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乖乖!恶徒诱溺撩她沉沦》 第001章 凶多吉少 爱上一个人 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 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博尔赫斯《梦中邂逅》 - 东南亚 暹域 暗网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仿佛从地狱中渗透出来。 罪恶如同瘟疫般肆意蔓延,充斥在这所风情之城。 这里没有道德的约束,只有欲望的放纵。 人类的灵魂染成了黑色,神的救赎被抛掷脑后,只剩恶鬼在狂欢。 一所地下赌场内,赌桌旁的江暮川嘴角微微上扬,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混血少年。 “怎么样,这个可是华国来的小女孩,长相那绝对算的上极品,是不是够让我赌你桌上那一半的筹码了?” 洛伦佐喉结微动,修长的手指微微转动着中指上的黑曜石之眼,嗓音听不出情绪。 “就这种小奶猫,放在床上都来不了几轮,我可没有兴趣。” 江暮川有些急了。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任何破绽,甚至连这种异国尤物都无法打动他。 他还拿什么跟他赌? 江暮川是来自华国的商人,做着高利润的特殊生意,干着是出卖国人的恶毒勾当。 对面这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接连赢了他好几把,直到把带来的现金全都输光了。 现在他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了。 不过他还有本钱,就是刚到的一批极品新货。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抵御住这个诱惑。 只可惜,面前这个男人,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江暮川口中所说的华国小女孩,正是刚被他手下从地下室带过来的依鹿棠。 女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原本她在国内是养尊处优的乖乖女,妈妈是一名家庭主妇,父亲是政府官员。 谁知一夜之间,家中发生了变故,爸爸被关进了牢里。 妈妈却拿了家里的钱,带她搬到这个国家投靠了亲戚。 她三个月前才来到这个地方上学。 今天和同学放学去咖啡厅,谁知喝了递过来的咖啡,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之后就被关在腥臭暗黑的狗笼里。 还不到一会的时间,就被人拽到了这里。 眼前遮住眼帘的黑布被拉下,刺目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下意识地闭紧了眼。 再次睁开时,迷离的灯光交织错落。 绚烂光影的尽头,她看到牌桌上的那个混血少年。 蓬松的短狼尾头,一侧的黑头发遮住了部分额头,深V 领敞开出结实的古铜色肌肉,高挺的鼻梁,立体的脸部轮廓,琥珀色的双眸狠戾且冷酷。 脖颈处的外文纹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彰显着他绝非善类。 依鹿棠睁着那双大眼睛,无措地盯着少年。 眼眶红红的,粉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时地吸着气。 她本想要求救,却只能哆哆嗦嗦地发出呜咽声:“呜呜呜... 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那里,软软糯糯,仿佛轻轻一捏就碎。 看到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男人,以及袒胸露乳的性感女郎。 她明白自己一定凶多吉少了。 “呜呜...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一旁咖啡发色少年扫了一眼依鹿棠,眼睛倒是先直了。 少女眼眸湿漉漉的,又大又明亮,睫毛浓密细长,留着刘海,海藻般厚度短发其肩还自带微卷。 上身穿着沾着灰尘的花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 裙子的长度刚好露出她那白皙纤细的小腿, 只不过因为摩擦,已经有淡淡血迹和灰尘。 真他妈清纯。 看起来跟块奶油蛋糕似的。 他推开身边的性感女郎,用手抬起依鹿棠嫩白的下颌,戏谑道: “这么美的亚洲妞,我还从来没见过呢,真是够嫩的,是吧,佐” 洛伦佐没有回答。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女孩,手指转动着打火机,捏着烟放在嘴里,慢悠悠地吐出烟圈,幽深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依鹿棠虽然看起来狼狈,可依旧青涩又纯欲,肉嘟嘟的脸就像草莓雪媚娘。 只是年龄看起来也太小了,至少也比他小两三岁。 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乖乖女,一点都沾不得尘埃。 在暹域,这种女孩能被带到这里来,基本上都是被拐或者被骗的。 真是够笨的。 江暮川还想再挣扎一次,用着龌龊的语言再次强调。 “这可是我今天新到的极品,还在上学,绝对新鲜的C女,看这品相,跟你桌上的一半筹码来比,绝对值得。” 舞台上,身姿妖娆的脱衣舞娘扭动着身躯。 她们的肢体如蛇般扭动,一件件衣物如花瓣般飘落。 勾魂摄魄,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台下的男人眼神中都燃烧着炽热的欲望。 洛伦佐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已经赌上瘾的男人,抿紧薄唇。 他们本就是从美利坚跑到暹域避难的。 说是避难,不过也是换个国家享受生活罢了。 只要在这个国家,他不高调惹事引来仇家,便可以一直在逍遥自在。 不过想要好好玩,赌注只有这个女孩,可是不够的。 以他的行事风格,要玩,就得玩点更刺激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再跟我玩玩,就得再下点血本才行。” 江暮川激动地看着洛伦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行,只要我有的,我一定拿出来给你赌” 洛伦佐从身后抽出一把虎爪刀。 啪—— 刀直直地插在牌桌上,冰凉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抹凛冽的光。 少年浑厚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就再赌你一根手指” 第002章 怎么是个小哑巴 江暮川脸色骤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洛伦佐坐着猛吸了一口烟,吐着烟圈,一头略微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散落着,却更添几分不羁的帅气。 “怎么,怂了?” 江暮川怎么可能敢说是。 海口已经夸下,更何况这么多人盯着他想翻盘,此刻哪怕想退也来不及了。 他拍打着桌子,怒气冲冲地朝着洛伦佐大声说道。 “谁说我怂了,玩就玩,不就是一根手指吗!” 洛伦佐叼着烟,双手合十撑在了桌面上。 “行啊,不过我突然想加个玩法,如果你答应,我就拿全部的筹码跟你玩一把,如何?” 江暮川不明白洛伦佐想搞什么鬼,可现如今他想要翻盘,就只能按照他的规矩来。 他强装镇定地问道:”你还想干嘛” 洛伦佐掐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依鹿棠。 “我要这个妞替你翻底牌” “什么?” 江暮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这个女的替我来赌?” 洛伦佐眯了眯眼,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薄凉地吐出一个字: “对” 大家都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了依鹿棠。 什么情况? 女孩不明白为何牌桌上出现了匕首,为何大家都会看向她。 她胆怯地环顾周围人看戏的眼神,直到目光落在了那个少年骜狂的眼眸上,不由得吓得又低下了头。 桌面上的筹码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宛如散发着妖异光芒的诱饵,试图将人们引入那深不见底的迷途, 江暮川自是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狠了狠心,答应了下来。 “好,就让她替我赌” 看着依鹿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洛伦佐朝着咖啡发色少年使了一个眼色。 咖啡发色少年心领神会,走到依鹿棠面前,宝绿色的眼眸盯着依鹿棠,用着本地语言痞里痞气地说道: “小甜心,我叫布兰温,是佐的朋友”,他用手指着牌桌上的洛伦佐,“佐要你替那个男的打牌,要是佐赢了,你今晚就跟佐睡觉,要是输了,你就继续在那衰仔手下办事,怎么样,会打牌吗?” 依鹿棠大脑一片空白,泪眼婆娑地朝着布兰温的视线看去。 少年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宛如无尽的深渊,带着暴戾的煞气 两人目光交汇着,她立马垂下眼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布兰温疑惑地抠了抠后脑勺。 “哎,怎么是个小哑巴?” 江暮川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他用力把依鹿棠扯到身边,不耐烦地对着对面叫嚣。 “来吧,发牌吧” 性感荷官站在牌桌中央,熟练地拿起一叠牌,手指微微弯曲,轻轻一弹,纸牌瞬间展开成扇形。 随着牌一张张地打出,气氛越发紧张,几个妖娆的女人在旁边或娇笑,或嗔怪,整个场景显得格外旖旎。 江暮川桌面上除了底牌外,前三张公共牌已经相继揭开,分别是 J、Q 、 K。 而洛伦佐的公共牌却是2、3、4 江暮川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悠然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也不是运气那么好,把把就能赢,看来还是没开过光的女人好,能旺夫,哈哈” 说完,他得意地看了一眼依鹿棠,带着猥琐的轻佻,朝着依鹿棠白皙的下颌勾了勾。 洛伦佐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牌面,双眼透露出一抹肃杀之气。 “既然你牌面这么好,要不我们再玩大一点,这把直接梭哈” 江暮川听着来劲了。 “玩多少?” 洛伦佐毫不犹豫地举起一根手指。 “我再要赌你两根手指,赌金100万” 接着又补了一句:“美金”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开始沸腾起来。 江暮川没想到洛伦佐如此之狠,居然还想再废他两根手指。 可面对这金钱的诱惑,赌瘾成性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看着桌上的牌面,又看向自己的手掌。 当一个人踏上赌桌的那一刻,便陷入了欲望与侥幸编织的罗网之中。 只犹豫了片刻后,他便直言道: “好,我跟!” 筹码摆落台面,性感荷官也再次为两人发牌。 江暮川这边拿到了一张红桃10,洛伦佐这边也拿到了红心5。 人群再次攒动了起来。 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 到揭开底牌的关键时刻了。 江暮川下意识想翻开底牌看,却被洛伦佐打断了。 “可不要忘了,我们刚才定的游戏规则是什么” 江暮川脸色一沉,咬了咬牙,用着中文对着依鹿棠说道:“搞快点,去翻牌” 男人身上的戾气很重,这一声吓得依鹿棠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刚才布兰温的话一直萦绕在依鹿棠的脑海里。 好像无论谁赢还是输,自己都会落入魔爪之中。 她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洛伦佐。 女孩圆圆的眸子又多了一层雾气,睫毛微颤着,整个人缩在牌桌旁。 洛伦佐不由得心底一沉,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他来这个国家,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妖艳发浪的,大胸厚臀的,性感混血的。 唯独没见过这么纯情可人的。 那双眼,不含半点尘世的渣滓。 目光所及,皆是通透与无邪。 哪怕是在灯光映射下,也肤容盛雪,唇红齿白。 确实是不可多见的华国女人。 依鹿棠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炙热的目光。 她鼓起勇气,闭紧了双眼,发抖的手翻开了桌上决定自己命运的底牌。 是红心9。 看到这,江暮川兴奋地拍着手,笑的前仰后翻。 “看来今晚还是我的运气最好啊!不仅能赢回钱,还能再多赚100万美金“ 他目光紧紧地黏在依鹿棠身上,摩挲着下巴,透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要是今晚我全赢回来了,就拿你开开苞,帮我增增运气,哈哈哈哈” 见江暮川翻开的底牌,现场也陷入一片死寂当中,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洛伦佐。 谁都知道,如果洛伦佐想要赢江暮川,那么他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一旁的布兰温也随之紧张了起来,抱着身边的性感女郎,目光紧盯着桌上的牌面。 看着江暮川志在必得的模样,洛伦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悠悠地用手指翻开底牌看了一眼。 就一眼,他的身体开始往后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全场。 江暮川此刻也紧紧盯着他的牌面,连呼吸都快忘记。 大家都在好奇,这个少年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洛伦佐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随之他紧握牌面,猛地扬起手。 啪—— 牌面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桌面的底牌。 第003章 又哭,真是够娇气的 居然是红心A! “oh,佐,你简直就是我的God” 布兰温兴奋尖叫着,随之兴奋地扯过一个衣衫暴露的妓女亲了一口。 女人发浪地叫了一声,嬉笑地黏上身去。 洛伦佐身边几个妖娆的女人也都兴奋了起来,她们娇笑着簇拥在他身边,投去崇拜的目光。 烟雾缭绕的空气中,洛伦佐坐在那里,如同掌控全局的王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暮川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的肩膀耷拉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洛伦佐拿起桌上的红心A,嘴角高高扬起。 “没想到吧,这张红心A,居然能买你三根脏手。” 看到周围沸腾的男女,依鹿棠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对面那个混血少年赢了吗? 她抬起头,视线投向正拿着虎爪刀缓缓走过来的洛伦佐。 少年身上混合着烟草味和独特木质气息扑面而来。 他看着依鹿棠的小脸,伸出手,把刀柄放在她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喉结滚动着。 “他想掌控你的命运,现在轮到你来主宰他的命运,你让他输了,所以,你来剁他三只手指” “我...我....”依鹿棠吓得不行,软糯的声音夹颤栗着,两腿也开始发软。 活了十八年了,她连鱼都没有杀过,更别说要让她去砍别人的手指。 这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洛伦佐冷睨着依鹿棠,一股好闻的花香和松节油又沁入鼻息之间, 心一滞,唇角慢慢放平,语气却带着阴冷的威胁。 “怎么,舍不得剁?那要不换剁你的手指?“ 还没等依鹿棠反应过来,她拿刀的细白手腕就被洛伦佐的大手抓住。 “不要,不要....不要剁我的手...”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细软的声音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眼泪啪嗒啪嗒掉,每一个字都带着轻轻的颤音。 又哭。 真是够娇气的。 洛伦佐夺过她手里的刀,手臂一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少年高大的身影将女孩完全笼罩。 “手” 洛伦佐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江暮川自知已无回天之力。 在这个赌场,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可言,他只能认赌服输。 今天这个手指是非剁不可了。 他犹豫片刻,颤颤巍巍地把伸出了自己左手。 洛伦佐阴沉着脸,不满地摇了摇头。 “我要你刚才摸她的那只手” 江暮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连带着布兰温也开始闹腾着:“快点,快点,是男人就把手伸出来” 他怔了怔,极其缓慢地伸出了右手。 真是墨迹。 洛伦佐抬起胳膊,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固定在了牌桌上。 手起刀落之间,鲜血溅落在了四周,三只断指完整地留在了牌桌上。 “啊——” 喷射的血液溅洒在赌桌上黑桃图案,染红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地狱之花。 一股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江暮川疼地抓住冒血的手腕,不停地哀嚎着,脸也瞬间扭成了一团。 这种恐怖的画面,依鹿棠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 她吓得捂住了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吸走了,从内到外都被恐惧浸透。 哐当—— 洛伦佐把带血的刀直接扔在了地上,从桌上抽出一张美钞。 “砰——” 打火机点燃美钞一角,点着了少年嘴里叼着的香烟。 “人我带走了,这脏手,你就留着慢慢欣赏吧” 说完,他搂着吓得六神无主的依鹿棠往外走。 “布兰温,We should go” 听到指令的布兰温手指贴着唇甩着飞吻,对着身边的性感尤物抛了个媚眼:“宝贝,下次见” —— 暹域的繁华的大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着。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各种肤色的人穿梭其中,喧闹声、欢笑声、女人的嬉笑声交织成一片。 洛伦佐站在一辆RX-7 Veilsid轿车旁,依鹿棠则像布娃娃一般被他拎在路边。 路灯下,依鹿棠眼中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水嫩的肌肤白皙泛着光,苹果肌上点缀着一颗黑痣,更显甜美可人。 洛伦佐取出一支烟,重新点燃,叼在了嘴边。 布兰温也重新被这女孩的美貌吸引了,不禁围着她走了两圈,嘴里不停地用英文称赞着。 ”哎呀,没想到亚洲女孩也有这么纯的,跟场子里那些妓女就是不一样” 依鹿棠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 洛伦佐吐了一圈烟后,低睨着一旁的依鹿棠。 此刻她正捏着衣角,紧张地低着头。 他的个子足足比依鹿棠高出半截,女孩的头只能到他胸口上面的位置。 布兰温意味深长地看了洛伦佐一眼,嗤笑道:“要不,把这个小朋友带回去?” “车里就两个位置”,洛伦佐吸入口中的烟吐在了布兰温的脸上,两条眉毛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要不你坐车顶,让她坐车里面” 布兰温笑了笑,打趣道:“佐,你在开玩笑吧。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依鹿棠一眼:“这么漂亮的妞,要坐也是坐我身上啊” 洛伦佐阴骘地注视着布兰温:“你看我像在讲笑话吗?” 意识到洛伦佐认真的,布兰温也只能乐呵呵地打着圆场:“说错了说错了,坐你身上,坐你身上” 在国内时,依鹿棠的英文水平就已经能和外国人交流,再加上上的是国际学校,即便两个人说的是英文,她也能听懂。 她眼角泛着红,娇滴滴地开始求饶:“求求你们了,能不能....放我走啊?” 洛伦佐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她身边,嘴角微扬,斜睨了她一眼,开始慢慢向她靠近。 每一步子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依棠鹿的心跳愈发急促,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最终,她被逼迫到了墙角,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夜晚的街道,昏黄的灯光倾洒而下,灯光将两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长很长。 洛伦佐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你觉得呢?” 第004章 这个人怎么这么粗暴 依鹿棠吓得把头埋进锁骨里,防备地抱紧了全身。 “你...你...你要做什么?” 女孩娇滴滴的模样,看的洛伦佐呼吸一滞,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他抬手抓起依鹿棠的下颌。 “成年没?” 依鹿棠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啊,我...成年了,刚满18岁” 果然比他小两岁。 少年的大手箍在依鹿棠的下颌,瞬间让她觉的呼吸都困难了,白皙的皮肤很快就泛了红, “哦,那就是,还在上学了” 洛伦佐上下扫视了一眼。 “对...”女孩的声音暖暖糯糯。 嗯,还知道说对。 傻的还挺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 “啊?”依鹿棠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要这么问。 “啊什么啊,听不懂话?“洛伦佐下颌微微抬起,眯了眯眼。 依鹿棠脸粉嫩的脸蛋又微微红了一圈,怯怯地回答道:“我叫依鹿棠,在格罗国际学院读书” 他知道,是暹域的一所私立大学。 只要有钱就能上。 洛伦佐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拍打着依鹿棠的脸颊。 很滑。 像嫩豆腐。 他怔了一秒,眸光幽深,却依旧语气骇人:“我记住你了,依鹿棠” 少年强劲有力的大手温热又粗糙。 她睫毛轻颤,脸颊更是红透了半分。 “布兰温,给她叫辆车“ ”啊?叫车?” 布兰温疑惑地抠了抠后脑勺,这就放她走了? 不激情上演公路三人行了吗? 他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住洛伦佐的指示,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见自己终于脱离险境,依鹿棠恨不得立马钻进车里离开。 她的小心思很快被他看出来。 洛伦佐直接抓着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般,将她拎到了出租车旁。 两只手抵住车顶,少女瞬间被困在修长健硕的两臂之间,动弹不得。 洛伦佐目光阴冷又野,唇角弧度渐深: “我叫洛伦佐”低沉的嗓音贴在了依鹿棠的耳边。 “好好地记住你救命恩人的名字,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音刚落,洛伦佐毫不客气地把她丢进了出租车内,甩了一把钱给司机。 依鹿棠被强硬地拽进了车内,头还不小心被磕到车顶。 她揉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脑袋, 好..好痛.. 这个人怎么这么粗暴。 洛伦佐用手倚在了车门上,深 V 领的勾勒下展现出分明的古铜色肌肉轮廓,手臂上的青筋脉络也清晰可见。 很野。 也很性感。 他用力关上了车门,拍了拍车顶。 “去格罗国际学院” 没等依鹿棠回过神来,出租车便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留下一串长长的尾烟。 洛伦佐一动不动凝视着那辆疾驰而去的车,直至它消失在视线尽头。 随后,默默地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火苗蹿起,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布兰温一脸懵的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又看了一眼洛伦佐。 今天他特别反常啊。 “佐,你怎么今天突发善心,放走那个小甜心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后被吐出,在空中缓缓地飘。 “关你屁事” 布兰温见洛伦佐不愿意直面回答,又继续犯起嘀咕。 “这可是你拿全部赌注外加100万美金赌的妞啊,这样放回去多可惜啊,还不如拿来玩玩....” 洛伦佐面色一沉,盯着他看了两秒,烟头亮起猩红的光。 布兰温瞬间闭紧了嘴。 “这种儿童身材的女人,我才不感兴趣”指头弹了一下烟灰,吩咐道:“过几天还要比赛,记得把今天赢的钱拿去改装一下车” 随后,洛伦佐打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他猛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把烟头弹向了窗外。 脚下油门一踩,随之一声轰鸣声,车子飞驰在了马路上方。 飞逝而过的景色在移动,从高楼大厦到街边的树木,从匆匆行走的人群到穿梭的车辆。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依鹿棠的胆怯的模样。 粉嫩的脸蛋,比水还柔的声音,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香味。 那是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青涩美。 正如布兰温说的那样,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 在暹域,他可是冷面铁心,说一不二的狠戾角色。 以暴制暴是他的准则。 谁叫他出生在恶徒之家。 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注定他的人生不可能平静。 不然,他也不会犯事跑到暹域这个国家避难。 可如今,他这么直接放她走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真是邪门了。 他烦躁地看着车外,心仿佛璀璨夜空,数不尽,望不完,微风一吹,星光就耀满了眸。 —— 出租车到达学校,依鹿棠向门卫和宿管哀求了好一会,才终于被允许回宿舍。 学校宿舍都是两人间,大半夜依鹿棠敲门,把她的舍友沈佳佳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个点回来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沈佳佳打开宿舍的灯,见到一身狼狈的依鹿棠,又被吓了一跳。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脏成这样啊” 在沈佳佳的印象里,这个转校生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 今晚她没有回宿舍就已经够稀奇了,没想到还居然带着伤回来。 依鹿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 她没有把今天的遭遇告诉沈佳佳,一是怕她害怕,二也觉的自己的遭遇实在恶心。 但凡这件事传到老师和妈妈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洗完澡,她躺在了床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她咬着手指,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少年冷面铁心的模样,以及牌桌上断了的三根手指。 血溅出来的时候,他连眼睛抖不眨一下。 这人真的太冷血了。 她突然后悔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和学校。 可当时她太害怕了。 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浑身就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默默地缩在被窝里叹气,指甲也咬的更加的用力。 窗外的光逐渐增强,愈发明亮。 依鹿棠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许久之后才缓缓进入梦乡。 第005章 好好替她检查身体 第二天上课来到画室,拉坦见到依鹿棠,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她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询问道: “依鹿棠,昨天在咖啡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我才去卫生间没多久,回来你就不见了” 依鹿棠戒备地看着这个本地同学。 昨天就是喝了拉坦点的咖啡,接着迷迷糊糊不省人事,醒来就被人关进狗笼了。 她不清楚这件事是否是拉坦所为。 如今又没有证据。 况且,听说拉坦家里在当地做黑色产业。 自己一没背景,二又才来到这个国家。 她不想轻易得罪拉坦,更不想暴露昨晚的遭遇,只能随意搪塞了过去。 “哦,昨天我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拉坦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那...你昨天没什么事吧” ”没有,没遇到什么事。”依鹿棠下意识地摆了摆手,可躲闪的眼神依旧暴露了她的心虚。 “哦,没事就好...”拉坦眉头紧锁,神情却极其复杂。 “来,同学们,昨天布置的小组作业,今天下午之前必须要交出了,大家抓紧一下进度” 老师的一声提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依鹿棠没有再与她多解释,连忙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画架旁。 构图已经起好稿了,她只需要按照步骤一点一点来就可以了。 她原本就读国内美术学院的油画专业,家里的变故,让她只能到这个国家继续深造。 画画的是她的爱好,也包含着她毕生的愿望。 她希望能有自己的一家画廊,再不济,也能成为一名职业画家。 如果换成之前的家庭条件,也许这个愿望还能实现。 可如今家中的变故,倒是让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有些迷茫了。 画室内,一侧同样在画画的拉坦不时地瞄向依鹿棠,似乎有什么心事。 依鹿棠专心画着自己的作品,全然没意识到不远处异样的眼光。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光芒透过云层,缕缕金丝倾洒进了画室。 时针悄然指向了数字的下半场。 老师走到依鹿棠身边,目光落在她的画作上,开始指点起来。 “你这构图还可以,主次也分明。”他的目光顺着画面移动,“这色彩过渡也挺自然的。” 老师转过头看向依鹿棠,眼中满是赞许的光芒,“继续保持,细节再处理的细腻一点,之后应该能画的更好。” 听到老师的夸奖下,依鹿棠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谢谢老师。” 大家也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依鹿棠。 目光中,有羡慕,有欣赏,也有嫉妒。 “她怎么又被老师表扬了。” “不就是长的漂亮一点嘛,老师对她也太偏心了吧。” “我觉的她画的还可以啊,你别这么说人家。” 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着,甚至完全不避讳依鹿棠是否听见。 自从这个转校生来到这群大学,就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依鹿棠不仅长相清纯,气质也尤为突出。 刚来到学校不久,就有不少男生给他寄情书,甚至主动排着队要请她吃饭。 不过,都被她以学业为重的理由,一一拒绝了。 在专业课上,她也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颇受老师们的青睐。 在学校,作为一个专业以及外貌都一流的女生。 她简直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 —— 今天是周五。 下课后,依鹿棠整理好工具,便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亲戚家跟妈妈相聚。 刚走到学校一处林荫小道上,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小棠棠,好久不见啊” 依鹿棠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说话的人叫巴育,是学校出了名的小混混,仗着认识几个社会上的兄弟,就敢在学校为非作歹。 自从上次他告白失败后,就一直缠着依鹿棠不放。 “你...有什么事吗?” 巴育盯着她灵动的大眼睛,猥琐的视线又转移到了饱满弹性的朱唇,不由地摩挲着下巴。 “小棠棠,怎么一见到我就这么害怕呢,我可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呢” 巴育从没见过这么清纯的华国女人,跟本国女人相比,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恨不得立马把她拉到学校某个角落,好好替她检查身体。 “你,你不要这么说,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的” 依鹿棠脸吓得脸色煞白,咬住粉嫩的唇底,不敢看他。 “哎呀,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早上床,我们这次刚好是第三次,要不跟哥哥带你好好爽一爽啊” 巴育一把把她扯了过来,就想把她往怀里抱。 这条林荫小道平时本来就鲜少有人来,再加上已经到了最晚的下课时间,学校的人都去吃饭或者回宿舍了。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依鹿棠急忙用力推他,可男人的力气显然比他大的多。 “哎呀,别害羞嘛,你这张小嘴看着就好亲,让哥哥尝尝呗” 依鹿棠急的又开始掉起眼泪,本想大声叫救命,却被巴育一把抱住,抬手捂住了嘴。 “呜呜呜呜呜” 巴育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占占她的便宜。 在学校,连老师都得让他三分,更何况是这没有背景的转校生。 很快,他便把依鹿棠拉到一处更偏僻的地方。 这里被大树和草丛环绕,一旦被扑倒,根本没人能看见。 巴育迫不及待放开了手,顶着那张蜡黄的脸就想亲吻依鹿棠。 依鹿棠的手使劲抵住他的脸,也无济于事。 眼看就快亲上去了,她吓得闭紧了双眼。 毫无征兆地,一个欣长健硕的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纠缠。 “放开她” 听到有人坏自己好事,巴育一脸烦躁地将头转到发出声音的方向。 人未先看清,就先扯着嗓子叫骂了起来。 “妈的,是眼睛长在屁股里了吗?没看到老子在艹妞吗?” 听到不远处的声音,依鹿棠挂着泪睁开了眼。 朦胧中,她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居然是他! 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仿佛实质化一般,紧紧地笼罩着二人。 第006章 憋回去!不准哭 等巴育转身看清来者何人后,也不禁心头一颤。 混血少年满身戾气,一头黑色短狼尾头,眼神犀利而尖锐,极具杀伤力。 他黑着脸站起了身,发觉自己居然还矮了少年半个头,高挑的身影把他笼罩在黑影中。 他不知死活地走上前,质问着:“小子,想玩这妞就排队,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顺序..哦哎” 洛伦佐随手从口袋里戴上指虎,一道虚影闪过,拳头打在了巴育的脸上,发出“咻咻”的声音。 他的动作迅猛而凶狠,手臂青筋暴起,拳拳到肉,指虎的威力加重了伤害,巴育几乎没有反击的能力。 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两年的他,对付这种小啰啰跟喝水一样简单。 依鹿棠也被这动作惊得一怔,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巴育的脸已经被打的变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洛伦佐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紧接用膝盖又猛踹了巴育的肚子。 巴育瞬间闷哼了一声,弓着身子,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戾气四射,狂暴恶煞。 皮肉模糊,骨骼断裂。 洛伦佐抓起巴育梳在脑后的辫子,浓眉轻挑,琥珀色眼眸一沉,语气凌冽又凶狠。 “还想玩吗?” 巴育的脸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脸上沾满着鲜血,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他口齿不清地求饶道:“不玩了,不玩了” 洛伦佐目光瞬间转冷,粗粝地朝着男人下体全力又猛挥一拳。 “啊——” 这一拳足以让巴育饮恨西北。 他的额头瞬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捂住下体,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洛伦佐手肘一记左勾拳,直接把巴育彻底打晕过去。 少年斜视着地上的巴育,神情如同看狗。 “可以去做人妖,好好玩个够” 随即,他拿出一张纸,随意地擦拭着扣虎上的血迹,丢到了一边。 依鹿棠骇得瞬间毛孔悚然。 洛伦佐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够让她震惊了,没想到他还敢动手打人。 恐怖的冲击让她完全懵了,傻愣愣地站着,甚至忘记掉眼泪。 指虎收进了口袋里,洛伦佐从容地拿出一支烟,放在唇间,点火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他斜睨着眼前挂着泪的小脸蛋,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又哭了。 难怪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依鹿棠面前,猛吸了一口烟,故意朝着她的脸吹了一口。 “怎么一动不动的,是吓傻还是痴呆了” 这一口烟呛到依鹿棠的肺里,她小脸微红,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 看着女孩扭曲的小脸,少年坏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在学校里也这么受男人欢迎,两个人就这么等不及了,要在这野战?” “我... 我没有” 依鹿棠难受地闭紧了眼,樱桃红的小嘴不停地嘟囔着。 洛伦佐伸出手,精准地握住依鹿棠的下颌,有着不容躲避的意味,迫使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在这里,嗯?” 依鹿棠本就受了委屈,现在又被洛伦佐握的生疼,她更是觉的心酸,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真的没有嘛,是他..是他要欺负我的,把我拉到这来的...” 女孩抽泣着身体一抖一抖,红彤彤的眼睛还瘪着嘴,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背,还有一些余温。 洛伦佐心一滞,呼吸沉沉,眸子琥珀色翻涌。 “憋回去!不准哭” 洛伦佐嗓音略带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硬生生地将她的哭声给止住了,只余下满脸的委屈。 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就是他误会自己,还不准让她哭。 也太不讲理了吧。 他不耐烦地松开了箍住依鹿棠的手,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巴育。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叫几个格罗国际学院的人,到A教学楼旁边的靠池塘的花园,把躺在这的人丢在医院门口去” 交代完后事,洛伦佐放下电话,眯着眼看着正擦眼泪的依鹿棠。 高大的身影开始移动,双脚交替向前,一步,再一步地朝着依鹿棠逼近。 依鹿棠的睫毛眨的扑闪,脚步不自觉一步,又一步地后退。 直到被逼到池塘旁边,她才被迫停了下来。 洛伦佐俯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依鹿棠的小脸。 唇边勾起一抹不明察觉的笑意:“我这又救了你一次,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依鹿棠擦干眼泪,按照他的指示,甜腻的嗓子带着点哭腔:“谢谢你”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光谢谢,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精致狠戾的五官在依鹿棠眼前扩大,野性与强烈的混血气质极具冲击力。 很完美的一张脸。 虽是混血,但是更有亚洲人的独特韵味。 不过看起也很不好惹。 依鹿棠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着,用力抿紧下唇: “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一双纯净且不谙世事的黑瞳对上了少年的眼。 微风轻拂,撩动着两人的发丝。 黄昏时分下的依鹿棠的肤色依旧被映得雪白,甚至比朦胧出现皎皎白月还明亮。 他心一滞。 随即目光如黑夜潜伏的毒蛇般诡谲:“很简单,今晚,陪我去个地方” 这可不行,今天是周五,她还得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她不情愿地摇了摇头:“可以换个时间吗?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家,太晚回去我妈妈会担....” “好啊” 洛伦佐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她。 “那就直接让他们把保安叫来,今天这个烂摊子,你自己来收吧。” 说完,他站直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007章 怎么硬邦邦的 依鹿棠肩膀瞬间僵直,低头看着不省人事的巴育,小手局促地捏了捏。 恐惧让她的脚不自觉往前挪动了几步,小声开口道:“等等,喂,等等” 甜腻地声音从后方传来,洛伦佐脸部的肌肉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可他依旧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迈着脚步向前。 “哎哎,等等我嘛...喂 依鹿棠有些急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这个少年叫什么名字来着? 伦佐?佐伦?洛佐? 她这个笨脑子啊,根本没记住名字啊! 洛伦佐突然停住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去。 “哎哟——” 转身的瞬间,依鹿棠没有防备,一下撞进了他坚实的胸膛。 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袭来,身体差点就弹射回去。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 疼死了。 他的身体怎么硬邦邦的。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手忙脚乱地站直身体。 洛伦佐低头看着依鹿棠的慌乱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 “占我便宜呢?” 依鹿棠脸红的更厉害了,她急忙解释道:“我...我没有,是..是你走的太快了,又不理我” 洛伦佐眼睛似笑非笑,懒洋洋地开了口:“你喂喂喂地叫,我怎么知道你在叫谁” 不是叫他还能叫谁呢?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称呼不太礼貌,依鹿棠尴尬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叫你,洛...洛佐...你叫什么来着?” 洛伦佐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少女的脸被他手指用力扣住。 指腹深深地陷入脸颊的细腻的皮肉之中,被掐住的地方迅速变红。 “记牢了”他的声音犹如尖锐的冰棱,寒冷而凌厉:“我叫洛——伦——佐” 她只觉的脸快被他掐烂了,从牙缝中挤出丝丝痛苦的呻吟:”记...记住了....“ “重复一遍”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肉嘟嘟的唇被捏成O型,剧痛传遍脸颊。 “泥...就..洛..落..走” 依鹿棠被捏的吐字都不清楚了。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想将洛伦佐推开。 洛伦佐却毫不费力地伸出了手臂,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无论她的手怎么在空气中挥舞,都无法靠近他的身体一分一毫。 依鹿棠活像一只倔强反抗的小奶猫,脸蛋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更增添了几分可爱的韵味。 年少时期的悸动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吹得人晕头转向。 洛伦佐心一软,喉咙上下滚动着,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哎,哥,我们来了,是要扔谁出去呢?” 后方突然传来几个声音,打破了一时的躁动。 是刚才打电话叫的人过来了。 洛伦佐收回视线,彻底松开了依鹿棠的小脸,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美金。 “地上这个,扔到最近的医院门口去,干净点,别露痕迹” 几个男生二话没说,收了钱便扛起巴育离开了。 洛伦佐转过身,低眸看着双手捂着脸蛋的依鹿棠,眼底闪过一抹浓郁之色。 “想清楚了没,到底要不要跟我去?” 依鹿棠脸被捏的生疼,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按着腮帮子软糯糯地说道:“我去,我去..求求你,不要再让他找我麻烦了..” 洛伦佐下颌绷的紧,半响,朝她牵唇,眼底褐色隐晦。 “跟着” 说完,他便迈开步,径直朝着原路返回。 依鹿棠咬着唇,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洛伦佐的后面。 洛伦佐一步路相当于依鹿棠三步,还没走到校门口,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洛伦佐,洛伦佐..等等我,等等我” 依鹿棠已经走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洛伦佐依旧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步子越迈越大。 夜幕渐渐降临,学校的路灯一盏盏依次亮起。 洛伦佐190的个头,一头帅气的狼尾头外加混血面孔,引得路过的女同学纷纷投来目光。 她们或羞涩地偷瞄,或明目张胆地注视,时不时地和同伴小声议论着。 “哇,你快看,那个外国男生好帅啊” “天,这纯粹是硬帅没有技巧啊。” “以前我说我不喜欢个高的,现在看起来我真的很装” “你们看,他后面跟着的是不是油画系的系花啊” “哎,好像真的是,难道他们是一对吗?” “应该不是吧,你看那个帅哥走的多快啊,要是真认识,两人怎么会隔着这么远呢” 路边投向他们的目光陡然增多,依鹿棠感到十分不自在,紧盯着地面加快了脚步。 到了学校门口,洛伦佐早已坐进了驾驶位。 他的RX-7在校门口格外耀眼,引得不少的人驻足欣赏,甚至还有人拍照。 懂行的人都看的出来,能拥有这辆跑车的人,要么是汽车发烧友,要么就是赛车手。 依鹿棠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快速地坐上了副驾驶位。 刚系好安全带,洛伦佐便一踩油门。 伴随着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而狂暴的轰鸣,车子像瞬间点燃的火箭,猛地向前冲去。 强大的推背感让依鹿棠整个人紧贴在座椅上。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绚烂的色彩。 车身在宽阔的道路上灵活地穿梭着。 依鹿棠感觉身子在车内,灵魂已经在后面飘了。 “能不能..开慢一点啊..” 果然,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拔刀的速度。 洛伦佐速换四档,猛踩油门,泄压阀响起。 一个弯道处,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尾瞬间甩出,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啊啊啊—— 依鹿棠紧闭着眼,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一甩,她的胃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第008章 勾人又撩拨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高级会所门口。 依鹿棠急忙打开车门,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洛伦佐从车上下来,点燃一支烟,叼在了嘴边。 平时多的是女人想坐他的副驾,体验一把和他飙车的快感。 没想到这个女孩直接在他面前吐了。 真是扫兴。 这种娇生惯养的女生可真麻烦。 他吐了一圈烟,直接走过去,一把把她拎了起来。 “吐够了没小朋友?“手又用了用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怀我种了” 依鹿棠窘迫地看向他,又扫向四周的人群,脸隐隐发烫。 娇小的身子使劲甩开洛伦佐的手:“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闻言,洛伦佐眉头一蹙,推了她后背一把。 “自己走” 这一推,又是一股猛力,依鹿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瘪着个嘴,却又不敢发作,只敢背着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讨厌” 很快她走到了会所门口。 面前那扇半掩着的门,被她用力地缓缓推开。 瞬间,一股炽热而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呆住。 炫目的灯光如迷离的彩蝶般在空间中舞动,音乐声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灵魂。 眼前一处舞台,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随着节奏尽情地扭动着身躯。 台下的人们或站或坐,撒着美金叫嚣着,眼神中流露出或痴迷和兴奋的光芒。 欲望与激情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交织、碰撞,进入了一个充满禁忌与诱惑的世界。 这样的声色糜烂的生活,每天在暹域都会上演。 依鹿棠吓的节节后退,却一下撞进了洛伦佐的炽热的胸膛里。 头顶传来男人磁性低沉地声音: ”怎么,害怕了?” 依鹿棠从小到大生活在国内,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连KTV都很少去,更别说是这种地方。 上次地下赌场已经让她心有余悸了,现在又来到这里,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可答应的事又怎么能反悔。 “我..我不怕”她硬着头皮回答着 洛伦佐俯身靠近,清冽的少年气息外加烟草味充斥在她的鼻尖:“不怕你抖什么?” 依鹿棠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试图强装镇定:“我没有” 洛伦佐轻蔑一笑,抬起坚实有力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依鹿棠肩膀。 依鹿棠心底一沉。 他这是要干什么? 明明对面前这个人一无所知,居然还敢跟着他到处走。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未知的恐惧蔓延开来。 不知走了多久,在会所的一处尽头,少年推开了一处暗门。 伴随着音乐声突然发生了变化,一道巨大的下沉式擂台出现在她的眼前。 说是擂台,其实更像是一座牢笼,擂台四周是环绕式镂空铁栏。 在一片喧嚣声中,人们的目光聚焦在了擂台上。 他们大声呼喊着各自押注的对象,情绪亢奋到极点。 那里,正展开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依鹿棠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她踉跄地后退,却被少年束缚着肩膀,被迫往前走。 擂台里,有一只体型瘦小的野兽,正紧紧盯着一个擂台上的男人,做着攻击式的动作。 野兽身形略显怪异,头看着像狐狸,全身土黄色,毛发杂乱无章,身上还带有大片黑褐色的斑块。 “这里是...是马戏团吗?”她有些不安询问道。 少女懵懂地提问倒是逗乐了洛伦佐。 他低睨着依鹿棠,嘴角勾起邪肆的坏笑: “这里可不是马戏团,这里是有钱人最喜欢来看的比赛——人兽斗场” 依鹿棠心里一怔,手指指紧紧地压向掌心。 这里看起来,简直比地下赌场还要可怕。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场面陷入了高潮。 野兽獠牙外露,向前猛扑着,死死地咬住了男人的脖子。 锋利的牙齿深深地嵌入男人的肌肤,男人痛苦地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想要推开这只凶猛的恶犬。 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脖子上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地面。 不一会,男人便不再动弹,台下的观众或嗔或喜,兴奋地朝着擂台上嘶吼着。 少年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看,那些人一定以为那个男人强壮,都赌他赢,可结果呢,还是个弱鸡” 血腥的一幕让依鹿棠不由地瑟缩着身子,恐惧让她忘记自己正靠近少年的胸膛。 肌肤相触的瞬间,洛伦佐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 他微微低眸,目光落在怀里的女孩闪动的睫毛,白皙的锁骨,再看到她那微微凸起的轮廓。 娇小,柔弱,楚楚可怜。 勾人又撩拨。 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有着可观而不可亵渎的美。 他呼吸突然重了几分,轻阖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擂台上。 他带着依鹿棠走进擂台边缘的位置,在一处标注着“专属位置”的区域坐了下来。 座位旁,几个外国人身边围绕着衣着清爽的女人。 见到洛伦佐,当中有人开始跟他打起了招呼。 “佐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哎哟,你这哪找的学生妹啊。” “真是少见啊,我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跟布兰温才是一对,哈哈。” 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依鹿棠,清纯的亚洲面孔美的让他们一时怔住。 一头微卷的的短发,眼睛大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着,皮肤细腻又有光泽,活像一个洋娃娃。 依鹿棠微微低头,将身影尽量隐藏在洛伦佐身后,紧张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洛伦佐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手里的烟,语气微重的说道: ”说什么屁话,好好看你们的比赛吧。” 卡伦不识趣的看着躲闪的依鹿棠,直接站起身,径直走到了依鹿棠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少女的眼前,粗鄙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佐,这个女的看着真他妈嫩,要不介绍给我得了呗。” 第009章 这些人怎么这么残忍 洛伦佐眉心一簇,猛吸了口烟,朝着他吐了一圈雾。 “还一天到晚想着女人呢,上次你腿软的连刹车都没踩住,小心他妈哪天死在女人床上。” 卡伦眯着眼,一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车子哪有女的爽,亚洲妞我也玩的多,这种货色还是第一次见,佐,平时送女人到你床上你都不要,要不这个给我试试呗” 说着,卡伦便想伸手摸依鹿棠的脸蛋。 电光石火之间,洛伦佐强有力的手掌将依鹿棠护在身后。 另一边伸出粗虬有力的手掌,猛然抓住了卡伦的手腕。 顿时一股剧痛蔓延至手臂,卡伦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敛下双眸,眼底情绪逐渐变浓。 “不想死就坐回去,别惹我今天不痛快” 尽管卡伦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其拉扯开来。 然而,洛伦佐的力量之大,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无法动摇半分。 他心里纳闷。 平时在车行,只要主动贴近洛伦佐的女人,他都会大方拱手推给别人的。 今天是怎么的,突然护着这个亚洲妞。 另外几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咧开嘴爆发出阵阵哄笑。 身旁凹凸有型女人们也捂着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卡伦。 他自知打不过洛伦佐,加上他高超的赛车技术,背后有一定的实力,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他不断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佐哥,我错了” 洛伦佐将吸入的烟雾慢慢吐出,眼神狠戾不屑。 发力一挥,猛地将对方甩了出去。 卡伦如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如同丧家之犬,规规矩矩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阵唏嘘中,大家又重新将目光投射到了擂台上。 依鹿棠紧紧地缩在洛伦佐身后。 宽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与这些乌烟瘴气的男人完全隔开。 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和妈妈不得不踏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受尽白眼也受尽苦楚。 