” “知道了娘。” “我一定好好表现。” “娘，我也是。” 狗蛋拍着胸口保证，二蛋也不甘示弱。 这一幕，李有福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村里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做出和周丽华一样的举动。 事实上，这一套还是很有效果的。 将二人的大白兔没收，周丽华又冲着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为他俩好，免得让这两小子一下子就给祸祸了。” 二蛋嘴里包着糖，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他还不忘询问李有福，“六哥，啥时候再带我们去钓鱼？” 狗蛋也眼巴巴的盯着李有福。 “乖孙，看看甜不甜，要是不甜奶奶再去加点糖。” 就在这时，老太太从厨房端着搪瓷缸走了过来，接着又看向二婶他们，“钓啥鱼，我乖孙才刚回来，要钓鱼你们自个钓去。” 周丽华点头附和，“你俩自己玩去，别到水跟前玩，听见没有？” “听见了。” 狗蛋，二蛋应了一声，还有些委屈，李有福起身，笑着伸手揉了揉两人的脑袋，“跟六哥说，是不是想吃鱼了？” “嗯！” 狗蛋，二蛋毫不迟疑的点着脑袋。 “晚上叫二婶给你们做鱼吃。” “真的？” 李有福指了指带过来的咸鱼，“六哥可没骗你们。” “太好了，晚上有鱼吃了。” “谢谢六哥。” “谢谢六哥！” 听到这话，狗蛋，二蛋顿时开心的跳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委屈。 “有福，也就是你惯着这两臭小子。” 李有福笑了笑，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二婶，这是咸鱼，蒸着吃就可以了。” “行，我记住了。” 老太太询问，“乖孙，那你晚上就在爷奶这里吃饭，一会叫狗蛋把你娘也喊过来。” “奶奶，我是吃了饭才过来的。” “真不用，我又不跟你们客气。” “主要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完了我还要回去休息，这两天在火车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老太太一脸心疼，“那你就在屋里睡会，等饭好了一会再喊你起来吃饭。” “下次吧，又不是不来看你们了。” “那你可是答应奶奶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又陪着爷奶说了几句话，便被爷奶赶着让回去休息。 一来一回，也就半个小时。 这还包括了来回路上所用的时间。 “娘，我回来了。” “跟你爷奶他们也说了？” 蒋翠花问的自然是刚才李有福对她说的话。 李有福摇了摇头，“还没说，等我明天去了研究所，回来和强子叔他们商量后再说也不迟。” “娘，那我去休息了。” “好！” 李有福说完，转身回到屋里，看着明显被打扫的干净整齐的房间，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进入到了梦乡。 … … 翌日。 李有福起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了，虽然在三姐家被三姐照顾的很好，但总归还是觉着睡在自己床上最舒服。 “小叔子，起来了。” “你这一觉是够久的。” “四嫂早。” 李有福笑着和张玉梅打招呼，从昨天下午5点睡到第二天早上8点，能不久吗？ 不过这一觉，也一扫疲劳，李有福又变得精神奕奕，浑身充满了干劲。 张玉梅抿嘴一笑，“快去洗漱，早饭已经好了。” “好的四嫂。” 李有福应了一句，便拿着洗漱用具去接水，相比大院里的自来水，农村吃水全要靠挑。 他还听说有的地方已经用上了手压井，也叫压水井，是后世很多农村人的回忆，不过要到了70年代才会彻底在农村流行。 现在能用上手压井的是少之又少，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还是在钢材方面，刚经历完大炼钢，有些地方做饭用的锅，还是陶瓷罐。 这玩意传热性差，所以只能用来炖煮。 一顿早饭结束。 “娘，四嫂，我去县里了，中午不用给我留饭。” “嗯，路上慢点。” “知道了。” 和两人告别后，李有福便朝镇上走，一路上还碰见了不少李家村的人，弄的李有福也只能靠两条腿。 “必须要把研究所的工作拿下。” 只要有了采购员的工作证，骑一辆自行车就变得合情合理，就像邮递员，邮局不也给配一辆自行车吗？ 念头一转，李有福又想到了江峰。 正好还有时间，也顺便去看看江峰咋样了。 李有福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把自行车，竹筐从灵泉空间取出来。 既然要江峰，也顺便从他口里打听下消息，李有福就没打算空着手，也算江峰运气不错，要是以前，李有福顶多弄些野鸡，野猪肉一类。 这次嘛…竹筐里面装的是两只公鸡。 “江哥，忙着呐。”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在邮局门口，一进来就看见江峰坐在那。 “老六！” 看见李有福，江峰喜出望外，立刻朝边上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后，就跑到李有福面前。 “走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那去。” “行！” 李有福自然没啥意见，跟在江峰身后就回到他住的平房。 这里李有福已经来过两次，对江峰住的地方并不陌生。 “老六，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我几次从你家门前过的时候，还特意朝你家院子望了几眼。” 江峰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喋喋不休，看得出，他见到李有福后，满脸都带着笑。 “快给我看看，你都带啥了？” 一进门，江峰就有些迫不及待，踮起脚朝竹筐里看。 见状！ 李有福也是哭笑不得，“我还以为江哥你是想我了，感情是惦记我给你带东西。” “你小子，你都不知道你江哥这段时间过的是啥日子。” 李有福询问，“咋了？” “你看我这脸。” 李有福定睛看清，还别说，江峰脸上看起来圆润了不少，“这段时间吃啥了，都变胖了。” “这叫胖？” 江峰没好气道：“这是营养不良，都肿了。” 李有福放下竹筐，找了个椅子坐下，“医生怎么说？” “还能咋说，补充营养呗。” 说到这里，江峰又是一叹。 …… 第149章 去研究所销假 “那你这回可以好好补补了。” 李有福轻笑一声，接着掀开盖在竹筐上布的一角。 “公鸡！” 江峰表情先是一愣，接着被狂喜所代替。 他用力的拍打李有福的肩膀，“老六，你可真是江哥的及时雨。” “江哥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江峰一边呵呵傻笑，一边搓着手，随即，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老六，你要换粮食的话，江哥可拿不出粮食跟你换。” “实话跟你说，就算是在黑市，也是问的多，换的少，而且价格连我都不敢想。” 江峰苦笑一声，他看见两只公鸡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公鸡身上移开。 不是江峰不想换，关键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去买粮食。 “没事，还按照之前的价格你看成吗？” “真的？” 江峰不敢置信。 虽然李有福拿过来的公鸡都是两三斤一只，可拿到黑市上换5斤细粮肯定没问题。 要是耐心一点，1斤细粮能换到3斤粗粮。 那就是15斤粗粮。 江峰家里的一个亲戚，用6元钱才买到2斤粗粮，想想这个比例。 李有福笑了笑，“当然是真的。” “老六，你这样太吃亏了。” “你肯定还不知道现在黑市粮食卖到多贵。”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江哥，黑市是黑市，我是我，是我换给你，又不是你到黑市去买。” “可是……” “别可是，除非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江峰连忙摆手，“没，老六，江哥没这个意思。” “那就是了，赶紧给钱，一共10元，完了，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县城。” 李有福狐疑的看向江峰，“江哥，10元钱你要是拿不出来，那我就只能换给马哥，张哥他们了。” “你小子！” 江峰拿出一张大黑拾出来，“老六，算江哥欠你份人情。” “别！咱们是交换，可别来这一套。” “改天有时间了，把张哥，马哥叫到一块，食材我出，你们负责出酒，咱们也好好喝一杯。” “没问题！” “一会我就去通知那两小子，放心，我们三个凑一凑，到时候请你喝茅台。” “那我就等着。” 李有福从椅子上起身，伸出手，“江哥，你先忙，我就不打搅了。” “嗯，路上慢点。” 两人握了一下手，随即分开，李有福拿着空的竹筐走出平房，然后骑车前往研究所。 看着李有福身影消失，江峰忽然感觉双眼都有些湿润。 平时用公鸡换钱的不一定是朋友，有可能人家只是在做生意，但在雪中送炭，还坚持原价的，那一定是把你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李有福欢快的踩着自行车，他并不知道江峰还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对江峰而言可能是雪中送炭，但李有福真没当一回事。 别说两只公鸡收了江峰10元钱，就算白送给他，李有福也不是送不起。 反而通过这件事，还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朋友之间，除了吹牛打屁，互相扶持，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很快，李有福再一次来到研究所门口。 “门卫大爷。”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下，跟门卫大爷打招呼。 “是你小子，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大爷，来抽根烟。” 门卫大爷娴熟的从李有福手里接过香烟，然后放在鼻子下面使劲的嗅，一脸的沉醉。 “你小子这么久没来，大爷好久都没抽到这么好的烟了。” 那神情，那表情，那张嘴脸，咋看就那么欠呢。 李有福嘴角抽搐，又掏出两根烟递了过去，他感觉心都在滴血，不，是被这老东西给气的。 “懂事！” “是找钱主任的吧，钱主任在办公室，进去吧。” “大爷，我这车？” “放门口就行了。” 门卫大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完，就径直走进保卫科，只给李有福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李有福：“……” 妈的，早晚被这老家伙给气死。 李有福还是把车停在保卫科的门口，随后步行走到钱主任办公室。 “咚咚！” “进来！” 李有福首先探进去一个脑袋，“钱叔，好久不见。” “老六，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 李有福走进办公室，顺手关掉房门，然后自来熟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时候，钱主任也端着一杯茶水，放在李有福面前，“怎么没在那边多待几天？” 算算时间，钱主任给李有福开的出差证明还有一个星期才到，多待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是怕钱叔你念叨嘛！” 钱主任掏出烟盒，李有福则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回来就好！” “之间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啥事？” 钱主任似笑非笑，“你小子跟我装蒜，就是来我这上班的事。” “也实话跟你说，你往研究所送了两回野猪，所里的领导也是知道你的，我也和所领导反映了你的情况。” “所领导那边没啥意见。” “现在只要你点头，以后就是我们所里的一分子。” “谢谢钱叔。” 李有福先是道了声谢，“钱叔，我来这边上班倒是没啥问题，不过我想问的是，上班时间有没有啥说法？” “你想怎么样？” 李有福嘿嘿一笑，“当然是越自由越好，实不相瞒，我这个人懒散习惯了，真让我坐在办公室签到上班，那还不如杀了我。” 钱主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被李有福这话气的不轻，好半天才说道：“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份工作是多难的一件事？” “知道。” “这不是跟钱叔你商量吗？”李有福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 钱主任好气又好笑，想了一会他才说道：“这事，我可以跟所领导商量一下，我估计问题不大。” “但你也要保证每个月完成一定的采购量。” “要是完不成任务，就算我去给你说好话，也不好使，这个你要明白。” 李有福很是认真的点头，“钱叔，我也不是那种干吃饭不干活的主。” “能顺便问一下，一个月要给我安排多少采购量吗？” “你也是知道，现在采购员的工作可不好干呐。” …… 第150章 老狐狸，小狐狸 钱主任哪能不明白，采购员的工作不好干，要不然还真没李有福啥事。 其实主要体现在计划外物资，尤其是肉蛋一类的物资收紧，就要想办法从计划外的物资给补上。 说白了，就是缺乏油水，人可以一段时间不吃肉蛋，但长期不食用，油水又跟不上的话，身体会因为缺乏油水造成营养不良。 再加上，粮食定量跟着收紧，无疑是将这种情况无限放大，而现在全国开始蔓延的6011病，身体浮肿，脸上看起来如同死人脸，就是长期缺乏食物，营养，所造成的后果。 “每个月600元的采购任务。” “只要你每个月能完成采购任务，哪怕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人，我也保证没事。” “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你说。” 李有福想了想，然后说道：“钱叔，说是要求也是为了能够完成任务。” “是这样的，我希望钱叔能给我开一个证明，研究所用粮食，按照一定的比例换老百姓手里的计划外物资。” “老六，我说你小子还真敢想。” 钱主任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钱叔不给你开这个证明，而是咱们研究所的粮食也有定量。” “食堂做的馒头，窝头，大米饭，那都是要收取粮票，再拿着粮票到粮站购买粮食，可不是凭空出现的。” 也不是只有研究所这样，全国各地的国营厂，单位，都是这样的模式。 可能有一定的调剂用来应对突发状况，比如接待，奖励等等，但这个数量也不会太多，更比不上红星机械厂这种几千人的大厂。 李有福呵呵一笑，“钱叔，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要一个这样的证明，而不是拿研究所的粮食去换。” “怎么说？” 钱主任忽然来了兴趣，直勾勾的看着李有福，他没想明白，李有福这样做的目的。 “很简单。” “就拿野猪，野鸡来说，是村里人到山上捕猎回来的，属于集体的东西，那我问你，这些东西到最后是不是要换成粮食。” “让更多的人填饱肚子。” “你继续！” 钱主任认真聆听，也对李有福说的每一句话认真思考，的确是这样没错。 “那么问题也就在这里，卖到研究所，研究所是国营单位，合理合法，那要是卖到其他地方，就属于投机倒把。” “现在的根本原因是在粮食上面，研究所这边肯定是希望用钱就能买到计划外物资，哪怕溢价点也没关系。” 钱主任再次点头，就和前两次他从李有福这里收购野猪是一个道理，真按照计划内的价格，猪肉分一二三等，最次的肉三等肉，1斤只用5毛5就能买到。 需要肉票。 李有福笑了笑，继续说道：“村里拿着钱也是要购买溢价粮食。” “所以我才说，本质就在粮食上面。” “钱叔，你帮我开了证明，相当于用研究所的名义采购溢价粮食，但结果不管是对村里还是对研究所，都有好处，一举两得。” “如果钱叔同意的话，我愿意把每个月的采购任务提高的1000元。” 钱主任没有理会1000元采购任务的事，而是看着李有福询问，“证明我倒是可以给你开，就像你说的，对咱们研究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你购买溢价粮食，村里的人会愿意吗？” 李有福苦笑一声，“谁都想多换些粮食回去，但人总不能饿死。” “我也实话跟你说，今年我们村里把收的粮食交到公社，再跟公社要粮食的时候，公社的人说粮食已经被上面运走了。” “村长去公社了好几次，不管是闹，还是赖在公社，公社也拿不出粮食，钱叔，你说不想点办法能咋办？” “农村又没有定量。” 李有福吐槽了一句，“那就只能靠山吃山，想办法在山里打些猎物，刨点野菜啥的，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话又说回来，能溢价买到粮食总比饿死强。” 李有福这些话震耳欲聋，还有一股奋斗抗争的气势，钱主任也被这股情绪所感染，他也不是没有耳闻，也知道李有福说的话句句属实。 正因为如此，钱主任才觉得李有福这么大的年纪，就有这种眼界和思维，是真不简单。 如果不是之前让女婿马虎，对李有福有过调查，知道李有福是土生土长的李家村人，而且只上了初中，甚至…钱主任都开始怀疑，李有福是不是经历过特殊的培训，才有这种缜密的思维。 李有福没再说话，掏出烟给钱主任发了一根后，他自己也点了一根，表面上，两人都在吞云吐雾，实则，李有福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没错！ 刚才那段发自肺腑的话，半真半假。 这里面粮食每斤多少钱，是粗粮还是细粮，还是粮票，有没有人跟着李有福一起，李有福在里面有没有中饱私囊。 只是…说句不好听的，计划外物资这么难弄，到处都缺，国营厂，国营单位，才不会管这些物资从哪里来。 而给的价格也是按照市场价，甚至比市场价格略高的价格。 因此，钱主任这一环不会出错。 而李家村那边，李有福是动了恻隐之心，不管吧…好多又是亲戚，活不下去了，肯定要跑到蒋翠花家里借粮食，别家三天饿九顿，你倒好，不仅有大米白面，还有肉吃，心里能平衡才怪。 有人要问，可以把蒋翠花接到江浙省，李有福有钱有票，红星机械厂还分了宿舍。 李有福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说白了，这个年代不管在全国哪里都一样，吃点好的，立刻就有人眼巴巴盯着你，眼红的，嫉妒的，还有在背后捅刀子的。 千万别相信人性。 李有福也不敢赌，在他心里，李家村的人至少沾亲带故，互相也知道根底，还有李大强在李家村坐镇。 在外面可没有这种优势。 但要管李家村的人，就要给自己找条后路，先前让钱主任开出差证明是这样，采购证明也是这样。 “行，我给你开这个证明。” “不过咱们也说好了，你小子刚才说的话，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一个月1000元的采购任务，有没有问题？” 钱主任就像条老狐狸，笑盈盈的看着李有福，李有福朝他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的说道：“行。” “谁让我刚才把话说快了，也只能辛苦自己了。” “哈哈哈…你小子，钱叔也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钱主任哈哈一笑，看起来开心无比，李有福心里都快笑喷了。 “你以为占了便宜，而我永远不亏。” 李有福灵泉空间里有铁路公安的表彰信，奖金，钱票，介绍信，还有红星机械厂的工作证，全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被称为明路。 退一万步讲，不管是物资还是粮食，最后的收益还是在李有福的身上。 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 第149章 级办事员 “老六，你在这稍坐一会。” “算了，你还是跟我一块去。” “钱叔，这是？” 钱主任微微一笑，“去见一下所领导，说一下你入职的事。” “要是害怕见领导的话，你就坐办公室等我。” 李有福撇了撇嘴，“这有啥害怕的，又不是龙潭虎穴。” “哈哈哈…好！那我们就走吧。” 钱主任哈哈一笑，毫不掩饰对李有福的欣赏。 随后，在钱主任的带领下，两人走到另一个办公区，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 钱主任推门，并用眼神示意李有福跟上。 “肖所长。” “老钱，你这是？” 肖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山装，留着中短发，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李有福在打量对方的同时，肖所长也在打量李有福。 钱主任微微一笑，指着李有福介绍，“肖所长，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李有福，在家排行老六，我一直管他叫老六。” “咱们所里之前送来的那两头野猪，就是老六村上在山里打到的。” “老六同志。” “肖所长。” 肖所长从椅子上起身，随后走到李有福面前，笑着伸出手，“老六，我对你的名字是早有耳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 “还要多亏了你两次送来的猪肉，才让我们所里的职工，更有干劲的为祖国添砖加瓦。” “肖所长谬赞了。” 李有福和肖所长握了一下手，随即分开。 瞧瞧！不愧是干行政工作的领导，嘴里说的话听着就很悦耳。 “坐，别这么客气。” 李有福哪里敢坐，人家肖所长都还站着呢，而这一幕，也让肖所长对李有福的初次印象很好，他朝钱主任微微示意。 “肖所长让你坐就坐。” 钱主任小声提醒，李有福这才坐在椅子上。 肖所长满意一笑，回到椅子上坐下后，钱主任缓缓开口说道：“所长，一方面我是带老六过来让您看一眼，您不是一直在说，老六为咱们所里作出了贡献。” “另一方面，我已经找老六谈过话了，想把老六留在咱们所里，继续为所里做贡献，还请所长能够同意此事。” 肖所长点了点头，“待遇方面…你们都谈过了吗？” “还没有！” 钱主任摇了摇头，随后一笑，“这不是所长还没点头，我哪里敢擅自做主。” “你啊！” 肖所长呵呵一笑，随后看向李有福，“老六，你之前给咱们所里送肉，也算解决了咱们所里的难题，我也相信你能干好这份采购员的工作。” “这样…实习期就不用了，直接从7级办事员开始，要是做的不错，该奖励，该晋升，咱们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 “你看行吗？” 那可真是太行了！ “谢谢肖所长，谢谢钱主任。” 李有福脸露喜色，他以为能给个9级办事员已经到头了，没想到连升两级，直接从7级办事员起步，这可是中专生转正后才有的待遇。 “好好干，咱们所里能不能改善伙食，让同志们吃上油水，还要看你们采购员的工作。” 肖所长提笔在条子上写了一行字，“老钱，剩下的事就麻烦你带着老六到人事科，不管怎么说，他以后也是你的兵了。” “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行，没事的话，你们现在就去吧！” “肖所长再见。” “肖所长再见！” 两人出了办公室，又轻轻的关上门。 “愣着干嘛，先到人事科报到。” 李有福呵呵一笑，“还要谢谢钱叔，连我都没想到，会给这么高的待遇。” 钱主任扬起嘴角，“这也说明肖所长很看重你。” “你只要好好干，完成所里的采购任务，一个7级办事员算不上什么。” “也实话跟你说，在咱们所里，中专生只是最低，大学生都有不少。” 李有福砸吧着嘴，美好的心情也在瞬间被浇灭。 见状！ 钱主任又是一乐，“这就受不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好好干，就算1级办事员也不是什么大事。” “走吧！别一会人事科下班了。” 两人边走边聊，研究所占地不大，没两分钟就到了人事科。 …… 第150章 只公鸡 “钱主任。” “卢科长！” 钱主任将肖所长开的条子递了过去，“我带个新人过来办理入职手续。” “哪还用你钱主任亲自过来。” 卢科长随即打开条子，上面写着入职的岗位，级别，下方还有肖所长的签名。 “采购员？” 卢科长看向李有福，饶有兴趣的问，“你不会就是给我们所里送野猪的那个小同志吧？” “没错，就是他。” 钱主任笑道：“他可是三顾茅庐请来，你可别给我吓跑了。” “钱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 卢科长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研究所，卢克名，人事科的科长，以后要有啥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谢谢卢科长，我叫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他们都管我叫老六。” 李有福笑着伸手握了一下，随即分开。 “老六，嗯…以后我就跟着管你叫老六，不过工作证上，还是要填自己的名字。” “识字吗？” “把你名字在这写一下，我好建档。” 李有福提笔，在本子上端端正正写上李有福几个字。 “好名字，也希望能跟你沾点福气，这天天白菜萝卜，人都快吃傻了。” “好你个卢克名，你还抱怨上了。” “开玩笑，钱主任别生气，这不是开个玩笑吗？” 卢克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又问了李有福几个相关的问题，例如婚姻，出生年月，住址等。 5分钟后。 “老六，你再去国营照相馆照张相，回头交给我，你的手续就全部办好了。” “卢科长，你看这个相片行吗？” 李有福拿出来的黑白相片，还是红星机械厂入职的时候，在国营照相馆照的。 钱主任，卢科长，两人的目光，看了看李有福手里的相片，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李有福的脸上。 李有福一脸疑惑，“不可以吗？” “可以！” 卢科长接过相片，就开始填写工作证上的内容，这个年代的工作证里面的相关信息，全部是人工填写，最后在相片和姓名处压上钢印。 一本新鲜出炉的工作证就好了。 看着手里的工作证，李有福又把工作证塞进上衣口袋，并向卢科长道谢，“谢谢卢科长。” “不客气，有啥不懂的来找我就行。” “卢科长，那我们就走了。” “钱主任慢走。” … … 后勤部。 钱主任拿着暖瓶，给李有福茶杯里续上水，“现在工作也落实了，上次答应我的4头野猪可别忘了。” “哪能啊，对了钱叔，以后我送来的物资找谁？” 李有福嘿嘿一笑，他可没忘记4头野猪的事，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送过来，那样显得太容易了一些。 “钱不多的话我直接就给你了，要是钱多我就给你开条子，你去财务科领钱。” “咱们研究所人不多，规矩没那么死。” “主要就是计划外的物资。” “现在你也是咱们所里的人了，我在这也给你交个底。” 钱主任想说，只要是吃的来者不拒，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肉蛋鱼一类，看着1000元采购任务很多，分到几百个人头上，还真没有多少。 一个月2两肉票，说实话，每个人还要养家糊口，就指望着所里能吃到点油水。 “钱叔，我会完成每个月采购任务，在尽量做的更好。” 钱主任安慰的笑了笑，“老六，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钱叔跟你说这些不是跟你叫苦。” 说着，钱主任把开好的证明递到李有福手里，“都不容易，有啥困难你就吱声。” “钱叔，我先试试，真遇到困难，我再开口。” 李有福没拒绝，钱主任是一番好意，但李有福不缺粮食，只是拿研究所做个挡箭牌。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李有福逮住研究所薅，或许其他票据没问题，粮票这些恐怕也不多。 几十斤，上百斤，分到李家村头上，那也是杯水车薪。 钱主任点了点头，“另外，采购员每个月会有5元钱的补贴，说白了，去下面采购物资，少不了要跟人打交道，总得给人发烟吧？每个月再多给你10张烟票。” “这个好！” 李有福笑着搓了搓手。 钱主任没搭理这茬，“别看你现在笑的欢，时间久了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额外补贴。” 他自然不会想到，这些物资都是李有福的，而按照正常情况来讲，采购员要完成每个月的采购任务，就少不了与村长，公社领导这样的人打交道。 一个采购员联络十几个公社很正常，再想想每个公社下面又有多少村子。 看着补贴是不少，买好点的烟，一盒大前门3毛5，能买十几盒，少不了要发几轮，不然人家凭啥帮你说话。 “还有就是交通工具，采购员的是自行车，方便下乡采购物资，要是多的话，就打电话回来，所里安排车去拉。” “不过还要等等，所里现在没现成的自行车。” “这个没事，我有一辆自行车。” “要是可以的话，我更想有个三轮车，自行车好是好，但驮的东西太少，还是三轮车装的多。” 钱主任好笑的摇了摇头，“别人都想着要自行车，那先这样…食堂那辆三轮车，你之前也骑过，要用的时候你跟杨志强打声招呼。” “我这边让人把自行车买回来，公是公，私是私，咱们别混为一谈。” “行，都听钱叔的。” 李有福咧嘴一笑，感叹采购员待遇好的同时，也在盘算着，等拿到新的自行车之后，干脆把旧的给五姐，也好方便五姐回家。 “该说的也都跟你说了，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困难？” “没了。” 李有福摇了摇头，至于票据什么的，来日方长，现在也不着急，他空间里还有许多没用的票据。 “那好，要有什么了你直接跟我说。” 最后，李有福从钱主任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不仅如愿的拿到了证明，10张烟票，还有50元钱的备用金。 “大爷，我就先走了。” 门卫大爷打量着李有福，“咋没骑三轮车？” 李有福掏出工作证，在门卫大爷面前晃了晃。 “呦呵，拿我看看。” “采购员。” “李有福。” 门卫大爷把工作证还给李有福，“不错。” “以后多采购点肉回来，大爷给你发烟。” “真的？” 门卫大爷摸摸索索拿出一盒大生产，“要来一根不？” “还是抽我的吧！” 李有福连忙递了根大前门过去。 “对喽，还是大前门抽着舒服。” 李有福嘴角抽搐，比起门卫大爷的厚脸皮，他这点道行还真不够看。 门卫大爷舒舒服服抽一口，满脸的陶醉，“行了，我说你小子，也赶紧骑车回去。” “一个采购员天天瞎晃悠，啥时候才有肉吃。” 说完，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李有福：“……” “大爷我走了。” “去吧！” 李有福骑着车子离开，除了跟门卫大爷拌拌嘴，他整体心情还是不错的。 离开研究所没多久，李有福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肩上多了一个竹筐，里面还有四只公鸡。 供销社门口。 “老六。” “还真是你！” “你小子这段时间去哪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李有福把自行车停好，见到的就是三个熟悉的面孔，张春雷，陈自强，孙玉梅。 “张哥，陈哥，梅姐，都在啊！” 张春雷冲上来就给了李有福一个拥抱，陈自强在一侧，拍打着李有福的肩膀，“好小子，你陈哥长这么大，都没这样想念一个人。” “你小子算是头一个。” 李有福咧嘴一笑，“陈哥你可别这么想我，我还没找媳妇呢。” “哈哈哈……” 张春雷哈哈大笑，孙玉梅也捂住了嘴巴，从那抖动的身体，也被李有福的话给逗乐了。 “老六！” 三人似乎有着默契，彼此看了一眼后，目光就停留在李有福身后的竹筐。 李有福微微颔首，陈自强一把拽住李有福的胳膊，还朝另外两人打了个眼色，“走，里面说话。” “王哥。” “老六！” 王主任见到进来的是李有福和陈自强，对着李有福微微一笑，紧随其后，孙玉梅也走进休息室，外面就只剩下了张春雷一人。 “主任，老六可是带了好东西。” 听到这话，王主任哪能不明白，只见李有福放下竹筐，掀开盖在上面的布，三人同时瞪大眼睛。 “公鸡！” 孙玉梅使劲揉了揉眼睛。 陈自强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真是公鸡。” “4只公鸡！” 不得不说，几人看李有福的目光都变了，这年头一次性能弄来4只公鸡，绝对是大手笔。 “老六，你这是？” 尽管王主任很想要，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情况，在没明白李有福目的前，他可不敢承诺什么。 “这是我从乡下收购上来的公鸡，别看着都是两三斤重，可是费了我好多的功夫。” 几人全都没说话，静等李有福的下文。 顿了顿，李有福一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上次托王哥帮着留点茅台，5元钱一只，你们不要的话，我就拿回去交差了。” “主任。” “主任！” 听到李有福说5元钱一只，仿佛天下掉馅饼，孙玉梅立刻就动心了，一旁的陈自强巴不得王主任赶紧答应下来。 王主任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有福，“老六，你说的交差？” 啪！ 李有福直接掏出工作证。 “采购员。” “研究所。” 笑容重新绽放在王主任的脸上，并且…嘴角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 第151章 互利互惠 “什么情况？” “再说什么采购员？” 陈自强，孙玉梅两人有些茫然的看向李有福，不过视线被挡住的原因，只能看见工作证三个大字。 王主任呵呵一笑，“老六是咱们县研究所里的采购员。” “这个就是他的工作证。” “真的？” “老六你是采购员？” 孙玉梅满脸震惊，陈自强高兴的拍打着李有福的肩膀，“好小子，有份这么好的工作竟然藏着掖着。” “我就说那么多的物资你小子从哪搞到的。” 陈自强说完就一个劲的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孙玉梅，王主任高兴的同时，心中最后那点疑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国营供销社的营业员，是八大员之一，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因为在里面上班，往往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天然优势。 不管帮亲朋好友，还是左右邻居捎带点东西，别人都是求着你的态度。 那么采购员就已经跳出这个体系，是连八大员也要羡慕的职业。 无他！ 在这个节衣缩食的年代，钱的地位远没有粮票高，如果说粮票是硬通货，那么肉蛋鱼就成了高奢。 而采购员采购的就是肉蛋鱼，并且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毛病。 李有福笑着点头，“王哥，陈哥，梅姐，我可是专程给你们一人留了一只。” “如果不要的话，那我就只能拿回去交差了。” “要！” “谁说不要！” 孙玉梅霸道的将整个身子盖在竹筐上面，大有一种你小子要是敢不卖，你就休想拿走的架势。 王主任微微颔首，“老六，这个人情我们接下了，不过价格嘛，5元一只太便宜了。” 听到这话的另外两人，脸上也有些尴尬。 5元一只公鸡，这个价格或许之前没问题，但现在嘛…有人出10元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只公鸡。 怎么说呢？ 从6011病开始爆发到蔓延的时间很短，已经有不少人觉察出身体出了状况，但医生给出的诊断和解决办法，也只有补充营养。 还有的人求爷爷告奶奶，从医院开张条子，上面写着“供应一斤米糠粉”，只有拿到条子的人，才有资格到食堂排队购买米糠粉。 据说米糠粉可以治疗水肿，也就是6011病。 实际上，米糠粉根本没啥用。 好多人因为扛不住最后死掉，临死前的愿望，只是希望每个月能吃一次鱼或肉。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要好多年后才能实现。 “王哥说笑了。” “5元钱就是收购价，我无非就是跑跑腿，又不值钱。” 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不信李有福的话，但奈何李有福一直坚持，最后还是以每只5元的价格，把4只公鸡全部卖掉。 “老六，别的不说，以后有啥事你吱声，梅姐记着这份情。” “我也是！” “还有我！” 期间张春雷也进来了一趟，给出的态度和其他三人一样，这份情肯定是欠下了。 “几位哥哥，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再这么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行，老六都这么说了，你们一个个也扭扭捏捏，像个大老爷们。” 王主任此刻发话，“对了，上次你让留的茅台，你看什么时候拿。” “茅台有了？” 听到这话，李有福眼前就是一亮。 …… 第152章 消息 “给你留着呢，不过还需要钱票。” “这个没问题！” 李有福作势就要拿出钱票，不过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举动。 他看向王主任说道：“王哥，麻烦你在帮我留一两天，我到时候再过来拿。” “这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啥时候过来都行。” 有采购员作为背书，王主任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李有福拿不出钱票。 对其他人高档烟酒票很难够得到，那是干部的专属，但对采购员来说，要巴结他们的人太多，换些烟酒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顿了顿，王主任忽然想道：“对了老六，我这还有一个消息。” 他看向孙玉梅几人，“你们先到外面看着，别顾客来的都见不着人。” “是主任。” 见几人走后，王主任压低声音说道：“老六，这次我去取货的时候听领导说，上面在研究要放开一部分糕点，糖果，饼干的供应，改为议价销售。” “应该错不了，这几天已经开始大面积调换物资，我有个在糖厂上班的表妹，她也跟我说厂里接到了指示，正加班加点的开始干活。” “到时候还有一部分高档烟酒，也会议价出售，老六，你要喜欢茅台，王哥我建议你，尽快找人去换点高档烟酒票。” “谢谢王哥！” 李有福朝王主任道了一声谢。 王主任的这个消息可谓是及时雨，这就是互利互惠所带来的好处，对普通人而言，高溢价物品可能没啥感觉，因为针对的也并非这个群体。 但对有钱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不用票据，往往糕点，饼干，糖果一类的供给量很少。 就这么说吧，起初居民每人每月凭粮食本可以购买到0.5斤糕点，后来改成了，居民家中有老人和孩子，糕点票并加收3两粮票，买的时候也是要付钱。 又分汉民，回民，以及海外华侨特供高级糕点票。 “客气啥！” 王主任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要说感谢，我才应该好好感谢你，说实话，挣得那点钱，现在想吃顿好的是越来越难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主任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老六，王哥还想求你件事。” “王哥你说，能帮忙的一定帮。” 李有福没有一口回绝，他想先听听看在做决定。 王主任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六，要是以后收上来的肉蛋有多的话，你看到时候能不能……” “没问题！” 还没等王主任说完，李有福就一口应了下来，如果是其他事李有福还要考虑得失，肉蛋一类的物资，他连犹豫都没有。 “真的？” 李有福一笑，“王哥，又不是啥大事，最多采购的时候把你们那份留下就是了。” “不过王哥，具体是啥东西，我现在也没个准，到时候拿来了你可别嫌弃。” “哪能嫌弃。” 王主任喜形于色，他对李有福这个人还是有一定了解，人虽然年轻，但说过的话基本都能实现，加上李有福做事圆滑，不死板，他对李有福的印象极好。 在得知李有福就是研究所的采购员，这个印象就更好了。 王主任一把握住李有福的手，“谢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能用到你王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哥你刚才说的，我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尽量多去弄点烟酒票回来，到时候还要麻烦王哥帮我留一点。” “这都是小事。” “对了，供销社还送了些糕点来卖，量不算多，一会我让梅姐给你称1斤拿回去尝尝鲜。” 李有福一进供销社就被拉到了休息室，他还真没注意到供销社多了糕点，一般卖糕点的地方是点心铺，也是国营单位。 “谢谢王哥的好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有福从口袋里摸出2张0.5斤的糕点票，王主任并不意外，“行，要是哪天还想吃了，王哥在请你。” “好！那王哥我就先出去了。” 李有福才走出休息室，就被眼尖的陈自强看见，紧接着孙玉梅，张春雷也围了过来。 孙玉梅笑道：“老六，主任跟你说了些啥，神神秘秘的？” “没啥，就说以后再有啥好东西了，别忘了他。” “老六，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就是，咱们可是最先认识的。” “主任这也太不地道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活脱脱五百只鸭子在叫。 “跟你们开玩笑的。” 李有福咧嘴一笑，“刚才我已经答应王哥，每个月会来供销社送两次。” “至于是什么，只能等我收购上来再看。”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容爬在脸上，陈自强开心的拍打着李有福胳膊，“好小子，连你陈哥都骗。” “就是，差点以为主任不管我们了。” “老六，梅姐不会说话，不过你放心，你送来的啥就是啥，绝不会挑你的理。” 有孙玉梅在前，陈自强，张春雷也学着样连忙保证，说实话，这又不是后世买方说了算。 “梅姐，刚听王哥说，供销社这边有糕点卖？” “给我称1斤糕点。” 李有福拿出2张0.5斤的糕点票。 “还是你们当采购员的舒服，糕点票说拿就拿出来。” 孙玉梅瞪了张春雷一眼，“要你在这多嘴。” “老六，票我就收下了，梅姐这就去给你称。” “多少钱？” “不用，就当梅姐请你。” “这不行，一码归一码，要这样的话，下次我就不来了。” 在李有福半威胁下，孙玉梅才出了价格，“糕点每斤6毛，要糕点票，还要多加6两粮票。” 李有福又掏了粮票和钱，6毛钱虽然不多，但值钱的是粮票，他又怎么可能让梅姐出这个粮票。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灾荒年出来乞讨的人不少，碰见有钱的，会拿出一毛两毛，多的会给1元，但绝对没有一个人给粮票。 “好吃！” 李有福拿起一块浅尝了一口，真材实料，味道浓郁，嘴里还有一股子甜甜的奶香，他瞬间就被这股味道和口感征服。 一想到再过段时间就能实现糕点糖果自由，李有福就很开心。 有人要问，那这又和普通老百姓有啥关系？该吃不上饭的还是吃不上饭。 真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不仅有关系，关系还十分的密切，这就要提到“通货膨胀”这个词了。 从61年1月开始，高价糖果，高价糕点，高价饭菜，以及名酒，光这一年就回笼货币38亿，其中高价糖果，糕点的利润就达到了26亿。 靠着这种手段，到了64年底，所有的商品价格才基本恢复到50年代中期。 这么说可能没啥概念，这个年代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全家是真的，几分钱能买不少东西是真的，钱值钱也是真的，而且这个物价保持了很多年。 …… 第153章 开村大会 “张哥，陈哥，梅姐，我就先走了。” “老六，路上慢点。” “有时间了就来坐坐。” “好的！” 李有福和几人挥手告别，随即骑上自行车，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这次到县城，虽然只用了半天时间，但收获满满。 李有福不仅得到了一份，每个月37.5元采购员的工作，还从钱主任那里拿到了证明。 以后从他手里流出去的物资，就有了研究所背书，也算是李有福给自己找的一条明路。 到了关键时刻，还能拿出来充当杀手锏使用。 就连李有福脚下踩的虎虎生风的自行车，现在也成了明面上的东西，并且是那种谁都挑不出毛病，除了羡慕之外，拿李有福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你没有一份采购员的工作？ 除了这些外，王主任带来的消息，高价糕点，糖果，饮食，将在一定程度上议价销售，不用票据。 也就是说只要有钱，就可以不用票据买到这些议价商品。 一方面，平价的糕点糖果，每个月就那么点定量，还真不好换，另一方面，即使李有福拿出糕点糖果，其他人也只会往他收入高这方面去想。 37.5元一个月的工资，吃点糕点糖果啥的，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 … 很快，李有福骑车回到了李家村。 “有福爷爷，太爷爷说看见你了，就让你去找他。” 说话的是李光齐家的小崽子，上次为了从李有福手里多拿一颗大白兔，嚷嚷着要让李光齐挨揍。 李有福停下车，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知道了。” “上次你爹挨揍了没有？” “挨了，被我爷爷按在地上揍，哭的可惨了。” “真的？” 小崽子一脸傲娇，“谁让我爹揍我，我打不过他，就让爷爷揍我爹。” “厉害！” 李有福从兜里拿出两颗大白兔，“要是晚上你再让你爹被揍一顿，这两颗大白兔就是你的了。” “我一定让我爹挨揍。” 李光齐家的小崽子眼睛都亮了，伸手就朝李有福手上抓来。 大白兔他吃过，好吃的不行，可惜…昨天李有福回来的时候他没在外面玩，因此错过了大白兔，他还哭了一鼻子。 没想到，李有福还多给了他一颗，又可以到小朋友面前炫耀了，“有福爷爷，好人呐。” “加油！” 李有福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么坑爹的玩意，也是没谁了，“那我走了，记得我俩的约定。” “要是让我听见李光齐挨揍了，明天我再给你一颗。” “说话算话。” 李光齐家的小崽子竟然来真的，瞧瞧那小眼神。 见状！ 李有福含笑的点了点头，“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怎么可能骗小孩子。” 笑不活了！ 李有福脚下用力一蹬，继续朝村办公室前进。 … … “有福。” “有福叔。” “有福爷爷。” 李有福刚把自行车停在村办公室门口，就有十几个人围拢了过来，眼巴巴的盯着李有福。 还有人小声的议论着，“有福叔看样子是真发达了，连自行车都骑上了。” “该不会又是借的吧，上次有福也是骑自行车回来的，结果说是借的别人家的自行车。” “自行车这么金贵的玩意，能借一次就不错了，谁还经常借，你没看这自行车还新着呢。” “蒋翠花一家是翻身了，闺女嫁人的嫁人，没结婚的佑娣也成了城里人，这日子真是让人羡慕。” 不少人看李有福的目光都变得炙热起来。 这时，李大强从办公室走出来。 “强子叔。” “强子叔出来了。” 李大强一眼就看见被人群围拢的李有福，并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有福，回来了。” 李有福朝李大强笑了笑，“刚回来，我听李光齐家的小崽子说，强子叔找我，这不连家都没回，就过来了。” “强子叔给你道个歉，这不也是急的嘛。” 李大强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有福，事情怎么样了？” “有福叔，要不进去说。” 说话的是昨天开会的两个人。 见状，李有福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就在这说吧！” “强子叔，我跟所里谈好了，你召集村里人都过来开会，咱们把事情也说清楚，瞒着也不是个办法。” 其实李有福一看到这个架势，都不用猜，昨天会上谈话的内容还是泄露出去了。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传遍全村恐怕也就一天的时间。 毕竟事关大家肚子的问题，李大强的威望能压的了一时半会，还能一直压着？ “真的？” 李大强一愣，随即大笑两声，“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大家过来开会。” 说话的同时，李大强只感觉浑身一轻，嗓门都大了许多，“妮子，强子，虎子，去通知大家过来开会，所有人务必到场。” “是村长，我这就去通知。” “强子叔我也去吧，人多点速度快些。” 李大强没反对，朝那人点了点头后，将李有福迎到办公室坐下。 李有福拿出烟给几人散了一圈，随后又拿出钱主任开的证明，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把证明拿出来让人彻底安心。 几个人连烟都顾不得抽，三五个脑袋凑在一块，眼睛直勾勾盯着证明上的内容。 见到证明上的内容，果然如同昨天李有福说的那样，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现场的氛围也随即变得轻松了许多。 “有福，这次村里能渡过难关，所有人都该念着你的好。” “有福叔，谢谢。”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眼眶红红的，都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李有福连忙摆手，“都别这么说，我也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是村里的一分子。” “这次还要多亏了研究所帮忙，我可不敢邀功。” 李大强将证明文件小心放在桌子上，“有福，大家伙说的对，没有你的牵线搭桥，搞不好这次村里真要饿死人。” “虽然还是不容易，但起码能见到希望。” “我代表全村，谢谢你。” 李大强带头，屋内的几人朝李有福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幕，看的李有福差点落泪，都有点绷不住想直接拿出粮食，可他知道，千万不能这么做。 谁也不敢去赌人性！ “强子叔别这样，弄得我都不好待在这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看谁敢！” 李大强露出霸气的一面，“我说你受的就受的，这可是一条条人命。” “村长说得对！别说鞠躬了，就算是磕头也是应该的。” 几人表情认真，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钟声。 “咚！咚！咚！” 村食堂的钟声连续响了三遍，不同的响声有不同的意义，像这种连续敲响三遍的钟声，就是召集所有村民的信号。 再加上好几个村民配合干部去喊人，十几分钟过去了，村办公室门前已经围满了人。 …… 第154章 讨说法 “强子叔，村里人来的差不多了。” “你出去让大家伙稍等一下。” “好的！” 李大强又看向李有福，“有福，强子叔再问你一句，换粮的事要说出来？” “说吧！” “我怕到时候人多口杂，对你工作会有影响。” 听到这话，李有福还是感到心中一暖，“强子叔没事，与其让大家伙猜来猜去，还不如把事情给说清楚。” “那行，咱们也出去吧，别人大家伙等太急了。” … … 门口。 “知不知道村长召集大家伙开什么会？” “没听说村里出啥事。” 有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隔壁村的人跟公社都干起仗了。” “啥时候的事啊？因为啥？” 听到这话周围几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前面说话的人继续说道：“就这两天，听说好像是因为粮食的事，公社把隔壁村交上去的粮食给扣下了，这不是逼着人饿死，能不去公社闹吗？” “公社的人都疯了吧，交完生产任务还不行，还要扣着粮食。” “你们说，村长组织大家伙开会是不是说这个事？” 有人询问，“蒋婶子，我看你和玉梅无动于衷，你们是不是知道点啥？” 李拐子第一个附和，“就是，我刚才还听见屋里有你家有福的声音了。” 蒋翠花，张玉梅，两人对视一眼，“急啥，等强子出来不就清楚了，在这里瞎猜个什么劲。”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咋老拿有福开刷。” 马芳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要不是有福提供的消息，我看你们谁家能吃上肉。” “做人可不能这样，要讲良心。” “就是！” 周围的人同仇敌忾，李拐子小声嘀咕，“我可没去捞鱼。”不过这样的声音，已被周围愤怒的眼神所淹没。 就在这时，李有福和李大强一行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原本吵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 李拐子很不服气，“我就说听到了有福的声音。” “怎么样，我没骗人吧？” “李拐子你还来劲了是咋地？” “我！” 李拐子还想说什么，撞见的是李大强略带威严的目光。 李大强眼神环顾四周，朝大家伙微微示意，“今天我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对大家讲。” “我们李家村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繁衍了上百年，说句不好听的，我和在场的各位，那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眼下正是大家最困难的时候，我希望咱们全村上下能够团结，拧成一股绳，好渡过这个难关。” “强子叔我来说吧！” 李大强点了点头，把剩下的话头交给了生产队长，村长管全局，生产队长管的就是粮食，公社派发的生产任务这些。 这些话由生产队长来说最合适不过。 李生产朝几人点了点头，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今天要在这里给大家说一个坏消息，咱们食堂能吃的粮食，顶多能坚持到12月底。” “也就是说，到了12月底，还没有新的粮食，咱们就只能饿肚子。” 话音刚落，现场的议论声就不绝于耳。 更有情绪激动的，瞬间红了脖子，“李队长，这不对啊，秋收的粮食咱们可全都交上去了。” “是啊，那么多的粮食，就算交完任务，让大家吃到明年春收也是没问题的。” “那咱们的粮食呢？” “是不是被公社的人给扣下来了？” “走！我们一起找公社讨个说法！” “对，找公社，今天必须要讨个说法不可。” “总不能让大家都等着饿死吧！” 哗啦啦！ 男女老少全都从椅子上起身，嚷嚷着要找公社讨个说法。 “安静！全都坐下！” “强子叔，这都啥时候，我哪能坐的住。”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找公社，我就不信，公社还能不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得对，人多力量大，大家都去。” “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 “必须讨个说法！” 李大强一看这架势，用尽力气喊道：“大家听我说，全都给我坐下。” “是不是我说的话不好使了？” “全坐下！” 李生产，包括村里的其他几个干部纷纷附和，一直以来的威势，总算让大家情绪平缓了一些。 …… 第154章 解决问题 “有福，你给大家伙说说。” “强子叔，你们这些村干部都不讲话，让我一个小辈来说，这不合适吧！” “这有啥不合适的，办法是你想的，最后还要落实到你头上，要没你可行不通。” “好吧！” 李有福苦笑一声，他知道李大强要让他出这个头不是害他，而是在村里树立威信，让村里人记着他的好。 要是可以的话，李有福是真不想出这个风头。 都说木秀于林，可有的时候，你要是不出这个头，不把证据甩出来，总有人觉得你不行。 凭什么你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就活该三天饿九顿。 “咳咳！” 李有福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刚才强子叔，李队已经把村里的困难说了。” “本来我一个小辈，又不是村里的干部，实在不应该由我来说这些事，不过主意是我出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大家伙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填饱肚子。” “事情发生了，大家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等死，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 “说的比唱的好听，那粮食呢，粮食从哪里来？” 说话的是李拐子，也是刚才嚷嚷的最凶的一个人。 李有福淡淡一笑，“那你说粮食从哪里来？” “当然是一块到公社里要。” “你们说对不对？” “对个屁！” 李有福大声呵斥，“你以为强子叔，李队长他们就没有去公社里闹，实话跟你们说，就算我们全村一块去了公社，结果还是一样。” “不是公社不想给粮食，而是公社的粮食已经被上面运走，公社根本拿不出粮食还给我们。” “怎么会这样？” “这可咋办？” “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吗？”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很变得很难看，还有两名妇女已经在偷偷的抹眼泪。 不说其他，就说这段时间，村食堂每天提供一顿饭，也只能让人不饿死，有些实在受不了的，就只能不停灌水，或者干脆睡大觉，只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肚子饿。 又有多少时候是半夜里饿醒，不敢惊动孩子，不敢惊动丈夫。 现在竟然听到公社把本属于村里的粮食弄没了，就仿佛天都要塌了。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办法，现在就可以离开。” “要是没有，就给我安静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李有福等了半分钟，就连李拐子都坐在那没走，他这才说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没走，那就说明大家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找公社这条路行不通，咱们只能靠自己。” “这事，我也和强子叔他们商量过了，按照村食堂还剩下的粮食，够咱们吃到12月底，也就是不到2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咱们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想到办法，弥补粮食上的空白。” “我的建议是，从老爷们里面挑选出来七八个好手，上山挖陷阱，打猎，捕鱼也要继续，女同志把地里的事情弄好，和孩子们一起，多喂一些鸡，兔子，猪崽。” “我负责收购，并把这些全部换成粮食。” “这能行吗？” 李大东担忧道：“有福，你可别逞能，把你自己给装进去了，我可是听说，要是把东西卖到外面就是投机倒把。” 李山根也劝道：“有福，你东子哥说的对，不行了咱们一块想办法，可不能让你为了换粮食被公安给抓去了。” 两人话落，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换粮食还要被公安抓？” “那可不？这叫投机倒把。” “那之前不也是把鱼卖到收购站，那也没事啊。” “这哪能一样，收购站是国营单位，换粮食那是个人行为，那还不被公安给抓起来，搞不好还要被枪毙。” “妈呀，这也太吓人了。” 蒋翠花，张玉梅也是一脸惨白，虽然李有福跟她们说过没事，可听着这些话，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李有福笑了笑，“爷爷，东子哥，谢谢你们的提醒，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他一指办公室门口的自行车，“大家都看见这辆自行车了吧，这是我的自行车，是单位给配的。” “啥？” “单位给配的？” “啥单位还给配自行车，难道是邮局，那也不像啊？” “这么说有福叔有工作了？” 众人的表情各异，自行车在这个年代绝对算金贵玩意，整个李家村都还没有一辆自行车，就像黑夜里的皓月，想不被发现都难。 其实…大家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也有过猜测，但最多也只是觉得自行车是借的，毕竟要买自行车光钱还不行，还得有自行车票。 现在听李有福说这辆自行车是他的，关键还是单位给配的，不少人表情震惊，李拐子更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我在县研究所，当了一名采购员，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话间，李有福把工作证又拿了出来，示意李大东帮他拿给大家伙看看。 姓名，照片，研究所的名称，钢印，全部对上，不是李有福又是谁。 “有福叔，那你在里面是个啥待遇啊？” 不少人竖起了耳朵。 李有福一笑，“也就是个7级办事员，不算啥。” “7级办事员，一个月有多少工资？” “37.5元。” “妈呀，这么高？” “那可不，这可是7级办事员，国家工资标准上面都写着呢。” “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根本就不用李有福刻意宣传，他只是说了7级办事员，就有人把他每个月拿多少钱工资说了出来。 在这个年代，工资是透明的，可不像后世，除了领导和财务知道，每个人的工资都保密。 “蒋婶子，你家有福这回是出息了。” “是啊，蒋婶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少人看蒋翠花，都流露着一股羡慕，几个女儿全部嫁人，家里老四在部队发展，留下来的老五，老六，都在县城里有了工作。 关键，李佑娣和李有福还没成家，养活一个老太太还不轻轻松松。 这比起他们只能种地靠天吃饭，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有些人做梦都想成为城里人，没想到蒋翠花，靠着儿女也能提前享受到城里人的生活。 李有福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如履薄冰走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吃上点好的。 说起来容易，想办到就要有明路，你想，一个没啥收入的混子却整天大鱼大肉，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 有了这份收入做掩护，只要不是夸张的顿顿吃肉，又或者让人看见家里全是细粮，基本没啥事。 就是让人发现一两次吃好的，也有工作当挡箭牌，总之，不用像之前那么如履薄冰，安全也有了保障。 “其实也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每个月我还要到外地出差。” 李有福笑呵呵的说完，就有人反应过来，上次李有福拿出了出差证明，只是一直不清楚李有福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李大强轻咳一声，“刚才有同志担心有福会不会犯错误，他已经拿出工作证，有的同志可能不清楚，国营单位采购员，是有权利到下面采购物资。” “村长，这么说的话，岂不是……” 李大强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是有福站出来帮村里想办法，说不定咱们这次真要饿死人了。” “太好了！” “有福，婶子求你件事，我娘家那边……”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大强打断道：“春华，不是有福不肯帮这个忙，有福帮咱们村想办法就已经废了老大的劲了。” “春华婶子，研究所只有几百人，就是换粮食，恐怕换的也有限。” 叫春华的女人脸色煞白，不只是她，嫁过来李家村，还有从李家村嫁到外村，都面临同样的难题。 …… 第155章 二叔吃瘪 李有福将脑袋扭向一边故意不去看她，他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就像李有福对李大强说过的话，他是用研究所当背书。 研究所才几百人，李家村67户，总共321人。 帮了这个就会出现那个，无穷无尽，虽然粮食是从灵泉空间出，可要解释这么多粮食的来源，也将是个大麻烦。 所以才有了一开始就明确拒绝，直接把这条路给封死。 李有福可不希望帮人，还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春华婶子，你就别为难有福了。” “是啊，咱们村加起来也有300多人，都要张口吃饭，哪有那么多的粮食。” 春华抱头痛哭，“呜呜呜…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家人饿死吧？” “哎！” 李大强叹了口气，有句话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身为李家村的村长，他首先要保证的是村里人不被饿死。 就现在这种困难局面，他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春华婶子，我给研究所采购物资，研究所规模有限，就这么多人，能和李家村形成一种互补，让村里人都吃上饭，已经是极限了。”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也给在场外面有亲朋好友的乡亲道个歉。” 说着，李有福朝人群鞠了一躬。 “有福，你这是干啥。” “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咋能让你给我们鞠躬。” “就是，有福叔，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有福，你都参加工作，还能念着大家，帮着大家渡过难关，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我们的英雄。” “大家伙同不同意我说的？” “同意！” “英雄！” 叫喊声此起彼伏，很快连成了一片，就连那些半大孩子也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有福，嘴里喊着英雄两个字。 这一刻，李有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是后世穿越来的灵魂，虽然有蒋翠花这些家人做羁跘，但始终无法融入到这个年代。 看着那一双双有了希望，又变得黯淡的目光，李有福心里有些动容。 他深吸一口气，“谢谢大家，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春华婶子，虽然我这里帮不到你，也帮不到更多的人，但这个思路是对的。” “不光是咱们镇，县里，市里，还有很多国营单位，国营厂，他们那里都缺少肉蛋鱼，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采购员，以及各个地方的收购站。” “我想说的是，不能就这么认命，咱们自己也要给自己找活路，全都动起来。” “说得好！” “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所有人为李有福的话鼓掌。 李大强含笑的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有福，你这个名字取的好，你就是我们李家村的福气。” “好了，村里的干部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有用的方案出来。” “我李大强也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让大家一定舒舒服服过这个年。” 众人陆续从村办公室门前离开，或三五成群，或一大家子，除了啥也不懂的半大孩子，每个人脸上表情不至于绝望，但也怀着忐忑。 在没有拿到粮食前，恐怕这种心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也有跟家人交代一声后就快步离开，例如春华婶子，马芳，这些嫁到李家村的妇女，就像李有福的话，“不能坐以待毙，得团结一致行动起来。” 李大强看向李有福，“有福，进来一块商量下。” “强子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后面还有你忙的时候。” “好的强子叔，李队，我就先回去了。” 李有福和几人打完招呼，推着自行车就朝家的方向走，还没走多远就见到，蒋翠花，张玉梅，李山根，以及二叔一家。 “娘，你和四嫂咋没回去？” “爷奶，二叔，二婶。” 李有福停下自行车，挨着打招呼。 李山根微微颔首，“有福，有把握没有？” “有！” 李山根满含欣慰的笑了笑，接着变成了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李山根的孙子。” “以后我看谁还敢说我李山根的子孙，一个个不成器。” 李胜军：“……” 你干脆明着说我得了。 李山根懒得理他，看向李有福的目光越发显得柔和，“有福，爷奶身体还硬朗着呢，你跟强子商量着来，要有啥用的着的地方，你就尽管开口。” 李有福微微一笑，“爷奶，那都是强子叔的事，我负责把物资收购了，再换成村里需要的粮食。” “你们那份我有准备，这么大年纪了，就安安心心在搁家里待着，也该好好享受一下孙子照顾。” 闻言。 李山根朝二儿子撇了撇嘴，“瞧瞧，你一个当二叔的，连人家有福十分之一都没有，丢不丢人。” 李胜军：“……” “爹，我也是能干活的，我明天就到强子那里报到。” “啥？明天？” 李胜军打了个激灵，“我现在去，现在就去。”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这还差不多！” …… 第156章 全家分糕点 “娘，我跟着过去，也看着胜军点。” 此刻，周丽华带着尴尬说道，谁让自家自家这个侄子是越来越争气，这一对比之下，李胜军以往那些小毛病就被无限放大。 弄的她这个儿媳，也有些抬不起头。 说完，周丽华又看向蒋翠花，李有福，“大嫂，有福，我就先过去了。” “嗯！” 几人点了点头，老太太看着周丽华的背影，有将目光看向狗蛋，二蛋，“你俩长大可别跟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学，听见了没有？” “是奶奶。” 狗蛋应了一声，有些崇拜的看向李有福，“我长大要成为六哥一样的人。” 二蛋连忙附和，“我也是，六哥今天好威风。” “行了，你俩自己玩去，一会回来吃饭。” “知道爷爷。” “奶奶，大伯母，四嫂，六哥，我们去玩了。” “去吧！” 两个小家伙逃似的离开，虽然想跟着李有福玩，不过爷奶给的压力太大了，还不如找其他小朋友自然点。 “翠花，你生了个好儿子。” 蒋翠花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爹，娘，有福是我儿子，也是你俩的孙子。” “哈哈哈…” 李山根得意一笑，“没错，这兔崽子就算再有能耐，那也是老子的孙子。” 老太太上手，“你个老东西，你就这么说我家乖孙。” “我说的有错吗？” 李山根不服，“我看有福就是比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强。” 听到这话，蒋翠花有些尴尬。 “翠花，你爹不是那个意思，这老东西一说话，嘴巴就缺个把门的。” 蒋翠花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没怪爹。” “有福他爹也出去两三年，就是不知道在外面过的好不好，要是他看见有福出息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娘！”四嫂伸手挽住蒋翠花的胳膊。 李有福也有些担心的看向蒋翠花，他这个爹已经出去两三年了，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 但活下来的概率很小，否则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山根无意间说起，气氛瞬间有点冷。 “爷奶，我先送我娘回去。” 李有福拍了拍自行车坐，“娘，你还没坐过自行车，上来，我带你去兜兜风。” 蒋翠花白了他一眼，“有啥兜风的，又不是小姑娘。” “娘，就让小叔子带你回去，我陪着爷奶他们走回去。” “翠花，有福也是一片孝心，要是我们俩在年轻个几岁，你看我能骑的转不？” 蒋翠花嘴上说的不愿意，怕人看笑话，心里却也有些跃跃欲试，特别是这辆自行车还是李有福的，就更让她感觉到得意。 “那行！” “爹娘，我就让有福带着我到村里溜达一圈，完了，我让他再带你们去溜达溜达。” “叔叔……” 大丫伸出手，明显是让李有福抱。 “大丫乖，等你长大了，再让六叔骑车带你去玩。” 张玉梅安抚完大丫，又赶紧催促道：“小叔子，你们路上慢点。” “行，四嫂，我们就先走了。” “爷奶，我们走了。” 李有福又招呼了一声，带着蒋翠花消失在几人的视野。 “娘，要是害怕的话，我骑慢点。” “没事。你骑你的，专心点。” 蒋翠花第一次坐自行车还是很紧张，死死抓住李有福的衣服，李有福忽快忽慢，有时候还故意骑进土坑颠簸一下，惹的蒋翠花惊叫连连。 “小兔子崽子，你慢点。” “哈哈哈……” “还笑！” 李有福当然想笑，蒋翠花也有可爱的一面，除此之外，人在紧张，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脑袋里面会一片空白。 他这个做儿子的，虽然没有提，但也不想让蒋翠花继续念叨父亲而伤心。 十分钟后。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门口，蒋翠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腿都是软的。 “臭小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娘，冤枉啊！” “村里的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翠花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劲，“要是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怪不得这玩意这么金贵，一转眼就绕着村里跑了一圈。” “有福，你把自行车停院子里，一会娘好好擦擦，这么好的车，就要干干净净，骑的时间才会久一点。” 蒋翠花越看自行车越喜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辆自行车属于李有福，也是整个李家村第一辆自行车。 “娘，我自己来。” “你一个连衣服都没有洗过的人，能擦干净吗？你自行车放那就行了。” 李有福脸一红，长这么大他确实没有洗过衣服，之前是几个姐姐，后来成了四嫂帮着洗。 “总有第一次，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 “那行，我去端水。” 蒋翠花端着一盆水出来，又递给李有福一块毛巾用来擦车，看着自行车一点点变得程亮如新，蒋翠花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 “要是你爹看见你如今的成就，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怎么又说到我爹头上了。” 李有福心里苦笑，他已经极力避免让蒋翠花伤心，可蒋翠花还是提到父亲。 他询问，“娘，我爹这几年就一点消息没有？” “没有！” 蒋翠花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就当你爹没这个福气。” “娘，我回来了。” 张玉梅抱着大丫刚进院子，就看见蒋翠花和李有福坐在角落擦自行车，连忙打了声招呼。 “叔叔……” 大丫迈着小短腿，朝李有福跑来。 走到李有福跟前，又迟疑的朝蒋翠花叫了声：“奶奶。” 李有福笑了笑，“大丫真乖，现在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咯咯咯……” “等六叔洗了手之后再来抱你。” 说着又看向蒋翠花，“娘，你也去洗把手，我还从县里带了糕点回来，咱们尝尝鲜。” 蒋翠花这才注意到，李有福胸前挎着的军用背包，“你啊，娘都不知道咋说你。” “现在村里马上都快没饭吃了，你还往家里带糕点。” “这有啥，我又没偷没抢。” “我不仅这次带，以后还会时常买。” 李有福清楚蒋翠花是怕别人说闲话，可他做了这么多，还故意暴露出工作和工资，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明路。 这个年代的确要注意一些，不能太过高调，可有了明路又是另外一回事，难不成有钱还能不让人吃点好的？ 话又说回来，从61年1月开始，全国40多个大中小城市就对，高价糕点，糖果，饮食开始议价销售。 仅用了一个月，也就是30天的时间，累计销售高价糕点，糖果1800万斤，回笼货币高达8300万元。 就拿糕点来说，平价糕点6毛1斤，议价卖的3.5元1斤，糖果平价1斤8毛，议价卖4.5元1斤。 光从这些数据，你就知道老百姓的购买力。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不是城里人买的，反而是广大农村。 是不是很不理解？ 以前之所以没有爆发出来，是因为票据被限制的死死的，也只有居民每个月会发点糖票，糕点票一类。 农村根本就触碰不到这些。 再加上，61年1月的时候又临近春节，抱着尝尝，这是城里人才能吃到的高级糕点，也不会吝啬几毛1元，数量一大，销量自然就上去了。 …… 第157章 第二次去二姐家前夕 “大丫过来，让六叔抱抱！” “叔叔！” “真乖，六叔带你去洗手，咱们把小手手洗干净了就吃糕点好不好？” “好~” 大丫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声音软软糯糯，还拖着长音。 李有福伸手在大丫鼻子上点了一下，“你个小馋猫，连糕点是啥都不知道就说好。” “也幸亏是六叔，六叔以后让你多吃点好的，免得长大了被人用一颗糖就骗走了。” 小东西眨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听见李有福说到糖，她跟着附和，“糖糖……” 李有福：“……” 他忽然有种挫败感，这么大的小屁孩能知道个什么。 看着李有福不说话，大丫伸出小手摸着李有福的脸，“叔叔……” 李有福又是一笑，“好了，以后的事情，让你爹娘头疼去。” “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填饱肚子，然后快快长大。” 在李有福的念叨中，两人很快洗好了手。 “娘，四嫂，过来尝尝糕点。” 六十年代的糕点包括了多种传统和地方特色的糕点，不仅用料扎实，香味独特，还承载了许多人的记忆和情感。 李有福这次称的糕点有两种，鸡蛋糕和桃酥。 一打开油纸袋，扑鼻的香味就迎面而来。 “叔叔……” 大丫急的小手胡乱扑腾，眼睛就没从糕点上面移开过。 “小馋猫！” 李有福拿起一块鸡蛋糕递到大丫手里，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刚咬一小口，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娘，四嫂，看看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 “这个软点的叫鸡蛋糕，是用鸡蛋和面粉做出来的，口感香甜松软，每一口下去，嘴里都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还有这个像饼子一样的是桃酥，吃起来特别的酥脆。” 李有福一边讲解，一边把两种糕点推到两人面前，两种糕点吃起来是两种口感。 一般小孩子，老年人会更喜欢鸡蛋糕，除了圆形，椭圆形，还有形状像香蕉的鸡蛋糕。 蒋翠花嗅了嗅鼻子，“这就是城里人吃的糕点？这形状怪好看的，闻着也香。” 李有福掰了一块鸡蛋糕塞进蒋翠花嘴里，“别光闻啊，娘，怎么样？好吃吧？” “嗯！” “好吃！” 蒋翠花尝了一口，就有些舍不得，询问，“有福，糕点很贵吧？要多少钱1斤？” “糕点倒是不贵，1斤只要6毛，就是糕点票不好弄。” 这话倒是没开玩笑，这个年代的人把糖当宝贝，平时舍不得吃，而糕点不仅是鸡蛋和面粉做出来的，里面还放了大量的糖，吃起来既顶饿又解馋。 所以，就连黑市也很少能换到糕点票。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不过我听供销社的人说，在过段时间，国家会放开糕点糖果的限制，拿出一部分进行议价销售。” “到时候，我买个三五斤放家里，要是吃了没了你在跟我说。” 蒋翠花没好气的白了李有福一眼，“这玩意尝尝味就行了，哪能经常吃。” “玉梅你也拿一块尝尝，剩下的锁柜子里，等哪天想吃了我在拿出来。” “娘！” 李有福想说本来也没几块，蒋翠花压根就不听他说这些，分了一块给张玉梅后，就把糕点锁进柜子里。 好家伙！ 李有福瞥了一眼打开的柜子，像什么麦乳精，红糖，鸡蛋…… “娘，你把这么多东西放柜子里，也不怕捂坏了。” “谁说的，这咋能捂坏，再说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的。” “哪像你，也不知道节省点。” 蒋翠花看李有福的眼神带着个愁字，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大手大脚不让人省心。 李有福撇了撇嘴，“不吃就不吃，到时候我多买点回来，我看你是要放坏掉，还是吃进肚子里。” “你个臭小子，老娘还不是为了你。” “想着帮你省点钱，将来日子也好过点。” 李有福不以为意，“就你儿子的本事，你觉得以后会缺钱？” 噗嗤！ 看着这对欢喜母子，日常斗嘴，张玉梅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不过这种家庭氛围是张玉梅做梦都不敢想，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实现。 “四嫂，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对。” 张玉梅有些绷不住，将嘴里的鸡蛋糕咽下去后，说道：“小叔子，你和娘说的话我都没意见。” “其实我觉得现在家里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以前连想都不敢去想。” “这有什么不敢去想的，你放心，等以后四哥回来了，家里的生活只会更好。” 李有福要是没记错，四哥是在两年后因伤退伍回来。 李卫国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几百块钱的退伍费。 虽然几百块钱对现在的李有福来说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村，是一笔巨款。 还有什么来着……李有福努力回想着。 上辈子，他娶了王雪，日子过的紧巴巴。 蒋翠花没少帮着李有福打他四哥退伍费的主意。 说是要盖砖瓦房，结果盖完了没有李卫国的份，还让他住着土坯房子。 因为这些事，最后断了关系，而他四哥旧伤复发没钱治病，一条腿还落了个残疾的下场。 想到这些，李有福一阵唏嘘，还好一切都没发生，也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至于李卫国是因为什么受伤，又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他不得而知。 看来要等四哥回来的时候，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在部队里是做什么的。 四嫂莞尔一笑，开始有些期待李卫国回来后的生活，只是她没察觉到，蒋翠花，李有福，二人的脸色微不可查的有些不太自然。 “娘，四嫂，我回房休息会。” “行，到了吃饭的时候喊你。” 李有福点了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五姐明天也要回来。” “回来就回来呗。” 蒋翠花不以为意，李有福笑了笑，“五姐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你可别板着脸。” “对了，我还想的是，明天去趟县城，顺便在去二姐那边看看。” 蒋翠花狐疑的看向他，“不是才去过你二姐家？” 李有福平淡道，“过去看看两人现在过的咋样了，主要还不是村里这事给闹的。” “你想，李家村都这样了，二姐那边能好的了吗？” “那我跟你一块去？” 李有福连忙摇头，“没事，骑自行车很快，顶多下午吃饭的时候就能回来。” 话是这么说，蒋翠花跟上的话，李有福就不好从灵泉空间里拿粮食出来。 另外，所有姐姐当中，二姐是最迂腐的一个，性子也是最弱的一个。 有合适机会的话，还是要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给二姐一份稳定的收入。 …… 第158章 水产丰收 “行了，娘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去。” 蒋翠花连忙催促着李有福，在她看来，李有福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李有福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 下一秒，便直接进入到灵泉空间。 看着堆积如山般的粮食，李有福心中顿时多了一股豪气冲天，试想，这么多的粮食堆积在一起，这便是李有福在这个年代能过的滋润的底气。 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他缺少的不是细粮而是粗粮，说白了，灾荒年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他要是拿出大米白面给村里人，还不被遭到怀疑才怪。 别看有李大强坐镇，但谁也不敢保证，其他人不会把换粮食的事说出去。 李有福不敢赌，自家人吃点细粮，他还能用工作掩饰过去，这可是300多人的粮食。 很快，李有福把2亩玉米全部收获，这次种的不是别的，而是土豆和红苕。 作为两种亩产轻松过千斤的农作物，是不少家庭能够活下去的必备物，产量高，顶饱，只需要记住这两个优点，至于吃多了所造成的肠胃不适的缺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两种，加上南瓜，再搭配少量的棒子面，便是李有福要交给李家村的粮食。 当然！ 前提是以物易物，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就这！李家村的人还要欠李有福一份天大的人情。 不过种植土豆，红薯的步骤和其他农作物不同，首先就是催芽，待大部分嫩芽长到一定长度，才能切成小块进行种植。 这点倒是难不住李有福，精神力催熟，不到一会，土豆和红薯表面就冒出了几根绿色的嫩芽，然后用精神力分成小块种植在黑土地里，浇灵泉水，催熟。 反复几次之后，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土豆的种植后的生长期在80到100天，而红薯的周期要长，差不多5个月。 换算成灵泉空间，这个时间被缩短了十倍，再加上有灵泉水，还有精神力催熟，这个过程就更短了。 等全部种完后，李有福就没再管，他的意识已经来到养殖区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家鸡一直这么养下去，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抬眼一看，到处是被家鸡做成的窝，少说也有几十个，更关键的是，每个窝里都有十几枚，二十几枚鸡蛋。 等这些鸡蛋孵化成为鸡仔，又是一个循环，养殖区的家鸡只会越来越多，李有福都怀疑再这么下去，种植的粮食都不够养殖区动物造。 野猪这边，由于没有天敌，又一直被李有福投喂，野猪的体型都大了不少，除了这个，李有福还发现，其中有两头母猪的肚子微微隆起。 “好事，天大的好事！” 恐怕用不了多久，野猪就会下崽，一窝就是五六头，七八头小野猪，再过两三个月，漫山遍野全是野猪。 看完养殖区，李有福的心情很不错，又投放了一批饲料进去后，他的意识就来到水产这边。 如果说养殖区带来的是惊喜，那么水产这边就是震惊。 不同大小的鱼，品种不同，产卵也不相同，就拿鲤鱼来说，一次产卵就能超过30万颗，而最少的鲈鱼，一次性产卵也有2万颗。 这什么概念！ 一但这些鱼卵孵化并长大，李有福就可以实现水产自由，光想想都觉得很梦幻，而这还是第一批。 … … 次日一早，李有福还在睡梦中就被蒋翠花叫起来，冬天躺在被窝的小伙伴都知道，从冰冷的被窝中爬起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李家村这边靠近四九城，又三面环山，11月的温度只有几度，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第一场雪。 “是该准备些过冬用的物资了。” 李有福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穿衣。 一顿早饭结束。 “娘，我去县里了。” “嗯，路上慢点。” “知道了。” 李有福和蒋翠花她们告别后，便骑上自行车朝县里走，一路上碰见村里人打招呼，李有福都坦然若之的应对。 这可比他藏着掖着，专门找没人看见的地方，把自行车放出来可强太多了。 而明路所带来的好处还远不如此。 一个小时后。 “五姐。” “五姐你在不在？” “老六，你咋上这来了呢？” “来，赶紧进屋，吃过饭了没？” 李佑娣一见是李有福，先是一愣，又连忙拉着李有福进屋。 李有福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上次他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五姐屋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被五姐打扫的干净整洁，一些墙皮脱落的地方用旧报纸糊住，屋里还有一股女孩子的清香。 “不错，以后谁要娶了你，日子肯定不会差。” 李佑娣俏脸微红，啐了李有福一口，“瞎说什么呢，五姐连对象都没有。” “老六，你先坐会，五姐先去做饭。” 李有福摆了摆手，“五姐，我在家吃过了，你自己做着吃就行。” “那行，你等我会，一会我跟你回去。” 听见李有福说吃过了，李佑娣也没怀疑，在家里四嫂肯定会把饭做好。 李有福一笑，“我先去趟研究所，这是给你带的。” 说话间，李有福取下背上的竹筐，10斤大米，白面，还有5斤玉米面，以及一小壶大豆油。 李佑娣愣了愣，“老六，你咋又拿这么多东西。” “五姐现在有工作，每个月都有收入，够吃饭的。” 李有福坚持道：“给你，你就拿着，吃的时候别让其他人瞅见了，免得眼红，好了，五姐那我先走了，待会我过来找你，咱们一块去一趟二姐家。” “去二姐家？” 李佑娣略带狐疑的看向李有福，“二姐咋了？” “二姐好着呢，只是有些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李有福把猜测说了一遍，“二姐性子又是那样，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 “真这么严重，那这…” 李佑娣一指李有福带来的粮食，“老六，要不给二姐拿过去吧，我每个月还有定量，比二姐日子好太多了。” “没事，这就是给你带的，二姐那边你不用管，我给二姐准备的有。” 李有福的确有准备，只不过粮食都还在灵泉空间，想要拿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就可以。 “五姐，那我就先走了。” “一会我过来再找你。” “嗯！” 李佑娣点了点头，“骑车的时候慢点。” 一直看见李有福跨上自行车，消失不见，李佑娣才重新回到屋里。 …… 第159章 糖厂招工 研究所，食堂。 “师父，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没看见我在忙吗？” 杨志强半靠在躺椅上，身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看起来轻松惬意，哪里有半点忙碌的样子。 “不知道，是一个年轻人。” “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后厨，赶紧出去！”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有福。 “混账，叫什么叫！” 杨志强连忙起身，又换了副笑脸，“老六，啥风把你小子给吹过来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杨哥，我没打搅到你吧？” “哈哈哈……你小子还给你杨哥来这一套，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杨志强上前和李有福握了一下手，说话间又瞪了一旁的徒弟一眼，“这是咱们所里新的采购员，老六同志。” “以后老六要进来，可不许拦着，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师父。” “老六同志好。” “你也好！” 杨志强一拍李有福的胳膊，“老六，上这坐着说话。” “不用了杨哥，我过来就是跟你打声招呼，一会要用一下三轮车拉货。” “行，我知道了。” “三轮车还在不在？” “在的师父。” 杨志强点了点头，“老六，三轮车还停老地方，你要用随时去骑。” “谢了杨哥。” “还跟我这么客气。” “兄弟们可就指望着你能弄点好东西过来，大展拳脚呢。” 李有福一拍胸脯，“等着，别的我不敢说，待会可有你们忙的时候。” “哈哈哈…厨子要是不忙，那不就等着失业了吗？” “那杨哥就等着你。” “好嘞！” “那杨哥我就先走了，待会见。” 看着李有福消失在后厨，先前的徒弟跑来，询问，“师父，这老六啥来头，你可是咱们所里的大厨，用得着对他这么客气吗？” “你懂啥！” 杨志强笑容收敛，“你别看人家老六年轻，本事可不小。” “之前所里的两头野猪就是老六给弄过来的。” “还有，跟你说的话你要记住，这年头烧饭好的厨子不是没有，但能弄来让厨子发挥厨艺的食材，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 “以后见着老六了，说话客气点。” “知道了师父。” 看着新收上来的学徒，杨志强心里叹了口气，正如他刚才所说，没了食材，手艺再高的厨子，那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 … 另一边。 李有福骑上三轮车，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研究所，他还不知道，杨志强把新收的学徒狠狠教训了一顿。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厨子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会饿死，之所以杨志强还要和李有福搞好关系，两者更像是相辅相成。 “老六！” “你这是准备去采购物资？” “王哥！” 李有福也没想到，他刚从研究所出来就碰到供销社的王主任。 他笑了笑，“王哥还真是巧，这是准备去供销社？” “嗯！” 王主任微微一笑，“家里有点事就去晚了，不然也遇不见你。” “还要谢谢你的公鸡，说实话，家里有段时间没开荤了。” “用不着客气，公鸡我也是收了钱的。” 王主任不以为意，“那哪能一样。” “对了，老六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家里人找工作，你找着了没？” 李有福摇了摇头，“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找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再说了，我在县里也不认识啥事。” “就是想花钱买个工作指标也没好的门路。” “你小子这是拿话点你王哥，说你王哥不办事。” “没有没有，王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王主任也不恼，反而是笑盈盈的看向李有福，“也别说王哥不给你办事，现在还真有这么个机会。” “昨天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在糖厂上班的表妹，你还记得吗？” 李有福一脸欣喜的看向王主任，“王哥，你意思是说糖厂有工作指标？” “多少钱，我可以买。” 什么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要是能通过王主任这里搞定进糖厂的工作指标，李有福愿意花钱买。 现在工作指标的价格一般在300元到500元之间，一方面是要看在哪个单位，另一方面还要看工作岗位。 就像李有福先前给五姐买的百货商场的工作指标，销售员可是八大员之一，不管是上班的环境，还是待遇，都是人人羡慕的工作。 糖厂比不上八大员，但也是一个吃香的单位，一直到改革开放，糖厂的待遇也不比其他单位差到哪里去。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王主任深吸了口气，“不是钱的事，事情是这样的，上面不是要放开一部分糕点，糖果，进行议价销售吗。” “所以要扩大产能，对外要招100名工人进糖厂。” “这是好事！” 李有福眼前一亮，他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明年1月份，光一个月销售的高价糕点，糖果就达到了惊人的1800万斤，这还是在40个主要城市里进行销售。 随着货币的回笼，会从40个城市扩大到200个城市，到了3月份，全国所有大中小城镇都会包含进去。 这么多的糕点，糖果，总需要人手制作，扩大产能就成了必然的趋势。 王主任挤出一丝笑容，“老六，我听到的消息，虽然要对外招100个名工人进厂，但街道办给出的意见，是从城镇闲散人员里面进行招工。” “这！” 李有福一愣，从城镇户口里招工，就不用考虑人员户口，还有粮食定量，100人不多，扩大到全国范围，这个人数就是一笔不小的粮食支出。 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粮食这么紧张，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无他！ 农村人想要改变，想要变成城里人，就只有招工这一个办法，现在招工不对农村人开放，无疑是把农村人拒之门外。 而且就是嫁人了，孩子的户口随母亲，母亲是农村户口，孩子依然是农村户口，除非生孩子前，母亲有了一份工作。 “老六，跟你说这些，也不完全没有办法。” 对啊！要是不能招工的话，王主任何必多此一举。 想到这，李有福有些期待的看向王主任，静听下文。 …… 连同加更，总共还有2章在12点。 第160章 两头野猪换工作指标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你这边要是能弄点物资……我的意思不是说送，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按照采购价算。” “王哥我懂你的意思，但就是不知道，糖厂这边需要多少物资？” 李有福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王哥，这也没其他人，老弟是真不懂。” “要是不多的话，我尽量想想办法。” “说实话，我这次过去拉的是两头野猪。” 嘶！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差点被烟呛到，他惊愕的看向李有福，“你说的是两头野猪？” “嗯！” 李有福笑了笑，“村里人打到的野猪，现在日子都难过，他们要拿着钱换粮食。” 这个王主任还真有耳闻，他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李有福有能力把野猪弄回来的渠道。 甭管野猪是怎么来的，能弄到就已经很厉害了。 “老六，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是还能弄到两头野猪，招工名额肯定没有问题。” “我要两个招工名额。” 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头，“我大姐，二姐还在家带孩子，我弄到招工指标也是帮大姐和二姐弄的。” 王主任竖起大拇指，“能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好福气。” “王哥你可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现在又是困难时期，相互扶持拉一把，人总要活下去不是。” 王主任越看李有福越是满意，初看为人圆滑，老成，打过交道才知道，李有福重情重义，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野猪收购的价格是多少钱一斤？” “毛猪的话是2.25元一斤。” 李有福把研究所收购的价格说了出来，其实按照现在的价格还会高一点。 王主任点了点头，“这样…老六，你真能弄来两头野猪的话，王哥跟你保证，两个名额没问题。” “十天时间够吗？” “够了，用不了那么久，5天就差不多了。” 王主任又高看了李有福一眼，“行，你小子也别把话说的太满，10天内你弄到野猪，到时候来找我，我带你去糖厂把事情办下来。” “太谢谢王哥了。” 李有福一笑，抓着王主任的手就不放。 王主任好笑的摇了摇头，“行了，我去供销社了，你忙你的，要说感谢的话，到时候给你王哥也带点好的。” “王哥能不能改善生活，可就看你了。” “哈哈哈…好！” 李有福痛痛快快答应下来，对比灵泉空间的物资，王主任这点又算什么。 要不是害怕太过于惊世骇俗，李有福转身就能弄来两头野猪，要知道除了养殖区的野猪外，灵泉空间还有8头被熊瞎子拍死的野猪。 正好！李有福连宰掉野猪都不需要，直接拿野猪尸体就够了。 和王主任告别后，李有福骑车慢悠悠骑到县城外面，再回来的时候，三轮车上已经多了两头已经死掉的野猪。 如果李有福骑的在快一点，开膛破肚的时候，里面的猪血都还是温热。 除了两头野猪外，还有6只公鸡。 这个重量可着实不轻，好在李有福现在力气大的吓人，骑着三轮车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三轮车里还装了四百多斤的物资。 … … “大爷，开一下门。” 门卫大爷从里面跑出来，一看是李有福，有些狐疑道：“你不是才出去没多久，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 “两头野猪。” 门卫大爷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好小子，让你来干这个采购员，是真不错！” “大爷，来抽根烟！” 李有福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随后又拿出洋火点燃。 大爷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看来中午又有口福了。” “我说你小子咋还不进去？” “就不能让我把烟抽完再说。” 李有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四百多斤的物资，就算他力气大，偷会懒又怎么了。 “啥时候不能抽？” “我看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野猪不是活的就要尽快放血，免得吃起来影响口感。” “那还不把这么好的猪肉给糟蹋了。” 门卫大爷眼睛一瞪，大有一副李有福不听，他就叫撸起袖子开干的架势。 “得得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在这门卫大爷身上就没讨到过便宜。 门卫大爷快速拉开门，还使劲推了一把三轮车后面，哪想，李有福用力一蹬，门卫大爷差点一个趔趄。 “混小子，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出门。” “略略略……” 回答他的是李有福的鬼脸，门卫大爷看着李有福远去背影，笑着摇头晃脑的又回到了门卫室。 “快来人。” “杨哥！在不在？” 哗啦啦！ 杨志强领着一帮学徒，厨子，快速走了出来。 “老六，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看，都有些啥。” “啧啧啧……” 看到三轮车里面的东西，杨志强双眼都在放绿光，“好家伙，两头野猪，6只公鸡。” “老六，杨哥真不知道该怎么夸你。”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野猪卸下来，过称！” 随即，杨志强笑着道：“辛苦了，这两头野猪看上去块头就不小，够咱们所里吃段时间了。” “老六，你先到主任那歇着，我这边称完了一会把数字报上去，对了，中午的时候可别走，杨哥到时候再给你露一手。” “行，杨哥，我先到钱主任那报到。” “吃饭的事过会再聊，不急。” “嗯！” 杨志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参与到称重，杀猪的工作当中，一头猪要完全分解出来，还是要花一点时间。 “咚咚！” “进来！”里面传来钱主任的声音。 李有福推开房门，“钱叔！” 钱主任一看是李有福，笑容堆在脸上，询问，“怎么今天就过来了，坐！” 李有福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不是往所里送了点肉食。” “这么快！” 钱主任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李有福这么就投入到工作。 “行，一会列个单子，少的我这边直接给你，多的话，你拿条子去财务科领。” 钱主任随口一说，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收款单据。 就在这时，杨志强一身污垢的敲门走进来。 “主任，都称好了，两头野猪，毛重411.4斤。” “啥？两头野猪？” 杨志强朝李有福看去，李有福耸了耸肩，“杨哥，这可不怪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进来了。” “真是两头野猪？” “嗯！” 钱主任几步上前，拍打着李有福的胳膊，“好小子，你可真是给钱叔一个惊喜。” …… 第161章 扳回来了一局 “主任，除了野猪，老六还送来了6只公鸡，都两三斤重。” 听到这话，钱主任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实际上，钱主任把李有福弄进研究所是担了一定风险，李有福工作没做好，就会给肖所长留下一个，他钱主任识人不明的印象。 有人会问，之前两头野猪那不是白送了？ 野猪毕竟是山里的，能把野猪送过来，只能证明有能力弄到野猪，并不代表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山里的野猪也有抓完的一天。 然而！ 李有福进入研究所才过去两天，就给所里送来了两头野猪，还有6只公鸡，就这个工作效率，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钱主任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李有福越是优秀，就越是证明他钱主任看人的眼光。 “志强，你也辛苦，再抓紧点时间，争取中午的时候，让咱们的同志都能吃到荤腥。” “是！主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主任，我就先下去忙了。” “去吧！” 钱主任朝杨志强挥了挥手，杨志强朝李有福眨巴着眼睛，而后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见状！ 李有福微微一笑。 钱主任询问，“杨志强那小子给你打啥暗号呢？” “也没啥，就是让我中午别走，尝尝他的厨艺。” “这臭小子做事虽然马马虎虎，没事还喜欢偷懒，但厨艺确实不错。” 钱主任笑了笑，“我这还留了半瓶好酒，中午的时候咱们一块去尝尝。” “钱叔，今天恐怕不行。” 还没等李有福说完，钱主任一拍脑门，“差点都忘了。” 钱主任看向李有福，表情有几分严肃，“是钱叔不对，光想着口腹之欲了。” “你能这么快就把野猪运过来，钱叔很高兴，但也要注意安全，野猪这玩意凶起来，能顶死人。” “这什么跟什么啊？” 李有福有些狐疑的看向钱主任，心里吐槽道：“他该不会是认为，一群村里人在山上和野猪搏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两头野猪后，又连忙送到研究所。”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误会可就大了。” 李有福没去拆穿，误会就误会，反而对他自己有利，而且…严格来说，钱主任也不算胡乱猜测。 事实上，李家村的人，已经组织起来七八个年轻村民上山捕猎，采用的是挖陷阱的方式，为此，还找了个有经验的猎户带队。 虽然两个人想的是南辕北辙，但真实情况也差不到哪去。 见李有福不说话，钱主任自诩猜测是对的，他也没了招呼李有福留下吃饭喝酒的心思。 他一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野猪还是按照以前的价格算，公鸡的话，一只10元钱，你看行吗？” “钱叔，野猪倒是没问题，公鸡给的太多了，5元一只就行了。” 钱主任摆了摆手，“你以为钱叔不了解价格，咱们别让村里人吃亏，钱叔把条子给你开好，你去财务科领钱。” “这事钱叔虽然帮不到你，但也不能看着让你和村里人吃亏，就这么着，你领完钱了还要去收购粮食，我这就不留你了。” “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钱叔！” 李有福道了声谢，拿着钱主任开的条子去财务科把钱领了出来。 两头野猪毛重411.4斤，一斤2.25元，就是925.65元，加上6只10元钱的公鸡，总共985.65元，只差十几元就够1000元。 说起来，李有福光送这一次物资，就差不多完成研究所采购员一个月的采购任务。 当然，之前开出差证明时，答应钱主任的4头野猪没算在内。 “走了？” “你不留着中午吃点荤腥？” 李有福摇了摇头，“不了，大爷我还有点别的事，忙完可能到晚上去了，就不留下吃饭了。” 听李有福这么一说，门卫大爷肃然起敬。 别看着他整天占李有福的便宜，心里对李有福还是充满认同，以及佩服。 门卫大爷有些唏嘘道：“难怪你小子这么能干，就这份工作的态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大爷也请你抽一根烟。” 门卫大爷说话间，拿出一盒大生产，从里面摸了一根递给李有福，“老是抽你的烟，今天让你小子占回便宜。” 李有福瞥了瞥嘴，“没滤嘴的烟，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是你自己抽吧！” 同时，李有福塞了一根中华到嘴里，“还是这烟抽着舒服。” “你说是不是大爷？” 门卫大爷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你个小王八犊子，我在给你好脸色跟你姓。” “大爷，你咋就开不起玩笑呢？” “要不再给你发一根，让你占占便宜。” “滚滚滚！再不滚蛋，小心我揍你。” 话还没说完，李有福蹬着自行车就跑，在门卫大爷这里吃瘪了这么多次，这回总算是扳回来了一局，李有福整个心情好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 门卫大爷骂骂咧咧，看着李有福远去的背影，接着摸出一盒崭新的大前门，“臭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随即，门卫大爷嘴里哼着戏曲，转身回到门卫室。 就是不知道李有福得知此事，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心情。 … … 半个小时后。 “五姐。” “老六，你忙完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都忙完了，你这边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咱们就出发到二姐那边。” “行，你稍等下！” 李佑娣转身又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两个大肉包子。 “给你，随便先垫上一口。” 李有福咧着嘴，看见大肉包他还真有些饿了，“那你呢？吃了没？” “吃过了，这是我刚才去国营饭店特意给你买的。” “谢谢五姐。” 李佑娣白了他一眼，随即又看见自行车后座的一侧绑着的竹筐，问，“这是啥？” “给二姐带的。” “五姐，你坐稳，咱们要出发了。” “好！” 李佑娣应了一声，十分乖巧的坐在自行车的一侧，这还是她第二次坐自行车，虽然有上次坐自行车的经验，但李有福开始加速后，李佑娣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连着喊道：“老六，你慢点。” 李有福扭过头一笑，“要是害怕的话，就抓住我衣服。” “要死了你，看着点前面。” 李佑娣一看见李有福扭头，顿时吓得脸都泛白。 “怕啥，你要是这么胆小的话，我还真不放心把自行车给你骑。” “啥？” “你自行车给我，你骑啥？” 李有福微微一笑，“研究所要给我配了一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当然就给你骑了。” “放心，有我教你，很快就能学会。” 李佑娣闻言，心里一阵暖意，“老六，你为啥要对五姐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李有福说的理所当然，却在李佑娣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眼眶有些红红的，重复着李有福的话，“老六，你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 “五姐以后就算嫁人了，也要一辈子对你好。” “傻瓜！” 李有福低声呢喃着，也只有他才知道，上辈子，为了给他凑足娶王雪的高价彩礼，五姐一辈子的幸福只换了20元钱。 …… 第162章 无言以对 时间飞逝。 李佑娣早没了一开始的紧张与悸动，有的只是家人间的温暖，看着不断变换的景色。 她心疼的问，“老六，要不停下来休息会，你都骑了快一个小时了。” “没事五姐，我还不累。” “你是不是坐着有点累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二姐家了。” 李佑娣挤出一丝笑容，“我！你骑车都不累我坐车还累着呢？五姐就是担心你，怕你累着了。” 坐了快一个小时自行车，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但相比李有福，她这点算什么？ 李有福笑了笑，以他现在的体力，别说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就算再多个三五倍也不在话下。 “记得我们上次来二姐家的时候，还是走着路过来的，没想到这次来的时候是骑得自行车。” “那也是你有本事，自行车多金贵啊，我们百货商场，有一大半的人都还是靠两条腿走路。” 现在这样的生活，李佑娣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靠这个弟弟，全都实现了。 提起李有福，现在谁不羡慕她有一个李有福这样的弟弟。 李佑娣现在把李有福当成了主心骨，她甚至觉得，在很多时候，李有福倒像是哥哥，她才是被哥哥照顾的那个妹妹。 就在两人说话间，李有福将自行车停下。 “到了。” “五姐，你慢着点下。” “好！” 李佑娣扶着李有福的腰从自行车跳下来，差点没站稳。 “五姐没事吧？” 李佑娣有些不好意思，“坐的太久腿都麻了。” 李有福咧嘴一笑，“腿麻了你也不说，回去的时候可别逞能了。” “知道了。”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李佑娣一边揉着腿，一边暗暗想着，那副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有福倒是没欣赏这些，他把自行车停好后，对着里面喊道：“二姐，你在不在家？” “大虎，二虎，小舅来看你们了。” 半天没人回应。 李有福，李佑娣两人对视一眼，李佑娣急道：“老六，二姐她们该不会不在家吧？” 李有福还没死心，对着里面又喊，“二姐，二姐夫，你们在不在？” “看样子是真没在家。” 这要是后世的话就没这么麻烦，再不济一个电话过去，也能很快联系到对方，但这个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 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是你！” 就在这时，一个老汉从隔壁院子走出来，一眼就认出李有福。 这人正是上次送他们去县医院的刘大爷。 刘大爷笑道：“你是李盼娣的弟弟，是来找你二姐的吧？” “刘叔你还记得我，叫我老六就行了。” 李有福笑了笑，连忙递了根烟过去，“刘叔，我二姐她们，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哎！” 刘大爷叹了口气，“村里人都跑去找村长闹去了，我估摸着，你二姐她们也去了。” “啥事啊？” 李有福拿出洋火点燃，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刘大爷吸了一口，“能是啥事，还不是粮食给闹的。” “辛苦收上去的粮食，公社扣着不给，饭都吃不上了，肯定要找村里讨个说法。” 李佑娣看向李有福，“老六，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李有福一脸难色，他哪里是靠猜，这不明摆着嘛，两个村离的又不是特别远，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不过这事公社这帮人干的确实不地道，再怎么说，也要留下够大家吃到春收的粮食。 难怪！后世电视会那么演，真实情况比电视里演的要严重的多。 只有有些话不能说…… “刘叔，幸亏是遇见你了，要不然这次就跑空趟了。” 刘大爷拿着烟猛抽了几口，“现在这日子难啊，老六，我还要往县城赶，看看有没有散活，就先不跟你聊了。” 他伸手一指，“你就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拐个弯，再往前两百多米就是村办公室，你上那去找你二姐她们。” “谢谢，谢谢刘叔。” 李有福道了声谢，走到李佑娣面前，“五姐，要不你在这休息会，我去找二姐她们。” “不！我要跟你一块去。” “行吧！” 两人重新上路，很快，就瞧见瓦房下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还有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 “村长，你可不能这样，没了粮食，你让大家伙咋活下去，就算是一天只吃一顿村食堂，那也要让大家吃到春收才行。” “郑继红，你少特娘在这放屁，粮食又不是我拿的，你有本事，你上公社给大家要回来啊。” 郑继红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大家伙可是把粮食全交给了村上。” “放屁！” 村长的嗓门更大，“你好好问问你们生产队的队长，粮食是不是全送到了公社，我有拿粮食吗，难道我就没去公社闹。” “公社领导就一句话，要粮食没有，要命一条，你特娘的告诉我，你让我咋办，杀了公社干部就能拿到粮食？” “这！” 有人接话，“村长，你行行好，再想办法，要是不行的话，你带着我们一起上公社找领导理论理论。” “今年粮食本来就欠收，再不给我们分拨下来粮食，我们这么多的人难道饿死？” 村长苦笑的摇了摇头，“大妹子，各位父老乡亲，请大家伙听我说，你们在我这闹也不是办法。” “公社领导也说了，不是就咱们红星村困难，而是全国都很困难，也实话跟大家说，粮食已经被拉走支援其他更困难的地区。” “现在公社拿不出来粮食，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大不了就是野菜，树叶，村食堂还剩了些口粮，我们一起齐心协力，总能渡过去的。” “呜呜呜……这可咋叫人活啊，这不是逼着让人去死嘛！” 不少人瘫坐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男人们都一阵沉默，黑着的脸能看得出，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痛，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老六，再快点，我听到二姐夫的声音了。” “嗯！” 李有福沉着脸，用力蹬着自行车，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男女老少，或者站，或瘫坐，几十上百双眼睛朝李有福这边看了过来。 “这谁啊？竟然还骑的自行车。” “该不会是上面哪个干部吧？” “干部哪有这么年轻的。” “老六！这小子咋来了？” 看清楚来人，郑继红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被人说成干部的会是李有福，骑着自行车的李有福，看上去意气风发，在瞧瞧一脸狼狈的自己。 一股羞愧，无言以对的情绪，忽然在郑继红心里滋生，然后逐渐蔓延到全身。 此时，郑继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还有2章应该在12点。 第163章 忍不住发火 “小舅。” “是小舅来了！” 大虎，二虎，两个小家伙一路狂奔到李有福面前，一边欣喜的看着李有福，一边爱不释手的摸着自行车，像是能摸出花一样。 李佑娣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佯装不悦道：“就知道小舅，我呢？” “小姨！” “小姨你也来看我们了。” 大虎，二虎乖巧的站在李佑娣面前，任凭李佑娣将手搭在两个小家伙脑袋上揉了揉。 “你娘呢？” 大虎朝那边一指，那道瘫坐在地上，然后又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不是李盼娣又是谁。 李盼娣擦了一把眼泪，她同样有些傻眼，没想到李有福和李佑娣竟然会找到这里来，还有一种被发现后的窘迫感。 “小舅？小姨？” 众人将目光看向李盼娣和郑继红，没想到骑自行车，显得意气风发像干部的年轻人会是李盼娣的娘家人。 有人打趣道：“盼娣，你娘家人来了，这是你弟弟和妹妹吧，怎么看起来像是城里人。” 这话一出，还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还别说，这穿着，气质，就跟我见过的干部一模一样。” “盼娣，你娘家人这是发达了啊。” “啧啧啧，瞧着自行车，看着就新，肯定是才买不久，说起来，咱们红星村连一辆自行车都还没有呢。” “老郑，你还不赶紧过去，说不定找你们有啥事呢。” “是啊，我都没想到，郑继红娶的媳妇，娘家条件这么好。” 郑继红听到这些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就像有人拿把刀朝狠狠的戳他的肺管子。 “能别说了吗？” “咋地，话都不让人说。” 郑继红刚要动怒，就听见李有福招呼两人，“二姐，二姐夫。” “老六，你和佑娣咋跑来了，佑娣不上班吗？” 李盼娣硬着头皮询问，也不知道刚才的狼狈有没有被自家弟弟和妹妹看见。 “五姐今天休假，我让她跟我一块过来看看你们。” “这是？” 郑继红挤出一丝笑容，“盼娣，你先领着大虎，二虎，和有福，小姨子先回去。” 李有福明知故问，“二姐夫你不走？” “我在这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你们先回去。” 郑继红自然不愿意多说，特别是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他心里就更不好受。 “老六，听你二姐夫的，咱们先回去。” 这时，村长开口，“郑继红，你家小舅子，小姨子都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就算是赖在这，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闻言。 郑继红脸都快绿了，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尤其是被小舅子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比杀了他还让他感觉难受。 “我不走。” “今天这事要是没解决，我说什么也不走。” “大不了，我就住你们，你们吃啥我跟着吃啥。” “简直不可理喻！” 村长也来了气，“大家都吃的一样的，什么叫我家吃啥你吃啥，郑继红，你说话要讲良心。” “我！” 郑继红有些说不下去，开办村食堂是响应号召，大家吃的都一样，但也有顶不住，悄悄在家做些吃的。 特别到了60年尾，食堂这个词，不少地方已经名存实亡，到了明年将会彻底退出。 “二姐，叫上二姐夫咱们一块回去。” 李盼娣一脸为难，在李有福加重语气下，她还是朝郑继红喊道：“孩子他爹，老五老六都过来了，不行了，咱们明天再来。” “行！” 郑继红临走时，还没忘记朝村长撂狠话，“今天家里来了人，不过这事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我明天再来。” “你咋跟个倔驴似的。” “有脾气你找公社去！” “都给我散了，好话赖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再不服气你们自个找公社，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前面，要是煽动影响团结，民兵团的把你们拷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话软中带硬，其实村里人也知道，村长已经尽力了，现在至少还有口吃的饿不死，真要被抓进去，可是要被送去改造思想。 “二姐，二姐夫咱们走吧！” 眼见着郑继红还要说什么，李有福不得不提醒。 李盼娣拉住郑继红的胳膊，使劲在她胳膊上按了按，郑继红心里憋着气，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其实就是自尊心在作祟。 越是不如意，越是想让人看得起。 李有福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看开了，什么面子那都是屁话，远没有填饱肚子实在。 “小姨，小姨，你上班的地方好不好玩？” 李佑娣抿嘴笑了一下，“这有啥好玩的，上班就是工作，每天累的要死，一回到屋里就想睡觉，你们还觉得好玩吗？” 大虎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可我听他们讲，工作就有工资拿，还可以用钱买粮食，买好多好吃的，还有糖，还有肉。” “大哥，我也想吃小舅家的肉了。” 二虎耷拉个脑袋，在李有福家待的几天，也是他吃的最好的几天。 闻言。 几人的表情各异。 郑继红脸色阴沉的仿佛快要滴水，李盼娣连忙吼道：“说啥胡话呢，家里缺你吃的，还是少你吃的了？” “娘。” “别叫我娘。” 李佑娣劝道：“二姐，二虎还是个孩子。” “你看他哪点像个孩子了，狗还不嫌家穷。” “呜呜呜……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吃小舅家的肉了…呜呜……” 李佑娣，李有福对视一眼，李有福笑道：“二虎乖，不哭了。” “小舅这里有糖，大虎这是你的，二虎这是你的。” 李有福一边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四颗大白兔递了过去。 李盼娣急了，“老六，别这么惯着。” “哪有家里的崽子还嫌家穷的。” 郑继红没说话，一张阴沉的脸足以说明，他和二姐想的一样。 李有福手伸了半天，大虎，二虎，硬是不敢从他手里拿糖，李佑娣连忙伸手，拖拉硬拽，才好不容易把糖塞进两个小家伙手里。 一路的沉闷，几百米的距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到二姐家。 李有福把车停在院子，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脾气如同火山爆发，对着二姐，二姐夫，瞬间宣泄出来。 “我说你们两个，今天是要闹哪一出，是不欢迎我跟五姐，要是这样的话，我俩现在就走。” “也不用看你俩的脸色，有啥火气冲着我来，别对着两孩子。” “还像话吗？” …… 第164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六！二姐不是这个意思。” 李盼娣连忙看向五姐，“佑娣，你快帮着说句话，二姐真没有不欢迎你们。” 郑继红苦着脸，“小舅子，小姨子，我跟你二姐绝对没那个意思。” “怪就怪摊上这事，村里把收去的粮食交给公社，结果现在公社拿不出一点粮食出来，我跟你二姐也是急的。” “终于肯说实话了？” “那也不能对着孩子发火，二虎才多个人，能懂啥？” “而且我觉得二虎也没说错。” “老六，老六你这是要干啥。” 李有福说完，就一头钻进厨房开始翻找，李盼娣，郑继红相继跟了过来。 “粮食呢？” 李有福抬头，平视二人，“我上次送过来的粮食，咋一点都没了？” “这！” 李盼娣手足无措，一双手不停的搓弄着。 “还是我来说吧！” “当家的。” 李盼娣连忙看了过去，被郑继红挥手打断。 他看向李有福，“粮食被我拿去帮衬爹娘他们了。” “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认了，我不应该拿着你帮衬的粮食，又去帮衬家里人。” 说完，郑继红低下头，仿佛一下子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当家的。” 李盼娣连忙看向李有福，眼神带着乞求，“老六，不关你二姐夫的事，这事，你二姐夫问过我，我也同意了。” “钱呢？” “钱也买了粮食，对了，还有，还剩下21元钱，我这就去拿给你。” 李盼娣说完转身就要回屋拿钱，被李有福叫住。 “等等！” 李有福一步步走进郑继红，李盼娣整个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乞求的目光越发的明显。 “老六，你要打要骂对着我来。” “你二姐夫还要干活，不能伤着了。” 郑继红拽住二姐的胳膊，“你个老娘们，别在这添乱，回屋去给小舅子拿钱。” 这话，李有福心里又是一紧，像是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二姐夫，抽烟。” 李有福咧嘴一笑，递了根夹在二姐夫嘴里，还贴心的用洋火帮着点燃，郑继红一脸懵，下意识的吸了口气，正好将烟点燃。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配合完美。 “谁说要你拿钱了，这钱是给你们的，我就没打算要回来。” 李有福又是一笑，随即滑了一根洋火，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他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看向二人，“咱们出去说，免得大虎，二虎，还以为小舅只会动手打人。” 李盼娣，郑继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视一眼，又有些不明白，李有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郑继红不明白，李盼娣就更不明白。 两人跟在李有福身后出了厨房，刚一出来，就被三道目光锁定。 李有福白了五姐一眼，“五姐，你把竹筐里东西拿进厨房，顺便再做顿饭，咱们今天就在这吃了。” “好！” 李佑娣对李有福的话言听计从，没半点犹豫就去拿绑在自行车后座的竹筐。 5斤白面，10斤玉米面，10斤高粱面，还有一块差不多5斤左右的咸肉，以及一小壶大豆油。 “好多吃的，还有肉。” “小姨，我来帮你。” “小姨，我也要帮你。” 大虎，二虎，两人瞬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盯着腌肉。 李佑娣笑着在两人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真乖，那就帮着小姨把这些东西拿进厨房。” “然后等着小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好好，小姨最好了。” 郑继红，李盼娣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诧，然后同时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李有福，还带着一丝不解的语气。 “老六，你这是干啥。” “啥也别问，拿凳子出来，今天我跟你俩好好说道说道。” 郑继红碰了碰李盼娣的胳膊，“去吧！” “哎！” 李盼娣转身去拿凳子的工夫，李有福笑着道：“二姐夫，你也不要多想。” “我没有怪你，拿着粮食帮衬家里。” “相反，你能这么做，我感到很高兴。” “凳子来了。” 这时，李盼娣拿了两张长条凳子走了出来，李有福从她手里接过一条，然后一屁股坐下，并示意让两人也坐下。 李有福又看向二姐，“二姐，你刚才去拿凳子的时候，我已经跟二姐夫说了，没有怪罪你们，把我拿来帮衬你们的粮食，又拿去帮衬二姐夫家里。” “说实话，谁家都有困难，也有好的时候，如果亲人之间没有互相搭把手，那还是一家人吗？” “但是！” 其实有些话，李有福很早就想说了，一直憋在心里，结果两口子一样，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哪怕帮自家人，也要量力而行，懂我说的意思吗？” 李有福朝厨房一指，“按理说，上次拿过来的粮食，紧吧点吃一个月没问题。” “还有之前，家里总共就剩下了两三斤棒子面，二姐你还拿过来，硬是家里一点粮食都不留，万一有个事，咋整？” “我，我这不是想着，你要相亲……” 李有福叹了口气，“这事过去了就不提，还有你二姐夫，面子真那么重要？” “刚才我就说，二虎说的没错，他想小舅家的肉了，你们上次走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遇上事了，娘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还后盾呢？要是我和五姐不来，是不是要等你们活不下去了，甚至死外面才知道？” “小舅子，我……是我不让你姐去的。” 郑继红朝李有福要了根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这才满脸苦涩的说道：“小舅子你批评的对，是我好面子，是我自尊心放不下。” “就像你先前说的，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不是想着上次拿了那么多粮食，你还给了我们50元钱，再跑去找你，你让我和你姐，以后还咋面对你。” “你姐夫说的没错，老六，其实二姐也是这么想的。” 李盼娣忙不迭的点头附和，让她两个当姐姐，姐夫的去找弟弟拿粮食帮衬，说出去…像什么话。 一次就好了，哪能一直。 他们丢不起这个脸，以后还让她跟娘家人咋处？ 李有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抓住，二姐，二姐夫两人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没啥好丢脸的，咱们是一家人。” “我就问你，要是我和娘她们过不下去，你们生活好，我来讨点吃的，你们能不给吗？” “那不能。” 两人同时摇头，扪心自问，真像李有福说的那样，又怎么可能不搭把手。 那还是人吗？ “这不就得了！” 李有福微微一笑，笑的很轻松。 …… 第165章 拿出工作指标 “知道真正让我感到生气的是什么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有福又是一叹，“二姐夫，你为了那点所谓的面子，把家人之间的好意向外推。” “咋地？