虽然家里留有一些钱,却也只能支撑她们在暹域这个国家勉强的生存。 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世家娇娇女了。 保护自己,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铛—— 正想着,在一阵清脆的敲钟声中,下一场人兽比赛拉开了序幕。 两只露出獠牙的野兽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近距离才看清,这只野兽牙齿一口黄牙,牙齿尖锐参差不齐,眼睛猩红一片,尾巴短脖子长,身上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恶心的动物。 少女敛眸,不自觉地又缩在了洛伦佐的身后。 洛伦佐慵懒躺在座位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燃烧着的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就静静地等着她害怕,欣赏着一场由他主导的恐怖戏码。 侧头偷看,不免嗤笑一声。 “小朋友,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吗?” 依鹿棠露出一半脸,不安地摇了摇头。 洛伦佐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一个瘦弱男人被关进了擂台笼子里。 “那叫斑鬣狗,是这所地下城的老板专门从非洲带回来的,那可是跟狼一样凶狠的物种” 斑鬣狗。 依鹿棠想起之前看动物世界的书籍时,有介绍过这种品种。 洛伦佐饶有兴趣地继续介绍着:“这种斑鬣狗在狩猎过程中,不会像别的动物用咬制服猎物,特别是两只斑鬣狗同时进攻,一个会在前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个会在后方趁机攻击人的下半部分,那感受,可是很痛苦的。” 依鹿棠紧握住拳头,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残忍。 居然会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跟这种可怕的野兽决斗。 正巧擂台笼子里的斑鬣狗已经耐不住寂寞,一阵咆哮中,与依鹿棠的距离快速拉近。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洛伦佐的健硕的胳膊,惊恐地叫出了声。 “啊——” 洛伦佐满意地勾了勾唇,不经意地感受着女孩白葱般娇嫩纤细的小手。 “怎么,这下终于知道害怕了?” 少女扁着嘴,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洛伦佐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鬼魅的气息继续试探地问道: “要不我们来赌一赌?这个男的会赢还是会输呢” 依鹿棠紧闭着眼,拼命地摇头拒绝,竭力想要忘记刚才的恐怖画面。 ”我不要..我不要..“ 斑鬣狗的咆哮引爆了全场气氛。 人类骨子里的暴力因子似野草般疯长,恶业如阴影般不断放大。 就连刚才的几个外国人也对眼前的暴虐厮杀兴奋不已,纷纷开始下注。 结果似乎显而易见,占九成的人都赌男人会输。 洛伦佐最喜欢反其道而行。 他没有赌哪一方赢,而是选择了平手。 他明显看出,上台的男人虽然瘦弱,可肌肉线条明显,尤其是上肢、腰腹和腿部,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果不其然,一只斑鬣狗先朝着男人发起了攻击。 他身形一闪,避开了一只鬣狗的扑咬,同时迅速出拳,击中了另一只鬣狗的腹部。 鬣狗吃痛,嗷嗷叫着后退了几步。 另一只鬣狗趁机从背后偷袭,咬住了他的衣角。 他用力挣脱,回身一记重拳,打得这只鬣狗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吃痛后退的鬣狗趁机扑了上来,侧身一闪,灵活地避开了攻击。 紧接着一个迅猛的肘击,狠狠砸在一只鬣狗的头部,瞬间它没有了气息。 此时他也已经精疲力竭,身上布满了伤痕。 就在他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另一只鬣狗突然从背后发起了攻击,咬住了他的PG。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尽全力,用脚猛踢了它一脚,回身一记重拳,把鬣狗打晕了过去。 最终,他还是不堪身体受伤的负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咚—— 现场顿时发出了悠扬的敲钟声,声音仿佛穿透了每个人的灵魂。 此次比赛显示为为平手。 洛伦佐满意地看着墙面上。 下注的金额数字在不断跳动,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全场沸腾的欢呼声、呐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心跳加速的瞬间,充斥着血脉偾张的快感。 这种感觉,谁不迷恋? 正想着,洛伦佐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勾起的嘴角突然拉了下来。 依鹿棠纤细的脖颈无力地歪向了一侧。 哎?她怎么吓晕过去了! 第010章 不想受罪,就听话点 敲钟声让依鹿棠好奇地睁开了眼。 散落在地面上大小肠,与猩红的血液交织在一起,彻底冲垮着她的神经。 再次醒来时,洁白的灯光有些刺眼,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上正打着葡萄糖的点滴。 她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 怎么到医院了。 擂台血腥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护士见她醒了,便走过来告诉她。 因为惊吓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一个小时前她被送进了医院。 今天的场景确实让她吓的够呛。 也不知道洛伦佐这人是何居心,居然把她带到这种地方去。 真是太讨厌了。 正想着,病房外传来一阵唏嘘声,几个护士都齐聚在病房门口,不由地朝着门口的通道看去。 是洛伦佐从门口走进来了。 高挑又帅气的混血脸孔,在这所病房引起了不小骚动。 盯着病床上醒来的依鹿棠,洛伦佐挑了挑眉,迈着长腿径直走到了病床边。 ”醒了?“ 明知故问。 她赌气地翻过了身,不想理会他。 看来是真惹到这个小朋友了。 他勾着唇,冷淡地嘲讽道: ”胆子这么小?这都能吓晕,我还以为你犯心脏病了” 依鹿棠紧抿着唇,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作声。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病床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明明是把自己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在这说风凉话。 见依鹿棠还是不愿理会他,洛伦佐眉峰轻蹙,嗓音也带着几分不悦。 “跟你说话呢,依鹿棠” 依鹿棠嘟囔着嘴,侧过身,眸中带着一丝的愠色。 “亏我以为你救了我两次,会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野兽杀人!” 依鹿棠的话显然惊动了其他病人,大家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她这边。 火气这么大。 这小吗喽居然也知道反击了。 盯着那张生气的小脸,他语气也并不算好:“你明知道我救了你两次,还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精致立体的五官开始逐渐逼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带你去看好玩的,还骂我坏,你又算什么了,恩将仇报?” “你强词夺理!”依鹿棠生气的捏紧了拳头。 洛伦佐轻挑起浓眉。 “自己理亏,还好意思说别人“ 依鹿棠说不过他,又确实生气,原本粉嫩的脸蛋瞬间鼓了起来,像一只圆嘟嘟的河豚,可爱又好笑。 洛伦佐修长的手指抓着她鼓起来的脸,戏谑着:“今天你晕倒,还把我脸都丢尽了呢,胆子这么小,以后吃饭就坐小孩那桌” 依鹿棠粉嫩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撇。 她生气地朝他大吼了一声。 ”我讨厌你!” 叫声又吸引住了周围的病人和护士。 洛伦佐也没有了耐心,手指紧捏着依鹿棠肉嘟嘟的小脸,低沉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不悦: “你再说一遍?” 头顶似乎被厚厚的阴郁所笼罩,压进了依鹿棠的心口。 她撅着嘴,不敢再吱声,可捏疼的脸迫使她眉头紧皱,眼眶瞬间泛红。 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真服了。 又哭。 洛伦佐心底突然沉甸甸地,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你少给我来这套啊,别以为哭一下,我就能饶过你“ 依鹿棠心里本就觉的委屈,众目睽睽下还被少年威胁。 她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你..你欺负人..”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少年的手背,带着微微的湿润和灼热。 娇嗔的模样,看的他心尖一颤。 真让人烦躁。 洛伦佐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脸,侧身站在了一旁,正好迎面撞到过来取针的护士。 原本俊朗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阴霾,眉头紧锁。 护士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连忙上手替依鹿棠取着针。 “先生,这位小姐身体没有大碍,但你刚才非常担心她的状况,我们就特别为她注射了一瓶葡萄糖溶液,另外还添加了一些营养液,现在她应该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视线与少女泛红的双眼再次交汇,喉咙顿时泛起干涩。 “走了” 他拉起依鹿棠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拖拽出了病房。 走廊上,依鹿棠的胳膊被她拉的生疼。 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越是挣扎,她越是觉的手臂传来阵阵痛感。 洛伦佐斜睨了她一眼,压着嗓子,又低又磁。 “不想受罪,就听话点” 她也不敢再反抗,只能擦着泪,任由洛伦佐像拎小猫一样把她带回了车上。 很快,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粗暴地抽出一根烟,夹在嘴唇间,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 火苗蹿出,照亮那阴沉的脸。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复杂。 嗓子是舒服了。 心就不一定了。 依鹿棠被烟熏的头晕目眩,喉咙也开始干涩发疼。 “咳咳——” “可不可以不要在车里抽烟,好呛” 洛伦佐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蒂弹出车窗外。 “不抽烟,那抽你行不行” 依鹿棠眼眸溢出慌乱之色,小脸“刷”一下红了。 她再也不敢继续多嘴,低下头,努力让自己憋着气。 这个人说话真是下流。 脾气也怪。 顶着一张帅脸,做的事却总是让人心惊胆颤。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洛伦佐双手握住方向盘,假装不经意间转头看了她一眼。 朦胧的光影下,依鹿棠紧闭着嘴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泛着红晕,苹果肌上淡黑痣更显娇俏。 曾几何时,他听闻过这样一个说法:华国的女子,肌肤胜雪,娇嫩欲滴,吹弹可破,在颜值方面,其他亚洲国家的女人都难以企及。 他倒是第一次在依鹿棠身上见识到了。 他本不明媚,反而一身尘灰。 可她仿佛是蒹葭肩上披洒的月光。 一个踉跄,把他的黑夜渐渐点亮。 这样的明月,他想要触碰,却又忍不住收回了手。 汽车启动,伴随着轰鸣声,他嘴角微微抽动,语气却故作镇定。 “家住哪,送你回去” 第011章 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依鹿棠亲戚家住在郊区的一处小型别墅区内。 听妈妈吕心月说,这个亲戚已经举家搬到国外,所以单独把房子留给了她们。 因为位置离学校太远,妈妈为了她的安全,便考虑让她直接住校。 洛伦佐把车停在了附近,四周漆黑一片,唯一的几盏路灯也散发着昏黄的光。 通常情况下,下午回家周围的环境还不可怕。 今天她回来得实在太晚了,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更糟糕的是,从主干道到别墅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她从小到大都特别怕走夜路。 “还不下车?” 依鹿棠心里“咯噔”吓一跳,低着头,手指搓拭着衣角,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洛伦佐余光瞥了一眼车窗外漆黑的街道,勾勒下唇角,眸光深邃。 ”怎么,你怕黑?” “嗯..”依鹿棠贝齿微微用力咬着下唇,嗓音甜腻。 “哦。”洛伦佐装作不在意地淡淡地哼了一声。 他在等,等这个女孩来求自己。 果不其然,依鹿棠始终没有勇气自己下车。 她心里虽有些不情愿,但耐不住恐惧点,用手指轻轻扯了一下洛伦佐的衣角。 “那个,你能送我到家门口吗?我不敢下去” 他慵懒地靠在驾驶位上,双手插在头顶,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话语。 “不是讨厌我吗?现在怎么知道求我了?” 依鹿棠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现在不讨厌了嘛,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嘛”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眨巴眨巴地望着对方。 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洛伦佐竟有一些迷离的微醺感。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女孩粉嫩的嘴唇上。 “可以啊。”立体地五官逐渐逼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依鹿棠大眼睛一怔,脸又“咻”地一下红透了,防备地朝着后退了一下。 流氓。(*`Ω??*)v 居然趁人之危。 “亲吗?” 淡淡的香气混合着皮革和汽油的味道 狭窄的车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心跳加速地仿佛要跳出胸腔。 神经紧绷的她发现洛伦佐的五官逐渐放大,吓得扭头打开了车门,踉踉跄跄迈开腿就往家跑。 “呵呵,跑的倒是挺快的” 洛伦佐眼眸一弯,褐色的眼眸波光粼粼,唇角随即绽放着一抹坏笑。 —— 夜,如浓稠的墨汁般漆黑。 依鹿棠双手环抱住自己,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在寂静的夜路上。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路边树木的黑影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她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喵”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 一只野猫不知从何处猛地窜出, 依鹿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狠狠击中,身体猛地一颤,本能地向后退去。 慌乱中,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哎哟——” 屁股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夹杂着风声急促的“呜呜”作响,如同恶鬼的呜咽。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起身,眼底的水雾逐渐弥漫开来。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就连前面的障碍物都没有注意到,又一个踉跄,摔倒在了路边。 摔破的膝盖疼的她小脸一颤,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今晚是真倒霉,又是吓晕,又是走夜路,又是摔跤。 早知道就不跟他去那破地方了。 真是气死了。 这些外国人的思想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 真是搞不懂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黑暗中,一双大手突然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那手法,简直就是像在拎兔子。 这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将依鹿棠吓一大跳。 “啊!哎?是你?” 透过路灯,依鹿棠抬起头,一张英俊骜放的混血脸庞直逼视野。 ”不是我还能是谁?真是够笨的,走个路也能摔跤” “你..你怎么来了..” 洛伦佐的轮廓渐渐清晰,眼神不屑地盯着依鹿棠,伸出了另一只手:“你手链掉我车里了” 她急忙伸手去摸了一下手臂。 果然空荡荡的。 肯定是刚才她慌忙开车门掉的。 少女接过手中的银色项链,心里升起阵阵暖意。 这个项链是她18岁时,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意义非凡,也异常珍贵。 幸好没有丢。 “谢谢你”小奶音软糯糯的。 幽暗的眸子透着褐色,滑落在依鹿棠娇俏的脸孔,雾气的眼眸,细腻的脖颈。 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视线转向了另一处,转身朝着暗处走去。 “走吧”他突然开口道。 “嗯?”依鹿棠动作一滞,呆呆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少年转过头,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不是怕黑吗?再不走,我就原路返回了” 微风悄然拂过,轻轻撩动她的发梢。 依鹿棠愣神了一秒。 他不是说...要亲他才愿意的吗? 不等她犹豫,少年的身影已与她逐渐拉开了距离。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他的脚步继续往前。 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依鹿棠的身影对比洛伦佐,显得尤为的娇小。 “你家怎么这么偏僻,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到。” 洛伦佐忽然开了口。 “啊,这不是我家,是我亲戚家,我跟我妈妈是借宿住这里的。” 依鹿棠小声说道。 借宿? 洛伦佐转头看向依鹿棠。 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头发微微卷,巴掌大的脸藏匿在黑影里,看起来弱不禁风。 怎么看都像温室里养育出来的花朵。 然而,现实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昨天被拐到地下赌场,也未见她和家里人出面去解决和报案。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刚想到这,依鹿棠停下脚步,乖巧地背过手站直了身。 “我家到了。” 洛伦佐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别墅,一扇窗户正亮着灯。 “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 少女乖巧的小手朝他挥了挥手,转身便往家门口走去。 “哎!等一下。” 洛伦佐的生硬地扯着嗓子。 “下周三下午3点,CNN地下广场,我有场赛车比赛。”少年的身影矗立在月光之下:“你记得一定要来看,听到没。” 第012章 桀骜和狠戾的资本 “棠棠,是你回来了吗?” 不等依鹿棠答应,便听到房子门口传来了吕心月的声音。 “我知道啦。”依鹿棠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连忙回着头往前跑:“你快走吧,别被我妈妈发现了,不然我该挨骂了” 这么晚没回家,还跟别的男生拉拉扯扯,妈妈知道了一定少不了指责她。 娇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房子门前。 少年的目光紧随着消失的身影,淡淡地勾住了唇。 清冷迷蒙,褐色深瞳把月光浸晕,温柔悄然地弥漫。 回到家,吕心月果然开始质问她。 “你怎么搞的,今天回来这么晚,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们才来这个国家没多久,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 平时她都是规定依鹿棠一定要晚上7点之前到家,可今天到家都已经接近12点了。 依鹿棠眼神闪躲着:“我..我手机前几天不小心弄丢了,今天带的是备用机,忘记告诉你了” 她坐在了沙发上,两只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刚好同学有聚会,出去玩的比较开心,回来就晚了些。”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只能随便编了个谎言。 “好吧,但是以后周末不能回来这么晚了” 依鹿棠从小到大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她的解释,并未让吕心月有所怀疑。 “毕竟这个国家治安也不算好,姑娘家家的还是要注意安全,特别是不要跟一些陌生的男生走的太近。” 依鹿棠低下脑袋张开着唇瓣。 “嗯嗯,知道了妈妈。” 吕心月摸摸她,语气柔和地说道:“对了,棠棠,有件事要告诉你” 依鹿棠坐在沙发上,眨着眼看着吕心月。 “你还记得之前言伯叔叔的儿子言琛弋吗?” 说到言琛弋,依鹿棠有印象。 是爸爸的一个很要好朋友的儿子。 两人只在小学时期打过一次照面,年纪好像比她小一点。 只是后来爸爸似乎跟这个好朋友有了矛盾,两家人就不怎么联系了。 “我记得啊,怎么了妈妈?” “他之前也在暹域上大学,不过最近申请转学到你们学校了,应该下周就会来报到。”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吕心月继续说道:“我已经给你言叔叔打过招呼,下周五晚上,我邀请他来我们家做客,到时候你一定要早点回家,大家都是老乡,到时候在学校里也能互相照顾” 依鹿棠只觉的哪里不对劲。 从小妈妈就教育她,作为女孩子,一定要跟男孩子要保持距离。 哪怕是做朋友也不行。 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让她和这个男生接触? 可作为听妈妈话的乖孩子。 不管吕心月说什么,她都会一一照做。 她思索了片刻,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好的妈妈,我记住了” 吕心月欣慰地看着依鹿棠,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的将女儿紧紧搂入了怀中。 灯光下,吕心月的眼神游移不定,嘴唇轻启又合上。 几次三番,最终还是把那些言语深埋在了心底。 —— 夜幕降临,城市的街道依旧被黑暗笼罩。 洛伦佐的住所位于城市边缘的一所别墅内。 这是他花钱买了一个假身份登记入住的。 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和茂密的植被所环绕,巨大的落地窗一眼看到宽大的户外草坪和天空。 别墅后院的停车场,摆放着几辆洛伦佐最爱的跑车。 他无意去欣赏,只打开灯,走进客厅,随手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叮叮叮—— 一阵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 是一通未知的号码来电。 他接起,一阵低沉厚重的男声从声筒传来。 “佐,最近在暹域过的还好吗?” 洛伦佐淡淡地回应着:“还行,父亲。” 电话那头,是华盛顿黑帮家族头目之一——马泰奥·甘比诺,也是他从小到大敬仰的父亲。 此刻他正用着卫星电话打给自己的儿子。 “你在暹域做着赌博和赛车的行道,一定要注意安全。”马泰奥顿了一下,“毕竟,之前在俄罗斯,你不小心被阿贝尼家族的人盯上,才不得不跑到暹域,如今你身边没有保镖,万事都要小心。” 洛伦佐吸入一口烟,自然地吞吐着烟圈。 回想起当时在刚到俄罗斯,他带的保镖中出现了叛徒,暴露了行踪,自己和布兰温差点被屋子里引爆的炸弹炸死。 他故意叫人放出自己被炸死的消息,蛰伏半月后逃到了暹域。 从此之后,除了布兰温,他不会随便再带亲信在身边,身上也总是习惯带武器。 洛伦佐夹着烟,抿下一口威士忌,悠然地说道:“父亲,有乍仑先生在,这个地方我还能待一段时间,您大可放心” 乍仑.拔达逢。 曾经在华盛顿受过父亲的恩惠。 跟随父亲赚了一大笔钱后,他便回到暹域做起了赌博行业。 再后来与当地太子党合作做着军火生意,背地里还养着雇佣兵,地位开始节节攀升,连暹域府尹都得让他三分。 现如今,为了报恩,洛伦佐在暹域将完全受他保护。 “但愿如此,佐。” “你虽然家族里最小的孩子,但我一直都对你抱有期望,只是你有你自己的追求,我也尊重你的想法,不过安东尼奥..” 马泰奥停顿了一下。 “时代变了,我也老了,很多事也交给安东尼奥来管,希望他能够如我所愿,做出一些成绩” 洛伦佐向来是自由的信徒。 放浪形骸,洒脱无拘。 他对家族的业务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想与大哥和二哥去争夺家主的身份。 父亲一向是支持他所有的做法。 这也是他桀骜和狠戾的资本。 “安东尼奥已经在想办法化解你与阿贝尼家族的恩怨,我们都希望,你能早日安全回家” 父亲的话让洛伦佐再一次想起一年前。 阿贝尼家族拓展毒品生意到美利坚,想与华盛顿几大家族合作,唯独只有父亲拒绝加入。 利益冲突导致阿贝尼想要削弱甘比诺家族势力,收买了叛徒,刺杀父亲。 父亲身中三枪,但还是顽强的挺了过来。 他为了家族,也为了保证父亲的安全,反向刺杀了卡洛·阿贝尼的长子。 卡洛·阿贝尼气急攻心,中风后便瘫痪在床了。 避免追杀,他只能潜逃出国。 他比起父亲来,不仅残暴凶狠犹有过之,而且头脑也更冷静清晰,远胜大哥二哥。 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才对他格外看重。 “我知道的,父亲,我会在国外好好生活的,直到安全回国。” 挂下电话,他全身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里。 单手支着下颚,紧致的腰身与沙发的凹陷完美贴合,腿部肌肉线条在宽松的裤管下若隐若现。 烟雾缭绕之下,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依鹿棠粉嫩的白皙脸蛋,上面挂着的明亮的泪珠。 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女孩,似乎在这个地方,总是会遇到各种危险。 难道她身边,就没有一个能够保护她的人吗? 落地窗外,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悄悄地钻进厚重的云层里。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开始逐渐飘远。 云朵轻悠 ,遮住清光。 他不忍那月黯淡。 他没有什么期望,只愿月朗。 第013章 那感觉,像掉入水中缺氧 格罗国际学院。 周一早上第一节公开课上,学生们还沉浸在周末的余味中。 一上课,大家都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只有依鹿棠周围的同学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学校的新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大三的那个校霸巴育,前两天被人打进医院了。” “对,说是在学校的后花园被路过的学生发现的,脸都被打烂了,连下面,啧啧,都直接被打断了。” “真是太大快人心啊,这种人就该被这样收拾。” “那他醒了吗?有没有说是谁打的啊?” “听说醒了,但是人已经完全被打傻了,学校后花园也没有监控,那几个学生说没见到是谁打的,反正人现在肯定是废了。” “这种人还是别治了吧,治好了也流口水。” “就是,打他的人可真是给自己积德了,也不知道是学校哪个帅哥做的好事,真想认识一下。” 依鹿棠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直到听到有人提到“哪个帅哥”,她的脑子居然自动带入了那张轮廓冷硬的混血面容。 矜贵、魁伟、邪魅。 少年浑身散发着不羁与野性,总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似乎有点痴迷这种感觉,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自己只是一个从象牙塔跌落的普通女孩。 他也不过是一个混迹赌场的神秘人。 这天差地别的身份,注定不是一类人。 可是,那晚,少年明明主动让她亲他。 车里的灯光很暗,他的脸部轮廓却异常清晰。 虽是混血,可那张脸却更具亚洲人神韵,看的她有点头晕。 那感觉,像掉入水中缺了氧,大脑直接宕机了。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有亿点点想亲上去。 一瞬间,她突然清醒过来,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给晃出来。 依鹿棠,你是一个纯洁滴女孩纸(????д????)!要甩掉那些肮脏的想法! 她摇头的样子很快被讲台上的老师捕捉到。 “依鹿棠,你在那摇头晃脑做什么,是觉的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依鹿棠脸一红,小手连忙摆弄着。 “没有,老师,我..我只是.. 她一时找不到理由来解释。 “没有就别摇来摇去的,周末还没玩够,真把课堂当舞厅了是吧” 轰—— 同学们都被老师的话给逗笑了,大家的眼神都齐刷刷看向了依鹿棠。 依鹿棠尴尬地恨不得直接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 她还是第一次被老师批评。 都怪那个男人! 哼! 下课后,依鹿棠地趴在桌上,等着下节课开始。 两个女生和拉坦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坐在她不远处展开了对话: “拉坦,你前几天不是说有个玩赛车的追你吗?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女生之间的八卦总是围绕不开那几个话题。 依鹿棠本就不感兴趣。 可拉坦下一句话却吸引到她的注意。 “也还好啦!他才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前就赢过不少奖项,这不,周三下午他就邀请我去CNN地下广场看他比赛呢。” “哇,好酷啊,我也想交一个赛车男朋友,出去多拉风啊。” “是啊是啊。” 几个女孩尖叫地附和着,发出羡慕的声音。 依鹿棠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洛伦佐提醒她的事。 不会是同一场比赛吧。 她直起身子,假意玩着手机,可注意力都飘向了她们那边。 “他们这种比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的。”拉坦扬起自己的下巴,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随便一辆车拎出来,都是花高额的费用改装的,一次比赛,奖金都是按六位数的美元来算的,不是有钱人,根本玩不起。” 一个女生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脸上也犯起了花痴样。 “拉坦,要不你也带我们去看看呗,我也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赛车手长什么样” “对啊对啊,拉坦,你也带我们去,好不好嘛。” 拉坦一脸得意地看着两个小跟班,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好啦好啦,到时候我会带你们两个去开开眼界的” 说罢,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唯独拉坦的余光注意到正看向自己的依鹿棠。 依鹿棠这才意识到已经听入神,眼神连忙闪躲。 拉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开口: “怎么了,依鹿棠,你也想跟我们去看吗?”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依鹿棠再也不想和拉坦接触。 她总觉的这个女孩心思叵测,不是一个轻易可以招惹的人。 “我..我没有..我就是随便听你们说说而已” 拉坦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勾了勾唇。 “也是,像你这种乖乖女,肯定也是不敢去那种地方的。” 另外一个女孩也嗤笑道:“是啊,依鹿棠可是老师公认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对这种比赛感兴趣啊” “就是,玩车的人也不会带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去吧,毕竟他们肯定更喜欢sex一点的女人啦” 两个女孩阴阳怪气地嘲讽着依鹿棠。 只有拉坦冷着个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依鹿棠错愕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铃铃铃—— 上课铃及时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依鹿棠并没有把三人的话放在心里。 平时,这几个人没事就喜欢对她冷嘲热讽,她早已习惯了。 此刻,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她也照常去了CNN地下车库,万一撞到她们几人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让拉坦知道自己在说谎,更不想跟拉坦再有什么正面接触。 况且她也担心万一去找洛伦佐,要是被这几个人发现了,免不得又会被背后议论和挖苦自己。 并且他对洛伦佐的印象,不算太好。 这个少年,似乎很喜欢暴力血腥的东西。 简直就是个街头混混。 上次斗兽场就已经把她吓得魂不守舍了。 这次又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可怕的现场。 她可不想再去丢人现眼了。 还是随便找个理由,不去了吧。 第014章 自己下面管不住女人,关我屁事 周三下午 CNN地下广场。 昏暗的停车场内,来来往往的美女构成了一道独特而迷人的风景线,甚至比改装的赛车更令人着迷。 在这里,不受警察管束,也没有死板的比赛规则。 不同于欧美的户外赛车环境。 这里的弯道非常复杂和狭窄,需要车手具备高超的漂移技术才能在弯道中保持速度和控制车辆。 因为空间相对较小,光线较暗,停车场的弯道和障碍物也增加了比赛的难度和危险性。 这里铸就最惊心动魄的冒险舞台,势必挑战极限,车技就是胜负衡量的筹码。 洛伦佐已经抽了第五支烟了,依旧没有从人群中看到依鹿棠。 直到看到手机里,依鹿棠发的“非常抱歉,洛伦佐,今天我急性肠胃炎犯了,暂时来不了,请见谅”的短信,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一旁的布兰温左手跨着一个超短裙亚裔女孩,目光锁定着人群中的性感美女,不断地抛着媚眼。 他大大咧咧地喝着一罐啤酒,跟着身边的几个女伴打情骂俏。 唯独洛伦佐一个人抽着烟,坐在车盖上一言不发。 但凡有女人主动想跟他聊天,都被他凶巴巴地推开了。 连布兰温也不清楚他今天是怎么了,几乎逮谁就咬谁。 不一会,布兰温用余光瞥见面前走过来的男人。 这是上周和洛伦佐约赛的差瓦里。 他的叔叔是这一片区有点权势的黑帮大哥。 此刻,差瓦里身边跟着三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是拉坦和她的小姐妹。 布兰温用手肘戳了一下洛伦佐。 “哎,你的对手来了。” 洛伦佐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力重新放回至眼前的四个人。 嘴唇微张,再次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灰烬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 嚣张,邪妄,冷冽。 狼尾被随意扎起,立体的混血五官轮廓,加上高峻魁梧的身材,看起来又痞又帅。 连见惯了外国人的拉坦,也被眼前混血少年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所震惊,眼睛忍不住黏在了他身上。 差瓦里也很快注意到,自己追求的女神,居然在向别的男人放电。 他才从国外回来,还是头一次听说洛伦佐这号人物。 今天特地带着追求的女孩过来压压他的气焰,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 他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死死地盯着坐在车盖上的洛伦佐。 “喂,老外,眼睛注意点,自己没女人,就别盯着别人的女人看,OK?” 洛伦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老外。 本就郁闷的他,没有笑意地勾起了嘴角:“自己下面管不住女人,关我屁事” 说完,他猛吸了一口烟,吐在了差瓦里的脸上。 差瓦里脊背一僵,怒气瞬间翻涌着,伸手就想挥拳,却被布兰温直接拦了下来。 ”喂喂喂,注意点,别不懂规矩,在这里谁先动手就算比赛主动认输” 差瓦里用力挣脱开了布兰温的手,气势汹汹的脸朝着洛伦佐逼近。 他脸色阴沉,浑浊的眼珠死死的注视洛伦佐。 “行啊,我们就好好比比,谁他妈输了,直接跪着叫爸爸,OK?” 洛伦佐一动不动地看着差瓦里,眼神中毫无波澜。 就这么一个小瘪三,还敢威胁他。 正巧他憋着股气没处撒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凝视着男人,语气轻佻且冰冷。 “乖儿子,老爸我等着你。” 说完,不屑地丢下了烟头,转头走进了驾驶位上。 好帅! 拉坦心动不已,视线全被洛伦佐的一举一动吸引,全然忘记了差瓦里的存在。 还是这样又痞又帅的男孩才适合她。 差瓦里还是OUT了吧。 “走,我们也快去看看” 她索性直接无视差瓦里,连忙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一同去观看比赛。 众人一听洛伦佐即将赛车,也都成群结队地坐着电梯赶往停车场的负三楼。 今天这场比赛,大部分人都期待已久。 洛伦佐的漂移技术几近完美,奖金筹码也设得高。 除了富二代,也只有车技不错的人才敢和他PK。 相信这场比赛一定特别有看头。 —— 负三楼已经完全清场。 一辆RX-7和一辆本田NSX正坐落在起跑线上。 看着车里准备就绪的洛伦佐,拉坦拉着身边小姐妹止不住的犯花痴。 “今天真的没白来,没想到还能看见这样的极品帅哥” 小姐妹也很兴奋的,她们同样也看上了洛伦佐,互相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眼珠子都快掉进车里了。 差瓦里见状,转头看向车里的洛伦佐,气的眼睛直冒烟。 他晦暗不明地顶了顶腮,怒视着前方,势必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老外赢的心服口服。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又平稳的轰鸣声响起,两人的引擎开始运转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呼声震天,热血沸腾。 洛伦佐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借着余光扫向了人群,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影。 看来她是真的不来了 前两天身体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身体不舒服。 他的脸色阴沉不明,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赛车宝贝身穿超短迷彩短裙,婀娜地站在了两辆车子的中央。 一旁立牌上,标注了此次比赛奖金为30万美元。 赛道旁,人群攒动,各个弯道旁都站满了人。 他们手中高举着手机,紧盯着跑道上即将飞驰而出的赛车。 赛车宝贝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微微扭动,抬起手,与车内双方的人示意准备。 妖媚的”预备“声响起,赛车宝贝微笑着从胸间扯下粉色胸罩。 随着胸罩完美地从高处掉落至地面。 呲呲呲呲—— 刹那间,车轮开始飞速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辆车以最快地速度疾驰飞出。 人群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沸腾起来。 第015章 怎么人直接就跑了? 两辆车的身影在纵横交错在车道间,若隐若现。 引擎的轰鸣声在封闭的空间中回荡,震耳欲聋。 差瓦里一记换挡,首先就超过了洛伦佐一大截。 看着落后的RX-7,差瓦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想当初,在国外FIAGT大奖赛上,他也是好几项奖项的冠军。 这个外国佬还想赢他,简直不自量力。 可下一秒,看到前面红色警示拐弯处,他勾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 这处弯道极度狭窄,与他之前赛车的跑道根本不一样。 呲—— 他猛打方向盘,轮胎顿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身剧烈颤抖,失去平衡,以一种失控的姿态冲向了一旁。 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车狠狠地撞到了承重墙上。 响声巨大,围观的人都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 “可恶!怎么会这样?” 他暗自咒骂着,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洛伦佐坐在驾驶座上,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红色警戒处。 临近拐弯处,他满是青筋的健硕手臂,精准地操控着方向盘,换挡猛踩刹车,动作流畅果断。 RX-7瞬间进入漂移状态,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尾冒出滚滚浓烟。 洛伦佐直接略过本田,冷眼扫过了驾驶位上的差瓦里。 就这水平,还敢跟他玩漂移? 还是老妈肚子里再重新学习一遍吧。 差瓦里咬紧牙关,气的捶打着方向盘,重新猛踩油门,试图追上洛伦佐。 “快,去一楼。” 人头又一次开始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动着,争先恐后地涌向公共电梯,准备赶往一楼出口处的终点线。 地下停车场内,引擎的咆哮声继续震耳欲聋。 差瓦里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RX-7。 在连续几个拐弯处,差瓦里都试图加速超越洛伦佐。 洛伦佐淡定看向后视镜,灵活地变换着路线,始终将差瓦里死死地挡在身后。 在一个惊险的拐弯处,RX-7与墙面“0 接触”,几乎完美地漂移通过。 整个过程快如疾风,让人目不暇接。 车身继续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穿越弯道,留下了一道惊艳的弧线。 差瓦里紧跟其后,却稍显急切,车尾不慎又撞到了墙面,瞬间擦出火花。 此时他的车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车身的铁皮被撞得凹陷下去,保险杠也摇摇欲坠。 猩红的视线,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 最后冲刺阶段,在几个拐角处,他与前方的RX-7仅仅只有十米之远。 轮胎与地面不断剧烈摩擦,烟雾弥漫。 在一个极为狭窄的拐角处,洛伦佐拉下手刹,一记换挡,控制住油门,反手打好方向盘。 车子巧妙地和墙面贴合着,以45度角斜倾从出口漂移而出,把差瓦里的车死死地堵在了后面。 丝毫不给差瓦里任何翻盘机会。 车轮飞速旋转,溅起一片火花。 在一阵欢呼声和喝彩声中, 洛伦佐巧妙地控制着方向盘,RX-7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出口,精准地越过了终点线。 接着,他迅速转动方向盘,将车头稳稳地停下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布兰温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拉着旁边的亚裔妹子高声欢呼了起来。 “哇哦!” 连拉坦也笑的合不拢嘴,止不住地在原地蹦跶。 太帅了。 她已经完全被洛伦佐的车技折服了。 跟在后面的差瓦里驶出了地面,怒不可遏地疯狂拍打起了方向盘,双手紧握,腮帮子鼓的老高。 他轻敌了。 不仅输了心爱的女人,还输了30万美元。 还得履行诺言,跪下来叫洛伦佐”爸爸” 洛伦佐不屑地直视着差瓦里,从车窗外伸出一只手。 空气中,比划出一个中指。 差瓦里的脸由红转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败者没有权利发怒。 他心里憋着气,不敢有丝毫的举动,任由周围人的目光尖锐的看向他。 正当大家以为洛伦佐会下车庆祝胜利时,谁知他一脚油门,立马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烟雾缭绕的尾气萦绕在周围。 现场的人直接傻眼了。 他们还等着看乐子呢。 怎么人直接就跑了? —— 格罗国际学院。 周三下午有课,拉坦和她的小姐妹请假去看的比赛。 依鹿棠下午发了消息后,便开始认真听课,全然忘记了今天爽约了某人的事。 下课铃响起,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 棠棠,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沈佳佳拿起课本询问着依鹿棠。 沈佳佳也来自华国,并且跟依鹿棠又是室友,两人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依鹿棠也发觉的自己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她用小手摸着肚子,笑盈盈地对着沈佳佳开了口。 “好啊,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正巧我也饿了” 来到食堂,两人有说有笑地谈论起了最近学校的事情。 沈佳佳:“棠棠,你听说了吗?最近学校好像有意图要扩充装修画室,而且会添加一些价格不菲的绘画材料呢” 当初妈妈急于让她有个学校落脚,并没有认真考察这个学校的硬性条件。 不管是画室还是绘画的材料,都没有国内的学校好。 依鹿棠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饭菜,直到吞咽下去才开口。 “没听说哎,不过如果是真的,那很好啊,这样以后我们画画就方便多了” 她嗓音天生又甜又软,听着就很让人舒心。 “是啊,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本来就水土不服,画室的通风效果也不好,你身上还起了好多疹子呢” “对啊”依鹿棠也想起当初刚来学校不久的场景,“那时我语言还不是特别流利,还是你给我买的药呢,能遇到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依鹿棠对着沈佳佳弯起了眼眸。 沈佳佳脸上也止不住挂着姨母笑。 她自觉自己算是这个学校中,颜值中等偏上的华国女孩了。 可依鹿棠刚转到学校时,她才明白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依鹿棠的美,跟她简直就不在一个图层。 哪怕她从不化妆,肌肤也如羊脂玉般纯净无瑕,睫毛浓密眼睛也圆圆的,看起来又纯又欲。 只是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漂亮又单纯的女孩,父母会让她来暹域这个国家留学。 食堂外,洛伦佐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 他通过眼线打听到了依鹿棠的去向。 此刻,盯着两个女孩有说有笑,他的脸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冷着脸,转身走出了食堂,把刚才开车去买的药丢进垃圾桶里。 他真是疯了,居然担心她的病,把赛车后所有事务都抛掷脑后。 没想到居然被骗了! 第016章 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两人吃完饭后,沈佳佳提议要出校门买一些东西,依鹿棠便一人返回宿舍。 走到之前的林荫小道上,树叶随着风发出“刷刷”地声音。 想到前几天在这里遇到巴育调戏她,依鹿棠不禁心有余悸,步子也迈的快了许多。 “站住”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少女后脊背顿时汗毛直立。 这个声音。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 只见黑发少年正伫立在身后,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透着几分凌厉。 她没想到洛伦佐会这么快来找她。 “哈喽啊,洛伦佐” 她扯了扯唇角,一边说着,穿着黑白皮鞋的小脚一边偷偷地向后倒退着。 洛伦佐的身影被拉着又长又高,一步一步朝着依鹿棠走过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见情况不妙,依鹿棠贝齿咬紧下唇,立马迈开步子,转身就想溜。 洛伦佐只往前走了几步,便一把抓住了少女的衣角。 依鹿棠一个踉跄,被迫停了下来。 “往哪跑呢,依鹿棠”阴冷鬼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洛伦佐幽暗的眸底瞄向女孩白皙的锁骨,淡淡的花香连带松节油味从她身上飘来。 依鹿棠抬头,水眸躲闪,软声细语道: “我,我没有跑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宿舍衣服还没有洗,所以...啊,你干什么!” 少女拙劣的谎言瞬间点燃了洛伦佐的怒火。 他的大手忽地从她手臂下穿过,轻松将她环抱起来。 娇小的身躯很快被少年的身影所掩盖 依鹿棠如同一只落网的猎物,被洛伦佐轻松抱走。 此刻,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不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吗? 不舒服刚才还在食堂开心地干了两碗饭。 他可是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真是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居然也敢撒谎了。 依鹿棠像只受惊的小奶猫,被少年强行带到了后花园后巷。 正巧碰到一对学校的情侣在这里幽会,洛伦佐从后背掏出一把虎爪刀,直接把情侣给连滚带爬地吓跑了。 来到巷子的墙角处,依鹿棠被抵在了暗处,眼泪已经打湿了衣领。 直到洛伦佐解开对她的束缚,她”呜呜呜“的哭声音量才大了些。 “你干嘛啊...” 她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哭泣而变得通红,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真是纯洁的一尘不染的小白兔啊。 可他是一只大灰狼,而且还是嗜血的大灰狼。 早知道,他就不该心软,就该在那一夜把她给办了。 洛伦佐的的眸子泛着凶意,声音由上而下,清冽低沉。 “不是说不舒服吗?刚才看你在食堂,吃的挺香的,什么病,能恢复这么快?” 少年用手掐着依鹿棠肉嘟嘟的小脸,”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所以我吩咐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居然还敢对我撒谎了” 依鹿棠润眸轻颤,伸出小爪抓着洛伦佐的宽厚的大手,声音细软的近乎哀求。 “疼,疼....” 洛伦佐眉毛紧皱,清寒的眸子泛着冷,手指顺势下滑侧脸,嵌住少女的下颌。 “说话!” 少年的轮廓渐渐靠近,脸对着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两人的呼吸交织着,清冽的木质气息裹挟着淡淡的花香沁入鼻尖。 依鹿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红的一塌糊涂。 ”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她缩着身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一双大眼睛噙着泪水,呆呆地看着洛伦佐。 哭。 又是哭。 洛伦佐见不得她这种哭法。 更见不得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一阵酥意顺着头皮向下,流淌至后背发软,眸子里蕴着潮涌,呼吸也开始紊乱。 他向后仰了半分,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无比摄人。 “既然这么怕我,还敢撒谎”他一把嵌住少女的后脖颈,迫使她仰视着自己。 “是谁给你的胆子” 依鹿棠不敢直视他的凌厉的眼神,又不想解释和拉坦的关系,只能一个劲的哭:“我...没有” 她真的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说谎。 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洛伦佐此刻倾压在她面前,高处几缕的阳光洒在他立体的脸部轮廓上,褐色的眸光深邃幽暗,五官逐渐放大:“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碰你” 手臂上的青筋凸显,伴随不断加重:“信不信,我在这,就直接把你办了” 他讨厌不听话的人。 更讨厌不听话还对他撒谎的人。 他天生喜欢掌控全局。 可不知为何,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却总能轻而易举地触动到他的逆鳞。 这个感觉并不太好。 依鹿棠只觉一股强硬的束缚感袭来,后脖颈处的肌肤被抓得微微生疼。 “不要...不要这样”她的反抗软绵无力,倒更像一番呻吟。 “不要什么?” 洛伦佐嵌住的脖颈往上一提,两人的气息几乎交织在一起:“你装什么天真无知呢?easy girl?” 依鹿棠嘴巴瘪的像一只小鸭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洛伦佐愣神了一秒,握紧的手也松了几个力度。 依鹿棠眼角噙着泪,白皙的脸涨的通红,用手捶打着落伦佐的胸脯,委屈地吼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呜—— 她抬起手,抓住洛伦佐的胳膊,张开小嘴朝着洛伦佐手臂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并不痛,可却彻底激怒到他的神经。 “F.uk!” 他抡起另一只拳头,颈脖青筋凸起,瞳仁狠厉地骤然收缩。 依鹿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松开嘴和手,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眼前这个可怕的少年。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依鹿棠身上独特的味道。 混合着上下起伏的呼吸,撩动着洛伦佐心底最隐秘的弦。 残存的理智开始彻底崩塌。 心跳声如鼓鸣般清晰可闻。 下一秒,那原本充满力量的拳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松开。 双掌瞬间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用力地封住了她的唇。 —— —— 没办法,改了一些对话,可能会读起来有点歧义,大家将就理解一下吧(??????︿??????) 第017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 少女的双眸陡然睁大,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坚实的手臂和胸膛像铁丝网包裹住了她的手,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推开面前的人。 唇齿间的薄荷气息混杂着烟草味,带着强烈地攻击性,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肚子。 这个粗暴的吻毫无技巧,几乎让依鹿棠快喘不过气。 原来这就是吻。 只是这个吻来的太不适宜。 她的泪水伴随着呜咽声,都一尽被少年所掠夺,眼眶耳垂齐齐泛红。 这个王八蛋! 死流氓! 居然,夺她初吻! 柔软的触感是世间最致命的诱惑,让洛伦佐渴望更深地探索。 ”啪——” 一声清脆的响刮过他下颌,挣脱开的依鹿棠抬起手对着洛伦佐的脸打了一巴掌。 “你混蛋!” 狂热的欲望被这一巴掌打散,洛伦佐头歪向另一边停顿了片刻,猩红的眼眸对上女孩的盈满朦胧水汽的眼眶。 “我混蛋?” 洛伦佐舌尖顶了顶被打侧脸,俊眸阴戾微阖:“你发消息说你病了,我比赛完立马过来找你,你说我混蛋?” “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有多担心你!” 依鹿棠湿漉漉的眸子里,气愤又无解。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伦佐自知情绪压垮了理智,暴露了自己本意。 他也不愿再做隐瞒,脸色阴沉着,用那只大手紧紧地掐住她纤细的手腕。 “担心你,听懂了吗?我担心你。”他垂下眼帘,看到打他脸的手掌正微微泛着红,“我以为你真的病了,还去给你买了药” 他的语气也软了半分:“可是,我的好心却换来了你的欺骗” 依鹿棠咬着被亲肿的嘴唇,轻啜着鼻腔,低下了头。 心里有点酸酸的,不太好受。 单纯的小姑娘一直都知道,撒谎本就是一件极其不道德的事情。 如今自己随意的一句谎言,却让别人信以为真。 “对不起,洛伦佐”软绵绵的声线软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居然去给我买药了。” 洛伦佐没有说话,阴沉着脸。 “诚意不够。” 依鹿棠咬着唇,湿漉漉的瞳孔光黯淡了下去。 “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如果我再骗你,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他质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依鹿棠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就给我一巴掌。” 呵呵。 真是傻的够可以的。 他想 依鹿棠脸上泪痕还未干,他看着她,沉思着。 这只小鹿似乎总是很怕他。 第一次见面在哭,第二次见面也哭,第三次见面又哭。 他们每一次的相遇都并不光彩,结伴也充满了血腥与暴力。 他本性便恶,这种野性十足、充满暴力的生活方式才真正适合他。 可是,这只小鹿远比他想象得更为胆小。 她对他的恐惧是真实的,隐形的鸿沟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打女人。”抓着依鹿棠手腕的手指一点点失去了力量,淡淡的语气开了口:“你还不如发誓,骗一次就像刚才一样和我S吻一次。” 依鹿棠心头一热,抬起头哀怨看了他一眼。 “你..你怎么这么下流” 她小声呢喃道。 “什么?” 洛伦佐微微怔了一下。 女孩软绵的声音又细又小。 “没..没什么?” 他别有意味的勾了一抹笑,却故意逗着她。 “我要是真下流,那天赌场上把你赢回来,我就把你睡...” “别说了!别说了”女孩低声呵道,跺了跺脚,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她耳根再次红的发烫,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连眼皮都跟着发着红。 手指的细微的摩挲激起他内心波澜,无声无息地撩拨着他的灵魂。 想揉碎她。 好想好想。 “谁在那里?” 小巷外,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一时暧昧气氛。 两人定眼看去,是刚才那对情侣举报,把学校的印尼保安给引来了。 糟了,要是被保安抓住了,肯定会被报告给老师的。 依鹿棠瞬间吓坏了,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洛伦佐眉头微皱,目光迅速扫视周围,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依鹿棠的手,带离原来的位置,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依鹿棠的思绪一片混乱,任由洛伦佐把她带离了后花园。 洛伦佐的手掌很厚实,很热乎,跟火炉一样。 依鹿棠一边跑着,风一边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她低下头,看着洛伦佐牵着自己的手。 那还是她第一次和男生牵手,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 来到一处空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洛伦佐没有与依鹿棠再争辩。 今晚他有一个约定的聚会要参加,也不管依鹿棠是否答应,直接开车带她赶往了Henry Deane。 Henry Deane是暹域的一家高空酒吧,每次洛伦佐赢得比赛后,布兰温都会替他包下最高的楼层,庆祝他比赛胜利。 这次也毫不例外,一群人已经坐在落地窗边座位上打打闹闹,气氛异常热闹。 直到门口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顺带旁边还站着小女孩,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洛伦佐居然主动带了一个女孩来聚会,而且,还是个亚洲女孩。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两人。 布兰温立马眼尖地认出了依鹿棠。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小甜心好久不见啊,我们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依鹿棠对布兰温的印象并不好,站在洛伦佐的身后不想开口。 几个年轻的外国少年都好奇地打量着依鹿棠。 这亚洲女孩,看起来也太清纯了吧,不会还没成年吧? 一个外国少年走了过来,凑到依鹿棠止不住地打量,感叹道:“佐,这从哪捡来的小朋友,怎么看起来像个未成年啊。” 另一个少年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对着依鹿棠上下扫了两眼。 随即目光停留在她那娇嫩欲滴的肌肤上:“这小朋友的脸蛋一看就很好亲,来,让我先试试口感如何啊。” 他享受地闭上眼睛,撅起了嘴巴,就要亲上依鹿棠的粉嫩的右脸。 第018章 有些地方,不要乱碰 嘴巴还没碰到依鹿棠,“哐框——”两声。 洛伦佐的手挡住了他的嘴巴,用力把他推向了一边,另一只脚使劲踹开另一个人。 “全部给我滚开”他长臂一扯,扣住依鹿棠的后颈,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搞不清楚状况啊,她是我从赌桌赢回来,只能我一个人专用,谁敢碰她,我直接剁手指头” 依鹿棠脊背僵滞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啊。 真是太可怕了。 几个人自找没趣,摸着被弄疼的部位,各自悻悻地回到了位置上。 怀里的依鹿棠被洛伦佐安排坐在自己旁边。 他掏出一根香烟,猩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闪烁,轻吸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吐出。 戾气四射,张狂不羁。 布兰温一旁则坐着一个亚洲女孩,黑色短款露脐背心搭配宽松的破洞牛仔短裤,脚蹬一双黑色马丁靴,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蜜色。 一眼看过去,很像华国人。 平采丽用余光瞥了一眼依鹿棠,接着若无其事地喝着手中的酒。 布兰温也不像往常一样跟女孩嬉戏打闹,反而规规矩矩地给旁边的平采丽倒酒,嘴里似乎跟她说着什么。 洛伦佐转过头,对着发呆的依鹿棠说道:“我要喝酒” 依鹿棠怔然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幽深的瞳孔安静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怎么感觉他突然变的怪怪的。 她收回视线,转过头,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选中了桌上一瓶洋酒,倒在了面前的杯子里。 洋酒的瓶子沉甸甸的,依鹿棠使了好大劲,还是有不少酒液洒落在外面,溅湿了桌面。 看着依鹿棠笨手笨脚的样子,大家都戏谑地笑着,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看不出啊佐,原来你是带的是个小跟班啊,不过就这小身子骨,能伺候好你吗?” “就是,男人的手握多了方向盘,那对于手感的要求肯定得高啊,看这大小,佐一只手恐怕就全掌控了吧,哈哈” 围坐的几个人用着英文调侃着,自以为依鹿棠听不懂,语气也不太客气。 依鹿棠早已把他们乌烟瘴气的话听到了耳朵里,红着脸却不好发作。 她偷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哎?自己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糟糕吧。 正想着,举起的酒杯已经递到了洛伦佐的面前,竟直直地撞到了他的手臂。 酒液四溅而出,正好不偏不倚,洒在了洛伦佐大腿两侧中央。 “啊,对不起,对不起” 依鹿棠瞪大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擦拭那片被酒浸湿的地方。 洛伦佐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手往哪摸呢?” 洛伦佐下身穿的是贴身的休闲裤。 依鹿棠瞬间停止了呼吸。 脸“唰”一下红了。 “一直盯着做什么?”洛伦佐有些烦躁的吐出几个字,顺带吐出一圈烟,“很好看吗?” 依鹿棠:“....” 她脸红地将视线挪开,慌慌张张地从桌子上抽出一沓纸递给他。 洛伦佐没有接,长臂环在了沙发后面,与她的身子突然贴近,一股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依鹿棠心瞬间“怦怦”直跳。 “有些地方,不要乱碰”洛伦佐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小心着火。” 依鹿棠:??(?? ??????ω?????? ??)?? 她的耳朵已经完全红透了。 故意的。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挑逗她的。 平时看起来狂拽酷炫,说起骚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依鹿棠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要去卫生间” 依鹿棠捏着拳头,红扑扑的脸圆鼓鼓的,站起身就朝着卫生间逃之夭夭了。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看着蹦蹦跶跶逃跑的依鹿棠,良久,洛伦佐才举起刚才撒掉一半的酒杯,嗤笑着抿下一杯酒。 这一切都被对面的平采丽尽收眼底。 她趁大家不注意,起身离开了原地。 一人见状,嘴巴又忍不住耍起贫来: “佐,你那小妞看起来真他妈纯啊,怎么样,是不是爽翻...” “砰——” 一包纸巾忽地砸向那人的脸上。 他掀起眼帘,额前碎发散在眉眼间,眼神凌厉又嚣张。 “不聊女人会死是吧?” 闻声之人吓得连忙住了口。 一旁的布兰温连忙拍了拍手:“聊什么女人啊,来来来,喝酒喝酒”有布兰温在场,就没有他暖不了的场子。 大家都顺势举起了酒杯,各自喝了起来,不约而同将话题转向了今天的比赛。 “听说那怂货当时还以为洛伦佐会回来呢,趁大家不注意,奖金交了夹着屁股就跑了” “就是,我们都还想着等着看好戏呢” “对啊,佐,你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跑了,我还以为今晚的庆功宴你不来了呢” 洛伦佐垂眸,将手中的烟掐断在了烟灰缸里,用手抖了抖裤角。 “买来的猫不听话,回去训猫去了” “训猫?” 一群大老爷们没听懂洛伦佐说的什么意思。 他难道要改行开宠物店了? 布兰温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他扯了扯唇,举起酒杯走过来,坐在了洛伦佐身边。 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布兰温抿下一口酒,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把这小奶猫放跑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你抓回来了” 洛伦佐斜躺在沙发上,微哑着嗓音说道:“花了钱,找点乐子而已” “我说你这几天看着不对劲呢”布兰温嗤笑道:“从她进来到现在,你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没动过,怎么了,你真对这妞动心了?” “喝你的酒吧,问这么多干嘛?”洛伦佐堵住了他的嘴,修长的手指微微转动着中指上的黑曜石之眼。 “就当随便聊聊天嘛,上次我就发现你不对劲,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布兰温凑近了继续说道:“就你这条件,拿下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干嘛还要弄的这么复杂呢,你看你,把她又给吓跑了” “猎物嘛,一下子抓到就没意思了” 洛伦佐语气半真半假,转头看向布兰温:“你以为我像你?整天装成一副情圣的模样,搞的自己多有魅力似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掉链子” 布兰温被说中心思,高大的脊背僵在那,腼腆地抬手抠了抠后脑勺,傻笑道: “那我也没办法啊,人家都不正眼瞧我,我也只能自己找找乐子了” 洛伦佐没有继续理会布兰温,他斜躺在沙发上,余光却一直瞥向卫生间的方向。 这小姑娘,怎么去了卫生间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心情突然莫名地烦躁,刚抽完烟,又顺势拿出一根点上。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微微眯起双眸,转头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灯光连成一条条流动的光带。 他的眼神游离着,思绪也逐渐开始飘远。 原本对这座城市没有什么眷恋。 可女孩的出现,似乎让这座城有了温度和色彩。 伪装出的不在意是厚重的盾牌,试图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情感洪流。 他的身份、他所处的境地,他以后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无尽的变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未来的道路有了一丝顾虑。 第019章 害羞什么,擦干净 依鹿棠在厕所用水清洗着脸,试图让发烫的脸降温。 平采丽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站在盥洗池旁,面无表情地洗着手,透过镜子斜视着依鹿棠。 狭小的空间瞬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华国人?”平采丽用中文开口问道。 久违地听到了本国语言,依鹿棠有些惊喜。 她眨了眨眼,天真地问道:“姐姐,你也是华国人吗?” 平采丽近距离地看着依鹿棠。 真的是很美的一个女孩。 纯净的脸庞,水雾灵动的大眼睛,粉嫩圆润的嘴唇。 一条长袖的淡粉丝连衣裙,轻柔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身形,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甜美。 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任谁大声呵斥都会有罪恶感。 平采丽双手抱在胸前,暗示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凶一点。 可当对上依鹿棠水灵灵的期待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语瞬间变得绵软无力。 “我..我是半个华国人,我爸爸是T国人,妈妈是华国人” 见鬼了。 又不是查户口,她为什么要跟这个女孩解释的这么清楚。 平采丽暗自骂了自己一顿。 依鹿棠粉白的脸蛋透出一丝不解。 这个姐姐穿着时尚,长的也很英气,只不过感觉,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好。 她抿了抿唇,懵懂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卫生间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依鹿棠率先打破了平静:“姐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哦。” 她礼貌地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先行离开。 可等一只脚刚迈出去,平采丽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喂,站住” 平采丽突然提高了嗓音叫道。 “我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离洛伦佐远一点。” 平采丽认识洛伦佐,还是在他来府上与父亲乍仑.拔达逢会面的时候。 她从没见过长的这么精致的混血男人。 短发狼尾,立体的五官,带着不羁的洒脱,又野又性感。 看到他的第一眼,平采丽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借助父亲的关系,他与洛伦佐越走越近。 可不管如何接近,他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 反倒是布兰温这小子对自己很殷勤。 她只能借着布兰温偶尔邀请自己的由头,趁机接近洛伦佐。 可曾想,现在半路竟杀出另一个女孩! 哈? 依鹿棠觉的有些莫名其妙。 平采丽身高比依鹿棠高一截,她迈开一只脚,径直靠近依鹿棠,气势顿时陡增。 “洛伦佐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接着,她用手指戳了戳依鹿棠的肩膀:“你一看就是个普通平民,一没钱,二没权,不过就是长的有点姿色,待在洛伦佐身边,你也不过是个玩具,他很快就会把你玩腻的” 玩具。 依鹿棠一怔 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再普通的不过的平民。 家庭破裂,流落他乡,连未来都是个未知数。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看的出洛伦佐出手阔绰,衣食住行也不像是个混痞子。 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条件一定比她好很多。 不是一个季节的花,怎么可能会开到一起呢? 她可不敢幻想,能和这个少年怎么样。 平采丽把依鹿棠的神情看在眼里,继续戳她的肩膀再次警告:”我劝你,尽早离洛伦佐远远的,免得被他玩完就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依鹿棠一时分不清她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提醒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姐姐说的话确实也没有错。 也许,她是在好心提醒自己吧。 她客客气气地对她鞠了一躬。 “谢谢姐姐,你的话我会记住的。” 平采丽愣在了原地。 这是在干什么? 眼前这个少女的举动,竟让她升起了一丝罪恶感。 真的是很干净、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为什么要在这拦住这个女孩,说这么多难听的话呢? “喂..”平采丽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嗯?”依鹿棠抬起头,水灵灵的小鹿眼友好地直视着平采丽。 近距离看着这双纯净明亮的双眼,平采丽心一滞,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烫。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这是曾经妈妈教她的一句华国诗。 此刻形容眼前的少女再好不过了。 “算了,跟你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 她不想被少女看出自己的异样,慌里慌张地挪开了视线,迈开脚步,快速离开卫生间。 依鹿棠没察觉出她的变化,只能乖巧地跟在她后面出来。 刚坐下,洛伦佐不经意看了她一眼,抿了一杯酒问道:“你们华国女生,都很喜欢一起上厕所吗?” “不是呢,我只是和那个姐姐在卫生间碰到了而已。” 依鹿棠坐在沙发上,用手盖住会了走光的裙子。 “哦“他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再继续质问,随手拿了一瓶牛奶丢在了她手里。 “多喝点这个,长身体的”少年冷言道。 依鹿棠脸又刷一下红了。 什么意思嘛。 她斜视着洛伦佐,嘟着嘴,把吸管插在了进去,拿着“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两人都朝着依鹿棠喝奶的模样看去。 少女的小腿半搭在沙发边缘,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捧起牛奶抿着,脸颊微微鼓起一个小包。 明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可两个人都看的出了神。 怎么连喝东西都这么可爱。 看起来就跟个小兔子一样。 依鹿棠抬起头,看到对面平采丽正端着酒杯出神地看着自己。 这姐姐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是她总感觉,这个姐姐不像个坏人。 她礼貌地朝着平采丽微笑着,没注意喝的太用力,气管猛地收缩,咳嗽了起来。 “咳咳——” 吸管里的奶瞬间压泵出几滴,溅撒在了周围。 洛伦佐不经意勾了勾嘴唇。 “你的奶。” 他抬起手,两滴豆大的白色液体落在手掌虎口处。 “洒我手里了。” 依鹿棠愣了两秒,连忙又拿桌上的纸巾给他擦了又擦。 “对不起!对不起!” 修长的手指触碰的一霎那,她不禁颤抖了一下,仿佛一股电流穿过身体。 她迅速将手抽回,心跳得厉害,脸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洛伦佐眯着眼痞笑着:“害羞什么,擦干净。” 女孩的惊慌和不安都尽收少年的眼底。 依鹿棠红着脸,折起纸张的一角,认真地给他擦拭着。 少年手指修长,青筋蜿蜒凸显,手掌也雄浑厚实。 如果他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估计能把她下巴打歪吧。 她出神地想着,嗅觉闻到他手上的木质清香。 伴随着淡淡的酒味,阵阵飘来,让她有些发晕。 是少年的气息。 胸膛涌起海啸。 心脏如浪花一朵朵翻滚,似乎将她一步步沦陷。 第020章 谁是儿童身材 众人眼见依鹿害羞的样子,又惹不住开始调侃: “佐,你小跟班可真纯啊,随便挑逗一下就脸红了” ”你今晚可有艳福哦,兄弟我都看着眼红啊,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个学生妞呢“ “这干干净净的雏,玩的就是成就感,哎哎哎,丽姐你打我干嘛?” 平采丽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猛敲着说着淫话的几人。 “你们再他妈在这调侃女人,信不信我直接割了你们的舌头泡酒!” 布兰温也顺势指着这几个人说道:“都把嘴闭严实了,不然直接滚蛋出去,听见没” 在他眼里,平采丽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支持就完事了。 众人知道平采丽身份特殊,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直接扫兴地闭紧了嘴。 依鹿棠躲在洛伦佐身后,低着头,不敢发声。 洛伦佐低眸看着身下的女孩,欣长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了阴影里。 羞涩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心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波涟漪。 她年龄太小了,小到对这世间的纷繁复杂、爱恨情仇都还一无所知。 而他只不过是从别的国家来这避难的人。 未来的一切还没有定数。 难不成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陪着自己躲过枪林弹雨,辗转多个国家生活吗? 他心中交织着欲望与克制,理智与情感在激烈地争斗。 终究有一天,他会离开这座城市,女孩也将有自己的归宿。 他们的未来仿佛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有迹可循,好像又无路可走。 可他就想这样看着她,触碰着她,把她拴在身边。 任由心尖发颤发痒,欲壑难填。 —— 酒过三巡,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了Henry Deane。 几个人醉醺醺地打车回去,独留两人在原地。 布兰温也识趣地送走了平采丽。 这片区域交警查酒驾比较严,依照以前的习惯,只要开车过来的人,都会在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等第二天再开车回去。 今天只有洛伦佐把车开到了楼下停车场。 夜色如水,温柔的晚风悄然穿梭于街巷,轻轻抚弄着两人的发梢。 洛伦佐拿出一支烟抽着,站在风口处没有说话。 依鹿棠看了一眼手机,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不知不觉中,她又错过了关寝室门的时间。 上次回去那么晚,求了好半天,宿管阿姨才愿意开门。 这次又这么晚回去,恐怕阿姨不仅不会放她进去,还会劈头盖脸的把她骂一顿吧。 她捏着衣角,扯了扯洛伦佐的胳膊。 “那个...我已经超过进宿舍的时间了,要不我就在这附近开个酒店,你自己找个代驾回去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随便在外面开房。 再说了,他本来也是要住酒店的。 洛伦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吐出一圈烟圈说道:“我这个车,可没有哪个代驾会开,他们不敢随便接我的单子” 依鹿棠感觉头上传来沉重的力量,不自觉脖颈往下压了压。 “那你要怎么回家啊。” 她天真地询问着,还并未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洛伦佐俯下身子,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用双眼注视着她:“不回家,你,跟我一起去开房吧。” “啊?”依鹿棠瞪大了双眼,耳朵又开始发烫,“你..你...我..我..”她紧张地都快结巴了。 洛伦佐一身烟酒味,混合着木质香味,却也清新好闻。 ”你什么你啊,在想什么呢,肯定是开两间房啊,我对你这个儿童身材可没兴趣” 嗯? 她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嘛!(????へ????╮) 他这张嘴怎么跟淬了毒一样! 谁是儿童身材,明明自己也有料好吗! 她才18岁,还在发育阶段不行吗! 依鹿棠气的太阳穴凸凸跳,恨不得跳起来打他的膝盖。 洛伦佐没有理会她,松开手转头走开,昏黄的灯光斜斜地打在了他的背影上,将其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他迈着步伐,头也不回。 冷漠的背影朝着身后的女孩说道:“这里的晚上治安可不太好,酒店离我们还有一段路,要是不想遇到危险,就乖乖跟着我走。” 那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恐吓。 周围的黑暗仿佛在不断蔓延,吞噬着仅存的一丝温暖。 大街上的人零零散散,道路上也只有几辆车在行驶着,空旷的可怕。 依鹿棠不敢多作停留,只能急忙往前赶赶洛伦佐。 洛伦佐脚迈的步子大,依鹿棠紧跟着后面,小脸都走的通红,也离他有几米开外。 几个满身酒气的痞子从一条小巷突然钻了出来,迎面撞上了正低头走路的依鹿棠,顿时眼睛发亮。 “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为首的家伙流里流气地斜着眼,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道。 “就是啊,陪哥哥们玩玩呗。”旁边一个瘦高个跟着起哄,眼睛放肆地在小姑娘身上扫来扫去。 依鹿棠脸色突然煞白,低着头颤颤巍巍。 “你们,你们走开点,不要碰我” “别害怕呀,妹妹,跟我们走,保证让你开心开心。”另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凑上前,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酒气。 “瞧这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又一个光头的家伙伸手想要摸小姑娘的脸。 依鹿棠吓得连连后退,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恐惧。 洛伦佐本想吓唬依鹿棠,转头却发现她竟又遇到危险。 他压了压太阳穴。 真服了。 就这么一会,她居然又被男人盯上了。 是不是得把这只小鹿拴在身上才行啊。 依鹿棠被逼到墙角,目光所及四个猥琐的男人,浓重的酒味加上身上的汗臭味,熏的她想吐。 换做以前,她只能自求多福。 可现在,她脑子里却下意识出现一个念想。 ——洛伦佐,求求你,快来救我。 正想着,洛伦佐已经捏紧拳头,一手拎起光头,重重地推倒在了地上,顺势把依鹿棠拉到了身后。 依鹿棠躲在他身后,偷偷地瞄了几眼眼前的坏人。 一对四,看起来危险系数挺高的,还是不要冒险最好。 “洛伦佐,我们还是快跑吧。”她压低着声线悄悄地对着他说。 少女的天真,让洛伦佐不禁发笑。 跑这种事,在他过来救她之前,就不在他的计划中。 边上的瘦高个立马反应过来,抬起手指着洛伦佐叫嚣道:“老外,别在这挡着兄弟们泡妞,找砍是不是?” 光头也狼狈地站起了身,从后背抽出一把刀,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出寒芒,看的依鹿棠不寒而栗。 被推倒在地的他带着浑身酒气,对着洛伦佐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小子敢推我?你这有妈生没妈养的死老外,看老子今天不砍你” 光头本是想吓唬眼前这个少年。 可曾想,洛伦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脸颊的肌肉紧绷着,竟猛然抬起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光头手中的刀刃。 瞬间,鲜血如注般涌出,沿着刀刃蜿蜒而下。 清冷的月光下,殷红的血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通体邪氛,血腥嗜斗。 少年的身上散发着戾气让在场人都为之一震。 第021章 信不信我让你投胎 洛伦佐双目圆睁,牙关紧咬,手掌使出全力与之抗衡。 光头吓得手一软,竟直接松了刀。 哐当—— 那把染血的刀掉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洛伦佐猩红的双眼直视着光头,带着血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猛地打在了光头身上。 光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一个趔趄,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洛伦佐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状若疯癫,疯狂地挥动拳头。 周围的三个人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原本醉意朦胧的头脑,此刻也因为这恐怖的场景酒醒了一半。 看着少年如疯子一般的凶狠模样,他们哪里还敢上前。 纷纷转身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光头被打的满脸是血,混合着少年的血迹,连连开口求饶。 “不是说我有妈生没妈养吗?嗯?” 洛伦佐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对准着光头的脖子。 “信不信我让你投胎,直接见你下一个妈?” 光头的酒意早就被打醒了,看到这沾满血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更是吓得浑身抽搐,哆哆嗦嗦。 “是我没妈养,是我没妈养,我就是个畜生,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手中的刀柄开始慢慢往上移,直到刀面贴在了光头的脸上。 冰冷锋利刀面拍打着男人的脸,那股寒意仿佛要渗透进骨髓,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以后别让我在暹域见到你,不然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站起身,又用脚重重碾压着光头受伤的脸,疼的他龇牙乱叫。 “滚” 伴随着洛伦佐的怒吼,光头在地上连滚带爬,疯逃一样地离开了原地。 依鹿棠在一旁已经吓呆了。 见光头逃窜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目光重新落在了洛伦佐身上。 那只受伤的手,还在不停地滴血。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鲜红的血迹, 依鹿棠心里泛起阵阵心疼,眼眶竟不自觉地有泪水在打转。 一定很痛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洛伦佐靠近一步:“你……你受伤了……要不要找个医院包扎一下?” 洛伦佐没有理会他,用另一手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随着每颗纽扣的解开,轻轻一扯,将衬衫从身上脱了下来。 原本被束缚着的古铜色肌肤逐渐展现在空气之中。 宽肩厚实、腹肌精致,肱二头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腹外斜肌线条分明。 路灯下,他用衬衣包裹住伤口,随即用嘴打了个死结。 他紧绷着下颌,语气冰冷地说道:“最近的医院离这都要10公里,走吧,去酒店找前台要急救箱,给我包扎伤口” 说完,便抬头盯着依鹿棠。 此刻她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扁着嘴。 看起来,似乎很心疼他。 所有的刚强与冷酷瞬间瓦解,让那铮铮铁骨也化作了绕指柔情。 少年的声音顿时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戏谑:“快走吧,不然我血都要流干了” 依鹿棠用手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使劲点了点头。 “好” 她虽然对洛伦佐了解的不多,也知道他性格乖戾残暴。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永远都是保护她居多。 就凭这点,她始终相信,洛伦佐,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 来到酒店,洛伦佐还是按照之前所说的,定了两间房。 床边的台灯投射出一圈圈暖黄色的光晕,将整个床铺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温暖之中。 依鹿棠心里愧疚,主动留在房间帮他整理伤口。 用清水清理了伤口后,依鹿棠便拿着酒店的医药箱,取出了里面的药物。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洛伦佐背靠在床上,伸出了手。 依鹿棠一边用消毒棉签蘸取清洁液擦拭着伤口,一边用嘴帮他呼呼。 以前她受伤,妈妈也是这么给她擦伤口的。 洛伦佐自上床后就没有再说话。 深邃的褐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为自己上药的少女。 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这小鹿,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擦药的样子还挺可爱。 依鹿棠很快感受到对面的炽热眼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啊。 那种没有防备的表情,把她都搞乱了。 依鹿棠后脊不断在发麻,白皙的耳朵也泛起红意:“还....痛吗?” 看着她那副模样,洛伦佐只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连手上的疼痛都少了半分。 他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嘴唇贴近她热的发粉的耳朵,轻声说道: “痛” 少年磁性又性感的声音撩拨着少女的心房。 她局促地拿起一旁的绷带,继续埋着头小心翼翼地替洛伦佐小心包扎。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依鹿棠胡乱地在脑海中搜索着,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刚才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火,直接用手去抓刀啊,那样真的太危险了” 少年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眼神逐渐迷离思绪开始涣散。 那句“有妈生没妈养的”的话,是一颗毒刺,深深刺入他的灵魂深处,射中他最脆弱的心房。 “我出生那天,妈妈就去世了” 他说。 “所以那个混蛋骂我的时候,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第022章 真的太羞耻了! 父亲和母亲相识之地,源于华盛顿的华人街。 那时,父亲来街道找华国帮派的成员,偶遇母亲遭黑帮地痞欺负。 父亲伸出援手帮助她摆脱困境,也因此结缘。 他们开始相互了解,彼此倾诉,渐渐地,心也走的越来越近。 而在此之前,父亲的前妻已经离世多年。 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磨灭他心中对爱的渴望,反而让他更加珍惜每一个相遇的机会。 最终,他们决定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侣。 父亲从小就一直反复告诉他。 母亲是一个非常信任他的女人,她不仅无条件地支持他的事业,相互扶持,共同走过了几年风风雨雨。 温柔乡是英雄冢。 母亲用自己的柔情,为父亲筑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 父亲对母亲的爱,却是隐晦和深刻的。 只可惜,多年后母亲在生下他时因羊水栓塞去世了。 作为家中的小儿子,从小只能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以及父亲一起生活。 在他出生以前,父亲就已经在华盛顿崭露头角,逐渐在黑帮势力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手下的势力不断扩张,地位和财富也越来越高。 帮派家族最注重血缘正统,她母亲作为华国人本就不被家族的人认同,更何况是他。 他的存在,曾被视为甘比诺家族的耻辱。 是父亲的极力偏袒,才让他能够在甘比诺家族有一席之地。 这种偏爱也导致兄弟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 年长的兄长们对他充满了嫉妒和敌意。 他们无法理解为何父亲会如此看重这个血统不纯正的弟弟。 家族针锋相对的较量,在洛伦佐懂事时,就已悄然开启。 家族中的成员,都试图证明自己才是值得父亲骄傲的子嗣,由此产生了许多矛盾,也练就了洛伦佐乖张狠戾的性格。 可当父亲被刺杀的那一刻,只有他是唯一站出来,替父亲解决是非源头。 也因此只能逃亡他国,无法再回到美利坚。 况且,他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充满纷争的家族中。 他心之所向,似乎是那片新的归宿。 洛伦佐抬头看着依鹿棠。 她的嘴唇微微翕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愧疚所堵塞。 依鹿棠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问到洛伦佐的伤心处。 原以为,看他衣食无忧的样子,至少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没想到,他一出生就没有感受过母爱。 她低垂着眼帘。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问的...对不起..” 洛伦佐声线骤然冷却了下来。 “怎么,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瞳孔中闪烁着的寒光,像是千年不化的坚冰,冰冷刺骨。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要乱曲解她的意思啊。 “我...我没有”依鹿棠咬着唇,心里莫名觉的委屈。 洛伦佐用缠着绷带的手挎在了依鹿棠的肩膀上,气息瞬间萦绕在她的耳畔,温热而急促。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她微微一颤,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又要做什么啊。 洛伦佐压低着声线。 “少跟我装了,我才不需要你们这些女人假惺惺的同情,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似乎对她的道歉并不领情。 什么嘛。 依鹿棠心里想着。 明明刚才,她是第一次从这个少年脸上感受到了忧郁。 看着可怜兮兮的。 可现在却立马变脸,又开始凶巴巴地说这些难听的话。 依鹿棠吃瘪地闭嘴紧了嘴,黑色的眸子圆亮明净,却带着几分委屈。 洛伦佐轻笑了一下。 他最喜欢看小鹿被他欺负的样子。 傻乎乎的,软糯糯的,可可爱爱的。 还有,很好蹂躏。 他长臂一捞,两人直接拉近了距离。 依鹿棠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色红晕,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洛伦佐感受到她颤栗的上半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绯红的侧脸。 “怎么,空调开的很冷吗?” 她噏动着粉嫩的唇瓣,声音娇滴滴的。 ”还好” 洛伦佐邪魅地勾了勾嘴唇,转身把酒店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温暖的被褥中,两人的气息如同轻柔的溪流,缓缓地流转交融。 “还冷吗?” 依鹿棠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甚至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 “很暖和...不..不冷了” 她头低进脖颈,根本不敢直视裸着半身的洛伦佐。 真的太羞耻了! 他吃什么长大的啊。 这个胸肌,简直比她的还要大。 木质香伴随着花香,还有那淡淡的松节油味道。 洛伦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混合的香气瞬间盈满他的鼻腔,让他不禁觉得无比安心。 人生似乎,就是为了某个瞬间活着的。 他将头靠在依鹿棠的颈窝里。 发丝在他的脸颊边轻轻拂动,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像是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轻轻蠕动了一下,试图找到更舒适的位置。 “有你给我包扎,手好像越来越不痛了” 像是百花撞了春风,胸口在剧烈的震动。 少年如呓语般呢喃着,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似乎是今天一整天的忙活让他疲惫不堪,再加上喝酒后的醉意以及手上所受的伤,此时的他已经被浓浓的困倦席卷。 依鹿棠紧绷着神经。 脖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原本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也慢慢失去了力量,沉沉地垂落下去。 他的脸庞紧贴着她的颈窝,眉头微微舒展,仿佛在睡梦中终于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洛伦佐...?” 依鹿棠小声地试探一声。 见洛伦佐呼吸沉沉没有反应,她才敢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房间柔和的灯光,如同轻柔的薄纱,悠悠地洒落在少年立体的五官上。 光与影在他的面庞上交织,勾勒出清晰而深邃的轮廓,在灯光下投下一道英挺的阴影。 没想到,洛伦佐还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居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其实不凶的时候,还是挺帅的嘛。 心旌摇曳的瞬间,她又猛地提醒自己。 依鹿棠!你忘记刚才那个姐姐好心提醒你的吗? 山鸟与鱼不同路。 你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正想着,她轻轻挪动着身子想要下床。 可刚一动,就察觉到了异样。 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竟被洛伦佐的手死死地拽住。 她试图轻轻扯动衣角,却发现怎么扯也扯不开。 又稍稍加大了力气,衣角在洛伦佐的手中纹丝未动,似乎在睡梦中也不愿松开。 她蓦地想起小时候,晚上总是怕黑,妈妈给她讲完睡前故事,她也是拉着妈妈的衣角,不愿意松开。 每次妈妈都会选择守在她身边,直到她安心的睡着。 也许,洛伦佐从小没有妈妈,所以连睡觉都没有安全感吧。 她乖巧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小小的身躯微微蜷缩,头轻轻靠在床头边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弥漫着宁静而又温馨的氛围。 “谢谢你,洛伦佐。” 她小声呢喃着,跟他道谢。 在这静谧的夜,她愿意成为他暂时的港湾,用自己的陪伴,为他驱散那深藏心底的不安。 第023章 洛伦佐,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悄悄溜进房间。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依鹿棠耳边响起:“早安。” “早...安。” 她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不对劲,这声音难道是? 一瞬间,她的大脑被一道电流击中,瞬间清醒了几分。 待适应了光线后,才看清头顶洁白的天花板。 糟糕,她怎么睡在床上了。 心跳骤然加快,转头便看到洛伦佐单手撑在床上。 被子遮住了他半身,却恰到好处地展露出他那坚实健硕的肱二头肌。 此刻,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邪魅的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她惊声尖叫着,猛然从床上弹射了起来。 怎么回事,昨晚她不是坐在地毯上的吗,怎么睡到他旁边了! 她猛然低头一看,自己的连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耷拉了下来,松松垮垮地贴在胳膊上,露出了洁白的锁骨和半臂。 小姑娘心一惊,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捂住自己。 “有什么好捂的?”洛伦佐磁性的声音从身后缓缓道来,“反正该看的都看到了” 脸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瞬间被他说的话弄得心乱跳。 “你...我怎么会在你床上,我昨天不是坐在地毯上的吗?”她甚至都不敢转头看他。 “我半夜醒了,见你坐在地上睡着了,就把你抱到床上了” “啊,你应该把我叫醒才对啊” “呵呵,你昨天睡得太香,所以没吵醒你” 洛伦佐冷笑道,起身靠近她的身旁,“不过,你说梦话的时候,还挺大声的” 依鹿棠眼神空洞洞地将头转到一侧:“我说什么了?” “你说”少年唇边噙着野性的笑意:“洛伦佐,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啊...”依鹿棠又吓得大叫起来,连忙从床上立马起身,不顾一切地扭头就跑出了房门。 依鹿棠没有看到坐在床上的少年,眼神中满是柔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 他半夜醒来,忍了许久,始终都没有碰她。 那么娇,那么软。 跟个小猫一样,蜷缩在地下,乖巧的守在她身边。 他真想让这白玉珍珠染上尘埃,跟他一同沉沦。 可是,他还是怕吓到她。 他希望这样纯洁的白月光,能心甘情愿地照在他的身上。 来到另一间酒店房间,依鹿棠连忙奔向卫生间冲洗着自己的脸,心里却一阵小鹿乱撞。 她竟然跟他睡在同一张床。 还说了这么羞耻的梦话。 他们两人认识才几天,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她背靠在墙壁上,脑海里又浮现了刚才洛伦佐靠近自己时,说的那几句话。 ——不过,你说梦话的时候,还挺大声的 ——你说,洛伦佐,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不行不行! 依鹿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使劲摇了摇头。 妈妈从小到大就提醒过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必须矜持和自爱。 女孩的贞洁是很重要的! 可是。 她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昨天洛伦佐夺走她的初吻。 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还有昨天洛伦佐脸上的表情,以及他说的那些话,竟然无法从她脑子里移开。 她为什么,会这么惊慌失措呢? —— 两人离开酒店,洛伦佐说有事要去她学校处理,便随同送她一起去了格罗学院。 上午的校门口依旧很热闹。 洛伦佐刚把车停在校园门口,路过的同学都被洛伦佐的跑车吸引。 随即看到一对俊男美女从车上走下来,更是对两位的身份议论起来。 依鹿棠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扯了扯洛伦佐的衣角。 “我等会还有课,要不你先自己去忙吧” 洛伦佐手刚想伸过去,小姑娘自己先走了。 “喂...我送..”尾音还没落下,突然从后面冒出一个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是那天在CNN地下赛车赢了差瓦里的那个帅哥吗?” 说话的人,正是从学校门口走去教室的拉坦。 就在刚刚,她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前方的依鹿棠,身旁紧跟着一个神秘的高挑男人。 她正好奇想走过去打招呼,没想到依鹿棠却先跑了。 更巧的是,面前的这个男生,居然是她那日仰慕却提前离场的赛车手。 洛伦佐眼神陡然冷却了下来,视线却投向另一侧。 拉坦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主动打招呼,面前的男生却不领情。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原来他正盯着依鹿棠离去的背影。 那眼神,一看不单纯。 又是依鹿棠。 他们两人,不会有一腿吧? 见洛伦佐不想搭理她,她顺势试探。 “你可能忘记我了,但是我一直都记得你呢,上次在CNN,我站在瓦差里....” “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无聊的介绍,麻烦让开。” 洛伦佐阴沉着脸,收紧了下颚,丝毫不给她一点情面。 哪冒出来女人。 妆浓的跟赌场里的鸡一样。 拉坦心里咯噔一惊,脸面上也实在挂不住,难堪地站在原地。 洛伦佐目光冷漠地从她身上扫过,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拉坦愤愤地看向洛伦佐离去的背影,强烈的嫉妒感在她心底疯狂肆虐。 她自认为自己长的并不比依鹿棠差,凭什么这些男生都上赶着追她。 依鹿棠刚来学校时,风头就盖过了原本是系花的她。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神,似乎也被她捷足先登了。 真是个骚B子! 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死死地嵌入了掌心的肉里。 强压在心中的情绪,让她不得不找个宣泄口才行。 —— 校董办公室。 阳光透过半掩的百叶窗,在地面洒下一道道金色的斑纹。 蓬萨.安走了进来,看到洛伦佐立马眉开眼笑。 “久等了,Mr.Wilson,刚才在开会,现在才抽身过来,不介意吧?” 洛伦佐身姿挺拔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微微前倾身子。 双掌合十,两人相视拜礼。 “无事,安校长。” 蓬萨.安眼看眼前的少年,虽年纪轻轻,却有着非同龄人的成熟老练。 上周五洛伦佐打电话给基金会,说打算给学校捐赠一笔资金用于教育事业,并亲自到学校协商具体事宜。 当了解到依鹿棠是油画系的学生后,他便要求把资金用于扩充学校画室规模,以及提供更高质量的绘画工具。 蓬萨.安虽然不清楚这个少年跟那位女学生是什么关系,但有人无偿为学校捐献资金,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继续对着洛伦佐客气地说道:“上周的事宜,我已经安排相关人员参与协助了,具体的协议和相关文件也已经拟定好了,这边可以审阅一下。” 洛伦佐接过他手中的纸张。 无非是捐赠协议、承诺书、评估协议等文件。 他简单地扫了一眼,语气不急不慢。 “我这没什么问题,到时候资金会按照约定时间打入基金会的。” 这样洒脱的捐献方式,蓬萨.安还是头一回见。 他微笑着回应:“非常感谢您的善心,我代表油画系的全体学生们,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衷心的感激....” “慢着。”洛伦佐抬起手,打断了蓬萨.安的恭维话,“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希望安校长能够答应。” 第024章 还在这装什么清纯呢? “哦?Mr.Wilson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蓬萨.安神色自然地询问道。 洛伦佐严肃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要大一油画系依鹿棠的所有信息,包括之后依鹿棠在班级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要知道。” “这...”蓬萨.安没想到洛伦佐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这个依鹿棠到底什么身份? 会让这个少年大费周章的来获取她的消息。 “安校长,毕竟我也为油画系无偿提供了资金翻新和扩建,这点小小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洛伦佐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点要求确实不过分。 但如果泄露班级信息,可能会侵犯学生的隐私权,引发不必要的纠纷,对学校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 他不敢担保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洛伦佐看出了他的顾虑,也明白他想要什么。 他眯着眼睛,直言道:“安校长,我会跟你签一份保密协议,不会向外透露学生信息,同时也保证不会对学校的名誉造成任何威胁。” 他放松了身体,轻轻向后靠了一下:”依鹿棠以后在学校,还希望校长能多多” 听到这,蓬萨.安这才眉头舒展开。 有了法律的保障,自然就保险多了。 况且这既能护住自己的利益,又能结交这位有实力的人物。 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喜笑颜开: “既然Mr.Wilson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可以的,那我们就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学校也将会按照Me.Wilson的意愿,来安排这位同学的学习和生活。” 洛伦佐扬起唇角,淡然地点了点头。 “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 今天只有一节课,下午学生会组织学术讲座,需要布置场地。 依鹿棠刚加入学生会不久,便被文艺部部长叫去跑腿。 学术讲座是其他系的同学参加,她们需要等散场后,再把场地布置回原样。 几个学长学姐见依鹿棠是新来的,便什么事都使唤她来做。 直到最后把现场都收拾干净,讲座厅就只剩她和另外几个同学了。 结束后,依鹿棠一个人从五楼的讲座厅往下走着,准备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正低着头下到四楼,从楼梯拐角处迎面上来了两个人。 她试图从另一边绕过去,然而刚一挪步,她们竟又迅速移步,挡住了她的方向。 两双女生样式的运动鞋停在她的面前,她疑惑地抬起头,看见的是两个陌生女生面孔。 女生长的五大三粗,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啊,你们干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女生便紧紧地扯住她的头发,用力地拖拽着,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过道。 过道里光线昏暗,格外阴森可怖。 扑腾—— 女生力气很大,像拎一只小猫一样,直接把依鹿棠丢倒在地。 圆白光滑的膝盖和胳膊皱瞬间蹭破了一道口子。 好疼啊。 依鹿棠忍着痛,委屈地抿紧着嘴唇。 两个女生的体型高大,唯一的一束自然光被她们挡住,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你们到底是谁,干嘛这样对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依鹿棠捂着受伤的手,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 看见依鹿棠娇滴滴的模样,两个女生相视一笑,俯身质问她:“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依鹿棠依旧觉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们说的“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什么事啊,我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想站起身,却又被另一个女生按住肩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装了,今天跟你一起来学校的男生,你怎么勾引他的,心里没数吗?” 男生? “你们说的,是洛伦佐吗?”她有些不明所以。 两个女生迟疑了一下,但一人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对啊,就是那个男生。” 依鹿棠也怔住了。 自己和洛伦佐的事,为什么会被这两个陌生的女生知道。 还有,为什么她们说自己是——勾引?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依鹿棠坐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怨气和不解:“我跟洛伦佐根本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勾引’,你们别乱冤枉人” 一个女生插着腰,依旧不依不饶:“大早上一起开车来学校,一看就是昨天出去开房了,还在这装什么清纯呢?” 依鹿棠的表情瞬间僵住,一抹红晕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她的脸颊,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我..我没有”她的音量不自觉地降低,语调也变得颤抖而飘忽。 少女的心虚尽收眼底,一人抓起她的衣角,一人抓住她的头发。 “放开我,放开我...” 头皮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依鹿棠疼的挣扎了起来。 “看,被说中了吧”左边的女生凑了上来,语气戏谑道:“最他妈烦你们这种装纯的女人了,在男人面前装的楚楚可怜,背地里骚得不行,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呢。” “别跟这种贱货废话了”右边的女孩紧紧地抓着挣扎的依鹿棠不放,从背后掏出一把水果刀,拍打着依鹿棠娇嫩的脸庞: “警告你,离那个男生远一点,不然,下一次再见到我们,这把刀子就直接刮在你漂亮的小脸蛋上,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 冰冷的刀子在脸上游离着,依鹿棠瑟瑟发抖了起来,连带着脸也被吓的煞白。 她眼睛噙着泪,双肩不停地颤抖,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左边的女生脸上满是嫌恶:“哭什么哭啊,妈的,最烦你们这种娇娇女哭了,信不信我抽你啊”她扬起手,眼看就要朝着依鹿棠小脸扇去。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住手!” 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没有人料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人。 少年身形修长而清瘦,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眸狭长而深邃。 “再不住手,我直接打电话叫学校保安了。” 第025章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少年的威胁显然戳到了两个女生的软肋。 如果真把保安引来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喂,我们只是在和同学聊天,你可不要乱误会啊。”左边的女生松开了手,明显有些心虚。 少年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她,修长的身躯纹丝不动地屹立着。 “聊天,聊天需要动刀子,抓头发吗?你们明明就是在欺负人” 依鹿棠这才看清眼前的少年。 是个陌生的男同学。 穿着干净清爽,眉眼间竟有几分女生的秀气。 楼道的风灌入身体。 心脏 一边产生共鸣,一边停止运营。 不是他 依鹿棠坐在地上想着。 什么时候,她习惯遇到危险,下意识指望洛伦佐来救她了? 右边的女生挺直了腰板,振振有词地朝着少年大声嚷嚷:“你有什么证据在那乱说!快滚开!” 少年毫无畏惧,拿起手机,点开了播放键。 顿时,楼道里传来刚才两个女生霸凌依鹿棠的视频音频。 两人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男的居然把她们刚才的举动都拍了下来。 “如果我把这个视频交给保安,你看你们只是被教训一顿,还是会被押到警察局?” 两人自知理亏,不敢继续待在原地,只能互相拉扯着悻悻地离开。 “你没事吧?”少年从光中走了进来,蹲在依鹿棠一侧:“看你胳膊和膝盖都伤的挺重的,要不要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上周被迷晕抓到地下赌场,她的膝盖就已经蹭破了皮。 现如今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她勉强地扶着墙起了身,身上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伤口处,血迹与尘土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块块暗沉的污渍。 脚似乎也扭到了。 “好..好疼”依鹿棠忍着疼,眼周雾气一片。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务室吧,暹域天气炎热,你这个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少年好心提醒着,伸手便去扶住了依鹿棠。 依鹿棠毫无防备地接过了少年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你,真是太麻烦你了” 少年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庞透着一丝诡谲:“不用谢,我也是顺路的而已,来,小心点”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楼道中。 不远处的拐角处冒出一个纤细身影,不甘心地盯着两人离开后,随之消失无踪。 —— 安排好格罗学院的事后,洛伦佐赶到了配件库房找到了布兰温。 “佐,这是这个月的订单,你看一下” 以往洛伦佐比赛完后,都会有不少人想买洛伦佐同款改装车的零件和配件。 洛伦佐本人并不会亲自参与这些交易活动。 相反,所有与销售相关的事务都是由布兰温负责牵线搭桥、居中协调处理。 洛伦佐坐在库房中央的沙发上,拿起手中的订单看了一眼。 加大中冷、涡轮、加大净气管、曲轴... 这些销量比上个月高出了许多。 他这种盈利模式既能赚比赛的赌金,又能顺带卖自己的同款配件。 此等买卖,稳赚不赔。 要不是因为身份受限制,或许,他完全可以投身于飞车党,成为其中的一员,更加大肆赚取钱财。 “佐,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布兰温坐在他旁边,拿起一罐啤酒递给了洛伦佐。 “那个差瓦里不服气,想重新跟你再比一次。” 呲—— “易拉罐瞬间被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上次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没让他找我叫一声’爸爸’就不错了,还想再出丑?” 洛伦佐仰头猛灌了一口,冰冷的液体瞬间刺激着他的味蕾,泡沫顺着他的嘴角溢出。 布兰温整个身子都躺进沙发里。 “他就是头铁,室内不行就想搞室外的,听说你有辆福特 Mustang,想跟你在金砂竞速谷再比一场。” 这种情况,洛伦佐早已见怪不怪了。 有些对手不服气,手里又有点闲钱,便会提议跟他再比一次,或者两次,甚至三次。 人一旦踏入赌局,理智便被欲望吞噬,清醒也被贪婪蒙蔽。 洛伦佐捏着手中的易拉罐:“我记得这辆车上次报损挺严重的,KH车行那边,应该修好了吧” ”是,那边说大概下个礼拜就能搞定,到时候我们去验收一下就行” “行” 洛伦佐利落地回答着,接着继续看着手里的报表。 布兰温瞥过眼,这才注意到洛伦佐手上的绷带。 “佐,你这手怎么了,这绷带怎么缠的乱七八糟的。” 洛伦佐扬起左手。 确实包得很糟糕。 依鹿棠根本不会包扎,绷带松松垮垮的,伤口几乎就快露出来了。 “你昨天不是跟小甜心出去嗨皮去了吗,怎么还受伤了。”布兰温的脑回路永远很奇特:“不会是你太粗鲁吓到她,她拿刀砍你了?” “瞎说什么呢。”洛伦手中的报表打他额头。 布兰温知道,昨晚洛伦佐并没有碰依鹿棠。 “难道我没说对吗?” 布兰温吃痛地捂住额头,小声嘟囔着:“妞没泡到还白挨一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当我聋了是不是?” 布兰温吓的连忙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洛伦佐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嘴角弧度勾的明显。 这个绷带确实该换了。 可这是依鹿棠第一次给他伤口包扎的绷带。 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淡淡花香味道。 是她的味道。 昨晚,她的明明动作很笨拙,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星火燎原处,几分是她。 把他原本阴沉的世界,开始燃烧明亮。 可小姑娘似乎还太懵懂。 他也不确定,是否有时间,在这个地方,等这个女孩长大。 洛伦佐起身离开沙发,从兜里掏出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根香烟。 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夹着烟掏出手机,朝着库房的另一侧走去。 手机里,是格罗学院发来的学生个人信息。 点开依鹿棠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学生寸照。 照片中的女孩留着齐肩短发,浅笑嫣然。 美好、纯净、不沾染一点杂质。 他眸底笑意深深,缱绻宠溺。 按键——保存。 视线逐渐转移到下方的文字部分。 所有关联的个人信息,姓名、年龄、籍贯等等一应俱全。 唯独“父亲”那一栏时,却是一片空白。 第026章 是跟你男朋友有关吗? 周五早上,吕心月再一次打电话提醒依鹿棠得早点回家。 一下课,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去。 避免被妈妈看出自己的伤口,今天她特地穿了件长袖过膝的连衣裙。 到家时,吕心月早就做好一堆饭菜等着她。 她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丰盛的华国菜了。 鱼香肉丝、水煮鱼、花胶鸡、桃仁炒芥兰.... 虽然以前在家里,都有保姆专门做饭菜,但依鹿棠还是更喜欢妈妈的味道。 “棠棠,等会言深弋就来家里了,记得一定要礼貌一点,听到没”她拿起三副碗筷,递给了依鹿棠。 “知道了,妈妈” 依鹿棠不明所以地看着吕心月,点了点头。 她总觉的,自从来了暹域,妈妈就变的很奇怪。 她既不工作,也不出去社交,平日也只待在别墅里,跟周围的邻居也不深交。 似乎她并不愿意跟这里的人认识。 可今天唯独对这个即将到来的言深弋很上心。 叮咚—— 门铃响了。 “应该是他来了,棠棠,你帮妈妈去开一下门,我收拾一下厨房,” 吕心月叮嘱着她,慌慌张张地走进了厨房。 依鹿棠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了,是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身穿白色衬衣搭配着牛仔裤,温润如玉。 “是你?” 依鹿棠认出了眼前的人。 原来昨天带她去医务室的少年,居然就是言深弋。 “还真是巧啊”言深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表情却并未有过多惊讶:“原来你就是吕阿姨的女儿” 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言深弋清凉的眸子透着几分笑意: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依鹿棠也觉的真是太巧了。 “对了,你的脚伤好点了吗?” 言深弋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 “哎,深弋,你来啦” 吕心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依鹿棠眼睛瞬间瞪大,慌乱中伸出食指,朝着他快速地摆了摆。 言深弋茫然了半刻,随即理解了她的意思,闭嘴抿然一笑。 吕心月也刚好走到了门口。 “吕阿姨好,棠棠姐姐好。” 言深弋用着中文打起了招呼,随即递上手中带的高级饼干。 “来来来,进来坐吧。” 吕心月连忙邀请他进来就坐。 三人很快就坐在了餐桌前。 吕心月并不知道两人早已见过面,热情地打开了话匣。 “深弋啊,听你爸爸说,前段时间才作为交换生从国外回来,是吧” 言深弋谦虚地回答着:“是的,之前学校有三个名额,刚好我比较符合条件,所以就派我去了” 吕心月笑了:“那也很优秀了。”说着,她看向依鹿棠,一脸欣慰地说道:“你刚转来学校,对很多方面都不熟悉,以后可以把棠棠当作姐姐一样,在学校里也可以互相照顾。” 依鹿棠闷头吃着饭,一言不发。 妈妈总是喜欢替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懂事的她,似乎从来也学不会反抗。 她反而更担心的是,言深弋会把昨天自己被欺负的事告诉妈妈。 “对了,棠棠。”吕心月拍了拍桌子,提醒着正在走神的依鹿棠。 “下周我要回国办点事,估计半个月后才能回来,要是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深弋多联系” 回国? 怎么这么突然。 她也好想回国。 最重要的是,回去能看看爸爸。 可吕心月却一直不允许她再回去。 每次提及回国的事,一向温和的吕心月都会对她发脾气。 她好想爸爸。 自从爸爸入狱后,她再也没见到过他。 也不知道他在狱中,过的好不好。 言深弋温顺地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吕阿姨,到时候如果棠棠姐姐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可以在学校找我。” “那就麻烦深弋了,来,尝尝阿姨这个菜。” 吕心月没注意到依鹿棠失落的神情,转头便夹了一块肉放在言深弋的碗里。 她本想跟妈妈商量一下,能不能向学校请假,允许自己跟着回国几天。 可看起来,妈妈似乎并没有打算带她回去的意思。 懂事的她只能将祈求的话咽下了口。 而女孩乖巧安静的神态,都一一都印在言深弋幽深的眸子里。 —— 晚饭后,天色还早,吕心月便提议依鹿棠把言深弋送到主干道打车回家。 两人一同走出了别墅。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发丝,但这并没有给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 “棠棠姐姐,昨天你被那两个女生欺负,吕阿姨应该不知道吧。” 走在街道边,言深弋这才提及昨天的事。 依鹿棠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言深弋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阿姨知道的话,在饭桌上应该也会提这件事,而且看你穿的衣服,想必也是为了遮住伤口吧?” 居然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难怪他都没有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能问一下,她们为什么欺负你吗?”他说话的语气很轻。 听到这话,依鹿棠便想起了两个女生口中所说的“勾引”。 似乎是指向了洛伦佐。 “我也不清楚”她说:“可能是误会吧。” 言深弋似笑非笑地继续问道:“可我在录音里,明明听到是关于你跟一个男生的事情,怎么,是跟你男朋友有关吗?” 依鹿棠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和洛伦佐一个天,一个地,他怎么可能会是她的男朋友。 “你..你别乱说,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她慌乱的开了口,下意识解释着:“都是误会而已,误会” 话音刚落,女孩的脸开始泛起一阵红晕。 “原来不是啊”言深弋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嗯”巴掌大的脸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好。”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他继续面色从容地说着。 “暹域不比国内,哪怕是在学校,你也要注意安全,吕阿姨把我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依鹿棠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比不上过国内。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国家。 可为了妈妈,她必须忍耐。 “好...好的..” 依鹿棠不自然地回应着。 耳边的有风轻轻的刮过。 少年高个头的映衬下,显得她更加娇小可人。 “我就送你到这吧,再往前走就可以打车了,拜拜。” 依鹿棠慌慌张张地指了指前面的路,转身一溜烟地就跑往回跑。 倒是比兔子还跑的快。 注视着她逃一般的背影,言深弋皮笑肉不笑,嘴角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可爱的多。 第027章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夜晚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卧室里,橘色的落地灯投出昏黄的灯光。 嘎吱—— 一个轮廓模糊的身影,仿佛从幽邃的混沌中挣脱而出,带着难以名状的神秘气息,悄然地打开了她的卧室房门。 ”谁?” 身影的上半身隐匿于黑暗之中。 灯像是中了邪一般,诡异的闪了又闪。 断断续续,那道身影在闪烁的灯光下时隐时现。 “你是谁,怎么来到我的房间的。” 依鹿棠对着身影惊慌质问起来,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灯光骤然一暗,空间陷入黑暗。 房间瞬间静谧无声。 突然,一股冰冷的触感毫无预兆地袭来,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依鹿棠慌忙地挣扎着,脚却被死死箍住,让她动弹不得。 灯光骤然一亮,光线打在了男人的脸部之下,脖颈间几处外文纹身清晰可见。 青筋暴起的手掌上戴着一颗幽黑戒指,修长的手指紧紧圈住她的脚腕往外拉。 他不断地拉扯,直到她的身体逐渐失去平衡,朝着他的方向倾斜过去。 恐惧和无助笼罩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屈膝在床沿,健硕的身躯朝她压近,体型差距让她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视线完全被他占据,木质香味以及炙热的呼吸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让人为之颤栗。 “啊——不要..不要” 身影虚闪,男人手臂忽地将她狠狠揽入怀里,嘶哑的声线萦绕在耳边。 “怎么不要,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华国人对救命恩人不都是要以身相许吗?” “呜...不要这样,放开我...” 男人的手指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只看到黑影的喉咙处,正在上下滚动着。 “想让我放开吗?那就求我啊,或者杀死我,无论哪一种,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你为什么总是要逃呢?你知不知道,我忍的有多难受” “小鹿,把你给我好不好,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男人低语着,蛊惑的声音让人心醉。 依鹿棠惊恐地用手力推搡着男人,双手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惊觉是一片滚烫的胸膛肌肤。 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能穿透梦境,直直灼烧着她的掌心。 一霎,手腕被死死握住。 男人不再说话,仰头亲吻着她的唇,温柔又急促。 单薄的身躯开始摇摇欲坠,她只觉的身体变的轻飘飘的。 “呜..” 男人唇间的摩挲与呢喃交织在一起,顺着她香滑的鹅颈向下滑去。 “宝贝,跟我一同沉沦下去。” “记住我的样子,用身体引诱你的样子。” “把你捆绑在我体内,让我们肉血都融在一起,让我好好保护你。” “不相信我吗?那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一看,好不好...” —— “啊,不好,不好...放开我..” 叮叮叮—— 一阵铃声瞬间划破了依鹿棠沉睡的梦境。 她猛地惊醒,身子一颤,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原来是梦。 原来又是梦。 自从昨天言深弋问了她那个问题,她这两天都开始做这种“低俗”的梦。 每次都真实的可怕。 醒来总是气喘吁吁的浑身燥热难受。 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看不清样子,可却又感觉异常熟悉。 叮叮叮—— 手机铃声还持续地在响。 她眼睫轻颤,揉了揉发热的眼睛。 【洛伦佐 来电】 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 想起刚才那扉靡暧昧场景,她的脸颊很快浮现一抹绯红。 就在铃声即将消失的前一秒,她鼓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洛伦佐压低着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依鹿棠怔愣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我..我刚才睡着了” “出来” 他说。 “什么?” 依鹿棠没有反应过来。 “出来,我在你家外面。” 她这才听明白,轻轻翻开窗帘,目光投向楼下。 路灯昏黄的光晕下,半蹲着一个身影,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 她低头看着身上穿的小熊睡衣,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已经睡下了,可能不太方便出来。” “不方便?”洛伦佐声音僵硬:“给你三分钟时间,不出来,我就自己敲门进来了” 依鹿棠一听有些慌了。 要是被妈妈发现有陌生男人来找她,她就完蛋了。 “好,好,我马上出来,你千万别敲门。” 她还是一如既往,被洛伦佐拿捏的死死的。 挂下电话,她慌忙地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上。 换好后,她蹑手蹑脚的从卧室悄悄溜下楼。 走出大门口,她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咦?人呢?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花眼了,又往外走了几步。 可是当她再次看向四周时,却依旧没有发现人影。 她甚至心里还在犯嘀咕,自己刚才是不是也在做梦。 “呜呜……” 什么声音?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小博美。 “哇,小狗。” 依鹿棠瞬间被它可爱的模样击中了心房。 一抬头,洛伦佐抱着小狗,屹立在她面前。 逆光中,他的脸有些模糊。 路灯的光芒洒落在他宽硕的臂膀上,光而不耀,且与光同尘。 第28章 以为我和你是一对 “你的手和腿怎么了。”洛伦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她扭头一看,自己着急穿了一件碎花裙下来,膝盖和手肘贴的纱布都露出来了。 洛伦佐一只手握着小狗,包着纱布的手抬起她的胳膊:“怎么我就跟你分开两天,你就又受伤了” 她揶揄道:“啊..前天不小心,在学校摔的。” 洛伦佐沉默片刻,冷冷地直视着她。 “真的?没骗我?”他问。 “上次可说了,骗我就跟我舌吻一次。” 依鹿棠心里一惊。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刚才淫靡的梦境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不自觉将目光下移到他的薄唇上。 达咩达咩!ヽ(●-`Д??-)ノ 她又在乱想什么呢! 一瞬间,她的双颊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红得一塌糊涂。 夜,是暗色的风。 身后的光被他遮挡一部分,被折射的暗也有依稀的一撮光。 她鼻尖泛着红,低下头。 半晌,软嗓带着微颤:“好吧,其实,是有两个女生把我拉到楼道,然后...” “然后什么?”洛伦佐薄唇开合,语气低沉。 依鹿棠想起之前被他打的住院的巴育。 心里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她们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就来问我..结果聊天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他凑近看着她,褐眸如深潭。 “小朋友,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几片薄云缓缓移向深蓝的夜空。 月亮悄悄露出来了。 “我..”被看出心思的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少年继续追问道:“说说,她们误会我跟你什么关系,恩?” 依鹿棠咬着唇,心怦怦直跳。 “回答我。”洛伦佐挑了挑眉,心里只觉的烦躁,却努力隐忍着。 依鹿棠抬起头,声音细如蚊蝇:“她们以为,我和你是..一对” “大点声。” 依鹿棠紧闭着眼,挺直脊背:“她们以为我和你是一对!” 这次声音挺大的。 他嘴角陡然勾起了邪魅的笑:“那你觉的我们是吗?” 依鹿棠“啊?”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当然。” 她停顿了一下,眸中波光流转,眼波微颤:“不是了。” 去他妈的不是。 洛伦佐心里艹了一声。 早知道不问了。 “呜呜……”手中的小狗又开始发出了呜咽声。 依鹿棠视线重新转移到了它身上。 她这才发现,小狗的一条腿上有一处伤痕,伤口处的毛发凌乱地纠结在一起,还沾着些许血迹。 依鹿棠心疼地看着这只博美,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狗怎么受伤了?” “来你家楼下发现的,估计是附近母狗生的小狗,跑出来伤到腿了。” 洛伦佐低头观察着小狗:“我正想准备把它送到宠物医院。” 依鹿棠眼神中满是疼惜。 “那还等什么啊,看它叫的多可怜啊。”说完便拽着他的衣角:“我知道有家宠物店24小时都营业,我带你去吧。” 他低头看着伸过来的白皙小手。 “走吧。”她朝着他牵唇,笑容明媚。 ——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两人并肩而行。 光影交错间,一长一短的身影忽暗忽明。 “对了,这么晚了,你来我楼下干嘛呀?”少年的步伐依旧跨的比她大,她走的有点气喘吁吁。 洛伦佐抱着小狗,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刚好顺路。” 他说。 “正好过来告诉你一声,下周天我在金砂竞速谷还有场赛车比赛,这次,你必须来看。” 依鹿棠愣了一秒,脚步“哒哒”地走着响。 她轻声细语:“为什么你总是想要我来看你比赛啊。”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略微夹杂着沐浴露的香味。 洛伦佐深吸了一口气,勾了勾唇。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要你来看。” 赛车是他最骄傲也喜爱的项目,纵然也带着荣耀和光辉。 他渴望将这份热情与激情分享给她,也希望她能一同见证自己在赛场上的辉煌时刻。 他想证明。 自己并不是只活在尘埃中。 她语调又轻又软,“好吧”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洛伦佐沉默了一下,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道:“小鹿,你喜欢暹域这个地方吗?” 当然不喜欢了。 依鹿棠心里想着。 她恨不得明天就能跟着妈妈一起买机票回国去。 “不算很喜欢吧。”她说。 “在华国,我有很多好朋友,大家也可以一起玩,过的也很开心。” “可在这里,我和妈妈人生地不熟,很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 “这个地方没有华国安全,平时我也只能待在学校,不敢在外面乱跑。”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里的油画专业也不够好,很多条件都达不到要求,教育水平和资源也不如华国那么充足,我觉得在这里学习,不能得到好的发展机会。” “可是妈妈现在只有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必须要忍耐。” 似乎只要一提起这个地方,她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股脑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忽长忽短的影子,伴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地变幻着形状。 “也许,我可能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了。” 依鹿棠软绵的嗓音带着水汽,微微颤着。 洛伦佐双眉紧蹙,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怜惜。 他的步伐越来越慢。 “小鹿。” 少年声音低沉且有力。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带你离开这个国家,你会愿意跟他一起走吗?” 第029章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路灯下,纯净的少女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 离开? 如果自己离开了,妈妈怎么办? 离开了就能过上好的生活吗? 自己能在外面生存下去吗? 这是依鹿棠想都不敢想的。 她停下脚步,纤细的手指缩进掌心。 “我可能,不愿意吧。”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不想丢下妈妈,她需要我。” 夜晚闷热潮湿的小巷中,偶尔有风吹过。 洛伦佐胸口起伏着。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 他的声音变的轻了些。 “一直都只听你提到你妈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爸爸。” 时间有一瞬间停滞。 爸爸。 内心深处像是被猛刺了一下。 晚风微吹,路灯昏暗,她的眼神逐渐迷离思绪开始飘远。 ..... 爸爸一直是她生命中的保护神。 小时候,爸爸会把她高高举起,让她仿佛能够触摸到天空。 他总是耐心地陪她玩耍,哪怕回家很晚也从不抱怨。 每逢生日,爸爸也总会精心准备礼物,给她满满的惊喜。 爸爸从小到大总是会对她说:“棠棠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是你永远坚强的后盾。” “你不管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 “别怕,爸爸永远都在。” 她拥有过最美好的童年,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然而,自从她高考结束后,爸爸妈妈就开始频繁地争吵。 起初,她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可后来,爸爸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回家。 直到暑假的某一天,天空下起了好大好大的雨。 家里突然来了好多警察。 妈妈告诉她,爸爸被人做局,连累进了监狱,十年内都不可能再出来。 再后来,境况急转直下。 银行冻结了家里的所有钱款,曾经富裕无忧的生活瞬间陷入了困境。 为了偿还债务,吕心月不得不将房子变卖。 她甚至连大学都上不起了。 昔日热闹的家也变得冷冷清清。 往日来往的亲戚,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她们。 命运的轮盘无情翻转,昔日繁华皆成泡影。 没过多久,吕心月便很快带她来了暹域,日子才开始有了些许的好转。 然而,这个国家却并非想象中那般美好。 不同的文化背景、语言障碍,让她在学习和社交中都倍感吃力。 她不敢向同学透露自己家里的境况,因为她深知这里的人大多拜高踩低。 曾经她也尝试过向吕心月倾诉,可吕心月总是让她再忍忍。 只要再忍一段时间,她们的日子就会变好。 于是,她只能默默地咽下所有的泪水和委屈,学着自己长大。 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再为她遮风挡雨。 思绪犹如电压不稳的灯光,从暗淡逐步有了明亮。 那天被人迷晕带到了地下赌场,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辈子一定完蛋了。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没有尽头的黑色浪潮。 迷离的灯光交织错落。 绚烂光影的尽头,那个少年目光冷冽看着她,手指微微转动着中指上的黑色戒指。 像堕落的灰,又像救赎的光。 当意识重新聚焦,她抬起头,目光对上了洛伦佐褐色眼瞳。 此时,他的头顶正挂着一轮明月。 