出这么大的事，粮食都拿不回来，你们吃什么，两个孩子又吃什么？” “你俩是大人，还能饿一下肚子，孩子还这么小，忍心吗？” 李有福有些无语，说好听点叫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说难听点就是典型的心理自卑。 无非就是看到李有福一家条件好，他们条件差，害怕在李有福面前抬不起头，宁愿饿着，宁愿找村长理论，也不想求助到李有福头上。 更害怕李有福到时候说一些难听的话。 李有福很想说，人都快要饿死了，还想一些有的没的干嘛？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但最后结果都不怎么好，即使挺过了困难时期，最后身体也埋下了病根子。 闻言。 李盼娣和郑继红两人相视苦笑。 郑继红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六，二姐夫很感激你，现在大家都这么困难了，你竟然还想着我们，你说得对，二姐夫是好面子，也怕被人瞧不起。” “可二姐夫我也是个男人，让娘家弟弟一直接济，就算你们不说啥，其他村里人见了也会笑话我，说我郑继红一个大男人，靠媳妇才吃的起饭。” “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全是郑继红的心里话，不管李有福怎么看他，说出来后，他觉得心里面的大石头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李有福：“……” “吃饭了。” 就在这时，李佑娣朝外面喊了一句。 紧接着就听见，大虎，二虎，欢天喜地的叫嚷声，“爹娘，快来吃饭，小姨做的疙瘩汤简直太香了，里面还放了好多肉丁。” 两个小家伙一边喊着，一边不停的留着口水，像这么一顿像样的饭，两人已经有好些天没吃到了，想着呢。 李有福起身，“二姐，二姐夫，咱们先吃饭吧。” “哦！” 李盼娣连忙从凳子上起身，“老六，你先坐着，我和你二姐夫去屋里搬桌子出来。” “就是，小舅子你先歇着，有我和你二姐就够了。” 郑继红使劲按着李有福，试图重新把他按回到凳子上坐下，可他还是低估了李有福的力气。 李有福微微一笑，“二姐，你去厨房帮着拿碗筷，搬桌子的事，我和二姐夫来吧。” “行！” 李盼娣又回头对二姐夫叮嘱，“你多使点劲，老六从小没干过重活，力气小。” 郑继红：“……” 他那身怪力都跟牛犊子似的，还力气小？ 李有福也没戳破，他和二姐夫将一张八仙桌从屋里搬了出来，正好，拿碗筷的，搬凳子的，谁也没闲着，没一会就全齐活了。 李佑娣笑着给每人添了一碗疙瘩汤，“想着大家都饿了，就随便弄了点，二姐夫，你可别嫌弃我厨艺啊。” “小姨子说笑了。” 虽然是用白面，高粱面参合到一块做出来的疙瘩汤，里面还有不少肉丁，不光看着就有食欲，闻着也香。 哪里会像小姨子说的嫌弃她的厨艺，就这一碗，拿到村里还不争破了头。 “二姐，你也快尝尝，看看我的厨艺退步了没。” “嗯！” 李盼娣用力的点了点头，“你们也吃。” 李有福撇了撇嘴，“还不是食材好，跟你厨艺有啥关系。” 李佑娣一万个不服，“二姐，二姐夫都说好，你看，大虎，二虎吃的多香，就你嫌弃。” “好好好，做的不错行了吧。” 李有福三言两语，又把五姐哄的开心不已。 这一幕。 二姐，二姐夫全看在眼里，两人嘴角带着笑，像这种温馨的吃饭场面，郑继红以前从未看到过。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认同了，李有福常挂在嘴边的一家人。 一顿饭结束，除了李有福，几个人吃的都有点撑了。 不说两个半大孩子吃了两碗疙瘩汤，就连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二姐，也一连吃了三碗疙瘩汤。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李有福，李佑娣，觉得他们太能吃了，让弟弟妹妹（小舅子，小姨子）给看了笑话。 不过看在李有福眼里，不是什么笑话，而是觉得心酸。 李有福拿出烟，递给二姐夫一根，“二姐夫，你家隔壁的亲戚，听说生了一对双胞胎。” 郑继红有些摸不着头脑，“小舅子，刘叔他亲戚我也不认识啊。” “那我帮衬你们，别人不一样不认识我吗？” “这！” 郑继红发懵，不等他反应过来，李有福继续说道：“外人只会羡慕你，羡慕我姐，有一个能搭把手的弟弟，小舅子。”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想有一个条件好点的亲戚，有吗？天上会掉馅饼吗？” “不要觉得这是啥丢脸的事，今天我帮了你，等哪天你条件好了，加倍还回来就是了。” “重要的是能活下来，怎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 在这个困难时期，还有一种叫法，“吃工薪”，谁还没有几个亲戚。 农村的日子难，城里头也在省吃俭用，省下来的粮票，几乎是从牙缝中一口一口节省出来，又把这些粮票寄给山里面快活不下去的穷亲戚。 说难听点，全国要没了亲人间的互帮互助，拉扯一把，起码还要饿死三成以上。 “二姐夫，我觉得老六说的很对，二姐以前也帮了家里不少，你还不是拿着粮食帮衬家里面。” “怎么这会又倔驴似的。” 李佑娣有些不高兴，“其实老六让我跟着来看你们，我开始还说老六了，我说不是才去看过二姐，还拿了粮食和钱，怎么还要去。” “是老六跟我说，村里的粮食被公社拉走了，李家村是这样，恐怕二姐，二姐夫的红星村也好不到哪去。” “老六！” 李盼娣，郑继红目光落在李有福的脸上，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有福又过来了，不但过来了，还准备了粮食。 郑继红感觉自己很可笑，像个小丑一样。 “别听五姐在那瞎说，我这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 “是这样的，我从糖厂那边弄到了两个工作指标，准备给你和大姐一人一个。” “工作指标？” “老六你没开玩笑？” 三人都被李有福的话给惊到了，就连五姐也才知道，李有福不声不响又弄到了两个工作指标。 “好厉害！”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知道李有福的本事，李佑娣还算淡然。 不过二姐和二姐夫就有些坐不住了，工作，对农村人而言是多么遥远的事。 有了工作就能成为城里人，算的上鲤鱼跃龙门，每个月不但有工资拿，还有粮食定量。 这和农村人靠天吃饭差别大着呢。 “没错！” 李有福点了点头，“两个工作指标，二姐一个，大姐一个。” …… 第166章 纠结 “老六，有这事你来的路上咋也不跟我说一声。” 五姐嘴上抱怨着，脸上却笑开了花，心里很是为大姐和二姐感到高兴。 这样一来，她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县城，说不定，还能和大姐，二姐一起搭伙做饭，再不济，三姐妹也能说说话。 “现在说不也一样吗。” 李有福没搭理这茬，目光看向二姐，二姐夫，继续说道：“有了工作，以后每个月就有固定收入。” “这下总该没人会说是被我一直帮衬的吧？” 噗！ 李佑娣抿嘴轻笑，“别人求都求不来呢，谁会笑话啊。” 郑继红：“……” 这个小舅子是一点亏都不吃，又在拿话点自己。 “二姐，你快答应吧，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县城里有多无聊，你和大姐来了县城，咱们几个姐妹没事了也能在一起说说话。” 五姐拽着二姐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 一旁的大虎瞪大了眼睛，“小姨，你说我娘要去县城上班？” 二虎一脸懵，“大哥，啥是上班啊？” “笨蛋，上班就是工作，娘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李佑娣伸手摸了摸大虎的脑袋，“大虎知道的还不少呢。” “没错，你娘上班了以后就是城里人。” “到时候也能接你们两个到县城里读书。” “小姨是真的吗？” “我和二虎能去县城里读书？” 李有福笑了笑，“你们小姨说的没错，等你娘去县城上班了，也能把你们送到县城里面去读书。” 当然！李有福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读书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再过几年就是想读书也没地去读。” “太好了，我们也能去县城读书了。” “去去去，大人说话，你俩去一边玩。” “大虎，看着点弟弟。” “知道了娘。” 大虎才不管这些，高高兴兴牵着二虎的手到一边玩去了。 郑继红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脸的复杂。 “孩他娘，那你去上班了，我咋办？” 李佑娣笑道：“二姐夫，我二姐刚去上班的话，一开始肯定没时间带孩子，还要靠你照顾大虎，二虎，等我姐熟悉工作环境，站稳脚跟了，再把你和大虎二虎一块接到县城里生活。” 郑继红：“……” 怎么听上去，更像坐实了以后靠媳妇吃饭，媳妇在外赚钱养家，他搁家里头带孩子？ 李盼娣有些犹豫，“老六，你咋想着帮二姐找工作，该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 李有福心想，“也就两头野猪，他空间里多的是。” 一旁的五姐已经接话了，“二姐，我的工作也是老六给我买的，花了500元呢。” “500元？” “这么多！” 二姐，二姐夫脸色都变了，500元，对于庄稼汉来说，不亚于是一笔巨款。 李有福也没否认，毛猪2.25元一斤，一头野猪恐怕价值三四百元，只不过…他不用出这笔钱，相反，糖厂还会按照这个价格付钱给李有福。 无非就是多卖了两头野猪。 “老六，太贵重了，500元这么多，你让二姐以后咋还。” 李盼娣感觉浑身都在发颤，就像一块大石压了下来，李有福这份情太多也太大，她有点喘不过气。 “二姐，500元也不是很多，你看我还不是一样。” 李佑娣上了一段时间班，谈吐，见识，自信，都远超之前，和她一比，二姐倒像是矮了一头。 “娘也说过了，又不急着还给老六，不信你问老六，我现在每个月就拿8元钱，剩下的钱全部给老六，直到把这500元全部还上为止。” 那也划算啊！ 并且还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郑继红在一旁听了半天，他当场就想应下来，不断朝李盼娣使眼色。 李盼娣熟视无睹，“老六，这事着急吗？” “也不是很急，不过你还是尽快给我答复。” “到时候我好领你过去办手续，还有把户口也迁过去，没有城镇户口粮食局可不给发粮食本。” “对对对，二姐，还要在村里开证明。” 李有福打断五姐的话头，“二姐，二姐夫，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和五姐就先回去了，娘还在屋里等着呢。” “我送送你吧！” “行！” 两人把李有福和李佑娣送到村口，李有福朝二人挥手告别，随即便骑车朝回走。 “老六，我刚才看二姐夫好像也想要这个工作。” 李有福嗯了一声，“我知道。” 李佑娣一愣，“你知道咋不直接拒绝，这可是你给二姐找的工作。”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也是…二姐和二姐夫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他俩谁去上班都一样。” “而且…要是让二姐夫靠着工作把户口转过去的话，每个月的定量还能多出几斤。” 前面骑车的李有福苦笑着没说话，他是在乎那几斤定量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五姐说是每个月只能拿8元钱的工资，剩下的全部给他，可实际上，李有福每次送的粮食，肉蛋油，就不只这点钱，肉蛋还是有钱都不好买的物资。 也就是李有福把五姐保护的太好，她才天真的认为，让二姐夫去上班会多几斤定量也不错。 … … 另一边。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越拉越远，李盼娣，郑继红转身朝家走。 “盼娣，你说小舅子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工作指标是这么好找的？” “我，我也不知道。” 回想起李有福对她的好，李盼娣莞尔道：“老六有本事是老六的事，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只想着娘家。” “媳妇，我错了。” 李盼娣斜着眼瞥了他一眼，“我觉得老六说的没错，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次你把家里的粮食全拿给公婆他们，老六不也没说什么吗？” 郑继红一阵沉默，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做事确实冲动了，就像小舅子说的，帮衬也要量力行事。” “当家的，我也是。” “这个咱们先不说，小舅子给的工作指标，我看能行，一跃就是城里人，多少人想都没这个机会。” “媳妇，你看我，要不你跟小舅子好好说说，我去上班咋样，男主外女主内，我上班赚钱养着你们娘三。” “这！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 李盼娣皱着眉，“我不知道咋跟老六说。” …… 第167章 打猎队回来了 “娘，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面对蒋翠花压迫的眼神，五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小跑着离开，还没忘用四嫂打掩护，“我去看看四嫂在忙什么，我去帮忙。” 蒋翠花没搭理她，看向表情略带沉闷的李有福，问，“去你二姐那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将自行车停在院落，“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去的时候，二姐夫他们正跟村里的干部闹呢。” “那能闹个啥结果，胳膊拗不过大腿。” 蒋翠花不愧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即使没亲眼见着，也一言道破了玄机。 “坐着歇会，娘去给你倒杯水，你俩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五姐做的疙瘩汤。” 李有福解释了一句，“我俩去的时候带了粮食，不白吃二姐的。” 蒋翠花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紧接着就听见五姐和四嫂对话的声音。 “四嫂，在忙啥呢，咦……饺子。” “小姑子你回来了？” 张玉梅笑了笑，“你现在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上班就够累的了，赶紧去歇着去。” “我不累，今天我和老六去看二姐，自行车都是老六在骑，四嫂，我来擀皮，你就负责包！” “行！” 张玉梅微微颔首，询问：“二姐家里都还好吧？” “好啥，我跟老六过去，二姐，二姐夫正跟村干部闹呢，说是秋收上去的粮食，公社一点不给，还是老六把两人给劝了回去。” 说到这里，李佑娣压低了声音。 “还有…四嫂我跟你说，二姐夫把上次老六帮衬的粮食全拿去给他爹娘家。” 张玉梅一惊，张了张嘴，“啊！那他俩，还有两孩子吃啥？” 李佑娣没好气道：“能吃啥，村食堂每天一顿饭，也就吊着饿不死。” “最后被老六给狠狠训了一顿。” “娘。” “娘！” 两人看见蒋翠花进来，吓了一个激灵。 “有福又去给你二姐送粮食了？” “嗯！” 李佑娣老实交代，“拿了5斤白面，10斤高粱面，10斤玉米面，还有一块肉。” “这么多？” “我也到了那里才知道。” 蒋翠花叹了口气，“这么帮衬下去，有福成什么了？有福就是心善，挂念着你们几个姐姐，我这个当娘的看了都心疼。” “娘，我记着老六的好，以后就算嫁人了，我也会一辈子对老六好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 蒋翠花话锋一转，“我刚听你还说，你二姐夫把有福帮衬的粮食拿去给他爹娘了？” 李佑娣抿着唇，看向四嫂，她没想到说话这么小的声音也被蒋翠花听去了。 “说话！” “嗯，是这么一回事！” 李佑娣看着脸色难看的蒋翠花，还是帮着二姐说了一句，“不信你问老六，这事老六也知道，他还狠狠教训了二姐，二姐夫一顿。” “他说谁家都困难，但也要量力而行。” “你弟说的对！” 蒋翠花冷哼一声，“我看你二姐就是吃了几天饱饭，把脑子给烧坏了。” “行了，我出去了。” 蒋翠花端着一杯糖水走出厨房，“有福，喝点水。” “谢谢娘！” 李有福笑了笑，几人在厨房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娘，你也别怪二姐，我估计她只是想让家庭和睦。” “那也不能拿我儿子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粮食，去便宜郑家的人，还一点不留，我生气的是这个。” 谁说不是呢？ 李有福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着这些事，就算用后世的眼光来看，他也觉得二姐夫做的过火。 面子害死人呐！ 李有福感觉，二姐，二姐夫两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古代。 不是像极了，根本就是演绎了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 二姐是这样，二姐夫也是这样，只能说这两人虚荣且无能，要是真有本事，恐怕也不会虚于表面。 李有福摇了摇头，毕竟是自己的二姐，“对了娘，还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啥事？”蒋翠花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喝了口水，如实说道：“我从糖厂弄了两个工作指标回来，想着给大姐，二姐一人一个，不是有句老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想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大姐，二姐的日子总归好过一些。” “这次过去的时候就把这事说给了二姐，不过我看二姐夫的脸色，好像也很感兴趣，我怕到时候，两人会因为这事闹的不愉快，好事成了坏事。” 话落，蒋翠花盯着李有福的脸良久，随后抓住李有福的手，带着哽咽的说道：“有福，原本是当姐姐的照顾弟弟，现在反而成了你照顾姐姐。” “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娘对不起你……” 没等蒋翠花把话说完，李有福打断道：“娘，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谁照顾谁不都一样。” “再说了，祖宗教会我本事，也是希望看到我们李家上下能够团结一心，放心，我这小肩膀还受得了。” 听李有福这么说，蒋翠花却不这么想，她认为李有福是为了宽慰她，不让她担心才说这样的话，在她心里，就更心疼这个儿子。 蒋翠花拍了拍李有福的手，咬牙说道：“以后你几个姐姐要是不念着你的好，老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活撕了她们。” “不至于，不至于！” 李有福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暖，他能从蒋翠花的言语中，感受到沉重的…母亲对儿子的爱意。 从后世穿越而来，并占据这具身体，李有福觉得最幸运的是体会到了浓浓的亲情，这让上辈子就是孤儿的自己，有种血气上涌的感觉。 蒋翠花一怔，“郑继红他想啥美事呢。” “要我说，你二姐嫁给他，从一个农妇，成了城里人，算是便宜他了。” “你看哪个庄稼汉子能娶个城里媳妇。” “好，我知道了。” 李有福咧着嘴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等二姐她们找过来的时候就说，糖厂只要女工，就不相信他郑继红还能厚着脸皮改变这一切。 话又说回来，李有福牵线搭桥，他才是主导，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有福，在家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 “强子叔，我在呢。” 下一秒。 李大强推开了院门，后面还跟着两个村民。 看见李有福，李大强松了口气，“有福，今天组织人上山，打猎的回来了。” “你看！” 他朝后一指，两个村民手里提着5只野鸡，两只野兔。 …… 第168章 南瓜，红薯，土豆 “强子叔，这都是从山里打回来的？” “五只野鸡，两只野兔。” 从李有福的角度来看，他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棉衣上面全是泥巴和灰，还有几条被树枝划破的口子。 这也就罢了，见过什么叫脱毛的鸡，而这几只野鸡的羽毛秃一块，少一块，不敢说都一样，但至少李有福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有福你看这些能行吗？” “大家伙在山里忙了一天，饭都顾不得吃，也才抓到野鸡，这要是不行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伙交代了。” “强子，坐着说。” “谢谢嫂子。” 蒋翠花将两条长凳放下，“客气啥，你们聊着，我上厨房帮忙去。” “强子叔，咱们坐下说。” “大东哥，你们也坐。” 李大强苦笑着摇了摇头，“有福，你给叔个准话，要不我坐着也不踏实。” “可以的强子叔。” “那这些能换多少粮食回来？” 李大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福，叔也知道东西不多，不过这玩意可不好抓，一溜烟就飞的没见影了。” 话落，提着野鸡的李大东也开口附和，“是啊，这玩意不好抓，我们一队人围追堵截，好不容易才抓到这几只。” 李有福笑了笑，“这么大的野鸡，我就是把价格喊的高高的，也顶多10元钱一只。” “野兔的话，这不到2斤重，顶多5元钱一只。” “这么高？” 三人都是一惊，李大强连忙追问，“有福你没弄错吧？10元钱一只野鸡？5元钱一只野兔？” “现在就是这个价。” 李有福也不管其他人他给多少，反正他这里就是10元钱一只，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10元钱，别问，问就是物资多的说了算。 嘶！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李有福给出的价格太低，而是给的收购价已经远超三人的想象。 农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下来，运气好点能分个十块，二十块，要是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李大东神情忽然激动，“那太好了，强子叔，有福，那这样的话，咱们村里都能吃上饭了。” 李大强闻言，也难掩饰心中的喜悦，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别高兴的太早。” “你们知道棒子面外面卖多少钱1斤？” “1.7元，1.8元一斤。” “啥？” 李大强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起身，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1.7元，1.8元一斤？” 李大东和另一名村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刚才李有福给出的收购价感到欣喜，那么现在…三人的心情如同坠入了冰窟。 “强子叔，往年的时候，你听过谁讲一只野鸡能卖到10元钱？” 三人同时摇头。 “这不就得了，现在粮食紧缺，全国到哪都一样，为了一口吃的，价格都涨到天上去了。” “这！” 如果这么一算，5只野鸡，2只野兔就是60元，按照一斤棒子面1.7元计算，那就是35斤棒子面。 这还是李有福往少了说，真实情况远比这个价格高的多，甚至达到了用8元钱才换到2斤粮票。 这是什么概念，国营饭店一个大白馒头3分钱，外加2两粮票，也就是花8.3元钱才能买到10个大白馒头。 三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是真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现在买高价粮就是这么个价格，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找几个人到黑市上打听一下。” “有福，叔不是这个意思。” 李大强一脸苦涩，“只是就这么点粮食，咱们村300多人要吃饭，这也不够。” 不是不够，而是差的远，平均下来一个人才1两粮食，别说干活了，一天就吃这么点，恐怕下炕的力气都没有。 李有福摇了摇头，“强子叔，这个价格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现在这年头，有钱都不好使。” “如果是大米白面，价格还要高出两三倍。” “这可咋整……” 三人面面相觑，已没了刚才听到10元钱一只野鸡的欣喜和从容，只剩下脸上写满了忧色。 “办法也不是没有。” 三人抬起头，看李有福的目光仿佛看见了希望。 “有福，你快说，只要是能让全村人填饱肚子，大家伙都会感激你的。” 李有福拿出烟给三人发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根，“想要一下子吃饱，肯定不现实。” “之前开大会的时候我也说过了，现在还有时间，咱们一定要三管齐下，才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李有福没有卖关子，指着另一个村民手里的两只野兔，“我的意思是，兔子不着急换粮食，可以先养着，到时候再从山里弄回来的兔子，数量多了，繁衍的也快。” “野鸡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收购到家鸡，特别是母鸡，到时候弄回来，村里找人专门照看，鸡蛋也能换钱，换粮食。” “咱们不能一个劲的盯着山上，现在还没下雪，等下雪了，还能从山里头弄到猎物？” 李有福说的全部是可持续发展，至于母鸡啥的，那纯粹是托词，大不了就从灵泉空间弄几只出来，在交给村里。 “还有鱼，这条线路也不能断，以往的那种捕鱼方式，我看还是换成下鱼篓，弄点吸引鱼的小玩意在鱼篓里，第二天去收获就行。” “最后一点，例如红薯，南瓜，土豆，这些东西顶饱，价格还不高，如果用这些野鸡换的话，最少能换到100斤。” 三人眼前一亮，如同拨云开雾，还是李有福这小子的脑袋瓜子好使。 现在只要能填饱肚子不挨饿，哪里管吃进肚子的是细粮还是粗粮，有区别吗？ “有福，你说的太对了。” “这两只野兔我就带回去，回头让人做些笼子，让村里的小崽子给看着。” “那这五只野鸡？” 李有福一笑，“强子叔，野鸡绑着又跑不掉，就先放着，明天我带去县城，完了再弄100斤粗粮回来。” “先说好，可不是玉米面这些。” “你小子，这不是埋汰强子叔吗，我知道，你说的是南瓜，红薯，土豆这些。” “真弄回来，我保证，没人敢说三道四，谁有那本事，我亲自压着他让他去试试。” 李有福轻笑一声，他倒不是怕这些，说白了，换成任何一个人能做到他这一步，李有福敢把脑袋拧下来，让对方当球踢。 “对了强子叔，明天找个人跟我一块，也算是认一下研究所的门，说不上啥时候我在出差，我怕把事情给耽搁了。” 话落！ 李大强盯着李有福看了三秒，“大东，既然有福说了，那你明天就跟有福跑一趟。” …… 明天开始加更。 第169章 带李大东到研究所 “行！” 李大东朝两人看了看，意识到没有开玩笑，他才应了一声。 两人说好了明天在县城百货商场见面，李有福又让李大强他们把野鸡先带回去，因为明天还要送五姐到百货商场上班。 这都不是啥大事。 李有福准备把杨志强介绍给村里，考虑到他后面去了江浙省，也好让村里把物资直接送过去，然后记账。 一方面，送过去的物资还是会算在李有福头上，也不必担心村里捕到鱼，只能养着等李有福回来。 另一方面，李有福何尝没有让双方宽心的意思，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既向研究所表达了物资来源，也让村里人看得见摸得着。 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我李有福行的端做得正，没有在里面动啥手脚。 这纯粹就是阳谋！ 除非有人和他一样，有灵泉空间坐镇，否则就是到黑市询问起价格，也只会衬托出李有福有能力，能够弄到低价的粮食。 “有福，你强子叔他们走了？” “嗯！刚走！” “那野鸡，野兔呢？” 李有福微微一笑，“我让强子叔他们先带回去，野兔可以想办法养一段时间，野鸡明天大东哥会带到县城，我送五姐上班后，再跟他碰面。” “不耽误事吧？” “不行了就让你五姐起早点，你强子叔他们也不容易，管着这么大一摊事，还有300多人等着吃饭呢。” 李有福笑了笑，“娘，用不着，我已经跟大东哥他们说好时间了，就不要再变来变去的。” “行，你自己安排，娘就不多嘴了。” “你去歇一会，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那行！” 李有福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里，然后进入灵泉空间。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帮助李家村换粮食，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白白送粮食给村里人，李有福压根就没想过。 可持续发展，倒是一条很好的思路。 什么兔子，鸡，鸡蛋。 不过野鸡驯养起来麻烦，产下的野鸡蛋也比家鸡下的蛋小了足足一圈，李有福准备这次回来的时候，从空间拿出几只家鸡让村里人养着，最好是小鸡崽。 除了能产生一些附加值的鸡蛋外，更重要的还是起到一个混淆视听的作用。 说白了，野鸡还能解释是从山上打猎打的，谁家养了多少只鸡都跟明镜似的，不得不防啊！ 李有福看了一眼养殖区，把小鸡崽交给村里养的心思就更活络了，不过这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先把红薯，土豆，南瓜交给村里。 灵泉空间之前收获了600多个南瓜，加起来超过了一万斤，而这些南瓜，除了一开始用掉了几个外，最大的消耗就是投送给养殖区的野猪。 不过到现在还剩下200来个南瓜，短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因此，李有福开始催熟红薯和土豆，肉眼可见，两亩地的红薯，土豆生根发芽结果，这个过程相当之快，等全部收获后，李有福已经累的不想说话。 次日一早。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李有福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更关键的是，昨晚又从收获的红薯，土豆中选出了一部分进行二次播种。 “老六，早饭好了，赶紧去洗漱一下。” “好的五姐。”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四嫂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人的早餐。 稀饭，煮鸡蛋，还有昨晚剩下的饺子，用了一点猪油回锅，饺子被煎的脸面金黄，不只是闻着香，吃起来更是一绝。 只可惜剩的饺子不多，十几个煎饺，有一半进了李有福的肚子。 “看来等哪天专门包点饺子做成煎饺才行，也太好吃了。” 李有福一边吃着，一边暗自想着。 一顿饭结束。 五姐已经站在自行车旁边等着。 “娘，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要是事情顺利的话，我再去大姐家一趟。” “去你大姐家？那晚上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要不行了我就在大姐家睡下。” “嗯！” 蒋翠花也知道，大女儿住的远不说，路还不好走，上次她和李有福走路过去，足足走了大半天才到。 “路上慢点，要是太晚了，你就睡你大姐家。” “知道了娘，我和五姐走了。” 李佑娣坐在自行车上喊，“娘，我去上班了。” “嗯！” 蒋翠花朝两人挥了挥手，“路上慢点。” “知道了！” 很快两人消失在蒋翠花的视野中。 … … 一个小时后。 县城百货商场门口。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蜷缩着，旁边还放着一个竹筐，这人不是李大东又是谁。 “大东哥这么早。” 李有福停下自行车，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大东竟然已经到了。 就连他骑车也用了一个小时，可想而知，李大东一定是天都没亮就朝着县城走。 “大东哥。” 李佑娣从自行车上下来，朝李大东打招呼。 李大东露出个笑容，“有福，佑娣。” 李佑娣看向李有福，“老六，我先上去了。” 说完，又看向李大东，“大东哥，老六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上班了。” “好！” 李有福点点头，又看向李大东，“大东哥，吃早饭了吗？” “还没！” 李大东略带羞涩的笑了笑。 “等着！” “喂！” 没等李大东叫住，李有福骑着车一溜烟就跑了，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四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这两个给你！” 李有福递给李大东两个包子，随即在另外两个包子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这！” “吃吧，国营饭店做的大肉包，热乎着呢。” “这怎么好意思，等回去的时候我把钱还你。” “没事，不就两个包子吗。” “谢谢！” 李有福微微一笑，就不再搭理他专心吃着手里的包子。 一碗稀饭，一个鸡蛋，外加七八个煎饺，这点饭量还不够李有福撒牙缝，如今又是两个大肉包下肚，他才感觉好了一些。 李有福吃完了两个包子，又拿出烟，递给李大东一根，随即自己掏出洋火点燃，一边等着李大东，一边抽着烟。 见李有福看着自己，李大东有些不好意思。 “有福，要不我等下再吃，先办正事。” “没事，你吃你的，我正好抽烟。” “那行！” 十分钟后。 研究所门口。 李大东看着气派的大门，问，“有福，这就是研究所，看上去好气派。” …… 还有2章，应该在12点，最迟2点30。 第170章 李有福的阳谋 “还行吧！” 李有福一点不谦虚，比起红星机械厂的大门，研究所大门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这叫还行我要是能在里面上班，做梦都能笑醒。” 李大强一脸羡慕，农村人谁不想在城里有份工作，这也意味着户口的转变，能吃上定量。 李有福没接这茬，朝里面喊道：“门卫大爷，开门，我又来了。” “你小子，今个来这么早。” 门卫大爷对着李有福一笑，随即又看向李大东，“他是？” “门卫大爷，他是跟我一块过来送野鸡，顺便让他认个门，万一哪天我不在的时候，大东哥帮我送过来。” 李有福笑着解释一句，顺便拿出烟发给门卫大爷。 “这样啊” 门卫大爷看向李大东，“小伙子，进来登记一下。” 李有福朝李大东点了点头，“去吧大东哥，这是流程。” “行！” 门卫大爷拿出登记簿给李大东登记，又叮嘱李有福，“你带来的人你看好，别让他乱跑。” “放心门卫大爷，真的是送野鸡，马上就出来。” 有了李有福的保证，李大东登记完，门卫大爷就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有福，这门卫大爷也太吓人了。” 李大东跟在李有福身后，他到现在手心还在冒汗，短短两三分钟，门卫大爷给他的压力很大。 既有农村人觉得矮人一等的心理作祟，但更多的还是，门卫大爷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李有福一笑，安慰道：“我第一次见门卫大爷的时候也被他吓住了，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哪个手里没沾过鬼子的鲜血。” “习惯就好，门卫大爷对自己人还是挺和蔼的。” “这样啊！” 听到李有福这么说，李大强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不过行动上还是僵硬的很，还有对陌生事物的局促。 “到了！” 很快，李有福把李大东领到后厨。 “杨哥！” “老六！” 一看到的李有福，杨志强高兴的和他握了一下手，“今天咋又过来了？” “给你介绍个人。” “哦！” 杨志强朝李有福旁边看去，“这是？” 李有福一笑，给两人相互介绍道：“他是李大东，和我一个村的。” “这是我们研究所的大厨，杨志强。” “你好你好！” 两人互相握了一下手，接着就听李有福说道：“杨哥，今天主要是介绍大东哥给你认识，要是我哪天不在，大东哥会来送物资，该是多少，到时候先在你这记个账。” 闻言。 杨志强先是一愣，不过想到李有福有可能去其他地方收购物资，心中也就释然了。 他朝李大东点了点头，“我就叫你东子，要是下次来送物资的话，给门卫大爷打声招呼，要是不方便我让人去拿也成。” “不用不用。” 李大东局促的连忙摆手，“我还是交给有福，要是有福哪天不在，我再送过来。” 这话再次印证了杨志强的猜测。 他压根就没想到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研究所采购物资，只管付钱是不会管物资是哪里来的，全国的国营单位都是如此。 “行！” “你们看着来就是了，反正我只管接收物资做好饭菜。” “大东哥，快把野鸡拿出来。” “哦哦哦！” 李大东闻言连忙取下背上的竹筐，“五只野鸡都在这了。” 杨志强瞥了眼竹筐里的野鸡，随后又看向李有福，似乎再说，“这五只野鸡够磕碜的。” 李有福心想，“羽毛秃一块少一块，看上去能不磕碜？” 表面上却笑道：“都是村里人抓的，可能没啥经验。” “这有啥，能吃就行。” “一会我跟主任汇报一下就完了。” “行！那就太谢谢杨哥了。” 杨志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你小子还给我来这一套。” 随即朝两名帮厨喊道：“来个人，把这五只野鸡处理一下。” “是，师父。” 杨志强随后一把搂住李有福的肩膀，“杨哥昨天把肠子全给收拾出来了，你小子一会就别走，中午杨哥给你露一手醋溜大肠，保准把你小子舌头都给吞下去。” 醋溜大肠，李有福也很久没吃过了，想到那个味道，他还真有些怀念。 李有福苦笑一声，“杨哥，今天恐怕还是不行，送完这五只野鸡后我还有别的事。” 杨志强眼神疑惑，随即又释然了，他用力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啥都好，就是太拼了。” “你说我要是拦着你点，别说主任不会放过我，就是研究所的职工恐怕也能把我给活吞了。” “老六，辛苦了！” “以后要是想吃点啥，就给杨哥说，杨哥没别的本事，掌勺都说好吃。” 李有福咧着嘴笑，看来杨哥又脑补了，但他也没解释，朝杨志强道了声谢，“那我在这先谢谢杨哥。” “改天要是请客吃饭，我请杨哥露一手。” “别说一手，只要你小子开口，六七八手都成。” 杨志强一拍李有福的胳膊，“那行，我就不耽误你时间，该忙啥你就去忙。” “好的杨哥。” 和杨志强告别出了后厨，李大东才有些如梦初醒，“有福，粮食呢？” “后厨只管接收物资，放心，粮食会有的。” 说到这，李有福压低声音，“大东哥，这事上不了台面，毕竟要用研究所的名义去收购粮食。” “我懂，我懂！” 李大东有些不好意思，“有福，是大东哥着急了。” “没事！” 两人出了研究所，李有福朝黑市的方向一指，“大东哥，那边就是黑市，你顺带也去了解一下粮食的价格，回去也能让强子叔他们放心不是。” “不用了吧！有福，大家还能信不过你。” “一码是一码，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李有福坚持道，“大东哥，这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关乎我们整个李家村，你还是去了解一下价格。” “只要不买，就是被人看见了也没事。” “那，那行吧！” 看见李大东答应，李有福比谁都高兴，到时候李大东回去一宣传，全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不信，也可以自己过来打听。 看似多此一举，其实很有必要，无非就是等李有福真正拿出粮食的时候，好堵住众人的嘴。 免得明明是做了好事，却总有人认为，李有福是不是从里面落了啥好处。 永远不要企图去猜测人性。 “大东哥，那我就不陪你了，我这还有别的事要忙。” 李大东点了点头，“有福，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谢谢，我代表全村向你鞠躬。” 说着，李大东朝李有福鞠了一躬，李有福坦然受之。 随即又道：“大东哥，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和李大东挥手告别，随后骑上自行车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第171章 县糖厂 不多时，李有福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收进灵泉空间，再把红星机械厂那辆三轮车取了出来。 毕竟要跟着王主任去糖厂送两头野猪，三轮车还是要方便一点。 “老六，这么早就过来了。” 看见是李有福，张春雷，陈自强，孙玉梅一个个眉眼带笑的和他打招呼。 “张哥，陈哥，梅姐。” “王哥来了没有？” 孙玉梅看着李有福身后的三轮车，笑骂道：“一来就找主任，是不是又带啥好东西了？” “下次，下次一定。” “我找王哥是有别的事。” “瞧把你吓得，梅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孙玉梅白了他一眼，笑着道：“等会，我进去喊主任出来。” “谢谢梅姐。” 李有福道了声谢，又看向另外二人，“张哥，陈哥，最近供销社忙不忙？” “你看我俩这样子，像忙的人吗？” 陈自强忽然压低了声音，“老实跟你说，这两天每天很早就关门了。” “为啥？” “还能是啥！” 张春雷指了指空空荡荡的柜台，李有福一愣，“这不是原本卖糕点的柜台吗？” “嗯！” “你知道就行了，也不知道咋回事，你那天买完糕点走了以后，就来了好多人，咱们供销社只要是吃的，全给卖没了。” “听主任说，恐怕这一个月都没有东西补充。”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及时住嘴，只见，王主任跟在孙玉梅后面走了出来。 “主任！” “嗯！” 王主任脸上堆着笑，“老六。” “王哥，没打搅你吧？” “哪的话，你随时找我，我随时欢迎。” 李有福笑着伸出手和王主任握了一下，小声道：“王哥，两头野猪我带过来了。” “啥？” 王主任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有福，只见李有福含笑的点了点头。 他是真被吓住了。 这可是整整两头野猪！ 尽管王主任在心中已经高估了李有福，可李有福就像故意把他心脏摁在地上摩擦一样，要不是王主任有颗大心脏，非得被李有福给吓死不可。 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正是王主任此时的心境。 更关键的是什么，这才过去了一天的时间。 “老六！” 王主任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李有福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还是想着快点把工作指标的事情敲定，否则李有福也不想冒这个险。 表面上，李有福谦虚道：“都是运气。” “正好遇到村里人从山上捕猎回来。” “你这运气实属有点太好了。” 王主任在心里又把李有福重要程度往上提了一大截，这年头有钱不算啥，能弄来物资才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当说了一次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李有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王哥，咱俩的交情，我也不瞒你。” “村里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公社这次有些过分了，把秋收上来的粮食，一颗都没给村里留，全部支援到其他地。” “你就说，哪怕留下三成也好，要是不想点办法，真就要饿死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有福真情流露，“这也没办法，靠山吃山，总得想些办法，不能让人真给饿死吧？” 王主任听懂了李有福话里的意思，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无奈。 他深吸了口气，“老六，一切都会好起来，要相信国家。” “这我知道！” 李有福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那时候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再也不用为饿肚子而发愁，只是到了这个年代，听见的，看见的，他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有多不容易。 王主任朝李有福点了点头，“老六，我去交代几句。” 随即，王主任转身进到供销社，和几人说了几句后又重新返回。 “好了，咱们走吧，去糖厂先把事情给办了。” “谢谢王哥。” “你小子还跟我客气，再这样我可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李有福又是一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糖厂距离供销社不算远，骑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王主任骑自行车在前面带路，李有福骑三轮车跟在后面。 两人说话间，到了糖厂的门口。 “同志你好，我是供销社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来找你们厂的陈凯旋同志。” 保卫科的人接过证件扫了两眼，“先做个登记，陈科长在办公室。” “谢谢！” “不用客气。” 随即又看向李有福，“小同志，你三轮车里装的是啥？” 李有福下车掀开盖在野猪上麻袋，“是两头野猪，陈科长让我送过来的。”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开门。” 李有福疑惑道：“不用登记吗？” 保卫科的人大手一挥，“这还登记个啥，你们快点进去吧。” 这态度不能说一样，完全就是两副嘴脸。 这一幕。 王主任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一个供销社的主任，竟然还没有两头野猪好使。 李有福道了声谢，又连忙拿出烟给保卫科的人发，这才重新骑上三轮车。 而王主任将一切看在眼里，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有福很会做人。 “好烟！” 接过李有福手里的烟，保卫科的几个人就更热情了。 还有人提醒道：“你们顺着这往前走，看见一个红房子就是了。” “谢谢！” “不用谢，该感谢的是我们。” “就是，你们快点进去吧，能不能中午吃到荤腥可就指望你们了。” “哈哈哈行，那我们就进去了。” 两人按照保卫科指的路，没一会就见到了二层的红房子。 王主任提醒道：“老六，陈凯旋同志是糖厂人事科的科长，负责这次的招工工作。” “明白！” “咚咚咚！” “进来！” 王主任推开房门，接着就听见屋内有人询问，“你们找谁？” “王主任。” 陈凯旋有些欣喜，连忙起身走到王主任面前和他握手，“王主任你怎么过来了。” “小李，去倒两杯茶过来。” “是，科长。” 王主任微微一笑，“陈科长，我这不是有好事来找你吗。” “老六，快过来认识一下，这就是咱们县糖厂人事科的陈科长。” “陈科长，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有福，家中排行老六，你叫他老六就行了。” 陈凯旋眼前一亮，和李有福握了一下手，他打量李有福的同时，李有福也在打量着他。 第172章 拉拢 陈凯旋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戴着一个厚重的老花镜，给人的感觉就是瘦，特别的消瘦。 “老六同志你好。” “陈科长你好。” 陈凯旋笑着道：“我听王主任说你在研究所当采购员对吗？” “是的陈科长。” “这么客气干什么，有没有兴趣调到我们糖厂工作？” “这！这不合适吧！” 李有福有些惊讶的看向王主任，王主任嗔怪道：“陈科长，怎么就说到调工作的事上了。” 陈凯旋呵呵一笑，“开个开玩笑。” “要不先坐着喝杯茶。” 王主任摇了摇头，“茶就不喝了，等这边事情弄完了，我还要赶回供销社。” “那行，我们先去采购科，咱们边走边说。” “行！” 李有福自然没意见，跟在两人的身后出了人事科。 “这就是带过来的两头野猪，看来中午有口福了。” “走走走，采购科就在前面不远。” 陈凯旋掀开麻袋看了眼野猪，看李有福的眼神就更热切，“老六，我私下里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陈科长你叫我名字，或叫老六都行。” “那你也别叫陈科长了，显得生分，直接喊我陈哥。” 陈凯旋笑了笑，有些认真的看向李有福，“老六啊，陈哥刚才也不完全是开玩笑。” “你要真愿意调来咱们糖厂，工作关系我来给你跑，并保证，你过来之后在工作待遇上给你提一级。” “陈哥，我在研究所干的挺好的。” “可惜啊，这么好的人才，我们糖厂就是缺少跟你一样优秀的采购员。” 陈凯旋看上去一脸可惜，就是不知道是因为看见李有福送来的两头野猪，还是因为其他。 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在这个年代有本事弄来物资的人，全国的国营单位随便你选。 有人可能觉得夸张，但这就是事实。 一旁的王主任忍不住说道：“陈科长，你就别想着从研究所挖老六了，老六这么有本事，研究所还不看得跟宝贝似的。” “我要是你，不如来个围魏救赵的策略，那两个工作指标就是老六帮他姐姐弄的，到时候你还怕老六跑了不成。” “哈哈哈…还得是王主任。” 陈凯旋哈哈一笑，“老六，你可是听见了，等你两个姐姐过来上班后，你可要爱屋及乌，想着我们糖厂一点。” “也不用多，每个月来这么一趟就成！” 还没等李有福回答，王主任打断道：“好你个老陈，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你让人家老六给你送物资，研究所能愿意？” “退一万步说，人家老六凭啥要把物资送过来，这不是增加他的工作量。” 陈凯旋看向李有福，“老六，你说句话。” “要不我在糖厂也给你挂个职？还是提高点收购价？” 李有福苦笑着摆手，“陈哥，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他一指三轮车里的野猪，“研究所收购毛猪的价格是2.25元一斤，我送到糖厂也还是这个价格。” “陈哥，我就想着自己多辛苦一下，帮家里争取两个招工名额，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只能把野猪拉回研究所，招工名额的事就算了，反正这个月的采购任务我也完成了，说不定研究所还能给我评个先进啥的。” “别啊，这都来了咋还能走呢？” 陈凯旋一把拽住李有福的胳膊，“是陈哥说错话了，老六，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咱两个姐姐来糖厂上班了，我这边照顾着点，让她俩尽快转正。” “你这边再多辛苦一下，也想着我们糖厂点。” 陈凯旋一脸的苦涩，“老六跟你说实话，糖厂苦啊，上面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工作量，就是轮番上阵，咱们也要保证工人吃的有油水，工人的工作热情才会高。” “王主任，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陈凯旋有些急了，别说两个招工名额，就是两个工作指标那也是赚。 李有福眼珠子一转，“陈哥，我也知道大家顶着几十度高温工作很辛苦，我收购两头野猪也是跑了很多地方，腿都跑细了。” “你看这样，毕竟我是在研究所上班，肯定是要完成研究所每个月的采购任务，要是有多余的精力，我在帮糖厂这边跑着收购点物资。” “咱们先说好，我不用糖厂给我挂职，也不用提高收购价格，我就纯属一帮忙，看在我两个姐姐来糖厂上班的份上，你看行吗？” “行，怎么不行！” 陈凯旋笑容多少有些苦涩，能拴住李有福当然是最好，可他也知道这么做，李有福很可能会放弃招工名额，那就真的鸡飞蛋打。 不过好在李有福肯帮忙，只要稳住李有福的两个姐姐，让他帮着收购点物资啥的都好说。 这么一想，陈凯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里就是我们采购科。” “老王，你出来一下。” 陈科长简单把李有福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特别是王科长看到三轮车里的两头野猪，眼睛都看直了。 “老六，谢谢你为糖厂做的贡献，我代表采购科感谢你。” “王科长，我也是为了换招工名额。” 王科长摆了摆手，“啥名额不名额的，我只知道，在弄不来油水，恐怕厂里的工人都要造反了。” “陈科长，你可是为咱们厂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陈凯旋笑了笑，“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厂里考虑。” “那行，你们两个交接一下，老六，等你这边弄完了来人事科找我，我给你开条子。” “谢谢陈哥！” “老六，我也在那边等你。” 后面的话是王主任说的。 李有福朝王主任感谢的点了点头，“行，王哥我待会去找你。” “老六，那现在就让人称重。” “野猪是多少钱一斤？” “王科长，毛猪是2.25元一斤，我是按照研究所采购的价格。” “这次送过来的两头野猪，原本是要拉到研究所的。” 李有福胡诌了一句，王科长压根就不在乎价格，当即就叫来两个采购员，又是一阵吩咐，两人骑三轮车朝食堂走。 “老六，先进来坐会。” “他们称完马上就过来。” “抽不抽烟，来一根。” “行，谢谢王科长。” …… 还有2章，还是昨天的时间。 第173章 狐狸间的较量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老六，先坐会，恐怕没这么快。” “没事的王科长。” “家是附近的？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家里找工作，真是好样的。” 王科长一边倒水，一边说着，毫不吝啬的对李有福夸奖，随后将搪瓷缸放到李有福面前，“尝尝，茶水我没给你倒，就倒了点白开水，加了点我们糖厂自己生产的糖。” “谢谢王科长。” “客气啥，以后想喝糖水了就来找王哥，别的不敢说，糖水管够。” 李有福笑不活了，谁没事专门跑来蹭糖水喝。 不过这也就是一句客气话。 李有福浅尝了一口，“挺不错的，王哥，这糖厂我看着规模不算小，有多少工人啊？” “小一千人还是有的。” “这么多？” 李有福吃了一惊，他对糖厂制糖的工艺，工作流程，了解的并不多。 王科长笑了笑，“也不算不多吧，你知道大家吃的糖都是怎么来的？” “我只知道甘蔗能制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 王科长点了点头，“除了甘蔗外，还有甜菜，也是制糖的原材料。” 他手朝北方向一指，“我们糖厂后面那块地，种的全是甘蔗，甜菜，不过我们的工艺还算是落后的，出糖率并不算高，我听人说，北边有更先进的工艺。” 李有福没接这茬，现在两边关系破裂并逐渐升级，就算有先进的工艺，也不会给咱们。 王科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话题一转，“老六，说起来糖厂的地都种了甘蔗，甜菜，也种了一小部分蔬菜自给自足，但也不多。” “这次你送来的两头野猪，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有福一脸认同，“大家都不容易，说实话，这两头野猪还是扣着研究所，先送到这边来的。” “所以我代表采购科感谢你。” 王科长一笑，“老六，明人不说暗话，都是干采购的，王哥想在你这取取经。” 说着，又拿出一根烟给李有福续上。 李有福哪懂的这个，他的物资全部来自于灵泉空间，要不就是自己上山打猎，总不能让糖厂组织人手自己打猎，那也不现实。 “王哥，这叫我怎么说。” “老六，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说错了王哥我也不怪你。” 王科长看着李有福，随后抛出了杀手锏，“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你姐姐来糖厂上班，我给想办法弄到办公室去。” “说实在的，咱们 “特别是熬制糖浆的时候，那温度，就算冬天待里面那也是一身汗。” “老狐狸！” 李有福心中暗骂了一句，软的不行就开始威胁上了，不过真把两个姐姐弄进办公室，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朝王科长竖起两根手指头，“王哥，我两个姐姐都进办公室，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吧？” “小狐狸！” 王科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是咬着牙说道：“我看谁敢！” “那我就先谢谢王哥了。” 李有福朝王科长道了一声谢，接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秘诀，主要就是四个字，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 李有福解释道：“王哥，我就是从农村里面出来，说到吃苦，谁又比的上农民。” “我在给王哥说件事，今年不少地方秋收上来的粮食交到公社后，公社没有返还吃到春收的粮食。” 王科长满脸震惊，他没有蠢到询问李有福，没有返还粮食农村人吃什么。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人总要吃饭，哪怕一天只有一顿，吊着也行。” “可粮食已经被公社交给上面去支援其他更困难的地区，让大家自行想办法。” “这！” 王科长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没想到现在已经困难成这样了。 “互相理解，到处粮食欠收，国家也不容易，困难总会想办法渡过去。” “咱们这里还有山，还有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听完李有福的话，王科长总算明白过来，李有福送过来的两头野猪是从哪里搞到的。 “老六，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 “你放心，你两个姐姐进办公室的事，我会想办法。” “谢谢王哥！” “不管怎么说，帮那些农村人，也等于是在帮我们自己，说起来也是各取所需。” 就在这时，两个采购员敲门走进来。 “科长，两头野猪称完重了，毛重427.6斤。” “行，我知道了。” 王科长点了点头，“在过去给食堂说一声，让他们抓紧弄出来，咱们工人也好久没开荤了。” “科长，这话都不用说，两头野猪送过去的时候，食堂那帮人一个个嗷嗷叫，跟打了鸡血似的。” 王科长会心一笑，似乎能想到那个画面。 “老六，两头野猪毛重427.6斤，跟你收上来的时候能不能对上，能对上我就开条子了。” “可以！” 李有福哪里知道有多重，他只知道个大概400斤。 “行了，我给你开430斤，多了就拿去买烟抽，少了就当你买两个招工名额的钱，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听王哥的。” 李有福哪有啥意见，眼看着967.5元又到手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赚。 王科长也认为自己占了便宜，这可是从研究所虎口夺食，两人都很满意。 “老六，你拿着条子去财务科领钱，在这我就不耽误你了。” “谢谢王哥。” “谢啥，有时间过来坐坐，还想着多和你小子交流一些经验。” “行，王哥我先走了。” 李有福从采购科出来，又紧接着从财务科领钱，厚厚的一叠大黑拾，看着就很有成就感。 “老六，忙完了。” “嗯！” 李有福笑着和陈凯旋，王主任打招呼。 随即，陈凯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招工条子递给李有福，“老六，条子我就给你了，上面有人事科的公章。” “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把条子给谁，到时候这边只认条子，时间也写在上面了。” 李有福看了眼条子上的内容和时间，最快两天后就可以过来报到，希望王科长那边能给点力，既然是进办公室做后勤工作，那就最好不要走一遍学徒工人的流程。 “谢谢陈哥。” 王主任也在这时，适宜的开口，“陈科长，事情办完了，我和老六就先走了。” “行。” 陈凯旋上前和王主任握了一下手，“有时间你上我那坐坐，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好！” “老六，你也放心，该走的程序走完，该照顾的我会照顾。” 陈凯旋一直把两人送出糖厂，这才折返回到办公室，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副厂长就找上门。 …… 第174章 国营饭店门口的眼睛 糖厂门口。 “老六，我就在这恭喜你了。” “谢谢王哥，要没你的话，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头上。” 王主任摆了摆手，“说啥傻话呢，你要没这个能力，就算告诉你又怎样？” “没看到陈科长眼热的很，你在采购科忙的时候，一直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想着能不能把你调到糖厂上班。” 李有福哭笑不得，先不说和钱主任关系不错，王科长，陈科长，八百个心眼子，他可不想时常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哥，我真觉得研究所不错。” “行，你小子愿意在哪里干你自己拿主意，王哥只是把这些事告诉你。” “谢谢王哥！” “咋还客气上了，行了，事情办完了我也回供销社了。” “王哥！” 李有福叫住王主任，“也快到中午了，一块吃个饭再回去。” “那先说好，钱你付，粮票我出。” 李有福一笑，“走吧，一顿饭还吃不穷我，你忘了，我可是采购员。” “也是！” 王主任跟着一笑，“那今天就打你这个土豪，看我怎么吃穷你。” “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国营饭馆，王主任嘴里喊着打土豪，也只点了一碗面。 倒是李有福有些过意不去，又分别点了红烧肉，狮子头，外加两个素菜和六两米饭。 “够了够了，点这么多吃的了吗？” “要宰当然是狠狠宰我一顿，说实话，王哥你要是不吃，我一个人就能拿下，我饭量可大着呢。” 李有福倒也没吹牛，两个人吃的是干干净净，让门口不断朝里面张望的两个人，暗骂了一声倒霉。 李有福来了兴趣，询问，“王哥，门口那两个人你认识？一直在看咱们吃饭。” 王主任瞥了一眼，“吃你的别管。” 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也算是可怜人。” 李有福也是听完王主任讲述才得知，已经有人专门蹲在国营饭店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吃饭，要是有剩余的，就会立刻进来把剩菜剩饭全部吃掉。 而门口的两个人，就是这种。 “要帮一把吗？” “帮的过来吗？” 李有福一想也是，就没在说话，低着头吃饭。 一顿饭结束。 只花了不到3元钱，外加一斤粮票，这点钱对李有福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两人出了国营饭店。 “老六，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也不知道供销社那边咋样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王哥，我也准备去大姐家一趟。” “路上慢点。” “回见！” 李有福看着王主任骑车远去，他也骑着三轮车朝大姐家的方向走，骑了一会看见四下无人，紧接着，就把三轮车收进空间，又换成了自行车。 相比，肯定是自行车骑着更舒服。 … … 时间流逝。 尽管李有福把自行车蹬的快要冒烟，等骑到曹家沟的时候，也花了近三个小时。 从曹家沟再到大姐家，就已经没多远了。 李有福干脆停下自行车做修整，也顺便从灵泉空间拿出竹筐打掩护。 白面，玉米面，高粱面，红薯，土豆，南瓜，一样样被李有福从灵泉空间取出来，直接放进竹筐。 白面只拿了2斤，倒不是李有福小气，谁家走亲戚还拿细粮，粗粮就已经是极限了。 也就是李有福现在多了条明路，一个月37.5元的工资，外加铁路公安的表彰信，奖金，拿出一些粮食帮衬大姐，别人也挑不出刺。 另外，考虑到大姐家人多。 竹筐里装的最多的就是红薯，土豆，这才是主流。 但话又说回来，有红薯，土豆啃，垫吧垫吧肚子，那也比饿着肚子，吃观音土强了一万倍。 南瓜李有福倒是没有吝啬，挑了一个近20斤大南瓜装进了竹筐。 这一算，带给大姐的东西就不少了。 李有福想了想，又从灵泉空间拿出一只公鸡，并在路上抓了把草绑在自行车前面，收拾好了以后，这才重新上路。 …… 第175章 再到大姐家 “大姐，你在不在家？” “谁啊？” 院门打开，开门的是大毛，一见到李有福他先是一愣，“小舅！” “小舅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大毛一溜烟跑到李有福面前，一张笑脸如同盛开的鲜花。 李有福空出一只手在他小脑袋上揉了揉，笑着道：“小舅来看看你们。” “先让开，我把自行车停进去。” 大毛快速让开一个身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行车，“小舅，这个就是自行车。” 他伸手想摸又不敢，大毛以前听大人讲过，自行车金贵着呢，要花好多好多钱。 “想摸就摸吧，一会有时间小舅骑自行车带你和石头出去溜达一圈。” “真的？” 大毛眼睛都亮了，看着自行车一个劲的傻笑。 “家里就你在吗？你娘她们呢？” 大毛回了个微笑，不在意道：“小舅，就我和小石头在家，外面冷，小石头躺床上。” “娘她们上山去了。” “你俩吃饭了没有？” 大毛有些不好意思，“娘说等晚上回来再做。” 李有福将自行车停好，又把竹筐从后座上取下来，“走，先去看看小石头，一会小舅给你们做烤红薯，让你俩先垫垫肚子。” 他心想，“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应该在国营饭店买几个包子，不过烤红薯也还不错。” “小舅，烤红薯好吃吗？” “还不错，红薯吃起来粉糯香甜，有一定的嚼劲，地瓜则要松软一些。” 许多人傻傻的分不清楚红薯和地瓜，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植物。 “石头，你看谁来了？” “小舅！” 石头高兴从床上蹦起来，李有福这才发现石头还光着个屁股。 “快进被子里，小心一会感冒了。” 李有福一把将石头又重新摁了回去，又扭过头来询问，“大毛，你弟的裤子呢？” “小石头尿裤子里了，臭烘烘的，娘洗了现在还没干呢。” “你才尿裤子了，我没有，明明是喝水不小心打湿的。” “你就是尿裤子了。” “我没有。”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感到心酸。 不管是尿裤子还是被水打湿，要是多一条裤子，也不至于只能躲被子里。 石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小舅，我没有尿裤子，大哥欺负人。” 大毛正要反驳，李有福一把拉住大毛，“你是当哥哥的，石头说没有那就没有。” “好了，你们两个可是亲兄弟，可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吵架，听见没？” “听见了。” 李有福笑着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摸了摸，“小石头，你就躺这歇会，小舅给你俩做烤红薯吃，大毛，你来帮小舅烧火。” “小舅我也要帮你。” “你个光屁股老实待着。” “小舅！” 石头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李有福，他也想帮李有福烧火。 李有福咧嘴一笑，“你哥说的没错，一会感冒了咋办。” “小舅烤红薯的时候，帮你把裤子也烤干。” “谢谢小舅。” “走吧！” 李有福拉着大毛回到院子，竹筐里的东西有点多，不光是白面，玉米面这些，最多就是红薯，土豆。 “小舅，这么多。” 大毛到底是要大一点，懂事些，已经知道家里的不容易，可第一眼看见这么多粮食，不是高兴，而是询问李有福。 “小舅，你把外婆家的粮食都拿来了，你们吃啥啊。” “这可不是外婆家的粮食，是小舅自己的。” 大毛还有些懵懵懂懂，“可是！” “没啥好可是的，你是怕小舅把粮食都拿过来了自己没有吃的？” 大毛看了看李有福，还是点了点头。 李有福咧嘴一笑，在他鼻尖上刮了刮，“放心好了，小舅家里还有，饿不死的。” “帮我把公鸡拿进厨房，敢不敢拿？” “敢！” 李有福没想到，大毛伸手就抓了过去，公鸡不停的扑腾着，却硬是没从大毛手中逃脱。 “小舅你看。” “不错，你先拿到厨房里放着。” “好！” 大毛抓住公鸡，欢天喜地的进了厨房，李有福微微一笑，拿着竹筐跟在了大毛的后面。 砰！ 竹筐落地的声音。 大毛砸吧着嘴，“小舅，你力气好大。” “多吃点饭，以后也会跟小舅一样，力气变大的。” “嗯！” 大毛刚要点头，又看见那为数不多的粮食，“小舅，我还是等以后吧，要是我吃的太多了，大家都没有饭吃。” “不会的，小舅这次不是带着粮食来看你们了吗？” 大毛摇了摇头，“小舅，娘说不能太麻烦你们，小舅也要吃饭的。” “小舅可是有工作的。” “有工作就有粮食吃饭吗？” 大毛眨着大眼，天真无邪的看向了李有福。 …… 还有2章，老时间，字数会补上。 第176章 大毛挨揍，大姐夫躺枪 “嗯……” 李有福想了想，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城镇户口，粮食定量，这些说给大毛，他也不一定能听的懂。 于是简单说道：“有工作就有工资，可以拿着工资去买吃的粮食。” 大毛很认真的听，向往着说道：“要是我也有工作就好了，这样娘她们就不用到山上去找吃的。” “你还这么小，知道啥是工作吗？” 李有福乐了，在大毛脑袋上揉了揉，“去捡点柴火过来，小舅要开始烤红薯了。” “好的小舅。” 别看大毛年纪不大，烧火方面比李有福还得心应手，他先是拿了点干草将火引燃，接着一点点往里面添加柴火。 在两人的通力配合下，引火的工作很快就完成。 接下来就是把红薯放进灶火里，还不能离明火太近，免得把红薯给烤糊了。 生了火也不能光烤红薯，就有些浪费，趁着这工夫，李有福接了点水倒进锅里，还让大毛把石头湿掉的裤子拿过来烤。 期间，李有福用一根木棍不断的翻转红薯。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火光映照在二人的脸上，将两人的脸蛋烤的有些红彤彤的时候，红薯终于烤熟了。 李有福用木棍把两个红薯小心波弄到盘子里。 “这个是你的，另一个是石头的。” “小心烫！” 正说着，大毛伸手想撕开红薯皮，烫的手指头连忙捏住耳朵。 李有福笑了笑，“都跟你说了小心烫。” “筷子在哪放着呢？” 大毛连忙指着挂筷子的墙壁，李有福从里面取了两双筷子，“看着小舅是怎么弄的。” 李有福言传身教，用一双筷子替代手指，一扒拉，烤的软烂的红薯直接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红黄色的瓤，扑鼻的香味瞬间出来。 “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 大毛已经迫不及待。 李有福夹起一筷子，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塞进大毛嘴里。 大毛眼睛瞬间就亮了，“好吃。” 李有福咧嘴一笑，“行了，端过去跟石头一块吃去。” 大毛有些迟疑，“小舅你呢？” “小舅还不饿，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 李有福挥了挥手，“去吧，小舅在这里把石头的裤子烤干就过去。” 见李有福这么说，大毛三步一回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端着两个烤红薯进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 李有福拿着烤干的裤子进了房间。 “小舅。” “小舅！” 看着两个吃的跟花猫似的大毛，石头，李有福瞬间乐了。 “拿去，先把裤子穿上，光个屁股给谁看啊？” “谢谢小舅。” 石头花猫似的小脸，还有些害羞似的红润，这么大点的小屁孩都知道害羞了。 “知道害羞了。” 李有福打趣了一句，石头穿裤子的速度就更快了。 “都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小舅，烤红薯好好吃，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说这话的是小石头，李有福用手刮着他鼻子，“好吃也不能天天吃，这玩意吃多了屁多。” 大毛不以为意，“屁多就屁多，那也比饿肚子强。” 石头一脸的认同，“大哥说的对。” “对啥对，赶紧去把手和脸洗了。” “锅里有热水！” 一番折腾，两个小家伙总算都收拾干净。 李有福拿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5点。 “你娘她们啥时候上的山？” 石头抢着道：“一早就去了。” “糟了，这么久了，可别出啥事了。” 李有福一边想着，一边跟大毛，石头交代，“你俩就在屋里待着哪都别去，我去看看你娘她们。” “大毛，你知道你娘她们是从哪个方向上的山吗？” “小舅我知道，我带你去。” 石头急道：“小舅，我不要一个人在家里，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去。” 大毛皱着眉，“石头听话，我和小舅走的快你跟不上。” “我不！” “我不要一个人在家里，大哥我求求你。” “小舅！” 石头眼里噙着泪，一副快要哭的表情看着李有福。 李有福是真急了，刚准备说让大毛留下看着石头，他自己一个人去。 忽然！ 李有福耳朵一动，听到熟悉的说话声，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行了，都别去了，你娘她们回来了。” “真的？” 两个小家伙同时扭头看向李有福，一脸的狐疑。 然而没多久，大毛脸上由惊转喜，一路快跑着奔向门口。 “娘，爹，大伯，大伯母，爷奶。” “大毛，你咋跑出来了，不是让你看着点石头，是不是饿了，娘这就去做饭。” “娘，我不饿，我跟石头已经吃饱了。” 众人目光看向大毛，李招娣更是急了，“你这死孩子，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等着娘，回来就做饭。” “你吃啥了？” “观音土要吃死人的。” 陈自强听着这话，照着大毛屁股就是两下，“我让你吃，我让你带着石头吃观音土。” “你想气死我们。” “呜呜…我没有，呜呜……我没有带石头吃观音土。” “你还撒谎！” 又是两下，大毛哭的泣不成声，“是…是…小舅。” “老六！” 李招娣一愣，看向自家丈夫，还带着埋怨的眼神，似乎再说，“看吧，谁让你打的。” 曹志强：“……” 这不是你冤枉孩子吃了观音土。 李招娣眼神狠狠一瞪，曹志强立刻低下脑袋。 曹老头，曹老太太面面相觑，还是大嫂，吴曹氏开口，“弟妹，你还是赶紧先回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行，大嫂你帮我安慰着点大毛。” 说着又剐了陈自强一眼，曹志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曹老大是想笑又不敢笑。 “快去吧！” “诶！” 李招娣应了一声，迈着腿就朝家跑，正好迎面和李有福打了个照面。 “老六，还真是你，你咋来了？” 李招娣一脸惊喜，一把拽住李有福的胳膊，“就你一个人，娘呢？娘没跟你一块来？” 李有福看着大姐不说话。 大姐一愣，“你看着我干啥？” “好端端的，你揍大毛干啥？” 大姐被说的脸有些发烫，“那能怪我头上，要找就找你大姐夫去，是你大姐夫揍的。” 李有福：“……” 我耳朵又没聋，李有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展开新能力，刚才发生的事如同亲眼所见，同时，李有福也在心里为大姐夫默哀了三秒。 …… 第177章 大姐的震惊 “老六来了。” “曹叔，婶子，曹大哥，嫂子，大姐夫。” 李有福笑着和几人打招呼，紧接着就看见大毛撇着嘴朝他这边看来，满脸的委屈。 “大毛，来小舅这。” “小舅！” 李有福揉了揉大毛的脑袋，“没事，不委屈，小舅给你拿糖吃。” 说着，又朝大姐翻了个白眼，“你看，把孩子给委屈的。” “好了好了，大毛是娘不对，娘给你道歉。” “大毛是勇敢的男子汉，可不准再掉猫尿，不然石头可就要笑话你了。” “他敢笑话我，我揍他。” 噗嗤！ 李有福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了，拿着糖去找石头玩去。” “谢谢小舅。” “去吧！” 看着小跑着离开的大毛，李有福嘴角微微上扬。 也就在这时。 曹老大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老六，这是你骑过来的自行车？”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李招娣诧异道：“老六，这自行车你借谁的啊？可别给人骑坏了。” “什么借的？这是我的自行车。” “你的自行车？” 李招娣像不认识李有福似的，上次李有福和蒋翠花来家里送粮食，就足够让她感到惊讶，而这一次，自家这个弟弟竟然还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年头的自行车，可不是街上的烂白菜，金贵着呢。 而且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对应的自行车票，李有福一个农民，他到哪里弄来的自行车票。 “招娣，别光顾着说话，把你弟弟叫到屋里坐着说，外面冷。” “好的娘！” 李招娣拽住李有福的胳膊，“老六，跟姐进屋，给大姐说下你这自行车哪来的。” 大姐还真是这么一个较真的人，你要是不跟她说清楚，她能一直缠着你。 李招娣看向吴曹氏，“大嫂，晚饭就麻烦一下你，我进去陪老六说说话。” 吴曹氏笑道：“弟妹，有啥话好好说。” “好的大嫂。” 众人面面相觑，曹老头看向儿子，“志强，你也跟进去看着点。” “知道了爹。” 还没等曹志强进去，下一秒，厨房就传来了吴曹氏的惊呼。 “当家的快来看，这么多粮食。” “啥？粮食？” 几人听到声音也连忙朝厨房走，紧接着，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 满满一竹筐的粮食，白面，玉米面，硕大的南瓜，剩下的全是红薯和土豆，几乎占据了竹筐的三分之二。 “这…这也太多了。” “还有公鸡！” 几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就想到李有福。 四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曹志强，曹老头叹道：“老二啊，这都是你小舅子拿来的吧。” “这么多，亲家那边不过日子啦？” 曹志强也是一脸懵，“我把招娣叫过来问问。” “招娣，媳妇，你来一下。” 李有福是和大姐一块来的厨房，大姐也被满满一竹筐的粮食惊的目瞪口呆。 “老六，你不过日子了？” 大姐的话如出一辙，6个人的目光全都放在李有福的脸上。 “谁说我不过日子了？” “过日子你还拿这么多粮食过来。” 李招娣既心疼又担心，她害怕李有福是背着蒋翠花把粮食拿过来，还是那句话，谁家都不富裕，一下子没了这么多粮食，那是真要饿死人的。 “大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还不至于，家里都没吃的，还把粮食都拿来帮衬你。” “你看我有那么傻吗？” 这话是对李招娣说的，也是对众人说的。 听到李有福这话，李招娣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老六，那这些粮食哪来的？” “一部分是换的，还有一部分是买的。” “我在县研究所当采购员，7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7.5元的工资。” “外面那辆自行车也是研究所给配的。” 说到这里，李有福语气调侃道：“我拿自己的工资买点粮食帮衬大姐，这不过分吧？” 其实众人当听到李有福在县研究所上班的时候，心中就已经释然了，大姐在听到李有福说，拿自己的工资买粮食贴补自己的时候。 李招娣心里头一暖，眼睛里像是有无数雾气升腾，“老六，大姐知道你心疼大姐。” “你赚的工资，那是将来要娶媳妇的。” “还有，你上次给我的50元钱，我都没有动，等明天走的时候，你一并带回去。” “爹，娘，还有大哥大嫂，我这个当大姐的，没帮衬到弟弟也就算了，还一直让老六帮衬我，我不能看着老六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曹老头深吸了口气，“招娣，这话没错。” 随即看向李有福，“老六侄子，你这份心意我们领了，而且我们有手有脚，再不济还能上山找些吃的，可不能因为我们家，把你自个给搭进去了。” 曹老太太帮腔道：“是这么个理，老头子说得没错。” 然后又指着两个儿子和儿媳，“你们也要记住老六这份情分，不过粮食咱们就不要了。” “现在都困难，谁家都不容易，更别提粮食能救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反而弄的李有福有些烦恼。 “都别说了，听我说一句。” 李有福无奈的笑了笑，“曹叔，婶子，我没说瞎话，这点粮食帮衬我大姐，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真要影响到我的生活，我也不会一次性拿这么多粮食过来，是不是这么个理？” “再说了，我大姐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亲姐姐，在不影响我生活的前提下，帮衬点我大姐，怎么了？” “亲人之间不应该互相帮衬，大姐之前帮衬我的时候还少吗？” “要是真念着咱们之间的情分，就别推辞，如果要感谢我，也要等大家日子都好过点的时候，在感谢我不是更好？” “这！” 几人相视一眼，他们能从李有福的话语中感受到真心，和那份浓浓的亲情。 曹志强用胳膊碰了一下李招娣，像是在说，你看这咋整，你弟弟把话都说成这样了。 李招娣看向李有福，“老六，你没骗大姐？”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随即拿出糖厂的招工条子，“看看这是啥。” …… 第178章 说服大姐 “这是？” 李招娣只认出了红色的印章，对她这种只上了几天学的半文盲，想要看懂纸条上的内容还是有些难度。 “曹志强！” 李招娣把纸条递给曹志强，曹志强虽然只读了小五，看纸条的内容有些磕磕碰碰，但总算是弄懂了里面的意思。 曹志强一脸惊讶的看向李有福，“小舅子，这是糖厂的招工指标。” “啥？” “糖厂招工指标？” 面对李招娣满脸震惊，曹志强则是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随即，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李有福的脸上。 李招娣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确认，曹家的众人则有些茫然，特别是李有福刚刚说过，自己在县研究所有份工作，这会又拿出一份糖厂的招工指标。 这是要干啥？ 只是为了让李招娣收下物资，也用不着又拿出一份招工指标吧？ 曹家人在羡慕的同时，又很快的低下了头，李招娣娘家人越过越好，两家已经拉开了相当大的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李招娣的娘家人会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亲家。 这样的小心思，在几人的脑海里不断流转着。 李有福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十分淡然，他朝大姐，大姐夫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县糖厂的招工指标。” “我一共从糖厂那边弄来了两个招工名额，一个给二姐，另一个是留给你的。” 众人皆是一愣。 这可是去城里上班的机会，有了工作，农村户口就能转成城镇户口，吃上定量，说一句鲤鱼跃龙门都不为过。 “给我的？” 李招娣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不是给你给谁。”李有福反问了一句。 “可是…老六，你大姐我字都不识几个，能行吗？” “咋不行！” “再说了，县里开的还有扫盲班，不行了再给你报个名。” 此时曹家的众人选择了沉默，因为根本就插不上嘴。 “那大毛，石头咋办？” “等你户口转过去了，把大毛，石头接到县城，在那边上学也方便。” “媳妇，要不你就听小舅子的，大毛，石头有我看着呢。” 曹志强越是这么说，李招娣心中越是不舍，别看她每次都凶曹志强，两口子感情好着呢。 李招娣看向李有福，“老六，要不让你姐夫去吧，我留家里照顾孩子。” “我真怕干不好，到时候丢你的脸。” 大姐能说出这样的话，李有福一点都不意外。 上辈子大姐为了帮他，到山上采药的时候摔断了脊椎，落了个终身残疾，大姐夫始终在大姐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着。 因此，李有福对他这个大姐夫的印象也是极好。 说实话，李有福只是想帮大姐走出困境，至于工作最后落到两人谁的头上他并不介意。 只不过，这个年代孩子的户口是随母亲，由大姐接受这份工作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大姐夫那，还多的是机会。 李有福灵泉空间里还躺着一张，铁路公安的工作指标，到时候把这份工作给大姐夫也不是不行。 “给我，这不合适。” 曹志强苦笑的摇了摇头，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自己真把工作抢到手里算是怎么回事？ 小舅子和媳妇娘家人又怎么看自己？ “大姐，我们回屋里说。” 曹志强笑道：“招娣，你跟小舅子回屋说话，都挤在厨房像什么话。” “老六，好好劝劝你大姐，大姐夫真没这个心思。” “我知道的大姐夫。” 李有福看向大姐夫，“大姐夫你也一块吧，这事跟你也有关系？” “跟我也有关系？” “老二，你们过去吧，我们也该烧火做饭了。” 这话是曹老头说的。 吴曹氏扬起嘴角，“爹娘，当家的，你们也回屋歇着，厨房有我就行了。” 曹老大点着脑袋，“爹娘，你们先去歇着，我留下来帮着烧火。” 曹老头，曹老太太也没拒绝，几人一道回到屋内。 “爹，娘。” “爷奶！” 几人刚进屋里就看见大毛，石头，两个小家伙扬起笑容，石头更是一个箭步，抱着李招娣的大腿就不撒手。 “大毛，石头，你们过来，到爷奶这边来。” “你小舅跟你娘她们有话要说，听话。” 李招娣笑着在石头的脑袋的揉了揉，“去吧！” “哦！” 两个小家伙应了一声，乖乖走到曹老头，曹老太太身边坐下，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只是那小眼神还不断的朝这边张望。 见到这一幕。 李有福只是笑了笑，随后拿出烟，给曹老头，大姐夫发烟，点完烟后，他才找了个凳子坐下。 “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跟大姐夫两个感情好，也是我这个当弟弟乐意看见的。” “不过这个工作你还真不能让给大姐夫。” “为啥？” 李招娣不解，李有福又给两人科普了一遍户口的政策，以及大姐农转非之后所带来的好处更多。 “媳妇，你也听见了，两个孩子每个月定量少，可加在一起就不少了，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口粮。” “这！” 李招娣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不过李有福的话已经说服她了，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干不好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大姐，你也别想太多，工作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刚去了会有人带，教你怎么工作。” “五姐不就是个例子，现在不也干的挺好的。” 李有福提到了五姐，大姐顿时有了点信心，一脸坚定的说道：“老六，你放心，大姐不会给你丢脸。” “没这么严重。” 李有福咧嘴一笑，转而又看向了大姐夫，“大姐夫，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事。” “嗯，小舅子，你说。” “是这样的……” 李有福将自己前往江浙省看望三姐，以及在火车上遇到人贩子，制服人贩子，并获得铁路公安奖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尽管从李有福口中说的轻描淡写，可还是让几人听出了惊险刺激，就连大毛，石头，也被李有福所讲的故事吸引住了。 “小舅，还有呢？” “坏人被你抓住后，人民公安有没有把坏人一网打尽？” 说这话的是大毛，他看向李有福的眼神中，满眼的崇拜，根本掩饰不住。 李有福笑了笑，“坏人当然是被绳之于法，连他们的老巢都给端了。” “太好了。” “小舅真棒。” 被两个半大孩子崇拜，李有福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曹老头已经将两个小家伙给拉到了一边。 “老六，你没受伤吧？” “让大姐看看。” 李有福无奈的起身，当着大姐的面转了一圈，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 “好着呢，不然我能在这坐着。” “你啊，就知道逞能。” 大姐嘴里埋怨着，语气听上去就和蒋翠花，三姐的语气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一个娘生的。 “这么说的话，前段时间你去了老三那里？” “老三还好吗？” …… 第179章 我懂，我真懂 这个年代出行极为不便，远点的地方就要用到介绍信，即使有了介绍信，也会因为金钱，交通工具等各种原因。 所以说，特别是远嫁，还横跨了数个省份，想再见一面，有时候比登天都难。 一眨眼，大姐嫁人已经八九年，三姐离开家也有六年的时间。 大姐是没想到，李有福会跑那么远去看李来娣，这一刻，什么工作都被抛之脑后，在大姐心里，她只想听到三妹的消息。 “三姐在大院过的还不错，就是三姐夫经常要出任务，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李有福将三姐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不好的，着重说了三姐生的双胞胎女儿，聂胜男，聂如雪。 说到聂胜男像个小大人似的，大姐笑得合不拢嘴。 “那这两个小丫头一定讨人喜欢。” 李有福有些遗憾，回来的时候忘记带着聂胜男，聂如雪去照相馆，这样…说起两个小丫头的时候，也能把照片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 “等到时候，让聂胜男，聂如雪去照几张相片就是了。” “说不定三姐哪天就回来了。” “你可别去鼓动你三姐，你三姐夫的工资还要养活一大家子。” “这个再说吧！” 对其他人或许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对李有福而言，只需要考虑三姐夫，以及两个外甥女的假期。 人多了，现在的房子就有些不够住了。 等翻过年，正好上班也好几个月，从明路上来说，加上铁路公安发的奖金，几个姐姐的工资啥的，在起几间砖瓦房都说的通。 特别是，李家村的人可都还欠着李有福一份天大的人情。 一边想着这些，李有福话锋一转，“三姐的事先放一边，大姐夫，我在火车上抓到的人贩子可是大有来头。” “是一个横跨了数个省份的人贩子组织，可以说是立了大功。” “铁路公安不但给我发了表彰信，奖金，票据，完了还有一份铁路公安的工作指标。” “我打算等工作指标拿到手之后，让大姐夫去当这个铁路公安，当然，这事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要经过大姐，大姐夫你们两个的同意。” “有这好事，那还有啥好说的，我肯定是乐意的。” “不过小舅子，铁路公安这么好的工作，你咋自己不要呢？” 李有福摊了摊手，“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又当采购员又去当铁路公安吧。” “这倒也是！” 曹志强憨憨的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大姐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有福，“老六，你能给大姐找份工作，大姐都不知道该咋个报答你，你还想着给你大姐夫再弄个工作。” “你甭搭理他，有这一份工作，我们就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了。” “要不工作你还是自己留着，实在不行卖了也行。” 大姐夫笑容一僵，很快顺着大姐的话说道：“老六，刚才大姐夫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可没开玩笑。” “大姐，我要那么多工作干啥，干的过来吗？” “这！” 大姐只是话赶话，她是不好意思在接受一份工作的情况下，又上赶着给自家男人要一份工作。 这成啥了啊？ 就是传出去，或是让其他几个妹妹，妹夫，听到了也会感到心里不平衡。 这么说，只是想让李有福好受，不想把这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弟弟，夹在中间为难。 她要站在李有福的立场，为李有福考虑。 李有福微微一笑，“大姐，说句不好听的，我的工作愿意给谁就给谁，谁也管不着。” “你看，我和五姐都有工作，三姐是军嫂，四哥在部队，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二姐。” “至于这份铁路公安的工作，一方面是还没有下来，我在这里也只是提前说说，另一方面，真下来了，我给了大姐夫，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以后大姐夫每个月发了工资，补偿我一点就是了。” “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有福在这事上撒谎了，铁路公安的工作指标，他现在就能拿出来，只不过还需要去问问能不能换一个人。 万一换不了，李有福也只能想别的办法。 另外，铁路公安的工作指标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明路，算的上是一张杀手锏。 李有福没现在拿出来，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闻言。 大姐，大姐夫相视一眼，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即视感。 咋地…转眼间，一家人忽然就要变成城里人，还有点像是在做梦，但愿这个梦能一直不醒才好。 “大姐夫，我说的这事，还没这么快就能落实。” “老六，大姐夫没多想。” 曹志强笑着摇头，“你能想着大姐夫，大姐夫已经很高兴了，就算没成也不要紧，我这不是还有你姐吗。” “你大姐去了糖厂，等她稳定了，我也可以到县里找个事做做，大姐夫身上还是有把子力气。” 说着，曹志强伸手显摆着他有肌肉，一旁的大姐，白眼都快翻上天，伸手在大姐夫腰上掐了一把，“看把你一天显摆的。” “痛痛痛，媳妇，我错了。” 这一幕，李有福会心一笑。 他也在心里下了决心，“不管如何，也要想办法帮大姐夫解决一个工作。” “吃饭了。”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吴曹氏的声音。 李招娣有些羞涩的看了眼李有福，又扭过头对着大姐夫小声哼道：“回头再收拾你。” 听在李有福耳朵里，更像是对着自家男人撒娇。 “笑啥笑，有本事，也给我找个弟妹回来。” 李有福：“……” 咋又说到我头上了？ 曹志强捂着嘴偷笑，迎来的是大姐又一记白眼，“你招呼老六上桌吃饭，我去厨房帮忙。” “好的，媳妇。” “德行！” 大姐迈着轻快的脚步转眼走出屋子，李有福，大姐夫对视一眼。 曹志强有些羞涩的说道：“老六，你大姐平时不这样，今天可能见着你了高兴。” “我懂，我懂！” 李有福心道：“不就是妻管严嘛。” 表面上他拍了拍曹志强的胳膊，“大姐夫，又不是啥丢脸的事，走，准备上桌吃饭了。” “曹叔，婶子，吃饭了。” 曹志强：“……” 你懂，你懂个锤子。 …… 第180章 和两个小家伙的约定 “是鸡肉！” 大毛，石头，看着李招娣端进来的鸡肉，顿时馋的直流口水。 “规矩点，大人都没动筷子。” “知道了娘。” 除此之外，还有用鸡血，鸡内脏炒的一小碗鸡杂，土豆丝，和几个蒸的有些软烂的红薯。 这不伦不类的几个菜拼凑在一起，却是一家人这段时间吃过的最好一顿。 众人齐聚，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 曹老头说着感谢的话，“大侄子，家里没啥可招待你的，只能借花献佛，把你拿过来的公鸡做了两道菜来招待你。” “还请你别介意。” “曹叔你太客气，其实随便弄点啥都成。” “这不行！” 曹老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曹家又不是不懂礼数，大侄子，你这么帮我们，我们都记着呢。” “曹叔，说这话就严重了，咱们是亲家，我大姐嫁到曹家这么些年，你们可没亏待我姐。” “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亲人之间相互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嘛。” “你这可不是给一口吃的那么简单。” “我在这里也向你作个保证，以后你大姐去县里上班了，老二你可不许拖招娣的后腿。” “不然我跟你娘都不会放过你。” “爹，我是那样的人吗？” 曹志强急了，咋又说到他头上了。 曹老头眼睛一瞪，“不是就最好。” “还不给你小舅子做个保证。” 曹志强连忙举起手，“媳妇，我跟你保证，我会在家看好大毛，石头，绝对不给你推后腿，不然……不然让爹打断我的腿。” 李招娣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学发誓这套。” “老六，你大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李有福笑着点头，“大姐我知道，我又没说大姐夫什么。” 曹志强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又对李有福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还是小舅子你懂我。” “行了，开始吃饭吧，一会饭菜都凉了。” 曹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朝李有福碗和李招娣碗里，分别夹了一个鸡腿，“有福，吃个鸡腿。” “招娣，你也吃一个。” “谢谢婶子。” “谢谢娘。” 大毛，石头嚷嚷着，“奶奶，我也要吃。” “好好好，都有，都有。” 曹老太太含笑着点头，给每个人碗里都夹了一块鸡肉，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只夹起鸡头放进碗里。 见状！ 李招娣连忙把碗里的鸡腿夹到曹老太太碗里，“娘，鸡腿还是你吃吧。” “我不吃，你吃。” 两人你来我往，僵持了一下，曹老太太干脆把鸡腿夹到李有福碗里，“有福侄子，这个鸡腿也给你吃，咋不动筷子，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大嫂做的饭好着呢。” 李有福夹起碗里的两个鸡腿，分别放进大毛，石头的碗里，“这两个鸡腿给你们吃。” “多吃点肉，长高高的，将来也能帮你娘她们多干点活。”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大毛，石头，两个小家伙吃的满口流油，顾不得其他，只来得及对李有福道了声谢，又低着脑袋开始啃鸡肉。 看到这一幕。 众人发出会心一笑，不过总算没有争论鸡腿的事。 李招娣微笑着看了李有福一眼，为有这么个懂事的弟弟，心里感到高兴。 一顿饭结束。 两个小家伙都吃饱了，脸上都是一种满足的表情，大姐，吴曹氏忙着收拾桌子，碗筷，李有福拿出烟，给几人发烟。 曹志强拉着李有福的胳膊，“小舅子，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曹老大点头附和着，“是啊，上次就没留住，这会外面天色也快黑了，要是路上出个啥事就不好了，听你大姐夫的，晚上就在这住下。” 曹老头询问，“有福侄子，没啥要紧的事，晚上就在这住下，等天亮了再走。” “行！” 李有福点头应了下来，反正提前和蒋翠花打过招呼，不像后世，只要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沟通，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没提前说好，蒋翠花非疯了不可。 见李有福点头，三人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曹志强连忙起身，“小舅子你先坐着，我去跟你大姐说一声。” 还真是个妻管严。 没一会，大姐湿漉着手从厨房出来，她笑着道：“老六，这就对了，家里又不是住不下。” “等着，大姐一会把床铺收拾出来，保证你住的舒舒服服的。” “没事，将就一晚就行，实在不行，我和大毛，石头两个挤挤。” “他俩睡觉就不老实、” 大毛不乐意了，“娘，我睡觉可老实了。” 石头拉住李有福的手，“小舅，晚上你要跟我和大哥一起睡吗？” “你不愿意跟小舅一起睡？” “不是，我要跟小舅一起睡。” “小舅你可以给我和大哥继续讲打坏人的故事吗？” 李有福哭笑不得，用手在石头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原来石头想跟小舅睡，就是为了让小舅给你讲故事啊？” 石头小脸红彤彤的，有些害羞的低下脑袋。 “行了，跟你大哥去玩会，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李招娣又补充一句，“就在院子里，别乱跑。” “知道了娘。” 李招娣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原本曹家就有四间房，大房一直没有生育，大毛，石头大一点了，就把剩下的一间房收拾出来，让大毛，石头住着。 到最后，李有福也没给大毛，石头讲成故事，被大姐赶过去，和大姐夫，四个人挤了一晚上。 倒是李有福一个人占着大毛，石头的房间，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 李有福吃了点玉米糊糊就准备动身回去。 “曹叔，婶子，曹大哥，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不在这多住几天？” “不了，回去后还要上班工作。” 曹老头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工作要紧，年轻人就是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老二，你和招娣送送有福侄子。” 这话都不用说，大姐，大姐夫已经等在门口。 “曹叔，那我走了。” 李有福又朝大毛，石头挥了挥手，“大毛，石头，在家要听话，等过段时间小舅再来看你们。” “小舅。” “小舅！” 两个小家伙围在李有福身边，满脸的不舍。 李有福俯下身子，把两个小家伙同时搂住，在两人的背上拍了拍，“好了，小舅要走了。” “等你们娘开始工作了，到时候把你们接到县里面玩，到时候小舅请你们下馆子。” “真的？” 刚刚还一副恋恋不舍，一听到下馆子，眼睛立刻就亮了。 李有福忍不住一笑，“真的，小舅不骗你们。” “谢谢小舅。” “小舅再见。” 摆脱完两个小家伙，李有福推着自行车朝门口走，大姐，大姐夫立刻上前，“老六，送送你吧。” 李有福没拒绝，他也有话要和大姐交代。 …… 第181章 李大强的担心 “老六，谢谢你，大姐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大姐，说啥傻话呢，我以前那么不成器，你不一样没放弃帮我。”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大姐朝一旁的大姐夫拧了一把，大姐夫尴尬的笑道：“你大姐的意思是说，以前帮衬你的那点，不能和现在比。” “你可是一下子把你大姐变成了城里人，多少农村人做梦都想成为城里人。” “小舅子，昨晚我跟你大姐也商量过了，以后你大姐上班，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你一半，不然的话，这份工作，拿着太烫手了。” 李有福看向大姐，大姐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老六，你大姐夫说的也是我的意思。” “行吧！” 见李有福答应，两人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笑容也重新回到两人的脸上。 见状！ 李有福知道自己做对了，他也不想在这事上和大姐争论，否则以大姐好强的性格，她宁愿上山自食其力，也不想欠得太多。 如此，已经是大姐所能承受的极限。 “谢谢你老六。” “客气啥，你以后的工资可是要交给我一半。” “大姐夫，你不会有意见吧？” 曹志强连忙摆手，“哪能啊，这种机会别人求的求不了。” “你不信的话，随便问个人，你看他们愿不愿意。” 曹志强这话说的没错，有份城里工作并不代表什么，因此一跃跳龙门，变成农转非，这个才是重点。 要没了粮食本，每个月的定量，各种票据，城里人也不见得就比农村人优越到哪去。 “那肯定愿意。” 李有福笑道：“对了，大姐，大姐夫，待会回去后，就去找村长开证明，还有户口本，这些东西可不敢丢，一定要带上。” “到时候有了这些证明，还要加上单位给开的证明，才能去公安那里把户口转了，没有户口，可拿不到粮食本，可就抓瞎了。” 李招娣忙不迭的点头，“你也跟着记下，一会跟我一块去村长那开证明。” “好，我记下了。” 曹志强又看向李有福，询问，“小舅子，还有啥要注意的没？” 李有福也是通过上次给五姐办理的经验，又说了几个注意的事项，不过大姐的情况，还和五姐不一样。 五姐没结婚，大姐不仅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大毛，石头的户口要随大姐，只能找个懂的问问，应该问题不大。 “就这些了，尽快弄好，明天过来找我，还是咱们说个地方，在县城碰头。” “这么急？” 李有福笑了笑，“急还不好，事情落实了才能放心。” “这倒是。” 两人跟着一笑，李招娣想了想，“老六，明天我让你姐夫跟我一块，那就先不去你那了，耽误事，咱们县里见面，你说个时间。” “那就县糖厂门口，你们要是不知道糖厂在哪里，就找路人打听一下。” “上午9点你们看行吗？” 说是上午9点，从大姐家出发的话，估计凌晨四五点就要出发，这说的保守，路上耽搁点，这个时间还会拉长。 但李有福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上午去人事科报到，办完手续，还要跑公安那边改户口，还有住的地方，以及生活所要用的，最起码也得有床铺盖。 李招娣咬了咬牙，“行，一会回去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帮忙看着点大毛，石头就成。” “大姐，这个你们拿上。” “老六，你这是干啥，上次你给的钱，大姐一分钱都没花呢。” 李有福收回手，只留下3斤粮票，“那钱就不给你了，不过粮票你们一定要拿上。” “明天你们要是先到了，就去国营饭店先吃口热乎的，没有粮票的话，别人可不惯着。” “在家吃就行了。” “拿着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说了，过去办事没几个小时哪能办完。” 曹志强点头，“媳妇，小舅子说得对，而且咱们已经欠小舅子这么多，也不差这点。” 李有福咧嘴一笑，“还是姐夫通情达理。” 李招娣伸手拧了他一把，“你个当姐夫的，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真不害臊。” “嘶！媳妇轻点，轻点。” “你俩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还没对象呢？” 噗！ 大姐一乐，“羡慕啊，那就赶紧给我找个弟妹。” “真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娶个啥样的媳妇回来。” “反正长得不好看的女人，我是不会娶的。” 李招娣撇了撇嘴，“光好看有啥用，还要能操持家务。” 曹志强点头如蒜，“小舅子，我看你就照着你大姐这样找，准没错。” 李有福：“……” 他可不想成为妻管严，还一副乐不思蜀，屁颠屁颠的模样。 不过说实话，李有福倒是挺羡慕，大姐和大姐夫之间的感情，这种小打小闹，拌拌嘴，反而将两人的感情升华。 那些一辈子从没有磕碰过，甚至没拌过嘴的夫妻，通常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 “先不说这事，我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想这么快就结婚。” “大姐，你也别劝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再说你弟弟现在有钱也有工作，对待婚姻，我不想一辈子稀里糊涂将就着过日子。” 李招娣一叹，“行，大姐不问了还不行。” “这才对嘛！” 李有福微微一笑，“大姐，大姐夫，你们送到这就行了，我骑自行车回去的也快，你们回去了抓紧时间弄证明，衣服啥的可以晚几天，被子要带上。” “好！” “老六你回吧，我们也回去了，路上慢点。” “小舅子再见，路上慢点。” “大姐，大姐夫再见，我走了。” 李有福和两人告别，骑着自行车转眼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内。 中午。 李有福回到李家村，还没到家，就有熟悉的村民和他打招呼。 “有福回来了，强子叔说谁见到你，就跟你说一声，让你赶紧过去找他。” “行，那我就过去一趟。” 李有福略一思索，他就知道李大强这个时候找他的目的，无非就是粮食，不出意外的话，李大东昨天应该就把他在黑市上看到的情况和李大强汇报过了。 如此之想，李有福将自行车掉了头，没几分钟就到了村办公室。 “强子叔。” “有福你回来了。” “坐！” 李大强招呼着李有福坐下，不过能从他脸色上看出，李大强昨晚没怎么休息好，看上去满脸的疲惫。 “强子叔，咋了，看你脸色像是没休息好。” 李有福拿出烟，递给李大强一根，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李大强露出个笑容，看上去苦涩无比，“这不是心里藏着事，哪能睡得着。” “有福。” 李大强看向李有福，“咱们那点东西，真能换到粮食？”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换到粮食，而是还有没有人肯换。” 李大强猛的吸了口烟，然后重重的吐出来，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烦心事一并吐掉。 事情的起因，自然是李大东在黑市上的所见所闻，黑市并不大，转几圈的工夫，就能将整个黑市全部转完。 正因为如此，李大东越转心越是拔凉，眼睛所看见的，90%以上都是收购粮食。 用什么收购？例如，钱，手表，皮鞋，一些在李大东看来挺值钱的东西，直接被摆出来，不要钱，不要票，只交换对应的粮食。 偶尔一两个摊位有粮食愿意出售，价格嘛，比李有福说出的价格还要夸张，只是粮食又不是金子，都快赶上金子的价格了。 这还要人活吗？ 李大强一边抽烟一边讲述，事无巨细，他相信李有福有办法弄到粮食，可李家村60几户，300多人，这么多张嘴……能行吗？ …… 第182章 二姐来了 “肯定是有人换的。” 李有福笑了笑，“强子叔，城里跟咱农村不一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们农村人靠天吃饭，就指望着地里那点粮食。” “城里户口每个月有定量，就算吃不饱，也不至于饿肚子。” “当然了，城里这也好那也好，但有一样比不上农村，就比如咱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就比如这大山，这都是城里人没有的。”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强子叔，咱们把眼光放远一点来看待，我们正做的这件事。” “你想，那么多收购站，国营单位的采购科，他们采购的是啥？还不是鱼蛋肉一类的物资。” “如果城里真像大家所想的那样，啥都不缺，又何必整这么多的收购站，采购科，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刚才我就说了，咱们有山，有水，可以捕鱼，还可以打猎，这才是咱们能活下去的根本。” 李大强满含欣慰，“有福，你说的是有道理，不愧是咱们村，第一个在县里当采购员的人，你是出息了。” 李有福一脸谦虚，“强子叔，可别这么说，就算再出息，我也是李家村的一员，这里始终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你是个好孩子，强子叔为你感到自豪。” 李大强心里暖暖的，他伸手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有福，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强子叔就是没底才把你找过来，让你陪强子叔说说话。” “不管怎么样，你尽力了就好，就算事情没成，大家也不会怪到你头上，这都是命。” “有福，我代表全村谢谢你的这些，会一直记着你的好。” 说着，李大强朝李有福行了一礼。 “强子叔，你这是干啥，你是我长辈，还能让你给我行礼，这不是埋汰我呢。” 李有福好不容易把李大强扶在椅子上坐下，今天要是不给他拿点实在的，这个固执的小老头，指不定还要整出点啥。 “强子叔，你先坐着听我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300多张嘴要吃饭，光这些粮食加起来就不是一笔小数，只靠黑市里换，肯定是行不通。” “有福，你有办法？” 李大强直勾勾的看向李有福，瞬间就被惊喜所替代，以他对李有福了解，最近这小子就像是换了个人，干出的哪件事，不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说不定他还真有好办法。 李有福微微一笑，随即打开身上背着的军用挎包，从灵泉空间取出铁路公安寄过来的表彰信。 “这是？” “强子叔你看看就知道了。” 见李大强满脸疑惑，李有福直接将表彰信递到李大强的手上。 李大强只是粗略了扫了几眼，就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当他将整篇表彰信看我，已经的目瞪口呆。 “有福，这是铁路公安同志给你寄的表彰信吧？” “没错！” 李有福笑着点头，“除了表彰信，奖金，各种票据外，还有一份推荐信，也就是工作指标。” “好样的，没给咱们李家村丢脸。” “对付这种坏人，就要挺身而出，将他们全都绳之于法。” 说到这，李大强又一脸疑惑，“有福，那为啥你不去当铁路公安，这么好的工作有些可惜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强子叔，没啥可惜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工作不是一样？” “有福，你这思想觉悟比你强子叔强。” 听到这话，李大强一脸羞愧，“强子叔也要跟你好好学习。” 李有福抿嘴不说话，心道：“这有啥学的，采购员他不香吗？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就算再给李有福一次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采购员，而不是铁路公安。 论工作，还真没几个职业能比得上采购员。 当然，这些话李有福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下，在这个年代人的心里，职业不分贵贱，都是为了服务于人民群众。 “不过强子叔，虽然我没选铁路公安，但也因为这事，和几个铁路公安的关系处的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我敢揽下这活的原因。” “你是说……” 李大强刚说出几个字，就用手把嘴捂上，关乎粮食的事，只能意会不能言语。 李有福含笑的点了点头，论怎么扯虎皮方面，他就没服过人。 这也得益于，这个年代通讯不发达，存在巨大的信息差，这要是在后世，一个电话过去就能露馅。 “好小子！” 李大强用力拍打李有福的肩膀，“有这好事，你小子还藏着掖着，害的你叔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嘶！ 李有福吃痛，又一脸委屈道：“这你也没问我啊？” “哈哈哈……” 李大强爽朗一笑，笑声之大，把附近的几个人都吸引过来。 “村长，有啥喜事，笑的这么大声。” “强子爷爷，是不是奶奶又怀上了？” “滚滚滚，啥叫你奶又怀上了。” 李大强笑骂一句，他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就像黎明前的曙光，给他带来了光明。 “当然是好事，这还要多亏了有福，总之…你们现在先别问，该是你们知道的时候会知道。” 说完，李大强又看向李有福，目光灼灼，“有福，你就是咱们李家村的福气，总能在村里最困难的时候站出来。” 这事真做好了，让李家村渡过难关，李大强都有把李有福给供到祠堂的想法。 李有福还不知道李大强所想，此刻的他也很高兴，朝李大强笑了笑，“强子叔，要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放心，换粮食的事我会解决，现在主要还是打猎物方面。” “这个我会亲自抓。” “我这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 说着又打了个哈气，“老了，年轻那会，可以好几个晚上不睡觉。” “强子叔，我看你现在还是老当益壮。”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 “我看你这是卸磨杀驴，都还没磨呢，就想着赶人。” 李大强眼珠子一瞪，“那要留你就留着，要不，等你大东哥过来，让你带队去打猎。” “还是算了吧，强子叔再见。” “你这臭小子。” 两人笑着挥了挥手，李有福这才骑车回到家，刚进门，就看见二姐，二姐夫，还有两名老人。 “小舅子，你回来了。” “听娘说，你去了大姐家？” …… 第183章 郑家来人 “二姐，二姐夫。” 郑继红朝他笑了笑，“小舅子，我爹我娘也来了，我和你二姐结婚的时候还见过。” “叔，婶子。” “有福侄子，这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记得当年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 郑老头露出笑容，伸手比划了一下。 李有福回了个微笑，他还真记不住这些，不过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 “二姐，你们啥时候过来的？” 李有福一边问着话，一边将自行车停好。 “也才刚到一会。” “大虎，二虎呢？怎么没看见人？” 二姐有些尴尬，“大虎，二虎，让他叔，婶，看着呢，要赶路也就没带他俩过来。” 李有福听完倒也没说什么，蒋翠花把李有福拉到一边，“还真让你给说中了。” “你没在屋的时候，一直跟我打探口风，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二姐夫去上班。” “又不是他们说了算。” 李有福冷笑一声，“那我二姐呢，她啥意思？” “提着我就来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 李有福拍了拍蒋翠花的胳膊，“娘，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应付。” “行！” 蒋翠花点了点头，又问，“你大姐那边咋样？” “情况都差不多，主要还是粮食上面，这眼瞅着，没几月就要过年了，最难的还是这鬼天气越来越冷，指不定哪天就会下雪。” “我去的时候，大姐她们全上山找吃的去了，屋里就留了大毛和石头两人。” 说到这，李有福又是一叹，要说困难，大姐一家可要比二姐她们困难的多，不也把日子过下去了。 蒋翠花深有同感，“希望有了这份工作，能把日子熬下去。” “糖厂的工作你大姐她们咋说？” “开始大姐有些不情愿，想着把工作给大姐夫，大姐夫那边倒是没说啥，两个人好着呢。” “那还行，你吃饭了没？” “早上吃过了。” “那就等一会吧！” … … 两人说话的工夫，二姐夫也被郑老头拉过去说话，“老大，看你那小舅子不像是个省油的灯。” “该不会说好的事，就这么黄了吧？” 郑继红偷偷瞥了一眼，“应该不会吧？” “咋不会。” 郑老头板着脸，“待会你小舅子说完话，你就跟他明说，工作要给你。” “咱们附近十里八村的，也不是没人去城里上班，你见谁家有工作不是先紧着男人，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可是…盼娣那边？” “嫁出去的媳妇就是泼出去的水，盼娣是你媳妇，是我老郑家的人，这事就该听你的。” “你可千万别松嘴，多少人盼着进城都还没这个机会呢。” 郑老太太点头附和着，“老大，你爹说的对。” “要是媳妇不听，就给我狠狠的揍，揍一顿就老实了。” “我还就不信了，娃都给你生了两个，还能因为工作跑了？要是跑了，我看谁还能要她。” 郑继红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也在犯怵，自从上次被李有福教训过后，每次见到李有福，表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有点怕他。 不过就像爹娘说的，这次工作的机会要把握住，等将来工作到手了，李盼娣这个贱女人，敢让小舅子打他，这笔账非要跟她好好算算不可。 … … “弟妹，有啥要帮忙的你就说。” “二姐，你歇着，哪用的着你帮忙。” 李盼娣轻笑，“这也是我娘家。” 张玉梅笑着摆手，“二姐我没跟你客气，真没啥要帮忙的，小叔子连柴火都不让捡，除了做做饭，我这一天闲的，都快生出茧子了。” “还是羡慕你们，能在县里工作。” “就跟小姑子似的，一段时间不见，感觉都成了城里人。” 这种日子张玉梅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现在竟然实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任谁都能看出张玉梅对现在的生活满意的不得了。 李盼娣笑容有些尴尬，“那个，工作的事，今天正想跟老六说说。” “二姐咋了？” “就是我要去上班了，大虎，二虎，就没人照顾，两个孩子还那么小。” “可以让爷奶帮着带，工作又不是啥坏事，我听小姑子说，每个月除了有工资，还可以再粮站买到低价粮食。” “咋也比在农村带孩子强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等李盼娣说完，就听到郑继红叫她，李盼娣连忙说道：“弟妹，你二姐夫叫呢，我先过去一下。” “好的二姐。” 张玉梅看着李盼娣的背影，明明是好事，咋还不愿意呢？ “盼娣，媳妇，咱们在家都说好了，小舅子那边……” 李盼娣点了点头，“等老六跟娘说完话，我就跟他说这事。” “媳妇你太好了，简直就是活菩萨。” 郑继红喜出望外，郑老头，郑老太太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忙你的。” “嗯！” 李有福和蒋翠花说完，就大步流星朝二姐的方向走来，他笑着道：“二姐，就等着你呢，村里的证明开了没？” “老六。” “咋了？证明没开？” 李盼娣有些不敢直视的眼睛，“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我跟你二姐夫商量了。” 她抬起头，“老六，你看这份工作能不能让你二姐夫去。” “小舅子，主要是大虎，二虎还这么小，还离不开你二姐，我和你二姐也商量过了，我先去上班，等大虎，二虎稍微大一点了，我再把工作让出来。” 这个年代的工作，的确有顶岗一说，但也不说，原来岗位是什么样，顶岗的人就能在原岗位干下去。 还真不是，需要从学徒开始做起。 这个抛开不谈，李有福给二姐找的工作，他哪来的脸说让二姐先在家带孩子，等过几年再把工作还给二姐。 这就好比你拿着一个肉包子对狗说，“我把包子丢在这，你不准吃，我过会再来拿包子。” 起码…这种鬼话，李有福是不相信。 李有福拿出烟给郑继红，郑老头发了一根，随即，就拿出洋火自顾自的点燃一根。 “好烟呐！” 郑老头眼前一亮，这么好的烟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抽，这不得拿回村里好好炫耀一下。 李有福连看都没看郑老头一眼，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二姐的脸上。 良久。 李有福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丢在地上，用脚熄灭，口中发出略带嘶哑的声音，询问，“二姐，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份工作，你就可以把户口变成城镇户口，从此每个月能吃上定量。” “还有…你真要为大虎，二虎考虑，你就更应该接受这份工作，而不是让给二姐夫。” “因为孩子的户口是随母亲，这样一来…大虎，二虎也能每个月吃上定量，虽说半大的孩子每个月的定量只有16斤粮食，但也总比啥都没有强。” “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再告诉我！” …… 第184章 强盗心理 “小舅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郑继红有些装不下去了，“大虎，二虎还这么小，有娘在身边照顾着和没娘在身边照顾，到底还是不一样。” “况且，我和你二姐结婚这么些年，她去工作，我去工作不是一回事吗？” 听到这话，李有福被气笑了，“郑继红，合着我刚才的话是白说了是吧？” “就先不说这份工作是我给二姐找的，你凭啥子就觉得我二姐应该在家带孩子，让你去工作？” “再说个不好听的，把工作给你，你养活得起我二姐，还有两个孩子吗？” “我咋养活不起！” 郑继红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他甚至忘记了先前李有福所带给他的恐惧。 “你养活，我呸！” 李有福狠狠啐了一口，“就靠你一个月不到30斤的粮食定量？” 郑继红一时语塞，“那，那不是还有工资吗？” “工资？” 李有福笑的更大声，“你一个刚进厂的工人，实习期都有一年的时间，我就算你实习期工资每个月18元钱。” “除去每个月粮食，煤炭，房租，乱七八糟的开销，我只算你5元钱，这不多吧？你就剩下13元，你知道黑市每斤粮食多少钱，4元钱一斤，你那点钱，能买几斤粮食？” “你是想让我姐，还有大虎，二虎全都喝西北风？还是把她娘三个饿死，你才感到开心。”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那么多工人，就一份工作，还不是能养活一大家子。” 说这话的是郑老太太，她以为自己说的小声李有福听不见，结果下一秒。 李有福扭过头冷冷的望着她，“婶子，你要这么胡搅蛮缠的话，那我可就不乐意了。”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不少工人，家里就一份工作，养活全家老小，那你知不知道人家本身就有粮食定量，那些工资如果买低价粮食的话，足够让一家人不饿肚子。” “你儿子郑继红，我二姐，大虎，二虎，是啥户口？他们每个月有粮食定量吗？” 李有福冷哼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工作指标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就是要给我二姐怎么了？” 郑老太太顿时说不出话，郑老头连忙看向蒋翠花，“亲家，你看这事给闹的，本来是一件好事。” “要我说，工作就是给他两口子，我们也承这份情，不如就让他们两口子关起门自己商量着来，反正是一家人，又不是便宜外人。” “而且继红不是也保证过吗，等大虎，二虎年纪大点了，就把工作还给盼娣。” 蒋翠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盼娣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的话我也听来了，我儿子说的也没错，工作给了老二，她的户口解决了，两个小家伙的户口也就解决了。” “虽然我不识数，没念过一天书，但我也知道，三个人的粮食定量，咋看也比一个人强，是不是这么个理。” “可是！” “你让我来说吧！” 郑老头还想说什么，被郑老太太拉到一边，她的目光直接对上了蒋翠花，“亲家，你也是活了一把年纪，有儿有女的。” “我在这也不拐弯抹角，不说别的…咱们十里八村，谁家有工作不是先紧着家里的男娃，女人就该做饭带娃，照顾家里，工作是男人该做的事。” “一个生过娃的女人，咋还想着去外面工作，我看是想勾搭男人吧？” “娘，我没有！” 李盼娣急了，一脸的委屈。 李有福一把将二姐拉到身后，怒叱道：“老虔婆，你说谁勾搭男人？” “那要不是勾搭男人，工作就该让我儿子去。” 李有福狠狠的瞪向郑继红，“你也是这么想我二姐的？” “小舅子，我……” 没等他说完，李有福一脚就踹了过去，“卧草，亏我还特么拿着粮食去看你们，都特么的喂狗了是吧？” 砰！ 李有福还不解气，对着郑继红又是一脚。 “放开，放开我儿子。” “小畜生，敢动我儿子，上次打我儿子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郑老太太眼看儿子被打，顿时长牙五爪的冲了过来，只听“啪”的一声。 论战斗力，蒋翠花就没服过谁，看着郑老太太要打李有福，那还得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段时间蒋翠花吃的好睡的好，加上本身战斗力就强，哪里会被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老太太给吓唬住。 两者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啪！ 场面瞬间安静了。 蒋翠花指着被一巴掌打地上的郑老太太怒骂道：“什么玩意，敢跑到我李家来闹事。” “我看你们是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娘，误会，都是误会。” “别叫我娘，老娘可没你这么女婿。” “孩他娘，你没事吧？” 郑老头伸手把郑老太太从地上拉起来，指着蒋翠花，“你咋打人呐。” “打人？她不打我儿子，我能动手？” “我就有福不好跟长辈动手，免得说他欺负老人，老娘可不会。” 蒋翠花是一点面子不给，“郑继红，你上次是怎么保证的？” “还有，远了就不说，我家有福好心拿粮食去接济你们，粮食都他娘的喂狗肚子里了？” “你还好意思把有福接济你们的粮食拿回去给你爹娘，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有福也一直劝我让我想开点，我有跟你提过一个重字？” “你倒好，还把你爹娘喊来我家兴师问罪，说没把工作给你，我李家的东西，凭啥子给你，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李有福忍不住对蒋翠花竖起大拇指，要不是看在二姐还在，他都想抱着蒋翠花的脸狠狠亲一口。 “娘，你说的太对了！” 说完，蒋翠花看向李盼娣，“没出息的东西。” “晚上就住在这，哪都别去，明天让你弟带着你把工作手续给办了。” 李盼娣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蒋翠花，将头低下来小声道：“知道了娘。” “没吃饭呐？” “知道了娘。” 这一幕，郑继红看在眼里，他使劲的攥紧拳，“李盼娣，你真要这样子？” 李有福一脸不屑，“郑继红，你搞搞清楚，我在外面弄回来的工作指标，不给我姐，难道还要上赶着给你这个白眼狼。” “好，好的很，这是你逼我的！” …… 第185章 撕破脸 “李有福，既然你不让我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郑继红你想干啥？”蒋翠花警告，满脸的怒容。 “干啥？” 郑继红不怒反笑，手指着李有福，“他就一个二世祖，只会在村里偷鸡摸狗的人，你跟我说，他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粮食？” “郑继红你想干啥！” 李盼娣急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嫁的男人是这样。 “臭娘们，你也不是个啥好货！” “老子养活了你这么多年，吃里扒外，整天胳膊肘朝娘家拐，你敢说你这个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年你往娘家拿的东西还少了？” “郑继红你不是人…要不是我弟弟拿钱拿粮食，早就饿死了，呜呜呜……” 李盼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李有福朝四嫂打了眼色，四嫂一溜烟跑了过来，安抚道：“二姐，咱不哭了好不好。” “你还有娘，还有小叔子，还有大虎，二虎，咱不能让人给看轻了。” 张玉梅的几句话简直说到了李盼娣的心坎里，她抽泣着，“对，老六说过，我还有娘家，娘家是我后盾。” “弟妹，扶我起来，二姐我不哭……” 李盼娣一抽一抽的，强忍着泪水被张玉梅扶起来，她看郑继红的眼神，都恨不得生吃了他。 郑继红冷笑，“不装了，哭啊，咋哭不下去了？” “郑继红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李有福动了怒火，他咋就相信狗能改的掉吃屎，多少前辈的教训，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 其根源，就是有一颗扭曲的心理。 “你打，看我能不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有福！” 蒋翠花连忙拉住李有福，朝他拼命摇头。 “娘，你拦着我干啥。” 李有福眼睛里都在充血，他恨不得打死眼前这头披着狼皮的混蛋。 蒋翠花冷笑，“就是打死他，这种混蛋玩意只会脏了你的手，不值当。” “对对对，我混蛋，我王八蛋行了吧，就你儿子清高。” 蒋翠花脸色一变，“郑继红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我无非就是要这个工作。” 他戏谑道：“娘，你劝劝你小舅子，让他把这个工作给我，到时候咱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 “做梦！” “还有…别叫我娘，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郑继红嗤笑一声，也不恼怒，“不叫就不叫，说的我好像很稀罕似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郑继红，我求求你被闹了行吗？” “二姐。” “李盼娣！” 郑继红压根就没看她，“要我不闹也行，就把工作指标给我，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的话……” “不然你想怎么样？” 李有福冷冷的看着他，这一刻，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有无数种方法将这一家子打进深渊。 “小舅子你也别吓唬我，我郑继红可不是吓大的。” “你现在是发达了，我这个当姐夫的，是不是也该沾点光，只要你把工作给我，之前你打我账就算了。” “不然我就要告到公社去。” “对，去公社告他。” “家里还有白面，大米，这么多粮食当证据，我就不信还告不倒他。” 郑老太太，郑老头同气连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吃定了李有福。 蒋翠花脸色还算自然，李盼娣则吓的脸都煞白了，大叫着，“郑继红，你不是人，你不是个人…这么做对你有啥好处……” “好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郑继红微笑着看着李有福，“小舅子，如何？” “你那些粮食，你解释的通吗？” “你要是不想被公安抓去判你个投机倒把，你把工作给我，这件事咱们就到这里。” “还有，你不是赚的多吗，以后这娘三的粮食可就靠你这个小舅了。” “无耻！” 张玉梅气的牙根痒痒，连她都有些忍不住想撕了郑继红这个人渣败类。 李有福呵呵一笑，“我二姐，我肯定会管着，这点用不着你操心，大虎，二虎，愿意跟着我二姐，并和你郑家断绝关系的话，我也不介意多给两个外甥一口吃的。” “至于你…” 李有福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你愿意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要是公社找不到地方的话，我也可以好心给你指一下。” 这下轮到郑继红三人傻眼了。 这和他们先前商量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郑继红吃惊的看向李有福，大声道：“李有福，我没跟你小子开玩笑，我要是真去公社告你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李有福直接看向四嫂，“四嫂，麻烦你跑一趟，去把强子叔，还有村里的人都喊过来。” “好！” 张玉梅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小跑着出了门。 李有福本想着让四嫂骑自行车快点，但话到嘴边，发现四嫂还不会骑自行车。 一旁的二姐再也顾不得，两三步就走到李有福面前，“老六。” 李有福拍了拍二姐的胳膊，“这事交给我。” “二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要不要跟这玩意在一起过日子了？” 李有福已经懒得再叫什么二姐夫，没直接叫混蛋还是看在二姐的面上。 蒋翠花目光灼灼，“老二，人家都要害你弟弟坐牢了，你给我清醒点，不然，我李家可没你号人。” “娘，我不是，我没有。” 李盼娣死死抓住李有福的胳膊，“老六，二姐都听你的。” “行，只要你怪我就好。” 李盼娣似乎认命的低下了头，“姐，姐不怪你，都是姐的命不好。” “啥命不命的。” 李有福捏起拳头，“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只要自己别看轻自己，我和娘，还有几个姐姐都是你的后盾。” “谢谢，老六谢谢你。” 李有福苦笑着摇了摇头，二姐的性格也不是一时半会造成的，自卑，懦弱，这都是长期生活的环境，以及周围人的影响。 如果…二姐嫁的人，是和大姐夫那样，将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相信二姐也不会是这种性格。 所以说，有些东西还真怨不到二姐头上，是这个环境，还有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把她变成了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提线木偶。 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想着这些，李有福又看向蒋翠花，“娘，要是二姐恢复自由了，你可别说啥话刺激二姐。” “她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了。” 蒋翠花翻了个白眼，“我看谁敢！你就放心待着，听你弟弟的就是了。” 李有福心里同样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这要是原身，你才不会这么说。” 不过看着蒋翠花的态度，李有福还是很满意的。 都说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在李有福看来这都是屁话，粮食是底气，有了底气腰板子才能硬，要是连饭都吃不起，换成谁也要想办法赶走二姐，更别说二姐将来还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 第186章 打你？我怕脏了手 “老大，他们去喊村里人了，我们这可咋整？” 就在李有福和蒋翠花说话的同时，郑家人又凑到了一起，要让郑继红现在放弃，都临门一脚，眼看就要成功了。 郑继红咬着牙，“娘，他们是吓唬你的。” “孩他娘，大娃说的对，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要是他们敢乱来，咱们就去告公安。” “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 郑老头听人说过，他们这种行为算寻衅滋事，顶多被教育一顿，李有福可就不同了，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粮食，又没个出处，这不是投机倒把又是什么？ 郑家人现在手握李有福的把柄，要是惹的他们不高兴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该着急的是李有福，是蒋翠花她们。 “有福，出啥事了？谁在你家闹事？” 就在这时，张玉梅和李大强过来了，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小叔子，我把强子叔喊来了。” 李有福朝四嫂点了点头，“强子叔，你来了就好。” “咋回事啊？我问玉梅，玉梅说半天也没说清楚。” “这不是你二姐嫁的男人吗？” 李大强也注意到了郑继红他们，他对郑继红还有些印象，这要真是李有福的家事，他一个村长跑过来那也只能做调和。 “强子叔，是我，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郑继红一见李大强认出了他，脸上就是一喜，“强子叔，我和有福呢，闹了点小矛盾，没想到还把你给麻烦过来了。” “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这点事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谈就是了。” 听到这话，李大强也有些尴尬，“有福，既然是家事，那强子叔就参合了，要是有啥解决不了的，你再跟叔说。” “别啊！” “强子叔，让你过来就是专门解决问题的。” 李有福朝人群看去，“有没有人能骑自行车的，给我句话。” “有福，咋地你自行车还要让我们骑呐？” “这么新的自行车就是让我骑我也不敢，摔坏了拿啥赔。” “就是，有福你就说啥事，要是跑腿的话，我去跑一趟就是了。” 说话的是李大东两兄弟。 李有福一笑，“大东哥，我想让你跑趟公社，把公社领导喊来。” “喊公社领导？” “不至于吧…都是一家人喊啥公社领导啊。” 众人大多数是这样的心理，就连李大强也有些不解的看向李有福，“有福，把公社领导喊过来，这事可就小不了了。” “要不是啥大事的话，我看一家人关起门好好谈谈，免得以后伤了和气。” 李有福冷笑一声，“强子叔，这事还非找公社领导来不可，免得到时候有人跑去公社那告状，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把公社领导请过来，让领导好好评评理。” “这！” 李大强看了看李有福，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蒋翠花她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行！” 李大强朝李大东吩咐道：“大东，你就跑一趟公社。” “大东哥，骑自行车去，来回快一点。” “摔了可咋整？” “摔了算我的，只要你不怕把自己给摔坏就成。” 大东哥跃跃欲试，搓着手，“那哪能啊，要是摔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我还要谢谢你让我骑一回这么金贵的玩意。” “对了大东哥，一定要把公社武装部长卫建国部长请来，最好再带几个民兵。” 听到这话，郑家人有些傻眼，咋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郑继红梗着脖子喊，“李有福，你少在这装腔作势，还公社武装部长，你敢吗？” “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你敢把卫部长喊来，你看他抓不抓你去坐牢。” “啥？坐牢！”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李有福，眼里的担心压根就藏不住。 还有人小声的嘀咕，“坐牢，这么严重？” “也不知道有福犯了啥，还要坐牢。” “你没听村长说，那人是李有福的二姐夫，他二姐夫都能说出坐牢这种话了，那肯定是李有福有啥把柄被他给抓到了。” 李大东一手扶着自行车，又一脸为难的看向李有福，郑继红刚才的话他也听见了，正陷入进退两难，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大强一脸担忧的询问，“有福，要不就别大东去了，到底有啥揭不开的结说出来，大家一块想想办法，真闹到公社里，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力了。” “听见了没有？” “你们村长都这么说了，小舅子你可就别在撅了，我和你二姐是一家人，我俩谁去上班不是一样，何必把咱们两家关系搞的这么水火不容。” “我呸！” “谁特娘的跟你是一家人。” “大东哥，听我的，你直接去就是了。” “行，那我就走了。” 李大东学着其他人骑自行车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摇摇晃晃重心不稳，好在他一个大男人，力气大，腿也长，感觉要摔倒的时候，用脚一蹬地面。 往复几次，很快就掌握了骑自行车的要领。 李有福也并不意外，自行车这玩意并不难学，在后世，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跟他说完几次要领后，也能熟练掌握。 看着李大东离去，李大强又看向李有福，唏嘘道：“这事给闹的。” “有福，你给强子叔交个底，他说的……” 没等李大强说完，李有福直接打断道：“强子叔，放心，没有的事。” “那就好！” 不远处的郑家人面面相觑，郑继红更是涨红了脸，“李有福，我算你狠。” “强子叔，让人拦着他们，今天这事不处理完，谁都不许走。” “来人！” “给我围起来。” “有福都这么说了，咱们李家村的人，还能叫外村的给欺负了？” “村长说得对，还能让外村的给欺负了。” “有福，有啥你就招呼，要不要打他们一顿？” “你们要干什么？” “动手是犯法的！” 郑老太太看见来真的，她是真怕了，更是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欺负人，李家村仗着人多，欺负外村人咯……” 任凭郑老太太如何哭叫，都没人搭理。 李有福轻蔑一笑，“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动你，也不会让他们动你，免得脏了手。” “我李有福今天在这谢谢大家，事后我会挨家挨户感谢。” “有福你这说的啥话，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就是，你帮大家的还少。” “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三个今天一个都走不出去。” 李有福啥话也没说，朝众人鞠了一躬。 …… 第187章 郑继红：别怪姐夫，是你逼我的 “也不怕大家笑话我李有福。”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我算是知道啥叫养了一条白眼狼，啥叫农夫与蛇。” “我就问问在场的各位，吃不饱饭，饿肚子的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那肯定，能吃饱谁还不想吃饱。” “我是不想在饿肚子了，抓心饶肝，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说的好像谁不是似的，也就是有福叔上次从山里打了头野猪下来才尝了点肉味，要不那野菜糊糊还不把人给吃吐了。” “得了吧，吃吐那也比饿着肚子强。” 话落，众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也就是靠着李大强这个村长，李家村的情况要比其他村好上不少，但也仅限于还没有饿死人的地步。 至于吃饱，那就更别想了。 “谁能让我吃饱肚子，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也是。” “我也是！” “让我给他生娃我都愿意。” 李有福讽刺道：“可有的人不满足。” “最近我找人找关系，从糖厂给我二姐弄到了一个招工指标，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工作是给我二姐，因为我二姐不容易，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了，我这个当弟弟的心疼她。” “大家都还知道念着我的好，承了我李有福的情，可他呢，我这个二姐夫，我拿着粮食过去看他，害怕他吃不上饭，不仅不领情，还用这事威胁我。” “说我不给他工作指标，就把我告到公社去让我坐牢。” “大家知道吗？” 说到这里，李有福眼眶红红的开始飙演技，“城里找个工作有多难，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了一个招工的指标。” “我想着，我二姐有了工作，就能把户口迁到城镇，孩子户口随母亲，两个孩子也能跟着吃上定量，可他呢，硬是看不到这点，还说什么，等他工作几年再把工作还给我姐。” “当我傻，还是当我李家人都是傻子？” “三个人的定量不要，一个人的定量能养活起全家吗？” 听完这些话，众人眼睛都红了，拳头死死攥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特别是这次秋收的粮食被公社收走没拿回来，要不是李大强，李有福这些人的努力，那真的是要饿死人。 这还不是平白无故的帮衬，村里人也是要通过自己的劳动，上山打猎，通过养殖去换取。 而有的人啥都不用干，就因为李有福心疼他二姐，给粮也就算了，还给找工作，鲤鱼跃龙门，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这么一对比，羡慕嫉妒的同时，更是想在郑继红的脸上撕下来咬上一口。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垂手可得，你不满意还要作妖，想过他们这些为了一口吃的，和山里的野兽拼命的人吗？ 众人越想越气，有人骂道：“郑继红，你特娘的还是个人吗？” “有福多好的人，还拿着粮食过去看你们，怕你们吃不上饭，还给找工作，解决后顾之忧，说你不是人都抬举你，我看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揍他！” “这种白眼狼打死了也活该。” 郑继红一脸惧怕，“你们别过来，打人要被抓进去的。” “就算抓进去老子今天也要揍你一顿。” “畜生，打死这个畜生！” “啊！别打了，要打死人了。” “打死了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两个老东西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们小辈别来，免得说欺负老人，让我上！” “看我不敲死他们！” “啊！救命啊！” 郑家三人被打的抱头鼠窜，恨不得多两条腿好躲避攻击，郑继红是最惨的那个，有一半的拳头都死命朝他脸上，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 有人喊道：“公社来人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李有福一瞧，顿时乐了，来的还是老熟人。 孙浩然书记，朱凯旋主任，吴桂珍妇女主任，以及公社的武装部长卫建国。 “让你们都住手。” 郑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领导啊，你们可要为老郑家做主啊。” “大娘，你快起来，有啥话你说出来。” 孙浩然用手扶起郑老太太，扭过头狠狠瞪了李大强一眼，“李大强，你好歹还是个村长，村里的干部，你们李家村就这样，这和土匪路霸有啥区别？” “哪些人动手了，全都给我站出来。” “孙浩然同志，那你总该问问原因吧？” 卫建国被气笑了，“你好歹也是干部，啥原因也不能动手，你们有这个权利吗？还是说…你李大强给的权利。” “我！” 李有福拉了拉李大强的胳膊，“强子叔还是我来说吧。” “又是你！” 吴桂珍到现在还记得李有福，就是因为李有福的原因，王家的几个人才被送去了农场改造，这才过去了多久，连一个月不到，不会又是这小子惹的事吧？ 看见李有福站出来，孙浩然几人目光一凝，李有福之前给人的印象太深，想忘记都难。 “没错，又是我！” 李有福抿着唇点了点头，接下来，当着公社几人的面，又把刚才对李家村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不等李有福讲完，孙浩然几人看郑家三人的脸色，就和刚才李家村的人如出一辙。 吴桂珍最先受不了，怒骂道：“活该！” “我看他们打的没错，这种白眼狼，没打死你们，你们都应该感谢现在是新社会。” “冤枉啊！” 郑继红鼻青脸肿，眼睛看向李有福的时候，一丝阴毒的表情一闪。 就在瞬间，他又恢复可怜兮兮的表情，“各位领导，我承认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们也不能就听他的一面之词。” “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我也保证过了，等孩子大点了，就把工作还回去，是他硬咬着不放，不但动手打我，还让村里的人一起打我。” “我娘，我爹，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被人打，我恨呐……” “事到如今，我要举报！” 郑继红朝李有福一指，“我要举报李有福，就像他刚才说的，给我家送过两次粮食，每次都有二十来斤，大米，白面，玉米面，高粱面。” “领导，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买这么多的粮食，就算他真的有工作，那他才上班多久？” “这么多的粮食总要花钱买，那钱又是哪里来的？” 郑继红说完，一脸得意的望着李有福，“幸亏我记得那个臭婆娘说过你有工作，有工作又咋了，你才工作了多久，了不起还是个实习生，一个月才多少钱，40多斤粮食，我看你怎么解释？” “让你不给我工作，后悔了吧？看我这次整不死你！” 话落，鸦雀无声！ 李家村的人刚才只听到李有福说，送了两次粮食过去帮衬他二姐，但具体数量不清楚，还以为顶多一两斤，两三斤粮食。 40多斤粮食，其中还有大米，白面…… 听到这些话，不少人眼眶都是红的。 他们有多久没吃到过细粮了，别说是细粮，就算是粗粮，棒子面，那也只敢少放一点，做成糊糊。 结果，好家伙，还不是40斤，而是40多斤。 不敢想，完全不想！ 此刻，李家村的众人，看李有福的眼神也带着耐以寻味。 公社的几人就更别提了，从吃惊到震惊，再到愤怒。 帮衬二姐就给了这么多的粮食，那他的粮食到底有多少？这些粮食又是怎么来的？ 买的？钱呢？ 几人摩拳擦掌，这已经不是投机倒把，搞不好背后还有什么大鱼。 …… 第188章 李大强笑得很开心 “李有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没错！我的确分先后两次，一共给我二姐家送了40来斤粮食。” 嘶！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吸气声。 “好家伙！竟然是真的。” “我的妈啊，我天天搁家忍饥挨饿呢，有福叔都能送出去几十斤粮食。” “人家给他二姐送粮食，又不是给外人，我说你们几个，人家有福对咱们已经够好的了，做人可要懂得感恩。” “那也不能他一直吃香的喝辣的，总该要问问他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搞到的吧？” “还能是哪里，你没见他二姐夫都说了，肯定是在外面投机倒把。” “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全都给我闭嘴！” 李大强发怒了，对着人群一阵怒吼，“你们一个个老大不小，有福是啥人，对大家怎么样，还用的着我跟你们说吗？” “你们不念着点有福的好，还在这儿瞎参和。” 说完，李大强又看向公社的几位领导，“孙浩然书记，朱凯旋主任，卫建国部长，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 “你们可不能听信一个外村人的一面之词。” “他这是打击报复，栽赃陷害。” 孙浩然拧着眉，“李大强，你作为一个干部，事情都清清楚楚，就连李有福都承认了，你还要为他狡辩。” “我看你这个村长是不想当了，既然你不想当有的是人想当。” “领导真是明察秋毫，简直是包青天在世。” “对李有福这种坏蛋，现在就应该把他给抓起来，一定要好好审问。” 这话一出，几位公社的领导全都皱起了眉，看向郑继红的目光生出一股子厌恶，李有福纵然有问题，那也是拿着粮食去帮衬你家，郑继红这么做，在众人的眼里就像一个反复横跳的小人。 卫建国大手一挥，不带任何表情的喊道：“把李有福绑起来，回去好好审问。” “是！” 当即就有两个民兵上前，一人手里还拿着拇指粗细的麻绳。 “不要！” “不要动我儿子。” “老六！” “小叔子。” 不远处的李盼娣，张玉梅，蒋翠花，眼看着民兵要带走李有福，一个个面色焦急，看着架势，是准备把李有福护在三人的中间。 郑家三人脸上带笑，先前的憋屈和郁闷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恨不得大声喊道：“晚了。” “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现在才知道后悔？” 郑继红乌青的脸上带着笑，可刚扬起嘴角，就疼的龇牙咧嘴，随即看李有福的目光也越发的阴暗，恨不得给李有福直接吃一颗花生米。 卫建国一看蒋翠花拦在了民兵面前，冷冷一哼，“反了！” “给我上，我看谁敢乱来，就给我一并绑了。” 李有福大喝一声，“住手！” “娘，二姐，四嫂，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没犯错。” “好你个李有福，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 郑继红一看民兵真的不动，急的开始大喊大叫。 “孙浩然书记，朱凯旋主任，卫建国部长…亏你们还是公社的干部，不问青红皂白就叫人把我绑了，就这样的领导干部，难怪会让大家饿肚子。” “你！” “你什么你，我有说错一句？” “我家三代贫农，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有福！” 李大强叫了声李有福的名字，用眼神朝他示意。 李有福冷哼，“强子叔，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乱扣帽子的事，我可不认。” “好好好，你要证据是吧？” “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承认了，你给你二姐家送了40多斤粮食。” 卫建国气急而笑，如果说刚才他对李有福还有一丝同情，那么现在第一个想把李有福给摁下去的就是他。 “没错！” “是我送的，这点我承认。” “你们都听见了，这下没话说了吧？” “谁敢在阻拦一下，就别怪我卫建国翻脸。” “不是！” “卫建国同志，我承认粮食是我送的，我犯哪门子错了？你没有兄弟姐妹，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姐妹被饿死？” “好！” 郑继红兴奋的攥紧了拳头，有句话叫什么来的，人要作死必先疯狂，这正是李有福现在的写照吗？ 卫建国被李有福的话气的脸色铁青，一旁的孙浩然沉着脸反问，“李有福同志，你心疼你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不是你能犯错误的借口。” “我到底犯啥错误了？” “你们一个个说我犯错误，倒是说出来啊？” 李有福表面上疑惑的看向公社几人，其实内心早都快笑喷了。 他之所以没一开始拿出证据，除了想看到郑继红从希望变成绝望的表情外，更重要的还是二姐的感受，让她认清楚郑继红的嘴脸。 另外，李有福每多拖一分钟，等到事情开始反转的时候，那些说李有福坏话的人，觉得不公平的人，就会产生一种愧疚之情。 而这种愧疚之情会变成愤怒，转嫁到郑继红，郑家人的头上。 这才是人性！ “好好好，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如此，你哪来的钱购买这么多的粮食，据我所知，你在研究所有一份工作，按照城镇居民，成年男人每个月的定量不超过30斤粮食，光是你自己每天的消耗，我就算你一个月吃掉20斤，那就剩下10斤粮食，而你给了你二姐40多斤粮食，30斤的粮食缺口，其中还有大米，白面这样的细粮。” “你一个月工资收入才多少，这个粮食缺口，靠你这些工资够吗？钱又是从哪里来？” 为了让所有人信服，孙浩然几乎是掰着指头算粮食出入，如果李有福之前遇到，他还真不好解释这些。 因为即使钓鱼，将鱼卖到收购站，可以得到金钱，退一步讲，拿着钱去黑市买粮食，上面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会不会深究。 如果这件事深究的话，一样会被人说成投机倒把，郑继红那边也会变成小惩大诫，可这是李有福想要的结果吗？ 显然并不是！ 接着就看见李有福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工作证，他将工作证交到孙浩然手里，“孙浩然同志，我要纠正一下，我是县研究所正儿八经的采购员，工资级别是7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7.5元钱的工资。” 孙浩然有些意外，李有福这么年轻，37.5元一个月的工资可不算低，除了他，公社其余几人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姓名，照片，职务，红章，一样不落，这就是一张货真价实的工作证。 “有福同志，这是你的工作证收好。” “虽然你是7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7.5元的工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现在外面粮食的价格，这钱，你又如何解释。” “别急啊！” 李有福微微一笑，将手伸进军绿色的挎包当中，李大强不由瞪大了双眼，他一拍双手，“哈哈哈，我咋就把这个给忘了。” …… 第189章 抓住人性，踩进深渊 “强子叔，有福拿的是啥啊？” 李大强瞥了这人一眼，“都告诉你们，人在做天在看。” 他一举双手，“领导，我可不是在宣传封建迷信。” “让你们这帮兔崽子好好给我记住有福的好，一个个不听，要是有福不管你们，我看饿不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李大强越说越气，恨不得找根柳条，在几人身上抽一顿，不过这事完了以后，可得好好教训一顿，这种思想，他可不放心。 不放心的不是李家村的人，李大强是怕李有福心里有疙瘩，这要是不管李家村，300来人，那就只能饿着肚子等死。 “这是啥？” 正当李有福拿出表彰信递过去的时候，众人死死瞪大双眼。 “孙浩然同志，我想这封表彰信，总能证明我是无辜的吧？” 李有福摊了摊手，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看他的目光。 随即，他又对蒋翠花小声道：“娘，看着点二姐，我没事，放心好了。” “小兔崽子，你想吓死你娘？” 蒋翠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听到李有福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待见李盼娣。 无他！ 自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好，那也好，自己在外面累的要死从来不说，给几个姐姐找工作，拿粮食帮衬几个姐姐。 竟然还生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蒋翠花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老二还执迷不悟，不念着有福的好，她这个当娘的可不依。” “这！” 看完表彰信里面的内容，孙浩然，朱凯旋，卫建国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神情肃穆，看李有福的眼神不仅变得温和，还有着歉意和敬佩。 差点就冤枉了一个好同志。 还是得到了铁路公安同志表扬的人。 表彰信，100块钱的奖金，各种票据，光这些已经足够弥补粮食的缺口。 他们敬佩的是，李有福年纪虽小，有着天大的本事外，还没忘记一个男人的担当。 这不就印证了李有福前面说的那些，赶着送过去的粮食，还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领导，你们可别信那小子的话，这小子是出了名的满嘴跑火车。” “现在的粮食多金贵啊，光是细粮就给我家送了快有10斤。” 郑继红不说这话还好，他越是这么说，公社几人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住口！” “我…不是！领导，你干嘛让我住口，我可是举报人，要住口也是他吧！” 郑继红还没搞清楚状况，事情已经发生了180度转变，他还天真的以为李有福拿不出啥证据，别忘了他还有最后一道杀手锏。 即便粮食的事锤不死李有福，那还有50元和几斤粮票，加在一起，就凭李有福，他能一下子拿出来吗？ “你们把他给我绑起来。” 卫建国伸手朝郑继红一指。 “领导，绑错人了，犯错误的人是他。” 郑继红还想要挣扎，已经被两名民兵给摁住了双手，其中一人快速拿出麻绳，三下五除二就绑了结结实实。 郑老头，郑老太太瞬间傻了眼，等两人回过神的时候，郑继红已经被民兵给五花大绑起来。 只要在后面插一块木板，看起来就像古时候即将杀头的罪犯。 “领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儿子才是举报人，你们公社不给奖励也就算了，咋还把我儿子给捆起来了，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给我闭嘴！” 卫建国是真的生气了，正如李有福所想，人性到了这一刻被彻底爆发，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被一个小人，白眼狼，使唤来使唤去，差点就酿成了大错，冤枉了一个敢在火车上，抓住人贩子的英雄。 想到这，卫建国满面阴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李有福同志的钱来历不明，那我就告诉你，李有福同志的钱是怎么来的。” 卫建国扬起手中的表彰信，“大家伙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铁路公安寄给李有福同志的表彰信，表彰李有福同志，在火车上勇于和人贩子做斗争，并成功抓住人贩子交给铁路公安处理。” “什么？”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有福，你还在火车上抓到了人贩子。” 卫建国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瞬间就议论了起来，什么叫两级反转，这就是！ 李有福朝众人微笑的点头，最后的目光和一脸错愕的郑继红对在了一起，李有福的嘴角向上扬起，好似在说，“傻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就是个地痞流氓，好吃懒做的废物，他怎么可能抓住人贩子？” 郑继红一脸的惊慌，李有福成了英雄，那他成了什么？不但搬不到李有福，到最后，他还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孙浩然听着郑继红的话，一脸的怒容，“事实摆在眼前，你意思是说我们全都在冤枉你？” “无耻，下贱，咱们公社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简直气死我了！” “卫部长，你继续。” 卫建国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这两名人贩子，穷凶极恶，正在进行犯罪的过程中，及时被李有福同志发现并抓获，我们的铁路公安同志，也在抓获的人贩子身上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最终并成功捣毁了这个横跨数个省份的人贩子组织，成功解救上百名被拐儿童，特此对李有福同志作出的贡献进行表彰，以及一百块奖金和各种票据。” 说到这，卫建国眼珠子瞪的溜圆，伸手朝郑继红一指，“你现在还要啥话要说。” “李有福同志，不忍心二姐忍饥挨饿，用奖金，票据买粮食去帮衬你们，你倒好，不但不感恩戴德，还要想着置他于死地。” “要不是李有福同志心中无愧，我们这些干部，就要受到你的蛊惑，冤枉一个对国家，对人民作出巨大贡献的好同志。” “啪啪啪！” “有福对不起，哥不是人，差点被这混蛋玩意给带偏了，你能原谅哥不。” “有福叔，我不该眼红你，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有福叔。” “有福……” 刚才说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么的愧疚，一个个低下头，全都不敢正眼去看李有福。 这么好的刷名声的机会，李有福又怎么会错过。 他连忙摆手，“这怪不了大家，也是我一开始没跟大家伙说清楚，才让大家误会。” “毕竟只是做了件好事，如果不是逼的太紧，我是真不想这么招摇。” 话落！人群激荡。 一个个对着郑家人，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怒吼，“打死这群白眼狼。” “对，打死他们。” 孙浩然大声的喊着，“同志们…同志们！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知道你们很愤怒，包括我在内，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我也很想给他们几巴掌。” “可是…现在是新社会，他们做错了事，思想出现了问题，有的是地方会教育这几个败类。” “也请大家能保持理智，我们公社在场的几位干部，跟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让这种害群之马，继续留在公社。” 说完，又看向李有福，“有福同志，你怎么说？” …… 第190章 送郑家人去马场 “这叫我怎么说呢？” 李有福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孙浩然同志，我是没想到因为我的帮衬，会让郑继红同志一家思想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我坚决维护公社的指示，认为思想出现问题的同志，就应该被送去改造思想，并且…思想有错误的不只是郑继红同志，还和他父母的教育有关。” “有人说过，当发现一颗老鼠屎的时候，已经住进了无数只老鼠，如果这种不劳而获，恩将仇报，还反咬一口的思想继续存在，将来只会祸害更多的老百姓。” 听到这话，郑老太太，郑老头险些晕了过去，这个李有福好狠的心，不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还要一锅端。 郑继红脸都要气绿了，对着李有福破开大骂，“李有福，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我举报，领导我还要举报李有福，他的钱肯定有问题，除了粮食之外，他还给了50元钱还有好几斤粮票。” “领导…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还给了50元钱，还有好几斤的粮票。” 郑继红越是这么说，众人看他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简直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农夫与蛇的故事。 “这个50元钱，我也可以解释的。” 李有福微微一笑，又流露出一种颇为无奈的表情，“忘了跟大家说，在火车上的时候，还有一名姓黎的政委，他全程看到了我是如何制服人贩子，巧合的，黎政委是我三姐夫所在部队的领导。” “这50元钱，就是黎政委，田团长，为了表彰我，给军人家属作出表率的奖励。”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到部队求证，要是有一句假话，我甘愿受到任何处罚。” 听完李有福的讲述，公社几人的脸色铁青，孙浩然当场就气炸了。 他指着郑继红的鼻子，“郑继红，你闹够了没有。”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渣败类，李有福同志这么帮衬，怕你们吃不饱饭，连我这个旁人看了，都觉得李有福同志对你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拿你们当亲人看待。” “可你呢，又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我看你思想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李有福同志说的对，出现一颗老鼠屎的时候，证明你一家人的思想都出了问题。” 随后，孙浩然看向几位同僚。 “必须严惩！” “同意！” “我也同意！” 朱凯旋，吴桂珍，卫建国几人先后表态，全都一个意思，不仅要惩戒郑继红本人，就连他的父母，也要一同接受思想再教育。 “安静！” “鉴于郑继红及其父母，在思想上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们公社一致决定，将其送到马场进行思想再教育，为期三年。” “三年？” “你们不能这样，我爹娘年纪这么大了，去了马场会死人的。” “带走！” 卫建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两名民兵，还有村里帮忙的青年，架着三人就朝外走，任凭三人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错了也无济于事。 更有人拿出脏布塞进三人的嘴里。 顿时，整个世界清净了！ “有福同志，希望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到你，还希望你继续发光发热，多为这个国家作出贡献。” “谢谢领导主持公道，我一定始终保持初心，坚决和犯罪贩子，邪恶势力作斗争。” “另外，我二姐这边……” “你二姐？” 李有福看向二姐，“二姐，郑继红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坏的很，刚才公社领导也说了，要送他们去马场改造思想。” “我觉得吧，让你留在红星村，被人指指点点，倒不如趁着公社的领导全在这，和郑家来个割裂，你说呢？” “我，我都听你的，老六，二姐相信你。” 公社的妇女主任吴桂珍看向李盼娣，“李盼娣同志，这是你的意思？” “嗯！” 吴桂珍又看了看孙浩然他们，见他们点头，继续说道：“行，那就下午来公社办理手续，有没有问题？” “没有，谢谢吴主任。” “下午我就带着我二姐去公社。” 这话是李有福代替二姐回答，因为说到离婚的时候，李盼娣好似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张玉梅一直在边上扶着她，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了，我们就先回公社了。” “李大强，找几个人帮忙押送到公社。” “是！” 就在李大强吩咐几个村民帮忙，配合民兵把郑家三人送到公社，这场闹剧也在这一刻悄然结束。 “二姐，你没事吧？” 李有福上前一步搀扶住二姐，一看这架势，李大强便萌生了退意。 他招呼一声，“有福，你们先忙着，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李有福点了点头，“好的强子叔。” “老嫂子，我就先走了。” “强子谢谢了。” 李家村的人一哄而散，还有几个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也在李大强的威势下，灰溜溜的离开。 一时间，整个院落里就只剩下了李有福一家。 张玉梅劝道：“二姐，想哭就哭出来，憋着难受。” “哇…呜呜呜……” 李盼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这个年代，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离过婚的女人，就会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除了婚姻的打击，总得要吃饭，还有两个孩子，李盼娣哭的歇斯底里，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哭，就知道哭，知不知道，有福为了帮你们，差点被你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给害死。” 这回事情是解决了，不过一想起刚才的事，蒋翠花心里还有一阵后怕。 李有福要是真被抓了，判了，那她这个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就像给李有福取的名字，有福，有福，将来一定大富大贵。 “娘，这事也怪不到二姐头上，你就少说两句。” “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看你要是哪天栽个跟头，你让娘咋办？” “好了好了，娘不生气，你看我敢让人去喊公社的人过来，就说明我有底气。” 李有福讪笑着安慰情绪有些低落的蒋翠花，好不容易让蒋翠花平复完心情，这才对二姐说道：“二姐，你也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就我们一家人，我也说说我的想法。” 李有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烟点燃。 …… 第191章 新的开始 “二姐，我一会就陪你到公社，回红星村，把该办理的手续都办理了，再把大虎，二虎带回来。” 李有福吸了口烟，继续说道：“等明天了，我和你一起，在县城和大姐他们碰面，到糖厂办理入职手续这些。” “你是有工作的人，每个月有工资拿，只要工作一天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怕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到处说你坏话，败坏你名声？” “我觉得你这些担心是多余的，进了糖厂，你就是城里人了，吃住都在县城，还能给大虎，二虎找个学校，让他俩去读书。” “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谁还会戳你脊梁骨，要戳也是戳郑继红一家，只会说他们这家人贪得无厌，白眼狼。” 一旁的四嫂附和的点了点头，“二姐，小叔子说的对，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了，就把大虎，二虎留在家里，我帮忙看着就行，你先踏实在县城上班，等好点了，安顿下来了，再把大虎，二虎接到县城也不迟。” “老六，谢谢你，我哭是因为二姐对不起你…呜呜……要不是你帮二姐，郑继红那个混蛋又怎么能陷害你。”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个扫把星！” “二姐，千万别这么说自己，啥扫把星不扫把星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咱是一家人。” “好了，赶紧擦把眼泪。” 李有福又看向四嫂，“四嫂，你先去做饭，二姐这边我来劝她。” “行！” 张玉梅应了一声后就朝厨房走，紧随其后，蒋翠花瞪了李盼娣一眼，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玉梅，娘跟你一块，两个人动作也快点。” “好的娘，那我就和面，你切菜吧。” “行！” 婆媳两个分工明确，不一会就从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可是，可是娘这边。” 发生了这些事，李盼娣除了自责外，她当然也从蒋翠花眼里看到了厌恶的情绪。 李有福拍了拍二姐的胳膊，“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放心好了，娘生气也只是生气郑继红，郑家人，和你没啥关系。” “对了，一会去接大虎，二虎，那两个小家伙不要恨我这个小舅。” “他们敢！” 李盼娣攥紧拳，“老六，二姐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是郑继红在我耳边软磨硬泡，还给我跪下说等他工作了，一定会对我们娘三好。” “我只是一时心软，老六，二姐是真不知道，他会用这些事威胁你…呜呜呜……” 说着说着，李盼娣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二姐哭的梨花带雨，李有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可有的人，就像脑袋里天生缺一根弦。 哪怕在后世，这样的人同样也很多，无论你怎么跟他说，他就像装傻，亦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明明说的很清楚，够仔细了，接着又犯错。 李有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又或许这类人，脑袋天生就缺根筋，他也只能做到这些，再无底线的帮下去，身体不累，但心很累。 一顿饭结束。 李有福骑车带着李盼娣，先是在公社领导的见证下，办理完了离婚手续，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回到红星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大虎，二虎的衣服，被子。 接着把这些东西装到了牛车上面，并委托刘大爷，将两个小家伙，和车上的行李一块送到李家村。 “刘大爷，麻烦你了。” 说话间，李有福拿出一元钱递了过去。 “太多了，给5毛就行。” 李有福讪笑一声，“刘大爷拿着吧，都不容易，你也是要吃饭的。” “谢谢，谢谢老六。” 刘大爷客气了一句，“啥时候要回来，让人给我捎个口信，我再来接你们。” “不用了刘叔，这次过去，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刘大爷看了看李有福，又把目光落在李盼娣的脸上，像是明白了什么，而郑继红一家被送去改造思想的消息，还没有传遍整个红星村。 他叹息一声，“盼娣，咱们也是多年的邻居了，不管在哪，以后见着了，可别当不认识刘叔。” “刘叔不会的。” 李盼娣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对大虎，二虎，喊道：“大虎，路上要听刘爷爷的话，照顾好弟弟，听见没。” “听见了娘，那你？” “我和你小舅还要到村上办点事。” 李盼娣指了指李有福的自行车，“你们先过去，等办完事了，我俩骑车回来。” 二虎看着自行车，“娘，我也想坐自行车。” 李盼娣眼睛一瞪，“我看你是皮痒了。” 李有福笑了笑，“行了二姐，别吓唬孩子，二虎，等小舅回去，就骑车带你兜一圈。” “好！” 二虎眼睛瞬间亮了，不去看李盼娣，对着李有福咧着嘴笑。 “小舅，我也要坐。” 李有福指了指前杠和后座，“好好好，你们两个一块。”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李有福微笑着冲两人挥手，“在路上好好听刘爷爷的话，听见了没，不然可就不带你们坐自行车了。” “小舅我听话。” “我一定听刘爷爷的话。” “刘叔，那就麻烦你了。” 见状，李有福微笑的点了点头，又和刘大爷挥手告别，看着牛车缓慢的消失在视野里，“好了二姐，咱们也去办手续。” “等手续办好了，就再也不是红星村的人了。” “嗯！” 李盼娣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她和郑继红生活了好几年的房子上面，这里有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有大虎，二虎，从出生到说话走路，再到互相打闹的影子在里面。 不可否认，她和郑继红的这段婚姻中，付出过，努力过，都想为了这个家慢慢好起来，可各自又有各自的小算盘。 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能单纯的说一个人的错。 只能归结于，婚姻里的感情，并非密不可分，还在被各自的家庭左右思想，而人的贪欲，也随之被放大。 就像一句经典语录，“只能同患难，不能同富贵。”将两人的婚姻，演绎的明明白白。 村长那边的手续还要复杂一点。 严格来说，也不算特例，而是很多农村人都是这样干的。 这个年代的婚姻，特别是在农村，亲朋好友，媒人，双方的父母见证，就算结过婚，也不是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实际上就是一张纸，但很多人舍不得花这个钱。 而李盼娣的关系，从红星村迁出去，以及郑家人被送去马场改造，也在李盼娣在村里办手续的时候传开了。 也免不了大家伙的指指点点，李有福讲清楚了来龙去脉，以及公社开的证明，弄完这些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到了晚上7点。 “娘，我们回来了。” “咋去了这么久？” 蒋翠花跑出来，看见李有福，李盼娣，她也是松了口气。 “要跑好几个地方，于是就耽搁的久了些。” “还没吃饭吧？在厨房里搁着呢。” “行了，你们也累一天了，早点吃了饭进屋休息去。” “大虎，二虎呢？” 蒋翠花指了指张玉梅的屋子，“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你四嫂才给两个小家伙洗了，又吃了饭，这会跟大丫在玩呢。” 李盼娣听完心中一暖，同样还有一股愧疚之情，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蒋翠花，还是李有福碰了碰她的胳膊，李盼娣低声说道：“娘，谢谢。” “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娘，对不起老六。” “你们骂我，打我，我都认了。” 说完，李盼娣“砰”的一下跪在蒋翠花面前。 …… 第192章 入职糖厂 “打你，骂你？” 蒋翠花没好气道：“打你骂你就有用吗？” “我告诉你李盼娣，有福可没有对不起你，是你们对不起有福。” “现在事情也出了，你就好好过日子，也给那两个小崽子说清楚，要是让我发现他俩敢记恨有福，别怪我这个当外婆的心狠。” “我可不想再养两头白眼狼出来。” 蒋翠花这话可谓说的极重，警告的意味明显，大虎，二虎，真敢敌视李有福，蒋翠花是真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 李有福保持沉默，从感情上，蒋翠花一个大人，对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说这样的话，相当残忍。 但站在理性的角度，蒋翠花说的这番话，李有福十分的认同，即使是他，也不愿意把粮食浪费在两个白眼狼的身上。 李盼娣脸色煞白，“不会的，娘，老六，我跟你保证，我一定把大虎，二虎教育好，会跟他俩把事情说清楚。” 李有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对着蒋翠花说道：“娘，你去休息吧。” “二姐，咱们先去吃饭，今天也累一天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带你和大姐去办入职手续。” 李有福自顾自的说完，接着就往厨房走，就像他说的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实在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面。 吃完饭以后，李有福就回到房间休息，晚上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进入灵泉空间就草草的闭上了双眼。 … … 次日一早，李有福出来洗漱的时候，他发现二姐双眼红红的，显然是昨晚上哭过。 “二姐，早。” “有福，早饭已经做好了。” 说到这里，李盼娣又有些欲言又止。 李有福装作若无其事，“还有啥事？” “那个，老六，昨晚上我跟大虎，二虎说了，我和郑继红离婚的事。” “嗯！” “他们不理解，但我也说清楚了，是郑继红犯了错，去接受思想改造，他们哭，我也跟着哭…老六，他们不会恨你，错的是郑继红。” “行，我知道了，二姐，准备吃早饭，吃完了还要赶到县城。” 李有福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虎和二虎，不过好在只要安顿好二姐，就能把两个小家伙给送过去，他也就不用面对大虎和二虎。 一顿饭结束，李有福又忙着把二姐的铺盖叠整齐，塞进竹筐绑在自行车后座的一侧，并不耽误另外一侧坐人。 “娘，我们走了。” 李有福询问，“二姐，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 “都带着呢。” 蒋翠花挥了挥手，“路上慢点。” “知道了娘。” “娘，我和老六走了。” 李盼娣又看向大虎，二虎，“你们两个要听外婆的话，等娘安顿好了，就让小舅来接你们过去。” “听见没？” “听见了。” 两双小眼睛泛着薄雾，还有一种是对未来的迷茫。 李有福也不知道二姐到底是怎么跟两个小家伙说的，至少在这一刻，两人看李有福的眼神里并没有仇恨。 这点，倒是让李有福忐忑的心，稍微平缓了一些。 “大虎，二虎，跟小舅说再见。” “小舅再见。” “小舅再见！” “嗯！”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骑车带着二姐朝县城赶。 … … 县糖厂门口。 “大姐，大姐夫。” 李有福远远的就看见，大姐，大姐夫，蹲在糖厂门口不远处，大姐夫还十分狗腿子，抱着大姐的双手，不停的朝大姐手里哈着气。 这一幕。 李有福脑海里浮现，大姐夫一脸倔强的喊，“你懂啥子。” 噗！ 想到这，李有福就觉得很乐呵。 “老六！” 两人先是一愣，大姐迅速抽回手站起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要不是她俏脸上还有些红润，谁又会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曹志强讪笑两声，“小舅子来了，二姨子也在。” “大姐，大姐夫。” 李盼娣从车上下来，和两人打招呼。 李有福眼神盯着两人的手，李招娣的脸更红了，“他一定是看见了。” “大姐，大姐夫，吃了没？” “吃了，大肉包，香着呢！” 曹志强嘿嘿傻笑两声，气的一旁的李招娣，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掐我做啥？” 大姐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她压低声音，“还不是你，害的我被老六取笑。” 曹志强：“……” 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挑事。 李招娣看着这个木讷的丈夫，是又好气又好笑，没看见李有福眉眼间都快笑开了花，他还一副不自知的模样。 李有福笑了笑，“那行，咱们现在就进去办手续吧。” “真要进去？” 曹志强看了看糖厂的大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来都来了，咱们一块进去。” “对了大姐，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 大姐夫忙拍着自己的口袋，“忘不了，昨天办完手续就放口袋里了，我连晚上睡觉衣服都没脱。” 噗！ 二姐被逗笑了。 这还是发生这么多事以来，她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不过接着又不由想到她和郑继红，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而这一幕，自然被大姐看的清清楚楚。 她朝李有福看了过去，意思是说，“老二这是咋的了？” “晚点给你说。” 李有福对着口型，大姐则是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李有福拿出卢克名开的字条，四人很轻松的进了糖厂，接着就是办理两人的手续。 “老六，我这边手续就办完了，你带着你两个姐姐，到外面国营照相馆照相，完了把相片交给我，我这边再给工作证。” “谢谢卢科长。” “还有就是宿舍的事，糖厂这边是咋安排的？” “你两个姐姐都要住宿是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主要是离的太远。” “行，我现在就给你开证明，对了，转户口的话，还要你们自己跑去一趟，户口本这些都带了没？” “带了。” “那就好！” 很快，卢克名又给两人分别开了入职的证明，在没有工作证的情况下，拿着入职证明就可以去办理相关手续。 看着手里的两份入职证明，李有福再次道谢，“谢谢卢科长。” 李招娣壮着胆子询问，“谢谢卢科长，顺便问一下，我们啥时候能上班？” 卢科长笑了笑，“不用客气，上班的话先不急，你们先去办理相关的手续，安顿好，等拿到相片，工作证弄好之后再上班。”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两天的工资照发。” “真的！卢科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没上班，哪好意思领工资。” 三人心中窃喜，表面上忙着摆手。 卢克名并不介意，他靠在李有福耳边，“老六，副厂长已经找过我了，岗位方面你放心。” 李有福呵呵一笑，“那就谢谢卢科长。” “客气啥，有空了到我这多坐坐，你们先去办户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卢科长再见。” …… 第193章 二姐勇敢面对 糖厂门口。 看着手里的入职证明，三人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曹志强怪叫道：“媳妇，你掐我一把，让我知道这不是做梦。” “嘶！” “痛痛痛！” 紧接着就响起曹志强杀猪般的叫声，他摸着刚被李招娣掐过的地方，“看样子不是做梦。” “我媳妇真的进糖厂工作了。” 李招娣妩媚的白了她一眼，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德行。” “这不还没真正开始上班，你急个啥？” 说着，李招娣又看向李有福，“老六，刚才卢科长跟你说啥悄悄话？” “也没啥。” 李有福微微一笑，“之前想让卢科长帮忙，把你和二姐弄个轻松点的岗位。” “刚才卢科长跟我说，这事成了。” “等照完相，工作证下来的时候，他会跟你们讲。” “这！” 三人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有福。 “老六，大姐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了。” “小舅子，以后有事你就开口，大姐夫义不容辞。” “老六，二姐我……” 李有福做的越多，李盼娣心中越是感到惭愧，同样，和大姐家一比，她有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好了好了，都是小事。” “大姐，二姐，咱们这会先到公安那边，把户口改了，还要拿着户口领粮本，还有住的地方，事情还多着呢。” “等弄完了，我去叫五姐，咱们中午再一块吃个饭，就当庆祝大姐，二姐有了新工作。” 听到这话，曹志强先是不乐意了，“咋能还让你花钱，我这还有钱。” “急啥。” 李有福笑了笑，“大姐夫，以后你们生活在县里，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的很。” “中午这顿饭是我提的，也是我想给大姐，二姐庆祝一下，你们要是想请客的话，那就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到时候我还能拦着你们。” “那就说好了，等大姐发了工资，你可一定要来。” “一定，以及肯定，不光我来，我还把五姐扯上，到时候吃穷你。” 大姐笑着拍打李有福的胳膊，“大姐还怕你吃穷不成。” 说完话，李招娣朝曹志强使了个眼色，“我问老六点事，你俩先往前走。” “行！” 曹志强屁颠屁颠的，反正李招娣说啥就是啥。 拉开了差不多四五个身位的距离。 李招娣开口，“老六，老二出啥事了，从早上看见她就有点心不在焉。” 李有福叹了口气，将昨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还在后面补充道：“这事你也别找二姐说了。” “咋有这种畜生。” 李招娣皱着眉，她不是心疼李盼娣，而是心疼李有福。 “不行，大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大姐，郑继红都抓去接受教育了，你还想咋？” “总不能让他吃花生米吧？” 李有福说完，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马场待三年，也和死了差不多。” “甚至，吃花生米算的上是一了百了，死了个痛快，马场里待着接受思想改造，那才不是人过的日子。” “哎！” 李招娣胸口起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两个孩子咋整？” “大虎，二虎现在娘看着呢，郑继红，郑老太太，郑老头都送去改造了，我要是再说不管大虎，二虎，我看二姐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其实要是站在二姐的立场上替她想想，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为了个工作，不惜撕破脸，想想也觉得二姐可怜。” “可怜啥，我看她就是自找的。” 听到这话，李有福苦笑得摇了摇头，要是二姐的性格跟你一样强势，他也就用不着为二姐瞎操心了。 不过也印证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有福能做到这一步，也算完成了原身的心愿。 “其实也怪我，主观上，我还是想考察下郑继红，哪知道，他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咋能怪到你头上，我看这样也好，免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帮忙，反倒是把你自己给搭进去了。” 谁说不是呢？ 李有福留着后路，就是想关键时刻多一道杀手锏，哪里会想到，他帮过的二姐夫，会用粮食这事来威胁他。 想到粮食，李有福又想到了李家村。 他摇了摇头，甩开杂念，“好了大姐，这件事咱们就不提了。” “还是早点把户口的事弄完。” … …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 不过事情还算是顺利，户口这里，有糖厂开的工作证明几乎没啥难度，倒是在孩子上户口的问题上耽搁了些时间。 尤其是李盼娣这里，她和郑继红离婚，两个人又没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在有公社开的证明，和公社干部签字盖章，结婚的事情算是圆过去了，不算未婚先孕。 李有福一遍遍解释，后来又拿出了红星村开的证明，弄完这些，连粮食本都没来得及换，就已经是中午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我去找五姐，咱们先吃完饭，休息会，剩下的事情下午再跑，这会就算赶过去了，人家也要吃饭。” “行，听你的。” 李盼娣从公安局出来以后，眼眶就红红的，“老六，二姐谢谢你。” 李有福拍了拍二姐的胳膊，“谢谢就别说了，咱们是亲姐弟，二姐，你现在户口也转到城镇，也有工作了。” “作为弟弟，我只希望你接下来，不要一天想东想西，好好活着，把大虎，二虎，抚养成人。” “至于郑继红那个王八蛋，以后咱们就别提他。” “说起来，你还是个没结过婚的女人，到时候，遇到合适的男人，也不是不能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的家庭。” “在结婚？” “我可以吗？” 李盼娣眼睛里似乎有了光。 “没什么不可以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长的又不丑，又有份工作，哪怕不靠男人，你也能通过双手自食其力。” “咱又不比别人差到哪？” “说不定等着娶你的人还要排起长队呢。” 二姐破涕为笑，“你就笑话二姐吧，别人不戳我脊梁骨，我就满意了。” “谁还会没事惦记个有两个孩子，离过婚的女人。” “二姨子，你离婚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曹志强张大了嘴巴。 “要你多管闲事。” 李招娣连忙拉住曹志强，示意他别乱说。 李盼娣笑着摇了摇头，主动说道：“大姐夫，我的确是离婚了。” “大姐，都是自家人，这也没啥不能说的。” …… 第194章 病人的无奈 就在李盼娣给大姐夫说她离婚原因的时候，李有福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就骑车来到县百货商场。 “五姐。” “老六！” 看到来人是李有福，李佑娣笑靥如花，“你咋过来了？” “过来叫你去吃饭，大姐，大姐夫，还有二姐都在。” “啊！” 五姐红唇微微张开，瞬间就被喜悦所包裹，“真的？大姐她们也来了？” “嗯！” 李有福含笑的点了点头，询问，“你这能走吗？”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侯姐说一声。” “我陪你一块去吧，也顺便跟侯姐打个招呼。” “行！” 转眼间，两人笑盈盈的走到侯国珍柜台前面。 “侯姐，又来麻烦你了。” “老六，都这么熟了，你还跟侯姐客气。” 侯国珍看向二人，“这是准备出去吃饭？” “嗯！” 李佑娣不好意思道：“老六跟我说，大姐，二姐她们来了，叫我一块吃个饭，还要麻烦侯姐帮看一下。” “行，差不多也到饭点了，你和老六去吧，一会有顾客我帮你看着点。” “谢谢侯姐。” “谢谢侯姐！” 两人道了声谢，出了县百货商场，五姐立刻化身百灵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老六，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大姐，二姐来县城上班，我就可以下班了找她们说说话。” “大姐，二姐她们在哪呢？” “在前面等着呢。” 李佑娣询问，“那大姐夫都来了，二姐夫咋没有来？” “这话该怎么跟你说呢。” “先上车！咱们边走边说。” “行！” 李佑娣娴熟的坐在自行车后座，“现在能说吧？” “二姐和二姐夫已经离婚了。” “啥？” “离婚？” 李佑娣一声尖叫，差点没从自行车上滚下来，她实在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嗯！” “还是我陪二姐去办理的手续。” 李有福一边骑车，一边给五姐说昨天发生在家里的经过，如果这些话不是从李有福嘴里说出来，李佑娣如何都不会信。 她气鼓鼓的说道：“这不是白眼狼吗？” “送去马场思想改造，我看也是活该。”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李佑娣越说越气，忽然冷静下来，问，“那大虎，二虎咋办？” “现在被娘看着呢。” “等二姐这边安顿好了，再把大虎，二虎接过去，郑继红犯了错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话是这么说，李佑娣听到二姐离婚，独自带着大虎，二虎生活，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这一路不长，没几分钟，几人就见面了。 自行车刚停，李佑娣就从后座上跳下来，“大姐，大姐夫。” 说完，她又看向二姐，并扑进二姐的怀里，“二姐，老六都跟我说了。” “二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还有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佑娣声音带着哭腔，她没经历过婚姻，但也觉得离过婚的女人，就仿佛天塌了。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二姐。 “好了好了，二姐现在都想开了，你咋还哭上了。” 二姐伸手在李佑娣眼睛上擦了擦，“放心好了，二姐还有你们，还有大虎，二虎，二姐绝对不会做傻事的。” “那就好！” 李有福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行了，人都齐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了，还要陪大姐，二姐，去办理粮食本。” 在李有福的招呼下，一行5人很快就来到国营饭店，李有福还发现，蹲在国营饭店门口的“乞讨者”，比上次见到的队伍又壮大了几分。 “老六，你看门口那几个人一直盯着咱们呢。” “先进去再说。” 李有福率先进入国营饭店，几人相视一眼也紧随其后，等众人落座之后，服务员就走了过来了。 “几位，要吃饭的话请先出示一下粮票。” 李佑娣一愣，“啥，这还没吃呢，咋就要出示粮票。” 服务员斜了她一眼，“这是饭店的规定，要吃饭就必须先出示粮票，要是不吃就请你们离开。” “有你们这么来事的吗？说的好像吃不起似的！” “我之前来吃饭的时候，咋就没有这个规矩。” “五妹！” 大姐，二姐，分别拉住李佑娣的胳膊，两人全是一副让她息事宁人的表情。 “这够了吗？” 李有福拿出3斤粮票和10元钱出来，“现在能不能点菜？” “可以！” 服务员也只是多看了粮票一眼，便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李有福开始点菜，“5份红烧肉。” “没有这么多，只有2份。” 李有福看了服务员一眼，“那带荤腥的菜，你看饭店有啥，就来个三份，素菜也来个两份。” “主食的话，先来1斤米饭，不够我们再加。” 服务员没多说，在本子上写了几笔，“一共3元钱，外加1斤粮票。” 李有福付了钱票，服务员转身离开，就在这时，李佑娣不解的问，“老六，大不了不吃了就是了，受这气干啥。” “你看她，鼻孔都朝天上看上。” 李佑娣在百货商场上班，顾客说话全是小心翼翼，啥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看着气鼓鼓的五姐，李有福只觉得她还有些可爱，笑了笑说道：“五姐，要是严格说起来的话，你们百货商场的服务态度，也比她们强不到哪去。” “哪有！” 李佑娣脸色红润，她还想反驳，李有福打断道：“先不说这个，你刚才不是在问，有人在盯着我们吗？” “这些人是在等我们吃完饭，要是盘子里还有剩，就会一窝蜂冲进来，连吃带舔，把剩饭剩菜全部吃掉。” “啊！那不就乞讨者？” “对，也不对！” 李有福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会拉下脸面专门干这种事。 这些乞讨者，又和街上看见的乞丐不同，前者，说的是患了6011病，身体开始浮肿，就想着来国营饭店门口碰运气，再不济，也要想办法混一点油水。 而后者，通常也是乞丐，居无定所，甚至没有亲人，没有劳动力，不得不通过乞讨活下去。 看似都是为了乞讨想办法活下去，实则更多的是从另外一个层面反映出身患6011病的无奈。 李有福说完，四人皆是一怔。 …… 第195章 县城安家 “那，那……” 五姐张大了嘴，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她在很多来买糖的顾客中，看到了不少这种人的影子。 如果真像李有福说的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李有福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如果他知道五姐心中所想的话，就会告诉她，真实的情况，远比她看见的还要可怕。 城里人，有定量饿不死，但也只是说饿不死人，身患6011病，绝大多数就是这群人。 农村人就更不用说了，也不是说农村人就不患6011病，而是说，连温饱都需要挣扎的一群人，即使患病也只能等死。 李有福挤出一丝笑容，“还有，服务员之所以要让顾客先拿出粮票，是因为现在的粮食供应不足，有太多人，只有钱没有粮票。” 这话一出，大姐她们看向李有福的目光，全是感激。 “老六，谢谢你。” “谢我干啥。” 李招娣抿着唇，“要不是你的话，我和你大姐夫这辈子只能在农村，就更别提你拿的粮食，要没有这些，恐怕……”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还提这做啥。” 李有福没再让大姐继续说下去，“大姐，二姐，今天高兴，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两个一杯。” 说话间，李有福举起搪瓷缸，里面既不是酒也不是茶水，只是一点白水，几个杯子碰撞在一起。 “干杯！” “还有我，还有我！” 五姐连忙举起杯子，“我也祝大姐，二姐，能在县城站稳脚跟，工作顺利。” “谢谢，谢谢你们。” 很快饭菜来了，对于很少吃到油水的几人来说，红烧肉是最好的菜，不过一份红烧肉最多3两，尤其是大姐她们，每一块肉都吃的小心翼翼。 李有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1斤米饭分到5个人头上，每人也就2两米饭，别说是他和大姐夫，就连几个姐姐也不够吃。 一顿饭结束，李有福又花掉了4毛钱外加2斤粮票，钱还没什么，一顿饭就花掉3斤粮票，可把几人看的心疼坏了。 如果他们知道，现在黑市上花4元钱才能买到1斤粮票，恐怕就不是心疼而是心痛的直抽抽。 出了门口。 大姐还一脸心疼道：“老六，今天就算了，下次可别这么浪费了，要是想吃啥，你来大姐这，大姐给你做。” “行！” 李有福笑着应了下来，“到时候我光拿食材过去，等着吃现成的就成。” 大姐还想说什么，可也只能把李有福对她的好记在心里。 她和曹志强对视一眼，这份情要记一辈子。 一旁的李盼娣认同的点了点头，“老六，二姐现在拿不出啥，但以后只要你开口，二姐有的都给你。” “咱们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 李有福看向五姐，“五姐，你先回去上班，我陪大姐她们去办粮食本。” “等办理好了住的地方，我再给你说地址。” “那行！” 李佑娣点了点头，“大姐，大姐夫，二姐，我先去上班了，等下班了我就来找你们。” “没事，你先忙你的。”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曹志强附和道：“小姨子，你先去忙，这有我呢。” 几人告别，李有福和大姐她们去办理粮食本，以及宿舍的手续。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这一次倒是很顺利，不仅粮食本办下来了，还有大姐，二姐住的宿舍。 说是宿舍，实际上就是大杂院，一个大杂院里面少的有五六户，多的七八户。 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几人来看的房子，一边给两人介绍看见的邻居，一边介绍这边的情况。 “王主任好。” 王主任指着一位大娘，“这是孙大娘，她儿子也是你们糖厂的职工。” “孙大娘好。” “孙大娘好！” “孙大娘，她是李招娣，这是李盼娣，糖厂这次扩招，姐妹两个已经入职了糖厂。” “以后你们就是街坊邻居了，有啥事，互相照应着点。” “放心王主任，你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 “李招娣，李盼娣，以后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我就住那屋。” 孙大娘手朝另一间房指了指。 “谢谢孙大娘。” “谢谢孙大娘！” 王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行，钥匙我就交给你们了，每年3块钱的租金，以后要是有啥事就来街道办找我。” “谢谢王主任。” 看着手里的钥匙，以及刚分配到手的房子，几人都是那种身在云端的感觉。 “小舅子，你掐我一把。” “嘶！” 曹志强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不是梦！” “我们真在县城有房子了。” 大姐抿着嘴笑，“是真的，瞧你那点出息。” 一旁的二姐捂着嘴笑，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了。 …… 第196章 跟钱主任要出差证明 “二姐，你咋哭了？” 李盼娣用手抹了一把眼睛，“二姐没哭，二姐是高兴。” 看着李盼娣又哭又笑，大姐，大姐夫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比二姐强到哪去。 或许只有经历过缺衣少食，才懂得从一个农村人变成城里人，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咱们先进去看看还差点啥，差的东西我一会买过来。” “老六，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吧。” “我跟你二姐上班就有工资，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添置就行了。” 二姐也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大姐说的对，在让你帮下去，我们成什么了，剩下的就让我们自己来吧。” “过日子嘛，只要饿不死，剩下的东西每次攒一点，总归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家。” 这个年代的人想法都很简单，而且提倡的也是越穷越光荣。 见两个姐姐都这么说，李有福就没继续往下说，免得造成她们心理负担，不说…但并不代表李有福啥都不做。 值得一提的是，在王主任的斡旋下，大姐，二姐住的房间只隔了三户人，李有福忙着把绑在自行车后座的竹筐取下来，又放进了二姐所住的房间。 卫生需要打扫，还有盆子，暖水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李有福默默记下这些，“二姐，你先收拾着，我去大姐那边看一下，然后还要到研究所去一趟。” “老六，你快忙你的，都耽搁你一天时间了。” “没事，我上班自由着呢。” “那你先打扫卫生，我去跟大姐她们打个招呼。” “行！” 李有福离开二姐房间，没走几步就是大姐住的地方，此时，大姐从孙大娘那里借了扫帚和抹布，两个人分工明确，正在打扫屋内的卫生。 “老六，灰尘大，你先在外面待会。” “大姐，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还要到研究所去一趟。” 李招娣放下扫帚，“行，单位的事要紧，这里有我和你大姐夫，你就不用操心。” “老二那边，等我们这里弄完，我和大姐夫就过去帮她。” “行！” 李有福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大姐夫，我走了。” “小舅子，路上慢点。” … … 二十分钟后。 “咚咚！” “进来！” 李有福笑呵呵的，“钱叔，没打搅你工作吧？” “你小子，还不滚进来。” “嘿嘿！” 李有福傻笑两声，进来的同时，顺便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坐！” 李有福也不客气，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见状！ 钱主任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将倒好的茶水放在李有福面前，“老六，事情还顺利吗？” “粮食的事，钱叔帮不上什么大忙，希望你能理解。” “钱叔，粮食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哦？” 钱主任一脸疑惑的看向李有福，300多人的粮食，即使他这个研究所的后勤主任也没办法，眼前的李有福又是怎么解决的？ 李有福微微一笑，随即就拿出了铁路公安寄给他的表彰信，内容包含了奖金，各种票据，都写在表彰信里面。 除此之外，就是铁路公安的那封介绍信，也叫工作指标。 就在钱主任专心看里面内容的时候，李有福开口解释，“这是上次我去江浙省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人贩子。” “你这可不是遇到人贩子那么简单。” 钱主任意味深长，他有些佩服李有福，小小的年纪，一身本事就不提了，从他帮着村里想办法，以及表彰信里的内容，对方可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足以证明李有福是个好同志。 “运气，这都是运气。” 李有福谦虚的笑了笑，“虽然我最后选择来研究所上班，没有选择铁路公安，不过通过这事，还是和铁路公安里面的同志，打好了关系。” “粮食就是我通过他们的关系弄的，也只是一些粗粮罢了。” 钱主任听的很认真，不时的点着脑袋，他知道李有福接下来还有话说，不过也能解释粮食的来源。 毕竟，到哪里都缺粮食，用钱，通过高价买，四五斤，十几斤，恐怕就顶了天，300多号人，一个县城的黑市，能满足的了这么多人的需求？ 看似李有福上次在钱主任这里做的天衣无缝，也说服了钱主任，但仔细一琢磨，还是能发现一丝端倪。 但有了铁路公安开的表彰信，以及介绍信，光凭这一点，帮点小忙应该问题不大。 李有福这个时候拿出铁路公安的表彰信，肯定不是无故放失，“钱叔，实际上光靠铁路公安帮着带粮食，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也太麻烦别人。” “我想的是，能不能自己出去，想办法把粮食带回来？” 钱主任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有福，“怪不得，你还把村里的人带到杨志强那里，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有福苦笑一声，“钱叔，我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缺口实在太大。” “而且，就算我没在县城，他们也会把野味送过来，这点你不用担心。” “臭小子，钱叔说的是这个吗？” 钱主任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即又拿出烟给李有福发了一根，“钱叔是担心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 “没事，我还年轻着呢。” 李有福笑呵呵拿出洋火，给钱主任点燃，然后趁着洋火还没熄灭，又把嘴上的烟点燃。 钱主任吸了口烟，“之前你来上班的时候，我也跟你说了，只要你能完成每个月的采购任务，我就不限制你上班的时间。” “钱叔可以给你开出差证明，但是…工作不能落下。” 李有福嘿嘿一笑，保证道：“钱叔放心，我这个月的采购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我知道，上次你答应我的4头野猪可别忘了。” “哪能啊，就是去外面买粮食，不也要花钱。” 对于两人而言，实际上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 李有福费劲巴拉的把李大东带到研究所，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并且可以通过这些人的嘴，传进钱主任的耳朵里，他李有福带来的野猪，是村里集体弄到的。 而他给村里人弄粮食，是用卖了野猪的钱换的，相当于，野猪换粮食。 只是在这个年代，如果不经过弯弯绕，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甚至还要通过采购员这么个角色来实施的话，可是要犯错误的。 …… 第197章 今个真高兴 ”对了，你上次送过来的五只野鸡，你待会走之前把条子开好。” “钱叔，你看能不能在你这换点票据啥的？” “咳咳……” 李有福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要是，我大姐，二姐都来县城安家，还缺点日常用品的票据。” “你自己拿吧！” 钱主任打开抽屉，各种票据看的人眼花缭乱，什么粮票，布票，棉花票，工业票…… 只是粮票并不多，用钱主任之前的话讲，多出的粮票是整个研究所的节余，平时用来招待，以及差补。 真要严格落实粮票，哪个单位还敢搞招待，吃的粮食总不能从单位干部身上出。 李有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实在从钱主任这里搜刮不到票据的话，他就只能到黑市里去买。 供销社和粮食相关的货架早就被人买空，但日常用品，搪瓷缸，脸盆，扫帚，毛巾，铝饭盒，肥皂，胶鞋…都还多着呢。 这也是两个极端！ 一方面很多人填不饱肚子，另一方面日常用品又没人消费。 最重要的是，李有福还在票据里看见了媒票，3吨的媒票。 除了给大姐，二姐支援一点外，剩下的煤炭，加上家里囤积的柴火，足够度过这个冬天。 看着李有福在票据里面挑挑拣拣，钱主任一笑，“我说你小子，还要一网打尽不成？” “没有，没有的事。” 说话的同时，李有福已经将挑好的票据放进口袋，总不能钱主任还从他口袋里抢吧？ “够了没？” “够了。” 钱主任点了点头，又从里面拿出5张大黑拾出来，“刚才的那些票据，就当钱叔送你，也恭喜你两个姐姐在县城安家。” “这咋好意思呢？” 说归说，5张大黑拾，李有福还是伸手接过，一张脸笑开了花。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呢。” 说着，钱主任脸上的笑容收敛，“老六，把钱收好，可不兴把钱给弄丢了。” 钱主任的意思李有福懂，毕竟在钱主任看来，这些钱就是李家村人的命。 “放心，丢不了。” 李有福笑了笑，钱进了口袋，转眼就进了灵泉空间，就算他自己丢了，灵泉空间的东西也不丢。 之所以笑的开心，他哪里会明白白嫖的快乐。 “钱叔，要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嗯，另外4头野猪也别忘了，还有，要开出差证明的时候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行。” “谢谢钱叔。” “嗯！” 李有福笑呵呵走出办公室，虽然这次来研究所并没有带物资，但得到收获，在李有福看来远超任何一次。 无他！ 只有解决了后顾之忧，他才能来回两地跑，甚至还能去别的城市，例如四九城，海上市，北大荒…… 也只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才明白，有一封堂而皇之地介绍信，出差证明，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 … 研究所门口。 “小子，看着心情不错。” “那是，吃的好睡得好，每天没烦恼。” “哟，你小子还给我编起了顺口溜。” 李有福嘿嘿一笑，接着从兜里拿出烟，“大爷，请你抽一根，也让你感受感受我现在的快乐。” “我看你是皮！” 说是说，门卫大爷接烟的速度可一点不慢，顺便还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门卫大爷吸了一口烟，“今天咋没见你往所里送物资。” 李有福没好气道：“你见哪个采购员天天都有收获。” “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被钱主任给批评了吧？” “切！你看我像是受批评的人，人家钱主任可是把我夸奖的跟花一样。” 说到这里，李有福小声嘀咕，“也就是在你这吃了几回瘪。” “啥，夸你？” “我咋就不信呢？”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见识，要没我的话，还不知道你们啥时候能吃上肉呢。” 门卫大爷砸吧着嘴，还有些回味中午食堂的荤菜，还别说，有了这小子之后，研究所食堂的伙食，那是肉眼可见的往上涨。 谁不在背后夸奖一句，都说研究所采购部来了个能人。 可也因为这样，钱包瘪的速度，也比任何时候都快。 “行了，大爷我没时间跟你扯淡，烟也抽完了就赶紧回去吧。” “咋了，说不过，要不，你给我写一个服字。” “赶紧滚蛋，不然把你锁里头。” 李有福撇了撇嘴，他不信门卫大爷能干出这事，但也没继续跟门卫大爷在门口扯淡。 “大爷我走了，可要想我哦。” “你又不是小姑娘，还想你！” “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骑着自行车快速消失在研究所门口。 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门卫大爷嘴角勾了勾，能有个年轻人跟他胡咧咧，这样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无聊。 … … 李有福骑车在县城绕了一圈，接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再把三轮车从灵泉空间里取出来。 接下来就是去供销社采购，有钱有票，李有福不想让大姐，二姐，还和其他人一样，开局一个破屋，剩下的全靠时间去积累。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点为穿越者丢脸。 话虽如此，李有福购买的东西，也仅仅是让大姐，二姐能够在县城里扎根，可以说，拿出来的东西全是必需品。 至于家具啥的，那就以后再说。 “二姐！” 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再次回到大杂院，车斗里面是他刚从供销社里买的搪瓷缸，暖水壶一类的日常用品，也是必需品。 还有一些酱油，醋，盐一类，做饭要用到的工具，调料，就只能等她们拿着粮食本和票据去采购。 城镇居民，每个月都会发一些日常所需的票据，量不多，节省点也足够一个人的消耗。 李有福买的是票据里没有的，或者说，不是每个月都会发类似的票据。 就像搪瓷缸，一年才会发一次。 “二姐，我回来了。” 看着李有福将一样样东西搬进屋里，李盼娣瞪大了眼睛，“老六，你不去了研究所，这又是啥？” “就是一点生活用品，刚好有票，也就顺手买了。” “不光是你，大姐也有。” “老六，我……” 李盼娣鼻腔发酸，眼睛瞬间就红了，“二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为啥还要对二姐这么好。” “你傻不傻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再说，是郑继红，跟你有啥关系。” 正说着，两道人影走了进来，李招娣看着眼睛通红的二妹，又看了看李有福，“这是咋了？” …… 第198章 要一辈子对老六好 “只是买了点东西过来，二姐这不就哭上了。” “对了，这些东西我买了两份，大姐待会回去的时候挑一份带回去。” 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头，这话听在大姐，大姐夫的耳朵里，两人眼珠子瞪得溜圆。 大姐埋怨道：“不是告诉你别乱花钱，这些东西要不少钱吧。” 钱倒还是其次，要凑齐买这些东西的票据可没那么容易。 曹志强又一次被这个小舅子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还真是拿钱不当钱的主，可怎么心里又忽然生出了一股烫贴的感觉。 “好了，这些话就别说了。” 李有福微微一笑，“两个姐姐要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我这个亲弟弟，买点东西过来也是应该的嘛。” 他脸色一僵，故作生气道：“还拿不拿我当一家人看待？” “小舅子，瞧你说的。” 曹志强赔笑道：“你大姐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一下子让你花这么多钱，又是找工作，又是帮着在县城里落脚。” “你大姐她是心疼你！” 李招娣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你大姐夫说的对，老六，大姐真没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你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这些东西家里都有，旧是旧了点，又不是不能用。” “你说花这个冤枉钱做啥？” “买都买了，人家还能让我给退回去？” 李有福的语气微微一僵，大姐夫连忙拉扯大姐的衣袖，“小舅子，你这份心意我们就收下了。” “你说你也是的，东西都买好了，不管怎么样，也是小舅子的一番心意，有新的使你还不乐意？” 李有福咧嘴一笑，“还是大姐夫明事理。” “行行行，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人行了吧？” 李招娣朝曹志强翻了个白眼，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李有福的一番好意，暖心的同时，李招娣更心疼这个弟弟。 有了大姐，大姐夫加入战局，房间卫生打扫的很快，没一会屋里就清扫干净，该擦洗的地方也全都擦洗干净。 除了房间还显得比较空荡外，屋里晚上就可以住人。 “谢谢大姐，大姐夫。” “谢谢老六。” “客气啥，打扫干净了才像个家。” 几人刚打扫完卫生，脸上看上去风尘仆仆，但也难掩饰几人心中的笑意。 大姐笑呵呵的拉着大姐夫的手，“等以后攒点钱了，再给屋里添置点家具。” “我刚才去跟孙大娘借扫帚的时候，我看她家有个大衣柜，看起来可漂亮了。” “媳妇，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这些都会有的。” “完了还要把大毛，石头接到县城，让他们也能在城里读书。” “不错！” “规划的还蛮好的嘛。” 李有福听了大姐，大姐夫的对话，笑容爬到了脸上。 “去去去，就知道笑话你大姐。” “没有，我是真觉得挺好，这样的日子也有盼头。” “你说是不是二姐？” 李有福故意把头扭向二姐的方向。 李盼娣讪笑一声，“大姐和大姐夫在讨论呢，你问我干啥？” “难道这样的日子你就不想过？” “我！” 李招娣一把拉住二妹的手，“老二，站在这的都是自家人，有啥腼腆的。” “老六都已经把路给我们铺好了，多少人想过这种日子还没有这个机会呢，听大姐的…你现在就把心思放在工作，还有两个孩子的身上。” “大姐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这不还有我呢吗，你大姐夫人是笨了点，可他有力气，要是有啥体力活，就让你大姐夫帮你。” 曹志强：“……” 我到底哪里笨了？他是躺着也中枪。 李招娣压根就没看曹志强一脸委屈的小表情，她握住李盼娣的手微微用力，“二妹，我还就不信了，生活能压倒一时，还能压倒我们一辈子。” “大姐，二姐，还有我。” 李招娣笑了笑，“对，还有我们老六，大姐可不会忘记你这个功臣，我可是发了誓，这辈子都要对你好。” “嗯！” “那我可是太幸福了…哈哈哈……” 李有福哈哈一笑，这种被家人关心的温暖感觉很好，他觉得没有白白付出这一切。 “对了老六，老二，我跟你大姐夫这会准备回去。” “不在这住下？” 大姐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回去一趟算了，一会我俩在盘点一下，明天再带过来一点东西，到时候能做饭，能睡觉，就足够了。” “倒是你买了这些东西，我和你大姐夫明天能少带东西过来。” “另外，还要跟爹娘说一声，把这边的情况说给他们听，也能让他们放心不是。” “确实该说一声，还有照相的事情别忘了。” 李有福又提醒一句，“上学的事，完了再问问卢科长，或者问问居委会的王主任，咱们住的这块，孩子该去哪个学校上学。” “对了，这钱你们拿上。” 说话间，李有福又拿出4张大黑拾出来，大姐，二姐一人20元钱。 大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上次拿给我的50元钱都还在呢，你给二妹就行，大姐不要。” 李盼娣点头，“老六，不能再拿你钱了，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 “买粮食不得花钱，孩子上学也要花钱。” 李有福坚持，还是把钱硬塞到二人的手上，“这钱就当我借给你们，先不急着还，等你们啥时候稳定下来，站稳脚跟，啥时候再还给我也不迟。” “拿着吧，钱我还有，你们忘了，我还有奖金，我在三姐那，还钓鱼卖给采购站。” “行，那我们就收下了。” 大姐看向二妹，“老二，你就拿着吧，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已经欠了老六这么多，也就不差这一点。” “好，大姐我知道了。” 李盼娣又看向李有福，“老六，二姐谢谢你。” “都说了别客气，对了二姐，你晚上跟我回去，还是住在这？” 李盼娣不像大姐，这会回去，是打算从家里带一些这边能用到的东西，二姐和郑继红离婚，也只带走了一些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衣物，再就是被褥。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从原来那个家，哪怕带走一针一线，前面没有带，现在也不会带，将来就更不会带。 李盼娣想了想，“老六，晚上我就在这住下得了，回去也没啥拿的，你回去和大虎，二虎说一声，二姐这边安顿好了，就接他俩过来。” “先让他俩在家住着吧，免得过来也没地吃饭，你还要去报到，还要置办些粮食，调料，锅碗啥的，哪有时间。” …… 第199章 吨煤票 “老六，让你费心了。” “说的啥话，毕竟大虎，二虎也是我外甥。” 李盼娣咬着唇，“老六，我会好好教育他们两个，绝对不会让他俩跟他爹一个德行。” “要是他俩跟他爹一个德行，那我就只好当没这两个外甥。” 李有福这话半真半假。 矛盾是郑家人和他两人之间，和大虎，二虎没有关系，即便看在二姐的面子上，只要没触犯到李有福的底线，他也不会真的去和两个孩子计较。 当然！ 若真的是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李有福宁愿没有这两个外甥，他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费劲巴拉的用粮食养活两头白眼狼，他才没这么傻。 李盼娣苦笑一声，不过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去教育大虎，二虎，大虎还好点，他这个年纪已经能明辨是非，希望二虎能在他哥哥的影响下学会这点。 … … 时间飞逝。 李有福离开大杂院，又特意拐到百货商场，和五姐打了声招呼，一是把大姐，二姐住的地址告诉五姐，二是他们走后，李有福还是有些不放心二姐一个人。 有五姐在，二姐晚上吃饭有着落，还能多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尽快摆脱离婚的阴霾，好好在县城生活下去。 等李有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钟，来到11月，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越来越早。 “娘，我回来了。” 李有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农村里的气温，平均比县城低了两三度，看来也是时候，把家里的炕烧起来。 “咋回来的这么晚，先去洗把脸，玉梅，给你小叔子打点热水。” “好的娘！” 孙玉梅应了一声，拿起暖瓶往盆里倒了热水，又兑了点凉水，“小叔子，先把脸，累坏了吧？” “谢谢四嫂。” 李有福笑了笑，洗完热水脸他总算感觉好受了一些，来到这个年代，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可唯有遗憾的是冬天出门，真要遭老罪了。 特别是骑自行车，那风一吹，就跟在脸上刮刀一样，懂的都懂。 不过想有一辆小汽车，就跟做梦似的，李有福也知道这很不现实。 另外，这个年代的汽车，大点的解放牌卡车，方向盘很死，而且每次挂挡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就这，司机还拿解放牌卡车当宝贝似的，恨不得一天要擦洗两三遍。 其他类似吉普，这种汽车也只是在大院能见到。 就更别提后世那些坐着比较舒适的，各类汽车品牌的小汽车。 正想着，蒋翠花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杯糖水，“娘在里面还放了点姜丝，喝下去能驱寒。” “谢谢娘。” 李有福端起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着，味道辛辣，还带一丝甜味，几口下去，顺着喉咙来到胃部，接着没多久，就从胃部传来一股热流，随后整个身体暖暖的。 在这个临近冬天的夜晚，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砰！ 李有福将搪瓷缸放下，猛的哈了口气，隐约间还能见到一股雾气。 他笑了笑，“娘，家里是不是该烧炕了？” “12月都没到，谁家这个时候烧炕？” 蒋翠花没好气的白了李有福一眼，她放缓了语气，“300捆柴火，现在还有260多捆，现在烧的话，到时候大雪封山了，都挨不到明年开春。” “我来想办法吧！” 李有福也没当回事，他今天才刚刚收获了3吨煤炭，这些加上260多捆柴火，足够用到明年开春。 蒋翠花连忙拉住李有福的手，“你又想买柴火？” “娘知道你有钱，现在村里人人心浮动的很，要没你强子叔压着，早就开始闹事了。” “我跟你说，现在能动的人都开始进山了，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去给你砍柴，这不是钱的事，会让人眼红，说咱们家……” 后面的话蒋翠花没说李有福也清楚她的意思，不就是枪打出头鸟，还有就是仇富心理吗？ 蒋翠花担心的倒不是村里，说白了，村里就这么些人，都知根知底，但你架不住还有其他村。 这个年代，舌战群儒，舌战群雄都是假的，但言语能杀人是真的，你想，一群人在你身后口诛笔伐，指指点点，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看重名声的原因。 另外，家里能吃饱，吃到肉，就已经很好了，再一对比，人家天天吃糠咽菜，虽然有明路在前面挡着，也都知道你有工作，有收入。 就问你，人家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会不会到你家借粮食，借东西，借钱？ 你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不借，但人快要饿死了，眼睛看任何东西都是红的，谁还管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先抢了再说。 “娘，我懂你的意思，树大招风嘛。” 蒋翠花伸手在李有福额头上点了一下，“臭小子，你知道就好。” 李有福嘿嘿一笑，“娘，我说的也不全是用柴火烧，还有煤炭。” “城镇居民，每个月都会发煤票，我还从钱主任那里弄了一点。” 蒋翠花狐疑的看着他，“一点是多少？” 李有福竖起三根手指。 “300公斤？” 蒋翠花沉吟，“300公斤倒也能烧几天，不过就是有些浪费了。” “啥浪费不浪费的，人家城里不都是烧煤球这些吗？” 李有福又是一笑，“我说的是3吨。” “多少？” “3吨，整整3000公斤。” 蒋翠花吃了一惊，“这得多少钱啊？” “也没多少，煤炭便宜，一吨只要6元钱。” 蒋翠花松了口气，6元钱一吨倒是不贵，但她并不知道，煤炭虽然不贵，但想弄到足够的煤炭，就得有煤票。 城镇户口每人每月才能领到40公斤的煤炭票，算一算，这3吨煤炭票就相当于75个人一个月的量。 还有一点，煤炭是城镇居民做饭的必需品，因此，即使是黑市流传的煤炭票也相当稀少。 “行吧，你就折腾吧，对了，今天你去县城，你大姐，二姐那边咋样了？” “我和二姐去的时候，大姐夫也跟过来了，他陪大姐一块来的，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大姐，二姐都已经入职糖厂。” “等她们照片出来之后，就能进糖厂正式上班。” “办完了入职，我还陪着她俩去了公安局，把户口也落了，还领了粮食本，住的地方也安排了。” “那就好，那就好！” 蒋翠花虽然一直偏心儿子，但儿子现在有出息之后，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也知道关心几个女儿。 …… 第200章 被三小只包围 “那你二姐有没有说啥时候把大虎，二虎带过去？” 李有福点了点头，“说了，不过娘，我觉得要不先让大虎，二虎先住下，反正也不差他俩一口吃的。” “二姐那边呢，我看也别逼得太急，还是等她先稳定下来再说，你看行吗？” 蒋翠花定定的看了李有福两眼，“娘只是觉得，出了郑继红这事，看着两小崽子，娘就想起他想置你于死地。” “就没见过这种白眼狼，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的气。” 谁说不是呢？ 李有福笑了笑，“都多大的人了，郑继红是郑继红，就算看着二姐的面上，让他俩再待段时间，免得过去给二姐添乱。” “你啊，你就是心太善良了。” “娘，小叔子。” 就在这时，四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 “先吃口饭吧！” “行，我还真有点饿了。” 李有福又看向四嫂，“谢谢四嫂。” “客气啥，小叔子快吃吧，先尝尝味，缺点啥了我再去放。” 李有福搅拌面条，呼了几口气往嘴里送了一口，讲真话，这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远没有后世放各种调味料，但吃起来的味道一点不差，尤其是一股浓郁的麦香，后世哪能吃到这种味道。 “吸溜吸溜！” 李有福含糊其辞的夸赞道：“挺好的，四嫂，还别说，你这厨艺就算放到县里的国营饭店，那也是能上得了台面。” 噗嗤！ 张玉梅捂嘴轻笑，“小叔子，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人家可是国营饭店，我听说每天去国营饭店的人排起了长队，要是不早点去，连饭都吃不上。” “其实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李有福笑了笑，这个年代去国营饭店吃饭，也被称为下馆子，是一种时髦，并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只是现在全国粮食紧缺，在国营饭店吃饭，粮票是硬通货，没有粮票，即使有钱人家也不接待，而有粮票的人也不敢大张旗鼓。 通常攒下来的粮票要支援吃不上饭的亲戚，再说…家里四五个孩子，五六个孩子的情况很常见，这么多张口还等着吃饭，前面也说过了…一个半大孩子每月的定量就只有16斤。 半大孩子吃死老子，因为肚子里缺乏油水，一个月16斤定量只是理论上饿不死，想吃饱远远不够。 有工作，有收入，单身，家里没有负担，这种人的日子就很轻松，但放眼全国4万万人，这样的人又能找出来多少？ “吸溜吸溜！” 张玉梅见李有福吃的香，她高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叔子，我再去给你下点面条。” “四嫂别麻烦了，大晚上的，我怕吃太饱睡不着。” 张玉梅莞尔一笑，也就自家小叔子有本事，换成其他人不被骂死才怪。 她想到这，连她自己都觉得挺好笑的，可从李有福嘴里说出来，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却又没有半点违和感！ 李有福自然不清楚四嫂想的这些，又是几口面条送进嘴里，最后连汤都没剩下，满满一大碗面条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 他放下碗筷，满意的笑了笑，“终于是舒坦了。” “对了四嫂，大虎，二虎呢？” “搁那屋里，跟大丫玩呢。” “那我去看一眼。” 张玉梅笑着摆了摆手，“去吧，碗筷放着就行。” “好！” … … 另一屋，煤油灯拖拽着火苗，照映出小小的三道人影。 “大哥，娘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想娘了。” “娘和小舅去了县城，我刚才听到小舅的声音。” 二虎眼前一亮，“那娘是不是回来了，大哥，我要下去找娘。” “不准去！” “为什么啊？” 二虎半蹲在土炕上，眼神里带着不解。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你。” 二虎朝后缩了缩，“你要是揍我，我就告诉娘，告诉爹。” 大虎恶狠狠的盯着他，“以后不准提爹。”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爹了错误，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总之，你以后不准再提爹。” “知道了大哥。” “那爹是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还没睡呢？” 就在这时，李有福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推开了门。 入眼，大丫坐在床头玩弄着手指，大虎，二虎就在不远处，看见进来的是李有福，三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大丫裂开嘴，露出六颗牙齿，“叔叔……” “小舅。” “小舅！” 大虎，二虎连忙向李有福打招呼。 “乖！” 李有福在两人头上揉了揉，接着，一把将大丫抱进怀中，逗得小丫头咯咯的笑个不停。 “小舅，我娘呢？” 大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完又低下了头。 李有福一屁股坐在土炕上，然后将大丫抱坐在自己怀中，面朝大虎，二虎，“你娘在县城，今晚就在县城里住下了。” “啊？” “娘在县城住下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大虎，你娘跟你说过没有，她要在县城上班？” “说过。” “嗯，你也是大孩子了，今天小舅陪你娘去糖厂办理了手续，厂里给安排了住的地方，今晚你娘就在厂里给安排的房子里住下。” “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小舅这里，你四舅妈，外婆，都会照顾你们，等你娘那边稳定点了，小舅就把你们送过去，以后就跟着你娘住在县城。” “还有你们大姨家的两个孩子，以后可以一块上学放学，你们说好不好？” “小舅，我和二虎以后真的能住在城里？” “当然可以。” 李有福肯定的点了点头，“要不然小舅费这么大力气干嘛。” “今天小舅可是陪你娘跑了一天，厂里，公安局，粮食局，这腿都要跑断了。” “小舅我给你揉揉。” “小舅我也给你揉揉！” 大虎，二虎，举起小手就在李有福的双腿上不停的按，虽然没啥力气，但有这份心意，还是感到挺受用的。 大丫眨着一双大眼睛，“叔叔……” “大丫是不是也想给叔叔揉腿？” 李有福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你现在还小，等大丫长大一点了，有力气的时候，再帮叔叔揉腿，揉肩膀好不好？” “好！” 大丫咯咯的笑着，屁大一点的孩子，哪里懂的这些，李有福也就是图一乐。 不过这话听在大虎，二虎耳朵里，两小子却是更卖力了。 “好了好了，心意小舅收到了。” 李有福也没真让两小子揉腿，顶多就是意思一下，接着说道：“大虎，二虎，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不给你娘拖后腿。” “大虎不给娘拖后腿。” “二虎也不给娘拖后腿！” 李有福满意的笑了笑，“好，既然你们都说不给你娘拖后腿，那小舅就交给你两个任务。” “小舅啥任务？” “嗯…每天早睡早起，还有…大虎你上了一年学，你要把学到的东西交给二虎，不仅能让二虎学到点东西，你也能复习复习。” “本子，笔，小舅明天给你们带回来。” “谁要是表现的最好，等你们去县城的时候，小舅就送给谁一个崭新的书包。” “真的？” 两小只的眼睛都亮了。 …… 第201章 养殖区传来的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小舅不骗人。” “可是……” 李有福微微一笑，“一个书包而已，小舅有工作，买的起。” “谢谢小舅。” “嗯！” 就在这时，张玉梅收拾完厨房走了进来。 “小叔子，水烧了，再去泡个脚，晚上睡着也舒服点。” “谢谢四嫂。” 张玉梅笑了笑，“大丫，从六叔怀里出来，到娘这来。” “让你叔叔去洗漱，你这个小家伙也该睡觉了。” 一听到四嫂这么说，大丫又朝李有福怀里靠了靠，双手紧紧抓住李有福的衣服。 噗嗤！ 李有福嘿嘿一笑，这一幕，张玉梅又好气又好笑，“你个小东西，就知道黏糊你六叔。” “再不过来，娘要打你小屁股了。” “去吧！” “六叔明天在带你玩，再不过去，你娘要是生气，六叔可帮不了你。” 又是一阵忽悠，大丫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抓住衣服的手。 李有福看向大虎，二虎，“你俩也去洗漱，完了早点睡觉。” “好！” 李有福等两个小家伙洗漱完，又把两人送到蒋翠花的房间，五姐去了县城，她原本睡觉的房间也就空了下来。 加上二姐也没回来，实际上就是蒋翠花和两个小家伙一个房间，好在是两张床，并不影响。 “娘，我把两个小家伙给送过来了。” “有福，你也早点去休息，也累一天了。” “知道了娘。” 李有福回了一句，这才回到房间，刚一躺下，意识就进入到灵泉空间。 只是一天没进入灵泉空间，再进入，李有福就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只因为变化实在太大了。 首先是种植区，一亩土豆，一亩红薯，全部都到了成熟期，光这两亩地加起来，就收获了一万多斤的粮食。 除了留种，继续在种植土豆，红薯外，堆积的红薯，土豆，看起来就像一座小山。 别的不说，光这一次的收获，就能满足李家村，一直吃到开春都吃不完。 当然，李有福也没打算，全给土豆和红薯，棒子面啥的还是要有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养殖区给了李有福不大不小的惊喜。 经过这段时间的繁衍生息，家鸡的数量到了一个井喷，各种母鸡，公鸡，加起来的数量超过了300只。 这还是没有把鸡蛋，以及小鸡崽算在内。 要是全部加起来的话，妥妥的过了一千的数量。 到了现在，家鸡已经不需要李有福去操心，他只需要往里面投送饲料，以及满足水的需求。 另外，李有福养殖的家鸡并没有关进笼子，来回上蹿下跳，就相当于走地鸡。 走地鸡只是一种叫法，区别于圈养，这种家鸡的肉质紧实多汁，吃起来味道特别的鲜美。 野猪这边，几头怀孕的野猪，发出哼哧哼哧的叫声，随着液体的滴落，一只小猪崽掉了下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外面过去了两个小时，灵泉空间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6头怀孕的野猪，全部生了下了小猪崽。 7只，6只，7只，5只…全部加一块，足足生了35只小野猪。 野猪一胎怀孕是4个月，差不多120天，一胎大概能怀4到12只，这么一算，6只怀孕的野猪，平均下来还不到6只。 只能说喜忧参半，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看着嗷嗷待哺的小猪崽子，要说李有福没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烤野猪，当然是烤小野猪吃起来过瘾。 只是刚出生，肉都没有几两，也只能先养一段时间，说不定哪天心情好，李有福再痛下杀手也不迟。 很快，李有福如法炮制，朝野猪的区域投放了大量的粮食，例如，玉米，南瓜，还有刚收获的红薯，土豆一类。 想吃猪肉，也总得让人家吃饱不是？ 随着意念一动，李有福的视线来到水产区域，由于没有天敌的存在，水产区域里的鱼，长势喜人，随便捞起一条，都不下2两。 等长到几斤重，外面需要数个月一两年的时间，而在灵泉空间时间的加速下，只需要短短十几天到一个月。 李有福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苹果树上面，从种植下苹果开始，每次进入灵泉空间的时候，他都会使用精神力催熟。 虽然只过去了十天，灵泉空间就是100天，3个多月，然而…十几棵苹果树苗，已经有小腿粗细，近3米的高度。 除了精神力的催熟外，还少不了灵泉水的浇灌，看着生机勃勃的苹果树，李有福咧开了嘴，心里却想着，离开江浙省的时候，答应过聂胜男，聂如雪的话。 一夜无语。 次日李有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 “娘，咋没叫我？” “这不是看你睡得香，没忍心。” 蒋翠花催促道：“快去洗漱，饭给你留着呢。” “对了，早上的时候，你强子叔来了一趟，说是村里昨天弄到了一头野猪，一会你吃过饭了，过去看一眼。” “行，我知道了。” 李有福是没想到，村里这么快就有收获，想弄到野猪可没那么容易，别看李有福弄了不少，还有灵泉空间搞起了野猪养殖。 但实际上，李有福比谁都清楚，野猪真那么好抓到的话，也不会流传着野猪撞死人的消息。 即便是他，有着灵泉空间这个大杀器，每次在面对野猪的时候，也是小心在小心，随时做好了进入灵泉空间的准备。 想着这些，李有福很快解决掉了早饭，“娘，我先去强子叔那里一趟。” “行！” 说完，李有福又看向大虎，二虎，“在家听外婆，还有你们四舅妈的话，下午小舅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本子和笔。”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蒋翠花狐疑的看向李有福，“你又给两孩子许啥愿了？” “也没啥，这不是想着，大虎，二虎很快要去县城，到时候还要在县城读书，昨晚我跟大虎说好了，让他教教二虎，等回来的时候给他带本子和笔。” 蒋翠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先去做你的正事。” “有空了去你爷奶那一趟。” “知道了娘！” 李有福嘴角扬起，他这个娘，他现在已经摸透了，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可一旦触及到他这个儿子，那是谁说了都不好使。 心里想着，没一会，李有福骑车就到了村办公室。 刚一到，甚至还能听见，野猪哼哧哼哧的叫声。 …… 第202章 大姐的母老虎属性 “有福叔好！” “有福，你来了。” 李有福朝众人笑了笑，随即对着李大强说道：“强子叔，听我娘说你早上去了我家？” “嗯，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搅你！” “那也不能耽误事啊！” 李大强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让你多睡会还不好。” “把野猪抬出来。” 一声令下，几个村里的壮汉立刻走到屋后，没一会，就看见前后几人架着扁担，从拴住野猪脚的麻绳穿过。 叫喊声，野猪的哼哧声，此起彼伏。 李有福扬了扬嘴角，“块头看上去还不小，恐怕有100多斤吧？” 李大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好130斤。” “大点的野猪难抓，聪明着呢，就这头野猪，还是在陷阱里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给弄回来。” 回想第一次，李有福只挖了深度1米的陷阱就能把野猪困里面，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李有福询问，“去的人没受伤吧？” “就李光齐那个倒霉蛋，去的时候扭了脚，其他人都还好。” “不过这次多亏了老猎户挖的陷阱，不然还弄不到这个大家伙。” 不但是李大强，其他人也是面露喜色。 这个年代，不带枪进山的情况下，遇到野猪很少有全身而退的例子。 挂点彩都算是轻伤，真要是遇上发狠的野猪，有可能把命都搭进去。 “有福，你看看这头野猪大概能换到多少粮食？” 李大强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看向李有福。 “强子叔，你说这猪是130斤？” “没错，回来的时候，我还称过。” 李有福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在脑中计算起来，130斤的野猪，按照毛猪的价格2.25元1斤，就是292.5元钱。 关键还是在于粮食的价格。 真按照黑市的价格去计算，别说村里人不会乐意，就连李有福也不会答应。 5毛钱1斤的南瓜，红薯，再搭配一些土豆和棒子面，多了李有福也不好拿出来，就按照600斤来说，这个价格绝无仅有。 李有福就是想多帮李家村一点，但也要结合实际。 130斤重的毛猪换600斤粗粮，即使分到全村每个人的头上，也有1斤半的粗粮，在这个年代是能救命。 李有福没计较这些，他痛痛快快说出一个数字，“差不多能换到五六百斤的粗粮。” “真有这么多？” 李大强眼睛微亮，要不是李大东回来跟他说过在黑市看到的价格，他还真信了李有福的话。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有福，你可别为了村里，把自己给搭进去。” 600斤的粗粮，节省点，足够全村吃上半个月。 村里的大食堂，你还指望能吃饱，那肯定不现实，但一锅能煮上40斤粗粮的话，每个人碗里就能多一点干的粮食。 李有福微微一笑，“强子叔，你这话说的，咱们这好歹也是肉。” “你忘了，我在铁路公安那边还有朋友，他们天南地北的跑，外面的粮食价格，要比咱们这低一些。” “太好了，有福，你可真是咱们李家村的福星。” “你看啥时候能把粮食换回来？” “强子叔，你总要让我去给对方打个招呼，再说了，我这自行车也不好拉野猪。” “明天吧，晚上我把三轮车骑回来，要是今天还有收获的话，正好明天我一块送过去。” “行！” 李大强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有福，让你受累了，强子叔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么多张嘴要吃饭，眼瞅着这天气越来越冷。” “恐怕再晚些天进山都困难，还希望你能理解。” 李有福咧着嘴，“强子叔，我要是不理解的话，就懒得管这闲事，既然说了，我肯定会做到。” “真是好样的！” “不愧是我们李家村的福星，这话说的烫贴。” “强子叔，要没啥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进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大强拍了拍胸口，“放心，我看着呢。” “路上慢点。” “强子叔再见。” 丢下这话，李有福骑车就朝县城里赶，他还不知道二姐她们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去粮食局买粮食。 … … 大杂院。 李有福刚进院子，就看见二姐提着装粮食的布袋朝屋里走。 “二姐。” 李有福连忙叫住二姐，“二姐还是我来吧。” “没事，又不重，二姐拎得动。” 李盼娣对着他笑了笑，“老六，你咋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看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 “二姐又不是个小孩子。” 李盼娣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打开房门，将李有福迎了进去，“随便坐。” 李有福看了看，能坐人的地方就只有床，“我回去问问，看谁有木匠手艺，完了让他打几张凳子出来，还有八仙桌，至少得弄个地方吃饭。” “老六，别弄的那么麻烦，我都跟大姐说好了，这段时间，我先拿着粮食在她那凑合一下，今早上，大姐，大姐夫，还带了做饭用的锅，碗筷，等后面二姐发了工资，这些东西慢慢置办就是了。” “也行！” 李有福干脆凑到二姐跟前，然后打开装粮食的布袋，看见里面绝大部分的粗粮，“二姐，你咋不买点细粮？” “买那做啥，有粗粮能吃饱就成。” “老六，你就别管了，二姐只是攒点钱，等大虎，二虎来了之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去看看大姐那有啥要帮忙的没，我这里弄完就过来。” “行！” 眼看着搭不上手，李有福并没有坚持，他话锋一转，“二姐，昨晚我回去的时候跟大虎，二虎说好了。” “他俩就搁家里待着，有娘和四嫂帮忙看着，你也别急着把他俩弄过来，先好好安顿下来，等你这边熟悉了，再把他俩弄过来也不迟。” “我还跟大虎说了，让他这段时间教一教二虎，本子，笔，我来买，免得将来进了学校跟不上趟，那书不就白念了。” “老六，二姐能有你这个弟弟，二姐这辈子都值了。” “好了二姐，你快收拾吧，我去大姐那转一圈。” “好！” 李有福进来的时候，大姐，大姐夫正在收拾卫生，灶台边上的木板子上放着碗筷，菜刀，案板，以及，盐，酱油和醋。 东西虽然不多，但也看得出，这个小家被两人很用心的呵护着。 “老六，你啥时候过来的？” “大姐，大姐夫。” 李有福笑了笑，“我刚从二姐那过来，听二姐说，你俩一早就过来了。” “我都说晚点了…你大姐非说，屋里没住人，她不放心。” 曹志强委屈道：“小舅子，屋里就这点东西，难道还会长腿给跑了？” “好你个曹志强，现在学会告状了是不是？” 还没等李有福回答，李招娣一把揪住了曹志强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老娘有说错吗，让你早点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还要跑老六这告状，我看你反了天了。” “媳妇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招娣斜了他一眼，娇嗔道：“今天老六在这里，老娘我就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你看我让不让你上炕。” 噗！ 李有福乐的不行，和大姐夫那副苦瓜脸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 作者脚肿了，有点疼，很难专心，今晚先欠一章，明天白天补上。 第203章 又被撒了一嘴 “你还笑，看着我收拾你大姐夫你很开心是吧？” 李有福立刻就感受到来自大姐的死亡凝视，以及大姐夫有些幽怨的眼神。 噗！ “逗你玩呢？” 大姐笑的前俯后仰，过了好一会停下来，“老六，是不是被姐刚才的表情给吓到了？” 李有福捂着胸口，“是啊，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德行！” 李招娣朝他翻了个白眼。 李有福这个时候才闲情打量屋内，被大姐，大姐夫这一通收拾下来，虽然东西还不是很多，但看起来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怎么样？” “挺不错的！” 李有福由衷赞叹，他这几个姐姐对打理家务是一把好手，现在换到县城里居住，地面，墙面，都被很仔细的擦洗过一遍。 李招娣笑了笑，“等大毛，石头过来，我和你姐夫就在这边给支一张床板，到时候就能在这里住下，还有这里……” 她又指了指放床板的边上，“我还想在这里弄张桌子，也方便他俩以后学习。” 李招娣滋滋不绝的规划起未来，大姐夫一脸憧憬，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李有福含笑的看着两人，多希望大姐，大姐夫这一家能够幸福下去。 这次有他插手，给大姐安排了县城糖厂的工作，大姐就用不着冒险进山采药，也不会落得跟前世一样，采药路滑摔断了颈椎。 李有福偷偷瞥向大姐夫，就是这个看起来还有些妻管严的男人，却始终不离不弃照顾着大姐。 他以前不懂，现在全懂了。 大姐夫看大姐的眼神，哪里是因为憧憬美好的未来，那分明是爱的眼神。 “啪啪啪！” 李有福带头鼓起掌，“大姐说的太好了。” 李招娣脸色红润，“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李有福朝大姐夫一指，“不信的话你问大姐夫，大姐夫你说是不是？” 曹志强忙不迭的点头，“媳妇，我真觉得你说的挺好。” 说完，又咧着嘴傻笑。 “行了，你俩就别当着我的面热乎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李有福又如何不知道，他这是又被大姐，大姐夫给撒了一把狗粮，当即也是哭笑不得。 “你要是看不惯，那你也给我找个弟妹。” 曹志强点头附和，“小舅子，你看你人长得也精神，还有一份工作，啥样的姑娘找不到啊，你可别是挑花了眼？”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小心思？” “这不是说小舅子，我哪里有这种想法。” “再说了，我又没工作，长得也没小舅子好。” 李招娣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软肉，“好你曹志强，居然有这种心思，那是不是给你一份工作之后，你就要抛妻弃子，再找个更年轻的媳妇回来？” “冤枉啊！” 曹志强一脸无辜的看向李有福，“小舅子，快跟你姐解释一下，我真没这样的心思。” 李有福苦笑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在我这演戏了。” “大姐，大姐夫，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找对象结婚，现在我真没这种心思。”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不自然。 李招娣连忙说道：“老六，大姐没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李有福叹了口气，“这不是没遇到合眼缘的吗？你总不希望我随便找个只是贪图我的钱的女人结婚，和这种女人过日子，恐怕要不了几年，我也会跟二姐一样。” “别瞎说，赶紧呸呸呸！” 大姐伸手一把捂住李有福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年代离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词，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男人比女人好一点，女人更惨，还有各种编排的话张口就来。 想到这，李有福看向两人，“大姐，二姐那边你就多看着点。” “嗯！” “那行，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留着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我在单位食堂对付一口就行。” … … 告别完大姐，大姐夫，李有福没过多在大杂院停留，他早上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两位姐姐安顿的咋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李有福也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让两位姐姐稳定在县城站稳脚跟，遇上事了帮衬一把。 而他的重心又回到了自己的轨道。 李有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三轮车从灵泉空间弄出来，并在三轮车的车斗里铺了三个麻袋。 下一秒。 水产区的水凭空出现，很快就装了大半个车斗，同时，几十条硕大的鲤鱼也在其中。 每条鲤鱼都在两三斤以上，个头不仅大，还十分活跃，游动的时候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通过观察，车斗里的水要全部漏完，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这对李有福来说，足够把鱼送到研究所几个来回。 半个小时后，供销社门口。 “来活了，赶紧出来。” “老六！” 陈自强第一个发现李有福，脸上正笑着，当看清李有福三轮车装的是一车鱼，脸上笑容一僵，变成了惊喜交加。 “梅姐，春雷，快点出来，来大活了。” “啥啊，咋咋呼呼，老六，是你。” 孙玉梅嘴角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还有少量在供销社买东西的顾客，也被这边的声音所吸引。 “这可咋办？” 主要以前李有福每次来，东西都会用麻袋盖着，从外表看几乎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而这次不同，李有福骑着三轮车，车斗就跟开了天窗，下面还有水珠子滴落。 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张春雷立刻露出苦瓜脸，“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可咋办？” “老六你也是的，都不知道藏着点。” 李有福笑了笑，“有啥好藏的，我是研究所的采购员，给研究所送物资，害怕被人给抢了？” 他说的那叫个理所当然，可听见三人的耳朵里，三人瞬间变了脸色。 孙玉梅咋呼道：“老六，这不是给我们的？” “想啥呢，这是给研究所送的鱼，不过留几条还是没问题。” “我去叫主任。” “老六，你跟我一块去，春雷，强子，你们在这看着，可别让人给顺去了。” “同志，这鱼咋卖？” “同志，这么多鱼，我也不要多，就卖给我一条。” “同志。” “同志！” 张春雷苦笑道：“对不起各位，这些鱼是人家收购上来送进单位食堂，可不是卖的。” “这！” “同志，要不商量一下，我出高价也行。” “真不行！” 另一边。 听完孙玉梅的话，王主任哭笑不得，“我说你小子，来都来了，咋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啥形势，你看我这供销社，就跟进了土匪似的。” “王哥抱歉，这不是要往研究所送物资，正好赶上了嘛。” …… 第204章 去供销社卖鱼 要说李有福不是故意的，两人都不会信。 但李有福找的这个借口实在太好了，两人拿不出话来反驳。 其实…也正如王主任所想，李有福压根就是故意，也算是一种实力的展示方法。 同时…怎么说呢？ 看似招摇过市，显得不理智，但从侧面讲，他一个正儿八经研究所的采购员，干的就是这份工作，不正大光明，难不成…还要背着人。 这不是告诉人家，你这个人有问题。 反而大大方方的，也叫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你以为你看见的是真相，其实是假的，你以为看见的是假的，其实是真的。 李有福和供销社的几人，打过好几次的交道，也千万别觉得，你给人家带来了点好处，就没人敢举报你。 这个年代，国内充斥着敌特，间谍人员，靠的就是群众擦亮的眼睛，在一个不经意间，找到破绽，然后一网打尽。 李有福自然不是什么特务，间谍，但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尤其是灵泉空间，你说他自私也好，他可没有被人当成小白鼠的嗜好。 “你啊，亏王哥还惦记着你，原来你就是路过。” 孙玉梅撇着嘴，“老六，你真是讨厌死了，你把我们馋虫引出来，拍拍屁股就走，你这样，梅姐可不依。” “我的个好姐姐勒，这不是开句玩笑话吗，要不是惦记着几位哥哥姐姐，我还真不从这路过。” 一听这话，孙玉梅眼睛立刻亮了。 王主任好笑的说道：“老六你看，你一句玩笑差点让你梅姐误会了，你说该咋个办吧？” 李有福撇了撇嘴，心想：“别看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其实有八百个心眼子。” 他表面上却是说道：“王哥，你说咋办就咋办。” 王主任微微一笑，“瞧你这话说的，王哥还能吃了你。” “哪能啊，这不是想着弥补一下梅姐。” “行了，咱们先出去，瞧你小子闹的这动静。” 说话间，三人走出供销社，就看见一群围在三轮车，张春雷，陈自强，和几人争得面红耳赤。 “主任。” “老六，你再不来，我俩可就顶不住了。” 陈自强朝李有福一指，“他是研究所的采购员，你们跟我说犯不着。” “同志，这些鱼是你的？能不能卖给我一条。” “我也是，家里老婆孩子已经很久没见过荤腥了。” “就一条，加价也可以。” 十几双眼睛盯着李有福，李有福还是小看了，鱼蛋肉对这个年代人的吸引力。 特别是自从6011病爆发，并向全国各地蔓延，肉蛋鱼不仅能解决体内馋虫，更像是一种良药。 “抱歉了各位，鱼不是我的，是研究所的，我要是把鱼给了你们，是要犯错误的。” “如果你们想吃鱼，可以到河里钓鱼。” “都听见了吧，就别围在这了。” 王主任开口，并让张春雷他们主动驱赶人群。 尽管还有人不甘，但也知道鱼是公家的，只好离开。 看着人群离开，李有福悻悻的开口，“王哥，这些人不会真跑去钓鱼吧？” “你想啥呢，谁不知道鱼就在河里，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把鱼钓上来。” “行了，你就别管了，他们要是想吃肉，自己会到黑市去买。” 王主任叫人拿盆扣在三轮车上面，能挡住一部分的视线。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老六，我知道鱼是给研究所的，你看能给咱们留下几条？” 几人都是心知肚明，就好比，你有个在供销社上班的亲戚，你让他帮你留点啥，总能比其他人先一步，这也为什么，售货员能成为八大员之一，成为人人羡慕的职业。 不只是供销社这样，其他行业，其他岗位，还有一句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这个年代的人情世故往往很直接，说的现实点，就是资源交换。 “王哥，咱们进去说。” “行！” 王主任看了看四周，“强子，你在三轮车这看着点。” “主任，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王主任接着道：“给你小子留着的，还能跑？” 陈自强不再说话，嘿嘿的傻笑，像是有啥好事即将砸在身上。 四人鱼贯而入，等走进供销社，李有福没藏着掖着，“王哥，你们看能吃下多少？” “你，研究所那边……” 刚说到这里，王主任自己都笑了，并朝李有福投来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六，王哥在这先谢谢了。” “王哥，咱们的关系，说谢谢就太见外了。” 回过味的孙玉梅，张春雷，发自内心喜悦。 讲真，这个年代有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亲戚，那真的是一种幸福。 就像眼前，三人已经开始盘算各自要多少条鱼才合适。 这些鱼不光是他们，还有亲戚，背后的关系，人情世故等等。 可以说，李有福把这份人情拱手送了过来，他们需要做的，无非是帮人买下来，然后把鱼送过去，别人还必须要承这份人情，因为外面物资匮乏，有钱有票也没有用，没有物资，票就是废纸，钱也是一样。 粮票这个时候的地位，真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而肉票啥的，可能过几年好些，但在这一两年，有肉票有钱，还要有关系，有人情世故。 不相信，等你拿着钱票去排队，轮到你的时候啥都没了，最好的时候，恐怕也见不到啥肥肉。 “老六，这些鱼能全吃下，只是你那边……” 王主任欲言又止，三人齐刷刷的看着李有福，只见李有福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李有福笑了笑，“我还怕你们要不完呢？” “真的？” “老六，我可要当真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随后笃定道：“研究所这个月的采购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放心吧，只要你们别到处乱说，免得研究所的人说我乱来。” 听到这话，几人全都松了口气。 王主任更是哈哈大笑，然后拍着李有福的肩膀说道：“老六，你把我们几个想成啥人了。” “要是说出去，对我们有啥好处，我们几个还等着下次呢。” “梅姐，春雷，你们去搭把手。” “是主任。” 王主任挥手，“老六，先进来坐着歇会，等称好了咱们一并算。” “行！” 李有福没客气，两人轻车熟路回到了休息间，王主任忙着倒水，而其余三人，拿着盆，把鱼从三轮车里弄出来，接着称重，另一个人就把称完重的鱼，往盆里放水，免得鱼死了。 这一忙乎，前前后后半个小时。 张玉梅眉眼带着笑，拿着单子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动着，“主任，鱼已经称完了。” “总共有43条，都是两三斤以上的大鱼，全部加一起133.3斤。” …… 还有一章，在凌晨1点左右。 第205章 入账106元 “老六，鱼称好了，那咱们也把账结一下吧！” “行，那就听王哥的。” 李有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130多斤鱼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啥事，随即又拿出烟，散给王主任一根后，自己点燃一根。 反倒是王主任接过烟后并没有急着点燃，他沉吟了几秒，接着说道：“老六，鱼就按照1元钱1斤你看成吗？” 噗！ 李有福刚吐出烟圈，差点被呛到，他急忙问道：“1元钱1斤？” 王主任苦笑，“也不怕老弟你笑话，现在物资短缺，想吃点好的补充营养，可这价格…再这么下去，恐怕也吃不起了。” “不是，王哥你误会了。” “哪能要你1元钱1斤，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8毛钱1斤。” “8毛？”王主任一脸诧异。 李有福点了点头，“我收的就这价格，自然是按照这个价格。” “可这！” 王主任本来想说，这价格太便宜了，黑市价格已经1元钱1斤，而且鱼不仅没有这样的块头，关键还是半死不活。 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哪有自己给自己涨价的，便宜还不好吗？ 王主任看着一脸真诚的李有福，他还是把黑市现在的价格说了出来。 其实不说又如何，李有福作为一个采购员，各方面的行情总要了解，不然别的单位提高了收购价，而他们还是之前的价格去收购，能收购到物资才怪。 听完王主任的话，李有福心里暗自咂舌，表面上却是一笑，“王哥，别人是别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这种不正常的涨价，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回到最初的价格。” “希望吧！” 王主任嘴上赞同，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他接触到的层面要比李有福深，知道的也更多。 现在水深火热的局面，正是北面想看见的，老百姓并不清楚，北面以为通过这种方式很快能让国家屈服，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国家民族的韧性强的可怕。 李有福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朝王主任笑了笑，“王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想咱们的过去，在那种环境下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我们。” “你说的对！” “不过，8毛钱1斤，老六，你能想着王哥，想着你几个哥姐，可别到后面吃亏了。” “怎么会，我就是多跑了点路，放心吧王哥。” 王主任很快付完钱，133.3斤，按照8毛钱计算，总共106.64元。 李有福只要了100元，10张大黑拾，剩下的6.64元，被他全部换成了麻袋，3分钱一个麻袋，足足200多个。 王主任哭笑不得，“老六，我说你要这么麻袋干啥？” “这也没办法，收购东西的时候方便装里面，总不能让我把啥都绑在车上吧？” 听起来这个理由还有些牵强，但也能解释的通。 王主任点了点头，“梅姐，你去看看供销社还有多少麻袋，一会全都装老六车上。” “好的主任。” 见孙玉梅出去，王主任接着道：“老六，真不是王哥不卖给你，供销社恐怕也没这么多。” “一会梅姐回来，看有多少麻袋，你先拿去用，我把剩下的钱找给你，等下次了你再过来买。” 麻袋本身不是啥值钱的玩意，装货物，装东西，就连普通老百姓家里，随便也能翻出几个麻袋。 还有一些家里穷，没钱买布，就用麻袋裁个边，给半大孩子当裤子穿。 更关键的是，麻袋不用票。 “行，听王哥的。” 李有福又接到王主任递来的6元钱，就相当于只用6毛4买麻袋，20几个麻袋，李有福算了一下，其实也够用了。 他要麻袋的主要目的是方便，他从灵泉空间拿粮食出来。 李有福还可以把这些粮食推到铁路公安，就算让铁路公安帮着捎带粮食，几斤还好说，上百斤，几百斤粮食，堆在一起的效果还是挺扎眼的。 “主任，麻袋我刚才清点了一下，还剩下31个。” “都给他吧！” 李有福正要拿钱出来被王主任制止，“行了，几个麻袋，说起来你王哥还占了你便宜。” “那就谢谢王哥了。” “客气啥。” 就像王主任说的那样，几个麻袋而已，远远比不上李有福送的这份情。 不只是王主任这么觉得，就连过来汇报的孙玉梅，也没当一回事。 眼看着目的也达成了，李有福又在供销社待了一会，便和众人告辞。 三轮车斗里的水已经被全放掉，连同前面的三个湿漉漉的麻袋，正好是34个。 “王哥，陈哥，张哥，梅姐，那我就先走了。” 供销社门口，李有福和众人挥手告别。 “老六，谢谢了。” “路上慢点！” “没事了过来坐，梅姐请你嗑瓜子。” “行！” 李有福笑了笑，没一会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如法炮制，等李有福骑着三轮车来到研究所门口的时候，三轮车斗里的31个麻袋早已经进入灵泉空间，取而代之的是鱼。 “大爷，开门。” “是你小子，这次又拉的是啥，咋还在滴水。” 门卫大爷眼尖，看见李有福屁股下的三轮车不断的朝下滴水。 “这么多鱼！” 当看清三轮车里装的是活鱼，他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跑去开门。 “门开了，你小子赶紧去送，别待会死掉了。” “有水呢，咋可能这么容易死。” “行了别贫了，死鱼可不好吃。” “快点吧，耽误老子中午吃鱼，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有福撇了撇嘴，一副你能拿我咋样的表情。 “祖宗，我叫你祖宗，来抽根烟。” 门卫大爷拿出大生产，直接塞进李有福嘴里，还贴心的拿出洋火给点燃。 一副咬牙切齿，还必须忍着的表情，“这下总行了吧？” 看着李有福一副小人得志，他就气的牙痒痒。 李有福舒服的吸了一口，虽然烟不咋样，还没有过滤嘴，但能看见门卫大爷吃瘪，比吃了蜜还甜。 可没抽两口，满嘴全是细碎的烟丝。 “呸呸呸，真难抽。” “大爷，我去送鱼了，保准你中午能吃上。” 说完，李有福骑着三轮车一晃，渐渐消失在门口。 “你个臭小子，别让我一会逮住你。” 门卫大爷点燃一根大生产，“呸呸呸，还是好烟抽着舒服，怪不得这臭小子埋汰这烟。” 要是细心点就能发现，两人呸的动作如出一辙。 又抽了一口，门卫大爷忽然就笑了，“都怪这小子，现在连我也挑剔上了。” …… 第206章 这个冬天不会冷 办公室。 “我说你小子，来得有够勤的。” “勤快点还不好？” 李有福拿出烟和洋火，“钱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定啥时候就开始下雪，恐怕到时候捕猎的难度也会跟着上升。” 像以往，每到年底的时候，村里会把养了近一年的家猪交到公社，公社会按照一二三等猪肉价格进行收购。 这笔钱除了留下来年买猪崽外，剩下的就按照各自的工分，分这些钱。 要是村里交完生产任务还有多出来的猪，就会杀猪分肉。 不过今年就别想了，即使有多出来的猪，也会杀掉去换粮食。 “老六，难为你了。” “粮食的事解决的咋样了？” “已经打过招呼，对了钱叔，我明天还要往研究所送野猪肉。” 胡扯的话，李有福是张口就来，不过他也不算完全说谎，李家村的确从山上弄下来了一头野猪。 钱主任没想到行动这么快，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有福一眼，不过对他而已，李有福送来的物资，当然是越多越好，不仅能解决职工油水的问题外，还能给所里的职工发福利。 这个年代，啥福利都没有一两斤猪肉来的实在。 他笑了笑，“行，有了你就送过来，完了还是一样的流程，开条子我签字，再到财务科拿钱。” “有钱叔这话我就放心了。” 李有福呵呵一笑，“钱叔，再过几天我就准备到外地去一趟。” “这次要去哪？” “还是江浙省。” 李有福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三姐，三姐夫在那边，有个熟人在，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 也的确是这么个理。 钱主任将手里的烟掐灭，随后拿出纸笔开始写出差证明，还是上一次的流程，姓名，事由，出差的天数，最后印上红章就算齐活了。 看着字迹都还未干透的出差证明，李有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谢谢，谢谢钱叔。” “我看你小子讨打，有啥好谢的。” 钱主任故意板着脸，“粮食的事，钱叔帮不上啥忙，给你小子点便利，你看钱叔像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吗？” “那哪能啊，钱叔就是在世的活菩萨。” “我代表全村感谢钱叔。” 说话间，李有福站起来就要行礼，被钱主任一把拦住。 他斜了李有福一眼，“没点正行，只许你李老六做好事，就不许你钱叔搭把手？” “赶紧滚蛋，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李有福嘿嘿一笑，“得嘞，那钱叔我就走了。” 钱叔笑话一句，挥了挥手，“去吧，这次去外面要是弄不回粮食，以后可别说认识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如同老朋友一般，相视一笑。 “钱叔那我走了，明天在过来。” “行，路上慢点。” … … 李有福从研究所出来，接着就去了煤厂，他还专门找了个，橡胶轮子的马车，是由两匹马当牵引力，3吨重的煤炭毫无压力。 还有大约150公斤的煤炭，被李有福送到了大姐那里。 等李有福和拉煤炭的马车回到李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主家，你看把煤炭卸到哪里？” “师傅，稍等一下，我把门打开，煤炭就卸院子里就行。” “娘，我回来了。” 蒋翠花出来看的时候就愣住了，“有福，你还真把煤炭给弄回来了？”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 李有福笑了笑，随即指着院墙的一角，“师傅，就卸这就行了。” “好嘞！” 马车师傅应了一声，就站上马车开始搬，说是搬，用砸更贴切一点，这个年代的煤炭并不规则，大点的几十，上百斤，小点的也在五六斤往上。 一般要用的时候，还要用榔头砸，把煤炭砸开，砸小一点，方便烧火。 大丫，大虎，二虎，伸长个脖子，一个劲的往那瞅。 “叔叔…马马……” 李有福咧嘴一笑，一把将大丫抱进怀中，然后朝跟前走了一点，大丫双眼一下子瞪的溜圆，小脸都快贴在李有福脸上了。 “大丫不怕，六叔在呢。” “马马……” 果然这话还是有点用，至少大丫更直视两头马。 大虎，二虎，看见了也往跟前凑了一点。 “大丫不怕，哥哥保护你。” “咯咯咯……” 也不知道大丫是在笑，还是喊哥哥，反正二虎已经乐屁颠屁颠，“小舅，大丫喊我哥哥了。” 李有福一乐，空出一只手在二虎的脑袋上揉了揉，他没好意思说，大丫明明是在笑，你哪只耳朵听见大丫喊你哥哥了。 “行了，都靠后一点。” 马车师傅咧着个嘴，“主家，没事，我养的这两头马性子温顺着呢。” “孩子还小，让他们看看就行了。” “大虎，二虎，先回屋里去。” 李有福一边催促着，一边抱着大丫来到四嫂面前，“四嫂，你先看着点，万一伤着了，不好跟二姐交代。” “行，交给我吧，小叔子，你快去歇会。” 就在李有福把大丫递给四嫂的时候，蒋翠花已经端着搪瓷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有福，先喝点水。” “谢谢娘。” “等一会马车师傅把煤炭全部卸下来，我再去强子叔那一趟。” “你先歇会再说，一天天的，就显得你能了。” 蒋翠花搬了张凳子出来，不由分说，把李有福摁在凳子上，“你先歇着，要是有急事，娘去给你喊人。” “娘！” 张玉梅插话，“小叔子，娘是怕你累着了。” 听到两人的话，李有福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蒋翠花还拿他当小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淌过一阵暖流。 “行，那我就歇着。” 李有福翘着腿，又拿出一根烟点燃，还别说，看着别人干活，自己歇着，还有老妈子伺候着，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主家！”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有福感觉自己都快眯着的时候，耳边就听见马车师傅的声音。 “主家，煤炭全都卸下来了，你看看。” 接近3吨的煤炭，堆放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山堆，不由得，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个冬天一定很温暖。 李有福看来看，一些小的碎块，也用扫帚清扫到了一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师傅，辛苦了。” 他将三张1元钱递到马车师傅手上，“这是工钱。” “谢谢，谢谢主家，以后还需要拉东西，招呼一声。” 马车师傅接过钱，扬起了笑容，被煤炭呼的黢黑的脸，只能看见牙是白的。 别看着3元钱好似很多，挣到这份钱也不容易。 蒋翠花还用碗端了一碗半温的水，“师傅，辛苦了，来喝点水。” “这！” 蒋翠花笑着摆了摆手，“没事。” “谢谢，谢谢。” 似乎这声感谢都变得真挚了些，随后，马车师傅才驾着马车离开。 夕阳西下，将马车师傅和两匹马的身影拉长，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 李有福回过神，对着蒋翠花笑了笑，“娘，你看就这哪天，咱家是不是也该把炕给烧起来了？” “你个败家玩意，你见谁家这么早就烧炕了？” 蒋翠花没好气的瞪了李有福一眼，“娘知道了，明天就烧。” “娘，你真好！” 李有福忽然在蒋翠花脸上吧唧一口，“我先去爷奶那一趟。” “要死了你，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蒋翠花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还有些甜丝丝的，在朝门口看去，李有福已经跑的没了人影。 …… 还差一章，很快。 第207章 我乖孙受委屈了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 “奶奶的乖孙，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老太太抓住李有福的手，大呼小叫，“乖孙，你脸咋了，咋变黑了。” “没有吧？” 李有福抹了一把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奶奶没事，不是变黑了，是煤炭的颜色。” “六哥。” “六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听见外面的动静，狗蛋，二蛋一溜烟就跑到李有福面前，两人洋溢着笑容，拉着李有福的胳膊就朝屋里走。 “你俩没事了一边玩去，还拉着你六哥去看兔子，有啥可显摆的。” 看见李有福就要被两人拉进屋，老太太不愿意了。 “奶奶，你说啥兔子？” “六哥，是我爹在山上抓到的野兔，强子叔说，野兔就留着自家养，等下了崽子了再拿去换粮食。” “哦！” 李有福忽然来了兴趣，“二叔还有这本事？” “野兔可不好抓。” “他，他那就是走了狗屎运。” 一提到二儿子，老太太挎着脸，“还不是那李光齐个倒霉催的，上个山还能扭到脚，正好摔跤的地方，就是兔子挖的洞。” “一共弄回来了7只兔子，大强说是你出的主意，要是抓到兔子就先养着，这玩意下崽子快，十几二十天就能整一窝出来。” 噗！ 听完几人的叙述，李有福差点没忍住。 “不过也好，至少没空手不是。” 李有福收敛了表情，“奶奶，以后别这么说二叔，二叔也是要脸面的。” “要啥脸面？” 就在这时，李山根，李胜军，周丽华从外面刚进屋，正好就听见了几人的对话。 李山根冷哼一声，“要脸面的话，就不会把孙子孝敬我的酒给偷喝了。” “爹，说啥呢？” 李山根吹着胡子，“你敢做还不敢当？” “我还寻思着，让你娘切点肉炒了好下酒，好家伙，我一看瓶子空了，你别告诉我，还有老鼠把酒给偷喝了。” “爹，不就是一点酒嘛，瞧你给小气的。” “我都求了你多少次了，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藏酒的地方，能喝着嘛。” “你还有理了？” 李胜军连忙朝周丽华的侧面躲，有媳妇和李有福在，他就不信了，老爹还真能抽他？ “有福，你来的正好，你给二叔评评理。” “噗！” 李有福乐的不行，“二叔，我看你还是别说了，小心爷爷一会真抽你。” 周丽华掩着脸，她这个老公不着调，弄的她都不好意思见李有福，竟然还上赶着让李有福评理，也是没谁了。 “爷爷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值当了。” “改天孙子再孝敬你一瓶更好的酒。” “啥酒？”二叔眼睛都亮了。 李山根吹胡子瞪眼，“啥酒也没你的份。” “不是爹，我还是不是你老亲生的？” 李胜军急了，指着自己，“不就是瓶酒吗，用得着这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俗话说，家贼难防。” “要是不防着你点，我那点酒早被你给祸祸完了。” “一天天的，老的不省心，大的也不省心。” “你们爷俩吵归吵，可不许你们在我乖孙面前吵。” 老太太话落，两人大眼瞪小眼，还一个不服一个。 “有福，让你看笑话了。” 周丽华恨不得上前拧着李胜军的耳朵。 李有福一笑，“二婶，你就别管了，爷爷跟二叔，那是父子情深。” “哼！” 李山根将脑袋扭向一边，李胜军又没脸没皮的凑到李有福面前，“有福，可别光想着爷爷，还有二叔呢。” 就在李山根脱鞋准备抽他的时候，李胜军吓得一溜烟跑的没影。 “别听你二叔的。” “我看他就是上山抓了几只兔子，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噗！ 听到这话，李有福心里都快笑喷了，表面上，走到爷爷面前，“行了爷爷，二叔好不容易表现一次，你说你不夸奖也就算了，你还老损他。” “那他不得故意跟你捣乱，找存在感。” “我看他就是皮痒。” “爹，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 李胜军转了个弯又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用竹片做的笼子，里面关着两只野兔，正对着几人龇牙。 他呵呵一笑，“有福，等二叔养的兔子下了崽子，二叔给你弄两只，让你烤着吃，香着呢。” “有啥好的，塞牙不说，还没几两肉。”李山根翻了个白眼。 李胜军没脸没皮道：“爹，要不商量一下，我做了烤兔子，你就把酒拿出来，咱们吃着烤兔子喝酒，多舒坦。” “呸，我看你想的美。” “少打你爹酒的主意。” “不喝就不喝，大不了就吃烤兔肉。” 李有福笑了笑，“二叔，兔子肉可不能吃多了。” “为啥？” “因为兔子肉里的脂肪很少，要是拿兔子当粮食吃，早晚要饿死。” 这话一出，几人目光全都放在李有福的脸上。 老太太询问，“乖孙，你从哪里听来的？吃进肚子，还能把人给饿死？” “奶奶，这是真事，我没说兔子不好，只是说，不能把兔子肉当粮食吃。” 李有福忽然想起在后世看过的一篇报道，灾荒年的时候，就有人把兔子肉当粮食吃，结果吃到第三顿的时候就死了，还是被活活饿死。 有人不解，正如老太太她们不愿意相信，兔子肉也是食物，道理就如李有福说的，兔子肉里的脂肪含量极低，并不被人体所吸收，缺少脂肪来源，正常人会出现脱发，肌肉萎缩等各种症状。 其中就有一档荒野求生的节目，选手缺乏脂肪来源不得不终止比赛。 正常人都如此，况且这又是一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就更应该注意了。 听完李有福的讲述，李胜军就像霜打的茄子。 见状！ 李有福连忙安慰道：“二叔，你也别灰心，我说的是不要拿兔子肉当主食，偶尔吃一下还是没问题。” “再说了，养的兔子还要拿去换粮食，可别在这里糟蹋了。” 李山根表情一变，“你侄子说的，你记住了没？” “记住了。” 李山根点到为止，接着把李有福拉到椅子上坐下，“乖孙，你二姐那边最后咋样了？” “我听说，你二姐夫还来闹事，公社的人也来了？” 经过发酵，村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李山根也是听说了李有福没事，不然早就杀过去了，只是现在见到李有福，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爷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应该也听到，郑继红被公社的人带走，送去马场改造思想去了。” “嗯！” 几人点头。 完整的从李有福口中得知真相，和道听途说不同，几人全都愤怒了，还有这样的白眼狼。 “抓的好，还真是便宜他了。” “要我说，这种不知道感恩的人，就该活活饿死。” 几人看李有福的眼神变了，李山根，老太太一脸的感慨，他们这才真正得知，李有福在这次事件中，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乖孙，你受苦了。” 老太太泪眼婆娑，一把紧紧搂住李有福。 …… 第208章 狗蛋 我要帮六哥干活 “奶奶，我没事！” 李有福只感觉老太太手上的力度出奇的大，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可能和他前世是孤儿的经历有关。 “再说了，郑继红那一家子被送到马场接受思想改造，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奶奶的好孙子，你就是太善良了。” “那个王八蛋，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啊！” 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要是在让奶奶看家那一家子，奶奶给你报仇。” 李有福微微一笑，虽然想实现有些难度，不过听到奶奶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温暖。 毕竟，李有福刚从孤儿的状态，感受到家庭，亲情间的温暖就发生这种事，要说心里没点疙瘩，那绝对是骗人的。 好在家里的其他人并不是郑继红，倒是让李有福感觉好受了一些。 “还有你们” 李山根起身，环顾四周，“老二，外面是啥光景你也是知道的，有福念着情，给咱拿吃的没让咱饿肚子，咱们可不能当这个白眼狼。” “爹！” 李胜军苦笑，“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真做出白眼狼的事，别说你抽死我，就连我自己也要抽死我自己。” “有福侄子，你的好二叔都记着呢。” “媳妇，你说是不是？” 周丽华忙不迭的点头，“有福，你二叔这人有时候是有点拎不清，还好酒，但他绝对干不出白眼狼的事。” 李有福笑了笑，“二叔，二婶，用不着这样，我相信不了别人，难道还能不相信自己的亲二叔，亲二婶吗？” “爷爷，你也真是的，二叔偷喝你几口酒，你就老是吓唬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啥大错呢。” “就是，爹就是太小家子气了。” 李山根一瞪眼，“我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对了爷爷，家里过冬的柴火够吗？” “够，足够了。” 李山根拉着李有福的手走到院落边上，“多着呢，足够烧到明年开春。” 小半个院子都堆着柴火，也的确是足够了。 其实仔细一想，往年大家伙都是这么过来的，之前五姐还在家，只是现在去了县里上班，而李有福也不想把担子放在四嫂一个人头上，才有了找李拐子买柴火，以及从县里买煤炭回来。 但话又说回来，十里八村，也没哪个像蒋翠花宠着不让干活，不然多少也算一份劳动力。 李有福点了点头，“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要是烧的柴火不够，就去我家取，我今天还从县里拉回来了一些煤炭。” “买那玩意作甚，有福你工作忙，柴火不够你吱一声，让狗蛋，二蛋帮忙捡些回来就是了。” 周丽华说完，其余人也是忙不迭的点头。 狗蛋接话道：“六哥，我可能干了，我和二蛋每天都会捡柴火，这里面好多都是我和二蛋从山脚给拾回来的。” 二蛋深以为然，“六哥，二蛋也可以帮到你。” “真乖！” 李有福笑着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等明年吧，今年的柴火已经够了，到时候你俩帮六哥捡柴火，六哥请你俩吃肉，吃大肥肉。” “真的？” 听见大肥肉几个字，两小家伙眼睛都在放光，嘴角都快流出哈喇子。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吃，你六哥对你俩还不够好？” “干点活还要讲条件？” 狗蛋，二蛋委屈的喊道：“娘，我们不吃大肥肉，也帮六哥家干活。” 李有福咧着嘴笑，“二婶，不就是点肥肉嘛。” “就算狗蛋，二蛋不帮着我干活，我这个当哥的，请他俩吃肉也不是啥事。” 周丽华吸了吸鼻子，“你就宠着他俩吧！” 话是这么说，周丽华也是乐意见到兄弟间的感情和睦，李有福出息了，还把几个姐姐弄到县里工作，现在哪家见了不得朝李有福竖起大拇指，夸赞两句。 “乖孙，晚上就在这吃吧，我让狗蛋一会去跟他大伯娘说一声。” 听到老太太的话，周丽华露出个笑容，“有福，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做饭。” “二婶，别做我的，我待会还要去强子叔那一趟。” 李山根看向李有福，“野猪的事？” “嗯，还有换回来的粮食。” 李山根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去吧，先把正事办了。” 老太太喊着，“等你回来，差不多饭也就好了。” “爷奶真不用，我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们弄好了先吃吧，千万别等我。” “乖孙，你是不是嫌弃奶奶家的饭不好吃。” “没有的事！” 李有福上前安慰着，“我爹都是吃奶奶做的饭长大的，我有啥嫌弃的，奶奶你别多想，我真不知道待会回来都啥时候了。” “爷奶，二叔，二婶，你们做好就吃，等下次没啥事的时候，我专门留下来吃饭，在陪爷爷，二叔，好好喝几杯。” “好！” 李山根又看向老太太，“孙子现在有能力，全村还这么多人等着粮食救命呢。”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李有福倒是想苟着，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难道就真的置身事外，先不说李家村是根，后面的局势他清楚，与其变得不可控，倒不如掌握在手。 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试图去挑战人性。 从爷奶家出来，李有福晃晃悠悠走到李大强家里。 “强子叔，马婶。” 马婶笑盈盈的招呼道：“有福来了，快进屋坐，我去倒水。” “谢谢婶子。” “客气啥。” “来了。” “嗯！” 看着李有福，李大强指着椅子，“坐下说。” 李有福坐下的同时，拿出大前门，又用洋火给他和自己点燃。 他吐出一口烟雾，“强子叔，三轮车我骑回来了，明天的时候，就能把野猪送过去。” “另外，今天我还找了我们主任，只等明天把野猪送过去后，就能把粮食拉回来。” “真的？” 李大强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殊不知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现在听到李有福说，等把野猪送过去后就能换回来粮食，他突然眼眶都有些泛红。 因为这一切太不容易了。 “强子叔，你先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 李大强一边踱步一边沉思，随后他抬起头凝视着李有福，“有福，粮食有多少？” “先容我卖个关子。” 李大强瞪大双眼，“都啥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有福，你是想急死你强子叔。” 第209章 四个白面馒头 “干啥把你给急的？” “有福可在呢，有话你跟有福好好说，别把你村干部的那一套拿出来。” “听见没有？” 就在这时，马婶端着搪瓷缸走出来，“有福，来喝点水，马婶还放了点糖，你可嫌弃。” “谢谢婶子。” 李有福心里有些无奈，不过糖水，是这个缺衣少食年代的人，招待贵客才有的待遇，一般人就算想也没那个物质基础。 闻言。 马婶嘴角裂开，像朵盛开的花，“你们聊，我去看着孩子。” 说完，她还不忘扭头叮嘱李大强，“好好说话，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啥？” “我那是不想好好说话吗，还不是被事情给逼的。” 李大强满脸的无奈和心酸，马婶欲言又止，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有福。 李有福笑了笑，“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用研究所的名义换粮食，也是要担风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个我懂！” “还有明天去送猪肉的时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事后，我再把粮食拉回来，要是信不过，找两个人看着也行。” 这话一出，李大强就急了，“有福，你这不是扇你叔的脸，这有啥信不过的。” “强子叔，这不是信不得过信不过的问题，我刚才也说了，换粮食，又是这么多，我这个采购员倒还好，至少有这么一层身份，我怕村里人跟着，真被查了，谁都说不清楚。” 马婶点了点头，“当家的，我看有福说的没错，有福是信任你才说这些话，他不是怕你让人跟着，而是怕有的人不听招呼。” 李大强哑然，不过也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想了一下，“有福，这事叔知道了，我会让人看着，绝不会给你拖后腿。” 李有福轻笑一声，“行！强子叔说这话我还是放心的。” 说完，李有福收起笑容，“强子叔，上山打猎还是要注意安全，而且我看这天气也越来越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 李有福担心的也正是李大强所担心的。 大雪所带来的不仅是温度变低，视线受阻，要知道走的是崎岖的山路，稍有不慎，摔下去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直接死亡。 另外，温度变低，也意味着出来觅食的动物减少，还有两个月的粮食缺口，时间是越来越紧张了。 李大强深吸一口，“有福放心吧，这些天我多集中些人上山。”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不了就把动静闹大，村里也是有土枪。” 嘶！ 李有福深吸了口气，他之前就听说有猎枪，三八盖，歪把子，这下算是从李大强这里得到了证实。 还有一个原因不想动枪，动静太大，会引来一些大型动物，公社那边也不太好说，你要说公社也会组织人手上山狩猎，像野猪跑下山糟蹋庄家，弄的名声怨道的事也不是没有。 而你一个村，没打招呼就集体跑到上山打猎算怎么回事？ 川四省又不是没有山，结果逃荒出去一大批，饿死一大批，又怎么说？ 闻言。 李有福眉头微皱，“强子叔，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就算用也走远点，最好动静闹小些。” 李大强咧嘴一笑，“行啊小子，没白在县里上班。” 他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叔心里有数，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就算是挨处分，也轮不到你们担心。” 李有福询问，“对了强子叔，渔获呢？” “已经让人编了好些鱼篓出来，就等着今晚上下篓子，能不能成就看明早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想着要不要去河边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就从灵泉空间放些鱼出来？ 这么想着，李有福还是决定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也许晚上就有收获呢？ “强子叔，马婶，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再过来。” “不在坐会了？” “不了婶子，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马婶抿了抿唇，说不羡慕绝对是骗人的，可羡慕也没啥用，谁让人家蒋翠花命好，一双儿女都在县城有工作，关键能吃上定量。 李大强尴尬一笑，“行，有福路上慢点。” “走了强子叔，走了马婶。” 看着李有福远去的背影，李大强哼道：“你刚才那啥表情，弄的有福多尴尬。” “人家有工作，有定量，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 “人家有福念着情，换成其他人才不会这些人死活。” “我” 马婶抹了把眼泪，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只是肚子饿的难受。 李大强拍了拍媳妇的后背，“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也苦了孩子，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我倒是没事，就是苦着孩子了。” “去把搪瓷缸收起来，我看刚才给有福倒的水他也没怎么喝，应该还有，拿去给孩子一人喝点，完了早点睡觉。” “嗯！” 马婶点了点头，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这是啥？” 刚才只顾着说话，谁都没留意到，李有福坐的椅子上，留下了一个油纸包。 一打开，4个硕大的白面馒头。 马婶咽了咽口水，“当家的，这我去给有福送去吧。” “别去了。” 李大强拉住媳妇的衣服，他苦笑一声，“这个臭小子，看来又得欠他一份情了。” “去把两个孩子叫起来，4个馒头，留下2个，剩下的分着吃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 笑容又重新回到马婶的脸上，而这一幕，看的李大强颇为心酸。 另一边。 李有福哼着歌走在回去的路上，那个油纸包是他故意留下，为此，李有福还用意念，将四个馒头放在种植区冷却了一会，至少摸起来，不是那种热气腾腾刚出锅，一看就很假。 这些馒头，还有大肉包，全是李有福去了县城，分几次购买后放进灵泉空间，方便他饿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垫垫肚子。 “娘，我回来了。” “去你爷奶那里，咋去了这么久，回来了就去洗把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娘。” “小舅洗手。” 李有福勾起嘴角，“哟，这是大虎倒的水，越来越能干了。” 听着李有福的夸奖，大虎腼腆的笑了笑。 “去吧，先坐过去吃饭。” “嗯。” 李有福快速洗完手，也回到堂屋，三个小家伙，连同蒋翠花，四嫂，都坐在八仙桌前等着他。 “动筷子啊。” “天气冷凉的快，等明天烧了坑，屋里就暖和了。” 此时蒋翠花也开口了，“人齐了，开始吃吧。” 话音刚落，几人才拿起筷子，看的李有福微微一愣，他想说什么，又把话给憋了回去，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几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210章 门卫大爷的往事 次日，吃过早饭后。 “娘，四嫂，我就先走了，中午就别给我留饭，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大虎，二虎，在家要听外婆和四舅妈的话。” 两个小家伙十分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小舅，我会听外婆和四舅妈的话。” 蒋翠花朝他挥了挥手，“路上慢点。” “好！” 话落，李有福骑上三轮车朝村办公室走。 看着李有福远去的背影，蒋翠花开口道：“玉梅，我们也动手，你们两个小家伙也过来搭把手，看看哪些柴火能拾得动，先堆到那边。” “好的外婆。” “是堆到这里吗？” 蒋翠花点了点头，直夸两人聪明，她和张玉梅一个负责检查通风情况，另一个则准备引火要用到的易燃树枝，以及干柴火。 在几人的通力配合下，柴火越烧越旺，接下来就是控制火势。 蒋翠花动作娴熟，又拿了一些短小的柴火，横七竖八的盖在火上，在确保火烧的同时，还不至于熄灭。 又忙乎了一阵，蒋翠花露出一丝笑容，“玉梅，去整点煤炭过来，有这臭小子弄回来的煤炭，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今天就把火烧的旺旺的，不然那臭小子回来，又该念叨了。” “好的娘！” 张玉梅莞尔一笑，脑中时不时就会传出李有福和蒋翠花斗嘴的画面。 … … 与此同时。 李有福刚刚把野猪装到三轮车，四个野猪蹄被捆的死死的，除了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叫声，就算是想动也办不到。 “强子叔，我就先走了，晚上等我的好消息。” “好！” 李大强哈哈一笑，“路上慢点。” “放心，都走了好多回了，强子叔，你们上山的时候也要小心些。” “去吧，大男人还婆婆妈妈。” 就在李有福刚走没多久，李大强召集的打猎队也准备前往山上。 “时间紧，任务重，都把趁手的家伙带上。” “李大东！” “到！” “让你拿的东西带了没？” 李大东拍了拍后腰，“强子叔带着呢，不过只有6发子弹。” 三八大盖又叫三八式步枪，枪身长1280毫米，口径6.5毫米，枪重3.95千克，配上三零军刺，长度可以达到1.7米。 只不过弹仓容量低，只有5发，配上拉好枪栓的一发子弹也就6发而已，真要遇到猛兽，这点完全不够看。 李大强点了点头，“同志们，外面咱们搜的差不多了，要让咱们300多号人，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光在外面打秋风不够。” “我让东子带上武器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我想深入一点，要是谁不想去，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话一出，人群炸开了锅。 “村长，都是两个胳膊夹一个脑袋，你就说咋干吧，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强子叔，你就说咋干吧，我们能等的起，孩子们也等不起。”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有愁容，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人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李大强一咬牙，“好，既然要去，给老婆孩子也交代清楚。” “同志们，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大雪封山再想上去，恐怕要死人了，左右也是个死，拼了！” “拼了。” “拼了！” 众人齐声高喊，那气势一点弱，身后就是妇女，儿童以及老人，许多人已经偷偷抹起了眼泪。 “给大家十分钟，十分钟一到，咱们立刻出发。” 说完，李大强就找上了自家媳妇，他一把握住媳妇的手，“在家好好看孩子，等着我回来。” “孩子他爹，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嗯，知道了。” “强子叔，你咋不叫上我？” 来人正是先前找的老猎户，李光齐的爹，李光齐受伤的时候他也在场，腿还被滚落的石头划了一道口子。 李大强心疼他一把年纪，老子儿子都伤着了，于是就没让人去通知，哪里晓得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一把猎枪，双管那种。 “李兴旺，不是让你歇着吗，还跑来做啥？” “强子叔，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大家伙拖后腿。” 说话间，李兴旺使劲拍了拍大腿，示意自己没事。 没等李大强说话，李大东说道：“强子叔，把兴旺哥带上吧，他腿脚不方便，大不了我背着，兴旺哥经验丰富，有他在的话，大家还安全一些。” “行吧！” 李大强考虑再三还是点头同意，他心疼李兴旺年纪大，腿又受了伤，这次去的又是山的深处，一来一回就要花大半天的时间。 可李大东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不能因为心疼李兴旺的身体，就让其他村民陷入危机，带着一名老猎人，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谢谢大东，谢谢强子叔。” 六十多岁的李兴旺，此刻高兴的像个孩子。 “出发！” 李大强一声令下，十几个拿着麻绳，铁锹，铲子，砍刀，还有枪械的村民，开始沿着小路往山上前进。 … … 另一边，李有福出了李家村，接着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取了出来。 相比骑三轮车，自行车肯定要舒服的多。 两个小时后。 李有福才到研究所门口，三轮车也在来的路上重新换了回来，还有村里打到的野猪，也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换成了之前被熊瞎子拍死的两头野猪，这样的野猪还剩下两头，刚好用来抵扣李有福答应钱主任的4头野猪。 而村里的野猪，已经被李有福通过意念的方式，丢到了养殖区。 “门卫大爷开门。” 李有福将手伸到嘴边哈了口气，“这该死的天气，骑自行车过来的路上，稍微骑快点，就跟下刀片似的，刮的脸生疼。” “等这次把粮食弄回去，他非要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不可。” 李有福恶狠狠的想着，又搓了搓，已经被冻的通红的双手。 “小子，要不要进来暖和会，看你这冻的。” “年轻人，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要不你去试试。” 风凉话谁不会说。 门卫大爷龇了一口黄牙，有些不屑道：“你这算个屁，老子当年在三八线上的时候，一趴就是一夜，身边的战友全他娘的死了，那可是零下四十度。” 李有福一惊，“大爷，你还去过前线？” “那后来呢？你咋不找个挡风点的地方。” 李有福对这段历史所了解的只是在课本，电视，网络，他对这些军人打心里佩服与尊敬。 “找个屁，天上的飞机呼呼的，谁他娘的敢动？” “一但暴露了，全团都要大面积减员。” “你自己进去吧，进去后把门关上。” 门卫大爷挥了挥手，他有些兴致阑珊，今天罕见的没和李有福抬杠，撂下这话后，门卫大爷就回到了保卫室。 李有福看着门卫大爷那有些落寞的背影，肃然起敬，“门卫大爷，你别想不开，你要好好活着，替你的战友好好活下去。” 说完，李有福也没管他有没有听见，骑着三轮车朝食堂走。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门卫大爷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小兔崽子，放心，老子会为他们活下去。” “麻子，毛球，铁蛋，烧饼……” “你们他娘的在天上过的好吗？孤不孤单？” “你们这帮怂蛋，一个个全都走了，把老子一个人留下来，知道老子过的有痛苦吗？” “还有…铁蛋，老子最近还发现了个小兔崽子，跟你当年刚入伍的时候一个样，也不想想，就你那脑袋瓜子，比的上咱？” 门卫大爷双眼通红，说着又笑着…… …… 还有一章放明天，今晚就别等了，另外这一段剧情也正在加速，马上要进入新的剧情。 第211章 商讨新年福利 食堂门口。 “都给我动作放快点。” “是师父。” 杨志强舔着张脸，笑呵呵掏出烟，“老六，还是你行，自从你小子来了之后，再没人抱怨咱这伙食不行。” 李有福笑着接过烟，“杨哥说笑了，那还得是你这个大厨掌勺，要是换成其他人，就算给他再好的食材，做不出来也没用。” “那是！” 杨志强一脸自豪道：“老六，哥哥不是跟你吹牛，就县里大大小小的厂，单位，全部加一块，也找不到一个比咱手艺好的厨师来。” 这话钱主任曾经也说过。 李有福尝过杨志强的手艺，就做饭的水平那是没得说，不比后世五星酒店大厨差到哪去。 他朝杨志强竖起大拇指，“杨哥，你是这个！” “哈哈哈…还是老弟你有眼光。” 杨志强哈哈一笑，“不过要没了你送的食材，我这水平再高也没有用武之地，这叫，这叫啥来着？” “珠联璧合？”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瞧我这记性，老是记不住。” 杨志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六，要不你上主任那休息会，杀猪也没啥好看的，等我这边弄好，过完称，一会把条子送上去。” “行！” 李有福没拒绝，正好他也要上钱主任那汇报工作，顺便把条子批了，这样才能从财务科领到钱。 “咚咚！” “进来！” “钱叔，我拉了两头野猪过来，一会还要麻烦你签个字。” “行！” 钱主任刚说完，抬起头看向李有福，“你刚刚说多少？两头，你昨天不是说只有一头吗？” 李有福嘿嘿的笑着，“那不是从你这走之前，结果我昨天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村里又从山上弄下来了一头野猪。” 钱主任讪讪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老六，你跟我到肖院长那汇报一下情况。” “你老实跟我说，在你走之前，还能不能弄到两头野猪？哪怕再有一头也成。” 顿了顿，钱主任解释了一句，“前段时间你从我这开出差证明的时候，答应我的4头野猪，钱叔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哪想到你小子跟我玩真的。” “不过这样也好，你的工作干的越出色，我这个介绍人脸上也越光。” “也不瞒你，只要你的野猪到位，我打算就用这几头野猪作为新年的福利发下去，每个职工1斤，班组长1.5斤，所领导干部每人2斤。” “老六，你今天给我句准话，不然我也不好去找肖所长谈这件事。” 好家伙！ 李有福有些幽怨的看着钱主任，“钱叔，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哪有！” 钱主任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能坐在他这个位置上，一般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李有福想了想，人家上赶着把钱送自己手里，而且空间里剩下的两头被熊瞎子拍死的野猪，本来就是给研究所准备，没理由不要。 他只是装作思考，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钱主任这个老狐狸面前，李有福每次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良久。 李有福笃定道：“钱叔，我们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现在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我出去之前，最少还可以弄来一头野猪。” “行，有你这话就够了，钱叔信你。” “走，现在就跟我到肖院长那一趟，也算让你在领导面前露个脸。” 这话，李有福是一个字都不信，胳膊拧不过大腿，至少目前看，钱主任对他还算不错，在肖院长面前露脸，对李有福也不是没有好处。 十分钟后。 “老钱。” “老六同志。” “肖所长您还记得我。” 李有福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肖所长则是含笑的点了点头，“你的工作做的这么好，就算我想忘记，所里上上下下的职工恐怕也不会答应，哈哈哈……” 钱主任赔笑了两声，又看向李有福，“听见了没有，肖所长可不是什么善妒英才之人，只要你好好干工作，所里就忘不掉有功之臣。” 肖所长咧嘴笑了笑，“好你个老钱，不会是带着你的兵来要奖励的吧？” 钱主任收敛表情点了点头，“肖所长，我也不完全是来帮老六要奖励。” “这段时间老六干的工作，所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不夸赞的，同志们肚子里有油水，工作的热情也空前高涨，这都是老六的功劳。” “没错，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说完，肖所长又对着李有福说道：“老六同志，好好干，你才来了所里不到一个月，不管是效率还是成果，都快赶上大部分老同志。” “继续保持，到了明年，我会把你的级别往上调一调。” “谢谢肖所长。” 李有福嘴里感谢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画饼谁不会啊，还说什么你干的不错，又说你来了还不到一个月，不就是不想给奖励嘛，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人对你感恩戴德。 就两个字，恶心！ 好在李有福压根就没在意这个，工作只是为了让其他人看见，铺的一条明路。 钱主任干笑两声，“钱所长，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 钱主任当下就把李家村的情况，挑重点叙述了一遍，“今天老六又送来了两头野猪，过几天还能送一两头野猪过来。” “肖所长，我是这么想的，马上就要到新年，也该给所里上下准备点福利，可咱们所里没有冷库，硬撑着等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恐怕到时候肉都坏掉了。” “要不咱们以肉票的形式发下去，再出个公告，说明肉是提前给大家伙发的福利。” “肖所长，你看这样成不成？” 肖所长想了想，“以往可没有这个先例，而且其他单位，厂，也不会提前发新年福利，这要是传出去……” “老钱，要不先把猪杀了，分成条，用盐做成腌肉，时间也能放的久些，等到元旦的时候发下去正好。” 肖所长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有福，“老六同志，野猪是你收购上来的，咱们这里你最有发言权，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话落，两人齐齐看向李有福。 在肖所长看来，李有福能送来野猪，那么下个月必然还能送来野猪，到时候再给大家发新鲜的肉，难道不好？ “肖所长让你说，你就说吧。” “老六同志别顾忌，有啥就说啥。” 李有福微微一笑，他知道今天还非要说个一二三不可。 …… 第212章 小金库破三千了 “肖所长，钱主任！” 李有福尽量使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平稳，“两位领导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给所里上下职工谋福利，这叫我咋说。” “你说就是了。” “好吧！” 李有福定了定神，“我赞同钱主任的意见，提前发放新年福利，原因有三。” 听到李有福的话，肖所长脸上的笑容一僵，“你说说看，有哪三点原因？” 李有福硬着头皮说道：“第一，职工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人，他们也有老婆孩子，家中有老人还要照顾。” “不知道两位领导有没有听说，最近流传开的6011疾病，简单来说就是长期处于营养不良，造成的四肢浮肿，严重点的还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所里培养职工，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试问，如果有职工家属患了6011疾病，他们的心思还会再工作上吗？” “纵使，只是1斤野猪肉，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也能让大家伙知道，所里的领导在关心他们，这也是提振大家士气的一个好办法。” 听到李有福这么说，肖所长的脸色好了许多，他没急着下结论，继续询问，“你这才说了一点，还有两点是什么？” 李有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点，刚才钱主任也把我们村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我们村有300多人，就有300多张口等着吃饭。” “这段时间，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年壮汉天天在山上打猎，相信除了野猪，还有野鸡，野兔等。” “我要说的是，就算提前发了福利，等肉多了，也可以拿出一部分进行腌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有福苦笑一声，“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定啥时候就开始下雪，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即使有心，收获肯定也不会很大。” “所以，只能趁现在，抓紧时间从山上弄些野味。” 肖所长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同志，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是有不少见解的嘛。” “刚才我也听钱主任说了你们村的情况，老六同志，你们村能做到不等不靠，不给上面添麻烦，这点很好。” “其实我比你了解的情况更多一些，也希望你们能理解你们公社的难处，咱们这里还好些，有山有水，还有些地方只能朝远处逃……” 说到这里，肖所长很不愿意继续往下谈，他话锋一转，“研究所这边拿不出什么粮食，不过你们打到的猎物，只管送过来，研究所用钱买。”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李有福忍不住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现在的钱，买不到粮食的话，就他娘的是一张废纸。” “就算一个月以后，供销社等一些场所，开始出售高价糖果，高价糕点，又有多少普通老百姓能买的起？” 不过表面上，李有福还是道了一声谢，“谢谢肖所长。” 肖所长笑着点了点头，“老钱，你这个兵好好培养，等过完年，再给他加加担子。” “谢谢肖所长。” “那，关于福利呢？” 肖所长摆了摆手，“就按照你之前的想法，做好统计和公告，务必要让大家清楚，这是所里看见大家困难，提前发放的新年福利。” “是！” 钱主任又是一笑，“那没其他事，我和老六下去准备这事。” “去吧！” 两人出了门，钱主任小心把门带上。 “老六，你小子这次又让你钱叔刮目相看。” “钱叔说笑了，只是我一点浅薄的见识，上不得台面的。” 李有福小小的谦虚了一把，不过看在钱主任眼里，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 “能力强，踏实，有情有义，更重要的一点，别看李有福学历不算高，但这小子思路非常清晰，往往几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 “好好培养的话，还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钱主任一边想着，很快就和李有福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进来两人屁股都还没焐热，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主任！” 杨志强朝两人笑了笑，“老六，那两头野猪已经称好了，一共424.4斤，这是条子。” “谢了杨哥！” “客气啥！” “主任，那没啥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那帮小崽子，要没我看着，保准把肉给切坏了。” “等等！” 就在杨志强准备离开的时候，钱主任叫住了他。 “啥事主任？” 钱主任掏出烟，分别给两人递了一根，指着椅子说道：“强子你先坐着。” “我跟老六刚从肖所长那会回来，跟肖所长商量了一下，这两头野猪准备拿出来给大家伙发新年福利。” “好事！” 杨志强一乐，“主任，这是好事啊，我跟你保证，一定把肉给分好。” 钱主任讪笑一声，“急个啥，这事还没完全定性呢。” “我待会还要和机关的人拟定个章程出来，你先计算一下，咋个分大家都没意见，要是两头不够的话，就稍等等，老六说，过几天还会送一头野猪过来。” 杨志强咧嘴一笑，“那这就没问题了，三头野猪，我还怕谁闹意见？” “主任你放心，我保准把这事给办漂亮咯。” “行，这事你知道就行，五花，肥肉啥的，先留几天，等所里的公告。” “好嘞！” 杨志强笑了笑，又朝李有福竖起大拇指，“老六，哥哥是谁都不服，你看你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大家伙又是吃肉又是分福利的。” “中午可别走，杨哥到时候给你露一手。” “行！那就先谢谢杨哥了。” 钱主任笑骂一句，“去去去，把我这当成啥了，还不赶快去干活。” “得嘞，主任，老六，我就先下去了。” “嗯！” 看着杨志强的背影，钱主任只是笑了笑，接着拿起笔在条子上签上名字，“老六，你先拿着条子去领钱。” “谢谢钱叔。” 李有福喜滋滋的拿起条子一看，424.4斤，2.25元一斤就是954.9元，加上之前2000多，李有福小金库终于突破3000元。 “喜滋滋，又是开心的一天。” 李有福满面笑容，早上这冻也算没有白挨。 “傻笑啥呢，赶紧先去领钱，完了去办正事。” “对了，你啥时候走？” 李有福想了想，“四五天后吧，光在本地采购，也没这么多的粮食。” “钱叔放心，走之前我一定把野猪落实到位。” “你小子，钱叔还能信不过你？” 李有福撇了撇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当然，李有福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接着和钱主任打了声招呼后，就赶着去了财务科。 …… 第213章 激战 “老六同志可以啊，都像你这么干工作的话，不敢说别的，咱们研究所的同志今年搞不好还要长几斤肉。” “哈哈哈……” 财务科瞬间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李有福来过几次，和财务科的人算是熟悉了，也懂得偶尔开开玩笑。 李有福嘿嘿一笑，“田大姐，就冲你这话，我也要拼了命的往所里送物资，非把你给养胖了不可。” “臭小子，人小鬼大，知道啥叫养不？” 田大姐瞬间闹了个红脸，“你点一遍钱，别弄错了。” “我还信不过田大姐。” 说是这么说，李有福点钱的速度并不慢，好在只有954.9元，有零有整，倒也没费太大工夫。 “没错！” 李有福笑了笑，“对了，田大姐，我还想买点餐券。” “拿粮票了吗？” “带了，带了十斤呢。” 李有福将手伸进口袋，从灵泉空间拿出10斤的本地粮票，另外还有10元钱。 这个年代在食堂吃饭，首先要拿着粮食本到粮食局换成粮票，再把粮票交给财务科，换成对应的小票。 食堂用的大米，白面，高粱面，玉米面这些，就是用职工交的粮票，再拿到粮食局买成数量相当的粮食带回来。 而厂里也会拿出一部分钱，贴补食堂，也就是每个厂的福利，要不然…很多职工在家吃饭，又何必要在厂里吃饭。 就因为厂里有补贴，核算下来再厂食堂吃饭，比在家做还要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厂里给的补助，只是鱼肉蛋，以及蔬菜，粮食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田大姐清点了一遍，“行，我给你换点零的，也方便你买餐，老在家自己做饭，你才来没多久可能不清楚，还是在所食堂吃饭划算一点。” “你可装好了，丢了食堂可不认。” “谢谢田大姐，我会小心的。” 李有福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几位哥哥姐姐，事情也办完了，我就先走了。” “不坐会？” “不了，待会还有事。” “瞧瞧，人家老六同志这干活态度。” 田大姐笑着摆手，“你别听他们的，去吧，不忙的时候，也可以来坐坐。” “好！” 李有福应了一声，出了财务科他又拿出手表看了眼时间，才上午11点半，距离吃午饭也没多久。 这么想着，他打算等吃完午饭再回去。 … … 另一边。 “兴旺，来瞧瞧这是啥粪便？” 李兴旺神情专注的看了看，又用两根手指，夹起来一块仔细闻闻，忽然他神情大变的喊道：“强子叔，不能在走了，这是熊瞎子的粪便。” “熊瞎子都有领地意识，这玩意，靠两把枪可对付不了。” “熊瞎子？”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齐齐一变，要说在这山上最不愿意对付的两种动物，一种是熊瞎子，另一种就是狼。 前者，皮糙肉厚，你打它几枪不一定被打死，只要熊瞎子还有一口气，给你一巴掌，当场就能将人给拍死。 还有人说，在山上遇到熊瞎子的时候最好装死，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在熊瞎子眼里，装死或者逃跑，最后的命运都是一样。 正确的做法是直面熊瞎子，并快速找到地势较高地方躲避，在躲避的途中，千万不能背对着熊瞎子，这种大型动物都有个特性，背对着，意味着示弱。 而最难缠的无疑是狼，面对熊瞎子尚且还有活命的机会，面对狼那真的是九死一生。 而且狼是群居动物，通常被狼王率领，不仅聪明，更关键的是，这玩意还会兵法，一旦被盯上了，除非狼王下令撤退，不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不仅饿着肚子上山，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竟然是这种噩耗。 “村长，咋办？” “还能咋办？现在回去？反正我是没那个脸回去。” “那也不能就这么送命吧？” “怕个锤子，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回去跟死了有啥区别？还不如拼一把。” 李大强还没发话，众人就吵的不可开交，如果李有福在这的话，他就能认出，距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是上次他遇到野猪大战熊瞎子的地。 “都别吵了。” 李大强看向李兴旺，“兴旺，不会看错？” “应该没错，强子叔，我干了快半辈子的猎户，熊瞎子的粪便还是能认出来的。” “哼哧哼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野猪的叫声。 “这！” 李兴旺一下子愣住了，“这不可能啊，熊瞎子的地盘，野猪咋还出现了？” “兴旺哥，你说有没有可能，粪便是熊瞎子之前留下的，现在熊瞎子已经去了别处，野猪才会跑进熊瞎子的地盘？” “那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李兴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使概率很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唯二的解释，要么熊瞎子已经离开领地或者死了，要么…野猪弹尽粮绝，失去了理智。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有不小的危险性。 “村长，叫声更近了，不会是发现了咱们吧？” “都隐蔽，该上树的上树，小东，你兴旺哥腿受了伤，你看着点你兴旺哥。” “是，强子叔。” “兴旺哥，那棵树合适，我推着你上去。” “都愣着干啥，还要不要听指挥了。” 李大强一脸严肃的看向李大东，“大东，把家伙准备好，瞄准一点。” “是！”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对李大强这些人来说，叫声离了起码有三四里的距离，可你知道野猪的嗅觉有猛吗？ 足足7英里，换算成公里就是11.26公里。 野猪全力冲刺下，时速能达到四五十公里，三四里远相当于一两公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还没等最后一人上树，远远就看见野猪横冲直撞的身影。 一头两头三头…… 在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带领下，后面足足跟了八头野猪。 “遭了，来不及了！” 李大强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他朝着李大东大喊，“东子，快开枪，你弟弟还没上树。” 是的，在李小东的帮助下，李兴旺爬到树干上，而李小东好不容易把柳先生推上去，等他再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开枪！” “砰！” 一道巨大的枪声响起，子弹不偏不倚，正中领头猪的身上，在它身上溅起了一朵血花。 可还没等众人来得及高兴，受伤的野猪，双眼通红，疼痛，鲜血，激起了它最原始的兽性，像发了疯似的，朝着众人横冲直撞。 …… 第214章 惨胜 砰！ 一道巨大的身影狠狠的撞击在树木上，宛如发生了地震，李大东浑身一颤，要不是用脚勾住树杈，就刚刚那一下，他就险些从树上掉下来，可即便是这样，三八大盖也从手中脱落。 “完了！” 李大东忍不住惊喝，整张脸都变得毫无血色。 “哼哧哼哧！” 领头野猪发了怒，它势必要让这个令他受伤的人类付出血的代价。 咚！咚！咚！ 每一下撞击声，都伴随着地动山摇，枝叶乱颤。 “大东，抓住了，千万别从树上下来。” “是，强子叔。” 李大东说话都还有些颤抖，·太他娘的吓人了，这要撞在身上，他简直不敢去想。 可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这边连撞了几下树干，也没把这个可恶的人类从树上撞下来，领头的野猪“哼哧哼哧”，带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掉头对准了李小东。 “小东。” “小东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领头野猪冲过来撞在李大东爬着的大树，再到领头野猪调转方向，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 半分钟能干什么？平时洗把脸这点时间也不够吧？ 但这点时间，对于发怒的野猪来说，足够它跑两三个来回，李大东到李小东之间的距离。 “小东，快，快抓住我的手，用力！” 李小东将身子悬在半空，一只手死死抓住李兴旺的手，然后…用力，试图先将一只脚挂在树杈上，只要能挂住一只脚，他就安全了。 “阿——”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直接盖过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李小东满脸痛苦，“我的腿…我的腿……” “该死的，小东你忍住。” 李兴旺使出吃奶的劲，才把李小东朝上面拖拽了一点，只见，李小东被野猪撞到的小腿鲜血淋漓，皮肤外的骨刺更是清晰可见。 “小东。” “小东叔！” “弟弟，老子跟你们拼了！” “大东，别冲动。” 李兴旺喊道：“强子叔，小东不能再等了，在不止住血，这条腿能不能保住不好说，但命肯定是得搭进去。” “啥？该死的，老子就这么一个弟弟。” 听到李兴旺的话，李大东瞬间就急了。 他一咬牙，眼睛先是朝李小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准掉落在树下的三八大盖，径直跳了下去。 这一幕，看的李大强人都傻了。 “同志们，拼了！” 其余几人有样学样，举着铁锹，铁铲，居高临下，照着野猪的头使劲打，“老子打死你，让你害人！” 还有够不着，树下压根没野猪的，很干脆从树上下来。 砰！ 从树上下来的李大东，先是一个翻滚，险之又险的擦着一头体型稍小点的野猪。 下一秒。 拉动枪栓，举枪，瞄准，发射，动作一气呵成。 只见一朵血花绽放在空中，随着一声惨叫，那头体型稍小点的野猪被一枪爆头。 子弹直接贯穿了野猪的脑袋。 “哼哧哼哧！” “砰！砰！” 枪声接连二三的响起，威力最大的还要数李兴旺手中的那把猎枪。 “砰！” 又是一道巨大的枪声响起，除了被村民用铁锹，铁铲受了点伤，然后逃跑的野猪，足足击毙了5头野猪。 不可谓，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看着5头倒在血泊中，然后一动不动的野猪，所有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 “弟弟！” “小东，你怎么样？” 李大东用足了力气跑到李小东所在的树下，触目惊心，地上的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野猪还是李小东腿上的鲜血。 “兴旺哥，你慢点，我好接着我弟弟。” “小东，你别吓哥，没事了，野猪都被我们打死了，有了这些野猪，换的粮食够我们大家坚持到明年开春。” “小东你快醒醒，你千万别睡，哥陪你说话。” 李小东没有哭闹，用一种很虚弱但很沉闷的声音，“哥，我的腿是不是保不住了。” “没有的事，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你别瞎想！会没事的。” 众人连忙去找粗点的树干，李大东更是脱下衣服，在几人合力下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小东，你先躺着上面歇会，哥这就带你下山。” “哥，强子叔，为啥我感觉不到腿了。” 李大强抹了把泪，“小东，听你哥的话，你现在不要乱想，你是大家的英雄，就算老天爷也会保佑你的。” 众人都很沉默，以现在的医学条件，先不说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算能保住性命，这个开支也不是普通农村人能够负担的起。 “别他娘的一个个垂头丧气。” “大家再坚持一下，咱们轮流着把小东抬下去。” “野猪呢？” “野猪尸体也不能放在这，必须想办法快点弄走，不然这血腥气，肯定会把狼群引过来。” “加把劲，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野猪咱们必须弄回去。” “要是有福在这里就好了，那小子力气大着呢。” 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李大强怒喝道：“有福帮咱们已经够多的了，你想把有福给累死还是咋地？” “就算没有有福，你们难道还不吃饭是咋地？” “有福他现在在城里上班，吃的是定量，他帮咱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我可告诉你们，谁要不念着有福的好，做那个白眼狼，我可不放过你们。” … … 另一边，李有福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他轻笑一声，“不会是强子叔他们又念叨着吧？” 接着，他又看了看三轮车斗，里面全是南瓜，土豆，红苕，还有几十斤玉米面。 李有福忽然又笑了，“虽然都是些粗粮，这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谁还管到底是不是粗粮，换成别人可没他这个本事。” 想着，把家里的事情全部解决完了，也该好好做自己的事。 至少灵泉空间升级，还有文物古董，这些年被砸的，被烧的，被贱卖的数都数不清，反正也是损失，也是便宜别人，那为何不能便宜了自己？ 李有福还想着，等以后古董攒够了，若干年后开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博物馆。 另外，灵泉空间里的粮食，肉类，鱼类，不断的增加。 人就是这样，没饭吃以前，永远考虑的是如何填饱肚子，可满足了需求后，除了想着怎么吃好，就是另外一个精神层面。 想着这些，李有福已经回到李家村。 “有福，出事了。” “村长带打猎队进山，李小东腿被野猪给撞断了，那血，裤子都染红了。” …… 还有章，时间要晚点。 第215章 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啊！那人在哪？送医院去没？” “在村医那。” “咋不把人送去医院？” “这！” “都啥时候了，还这阿那的？” “我想去村医那瞅一眼。” 李家村也是有村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平常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上她那捡几幅草药，也不值啥钱。 可这次不一样！ 明显是被野猪撞断了腿，野猪的冲击力就不用多说，好在还只是腿，这要是撞在身上，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一定呢。 李有福说完，不等那人说什么，骑车就朝村医那边走。 村医门口。 “朱婶，我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住我弟弟的腿，他还年轻，还没娶媳妇。” 朱婶一把拉住李大东，“东子，婶子也是从小看着小东长大，真不是婶子不愿意搭救，而是婶子没有这个能力。” “你还是赶紧把小东送县里的医院，说不定还能保住条命，要是晚了，别说是腿，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那婶子，去医院的话要花多少钱？” “连手术恢复啥的，最少也要两三百。”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沉默了。 如果只是几十元，大家凑一凑，或许还能拿出来，两三百元还是最少。 “这么多钱谁能拿出来？你没听朱婶说，做完了手术还要保养恢复，这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你能不能闭嘴，小东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村里才受的伤。” “李拐子，你再胡搅蛮缠，我他娘的杀了你。” 李大东浑身颤抖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李拐子，李拐子同样被李大东的这个举动给吓了一大跳，悻悻的闭上了嘴，可心里还是不服，小声嘀咕着，“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好在李大东的心思全在弟弟李小东的身上，并没有听清楚李拐子的牢骚话，否则还真有动手的可能。 “各位叔叔婶子们，你们都是打小看着我和小东长大的，我俩爹娘没在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我求求大家，帮帮我们兄弟俩，以后做牛做马，我李大东都认了。” 说完，砰的一下，直接跪在众人面前。 有人心软道：“大东，你这是干啥呢，都是一个村的，哥也没啥能力，这是1元钱，你别嫌少。” “谢谢甲子哥！” “大东叔，这是2元钱，我家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狗子，等小东好起来了，我兄弟两个到时候请你喝酒。” “大东叔，客气啥，还是先想办法保住小东叔再说。” “嗯！” “谢谢，谢谢大家！” 50多户人，该凑的也凑了，少的一两毛，多的一两块，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多元。 李大东心里知道，这不是大家的极限，别的就不说，前段时间李有福给指点的，让大家捞鱼卖到收购站，就远不止这些。 可他总不能拿枪逼着大家把钱全部拿出来，这也不现实。 看着手里皱皱巴巴一大堆的零钱，李大东这个汉子在这一刻，哭成了个孩子。 “小东，是哥…是哥没看好你…是哥对不住你。” “哥，生死有命，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有福来了，他怎么过来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李大强艰难开口道：“有福，你回来了。” “嗯，强子叔，我把粮食也带回来了，你找人去清点一下。” “行，叔待会就找人去看，辛苦了。” 李有福缓缓摇头，“我这算啥辛苦，大东哥这是怎么了？” 有人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和李有福猜测的差不多，没钱！ 两三百元对李有福来说并不多，他随时都可以拿出这笔钱，可对普通的农村人来说，这就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李大东就算砸锅卖铁，也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 闻言。 李大东浑身一颤，看见李有福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福，哥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借些钱给我，我想带小东去医院，朱婶说了，小东再不去医院，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我，我知道，这么多钱，好些年都还不上，有福，我，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借钱给我，我们兄弟两个为你做牛做马，你指东，我两绝对不朝西。”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都动容了。 李大强苦笑一声，“大东，有福也才上班不到两个月，这么一大笔钱，你让他如何拿出来？” “这不是为难有福吗？” “说的也是，有福就算工资高，一个月也才37.5元，两三百的话，这不是要了有福一年的工资。” “工资倒还是其次，有福又不像咱在地里刨食，我听说城里人吃粮也要花钱购买。” “可不是嘛，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蒋翠花，这一家子都指着有福，哪还有多余的钱，就算有恐怕也不多了。” 听到众人的言论，李大东整个心都凉了半截。 “有福，对不住！我，我不该这么说。” 李大东低着脑袋，说着说着…他抱头蹲下掩面哭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是那般的无助。 这一幕，看得李有福心里很不是滋味，别人他还能铁石心肠，可记忆里，李大东对他一直都不错。 原身做的孽，成了村里人嫌狗厌的货色，李大东也从来没说过他一句坏话。 钱！李有福现在就能拿出来，可拿出来以后呢？ 他这些钱又该怎么解释，全推到钓鱼，打猎上面？那也要人相信才行。 况且，这段时间李有福连山都没上，众人眼睛又不是瞎子。 解释不清，根本就解释不清。 “大东，别这样！小东也不愿意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我有办法，不过要经过大家的同意。” 李有福的声音不算大，可当这话过后，现场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他。 “有福，你可别逞能。” 这话是李大强说的，他是知道李有福先前用钓鱼赚了些钱，可能还有打的猎物。 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山上的猎物那也是属于集体，并不属于个人。 李大强害怕李有福帮了李小东，最后又把自己给搭进去，那还有300多人要吃饭…… 看着李大强带着警告的眼神，李有福微微一笑，“强子叔，我可没逞能，而是真办法。” “咱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那就太不是人了。” “回来的时候，我听说，还拉回来了5头野猪，那野猪在哪？” …… 第216章 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野猪都拉回来了，在放血，马上快处理完了。” 李有福听完略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其中的用意。 天气凉，外面温度都已经到了零度，野猪若不趁热把血放掉，恐怕用不了血液就会凝结成块，到时候不仅宰杀难度大，更重要还会影响其口感。 “这样啊…强子叔，最好在跟屠夫说一声，把毛发剃了，到时候收购的价格还会高些。” 听到有这样的好事，李大强当即就让人去通知屠夫，“有福，你刚才说想到的办法，不会就是？” “没错！” 李有福点了点头，“小东哥是为了村里，到山上打猎才受的伤，理所应当是工伤才对。” “毕竟，小东哥也是为村里出一份力才会伤着。” “大家也知道我是一名采购员，帮研究所采购物资，我建议，先用一头野猪换成钱，给小东哥看病。” “至于花费多少，大不了等小东哥好转了以后，让他们两兄弟连本带利，再去打猎一头野猪还给大家。” “这！” 话落，众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李有福这个办法别出心裁，但又能完美的解决钱的问题。 当然！这个办法的难题需要一个执行者，或者说，是一个能把野猪变现的这么一个渠道。 恰巧李有福干的就是这个工作，村里人得钱，他则完成任务，唯一的因素，这是集体的财产。 李有福把话说到这，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强子叔，只要村里同意，大家都没意见，我顶多就是跑跑腿。” “小东哥的伤势拖不得，要立刻送去医院做手术。” “钱的话，用野猪抵，今天刚好从研究所领了备用金，用来交手术费，住院的费用是足够了。” 李有福又开始胡说八道，只要了解一点备用金就知道不可能借太多的钱出来，采购员也只能提前从单位借到50元钱的备用金，剩下的，倘若超出了50元，就是单位对单位，财务对财务。 可谁又在乎李有福说的是真是假，李家村就两个到县里上班，李佑娣和李有福。 只要他自己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 这话一出。 李大东两兄弟眼神里又有了希望，他们连忙向李大强看了过去，“强子叔！” “嗯！” 李大强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小东是怎么受伤的，我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 “我也清楚，野猪是为了换粮食，让大家伙能挨到明年开春前不会饿肚子。” “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他们的付出，今年村里就要饿死人。” “现在我准备拿一头野猪交给有福，就像有福说的，先把小东送医院，把命保住。” “谁有意见现在可以说，要是事后，谁还拿这事说事，别怪我李大强翻脸。” 一秒。 两秒。 李大强冲着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有福，就按你说的办。” “谢谢有福，谢谢强子叔，谢谢大家！” 李大东举手发誓，“我李大东当着大家伙的面发誓，等我弟好转之后，我一定把这头野猪给大家还上，还请大家能相信我。” “大东，别人信不过你，我李大嘴相信你，谁不知道你干的活最多，吃的苦最多。” “我也没意见！” “对，不就是头野猪吗？我听说，这次拉回来的5头野猪，大东一个人就干掉了4头，就算论功行赏，这头野猪也该他的。” “大家伙说我这话对不对？” “没错，还啥还？命都差点没了。”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大强挥手打断，“大东，我找几个人陪你一块，先把小东送医院，小东这腿不能再脱了。” “用我的三轮车去吧！” “能行吗？” 李大东原本是想去借一辆板车，只是这样一来速度肯定慢了。 “能行，强子叔，你找人把粮食先卸下来。” 李有福说完，又连忙吩咐李大东找来木头固定，最后在三轮车斗子里铺了一层棉被。 等几人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我求你了。” 大夫没搭理李大东的乞求，医院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这样的人，若是一个个都去搭理的话，也就不用干工作了。 “怎么伤着的？多长时间了？” 大夫挑了挑眉，“够严重的，骨刺都出来了。” “大夫，我弟弟在山上被野猪撞的，他还能不能保住腿？” “先去办理手续，你弟弟这种情况必须要马上进行手术，再晚点我怕腿不仅保不住，还会危及到生命。” “至于他最后还能不能保住腿，一切等手术完了再说。” “好的大夫，谢谢你。” 李大东搓了搓手，“大夫，能问一下，手术做下来要多少钱？” 大夫蹙眉，“都啥情况了？” 不过看到一脸窘态的李大东，他语气软了不少，“你弟弟这种情况，手术费用大概要240元，还有住院费啥的，恐怕花费下来在300元左右。” “如果你能交钱，我劝你还是尽快，你弟弟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明白！” “谢谢大夫。” 绕是李大东知道费用便宜不了，也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想到李有福就找旁边，他连忙朝李有福看了过去。 “有福！”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大东哥，钱我带着呢，你和我一块去缴费。” “有福，真是麻烦你了。” “要是没你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咋办。” 李有福嘴角扬了扬，“大东哥，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你在这等等！” 说完李有福转身出了县医院，回来的时候，他手里不仅多了5个包子，还有10元钱，以及2斤粮票，和一点粗粮，加起来不多，也就3斤的样子。 李有福还觉得有些少，可他一下子拿出来太多也说不通。 “大东哥，估计你还没吃饭，拿着吃吧，还有，钱和票你也拿着。” 李大东一脸为难，“有福，你这是干啥？” “我弟弟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我咋还能拿你的钱和票，你快点收回去。” 李有福轻笑道：“大东哥，都啥时候了你还想这么多，钱票就但我借给你，还有这些粗粮。” “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该要为小东哥着想，不然等他醒来的时候吃啥？” “我，有福，谢谢就不说了，以后我们兄弟俩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看着满脸严肃认真的脸，李有福知道，他如果说出拒绝的话，以李大东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接受李有福接二连三的帮助。 …… 第217章 家的温暖 “行！” 想到此处，李有福笑了笑，“既然以后这条命都是我的，那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几个包子你抓紧吃了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大东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李有福，他咧嘴一笑，“行，我吃两个，剩下的留给小东，等他做完手术，一定也饿了。” “这个随你，不过我建议最好吃点稀饭。” 李有福指了指那三斤粗粮，“医院就有做饭的地方，只是粮食要自备。” “好的！” 李大东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了，有福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放心，我亏待不了自己。” “那就好！” 李大东露出放心的笑，然后一口咬在包子上，他忽然就愣住了，竟然还是肉包子。 “吃吧，肉包子吃了才有油水，免得你自己都倒了，如何去照顾小东哥？” 李有福微微一笑，“大东哥，你就留下照顾，我先回去了。” “还有啥要交代的没？” “嗯…再帮我跟强子叔说一句谢谢，让他费心了，也请村里的人放心，野猪我大东一定会还上。” “就这些？” “嗯！” 李有福挥了挥手，“行，我一定给你带到，等明天了，我再过来看看小东哥，顺便在带点东西过来。” “有福，你人来就行了，东西就别带了，太破费了。” “说的这是啥话，你连命都给我了，还不许我带点东西？” 李有福狐疑的看向他，开玩笑似的说道：“大东哥，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李大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有福你要相信我，我李大东说话算话。” 李有福一笑，“这不就对了，大东哥我走了。” 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李大东眼眶有些湿润，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我一定说到做到！” … … 李家村。 李有福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你知道那种，一只手照着手电筒，还有一只手扶着车把，在寒风中呼啸而过的感受吗？ 别人不清楚，李有福倒是体验了一把，拍门的手都有些颤抖。 “娘，我回来了。” 蒋翠花，四嫂都没睡，听见动静两人都跑了出来，“有福是你吗？” “娘是我！” 李有福这声回答的有气无力，蒋翠花一下子就心疼了。 她连忙朝张玉梅吩咐，“快去给你小叔子打点热水洗洗，瞧把这孩子给冻的。” “我说你也是，拿钱就行了，自己还跑去，这下给冻着了吧？” “赶紧进屋暖和一下！” 话是这么说，李有福还是感受到了蒋翠花的关心。 两人刚踏进门，李有福就感受到了热浪，说是和外面两个世界，一点都不夸张。 “娘，你烧炕了？” 李有福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喜。 “咋样？” 蒋翠花眯起眼笑，“你这臭小子，嚷嚷着要娘烧炕，这下烧了，总该让你如意了吧？” “嘿嘿！” 李有福嘿嘿一笑，在蒋翠花脸上就吧唧一口，“谢谢娘！”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要死了你，多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这一幕恰好被进屋的张玉梅看见，她莞尔一笑，“小叔子，来洗把脸，身子就暖和了。” “谢谢四嫂。” 张玉梅含笑的摆了摆手，“倒个水有啥好客气的，对了，小叔子你吃了没？” 李有福点了点头，“垫了两口包子。” “那玩意能吃饱？玉梅，去给你小叔子下碗面条，吃了身上暖暖和和，睡觉也踏实。” “好的娘，我这就去。” 看着张玉梅离开的背影，蒋翠花询问，“小东那边咋样了？” “说起来，他和大东两个从小相依为命，这该死的贼老天，专挑苦命人下手。” 听到这话，李有福也是唏嘘了一阵，“谁说不是呢。” “送过去的时候，医生就说，要是去的晚了，怕是这条命都保不住。” 蒋翠花一惊，“这么严重？” “不是说只伤到了腿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科普道：“其实腿上有好多血管，他们又不懂，拿条布缠着伤口，血管没堵上都算是幸运的。” “还有朱婶做的一些措施，虽然朱婶只是个赤脚医生，但做的措施还是起了一定作用。”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农村人哪里懂这些！” 蒋翠花白了他一眼，拍着胸口，“只要人没事就成。” “对了，你用研究所采购的钱，不会连累到你吧？” “没事！” 李有福极力否认，他哪里是研究所的钱，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研究所的钱，也是让我采购物资，只要把野猪送过去就没事。” “说起来，我不但无错，还帮研究所买了物资，不奖励我就算了，谁敢说我犯错了？” 蒋翠花笑着哼了一声，用手指点着李有福的额头，“你少得意一点。” “总归还是有些瑕疵，就别到处张扬，听见没？” “听见了！” 就是蒋翠花不说，他也不准备说出去，事情到底咋回事，也只有李有福自己心里清楚。 “面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四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小叔子，趁热吃，尝尝还差点啥，我再去放。” 蒋翠花露出一个笑容，“行，你吃着，我先回屋睡了。” “你吃完以后，也赶紧去睡，累一天了都。” “知道了娘。” 李有福笑着回答，浅尝了一口，味道正好，一股浓郁的麦子味道在口腔里绽放。 “四嫂，这面条没得说，香！” 李有福朝四嫂竖起大拇指，张玉梅浅笑一声，“你喜欢吃就行。” “吃完了，你把碗放厨房，明早我起来了洗。” “谢谢四嫂，你先去休息，大丫还屋里，别一会摔下去了。” “行，那我就回屋了，今天刚烧炕，大丫还有点不习惯。” “去吧！” 李有福含糊的应着，吸溜声不断，就像蒋翠花说的那样，一碗面条下肚，浑身都开始发热，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一碗面条很快就被消灭，原汤化原食，李有福面汤也没放过，吃了个干干净净。 接着就是把碗拿进厨房，洗个碗也不是啥事，李有福没放着等四嫂明早起来洗。 做完这一切，李有福舒舒服服回到房间躺下，还别说，烧了炕就是不一样，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李有福笑着把饭后烟掐灭。 下一秒。 他的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 第218章 姜还是老的辣 “苹果树竟然挂果了？” 李有福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跳了起来。 别看苹果树只是挂果，距离能吃到红苹果还有一段时间，但给李有福带来的惊喜可不少，足够让他开心好一阵子。 连他都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 “黑土地加上催熟和灵泉水，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李有福忍不住感叹一句，“灵泉空间牛逼！” “又他娘的解锁了一项新福利，以后苹果也能实现自由。” 在这个饭都不吃起的年代，不仅有吃不完的粮食和肉，饭后还有苹果解腻。 这是啥概念？ 直接进入奔小康的节奏。 不过李有福并不打算把苹果拿出来分享，一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拿出苹果容易吓着别人，二是除了家里人，值得李有福拿出苹果孝敬的人并不多。 李大强算一个，研究所的钱主任，红星机械厂的王科长都只能算半个。 李有福打算等苹果成熟了以后，拿少量充当人情，太多就没这个必要。 还是那句话，并不是李有福小气，而是他这个身份送太多苹果出去不合适。 想明白这些，李有福直道可惜，十几二十棵苹果树上挂满了苹果，不说最后总共能收获上千斤，几百斤总是没问题的。 而他自己，再算上蒋翠花，几个姐姐，姐夫，又能吃多少到肚子里？ “到最后只能浪费掉，看来数量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李有福苦笑的摇了摇头，全然不见一开始的兴奋。 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肯定会说李有福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可他还真是这么想！ 接着，李有福目光从苹果树上移开，前面种的粮食又成熟了，逼的他又通过意念，将红薯，土豆这些亩产轻松能过千的粗粮全部收获。 看着快要堆成山的红薯，土豆，李有福内心是痛并快乐着。 家人们谁懂啊？要不是有时间静止这个作弊器在，收获的这些红薯，土豆，非要放烂不可。 还真没瞎说，三次的收获加一块，红薯，土豆每样都达成一万斤的小目标。 这么多的粮食，别说让李家村的人吃到明年春，算上养殖区的野猪，家鸡，那也造不完。 况且，家鸡吃的还是谷类，对红薯，土豆啥都并不感兴趣。 想了想，李有福最后还是决定种玉米。 玉米作为这个年代大部分地区的主粮，即使拿出来的多一点，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没错！ 李有福已经渡过到平稳期，几个姐姐的工作也安排好了，若非必要的话，他实在没有再冒险的必要。 种植完玉米，接下来是养殖区，水产区。 值得一提的是，家鸡的数量颇具规模，每天都要产几十上百枚鸡蛋。 李有福以前是为了繁殖出小鸡崽，鸡生蛋蛋生鸡一直循环往复。 现在有了这样的规模，除非他想供养全国的家鸡，但也不现实，饲料就是一个大问题。 这样一来，李有福也能找到机会，把鸡蛋拿出来吃。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李有福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 有了火炕，起来穿衣服一点都感受不到寒冷，反而有种身在夏天的错觉。 李有福很满意，穿衣服的时候都带着一丝惬意。 要说缺点也不是没有，屋里干燥，很容易上火。 “有福，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娘就没忍心叫你起床。” 李有福笑了笑，“娘，我这几天没啥事，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等过几天，我就该去江浙省了。” “这么快？” 蒋翠花有些舍不得儿子，眼看着才从江浙省回来没多久，每天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 这些，全被蒋翠花看在眼里。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几个女儿不争气，拖了李有福点后腿。 不然李有福哪里这么辛苦。 “也不算快，我这都回来了十天，在过几天就半个月。” “娘，你忘了，我还在红星机械厂有一份工作。” “娘知道你能干。” 蒋翠花看着李有福，“有福，要不这次去了，把红星机械厂的工作给辞了。” “几个姐姐都开始工作了，也用不着你操心，娘就是不想让你累着了。” “娘，我没事！” 李有福心里暖暖的，可他没答应蒋翠花把红星机械厂的工作辞掉。 他在乎的不是红星机械厂给的那点工资，三十几块钱，说个不好听的，李有福随便钓一次的鱼的收获，就是他一个月工资的好几倍。 李有福是好不容易布局到现在，其中废掉了多少脑细胞，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还想着跟候进步好好学习古董知识，然后大杀四方，怎么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 李有福笑了笑，“娘，我知道你担心我，嫌我太辛苦，其实这点事对你儿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找个儿媳妇回来吗？” 果然！ 听到儿媳妇几个字，蒋翠花眼睛都亮了。 “儿子，你是不是在那边有看对眼的姑娘，哪里人啊？家里都还有谁？长的啥样，你快跟娘说说。” 李有福：“……” 我就是这么一说，要不要这么激动。 李有福有些哭笑不得，“娘，我这不是打个比喻。” “没有？” “那你跟我说了半天？” 李有福：“……” “娘，我说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话啊。” 李有福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蒋翠花分明是故意的。 “行了，我先去洗漱。” “你要是不告诉我，待会我就到镇上给你三姐拍电报，我就不信，你三姐也敢瞒着我。” “行行行，我说，我都老实交代。” 蒋翠花一副“还拿捏不住你小子的表情”，李有福故意不去看她，而是实话实说道：“娘，其实我在那边还拜了个师父，跟着他学一些人文历史方面的知识。” “人文历史？” 听在蒋翠花耳朵里有些高大上，李有福没敢说学习的是看古董，毕竟，破四旧搞的热火朝天，农村人压根不信，也不懂这个。 你要跟他说古董以后很值钱，你信不信，他能拿鞋底子抽你。 事实上，有很多被贱卖的古董均来自农村，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农村人吃喝不愁，变得富裕一些，这种情况才逐渐的消失。 李有福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古董也是人文历史的一种，他也算没编瞎话。 “既然是这样，你就好好跟师父学，能被你看上眼的，娘相信你的眼光。” “谢谢娘！” 李有福咧嘴一笑，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蒙混过去了。 紧接着，蒋翠花再次开口，“你也别光顾着学习，儿媳妇的事也别耽搁了。” “你听见了没？” 蒋翠花心里轻哼，“你小子想蒙混过关，还嫩了点……” …… 第219章 再到糖厂 李有福还不知道，蒋翠花在面对他婚姻的时候，也狡猾的像一只狐狸。 一顿饭结束。 大虎，二虎看准机会询问，“小舅，啥时候带我们去见娘？” “怎么了？在小舅这里住的不好吗？” “不是的小舅。” 两个小家伙头摇到跟拨浪鼓似的，“这里吃的好，睡得好，外婆和四舅妈对我们俩也很好。” “小舅，我们就是太久没见到娘，有些想娘了。” 说完两个小家伙快速低下脑袋，怕李有福觉得他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实在是太想见到娘，这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李有福闻言，有些心疼般的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还这么小，就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李有福倒是没有其他想法，这么大点的孩子想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有爹娘在身边，和没爹娘在身边，到底是不一样。 他笑了笑，“大虎，二虎，这里是小舅的家，你们娘是小舅的二姐，这里也是你娘的家。” “不过小舅答应你们，就这两天，我到糖厂去看看你娘，顺利的话，就把你俩送过去。” “小舅，真的？”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亮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但在此之前，你俩要乖乖听话，该吃饭吃饭，该学习的时候学习。” “小舅，我们一定好好吃饭，好好学习，还有听外婆和四舅妈的话。” “真乖！玩去吧！” “好！” “在说啥呢？” 两个小家伙刚离开，这时，蒋翠花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见三人在那嘀嘀咕咕的一幕。 “没说啥，两孩子就是有些想娘了。” 蒋翠花翻了个白眼，“我是缺他俩吃还是怎么了？小小的年纪就是个白眼狼，我看是谁了他爹！” “娘，小声点，别让那两孩子听见。” “听见就听见，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蒋翠花不以为意，李有福着急的说，“娘，人家孩子想娘，咋就不正常了，我看两人要啥都不说，那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李有福笑了笑，握住蒋翠花的手说道：“娘，其实我在外面的时候也会想娘！” “去去去，该不是为了讨好我故意这么说的吧？” “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李有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实话，他还挺享受这段亲情，因此说的也是真的。 蒋翠花脸上堆起来笑，用手点在李有福额头，“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在外面还知道想娘。” 李有福讪讪一笑，“那不是应该的嘛，所以…别把气撒两孩子头上，回头我去看看二姐，我估计也用不了几天，我就把两孩子给送去过去。” 蒋翠花没好气道：“臭小子，你以为娘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先去看看你二姐的情况，孩子的事也等你二姐站稳了脚跟再说！” “行，都听娘的。” 李有福笑了笑，蒋翠花还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 “娘，我去强子叔那了，中午还得把野猪送过去，晚上了我再回来。” “行，路上骑车慢点。” “好的娘，那我先走了。” 李有福挥了挥手，然后骑车去了村办公室。 “有福，麻烦你了。” “说这些干啥，我也是李家村的一分子，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样，粮食还是要从他这里出，看似李家村的人捡了便宜，但他始终不亏。 李有福挥了挥手，“强子叔，那我就先走了。” “好，有福，你路上慢点。” 五头野猪，李有福只带走了两头，而且这两头野猪还都不是往研究所送。 无他！ 野猪送的太频繁，让其他人看来你还没出力，否则咋一送就是五头，也太容易了一点。 因此，这五头野猪里，只有两头是往研究所送，另外三头，李有福也想好了出处，糖厂肯定要送两头，也算是为了大姐，二姐站台，让那些觉得大姐，二姐好欺负的掂量掂量，她们背后站着的人是李有福。 至于最后一头野猪，供销社，县百货商场里的侯姐，还有镇邮局里的江峰，全部加起来的话，这些人足够消耗掉一头野猪。 … … 糖厂门口。 “小同志又是你！” 李有福也认出，是上次他发过烟的门卫大哥。 他笑了笑，接着递了根烟过去，“大哥，我找采购科的王科长，要是人没在的话，人事科的陈科长也行。” “你找的人还蛮多的！” 顿了顿，门卫大哥笑着说道：“跟你开玩笑的，领导上次就吩咐过了，只要你来就让你进去。” “老实说，你上次送过来的野猪太香了，可惜，一人最多只能打两份荤菜，都没尝出啥味就没了。” 说着，他还舔舐了嘴唇，一副怀念的样子。 李有福被他的表情逗的一笑，“门卫大哥，今天可一定要早点去食堂，晚了可就没了。” “你是说……” 他一拍大腿，“对不住了小同志，亏我还跟你聊了半天。” 门卫大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门，“小同志快进去吧，要是让那帮人知道，是我耽误了你送肉进去，还不得把我给骂死。” 李有福几乎没有停歇，很快就来到王科长的办公室。 说明了来意，王科长比李有福想象中的还要开心。 他拍着李有福的胳膊，“老六，你可真是王哥的及时雨。” “说真的，如果你不主动找过来，我都想发动你大姐，二姐帮助忙联系你。” “王哥，这离我上次送野猪过来，也没几天吧？”李有福一脸狐疑。 “来喝水！” 王科长将搪瓷缸放在李有福面前，“老六也不瞒你，糖厂扩产，正是接到了上面的任务。” “这段时间，不少相关领导会来检查工作，工作我们倒是不怕，就怕没招待好，再扣点原料啥的，大家都还指着这点生产任务呢，你说是不是？” 李有福只是笑笑，糖厂有没有生产任务跟他有啥关系。 王科长也知道李有福要的什么，于是说道：“老六，你大姐，二姐，一个被分配到后勤部，一个在厂机关，你放心，都是好位置，别人抢都抢不到，我也是求了副厂长半天……” “你看这个安排你还算满意？” 李有福面色一沉，“王科长，我不懂你说什么，再说了，工作岗位都是厂里安排，厂里怎么决定是厂里的事，我只是个外人！” “小狐狸！” 王科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没有李有福的帮衬，光靠下面的采购员，压根做不到李有福这种量大管饱。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事实也是如此。 对了王哥，我没记错的话，还跟你交流过经验，难道没收购到肉类？ …… 第220章 达成私下条件 “老六，你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你说这人咋就这么倔呢？” 王科长满脸的苦涩，“我明明都让人收购的时候给出高价了，结果人家硬是不要钱就要粮食，你让我咋整？” “糖厂的粮食也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这些人不识抬举。” 李有福点头附和，心里都快笑喷了，“别人又不傻，直接拿肉去换粮食不好，凭啥非要卖钱？” 事实上，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方式，还真不属于投机倒把。 除非人家傻，卖给你糖厂没事，转过头拿着钱去买粮食，没被抓也就算了，真要被抓，那还不得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只是…太多人饭都吃不起，所谓的黑市，上面又怎么会不知道。 其中还有上衣口袋别了两根笔的干部。 为了一口饭，谁又真的会把人给逼死，无非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大体上过得去就没事。 “就说嘛，还啥老六你有办法。” 李有福讪笑了一声，“王哥说笑了，我哪里来的办法，只是恰巧捕猎到野猪的人我认识罢了。” 见李有福这么说，王科长已经没必要再拐弯抹角。 他正色道：“老六，你帮帮哥，再弄点野味啥的。” “其他事都好说，你大姐，二姐，虽然刚上班，但表现的很好，不少人都说她俩干工作出色。”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能给她两人转正。” “好事！” 李有福呵呵一笑，“我两个姐姐跟我从小生活在一起，我对她俩很了解，干工作认真。” “王哥，我也是实话实说，这叫举贤不避亲，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对于工作踏实认真，勤奋肯干的同志，就应该不拘一格用人，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一个外人就不好插话了。” 李有福干笑了两声，王科长又一次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 “说得对，这事我会跟副厂长反映。” “对了，一事不烦二主，你两个姐姐是女同志，我还真不好去问。” “现在你这个当弟弟的刚好在，顺便回头问问你两个姐姐，还有啥困难，要是个人不好解决的话，由厂出面解决协调。” 李有福想了想，“不瞒王哥，我大姐来这边上班了，家里就剩下我大姐夫，还有孩子要养，两人又这么分居着。” “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 “我懂，我懂！” 王科长心里都快骂人了，让你开口，你还真敢提？ 不过老话说的好，坐地起价就地还价，再给一个正式名额也不是不行，但王科长也怕，李有福的胃口太大。 他想了想，“老六，哥哥也给你说句实话，糖厂这次招工，早就交给了街道办，就你两个姐姐的名额，还是从这些人里面挤出来的。”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行，你看这样…我到时候再去给陈凯旋商量一下，想办法弄到一个临时名额。” “说是临时名额，只要工作干的好，也不是没有机会转正。” “你看这样行吗？” 李有福也知道不能逼迫的太紧，不过有一个临时名额做过度的话，也不是不行。 另外，铁路公安那边，李有福还想找个机会问问，能不能把自己这个名额让给大姐夫。 心里这样想着，李有福还是感谢道：“谢谢王哥，我也代我大姐谢谢你。” “客气啥，说谢就不必了，老实说，老六，你能帮哥哥多送点物资，比感谢我更让我开心。” “行，物资的事我来想办法，不过王哥，我也得跟你提前说好，免得你到时候怪我不做事。” “你说！” 李有福微微颔首，接着把天气寒冷，即将大雪封山的事说了出来。 “我还但是啥事，老六，你能跟我这个，王哥真的很高兴，这说明你拿王哥我当自己人。” “不过你说的也是个问题，咱也不能只盯着山里，其实能弄些鱼过来也很好，再就是，家鸡，鸡蛋啥的，都说好东西。” 李有福心想，你还真敢说，也就是他有灵泉空间，换一个人，一定认为王科长这是疯掉了。 农村人不少因为粮食闹饥荒呢，你倒好，还惦记上人家的家鸡。 王科长并不清楚这些，他还以为李有福这是答应了。 连忙拍着胸口，“老六，不敢说其他的，在糖厂我还是能说的上话，咱姐姐转正的事，包在王哥身上。” “最迟，下一个月，一定给她俩转正。” “那就谢谢王哥！” 李有福笑了笑，“对了王哥，还有件事，这次我送的两头野猪是净猪肉。” “研究所那边，净猪肉的价格是3元钱一斤。” 王科长略微盘算了一下，相当于75%。 他点了点头，“价格上没问题，待会食堂那边送来条子，我就按照这个价格签字。” “王科长，野猪称完重了，两头野猪加起来有306斤。” “行，我知道了，你把条子放这吧。” 条子刚放下，王科长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是毛猪吧？” “不是毛猪，已经放了血，毛发啥的也都弄干净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跟食堂的弟兄们说说，让他们抓紧点时间，把肉都处理干净。” “是，科长！” 听着两人的对话，李有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白眼，“说好的信任呢？” “简直就是个老狐狸，幸亏自己也看不上这点。” “不然还真要闹个大笑话不可！” 李有福正想着，王科长送走来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306斤净猪肉，按照75%的出肉率，毛猪还不得400斤？ 好家伙！ 王科长还以为李有福这次送来的野猪小，这么一算的话，和第一次送来的两头野猪也差不到哪去。 “老六，辛苦了，我这就给你开条子，完了你拿到财务科领钱，我相信这套流程你已经很熟悉了。” “一会别走，在把咱两个姐姐叫上，我让食堂一会多弄两个下酒菜，咱们喝一杯。” …… 第221章 前往百货商场 “谢谢王哥！” “不过吃饭就不必了，我待会还有一点别的事情。” “这次主要过来是送猪肉，顺便跟两个姐姐说说话。” “既然你还有别的事，那就下次。” 王科长没有勉强，反正吃饭只是形式，只要李有福的两个姐姐还在糖厂上班，就不怕李有福不答应往糖厂送物资。 想明白这些，王科长笑了笑，“我这就让人去通知你两个姐姐过来，要是嫌我这不方便的话，会客室也行。” “那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还要耽误她俩的工作，这不太好吧？” 王科长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几句话的工夫，又能耽搁多久？” “老六，你要是觉得时间不够，我做主，批半天的假，等明天早上再过来上班。” “谢谢王科长，就是几句话的事，耽误不了多久。” “那行！你先拿着条子去财务科领钱，完了直接上会客室，我让你两个姐姐直接过去。” 李有福再次道谢，“谢谢王科长，那我就先走了。” 会客室内。 “老六，你咋过来了。” “刚才他们跟我说是我弟弟来看我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几天不见，大姐，二姐，看上去仿佛跟变了一个人，眼睛里都有光。 看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大体上看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 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用这些词来形容两人比较恰当。 “大姐二姐，在这里上班都还习惯吗？” “有啥不习惯的，我开始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很难相处，没想到的是每个人都挺友善，不会的问个啥，会一遍遍教，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说这话的是大姐，她上班前甚至都做好了思想建设，结果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姐有些狐疑的看着李有福，“老六，他们不会是看你的面子，才对我俩好的吧？” 李有福生出一股惊诧，没想到看起来有些大老粗的大姐，猜的会这么准。 只不过李有福没打算承认，他笑了笑，“大姐，我又不是在糖厂上班，人家领导才不会给我面子。” “再说了，你弟弟我的脸可没这么大，让糖厂里的人都听我的指挥。” “说的也是！” 李招娣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姐，今天大虎，二虎，他俩还跟我说想娘了。” 李来娣眼里闪过一丝柔情，“我也有些想大虎跟二虎了，他俩现在怎么样？都好着吗？” “老六，你回去就跟大虎，二虎说，娘也想他们，等我这边稳定点，熟悉完全部的工作后，就把他俩接过来。” 说到这里，李来娣有些愧疚，“老六，还要麻烦你帮我跟娘说说，就几天，我会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 “没事，有我这个小舅在，还饿不着他俩。” 李有福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俩在这边还习惯不，没其他事。” “对了，过几天我就要去江浙省，你们还有其他要我做的吗？” “粮食这些够不够吃？” “够了够了，老六，你就别操心了，要是有了工作还养活不了一家人，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有福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咱们是一家人，有事就说，千万别硬撑着。” “好！” “老六，你就先去忙你的事，等放假的时候，我们再回去看看。” “大姐，二姐，那我先走了。” 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两人逐渐收回目光。 “嗯，老二，咱俩也要好好加油！别给老六丢脸。” “大姐我知道了。” 离开糖厂，李有福先是去了县百货商场。 “老六，你咋过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找侯姐有点事。” “啥事阿？” 李佑娣点了点头，“那你先找侯姐说事，等我这边忙完了，再过去找你。” “行！” 从五姐柜台离开，李有福径直走到侯姐柜台前，看着正专心嗑瓜子的侯姐，李有福忽然生出想要吓她一下的冲动。 “侯姐，主任来了。” “哪呢，哪呢？” 侯姐慌忙中，瓜子撒了一地，抬眼看起去，正是李有福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老六是你啊，吓你侯姐一跳，要死了你！” “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要是你侯姐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找你算账。” 李有福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你闲的就想吓唬一下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惊吓，早知道就不吓你了，免得被你赖上，我去哪儿说理去。” “呸！你个小王八蛋，净瞎说，你侯姐是那样的人吗？” “这不是开玩笑吗。” “对了侯姐，找你有正事，方便说话吗？” 看着李有福忽然正经起来的脸，侯国珍微微一愣，在李有福脸上打量几秒，接着朝隔壁喊道，“芬姐，帮我看着点，我过去说两句话。” “放心吧，主任要是来了，我就说你去上厕所了。” “成！” 侯国珍笑着回应了一句，扭头朝李有福做了个，跟我来的表情。 两个人就站在过道的位置，这里平时也没啥人，不像休息室，时常还有人进进出出。 “说吧，啥事？” “我这里有半头野猪，差不多100来斤的样子，如果你要的话，我就给你留些。” “等会！你刚刚是说野猪？100来斤？”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侯姐，这不是想着一直受你照顾，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送到研究所。” “放心，来路没啥问题，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是研究所里的采购员。” 侯姐嘴巴张的老大，“老六，我就说你小子不简单，侯姐我果然没看错人，还知道心疼你侯姐。” “对了，啥价？” “2.5元一斤！” 李有福报出的价格，和给供销社几人的价格是一样的，要比卖给研究所的便宜。 不过李有福也不在乎多个十块八块，这个价格是为了照顾熟人，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 “真的？” 侯国珍有些兴奋的来回踱步，“老六，你能卖给侯姐多少斤？” “这个无所谓，就是这100多斤的猪肉全卖给你，也没什么。” 李有福惊讶的看着侯国珍，“侯姐，你买这么多能吃到完吗？” “咋就吃不完？” 侯国珍白了李有福一眼，“你知道现在肉稀饭成啥样了，有钱都不一定买到，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顿了顿，侯国珍继续说道：“也不全是我自己买，亲戚朋友那么多，还有街坊邻居啥的。” “老六，这些肉你能说了算？” “放心，既然我能跟你说这些，自然是我说了算。” 听到这话，侯国珍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 第222章 第二次临行前 “老六，侯姐还想求你件事。” “侯姐犯不上，凭咱们的关系，有事你直说就成。” “那我就说了。” 侯姐略微迟疑，接着说道：“老六，侯姐想让你把肉留着，等我回去问问，再给你一个具体的数字，你看这能成吗？” “这有啥的，我还当别的事，放心，肉给你留着，侯姐，你看明天成吗？还是这个时间！” 李有福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如果侯姐现在就要，他还得找个理由，因为带到县城的两头野猪送去了糖厂，再要就只能从灵泉空间取出来。 “可以，那就明天。” “我下了班，不，待会我就去请假，老六你放心，耽误不了你太多的时间，就明天。” 说完，侯国珍扬了扬嘴角，“老六，侯姐在这谢谢了。” “对了，你还要不要找你五姐说说话，我等你俩说完了，再去请假。” “没事的侯姐，我这次过来主要跟你说这事，跟我五姐，有的是时间。” “那行，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去找主任，咱们可说好了，明天！” “一言为定！” 看着侯国珍笑着离开，李有福又走到五姐柜台前，和她打了声招呼。 “五姐，你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待会还要去供销社，再晚了人家都快下班了。” “行吧！” 李佑娣嘟了嘟嘴，心里喊道，“臭弟弟，来了竟然不是看姐姐，看我还理不理你，就罚你一天不准跟我说话。” 这一幕，李有福只觉得五姐可爱，越来越不像姐姐，倒像是个正在撒娇的妹妹。 “五姐，我走了。” 接着，李有福离开百货商场，然后又来到供销社。 “老六，来，进来坐坐。” 李有福停下三轮车，先是和几人打了声咋呼，“王哥，梅姐，陈哥，张哥。” “老六，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去给你倒水。” “用不着麻烦，几句话的事，说完我就要走了。” “这么着急？” 王主任停下脚步，询问，“啥事你说，我们听着呢。” “再过几天我要出远门一趟，现在手里还有半头野猪，想问问你们还要不要？” “要！” 几乎众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陈自强笑道：“我还当啥事呢，看你一脸严肃，差点被你吓一跳。” “谁说不是！” “老六，这次要出去多久？” 李有福想了想，“可能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 “是挺长时间的。” 这个年代的交通一言难尽，就拿李有福去江浙省，一来一回，花在路上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六天。 算上在三姐待一两天，红星机械厂那边还有物资要送，再加上跟候进步学习古董方面的知识，半个月，这还是李有福往少了说。 不过也没办法，交通就这样，说起来两份工作，其实也有李有福的私心在里面。 闻言。 王主任打断道：“出远门，半个月真不算多。” “老六，还得谢谢你，都快出远门了，还能想着咱。” “对对对，老六就是仗义！” 其余两人也纷纷竖起大拇指。 “老六，你刚才是说，有半头野猪？” “差不多吧，估计整个下来，几十一百斤还是有的。” “那也不小了。” “老六，我们几个商量一下，你看成吗？” 李有福微微一笑，“不急，等明天吧，我把野猪送过来，你们自己看能要多少，要不完的，我再拿去给研究所。” “这怎么好意思。” “老六，你把肉卖给我们，那研究所那边？” “没事！” 李有福摆了摆手，“我这个月的采购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你们别乱说就成。” “我们又不傻！” 这话倒也没错，几人都心知肚明，是占了研究所的便宜，傻子才会说出去。 “王哥，烟还有吗？” “还有，我让梅姐给你拿，你小子，一天两包够吗？” “也差不多吧，你也知道，采购员就是跟人交流，攀关系，不然也弄不到物资，这烟就比较费。” “也倒是，采购员的工作也没那么好干。” 好不好干只有李有福心里清楚，其他采购员表面上风格，去购买物资的时候，也一样要低声下气，求着对方。 这个年代，有钱不一定好使，当有物资的话，真的可以活的很滋润。 买完了烟，李有福付了钱和烟票，像大生产一类的低档烟，不需要烟票，李有福也看不上，就是说递烟给别人，别人一看连滤嘴都没有，还会看轻了你。 “对了梅姐，学生用的书包，也给我来四个呗。” “四个？” “嗯！送几个侄子的礼物。” 孙玉梅笑了笑，“拿绿色帆布包，这个背着也时髦，现在学生都是背这个。” 说白了就是军绿色的斜挎包，用的是粗麻，摸着有很强的颗粒感，唯一的好处恐怕就剩下，结实耐用四个字。 哪像后世的孩子，不说一个学期一个书包，起码也是一年要换一个新书包。 李有福又买了几个本子，铅笔，橡皮。 同样也是四份，他打算送给大毛，石头，大虎和二虎。 结果一算账，最贵的就是绿色帆布包，一个要2.5元，铅笔一分钱，中华牌铅笔稍贵一点，要1.5分钱一根。 总得买下来才花了不到20元。 对李有福来说，小金库已经破了四千元，买这点东西，他压根就不在乎。 “老六，东西都在这了，你看看，还差点啥？” 李有福仔细看了看，主要还在学习用具上，中性笔还没有出来，钢笔最好的牌子是英雄牌的钢笔，就是过几年买也来得及。 “梅姐，够了。” “那成，我给你装起来。” “谢谢梅姐！” “客气啥，不就是一点小事。” 李有福笑了笑，拿着买好的东西，“王哥，野猪的事，你们先商量着，等明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行，路上慢点。” 几人将李有福送出门口，看着他骑车的背影逐渐消失，才重新回到供销社。 接着，四人大眼瞪小眼，开始争抢数量。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李有福要是在这，就能看见一场龙争虎斗。 …… 第223章 好一阵唏嘘 镇邮局门口。 “江哥！” “老六，你先等我几分钟，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不急，我等着你！” 李有福笑了笑，接着掏出一根烟点燃，邮局内不只是江峰一个，其他几名邮递员同样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做着手上的工作。 差不多一根烟的工夫，江峰这才走出邮局喘了口气。 “江哥，抽根烟歇歇。” 江峰也没拒绝，接过烟用洋火点燃，深吸了一口，看得出江峰脸上写着疲惫。 “江哥，最近看样子很忙？” “可不是咋地。” 江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全是外地往这边寄的东西，钱，票，还有粮食啥的。” “难怪，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 “没办法，上面下了命令，必须尽快把这些信件，包裹，送到老百姓的手里。” “人家等着救命呢，我们也只好加班加点。” “倒是你们李家村还好，老六，你们李家村的粮食够吃吗？没饿死人吧？” “没，饿死人倒不至于，挺多就是吃不饱饭。” “倒也是！” 江峰呵呵一笑，“我差点都忘记了，你们村可有你这样的猎手。” “江哥说笑了，其实我们村跟其他村里也差不多，不知道你听说了没，今年秋收交上去的粮食，被拉去其他地方。” “嗯！” 江峰点了点头，他每天往十里八村的跑，一些小道消息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这段时间，不断有外地包裹涌进来。 大致上也能猜测到，是跟亲朋好友求援，人家从牙缝中节省出来的救命粮。 “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能到头。” 江峰忽然叹了口气，狠狠地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我听说还有些偏远点的地方，有人易子而食，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帮人简直灭绝人性。” 李有福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从后世的网络中，看到过关于这个年代的只言片语，但从江峰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就像一幅血淋淋的画面，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不过讲真的，没穿越来之前李有福不能理解，但在这个年代也待了这么久，所见所闻，他似乎能看出这个年代人的无奈和心酸。 江峰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老六，前两天我见着老张了，老张你还记得吗？” “张国伟，张哥！” “他咋了？” 李有福微微一愣，顿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 江峰接下来说道：“老张这小子，我快半个月没见着，这次见着你猜他怎么了？”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肿了一大圈，那个脚背，有这么大。” 江峰做了一个比较夸张的动作，在李有福看来，张国伟脚背的厚度，已经是正常人的两倍。 “没去医院吗？” “去了，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听他说，这个叫什么6011病，他也不是很懂。” “就说是缺乏营养造成的。” 江峰说完又看了看李有福，“老六，他知道你本事大，能弄些野味出来，就想拖我，让我问问你，结果你也看见了，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来的时间。” “还有就是……” 江峰迟疑了一下，“老六，你实话跟我说，能吃上饭吗？” “怎么说呢，下次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有福微微一笑，“咱们这边三面环山，只要还想活下去，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说呢。” “这倒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就怕遇到那种较真认死理的人。” 说到这，江峰忽然压低声音，“像你们李家村，大部分都姓李，沾亲带故的还好，你是不知道，有些村子，你刚刚把火点燃，冒了个烟，村干部就带着人过来砸锅，你要是不听劝，直接送去思想改造。” 李有福：“……” “他们咋想的，人都快饿死了，只要不偷不抢，自己找点吃的，得罪谁了？” 听完江峰的话，李有福很愤怒，又很无奈，他曾经看到过这段历史的只言片语，天灾只是一部分，但还不足以让人感到绝望，真正让人感到绝望的还是人祸。 李有福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生在李家村，天塌了还有李大强这棵大树顶在前面，就是因为有李大强的存在，换了其他人，谁敢顶着压力，带着村民跑到山上去打猎。 闻言。 江峰不在接这茬，似乎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对了老六，你过来找我是？” “之前还听马虎说，你现在到他老丈人研究所上班？” “对，我现在是研究所里的采购员。” 江峰忽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有福，“采购员？这可是肥差！”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笑了笑，“不过也就是你有这本事，换成其他人，一个月的采购量都不一定能完成。” “江哥，你再这么吹捧我，我可就不来找你了。” “别别别，瞧我这张臭嘴，老六，你别介意。” 李有福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开玩笑的，不过江哥，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有野猪肉的话，你要吗？” “要！” 江峰搓着手，先前还一副不好意思，这会双眼都在放过，“老六，你都不知道你江哥，多久没尝到肉味了。” “能弄到多少，半斤，1斤？” 看着李有福摇头，江峰张大了嘴，震惊的吼道：“不会有5斤吧？” “小点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江峰捂住嘴，将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江哥谢谢你，这个月，不不不，下个月我也完全够了。” “瞧你那点出息！” 李有福给他了个鄙视的眼神，“我说的是20斤。” “啥？20斤！” 嘶！ 江峰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可不是一两个月以前，那会至少市面上还能看到，凭借肉票，一个月3两，但总归也能闻着点肉味。 若不是先前李有福卖给他2只家鸡，恐怕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比张国伟好到哪去。 李有福微微额首，“也不全是卖给你，张哥不是缺乏营养吗，吃点肉，再吃点蛋，很快就能好转，还有马哥，要不是他的牵线搭桥，我也没机会上研究所上班。” “所以，这20斤就是给你们三个准备的，但不要声张，到时候少了，可别再找我。” “说实话，为了打到这头野猪，村里有人腿都被撞断了，” “要是你不要的话，我就只能把野猪送到研究所。” 这话，恩威并施，变相的在提醒江峰，他现在有编制，还是采购员，一切都合理合规。 要是弄点啥小动作，最后吃亏的还得是他。 李有福不想把人性想的太坏，但听完江峰的话，他潜意识里就想给自己留好后路。 …… 第224章 火车遇故人 “老六，江哥记住这份情，别的不说，以后能用到你江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江哥，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矫情的话就别说了。” “我明天给研究所送肉的时候，先来你这一趟，不过我把话说前面，交情归交情，我只是跑个腿，野猪肉按照每斤2.5元，20斤就是50元钱。” 江峰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行，待会我跑一趟，去找下马虎和张国伟。” “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除了我们几个，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李有福笑了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帮研究所少采购一些肉类，完成每个月的采购任务，同时，也想尽可能的帮助一下大伙。” “这钱也落不到我口袋里，最后还要拿着钱去换粮食。” 江峰这才明白过来李有福的良苦用心，按照李有福的说法，即使拿着野猪肉去换粮食，相信也有不少人抢着换。 这是肉，能增加营养。 那些得了6011疾病的人，为了增加点营养，跑去医院哭着求着，想着让医生给开条子，因为开了条子，才能拿着条子到食堂去买一点米糠粉。 你以为这就完了，为了买上米糠粉，食堂门口排队就要排上一整天。 营养能跟肉蛋鱼比？ “老六，谢谢！” 江峰肃然起敬，拉着李有福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江哥，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的时候我再过来。” “行！老六，路上慢点。” “好的江哥！” 李有福和江峰挥手告别，然后骑车朝回去走，倒不是李有福不想多卖一点野猪肉给江峰，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而且江峰就在镇上的邮局上班。 … … 时光如梭。 距离李有福卖给江峰他们野猪肉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李有福除了还往村里运了一次粮食外，就待在家里陪蒋翠花。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早饭结束，李有福已经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几件要换洗的衣服，也只是掩人耳目，作作秀，钱票啥的都在灵泉空间，也不用担心被偷被抢。 “娘，四嫂，我就先走了，不然一会赶不上火车。” 蒋翠花拉着李有福的手，“在外面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听见没，要按时吃饭，要爱惜身体……” 李有福心里暖暖的，“放心吧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家里的粮食你和四嫂留着自己吃，别往出去借，最好也别让看见，免得惦记上。” “爷奶那边我也送了一点。” “娘知道你孝顺，不过你别光惦记家里，自己也要顾上。” 张玉梅含笑的看着李有福，“小叔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娘。” “嗯！四嫂，那就麻烦你了。” “大丫，来让六叔抱抱。” “叔叔……” “真乖！” 李有福抱起大丫掂了掂了，似乎又重了，看着圆乎乎的小脸，都快成小胖妞了。 他又在大虎，二虎脑袋上揉了揉，“你俩在家也要听话，小舅上次去看你娘的时候已经说好了，也就这几天，等你娘放假的时候，就把你俩给接过去。” “小舅。” “小舅路上慢点！” “我们会想你的。” “嗯，知道了，小舅也会想你们的。” “娘，我走了！” 李有福对着众人再次挥手，然后头也不回，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李有福逐渐远去的背影，蒋翠花她们才收回视线，她抹了抹了眼角，“都别看了，咱们也进屋。” “玉梅，趁着这两天天气还行，完了找个时间把你小叔子被褥啥的拆了洗洗。” “好的娘！” … … 另一边。 李有福轻车熟路进了站台，等待列车的同时，看着形形色色的旅客，他的心情和上次不同。 上一次，他心里装着三姐，脑子里想的是三姐一家过的如何，在大院里生活的还习惯吗？ 而这一次，同样是去江浙省，但因为李有福已经知道了三姐在那边的生活状况，他也在红星机械厂找了一份采购员的工作。 可以说，李有福此时的心情是放松加愉悦，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小期待，期待的自然是能跟着侯进步学习知识，顺便挥霍挥霍自家的小金库。 值得一提的是，5头野猪，分别卖给了研究所和糖厂各自2头，另外一头被供销社的几人，还有百货商场的侯姐瓜分了个干净。 而李有福的小金库也在不停的膨胀。 这5头野猪的钱，加起来2300多元，而这些钱，等于又换了李有福灵泉空间里种植的粮食，这一进一出，还是李有福的钱。 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 “呜——” 就在这时，火车的鸣笛声响起，伴随着哐哧哐哧的轨道声，绿皮火车缓慢的靠近站台。 “都别挤，排好队，按照顺序上车。” 列车员开始指挥着，其实也没几个人，能坐的起火车的人，除了名流，学者，还有就是出差人员外，就是那些探亲的旅客。 而这部分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撮人。 很快，轮到李有福，他带的行李不多，一个军用的绿色挎包，头戴一顶解放帽，手里提着装了几件衣服的麻袋。 这个年代也有皮包，还有旅行箱，箱包一类，但都没有绿色军用品看着好看。 “你是，李！有！福！” “哈哈哈…小同志，还真是你啊！” “咱们上次见过，你帮着我们破获了一群人贩子团伙。” 看着眼前白色制服，头戴大檐帽的男人，李有福露出笑容，显然他也认出了对方，只是不清楚对方叫什么。 “这么巧！” 男人咧嘴一笑，“哪里巧了，我常驻在这趟列车，你这是…又去探亲？” “这次不是，这次过去是出差。” “哦！” 男人忽然想到什么，“难怪，一直都没你的消息，原来你有单位。” “我还跟上级请示，想把你弄进我们铁路公安，你看这事干的。” 李有福笑了笑，“还不知道公安同志叫什么？” “我叫陈向阳，耳朵陈，向着太阳。” “陈同志，谢谢你们，我在大院的时候，收到了你们发过来的表彰信，还有奖金，票据。” “这是你应得的，这个案子我们已经追踪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还不断接到失踪孩子的家长报案，要不是你发现，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和家庭，面临离别之苦。” 这话倒也没夸大，这个年代交通和通讯本来就不发达，有可能分别就是一辈子。 …… 第225章 妈妈，我想小舅了 “我只是尽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点力罢了！” “不骄不躁，观察力敏锐，和你做不成同志，战友，真是可惜了！” “确实挺可惜的，对了陈同志，信里那张推荐信，我能让给亲人吗？” “是我大姐夫，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份工作让给他。” 其实李有福心里也不抱希望，只是想着，都遇见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万一成了呢？ 陈向阳盯着李有福看了几秒，他略作沉吟道：“李有福同志，其实我更看好你，我们铁路公安，需要你这种观察力敏锐的同志。” “陈同志，不好意思，是我太想当然了。” “没事！不过你立下的功劳确实很大，你反映的情况，我需要向上级汇报一下，如果有消息了，我要怎么联系你？还是上次那个地址吗？” 李有福一愣，随后惊喜的握住陈向阳的手，“谢谢陈同志，不管成不成都没事，我保证，不会给组织添麻烦，更不会以此裹挟组织。” 陈向阳一笑，拍着李有福的胳膊，“不错嘛，很有觉悟，没和你成为亲密的战友，是真的可惜。” “不说了！” 陈向阳摇了摇头，满脸的遗憾，“有福同志，你座位在哪，我送你过去。” “谢谢陈同志，座位就在那，我自己过去就行，你还要忙工作，我就先不打搅了。” “那行！我先去忙了，有啥事来列车前面找我。” 陈向阳看了看李有福手指的位置，距离不远，也就没勉强，然后朝着李有福敬了一礼，接着快步离开。 也就在这时，列车外面响起鸣笛声。 伴随着鸣笛，火车很有节奏的动起来。 … … 第三天的清晨，李有福意识从灵泉空间退出。 在火车上的这两天，除了吃饭，进入灵泉空间打发时间外，李有福也会瞅准陈向阳不忙的时候找他聊聊天，也算变相的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直到李有福准备下车前，他和陈向阳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成了朋友。 “尊敬的旅客，江浙省城站到了，列车将会在本站停留10分钟，请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的准备。” 火车上的喇叭刚响，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李有福面前，不是陈向阳又是谁。 他望着李有福笑了笑，“老六，你是在这下车对吧？我来送送你。” 李有福起身收拾行李，顺便回了对方一个微笑，“谢谢陈哥。” “客气啥！” “等我回去那事汇报给上级，我再想办法通知你。” 李有福有些感动，到这会了，对方都还没忘工作名额的事，显然是把这事记在心上。 “陈哥，要是不行也别勉强，真的，我没开玩笑。” 李有福是怕陈向阳为了帮他，据理力争啥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上级不同意，我总不能变出来一个工作名额吧！” 见他这么说，李有福笑了笑，然后走下列车和陈向阳挥手，“陈哥，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咱们一块喝酒。” “行！不过得等我休假！” 两人又相视一笑，一个敬礼，一个照猫画虎，这一幕倒是吸引了不少看台的旅客，不过李有福也不在乎就是了。 伴随着鸣笛声的响起，李有福这才收回视线，出站的时候虽然没了三姐的身影，但熟悉的地方，却给李有福一种回家的错觉。 接着，李有福轻车熟路走到馄饨摊，“老板，来一碗馄饨。” “好嘞，您稍坐。” 不消片刻，老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过来，“同志，您的馄饨，刚出锅，小心烫。” “谢谢同志。” 看着面前碗里不断冒烟的馄饨，李有福笑了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和三姐也是在这里吃完馄饨才回去。 李有福吹着气，将一个馄饨送入口中，还是熟悉的味道。 “同志，你家的馄饨味道真不错。” “谢谢夸奖，我祖上三代都是卖馄饨的，现在传到我这，也算是老手艺了。” 馄饨摊老板很健谈，或许没啥顾客的原因，也乐的多个人说说话。 “小同志听你口音不像这的人，是来探亲的吗？” “不是，我在这边工作。” “哦！” 李有福笑了笑，“怎么？看着不像？” “没，只是看着还年轻，没想到都已经工作了。” “您先吃着，又来客人了。” “行！” 李有福一边吃着，抬眼就见着有人过来询问馄饨的价格，一听要5毛一碗，来人一咬牙，要了一碗馄饨，只不过是三个人分一碗馄饨。 馄饨摊老板没说什么，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三人的奇怪组合，李有福多留意了一下，才得知三人是来投奔亲戚。 等馄饨端上来，三人也不怕烫，迫不及待你一口我一口，狼吞虎咽，又跟馄饨摊老板多要了几碗面汤下肚，一碗馄饨被吃了个底朝天，这才一脸的满足。 其实这种还算好的，起码还有亲戚能指望的上。 更多的是往物产丰富点的省份逃难，半路上就饿死的不知凡几，还有的年轻女孩，遇到人，只要能给口吃的收留她，干脆就把自己嫁了。 “同志，这是5毛钱。”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这其实就是个小插曲，只不过李有福也能看出，这日子越来越难了。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杂念，很快就来到上次三姐带他买车票的地方等车。 … … 同一时间。 “妈妈，小舅说要回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想小舅了。” 聂如雪看了看李来娣，又看了看聂胜男，才嘟着小嘴说道：“姐姐，我也想小舅了。” 李来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两个小丫头。 她好笑的是，两个小丫头对李有福的感情，这臭小子才来了多久，整天在她面前念叨着李有福的名字。 而好气的是，李有福这小子也不知道给她俩灌了什么迷魂汤，每天放学回来，就盯着菜地，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苹果树快快长大，等长大了结了苹果，就有吃不完的苹果了。” 李来娣在聂胜男，聂如雪脑门上弹了一下，“想啥呢，你们小舅回去有正事要做，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每天按时吃饭，好好学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赶紧动，一会上学可就要迟到了。” 在李来娣不断的催促下，聂胜男，聂如雪，背着军用挎包，“妈妈，我们准备好了。” …… 第226章 三姐夫升官 “妈妈，我就是担心小舅要是来了，找不到我们住的家。” “我看你们是担心菜地种的苹果树吧？现在那里已经不是我们住的地方了，别老往那边跑。” “哦，知道了。” 见被戳穿，聂胜男笑着眯起了眼。 想着自家丈夫升职，又换了住的环境，李来娣露出微笑，“放心吧，要是你们小舅来了，会有战士带他进来的。” “好了，妈妈送你俩去上学。” “好！” 两人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李来娣的大手里。 去托儿所的路上。 “来娣，送孩子去上学啊。” “是啊张嫂子！” 碰见熟悉的军嫂，李来娣要么点头示意，要么和平常一样打声招呼。 “来娣，你弟弟啥时候过来？” “这个月的澡票发下来了，我还等着换条大鱼尝尝呢。” 另一个军嫂点头附和，“是啊来娣，上次不是说你弟弟在红星机械厂上班吗？” “也不是多远，周末叫回来，咱们大伙还等着跟他换鱼呢。” 没等李来娣回答，聂胜男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我妈妈说小舅工作忙，他暂时不回来。” 李来娣：“……” 你都说完了，让我说啥？ 李来娣尴尬一笑，“孩子说的对，我弟弟刚去红星机械厂上班，总要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不是？” 说完，又扭过头对着聂胜男，聂如雪说道：“快跟阿姨说再见，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阿姨再见！” 几位军嫂满脸的尴尬，“行，赶紧送孩子去托儿所，别迟到了。” “对对对，其实我们也没那么想吃鱼，你们说对吧？” “就是，萝卜白菜啥的，还有营养。” 噗！ 刚走没多远，李来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聂如雪茫然的看着她，“妈妈，你笑什么？” “笨蛋！” “妈妈在笑那几个阿姨好笨。” “是吗？” 聂如雪听到姐姐的话更加茫然，那副蠢萌蠢萌的小表情，看着都让人忍不住在她小脸上吧唧一口。 李来娣揉了揉聂胜男的脑袋，故作严肃道：“你是姐姐，咋能老说自己妹妹是笨蛋。” “姐姐才是笨蛋。” “你是笨蛋。” “你是！” 李来娣忽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行了，准备吵架，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听见没有？” “知道了妈妈。” “妈妈再见！” “再见！” 李来娣朝聂胜男，聂如雪挥了挥手，等孩子进了托儿所，她才收拾好心情，准备往回去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就听见李有福的名字，李来娣脑海里时不时会冒出李有福的身影。 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在家过的好不好，回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拍份电报回来。” “下次见到了，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这么想着，李来娣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殊不知，李有福坐在来大院的公交车上，已经连打了两个喷嚏。 … … “同志，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不好意思！” “没事，要是感冒了，要及时去看医生，免得拖严重了。” 李有福讪笑一声，心想：“就他这幅每天喝灵泉水的身体，会感冒才怪，肯定是蒋翠花正念叨着他，不行，等到了三姐那，还是给她拍份电报回去，报个平安。” 这么想着，表面上李有福朝对方笑了笑，“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别人是好意，他也没必要呛回去。 看着唇红齿白，脸上肌肤颜色和周围的人十分明显，提醒那人也知道，李有福说不定是什么高干子弟，只想结个善缘。 “大院到了，有没有下车的乘客。” “我，同志，我要下车。” 那人看着李有福的背影，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只是这个高干子弟看上去为人十分随和，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结交。 李有福并不清楚他的想法，下车后，看着熟悉的环境，莫名心中还有一份小期待。 这个时候还早，聂胜男，聂如雪那两个小丫头肯定去托儿所了。 想着灵泉空间已经成熟的红苹果，李有福会心一笑。 “小舅，答应你们的事，可是做到了。” “同志，请问找谁？” “小张，我来吧，这个人是聂营长的家属。” “好的卢班长。” 卢班长看向李有福，先是敬了一礼，“李有福同志，请你到这边做一下登记，我好给你发放出入手续。” 大院进出手续都是有时效性，而且上次李有福走的时候就已经登记过了，再来的时候，又需要重新办理出入手续。 看似严格的规定，也是对军人家属的一种保障。 不过李有福不是在乎的这个，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就在旁边。 “聂营长？” “卢班长，你刚刚说我姐夫是聂营长？” “是的李有福同志，聂营长，上个礼拜已经从副营长，升职到营长，我叫聂营长，并没有错。” 李有福连忙摆手，“不不不，卢班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有点没想到，我姐夫升的这么快，都成营长了。” 卢班长微微一笑，“聂营长军功在那放着的，升职成营长也是早晚的事。” “那是！” 李有福满脸笑容，实则内心也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乖乖！ 他这个姐夫有点厉害！ 这才多大，都已经是正营级的干部了，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卢班长并不清楚李有福想着这些，待李有福办理了登记手续，他继续说道：“李有福同志，聂营长现在已经换了住处，恐怕你还不清楚，要不我带你过去。” “行！” 李有福笑了笑，“那就麻烦卢班长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 李有福没在这上面多计较，别人说是职责那就是职责，只是他内心十分好奇，三姐夫当了营长后，会住在哪里？ “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小二楼吧？” “要是真的，他可得好好恭喜一下。” 很快，在卢班长的带领下，李有福跟着他走到一片平房前。 这让李有福略微有些傻眼。 就这？ 这不还是平房吗？ 要说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比之前的平房略微大了那么一点。 卢班长指着一个房门，“李有福同志，就是这里了，我还要回去值班。” 说完，又朝李有福敬了一礼。 …… 第227章 三姐的感叹 “谢谢卢班长！” 说完，李有福扭头走向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 “谁啊？来了！” 一听是三姐的声音，李有福嘴角上扬，“三姐是我！” 房门打开，李来娣看见门口站着的李有福忽然愣住了。 “老六？啥时候过来的？” “快快快，先进屋！” 李有福被迎了进去，他开始打量房间的布局，多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其他看上去大差不差。 值得一提的是，大院住房里的家具是由部队后勤提供，除了自己花钱添置的东西，就跟拎包入住没啥区别。 “不错嘛，房子看起来大了不少。” 李来娣脸上露着喜悦，“就是面积大了一点，其他还跟过去一样。” “老六，你咋回来也不给你姐来个电话，或是拍份电报，我也好去车站接你。” 李有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啥好接的，又不是找不到地。” 李来娣翻了个白眼，“行，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老六，吃饭了没？” “吃过了，还是上一次我俩去的那个馄饨摊。” 听到李有福说吃过了，李来娣也没说什么，端着一杯糖水放在他面前，“先喝点水，坐车过来累着了吧？” “还行，反正在火车上不是吃就是睡，就是地方小了点，睡着难受。” 李来娣抿嘴轻笑，看着身材高大的弟弟，她都能想到李有福在火车上伸不开手脚，“这怪谁？” “先前不是告诉你，弄一份工作就行了，还不是你自找的。” 说完，还不忘给李有福一个白眼，“你回去的时候，娘怎么样？身体啥都好着吗？” “娘的身体还不错，一顿饭吃的不比三姐夫少。” 李有福跟着笑了笑，在这个年代能吃是一回事，有粮食吃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恰好这两种李有福都不缺，从他嘴里说出蒋翠花能吃，足以说明家里不缺粮食。 怕就怕，明明很能吃，家里还没有粮食，那这就不是福气，反倒是累赘。 “那就好！” 李来娣悬着的心放下，忽然又紧张的问，“老六，我这个当女儿的，这些年也没机会伺候娘，娘没有怪罪我吧？” “娘经常挂嘴边，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况且你又嫁的这么远，她就算想怪罪，也够不着啊！” “娘，是女儿不孝！” 看着情绪变低落的三姐，李有福笑道：“三姐，跟你开玩笑呢。” “娘说了，让你好好的，家里现在有我在，你顾着点自己。” “我还答应娘了，等下次回去的时候，把你们一家人的相片拿给她看呢。” “要死了你，这话也开玩笑！” 李来娣张牙舞爪，伸手对着李有福的胳膊就是一拧。 “嘶！” “轻点！” 李来娣顿时慌张的问，“痛不痛，给三姐看看。” “老六，你别生三姐的气，三姐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急的起身的三姐，李有福“噗嗤”一笑，“逗你呢，我皮糟肉厚的，根本就不疼。” 李来娣憋着嘴，眼眶都泛着红，“老六，以后不准逗三姐，三姐以后也不掐你了。” “怎么还哭上了，好好好，我都答应了！” 李有福手停在半空，他是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三姐，你还要不要听家里的情况了？” 这招果然有用。 李来娣目光呆滞的望着李有福，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笑一个。” “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 果然，这一嗓门下去，三姐又恢复了那个泼辣的性格。 李有福嘿嘿一笑，“这才对嘛，熟悉的三姐又回来了。” 李来娣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次倒是没伸手去拧李有福。 见状！ 李有福拿出烟用洋火点燃，三姐去拿了一个铁盒过来，“弹里面吧。” “嗯！” 李有福吸了两口烟，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 当说到二姐，二姐夫离婚的时候，三姐用手捂住了嘴，接着愤愤不平道：“郑继红咋是这样的人。” “当初二姐要嫁给他的时候，我就觉着这人不好相处，没想到……” 李来娣忍不住摇头，“二姐，命咋就这么苦！” “离婚了也好，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下去，指不定还要出啥事。” 李有福有感而发，如果不是他穿越到这具身体，并且改变了大姐，二姐的命运。 照着时间线，二姐距离被郑继红家暴打死也不远了。 这件事上面，他不好做什么评价，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二姐和郑继红都有性格上的缺陷。 总之，分开了也好！ 李来娣叹了口气，“二姐又要带孩子，还要上班，她一个人能行吗？”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大虎，二虎，被接到家里，由娘和四嫂看着呢。” “等二姐那边稳定点，彻底站稳了，再把大虎，二虎接过去。” “另外，大姐那边也能帮着照看一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是一份工作，大姐夫做的，和郑继红干出来的事就截然不同。 李来娣看着李有福，一脸认真的说道：“老六，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真不知道大姐，二姐还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还要遭多少罪。” “三姐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李有福笑了笑，“兄弟姐妹之间要是不互相扶持，还能指望的了外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李来娣还是觉得李有福付出的太多了。 她看李有福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是她们这些姐姐没照顾好弟弟，现在反倒还成为了弟弟的累赘。 李来娣带着哭腔，“老六，三姐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我知道的三姐，你不对我好谁对我好。” “对了，三姐夫啥时候回来，我还要恭喜一下三姐夫升官。” “让他争取早日住上小洋楼。” 噗！ 李来娣破涕而笑，“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知道洋楼都是啥人住的？” “至少也是正团级干部，就你三姐夫，恐怕还早的很呢。” “那也有希望不是！” 说起这个，三姐脸上又恢复了些自信和骄傲，年轻一辈的军官中，聂海龙的年纪当上正营级干部，也属于比较稀少。 李来娣轻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你三姐夫回来的时候，你自个问他。” “行，不说就不说！” “哟，还生气了？” 李来娣逗着李有福，接着话锋一转，“老六，三姐给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 第228章 亲人间的帮衬 “今早我送胜男，如雪去托儿所的时候，还碰见了几个军嫂提到了你。” “提我？” 李有福指着自己，不解的问，“三姐，提我干啥？” “还能是啥，谁让你有本事，钓鱼又这么厉害！” “人家都说了，这个月的洗澡票已经发下来了，问你什么时候过来，还想着跟你换洗澡票。” “你猜最后怎么了？” 李来娣笑的快要停不下来，缓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最后被胜男那小丫头给顶回去了，说她小舅忙工作，没有时间过来。” 李有福：“……” 这个笑话好冷。 不过想起两个可爱的外甥女，李有福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等下午的时候，我去接两个小丫头放学。” “行！” 李来娣含笑的点了点头，“正好，那两小丫头也想你了。” “她俩念叨你好几天了，听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对了，红星机械厂你啥时候过去一趟，虽说王科长一直照顾你，但半个月都没露面，也该去打一头。” 李有福点了点头，“嗯！明天吧！” 见李有福这么说，李来娣就没说什么，紧接着就催促他去休息。 “这事你心里有数就成，好了，你上胜男，如雪那屋去睡一会，等饭好了我叫你。” “行！” 李有福没拒绝，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三天都待在火车上，精神上的疲惫。 他接着打开麻袋，上面是几件他换洗的衣服，下面是装粮食的布袋。 这些粮食是李有福下车前装进去的，5斤大米，5斤白面，10斤高粱面，10斤玉米面，还有一块不到5斤的腌肉。 随着李有福一件件拿出来，李来娣的眼睛瞪大，“老六，你咋又拿了粮食过来？” “放心，家里还有吃的，这些是我跟人换的。” 李来娣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换的？” “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换点粮食还不简单。” 想着李有福那一身的本领，李来娣到嘴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别人可能不清楚，李来娣见识过，李有福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钓了近两百斤鱼。 用鱼换钱的时候她不在，但却亲身体会过，用鱼去换洗澡票，肥皂票的事。 哪怕到了现在，李来娣都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哎，真不知道咋个说你。” “姐，咱们又不是外人，现在谁家的粮食也不富余，我吃了你和姐夫的粮食，那你们就只能饿着肚子。” “总之，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上交一份口粮，权当是我的伙食费。” “可这也太多了，你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些。” 李来娣还想说什么，被李有福打断，“三姐，你别多想，你也知道我不会做饭，要么去食堂，要么就下馆子了。” “而且不是说了吗，我在老家还有一份工作。” “给你看看。” 李有福笑了笑，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研究所的工作证。 “这是？” “老家研究所的工作证，7级办事员待遇，一个月有37.5元的工资，每个月还有5元钱额度，用来报销烟钱。” 李来娣：“……” 躺平了，爱咋咋地吧！ 李来娣将工作证还给李有福，她当时就是这样的心理，好在对方是她弟弟，没由来的…还有一股自豪感。 “把工作证装好，去了红星机械厂的时候，可千万别拿错了工作证。” “知道了三姐，我又不傻！” “我去帮你把粮食提到厨房，米缸在哪？哦，看见了。” 三十斤的粮食，在李有福手上像是没有重量，轻轻一提就提起来了。 看着厨房里摆设，李有福很快找到米缸所在，掀起来一看，他有些愣住了。 “三姐，这个月没买粮食吗？” “买了，都在这呢。” 李有福古怪的看着三姐，军人家属从军，也是有粮食定量，而且部队上和地方不同，地方上男人每个月的粮食定量在28-30斤，一些工作强度较大的单位，每个月的粮食定量甚至能到40斤。 而眼前米缸里的粮食，最多不超过20斤，这还要算上米缸旁边，地上放着的粗粮，红薯，土豆啥的。 更别提，粗粮就占了一大半，米缸里真正的细粮绝对不超过5斤。 李来娣苦笑一声，“老六，我公公家来信，说家里遭了灾，你三姐夫家里有两个亲戚都被饿死了。” “所以没办法，你三姐夫跟我商量了一下，家里就留了一些基本能维持的粮食，剩下的都换成了粮票，还有钱，全部寄回去了。” “这事就发生在前几天，你没在，所以三姐没跟你说。” 李有福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觉着，这点粮食也不够吃，胜男，如雪还这么小，都是长身体的阶段。” “对了三姐，家里是不是也没钱了？” 李来娣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又补充道：“老六，其实也没啥，坚持一下，这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下个月你三姐夫发工资就好了。” “再说了，在大院里也花不了啥钱。” 话是这么说，有钱和没钱，心态上还是不一样。 李有福摸了摸口袋，“三姐，这30元钱你先拿着用。” “老六，不用，真不用，你自己的钱，你就存着，你将来还要娶媳妇呢。” “三姐，我钱够用，让你拿着就拿着。” 李有福没敢给太多，他怕三姐接受不了，30元不多但也不算少。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人均工资也就二三十元，李有福相当于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这么算下来的话，是真不少了。 “老六，我真不能要。” “三姐，总要买菜这些吧，你先拿着，你知道的，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改天我再去钓鱼。” 听李有福这么说，李来娣才勉强接下钱。 “老六，不过先说好，等下个月你三姐夫发了工资，就把钱还你。” “还有这事，等你三姐夫回来，我还要跟他说一下，不然你就把钱拿回去。” 李有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行，就按你说的办，等三姐夫回来，你要是跟他说不通的话，我来跟他说。” 他眼睛一瞪，“我这个当弟弟的，拿点钱帮我姐，我看他有啥意见。” “三姐，帮家里人没错，都死人了，应该帮，但也不是没有底线，至少…得留点钱傍身，还有自己的口粮得留足了，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拿什么帮？” 李有福话是说的重了点，相信以三姐的聪明劲很快能明白，“三姐，那我先去休息了！” “好！” 看着李有福的背影，李来娣眼眶又变得湿润了起来。 …… 第229章 操心的小家伙 下午，托儿所门口。 “小舅。” “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看到来接她们的人是李有福，两人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来的人会是李有福，紧接着，便小跑着冲击了李有福的怀里。 “小舅，我好想你啊。” “如雪也想小舅了。” 虽然李有福和两个小丫头相处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但两个小丫头特别黏他，李有福也很喜欢这两个乖巧懂事的外甥女。 “胜男，如雪，小舅也想你们两个了。”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聂胜男，聂如雪脑袋上揉了揉，“走，咱们回家，今天的晚饭有肉肉吃哦。” “真的？” 聂胜男，聂如雪眼睛瞬间亮了。 这个年代就没有哪个小朋友会不喜欢吃肉，特别是滋滋冒油的大肥肉，简直能把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 聂胜男还好点，聂如雪已经不断的咽着口水。 李有福又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刮，“还真是个小馋猫。” “如雪才不是小馋猫。” 聂如雪嘴里说着硬气的话，可那副馋嘴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让人感到可笑的同时，又觉得她有些可爱。 “好好好，小舅是馋猫总行了吧？” 李有福笑眯着眼，有意逗弄着她，“那待会，肉肉可就要被小舅一个人吃掉了。” “啊！” 聂如雪瞪大双眼，“坏小舅，一块都不给如雪留，如雪不理小舅了。” “笨蛋妹妹，小舅逗你的。” 聂胜男一副我早已经看穿了的表情，李有福不禁哑然失笑，他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个小大人似的聂胜男，这个外甥女可没那么好糊弄。 “姐姐，真的吗？” 聂如雪还是没啥长进，看上去蠢萌蠢萌的，也因为这样，李有福每次总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小舅跟你开玩笑的。” “怎么会让如雪没有肉肉吃呢？” 聂如雪表情如沐春风，不如说变脸，瞬间裂开了嘴，然后甜甜的喊道：“小舅最好了。” “刚才是谁说的，以后不理小舅了。” “我，我也，我也是跟小舅开玩笑的。” 说完，聂如雪立刻低下小脑袋，小脸看上去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尴尬了。 聂胜男表情如常，她看向李有福，“小舅，你看到我们新家了吗？” “是不是比原来的大？” “嗯！”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是比原来的房间大了不少。” 聂胜男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随后，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就是可惜了，我和妹妹跟小舅种的苹果树。” “妈妈说，那已经是别人家的房子了，不准我和妹妹再到菜地里去。” 李有福心想，“苹果树种子都被自己收进了灵泉空间，菜地能长出苹果树才怪。” 可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脸失落的表情，这话始终没说出口。 李有福安慰道：“没关系的，等过两天小舅从外面带苹果回来，咱们齐心协力再种一次。” “等胜男，如雪长这么高的时候，咱们种下去的苹果树就会结出许多大大的红苹果。” 李有福朝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相当于一米三四的样子，足足比二人现在高了多半个脑袋。 “好！” 聂如雪开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聂胜男闻言迟疑了一下，“妹妹，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种了。” “为什么啊？” 聂如雪小小的脑袋上，大大的问号，她满脸不解的看向姐姐。 聂胜男表情严肃，“小舅赚钱不容易，买苹果要好多好多钱，小舅还要存钱娶小舅妈呢。” “哦！” 聂如雪很懂事的点了点头，“那如雪也不要种苹果了。” 她俩看向李有福，“小舅，你还是把钱存着娶小舅妈吧。” “等小舅妈生了弟弟妹妹，我们还要跟弟弟妹妹玩呢。” 想着八字还没一撇的弟弟妹妹，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一路上全是两人的欢笑声。 李有福则是一头黑线，感到好气又好笑，外甥女为了他的婚姻，可谓是操碎心。 “听我说，谢谢你……” 聂胜男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李有福的手，“小舅，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 李有福：“……” 我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聂胜男，聂如雪可不管这些。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像是一群百灵鸟围着李有福，就连不爱怎么说话的聂胜男，此时都表现出一副小孩子真正该有的样子。 “胜男，如雪，放学了啊！” “李阿姨好，王阿姨好，张阿姨好，这是我小舅，今天我小舅来接我和如雪放学。” “嫂子们好！” 李有福跟着很有礼貌的问了声好。 只是让他有些头疼的是，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上都不知道碰见了多少军嫂，但凡能叫出名字，或是知道别人姓，两个小丫头总要打声招呼的同时，还顺便炫耀一把今天是小舅来接她俩放学。 有认出李有福的军嫂打趣道：“李老六，这段时间忙啥呢，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姐，知不知道，你姐夫都升官了。” 李有福笑着回应了一句，“张嫂子，最近单位有点忙，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了，这不是等着我姐夫从训练场回来，好跟他恭喜一声。” “那是必须的！” 张嫂子笑了笑，接着询问，“对了，啥时间再去钓钓鱼，上次嫂子就没换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不就是洗澡票嘛，嫂子到时候拿票跟你换，成不？” “行啊张嫂子，这都是小事。” “等我这两天忙完，到时候我钓些鱼回来。” “真的？” 张嫂子一脸惊喜，又生怕李有福忘记了，“那咱们可就说好了，等你钓鱼回来后，可一定要给嫂子我留一条大点的。” “没问题！” 张嫂子朝三人挥了挥手，“那成，我就先回去了，可别忘记了。” “胜男，如雪，跟张阿姨说再见。” “张阿姨再见。” “张阿姨再见！” 张嫂子笑着点了点头，她还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平时玩的好的小姐妹呢。 聂胜男昂着头，“小舅，你又要钓鱼吗？” 听到姐姐的话，聂如雪也歪着个脑袋看了过来，“小舅，我也想跟你去钓鱼。”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忘记上次钓鱼时的快乐。 哪里是在钓鱼，就跟白捡似的，反正李有福累的够呛，两个小家伙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是爸爸，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也在朝这个方向走，正是聂海龙和李来娣。 …… 第230章 开导三姐夫 “爸爸！” “妈妈！” 聂胜男，聂如雪松开李有福的手，撒丫子就朝对面跑。 聂海龙露着微笑，张开了双手，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李有福的脸上。 “小舅子你来也不提前吱一声，我好让车去车站接你。” “有啥可接的！” 李有福笑了笑，“还没说恭喜，三姐夫，恭喜你升官了。” “哈哈哈……” 聂海龙爽朗一笑，将聂胜男，聂如雪交给李来娣，随后走到李有福面前，朝他胸口槌了一拳，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臭小子，看着又结实了不少。” “走，跟姐夫回家。” “好！” 李有福故意慢了半拍，等着三姐走过来，到了李有福旁边，小声提醒道：“老六，事情我都跟你姐夫说了。” “知道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后跟着几人并肩行走。 “坐！” 回到屋内，聂海龙搬了张椅子过来，招呼李有福坐下，而后，又吩咐两个小丫头，“胜男，如雪，爸爸告诉过你们，回来第一件事先要干什么？” “洗手。”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没错！” 聂海龙笑着颔首，“要记住，病从口入。” “知道了爸爸，我们现在就去洗手。” “老六，来抽根姐夫的烟。” 聂海龙表现的十分客气，李有福笑着接过烟，又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李有福抽了一口，“三姐夫，这烟味道还不错。” “是吧！” “拿去抽吧，我平时抽的少。” 聂海龙将刚拆封的烟递了过去，部队一般流行的香烟牌子，海军，军威，军旅，八一，铁鹰，白熊，像白熊就属于中高档香烟。 “谢谢姐夫！”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聂海龙深吸了口气，“回来的时候，我都听你姐说了，老六，讲真话…接到老家来信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 “我一个人很小就来到部队，这一干就十几年过去了，跟你姐结婚，在部队安了家，后面有了胜男，如雪。” “现在看起来全国胜利了，可还是有很多敌特分子潜伏在全国各地，伺机搞破坏，国外也对咱们虎视眈眈。” “欺负咱们底子薄，没有基础，战士们拿的还是十分落后的武器装备，可咱们不能让，不能屈服，两百年的屈辱史还不够？” “有国才有家，从我成为一名军人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聂海龙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老六，如果让你选择尽忠报国，还是选择尽孝。” 闻言。 李有福有些沉默，正因为有姐夫这样的人，为大多数人负重前行，国家才能安稳，他们才有机会尽孝。 聂海龙苦笑一声，“我选择了报国，我的父母没有怨言，他们说，要是没有国家，要是没有咱们的军队，他们当年早就死了。” “他们为我骄傲，也为我感到自豪。” “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子弟，唯独愧对我的父母。” “上周接到了他们的来信，说我二伯饿死了，留下了五个半大的孩子，我二伯当年拉扯我父亲长大，是兄弟几个中结婚最晚的一个。” “我父亲把那几个孩子接到身边，吃过树叶，啃过树皮，我了解我父亲的性格，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是不会给我来信的。” 李有福有些动容，安慰道：“姐夫，我没怪你的意思，一切都会好起来。” “老六，那30元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就还给你。” “不着急姐夫，我现在也不急着用钱，等你什么时候宽裕再说。” 李有福没说不让聂海龙还钱的话，要是知道李有福不打算让他还钱，即使再困难，也不会向李有福伸手。 聂海龙咧嘴一笑，“谢谢老六，不过钱还是要还的，你还年轻，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和你姐怎么样都成，我俩苦点就苦点，只要胜男，如雪没事就成。” “三姐夫，话也不能这么说。” 李有福思考了两秒，“你有想过，在家，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身体垮了，家里的支柱也就垮了，你让我姐，还有胜男，如雪咋办？” “在外，你是部队的中流砥柱，要是因为你身体垮了，你想过你的战友，你的上级，还有你带的兵？” “你想过这些吗？” “还有伯父，伯母他们，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我！” 聂海龙顿时说不出话，就像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堵得慌。 李有福拍了拍聂海龙的胳膊，“姐夫，你要帮忙，这没错，大男人，老爷们，顶天立地，就该担起责任。” “可也要在保全自己的前提，所以，你和我姐，还有两个外甥女都吃不好，睡不好，你谈什么保家卫国，谈什么帮助家里，帮助你的那些战友？” “我这么说不是自私，相反，只有你好好的活着，你才有更多的时间，精力，还有财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聂海龙又从李有福那里要了一根烟点燃，然后默默的抽着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直到一根烟抽完，将烟蒂掐灭。 他才抬起头，“老六，你说得对！” “之前，姐夫是想的有些岔路了。”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家里顶梁柱都吃不饱，又哪来的力气去挣下一口吃的？ 李有福笑了，笑的很欣慰，但同时，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开心。 不了解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永远无法体会到这个年代的艰难，后世的岁月静好，国泰民安，也正因为有先辈这些人为我们负重前行，打下的基础，才能享受到这一切。 “你俩还聊着呢，都去洗个手，把门开着敞一敞烟味，我看都能腾云驾雾了。” 听着三姐的唠叨，李有福沉重的心似乎得到了缓解，管他的呢，就像刚才开导三姐夫那样，如果李有福连自己家人都顾不上，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又如何谈去帮助更多的人？ “走吧姐夫，去洗手。” “好！” 这一刻，两人抬头，接着相视一笑。 …… 第231章 包饺子 “饺子，竟然是饺子！” 聂胜男，聂如雪欢呼雀跃，看着盘子里装的是饺子，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快坐下，蹦蹦跳跳像啥样。” 两个小丫头斜了李来娣一眼，然后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老六快坐！” 聂海龙洋溢着笑容，招呼李有福坐下，说句实在话，上一次吃饺子的时候，他都快忘记是啥时间了。 “都客气啥，动筷子。” “这里有酱油，还有醋，看看还少点啥，自己往里加。” “好的姐，你也快坐下吃。” 李有福夹起一个饺子，皮的厚度适中，虽然肉馅用的不是鲜肉而是腌肉，但混合了白菜之后，白菜的甘甜，腌肉的咸味融合在一起。 加上外面包裹的一层，厚度适中的饺子皮，真的很好吃。 “味道怎么样，还行吧？” “好次。” “妈妈做的饺子太好次了。” 两个小丫头含糊不清的说着，即使刚煮出来的饺子很烫，也舍不得吐出来。 李有福笑着又往两个小丫头碗里各自夹了两个饺子，“慢点吃，没人跟你俩抢。” “老六，你吃就行了，她俩还小，哪能吃的了那么多。” 实际上，聂胜男，聂如雪碗里的饺子也没几个，李有福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三姐无非想省着点粮食。 在这个年代，就算粮食有富余的家庭，也没有几家会让人敞开了肚皮吃。 以至于有好多人过了这段艰难的岁月后，还依然改不掉这个时候养成的习惯。 另外，自己节省下来的粮食，还能用于帮衬亲戚。 也正因为有着互帮互助，亲人之间的相互扶持，才能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中走出来。 “没事！胜男，如雪还在长身体，其实主要还是我坐了几天的火车，没啥食欲。” 说笑着，李有福看向聂胜男，聂如雪，“多吃点，不够了小舅这里还有。” 聂胜男停下筷子，“小舅，不要给我们夹了，你也吃。” “你一个大男人才吃这点哪里够。” 三姐连忙从自己碗里连续夹了几个饺子到李有福碗里，“吃吧，不够了我在包就是了。” “老六，你三姐说的对，你刚才还在教育我，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聂海龙又朝李来娣看了一眼，正常来说大人十个饺子，小孩子六个饺子。 李来娣也就准备了这么多。 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点量肯定吃不饱，但能吃上饺子就已经很好了，要搁平时，一般过年才会吃饺子。 另外，她还准备了点红薯，其实也没哪家光吃细粮，都是和粗粮搭配着吃。 “三姐，三姐夫，也别推来推去的了，那这样…咱们晚上就吃饺子。” “胜男，如雪，告诉小舅，你俩还能吃几个？” 聂胜男看了看爸爸妈妈，又看向李有福，“小舅，我把碗里的吃完就饱了。” “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我！” 李有福看向三姐，“三姐，那这样吧，我和姐夫一人再来20个饺子，两个小丫头一次也别吃太多，按照每个人5个饺子，我相信她俩肯定能吃完。” “再加上你的，要不再包100个得了，吃不完的，放明天锅里煎一下当早餐。”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还100个饺子，100个饺子没两斤面粉根本就下不来。 “老六，要不姐在去给你包20个饺子，三姐煮的还有红薯，我们一会吃红薯就行了。” 还没等李有福说，聂海龙用胳膊推了推李来娣，“去吧，就听小舅子的。” “可是…” “没啥可是的，这小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有福嘿嘿一笑，“还是姐夫懂我。” “三姐，我明天去了红星机械厂，完了再带点粮食回来。” “行了，三姐都依你，老六，你别往家里拿粮食了，粮食不要钱买？你那些钱自己留着，听见没？” “快吃吧，我心里有数，等吃完了咱们一块动手。” 说完，李有福又看向聂胜男，聂如雪，“胜男，如雪，待会吃完了，我们一起动手包饺子好不好？” 聂胜男，聂如雪眨着大眼，“小舅真的吗？” “真的！不过你俩要乖乖把碗里的饺子吃完才可以。” “好！” 看着两个女儿既兴奋又期待的表情，李来娣心里感觉无奈的同时，又忽然觉得很满足。 似乎生活本应该就是这样。 “就陪着这臭小子疯一把，大不了，等这臭小子去上班了，从自己口粮里减一些，总归能把后面的缺口给补上。” 这么想着，李来娣脸上又重新堆起了笑，本就不多的几个饺子，被几人一扫而空。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包饺子？” “妈妈，我去帮你接水。” “妈妈……” 李来娣眼睛一瞪，“你两个给我消停点，面都没和，馅也没伴，急个啥？” “哦！” 这一幕，李有福，聂海龙两人相视一笑。 李来娣扭头看向两人，“我在这忙乎，你俩坐那看戏？” 聂海龙脸上的笑容一僵，“我这也不会做饭啊？” “切菜，洗菜总该会吧？” “噗！”李有福看见三姐夫吃瘪的样子，瞬间乐了。 “还有你，你也别笑你姐夫，主意是你出的，过来给我搭把手。” “我？好吧！” 李有福耸了耸肩，耷拉个脑袋跟在三姐夫身后进了厨房。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他这算不算是被三姐夫给连累了？ “笨手笨脚的，洗个菜都洗不好。” 三姐夫灰溜溜的又跑出去重洗，李有福倒还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经历过后世互联网冲击，况且…他原先一个孤儿，洗衣做饭早就驾轻就熟。 只是这具原身没怎么经历过，让李有福装一个笨手笨脚的人，还真有些为难他。 “对，就是这么揉面。” “老六，看不出，你还蛮有潜力的嘛，比你姐夫可强太多了。” 提着水淋淋菜盆进来的聂海龙恰好听见这句，还有不服气的说道：“揉面我也行。” “那好，一会你来擀皮。” “这！” 李来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什么这啊那的，我看你就是当惯了甩手掌柜。” 聂海龙有些尴尬，其实了解部队就知道，军官到了一定级别，生活起居方面都有通讯员帮着料理，基本很少动手。 埋怨归埋怨，李来娣一上手，就知道什么叫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让人眼前一亮。 李有福和三姐一比，就有些自愧不如，如果把三姐放到后世，起码也是饭店掌厨的水准。 “胜男，如雪，一人一个饺子皮，不许浪费。” “知道了妈妈。” 聂胜男，聂如雪一脸欣喜的将饺子皮摊在手心，饺子皮都快赶上她俩手心的大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代的小孩子都这么懂事。 两人很认真，也很小心，一边看李来娣包饺子的手法，一边用心的捏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看，似模似样的像个小元宝的饺子。 “妈妈，你看。” “爸爸，小舅，你看我包的饺子。” “还有我，还有如雪的饺子。” “不错，两个人都很棒，你们还要不要继续包饺子？” “要！” “那好，再给你俩一人一张，不许浪费。” “嗯！” 聂胜男，聂如雪，如捣蒜般点着两个小脑袋。 100个饺子，5个人没多久就包好了，看着亲手包出来的饺子，两人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妈妈，我要吃我自己包的饺子。” “如雪也要吃自己包的饺子。” “好好好！” 李来娣一边应着，一边将几个人赶出了厨房，“都去外面等着，一会就好。” …… 欠一章明天下午发，另外月底了，作者掐指一算，该加更了，咱们就先按每天三章来。 第232章 我愿用这性命换这太平盛世 “好饱，肚子都吃撑了。” “妈妈我也吃不下了，你看我的小肚肚都变大了。” 半个小时后，5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吃撑了一动不想动。 李有福嘴角上扬，“这个时候再有一盘水果就好了。” “你真当自己是地主老财，还水果？面汤要不要，原汤化原食。” 李来娣朝他翻了个白眼，又有些悻悻的说道：“老六，三姐知道你有本事，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可别只管今天不管明天，听见了没？” 李来娣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吃成这样，不过现在的粮食多金贵，整天耳边还听见哪里活不下去了，哪里又饿死人了。 如果这次没有李有福拿来粮食帮衬，想必这个月要咬牙着挺过去，关键！粮食是李有福拿来的，又不是啥大风刮来的。 李有福心疼外甥女，心疼她这个姐姐，可她这个当三姐的，不能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应当。 “老六，你三姐说得对，就这一次就可以了，往后还是要过日子的。” 聂海龙含笑着附和李来娣的话，他现在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小舅子，说话的语气没有李来娣那么硬，但也是长辈关心的口吻。 “姐，姐夫，我知道了。” 李有福笑了笑，他没有反驳三姐，三姐夫的话，两人也是关心他，李有福拿出烟递给三姐夫一根，然后用洋火给两人点燃。 他吸了口烟，“不过偶尔这样吃还是没事的。” “三姐，三姐夫，你们不会忘记我是做什么的吧？” “那，那……” 李来娣憋了半天，本想着反驳李有福，可忽然发现，她根本反驳不了。 钱？李有福压根不缺，她这个弟弟想要钱的话，顶多跑去钓半天鱼，卖给收购站的钱都快聂海龙一个月工资还多两倍。 肉？李有福的工作就是采购员，谁家在工作岗位上还不兴给自己谋点福利，比起把公家东西拿回去的人，李有福可要高尚太多了。 李来娣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还是说道：“老六，粮食是根本，就这个年月，你说万一哪天用钱都买不到了可咋整？” “怎么可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国家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李有福还没开口，聂海龙就顶了回去。 “我是说如果！” 李有福心中好笑，三姐的担忧是站在李有福真的用钱去收购粮食，事实上，这些粮食可不是用钱买的，而是在灵泉空间里种植出来的。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跟三姐提。 李有福笑了笑，“三姐，你要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就算不信这些，你总该相信姐夫吧？” “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以后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这种缺衣少食的岁月，再也不会出现。” 听着李有福的话，李来娣和聂海龙相视一眼，这种日子真的存在吗？ 聂海龙是相信，在国家的带领下，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但也不敢像李有福这么盲目乐观。 如果真如李有福所说，那可真是一个太平盛世。 至少现在，聂海龙觉得他比李有福知道的东西更多，他是军人，也清楚现在的国际局势，真印证了那句，“前有狼后有虎，天上还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聂海龙做好了，为国家，为人民牺牲的准备，但也不敢想象，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的盛世，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就在李有福说完这话后，除了吸烟的声音，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良久！ 聂海龙把烟蒂朝地上狠狠一丢，用一种严肃且认真的口吻，“老六，我希望你说的这天会到来，哪怕让我们这些军人付出血，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话听得李有福肃然起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也正是眼前这群可爱又可敬的军人，是他们用鲜血和顽强的意志，谱写了后世的盛世太平。 “海龙！” 聂海龙拍了拍李来娣的手，“来娣，你是军嫂，就应该明白我们守护的是什么。” 说完，聂海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去韩教导员那凑合一下，老六，完了你也早些休息。” “姐夫，要不你就别去了，现在房子比以前大点，晚上我跟你挤挤就是了。” 聂海龙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刚坐了火车，正需要休息，你姐夫我睡觉打呼噜跟打雷似的，而且早上还要出操。” “就这样吧！” 李有福看了看聂海龙，又看了看三姐，就见到三姐含笑的点了点头，“老六，你就听你姐夫的。” “行吧！” 李有福表面上答应，不过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明天去了红星机械厂，一定要把宿舍的事情落实到位，以前刚来江浙省是没有办法，现在都参加工作了，还让三姐和三姐夫分居，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 … 次日一早，听见外面的起床号李有福就醒了。 隔了半个月再次听到起床号，李有福还有些怀念。 “老六，这么早就醒了，天还早着呢，要不你再多睡会？” “三姐，可能是我昨天白天睡了一觉，这会已经睡不着了。” 听见李有福这么说，三姐只是点了点头，“那行，你要睡不着就先去洗漱。” “早饭我正做着呢，要一会才好。” “没事！”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就跑到外面洗漱，外面天色刚蒙蒙亮，只能看见几处散发橘色灯光的房间。 他一边洗漱着，一边也在思考，去了红星机械厂带点啥物资过去。 想了想，李有福还是决定带两头野猪，和几只家鸡，一方面价格高一点，另一方面，带鱼过去的话，三轮车斗里就要添水，免得鱼在中途死掉。 回到屋内，早饭还没做好，李有福回到先把睡过的被子叠整齐，然后意识进入到灵泉空间。 原本被熊瞎子拍死的野猪一共是8头，陆陆续续卖给红星机械厂，糖厂，研究所，本来剩下的3头也是研究所的。 不过李家村猎到的野猪刚好填补上了这个空缺，也就是说，灵泉空间里这3头已经被拍死的野猪还没动，也就省去了李有福从养殖区，把养殖的野猪弄死的过程。 等做完这些出去的时候，早饭也做好了，传来诱人的香味。 李来娣看着他，“饿了没，去把两个小丫头叫起来，咱们也该早饭了。” “行！” …… 第233章 安排宿舍 “妈妈我吃饱了。” “妈妈我也吃饱了。” 聂胜男，聂如雪，揉了揉鼓起来的小肚子，一脸的满足。 李来娣斜了一眼，“去把你们两个的油嘴给擦干净，然后收拾一下，准备去上学了。” “哦！” 两个小丫头听话的从椅子上下来，然后跑去找毛巾擦嘴，李来娣看向李有福，“老六，我一会送胜男，如雪去上学。”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红星机械厂？” “对！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过去看看。”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对了姐，中午就别做我饭了，我应该是在厂里吃。” “行！” 李来娣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慢点。” “好！” 李有福整理完自己的解放帽，军用挎包，朝两个小丫头挥了挥手。 “跟小舅说再见。” “小舅再见。” “小舅再见！” “嗯，真乖，小舅回来给你俩带好吃的。” “好！” 聂胜男，聂如雪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昨晚吃的饺子，今早又吃了饺子，还吃不够，带啥好吃的？忘了妈妈怎么跟你们说的。” 聂胜男看向李有福，“小舅，胜男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给我找小舅妈。” 聂如雪忙不迭的点头，“如雪也想要小舅妈。” 李有福：“……” 噗！ 李来娣捂着嘴轻笑，“这可不是我说的。” “行了，三姐我先走，你们两个在学校也要乖乖的。”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先行一步，找什么小舅妈，他这么多的秘密，一个人不香吗？ 其实倒也不全是这些原因，李有福也有想过找个女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哪个男人不想？ 但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很保守，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他可不想还了解的不深就草草的结婚，因此慎重点，你好我也好。 李有福出门看了眼时间，还早，他硬等到邮局上班，给蒋翠花拍了一份报平安的电报，这才坐公交朝红星机械厂走。 只不过这一次，李有福只是在电报里简单说了安全到达，勿念等字样，没有写什么小作文，因此花钱并不多。 … … 红星机械厂门口。 “老六，有一阵子没见你了。” “陈哥，这不是为了厂里能吃点好的，只能到下面多跑跑。” “来，哥几个抽烟。” 李有福十分客气，拿出烟给保卫科的几人挨着散烟，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有福干的又是采购员的工作，免不了要和保卫科的人打交道。 总之，给人家发几根烟，说话客气点，总不是啥坏事。 “老六，你还是这么客气。” 陈哥脸上堆着笑，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接过烟就夹在耳朵上面。 “陈哥，哥几个，你们先忙，我先进去送物资了。” “行，要不要帮你推着点？” “没事！”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这点重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在李有福身影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有人询问，“陈哥，这人啥来头？” “采购三科的采购员，这小子别看着年轻，又会说话又会来事，我看呐…人家早晚是个当官的料。” 末了，陈哥又补充了一句，“以后碰上了，说话客气点，说不定啥时候就用上了。” “是是是，陈哥说的对。” 那人连连点头，就像他们保卫科，看着权力大的吓人，实际上，一直在领导视线前后徘徊着。 怎么说呢…用到你的时候就是一柄利刃，用不着的时候，就被踢向一边。 并且，只要职工没犯错，谁也不会拿保卫科的人当一回事，像李有福这么客客气气，算是少见的。 … … “咚咚！” “进来！” 王宝强看见来人是李有福，没什么好脸色，嘴角隐隐还挂着一丝讥讽，“还真是稀客啊？” “王科长，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兵，这话就太见外了。” 李有福嬉笑着，然后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并未把王宝强的话当一回事。 王宝强立马绷不住了，嘴角扯了扯，“你还知道是我的兵，这都半个月了，连你人影都没见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在我这上班呢。” 怨气，浓浓的怨气。 李有福扯着嘴笑了笑，“王科长，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王宝强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之前答应过你，我真想一巴掌拍你脑门上。” “说吧，半个月没见你人，这会忽然跑过来，不会是完成任务了吧？” 话是这么说，王宝强也并不认为李有福能一下子完成，这可是平时三倍的量，整整1500元钱的采购任务。 “还是王科长料事如神，就知道瞒不过王科长的火眼金睛。” 李有福先是一记马屁拍了过去，就被王科长打断，“少拍马屁，多少？” “两头野猪，还有十几只家鸡。” “多少？” 王宝强的声音都在颤抖。 “两头野猪，外加十几只家鸡。” 李有福又重复了一遍，就喜欢看王科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还真想一下子就把整个月的采购任务完成。 不过那样的话，确实也有些高调了。 但李有福不知道的是，一下子送来了两头野猪已经很高调了，除了从公社，肉联厂，在采购员当中，李有福还真是头一份。 “要不怎么说，年轻人就是有干劲！” 王宝强笑呵呵的走到李有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态度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少说这些，我钱还没付呢。” 王宝强沉吟了一下，“这个好说，等待会过了称，你开张条子我签字。” 李有福点了点头，他还想着去问问宿舍的事，于是便说道：“王科长，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小子是孙猴子的屁股摸不得是不是？不就说你了两句，就这么不愿意在我这里待着？” “王哥说笑了。” 李有福见缝插针，又拿出烟递给王宝强一根，“只是这段时间还一直住在我姐家，我想着去人事科问问，分配的宿舍在哪里。” “这样？要不要我陪你去？” “王哥，你好歹也是领导，科长，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歇着，我待会再过来。” 王宝强咧嘴笑了笑，“行吧，要是他们为难你，再过来找我。” 只是李有福不知道的是，王宝强心里想着，李有福不想让自己去，肯定是想着王悦那丫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两人多接触接触，说不定，采购科又该出件喜事了。 …… 第234章 薅王科长的羊毛 李有福还不清楚王宝强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和王宝强告别出来后，他就直接去了人事科。 没办法，人事科管的就是这些事。 “哟，稀客啊！” 李有福刚一进来就受到了罗大姐的挖苦，还有李大姐的捂嘴偷笑，以及王悦那幽怨的眼神。 他耸了耸肩，“罗大姐，这不是一直在外面忙吗，厂里职工这么辛苦，我总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在外面弄物资。” “不然，我都愧对我这份工作。” 这话说的李有福自己都信了。 闻言。 罗大姐嘴角动了动，没等她开口，王悦关心道，“怪不得这么久在厂里没有见到你，没想到这么辛苦。” “还好…还好！” 李有福嘴角扯了扯，即使他脸皮厚，这会也有发烫的趋势。 “对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厂里给安排的宿舍在哪。” “说起来，还以为你不要宿舍了呢。” 一旁的李大姐继续说道：“厂里把宿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结果找不到你人，街道办的人，都来我这里找了两次。”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住房有多紧张，那些人眼睛可一直盯着呢，你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为了你这破房子，王悦可没少为你说话。” “老六同志，你说是不是该请我们吃一顿饭，聊表一下心意。”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李有福也没想到，这事他的确有些欠考虑，请人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此时王悦脸红红的，“李姐，人家老六才刚参加工作就让人请吃饭，等住进去了，还要置办东西，哪里都要花钱。” “啧啧啧…这就心疼上了。” “哪有！” 李有福听着也有些尴尬，主要是他对王悦并没有意思，不过想着上次在食堂的时候，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也就没在意。 “王悦同志，一顿饭而已，没事的！” “李姐，刘姐，要不后天吧，咱们找个时间，我请大家下馆子。” 李有福心想今天加明天，用两天的时间，把住的地方搞定，期间还要到侯进步那去一趟，定在后天，他应该能抽出时间。 “随便你好了。” 王悦没好气，明明是想帮着李有福，谁知道李有福不领情，心里气愤道：“爱请客就让你请，最好把你吃穷了才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李姐，刘姐对视一眼，有人请客吃饭两人也乐意，到时候找个借口早点走，也好给两个小年轻留下点机会。 “王悦，你中午有没有事？”刘姐询问。 “啊，刘姐，我中午没事。” 王悦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刘姐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李有福，“老六，那中午的时候，就让王悦陪你走一趟，到居委会把房子的事落实了。” “也免得人家一天到晚往厂里跑。” “王悦，你看行吗？” “好，好吧！” 王悦偷偷瞥了李有福一眼，见他没反对，心扑腾扑腾，犹如小鹿乱撞。 “王悦同志，那就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行！” 李有福又看向其他人，“刘姐，李姐，那我就先走了，采购科还要做一下交接工作，王悦同志，那等中午下班的时候，我再过来找你。” “好！” “人都走了，该回神了。” 直到李有福走出人事科，王悦还盯着门口发呆，刘姐捂着嘴笑，“王悦，这次机会可要抓住。” “刘姐，你又笑话我。” 王悦脸都羞红了，怔了怔，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不过看起来，他对我没啥感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我还不是把你姐夫这么追到手的。” 李姐也帮腔道：“就是，这有啥，都新社会了。” “再说吧！” “这可不行，人家老六同志脸皮看着就薄，你这边要是再不主动，这事准黄。” “那咋办？” 听到这话，王悦有些慌，这半个月，她似乎总能看见李有福的身影。 “你这样……” 李姐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片刻间，王悦脸就羞红了。 … … 李有福还不清楚王悦并没有死心，他从人事科出来心情大好，等房子的事落实了，就可以跟三姐提出，搬到宿舍来住。 这样一来，他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做一些自己的事。 很快，李有福从后勤那里拿到称重的条子，两头野猪加起来毛重387.7斤，虽然比不上体型较大的野猪，但李有福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把采购任务做完。 除了野猪就剩下家鸡，全是3斤左右，母鸡有4只，还有7只公鸡。 李有福喜滋滋拿着条子走到采购三科，王宝强的办公室，这意味着，他很快又有一笔钱进账。 “王科长，后勤那边已经称完重量了。” “行，那你开单子吧！” 李有福照着上面的数字又填了一遍，然后才分别把自己填的单据和后勤开的条子，一并放在王宝强面前的桌子上。 王宝强拿起条子端详数秒，露出一个笑容夸赞道：“很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唰唰唰，在单据的后面填上自己的姓名，以及报销的金额。 野猪是按照毛猪每斤2.2元，387.7斤就是852.94元，另外11只家鸡，平均下来12元一只，就是132元，总共下来984.94元。 差一点点就破千。 别人不清楚，但李有福对于这个价格还是挺满意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钱就跟白捡似的，可以说，就是浪费了点力气。 王宝强笑着把签过字的单据递给李有福，“坐。” “老六，这趟辛苦，说说，还有啥困难的地方没？” “困难的地方？” 李有福苦着一张脸，“要说困难的地方，王科长，你能再给我点票据就更好了。” “你也是知道的，一些票据对我们来说没啥，但对当地老百姓，基本上接触不到，但只要是人就会有需求，可光有钱没票，也没辙不是。” “你小子！上次从我这里拿了那么多票，全都用完了？” “其实也没多少。” “你还好意思说！” 王宝强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拉开抽屉，“你小子给我悠着点，我就剩这点票了。” “谢谢王科长。” “谢谢王哥！” 李有福简直乐疯了，嘴都成了翘嘴。 好家伙！ 还说什么就剩了这一点，糊弄鬼呢？ 粮票就不说了，抽屉里总共也没几斤，李有福想了想，还是放弃掉粮票，主要还是因为灵泉空间里的粮食太多，他压根就不在乎这点粮票。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用粮食换成粮票，例如，饭店，食堂，这些耗粮大户，只是要提前想好借口。 李有福又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票据。 …… 还有一章我明天早点，连同3章一起。 第235章 第一份工资 煤炭票，烟票，酒票，工业票，白糖票，布票，棉花票…不一而足，都是好东西。 “臭小子，我说你好歹给我留一点，你这是打土豪啊！” 伴随着王宝强的一声哀嚎，李有福毫不手软的将他抽屉里，除了粮票外的其他票据全部据为己有，抢劫都不带这么狠的。 “王哥，我这不是给你留了粮票，粮票我可一张都没拿。” “你还好意思说。” 王宝强满脸的幽怨，他攒这些票容易吗？这臭小子竟跟个土匪似的，给他来了个一锅端。 李有福嘿嘿一笑，“王哥，你看请客吃饭，用钱票就行，其他票据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到我手里让它们发光发热。” “我作出成绩了，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王宝强都快被李有福这副厚脸皮给气笑了，“我咋不觉得放这里浪费，你知道我攒这些票据用了多久吗？” 他盯着李有福数秒，然后摆了摆手，“行，票据你也拿了，还不赶紧滚蛋。” “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干不出成绩，可就别怪我翻脸。” 一听这话，李有福瞬间乐了，“王科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又给王宝强递了根烟，嬉笑着说道：“王哥，你先忙，我就滚蛋了。” 临走之前，李有福还没忘记从桌子上把单据抽走。 这可是接近一千元，要是不拿到钱，他这一早上岂不是白忙活了？ 看着李有福转身离开的背影，王宝强好气又好笑，嘴里喃喃道：“臭小子，要是做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 … 另一边。 李有福兴高采烈的走出办公室，王宝强威胁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对别的采购员来说，每一次采购物资就像压了一座大山，到李有福这里就没有这些烦恼。 反倒是从王宝强这里薅走了羊毛，对李有福的帮助不小。 别的不说，李有福在江浙省城也算有了一个落脚点，住人的话需要床褥被子，如果做饭，还需要锅碗瓢盆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歹也算半个家，既然李有福已经决定要从三姐那搬出来，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就要他自己准备。 随后，李有福拿着王宝强签过字的单据，就来到财务科。 之前他也有和财务科的人打过交道，因此算是轻车熟路。 “姜会计，这是需要报销的采购单据。” “行，你拿过来吧！” 姜会计扫了一眼单据，笑道：“李有福同志，这工作做的不错嘛。” “哪里，我才刚进厂，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已经不少了，别的采购员两个月都没你一次的多。” “这么厉害？” 旁人惊叹了一句，姜会计笑着点了点头，“接近1000元钱的物资，你说能不厉害吗？” 嘶！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接着纷纷朝李有福竖起大拇指，“厉害啊，李有福同志。” “要是每个采购员都像你一样优秀，咱们可就有福了。” 众人说说笑笑，但对李有福的赞叹却是出自真心，采购员在红星机械厂算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尤其是李有福所在的采购三科，只要被人提起，厂里的职工或多或少都要给些面子。 无他！ 李有福他们采购的物资，肉蛋鱼的多少，关乎着每个职工中午在食堂吃饭的质量。 换句话说，采购三科采购的物资越多，最高兴的就是厂里的职工，谁不想吃的饭菜里有充足的油水？ 姜会计将审核完的条子递给李有福，“拿这表到张出纳那里领钱。” “对了有福同志，上个月的工资你还没领吧，可别忘记了。” 听到领工资，李有福微微愣了一下。 说起来红星机械厂也的确快满一个月，这还是李有福在这个年代领到的第一份工资。 张出纳拿出工资表递给李有福，然后双手快速拨动着算盘，“8级办事员，一个月工资33元，你是上个月5号入职，除掉休息日，按照一天1.269元计算，还有27.92元。” “李有福同志，你看一下，要是没错的话，就在这里签名。” “谢谢，张出纳。” 李有福接过笔快速在上面签了名字，就很快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资，27.92元，有零有整。 下一个月就是按照33元满勤发放。 当然了，这也和李有福并没有在红星机械厂食堂吃饭有关，一般国营厂，国营单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每个月吃多少，等发工资的时候扣掉吃饭的伙食费。 另一种则是按照自己的需求，在财务科这里买食堂吃饭的菜票和粮票。 食堂本身是不收钱，只收财务科提供的菜票和饭票。 几乎全国都采用这种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国营厂会对食堂的菜进行补贴，只需要花少量的钱就可以购买到一份菜，而粮票也就是所谓的定量。 “还有就是，我想买10元钱的菜票。” “行！” 张出纳点了点头，“我先把你这次的采购单据报销了，完了，你把钱交给姜会计。” “这是984.94元，你点点。” 李有福接过厚厚的一沓大黑拾，当着出纳的面认点了一遍，别觉得李有福是做作，这是财务间必要的程序。 “没错，正好。” 李有福心中暗喜，对着张出纳笑了笑，随后将钱放进口袋。 这一幕，正好被姜会计看见，他朝着李有福笑道：“我给你拿个信封装着，这么多钱，可别弄丢了。” “谢谢姜会计。” “不客气！” 姜会计递给李有福一个信封，“刚才你说要买菜票？” “对，先来10元钱的吧！” “够吃吗？” “够！”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主要平时也没在厂里，都在乡下跑物资，真正吃到食堂的机会还是很少。” “辛苦了。” 姜会计由衷钦佩，“要没你们到处跑，恐怕不少人都会因为缺乏油水，身体出了问题。” 红星机械厂，虽然不像钢厂，冶炼厂，有高温车间，但沾上机械两个字，尤其这个年代的机械传承了老大哥那边，全是笨重的机械，没点力气是真玩不转。 就更别提，里面还有锻工，车工，等各种机械领域的岗位。 李有福笑了笑，“都是为人民服务，王科长经常教导我们，虽然采购员不是一线岗位，但我们的职责一点不比一线工人差。” “只有厂里的职工吃好，肚子里有油水，才能更好的把工作做好。” “职位只是分工不同，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红星机械厂里的一员嘛。” …… 第236章 饭票，菜票 “说得好！” “啪啪啪！” 财务科里响起了掌声。 李有福的一番话，也说进了众人的心坎。 从他们入职的那一天开始，也会经常听到厂里的职工抱怨，说什么，财务科的人是坐办公室的老爷，只有他们这些工人才是真正在一线干活，为厂里创造贡献的人。 完全是无稽之谈！ 瞧瞧！李有福同志理解的多深刻，只是革命的分工不同，还不都是为了厂里做贡献。 要是真是那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老大粗做财务的工作，他们会算数吗？会拨动算盘吗？ 李有福绕了绕脑袋，“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这可不兴随便说说，说明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说的好…都是为了厂里做贡献。” “李有福同志，你是好样的！” 看着一脸钦佩的姜会计，李有福心想，“要是把我真实情况告诉你，还不得被你喷死。” 不过表面上，李有福谦虚了两句，随后快速从工资里抽出一张大黑拾递了过去。 姜会计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数出厚厚一叠菜票，“李有福同志，我给你都换成零散菜票，这样也方便点。” “成！谢谢姜会计。” “不客气！” 李有福接过菜票，继续说道：“姜会计，还有件事我想麻烦问一下。” “你说！” 姜会计对李有福的印象很好，见李有福有话要问，干脆停下动作看向李有福。 “是这样的，这个月的定量我全买了粮食，那如果我要换成饭票该怎么做？” “小事！” 姜会计闻言也没当一回事，虽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也绝非没有，尤其李有福刚进红星机械厂，没忍住把定量一次性全买了粮食，也能说得通。 “一般是这样的，月头的时候拿粮食本到粮站，你跟粮站的人说要换几斤粮票，粮站的人会在粮食本上注明，并把粮票给你。” “你拿着粮票过来换成厂里的饭票就成。” “像你这种情况，要么拿着粮食和粮食本去找粮站，跟他换成粮票，要么你直接拿粮食过来我这里，我直接给你换了就是了。” “都是小事！” “明白了，谢谢姜会计。” “一点小事，有啥客气的。” 话是这么说，李有福还是道了谢，“姜会计，张出纳，那没啥事，我就先出去了。” “行，你去忙你的，没事的时候过来坐坐。” “好的！” … … 走出财务科，李有福叹了口气，果然想走红星机械厂这条路有些行不通。 如果李有福把户口迁过来，当然没这么多事，有城镇的户口，就有粮食本，也省去了后续的一切麻烦。 只是…李有福在研究所还有一份工作，显然短期内，他是不可能把户口迁出来，另外…再过几年形势变得严峻了，到底是在李家村苟着还是…李有福也暂时没有完全想好。 现在就要考虑，粮票的事情。 红星机械厂这边，拿出一二十斤粮食换成粮票或饭票，但长期肯定不行。 粮站那边，人家要看粮食本，不然也不知道是粗粮还是细粮，这条路基本就被堵死。 剩下的就是黑市，用钱买粮票，肯定能买到，就是价格…灵泉空间就有数万斤粮食，李有福脑袋里又没进水。 还有就是国营饭店，外面的挂靠在街道办下面的摊贩。 李有福忽然笑了笑，其实他有些杞人忧天，先不说灵泉空间里还有几十斤全国粮票，还有第一次从王宝强这里薅的地方粮票，李有福真正用粮票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大不了用肉，用家鸡，用鸡蛋，用鱼，用苹果跟人换就是了。 关键！李有福用粮票的时候并不多，无非就是请客，自己下馆子，又或是在红星机械厂食堂吃饭的时候。 他一个人又能吃多少？ 等明年1月的时候，高价糕点，高价糖果，以及高价饭店，只要给钱就行，到了这个时候，才是李有福的天堂。 想明白这些，李有福心念通达，若有若无的笑容又重新挂在嘴角。 … … 人事科。 “老六，这么快就过来了，这还没到中午呢？” “我在采购科的事情办完了，这不是过来等着。” 王悦看了看罗大姐，“罗大姐，那我跟你请个假，陪老六去街道办把房子的事办了。” “不吃饭了？” 罗大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梅花表，“中午也没多久了。” 王悦摇了摇头，“街道办的人也要吃饭，还是早些把事情办了。” “也是！” 说话间，罗大姐看向李有福，“老六，人家王悦可是连饭都没吃就陪着你去办事，你可得把王悦午饭给解决了。” “没问题！” 李有福答应的很爽快，正如罗大姐所说，况且他自己中午也是要吃饭。 王悦闻言脸红红的，“我们待会回厂里吃就是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老六，你骑了自行车没？” “这！” 王悦浅浅一笑，“那你骑我的，我坐后面就行，这样也快点。” 李有福本来是想说，他骑了三轮车，不过一想，三轮车装完野猪还没清洗，而自行车在灵泉空间，这个时候也不好拿出来。 连王悦都这么说了，李有福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直接就点头说道，“那成，王悦同志你放心，我骑自行车的技术还是蛮好的。” “等办理完了房子的事，我再请你下馆子。” 王悦婉儿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李有福拍着胸口保证，“不就是一顿饭，放心，我刚领完工资。” “罗大姐，李大姐，我们就先走了。” “路上慢点！” “就是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罗姐，你！” “哈哈哈……” 王悦羞的跺脚，在罗大姐，李大姐，姨母笑声中，和李有福狼狈的走出人事科。 就是出了人事科，王悦脸上还有一朵红霞，“老六，罗姐她们是开玩笑的。” “没事！” “待会回来的时候，我再好好跟罗大姐她们解释一下。” 看着李有福有些认真的表情，王悦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哦，我也会帮着解释的。” “时间不早了，我自行车就停那，咱们还是早点过去。” “好！” 李有福应了一声，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罗大姐，李大姐在故意撮合他跟王悦。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上次明明婉言拒绝了王悦，难道是说的话太轻了的缘故？ 李有福苦笑一声，决定待会请王悦吃饭的时候，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一方面他现在确实没有处对象的想法，另一方面，王悦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很难产生心动的感觉。 而在这个年代，暧昧可不是啥好事！ …… 第237章 去委托商店看看 察院前巷，离红星机械厂也就一公里多点的距离。 即使不骑自行车，从这里步行去红星机械厂也没多远。 “老六，咱们红星机械厂倒是有好几栋筒子楼，你要是不想住这的话，我想想办法，给你申请到筒子楼里。” “谢谢王悦同志，不用那么麻烦，我看这里挺好的，而且距离红星机械厂也很近。” 李有福对筒子楼才没兴趣，除了是个楼房外，房间狭小，光线昏暗，稍微有点啥动静，楼上楼下，左右邻居听的清清楚楚。 还有，李有福不想搭王悦这份人情，这才是主要原因。 王悦嘴角泛起苦笑，“老六，能不能别叫我王悦同志。” “我家里人叫我悦悦，你也可以叫我悦悦，或者叫我王悦也行。” “叫你悦悦不合适，我还是叫你王悦吧！” “这比刚才听着亲切多了。” 王悦暗暗攥拳，不过并未气馁，她问，“老六，其实筒子楼挺好，你为啥不想住筒子楼？” “不像大杂院，一到下雨，路上全是积水。” “我觉得大杂院挺好，房间宽敞，光线也足，主要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太吵闹。” “这样……” 王悦就住在筒子楼，听李有福这么说，原本她引以为傲的优点，似乎全成了缺点。 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到了街道办。 “郭主任！” “王悦你怎么来了？” 王悦笑了笑，把李有福介绍给对方，“郭主任，他叫李有福，我们厂新入职的采购员，上次跟你讲过，主要他前段时间一直在乡下采购物资，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 “老六，这位是街道办的郭主任。” “郭主任你好。” “李有福同志你也好。” 郭主任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同志，一米六出头，四十五岁上下，一头到下巴的中短发，灰色列宁装。 李有福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李有福。 在南方城市，李有福这个身高算的上鹤立鸡群，脸上没有蜡黄，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郭主任对李有福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走吧，就在前面不远，正好这会过去，也给你介绍一下周围的邻居。” “谢谢郭主任。” 郭主任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有意无意在王悦和李有福的脸上扫过，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王悦被郭主任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郭主任扬了扬手，示意让两人跟上。 她一边带路，一边给李有福介绍20号杂院的情况，里面住着5户人，都是红星机械厂的职工，驾驶员吴昆，厨子马壮，教师张兴华，还有锻工李师傅和钳工黄师傅。 除了马壮还没成家外，其他四户都是拖家带口。 郭主任带着两人进去，正好看见一位大娘正坐在凳子上择菜。 “郭主任，你怎么来了。” “张大娘，我带人来过来看房子，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李有福，也是你们红星机械厂的职工。” “李有福同志，你叫她张大娘就行了，她是李师傅的爱人。” “张大娘好！” 李有福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那成，我先带人过去了。” 郭主任带着两人穿过一个过道，指着前面的一间房子说道：“李有福同志，给你安排的就是这间，你看看还有没有啥问题。” 说着，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李有福。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瘸了腿的八仙桌，桌面坑坑洼洼，朝左，是一个小隔间，里面还砌了灶台，朝右，则是用土培垒起来的火炕。 除此之外，屋里就再没有其他，显得有些空荡。 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有福同志，这间房子有些年没住人了，我也没想到屋里的东西都没了。”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回头我让人看看，街道办那边还有没有多余的摆设，也好让你拿过来先使着。” “谢谢郭主任。” “我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慢慢添置吧！” “也行，你们年轻人有自己喜欢的，我就不多说了，要是有其他问题，你再来街道办找我。” “另外，这是红星机械厂的房子，每年的租金到时候你交给厂里。” “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就把钥匙交给你了。” “谢谢郭主任。” 郭主任将钥匙交给李有福，又看向王悦，“王悦，你们在这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谢郭主任。” “不客气，有时间了去我那坐坐。” “好的郭主任。” 目送郭主任离开，王悦皱着眉，“老六，你真要住这？” “这有啥，稍微打扫一下就是了，” 李有福压根不在意，他要的只是一个落脚点，好尽快从三姐那里搬出来。 现在有了房子，他反倒不怎么着急。 “可是，可是……” 王悦想说屋里太空荡了，要往里面搭家具，又要花不少钱。 “没事，慢慢来就是了。” “走吧，这会也到中午了，我先请你吃个饭。” 随后李有福把王悦带到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 “老六，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吃吧，这里的东西太贵了。” 王悦想帮李有福省钱，她知道李有福刚参加工作，哪里都需要用钱。 “没事，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 李有福询问，“王悦，你要吃点什么？” “一碗面条吧！” 李有福看了看，见她说的认真，便跑去下单，付了钱票之后，接着就是等待。 “老六，你打算把房子弄成哪样？” “要不，等会下班了，我先过来帮你打扫一下，剩下的等明天抽个时间，我们再去委托商店看看。” …… 第238章 家具 闻言。 李有福微微有些发愣，看着一脸娇羞的王悦，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清楚的话，肯定会让对方误会。 况且…青年男女都没结婚，就是其他人看见了也会把两人说成是一对。 “该死的！” 李有福也有些无语，不过国情就是这样，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顿了顿，李有福说道：“王悦，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你能陪着我把房子办理下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再让你帮忙跑上跑下的，我怕别人会误会我俩。” “这有什么，都是一个厂的，同事之间帮忙也没什么吧？” 王悦死咬着嘴唇，她还想要再争取一下。 不过既然把话给说出来了，李有福觉得还是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王悦，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我还没想过要这么早就谈对象。” “你和我走的太近，别人会说闲话，对你对我都不好。” “李老六，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谁喜欢你了。” “本姑娘今天告诉你，喜欢本姑娘的男人多的是，谁稀罕跟你处对象。” 说完，王悦气冲冲的跑了，面没动，就连自行车都没顾得上骑，李有福没去追，只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同志，面可不能退！” “没事，我吃的完，不会退。” 服务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走开，李有福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前世的他就是个孤儿，如果没有被车撞死，也不会意外来到这个年代，并穿越进这幅身体里。 两世为人的他，第一次被女孩子示好，可以说李有福内心有惊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惶恐的情绪。 在这个年代，李有福处处小心，如履薄冰的活着，他压根就没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方向去想。 “这样也好，说清楚总比被人误会强。” 看着眼前还散发热气的两碗肉丝面，外加一份红烧肉，李有福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香了。 他苦笑一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将眼前的食物吃的一点不剩。 … … 十几分钟后，李有福一个人骑着王悦的自行车来到委托商店门口。 一方面，离开江浙省也有半个月时间，过来看看师父侯进步。 另一方面，分的房子里面还空荡荡的，他想在这淘一点有用的家具。 新家具李有福也不是没有想过，打一副36腿的新家具也花不了多少钱，李有福完全能负担的起，只是没有这个必要，他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新人，这样就会显得太扎眼。 至于王悦的自行车，李有福本打算吃完饭就还回去，不过想了想，还是明天还回去好一点，王悦还在气头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主要李有福还是没这方面的经验。 他想等明天，再去红星机械厂的时候，把自行车交给罗大姐，或李大姐，让她们帮着把自行车还给王悦。 “同志，你是要委托商品，还是要购买？” “我找我师父，侯进步。” 那人看了李有福两眼，朝一个方向一指，“侯师傅在那。” “行，谢谢了。” 时隔半个月，李有福再一次来到委托商店，发现这里二手商品变得更多了，像极了一个大型的仓库，还有好几波人在那挑挑拣拣。 李有福径直走到侯进步身后，发现他正用放大镜打量一件古董。 “师父！” “是你小子。” 侯进步扭过头瞥了李有福一眼，“稍等我一会。” 说完就不等李有福回答，继续用放大镜端详。 过了两三分钟，侯进步才放下手中的古董，“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 李有福笑了笑，“回了一趟老家，昨天刚回来。” “师父，这是给你带的苹果。” 李有福将六个苹果放在柜台上，这是他过来的时候从灵泉空间里现摘的，新鲜着呢。 “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 侯进步脸上露着微笑，如果是其他的东西他就拒绝了，苹果可是好东西，市面上都不一定能见到。 “这段时间书看的咋样了？” 李有福绕了绕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而且书里面的内容，还有些我看不懂。” “师父，要不最近这段时间，我跟你身边学习一下。” 李有福说的也是实话，或许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他对于古董的喜欢只是建立在知道古董的价值，等着以后升值。 而侯进步就要纯粹许多，是真心喜欢历史文化，古董就是历史文化最好的见证。 这么说也没错，或许也有一部分功利因素，但真心喜欢也是不争的事实。 “行吧！” 侯进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我那里你上次也去过，委托商店这里不方便，到时候每天下了班，你上我那，学习一两个小时。” “我让你师娘把你饭也做上。” 李有福搓着手笑了笑，“师父，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你只管让师娘做饭，我会带着粮食过去的。” “嗯！” 侯进步没有拒绝，从他收李有福当徒弟开始，李有福就是自家人，拜师拜的不仅是人际关系，最重要的是一种传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放过去，徒弟给师父养老送终，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而且侯进步底子也没想的那么薄，古往今来，捣鼓古董的人，哪个家底浅？家底浅的也不会捣鼓这玩意，说一句是隐藏起来的富豪，一点不为过。 “你回去都给家里人说清楚，你拜师的事了吗？” “都说清楚了，我娘，我姐她们都是同意的。” 李有福点了点头，“不过师父，我老家在四九城不远的李家村，我娘想和你见一面，恐怕要找时间，一时半会还不行。” “这马上也要年底了，等明年开春了也行。” 侯进步点了点头，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在这个年代拜师是一件隆重的事，父母和师父见面是必须要有的。 李有福接下来，把红星机械厂分配宿舍，以及打算从三姐家搬出来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侯进步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做的对，寄宿在三姐家也不是个长久的事，而且你还说，你三姐家地方不宽敞，你住那，你三姐夫就要去其他战友家借宿。” “那你这次过来，该不只是单纯来看看我的吧？” “师父果然目光如炬，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有福小小的一记马屁拍了过去，既说出了目的，也不会引起侯进步的反感。 侯进步微微一笑，“这里倒是有几件还稍微看得过去的家具，你跟我过来。” 李有福乖乖跟在侯进步身后，两人来到委托商店后面的仓库，这里堆满了各种木质家具，什么八仙桌，太师椅，梳妆台，大衣柜…… 有好多形状雕龙刻凤，一看就不是啥凡品。 更重要的是打造这些家具所使用的材质，什么红木，鸡翅木，紫檀木，黄花梨木…… …… 第239章 突如其来的热情 嘶！ 以前只能通过电视，网络，又或者拍卖会上才能见到的各种古董家具就在眼前，即使李有福这会也有些不淡定了。 侯进步咧嘴一笑，“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只能说叹为观止，师父，就拿这件大衣柜来说吧，上面雕刻的是祥云图，锁具全部是用黄铜打造，这做工，这纹路，还有这成色…” “师父，这衣柜的制式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工艺却很精湛，该不会是宫里传出来的东西吧？” 侯进步摇了摇头，“是不是宫里的咱们就不去讨论，总归是过去的达官贵人跑不了，一般普通老百姓也用不上这么好的玩意。” “这件祥云大衣柜，长272.5厘米，高187.5厘米，宽72.5厘米，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打造，就如你所说，虽然制式差了点，不过工艺的特征十分明显。” “是明末清初留下来的大衣柜，由顶柜和底柜两部分组成，可为一对组合排放，也可拆分为左右各一。” “好东西啊！” 李有福由衷赞叹，这要完好的保存下来放到后世，就不说价格，其价值，文化底蕴这些，起码也是一件震馆级别的老物件。 没想到现在就被人像垃圾一样甩在这，还真是暴殄天物。 侯进步没注意到李有福的异样，指着不远处一张桌子说道：“还有这件，是乾隆时期的紫檀包镶条桌。” “它旁边放着的叫百宝嵌，此柜以黄铜饰件及叶蜡石、螺钿等材料嵌出生动多彩的画面，上层为历史故事画，下层为蕃人进宝图，柜肚为婴戏图。” 侯进步一件件，如数家珍给李有福介绍，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有十几件，每一件都能称得上古董家具，有着特殊的文化底蕴。 反而是制作这些家具的材质，变得不那么重要。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近代制作而成的家具。 “选吧，选好了，就当师父送你的乔迁礼物。” “不用了师父，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侯进步意外的看了李有福一眼，要知道面前的家具是按旧货处理，但小的三五块，大的也要一两百，几样挑选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 没想到李有福还是个有钱的主。 李有福笑了笑，随即便把自己钓鱼，以及将鱼卖给收购站，卖给红星机械厂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太多的李有福没有说，灵泉空间就更不打算说出来。 即使这样，侯进步也消化了好一会。 他忽然有些明白，李有福上次来这里买东西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说是去借，小一千元，他一个年轻人又能借到多少。 现在听李有福说出原因，侯进步这才回过味。 李有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我也不是故意想隐瞒你，一开始咱们还不熟，我也是打着财不外露的心思。” “行了，师父也没说怪罪你。” 侯进步脸上的表情收敛，“老六，不过师父还是要告诫你，不要太风秀于林。” “我明白的师父，我现在已经很少去钓鱼，即使钓鱼一次也不可能钓一两百斤。” 其实李有福上次从公园回来后，就没有去钓鱼，不过为了解释钱的来源，他还是推到了钓鱼上面。 听到李有福心里有数，侯进步稍稍放心，“不过你有钱是你的事，徒弟第一次搬家，也算是你真正走出社会，我这个做师父的，给你添置几件家具也是应该的。” “赶紧选，选完了一会再门口，帮你喊辆拉货的马车过来，把家具拉过去。” “师父！” 听到侯进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李有福心里暖暖的，除了蒋翠花这些亲人外，他从侯进步身上感受到了，堪比亲情的师徒情。 “行了，就这么定了。” “你赶紧挑，等弄完了你还要回去打扫卫生，今天我就先不跟你过去了，等你那边弄好了，回头我让你师娘在你那做顿开火饭。” “家里就要有点烟火气才行。” “谢谢师父！” 李有福没过多在这上面纠结，侯进步对他的好，他记在心里，以后加倍还回去就是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李有福有灵泉空间，也是有底气的人。 很快，李有福按照自己房间大小，选了桌子，椅子，衣柜，一张躺椅和一张近代的八仙桌。 像什么木床，屏风，贵妃榻等乱七八糟的家具，他是一件没要，主要还是因为地方太小，而且这种华而不实的家具容易引来其他人的非议。 关于家具材质的问题，李有福也有问侯进步，和李有福猜测的差不多，侯进步敢让他来选，就不怕被人说奢靡。 不过一想也对，李有福选的家具，是从委托商店里买的，好听点叫委托商店，说白了就是二手市场。 他完全可以用此当成借口。 见李有福选好的家具，侯进步立刻找人开了收据，还顺带叫了门口拉货的马车师傅。 “老六，我这还忙，就先不跟你过去了。” “等你弄完了再过来跟我说。” “好的师父，那我就先过去了，等收拾好了，我再请师父和师娘过去坐坐。” “行！” 告别师父侯进步，等李有福和拉货的马车师傅回到住处的时候，大杂院也热闹起来。 “哟，小李，这么快就把家具搬来了？” “这看着就是好东西，不便宜吧？” 张大娘瞪大眼睛，将李有福和马车师傅搬进来的家具，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不是啥值钱的家具，是我一个长辈在委托商店买了后送给我用的。” 李有福不愿多说，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旁边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少妇，询问，“张大娘，他就是新搬进来的小李同志？” “可不是，上午的时候郭主任，还有人事科的人，亲自带过来的。” 张大娘朝不远处一指，正是李有福分的那间房，“就分到那了。” 随后对李有福笑着道：“小李，你才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厂办教师，张兴华的媳妇，黄秀云，你喊她黄姐就是了。” “黄姐你好。” 黄秀云笑道：“小李，看着真年轻啊，你家不是南方的吧？” “对，我家北方的。” “怪不得，长这么高的个，南方人很少有见到个子像你这么高的。” “对了小李，你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我只是一名刚进厂的采购员。” “采购员？” 两人眼睛都亮了，张大娘连忙追问，“小李，你说你是厂里的采购员，我对红星机械厂熟着呢，你在采购几科？” “三科！” “妈呀，三科可是个肥差啊！” 听见李有福在采购三科上班，两人的态度变得更热情，“小李，家具先不忙着往屋里搬，这屋子好久没住人，还是要先打扫一下。” “张大娘，主要是今天没时间去买打扫的工具，只能先把家具搬进去，等明天再说。” 李有福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啥都没买。 “这有啥，交给我就行了。” 张大娘怕李有福误会，还补充了一句，“出门在外，远亲不如近邻嘛。” …… 第240章 送苹果 “对对对，张大娘说的也是我的意思，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打扫卫生啊！” 黄秀云表现的比张大娘还要积极，很快，两人一个拿着扫帚，一个拿着抹布就出现在李有福面前。 “小李，有对象了没？” “张大娘，黄嫂子，我叫李有福，家里排行老六，你们叫我李老六，老六都成。” 李有福讪笑一声，“还没对象，我还年轻着，还没想这么早就结婚。” “那哪能行啊，嫂子跟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一个大男人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一旁伺候着，像啥话。” “老六，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乡下里有个表妹，今年才刚满18岁，那姑娘长得俊着呢，要不黄嫂子给你俩说个媒？” “我找个时间让你俩见一面，万一看对眼了呢？” 李有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摇头拒绝，“黄嫂子，谢谢你的好意，我真没找对象的打算。” “要是以后我想找对象，我在麻烦你，你看成吗？” 张大娘瞪了黄秀云一眼，“人家老六有房子有工作，人长得也周正，啥样的姑娘找不着，要找也是找城里的姑娘。” “一个乡下丫头你也拿出来介绍？” 黄秀云被怼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张大娘说的也是实情，正经有工作的城里人，找的对象一定也是城里的姑娘。 除了二婚，大龄单身男，一般很少会有人跑到乡下找媳妇。 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口粮，在这个年代孩子一生就是一窝，三五个很常见，七八个也不嫌多。 可一旦娶了乡下的女人，由于女方户口在农村，根据相关规定，女方生下来的孩子户口，也自然属于农村，而农村户口可没有定量一说。 光想想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每个月的高价粮食，就足够将一个家庭给彻底拖垮。 这才是城里人不愿娶农村媳妇的根本原因。 李有福虽然没这样的顾虑，但他还是希望碰见一个合眼缘的女人，而不是随便拉来一个就和他相亲。 “老六，嫂子只是觉得，家里表妹既能干又漂亮，待在乡下可惜，嫂子没别的意思。”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嫂子，你也是好心，事情说开了就行。” 张大娘没有帮腔，主要还是对李有福不熟悉，主动讨好李有福，也是看见有利可图的份上。 “老六，你看这墙都有些脱皮，一会我从家里拿几张报纸过来，帮你把墙面糊糊。” “张大娘，这不太不好意思了。” “这有啥，报纸是我家那口子从学校里拿回来的，放着也是放着，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好吧！” 卫生的活，基本被黄秀云，张大娘给包了圆，李有福只好跟着拉货师傅，把家具一件件从外面搬进来。 好在李有福的力气确实大，除了衣柜是等着张大娘把这块区域扫干净后，他和拉货师傅合力搬进去外，剩下的家具就放在门外。 这些家具李有福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师傅，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别别别，侯师傅说了，让我找他结账，我在这里收了你的钱，回去可就不好跟侯师傅交代。” 李有福一听师父连这个都想到了，要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已经欠师父这么多了，也就不差这一点。 他拿出烟递给拉货师傅一根，“师傅辛苦了，来抽根烟。” “都是应该的。” 拉货师傅露出憨笑的表情，像他们靠拉货讨生活，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雇主态度恶劣，为了几两碎银那也得忍着。 况且…李有福不仅帮忙，说话客气还递烟，这样的雇主已经很少见了。 “要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了我还要给侯师傅说一声。” “好，师傅，那麻烦你也给我师父带句话。” 李有福补充道：“你口中的侯师傅就是我的师父。” “这样啊！” 拉货师傅露出恍然的表情，看李有福眼神也更顺眼了。 委托商店的物品，不乏桌椅板凳，家具这种大件，要运回去，自然需要有人拉货，而眼前的拉货师傅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侯进步互相认识到相熟的地步，就显得理所当然。 “没问题，小哥，你要我给侯师傅带什么话？” “你就说等我这边弄好了，我再过去请他和师娘过来坐坐。” “好！” 拉货师傅点着脑袋，“那你忙，我就先走了。” “行！” 目送完拉货师傅离开，李有福转身回到屋内，此时屋内的地面被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一些死角，也用抹布擦了一遍。 “老六，你来看看，还有啥地方没弄干净的，我在擦擦。” 说话的是黄秀云，张大娘已经把垃圾弄出去，这会又拿着扫帚走了进来。 “黄嫂子，已经很干净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张大娘，黄嫂子，今天要不是你们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真的是太谢谢了。” 紧接着李有福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从车把的军用挎包中一阵摸索，实际上他背对着两人，从灵泉空间里拿了4个苹果走了过来。 一人两个苹果。 每个苹果红扑扑的，都有拳头大小，还能闻到一股苹果自带的清香。 “张大娘，黄嫂子，这两个苹果还请你们收下，这是我师父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我就借花献佛，还请你们能收下。” “这！” 看着手里被李有福硬塞进去的两个苹果，二人顿时说不出话。 这要拿到黑市上卖掉，最起码能卖个两三元钱。 眼前刚搬进来的小伙子，这也太大方了点吧…这么金贵的玩意说送就送。 黄秀云老公是驾驶员，条件比张大娘要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说到底，黄秀云就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就只能买高价粮食吃。 好在张兴华时不时还能带回来一些好东西，可即便是这样，苹果对她们来说还是很遥远。 “老六，这太贵重了。” “是啊！” 黄秀云跟着附和，她又看了苹果一眼，又有些不舍，“老六，嫂子就留一个尝尝味，这一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见黄秀云将手里的苹果推了一个过去，张大娘也不甘示弱，一咬牙，也将一个苹果推了过去。 “张大娘，黄嫂子，这是干啥，你们帮我打扫卫生，我请你们吃苹果，这不应该嘛。” “你们就收下吧，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那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是这么说，两人又把手收了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六，那就谢谢了。” …… 第241章 没有想象中的省心 “都是邻居，就别客气了。” “对对对，远亲不如近邻嘛。” 张大娘说着她的口头禅，心里却想的是，“不愧是在采购三科上班，也不知道弄了多少好处装自己口袋里。” 表面上却是询问，“老六，我看你这家具也搬进来了，不过没有被褥，那也不能睡人啊？” “我这几天就在我三姐那先挤一挤，等把被褥拿过来了，就算正式在这住下了。” “这样啊…老六，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北方人，你在这里还有亲戚？” 李有福点了点头，这也不算是啥大秘密，“我三姐随军过来的，主要住她那，我三姐夫不说啥，可我还是觉得搬出来要好一点。” “我还等着到时候能多个小外甥呢。” 李有福嘴角上扬，脑海不由浮现三姐有喜的画面。 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外甥女李有福很喜欢，他并不介意自己再多个外甥，能看见三姐一家幸福下去，李有福心里高兴着呢。 黄秀云砸了砸舌，她听人说过，能到部队随军的家属，丈夫一定是部队的大官。 难怪拿出苹果送人，这条件也太好了。 想着自己丈夫，同样是红星机械厂的职工，还是让人巴结的驾驶员，换做之前，黄秀云有种高傲自居的心态，觉得自己嫁的好。 虽然吴昆比她大了十几岁，之前还离过婚，可也比绝大多数人过的轻松，自在。 可眼前的李有福，明明更年轻，工作岗位也比自家丈夫有前途，要是能说给表妹就好了，自己跟李有福也攀上亲戚，以后有好处的时候，能忘记自己？ 都怪张大娘，要是没提那句，她指不定就把表妹带来跟李有福相亲了。 李有福并不知道两人的心思，刚才提到三姐，他有些想念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外甥女。 “张大娘，黄嫂子，要没啥事，我就回我三姐家了，等过两天搬进来了，咱们再聊。” “老六，那你搬进来后，就一个人了？” 李有福疑惑的看向张大娘，“没错。” 张大娘讪讪的笑着，“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总得有个人帮你吧？” “你平时要上班，要去收购物资，哪能顾得上这些。” “我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大娘我也顺便贴补点家用。” 好家伙，绕了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对于张大娘的提议，李有福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丝窃喜的情绪。 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活计，基本上被五姐，四嫂，蒋翠花她们给包了，李有福就算现在想动手，也会被蒋翠花呵止。 蒋翠花觉得，李有福为了几个姐姐，为了家已经够辛苦的，这些活计哪里还用得着李有福亲自动手。 即便到了三姐那，李来娣也是一手包圆，还真没李有福啥事。 现在有个现成的，只是花点小钱，李有福当然愿意，别人差钱，他又不差钱。 见李有福没说话，张大娘苦笑着强调，“大娘也没其他办法，这么多张嘴要吃饭，靠我家那口子每月的工资也不够啊。” “张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这样吧，你看我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比较合适？” “3元钱你看成吗？” 李有福有些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不过一想，一个职工每月的薪水也就二三十，这还不包含了吃喝拉撒睡，3元钱一个月，差不多十分之一，也不低了。 张大娘咬了咬牙，“你要是觉得太多的话……”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有福点了点头，“3元就3元。” 李有福笑了笑，“张大娘，饭就不用你做了，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帮我收拾一下屋里的卫生，洗洗衣服，被褥啥的就成。” “好！” 听见李有福说不用做饭，张大娘开心的合不拢嘴，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其他事。 一旁的黄秀云有些傻眼，她是知道张大娘的为人，喜欢贪小便宜，大嘴巴，但总的来说这人心肠不坏，关键，她这么做也只是想多贴补一下家用。 可眼前的男人是优质股，黄秀云同样想着能从李有福身上占到便宜，至于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这根本就是小事，她也会！ 没想到被张大娘给捷足先登了。 “老六，这些嫂子也可以做的。” 闻言。 张大娘不乐意了，“黄秀云，老娘是要贴补家用，屋里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这你也要跟我抢？” 黄秀云当仁不让，“张大娘，你要贴补家用，难道我就不用贴补家用了？” “再说，我家吴昆在外跑车那么辛苦，我也想着给他减轻一点负担。” 说完，黄秀云又看向李有福，“老六，我家里还有一台缝纫机，你要是把活给嫂子，以后衣服上的缝缝补补，还有做新衣裳啥的，嫂子全包了。” “你！” “黄秀云，老娘跟你拼了。” 张大娘眼睛都红了，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还当着她的面，去撬李有福，这能忍？ “够了。” “停下！” 李有福一阵无语，他没想到就一件收拾屋子，顺便洗洗衣服的小事，也能被弄的鸡飞狗跳。 “看来以后再这里的生活，也会让人不省心呐！” 李有福揉了揉太阳穴，好在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不在这里，另外…就算住在这里，他也顶多只是回来睡睡觉，大部分时间要么去侯进步那，还要回去三姐那。 对外，李有福可以说到下面乡下去收购物资，只要红星机械厂见到物资，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李有福看着二人，“张大娘，黄嫂子，你俩就别吵了，不就一点小事。” “要实在不行，你俩一个负责打扫卫生，收拾屋里，一个就负责洗床单，被褥，衣服这些。” “我每个月给你们两人每人3元钱，都别争了可以吗？” “一个月就是6元钱，太浪费了，老六，那你一个月下来就不剩什么钱了。” “没事，我一个月33元钱的工资，还有5元钱的补助，我就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有福一锤定音，接着给了每人3元钱，才总算让两人消停下来。 张大娘喜形于色，“老六，我现在就回屋拿报纸给你糊墙面去。” 黄秀云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李有福连家具都是刚才搬进来的。 “黄嫂子，等过两天我把被褥拿过来，到时候有你忙的。” 一听这话，黄秀云露出微笑，“行，到时候嫂子保证都给你洗洗干干净净的。” 李有福略微松了口气，“黄嫂子，我那屋门没关，完了你跟张大娘说一声，时间也不早了，我是真要走了。” “行，老六你路上骑车慢点。” …… 第242章 你想把她俩喂成胖妞 红星机械厂，人事科。 “王悦，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是咋了，让人给欺负了？” “李老六呢，他没送你回来了？” 看着王悦可怜巴巴，一副受了委屈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罗大姐，李大姐见状，也是赶忙围了过来询问情况。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王悦是彻底绷不住，当即就哭了出来。 “王悦，你别哭，有啥事跟我们说。” 李大姐看了罗大姐一眼，顺着她的话问，“是不是那个李老六欺负你了？” “你跟我们两个说实话，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算是告到厂长那，我们也帮你做主。” “没，他没欺负我。” 王悦哽咽的将二人前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只是想帮他打扫一下卫生。” “他凭这么说我，还说不想别人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 “弄的我好像没人要似的！” 王悦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她承认是对李有福有那么点好感，可她也算天之骄女，无论工作，家庭，样貌，王悦都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却没想到李有福急着想跟她撇清关系。 这才让王悦的自尊心难以接受。 闻言。 罗大姐，李大姐相视一眼，她们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女追男只隔着一层纱，可对方明摆着不喜欢你，总不能强求吧？ 罗大姐安慰道：“好了王悦，咱不气了，李老六没看上你，只能说明他眼瞎，你这么好的姑娘他都没瞧上眼，说不定他以后找个什么都不如你的，让他小子后悔去吧！” “就是！” 李大姐也帮腔道：“咱不行了让你罗大姐帮你张罗张罗，我还就不信了，找不到一个比他优秀的小伙。” 话是这么说，两人也有些埋怨李有福，不喜欢就不喜欢，说话也不知道委婉点，人家王悦怎么说也是个啥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 … … “阿嚏！” 另一边。 李有福揉了揉鼻子，他还不知道因为王悦的关系，他被李大姐，罗大姐给埋怨上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李有福也不会后悔这样做。 他从大杂院里出来，就骑着王悦的自行车朝没人的地方骑，照例是将自行车收进灵泉空间，这才去赶公交车。 虽然这样麻烦了一点，但胜在安全。 而且进入到11月，南方气温整体要比北方高一点，但高的也有限。 自然能坐公交车的时候，公交车就成了李有福的首选。 “三姐，我回来了。” “老六你咋又提这么多东西？” 李来娣打开门，看见李有福一手提着麻袋，一手提着两只母鸡，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三姐，先别说这些，你让开点我把东西先放进去。” 这是李有福下车后，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灵泉空间里取出来的。 麻袋里除了装必要的粮食外，还有20枚鸡蛋，10个苹果，一小块肉，还有就是李有福手里拎的两只母鸡。 可谓异常丰富。 不过李有福也想好了，等宿舍置办好了被褥这些，他是要搬过去住的。 拿过来的这些东西，权当让三姐家的日子好过一些，起码也要挨到三姐夫发工资的时候。 “我说你不过日子了？” “昨天晚上是怎么跟你说的？” 对于李有福的大手笔，李来娣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心疼这个弟弟。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我心里有数，你还怕我饿死不成？” “对了，告诉你，我这个月发工资了。” “那也不能这么铺张浪费。” 李来娣语重心长，“老六，你还年轻，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知道，不就是娶媳妇嘛。” 都没等李来娣把话说完，李有福已经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李来娣好气又好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知道你还这样，也不知道把钱存起来。” “三姐跟你说这么对，还不是为了你。”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三姐对他的关心，李有福看在眼里，也能用心感受到。 正因为这样，看着三姐受苦的时候，他才会伸出援助之手。 不过自家的情况也就自家知道。 李有福拿出的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可在其他人眼里全是好东西，偏偏李有福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小秘密，说一个谎言的时候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好了三姐，买都买了，钱也都花出去了，总不能让我拿去退吧？” “再说了，现在我拿回去恐怕也找不到人，你就安心的收起来，我不是还在这里吃饭。” “至于你说的攒老婆本，娶媳妇，你弟弟的本事你还不清楚？” “我是缺钱的人？” 李来娣有些无奈，她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李有福顶回来，偏偏这臭小子不仅主意多，还有本事。 “三姐说不过你行了吧！” “这就对了嘛！” 李有福笑着道：“那晚上的时候，咱们就把鸡给炖了，这些天胜男，如雪都没吃好，可得给两个小丫头补补。” 噗！ 李来娣又是一记白眼飞过来，“还补，你真想把她俩吃成小胖妞？” “小胖妞咋了，那也是我外甥女。” “行行行，听你的，晚上就吃炖鸡。” “还有，在炒个鸡蛋，随便在做个荤菜。” 李来娣感觉牙痒痒的，越是听李有福说，她越是想一口咬在李有福的胳膊上。 这臭小子知不知道，光炖鸡就够左右邻居羡慕好几天了，这还不够，还鸡蛋，还荤菜。 看着三姐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李有福连忙转换话题，“三姐，那你先弄着，我去接胜男和如雪放学。” 说完，李有福还不忘从苹果堆里拿上两个苹果，等两个小丫头放学的时候，正好给两人一个惊喜。 看着李有福仓皇而逃的背影，李来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臭小子！” 李来娣眼里满满都是亲情，心里满满都是暖意。 … … 幼儿园门口。 “小舅。” “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蹦蹦跳跳跑到李有福面前，接着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小舅，怎么今天又是你来接我们？” 李有福眼里柔情的伸手摸了摸聂胜男，聂如雪的脑袋，“那你们喜不喜欢小舅来接你们？” “喜欢！” 两个萝莉音异口同声的回答，简直要萌翻了。 “真乖！” “这是小舅给你们的奖励。” 李有福拿出两个苹果在两个小丫头面前晃了晃，聂胜男，聂如雪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隙。 “苹果。” “是苹果！” …… 第243章 苹果惹的祸 “答对了！” “来，一人一个！” 两个红苹果直接被塞进了聂胜男，聂如雪的手里。 聂胜男看着苹果，又有些迟疑的问，“小舅，真的给我们吃吗？” “那爸爸，妈妈，还有小舅吃了没有？” 李有福一笑，伸手在聂胜男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小舅拿给你们，你们就吃吧。” “小舅这次带回来了三斤苹果，够我们每个人吃的了。” “小舅你真好，我喜欢小舅。” “如雪也最喜欢小舅了。” 这一幕，被不少小朋友，和来接小朋友的军嫂看见。 “苹果。” “是苹果！我在书里面见到过。” 一个小男孩子扭头看向家长，“妈妈，我也想吃苹果。” “这！” 军嫂一脸为难道：“小浩，妈妈今天到军人服务部割了肉，咱们回家吃肉，不吃苹果好不好？”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孩子还不屁颠屁颠跟着自己回去。 要知道，自己儿子平时最馋的就是这一口。 可今天偏偏没能如她所愿，被叫小浩的男孩，眼睛死死盯着聂胜男，聂如雪手里的苹果，说什么都不愿意走。 “妈妈，我要吃苹果，你给我买苹果吃好不好。” 军嫂也想去买，可苹果这么金贵的玩意，哪里是说买就能买到。 紧接着她就听见旁边军嫂的声音。 “这不是聂营长家的小舅子吗，他今天来接来两个小丫头放学。” “你说这李来娣运气咋就这么好，有一个聂营长这样的老公还不够，还有个有本事的弟弟，好像叫李有福。”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李嫂子几个换的鱼就是他在外面公园钓的，我听说黄莹那丫头还在这小子手上吃过亏。” “这小子还在火车上制服过人贩子，黎政委，田团长都表彰过他，铁路公安还发了表彰信，奖金，票据。” 几位军嫂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李有福给扒了个干净。 “我在大院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李有福揉了揉鼻子，接着对聂胜男，聂如雪说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家了。” “妈妈在家里还给你们炖了鸡汤。” “耶！” “小舅真好！” 聂胜男，聂如雪从没像现在这么快乐过，不仅手里有小朋友羡慕不已的红苹果，回到家里还有鸡汤和鸡肉，光想想都快要流口水了。 两人现在就一个想法，希望李有福永远待在大院，这样…她们两个就是大院里最幸福的孩子。 “李同志！” 就在三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一道人影拦在李有福面前。 “嫂子，有事？” 李有福没认出对方，在大院里见到女同志一般喊嫂子就对了，对方年纪看上去也比他大不少，这个称呼也不算吃亏。 “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苹果在哪里买的？” “这附近可没有卖，我也是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妈妈，小浩想吃苹果。” 军嫂有些不好意思，“李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从你这里买一个，两个小丫头分一个就是了，我给你钱。” “多少钱？” 军嫂听见李有福问话，以为他同意，殊不知李有福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什么叫两个小丫头分一个就是了，她给钱？ 李有福在乎她的仨瓜俩枣？ “2元钱你看成吗？” 在军嫂看来2元钱一个苹果已经很多了，1斤猪肉才不到8毛。 可她没想过，就算8毛1斤的猪肉，不仅要肉票，还需要排队去抢。 聂胜男笑容收敛，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苹果高高举起，“小舅，给你苹果。” 李有福有些心疼的揉了揉聂胜男的脑袋，“不用给小舅，苹果就是给你和如雪吃的。” 说完，他又看向军嫂，“不好意思，就只有这两个苹果，是我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给两个外甥女吃，我们不卖。” “没有其他事的话，还请你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妈妈，我就要吃，我就要吃苹果嘛。” 军嫂脸色也瞬间铁青，“2元钱嫌少？我可以再加1元钱，3元钱买一个苹果。” “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甭管是3元钱，30元钱，还是300元钱。” “你！” 军嫂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以往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聂胜男，聂如雪，此时有些害怕的朝李有福身上靠了靠，这样才会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也就在这时，先前认出李有福的军嫂开口，“小李同志，她是马副团长的爱人，田雨嫂子，都是为了让孩子吃一口，田雨嫂子出的价格也不低，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 李有福脸色更黑，他才不管对方是谁，难道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我再说一遍，让开！” “小舅，要不把苹果让给她吧！我和妹妹吃一个就行了。” 聂胜男会被称为小大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就不小，即使心里不愿意，觉得委屈，可她小小的年纪，也不想给李有福招来麻烦。 可她越是这么说，李有福反而越是心疼这个外甥女。 “胜男不用让，这是小舅花钱给你买的，别人想吃就让他们自己去买。” “这里虽然不是军营，但也有严格的纪律，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谁还敢抢？” 这话可谓说的极重，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哪个能顶得住。 田雨立刻变了脸色，声音也有些尖锐，“你不要胡说八道，谁抢了？” “妈妈！” “小浩，我们回家！” “我要吃苹果，妈妈，我想吃…” “走，不就是苹果嘛，妈妈答应，一定给你买。” “好！” 声音渐去渐远，可这场闹剧并未结束。 先前说话的军嫂看向李有福，“小李，不就是一个苹果嘛，何必呢？” “嫂子你不懂，这不是苹果的问题。” “行吧！”军嫂干笑两声，到嘴的话欲言又止。 李有福何尝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那又怎样？ “小舅！” “是不是我们给你惹麻烦了。” 李有福挤出一丝笑意，“没事的，我们回家。” “这事小舅我会解决的。” 李有福压根不担心会给自己找麻烦，毕竟他不是部队的人，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倒是聂胜男的话提醒了他，等回去后看见三姐夫，要跟他通个气，如果三姐夫那里遇到难题，被人穿小鞋。 大不了，李有福就去找黎向前政委，他就不信了，还没有个地方说理。 …… 第244章 纠察队 “好香！” 还没靠近门口，三人就闻到了炖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 “小馋猫，快去敲门吧！” “好的小舅！”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没有科技与狠活，做出来的炖鸡香气飘半里，那纯属扯淡，几十米的距离还是有的。 房门打开，露出聂海龙的身影。 “是爸爸，爸爸也回来了。” 两个小丫头又扑进了聂海龙的怀里。 聂海龙脸上露笑，“老六，又让你去接胜男，如雪，真是麻烦你了。” “不就接个孩子，这有啥。” “爸爸，这是小舅奖励给我和姐姐的苹果。” 聂如雪献宝似的，将苹果拿在聂海龙面前晃了晃。 “跟小舅说谢谢了没？” “说过了。” 聂海龙有些不好意思，他回来的时候李来娣就跟他说了，说李有福又带回来了不少的粮食，苹果只是其中之一。 “老六，又让你破费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弄的我这个当姐夫的都不知道该咋面对你。” 这里理应是聂海龙的主战场，饶是让李有福三番五次帮衬，聂海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三姐夫，都是一家人，你想这些干啥，要是哪天我没饭吃了，你还能不给我一口吃的？” 聂海龙拍着胸口保证，“那不能够，老六你放心，有你三姐夫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这不就得了！” 李有福笑了笑，“你要还是想不通，劝当我做这个小舅子提前在你家放一份粮食好了。” “胜男，如雪，以后小舅没饭吃了，你们给不给小舅一口饭吃？” “给！” “小舅，我把最好吃的都留给你吃。” 李有福双眼笑弯成了一条缝，“听听，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一个大人总不会不懂吧？” “行，不管怎样，这份情谊三姐夫记下了。” 李有福也不管他怎么去想，随后又跑去厨房看了三姐一眼，接下来就等着吃饭就行。 “爸爸，今天小舅接我和妹妹放学的时候，有个阿姨要买我和妹妹手里的苹果，小舅没有答应。” “我跟妹妹是不是给小舅惹了麻烦？” 还没等李有福想好怎么跟三姐夫说，聂胜男这个小丫头倒是先开了口。 李有福伸手，将聂胜男抱坐在自己腿上，“还是我跟你爸爸说吧。” “三姐夫，是这样的……” 李有福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着重说了对方的背景。 “三姐夫，能不能顶得住，要是顶不住的话，我就去找黎向前政委，让他站出来给评评理。” 聂海龙苦笑一声，“你都把话说出来了，我就算顶不住也要顶。” “不过也没啥，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影响到我。” “黎政委那边你就别去找了，说来说去，也都是一点小事。” “小事？” “我可不认同这是一件小事。” “姐夫你想，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强买强卖，可见那位田雨军嫂，平时在大院有多么跋扈。” 李有福摊了摊手，“说实话，要不是怕影响你，我还真想把这事闹大。”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聂海龙起身，“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和几位领导打声招呼。” “老六你先坐着，我去开门。” “聂营长！” 看到门外两名向他敬礼的军人，聂海龙微微一愣，“你们这是？” 其中一人快速说道：“聂营长，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小舅子之前在大院里投机倒把，现在请他跟我们回纠察队一趟。” “胡闹！” “谁举报的？我现在就去找他。” “抱歉聂营长，我们只是执行公务，还请你配合一下。” 还没等聂海龙发火，李有福已经走到门口，“三姐夫，我说什么来着。” “臭小子，你还心情跟我笑。” 聂海龙脸色阴沉，纠察队属于部队特殊的一群人，纠察二字，顾名思义，从军人着装，内务，队列，言行举止到思想，可以说权力很大。 “老六，你先跟他们去，你放心，我很快找人把你弄出来。” “弄出来？” “进了纠察队被关禁闭都属于小儿科，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又何止是禁闭这么简单。” 两人心中冷笑，表面上恭敬的朝聂海龙行了一礼，“感谢聂营长配合。” “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打搅了。” 说完，押着李有福就走了。 “海龙，出啥事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李来娣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远远的看见，李有福被两名纠察队的军人押着。 瞬间，李来娣只感觉天旋地转。 “来娣，你没事吧？” “海龙，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老六，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我知道，我知道。” 聂海龙双手扶着李来娣，“胜男，如雪，看好妈妈，爸爸要出去一趟。” “爸爸，小舅不会有事吧？” 两个小丫头也被刚才的发生的事吓住了。 聂海龙点了点头，“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又看向李来娣，“来娣，你在家先歇着，我这就去找黎政委他们。” “海龙，我跟你一块去。” “还是算了，我一个人也快一点。” “你在家待着，两个孩子都还在呢。” 李来娣使劲的点了点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 … 另一边。 李有福被带到一个狭小的房间，后面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 审问他的是另外一名军人，看上去四十来岁。 “姓名？” “李有福。”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你就是李有福，说吧，你是怎么在大院里投机倒把，把你犯过的事详细说出来。” “还有没有你的同伙，你的同伙又是谁？这些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投机倒把？好大的一顶帽子？” 李有福冷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啪！” 那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还想狡辩？” “要没人举报你，我们又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告诉你李有福，我们可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得到一个宽大的处理。” “否则……” …… 第245章 你还有什么话说 “否则怎么样？” 那人咧着嘴一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开始都是死不承认。” “最后再劝你一次，把你犯的事，还有同伙都交代清楚。” 李有福摊了摊手，“军人同志，你好歹也要把我犯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给我乱安罪名。” “再说了，我就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你们军人，还劳烦不了军人同志对我审问吧？” “你的确不是我们军人，你要是我们军人，我现在就一巴掌抽死你。” 中年军人死死盯着李有福，“不过你既然是军属，又是在大院里投机倒把，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管这件事。” “谁知道，你的背后还有没有军人参与这件事。” “所以现在，你就把你的问题给交代清楚，听见了没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见你们领导，没见到你们领导之前，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放肆！” 中年军人双目圆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你要证据是吧，我现在就把人证给带进来，我看你还怎么跟我狡辩。” 话音刚落，中年军人立刻走出审讯室。 此刻，李有福也有些懵，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又是谁跑到纠察队告状，还说他投机倒把？他投机倒把啥了？ 然而！ 中年军人很快带进来一个人，一个让李有福意外的人，这人不是黄莹又是谁。 黄莹一身绿军装，解放帽，两条黑粗的麻花辫十分显眼，刚一进来，她的目光和李有福对上，她又很快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李有福。 “黄莹同志，把你举报的内容说出来，有我在，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我，我…我要举报李有福，李来娣姐弟两个，他们把鱼拿到大院贩卖，还有…他们家天天大鱼大肉，生活极其腐败。” “不相信的话，你们也可以找大院里的其他人核实情况，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莹话越说越利索，把这段时间的委屈，憎恨，全部加在了李有福姐弟的身上。 要是李有福当时答应处对象，也就不会有后面李大宝的纠缠。 黄莹现在名声都臭了，她还怎么找一个好男人嫁呢？ 闻言。 李有福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黄莹。 他还以为举报的另有其人，至少也会是田雨这个级别。 其实也和李有福猜想的差不多，他接聂胜男，聂如雪放学后，田雨怒气冲冲带着儿子回去，正好碰见了黄莹，黄岚两姐妹，一问之下，两姐妹才知道田雨在李有福手上吃了瘪。 三人越说越气，新仇旧恨，很快就被加在了一起。 一个敢说，另一个也真敢信。 餐餐大鱼大肉，更不用提鸡蛋，家鸡，就连很少见的水果也整上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怕邻居吃苦，就怕邻居吃肉。 你想，别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这不是遭人嫉恨吗？ 不过按理说，聂海龙原本副营级一个月的工资有89元钱，现在成了正营长，一个月的工资是101元，就算吃点肉，也能解释的过去。 不过问题也出在黄莹，黄岚两姐妹的身上。 以前黄莹为了追求聂海龙，对他的情况就跟明镜似的。 聂海龙除了父母需要赡养，另外还资助了几名牺牲战友家里，李来娣这边，几乎每个月都要寄点东西回去。 这么一算，每个月几乎是紧巴巴的过日子。 可自从李有福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这些钱呢？从哪里来？ 物资？又从哪里来？ 于是就有了黄莹跑到纠察队举报的事。 … … “好！” “黄莹同志，组织的原则，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中年军人很快叫来了先前去押李有福的两名军人。 “丁副队长！” 两人朝中年军人敬了一礼。 “你们刚才去聂营长家里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他们晚上吃的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报告副队长同志，我们虽然没有看清聂营长家晚上吃的啥，不过闻着味了。” “是炖鸡！” “肯定是炖鸡，这味道太正了，绝对错不了。” “好啊！” 丁副队长一拍桌子，“李有福，你都听见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有福笑了笑，“这鼻子还真灵，不过除了炖鸡之外，还有炒鸡蛋，还有辣椒炒肉。” “资本家都没有你腐败，真是岂有此理，大院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黄莹使劲咽了咽口水，她是清楚李有福的伙食不错，上次相亲的时候，一家人在厨房啃排骨，可没想到这次更离谱，又是鸡又是肉，还有鸡蛋。 “这个混蛋，怎么不吃死他们。” “自己家在城里，哪怕过年也没李有福说的这么丰盛。” 黄莹内心咒骂不断，还有看着李有福即将倒霉后的快感。 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黎政委，田团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 黎向前故意板着脸，丁副队长讪笑一声，“黎政委说笑了，不过既然来了，也正好听听。” 说这话的时候，丁副队长一脸戏谑的看着聂海龙，像是在说，“就算把黎政委，田团长他们搬来有啥用？” “就刚才你小舅子交代的那些，就足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还是全军的标兵，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营长？恐怕接下来就不是了！” 丁副队长冷笑一声，接着把事情经过，简单通报给黎政委，田团长。 两人也有些诧异，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真不好插手。 不仅不好插手，这件事还会影响到聂海龙。 “聂营长，既然也在，那我刚才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你家的伙食，是不是每天都大鱼大肉？” 话音刚落。 众人的目光也落到聂海龙的脸上。 只见他微微颔首，“不错，即便没有每天大鱼大肉，不过伙食也的确不差。” 嘶！ “聂营长还真承认了。” “就不怕把他营长的职位一撸到底，从部队转业？” “这话也真敢说！” 众人有喜有忧。 喜的自然是黄莹，还有跟田团长一块过来的田雨，谁叫两人关系匪浅。 不然，仅凭田雨丈夫马副团长，田雨还做不到在大院里飞扬跋扈。 …… 第246章 这就受不了了 随之，众人的目光缓缓移动，移动到李有福的脸上。 黄莹更是想从李有福的脸上看到紧张和慌张的情绪。 可惜，李有福那张英俊的脸上只有淡然和一丝戏谑。 “戏谑？怎么可能是戏谑？” “难不成他还以为到了这一步还有谁能保住他吧？”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黄莹脑中一闪，便被她无情的摇掉。 怎么可能？ 此刻就连黎政委也露出唏嘘的表情，之前在火车上看到李有福制止人贩子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要不也没有后来的惜才之心，可惜到了这一步。 黎向前还是说道：“李老六同志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能在火车上挺身而出，制止人贩子，我相信有这样人品的同志不会乱来。” “黎政委，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帮他说话。” 黎向前板着脸，“我也只是实事求是。” “如果李老六同志真的投机倒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果没有，也请你们不要冤枉一个好同志。” 听到这话，黄莹立刻说道：“黎政委，我不否认李有福同志制止人贩子的举动，也的确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可功是功，过是过。” “如果他没有投机倒把，他又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的粮食，肉类，而且大院里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是亲眼所见，李来娣拿着他钓的鱼换了洗澡票。” 一旁的田雨出声：“我也可以出来作证，大鱼大肉我是没看见，不过苹果我是见着了。” “其他人饭都吃不起，聂营长家里不仅每天大鱼大肉，还有新鲜的苹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部队的领导。” “这！” 好狠的女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李有福，聂海龙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仅是李有福要倒霉，就连聂海龙在部队的生涯也将要画上句号。 田团长眼睛一瞪，“田雨，不要乱说，聂海龙在部队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立功无数，现在是说他小舅子的事，你不要把聂海龙牵扯进来。” 田雨讥讽，“哥，难道我说的就不是事实？” “不说别的，聂营长家的伙食连我听了都心动，我家老马，说起来也是副团级，我们家一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比不上聂营长家，我看呐…部队领导家的伙食，恐怕还真没谁能赶的上聂营长家？” 田雨这番冷嘲热讽，简直把黎政委，田团长的脸面往地上摩擦，就连他们此时都不好帮忙讲话。 “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丁副队长一拍桌子，怒斥道：“李有福，有什么好笑的，现在，立刻，马上交代你的问题。” 李有福呵呵一笑，然后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拿出工作证，“交代？这就是我给的交代。” “粮食，肉蛋鱼，都是我拿回大院，跟我姐夫一家没有关系。” “老六！” 聂海龙急忙叫出来，被李有福用眼神制止。 “姐夫，你在边上看着就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让我来。”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丁副队长冷哼一声，从李有福手里接过工作证，照片，姓名，工作单位，职务，下面还有钢印，一切都能对得上。 “你是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 “上面不都写着吗？” 黎向前，田团长伸长了脖子，的确是红星机械厂的工作证无疑。 “光有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你一个采购员的工资才多少，经得起你每天大鱼大肉？” “而且买肉总需要肉票，你一个月的工资才有多少钱？” 李有福不屑的看了田雨两眼，“我看你是当军嫂当傻了，你要是不知道采购员的含金量，麻烦回去问问你家的马副团长。” “你！” 田雨被气的脸都绿了。 “田雨同志冷静一点。” 丁副队长拦在田雨和李有福之间，“据我所知，不要肉票，采购的价格通常要贵好几倍。” “没错！” 李有福反问，“你是想要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对不对？” “这还不简单，之前我在火车上抓获人贩子，黎政委和田团长奖励了我50元钱，当时可有许多人看见。” “丁副队长，是有这么回事。” 黎向前点头承认，“当时我和老田一块出的这个钱，为的就是在军人家属之间树立榜样。” 说着，他一笑，“李老六同志，你倒是吃香喝辣，我回去可没少让你嫂子埋怨呐。” “哈哈哈，好说好说，等过几天我登门去看望一下，黎政委跟嫂子。” 李有福咧嘴一笑，就冲黎向前帮着他说话，提点东西去看望一下对方，也是应该的。 “这点钱恐怕不够吧？” “的确不够，铁路公安发来的表彰信里，有100元钱的奖金，票据。” “如果不信，你们可以拍电报给铁路公安，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还有…传达室的卢班长当时也见着了。” 黄莹还不死心，“我不信，这么多钱你全部吃了？” 李有福轻哼，“我的钱，我乐意怎么花就这怎么花，关你屁事。” “你！” 黄莹气急败坏，“那用鱼换票据你总不能抵赖了吧，这个可是我亲眼所见。” 听到这话，李有福差点笑出声，“你自己也说了，是用鱼换洗澡票。” 他看向丁副队长，“丁副队长，我去人民公园钓的鱼吃不完，我用鱼和军嫂换几张洗澡票总没问题吧？” “我又不是把鱼拿出去卖钱，上面也没有人规定，钓的鱼就不能跟人换物品。” “这总不是投机倒把，投机倒把是什么，低买高卖，走资本主义的路。” “要是像你这么说，乡下的农民，用点鸡蛋换盐巴，那不是人人都在投机倒把？” “你你你…” 黄莹做梦都没想到，李有福这么能言善辩，现在她涨红着脸，反而更像一个无能狂怒的小丑。 “说得好！” 黎向前笑了笑，“我看呐就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这样，还不把李老头同志放掉，并给他赔礼道歉。” “慢着！” 所有人看向田雨。 田雨立刻说道：“苹果，苹果你又怎么解释？” “够了！田雨，我看你是欠管教，这事我会跟老马提一嘴。” “哥！” 李有福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苹果我是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就不说我和铁路公安之间的关系，让人家帮我带几个苹果，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田雨嫂子，你不会以为我这个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就只有这一点能量吧？” “今天我接两个外甥女放学，如果你好好跟我说话，一个苹果而已，送你了又如何？你一上来就是盛气凌人的口吻，我欠你的？” 田雨重重后退两步，脸上写满了懊悔之色。 紧接着，李有福又看向丁副队长，“丁副队长，事实已经弄清楚了，对于诬告，冤枉我的黄莹同志，你们总该一碗水端平吧？” …… 第247章 黄莹懵了 “不！” 黄莹满脸惊恐，“李有福同志，我向你道歉，向你诚恳的道歉，请你原谅我。” “我，我不要离开大院，求求你，求求你们，我不要离开大院。” “晚了！” 李有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个试图破坏三姐幸福，要接二连三找自己麻烦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心软。 丁副队长收回视线，“小李，你带两个人去通知一下马营长，责令让黄莹同志离开大院。” “大院是我们军人同志的避风港，是让我们军人同志没有后顾之忧，而不是让你这样的人在这里搅风搅雨的地方。” “不！丁副队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黄莹哭的撕心裂肺，“求求你，让我留在大院好不好，离开大院我会死的。” “三天内，必须离开大院，否则就等着马营长受处分吧！” 丁副队长压根就不听黄莹辩解，他以为逮住了个典型，没想到只是误会，让他很没面子。 其余几人就更不会心生怜悯。 “老六，事情也都清楚了，你跟聂营长回去吧！” “谢谢黎政委，谢谢田团长，谢谢丁副队长。” 黎向前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又没做错事，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李来娣同志在家担心。” “谢谢领导。” 对于聂海龙，黎向前还是很看好的，不过出了这样的事，说明聂海龙家里的伙食，已经引起很多人的眼红。 虽然不是聂海龙的错，但有句话，“患寡而不患均。” 也只能找个时间去和聂海龙聊聊。 … … “三姐，我们回来了。” “老六，让三姐看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来娣眼眶红红的，还有哭过的痕迹，接连打量了李有福好几遍，她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李有福笑了笑，“这不姐夫都出马了，我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三姐夫？” “嗯！” 聂海龙挤出一丝笑容，“来娣，放心吧，纠察队的人没为难老六，而且黎政委，田团长他们都过去了。” “事情说开了，就没啥事。” “到底因为啥？” 李来娣脸上涌现愤怒，“海龙，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老六逮过去审问，总有个原因对不对？” “这！” 聂海龙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有福轻松的说道：“也没啥，就是被黄莹给诬告了。” “咱家伙食太好，又是鸡又是肉的，结果…就眼红了呗。” “又是这个害人精！” 提到黄莹的名字，李来娣随时都处于火山爆发，先前是聂海龙，后面又是李有福，她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女人，只想着好好过日子，就没想过，世上还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李有福拍了拍三姐的胳膊，“好了三姐，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也见不到黄莹。” “纠察队的丁副队长已经下令，让黄莹在三天内搬出大院，不然就给马营长处分。” “活该！” “就不应该让这样的人进大院。” 听着李来娣恶狠狠的语气，聂海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回想刚才在纠察队，李有福力挽狂澜，三言两语就洗清了一切，可这中间只要有一点差池，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看着李有福像是没事发生，还在安抚李来娣的情绪，聂海龙打从心里佩服这个小舅子，别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心思缜密的程度，连他这个大了李有福十来岁的人都感到汗颜。 说句心里话，聂海龙觉得，这比他带兵出任务可要难的多。 “小舅，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乖，不哭不哭，小舅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嗯！” 聂胜男，聂如雪，梨花带雨望着李有福，看的李有福好一阵心疼，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丫头放在自己肩膀上，这才让聂胜男，聂如雪破涕为笑。 李来娣用力擦了擦眼睛，收起泪花，“行了老六，都这么晚了，你赶紧把两个小丫头放下，咱们吃饭吧！” “你们没先吃吗？” “哪里吃的下。” 李有福笑了笑，“行，我先带两个小丫头去洗手。” “胜男，如雪，跟小舅去洗手咯。” “咯咯咯……” 欢声笑语又重新在这间屋子里绽放。 … … 与此同时。 马营长在两名纠察队军人的带领下赶去了纠察队。 “姐，姐夫。” “我，我不要离开大院，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要离开大院。” 黄莹一看到马营长，黄岚，立刻冲向两人，梨花带雨，哭的泣不成声。 “丁副队长，为啥要赶我小姨子？” “这话你还是问问你小姨子再说。” 丁副队长一点没客气，“马营长，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黄莹同志还没有离开大院，你就等着处分吧！” “事已至此，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丁副队长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黄岚立刻询问，“黄莹，到底咋回事？” “你不是去告姓李的那个混蛋，他人呢？” 马营长面色铁青，从黄岚的话里，他知道这事连妻子黄岚也有参与，就他跟个傻子一样。 “老马，不是你想的那样。” “啪！” 马营长一巴掌甩在黄岚的脸上，“说，到底是咋回事？”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别说你妹妹，你也给我滚蛋。” 马营长四十几岁的人了，部队就是他第二个家，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要是背个处分，他的军旅生涯也就止步不前，只能等着后面转业。 这是马营长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黄岚捂住脸，她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和老马生活这些年，别说没挨过打，马营长就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讲过。 “你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自己看看你一天到晚，干的都是些啥破事。” “大院里面，有一个人说你好的吗？” “哪个军嫂看见你们姐妹两个，不是如避蛇蝎，真当我傻，啥事都不知道？” “这日子你要过就好好过，你要是不想过了，我明天就像组织打报告，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 黄岚嘴皮子都在哆嗦，她怕了，是真的怕了，别看马营长比他足足大了十岁，可要是真离婚了，有的是人想嫁给马营长。 而她？离开了大院，离开了马营长，还有现在的好日子，想吃啥吃啥，想买啥就买啥，换个人试试？ 每个月101元钱的工资，真以为外面的人都有这个薪水？ 黄岚急了，“老马，我不离婚，离了婚你让我怎么活啊。” “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瞒着你的，我改，我一定改，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的？” 马营长将信将疑，几年的夫妻，他也有些舍不得，不过要是这事能让黄岚改过自新，倒也是一件好事。 “真的！” 黄岚拼命点头。 一旁的黄莹傻眼了，“姐！” “给我闭嘴！” 黄莹不敢置信，这话会从黄岚口中说出，她可是最疼自己的姐姐。 …… 第248：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另一边。 相比马营长一家的鸡飞狗跳，李有福这边就是欢乐的海洋。 他笑着往两个小家伙碗里各夹了一根鸡腿，“胜男，如雪，多吃点。” “谢谢小舅。” “谢谢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露出甜甜的笑容，眼睛都快笑弯成了一条缝。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你就惯着她俩吧，要是养成挑嘴的毛病，小心我跟你急。” 李有福咧嘴一笑，“自家的外甥女，惯着就惯着，我乐意。” “再说了，等过两天我搬出去了，就是想惯着她俩，恐怕这样的机会也少了。” “老六，你要搬出去住？” 李来娣表情惊讶，聂海龙也是疑惑的问，“老六，你在这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出去，是不是三姐夫有什么地方没做到位？” “还是因为刚才的事？” “小舅你不要走好不好，如雪把鸡腿给你吃。” 聂胜男虽然没有像妹妹聂如雪那样哀求，但瞬间垮下来的小表情也说明了一切。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两个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你们的任务就是乖乖吃饭，小舅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完，他又解释了一句，“三姐，三姐夫，其实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我去红星机械厂的时候，厂里给我分的宿舍也下来了。” “我去看了一下，还挺好，离厂也近，走路就十几分钟。” “那也没必要这么快就搬过去。” 李来娣情绪有些低落，“宿舍都收拾好了吗，你被褥啥的都没有，你住三姐这，吃的不用你操心，衣服也顺便给你洗了，你过去一个人住，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她还想说什么，被李有福打断，“三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照顾啥啊，衣服会洗吗，饭会做吗？” 李来娣语重心长，“三姐不是不让你搬出去，起码该准备的准备好，什么都收拾利索了再搬过去也不迟。” 聂海龙十分赞同媳妇的话，“老六，你三姐说的对，等三姐夫下个月发工资了，陪你上街买些家具送去。” “到时候你想去外面住，我和你三姐也不拦着。” 聂海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有福对他们的好，聂海龙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现在小舅子要搬去外面住，他这个做姐夫的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谢谢三姐，三姐夫的好意，不过我师父已经把家具买了，都搬进宿舍了。” “好你个老六，你怎么现在才说，你意思三姐，三姐夫没有师父亲咯？” “姐，你瞎想什么呢。” 李有福笑的合不拢嘴，他一手一个，抓住三姐，三姐夫的手，和自己的手重叠在一起。 “咱们永远是一家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小舅，小舅，还有我们。” “对对对，小舅怎么能忘记胜男和如雪呢。” “来，把手放在上面，跟小舅一块说，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聂胜男，聂如雪高举着手喊道：“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好了好了，赶紧坐回去吃饭。” “两个小丫头胡闹，你也跟着胡闹？让人听见多难为情。” 李来娣嘴上埋怨着，心里其实也认同李有福的做法，只是面皮薄脸上挂不住。 聂海龙嘿嘿一笑，“我倒是觉得挺好，就跟士兵喊口号一样。” “那能一样吗？” 李来娣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唯一让她感到开心的是，丈夫和李有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也是李来娣最希望看见的。 一顿饭结束。 聂海龙没急着走，而是拉着李有福坐到椅子上。 “老六，真要急着搬走？”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递给三姐夫一根烟，然后用洋火给两人点燃后才说道：“三姐夫，本来我还没这么快就下决心，不过今天这事你也看见了。” “我还是早点搬出去，这样对你的影响也小一点。” “黎政委，田团长不是都说没事了吗？” 李有福心里好笑，他觉得眼前的三姐夫只适合练兵，对于人心和人性了解的还是太少。 不过也能理解，不是谁都像李有福，是后世穿越来的灵魂。 李有福笑了笑，“三姐夫，你信不信，用不了两天，黎政委就会找你谈话。” “找我谈话？我又没犯错。” “这不是犯不犯错的问题，患寡而不患均，咱们家的伙食太好，即便我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是我劳动所得也没用。” “眼红的人太多了。” 李有福本以为大院这边会好点，因为能住进大院的军嫂，军人家属，起码也要副营级别，也就是说，他们每个月的工资，最少也有89元钱。 你想，现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才多少，平均下来只有二三十元，三倍以上的收入。 那吃好点不过分吧？ 事实上，李有福只计算了工资收入不低，而忽略了物资匮乏。 没有门路，就算再多的钱，也只是一张废纸。 李有福拍了拍三姐夫的胳膊，“三姐夫，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搬出去住。” “你和我三姐是两口子，是夫妻，你说我一个小舅子跑来借宿，还让你到战友家借宿，这算哪门子的事。” “老六，三姐夫从没这么想过。” 李有福笑了笑，“我知道的，三姐夫，你不说但不代表我心中没数。” “我还盼着你能和我三姐，再给我生个小外甥出来呢。” 听到这话，眼前这个铁血柔情的男人也有害羞的一面。 “这事先不急，孩子哪能说有就有。” 李有福哈哈一笑，“那就要看你和我三姐努不努力了。” “对了三姐夫，等我那边弄好了，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到我那去坐坐。” “师父说，搬进新房了，他和师娘来我那里做一顿开火饭，我想把你和三姐也一块邀请过去。” 聂海龙想了想，最近没有外出任务，便一口应了下来，“行，到时候你提前跟我说，我好跟部队领导请假。” “没问题！” 一根烟抽完，聂海龙起身说道：“老六，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去韩教导员那里。” “好的姐夫！再给韩教导员带两个苹果过去，老是麻烦他，我都不好意思了。” 聂海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行！那我就替韩教导员谢谢了。” …… 第249章 咎由自取 第二天，李有福干脆睡到三姐送完两个小丫头回来才起床。 “好久没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了。” 李来娣露出笑脸，“想睡就再睡会。” “不了，一会还要去一趟红星机械厂。” “你不是昨天才去过了吗？” 李有福随便找了个借口，“还有事没忙完。” “那你也不知道早点，赶紧去洗洗，我去厨房热饭，等你洗漱完就能吃了。” “好的三姐。” 还别说，有三姐照顾的感觉是真的好，起床之后什么都不用考虑，洗漱完就能吃现成的。 “不过这种逍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李有福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决定搬出去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说不定来年就能抱上小外甥，这么一想，李有福脸上又扬起笑容。 早餐很简单。 昨晚吃剩下的鸡汤，馒头，还有一个水煮蛋。 “快点吃吧，吃完了你去红星机械厂，我也到市里去转转。” 李有福疑惑的看向三姐，“你去市里干嘛？” “还不是给你小子置办点床上用品。”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既然你都想好了要搬出去住，你三姐，三姐夫也不能啥都不管。” 随即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布票，棉花票，“这里有我和你三姐夫平时攒的，还有早上你三姐夫送过来的。” “一会去商场给你置办被子，被褥，江浙省比不上老家有火炕，要是到了冬天，不小心非感冒不可。” 李有福受宠若惊，苦笑着说道：“三姐，其实我都准备好了。” “你准备是你准备的，这事就别说了，老六，你要是连这都不让三姐做，你是不是心里没有三姐？” “三姐，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亲三姐。” “这还差不多。” 李来娣听到这话瞬间就乐了，并开始盘算该给李有福买床什么花色的被子。 好不容易等到李有福吃完早饭，李来娣就开始催促他去上班。 而她自己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看见这一幕，李有福哪能不明白，三姐是防着他，怕自己不给买被子的机会。 顿时！ 李有福又有些哭笑不得，“走吧三姐，说好了给我买被子，被褥，这次我不拦着。” “真的？” “真的！” 李有福像哄小孩子一样，到底两人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怎么像弄反了似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站在李来娣和聂海龙的角度，李有福为他们做的事情太多了，人心都是肉长得，只要不是那种三观不正的人，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加倍对你好。 然而！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大院，就碰到李来娣最不想见的黄莹两姐妹。 “来娣，李有福同志，我们想跟你谈谈。” “没啥好谈的。” 李来娣气还没消下去，“你们两姐妹以前对我如何，我从没有抱怨过啥，可你们还想用这种手段对我弟弟。” “黄莹，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赶紧给我让开。” “对了，我听说纠察队的人，让你三天内离开大院，咱们最好这辈子都别见。” “帅啊！” 李有福忍不住对三姐竖起大拇指，真是又帅又飒。 “来娣姐，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只要能让我留在大院，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黄莹说完，紧接着又看向李有福，“李有福同志，我给你诚恳道歉，再不行我给你跪下。” 下一秒。 黄莹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李有福面前。 这是通往大院出口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不仅是有部队的战士，还有大院里的军嫂。 这一幕，李来娣肺都快气炸了。 一个小姑娘跪在她和李有福面前像什么样，尤其黄莹梨花带雨，一副逆来顺受，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姐弟两个把人给欺负成这样。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给你下跪了，你还要怎么样？ “牛批！” 李有福一把拽住三姐，“三姐，她愿意跪着就让她跪着，跟咱们又没关系。” “你这样上去，其他人怎么看，这不是坐实了我们姐弟两欺负她一个小姑娘。” “对，三姐听你的。” 李来娣顿时轻松了一大截。 她被李有福拽着，直接绕过两人，压根就没给黄岚，黄莹姐妹两个开口的机会。 这下轮到黄莹，黄岚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出，是昨晚姐妹两个商量后的结果。 只要能得到李有福的原谅，再去跟纠察队的人说说，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仅黄莹能够继续留在大院，马营长和黄岚之间的关系也能够缓和。 毕竟在黄岚看来，罪魁祸首是李有福。 至于马营长甩她那一巴掌，还有妹妹黄莹被赶出大院，这些新仇旧恨，等这件事平息再报仇也不迟。 可她们万万没想到，李有福竟然扭头就走，丝毫不在乎形象。 “等等！” “你这就走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有福，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黄岚，黄莹两姐妹无能狂怒，只能加速李有福，李来娣快速走出大院的步伐。 “哈哈哈…真是解气。” “老六，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得。” 出了大院的门，李来娣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有福嘿嘿一笑，“三姐，黄莹，黄岚两个就是秋收的蚂蚱，她们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她们心中没底，现在开始急病乱投医。” “以为，只要把我们两个架在火上烤，让更多的人看见，这样…三姐你就会因为顾忌颜面，让黄莹赶紧起来。” “殊不知，一旦这样做了就会落入两人挖好的陷阱。” “老六，还是你聪明。” 李来娣打心里佩服他这个弟弟，有本事，脑袋瓜子又好使。 这要是李有福没在身边，她一个人，非被这两姐妹架到天上下不来。 到那个时候，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老六，黄莹真的会被赶出大院？” 李有福点了点头，笃定道：“这话是纠察队的丁副队长亲口说的，应该错不了。” “现在来看，不但黄莹会被赶出大院，刚才黄岚又丢了这么大的脸，恐怕马营长那边，即使不让她跟着滚蛋，黄岚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三姐，就别提这些糟心事，她们两个落到今天，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恰好在这时，公交车由远及近，缓缓开了过来。 …… 第250章 采购物资 百货商场门口。 “看上去还挺大的。” 李有福来江浙省城待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到百货商场购物。 但不得不说，省城的百货商场无论面积，还是品种，都不是老家县城百货商场能够比拟的。 “走，上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色，有了咱们就直接买下来。” “行！”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是真有钱，另一个是准备充分，两人倒是一点不怯场，很快就来到卖棉花，布匹的柜台前。 这也是百货商场面积最大的一个柜台，一边卖的是成品。 像什么棉布，的确良，人棉绸，涤卡布，苎麻，桑蚕丝，绸缎制成的衣服，棉被，款式几乎大同小异，只是花色不同，材质不同。 而旁边就是针头线脑，各种材质的布匹，以及按斤称重的棉花。 这里也是客人光顾最多的地方。 针头线脑，谁家都有这个需求，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在当下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扯上一点布，修修补补，一件衣服又能穿挺长一段时间。 “老六，看那边做啥，看这边。” “同志，你们卖的被褥能拿下来看看吗？” 销售员打量起面前的李有福，李来娣，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售货员平淡的说道：“就在这看吧，你们要哪一床，确定买了我才能给你们看，要是不买被弄脏了，我还怎么卖给别人。” “我们不碰，看看也不行？” “不行！一床被子要69元，你弄坏了我找谁去。” “这么贵！”李来娣吃了一惊。 “我们这是2米宽，6斤重的被子。” 售货员淡淡道：“而且成品被子就是这个价格，不用给票，嫌贵，你上边上买棉花，布匹，回家自个缝去。” “你咋这个态度！” 李有福拉着李来娣的胳膊，“三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69元对李有福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是他一个人过来，当即就拍板拿下了，关键，一床被子只花69元，却省了各种票据，在他看来还是挺划算。 当然！ 这话也就李有福敢说。 一床被子，宽裕点的话要用4.5米的棉布，在这个年代，每人每年供应的棉花是1斤，棉布是一丈二尺，算下来就是4米。 等凑够了棉花票，布票，还要拿着钱票去购买相应的棉花和棉布，另外缝制被子用到的白线，也是凭票购买。 现在的棉花有所上涨，一等棉花1斤要1.5元，二等棉花也要1.3元。 再加上棉布一尺8毛，1米就是2.4元。 这么一算的话，买棉花，棉布自己缝制，成本也要花20几元。 “这咋能算了呢，要是不买被子，过两天你搬出去睡觉盖什么。” 李来娣看了看眼旁边排队的人群，又想到李有福对自家的好，她一咬牙说道：“同志，我们买了。” “让我弟弟挑选一下花色，这总该可以吧？” 售货员态度一点没变，“都堆在这了，你们要哪一床，我给你们拿。” 其实花色大差不差，李有福摒弃了大红色和绣着鸳鸯图案的花色，挑选了一床看着还算顺眼的颜色。 “就那一床吧！” “行！” 李来娣拿出钱，等着开完票，被子也总算拿到手了。 拿着沉甸甸的，摸着是那种顺滑的手感，除了贵，李来娣还是很满意。 至于床垫就很简单，这个年代的床垫一般是稻草或蒲棒草编织而成，百货商场也有卖，而且价格只要几块钱。 两人出了百货商场。 “谢谢三姐，回去帮我也跟三姐夫道声谢。” “等你回去自个跟他说去。” 李有福知道三姐夫把钱全部寄回了老家，今天三姐能带他来这里买东西，搞不好这些钱就是三姐夫连夜跟战友凑的。 他笑了笑，“行，那我晚上回去跟他道谢。” “谁要你道谢了。”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行了，一会你把被子先拿回宿舍放着，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三姐，那你路上慢点。” “行，晚饭我做好，你到时候也早点回来。” “知道了。” 看着三姐离开，李有福先是找了个没人地方，将被子，床垫收进灵泉空间，转身他又回到百货商场。 “同志，被子卖出去了，不能换也不能退。” 显然，售货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有福。 李有福笑了笑，“我不是来退货的，你看…我这不是啥也没带。” 听到这话，售货员松了口气。 “那你是？” “我想再买两床被子。” 售货员一脸惊讶，一床被子69元，不算便宜，而且李来娣刚才一脸肉疼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再说了，李有福刚刚才买了一床被子，现在又买？ 李有福也没废话，当即拿出138元递了过去。 “同志，这是钱。” “好好好……” 售货员数了一遍又一遍，钱没错，只是她怎么都没想明白，李有福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不过既然钱没有问题，她总不能拦着不让人买吧？ 她恐怕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李有福是因为睡不惯蒲棒草编织的床垫，所以多买两床被子当被褥。 接着便是开票，把被子交给李有福。 “同志，我在你这里稍放一下，我再买点其他的东西。” “行！” 一连在售货员这里买了三床被子，售货员的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冷淡。 见售货员同意，李有福又跑到旁边的柜台，一口气扯了够做两床的床单。 毕竟，他是后世穿越过来的，还保留着一些后世的思想。 交了钱票，李有福又跑到其他柜台，像什么牙膏，牙刷，毛巾，脸盆，搪瓷缸，等乱七八糟的，一买又是一堆。 等他好不容易从百货商场出来，赶到红星机械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罗大姐。” “你小子还有脸找我？” 罗大姐使了个眼色，“过去说。” 两人走到不远处，罗大姐询问，“啥事？” 李有福没废话，将王悦自行车钥匙递了过去，“这是王悦的自行车钥匙，昨天放我这她忘记拿了。” 罗大姐看了看车钥匙，又看了看李有福，询问，“你跟王悦咋回事？” “那妮子回来还哭了一鼻子，该不会是你真欺负她了吧？” “没有没有，罗大姐，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欺负王悦。” 李有福说的信誓旦旦，罗大姐还是信了他的话。 “那咋回事？” …… 还有一章别等了，放明天一起。 第251章 拒绝搭伙 “你要不说实话，那你就自己给她送去，我可不参合你俩的事。” 李有福就是不想跟王悦碰上，免得两人都尴尬。 随即就把拒绝王悦的事说了出来。 罗大姐好半天来了一句，“你啊，你咋就不知道委婉一点。” “这种事能委婉吗？” 李有福苦笑一声，“我主要怕说的轻了王悦没当回事。” “你说我一个大小伙，又没对象又没娶媳妇，这要是被人传出点风言风语的，对她对我都不好。” 罗大姐闻言叹了口气，“你就真的对王悦没一点想法，王悦其实还不错的。” “罗大姐，强扭的瓜不甜，我对王悦是真没想法，你就别瞎撮合了。” “好吧！” 罗大姐微微颔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此刻也是能看得出，李有福对王悦是真没想法，只是可惜了这份姻缘。 “钥匙我会给王悦送去，你还有没有啥话要说的？” “谢谢罗大姐！” 李有福想了想，“那你帮我跟王悦说声谢谢，另外，祝她早点找到心仪的对象。” “就这些？” “就这些！” 和罗大姐分开后，李有福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对待感情，他还保持着一份憧憬。 至于王悦，毕竟是李有福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后，第一个喜欢上他的女人，两人虽然没有结果，但送上一句祝福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 … 中午到饭点的时候，李有福就在红星机械厂食堂随便对付了一口，用的是地方粮票，红星机械厂的饭票他还没来得及兑换。 不过暂时不影响，灵泉空间还有几十斤粮票，支撑一段时间是够的。 吃完午饭，李有福就跑去用水冲了两遍三轮车，一会还要用三轮车拉被子，床垫回去，不冲干净点里面全是野猪的气息。 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到红星机械厂门口的时候，三轮车斗还滴着水珠，他也懒得继续待在厂里，骑着三轮车到外面转一圈，说不定车斗干的还快点。 “陈哥，吃饭了没？” “吃过了，这几天可是托了你的福，中午食堂都能见到荤菜了。” “陈哥说笑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李有福和保卫科的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进出厂门口的时候会象征性的打个招呼，没事也会调侃几句。 “陈哥，抽烟。” “你啊，还是这么客气。” 话是这么说，陈哥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老六，这是又准备去拉物资了？”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他已经打算明天往厂里送一三轮车的鱼，倒也不算说假话。 陈哥一脸佩服，随即就问，“晚上能过来吗？要不要弟兄们加个班？” 这也是混熟了的好处。 不然没有领导打招呼，下了班谁还允许你进厂，想啥呢。 李有福摇了摇头，“谢谢陈哥，我明天拉过来就行了。” “行！有事了你就招呼一声，路上慢点。” “好嘞，那陈哥我就先走了。” 李有福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骑着三轮车朝无人的地方，等到三轮车斗完全干了，他才把一床被子连同床垫，还有购买的一些零碎物品从空间取出来，装进三轮车斗。 后来买的两床被子没动，主要是不想引人注目。 麻烦的确也是麻烦了一点，但也总比他抱着一大堆东西，跑来跑去要强的多。 … … 大杂院内。 “老六你回来了，哟，带这么多东西，这被子看着好新，才买的吧？” 张大娘看着李有福骑着三轮车进来，车斗里又是满满的东西，那羡慕劲就甭提了。 “张大娘，我哪买的起这些，是我三姐给我准备的。” “你三姐对你可真够好的。” “张大娘，黄嫂子呢？” 李有福没搭理这茬，他还有点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要是三床被子全拿出来，那可就太招恨了。 “可能是去厕所了吧！” 大杂院的厕所修在外面，是几个杂院共用的一个厕所。 不过也没办法，大杂院就是这种条件，既然住就得忍着。 除了上厕所不方便外，其他倒还好，也没啥异味。 有人可能就要说了，这么多人拉屎撒尿，到了夏天还不得臭气熏天。 见识浅薄了吧！ 真实情况还真不是这样。 这个年代国内工业并不发达，浇地用的化肥，虽然已经有厂在生产，可那点产量就是个笑话。 种地主要浇灌的还是粪便，还有为了一点粪便打架斗殴，打群架事件。 为了遏止这种事件，还专门多了一种票据，叫粪票。 意思是说，有了粪票才能在某某某厕所拉粪便，除此之外，想都别想。 而有了粪便浇灌，粮食产量明显比没浇灌粪便高出一大截，就有人铤而走险，更甚至…趁着半夜没人，一村的人跑到城里偷粪便。 “来来来，我帮你拿进去。” 张大娘很热情，看在苹果的份上，也看在李有福给的3元钱，还有就是一三轮车的家当。 无形之中，李有福的分量在张大娘心中拔高了好几层。 “老六，瞧瞧，这是你昨个走了后，我贴上去的，咋样，看着舒服了吧？” 墙面上原本脱皮的地方已经用报纸糊住，看上去还有点像那么一回事。 “谢谢张大娘。” “谢啥啊，不都是昨天说好的嘛。” 顿了顿，张大娘询问，“老六，以后你住在这，就你一个人，我想问问你，要不要搭个伙？” 闻言。 李有福笑了笑，还真是随时随地想着占便宜。 不过他也能理解，看张大娘这样子就不像城里人，而没有城市户口，就没有定量，只能买高价粮食。 这一来一去，不动点脑筋，是真要饿死人的。 “张大娘，搭伙就算了，我平时要么在厂里，要么去师父家对付一口，而且我这个工作还要经常下乡去收购物资，算下来的话，很少会在家。” 李有福把话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他就不相信张大娘还能继续死缠烂打。 另外，李有福也是为了之后回老家提前埋下伏笔。 果然！ 听到李有福的话，张大娘表情喜忧参半。 喜的是李有福不常在家，每个月打扫卫生的3元钱，相当于白捡。 忧的是没在粮食上占到便宜，这才是大头。 “老六，你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黄秀云的惊喜声。 …… 第252章 开火饭 “黄嫂子！” “哟，东西都搬来了，啥时候做开火饭，要搭把手的话，你就开口。” “谢谢黄嫂子，不过我师娘说了要来做顿开火饭。” “这样…” 黄秀云还没放弃，“老六，你歇着吧，这里我来收拾就成。” “黄嫂子也没多少东西，你看要不这样吧，你昨天不是说家里有台缝纫机，正好我还扯了点布，要不你帮我做个床单，被套。” “能行！” “布在哪呢，我量一下！” 黄秀云丝毫没有因为要帮李有福做床单，被套而不高兴。 她和张大娘一样，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每个月3元钱也不少了，谁都想在李有福面前争取表现。 三人通力合作下，宿舍已经已经变了样。 不能说有多么豪华，至少看起来，已经越来越像个家了。 李有福环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剩下就只等黄秀云将床单，被罩送过来，到了晚上直接就可以住人。 不过开火做饭还差点。 铁锅，水壶，暖水瓶，煤球炉子。 还包括盐，酱油，醋，油，这些基本的调味料。 如果不是李有福在王科长那里薅了不少的羊毛，他还真有点想要放弃的打算。 对于城镇居民每个月能领取的东西不少，一些基本的调味料，煤炭，食用油，都在其中。 别忘了，李有福的户口还在老家李家村。 他要是把户口从那边迁过来，是没有这么多麻烦。 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为啥农村人这么渴望能变成城里人。 … … “老六，你看看还行不？” “要不合适，我再拿去改。” 话是这么说，黄秀云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有自信，并且刚刚还量过，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黄嫂子，就你这手艺到外面开个裁缝店都绰绰有余。” “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先去试试。” 李有福应了一声，拿着床单铺在床垫上，不多不少，每一个边正好能压住，也不会浪费一点布。 黄秀云做的床单是用了心的。 至于被罩，这个年代的被罩是用线缝上，每次拆洗需要剪掉线，等晾干后再把被罩重新缝上。 李有福只是比划了一下大小，觉得差不多也就没单独再试。 “谢谢黄嫂子。” “看，老六，你就是这么客气。” 黄秀云笑着摆了摆手，“以后要有啥换洗的，你就跟嫂子说，3元钱一个月也不白拿你的。” “行！” 李有福咧着嘴笑了笑，倒也没客气。 不过每个月只花6元钱，就能把屋里收拾干净，顺便还能洗脏衣服，床单，被罩，李有福觉得是自己赚了。 “那你就先歇着，我就先回去了。” “对了，黄师傅昨天还问你来着，老六，你现在也算搬进咱们这个大杂院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你看啥时候，大家一块见个面，也算是互相认识一下。” 李有福也有这方面的心思，以后大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一下混个眼熟也是应该的。 “黄嫂子，今天恐怕不行，我待会还要回去。” “要不就这个周末，正好厂里休息。” “成，回头我跟大家伙通知一下。” “那就麻烦黄嫂子了。” “没事！” 看着黄秀云出去以后，李有福将门关起来，接着从空间里拿出另外一床被子当成被褥。 “这才对嘛！” 李有福躺在床上，身子下面是一片柔软，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决定还是相当英明。 “等把厨房里的东西补充齐全，就可以正式搬进宿舍。” 想着这些，李有福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但不管怎么说，他在江浙省城已经有了一个正式的落脚点。 … … 时光飞逝。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照着师父侯进步的说法，今天是个吉日，宜搬家，动土，嫁娶的日子。 “老六，恭喜恭喜。” “谢谢三姐，三姐夫，来都来了，怎么还提着东西。” “小舅，小舅，恭喜你搬入新家。” “小舅也谢谢我们家胜男和如雪。” 来的自然是三姐一家，不但三姐夫也跟着过来了，同时还带着两个小丫头过来认门。 实际上就是想着人多热闹一点。 “师父，这是我三姐，三姐夫。” 李来娣，聂海龙连忙行晚辈礼，“侯师傅，一直听这臭小子提起你，没和您见面，是我们做晚辈的失礼了。” 侯进步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听那小子说了，说他三姐夫在部队抽不开身，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对对对，都是自家人，还要谢谢侯师傅，没有怪罪我们失礼的地方。” 侯进步和聂海龙握了一下手，“走，先进屋坐着。” 随后众人进了屋里，实际上地方也不算大，几乎转眼就能屋里的陈设扫一遍。 李来娣是知道李有福的师父送了家具，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凡。 “臭小子，你咋也不说你师父送这么贵重的家具。” 李来娣把李有福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 “三姐，你也没问我啊！” 李来娣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这么一比的话，反而她这个亲姐姐，姐夫，还不如李有福才认的师父，送出的礼物贵重。 “早知道让你姐夫多借就好了。” “三姐，这玩意你还要比较。” 李有福也是服气的，“你让三姐夫借那么多，下个月不过日子了？” “我看现在就挺好的。” “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千万别超出自己能承受的极限。” 李来娣知道自家的情况，听李有福这么说，心中叹了口气，“老六，三姐没想其他的，只是觉得把你照顾的还不够好。” “咱们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李有福看向聂海龙，“三姐夫，今天能喝点吗？” “你小子搬家，怎么着也要陪你喝点，更不用说还有长辈在。” 李来娣拉了拉丈夫的胳膊，“你悠着点，晚上还要值班。” “放心，我心里有数。” “准备开饭了。” 就在这时，门外不远传来声音。 李来娣，聂海龙先是一愣，因为没见着屋里生火做饭。 “师父，开饭了，我去喊师娘。” 李有福笑着说完，又招呼三姐，三姐夫他们找地方坐下。 “待会再跟你们解释。” 随着一盘一盘的菜端进屋，谜底也被揭晓。 先前侯进步是想叫媳妇过来做开火饭，一开始李有福也这样想过。 他不缺钱，不缺粮食和各种票据，买厨房要用的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真要这么干了，就有些太高调了。 加上李有福和大杂院里的住户已经认识，于是，李有福就换了一个思路。 出钱，出食材，请厨子马壮帮忙张罗一桌菜，两斤野猪肉，一只家鸡，一条鱼，剩下的就是搭配着来。 看着是不少，但对于李有福采购员这个身份，倒也不逾越。 …… 第253章 十点后的黑市 “三姐，三姐夫，这是我师娘王秀芹。” 李有福领进来的是一名三十多岁，体态婀娜，温文尔雅的女人。 李来娣，聂海龙连忙起身，“婶子你好，我是有福的三姐，李来娣，他是我丈夫，聂海龙。” “胜男，如雪，这是王奶奶，叫人。” “奶奶。” “奶奶！” 两个小丫头十分乖巧的叫了一声。 王秀芹莞尔一笑，又看了看侯进步，“没想到我也当奶奶了。” “两个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几岁了？” “5岁了。” “都坐，站着干什么。” 从王秀芹进来后，侯进步脸上就乐呵呵的，李有福第一次见到师娘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侯进步何德何能娶个这么好的媳妇。 还别说，在这个年代，穷小子娶千金，娶白富美的故事还不少。 千金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尤其到了那几年，差不多人人喊打，如避蛇蝎。 “有福，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说两句？” 李有福讪笑着起身，“那就说两句好了。” 他环顾几人，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首先要感谢师父，师娘，为我的事可没少操心，还有三姐，三姐夫，从我来江浙省就被你们照顾着，你们的好，我都记着呢。” “说得好！重情义，有责任有担当，这才是侯进步的好徒弟。” “师父谬赞了。” 李有福笑了笑，举起酒杯，“在场的都是我的家人，谢谢大家到此为我祝贺。” “在此，我敬大家一杯！” “那就一起来吧？” 就连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丫头，也满脸兴奋的举起杯子。 “干杯！” 王秀芹脸上笑意盈盈，“也别光顾着喝酒，多吃点菜！” “两个小丫头也多吃点。” “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王秀芹被两个小丫头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乐的找不着北。 李有福，侯进步，聂海龙三人，则成了喝酒的主力，一杯杯下肚，整个气氛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足饭饱。 聂海龙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时间也不早了，我跟你三姐准备要回去了。” “姐夫，那我送送你们。” “别！” 李来娣连忙出声，“老六，你照顾你师父，师娘，他们毕竟是长辈，你姐夫这里有我。” “三姐！” 李有福笑了笑，“行了，都是自家人，三姐能看的出，你师父，师娘的为人很和善，也是真心拿你当自家人对待。” “你三姐虽然没啥文化，这些年也见了不少，说句难听点的，有的亲生父母对待孩子，都不见得有你师父，师娘这么用心。” “这个我知道。” 李有福微微颔首，人心都是肉长的，侯进步怎么对他，李有福自己心里能没点数？ 见李有福听见去了，李来娣显得很高兴，“你心里有数就成，娘那边…等我回去了就给她捎封信，就说你在这边遇到了一个真心待你的好师父。” “姐，千万别给娘写信。” “咋？” 这也是李有福忽然间想到，蒋翠花不识字，看信就只能找其他人，他怕三姐说了这边的事后，把他在这边工作的事情暴露出去。 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你三姐又不是笨蛋，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就放心吧！” 聂海龙轻笑一声，“老六，你三姐说得对，你这个师父，师娘都不错，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人家。” “知道了，三姐夫。” 聂海龙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也帮我们给你师父带个话，就说，等有空了，我跟你三姐在提酒过去看他。” “好！” 李有福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在聂胜男，聂如雪两个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揉，“跟小舅说再见。” “小舅再见。” “小舅别忘了要回去看我们。” “好！” “拉钩！” “行！” 李有福忍俊不禁，也只能陪着聂胜男，聂如雪玩起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的戏码。 李来娣含着笑，催促着，“好了没有，好了就跟小舅说再见。” 两个小丫头满脸的不舍，“小舅我们走了，要记得想我们。” “知道了，小舅过几天就回去看你们。” 聂胜男，聂如雪这次心满意足的跟李有福挥手道别。 “老六！” 李有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张大娘，咋了这是？” 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六，我看你们也吃完了，那些剩菜？” “张大娘，你看看有啥能吃的你就装吧，对了，还要谢谢你家的碗筷。” “客气啥！” 张大娘欢天喜地，一点没嫌弃的意思，她可是知道，李有福为了这顿饭下了多大的本钱。 眼瞅着李有福他们吃完，还剩了不少菜，要没一点想法才怪。 这年头只要能填饱肚子，不寒碜。 “老六，味道咋样？” 李有福竖起大拇指，“谢谢马哥，味道没的说，稍等一下，我把饭钱结给你。” 这也是一开始说好的，帮李有福做一桌开火饭，并提供铁锅，煤炉这些，一共下来是3元钱。 当然！ 哪有厨子不克扣的，李有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只花了3元钱，他也就没当回事。 “行，那就谢谢了。” 马壮笑的合不拢嘴，“以后要是有宴席这些，你尽管开口，马哥一定给你弄利索了。” “成！” “老六，我跟你师娘也准备回去了。” 正说着，侯进步，王秀芹两人走了出来。 李有福赶紧走到两人面前，“师父，师娘，要不在坐会，我去烧点水。” 侯进步摇了摇头，“不了，时间也不早了。” “那行，我们送你们回去。” “马哥，你等我回来。” 李有福说完就去推三轮车，用三轮车载着两人回去也不费劲。 侯进步住的是独门独院，三间房，加起来的面积200平左右，距离大杂院也没多远。 二十几分钟，李有福就把两人送到了家里。 “老六，来喝点水。” “谢谢师娘。” 王秀芹嗔怪道：“你这孩子客气啥，以后就当这里是家。” 李有福心里没由来一暖，嘴上应道：“好的师娘。” 王秀芹笑着离开，把地方让给师徒两个让他们说话。 见状！ 侯进步看向李有福，“老六。” “师父，你说。” 侯进步拿出烟，李有福用洋火给两人点燃。 他吸了一口，“你现在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我跟你师娘已经说了，从明天开始，下了班就到我这里来吃饭，在学两个小时。” “有时间，你在去省城东边的黑市转转，光靠我给你讲的知识还不够，还得相互结合，才能把知识点记住。” 听到这话，李有福一愣，“师父，黑市有卖古董？” 李有福在江浙省城也待了一段时间，他的确还没去过这边的黑市。 “有！” “这会时间还早，你要去的话，就晚上十点以后。” 见侯进步说的煞有介事，李有福心中猜测，这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市吧！ …… 第254章 灯下黑 “十点以后？” “这不就是鬼市吗？” 侯进步笑了笑，“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是也不是，真正的鬼市，三更出摊，天亮收摊，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其实指的就是一种交易的方式。” “而我国鬼市中的鬼，指的是人心，就比如说，双方交易的时候不能讲话，只能通过手势来告诉对方价格，还比如，鬼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照货不照人。” “去鬼市，上鬼市都不对，要用趟鬼市这个词。” “涨见识了！” 李有福眼前一亮，催促道：“师父，你再多说点。” “你小子！行吧，那就再给你说点。” 顿了顿，侯进步继续说道：“我国的鬼市雏形在唐朝时候出现的，当时唐朝国力强盛，经济社会发展迅速，人民生活也富足，因此商业发展也十分迅速。” “不过唐朝时实行宵禁制度，所以商业活动就只能在白天进行，可渐渐的，人们并不满足只能在白天进行交易，于是就偷偷的在晚上进行商业，又怕被查，就有了鬼市的雏形。” “随着改朝换代，鬼市一度消失，后来又慢慢开始流行起来。” “就拿四九城来说，潘家园鬼市和大柳树鬼市，就是最出名的两个鬼市。” “里面最多的就是古董字画，还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的东西，总之鬼市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以次充好，来历不明的物件儿更是常见。” 侯进步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老六，师父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现在就接触鬼市，等以后你学有所成的时候，倒是可以趟鬼市长点见识。” “师父我记下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心里暗道：“看来后世电影里演的捞偏门，还有什么摸穴盗墓，是真有其事。” 都说艺术源自于生活。 侯进步的一席话，仿佛打开了李有福另一层大门，不过李有福并不想参与其中，就像这个世界，有黑就有白。 他的初衷不过是想弄点极品玉石，让灵泉空间升级，至于古董，李有福只是抱着能收就收，收不到也无所谓的态度。 “老六，不用去那么多。” “知道了师父，那黑市呢，有什么说法没有？” 侯进步想了想，“黑市只是交易市场的统称。” “字面意思，既有黑灯瞎火，又有灯下黑的意思，就像我在的委托商店，属于国营，明面上可以把物品放在商店委托出售，也可以从这里进行购买。” “而黑市就属于民间自发形成的市场，也是周围老百姓交易物品最重要的一个渠道，也是不被允许。” 说到这，侯进步有意无意打量了李有福几眼，“一些急用钱，又不想把东西放委托商店待出售，就会拿去黑市。” “这下知道了吧？” “谢谢师父。” 李有福道了声谢，很是会有人把黑市说的这么透彻，他这个师父真心不错。 其实说白了，就和李有福老家县城的黑市大同小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求的东西，票据，物品，甚至祖传下来的老物件，自然就成了要交换的货物。 更直白点，像什么自行车票，缝纫机票，还有高档点的烟酒票，普通老百姓谁又能接触到这些？ 看透了其中的本质，黑市也并没有想的那么可怕。 但基本的规则肯定要遵守，另外就是不能，也不被允许低买高卖。 “你跟老六说这些干啥？” 王秀芹使劲白了侯进步一眼，“老六，别听你师父瞎讲，黑市能少去就少去，能不去就最好别去。” 李有福嘿嘿一笑，“没事的师娘，师父跟我说这些也是为了我好。” “师娘你也知道我是一名采购员，万一哪个月完成不了采购任务，我也可以去黑市碰碰运气。” “瞧着没，还是老六会说话。” 侯进步得意洋洋，但心里还是很认同媳妇的话。 “老六，涨点见识就成，千万别胡来。” “师父，师娘，就算让我胡来我也不敢。” “放心吧，这小子机灵着呢。” 侯进步宽慰着王秀芹，也像在宽慰着自己，学古董鉴定，没啥诀窍，看的多了，和学到的知识相互对应，即便不是行家，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自个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侯进步还不知道李有福的本事，超强的听力，力气和速度，李有福简直在黑市如鱼得水，真遇到危险，他还能躲进灵泉空间。 “好了，你俩也别聊了，老六，我给你收拾了张床，你和你师父都喝了酒，要不都去睡一会。” “等下午饭好了，我再叫你们起床。” 李有福笑了笑，“师娘，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等明天下了班再过来。” “这有啥，都跟你说了让你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师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侯进步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你还没听出来，老六刚住进去，也让他自己暖暖被窝。” “后面时间长着呢，你还怕这小子不拿这里当家？” “是这么个理。” 李有福嘿嘿一笑，“师父，师娘，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总还要收拾一下，明天了我再过来。” “行，路上慢点。” 可能也是没有孩子的缘故，得知侯进步收李有福当徒弟，王秀芹也就把李有福看成晚辈，孩子，一家人。 告别师父，师娘，李有福从院子出来后，就第一时间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 平时可以在厂食堂，师父家吃饭，但也有落单的时候。 去国营饭店打包一些饭菜放进灵泉空间，等什么时候想吃，随时从灵泉空间里拿出来，饭菜都还是热乎着。 至于厨房要用到的锅碗瓢盆，还有煤球炉子这些，李有福打算今晚先去黑市瞅瞅，能买到最好，实在买不到就只能去供销社。 最多别人问起来，就说拉的饥荒，找亲戚借的钱。 很快，李有福骑着三轮车就回到大杂院。 在大杂院里，他这辆三轮车属于独一份。 “老六，你回来了。” “吴老师，黄嫂子，马哥，张大娘……” “亲戚都送走了？”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送屋里了，离这也不算太远。” 黄秀云有些羡慕，“还是你们城里人好，离的也近，串个门也方便。” …… 第255章 无声的黑市 “黄姐，你家离的也不远，坐车也才2个小时。” 说这话的是马壮。 黄秀云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嘛，乡下怎么跟城里比。” 李有福笑着打了个圆场，“马哥，你来一下，正好找你有点事。” “行，你们先聊着，老六叫我，我就先过去了。” 马壮招呼一声，然后跟在李有福身后进了屋。 “马哥，这是答应你的3元钱。” 回到屋里，李有福将三元钱递给马壮。 “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是这么说，马壮收钱的速度却一点不慢，“3元钱正好。” “老六，我早就想说了，你这屋里的家具看上去真气派，花了不少钱吧？” “马哥说笑了，你别觉得看着气派，真不值钱，全是在委托商店买的别人的旧家具。” “不信的话，我给你拿委托商店开的票。” 李有福怎么会轻易承认屋里全是古董家具，再说了，他有委托商店开的收据，还真不怕别人认出来。 “不用不用！” 马壮连忙摆手，“我就是觉着挺好看，想着要是不贵的话，也去整一套回来，看着就气派。” “那你可得仔细挑了，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一堆旧家具里选了这么几件。” “行吧，这事完了再说，老六，要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马哥，空了咱们再聊。” 送走马壮，李有福将门关起来，他才仔细打量起这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八仙桌，地面，明显被清扫和擦洗过的痕迹，没吃完的菜，以及碗筷也被收走。 “张大娘做事还算地道。” 李有福微微扬起嘴角，他答应过把剩菜给张大娘，可给谁不是给？他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张大娘想到这些，李有福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烧水是个问题，希望晚上能遇见吧！” 想着想着，李有福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外面静悄悄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李有福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透过橘黄色的灯泡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多快10点。 他记得侯进步说过，黑市的时间是从晚上10点开始。 这么一想，李有福反而不那么着急，随后从灵泉空间里拿出下午买的饭菜，顿时一股香气袭来。 李有福闻着还散发热气的红烧肉，舔舐了一下嘴唇，“还真有些饿了！” “不过也幸亏是放了些吃的进灵泉空间，不然这会想吃点东西，恐怕弄出来的动静就能把所有人吵醒。” 李有福一边吃着饭，一边也在思索着，去黑市的细节，就像侯进步说的，黑灯瞎火。 去黑市李有福不怕，他怕的是都这个点了，别被当成了特务。 “不过总要迈出第一步。” “比起其他人，优势在我！” 想着自己有新能力，还有灵泉空间，李有福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一顿饭结束，李有福抹了把嘴。 他加了件外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小心翼翼开门关门，借着一点月光偷偷溜出大杂院。 直到这会他才悄然松了口气。 “就跟做贼似的。” 还真就是两个字“刺激！” 昏暗的路灯下，李有福快速的走着，同时，眼观六路，新能力也一并开着。 经过长时间的使用精神力，以及锻炼新能力，李有福已经能做到20米开外，就能听见动静，来判断到底是小蚂蚁，又或是小虫子。 称得上变态的能力！ 特别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新能力还会得到有效的增幅。 这就是李有福的底气。 不过底气归底气，该小心谨慎的时候，李有福从不含糊，见到四下无人，他还是走到阴影处，才从空间取出自行车。 接着就是一路狂蹬。 … … 半个小时后。 “买，还是卖？” “卖！” 李有福背着竹篓，他只知道大概方向，还是凭借新能力，才发现胡同的入口，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既然背着竹篓，李有福也不在乎进场费。 听到李有福说卖，放哨的男人压根就没检查李有福竹篓里背的是啥，直接说：“1毛钱。” 李有福掏出1毛钱递了过去，心里却在吐槽，“够黑的。” “老家县城黑市，卖东西只收2分钱。” 当然！ 李有福也清楚，那是老家的黑市，这里是江浙省城，无论是人口还是面积，完全不能比。 他现在只希望，黑市里面能对得起他付出的1毛钱。 “从这里进去，不要说话。” 放哨的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就不再搭理李有福，他清楚这一点，背着竹篓就朝里走。 和李有福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借着天上的月光，他看见两边全是人，而且越往里面走，面积越大，人也越多。 有许多和李有福一样，穿行其中，更多的还是两边盘坐在地上，他们面前或放一个麻袋，又或是方形的布，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零碎的小物件。 只可惜，根本就看不见到底是啥。 正如放哨的人所讲，整个黑市静悄悄的，你很难想象，整个黑市数千平米，还真就没人说话，偶尔能看见手电筒的光，也是一闪而逝。 “这才是真正的黑市！” 李有福忽然有些兴奋，但更多的，在这种黑市交易，更方便隐藏，至少…李有福看来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怪不得师父让自己过来涨见识。” “绝了！” 李有福不禁心中暗想，“真要在这种环境中，辨认出古董的真伪，恐怕就真的能出师。” “你这卖的是什么？” 李有福走到一个摊位前，小声说了一句。 摊主没有答话，手电筒快速在摊位前晃了几下，好方便让李有福看清。 “铜钱！” 李有福暗自嘀咕了一句，“这玩意说好辨认也好辨认，说造假也能造假。” 关键，他对铜钱只是一知半解。 只是扫了两眼，李有福便失去了兴趣，他想的是先把整个黑市都看一遍，至少也要了解个大概再说。 …… 昨天作者中暑了，头疼的不行，只坚持写完一章连请假都没说，前面欠的章节一定补。 第256章 种子在发芽 很快李有福就将整个黑市都逛了一圈。 该说不说，江浙省城这边的黑市的确是大，数千平米，一共是划分了两块区域。 最外层，种类最多，摸黑流动的人也是最多，五花八门，几乎囊括了平日里生活所需，像什么脸盆，毛巾，搪瓷缸，手表，皮鞋，手工编制的竹凳，椅子，扫帚，筐子。 其中还包括了，卖野鸡，野兔，鱼，鸡蛋，和卖粮食的摊位。 李有福询问了几个摊位，和红星机械厂收购的价格相差不大，甚至说…黑市要略高一点。 至于粮食就更扯，大米，白面要4元一斤，足足比粮油站的价格翻了20倍，关键…人家根本不是用来卖，而是用细粮换粗粮，大致比例是1斤细粮换3斤粗粮。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用细粮换粗粮，可以说是常规操作。 每顿全是粗粮，是个啥后果，相信体会过的人都清楚，这玩意不但难以下咽，吃多了厕所都上不出来。 所以，细粮是必需品。 可为了让老婆孩子不饿着，把细粮换成粗粮，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能有人要问，那些拿着粗粮换成细粮的人，他们就不怕饿着肚子？ 首先答案是肯定。 就比如遗老遗少，名流，生意人，现在还是公私合营时期，积累财富留下来的人还有不少。 又或是特殊工种，不仅每个月定量远高于30斤，细粮的比例也在60%以上，最后就是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城里也好，农村也罢，跟后世不一样，好吃好喝，还有各种营养品，即使没有奶，孩子还可以吃奶粉。 这个年代，奶粉本身是稀罕物，刚生完孩子的母亲，绝大部分没有母乳，就只能是熬点小米，大米粥，用上面的米皮给孩子续命。 除此之外，粗粮的价格几乎在1.7元1斤。 越往里走，摊位越少，而这些摊位上卖就是侯进步所说的古董，从指头盖大小，一直到半米大小的都有，最多的就是鼻烟壶，瓷器一类。 李有福没敢用手电筒往人脸上照，黑市有规矩，不问货物来源，更不能去打听卖货的人是谁，不过一想，能拿出古董卖的都是啥人。 要么是三教九流，要么就是祖上有点家当，日子快过不下去的遗老遗少们。 李有福转完了一圈，期间也有看见和麻子类似，专门倒卖各种票据的人。 不过他并不着急买票据，灵泉空间里的各种票据，李有福还有不少。 随后，李有福又回到了黑市外层，一边想着屋里还差些啥，一边寻找着售卖的摊位。 “铝壶咋卖？” 刚经历过炼钢，市面上能见到铁质物品还是很少，铝制饭盒，铝制烧水壶，就是主要的替代品。 摊主伸出五根手指，压低声音，“5元钱。” 李有福还真没了解过铝制烧水壶的价格，不过对方没要票，想必这个价格还是有些水分。 于是他说道：“贵了点吧，我用3斤红苕跟你换，成吗？” “3斤不行，最少5斤。” 李有福感觉对方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不过按理来说，同样是粗粮，里面的水分也很大，就比如玉米连同棒子一起碾碎的棒子面，就要1.7元1斤，而红苕，1斤只要5毛。 本着有便宜不赚王八蛋的原则，李有福很干脆的同意了。 “5斤就5斤。” 李有福取下竹篓，假借摸索，从灵泉空间取出十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苕，每个差不多有4两，加起来5斤是够的。 “你垫垫，5斤应该差不多。” 摊主欣喜若狂，“谢谢。” “公平交易而已，水壶我就拿走了。” 李有福抓起水壶直接放进竹篓，下一秒就直接被他收入灵泉空间。 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好处，黑灯瞎火，只要不是从头到尾被人盯着，他这点小动作，压根就不会有人发现。 接着李有福又快走几步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摊位。 整个摊位上面就摆了一口铁锅，准确来讲，是一口双耳的旧铁锅。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这也是李有福在整个黑市里，发现的唯一的一口。 这个年代的铁器不好找，想买新的，价钱是一方面，还需要8张工业劵。 李有福薅了王宝强两次羊毛，还不算在钱主任那薅的，让他一次性拿出8张工业劵也不是不行，关键…能省则省，工业劵很多物品都需要。 “这口铁锅怎么卖？” 摊主闻言比出三根手指，李有福自然就想到30元钱，3元钱肯定买不到。 “30元是吗？我要了。” 李有福正准备掏钱，摊主压低嗓音，“不卖，我只换粮食。” 难怪！ 李有福刚开始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不然这么大一口铁锅，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就被人给买走了。 没想到摊主要的是粮食。 如果是细粮的话，按照刚才看到的4元钱1斤，30斤细粮换算下来就是120元钱。 嘶！ 抢钱啊？ 在李有福古怪的眼神中，摊主又连忙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只要是粮食就成。” “粗粮也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1.7元1斤棒子面计算，30斤就是51元钱。 算上8张工业劵，这个价格也不算便宜。 当然，工业劵不好搞，哪怕是票贩子那里，也凑不出几张工业劵。 “红薯行吗？” “你要同意的话，我用30斤红薯跟你换。” 对方迟疑了一下，“红薯我要40斤。” “可以！” 李有福放下竹篓，就和刚才的动作差不多，80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堆在一起，用手电筒往上面一照，就给人一种十分震撼的感觉。 摊主眼睛死死叮着红薯，生怕跑了一样。 “铁锅我就拿走了。” “好！”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防空警报突兀的响起。 “呜——” “快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整个黑市顿时乱做了一团，还有几十道手电筒的灯光忽闪忽闪。 “不要命了，还不把手电筒关了。” 一瞬间，黑市又恢复了黑暗，还有无数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声。 防空警报响的突兀，停掉也很突兀。 此刻，整个黑市寂静的可怕。 “没事了！” “应该是老美的侦察机。” “该死的老美，整天在头顶上耀武扬威，怎么不摔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身边全是对老美的怒斥。 如果现在是白天，李有福能轻易看见，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老美的痛恨。 李有福同样如此！ 甚至… 又或许他是后世穿越来的灵魂，习惯了和平，享受着祖国的强大，可来到这个年代，第二次了，像老鼠一样只能抱头鼠窜。 李有福目眦欲裂，他恨透了这么感觉！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只有拳头够硬，才有说话的权利。” 此时此刻，李有福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他想做点事，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也为那些负重前行的人尽一份力。 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李有福心里生根发芽。 …… 抱歉了大家，中暑以后又没休息好，作者在欠一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就开始还债，也请大家监督。 第257章 铁锅，煤球炉子 同一时间。 “解除警戒！” “是！” 聂海龙敬了一军礼，连忙跑去传达命令，“通知下去解除警戒，让战士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一点。” “是，聂营长！” 命令从上至下，一级级传达下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除了站岗警戒的战士，其余人全部回到营房休息。 战备值班室内。 “该死的老美，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真想把他给打下来，我看他还敢不敢跑来咱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另一人说道：“说得谁不想把他给弄下来似的，两万多米的高度，根本就够不着。” 听着两人的话，黎政委苦笑一声，“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工业基础太薄弱了。” “从苏联老大哥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今年5月份的时候，他们就用导弹弄下来了一架老美的u2侦察机。” “真他娘的解气，什么时候也能轮上咱们就好了！” 就在这时，聂海龙传达完命令走了进来。 “海龙回来了，那行，我们也回去休息。” 参谋长爽朗一笑，“这里就交给你了。” 聂海龙立正行礼，“是，参谋长，保住完成任务。” 参谋长回了一礼，随后又看向其余两人，“黎政委，田团长，咱们走吧！” “你们先回去，我跟小聂再说两句话。” 两人相视一眼，“行！” 看着两人离开，黎向前吩咐聂海龙关上值班室的门。 “知道我留下来要跟你说什么吗？” “请领导指示！” 黎向前摆了摆手，“坐下说，别这么拘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聊聊天。” 这话聂海龙压根不信，不过也基本猜到，可能跟李有福有关。 聂海龙轻笑一声，“黎政委，你也是了解我的，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有啥话您就直说。” 黎向前笑了笑，“臭小子，搁我这玩欲擒故纵呢，行吧…那我就说的明白一点好了。” “黄莹举报你小舅子这事，虽然过去了，但也提了个醒，毕竟大家都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你家每天大鱼大肉，影响不好！” 聂海龙苦笑一声，“黎政委，我家又没偷没抢，犯不着一直盯着我家吧。” “这事你也别跟我抱怨，总之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黎向前上前拍了拍聂海龙的胳膊，“小聂，咱们是一个集体，一个组织。” “有些话不能杀人，但说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那就是一柄杀人的利刃。” 聂海龙沉吟道：“黎政委，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句实话，要是没有我家小舅子帮衬，恐怕我家这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等他下次过来，我再跟他好好说说。” 黎向前微微一笑，“那小子是有些本事。重情重义，对你们一家更是没得挑，就是锋芒太露，年轻人嘛，想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小聂，你是我们部队培养出来的干部，你的眼光要从大局出发，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 “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只看见当下！” 黎向前在聂海龙胳膊上拍了三下，其实这话更像是在点聂海龙。 也不要觉得黎向前为人很迂腐，实则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想要走的远，除了能力过硬，还要有群众基础，而群众都是盲目的，他们往往不会去寻找真相，只相信眼睛看见，又或是从其他人嘴里说的。 说着说着，话就变了味，明明是劳动所得，却能说成在吸人民的血。 黄莹这样的人绝不是唯一。 而这就是人性！ … … 另一边。 黑市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这一幕看得李有福暗自咂舌。 他还看见了不少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找个位置继续摆摊，眼神里多少透露着对生活的无奈。 不过一想也是，骂归骂，日子总还是要想办法过下去。 李有福环顾四周，这也算新能力带来的一个好处，他发现即使在黑夜，也能看清十米内的东西。 “同志，这煤球炉子咋卖？” 其实到了这一会，李有福完全可以打包回府，最重要的铁锅，铝制水壶已经到手，煤球炉子只能算是添头。 不过既然遇上了，煤球炉子肯定要比土灶烧火做饭方便的多。 “小兄弟，眼神不错。” 紧接着一道光束打在煤球炉子上，高度有50厘米，口径圆形，中间有个空心的圆洞，炉膛里一般用耐火材料搪上，使炉子保温并且耐烧。 下面还有一个火门，是用来调节炉子燃烧的温度，等不用火的时候，就可以把下面的风门关掉，用来节约煤球。 家家户户都是用这个烧水做饭。 一般是买散煤回来，加一些黄泥巴，起到粘接作用，再加水混合均匀，就可以用煤球的工具加工成煤球了。 有蜂窝状，圆球，椭圆，不过原理都是一回事。 “小兄弟，我这炉子也用了好几年，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上饭，我也不可能把它给卖掉。” 这话李有福信，黑市静悄悄的，摊主明显是急了，声音虽然很小，不过还是能听出迫切的语调。 “大哥，你说个数，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就买了。” “15元你看成吗？煤球夹子也给你，你去供销社买，还要你工业劵。” “行！” 按照这个价格算，相当于李有福半个月的工资，不过这个年代的煤球炉子，结实耐造，用一二十年肯定没问题。 “大哥，这是15元钱，你数数。” “没错，谢谢，谢谢小兄弟。” 李有福轻笑一声，“大哥，天气也凉，还是拿着钱早点回去吧！” “我这就收摊。” 实际上，摊主也没别的东西可卖，整个摊位只有一个用旧的煤球炉子。 来黑市的人，基本是附近的居民，一般家里都有，谁会花15元钱买一个用旧的煤球炉子，还有少量胆大跑来的农民，家里用的土灶，更不需要这玩意。 15元对李有福来说不算什么，可这15元钱或许就是摊主的救命钱。 “小兄弟，我来帮你放进竹篓。” “没事，我力气大着呢。” 李有福单手抓住大提耳，轻轻一提一放，就准确落入身后的竹篓，要不是天黑，就这一手操作，摊主就能看得目瞪口呆。 时间过的很快。 在黑市，李有福把能想到的东西都买到了，再逛下去已经没必要，虽然没有到古董摊位实战，但这次黑市之行也收获满满，接着，李有福背着竹篓就出了黑市。 …… 第258章 放电影 外面，寂静无声，只能看见天上的半轮弯月，以及几点繁星，但又有谁知道，不过是一个胡同的距离，却有一群人在为生活奔波。 李有福感受着黑夜，感受着凉风，第一次这么晚出门，要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李有福躺在床上，意识很快进入到灵泉空间。 两亩黑土地上的植物已经成熟了，接着就是收割，对于一亩地能收获几千斤土豆，红薯，李有福已经变得麻木，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 也是，任何人隔三岔五能收获这么多粮食，恐怕也会变得跟李有福一样。 粮食就是李有福的底气，让他能在这个年代不必饿肚子。 可一旦数量多到一个量级，也挺让人发愁。 关键，李有福并没有什么门路，将这些粮食消化出去，仅仅依靠自己，家人吃，哪怕到死，都不一定能够吃完。 李家村倒是一个突破口，可相比这么多的粮食，又能消耗掉多少？ 今晚上的防空警报，其实给李有福内心很大的触动。 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李有福只是一个小人物。 他心中所想，就是让全家人吃饱，吃好，再也不会饿肚子，那些悲剧不再发生。 如今，大姐，二姐，五姐，都有了自己的工作，身份也从农村户口，变成城镇户口。 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这就是鲤鱼跃龙门，改变人一生的轨迹。 至于四哥那里，距离他负伤退伍，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倒也不是很着急。 李有福想把粮食送给，艰苦卓绝，默默为国防事业做贡献的先辈，也是因为有了他们的贡献，华夏人民挺起了胸膛。 只不过没有门路，他真这么做的话，不被当成间谍抓起来才怪。 想着想着，李有福又把两亩地全部种上小麦后，就在也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 … 次日一早。 李有福是被外面的洗漱声音吵醒。 整个大杂院，就这一根自来水管，无论是谁，洗菜做饭，洗衣服啥的，都要用到这根自来水管。 “早！” “老六，马壮他们都快去上班了，你这会才起来。” 李有福咧嘴笑了笑，“张大娘，我跟马哥他们的工作性质不一样，我这随时要下乡收购物资。” 张大娘回了个笑容，“那也是，别看着他们每天按时上下班，不过我看来，你比他们辛苦的多。”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李有福不痛不痒的回应了一句，接着就回屋拿洗漱用具，准备洗漱。 也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动。 “张大娘，昨晚的防空警报响了半天，可真吓死人。” “谁说不是，隔三差五整这么一出，早晚摔死那群王八蛋。” 张大娘一脸愤恨，转而询问，“老六，昨晚防空警报响的时候，大伙全都出来了，你可睡的真死。” 李有福表情一僵，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昨天喝了酒的缘故，一下子睡太死了，压根就没听见。” 昨天李有福办开火饭大家都清楚，张大娘还从李有福这里打包了剩菜。 因此也没人怀疑李有福说话的真实性。 闻言。 张大娘咧着嘴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好，我家那口子年轻那会也跟你一样，倒头就睡，天上打雷都不带醒的。” “哈哈哈……我家那口子也是，一睡就跟个死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之前我还怕会不会一觉睡死过去了。” “后来呢？” “后来啊，我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有福嘴角上扬，听着几位邻居的家常话，什么磨牙，放屁，他也是一笑了之。 “张大娘，王大娘，黄嫂子，我去厂里了。” “行，路上慢点！” “老六，我待会要洗衣服，你有没有脏衣服要洗？” “谢谢黄嫂子，还真有一身。” 黄秀云莞尔一笑，“客气啥，赶紧去拿，一会上班别迟到了。” “行！” 李有福还是第一次把衣服交给陌生人洗，多少还有些放不开，黄秀云倒是不在意这个，“衣服给我就行了，你去上班吧！” “好！” “黄嫂子那我走了，等下午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带块肥皂。” 黄秀云眼前一亮，“那感情好，老六，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 李有福笑了笑，“没事，衣服嫂子你给洗了，肥皂我也用不上。” “老六，你还真大方。” “谁说不是呢，一块肥皂啊，早知道我也帮忙了。” 张大娘，王大娘脸上那叫一个羡慕，别说还有3元钱，哪怕不给钱，光是一块肥皂那也是赚。 李有福没搭理两人的小九九，大杂院里面的邻居，总体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当然！ 也许还没触碰到他们自身的利益。 不过李有福也不打算在大杂院里做饭，平时就在厂食堂，和师父家，没有了根本利益，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态度。 … … 红星机械厂。 “你小子这段时间表现还不错，这杯茶算是奖励你的。” 王宝强笑意盈盈，将一杯茶水放在李有福面前。 看了看上面的浮沫，李有福撇了撇嘴，“王哥，奖励就这，你也太抠门了点。” “滚犊子！” 王宝强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好不容易积攒的票据，全被你小子给祸祸了，你还好意思说？” “你看能不能喝，不能喝就哪里凉快，待哪里去。” “别别别……” 李有福讪笑着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哥，你说你也是的，堂堂一个科长，还好意思跟我计较这些，也不嫌丢人。” 王宝强没好气道：“丢人？我倒是想丢人，你送我一堆票据，我马上丢人给你看。” “对了，今晚厂里要放电影。” …… 第259章 红色的觉悟票 “放电影？” 李有福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好似离他近，又好似离他很远。 在后世，李有福也去过电影院，不过最多的还是在电脑上看免费。 一张电影票就要几十元，够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穿越到这个年代，李有福还没看过电影，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很少，放电影算是比较隆重的娱乐活动。 要搁在农村，家家户户还要拿出好吃好喝，招待上门的放映员，说不定招待的好了，还能多放一场。 放映员不仅是一门手艺活，下乡放电影的时候，还能收到不少土特产，也是人们心中的八大员之一，无数人羡慕的职业。 王宝强乐呵呵的，“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算！肯定算！” 这个年代的电影，全是黑白色调，李有福能期待才怪，只不过放电影是一件大事，对厂里几千号人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娱乐节目。 花上5分，1毛，顺带再买点瓜子，你就是全厂最靓的仔。 “你也可以把关系好点的朋友叫上，到时候给保卫科的人打个招呼就成，不过安全你得负责。” “行！” 李有福本来想说他还没交到朋友，不过想到侯进步，王秀芹，倒是可以把师父，师娘带进来。 想到此处，李有福笑着问，“王哥，电影几点开始？” “晚上7点，看完正好回去睡觉。” “别怪我没提醒你，提前准备好凳子，不然好点的位置都被人抢了。” 李有福咧嘴笑了笑，“谢谢王哥，用不用我顺带帮你占位置？” “那倒不用，厂里给我们安排了位置。”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领导吗？” 当然，这话李有福没说出口，只当内心发了句牢骚。 王宝强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好好干，你也很快能坐上领导的位置。” 这话倒也不是画饼。 采购员的地位毋庸置疑，一个能弄来大量物资的采购员，更是厂里的金疙瘩。 不难从王宝强对李有福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把李有福比作销冠，一点不夸张。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几年，往后的几年，物资同样匮乏。 “对了，你这个月的票据，财务科没见着你人，送我这来，让我转交给你。” 王宝强回到座位，一把拉开抽屉，用一小张白纸夹着各种票据，白纸上面还有李有福的名字。 “这都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又是给谁的？” 肥皂票，香皂票，澡票，理发票，猪肉票，李有福竟然还看见了一张红色的觉悟票。 “这是？” 王宝强解释说道：“这叫觉悟票，根据劳动表现，发放不同颜色的觉悟票，像你这张红色的觉悟票，就是劳动好，踏实，干劲十足。” “对那些不能按时上工，劳动差劲，没干劲，发放的就是绿色的觉悟票，次数多了，不但全厂通报批评，还会扣福利，严重的工资降档。” “啧啧啧！” 李有福砸吧着嘴，“王哥，有惩罚也有奖励，那我这张红色的觉悟票？” “想啥美事呢，你要是每个月都能领到一张红色觉悟票，也是升职提工资的重要依据，什么劳动模范，不但会全厂通报表扬，说不定，还会被厂领导拉去其他厂做宣传。” “就这？” 李有福心里暗自吐槽，“如果只是升职加薪还好，拉去其他厂做宣传的话，那还是不要了。” 无他！ 低调点闷声占便宜就好了，要是搞的人尽皆知，李有福可没有把握受得住秘密。 就这一条，他的物资是从哪里弄来的？ 少了还能辩解两句，多了的话，李有福就是在涨几张嘴也解释不了。 总不能逢人就说，全是钓鱼吧？ 那也不现实！ “瞅瞅，你啥表情？” 王宝强没好气道：“就你这表现，三天两头看不见你人，没直接给你绿色觉悟票就不错了。” “要不是看你小子表现好，你以为我愿意帮你顶前面。” “就知足吧！” 李有福嬉笑道：“王哥，我也不是瞧不上。” “来抽根烟。” “少来！” 话是这么说，王宝强还是接过了烟放在嘴上，李有福识趣的拿出洋火给他点燃。 王宝强抽了一口，“我知道你工作干的出色，王哥答应过你，只要你工作干的出色，我就会挺你。” “王哥，我没这么想过。” “也不对，想还是想过！” 李有福微微一笑，也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王哥，王科长，我知道我年轻，又是刚进厂，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王哥你照顾我，这些我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只是觉得，一下子把我捧太高，容易摔倒。” “还是循序渐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真做了大贡献，就算你捧我，我也会凑到你面前，跟你谈升职加工资的事。” 王宝强笑眯起了眼，“不错，能有这个觉悟，就证明我没看错你。” “不过老六你也放心，王哥不是那种善妒的人，手下的人能做出成绩，为咱们红星机械厂作出贡献，我这张老脸也有光。”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王哥说的是，不过我在这里还是要谢谢王哥！” 王宝强再次拍了拍李有福，“好好干，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用心了，不但是我，厂里的领导也能看见。” “对了，你现在也搬去了宿舍，还有没有啥生活上的困难？” “多了也没有，二三十元我还是能借给你的。” 李有福心中一暖，二三十元还不及他小金库里的零头，不过这话从王宝强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很舒服。 要知道，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王宝强是正科级干部，享受的是16级，一个月能有110.5元的工资，说起来比李有福的三姐夫，聂海龙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 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王宝强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能对李有福说出这些烫贴的话，是真心拿李有福当晚辈看。 李有福也知道这点。 他笑了笑，“谢谢王哥的好意，我搬去的时候，我三姐他们，还有我师父都出了一把力。” “师父？” 王宝强一脸疑惑，李有福也没多解释，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他点了点头，“行吧，以后有啥困难，就跟我开口，能帮的我尽力。” “谢谢王哥！” 李有福道了一声谢，心里也同样重复着，“以后你遇上困难，能帮忙的我也尽力。” …… 第260章 呛了回去 “亲爱的工友们，刚接到厂办公室通知，决定今晚7点，在厂区放映电影《烽火列车》，请自行携带板凳，放映期间，请各位工友主动维护好现场秩序，不得喧哗，吵闹，影响他人。” “通知……” 就在这时，厂区响起广播音，红星机械厂众人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甚至…李有福在王宝强的办公室都能听见，工友们欢呼喊万岁的声音。 王宝强脸上堆着笑，“行了，你也别搁我这晃了，该干嘛干嘛去。” “别忘了晚上过来看电影。” “好嘞！” 李有福嘿嘿一笑，“那王哥我就先走了。” “去吧！” 刚出了办公室，李有福发现还真不是什么错觉，每个工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就跟过年似的。 一路走过，几乎听到的全是关于晚上放电影的事。 厂区门口。 “老六，晚上就要放电影了，你又要出去？” 原本满面笑容的陈哥，看见李有福骑着三轮车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 在他看来，李有福连着送了好几次物资，他就没见过比李有福更敬业的采购员。 这个误会可就大了。 李有福笑了笑，“陈哥又是你值班。” 他拿出烟给保卫科的几人散了一圈，接着说道：“这不是刚从王科长那里领了票据，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跑物资，就想着趁这会有空，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陈哥恍然大悟，“我说呢，这年头还有人不喜欢看电影的。” “那没事了，我给你开门，你早点去买，别把晚上看电影的时间给耽误了。” “谢谢陈哥！” “都是小事，你还跟我客气干啥。” 李有福笑着点头，“对了陈哥，晚上我还要带两个长辈过来，到时候还请你行个方便。” “没事，过来的时候登记一下就行。” 看着李有福远去的背影，保卫科里有人说道：“这小子还真不错。” “以后肯定是个当官的料。” “这小子当官我一点不眼红，瞧瞧人家送的物资，都快赶上其他人三倍了。” “肯吃苦，有能力，为人还谦虚，就是不知道当了官以后会咋样？” “行了，当着人面不说，背后讨论个啥？” 陈哥呵斥：“小王，小张，你们俩先去休息，一会换着来，科长说了，晚上来的人多，咱们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好的陈哥。” … … 李有福并不清楚，他走后保卫科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这时候他骑车已经来到供销社。 “同志，给我拿两块肥皂，一块香皂。” “肥皂每块0.14元，香皂每块0.46元。” 李有福点了点头，拿出钱票，“在给我拿一包洋火。” 洋火一盒2分钱，十盒为一包。 这玩意不管是烧火做饭还是抽烟都用的着，一般每家每户都会备一大包。 除了这些，散装醋，酱油，盐，也是李有福要的东西之一，就是那种用超大水缸装的散装酱油和醋，一进门就能闻到酱油的香气。 顾客一般是拿个空瓶子到供销社，售货员会用漏斗和提子，把酱油或醋倒进瓶子里。 空瓶子李有福没有，只能多花2毛，等不用的时候还能拿着空瓶子过来退钱，相当于瓶子的押金。 想了想，李有福又买了两罐麦乳精，一罐就留着自己喝，另外一罐准备一会给侯进步送去。 既然每天下午要去侯进步家吃饭，光麦乳精还不够，粮食肉蛋鱼，灵泉空间多的是，倒是不用在供销社购买。 最后一算账，大头是麦乳精，要1.21元一罐，剩下的加起来才1.4元。 麦乳精算是城里流行食品，通常用来送礼或送给老人，真正自己喝的机会很少。 不过对李有福来说，这都是小钱，只要他想，甚至能把麦乳精当饭吃。 出了供销社，李有福没急着去侯进步那里，他要先把刚才买的酱油，醋，盐送回宿舍，还有昨晚黑市换的铁锅，煤球炉子。 … … 大杂院内。 “老六回来了，这又买的是啥？” 看见李有福又带回一堆东西，张大娘眼睛都看直了。 “铁锅？炉子？” “老六，你是准备在家做饭？” 张大娘脸上的笑容一僵，“你说你就一个人，花这冤枉钱干啥，还不如跟我们家搭伙，这样你每天下班回来，光等着吃就是了。” “也没几个钱，买的别人用旧的。” “再说了，我一个人过日子，想吃啥就吃啥，这点就不劳张大娘操心了。” 李有福就差没指着对方鼻子开骂，张大娘家孩子多，养活这么多张嘴不容易，李有福也能理解，他好说话，但不代表他就好欺负。 张大娘打的啥算盘，李有福门清。 真要和张大娘搭伙，相当于用李有福的口粮养活她一家，吃啥还能由着李有福？ 想啥呢！ 自知理亏，张大娘住嘴，不过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辩解道：“我也只是好心，又没其他意思。” “不搭伙就不搭伙，好像谁稀罕似的。” 李有福懒得搭理她，将铁锅，煤球炉子一件件搬进屋子放好，有了厨房用具的加持，这间小小的宿舍，也多了一丝烟火气。 “老六，你回来了。” “黄嫂子。” 黄秀云扬了扬手中的暖水瓶，“知道你还没开火，我听着外面的动静，过来给你送壶开水。” “谢谢黄嫂子！” 黄秀云莞尔一笑，“客气啥，对了，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晾起来了，等晾干了我给你拿过来。” 李有福轻笑一声，“黄嫂子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等衣服干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自个拿回来就是了。” “对了，这块肥皂你拿着。” 李有福转过身把刚买的肥皂，拿了一块递给黄秀云，虽然两人是雇佣关系，李有福一个月要付给黄秀云3元钱当报酬。 但也没说，洗衣服用的肥皂也让黄秀云搭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有福无所谓的说道：“衣服都让你洗了，在让你搭上肥皂，我才不好意思。” “那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嫂子就收下了。” 黄秀云脸上堆满了笑，肥皂票一个月才发一张，相当于白嫖一块肥皂，她能不高兴吗？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收着吧！” “对了嫂子，我听厂里广播说，晚上厂里要放电影。” “真的？”黄秀云眼睛都亮了。 李有福微微颔首，“我是刚好有事提前回来了，不然这个消息让张哥跟你说，你肯定更高兴。” …… 第261章 总算忽悠过去了 “有啥可高兴的，还不是那样。” 黄秀云一脸娇羞，“老六我先不跟你讲了，我还得回去做饭，那就先这样。” “口是心非的女人。” 李有福好笑的摇了摇头，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酱油，醋，盐，最基本的调味料有了，再加上食用油，完全可以自己在家里做饭。 实际上，李有福只准备将煤球炉子放在屋里烧水，每天能喝上热水，有热水洗脸洗脚就行了，不然大冬天的只能喝凉水，想想都浑身不自在。 而且水里的虫卵极多。 想到这，李有福忽然又想到了宝塔糖，是一种专门用来打蛔虫的药。 “自己每天都在喝灵泉水，但也不能保证身体里就没有蛔虫。” 不但是李有福，外甥，外甥女，还有蒋翠花她们。 “看来很有必要上医院买些宝塔糖回来，给每个人打一遍虫，也放心些。” 李有福口中喃喃，一边整理，一边计划着后面的事。 至于调味料，他就放在灵泉空间，说白了，偶尔吃上一两顿好的没事，哪有谁家顿顿吃肉。 他真敢这么做了，恐怕用不了几天，街道办的王主任就会上门。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做好的荤菜放进空间，反正有时间静止，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等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加餐，神不知鬼不觉！ 李有福暂时就想了这么多，主要他对周围邻居不熟，既不敢赌，也不想冒险。 等弄完这一切，李有福惬意的躺在躺椅上，身边是一杯用麦乳精冲的水。 香气扑鼻，喝进嘴里更是有一种香甜，浓郁的味道，似乎喝下麦乳精冲的水，感觉日子也不那么苦了。 李有福喜滋滋的又喝了一口，舒服的都快眯起眼。 不远处，张大娘把一盘水煮白菜端上桌，4个半大小子翘首以盼，眼睛都在冒绿光，然后4双筷子不约而同伸进盘子，一口白菜帮子，一口窝头，那场面看的张大娘直皱眉。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娘，我饿。” “就是，这点根本吃不饱！” “还是昨天的菜好吃！” 四个半大小子一人一句，不禁开始怀念张大娘昨天带回来的剩菜，油水足，甚至在里面还能找到两三片肉，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眼前就一盘水煮白菜帮子，这还是早上张大娘去菜市场，花了5分钱抢的，那是一点油花子都见不着，里面微微洒了几颗盐。 昨天李有福的剩菜是豪华大餐。 今天这顿就属于腌制乞丐版。 除此之外，就是五个不到巴掌大小，用棒子面做的窝头。 啪！ 张大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你们这个吃法，谁家能养的起？” “从今天开始，我会把口粮过称，不够吃，那就给我饿肚子好了。” 听到这话，4个半大小子人都快傻了，这才意识到母亲并没有开玩笑。 “娘，你说真的？” “不是真的还有假？” 张大娘实在心酸的紧，以往5分钱，还能买到一棵白菜，现在就只能买到烂菜叶，白菜棒子。 照这么下去，全家还不得给饿死。 按理说李师傅一个5级锻工，每月工资有61.7元，在这个年代属于妥妥的高薪人群，之所以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原因就在户口上面。 张大娘是农村户口，孩子户口随母亲，这部分是没有定量，也就是说只能去买高价粮。 以往倒也能过得去，现在物资紧缺，黑市上粮食的价格都快翻了20倍，能不着急上火。 “要是李有福能答应就好了。”张大娘再次叹了口气。 … … 时间过的很快。 李有福一直在家待到下午四点才出门。 “师娘，开门。” 李有福将三轮车停进院子，又从三轮车斗里拿出准备好的粮食，鸡蛋，还有一条鱼，一罐麦乳精。 粮食也不算多，3斤大米，3斤白面，10斤高粱米面以及10斤红薯。 “我滴娘，老六，你这是把口粮全拿来了，你在厂里吃啥？” 李有福笑了笑，“师娘，来搭把手，咱们进去说。” 王秀芹不情不愿，“你让我咋说你好，等你师父回来，还不得说我这个当师娘的不是。” “师娘，瞧你说的，口口声声说让我拿这里当家，这会我往家里拿粮食，你咋还不乐意了？” “不是不愿意，你拿这里当家师娘很高兴。” “你也知道，我和你师父就两个人，师娘也没拿你当外人看，你把粮食全拿来，你在厂里吃啥？” 王秀芹一脸严肃，“老六，听师娘的，拿回去一半，不然的话，你就全部拿走。” 李有福心里暖暖的，这神态，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蒋翠花。 尤其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使亲戚串门，也要拿上自己的口粮，不然就没有饭吃，因为你吃了别人家的饭，别人就没吃的。 侯进步，王秀芹，两人都是城镇户口，每个月有定量，又没有孩子要养，这种哪怕放眼全国都属于凤毛麟角，还被有些人称为绝户。 师父，师娘对自己好，李有福都记着呢，他又不是白眼狼，更不会吃白食，况且…灵泉空间里的粮食多的根本就吃不完。 要不是怕吓着两人，李有福都准备拿出更多的粮食。 “师娘，这罐麦乳精是孝敬你和师父的，我听人说，常喝麦乳精对身体好。” 王秀芹白了他一眼，“别打岔，现在是说粮食的事，一会我给你装好，走的时候一并拿回去。” “别别别，师娘真不用，粮食大部分是我用鱼跟人换的，先不说我是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就我这身份，想要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 “再说了，我钓鱼很厉害，这事师父也知道，不信的话，等师父回来你自个问他就是了。” “侯进步也知道？” “嗯！” 李有福张口胡诌，不过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只不过李有福不经常在红星机械厂，熟悉他的人不多，不然凭借李有福搞物资的本事，早就有人上赶着巴结了。 毕竟，张大娘家的情况是少数，绝大部分城里人，结婚生子首要考虑的目标同样是城里人。 不为别的，能吃饱饭才是头等大事。 反而，城里人现在考虑最多的是如何增加一些营养，例如鱼蛋肉。 说到这里，李有福心里高兴着呢，“总算是忽悠过去。”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还远吗？ 这也算是为自己谋福利，毕竟…李有福守着宝山，他也不想继续吃糠咽菜。 …… 第262章 这才是生活 “老六，你先坐会，我去做饭。” “师娘，那我来洗菜。” 王秀芹嗔怪的看了李有福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的这些，坐着歇会，一会你师父就回来了。” “好！” 李有福应了一声，随后自顾自的打开麦乳精的罐子，给他和王秀芹一人冲了一杯麦乳精，虽然李有福做饭上没帮到忙，但像个大爷一样等饭吃，也不是他的风格。 “师娘，这是我刚冲的麦乳精，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你这孩子。” 王秀芹拗不过，端着缸子往里吹着气，浅尝了一口，“好喝。” 李有福扬起嘴角，“好喝就对了，那罐麦乳精，是我买来孝敬师父和师娘，你们可别舍不得喝。” “等哪天喝完了，我在去买。” 王秀芹露出笑容，“老六，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这玩意金贵，你的钱还是攒下来将来娶媳妇。” “师娘，你怎么跟我师父一个样，尽盼着我娶媳妇。” “我总要遇到合适的才行，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女人结婚，家里还不被弄的鸡飞狗跳。” 李有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的王秀芹一阵好笑。 “行了，快点出去吧，免得弄一身油污，不好洗。” 李有福不为所动，“没事，在厨房还能陪师娘说说话，干坐着多无聊啊！” “你这嘴，以后还不知道会招多少女孩子喜欢。” 王秀芹被逗的咯咯直笑，“行吧，你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帮我给煤球炉子换个火。” “火钳就在边上。” “得嘞！” 一看到真有事，李有福也不含糊，先是用火钳把旧煤球全部夹出来，去掉尾巴燃烧殆尽的煤球，回归原位后，在上面架上新煤球。 虽然换煤球的动作谈不上熟练，但总算完成了王秀芹交代任务。 王秀芹夸赞道：“还不错，比你师父笨手笨脚可强太多了。” 李有福干笑两声，这话让他怎么接？ 他装作没听见，询问，“师娘，那接下来呢？” 王秀芹也不客气，指挥着李有福先把铝壶放在煤球炉子上，刚换了煤球，燃烧起来有一个过程，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 尤其到了冬天，很多一氧化碳中毒就是这么来的。 “扇子在那，你对着出风口扇扇风。” 火借风势，和鼓风机的原理差不多，都是加大氧气，使煤球充分燃烧。 浓烟滚滚，李有福被呛了两口，滋味是真不好受。 见状！ “老六，放着我来吧，你赶紧去洗把脸去。” 王秀芹催促着让李有福出去洗脸，这次李有福没有拒绝，“师娘，我去洗把脸，太难受了。” 看着李有福双眼通红还流着泪，王秀芹强忍着笑意，“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 “赶紧去！” “好！” 李有福嘴上答应，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要是有铝皮做的烟囱，他也不至于在师娘面前丢脸。” 正洗着脸，侯进步就回来了。 看见李有福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他连忙询问，“老六，眼睛是咋回事？” 侯进步看了看李有福，又看向了厨房。 王秀芹探出个脑袋，忍俊不禁的说道：“还能咋回事，抢着烧火，让烟给熏了。” “哈哈哈……” 侯进步顿时乐了，“好好洗，多洗两遍，这玩意进了眼睛，难受着呢。” 李有福：“……” “知道了师父。” 侯进步说完，径直走进堂屋，接着就发现桌子上的麦乳精，“咦…媳妇，你买麦乳精了？” “哪是我买的，是你那宝贝徒弟拿来孝敬我们两个的。” 随即，王秀芹又把李有福拿来粮食的事又说了一遍。 “进步，你看这事咋整？” “这孩子太实诚了，我看他是把一个月的定量全拿我们这了。” 闻言。 侯进步沉吟道：“他怎么说的？” “说是钓鱼换的粮食，我咋听着这么玄乎呢？” 王秀芹看着侯进步，“老六还说这事你也知道。” “我知道？” “你是说钓鱼？” “嗯！” 见王秀芹点头，侯进步忽然笑了，“既然这小子说是，那就是，他以后要是拿粮食过来你收着就行。” “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嘛？” 王秀芹翻了个白眼，“那他吃啥？” 侯进步笑着摆手，“这事你就甭管了，这小子本事着呢。” 听见丈夫这么说，王秀芹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两人的对话，李有福听的清清楚楚，他哪有闲心，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李有福背对着两人，悄悄从空间里弄了点灵泉水洗眼睛。 效果立竿见影！ 还别说，服用灵泉水不仅能增强力量和身体素质，外用还能起到保健，消炎的效果。 李有福感觉双眼一阵清凉，被浓烟熏过负面效果全部消失。 “师父！” 侯进步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坐下说，刚才你师娘跟我说了，她说你把口粮全拿过来了，还问我，你吃啥？” “还是师父了解我。” 李有福咧嘴一笑，“放心吧师父，粮食是我拿鱼跟其他人换的，饿不着。” “嗯，你心里有数就成。” 侯进步语重心长，“师父虽然喊你每天下了班来吃饭，并不是让你把口粮全部拿过来。” “师父，瞧你这话说的。” “就算你不喊我来吃饭，孝敬师父，师娘，也是我这个当徒弟应该做的。” “况且，师父的心意我都明白。” “你让我来家里吃饭，一是看我一个人，二是为了让我多学习点知识，师父的好我记着呢，现在粮食吃紧，谁家都不富裕。” “师父！” 李有福笑了笑，“你有你的用意，但我不能不识好歹。” “嗯！” “你能这么想，我这个当师父的打心里高兴。” “开饭了。” 两人正说着，王秀芹端着一盘炒鸡蛋走了进来，色泽金黄，香气诱人，让人忍不住咽着口水。 王秀芹微微一笑，“你俩别聊了，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好！”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结伴跑出去洗手。 趁着这个功夫，一盘炖鱼，一盘白面馒头相继出锅。 “老六，尝尝师娘的手艺。” “香着呢，不仅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李有福吃的停不下，一口鸡蛋，一口馒头，三五口下去，在喝一口鱼汤，这才是生活。 …… 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263章 发现敌特 “慢点吃，都是你的。” 王秀芹一副宠溺的口吻，而后用筷子扒拉了近一半的炒鸡蛋在李有福的碗里。 “够了够了，师父，师娘，你们也吃。” “等吃完了咱们就过去看电影。” “电影？” 李有福点了点头，“我听厂里广播在说，好像是《烽火列车》，没错！就是这么个名字，今晚七点在我们红星机械厂放。” “我问过我们科长了，说是可以带朋友和家属过来。” “这不正好，等吃过饭了，咱们就过去。” 王秀芹欣喜的看向侯进步，“进步，你怎么说？” “那就去呗，没听这小子说他都安排好了。” 侯进步脸上同样带着笑，他开心不是看电影，而是李有福这份孝心，说明没拿他们当外人看。 “那行，你们俩先吃着，我去收拾一下。” “不就看个电影，饭不吃了？” “不吃了。” 李有福有些好笑的看着侯进步，还真是直男属性。 “师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侯进步摆了摆手，“算了不管她，咱们吃饭。” 果然！ 王秀芹进屋是去梳洗打扮，再出来时，完全就是一个美艳少妇。 说起王秀芹，年纪不到四十岁，底子也好，可能长年在家，又没个孩子，抑郁成疾，看上去气色差了一大截。 现在嘛…光彩照人，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师娘，你看起来好美，简直像换了个人。” 不仅李有福看呆了，侯进步眼睛都看直了。 王秀芹一脸娇嗔，“瞎说什么呢，我一个徐老半娘，这话也不嫌害臊。” 侯进步砸吧着嘴，“老六这话说的没错，媳妇，你要不还是换回平时的装扮吧，我怕你待会去了厂里，那些男人眼睛都长你的脸上。” “呸！老不正经。” 王秀芹妩媚的白了侯进步一眼，脸都羞红了。 话是这么说，王秀芹还是进了屋又换成了平时穿的衣服。 见状！ 侯进步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还多了一丝愧疚，“媳妇，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王秀芹眼睛里都是水雾，“进步，该委屈的是你，我嫁给你这些年，也没为你生个一儿半女，我，我对不起侯家。” 侯进步一把抱住王秀芹，“媳妇，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挺好，平静，也踏实。” “再说，即使没有一儿半女，我们还有个孝顺的徒弟。” “嗯！” 王秀芹破涕为笑，“对，我们还有老六。” 李有福一开始在一旁看戏还觉得挺开心，紧接着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忽然听到两个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整个人还有点懵。 接着，侯进步走到李有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六谢谢你，我有好久没看见你师娘笑这么开心了。” 侯进步有些感慨，他收李有福为徒有些赶鸭子上架，没想到两人关系处着，不是父子胜是父子，越是和李有福接触，他越是能从李有福身上看到闪光点。 沉稳，谦逊，知进退，有能力，最重要的是，重情重义。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侯进步不禁暗想。 李有福笑了笑，“师父，师娘，你们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我拜了师父，孝顺你们两个也是应该的。” “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过去了。” “好！” 过去的时候还是骑三轮车，顺便还架了两条长凳在三轮车斗。 … … 红星机械厂门口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填满，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在往这个方向前进。 老人，小孩，妇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像是过节。 “好多的人，他们都是来看电影的？” 侯进步微微颔首，“毕竟红星机械厂算是当地的大厂，光厂里的职工就好几千人，再算上家属，亲朋好友，我看这里一万人都不止。” 吵杂声，说话声，但更多的兴奋的吼叫。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李有福暗自咂舌，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这竟然都是来看电影的？ 李有福敢发誓，这绝对算是他见过最夸张的看电影。 也就在这时，李有福耳朵忽然动了动。 “东西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放心，今天全是人，他们保卫科全盯着门口，根本就顾不上厂区。” “那就好，待会注意看天上，我在外面发射信号弹，你就在里面点燃引线，趁着他们的人都在看电影，一定要把机械车间给炸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李有福冷汗的快流下来了。 “该死的特务！” “一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当李有福正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可以进厂了。” 紧接着人群传来骚动。 因此，李有福只注意到是一个头戴解放帽，藏青色工作服，身高1米7左右的男人，但具体的长相，由于是背对着李有福的视线。 再加上人群开始走动，那人很快就消失在李有福的视野。 “完了。” 李有福一脸阴霾，要是机械车间被炸，厂里出了事，上面是一定会派人下来彻查此事。 虽然不是李有福干的，但调查组下来肯定要锁定嫌疑人，最近进厂的职工就成了首选。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现在出事。” 李有福心里不禁苦笑一声，“他这算不算被殃及池鱼？” 一旦细查，肯定能发现李有福户口问题，试想，没有城镇户口，没有定量，就只能去买高价粮食，光一个吃饭问题就难住了绝大多数人。 又是什么样的人，宁愿买高价粮食，也不愿意改动户口。 光是这一个问题李有福就回答不出来。 他总不能跟人胡咧咧，说自己在县城老家还有一份工作，相信只要李有福说了，甭管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一顶特务的帽子就会扣他头上。 “老六你怎么了？” “没啥，就是刚刚想了个问题。” 侯进步狐疑，“这也能走神？” 王秀芹帮腔道：“咋不能走神，我刚才一看这场面还不是被吓到了。” “师娘，我也没想到阵仗这么大。” 王秀芹笑着道：“我估计听着消息，周边的人都过来。” “行了，待会再聊，好多人都进去了。” 侯进步赶紧催促了一句，人这么多，轮到他们也只能坐后排，好不容易看个电影，谁不想凑近点，好看得清楚。 即使侯进步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这方面也像常人一样，不能免俗。 …… 第264章 瓮中捉鳖 “陈哥，这是我两位长辈，我带他们做个登记。” “做啥登记，我还能信不过你。” 陈哥对着侯进步，王秀芹喊道：“叔，婶，有福可是我们厂里的标兵，工作干的那就一个踏实，谁见到了不竖起大拇指。” 侯进步脸上带笑，“陈同志你也好，有福这孩子确实不错，能听见工友对他的认可，那看来他的确做的很出色。” “何止是出色，我估计他很快就能当上干部。” “真的？” 王秀芹惊呼出声，看李有福的表情更是眉眼带笑。 李有福挤出一丝笑容，“陈哥，你快别夸我了，我才来了多久，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对了陈哥，今晚咋来这么多人？” 陈哥笑着道：“厂里超额完成了指标，领导高兴，加上难得放一回电影，于是就没做啥限制。” “老六你是担心抢不到好位置吧，你不知道，快下班的时候王科长特意交代，说是看见你了，跟你说一声，给你留了第三排的位置。” “你看，王科长都这么重视你，以前我可从没听说过，还有干部给职工留位置的。” 听到这话，李有福也没想到，王宝强竟然给自己留了位置，心里不禁对王宝强的感激也多了一分。 侯进步，王秀芹，看到李有福在红星机械厂混的风生水起，还受到干部的关照，两人比自己获得成绩还要高兴。 “谢谢陈哥。” “谢我干啥，要谢也是去谢王科长。” 李有福笑了笑，“王科长要谢，陈哥这里也要说谢谢，要是你说，我也不知道。” “行了，你也赶紧带着叔叔，婶子进去，今晚来的人有点多，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一会还要去厂区里巡视。” “辛苦了陈哥，那我再过来找你。” 说完，李有福带着侯进步，王秀芹两人进入厂区，陈哥并没当一回事，他以为李有福说的找他，是等电影结束。 “人还真多啊。” 李有福将三轮车停在办公区外面，就带着侯进步，王秀芹前往放电影的空地，放眼望去全是人，最前面搭了个简易的台子，还有白布。 等时间到了，放映机的灯光就会打在白布上面，画面也就出来。 “老六，这里！” 段鹏看见李有福一行人，起身朝他们招呼。 “师父，师娘，在那边。” “鹏哥！” 段鹏上前握住李有福的手，“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哥哥我也算是功成身退。” “啊？” 李有福愣了一下，“鹏哥，你不在这看？” “这是科长让我特意给你小子占的，谁让你是咱们科的功臣呢，我的位置在那。” 段鹏指向靠后面几排的位置，“行了，你跟叔叔，阿姨在这里看，我就过去了。” 李有福提议，“要不挤挤？” “不了，我老婆闺女还等我呢。” “好吧，空了咱们一块吃饭。” 李有福又感谢了一句，还别说，朝中有人就是好，除了前面领导的位置，第三排看电影，这个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侯进步坐下后询问，“老六，你领导这么照顾你，我和你师娘去打个招呼。” 王秀芹点了点头，她同样是这个意思。 两人把李有福看作家人，家人被领导关心，于情于理，都应该出面打个招呼表示感谢，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传统。 说话间，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道：“领导来了。” 只见一群一个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被一群中山装，一路簇拥着缓缓走了过来。 李有福提醒，“师父，师娘，走前面那位是我们的厂长，后面几个是副厂长，主任，后面跟着的是各个科室的科长。” “倒数第四个就是我们王科长。” 王宝强的长相很有辨识度，能让人一眼记住。 瞧见这阵仗，侯进步，王秀芹缩了缩脖子，“不愧是管着几千人，这气势看着就吓人。” “王科长还是挺好说话。” 李有福帮着王宝强辩解了一句，“师父，师娘，你们先坐着，我上外面看看有没有瓜子啥的。” “电影都快开始了，要不就算了。” “没事，我快去快回。” 撂下这话，李有福快速来到厂区门口，几乎是跑着前进。 他跑来自然不是为了买啥瓜子，瓜子不过是借口。 “老六，你这是把啥给落下来？” 在保卫科几人看来，没啥大事，不守着电影还往外跑，不是纯纯的有病是啥。 此刻，厂区门口空荡荡的。 电影快开始了，想看电影的人一个比一个积极，压根不会出现踩着点的情况。 “陈哥，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找我？” 李有福看着陈哥，“陈哥，你信不信我？” “老六啥事啊？”陈哥一头雾水。 李有福深吸了口气，接着把之前听到的话，挑重点讲了一遍。 “啥？” 陈哥激动的双手抓住李有福的肩膀，“老六，你说真的，没开玩笑？” “没有，我发誓，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 “再说了，我也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所有人面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敌特？ 炸机械车间？ 这得多大的事，真被人家在眼皮底下干成了，不说打了他们保卫科的脸，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要受处分。 “该死敌特，还真是无孔不入！” “别说废话了，赶紧叫人，拿上家伙。” 陈哥一脸严肃的询问，“老六，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要是知道长相，悄咪咪赶过去，直接就拿下了。 李有福摇头，“陈哥，那会人多，而且我怕打草惊蛇，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是一个1米7左右，戴着解放帽的男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 先不说今晚进厂的人超过了一万，解放帽，军装，军用斜挎包，几乎被全国人民追捧，也是现在最流行的装扮。 想要在一万多人中找到这名敌特，就像大海捞针。 闻言。 众人表情古怪，还有一丝无力感。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机械车间被炸？又或是，找到雷管炸药，解决这次危机，但抓不住人，总像是在喉咙里扎了一根刺，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对了，还有一个线索。” “我还听到另一个人说，会在外面放信号弹，信号弹升空，里面接应的人立刻就会点燃炸药。” 几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制定出完整方案。 陈哥握住李有福的手，“老六，你这条情报太重要了，等解决完今晚的事，我一定跟上面领导给你请功。” “请功就不必了，怎么说，我也是厂里的一分子。” “陈哥，哥几个，要没啥事我就先过去了，长辈还等着我呢。” …… 第265章 请功 “行！” “咱们也开始行动，老六刚才说的你们也听见了，我去通知科长，完了带一队人去外面，小王，小张，你们各自带人兵分两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胆子这么大。”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众人响应，接着展开行动。 另一边。 李有福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 看见李有福回来，侯进步小声道：“咋去了那么久，电影都开始了。” 李有福笑了笑，“没找见卖瓜子的地方，于是就多跑了点路，可惜都被人来看电影的人给光了。” 王秀芹拿出手帕给李有福擦汗，“不吃也没事，瞧你都跑了一身汗。” “好了别说话，专心看电影。” 侯进步眼睛死死盯着银幕就没离开过，此时电影已经来到一个小高潮。 这部电影主要讲述了抗美援朝初期，美军为阻挠我志愿军向南挺进，炸毁了清川江大桥。 在这种情况下，安东机务段462司机刘风冒着生命危险，在朝鲜同志的帮助下，全车同志密切配合，突破敌机的轰炸封锁，把军火提前运到前线，保证了我军的作战需要的故事。 整部电影情节紧张刺激，还有宏达的战争场面，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李有福心思没有在看电影上，他脑袋里想的全是，保卫科的人能不能抓住特务，自己可是把对方行动内容都告诉了保卫科。 这要还抓不住特务，那就是命。 时间流逝。 电影很快放到一半。 李有福紧张的攥紧了拳。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烟花拽着尾焰极速升空，然后忽然在天空中炸响。 “这是！” 人群很快传来骚动。 “这不年不节的，咋有人放烟花。” “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能出啥事，看位置应该厂外面谁放的，管他是谁，别耽误老子看电影。” 说这话的人只是看了眼天空，紧接着就转移回视线盯着银幕，这样的人才是绝大多数人的反应。 厂长看了王副厂长一眼，“叫人去看看谁在放烟花。” “是！” 王副厂长领命，又把问题甩给了正在维护秩序的两名保卫科的人。 他们压根就没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 李有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从信号弹出现后，他就在心里默数。 一秒。 两秒。 一分钟。 两分钟。 直到这一刻，李有福心中悬着的大石才重新落地。 “这么看来，陈哥那边应该成功抓住了特务。” “老六，你不看电影，在那小声嘀咕着什么呢？” 李有福随口胡诌了一句，“我只是有些感叹，我们的志愿军同志太不容易了。” “好好看吧！” 侯进步不疑有他，相信看过这部《烽火列车》电影的人，都会被志愿军同志不惧危险，不怕牺牲的精神所感动。 … … 与此同时。 “说，你的身份，又是谁派你来我们厂搞破坏的？” “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出来找厕所。” “找厕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陈哥冷哼一声，接着用力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说不说？” 被砸的人腰弓成了虾米状，他还在极力反驳，“同志，我真的是出来找厕所，你们要相信我。” “这又是什么？” 陈哥掐住特务的下巴，直接伸手从他嘴里抠出一颗药丸，不用想都知道是啥。 特务为了完成任务往往不择手段，为了以防身份被泄露，通常会在牙齿上安装一颗毒药。 一旦被擒获，就会第一时间咬碎嘴里的毒药，这名特务以为能蒙混过关，却不知他的行动一开始就在陈哥他们眼皮子底下。 能成功才怪。 同时，一滴冷汗顺着特务的额头落下，他心里不禁暗想着，“保卫科的人究竟是怎么发现他的？” “不可能，他和代号葫芦的人只是小声交谈了几句，不可能被人发现。” 特务压根就不会想到，李有福的听力已经达到了变态级，哪怕他们放低了音量，距离超过了二十米，可还是被李有福听了个正着，并且一字不落。 “陈哥，有发现。” 就在这时，保卫科有人喊道：“3号机械车间发现了烈性炸药。” “陈哥，2号车间也有。” “1号车间正常。” “8号车间正常。” 短短几分钟，保卫科的人便将情报汇聚集在了一起。 “再仔细搜查，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完了！” 特务面色煞白，心如死灰。 陈哥一把揪着特务的衣领，“说，你们有几个人，到底把安装了多少炸药？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特务惨笑一声，“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能不能问问，我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别想拖延时间，你以为我不知道，厂区外面还有你的同伙？” “我可以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你同伙也被我们抓住了。” “带回保卫科好好审问。” “是！” 两名保卫科的人拿着麻绳立刻冲了出来，旁边还有两名持枪的人虎视眈眈，只要特务稍微一动，他们就会立刻扣动扳机。 “小陈，这次多亏了你。”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人赶过来汇合，为首之人正是保卫科的科长，王明阳。 “科长！” “科长。” 起初王明阳听到陈哥的汇报他并不相信，这就和有人告诉你歹徒会来银行搞破坏是一个道理。 关键，提供情报的人只是厂里一名新来的职工。 可事实证明，还真有人胆子这么大，不但带进了炸药，还打算在放电影的时候动手，一旦让这帮特务成功，不仅打了红星机械厂所有人的脸，第二年的生产任务也会因此泡汤。 至于他这个保卫科的科长，就更别提了。 “科长，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对对对，小陈，你跟我一块，这件事必须要向厂领导汇报，还有你说的那位李有福同志，我要当面感谢他。” “我还要给他请功。” …… 第266章 这就是一员福将 现场。 电影快要接近尾声，李有福也被电影里精彩的内容所吸引。 也就在这时。 王明阳，陈哥，还有几名手持长枪的保卫科人员，径直走向第一排领导专座。 “什么？” 厂长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王副厂长，你们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当他目光扫到王宝强的时候，“王科长，你也一块跟着。” 此时王宝强还一头雾水。 “把李有福同志也请过来。” “是！” 王宝强别的没听见，李有福几个字他还听见了，心里疑惑道：“那小子该不会给我捅娄子了吧？” 他向王副厂长投去询问的眼神，哪知，王副厂长直接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竟然连王副厂长都不知道，这臭小子捅的篓子究竟有多大？” 王宝强泛起苦笑，殊不知，王明阳刚才是对着厂长耳朵小声嘀咕，甚至…王副厂长和另外几名副厂长也是一头雾水。 这一幕，看见的人不少。 有人小声嘀咕，“电影都没放完，领导怎么都走了？” “没看见是保卫科的人过来了吗？” “该不会发生啥大事了吧？” “能有啥事，保卫科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还背着枪，我就不信谁敢跑来找麻烦。” “那倒也是，还是专心看电影，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顶。” “老六，谢谢你。” 李有福知道陈哥说的感谢是指什么，他摆了摆手，“都是小事。” 这话，陈哥可不敢恭维，如果没有李有福的提醒，今晚是真的要出大事。 尤其从机械车间搜出了大量的炸药，陈哥当时如坠冰窟，想死的心都有了。 光想想后果，他就一阵后怕。 他打心里感谢李有福，“老六，刚才的事我跟科长汇报过了，厂长让你过去。” “可是！” 李有福看了看侯进步，又看了看王秀芹，“陈哥，我师父和师娘……” 侯进步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思，看着陈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可身后的几人一脸严肃，还背着枪，再听到请李有福过去，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事。 他担忧的问，“陈同志，是不是老六出啥事了？” “叔叔，婶子，只是领导请老六过去问点事，我陈爱国以人格担保，绝对不是啥坏事。” “这就好，这就好！” 陈爱国扭过头，“小张，一会就麻烦你送叔叔，婶子回家。” “陈哥，保证完成任务。” 李有福笑着点了点头，“师父，师娘，那一会就让我同事送你们回去，张哥，我三轮车就停在办公楼那，就麻烦你了。” “老六同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师父，师娘，放心吧，没啥事，等明天我上你那再跟你们说。” 侯进步拍了拍李有福的手，“注意安全。” 说完，李有福跟在陈爱国身后，前往厂领导办公室。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一时惊起千层浪。 “那不是老六吗？他咋会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 “我刚刚还看见厂长和几个副厂长离开，接着就是老六，这…这中间不会有啥吧？” 王悦，罗大姐，李大姐她们就坐在李有福身后不远处，实际上，她们早就注意到李有福，只是碍于王悦表白被拒，也就没去打招呼。 李大姐轻哼，“活该，我们王悦这么漂亮还被他拒绝，让他清高，让他眼高于顶，这下栽了吧，我看他一定是有啥尾巴被保卫科的人逮住了。” “不会吧，我看老六这人还挺老实的。” “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罗大姐，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罗大姐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也就是说过几次话，算不上了解。” 听到这话，李大姐扬起了嘴角，王悦微微蹙眉，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又很快释然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李大姐，我和李老六也就是说过两次话，如果不是你们在一边撮合我俩，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这个人，我现在放下了，以后就不要再我面前提他了好不好？” “行，管他什么样，好男人又不是死绝了，咱们改天再遇到一个更好的。” … … 厂办公室。 “报告！” “进来。” 李有福跟着陈爱国进入办公室，很快就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惊喜，惊叹，还有欣赏…… 王宝强更是五味杂陈的看在李有福，像是要把他给看穿一般。 他开始还以为李有福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要知道，李有福是通过王宝强推举给王副厂长，最终由王副厂长拍板，才进入红星机械厂。 如果李有福真犯了错，他这个推举人，也会落一个识人不明的处罚，关键还会连累王宝强身后的王副科长。 这是王宝强不愿意看见的。 结果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压根不是李有福犯错，相反，李有福立了大功，拯救了整个红星机械厂，也拯救了在座的所有领导干部。 “你就是李有福同志吧，快去搬个凳子，让李有福同志坐下。” 厂长快步走上去和李有福握手，前一句是对李有福说的，后一句话是说给陈爱国听。 “厂长好！” “王副厂长。” “刘副厂长。” “田副厂长。” 几个副厂长也相继上前，一一和李有福握手。 “老六你可真行！” 放下椅子的时候，陈爱国语气俏皮的调侃了一句。 换做是他，看见这么多领导，话早就说的不利索了，没想到，明明李有福比他还年轻，怎么就一点不胆怯。 “李有福同志，坐下说话。” “谢谢厂长！” 李有福道了一声谢，这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这一幕，看的众人连连点头，心中对李有福的好感度也直线拔高。 懂谦卑，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要说最激动的还得是王宝强，李有福是他的兵，表现的越好，他脸上越是有光。 “咳咳！” 厂长轻咳一声，“陈同志，请把今晚的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 其实在陈爱国和李有福来之前，王明友已经向众人叙述了一遍晚上发生的事，不过由陈爱国这个当事人，具体把事情讲述一遍，还是很有必要。 “尊敬的各位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晚上我和小张他们在门口执勤，看见李有福同志过来，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陈爱国循序渐进，从晚上遇到李有福，一直到李有福急促跑来跟他说听见特务之间的谈话。 这个时候，刘副厂长忽然打断，“陈爱国同志，你说是李有福同志告诉你的。” “没错。” 陈爱国笃定的点了点头，刘副厂长又问，“李有福同志，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 第267章 连升三级，五级办事员 “刘副厂长，各位领导，说起来我只是运气好，等待厂里开门的时候，恰好听到两个外地人的口音，又是炸弹，又是机械车间啥的。” “于是我就留了个心眼。” 李有福摊了摊手，“后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多说。” 闻言。 现场安静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恐怕两名特务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竟是这么鬼使神差被抓住。 田副厂长笑呵呵的说道：“李有福同志，你就没想过，要是传递给保卫科同志是个假情报怎么办？” 李有福尴尬的笑了笑，“王副厂长，这个我还真没思考过，但我想…即便传递的情报有误，最多也只是让保卫科的兄弟辛苦走一趟。” “倘若情报是真的，就能为红星机械厂挽回损失。” “孰轻孰重，我想在场的各位领导也一定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 李有福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心里却是吐槽，“要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鬼才愿意冒这个风险。” “好了，这个问题就不要再问，李有福同志已经给我们作出了榜样。” “就像李有福同志所说，事关红星机械厂的安全，即便错了，也不过是让保卫科的同志受点累，可一旦是真的呢？” “要是不管不问，最后造成的损失，我问问在场的各位，谁能承担的起，是你，是你，是你们，还是我？” 李厂长的话震耳欲聋，也无疑是对李有福的行为定了性，要是有谁不开眼继续抨击李有福，那就是跟他李厂长，跟整个红星机械厂为敌。 李有福心里偷着乐，奖励不奖励的都无所谓，他算是彻底从这件事当中摘出去，又能继续待在红星机械厂当个小透明。 否则一旦查到他户口，光是吃喝拉撒，粮食来源问题就解释不清。 有人要问，干嘛不把户口迁到江浙省城，也就没这么多麻烦。 是因为李有福想多给自己找条后路，等起风了也会多一个选择。 最高兴的莫过于王宝强，王副厂长，李有福算是跟他们一条战线上的人，出了成绩，他们收益会最大化。 王副厂长开口，“厂长，李有福同志帮厂里挽回损失，立这么大的功劳，不给点奖励，怕是说不过去。” “田副厂长，刘副厂长，这事你们怎么看？” 说完，他又看向王宝强，“宝强，李有福同志也是你手底下的人，你来说两句。” 在这种场合下，按理说怎么也不会轮到王宝强，但谁让人家运气好，摊上了李有福这么一个下属，关键…李有福还十分争气。 王宝强心里明白，王副厂长明面上是帮李有福要好处，实则…李有福才来厂里多久，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因此到最后，真正的受益人还得是王宝强。 “王副厂长，各位领导，既然让我说两句那就说了。” 王宝强看向李有福，“李有福同志是我在人民公园遇见，最后推荐来咱们厂，这一个月，李有福同志的工作我们采购三科上下是有目共睹，光每个月完成的采购任务就是其他采购员的三倍。” “三倍？” “没错！” 王宝强笃定道：“单据不会骗人，这个完全可以去财务科做调查，他们那里也有一份记录。”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物资有多匮乏，在场的人哪个不是门清。 正因为如此，忽然听见李有福每个月要完成的采购任务是别人的三倍，才会如此吃惊。 “各位领导，这点我也能证明。” 陈爱国忽然插话，“李有福同志隔三差五就会拉一三轮车的物资进厂，我们保卫科的兄弟全都看见了。” 王宝强有些意外保卫科的人帮李有福说话，不过正好，这也是王宝强最自豪的一点。 如果没有发生今晚这事，按照李有福的成绩，升职加工资只是时间问题。 “没想到李有福同志，将本职工作也完成的这么出色。” “好，很好！” 李厂长激动的说道：“红星机械厂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同志，只要真心为红星机械厂发展，并作出贡献，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重用。” 王副厂长提议，“我看要不就给李有福同志加加担子，把他提成副科长怎么样？” “副科长？” 就连李有福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在红星机械厂，他现在是8级办事员，一个月有33元的工资，再往上还有7级，6级，一直到1级办事员，这是工人能做到的极限。 再往上身份发生改变，从工人变成干部，这才是副科级，一个月的工资就是99元。 还不完全因为工资，工人和干部，相当于两个阶层。 完全是质的跨越！ “这不合适！” 李有福想也没想便起身拒绝，倒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如果扎根在红星机械厂也就罢了，当个领导干部也没什么不好，关键还是接下来的几年。 另外，工人身份变成干部，档案会发生变化，细心点就不难发现，李有福户口还没迁过来。 他暂时还能用路远做借口，一个月，两个月，后面又该如何解释。 这倒还是其次，李有福不差钱，也不缺物资，真当上副科长，他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只要完成当月采购任务，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 “怎么？当干部都不想？” 李有福苦笑一声，“李厂长，各位领导，你们真的太抬举我了，我才来红星机械厂一个月，比我能力出众的工友还有很多。” “我请求各位领导，就别为难我了。” “哈哈哈……” 陈爱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其余领导倒是笑出了声，眼神里不带丝毫掩饰的露出欣赏的表情。 换做其他人，早就高兴的找不着北。 而李有福给出的解释，从某种意义上讲，更符合众人的心意。 李厂长询问，“王科长，李有福同志现在拿几级的工资？” “回厂长，李有福同志拿8级办事员待遇。” “那就给他连提三级，从今天开始，享受5级办事员待遇。” 李厂长一锤定音，然后笑盈盈的看向李有福，“李有福同志，5级办事员待遇，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谢谢厂长，谢谢各位领导。” 李有福心里简直乐翻了，不但没有丝毫损失，还从8级办事员摇身一变成了5级办事员，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没个七八年都不可能。 …… 第268章 配枪 李厂长上前拍了拍李有福的隔壁，“李有福同志，功劳我给你记着的，好好干，五级办事员不是你的终点。” 李有福拍着胸口保证，“厂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多为红星机械厂做贡献。” 李厂长微微一笑，“行，记住你的话。” “好了，你和陈爱国同志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再开一下会。” “是！” 李有福点了点头，又朝其他领导告别。 出了厂办公室。 “老六！” 陈爱国叫住李有福，“我就不明白，刚才王副厂长提你当副科长，厂长都同意了，你为啥不答应？” “这可是干部，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李有福掏出烟，递给陈爱国一根，然后用洋火给两人点燃，“陈哥，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信不信，就算我答应下来，其他两名副厂长也会站出来反对，亦或是，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找上门。” 陈爱国吸了口气，显然他觉得机会难得。 这要李有福怎么解释？几年后要发生的事暂且不提，从一个8级办事员忽然提升到副科长，固然有这次抓特务的功劳傍身，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干了五六年，七八年的工友会怎么想，说我一个小屁孩，竟然当领导，爬他们头上。” “就算表面上服气，背后也会使出绊子让我栽倒。” “可是！” 陈爱国不服气道：“关他们屁事，自己没能耐，还见不得别人升官。” “要有这个能耐的话，让他们也抓到特务，让厂里少损失。” 李有福当然也想这样做，说到底陈爱国还是不够了解人性，再说了，即便当上副科长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每个月工资多了几十块，李有福差这点钱？ 必要的退缩不叫退缩，叫战略性撤退。 就拿这件事来说，从8级办事员提升到5级办事员，每个月工资从33元，提升到49.5元，要知道，5级办事员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进厂才有的待遇。 退一步讲，这件事听在别人耳朵里会如何？自然是为李有福鸣不平，你想，这是多大的功劳，帮红星机械厂挽回了多少损失。 结果就提了三级工资。 这么一对比，有幸灾乐祸，有鸣不平，但绝对没有眼红和嫉妒。 这样一来更符合李有福处事的原则和利益。 李有福笑着拍了拍陈爱国的胳膊，“陈哥，有时候不争更会让人记住他的好。” “行吧，我说不过你。” 说到这里，陈爱国一脸凝重，“老六，今晚只逮住了两名特务，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接应的人，而且，能把这么多炸药带进厂里，我就不信，这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 “最近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的话，你打个申请，配把枪带身上。” “我听说现在下乡收物资也不那么安全，有把枪防身，总是好的。” “陈哥你没开玩笑？” 李有福当即眼睛都亮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枪械的诱惑，李有福自然也不例外。 在后世，除了军人，警察，等一些特殊行业，普通老百姓哪有机会摸枪，就更别提配一把枪随时装身上。 陈爱国反问，“你不知道？” “知道啥？” “上个星期一科负责去采购的人就出事了。” “啊！” 李有福愣住了，主要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下过乡，更没去过偏远点的山区收物资，而他的物资全部是从灵泉空间取出。 因此更不清楚，人一旦饿疯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拦路抢劫，打家劫舍，只能说是家常便饭。 甚至…一整个村的人占山为王，手里面可是有真家伙。 经过陈爱国的讲解，李有福才清楚，他是何其幸运，采购员之所以能够成为香窝窝，并凌驾八大员之上，除了其特殊性，危险性，还有物资的采购权。 陈爱国唏嘘一声，“老六，我想王科长没跟你说，主要是怕你撂挑子。” “咱们江浙省城周边总体来说，还算是安全。” “其实你活动范围一直在周边的话，也不用太担心。” 李有福深吸了口气，“陈哥，我也不是担心，就像你说的，有把枪防身，心里底气还是要足一点。” “等明天我就找王科长。” “行，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放心，保证不说。” 说话间，两人很快走到厂区门口，也是保卫科的大本营。 “啊！” 惨叫声，皮鞭声，仿佛炸雷般在李有福耳边响起。 陈爱国尴尬一笑，“一点小手段。” “老六，就到这，我先进去看看招了没有，就不送你了。” “陈哥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陈爱国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已经通知公安的人，估计这会已经开始行动，就算他们还有同伙，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将这群特务给一网打尽。” “好！” “陈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看李有福答应的快，回去的路上就将新能力用在周围，虽说陈爱国说通知了公安，晚上还有抓捕行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也怕死，自己破坏了特务的计划，鬼知道那群特务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报复自己？ 要是报复自己，不得已，他也只能动用能力了。 “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李有福以为快要到家的时候，意外还是出现了，他刚进入胡同，就发现不远处猫着个人，裹在黑色衣服中，只露出了一双如麦芒的双眼紧盯着他。 如果不是新能力，李有福听力已经达到变态的地步，也许走到黑衣人面前都不一定发现对方。 “还真是敏锐，我都故意换了一身衣服，还藏在黑暗中都能被你发现，难怪今晚的行动会失败，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你，你是今晚的特务？” 李有福故作镇定，“我劝你还是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安正在全力抓捕你。” “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的同伴也不会被抓住，任务更不可能会失败。” “与其回去也是死，倒不如拉着你垫背，党国会善待我的家人。” 听到这话，李有福瞳孔微缩，“你是弯弯人？” …… 第269章 小赚一笔 “去死吧！” 也不知道是听到公安到处搜查，还是听到弯弯人这个词刺激到了黑衣特务，只见他瞳孔一缩，从腰间拔枪就准备射击。 唰！ 李有福直接消失在原地，黑衣人扣动扳机的手指为之一顿，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人呢？”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黑衣特务做梦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人竟能凭空消失。 他小心上前查探，甚至伸手触摸空气，究竟是不是障眼法，然而手掌扒拉了一圈全都是空气。 黑衣特务感觉自己撞鬼，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其实躲进灵泉空间的李有福比他还要紧张，那种死亡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他发誓，这辈子都不想遇见第二次。 李有福连灌了几大口灵泉水，才总算平复下来的心情，接着就看见，黑衣特工不但没离开，还小心翼翼靠近他原地消失的地方。 “找死！” 李有福双眼精光暴起，一把铁锹出现在他手中，说起来这把铁锹还是当初上山挖陷阱，以及后面用铁锹拍死野猪时用的顺手，最后干脆就在供销社买了同款铁锹放进灵泉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随着李有福对灵泉空间了解加深，懂得运用精神力结束野猪性命，这把铁锹反而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眼下李有福手里没有更趁手的武器，铁锹反而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你是在找我？” 声音如同鬼魅，就在黑衣特务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李有福走出灵泉空间，对着黑衣特务的身体就是一铁锹，同时，精神力发动。 一个有心算无心，黑衣特务几乎没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整个人就被带进灵泉空间并失去了意识。 李有福从不认为仅凭一把铁锹就能搞定黑衣特务，说白了，铁锹只是媒介，是精神力的延展。 他制胜法宝从来都是灵泉空间而不是铁锹，好在成功了。 看着在灵泉空间，如同雕塑一样的黑衣特务，李有福长长出了口气。 以往李有福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将野猪收进灵泉空间，只要进了灵泉空间就是案板上的肉，没想到第一次将人收进灵泉空间，竟然也成功了。 “灵泉空间牛哔！” 说句不好听的，李有福已经做好不成功，就躲进灵泉空间的准备，别看李有福没受过训练，长期饮用灵泉水那身怪力。 黑衣特务手里没了武器，恐怕连李有福一拳都承受不住，正因为如此，李有福才敢冒险和对方叫板。 事实上，灵泉空间远比李有福想象的还要强大。 光是能把人收进灵泉空间这点，无疑让他又多了一张底牌，可以说…只要不浪，活到后世板上钉钉。 这也给了李有福无数想象空间，还真是杀人越货必备的神器。 简单休整了一下，李有福没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 下一秒。 李有福直接发动精神力将黑衣特务扒了个干净，一把m1910勃朗宁改装型手枪，口径还是7.65毫米，全长153毫米，只是从原来弹夹容量10发，增加到了15发。 除了收获一把勃朗宁手枪，30发子弹外，还有就是200多美元，60多元华夏币，以及各种票据，其中全国粮票就达到113斤。 “发达了！”李有福露出微笑。 按照官方挂牌价格，1美元相当于2.46元华夏币，但实际上，黑市要差不多11.7元才能兑换到1美元。 光这一次收获就小赚2000元，李有福也不由感慨，“还是打家劫舍来钱快。” “该死的弯弯特务！” 打劫弯弯特务身上的钱财，李有福毫无愧疚，甚至心中还期待能多遇到两次这样的肥羊，还有就是这把勃朗宁手枪，可惜子弹就只有30发，要是能从其他地方多搞点子弹就好了。 这么想着，李有福眼底多了一抹狠厉之色。 主要上辈子李有福就是奉公守法的公民，这辈子穿越到这具身体，也顶多就是弄死了几头野猪，两辈子加起来，杀人还是头一遭，但这并不代表李有福就害怕杀人。 说到底，对方是敌特，是来搞破坏的犯罪分子。 还有就是对方想弄死他。 不管哪一条在李有福看来都称得上死罪。 更何况，黑衣敌特还看到了李有福的秘密，就更没有理由留手。 只不过，李有福还想把利益最大化，当然指的并非把敌特送给公安，这和李有福跑去自首，坦白自己的罪行没区别。 既然从黑衣特务身上能搜出2000多元，谁知道他藏匿的窝点，还有没有其他价值的好东西。 要知道潜伏下来搞破坏，没点经费怎么可能？与其便宜了其他人，倒不如便宜自己。 李有福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从灵泉空间回到原地，只不过出来之前，他特意观察过一阵，确定没人才出来。 就在这时。 身后不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李有福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好在确认对方身上穿着制服，看来是全城搜查的公安队伍无疑。 “站住！” 李有福老老实实停下脚步，他竟然还在人群中看见了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你们这是？” “老六，怎么是你？” 王主任显然刚看清是李有福，接着询问，“电影都结束这么久了，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 李有福苦笑一声，“这不是被李厂长他们留下来谈话，刚结束，所以这个时候才回来。” 其中一名公安询问，“王主任，这人你认识？” 王主任点了点头，“他是红星机械厂的职工，刚搬进来没多久，还是我接待的。” “原来如此！” “李有福同志，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分子？” 一名公安伸手比划着对方的体型，这特么不就是刚刚那名黑衣特务？ “公安竟然这么快就锁定了目标，看来自己要尽快从黑衣特务嘴里撬出话才行。” 李有福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摇了摇头，“公安同志我并没有看见你说的人。” “该死！这群特务还真会找地方躲藏。” 有人发了句牢骚，被领头的公安给瞪了回去，他伸手，“李有福同志，抱歉打搅了，我姓夏，是管理附近片区一队的队长。” “夏队长你好。” 两人握了一下手，随即松开。 夏队长继续说道：“刚才说的人，是敌方跑来搞破坏的特务，今晚差点就让他们得逞。” “这个人是漏网之鱼，李有福同志如果发现了可疑之人，还请尽快通知我们。” “走，咱们继续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是！” 十几名公安同志继续往里搜查，王主任扭过头补充一句，“老六，听说对方手里有枪，你自己也小心点。” 李有福点了点头，“谢谢王主任。” …… 第270章 审问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李有福没在外面逗留。 大杂院内，李有福回来的时候看见众人还在闲聊，互相讨论着晚上电影的剧情。 “老六，咋这个时候才回来？” “你的三轮车呢？” 三轮车是大杂院独有的一份，谁不羡慕李有福能每天骑着三轮车出去。 李有福笑了笑，“三轮车放厂里没骑回来。” 他这也不算说谎，保卫科的人骑三轮车送侯进步，王秀芹回去，自然会把三轮车停到红星机械厂。 “老六！” 马壮叫住李有福，“晚上我看见保卫科的人把你给带走了是咋回事？” “啊？” 黄秀云吓了一跳，连忙喊道：“马壮你胡说啥呢，老六这不是好好的吗？” 吴昆也插话道：“马壮，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听到这话，马壮立刻反驳，“没有，我视力好着呢，不信的话你们问老六！” 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其实在这个年代，人们最不愿意和保卫科的人打交道。 无他！ 谁还没有占过公家便宜？在这个年代不占公家便宜，除非是傻。 答案就是这么现实。 李有福被保卫科的人带走，第一个想到的是，李有福是不是犯了啥事？不然他一个新进厂的职工，哪有钱置办那么好的家具。 即便李有福已经说了，这些家具全部是二手，可也架不住其他人的揣测心理。 你要过的差点，那没什么好说的，可一旦你比别人过的好点，他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全部归结到你会捞，占了公家的便宜。 更何况，李有福还是采购员这么一个吃香的工种。 “老六，马壮说的是真的？你真被保卫科的人给带走了？” 最难接受的是黄秀云，张大娘，两人从李有福身上占到了便宜，只是打扫卫生，顺带洗两件衣服，一个月就能拿到3元钱的好处，这年头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张大娘一脸复杂，心里却忍不住骂道，“呸，活该，有几个钱看把你给狂的，咋就没让你留下来。” 她还在为李有福不搭伙的事耿耿于怀，这会巴不得李有福出丑。 李有福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有这么回事。” “啊，竟然是真的？” 话音刚落，众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 “老六没事吧？” “我看事情还不小。” 张大娘信誓旦旦，“不然的话，保卫科的人为啥不抓别人，就抓了老六？” 黄秀云不服，“这不是放出来了吗？” 李有福一脸的黑线，在叫他们说下去，自己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而众人还在继续，丝毫没注意李有福难看的脸色。 一旁的李师傅，接住话茬，“都别乱说，就算保卫科的人把老六叫走也不是大事，不然他这会都不一定能回来。” 黄师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上个月我从厂里带了几颗螺丝出来，也是被说了一顿。” “这有啥，我看你们就是闲的，唯恐天下不乱。” 紧接着马壮说了他从食堂里带食材回家。 一个，二个，三个…还真是越描越黑。 李有福：“……” 听我说谢谢你们。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在这也重申一下，保卫科的人的确来找我了，不过不是抓我，我又没犯错，他们抓我干嘛？” 马壮询问，“不是抓你，那怎么把你带走了？” “明天你们去厂里自己听广播吧。” “要没啥事我先回屋了，今天也累一天，我想休息了。” “老六，老六，别介啊，把话说完……” 撂下这话，李有福转身回到屋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才没工夫把时间浪费在这帮人身上。 “老六，老六。” 眼看着李有福脚步不停，马壮跺了脚，“不说就不说，神奇个啥。” “马壮，人家老六不是说了，让明天去厂里听广播。” “对了，该不会真有啥大事吧？” 马壮不屑，“他才来了多久，要真有大事，也轮不到他身上。” “行了，都少说一句，天也不早了，都各自回去睡吧，明个还要上班。” 吴昆是厂办教师，自然比不过这些个根正苗红的红星机械厂职工，他是谁都不想得罪，和稀泥才是最好的方式。 很快众人散去，大杂院恢复了宁静。 … … 另一边。 李有福回到屋里，就将门关起来，外面的人只会觉得他已经睡了，实际上，李有福关好门后就迫不及待进入灵泉空间。 按照李有福原本的意思，他是想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偏远点的地方，在把黑衣特务从灵泉空间放出来审问。 但有了先前遇到王主任，公安同志，李有福瞬间改变了想法，要是灵泉空间没有升级，多出养殖区，迫于无奈，李有福还只能放出黑衣特务，因为灵泉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不同。 换句话说，李有福把黑衣特务带到养殖区，对方就能重新恢复行动能力和思维。 “这是哪里？” “你到底是人是鬼？” “啊！” 面对陌生环境，还有李有福神鬼莫测能力的时候，黑衣特务即便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一刻也露出害怕的神情。 李有福露出一个微笑，在黑衣特务看来这是魔鬼的笑容，他不禁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浑身只剩下裤衩。 他浑身颤抖的用手指着李有福，“你，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里又是哪里？” 李有福笑了笑，“如你所见，这是我的世界，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对你的身体，我丝毫不感兴趣，我要的只是钱财而已。” “告诉我，你还有几名同伙，你们的窝点藏在哪里？说出这些，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休想，要杀就杀，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 原本还十分害怕的黑衣特务，表情中忽然多了一丝决绝。 “想死？” 李有福一脸嘲弄，“我都说了，这里是我的世界，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算想死都难。” “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李有福念力发动，黑衣特务忽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属于自己。 他惊恐的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限制了你的行动而已。” 李有福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黑衣特务不亚于惊雷。 而且正如李有福所说，他甚至连自杀都办不到。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的耐心有限，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现在计时！” …… 第271章 叛徒 “60。” “50。” “等等！” “30。” “20。” 黑衣特务崩溃大喊，“我说我说，我求求你别再念了。” 李有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早知道这样，又何必浪费我的时间。” 黑衣特务感觉上半身忽然一轻，眼里还带着不可思议，但更多的还是恐惧，“不过你要答应我，等我说完之后，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成交！” “不过我也把话放在前面，要是让我知道你欺骗了我，我保证，你没有第二次机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李有福眼神带着冷厉，对于想要杀他的人，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对方，不同只是死法。 作为一个灵魂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如若必要，他也不想整的太过于血腥，毕竟也是对自己的折磨。 “我的上级我不知道是谁，他一直和我们保持单线联系，而我们潜伏在江浙省城的人就只有三人，其中两人已经被你们的人给抓了，我是最后一个。” 李有福直接打断，“我不想听这些废话，说点有用的？” “你又怎么知道是我告诉的保卫科？” “让我猜猜看？” 李有福戏谑一笑，“保卫科里应该有你们的人吧，我说的对吗？” 话落，黑衣特务眼神中明显出现了慌乱，李有福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首先有两个方面的疑点： 第一，这件事发生的很突兀，可以说，如果没有李有福，这帮特务今晚的行动一定会成功，而且时间这么短，对方就锁定了他，并且很笃定，知道李有福回来的时间，地点，以及他这个人。 第二，那就是想要带这么炸药进红星机械厂肯定不现实，那如果保卫科里有人跟他们一伙呢，不但能解释这些炸药是如何运送进去的问题，也能解释的通，黑衣特务是靠什么确定李有福破坏了他们的行动。 “不肯说是吗？” 下一秒。 “啊！” 惨叫声响起。 李有福用意念切断了对方一根脚指头，都说十指连心，脚指头也不例外。 更让黑衣特务感到绝望的是，他除了痛苦哀嚎，下半身一动不动，只能看见鲜血不断往外溢出。 这种死亡临近还能清晰感受到，似乎更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你，你就是魔鬼！” “说得对！” 李有福没否认，“在你心中我的确是魔鬼，可在这片土地上，我却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我李有福只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祖国和人民就足够了，我不需要其他人如何看我。” “这仅仅是一道开胃小菜，你要是在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的脚趾，手指，一根根全部切断。” “你还有最后30秒，现在计时。” 黑衣特务深深看了李有福一眼，“我说，希望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否则就算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听到这话，黑衣特务苦笑一声，“是张平会，我们略施小计，抓住他的把柄，然后用1000块收买了他。” “今晚计划失败，也是他告诉我，是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陈爱国。” 黑衣特务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会躲的远远的，说什么也不会招惹这么一具杀神。 “小张？” 李有福听到这话却是如遭雷击。 “该死，怎么会是他！” 李有福目眦欲裂的盯着黑衣特务，“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没有，我说的全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好！” 李有福意念一动，黑衣特务再次回到时间停止的区域，而他也从灵泉空间回归到现实。 “张平会！我师父，师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给挫骨扬灰。” 李有福套了件衣服就溜出了大杂院。 他现在要赶去看看侯进步，王秀芹，要是两人出了事，李有福怕是这辈子都会感到不安。 二十分钟后。 “老六，这么晚了，你咋跑过来了，快，先进屋再说。” 关上院门，李有福一把抱住侯进步，“师父，你没出事，真的太好了。” 侯进步推开李有福，“老六，是不是出啥事了？” “老六。” “师娘！” 李有福走过去，同样抱了一下师娘，王秀芹脸红红的，“你这孩子，有话进屋说。” 王秀芹又看了看侯进步，“进步，你先陪老六说话，我去倒杯水。” “师娘不用忙活，我就是过来看看，只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侯进步披了件军用大衣，将衣服紧了紧，“老六，是不是出啥事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有啥话你就说，现在都是自家人，只要不是损害国家的事，师父给你兜着。” 听到这话，李有福心中一暖。 他笑了笑，“师父，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损害国家。” “那就好！” 王秀芹在一旁也是松了口气。 “是这么回事！” 当即，李有福把听到特务之间谈话，以及他跑到保卫科把事情说给陈爱国，一直到抓到特务，最后厂领导找他谈话，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了！ 李有福隐瞒了新能力和后面特务报复，只是提到了张平会被收买。 可这些话听在两人耳朵里，却足够让两人震惊。 “啊！” 王秀芹捂住嘴，“你说的是晚上送我们回来的是叛徒？” 虽然不想承认，李有福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师娘，所以我一听到消息，就连忙跑过来了。”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娘，都是因为我，差点害了你们。” 说着，李有福就要站起来给两人鞠躬道歉。 侯进步连忙用手拉住李有福的胳膊，“好了，好了，这事也怪不到你头上，再说了，我跟你师娘这不是没事吗。” “对对对，老六，你师父说得对，这事咋能怪你呢。” “你不是一开始也不知道对方的叛徒吗？” 王秀芹唏嘘道：“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几个钱就甘愿当叛徒。” “那最后事情怎么处理的？” 侯进步询问，“厂领导把你叫去开会，还说了些什么？” …… 第272章 打听情况 “厂领导叫我过去询问了发现敌特的过程，还说，要提我当副科长，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副科长？” “拒绝了？” 侯进步，王秀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李有福，工人和干部之间的鸿沟就不用说，很难让人相信，李有福竟然抵住了副科长的诱惑。 李有福笑了笑，“师父，师娘，主要是我太年轻，而且进厂的时间才一个月，不管这次功劳有多大，一下子把我从8级办事员提升到副科长，我觉得有种拔苗助长的嫌疑。” “要是我接下来的工作干的好也就罢了，要是干的不好，我就真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许多工友非议的对象。” “可是！” 还不等王秀芹把话说完，侯进步挥手打断她的话茬，他拍着李有福的胳膊，“老六你做的很对，这事就算放在我身上，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 侯进步扭过头望向妻子，“老六现在还年轻，有句话叫不争也是争，他这样做反而能在厂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李有福不禁伸出大拇指，笑着道：“还是师父有见地！” “我拒绝当副科长之后，厂领导就把我的工资级别向上提了三级，还说让我好好干，以后会有更重的担子。” “瞧给你美的！” 王秀芹妩媚一笑，“不过你师父说的也对，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搞好团结，你的表现领导会看在眼里。” “好的师娘。” “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老六，你就在这住下，旁边的一间房，你师娘昨天就给你收拾出来了，想着要是哪天晚了，就直接在这住下。” “这！” “别这啊那的，我去倒些热水，你赶紧洗洗了去睡觉。” “谢谢师娘。” 李有福原本是想赶回去，最好是把叛徒的事告诉陈爱国，后来一想，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除非李有福愿意把黑衣特务交出来。 可这样一来的话，他不仅拿不到特务窝点的赃款，更重要的是还会暴露空间的秘密。 “算是便宜你了。” 不过对于出卖他的人，李有福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等明天先去了红星机械厂看看情况再说。 … … 次日一早。 “师父早，师娘早。” “醒了，醒了就去洗把脸，完了过来吃早饭了。” “牙刷是新的，毛巾你先凑合一下，今个我上供销社买条新毛巾回来。” “嗯！” 李有福点点头，心里头一阵温暖，早饭吃的玉米糊糊，还特意给李有福煮了两个荷包蛋。 “年轻小伙正长身体呢，多吃点不然不顶饿。” “师父，师娘，我吃不了这么多，我把鸡蛋夹给你们吃吧。” “不用，你自己吃，这是你师娘早上特意给你煮的。” 侯进步又补充一句，“你师娘心疼你，见你昨晚遭了罪，以后可没这待遇。” “说什么呢？”王秀芹嗔怪的看了侯进步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六，你也赶紧吃，不然一会上班要迟到了。” “谢谢师娘。” 李有福其实想说他没有这么娇贵，可看着碗里香喷喷的荷包蛋，这话又咽了回去。 要怪就怪昨天晚上的黑衣特务，要不是他，李有福也不会连着喝了几大口灵泉水。 一顿早饭结束。 “师父，师娘，我去厂里了。” “我稍你一截。” “师父不用了，我走着过去就行，顺便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见李有福这么说，侯进步也没强求，他和王秀芹打了声招呼后，骑自行车朝委托商店前进。 红星机械厂门口。 李有福看了眼保卫科的人，发现并没有自己熟悉的陈爱国，就连张平会这个叛徒也不在，希望陈爱国能从另外敌特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 最好是能把叛徒张平会给揪出来，这样他就能不动脑子。 “王哥，早！” 王宝强打了个哈欠，一看进来的是李有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我就说今早起来怎么听见喜鹊在叫，原来是我们的大英雄来了。” 李有福甩了根烟过去，“王哥你就别埋汰我了。” “昨晚开会开的很晚？” 王宝强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可不是，回到家都快半夜了。” “要喝水你自个倒！” 王宝强靠坐在椅子上，脸上明显写着疲惫。 “王哥，你这精神气可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嫂子瞎扯腾了呢。” 王宝强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没力气和李有福对嘴，“对了老六，关于你提级别的事，今天中午放广播的时候，就会播出来。” “另外，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级别往上提了半级，等上面领导批准后，我就算是副处了。”王宝强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有福拱手，“王哥，这是好事啊，我在这先恭喜王哥高升了。” 王宝强裂开嘴角，看李有福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柔和，“这都是你的功劳，说起来我才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 “老六，谢谢你，王哥欠你一个人情。” 李有福嘿嘿一笑，“王哥，这话就严重了，啥人情不人情的，要没有王哥的推荐，我恐怕还不是咱们红星机械厂的人。” “一码归一码。” 王宝强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老六，希望你别有怨言，王哥向你承诺，最多明年，我一定把你弄成副科长。” “王哥，我真没这个意思。” 李有福苦笑一声，“我要是在乎这个，昨晚厂领导说的时候，我就直接应下来了。”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只要完成每个月的采购任务就没有其他的事，比起你们这些老黄牛，我可自在的多。” “臭小子，还把你给美上了。” 王宝强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这个性格，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李有福感觉求饶，“别别别，王哥，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可千万不能反悔。” “要是你反悔的话，我就只能辞职不干了。” “好小子，你还威胁上了？” 王宝强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懒，别人巴不得有机会往上爬，你可倒好，让我怎么说你。” “不说不就没事了。” 李有福表情收敛，“对了王哥，昨晚的特务招供了没有？” …… 第273章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哪有那么容易，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想从他们嘴里撬出话，恐怕要废一番功夫。” “不过情况已经汇报上去了，最多今晚军区就会来人，审讯他们才是专业的。” 王宝强递给李有福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相信特务到了这些人手里，最多半天时间就会老老实实，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半天？” 李有福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么算的话，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恐怕过了今晚，他再想从特务窝点搞到值钱的东西，就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留给李有福的时间，只有大半天。 “嗯！” 王宝强并不知道李有福已经惦记上特务窝点里的东西，他点了点头，“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咱们国家的工业基础还是太薄弱了，经不起折腾，红星机械厂更经不起折腾。” “为了防止这种事再发生，会补充一些人员到保卫科，以后三班轮岗，还会增加厂区巡视，一定要把这种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不得不说老一辈的人还是厉害，一旦发现危险，立刻进行查缺补漏，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工作效率，放眼全世界也只有龙哥家才有。 李有福提醒道：“王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剂量的炸药又是如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带进来的？” 王宝强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说？” 李有福点了点头，“里应外合，肯定有咱们厂里的人做内应。” “车间里的工人，食堂，后勤处，这些人熟门熟路，想带点东西进来很容易，但是这么大剂量的炸药，肯定不现实。” “因此我怀疑，内鬼就是保卫科里的人。” “也只有他们做内应，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炸药弄进车间，而不被其他人发现。” 听到这话，王宝强眉头皱成了川字，“老六，你在这坐一下，情况紧急，我必须要把这事上报给领导。” “王哥，我就不在这坐了。” “那也行，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王宝强已经顾不得说，如果保卫科里真有叛徒，事情可就大了，千防夜防家贼难防，厂里布置的防御，就成了形同虚设。 看着王宝强匆忙离开的背影，李有福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汉奸。 还有后世那些公知，吃着龙哥家里的饭，还要砸龙哥家的饭碗，要不是没记住几个人的名字，李有福真想一个个弄死，免得长大后祸害社会。 李有福从办公室离开后，就跑到办公楼找他的三轮车，看见三轮车还在，李有福直接骑上三轮车出了红星机械厂。 他要找个无人烟的地方，处理黑衣特务。 两个小时后。 李有福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你的福气。” 没错！ 这是李有福给黑衣特务选择的墓地。 主要尸体存放灵泉空间，李有福嫌恶心，找块荒无人烟的地方掩埋了，他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很快，一个两米的深坑就被李有福挖了出来，接着用意念把黑衣特务放进深坑。 刚一出来，黑衣特务脸上还带着恐惧，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以及李有福冷漠的脸，他知道生命将要走到尽头。 短暂的一生在他脑海里回放，黑衣特务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这种死法。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就算你杀了我，党国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我，我们一定会拿回这片土地。” 李有福淡淡一笑，“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弯弯这片土地，我们总要一天会攥在手里，任何人也不能改变，我们拿回土地的决心。”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有福摇了摇头，拿出勃朗宁手枪对准了黑衣特务的额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会给你一个痛快。” “我这人说话算话，这里风景秀美，也算是魂归故里，没有埋骨他乡。” “下辈子记住，要明辨是非。” 话落，李有福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李有福第一次杀人，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在解决完黑衣特务后，他快速用土掩埋深坑。 … … 与此同时。 红星机械厂广播响起。 “亲爱的工友们，刚接到厂办公室通知，现当着全厂工友表彰李有福同志，李有福同志是我们红星机械厂，采购三科的一名采购员。” “他刚进厂一个月，工作勤奋，踏实，肯干，不怕吃苦，从不抱怨，超额完成厂里的采购任务，为厂做出的积极的贡献。” “在得知敌特蓄意破坏厂生产设备后，李有福同志立刻上报保卫科，避免了一次敌特蓄意破坏厂生产车间，人民财产的重大事故，他是我们红星机械厂的英雄，是我们所有工友要学习的榜样。” “鉴于李有福同志的行为，厂委领导开会决定，将李有福同志从8级办事员提升到5级办事员，并奖励现金200元，票据若干。” “亲爱的工友们……” 这条广播接连报道了三次，认识李有福的人，听完广播里的内容后，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食堂里的马壮。 “马师傅，你咋了？” 马壮眼神呆滞，“咋可能？他不是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吗？” “怎么可能给他提升工资？” “马师傅，人家李有福同志挽救了厂车间，没有让敌特搞破坏。” 马壮眼睛一瞪，“你懂个屁！” 第二车间。 李师傅嘴角抽搐，“5级办事员，这么年轻就是5级办事员了？” 第八车间。 黄师傅张大了嘴，嘴里喃喃，“我滴个乖乖，昨天还说人家是不是拿了厂里东西，结果是抓到了特务，咋就不说呢？” 一想到他还在李有福面前说自己偷拿厂里的螺丝，黄师傅只感觉脸上发烫。 人事科。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王悦，罗大姐，李大姐。 罗大姐表情僵硬，“好家伙，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连点口风都没露。” 李大姐点了点头，“老六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刚进厂就连升3级，5级办事员，一个月工资就是49.5元。” 最难受的就是王悦，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又不是没有其他的男人，可现在听见广播里的内容，她忽然发现李有福高大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而且，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 …… 第274章 发财了 另一边。 李有福还不清楚，红星机械厂除了提升他工资待遇外，还额外给了200元钱和各种票据作为奖励。 这事也没见王宝强提起。 不过就是知道了，他也丝毫提不起兴趣，因为李有福已经被眼前木箱里的东西迷花了眼。 这还要从李有福解决完黑衣特务说起，他用泥土将尸体掩埋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往黑衣特务所在的窝点。 大隐隐于市。 更让李有福没想到的是，窝点就在距离察院前巷，只有一墙之隔的一处独立院子里。 “还真他娘的会藏！” 李有福咒骂一句，如果不是黑衣特务提供详细的地址，恐怕李有福到死也不会想到窝点就在老城区，而且还离的如此之近。 “发财了，发财了。” 李有福被木箱里的黄金晃的睁不开眼。 在过去一斤为十六两，十两重的金条，被称为大黄鱼，有二十根。 一两重的小黄鱼就更多，足有100根。 按照重量，十两重的大黄鱼，一根的重量为312.5克，20根就是6250克，一两重的小黄鱼，一根重量为31.25克，100根就是3125克。 总共加起来就是9375克。 60年黄金官方挂牌的价格大约是8元钱每克，而国际金价远不止这个价格，黑市就更贵了，每克黄金大约在30元。 就算按照8元一克的官方价格。 光这个箱子里的黄金就值7.5万元。 换算完箱子里黄金的价值，李有福也被这个数字惊的目瞪口呆，在月均二三十元的年代，7.5万元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即使李有福倒卖了一个多月的野猪，小金库的钱也不超过6000元，和这箱黄金一比，啥也不是。 “该死的特务！” 李有福嘴里骂骂咧咧，目光很快移向一个稍小点的箱子，箱子外面挂了一把铜锁，不过也难不住李有福，拿起铁锹微微用力，铜锁直接断开。 看着箱子里的花花绿绿的钱票，李有福眼睛都在放绿光。 2万美元，还有1400英镑，箱子虽然比前面装黄金的箱子小了一圈，价值却是前面的两倍。 “这下真要发财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李有福一股脑将两个箱子全部放进灵泉空间，也只有放进灵泉空间，他才感觉到踏实。 李有福又仔细翻找了一圈，还真让他翻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这间院子的房契跟地契，还有一千多元的大黑拾，各种票据，就连子弹也找到了120多发。 或许是前面震惊过了，翻找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李有福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 尤其是房契地契，更如同烫手的山芋。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李有福根本不敢拿出来。 “先不管了，等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有福用同样的方法，很快便走出特务的窝点。 然而！ 李有福并不清楚，他走后没多久，一个由6人组成的行动队，悄然无息的接近特务窝点。 “报告，山鹰就位。” “报告，穿山甲就位。” “报告……” 领头的军官作出行动的手势，顿时，三名行动人员冲进屋子，“不许动！” “人呢？” “该死，竟然让他给跑了。” “报告，屋里没人。” “报告，屋外也没人。” “都进来吧！” 领头的军官一脸铁青，“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让特务给跑了。” “队长，会不会是有人泄密？” 领头的军官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刚审问完就展开行动，特务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他应该是发现了不对，昨晚就撤离了。” 有人询问，“那要不要找李有福同志问话，根据对张平会的口供，特务一定会报复找李有福同志。”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但我想，他既然昨晚没有报复李有福同志，很可能接下来几天会对李有福同志不利。” “你们两个去厂里找李有福同志谈谈，注意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方法，李有福同志是我们的同志，也是英雄，不能拿出对待敌人的那一套。” “是，坚决完成任务！” … … 李有福在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后，又朝红星机械厂赶，主要想看看张平会有没有被抓，以及从王宝强那里打听一点后续的情况。 红星机械厂门口。 “老六，出大事了，你咋个现在才来？” 一看是陈爱国，李有福连忙询问，“陈哥，出啥事了？” 陈爱国朝他使了个眼色，李有福立刻心领神会，两人径直来到保卫科一处空房间。 “老六！” “陈哥，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李有福拿出烟递给陈爱国，又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陈爱国吸了口气，满脸的苦涩，“小张被抓起来了。” “小张？哪个小张？” 李有福心知肚明，装作第一次听见。 “就是昨晚送你家长辈回去的张平会。” 李有福张了张嘴，“是他？” “嗯！” 陈爱国叹了口气，“今天上午，保卫科做了刑侦筛查，没想到那小子自己露出马脚，一番突击审查，这才清楚他收了敌特的好处。” 李有福一拍大腿，“这是好事，我最恨这种吃里扒外的狗汉奸，比特务还让人可恨。” “哎，我也没想到那小子是这样的人。” 陈爱国一把抓住李有福的胳膊，“老六，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仔细听。” “陈哥你说。” 陈爱国使劲吸了口烟，然后将烟蒂摔在地上，“老六，是陈哥没用，是陈哥对不起你。” “陈哥别这么说。” “你让我说，张平会那小子已经交代了，外面还跑了一个特务，要不是我提议让他送你家长辈出去，那小子也不会把情报传递出去。” “是哥哥害了你。” 听到这话，李有福心里一阵好笑，那个特务已经被他送去见阎王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陈爱国，要是没有这一连串事件，他也不可能翻到敌特窝点，不但收获了一箱子黄金，还有2万美元和1400英镑。 不过表面上，李有福还要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他瞪大双眼，询问，“陈哥，你的意思是说，外面潜藏的特务要找我的麻烦？”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谁让你破坏了敌特的任务。” 陈爱国挤出一丝笑容，“不过老六你也别担心，这事已经交给军方的同志，现在他们已经带人过去抓捕敌特，只要抓住敌特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这！”听到这话，李有福表情一怔。 …… 第275章 奖金，收音机票 看到李有福表情怔住了，陈爱国还以为李有福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殊不知，李有福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好快的速度！” 李有福原本还想的是自己能有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军方的行动会这么快，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的话，恐怕这次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 “老六！” “陈哥我没事！” 李有福笑了笑，“一个特务而已吓不到我的。” “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还说，军方的同志已经去抓捕特务了吗？” “换成我是特务，恐怕想的是怎么逃命，陈哥你看我分析的对不对？” 闻言。 陈爱国苦笑的点了点头，“最好是让军方的同志将特务一网打尽，免得提心吊胆，不过，在没抓到逃跑的特务前，你还是小心一点。” 李有福笑着点头，“谢谢陈哥的提醒。” “我还要去王科长那里一趟。” “行！” 转眼，李有福走进王宝强的办公室。 王宝强一见到李有福，大笑着出声，“哈哈哈…老六，你还真是哥哥的福星。” “快坐！” 王宝强招呼李有福坐下，还贴心的倒茶递烟，李有福客气道：“王哥，客气啥，这些我来就是了。” “今天不用你，你就好好坐着就行。” 王宝强满脸感慨，“老六，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今天上午就把你说的情况反应上去了，你猜怎么着？” “不会真的揪出来叛徒了吧？” 王宝强一拍手掌，“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他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我们厂里还有人上赶着给人当狗使唤。” “幸亏你提了一嘴，不然让这种毒瘤继续待在厂里，还不知道将来要出多大的乱子。” “对了，看你人没在，奖金，奖状，还有一些票据我都帮你领回来了。” 听到这话，李有福眼前一亮，“还有奖金？” 王宝强笑骂道：“还真是钻进钱眼子了，一听到奖金眼睛都亮了。” “总共200元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捣鼓一些新鲜玩意，还帮你要了一张收音机票，喏…连同奖状都在这呢。” 李有福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王哥。” “有啥好谢的，你为厂里挽回了损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有福脸上笑开了花，200元钱连他小金库里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这可是明路，是实打实红星机械厂给的奖励，就算拿出来大手大脚，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两名军人走了进来，“王科长你好，我们是军区过来负责处理这次敌特事件，我们想找李有福同志谈几句话。” 李有福一愣，没想到军区的人会找上他，难道自己行踪泄露了？ 就在李有福心里不断思索的时候，王宝强朝他一指，“军人同志，你们要找的李有福同志就是他。” “李有福同志你好。” “有些事情想找你谈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有福看了看两名军人，又看了看王宝强，“就在这里说吧，王科长是我的领导，这事没有瞒他的必要。” 这话可把王宝强感动的一塌乌涂，“军人同志，还是你们说吧，我去外面回避一下。” “王科长你就留下吧，不是什么涉密事件。” 不知为何，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其中一名军人开口，“李有福同志是这样的，经过我们审问，张平会已经全部交代，他趁着送你长辈回家的时候，去通知了漏网的特务。” “刚才我们小队接到命令前去抓捕，发现漏网的特务已经潜逃，据张平会交代，他向这名特务透露过，是你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名特务还潜伏在江浙省城，并会对你采取报复行动。” “这！” 王宝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军人同志，李有福同志可是我们红星机械厂的英雄，要是没有他的通风报信，我们厂这次损失可就大了。” “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想办法抓住特务，不能让李有福同志出事。” 另一名军人开口，“王科长，你不要着急，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那就好，那就好！” “王哥，我们要相信军人同志。” 李有福心里感动，接着又看向两名军人，“军人同志，你们是怎么打算处理这事？” “我们来的时候队长说了两个方案，第一，这几天李有福同志就住在厂里，我们的人也好趁这个工夫，展开一次全城搜查工作。” “第二，你正常上下班，我们两个负责暗中保护，一旦特务对你采取报复行动，我们两个会第一时间保证你的安全。” 两个方案都不错，无论哪个方案都是在保证李有福的安全，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让李有福一直待在厂区，这一条直接被他否决，第二条，李有福就更不能接受，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让人暗中跟着，这不是自找麻烦。 李有福心里清楚，特务已经被他解决，这辈子都不可能找他报复，倒不如趁着这几天回去一趟，等这边事情平息，军区的人认为特务已经远走高飞了再回来。 想到这，李有福抬头，“军人同志，我住在厂里也不方便，如果你们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我最近一段时间可以住在我姐夫家。” “忘了跟你们说，我姐夫是现役军官，就住在大院。” “这样我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你们也可以放心去搜捕特务。” 两名军人同时点头，“如果是大院的话就没问题，我不相信特务还有胆子跑去大院报复。” 李有福轻笑一声，“王哥！” 王宝强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没事，这个月的采购任务你也完成了，就在你姐夫家里好好休息半个月。” “相信半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怎么也都结束了。” “要是厂领导问起你，我再过去解释就是了。” “谢谢王哥！” 李有福脸上堆着笑，王科长还真是给力，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说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了。” 两人敬了个军礼，接着转身离开。 …… 第276章 准备回家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王宝强一阵唏嘘，他上前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老六，王哥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王哥，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红星机械厂，一点危险不算什么的。” 王宝强更愧疚了，“老六，你这觉悟没得说，王哥我自愧不如。” “你放心，等这件事平息了，我一定建议厂领导开战一场，全场职工向李有福学习活动，好好为你造一把势。” 李有福简直欲哭无泪，“别，王哥，千万别！” “老弟还年轻，咱们慢慢来，不急，真的不急。” 李有福越是这么说，他在王宝强心目中的形象再次拔高到了一个新高度。 “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这里有你王哥顶着，没事。” “好吧…王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看着李有福的背影，王宝强喃喃自语，“多好的同志，就算豁出去，也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好同志受委屈。” … … 李有福高高兴兴从王宝强办公室里出来，甚至嘴里哼起了小曲，“今个真高兴，又是丰收的一天。” “老六！” “马哥！” 马壮有些不好意思，“老六，马哥是专门等你的，想给你道个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还瞎编了好多坏话。” “没事，不知者无罪嘛，都过去了。” 李有福表现的很大度，还给马壮递了根烟，这让马壮更加惭愧。 “老六，要不晚上到我那去坐坐，马哥烧几个菜，咱俩到时候好好喝一杯。” 其实李有福有想过，这帮邻居听到广播后会认怂，只是他没想到，人都还没回去，第一个认怂的就是马壮。 说起来两人也没啥大矛盾，无非就是这个时候人的通病，眼红了呗。 还有看着李有福小日子过的不错，要说没有嫉妒，肯定是骗人的。 两个人相差不大的时候，这种情绪会十分明显，可当差距过大，只能仰望的时候，就在也没了心思。 马壮就是一个例子。 看着李有福连跳三级，还受到厂领导重视，当上干部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他只是个厨子，也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马哥，真是不巧，我这段时间要到各个乡镇跑一趟，少则十天，长则半个月。” “我真不是找借口，反正以后时间长着呢，只要马哥你不嫌弃，到时候我负责菜，马哥展示厨艺就行。” “没问题，别的不敢说，厨艺这块你就瞧好了。” 马壮拿的出手的就是厨艺，听见李有福夸，他心里美着呢。 “老六，要去这么久？” “没办法，厂里这么多人要吃饭，这个量可不小。” 马壮也没多想，“行，那等你回来，我们哥俩在好好喝一杯。” “好的！” 李有福笑了笑，都在一个大杂院住着，他并不想把关系弄僵，其实按照李有福的计划，适当的给点甜头，以后偶尔在家吃香喝辣，也能说得过去。 离开厂区，李有福先是去了委托商店，将自己准备回去的事和侯进步说了一声，接着又去火车站买了第二天的票，这才提了一些粮食，鸡蛋，肉，又跑去和王秀芹打了声招呼。 “老六，上次的粮食都没吃完，你又拿回粮食，这些粮食哪来的？” “当然是买的！” 李有福当然不会说粮食是从灵泉空间里取的，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借口，李有福只希望师父，师娘，在他回老家的这段时间吃好点。 别跟早上一样，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硬是给他做了两个荷包蛋。 “你这孩子……” 没等王秀芹把话说完，李有福拿出奖状，奖金，“师娘，这都是厂里奖励给我的，说我挽救了厂里的损失。” “厂里的机械设备都是北面给的，这要是被炸了，买都没处买，这损失可就大了，少说也要几十万元，所以，这点奖励算得了什么。” 听李有福这么说，王秀芹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然我上哪去弄这么多回来。” 王秀芹抿嘴轻笑，“那还不是你拿过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多，师娘就怕你乱来。” 有了出处，王秀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李有福趁机将自己要回去的事，又对王秀芹说了一遍。 王秀芹拽着李有福的胳膊，“老六，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没有，师娘你可别乱想。” “是厂里安排我工作，顺便回家看看。” “这样……” “那你啥时候回来？” 李有福想了想，“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吧。” “师娘，你和师父就别想着节约粮食，我拿过来的肉，鸡蛋，你们该吃就吃，别到时候放坏了。” “我们两个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那我不管，总之，你们不能亏待了自己，要是我回来看见还剩下，我就拼了命往这里送，我倒要看看你心疼不。” “你这臭小子，哪有你这样的。” 王秀芹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涌现一股暖意，除了过世的父母，还有丈夫侯进步，就没有其他人对王秀芹这么好过。 “你要是儿子，就算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满足了。” “师娘，师父就跟我爹一样，你和师父都是我的亲人。” “嗯，师娘知道了。” 王秀芹眼眶红红的，她有种想要把李有福抱住的冲动。 “师娘，我还要去我三姐那一趟，我就先走了。” “等等！” 王秀芹转身进了厨房，“老六，把饭盒带上，本来是想着你下午回来吃的。” 李有福打开铝饭盒，满满一饭盒的肉菜，还散发着香气，“师娘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你要去你三姐那，就带过去和他们一块吃。” “那你和师父？” 王秀芹摆了摆手，“你刚拿过来这么多，还能饿着你师父？” “等他下班回来，我重新做就是了。” 李有福一想也对，“谢谢师娘，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好的师娘！” 李有福渐行渐远，接着将东西全部装进灵泉空间，这才往公交车站走。 …… 第277章 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另一边。 “妈妈，小舅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李来娣揉了揉聂如雪的脑袋，“如雪想小舅了？” “嗯！” 聂如雪如捣蒜般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胜男也想小舅了，小舅工作忙，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吃饭。” 听到大女儿如同小大人的话，李来娣忍俊不禁，“你小舅多大的人了，他肯定会好好吃饭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李来娣心里也没底。 她这个弟弟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李有福五谷不分都有些抬举他，虽说这两次李有福过来，让李来娣看见他的改变。 说到底，赚钱的本事和做家务是两码事。 她不免有些担心，李有福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就像丈夫聂海龙，本事不小，还是一名正营级别的军官，在家里的时候，不也是每次等着自己把饭做好。 “胜男，如雪，等这个星期放假了，我们去城里看看小舅，你们说好不好？” “妈妈是真的吗？” “真的要去看小舅？” 两个小丫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到星期天还要好久，我现在就想去看小舅。” 李来娣哭笑不得，用手聂胜男，聂如雪脑门上戳了一下，“怎么说风就是雨。” “你们两个不用上学了？” “好痛，我要跟小舅说，妈妈欺负我。” “站住，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告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咯咯咯…姐姐快跑，妈妈要追过来了。” 一大两小的身影在大院里追逐着，“妈妈快来啊，你追不到我，追不到我，略略略。” “姐姐快跑！” 聂如雪拉着聂胜男正跑着，差点撞上路过的两名军嫂身上。 “两个疯丫头，大院里面跑什么跑。” 追上来的李来娣一看还是熟人，除了田雨以外，另一名军嫂她并不认识，“田雨嫂子，对不住。” “如雪，胜男，还不赶紧给两位阿姨道歉，一天疯疯癫癫，看我一会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聂如雪眼眶立马红了，“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聂胜男将妹妹往怀里拽了拽，“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妹妹，我在这里向两位阿姨道歉。” “我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田雨一看是李来娣，阴阳怪气道，“道歉就不用了，有个这么厉害的弟弟，我怕你前脚道完歉，后脚就把弟弟叫回来反打一耙。” “我可不想跟黄家两姐妹一样，妹妹被赶出大院，姐姐还落个离婚收场。” 这话一出，李来娣脸色瞬间变了。 一旁有听到这话的几名军嫂，也开始小声嘀咕。 “我看李来娣不是挺老实的吗，还真有这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造了多大的孽，简直把人往死了逼。” “我听门口的小战士说，黄家姐妹昨天还带人跑来大院闹来着。” “还真没看出来。” “可不是嘛！” 听到这些言语，李来娣脸色涨的通红，“你们少胡说八道，黄岚和马营长离婚，关我们家什么事。” “黄莹冤枉我弟弟，被纠察队赶出大院，那是她咎由自取。” “好一张伶牙俐齿。” 田雨不屑道：“黄莹只是举报你家每天大鱼大肉，连聂营长都承认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李来娣表情一怔，退后两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妈妈，妈妈你别哭。” “妈妈，我保护你。” 聂胜男伸出小手，“你是个坏女人，欺负我妈妈。” 田雨面部狰狞，“小丫头片子，我让你满嘴跑火车，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以后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说话间，扬起巴掌就要抽在聂胜男的脸上。 啪！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狠狠捏住扇来的手。 聂胜男闭上双眼，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小舅？” 这道稚嫩的声音，还带着不可思议。 李有福死死捏住田雨的手腕，这一刻他都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聂胜男，聂如雪，多可爱的外甥女，李有福疼爱都来不及，竟然有人敢扇两个小家伙巴掌。 “松手，你给我松手。” 田雨只感觉手腕传来一阵疼痛，还有李有福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小舅真的是你。” “小舅快保护妈妈，这个坏女人欺负妈妈，刚才还要打姐姐。” 聂如雪昂着小脑袋，眼神里写满了倔强。 “老六，你怎么来了？” 李来娣看见李有福出现，像是看见了光，她这才意识到，李有福还抓着田雨的手腕，虽然这个女人很可恨，但自家弟弟真把田雨打个好歹，这里是大院，那可真摊上大事了。 她一把抓住李有福胳膊，“老六，快放手。” “我求求你快放手，不然真要摊上事了。” 李有福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姓田的，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各位军嫂，你们就不奇怪为啥这个姓田的要找我姐的麻烦，我今天就跟大家说个明白，就因为一个苹果。” 李有福取下身上的竹篓，这还是他坐公交车之前从灵泉空间拿出来的，为的就是回老家之前，再给三姐，三姐夫带一点粮食，肉啥的过来。 苹果两个小丫头爱吃，自然也在其中。 李有福拿出一个苹果高高举起，“我不卖给你苹果，你就想强买强卖，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我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苹果，凭啥要卖给你。” “想吃？” 李有福将苹果丢在地上，用脚狠狠一踩，“我就算丢了，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什么玩意，真是给军人家属丢脸。” 田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李有福用脚踩的不是苹果，而是她这张脸。 “败家子，这么好一个苹果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刚才还看见竹篓里有好多粮食，肉。” “这么说，刚才田家嫂子说的全是真的，聂营长家天天大鱼大肉，真是有钱啊。” “我家那口子跟聂营长级别一样，也没见我家吃的上肉，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这一筐子里东西，恐怕要一两百了吧。” 前一秒田雨还气的浑身发抖，当着这么多军嫂的面，她被李有福狠狠打脸，她哪里还有脸继续待在大院。 可下一秒，听到这么多军嫂的议论，田雨嘴角勾起弧度，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什么叫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这不就来了吗？ …… 第278章 道歉 李来娣蹙眉，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老六，跟姐回去。” “回去？哈哈哈……” 田雨哈哈一笑，接着表情收敛，冷哼一声，“现在想要回去，不觉得晚了吗？” 听到这话，李来娣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六啊老六，你咋这么糊涂。” 李来娣心里清楚李有福的本事，可本事是一回事，一下子弄这么多粮食回来，压根说不清。 田雨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李有福，别告诉我你这一竹筐吃的，全是用钱买的？” 李有福给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反问，“不是用钱买的，你给我的啊？” “我跟你要，你给吗？” “少在这里牙尖嘴利，我知道你在红星机械厂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就30多块，让我看看里面都是些啥。” 竹筐里的东西一样样被拿出，李有福没有阻止，所有人傻眼了，大米，白面，肉，蛋，苹果，就没有便宜，连粮食都是细粮。 “这一竹筐的粮食，肉，少说也要一两百，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周围也是一片哗然。 有军嫂愤愤不平，“看到了吧，我就说这一竹筐的东西不少，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值一两百。” 另一个军嫂说道：“还真有钱，顶我家那口子两个月的工资了。” “你没听田雨说，他一个月的工资才30多元。” “那也可能是人家存的。” 先前说话的军嫂直接顶了回去，“你给我存一个看看，你家能一下子拿出200元钱不？又不是啥大事，花200元就买些吃的，这是吃金子呐。” “据我所知，李来娣家的弟弟不是上个月才来吗？” “那他钱都哪里来的？” 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周围一群军嫂眼睛泛着红，她们男人都是高工资，可这些钱全是自家男人拿命换来的，让她们像李有福一样，也花一两百元来改善伙食，是个人都知道，这绝无可能。 谁家也不敢这么造。 李来娣心情已经沉入到谷底，她挡在李有福面前，“你有啥冲我来。” “老六，拿上东西跟三姐回去。” “你们两个赶紧叫小舅。” “小舅。” “小舅！” 聂胜男，聂如雪一人拽着李有福一处衣角，整个动作看上去萌的不行。 李有福宠溺的看着两个小丫头，“胜男，如雪听话，你们先去妈妈那边，这边让小舅自己处理。” “三姐！” 李有福给了三姐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也就是在这个年代，什么都要讲去处，讲明路，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肯定不行，李有福也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 到了这会，他哪里不明白，这些军嫂眼红了。 要是放之前，李有福不敢，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可灵泉空间还躺着一张奖状，200元钱奖金，他拼死拼活图个啥，不就是想让自己和家人吃好点。 如果有了明路还继续藏着掖着，凭啥？ “有没有哪位军嫂识字，我想让她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还是有位军嫂举起手，“我识字，有小学文化。” “我也识字，在大院里念过那啥扫盲班。” “你要让俺们见证个啥？跟你说，俺们在场的军嫂大部分都念了扫盲班。” “那就太好了！” 李有福忽然笑了，接着将手伸进衣兜，实际上是从灵泉空间里拿出红星机械厂发的那张奖状。 “嫂子，那就麻烦你给大家伙念念，上面写的是啥。” “好！” 这位军嫂露出笑容，紧接着拿起李有福递来的奖状，旁边还有两名军嫂伸长个脖子，三道目光同时落在奖状上面。 “鉴于李有福同志及时发现敌特，并上报保卫科，一举抓获企图炸毁机械车间的两名敌特分子，为红星机械厂挽回数万元损失。” “经厂委员会开会决定，对李有福同志英勇表现，将其原8级办事员待遇提升到5级办事员待遇，并奖励现金200元，各种票据若干，以兹鼓励。” 剩下的年月日已经没必要念了，讲完这些话，众人看李有福的眼神变了。 李来娣连忙跑到李有福面前，“老六，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三姐放心好了，我没受伤。” “臭小子，你要担心死你三姐你才甘心。” 话是这么说，AK都压不住的嘴角还是出卖了李来娣此时的心情。 看见自家弟弟又立了功，还是抓了敌特分子，她这个做姐姐的，既骄傲又感到自豪。 聂胜男眨着大眼，好奇的问，“小舅，敌特分子长什么样子？”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敌特分子跟我们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不过敌特分子是被派来搞破坏的，心眼坏着呢，见不得我们日子好起来，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让他吃花生米，知道了吗？” 田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感觉李有福这话像是冲着她来，就差点名说她田雨就是那个破坏分子。 “有福，你真是好样的。” “我一看有福就觉得这小伙不简单，没想到，这回还抓住敌特，真是厉害。” “对了，我怎么把上次他还抓到人贩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又是人贩子，又是敌特，来娣，你这弟弟是好样的，真给我们军人家属涨脸。” 李有福嘿嘿一笑，“多谢各位嫂子夸奖，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就比如，奖金刚拿到手，这不就花的一点不剩。” 一名军嫂摆了摆手，“这有啥，钱是你的，你爱怎么花那是你的事。” “就是，管天管地，还能管你怎么花自己的钱不是？” 瞬间，风向一面倒，全部偏向了李有福这边。 田雨面色铁青，“不就是抓到敌特了，有啥了不起。” “田嫂子，这就走了，刚才怎么说的？” “我现在拿出了证据，是不是就活该让你诬蔑，要是这么的话，我就只能找纠察队的人评评理。” “道歉！” “对，对不起！” “不是向我，是向我的两个外甥女，还有我姐道歉。” …… 第279章 臭小子，给我站住 “老六，我看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李来娣还是忍不住拉住李有福的胳膊，李有福不为所动。 “三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李有福催促，“赶紧道歉，不然就让纠察队的人来给咱评评理。” 田雨看了看李有福，又看了看李来娣，丢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夺路而逃，她怕继续待下去，整张脸都会丢尽。 看着田雨狼狈的背影，李来娣心里涌现一股快意，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 “老六，谢谢你，不过今天这事还是有些不妥。” 李来娣意有所指，随后看了眼地上被踩的稀烂的苹果，这始终是个隐患，要是给李有福扣上一顶浪费粮食的帽子，不管这人能力有多出众，肯定会被其他人口诛笔伐。 “三姐放心吧，这事我来处理。” 李来娣不清楚李有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紧接着就看见李有福朝还没有散开的人群喊道： “各位嫂子，耽误大家一会，我说两句。” “有福同志，你要说啥？” 经过几次事件，众人也算见识到了李有福的厉害，抓人贩子，斗敌特，只能侧面反映李有福有头脑，有武力，正面怒怼张大娘，逼得黄家姐妹离开大院，以及刚才让田雨道歉，足以说明李有福的强势。 还是那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管是在大院，社会，亦或是国家，整个人类，都避免不了，有人喜欢捏软柿子。 反而你强硬了，别人就会拿你当一回事。 这其实就是人的劣根性，几千年都是如此！ 李有福笑了笑，“从小到大，我三姐关心我，爱护我，照顾我，就是后面嫁人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仅有的一点钱也接济了我这个弟弟。” “如今我长大了，有本事了，也能赚着钱，你们说，我不对姐姐好，我对谁好去？” 听到这些话众军嫂一阵沉默，将心比心，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每个月帮衬家里几乎在场绝大部分军嫂都有这样的经历，只是没人像李有福这般，长大以后懂得反哺自家姐姐。 试问，看到李有福这样对李来娣，哪个军嫂没眼红过。 一旁的李来娣湿润了眼眶，恍然如梦，她都记不清，有多少次偷偷往家里寄了粮食回去，别人骂她只顾着娘家，只会骑在聂海龙头上吸血，眼睁睁看着黄莹对聂海龙示爱，处处诋毁她，李来娣也只是默默承受着。 心里即使再苦，她也从不敢跟丈夫抱怨。 这段时间李有福做的事，听着他发自肺腑的话，李来娣觉得曾经受的苦，遭的罪，值！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我这个当弟弟的，在这里也感谢各位军嫂，这些年对我姐姐的帮助与照顾。” “我三姐这些年在大院里不容易，要是没有各位军嫂的帮助与鼓励的话，说不定早就垮了。” 说话间，李有福弯下腰朝众军嫂行了一礼，“今晚我请大家伙吃肉，人人有份，记得两个小时后来我姐家领肉。” “都是军嫂相互关心，帮助，这也是体现咱们大院之间的美德，你们说是不是？对了，有福同志，你说来你家领肉是不是真的？” “人人都能领？我们的人可是不少！” “老六！” 李来娣前一秒还被李有福的话感动的不轻，下一秒就被李有福的话给震惊到了。 她小声喊道：“老六，我们家哪来的那么多肉。” 李来娣急了，直接伸手掐住李有福的胳膊，“你赶紧说是自己说错话了。” “轻点，你以为我是姐夫，皮糙肉厚。” 李来娣赏他了一个白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说。” 这一幕，同样被一众军嫂看在眼里。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大院里人多，这没有个百八十斤，还真不好意思说请大家伙吃肉，总不能一人夹一片肉，可即便这样，那也不少了。 “咳咳！” 李有福轻咳一声，“我知道大家不信，不过我李有福说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绝对不会让大家伙失望。” “另外，我也请大家伙以后帮忙多照顾着点我三姐，说实话，我三姐这些年过的太苦了。” “我李有福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不就是照顾着点来娣，有福弟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这么多人呢，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以后谁要欺负来娣，我第一个不愿意。” “我用巴掌抽她的脸！” “哈哈哈……” 李有福听的直乐，“好好好，各位军嫂，我和三姐就先回去了，大家别忘了时间，两个小时以后。” “没问题，我保准第一个到。” “臭不要脸，在我面前你只能排第二。” “你才不要脸，老娘现在就回去拿凳子等着。” “我去也去，别一会赶不上分肉了。” 话落，只看见一个个跑的飞快，白捡的肉不要白不要，就算真拿不到肉，看热闹也行。 转眼间原地就剩下，李有福，李来娣，以及两个小丫头，四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李来娣都快愁死了，“老六，你好端端说这个干啥，要是待会拿不出肉，你看那些人还不得在门口闹。” “我看你就是纯心的。” 李有福嬉笑着拽住三姐的胳膊，“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为了这点事情犯不着。” “我能不生气吗？” “你也在大院住过一段时间，她们什么人，我用我跟你说，别看着平时一个个笑脸相迎，真要拿不出肉，肯定会翻脸。” “胜男，如雪，我们走了，让你妈妈一个人待着。” 李有福将竹篓背在背上，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丫头的手朝回走，看着这一幕，李来娣使劲跺脚，好气又好笑，她就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李有福凭啥敢这么说。 “这臭小子难道是想去钓鱼？” “可一来一回两个小时也不够啊！” “喂，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三人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十几米远，李来娣小跑着去追三人，也就在这时，李有福喊了一句，“快跑，妈妈要追上来了。” 两个小丫头一听顿时来劲，“妈妈你来追我们啊？” “追不着，追不着，略略略……” “臭小子，还疯，给我站住。” …… 第280章 进山打猎 一行四人跑着回家，聂胜男，聂如雪香汗淋漓，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看上去可爱极了。 李来娣也没好到哪去，两手叉腰不停的喘着气，“我让你站住，你小子还来劲了是不是？” 又给李有福一个待会收拾你的眼神，等好不容易平复点情绪后，李来娣拿钥匙开门。 啪！ 房门关上。 聂胜男，聂如雪，嚷嚷着要去喝水。 李有福笑着将背篓放在地上，“三姐，我明天要回老家，这些粮食，肉，专门给你带过来，可别舍不得吃。” “你又要回去？” 听到这话，李来娣也顾不上教训李有福的事。 “已经买好明天的票了。” 李有福将三姐拉到椅子上坐下，“出来也有快半个月了，再不回去，我怕家里还不翻天了。” 李来娣轻哼，“这要怪谁，非要整两份工作，我看要不你这次回去就把娘接过来，你好好在红星机械厂上班就行了。” “5级办事员，一个月下来接近50元钱，你和娘怎么也够了。” “这事也不急，等后面再说。” 李有福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见李有福不搭理这茬，李来娣也不好说什么。 她话锋一转，“老六，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敌特又是咋回事？” “你咋碰上敌特了？” 李有福当即把红星机械厂放电影前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其中一些没必要让三姐知道的事。 至于，敌特会报复他的事，李有福更是连提都没提。 一方面是没必要，敌特已经被他弄死了。 另一方面，是怕说给三姐听，白白让三姐担心。 既然都没有这回事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敌特在这些人心中的痛恨，只见三姐咬牙切齿，“该死敌特分子，就不能让我们老百姓消停点。” “老六，你做的对，发现敌特人人有责，不过，凡是小心一点，这次你就做的很好，千万不要以身犯险，你们厂里还有保卫科，里面大多数是从战场退役下来的战士。” “你可不能逞能，知道了吗？” “知道！” 李有福含笑着点了点头，“我又不傻，该保护自己的时候肯定会先保护自己。” 李来娣没有骂他胆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做到李有福这样，已经能称得上英雄。 “对了，你一会从哪里去弄肉？” “要不行了，就把这些肉拿出来分一分。” 李来娣指的是李有福刚拿出来的野猪肉，加起来五六斤的样子。 “这点肉是给你们拿的，三姐你们就留着自己吃，也好给两个小丫头补补身体。” “还补？吃得够好的了。”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前几天你三姐夫回来说，黎政委找过他，说我们家的伙食弄的太好，好多人心里不平衡，犯红眼病，你今天还整这一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其他人又会怎么说我和你姐夫。” 说完，李来娣又是一叹。 李有福是没想到黎向前竟然还找三姐夫谈话，不过有了送肉的铺垫，相信这事过后，就能有所改变。 一句话，“患寡而患不均！” 李有福也不全是为了让大院里的人闭嘴才这么做。 养殖区野猪的繁殖速度是他没想到的，少了天敌，又不用为了食物而发愁，加上充足的食物和灵泉水，野猪增长数量超乎寻常。 而且成年野猪个个体型肥硕，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体型最大的几头野猪，更是突破到了四百斤以上。 在这么下去，养殖区那块地方恐怕就不够用，这也是李有福幸福且烦恼的一个点。 别人还在为了吃喝而发愁，他倒好，已经开始嫌弃野猪的数量太多。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钱，算上黄金，美元，英镑，李有福的小金库已经达到30万元以上，要是拿美元，黄金去黑市换，30万元还是往少了说。 粮食，肉，蛋，鱼，这些李有福更不缺，灵泉空间里的粮食李有福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他现在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尤其上次U2侦察机，给了李有福很大的心灵上的震撼，从一穷二白再到站上世界之巅。 身为后世穿越过来的灵魂，李有福只知道，有一群最可爱的人在为大家负重前行，还有无数的先辈，用算盘，用纸笔，演算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 许多老外根本不信，我们有这个能力，全是嘲笑与蔑视，从骨子里看不起龙哥，看不起龙国人。 实际上，李有福对军嫂说的话不是无故放失，只能说顺带，他真正想送的，是那群可爱的军人。 想到这，李有福不自觉露出笑容，“好了三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山上弄点肉回来。” “啥子？你要上山？” 李来娣伸手摸了摸李有福的额头，“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吧？” “我和一些军嫂也只敢到半山腰，里面有野猪，有狼，危险着呢，你不要命了。” 李来娣一开始不知道李有福要去哪里弄肉，还以为是钓鱼，结果李有福打的是山上猎物的主意。 “老六，听姐的，真没跟你说笑，你姐夫他们上山，那是拿着武器，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小舅，小舅，你要上山？” “胜男，如雪，看着你小舅，可不准他出去，听见没？” “知道了妈妈，我们一定看着小舅，不让他出去。” 聂胜男，聂如雪，嘴里发出的童音，加上一脸认真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稀罕。 李有福笑着伸手在两个小丫头的脸蛋上捏了捏，“去吃苹果去，这是小舅专门给你俩带回来的。” 聂胜男，聂如雪看了看桌子上的苹果，又看了看李有福，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李有福顿时哭笑不得，“三姐，我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 “你忘了祖宗教我本事的事，没有这个金刚钻我也不敢夸这个海口。” “不信的话，你下次见到娘和五姐她们，你可以随便问，我在老家的时候，已经打了不止一次野猪。” “真的，你信我。” 尤其李有福现在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还别说，李来娣看着弟弟如此认真，不知为何，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那你答应三姐，千万别逞能。” “三姐，你现在看我，有哪次让你失望了？” 这话几乎说进了李来娣的心坎，自从时隔六年相见，李有福的表现可以说，一次次刷新李来娣以往对这个弟弟的认知。 正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她才更看重这个弟弟，生怕李有福出一丁点意外。 李来娣点了点头，“自己小心一些，我一会去山脚下等你。” “好，那三姐我走了，” …… 第281章 松子，刺猬 李有福从三姐家离开的时候，抓了几把玉米面，还拿走一把铁锹，所谓做事做全套，什么都不带打着野味，怎么听怎么玄幻。 用粮食和铁锹打着野猪，只要用对了方法，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玉米对野猪有种天然的吸引力，别觉得距离远野猪闻不着味，实际上，野猪的嗅觉十分敏锐，最远能达到十公里以上。 当然！ 李有福做这些只是为了给三姐，还有其他人看，又不是真的上山打野猪。 不过上山还是要上的，李有福已经想好了，到时候随便在山上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待个把小时，再从灵泉空间取出两只野猪交差。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保守秘密，李有福都懒得做样子。 但真正走在山间小道的时候，李有福的心情变得十分愉悦。 江浙省是一个拥有丰富森林资源的省份，随处可见的树种就包括了南方红豆杉，银杏，榧树，松树等。 看见松树，李有福立刻就想到了松子，松子蕴含大量油脂，不仅能榨油，本身还具有健脾通便，健脑补脑的功效。 “还真不少！” 李有福朝四周看去，顿时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地上随处可见，从树上脱落的松果，要知道这玩意在后世要大几十元1斤，现在反倒是便宜了李有福。 松子最佳采摘时间，是每年的9月底到10月中旬，因为这个时期的松子质量最好，颗粒饱满，品质极佳。 到了11月，松果成熟干裂，就会从树上脱落，如果没有人为干涉，没有动物拾取的话，松果就会逐渐成为一堆养料。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李有福只是在松树底下转了一圈，脱落在地上的松果就直接进入灵泉空间，剥开松果里面就是松子，松果的皮也不能浪费，拿回去可以烧火。 松针加上松果的皮用来熏肉，能把人香迷糊。 李有福转了二十几棵松树就停下了脚步，灵泉空间里的松果已经小小的一堆，他估计剥个七八斤的松子没问题。 更关键的是，李有福在一棵树底下，还发现了动物的粪便。 “附近还真有大型动物。” 李有福摸不准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粪便，不过他还是警觉的将新能力全力运转。 下一秒。 李有福看见不远处有只小刺猬在缓慢爬行，身体的颜色和周围的环境，仿佛融为了一体，要不是听力瞬间提高数十倍，他还真不一定发现。 更远处还有“哼哧哼哧”野猪叫声。 按照这个距离，野猪离他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李有福倒是不用担心。 换作以前，李有福可能会兴奋，会想办法接近野猪，然后将它们一网打尽。 不过灵泉空间现在有数百头野猪，李有福就没必要费那个劲，随后…李有福的意识进入灵泉空间，在养殖区选了两头体型看上去中等的野猪。 接着用意识控制住野猪的身体，直到野猪失去生命，李有福才将两头死掉的野猪从空间弄出来，这还没完，李有福抄起铁锹，对准野猪的脑袋狠狠拍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接着又换大石头，直到两头野猪脑袋上全是血，看上去一片模糊，李有福才堪堪停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在野猪身上留下致命伤，看上去逼真，才说得过去。 否则李有福一个人，赤手空拳干掉两头体型中等的野猪，三姐，三姐夫不怀疑才怪。 做完这些，李有福没敢停留，血腥气弥漫在四周，他已经听到远处野猪群的躁动。 李有福一手一个，抓住野猪的蹄子，就这么拖拽着朝山底下走，他也想过，可以先收进空间，等到山底下的时候再取出来。 不过李有福想了想，还是否决的这个想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从行为的角度来说，留下痕迹，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反而能打消有心人的其他心思。 好在李有福的力气很大，两头野猪加起来四五百斤，在他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老六！” “李有福！” “你在哪里？听见了回句话。” 李有福还没走到山脚，就远远的看见，一行数十人，身穿绿军装，背着枪械，领头的正是三姐，三姐夫。 “三姐，三姐夫，我在这里。” 李来娣情绪激动的喊道：“老六，是老六，快看那里。” “老六，你没事太好了。” 聂海龙拉住李来娣，“来娣，你在这等我们，这条路陡，你就别上去了。” “一班长。” “到！” “跟我上去几个人，其他人在附近警戒。” “是！” 十分钟后。 聂海龙和几名战士终于走到李有福面前。 “野猪！两头野猪。” 几名战士相互对视，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李有福浑身沾着血，还有脸上泛起的笑容，聂海龙瞪大双眼，“老六，这两头野猪是你弄死的？” “姐夫，你来了简直太好了。” “我从山上把两头野猪拖下来，都快累死我了。” 李有福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可这些信息量，几名战士再次张大了嘴巴。 “班，班长，他说野猪是他从山上拖下来的。” 班长哆嗦着，“我又不瞎，看着呢。” 李有福身后，特别是两头野猪身下，一直延续到视线的尽头，长长的拖拽痕迹，清晰可见。 这要说两头野猪不是从山上拖下来的，打死他们都不信。 即便是亲眼所见，依旧觉得十分震撼，体型这么大，少说也有三四百斤，眼前的李有福看起来身材并不是特别壮实，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简直就跟个怪物似的。 聂海龙深吸了口气，“老六，你这还真是让三姐夫刮目相看。” 他上前使劲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你小子，咋就这么大的能耐呢。” “你姐跟我说，我还不信，生怕你出个啥事。” “没伤着吧？” 话是这么说，聂海龙已经在李有福身上检查了一遍，血是野猪身上飞溅的，时间一长，已经形成暗红色的血渍，如果是人受伤，不会形成的这么快。 李有福龇牙咧嘴，“姐夫，你也不知道轻点，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经得起你这敲打。” 聂海龙表情古怪，没好气道：“能把两头野猪弄死，你还细胳膊细腿，我看黎政委说的对，你小子就是一块当兵的料。” “别别别，姐夫，我有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倒不是李有福不爱国，当兵就要服从管理，而他最受不得这点，而且以李有福的能力，在社会上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 …… 第282章 全体都有，敬礼 李有福咧着嘴笑着，他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拉仇恨。 几名战士看李有福的眼神充满了羡慕，殊不知，这些人做梦都想有他这个实力。 “姐夫，咱们也回去吧！” “行，回去了你好好洗洗。” 聂海龙看向旁边的战士，“一班长。” “到！” “三人一组，将两头野猪先抬下去。” “是！” “班长，让我在前面吧。” “班长，我力气大，我去前面。” “都别争了，下山路，两个人在前面抬，一个人在后抬，撑不住了就换着来。” “是！” 别看着几名战士羡慕李有福的力气，虽然他们没有李有福的力气大，但也经过长时间锻炼，加上一股不服输的劲，一行人很顺利的来到山脚。 “老六，你没事吧？” 看见聂海龙和李有福下来，李来娣一下子冲到李有福面前。 李有福笑了笑，“三姐，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着。” 李来娣确定李有福没事，顿时没好气道：“还不是担心你个小没良心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三姐夫，给你添麻烦了。” “有啥可麻烦的，我回去的时候听你姐说了，又看见家门口来了那么多军嫂，你说你是的，万一出个啥事咋整？” 李有福微微一笑，“三姐夫，没把握的事我又怎么敢轻易许诺。” “既然答应要请大院军嫂们吃肉，我李有福说话算话。” 李有福豪气云天的同时，聂海龙打从心底服气这个小舅子，他听李来娣说，李有福要请大院军嫂们吃肉，先是不相信，但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聂海龙心里暖暖的。 他可一定不能让小舅子出事，这才有了聂海龙带一个班的战士上山寻找李有福。 不过总算结果是好的。 更让聂海龙感到意外的是，李有福竟然真的打到两头野猪，他不知道李有福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有其他战士在场，聂海龙将疑问放在肚子里。 他接着询问，“老六，这两头野猪你打算怎么处理？” “姐夫，我是这么想的。” “两头野猪抬去营部，让炊事班先将净肉清理出来，至于分配，我看大院挨家挨户，能有半头野猪分就足够了，剩下的肉，我想留给我们的战士。” “他们实在太苦了。” “说句实话，我要不是先说了给军嫂们分肉，我都想将这两头野猪全部送军营，让战士们吃。” 此话一出。 包括聂海龙在内的所有军人，都有一股泪目的冲动。 几名抬着野猪的战士，下意识紧了紧手腕，军人以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群众为天职，他们拼命训练，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强大的体力支出，可往往营养跟不上消耗，全凭一个信念坚持着。 可听见李有福的话，所有人眼神坚定，同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长久的信仰，自己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聂海龙眼眶泛红，他没想到小舅子的思想觉悟达到了这个程度，不过…他还是坚持询问，“老六，这是你好不容易从山上打回来的野猪，你真要送给战士们吃？” “姐夫，我没开玩笑。” 李有福理所应当，语气笃定道：“一开始我就奔着请战士吃肉的想法，大院里的军嫂只是顺带而已。” “再说了，山里的东西属于集体，我上缴给集体，又不拿野猪盈利，这总不会犯错误吧？” 聂海龙露出一口白牙，“这当然不算！” “野猪是你打的，就算你分的多，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立定！” “放下野猪，所有人成一排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全体都有！敬礼！！！” 聂海龙下达命令，一班全体战士迅速排列成一排，动作干脆利落，整齐划一，就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接下来的敬礼，更是让李有福的心，猛的颤动了一下。 一旁的李来娣，表情也从惊讶变成了肃穆，或许，她这个随军六年的军嫂，此刻才更能体会到丈夫聂海龙的心情。 同一时间，聂海龙向李有福敬军礼，并大声说道：“李有福同志，一班集合完毕，指挥官聂海龙，率领一班，感谢李有福同志的无私奉献。” “礼毕！” 口令下达，众人齐刷刷放下手臂，聂海龙咧嘴一笑，“小舅子，三姐夫代表全营官兵，谢谢你。” “姐，姐夫，真，真不用这样。” 李有福手足无措，回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说白了，聂海龙这阵仗确实有点吓到他了，李有福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心里一点不平静，犹如翻江倒海，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荣誉。 “一班长！” “到！” “两头野猪我就交给你了，等炊事班那边弄完，立刻送半头野猪过来！” 一班长敬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聂海龙回了个军礼，并露出笑容，“剩下的，留给战士们加餐，就做他娘的红烧肉，还有…别他娘的一顿就给祸祸完了。” “那不能！” “这么多肉，够咱们全营吃上一个月了。” 所有战士全都露出会心一笑。 聂海龙笑骂，“还有团部，其他营，一个个老想着吃独食怎么行。” “都散了吧，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把枪械归整到枪械库。” “是！” 交代完战士回军营，聂海龙扭过头，“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姐夫，你刚才可真帅气！” “臭小子，你要是羡慕的话，我待会就去打报告。” 李有福连忙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三人说说笑笑往家里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几十名军嫂，三五成群的站在不远处。 “他们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一众军嫂齐刷刷将头扭过去，可当看见三人空着手，也不能说完全空着手，李有福手里还抓着一把铁锹，众人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三三两两，面面相觑，还有胆子大的，上前几步，直接问了出来，“有福，你该不会是哄骗嫂子的吧？” “就是，肉呢？” 还有人躲在人群阴阳怪气，“我就说这话不能信，还说肉，我看分空气还差不多！” “聂海龙，你好歹也是个营长，你小舅子满嘴跑火车，逗着大家玩，你总该拿个态度出来吧？” …… 第283章 我恭喜你发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李有福手上吃亏的田雨。 她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接着越想越气，你李有福不是说要请大院里的军嫂吃肉，这么多人，她倒是想看看，李有福怎么拿出这么多肉出来。 如果拿不出来，就轮到田雨奚落李有福，要是能拿出来，她也不吃亏不是。 闻言。 聂海龙眉头紧蹙，他小舅子拼死拼活从山上弄了两头野猪下来，这帮人就这副嘴脸？ 还吃肉？想屁吃呢！ 聂海龙顾忌对方是军嫂，没有骂出难听的话，不过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李来娣气的牙痒痒，“田雨嫂子，你会不会说话？” “我弟弟请大家伙吃肉，你要嫌弃看不上，你大可不必来，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 “今天我李来娣就把话放到这，你们谁要不信大可以离开。” “我随军六年，没拿过你们谁家一针一线，也没吃过你们谁家一粒大米，我和聂海龙不欠你们的，我弟弟更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 “说话就好好说，少在这里满嘴喷粪。” 一听到这话田雨当即炸毛，“你说谁满嘴喷粪？” “大家伙可要为我作证，我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 有人答话，“是这么回事，下午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是来娣的弟弟亲口说，让大家两个小时以后过来拿肉，说是请大家伙吃肉。” 一个拿着凳子的军嫂接话，“这话我也听见了，不然我也不会连饭都没顾上做，就赶着过来排队。” 现场乱哄哄的，乍一看起码十几名军嫂手里都提着凳子。 田雨看见这么多人为她撑腰，心里舒坦极了，“李有福，男子汉大丈夫，你说过的话总不敢不承认吧？” “我没说不承认。” 聂海龙刚要说话，被李有福拉住，他看向田雨，不屑的笑了笑，“你谁啊？我分肉也是分给其他军嫂，是看在她们照顾我姐的份上，我有说过要给你分肉吗？” “不知所谓，还跑来我姐家门口闹，真以为治不了你？” “你！” 田雨差点被这话给气的背过气去，连续深呼吸好几口才缓过劲，她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吃你分的肉。” “还有，这里是大院，我爱在哪就在哪，有本事你把我也赶出大院。” 这话明里暗里，讽刺李有福把黄莹赶出大院一事，而一旁的聂海龙就是整件事的帮凶。 她田雨可不是黄莹这种小人物，说白了，黄莹只是马营长的小姨子，和正儿八经的军嫂不一样。 聂海龙蹙着眉，“田嫂子，这话过了。” “我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坐下把话说开。” “我可不敢跟你们家有什么误会，你这小舅子厉害着呢，别哪天把我赶出大院，我连哭都找不着地。” 聂海龙看向李有福，李有福耸了耸肩，“不就是一个苹果的事，谁知道这人心眼这么小，下午的时候，还想动手打胜男和如雪，要不是我拦着，我那两个可爱的外甥女，脸上肯定要留下疤痕。” “姐夫，一个苹果的事就记恨到了今天，我拦着她动手打胜男和如雪，是不是要记恨一辈子？” “还有…马副团长，田团长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给你穿小鞋，要是这样的话，我看姐夫你还不如提前转业算了。” “要是战场上给你穿小鞋，那可是要死人的！” 李有福说话的声音很大，表情逼真，这段话一说出来，现场都安静了几分。 聂海龙好气又好笑，他这个小舅子这张嘴是真够损的，要是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没有人能顶得住。 田雨脸色瞬间变了，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 聂海龙摆着脸，“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转业，你姐夫我在部队里干的好好的，转什么业，还有…马副团长，田团长，在部队勤勤恳恳十几年了，他们的为人我还不清楚。” “以后别让我听见你小子再说这种话，不然我非收拾你不可。” 李有福咧嘴一笑，“好好好，我以后不说这话行了吧。” “不过姐夫，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你说是吧？” 噗！ 听着两人的对话，李来娣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那个，我先回去做饭了，胜男，如雪还在屋里等着呢。” “行！” 李来娣转过身朝屋里走，脸上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这一幕，看的田雨牙都快要咬碎了，她攥紧拳，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聂海龙故意不去看她，朝其他军嫂喊道：“各位嫂子，我小舅子给大家作出的承诺，我聂海龙跟大家担保，事情是真的。” “野猪已经送到营部让炊事班帮着处理，最多在有半个小时就会送过来，大家请放心。” 话音刚落，就传来众人的议论声，到了这会，压根就没人搭理田雨。 有军嫂询问，“聂营长，你说的是真的？咱们这么多人都能分到肉？” 这话也是一众军嫂想问的问题，能随军的军嫂，除了极个别特批，至少也是副营级军官。 别看着工资挺高，票据啥的全国上下都一样，尤其这两年物资紧缺，一个月下来只有2两肉票，一大家子恐怕只能打打牙祭。 聂海龙笑了笑，“我只能告诉大家都能分到，你们还是问问当事人吧！” “聂营长，你就跟我们说吧，有福同志是你小舅子，你们是一家人，谁说不一样？” “就是！” 聂海龙连忙否认，“这可不一样，有福虽然是我小舅子，但这事我确实没有帮忙，两头野猪是有福从山上自己打的，我最多就是出了把力气，帮着抬下山。” 一众军嫂已经没心思听聂海龙的唠叨，全被两头野猪这个词震惊住了。 “两头野猪？” “我滴娘咧，这得是多少肉啊？” “每个人还不得分个五六七八斤肉？” “就算没那么多，一人分个四五斤，我做梦都能笑醒。”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全是狂喜，压根就没注意到聂海龙脸上越来越黑的表情，而远处的田雨就更不用说，满脸的不可思议。 “两头野猪？”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黎向前，田团长，身后还跟在四五名走的虎虎生风的军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聂，我恭喜你发财！” …… 第284章 李有福是个好同志 “政委，团长，你们怎么来了？” 聂海龙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我发什么财了我？” “装，你小子继续给我装？” 黎向前冷笑一声，“我要不是刚从营部过来，还真被你小子给蒙混过关？” “可以啊，老聂，这半天不到的功夫，都打到两头野猪了。” “难道你不清楚，部队有严格规定，不允许私自动用枪械，你小子倒好，还拿着枪去打野猪。” “怎么？部队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听到这话，田雨眼前一亮，随后讥讽道：“聂营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帮你家小舅子，连枪械都敢动用。” “我虽然只是一名军嫂，但我也清楚，身为军人，就该服从部队的管理，私自动用武器可是大罪。” “田雨，给闭上嘴，赶紧回家去。” “哥！” 田雨气的跺脚，但看到田团长漆黑的脸，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让她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还没看见聂海龙一家倒大霉呢。 “啊！” 一众军嫂面面相觑。 “我就说嘛，有福一个小年轻怎么能打死两头野猪，原来是聂营长在背后帮他。” “嘘，小点声，私自动用枪械，这个错误可不小。” “可不是吗，要是能随便动用枪械的话，那还不是早就把山里的野猪给突突了，我听说这还是军区领导下达的命令，免得枪声把军营的位置给暴露了。” “听你这么说，聂营长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哎呀，这肉就没这么好下嘴，幸亏黎政委，田团长来了，不然真把肉分到手，咱们就成了共犯。” “好你个李来娣，我还真信了这个邪，我就纳闷，天上怎么有掉馅饼的好事，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有福只觉得一片好心喂了狗。 他上前一步，“黎政委，田团长，打野猪是我干的，不关我姐夫的事。” 黎向前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姐夫平时多老实的一个人，我想，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黎政委，要怪就怪我好了，这事是我的责任，我认，该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意见，还请不要为难有福。” 田团长气笑了，“你现在还给我护起犊子来了？” “既然你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我会上报给旅长，你自己也清楚，私自动用枪械弹药是个什么后果，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黎向前一惊，“老田，严重了吧，你是想逼着海龙转业？” “这也没办法，我是按照部队里的规章制度行事。” 李有福气得不行，“我看你们就打击报复，故意给我姐夫穿小鞋。” “老六，咋说话呢？” “黎政委，我已经说了这事和我姐夫没关系，他带战士是为了过来找我，怕我出事，我那会已经拖着两头野猪下山了。”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李有福梗着脖子，“要是不相信，你们大可以去找一班的战士了解情况，看看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聂海龙！” “到！” 黎向前询问，“你小舅子说的话是真的？真的没有动用武器？” 聂海龙苦着张脸，“政委，我骗谁也不敢欺骗组织，李有福同志说的对，两头野猪的确是他打的，我和战士没有人帮忙，更没有动用武器。” “骗鬼的吧？” “哥，他说这话你也相信？” “野猪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动用武器，五六名战士都不一定能制服野猪，就凭他一个人还打两头野猪？” 田雨话里全是讥讽，但也是所有人的共识。 从某些方面上讲，野猪的危险程度，还要在老虎，狼之上，因为智商不高，又皮糙肉厚，一般的攻击就是挠痒痒。 你打野猪几下它没事，野猪顶你一下就是开膛破肚。 如果不是聂海龙亲眼看见，李有福拖着两头已经死掉的野猪下山，恐怕他也不信真有这样的猛人。 李有福懒得搭理她，直接看向黎向前，田团长，“黎政委，田团长，我就问你们，我姐夫没用枪械打野猪，是不是就不犯错误。” “老六！” 李有福示意不让聂海龙说话，目光紧紧盯着两人。 “当然不算！” 黎向前看向田团长，“老田，你认为呢？” “只要不动用枪械，我没意见。”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李有福笑了笑，“黎政委，田团长，不介意多等几分钟吧？等送肉的战士过来了，你们也可以找战士核实情况，要是等不及，咱们现在去核实子弹也行。” 也就在这时，远处四五个人小跑着，手上还抬着半头野猪朝这边前进。 “政委好，团长好！” “嗯！” “营长，这！” 来人正是先前见过的一班长，他瞅瞅聂海龙，又看看黎向前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聂海龙摆了摆手，“没事，政委，团长在这，你跟他们汇报吧！” “是！” 一班长朝两人敬军礼，“政委，团长，一班长奉命送半头野猪到大院，请指示！” 黎向前回了个军礼，“我问你，这头野猪是聂营长带你们去山上打的吗？” “期间有没有动用武器。” “回政委，一共是两头野猪，是李有福同志在山上打的，我们只是到山脚帮忙抬了一下，并没有动用武器。” “确认没用过武器？” “是政委，的确没有用武器，我敢下军令状，如果动用武器，你就是枪毙了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还有，李有福同志打这两头野猪，全是为了我们战士，他说，我们战士太辛苦，高强度训练，保家卫国，害怕我们体能跟不上，他自己虽然不是军人，但也想出一份力。” “政委，团长，我不知道是不是谁胡咧咧了什么，但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要是有什么惩罚，我愿意一力承担。” “班长，还有我！” “我也是！” 人群激动，抬野猪的战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胡闹！” 黎向前大声斥责，“谁说要惩罚了，一个个瞎起哄。” 随后，黎向前换了副笑脸，上前几步紧紧握住李有福的手，“老六，刚才是我不对，是我没了解清楚情况，还请你不要怪罪。” “老田，死人呐，你也说句话啊！” 田团长整张脸黝黑但透着红，“老六同志，你看这事给闹的。” “我向你道歉，向你诚恳的道歉，李有福是个好同志。” 李有福：“……” 不是，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 第285章 分肉 “老六，团长，政委，确实是按部队规章制度办事。” 李有福一愣，“不是姐夫，你怎么还安慰起我了？” 聂海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也不是安慰你，而是说的事实。” “你想，全国各地这么多的部队，要是谁想吃肉，拿着枪到山上突突几枪，那还不乱套了。” “所以部队才有这种规定，不但是我，就算团长，政委他们触犯了，也会受到军事处罚。” 黎向前尴尬的笑了笑，“老六，你也别置气，部队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是军人就要服从部队的管理。” “你以为我和田团长，就愿意看着战士营养跟不上，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今天下令战士拿枪上山打野猪，你信不信，我第二天就要卷铺盖滚蛋。” “这事，一方面违背军令，另一方面，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原来如此！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李有福的确没听说过这方面的报道。 就像聂海龙说的，全国部队争相效仿，不出乱子才怪。 李有福笑了笑，“黎政委，田团长，也别说什么道歉的话，你们是按规章制度办事，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听到这话，黎向前笑了出来，“老聂，我都开始羡慕你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有本事的小舅子了。” “可惜这小子不愿意来部队发展，不然说什么，我也要做他的引路人。” 这话就是说给李有福听的。 没等李有福回答，聂海龙抢先开口，“政委，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 “我看，只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哪个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哈哈哈…你小子还教育上了。” 黎向前看向田团长，“老田，你有没有发现聂海龙这小子，思想觉悟提升的很快，我看用不了多久，我这个政委的位置，也该要让贤了。”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也看出聂海龙的改变。 田团长微微颔首，“聂海龙同志一直是咱们团的优秀干部，思想觉悟提升，进步才大嘛。” 聂海龙笑着道：“政委，团长，你俩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要是没其他事，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开始给大家伙分肉。” 听见分肉两个字，一众军嫂神情变得激动，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丝毫不提刚才是如何腹诽的。 “姐夫，等等！” 李有福看向黎向前，田团长，“两位领导，现在事情也弄清楚了，两头野猪是我打的，这个肉该怎么分，是不是也由我说了算？” 黎向前点了点头，“原则上野猪属于集体，不过是你出的力，野猪如何分，也应由你说了算，当然，不允许投机倒把，更不允许独吞。” “这个是肯定的，黎政委，田团长，我李有福向两位领导保证，我从没有想过独吞，而且这两头野猪，我和我三姐夫一家也不要一丁点。” “啊！” 众人不解。 黎向前急道：“有福同志，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啥不痛快？” “没有，我刚才就说这事过去了。” 一旁的田团长也开口询问，“有福同志，这两头野猪是你打的，你就是分走大头，我相信大家也没人有意见。” “田团长，好意我心领了，我说过一丁点不要就是一丁点不要。” 李有福微微一笑，“田团长你误会了，我真没说反话，我一个采购员，弄点粮食，肉回来吃，应该没啥难度吧？” “主要是我三姐，我小时候父母下地，我就是被三姐拉扯长大，一直到我三姐随军，还心心念着我这个弟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将最好的东西寄回去给我。” “现在我长大了，也有能力了，我就想着让三姐日子过好一些。” “今天请大家伙吃肉，也是想感谢大家对我三姐一家的照顾。”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肉，我三姐一家就不分了，但两头野猪是我打的，我也不想分肉给那些一直找麻烦的人。”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被人骂了还觍着脸去讨好，我这个人很记仇，惹到我头上，还想吃我打的野猪，想屁吃呢。” “黎政委，田团长，我话说完了。” 黎向前，田团长相视苦笑，这个李有福还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在部队这叫刺头，偏偏李有福说得每一句话，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行吧，就按你的意思来，不过都在一个大院，别整的太难堪了。” 李有福嘿嘿一笑，什么难堪不难堪，关他屁事，他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招惹了我，还想吃我家的肉，想屁吃呢。 当即李有福喊道：“田雨嫂子，张嫂子，陈嫂子，你们可以回去了，这次的肉没你们几个人的份。” “凭什么？我们也是大院里的一分子。” 李有福眼睛一瞪，“就凭这两头野猪是我打的。” “要是不服气，叫你家男人自个打去。” 说完，笑嘻嘻对一班长喊道：“一班长，除了这三个，剩下的每人分1斤半。” “好咧！”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 “慢点，别挤，别挤！” “小同志，我排第一名，给我来1斤半的肉，最好全是肥肉。” “刘岚你要不要脸，你把肥肉全拿去了，我们后面分什么？” “就是！我们还这么多人呢，小战士，你可别听她的。”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这种热闹的场面只怕过年才能见到。 最后还是聂海龙看不下去，让炊事班长尽量做到公平一点。 至于被李有福剔除队伍的三人，全程脸黑的像锅底。 陈嫂子哭唧唧跑到黎政委面前，“黎政委，你可要给俺做主啊。” 黎向前没好气道：“刚才有福同志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是人家打的野猪，让你们平时团结，团结，我说的话全当耳旁风。” “想吃肉，让你家男人自己上山打去。” 真是一语破防。 “呜呜呜……” 陈嫂子哭丧个脸，又看了看旁边热火朝天的场面，她把肠子都悔青了，“都那个天杀的。” “可不是，要不是她怂恿，老娘这会已经拿到肉了。” “小点声，那娘们一肚子坏水，心眼小着呢。” “呸！什么东西！要是敢整老娘，老娘天天晚上扎小人，我看她敢不敢。” 陈嫂子，张嫂子，嘴里骂骂咧咧，就差指着田雨的鼻子骂，田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田团长快步走上去，“田雨你没事吧？” 田雨一把推开田团长，“走开，我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 “哼！” 田雨看都不看田团长一眼，转身朝回走，只是这个背影，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黎向前看了看还僵持在原地的田团长，又看了看人畜无害的李有福，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看你干的好事。”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骂的她。” 黎向前语塞，他发现再待下去，非被这混小子给气死不可。 “我们也回去了，老聂，维护好秩序。” “政委，团长，我送送你们吧。” “不用，做好你自己的事。” 黎向前一行人离开，并没有在这个热闹的场面溅起一丝水花。 很快，第一个拿到肉的军嫂过来了。 “有福，聂营长，谢谢你们，回去跟来娣说，有时间了一块上嫂子家坐坐。” “好！” 第二个。 第三个。 就像商量好似的，拿到肉的军嫂都会过来打声招呼，好在人数并不多，否则光应付这种场面，聂海龙早就受不了，反观李有福，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聂海龙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老六，你不累吗？” “不累啊！” 聂海龙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小舅子是服气了。 就在这时，分肉结束，一班长和几名战士抬着还没分完的肉走了过来。 …… 这几天有点事耽搁了，今天已经处理完，明天更新恢复正常，并尽快把欠的章节补上。 第286章 委屈的田雨 “聂营长，这是还没分完的野猪肉，我故意留了些好的给你和李有福同志，任务完成了，我和兄弟们就先回去了。” 其实一头野猪就200多斤，处理完血水，皮毛，净肉剩下160斤不到，半头就是80斤的样子。 看着好像挺多，几十名军嫂分下来，最后只剩下10斤不到，不过有一半是上好的五花。 看到这一幕。 李有福笑了笑，“班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家不要肉，你还是拿回去给战士们加餐吧！” “这怎么行，李有福同志，有口肉吃我们这些战士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两头野猪是你打的，你一点不留，也说不过去。”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聂营长，你帮兄弟们说句话。” 五六双眼睛，期待的看着聂海龙，这一刻，似乎超脱了上下级，只是战士们心底最深的渴望。 聂海龙清楚，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 他笑着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也不等李有福反应，转身回到屋里。 李有福一脸懵，这就走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战士，又看了看他们手上的野猪肉，李有福摇了摇头，“班长，肉，我肯定是不会要的。” “我看不如这样，剩下的肉你们带回去加工一下做成红烧肉，那些没吃着肉的战士，军官，你们帮忙给他们送一份过去，这事就权当帮我和我姐夫了。” “这！” “就这样吧，我也该回去吃饭了。” 撂下这话，李有福头也不回进了屋子，只留下几名战士面面相觑。 “班长，聂营长，有福同志不要肉，回去我们还不得被其他兄弟给骂死？” 班长一咬牙，“骂就骂吧，别辜负了有福同志的一番好意，把这些肉做成红烧肉给没吃到肉的战士和干部们分一分。” 另一名战士插话，“班长说得对，咱们还要大力宣传有福同志拥军事迹。” “我同意。” “同意！” … … 屋内。 看着李有福空着手进屋，聂海龙笑了笑，“行啊老六，你是怎么把他们给说服的，这帮兔崽子就是群倔驴。” “我跟他们说，家里还有一头野猪，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讨打是不是？” “开玩笑的。” 李有福嘿嘿一笑，“其实也没说什么，刚才我对黎政委，田团长说的话，战士们都在边上听着呢。” “我让他们把肉拿回去做成红烧肉，给没吃到的战士还有军官们分一分。” 聂海龙想了想，“老六，你是对的，是姐夫我没考虑周到。” “姐夫，这事怎么能怪的了你，我还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谢我干啥？” “姐夫，我不知道动用枪械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李有福一开始没想到，动用武器的后果会这么严重，而三姐夫二话没说，直接带着战士和枪械来山上找他。 要是真响了枪，这个后果恐怕谁都无法承担。 说心里没一点触动，肯定是假的。 聂海龙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不没事吗？” “再说了，你真出了啥事，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你俩说我啥呢？” “没事！” 李有福，聂海龙同时摇头。 李来娣狐疑的看着两人，“没事的话就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 聂海龙搂着李有福的肩膀到外面水池子洗手，“老六，姐夫还真不知道，你小子力气这么大。” “一开始我没问你，现在你老实跟我交代，两头野猪你是怎么弄死的？” 来了！ 李有福知道会被问，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管是现场，亦或是回答的话术，反正咬死了，是用铁锹和石头。 他笑了笑，“其实也不难，这玩意嗅觉灵敏的很，十几公里远就能闻着食物的味。” “我先是循着痕迹，粪便，找到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在地上撒上玉米面，完了就蹲在树杈上，等着野猪上门，给它来几下狠的。” 这些话从李有福嘴里说出来简单的很，先不说如何寻找，追踪野猪留下的痕迹，光是对时机的把握，就没其他人敢说，看见野猪觅食的时候，给它来一下狠的。 万一没打死野猪，反而激发起野猪的凶性？ 聂海龙哈哈一笑，“臭小子，咋就这么能呢。”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追踪猎物的本事。” 李有福抿着嘴笑，“靠山吃山，姐夫，你也知道我老家是个什么情况，说是三面环山都不为过，我这些本事，也是求着附近一名猎户学会的。” 胡诌的话李有福张口就来，虽然他说的办法在其他人看来，纯属天方夜谭，但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 李有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九真一假，只要他不暴露灵泉空间的秘密，即使别人清楚没这种可能性，也只会当成是自己没这个能力。 … … “刺啦！” 青烟升腾，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肉香，让人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如果站在高空，就能看见整个大院袅袅青烟。 “妈妈，好香啊，小圆家里在炒肉，不对！小红家里也在炒肉，怎么小兰家里也在炒肉？” 闻着不断传来的肉香，小浩感觉浑身抓耳挠腮，唾液不停的在口腔中分泌，如果只是一家炒肉还好，炒肉的香味不至于这么浓烈，可眼下，炒肉的不只一家。 可以说，炒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想躲都躲不掉。 田雨双眼猩红，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拿到肉，还被李有福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一顿，脸都快丢尽了。 “该死的李有福，李来娣，你们给我等着。” 同时！被肉香折磨的不只是小浩，马副团长也深受其害。 马副团长黑着张脸，“赶紧吃，要怪就怪你妈不会做人。” “啪！” 田雨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我怎么不会做人了，姓马的，你不维护你自家媳妇，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我不活了我，呜呜呜……”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你真当我不了解事情经过，人家怎么你了，偏偏老是跟人家过意不去，我看，你要是不想在大院里待了，就给我回娘家去。” “爸爸，妈妈，我不吃肉了，你们不要吵架。” “小浩乖。” 田雨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瞪着猩红的双眼，“姓马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给你生儿子，还照顾你们爷俩生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看你是不是也想跟那个马营长一样，逼自己媳妇离婚，我告诉你，想离婚门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找我哥。”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的。” “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儿子也这么大了，你就不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气。” “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马副团长心中无奈，他并非没有了解过情况，自家媳妇固然有做错的地方，可李有福咄咄逼人的架势，也很是让他心中不喜。 “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去开门，赶紧给我把眼泪擦了，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什么话。” 房门打开，马副团长一愣，竟然是个年轻的小战士，手里还拿着一个铝饭盒。 …… 还有章，2点前。 第287章 吉普车 “这是？” “报告马副团长，我是过来送红烧肉的。” “红烧肉？” 铝饭盒打开，红烧肉肥瘦相间，色泽红润，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还有股肉香直钻脑门。 马副团长强忍着，“进来说话吧！” “老马，是谁啊？” “嫂子，我是来送红烧肉的。” 小浩眼前一亮，“妈妈，我想吃红烧肉。” 田雨询问，“是谁让你送过来的？田团长吗？” “报告嫂子，是有福同志，有福同志心系还有战士，干部没有吃到肉，于是就让我们把剩下的肉做成红烧肉，给大家分一分。” “嫂子，麻烦你拿个碗出来，我把肉倒进碗里，还要去其他家。” 田雨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里喃喃，“怎么会是他？” 马副团长可不管这些，从厨房里拿出洋瓷碗，“麻烦你了，就倒这里好了。” “马副团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比起李有福同志，这点算什么，他才是高风亮节，拥军的好同志。” “马副团长，嫂子，没其他事我就先走，还要给其他人送。” “行！” 咔嚓！ 房门被关上。 屋里除了小浩狼吞虎咽，不停往嘴里塞红烧肉的声音，两口子谁都没先开口。 马副团长咽了口口水，“媳妇，聂营长这个小舅子，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姓马的，你到底站哪边的？” 田雨狠狠瞪了马副团长一眼，却不争气的吞咽了口口水。 “媳妇，我也是就事论事，你看人家都让战士送肉过来了，也是跟你低头，差不多就得了。” “说起来，黄家姐妹本来就不是啥省油的灯，连我多少都听说过，两人在大院里的风评不好。”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大不了下次见到了，我主动认个错。” “这才对嘛！” “好了，坐下来吃饭吧！” 田雨看了看满嘴流油的儿子，又看了看碗里的红烧肉，“我的个小祖宗，你慢点，有这么香吗？” 小浩头夹起一块，“妈妈，红烧肉真的太好吃，不信你尝尝。” “臭小子，给你爸爸留点。” 田雨看着父子两个抢肉的画面，好气又好笑，不过一想到李有福给其他军嫂分了1斤半的野猪肉，而她们只有这点，田雨就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 “早知道就不得罪他，我也有1斤半的肉。” 这样的场景，接连在张嫂子，陈嫂子家上演。 连李有福都不清楚，他只是吃了个饭的工夫，什么高风亮节，什么拥军优属的名声，竟被几名战士给传的沸沸扬扬，整个大院都是。 如果他知道是这样，恐怕还真后悔做这个决定。 … … 次日，早饭结束。 李有福开始收拾起行李，认真说起来，他的衣服还真没多少，算上换洗的衣服，总共也就三身。 “都说了给你买身衣裳，你死活不愿意，看吧，洗了连换的都没有？” “拿着！” 李来娣将昨天带血的衣服洗干净，又早起了三四个小时，为的就是把衣服放炉子上烘干。 这个年代没有烘干机，要么靠天气，要么就放火炉旁烘干，还得有人看着，免得烘干不成反而把衣服给点了。 “谢谢三姐。” 李有福嘿嘿一笑，有福叠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有一股肥皂的香味。 李来娣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跟你姐夫身材差不多，等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刚好试试新衣裳。” “三姐，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我去买就是了。” “显得你有钱还是咋地。” 李来娣佯装生气，“三姐给你做，也花不了几块钱。” 这话是没错，成衣一套不到20，自己做至少节约一半，几元钱就能搞定，关键是票据。 布票，棉花票，每人每年就那么一丁点，部队有个好处，军人衣食住行，从内到外都被部队包圆，可老婆孩子不在其中。 也就是说，三姐给李有福做衣服的布料，是从她和孩子布料中挤出来的。 李有福哪肯愿意，“三姐，你给我做衣服我不拦着，但票据我来出。” 李来娣狐疑的看着他，“你才工作多久，哪来的布票？”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抓特务，厂里奖励了我一大堆票据。” “瞎显摆，既然你这么阔绰，干脆也把你姐和两个外甥女的也包了。” 李有福翻了翻口袋，“给你。” 李来娣眼睛瞪大，“不是，你来真的，三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要你票据了，赶紧装起来。” 李有福一乐，“给你就拿着，我还多着呢。” 这话，李有福还真没吹牛，他不仅从钱主任那里弄到了各种票据，还从王宝强那里薅了两次羊毛。 这两次加起来就不少了。 可放在敌特窝点里的收获根本不值得一提，除了美元，英镑，黄金以外，还有大量的地方粮票，全国粮票，布票，棉花票自然也在其中。 毕竟，敌特外出要化妆，要搞造型，一身行头是避免不了的。 值得一提的是，布票和其他票据类似，有严格的地域限制，也就是说，除了全国粮票，其他票据就只能在江浙省内流通。 李来娣苦笑一声，“老六，三姐是不是很没用，想帮你我也拿不出啥好东西。” “三姐，都说了让你别瞎想，我是你亲弟弟，我们是一个娘生的，小时候你照顾不求回报，长大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就你一天理由多！” 李来娣转身抹了把眼泪，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 “这是早上煮的鸡蛋，还有一些吃的，你带着火车上吃，不准说不。” “谢谢三姐。” 李有福也没打算说不要，打开饭盒，里面是七八个煮鸡蛋，另外两个饭盒里面是白面馒头和白菜炒肉。 “行了，东西收拾一下，三姐送你到车站。” “三姐不用了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你送我出大院就行了，我知道路。” 刚打开门。 李有福一愣，“姐夫？” 门口站着一身军装的聂海龙。 李来娣惊讶，“你咋跑回来了？” 聂海龙露出笑容，“小舅子要走，我跟政委请了个假，顺便把吉普车也开过来了。” “老六，把东西给我，姐夫送你去车站。” …… 第288章 返回老家 “可以啊姐夫，小汽车都开上了。” 聂海龙笑了笑，“部队的车，我只是借出来送你去车站，一会还要还回去呢。” “你俩路上慢点！” “知道了，我送完老六就直接去驻地。” 李有福朝李来娣挥手，“三姐，我和姐夫先走了，等过段时间再过来。” “行，回去了拍份电报过来，报个平安。” “好的！” “老六，坐稳了。” 聂海龙见两人说完，接着嘱咐一句，然后脚踩离合挂挡，松开手刹，前脚掌轻触油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没有几年驾龄，说出去都不信。 “三姐夫，你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李有福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吉普车，看啥都觉得新奇，过了一会也就那么回事。 无论是减震，舒适度，还是汽车的动力，和后世的汽车不属于一个时代。 尽管有这啊那的缺点，但有一点后世拍马都比不上，这个年代，汽车不能说是稀罕玩意，但汽车少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不是堵住路口或是别人家门口，汽车随便停，没有人会过问这些。 “怎么样？坐着还舒服吧？” 聂海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这让李有福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吐出“还行”两个字。 “臭小子，口气还不小。” “这可是北边产的嘎斯69。” 聂海龙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小子昨天涨了脸，你姐夫我可没这么大的脸，把嘎斯69借出来。” “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聂海龙还有一句话没说，尤其两开门的嘎斯69，只有师级以上的单位才有资格配备。 对于能开上嘎斯69，更是一种荣誉。 李有福没听出三姐夫的弦外之音，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道：“难怪坐着不舒服，颠簸的厉害，感情还是北面产的。” 北面的东西有个共通点，皮实耐造，动力十足，同时，缺点也很明显，说高大笨重都算抬举他了。 不过也没办法，国家百废待兴，以现在的工业底子，还造嘎斯69这样的车，据说，正在研发的BJ212吉普，也大量借鉴了嘎斯69的技术。 “姐夫，我有没有机会学开车？” “你想学开车？” “嗯！” 李有福点了点头，这个年代学习开车的时间是三年，不是说你会开车就算了，还要学会各种修理汽车的知识，坏到半路上，也不至于抓瞎。 聂海龙笑着询问，“你咋想着学开车？这玩意可不好学。” 李有福撇了撇嘴，修车他的确不会，开车还不简单，他也是拿过驾照的人。 当然！这里说的是李有福穿越之前。 不过表面上，李有福露出羡慕之色，“我只是觉得会开车也算多一门手艺。” “姐夫，你不也会开车吗？” “那不一样，我专门学过，是为了更好完成任务。” 李有福嘿嘿一笑，“我也不是强求，只是说有机会的话，你教教我呗。” 聂海龙一脸为难，“老六，姐夫这个我还真没法答应你，车是部队的。” “不过姐夫答应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姐夫一定教你开车。” “行！” 李有福并没强求，他只是看见聂海龙开车一时手痒，聂海龙答应固然是好，不答应他也没什么损失。 “倒是以后有机会，适当的展现出开车的天赋，以后运送起物资也会方便不少。” 李有福还真这么想，学开车只是个由头，说白了，他有些嫌弃三轮车，自行车这种出行方式。 不但拉的物资少，而且还要忍受冬天的冷风，以及夏天的酷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说话间，车子停靠在了火车进站口。 “到了。” 聂海龙拉开车门，“老六，我送你进站台。” “不用了姐夫，又不是不来了。” 聂海龙一乐，“臭小子，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变了味。” 李有福轻笑一声，“姐夫，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是是，那姐夫就不送你进去了。” “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到了按你三姐说的，往家里拍份电报。” “行！” 李有福提着行李，“姐夫，我就进去了，你回去慢点开。” “好！” 两人挥手告别，看着嘎斯69消失，李有福拿出车票走进站台。 … … 李家村，村办公室。 “大东，你这两天送鱼进研究所，见着有福没？” 李大东摇了摇头，“强子叔，我没见着有福，我还专门跑去问了钱主任，钱主任一开始不愿意说，最后我死缠烂打，他才跟我说有福去了外地。” “外地？” “他没说有福什么时候从外地回来吗？” “没有！” 李生产蹙眉，拿起旱烟杆下意识往地上磕了几下，“村长，有福不会出啥事了？” “呸呸呸，有福好好的能出啥事！” “村长，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生产往嘴上打了一下，“瞧这嘴！咱们村现在剩下的粮食不多，有福又见不着人，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大东，要不你去跟研究所的钱主任商量一下，咱们用东西跟他换粮食。” “我不去！” 李大东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胡闹！” 李大强拍桌而起，“你让大东去找钱主任算是怎么回事，你是想搞的人尽皆知，把有福装进去你才甘心是不是？” “我也是没办法！” “村长，剩下的粮食最多坚持半个月，300多张嘴等着吃饭，再说了，有福当初答应给我们换粮食，这可倒好，都半个月过去了，粮食就那么一点。” “我现在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那你给大家伙出个主意？” “强子叔，生产叔，我相信有福。” 没等李大东说完，李生产打断道：“现在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是啊村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有人提议，“我看，干脆拿着东西去黑市换，我就不信还换不到一点粮食回来。”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李大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行，绝对不行！” “强子叔，生产叔，还有各位叔伯，黑市我去看过，现在粮食已经是天价了，咱们这点东西就算有人肯换，换回来的粮食也吃不上几天。” “钱主任跟我说了，有福去外地就是解决粮食问题。” “他一个毛都没长大的年轻人，解决个屁的粮食问题。” 看着众人争论，李大强一阵烦闷。 “行了，都别吵了！” “有福不欠我们的，他要是真不想管，人家有工作有工资，也饿不死。” “以后谁再说有福的坏话，别怪我翻脸。” “三天，要是有福三天还没回来，我去研究所找钱主任，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还有，管好自己这张嘴。” “大东你留下！” …… 第289章 到手102．4元 “强子叔！” 看着众人离去，李大强拉住李大东的胳膊，“大东，坐下说。” “我问你，钱主任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李大东苦笑道：“强子叔，钱主任就说有福去了外地，想办法帮咱们弄粮食。” “咱们县城就巴掌大的地方，三五斤，七八斤倒也没什么，这么大的缺口，不从外地想办法，肯定不行。”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我是说，有福从外面弄这么多粮食回来，我是怕……” 李大东抓住李大强的胳膊，“强子叔，你是说，有福会被抓？” “嗯！” 李大强并没有否认，虽然李有福曾经说过，采购员采购粮食合理合规，但是数量上去了，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吧？” 李大东神色慌乱，都快半个月了，他也有些不确定。 李大强神情严肃，“我的意思，要不你再跑趟县城，问问钱主任那边有没有啥消息？” “最好是能给个准话，有福这孩子，是为了咱们李家村，可不能让他出事。” “强子叔，万一……” 李大强沉吟道：“我是说万一！有福是帮咱们，中间还有钱主任。说起来…有福帮咱们换粮食回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是怕这事太多人知道了，到时候有福没出事，咱们这么一弄，反而把有福害了。” “这！” 李大强起身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他拍了拍李大东的肩膀，“大东，那就做两手准备。” “还是我一开始说的那话，三天，就三天时间。” “到时候有福还没回来，我和你一块去县城。” “行！” … … 另一边。 李有福正享受餐车里的美食，他并不知道李家村的众人都快急疯了。 也是！ 这个年代的通讯不发达，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人们普遍用信件的方式传递消息或思念之情。 但也有一个好处，消息闭塞，意味着信息差。 李有福随便胡诌的话，其他人不相信，就只能到现场求证，上千公里的距离，加上介绍信，还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魄力。 他虽然告诉李大强，会从外面弄粮食回来，时间长了，人心浮动，粮食就是人的命根子，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李有福简单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座位，这趟列车，他并没有看见陈向阳，对其他的旅客，李有福不熟，也不想乱攀关系。 他闭上双眼，意识进入灵泉空间。 种粮食，收粮食，顺便整理并喂养养殖区，水产区，精神力恢复，就动用精神力催熟，精神力耗尽就休息。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随着列车的广播响起，火车缓慢停靠在车站。 “终于到了。” 李有福伸了个懒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个年代火车上的很少，但并没有限制喝酒，抽烟等行为。 因此，即使有乘务员打扫列车上的卫生，空气也并不好。 “嘶！” 李有福倒吸一口凉气，又连忙加了件外套，这才感觉好一些，“恐怕到零度了吧？” 出了车站，李有福不敢磨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自行车取出来。 北方的天气要比南方冷，尤其一阵寒风，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 “大爷，快开门。” “哟，这是上哪去了，这么久没见你人，不会是生病了吧？” 出来的还是那张面孔，门卫大爷的碎碎念，让李有福倍感亲戚。 李有福咧嘴一笑，接着拿出烟递了一根，“大爷，抽根烟。” “嗯！” “看你小子这么会来事的份上，要不要给你介绍个中医大夫瞧瞧，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差，想当年，老子身上就一件单衣，零下四十几度雪地趴一晚上，也没见病着。” “你这小身板可不行！” 李有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零下四十几度趴一晚上，还不成冰雕了。” “真特么能吹！” 李有福也没说破，笑呵呵道：“大爷你老当益壮，其实我这身板也还行。” “啪啪！” 李有福用力拍打胸口，“看着没，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就你这样，我能打十个！” 门卫大爷不屑的撇了撇嘴，“行了，你赶紧进去吧，别真感冒了，大爷还等着吃肉呢。” “得嘞！” 李有福笑了笑，并没有把大爷吹牛的话当回事，先不说他力气大的吓人，就他这体格，还能被一个大爷拿捏？ 真这么牛的话，也不会在研究所当门卫大爷。 … … “咚咚！” “进来！” 李有福先是探了个脑袋，一看到钱主任，亲切的喊了声：“钱叔！”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你再不回来就真出事了。” “咋了钱叔？” 李有福带上房门，先是给钱主任散了根烟，然后拿出洋火给两人点燃。 “你们村的李大东，这几天找了我不下三回。” “我说你小子，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粮食弄回来了没有？” 李有福点了点头，“过程虽然有点曲折，但总算是幸不辱命。” 钱主任呵呵一笑，“我就说你小子有本事，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还多谢钱叔，要不是钱叔给我批条子，我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 钱主任摆了摆手，“一点小事，最主要还是你有本事，我就算给其他人批条子，也不见得比你做的更好。” “老六，自己倒水喝。” “谢谢钱叔。” “客气啥。” “现在来跟你说下正事。” 钱主任拉开抽屉，“这是你们村里这半个月往这送的野味，我一笔笔都记着呢，你也拿去看看。” “好家伙！” 李有福一看还真不少，野鸡有4只，野兔有3只，最多的就是鱼，有63斤。 “价格还是按之前的算，我已经领出来了，你一会在条子上签个字，总共102.4元。” “谢谢钱叔！” 李有福拿起笔在条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又当着钱主任的面点了一遍钱，“钱叔，没错。” “行，一会你再去一趟财务科，把你上个月的工资领了。” “人家问我你到哪去了，我跟人家说的是，你到下面收物资去了，你可别给我说漏了。” 李有福咧着嘴笑，“钱叔，让你为难了，一会我领完钱，咱们下馆子撮一顿，我请客。” “少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钱主任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先把钱拿回去让父母开心一下，现在日子难，有钱了也别光想着下馆子。” 李有福点了点头，“行！我听钱叔的，那咱们可说好了，下个月，一定让我做东。” “好！” “去吧，先把正事办了，你们村还等着你送粮食呢。” “好！钱叔，我就先回去了，桌子下面的东西是孝敬你的。” 撂下这话，李有福转身出了门。 钱主任都没注意到，李有福啥时候放了个布袋在桌子下面。 他随手打开布袋，双眼一下子瞪圆，“竟然是苹果！” “这臭小子！” 钱主任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还是小看了李有福，苹果都能弄回来。 …… 第290章 回李家村 “有福同志，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37.5元，你点一点，然后再这里签字。” 李有福从钱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就去了财务科。 三张大黑拾，其余的全是散票，加起来正好是37.5元。 出纳大姐看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签字啊？” “不是，我意思有没有算错，上个月我没有干满。” 李有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记得红星机械厂发工资，会减去不满勤的天数，他不差这十块八块，让别人挨瓜落就不好了。 “你这个小同志觉悟还挺高的嘛。” 一旁的会计出声，“放心好了，钱肯定没算错，这事钱主任打过招呼，肖院长也是同意的。” “以后多弄点好东西回来，咱们能不能吃上油水，可就看你的了。” 原来如此！ 李有福露出笑容，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白捡的便宜，比卖出野猪还让他感到开心。 “在这签字对吧！” 李有福提起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好歹也是自己劳动所得，关键…这钱是明路。 “别急，还有劳保没领。” “慧娟，把上个月的劳保也发给他。” “行！” 出纳大姐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劳保，在这里签字。” 李有福拿起一看，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这哪里是什么劳保，全是票据。 洗澡票4张，理发票2张，肥皂票，香皂票，工业劵，乱七八糟一大堆，几乎囊括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要没有这些票据，光有钱可顶不上事。 这还只是一个月的票据，要不怎么叫铁饭碗？ 李有福一边感慨，一边在劳保的账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洗澡票，理发票，都有时间限制，有效期一般是一个月…类似的票据存多了无用，而人多的家庭又不够。 所以，每当发票据的时候，相熟的人也换票据，这个就看个人的需求。 “大姐，我想再买点饭票和菜票。” “好，你要买多少？” “10元钱的菜票，再换15斤饭票。” 李有福想了想，拿出一张大黑拾和15斤地方粮票，他平时在家吃饭，来县城就只能下馆子，不过李有福现在多了其他选择。 在研究所吃饭当然最划算，因为单位有补贴，而且全国都一样，除非家里人特别多，一般情况大家第一时间会兑换单位发放的菜票，饭票。 关键！没有时间限制。 也没有哪个人往这方面想，不拉饥荒就不错了，哪里会考虑过不过期的问题。 “菜票，饭票，你收好了，丢了可不兴补。” “谢谢大姐。” “不客气！” 出了财务科，李有福心情很好，有种想要跟家人分享的喜悦。 “也不知道娘她们，这段时间过的咋样？” “看你脸上笑的都能夹死苍蝇，捡钱了？” “也算是捡钱了！” 李有福心情好，不跟门卫大爷计较，他拍了拍两个信封，“刚去财务科把上个月工资领了。” 门卫大爷露出一口黄牙，“我就说你小子笑得这么贼，敢情是领工资了。” “会不会说话，我这笑容好着呢，如沐春风懂不懂？” 门卫大爷斜了他一眼，“我看准没憋啥好屁！” 李有福啐了一口，“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一看就是没文化。” “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李有福掏出中华烟递了一根过去。 门卫大爷眼睛一瞪，“小兔崽子，跟谁小爷呢？” 话是这么说，门卫大爷还是将烟接了过去，并询问，“眼看着要吃中午了，你不吃了再走？” “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李有福做了个臭屁的动作，一脸叹息道：“村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赶紧滚蛋！” 李有福咧嘴一笑，“大爷我说真的？” 门卫大爷一脸嫌弃，“我还煮的呢，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关门了。” 李有福：“……”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大爷我走了。” “去吧，路上慢点。” 李有福回过头，“大爷，能从你嘴里听见一句关心的话可不容易。” 看着李有福离开的背影，门卫大爷咧着嘴笑，“小兔崽子。” … … 从研究所出来，李有福到邮局给三姐拍了份电报，说自己平安到家，勿念，字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出了邮局，李有福骑车朝李家村走。 “五姐，大姐，二姐，只能过两天来看你们了。” 李有福倒也不算说假话，李家村的人还真的在等他回去开饭，只是和门卫大爷理解的不同。 县城到李家村，原本2个小时的距离，李有福硬是用了1个半小时。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快速把自行车收进空间，并取出三轮车以及各种粮食。 玉米面200斤，红苕，土豆，加起来500斤，总共700斤的粮食。 看起来是不少，平摊到李家村人的头上，也只是杯水车薪，一个人能分2斤粮食。 李有福大概估算了一下，再有五六趟，基本就够吃到明年开春。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毕竟300多张嘴等着吃饭。 实际上，村食堂能保证人不饿死就行，想吃饱，想多了，别的村还没有这个条件。 更多的粮食，李有福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不能，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等一切装上车，李有福开始朝李家村骑，也多亏了李有福一直坚持喝灵泉水，驮着700斤的重量，他并没有感觉太吃力。 15分钟后。 “有福叔，大家伙快出来，有福叔回来了。” 这一嗓门下去，几乎半个李家村的人都听见了。 “有福叔！” 看着李有福的是一张稚嫩的笑脸，脸上还糊着说不清的黑色，看上去风尘仆仆，就像泥堆里打了滚。 “村里都还好吧？” “有福！” 还没等他回答，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李家村的人出现。 “有福你回来了。” “有福叔。” “有福你等等，强子叔马上就过来了。”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李有福勾起嘴角，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 第291章 李山根的骄傲 “强子叔，生产叔，爷奶，二叔，二婶，你们咋都来了？” 李山根上前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好好好，回来就好，这趟出去人看着都消瘦了。” 李胜军扭头看向自家老爹，一阵无语，“你那是什么眼神？” “难道只有我觉得有福又壮实了？” 几乎没给李胜军开口的机会，老太太一把拉住李有福的胳膊，心疼的喊着乖孙，李大强，李生产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有福，你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好上研究所要人了。” 李有福咧嘴一笑，“这是我家，我能不回来吗？” “强子叔，钱主任都跟我说了，虽然有些曲折，但幸不辱命。” 李有福拍了拍三轮车斗里的粮食，一袋袋全部用麻袋装着，看上去鼓鼓囊囊。 众人这才将视线移了过去。 李大强先是一愣，“有福，这都是？” “对！” “除了这些，后面还有五六批。” 李大强老泪纵横，“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有福，你就是我们李家村的救星。” “强子叔，可别这么说，我也是李家村的一份子。” “是棒子面，这么多！” “这袋也是棒子面，少说也有200斤。” “红薯，好多的红薯。” “这个是土豆，这袋也是。” 已经有人开始扒拉麻袋里的粮食，惊呼声不断传出。 李大强紧紧抓住李有福的手，“山根叔，婶，你们有个好孙子。” 没有人知道李大强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他是李家村的村长，三百口人就是三百张嘴，上到70岁的老人，下到3岁的娃娃，全指望着他这个村长，可想心理压力究竟有多大。 别人可以露怯，可以抱怨，李大强作为村长，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跟谁抱怨去？ 拨开云雾见青天！ 看着李有福带了这么多的粮食回来，村民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李大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李山根一脸骄傲，“我孙子就是最优秀的。” “是是是，要没有福挺身而出，不说饿死人，咱们全村都得去山里刨食不可。” 说得夸张了些，实际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冬天不像夏天还有野菜可挖，没有吃的，山根，树皮，用这些充饥也不是没有。 这下好了，700斤的粮食，节约点已经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关键！李有福还说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五六批。 “都别在这站着了，先把粮食运回村部。” “有福，一路上辛苦了，你好好歇歇，这些让其他人来弄。” 李有福点了点头，很干脆的让出三轮车，自然村里的人将东西粮食运过去，在把三轮车还回来。 “强子叔，剩下的就麻烦你了，我坐了一路的火车，确实也有些累了。” “麻烦啥，这都是应该的。” “晚点了我在去找你。” “行！” 李有福笑着应了下来，随后对爷奶说道：“爷奶，二叔，二婶，咱们也回去吧！” “六哥，我帮提行李！” “我来，我来，大哥，我也要帮六哥提。” 狗蛋，二蛋，为了帮李有福提行李争的不可开胶，二婶周丽华上前，在两个小家伙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这才老实。 周丽华憨笑，“有福，让你见笑了。” 李有福笑着摆手，“说啥呢，狗蛋，二蛋乖着呢，晚上到六哥家里吃肉。” “真的？” 一听见吃肉，狗蛋，二蛋，哈喇子都快流下了。 一旁的李胜军也没好到哪去，看着自家李有福也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这一幕，看的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天净想着吃肉，咋不学学你们六哥，长辈也不像个长辈。” 李山根更是没给李胜军什么好脸色。 李胜军自知理亏，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你们把肉藏着不让吃，这也能怪我头上。” 声音虽小，还是被几人听了个真切。 “你个兔崽子，老子要不藏着点，还不被你一个人给祸祸完了？” 周丽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福，甭搭理你二叔，他就这个德性。” 李有福笑的合不拢嘴，“爷爷，你也是的，上次不是跟你说，该吃就吃，等吃完了，我在给你们送就是了。” “乖孙！” 老太太一脸心疼，“你的东西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家里还有吃的，用不着送。” “你二叔就是嘴馋，治治他这一身臭毛病就好了。” 李胜军顿时不乐意了，“爹，娘，有你们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我好歹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整天还被你们训的跟孙子似的。” “呸！你还知道你老大不小了，还跟我孙子比，你要不要脸？” 李胜军昂着脖子，“不要脸怎么了？有福有本事，那也是我李胜军的亲侄子。” 说完，又对李有福挤眉弄眼，“有福，晚上吃肉，你可别忘了你二叔，这段时间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噗！ 李有福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李山根扬起巴掌，一边追，一边喊，“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兔崽子不可。” “别跑，给老子站住。” “爹，你有种别追啊！” “小兔崽子你还跑是吧？” “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周丽华捂着脸，“好丢脸。” 有这么个没脸没皮，又活宝的丈夫，她感觉一辈子在大房面前都抬不起头。 “乖孙，你可千万别学你二叔。” 李有福笑道：“奶奶，我觉得挺好的，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氛围，真要每天板着脸，恐怕这个家也快散了。” 周丽华接过话茬，“有福，你二叔这人是有些不着调，但心眼不坏。” “二婶，不用想那么多，我跟二叔亲着呢。” 眼看快走到爷奶家门口，李有福又补充了一句，“奶奶，二婶，我就不进去了。” “都到门口了！” “有福，我让狗蛋，二蛋，把你行李送回去，下午就在这吃吧。” 李有福摇了摇头，“二婶，我刚回来还没进屋呢，下午你们一块过来我家吃饭，刚才跟二叔说好了。” 周丽华有些心动。 老太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么多人就不去了。” 李有福知道她是心疼粮食，这个年月，就是亲生父母到子女家串门，也要带上口粮，因为每人每月口粮是定量，你吃了别人家的口粮，那别人就只能饿肚子，况且还是农村。 他抓住老太太的手，“奶奶，孙儿本事大着呢，我能给村里人换回粮食，也不差这一顿，” 老太太拍了拍李有福的手背，“奶奶知道你有本事，你还有娘要养，还没有娶媳妇。” “娶媳妇的事先不急。” “奶奶，那我过几天在来看你们。” 李有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眼下他也不可能变出粮食，只能退而求次，等下次过来的时候拿上粮食，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 第292章 洗澡 院门口。 “娘！四嫂！你们怎么站外面？” “还不是迎你这臭小子。” 李有福笑着上前，给蒋翠花了一个拥抱。 “还不松手，多大的人了，让人看见了也不嫌害臊。” 李有福义正辞严，“儿子抱娘，谁敢乱说，是不是四嫂？” 张玉梅抿着嘴点了点头，“小叔子说的对。” 大丫伸手朝李有福喊，“叔叔，抱抱。” “六叔怎么能忘记大丫呢。” 李有福一乐，伸手一把将大丫举过头领，大丫顿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好玩…还要玩。” 张玉梅板着脸，“玩什么玩，你六叔刚坐车回来，还不赶紧下来。” “没事，大丫又不重。” “是不是大丫？” 李有福一只手扶着，让大丫坐自己肩膀上，“好了，外面怪冷的，咱们先进屋再说。” 张玉梅瞪了大丫一眼，大丫死死抓住李有福的脑袋回看了回去，似乎知道李有福在，她这个娘不敢把她如何。 蒋翠花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对李有福宠着小丫头片子，心有不满，但也不会说什么。 她看向张玉梅，“玉梅，去烧点水，一会让有福洗洗。” “好的娘。” 张玉梅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李有福他们则是进了堂屋，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热浪。 北方天气比南方冷，但北方家家户户烧热炕，这点又比南方好了不知道多少。 “大丫现在会表达的话越来越多了。” 蒋翠花点了点头，“可不是咋地，小孩子开始说话，学起来就快。” “你赶紧歇着，娘去给你倒水。” 李有福将大丫放在地炕上让她自己玩，接着脱了鞋子自己也坐了上去。 还别说，屁股下面热乎乎的，舒服着呢。 他看了看四周，忽视意识到一个问题，紧接着问，“娘，咋没看见大虎，二虎？” 蒋翠花一边冲着麦乳精，一边说着，“大虎，二虎，被你二姐接去县城了。” “就是前几天的事，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李有福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上哪知道去？” “本来我是想着，要不要顺路去看看大姐，二姐她们过的咋样了。” “这不是急着把粮食先拉回来，我打算过两天上县城的时候，在去看看大姐她们。” 蒋翠花将搪瓷缸放在炕桌上，有些担心的问，“有福，你老实跟娘说，弄这么多粮食回来没事吧？” 她蹙眉道：“你走这些天，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娘，没事的，我是采购员，采购物资合理合法，别人挑不出毛病。” “主要是一下子弄这么多粮食，跑的地方也多，就怕有的人瞎打听，毕竟我用的是研究所的名义，传出去了可不好。” 一听这话，蒋翠花紧张的一把握住李有福的手，“有福，要不咱去跟你强子叔说，这事咱不参与了。” “你是一片好心，到时候有人把你告了，我看连工作都保不住。” “娘！难道看村里的人饿死不成？” 李有福说的大义凛然，其实有没有危险他比谁都清楚。 粮食来源肯定没问题，其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有福的粮食都来自灵泉空间。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该防范未然的事李有福还是要做。 他打算借蒋翠花的口，把问题说的严重些，再不济，也要让李家村的人欠一份情。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把李家村打造成铁桶一块，好迎接几年后的风暴。 “水烧好了，有福你去洗洗，换了的脏衣服给我。” 就在这时，张玉梅走了进来，蒋翠花还想劝劝又憋了回去。 “有福，你四嫂把水烧好了，你去洗洗去。” “成！” 李有福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张玉梅询问，“娘，有福跟你说啥了，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没啥，都是糟心的事。” 蒋翠花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和李有福的对话说给她听。 “啊！” “这可咋办？” 一面是小叔子，一面是李家村的村民。 张玉梅毫不犹豫的站在李有福这边，“娘，要不找强子叔说说这事，有福又不是没尽力。” 蒋翠花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没跟他说，这小子跟倔驴似得。” “我家有福好不容易出息了，这要在出个事，我也不想活了。” 张玉梅一把扶住蒋翠花的身子，“娘，你也别担心，小叔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再说，有福是在帮他们，救村上人的命，他们不念着有福的好，我，我，我跟他们拼了。” 听见张玉梅这么说，蒋翠花眼神柔和了几分，“玉梅，娘担心的不是村里。” “村里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人是有歪脑筋，但本质不坏。” “娘担心的是有福在外面，娘是过来人，那些饿疯的人，真的啥事都能做出来。” 蒋翠花经历过战乱，更见过易子而食的事发生，所有的人性，道德，是建立在不饿肚子的基础。 人在饿极的时候，卖子卖女，甚至杀人越货，古往今来，哪个朝代不是这样。 … … 原来如此！ 另一边，李有福兑水，一边听着蒋翠花和四嫂间的谈话。 正常情况来说，蒋翠花的担心不无道理。 灾年间，饭都吃不饱，人心的险恶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像红星机械厂陈爱国提醒李有福的那些话，穷山恶水养刁民，看见过往的行人，眼珠子都是红的，况且一个人还带这么多的粮食。 可她们哪里会知道，李有福的粮食压根不是换的也不是买的。 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往身上打香皂，然后用湿毛巾沾着的热水，将身上的沫子洗掉。 农村没有澡堂，想洗澡是一件繁琐的事，两三个月，半年，一年洗一次澡也不是没有。 夏天还好说，可以去河边游泳，顺便也就洗了。 到了冬天，一般是烧一壶开水，和凉水一块兑一盆热水，沾湿毛巾在身上擦洗，这也算洗澡。 柴火是一方面，天寒地冻，有的地方直接封山。 另一方面是水，尤其挑着水桶走好远接水回来，谁又舍得把水浪费在洗澡上面。 最关键还是温度，北方还好点，有火炕，南方农村就遭罪了，试想，顶着寒冬洗澡，要是洗一次澡感冒发烧，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李有福换好衣服，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不比在澡堂洗着舒服？ 但缺点也很明显，屋里洗澡，毕竟是睡觉的地方，虽然尽量接到盆子里，地面还是湿了一大片。 不过好在烧着火炕，地面又是那种夯实了的土地面，倒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地面还是湿哒哒的。 …… 第293章 又开始忽悠了 “有福，擦洗好没，你强子叔，生产叔他们过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人说话声，还有蒋翠花特有的嗓门。 “他强子叔，先搁屋里坐，有福这孩子马上就过来。” “老嫂子不急，我们就是过来送三轮车，你让有福慢慢洗。” 李有福打开房门，“强子叔，生产叔，大东哥你也来了，小东哥出院了吗？” 李大东满脸感激，“有福多亏了你，不然小东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医生怎么说？” “说送来得及时，手术也挺成功，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就把他从医院接回家，现在搁屋里养着。” 李有福一笑，“那就好，走，先进屋，外面冷。” 一行人进了堂屋，蒋翠花给几人倒水，李有福拿出烟挨着给三人散烟，大丫则是被四嫂带回另一个屋子。 “好香啊，老嫂子这是啥？” “麦乳精，有福上次从县里买回来的。” 蒋翠花一脸自豪，十分大方地给三人每人冲了一杯麦乳精，以前都说他家有福是混子，在家娇生贵养，啥活不干，现在李有福出息了，长本事了，蒋翠花何尝没有炫耀的意思。 “谢谢婶子。” “谢谢嫂子。” “这就是城里人喝的麦乳精，果然不一样。” 三人眼前都是一亮，李大强心中感慨，“老嫂子，有福这么争气，你以后可就享福了。” 蒋翠花摆了摆手，“那也是有福争气才行。” “嫂子，有福已经够争气的了，他救了咱们全村上下300多口人的命。” “强子。” “嫂子你说。” 蒋翠花看向李大强，“嫂子这辈子没求过人，强子，你能不能看有福帮了咱们村这次，后面就别让他去弄粮食了。” “有福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咋活啊。” 好家伙！ 气氛瞬间一静。 李大强几人忽然觉得麦乳精不香了，还泛着一丝苦味。 他们来这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询问李有福，剩下的粮食什么时候能运回来，如果还像这次，一等就是半个月以上，就要另想别的办法。 700斤粮食看上去不少，可平摊在每一个人头上只有2斤，可还没等话说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照理说，李有福帮村里已经足够多了，要是因为帮助村里出个好歹，在座的几人一个别跑，会自责一辈子。 李生产看了看蒋翠花，又看了看李有福，“嫂子，有福，村里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让有福在帮大家一把。” 他想得很好，要是李有福在拉回来一趟，总共1400斤粮食，再配合着上山，总也能把这段日子熬过去，等到明年春收就能活下来。 “李生产，你特娘的别说了，你把有福当啥？” “要是有福出了事，你我心里能好受？” 李大强面容严肃，“嫂子，你别跟生产计较。” “有福，你别多想，是强子叔不对，强子叔没考虑到你的安全。” “你娘说得对，一出事就不是小事，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村里以后谁不念你好，我第一个收拾他。” “嫂子，有福，我们几个就先回去了。” 李大强招呼着李生产，李大东准备回去开会。 “强子叔，等等！”李有福叫住几人。 他苦笑一声，先是看了看蒋翠花，“娘，我知道你担心我在外面出事，毕竟弄回来这么多粮食不容易。” “刚才生产叔也说了，咱们李家村的人，沾亲带故，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能眼睁睁看着村里人饿死。” “有福！” 李有福挥手打断蒋翠花接下来的话，接着又看向李大强三人，“强子叔，我娘担心我出事，这是人之常情，也希望你们能理解。” “理解！” “嫂子十月怀胎，哪有娘不心疼儿子的。” 李有福掏出烟给众人散了一轮，顺便拿出洋火给自己点燃，“理解就好。” “其实我娘的担心，也不是无故放矢，虽然我是研究所的采购员，但毕竟是打着研究所的旗号。” “这事大东哥很清楚。” 看见李大东点头，李有福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没什么，说到底，我也是李家村的一份子，可钱主任那边呢？” “几十斤粮食也就算了，几百上千斤，真要出点事，被人追究起来，不光是我，钱主任也会跟着倒霉。” 几人互相对视，脸色都无比难看。 他们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这么多，一下子牵连进去好几个人，谁听到了心里都会不好受。 “有福，真要有事你就说是我干的，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和钱主任。” 李大强一脸阴沉地站了出来，将所有事全部揽到自己头上。 只见李有福笑着摇了摇头，“大东哥，别人也不傻，稍微一打听这事就跟你没关系。” 李大东梗着脖子，“我承认是我干的也不行？” “大东，别胡闹。” 李大强一把拽住李大东的胳膊，“有福说得没错，你又不是研究所的采购员，这事很容易就调查清楚。” 随后他看向李有福，“有福，叔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要不我待会去跟组织坦白。” “强子叔，这是不打自招，不但解决不了问题，所有人都要挨瓜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福，那你说咋整。” 李生产急得不停抠脑门，一个农村人眼界就那么大一点，加上信息闭塞，真以为会出事。 别说他们三个，就连一旁的蒋翠花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有福。 “有福，你快说，上刀山下火海，我李大东绝不皱眉。” 李有福笑了笑，“大东哥没这么严重。” “强子叔，生产叔，说白了，人多口杂。” “操作上没什么毛病，别人也休想抓住把柄，可粮食的数量太多了，这么明显的漏洞要是传出去，一去研究所打听，我收购的粮食不是帮研究所，而是帮村里人，你们说是不是坏事。” “到时候，我和钱主任谁都跑不掉。” “那你的意思？” 李大强若有所思，接着目光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斩钉截铁，“强子叔，实话告诉你，后面的粮食我已经托人往回运了，半个月之内，全部就能运回来。” “咱们村300多人，嫁到别村的女人，还是从外村娶进来的媳妇，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吧？” “别的村也和咱们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要是知道是我弄来的粮食，那还不传得到处都是。” “他们敢！” …… 还有一章，12点左右 第294章 理发 李大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强子叔，我知道你威望高，但悠悠之口，总不能下死命令吧？” 几人相互对视，知道李有福说的是实情。 “有福，直接说你的办法吧！” 李大强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 李有福没搭理这些，直接说道：“大东哥，你对村里熟，你看看附近哪里能找到藏粮食的地方，山洞就最好。” “我到时候把粮食运过来，直接藏进山洞，神不知鬼不觉。” “外人问起来了，就说发现了抗战时期的粮食物资。” “强子叔，生产叔，你们千万不能说漏嘴，并且今天我运来的粮食也要让大家守口如瓶。” 众人都被李有福的话震惊到了，但又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有福，你说的洞口没有，但说到能藏东西的地方倒是有一个。” “你是说，那间荒废的房子？” “没错，就是那！” 李大东说的是十几年前，打地主分田地时期留下的一处房子，后来那家人被送去了草场，屋里打砸得差不多，四面漏风，后来更是改成了牛棚和猪场。 只是现在还没发生。 说起来，房子真有个不小的地窖，用了储存粮食最合适不过。 众人看向李有福，“有福，能行吗？” 李有福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大东哥，你们把后面发现粮食的事情想好，剩下的就交给我。” “不过我只能晚上送过去。” 李大强倒是没反对，“有福，你考虑得很周到，就是太委屈你了。” “啥委屈不委屈的。” 李有福巴不得低调些，可惜不是山洞，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山洞在深处，这么长的距离，李有福不太好解释，自己咋把粮食运上去，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有点太扯了。 因此，当李大东说出废弃房子的时候，李有福一口就应了下来。 一方面，房子离得远。 另一方面，下面真有个地窖。 只是让其他人相信地窖里有存粮，这就不是李有福需要操心的事。 三人很兴奋，粮食的问题解决，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蒋翠花看向李有福，“有福能行吗？” “娘，放心好了，铁路公安刚好有我一个朋友，就是上次抓获人贩子遇到的那名铁路公安，这次粮食能运回来他帮了大忙。” “我的奖励就是他帮忙申请的，就是可惜了那张介绍信，我问过他，能不能找人顶替去铁路公安报到，结果人家只认我这个人。” 李有福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让李大强他们听见，殊不知他在这里可惜，李大强，李生产，李大东可是羡慕坏了。 尤其是李大东，他也只比李有福大两岁，看到李有福如今的成就，说不羡慕肯定是骗人的，但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尤其上次李小东的事。 李大东对李有福只有羡慕，佩服，但绝对没有嫉妒。 李大强咧着嘴，“有福，你都不知道你混成这样，村里多少年轻人羡慕着呢。” “就是。” 李生产点头附和，“虽然没去铁路公安，但研究所这份工作也不错。” “有福，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看见李有福点头，三人连忙起身，“行，我们也抓紧时间回去开个会，我保证让他们守口如瓶。” 李大强眼露凶光，身上多了一股杀伐果断的气质，“谁要敢胡说八道，我李大强发誓，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露出笑容，“老嫂子，今个打搅了。” “说啥浑话呢。” 蒋翠花和李有福，一路把三人送到院子门口，“强子，这事可不能让我家有福出事。” “放心吧嫂子，要是出事，我拿头来见你。” “行，嫂子信你。” 目送三人离开好远，蒋翠花看李有福的目光还带着一丝复杂。 “娘，咱们也进屋吧。” “臭小子，你可给老娘悠着点。” “是是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李有福撒娇道：“娘，我饿了。” 蒋翠花好气又好笑，“等着，娘去做饭，你回去歇会，等饭好了我在叫你。” “别忘了放肉。” “知道了！” 李有福喜滋滋地回到房间等着开饭，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是让人不可自拔。 … … 第三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有福才晃晃悠悠来到县城。 他将自行车停在国营理发店门口，以往理发，都是父母或者长辈，用剪刀把头发剪短，农村人没几个舍得花2毛钱来理发店，正儿八经地理个头发。 蒋翠花对李有福很放纵，五毛，一块，甚至听到李有福要去镇上，县城，还会偷偷塞张粮票给他，其他几个姐姐，谁有这份待遇。 “同志，理发。” 李有福将理发票递给理发员，要说有工作的就是不一样，约好的工作单位福利待遇越高，就拿理发来说，2毛一次，一个月两次，无形中节省4毛钱。 再算上其他乱七八糟，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人，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一句空话。 “行，坐那边。” 一张白色的布将李有福脖子以下全部围起来，理发员在这个年代是八大员之一，大小也算一门手艺。 “同志，我要理短发。” 李有福大概形容了一下，不同于军人的锅盖头，他曾经见过，在脑袋上扣一个碗，剩下的用推子全部推掉，锅盖头也得此齐名。 “完了在洗一个头发。” “在给一张理发票。” 这个年代洗头发和理发的价格都是2毛，农村人洗头用得最多的是皂角，一种植物，晾干后发黑，要么就是肥皂，用草木灰洗头的也有。 城里讲究些，肥皂，香皂，条件好点的会去供销社买一罐洗发膏，价格一般在1.2元。 李有福美美地享受了一把这个年代的洗头，有胡子的，还会沾点肥皂沫子，用刮胡刀把胡子刮干净。 从理发店出来，李有福心里想着，改天也带蒋翠花过来理个头发，接着就骑车去了供销社。 “老六。” “老六。” “你小子又消失了这么久？” 张春雷，陈自强，孙玉梅，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李有福嘴角微微上扬，“张哥，陈哥，梅姐。” …… 第295章 供销社大采购 陈自强上前一步拽住李有福的胳膊，“老六，哥哥想你想得好苦啊。” “陈自强，你和老六都是大男人，我看你小子是惦记老六好久没送肉了吧？” 见被孙玉梅戳破，陈自强也不恼，“老六，别听你梅姐瞎说，她这是故意破坏咱两革命间的友谊。” 李有福瞪大双眼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自强拍着胸口，故作轻松的说道。 如果不知道细节，单看他那一脸纯真的表情，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李有福很清楚，三年灾害只是诱因，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建设国防才是根本。 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国家，早晚会失去国家的主权，也不是谁都有领袖这样的魄力，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拒绝北面提出的条件。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以后国家的繁荣昌盛。 回过头来看这段艰难岁月，李有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的人实在太难了。 李有福咧嘴一笑，故意逗陈自强，“陈哥我信你，我还说等明天送点肉过来，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别！” 陈自强哭丧张脸，“老六，你陈哥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哈哈哈……” 见此情形，张春雷，孙玉梅都被这一幕逗笑了。 “陈自强你个笨蛋，老六跟你开玩笑的，这都没看出来。” 听着两人的笑声，陈自强这才恍然大悟，“好你个老六，我差点都被你小子给骗了。” 李有福摊了摊手，“我只是试试，没想到陈哥想的不是我人，是惦记我的肉，太让我伤心了。” 说着，李有福还叹了口气。 就这段表演，李有福觉得自己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 果然！ 三人神情一变。 张春雷急道：“老六，你陈哥不是这个意思。” “春雷说得对，老六，你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梅姐？” 孙玉梅附和道：“我们几个，包括主任，都是拿你当弟弟看待，有一阵子没见，自然是想你。” “哈哈哈……” “瞧你们一个个急的。” 李有福笑了笑，“张哥，陈哥，梅姐，我这段表演还不错吧？有没有被吓到？” “臭小子。” “你要吓死我们几个。” “还当你真生气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 李有福笑着摆手，“和你们接触这么久，我像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真的就只是开个玩笑。” “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我没带物资，来供销社就是买点东西，顺便问问，家鸡，鱼这些你们要不要？” “要！” “老六，有多少？” 没等李有福把话说完，三人异口同声，同时，眼神还带着一丝期盼。 李有福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连供销社的人都这么迫不及待，其他人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家鸡这次收上来的也不多，只能分四只出去，鱼倒是收了不少，每条鱼都在两三斤往上。” 孙玉梅紧接着说道：“老六，我要一只鸡，两条鱼。” 李有福又看向其他二人。 “张哥，你呢？” “我跟梅姐一样就行。” 李有福点了点头，“陈哥！” “鸡我要一只，鱼能不能多要两条？” “可以！” 陈自强兴奋地说，“老六，你就是活菩萨，陈哥爱死你。” 李有福连忙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陈自强，“陈哥，我喜欢女人。” 陈自强乐了，“臭小子，说得你陈哥喜欢男的似的。” “不过老六，还是谢谢你，我家人多，两条鱼根本就不够分。” “这下好了，老婆那边也能不得罪。” 张春雷，孙玉梅都一脸羡慕，怎么就让陈自强这小子开了口，现在让两人收回先前的话，又觉得给李有福添麻烦。 在几人心中，李有福是研究所的采购员，从采购的物资当中分一杯羹，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在提要求，两人自己都觉得过分。 李有福并不清楚张春雷和孙玉梅所想，他来供销社买东西，顺便弄点物资卖掉。 多几条鱼，少几条鱼，李有福根本没看在眼里。 李有福记下三人要的东西，“我明天找个时间把东西送过来。” “这个不着急，老六你先忙你的正事。” “梅姐说得对，老六你空闲的时候送过来就行了，要是你不方便，我们自个去取也成。” 李有福摆了摆手，“也就顺路的事。” “对了，怎么没见到王哥？” “你是说主任？” “主任这几天去上面开会去了。” “开会？” 孙玉梅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上面有意，要拿出一部分糕点，糖果和其他东西区别开。” “懂了！” 李有福点了点头，如今进入12月，明年1月1日，会在20多个城市做试点，接着到三月底，全国都要铺开，高价糕点，高价糖果，以及一部分的高价饭菜。 意思是说，这一部分高价商品，不需要票据，只用付钱，例如丰泽园，全聚德，鸿宾楼…等等，进店吃饭同样不需要票据，就包括最重要的粮票。 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就拿全聚德来说，进去吃一顿饭，就是半个月的工资。 而高价糖果，高价糕点，也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七八倍，同样没有票据限制。 这项举措，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回了8000多万货币，不到5年时间，物价恢复到50年代水平，并且持续到80年代。 见李有福知道，孙玉梅并不意外，她接着询问，“老六，这次你要买点啥？” “烟和酒，其他的我自个拿。” “成！” 孙玉梅也是了解李有福，转过身去准备李有福要的商品，李有福则在另一个柜台前，让陈自强帮忙拿洗头膏，肥皂，香皂，等一些日常用品。 就连本子，铅笔，橡皮，削铅笔的小刀也要了四套。 无他！ 大姐那边的大毛，石头，还有二姐那边的大虎，二虎，都是李有福的外甥，说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这个小舅也不能厚此薄彼。 “老六，这是送人的？” “送外甥的，几个小家伙上学我没在，这次回来就想着找补点啥。” 陈自强咧着嘴，“能有你这样的舅舅，几个外甥还真是蜜罐里长大。” “还有书包你看不看？2元钱一个，前面绣着五角星，可受欢迎了。” 李有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得不说，和后世的书包一比丑爆了，可在这个年代，能有一个军绿色并绣着五角星的斜挎包，是多少小朋友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行，陈哥，我要四个。” 陈自强点了点头，“我上库房在找找，这里只有两个。” 两人正说着，孙玉梅抱着烟跟白酒走了出来，“春雷来帮忙。” “来了。” “哟，还真不少。” …… 第296章 老狐狸的算计 两条中华，两条大前门，两瓶茅台和六瓶汾酒。 “就这些吧，梅姐，在给我拿10个网兜，20个布袋，麻袋也来几个。” “要这么多？”孙玉梅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是很快就把李有福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网兜是这个年代最常见也是使用频率较多的东西，可以理解超市用的塑料袋，方便装一些罐头，蔬菜这样的食品。 不是每个人上街买菜还提个篮子。 “中华烟7元一条，大前门3.5元一条……” 孙玉梅算账的同时，陈自强拿着4个书包走了过来，“老六，还好都找齐了，你看看。” “谢谢陈哥。” “客气啥！” 陈自强看了眼李有福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我给你绑到后车架子吧，别一会撞烂了。” “行！” 看着东西一大堆，算完账刚50出头，其中烟酒还占了大头。 孙玉梅扒拉了两遍算盘，“老六，一共52.22元，你看看有没有错。” “梅姐说多少就多少，我还能信不过。” “臭小子，一码归一码。”孙玉梅给他一记白眼。 李有福笑了笑，接着从兜里拿出钱和票，才50几元，就是错了，又能错几元钱？ “没错，这是钱和票。” 孙玉梅将零钱找给李有福，“老六，明天我们等你。” “好的梅姐。” “张哥，陈哥，那我就先走了。” “不在坐会？” 李有福摇了摇头，“不了，还有点别的事。” “行，路上慢点。” “好！” 看着李有福的匆匆离开的背影，孙玉梅叹了口气，“这个人情是越欠越多了。” 孙玉梅看向陈自强，“陈自强，我记得你媳妇在纺织厂上班？” “是啊！”陈自强点了点头，疑惑的问，“梅姐，你是想弄点布？我可跟你说，我媳妇在纺织厂上班没错，她也就是个普通工人。” 孙玉梅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要布来着。” “春雷你也过来。” “我记得老六提过一嘴，想帮家里找份工作。” “梅姐，不是我不肯帮忙，家里又没个当官的，我上哪去给他找份工作。” 陈自强苦着脸，“就连我这份工作也是求爷爷告奶奶，当初托了好多人，不信你问张哥。” 张春雷微微颔首，“说实话，我也不想欠这么大份情，梅姐，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玉梅急了，“我是让你们帮着打听一下，有没有谁的工作想卖。” “以老六的本事，就是出去借钱，最多两年就还清了。”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自强一拍脑门，“行，今天我回去就跟我媳妇打听打听，她在纺织厂上班，她们厂里人多，说不定就有人想卖掉工作。” 张春雷不甘示弱，“我回去也找人打听一下。” … … 另一边，李有福离开供销社以后，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绑在后座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进灵泉空间，接着又从空间里取出竹篓绑在后座上。 说起来，竹篓丑是丑了点，用来掩人耳目就是神器。 李有福准备再到百货商场，叫上五姐一块去看看大姐，二姐她们，除了给四个外甥带的书包，本子，铅笔啥的，粮食，肉蛋，也是必不可少。 不过在此之前。 研究所。 “咚咚！” “进来！” 李有福探头探脑，确定只有钱主任，他才推门而入。 “我说你小子，鬼鬼祟祟干啥呢？” “钱叔，给你带了点东西，这不是怕被其他人瞧见吗？” 李有福咧嘴一笑，直接将网兜放在办公桌上，透过网兜，钱主任想不看见都难。 两瓶汾酒，一条中华烟，在这个人情往来，送几个鸡蛋，一块肉就算大礼的年代，李有福这次出手，算的上高规格。 钱主任脸上的表情也从惊讶变成了震惊，“老六，你这是做啥？” “谢礼。” “谢礼？” 钱主任板起脸，“你拿回去吧，心意我领了，有这钱多换点粮食不好吗？” 李有福一愣，旋即笑道：“谁说这是村里钱买的？” “不是吗？” 李有福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这是我用工资买的。” “钱叔是我的引路人，发第一个月工资，请引路人吃顿饭不过分吧？” “结果你不吃，我就干脆用这钱买了烟酒。” 钱主任哭笑不得，“你这加起来十几块了吧？你一个月才多少钱？” 李有福顿时瞪大眼睛，“你还想我每个月都买？” 钱主任咧嘴一笑，“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不过既然是你小子的心意，这份礼物我就收下了。” “有本事你退给我！” “那不行，送出去的礼，你还好意思要回去？” 李有福也不是真的要回去，钱主任也是开玩笑，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彼此间的关系倒是又拉近了不少。 人与人间的交往，一味付出不行，只有利益也不行。 李有福这个小小的举动，让钱主任感受到了一点温暖，看李有福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后辈。 钱主任将烟酒放在桌子下面，并询问，“粮食送回去了没？” “送回去了，有了这些粮食，至少饿不死人。” 听到这话，钱主任内心一阵触动，“那就好，有啥困难，你就说，钱叔能帮的一定帮忙。” “真的。” 李有福眼前一亮，“钱叔，我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 钱主任苦笑一声，“说吧。” 李有福嘿嘿一笑，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事关自己能否到四九城，他还是说了出来。 “钱叔，我想你给开个条子，我去四九城几天。” “到四九城？”钱主任狐疑的看向李有福。 李有福解释道：“其实还是粮食的问题，300多张嘴等着吃饭，我换回来的粮食坚持不了多久。” 钱主任深吸一口气，“老六，你想过没有，靠你一个人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 “不过钱叔，我是采购员，要是让其他人出面，说都说不清。” 钱主任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钱叔你说，能办到的我尽量办。” 钱主任精明的笑了笑，“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昨天你拿过来的苹果，品相口感都不错，应该是你铁路公安朋友帮的忙吧？” 钱主任又解释了一句，“你不必惊讶，我也是上次开会时无意间听见的，现在全国勒紧裤腰带，所有的物资全在州郑市中转。” “别的不说，每天屠宰的家猪都是几百头，还有各地的苹果。” 他指了指北面。 …… 第297章 小道消息 李有福恍然，不过还是坚持道：“钱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看来苹果的事，让钱主任产生了些许的误会，认为苹果是通过铁路公安从外地带回来的。 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钱主任笑道：“看来你和那名铁路公安同志关系不错。” “就是上次抓获人贩子，算是帮了他们的帮，后来给我寄了表彰信，奖金，票据。” “对了，还有一份工作指标。” 顿了顿，李有福继续说道：“钱叔你也是知道的，我已经在研究所上班了，还怎么去铁路公安工作。” “只好是拒绝了。” 原来如此！ 钱主任脑海里已经勾画出一幅画面，铁路公安同志为了感谢李有福，送给他几个苹果，最后还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老六还真是个好同志。” 钱主任越看李有福越觉得满意，他上前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老六，刚才的话就当钱叔没说。” “我给你开张条子，不过你这么一直跑，采购的正事你可不能忘记。” “钱叔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采购任务。” “行，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钱主任拿起纸笔，一边写事由，一边询问。 李有福想了想，“大后天吧！” “我就给你五天时间。” 五天？ 县城距离四九城只有一百多公里，连火车都不用，每天一趟的班车坐过去，也只要三个小时。 李有福点头同意，“五天就五天，足够了。” “对了钱叔，你刚刚问苹果？” “也没什么，你送我的苹果，我拿了两个给肖院长尝尝，肖院长也是赞不绝口。” “要是用好了就是一柄利器，于是就想问问你还能不能弄到。” “当然没问题！” 这话，李有福也只是在心里说说，灵泉空间挂果的苹果少说也有几百斤，单纯自己吃，猴年马月也吃不掉这么多苹果。 就像钱主任所说，水果是个稀罕玩意，不是没有，而是全拉去了北面，留下来的很少很少。 同样，这对李有福来说也是一个机会，用得好的话，以后到外面可就方便多了。 苹果只是开始，什么香蕉，草莓，西瓜，葡萄，总有一天水果也能实现自由。 就在李有福畅享未来的时候，钱主任将条子递给李有福，“条子开好了。” “钱叔，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我那个铁路公安的朋友说过，以后需要带啥的时候可以跟他讲，我就光顾着粮食没记起这茬。” “而且苹果不便宜，都赶上猪肉的价格了。” 钱主任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惊喜，“老六，你可交了一个了不得的朋友。” “至于你说的价格倒没什么。” 钱主任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要没点门路，就是拿着猪肉的价格都买不到。” 说完，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了五张大黑拾出来，“老六，这点钱你先拿着，要是碰见你那个铁路公安的朋友，帮我带十斤苹果。” 李有福看着50元钱，“这也太多了吧？” “求让办事就得有个态度，你啊还是嫩了点，你朋友就是神通广大，从那么远的地方弄苹果回来，总少不了请客吃饭这些。” “还有，这个你也拿回去。” “钱叔，烟酒就不用了吧，这是我孝敬你的。” 钱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份心意，钱叔收下了，不过烟酒你还是拿回去。” “朋友之间要礼尚往来，一味索取的朋友可做不长久。” “钱叔，我记住了。” 李有福浑浑噩噩走出办公室，看着手里原封不动还回来的烟酒，还有50元钱，李有福露出笑容。 兜兜转转一大圈，结果又跑回来了。 你以为赚了，但我永远不亏！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一点，肉蛋鱼固然是好，可对钱主任这样的人来说，肉蛋鱼还真不算什么。 他或许不能每天大鱼大肉，一个星期吃上一回，还真不算难事。 … … 很快，李有福收拾好心情，将烟酒放进灵泉空间。 “小子，这就回去了？” “大爷，抽烟。” 李有福拿出中华烟递了一根过去。 “哟，又换回来了？” 李有福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这还不是看见的是你，要是其他人，我可舍不得这么好的烟。” “臭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李有福白了他一眼，能不会说话吗，这个年代，烟酒就是敲门砖，保卫科看着不起眼，说不定就蹲着一尊大佛。 所以，李有福一直贯彻为人随和的行事风格。 “得嘞，看你小子这么上道，顺便给你透露个小道消息。” “啥消息？” 门卫大爷忽然压低声音，“咱们所里的肖所长，听说年后就要高升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李有福一脸疑惑。 门卫大爷白了他一眼，“看着精明的一个小伙，咋犯蠢呢。” “你是钱主任招进来的人，钱主任又是谁的人？” “肖所长。” “这不就得了。” 李有福有些意外的看向门卫大爷，他竟然连这种消息都能提前知道，门卫大爷又是啥背景。 “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对外声张。” “谢谢大爷。” 李有福总算把来龙去脉搞清楚，怪不得钱主任会下血本，原来肖所长要高升，不管钱主任是跟着肖所长一起离开，亦或是直接升官，对李有福而言，只是多了一条路可以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李有福还是想保持原状，他不缺钱，也不缺粮食，肉蛋鱼，关键！后面还有钱主任顶着，只可惜，这种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想想，李有福就觉得一阵头疼。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留给自己的后路远不止这一条。 李有福甩开思绪，骑车前往百货商场。 “五姐。” “老六，你啥时候回来的？” 看见是李有福，李佑娣笑靥如花，“你等会，五姐把这点忙完就去找你。” “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去跟侯姐打个招呼。” “行！” 李佑娣点了点头，无意间看见李有福手里的家鸡，很快又被排着队的顾客所淹没。 “侯姐。” “老六。” 侯国珍一如既往，能坐着绝不站着，时不时从兜里摸出一个瓜子塞进嘴里。 “来看你五姐？” 侯国珍笑盈盈打量起李有福，一段时间不见，她发现李有福似乎更壮实了，但很快，就被李有福手里的家鸡所吸引。 “来娣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疼她的弟弟。” 其实不只是侯国珍注意到了，来来往往的顾客同样看见了李有福手里的家鸡，谁会没事拿着一只鸡跑来百货商场，想不被注意都难。 …… 第298章 雪花膏 侯国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李有福手上离开过。 李有福调侃道：“侯姐，看你馋的，上次的野猪肉还没吃完吧？” “那点野猪肉，每家分一点，也就够吃两顿。” “侯姐，借一步说话。” 侯国珍心领神会，“还是去休息室，那没人。” “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休息室，侯国珍随手将门带上。 “老六，是不是有啥好东西关照你侯姐？” “这不就是！” 李有福扬了扬手里的家鸡，接着放在侯国珍脚下。 侯国珍立即眉眼带笑，“老六，够意思，有好事能想着你侯姐，你这个弟弟没白认。” “多少钱？” “不要钱！” “啥？”侯国珍看向李有福，怕自己没听清。 李有福笑了笑，“我说不要钱。” “老六，你也不发烧啊，说啥胡话呢。” “以后你收到啥好东西，能想着点侯姐，就已经是帮了大忙，咱们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李有福摆了摆手，“侯姐，一只鸡而已，你刚才还说认我这个弟弟，这么快就忘记了。” 侯国珍看向李有福，过了好一会，“行，这只鸡我就收下了。” “你等我一会。” 在回来的时候，侯国珍手里多了几个精美包装的盒子，“老六，这是侯姐送你的，你也不许拒绝。” “这是？” “海上友谊牌的雪花膏。” 李有福哭笑不得，“我一个大男人抹这玩意，也不怕被人笑话。” 侯国珍翻了个白眼，“现在小年轻流行抹这个，你就是不要，拿去送小姑娘也成。” “放心，侯姐给你拿的这款，是我们这卖得最好的，闻着也香。” 李有福看了看，一共六瓶，“侯姐，我拿一瓶就是了，这太多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侯姐又不会害你。” “行，我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 侯国珍咧着嘴露出笑容，“来娣还忙着，我去帮她顶会，你俩姐弟有阵子没见了，也好说说话。” “那就谢谢侯姐。” “跟你侯姐还客气啥。” 侯国珍扭着腰肢走出休息室，不消片刻，五姐端着搪瓷缸走了进来。 “老六，你啥时候回来的？” “啊，雪花膏，这么多？” 李来娣瞪大眼睛，“老六，你啥时候买这么多雪花膏？” “不是我买的，是侯姐硬塞给我的。” 李有福无奈地笑了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送给钱主任的烟酒被退回来不说，还白捡了50元钱，侯国珍这边也是，送出去一只鸡，还回来6瓶雪花膏。 李来娣狐疑地看向李有福，“侯姐为啥要给你塞雪花膏。” “没啥，就是礼尚往来。” “喜欢的话，你就拿一瓶。” “喜欢，太喜欢。” 五姐拿着一瓶雪花膏爱不释手，“我早就想买这个牌子的雪花膏，可是太贵了，这么小一瓶就要8毛钱。” “还是我家老六最好了。” 李有福忍俊不禁，看着开心得像小女孩一样的五姐，真不知道两人谁是姐姐，谁是哥哥？ 上辈子为了20元彩礼，把五姐卖给山里老鳏夫，一辈子没走出大山，五姐心里一定很绝望吧。 “老六，你还没跟我说你啥时候回来的，这次又准备待多久？” “昨天刚回来，大后天要去外地几天。” “这么快？” 李来娣满脸的心疼，接着像是想起什么，“老六，我今天发工资了。” “给你！” 五姐小心翼翼在身上摸索，很快打开一个包起来的手绢，里面是一些票据，还有钱，她将一张大黑拾递了过来。 “给我钱干啥？你自己留着吧！” “不行！” 五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六，五姐知道自己没啥本事，你给我买工作的钱，五姐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算过，现在每个月有18元，等转正以后就好了，我每个月只留下吃饭的钱，剩下的你全拿去。” “最多三年半，我一定会还完的。” “五姐，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哪能真的要你的钱。” 李来娣眼神带着乞求，“老六你就收下吧，不然五姐真没脸回去了。” 李有福看向五姐，“那你钱还够不够？” “够，足够了。” 见李有福真的把钱收下，李来娣笑得如沐春风，就好似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钱我就收下了，等你没钱用的时候，记得跟我说。” “嗯！” 李来娣拼命地点了点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李有福就知道五姐并没有把这话当一回事。 说不定眼前的五姐，为了快点把买工作的钱凑齐，节衣缩食是必须的。 “看来也只能在其他方面找弥补了。” 李有福不禁暗想，表面上却说道：“五姐，你不用管我，我就坐这等你下班，然后咱们一块到大姐，二姐那边看看。” “好！” 李来娣莞尔一笑，“我正好也想去见见几个外甥。” “老六，那你坐这别乱跑，五姐还有一会就下班了。”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五姐眯起眼睛，“是是是，老六是大人了。” “好了，先不跟你说了，老让侯姐帮忙，也不太好。” 看着五姐风风火火离去，李有福忍不住嘴角上扬。 …… 第299章 红星书包 “我俩到底谁才像个孩子？” 随即，李有福又看向桌子上的几瓶雪花膏，一只家鸡换几瓶雪花膏，也说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 家鸡是从养殖区随手抓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鸡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有一点，今天要不是侯姐送来的几瓶雪花膏，李有福压根不会关心这些。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如果有，也只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这两瓶就送给大姐和二姐。” “剩下的拿回去给蒋翠花和四嫂。” 李有福可以不在乎这些，他一个大老爷们糙点就糙点，可蒋翠花她们，李有福还想着等有了孩子，蒋翠花看上去依旧年轻。 一个小时后。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老六，等久了吧？” “没事，五姐你下班了吗？” “嗯！” 李来娣点了点头，“咱们这会就过去吧，大姐，二姐，估计也下班了。” “好！” 两人走出百货商场，李有福顺手将雪花膏放进竹筐。 “里面是啥啊？”李来娣扫了眼竹筐。 “给大姐，二姐她们带了点粮食。” “啥？老六你赶紧看看，你也真是的，咋心这么大，粮食也随便乱放，丢了可咋办？” “丢不了！” 李有福笑了笑并未解释，不过当着五姐的面还是一把扯开压在竹筐上面的麻袋，只见四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好好的放在竹筐里面，布袋上面是他刚放进去的五瓶雪花膏。 “看吧，都在呢。” “还好没丢，以后可不敢这样了。” 见东西没丢，李来娣顿时松了口气，她待在县城的时间比李有福还要多一些，目染耳濡下，知道饿着肚子的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顺走点东西算啥？ 可她不知道的是，李有福的东西都在灵泉空间，别人就是想顺也顺不走。 李有福笑了笑，“五姐，还没问你，你的粮食还够吃吗？” “够，你上次送过来的粮食我都还没吃完。” “老六，现在五姐能养活得起自己，有多的粮食你跟娘还有四嫂吃好点，就别拿给我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 “没有，五姐只是不想让你太累，看着都觉得心疼。” 李来娣看向李有福，“老六，是五姐没本事，是五姐没照顾好你。” “行了，这种话以后就别再说了。” “五姐，从小到大都是你和其他几个姐姐照顾我，我只是为你们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别忘了我之前告诉你的，咱们是一家人。” 李来娣低下脑袋，“老六，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五姐，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李有福在心里叹了口气，和原身的记忆融合，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从后世穿越来的，还是为了还债。 不过，李有福看五姐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五姐，上车。” “好！” 微风拍打在李有福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寒意，也让李有福清醒了许多，上辈子他只是个孤儿，从没体验过家人的温暖。 不管是为了还债，亦或是珍稀这份难得的亲情，李有福只想让身边的人过得好，至少…让他这辈子没有遗憾。 从百货商场到大杂院不算太远。 10分钟后，李有福将自行车稳稳停在门口。 “大姐，二姐，我和老六来看你们了。” “小点声。” 李来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老六，我先进去看看大姐，二姐她们在不在家。” 说完，一溜烟跑进大杂院。 见状！ 李有福无奈地笑了笑，刚进门，就听见其他住户家炒菜的声音。 “小舅。” “小舅！” 前面站着的是大姐夫，对着李有福憨憨的笑，四个萝卜头冲到李有福面前，叽叽喳喳，开心不已。 “大虎，二虎，大毛，石头。” 李有福挨着揉了揉了几个小家伙的脑袋，“小舅给你们几个带了好东西，走进屋。” 顿时，四个小家伙双眼亮了，追着询问，“小舅，给我们带的啥好东西？” “大姐夫。” 李有福走到大姐夫面前，大姐夫脸上的笑容更甚，“来了，走，先进屋坐。” “你大姐，二姐，正做饭呢。” “老六！” “老六。” “大姐，二姐。” 李有福上下打量起大姐，二姐，人还是原先那个人，半个月没见，两人的精气神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说呢，大姐和二姐看起来更自信，脸上神采奕奕。 “老六，快坐。” “听老五说，你昨天才回来？” “嗯！” 李有福笑着点头，“先别说我了，你跟二姐在这边还习惯吧？” “习惯，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二姐把大虎，二虎也接过来在这边上学，四个孩子，上下学一块，路上也有个伴。” 李盼娣笑容有些腼腆，“老六，我想的是这边也算安顿了，于是就把大虎，二虎给接了过来。” “挺好的！” 李有福看向大虎，二虎，“大虎，二虎，你娘一个人不容易，以后要听你们娘的话，好好学习，让她少操一点心。” “好的小舅。” “我们一定不让娘操心。” 李有福点了点头，“要是有啥困难就跟小舅说，听见没？” “听见了。” 大虎，二虎点着脑袋，或许已经意识到只有李盼娣管他俩，性格比起大毛，石头要成熟许多。 “大毛，石头，你俩也过来。” “你们四个排成一排。” 李有福接着从竹筐里掏东西，“一人一个，拿好了。” “书包。” “是新书包，大哥你看，还有五角星。” “小舅，书包真是给我们的吗？” 李有福伸手在石头的鼻子上刮了刮，“不是给你们的是给谁的，喜欢吗？” “喜欢。”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这一幕，也看在几个大人眼里，李招娣迟疑道：“老六，太破费了，我听说一个书包好几元钱，你还是拿回去退了，我给他们缝的有书包。” 李盼娣也看向大虎，二虎，“大虎，二虎，你们大姨说得对，小舅赚钱不容易，快把书包还给小舅。” “小舅给。” “小舅还给你。” 前面有大虎，二虎带头，大毛，石头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紧随其后。 四个书包齐刷刷递到李有福面前，他好气又好笑，但更多是，几个小家伙懂事让人心疼。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李有福板着脸，看向大姐，二姐，“咋的，我给自己外甥买个书包，你们也要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