眼角突然不自觉泛着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你怎么哭了?” 洛伦佐呼吸一滞。 她怎么又哭了。 明明已经查到她的家庭情况,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遍。 没想到,居然把她给弄哭了。 桀骜野性的少年,面对女孩的眼泪,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为依鹿棠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犹豫着不敢落下。 依鹿棠抿了抿唇,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没哭。” 她不喜欢向别人提及自己爸爸的近况。 面对洛伦佐,她更是不想让他知道家里的不堪。 她怕,他会看不起她。 洛伦佐清晰地看见,她的眼角已经开始泛红了。 还说自己没哭。 洛伦佐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狗,举起来,递到了她面前,哄着她。 “你看,这只小狗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哭,你难道比小狗还脆弱吗?” 这话带了些许宠溺。 依鹿棠盯着小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吐着粉嫩的小舌头,摇着短短的尾巴。 真可爱。 随即目光又落在小狗的伤口上。 要不是今晚洛伦佐发现它,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周围的野猫野狗欺负。 幸好。 幸好有他在。 小狗离开妈妈还受了伤,都能坚强的活下去,她为什么还要沉溺于过去,活在痛苦里呢。 一切都得向前看。 心底的阴霾仿佛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渐渐地消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着洛伦佐,圆眼水汽氤氲。 “才没有,我才没有比小狗脆弱呢,刚才是眼睛进沙子了。” 她强撑着颜面,抬起手,假意揉了一下眼睛:“风可真大啊。”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轻笑了一下。 分明是说到她的伤心事,还要故作坚强。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只是,就这样无声地,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她,眼神浓稠的像散不开的墨汁。 曾经的他,如寒夜孤狼,心似坚冰,无人能融。 可这个女孩的出现,竟让他这冰封的心生出了怜悯的暖芽。 那里迎来了风,迎来了雨,悄然在生长。 —— 来到宠物店,宠物医生替小博美做了检查。 伤口周围的毛发凌乱且沾染着血迹,皮肉翻开,血液已经干涸了。 医生皱起眉头说道:“这应该是被其他动物咬伤的。” 接着,医生为小狗上好药,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小狗始终乖乖地配合着,没有再发出一丝叫声。 看到小狗的伤口和纱布,依鹿棠陡然想起洛伦佐的伤,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她小声地询问道:“你的手,好点了吗?” 洛伦佐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昨天绷带实在不能用了,他不得不重新换了个新的,伤口恢复的也还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女孩,好像会主动关心他了。 洛伦佐嘴角抽了抽,假装不在意地回应着: “不太好,挺疼的。” “啊?”依鹿棠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将头凑近了他的手:“那天上药的时候,你都说不疼的啊。” 白嫩的小手抬起洛伦佐的胳膊:”不会是天气太热感染了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再看一看啊。” 洛伦佐垂下头,浑身绷紧着,目不转睛地俯视身下的女孩。 嘶哑低沉的声线从她头顶上传来。 “这么关心我?” 依鹿棠抬起头,不明所以低看着她。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小鹿。” 他说。 第030章 你能满足他吗? 白炽灯忽然闪了一下,发出“嘶啦嘶啦”的刺耳声音。 很快,灯光骤然正常,甚至比刚才更加的明亮。 她愣神了两秒。 她喜欢他? 怎么可能!! 贝齿紧咬住了下唇,她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我,我才没有呢!你..你不要误会!” 白炽灯下,脸泛着樱花粉,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夜晚的医院,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没有?洛伦佐向前走了一步,嘴角不禁勾了勾:没有那你慌什么?” 依鹿棠本能往后躲开洛伦佐,却发现身后已然是墙角。 高大身躯笼罩着她,木质香伴随男性荷尔蒙气息充斥着她的大脑,顿时有些微醺。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害羞了?你可真是经不起挑逗。” 洛伦佐抬起的手,捏起她圆润的脸蛋,让她直视着自己:“就你这样,要是以后有男人了,你能满足别人吗?” 胸口在震动,热热的。 是心跳在加快。 “你,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她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明知道他的力气大,却还是用手掰扯着他的手腕。 洛伦佐压根对她的反抗不作任何回应,反而更加用力捏住,手指边缘的白皙脸蛋很快泛了红。 “你干嘛啊。”依鹿棠嘟囔着:“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洛伦佐心情翻涌着,口吻有些微愠:“谁叫你刚才要那样回答,我不爱听。” 褐色的眸子直视着她,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 这人究竟什么情况。 一会对她态度温柔,一会又对她态度恶劣。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两位,小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可以...”医生抱着小狗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的举止,一时愣了一下:“...可以,抱回家了。” 两人的样子,俨然像一对情侣在调情。 依鹿棠脸颊绯红一片,趁着洛伦佐不注意,连忙松开了他的束缚。 洛伦佐站直了身,没有说话。 他从来不养任何宠物,更别说带一只小狗回家了。 医生见两人都不说话,继续追问道:“两位,这只小狗,到底是谁抱走?” 依鹿棠红着耳根,转头看了一眼洛伦佐。 “看我做什么?”他对上她的眼神,有些不解。 这只博美真的太可爱了。 她好想把它带回家。 可是妈妈不喜欢带毛的动物。 况且明天妈妈就要回国,家里没有人能照顾它。 学校里肯定也不让养宠物。 “你能不能,收养这只狗狗啊?”依鹿棠带着几乎祈求的意味问道。 他有些不耐,眉毛一横:“让我收养?” 依鹿棠鸦羽的睫毛轻颤,点了点头,嗓音甜软:“这只狗狗是你救的,就应该你带回去呀。”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他只想着救了这只狗,可没想过要带它回家。 洛伦佐眯着眼:“有什么好处?” 依鹿棠一愣,窘迫道:“...要不,你就当作帮我养的,平时狗狗的养育费我来出,可以吗?” 噗—— 他被她逗笑了。 “你还真当我是上帝,什么忙都帮吗?” “不是吗?”小姑娘歪着头,轻轻眨了眨眼:“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好人啊。” 他呼吸骤然沉沉,心脏极速收缩。 扳机被扣动,子弹穿透阿贝尼家族成员身体的那一刻。 他与“好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早已成了亡命恶徒他,活在尘埃,陷在泥潭。 现在为数不多的温柔,也全给依鹿棠了。 邪门了。 有时候,他真觉的这个女孩有魔法。 就是对她坏不起来。 他扯着唇角:”你真的这么觉的?” “恩!”依鹿棠真诚的看着他,脑袋点了点地:“虽然你偶尔对我有点凶,但是却救过我很多次,我看的出,你人其实一点都不坏。” 什么叫有点凶?他哪里对她凶了? “我什么时候...恩?你...话音一落,依鹿棠就从医生手里把小狗抱进了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既然你也救了这只小狗,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收养它吧。”依鹿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它会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一定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洛伦佐差点被气笑了。 呵,这小姑娘的嘴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呜呜..呜呜..”小狗在洛伦佐怀里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你看,它摇尾巴了。”依鹿棠眼睛发着光,高兴地指着他怀里的小狗,“我就说吧,你看它多喜欢你啊!” 小狗毛茸茸的身体在洛伦佐怀中扭动着。 他的心隐隐侧动了一下,回味着刚才依鹿棠说的话,俊眼微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就这么定啦。” 依鹿棠生怕他会反悔,朝她笑了笑,连忙挽住他就往医院外走。 柔软的手臂勾着坚实的臂膀,他竟一时晃了神,随她一同走出了门。 —— 月光下,大地如同下起白霜。 依鹿棠看了一眼手机。 时间不早了。 “我要先回去了,不然妈妈发现我偷跑出来就完蛋了。”一双黑色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 “这次不要我送你了吗?” 他怀里抱着小狗,原本冷峻的面庞线条,此刻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不用啦,这里距离我家没那么远,我跑回去就到了。” 依鹿棠仰着头,对着他笑的梨涡浅浅。 “哦。” 什么时候,胆子也变大了。 依鹿棠正欲转头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只狗狗,你能偶尔带出来给我看看吗?” 洛伦佐冷着脸,捏住她的小脸向上抬起。 “小朋友,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依鹿棠婴儿肥的小脸被捏的有些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答应她这个条件的。 “想看,就自己来我家看。” 他还是妥协了。 只是这个妥协,还带夹杂点私心。 “好,好嘛。”依鹿棠挣脱开他的手,站在原地。 微风轻柔拂过,几缕碎发在她白皙的脸颊旁摇曳,更添几分柔美与灵动。 天真的她,根本不懂洛伦佐这话意味着什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她想着。 毕竟也是有求于人家,他能愿意帮她收养就已经很好了。 嗡嗡嗡—— 依鹿棠挎的小包里,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 完了,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依鹿棠瞬间慌了。 肯定是妈妈见她屋子里灯还亮着,以为她没睡就进来了。 “糟了糟了,我妈妈找我了,我得回去了,再见!”小姑娘慌里慌张的迈开脚,扭头就跑了。 看着跑远的背影,洛轮佐轻抬起下颌,凌冽的混血五官渐渐隐匿在了黑暗中。 怀中的狗狗似乎找到了安心的港湾,将小小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 片刻,它吐出舌头,主动舔舐着他的手指,仿佛在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洛伦佐静静地感受着手指上的温润,心中情绪翻涌。 依鹿棠,狗都比你更懂的怎么报答我。 他说。 第031章 老婊子生了个小傻子 依鹿棠随意找了个出门的借口,却还是被吕心月批评了一顿。 第二天吕心月便赶往机场。 临走前再三嘱咐依鹿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言深弋。 来到教室,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依鹿棠刚坐下,沈佳佳就凑了过来,一脸兴奋。 “棠棠,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沈佳佳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 依鹿棠好奇地看着她,“什么呀?” 沈佳佳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你被选上参加学校一年一度的艺术比赛啦!” 依鹿棠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真的吗?你没开玩笑?” 此时,教室里的嘈杂声仿佛渐渐远去。 依鹿棠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激烈而欢快。 沈佳佳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刚去辅导员办公室里拿资料,亲耳听到她们在说呢。” 每年学校都会派各个系的优秀学生去当地参加比赛。 第一名的选手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艺术奖学金,并且获得其他艺术机构和比赛的推荐。 运气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学校推荐到相关的艺术工作室、画廊等地方实习或兼职。 如果有继续深造的打算,这一成绩也便于申请更高学府的艺术专业。 这次比赛,对于依鹿棠来说很心动。 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地筹备。 这几天下课后,她都会抽空去画室练习。 因为学校扩建的画室还在翻新,加上要比赛,几个绘画专业的学生都挤在同一个画室里。 “喂,你干什么,这是拉坦姐要用的画板,快走开。” 拉坦身边的小跟班对着画室一角的罗娜趾高气昂的说道。 罗娜是二班的一名学生,也是一名华国人,不过却有患有轻微的自闭症。 她的妈妈是这个学校的清洁工。 班上的人都传言称,罗娜的妈妈和校长着不正当的关系。 这个谣言让罗娜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开始孤立她,甚至嘲笑她。 拉坦自然对她也是嗤之以鼻。 什么档次,也敢跟她一起比赛。 罗娜垂着眼,怯生生地解释着。 “是我先坐下来的,为什么要让给她啊。” 拉坦冷笑了一下,随即给小跟班使了个眼神。 “啊——” 小跟班立马推了罗娜一把:“让你走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瘦弱的她很快被推倒在地。 画室里,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拉坦家里和黑道沾点边,也有小钱,大家都怕惹到她,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娜倒在地上,几乎就快哭了出来。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依鹿棠就坐在她们旁边。 她紧紧地握紧拳头,粉嫩的唇轻抿咬住。 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 平时对她冷嘲热讽就算了,还爱欺负比他们弱小的同学。 “我们有什么过分的。”拉坦斜眼俯视着地上的罗娜。 “哼,你妈妈不过是个清洁工,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用一间画室?”拉坦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罗娜:“要不是你妈妈有睡人的本事,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吗?” 她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声音愈发尖锐刺耳,“瞧瞧你这穷酸样,也配和我们站在一起画画?” 画室里顿时炸开了锅,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罗娜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妈妈才没有..” 那声音细微而破碎,饱含着无尽的屈辱。 “怎么?敢做不敢当呢?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事呢,不信,你去问问?”拉坦得意地仰着头,双手叉腰。 罗娜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整个人都被深深的无力所笼罩。 拉坦身边的小姐妹也被罗娜鹌鹑样给逗笑了。 “装什么装啊!”她蹲下身,拍了拍罗娜的脸,小声的嘲笑着:“老婊子生了个小傻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欺负她了!” 依鹿棠捏紧着拳头,娇软的声音都在发着颤。 画室内,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向来胆小柔弱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拉坦和她的小姐妹显然没料到依鹿棠敢做出头鸟。 两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尤其是拉坦,似乎觉得依鹿棠的反抗很有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靠近依鹿棠,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怎么,依鹿棠,你要替这个小傻子出头吗?” 依鹿棠身体微微颤抖,握紧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可她听见了,她清晰的听见了。 这些人就是在霸凌同学。 倒在地上的罗娜,让她想起之前遇到危险的自己。 恐惧、无助,心彻底沉入了绝望的谷底。 她太明白这种感受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的。 她鼓起勇气,猛地甩开拉坦的手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如果你真需要画板,大不了我让给你用就行了,不要欺负她。” 拉坦稍愣了一下,笑意透着嗖嗖凉气。 “依鹿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依鹿棠努力挺直了脊梁,紧咬着下唇。 沉默,不是中立,而是一种选择。 大家选择沉默,不代表她也是。 心中正义的天平开始倾斜。 她要逆着光,在满目荒芜贫瘠中,伸出那只手。 “我这不叫多管闲事,大家都是同学,本来就应该互相尊重...” “你傻逼吧?”不等依鹿棠说完,拉坦的小跟班推了她一把。 “装什么好学生呢?拉坦不屑地说道:“你背地里还不是一样跟别的男生出去乱搞吗?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货色。” 依鹿棠瞪大漂亮的圆眼,白白嫩嫩的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拉坦,你胡乱说什么啊!我才没有!” 她急切的反驳,周遭的声音瞬间被屏蔽,大脑开始空白。 拉坦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语气嘲讽:“你自己做没做,心里没数吗?” 依鹿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拉坦为什么会这么说? 除了洛伦佐,她从没和别的男生在外单独待在一起。 难道拉坦知道她和洛伦佐认识? 还有在这之前,她喝了拉坦递过来的咖啡,然后就晕倒了,之后就被关进狗笼了。 前几天,又被两个陌生的女生威胁,让她离洛伦佐远一点。 这些事,不会都跟拉坦有关系吧? 第032章 依鹿棠,你给我等着 “画室老师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通风报信,攒动的人群立马都散开了。 拉坦对着依鹿棠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占用了罗娜的位置。 罗娜狼狈站起了身,双腿灌了铅,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 画室老师注意到了罗娜。 “你怎么了同学?” 罗娜低着头,目光游离着,胆怯地不敢回答。 拉坦双眼珠子微微眯起,嘴角上扬,轻蔑地扫向了罗娜和依鹿棠。 仿佛在说:“谅你们也没胆子告状!” 依鹿棠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替罗娜发声。 “老师,拉坦她……她抢罗娜的画板,还把她推到地上。” 说完这句话后,依鹿棠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长舒了一口气。 拉坦和她小跟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恶狠狠地瞪着依鹿棠。 “哦,是这样的吗?拉坦?” 画室老师语气严肃地问道。 拉坦狠狠地咬着牙,做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老师,您可不能冤枉我呀!不是我干的,是罗娜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委屈,听起来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 依鹿棠圆眼霎时瞪大。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拉坦居然如此无耻。 不仅不承认错误,还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她立刻开口解释道:“老师,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就是拉坦故意推的罗娜,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在那阴霾的角落,画室里的其他人如同隐形的帮凶,都选择了集体失忆。 她们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件事情。 众人都知道,告状无疑是给自己找事。 谁也不愿意卷入这场是非。 上次拉坦欺负了一个学生,不仅老师坐视不理,告状后一周都没来上课。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师,我敢用人品担保,真的是拉坦她们抢了罗娜的画板。” 依鹿棠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小小的脸蛋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势必要为罗娜打抱不平。 画室老师扫视着两人,又看了一眼罗娜,沉默了片刻。 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拉坦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似乎认定老师会偏袒自己。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屏住呼吸。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拉坦,把画板还给这位同学吧。” 众人顿时唏嘘不已。 拉坦气的鼻子眼睛都歪了。 画室老师什么时候也偏向依鹿棠了。 “拉坦,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这样欺负同学可是不道德的行为。”画室老师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拉坦。 拉坦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老师,我...” “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上报给你的辅导员了。”画室老师打断了她的话, 拉坦咬了咬嘴唇,轻哼了一声。 “哼,依鹿棠,你给我等着。” 临走前,她小声地朝着依鹿棠嘀咕着,带着小跟班不服气地走出画室。 “好了,大家别围在这了,都回座位吧。” 学生们都纷纷散开了。 画室老师在教室转了一圈后,便回到了办公室。 他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坐下,就跟其他老师们聊起刚才依鹿棠和拉坦的事情 老师们一听有关依鹿棠的事,一个个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钉,迅速地凑了过来。 一位老师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次有人匿名给油画系捐钱扩修画室,校长千叮咛万嘱咐了,要我们对依鹿棠特别照顾。” “是啊,听说这个匿名的捐献者和依鹿棠关系匪浅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 “我就说依鹿棠那模样,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另一位老师摸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接上了话茬。 “说不定背景比拉坦还硬呢,可别轻易得罪了。” “别瞎猜啦!不管怎么样,既然校长都发话了,咱们照做就是,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又有老师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笃定地发表意见。 “是啊,校长这次好不容易重视咱们科系,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别把事情搞砸了,以后有关依鹿棠的事,都多注意一点。” “对对对。” 几位老师都点头附和着。 此刻,画室内的依鹿棠,还天真的以为,是自身的勇敢成就了这一善举。 罗娜坐在座位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头低垂着,目光短暂地与依鹿棠交汇,声音轻得如蚊子哼哼。 “谢谢你,依鹿棠。” 依鹿棠也为自己见义勇为而感到自豪。 “不客气的,罗娜。” “拉坦她们说话太难听了,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被欺负,我没法坐视不理。” 罗娜怔坐在凳子上,有些愧疚:“可是因为我,你就得罪拉坦她们那伙人了。” 依鹿棠当然知道拉坦不是好惹的。 “我才不怕她。”巴掌大的鹅蛋脸透着坚定,“她要是敢再来找麻烦,我也不会再让着她了。” 罗娜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不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依鹿棠拍了拍罗娜的肩膀,“罗娜,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怕她们。” 小小的身体,突然感觉注入了能量。 什么时候,受害者也有罪了。 “要相信自己,罗娜” “我们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霸凌的人,她们才应该受到谴责和惩罚。” 罗娜受到鼓舞,抬起头,胆怯的眼神开始浮现一丝勇气。 “嗯,你说的对!我们没有错!” 依鹿棠笑了笑。 “这就对了。” 罗娜也被依鹿棠的笑容感染了,脸上阴霾渐渐散去。 在依鹿棠眼里,罗娜仿佛就是往昔的自己。 她太明白处在水深火热中,有人能够挺身而出拯救的感受了。 是贫瘠的土地生出艳丽的野玫瑰。 枯草在阳光的灌溉下逢春。 正如她遇到洛伦佐出现的那一刻。 叮—— 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她顺手打开了屏幕。 【依鹿棠,你的狗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她眼睫颤动,心跳如鼓般震动着。 糟了,忘记小狗狗还在洛伦佐家里了。 第033章 也不看看她是谁在罩着 这几天为了筹备下个月的比赛,她把时间都泡在了画室。 全然忘记小狗狗了。 依鹿棠:【我要!等周末你比赛完后,我就去你家看小狗狗】 铃铃铃—— 刚打完字,洛伦佐就打电话过来了。 依鹿棠赶紧离开画室,来到教室走廊边缘接电话。 “为什么要等周末?” 洛伦佐慵懒声线从听筒传来。 依鹿棠:“最近在忙着下个月艺术比赛的事,只有周末有时间了。” 洛伦佐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你。” 温度瞬间攀升至全身,她无意识轻抿下唇。 “周末再见不可以吗?我今天确实没有时间嘛” 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小声呢喃。 “哦。” 嗓子似乎抑制住洛伦佐的声线,格外低沉。 “那我就把小狗送人了。” 依鹿棠一愣,连忙服软。 “不要,洛伦佐,不要把小狗送人。” “明天,明天我来看小狗,好吗?今天我还得待在画室继续练习,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依鹿棠软嗓带着娇柔,哼哼唧唧的,语气分明像是在撒娇。 洛伦佐轻笑,声音迷离:“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也敢跟我讲条件了?” 小姑娘愣怔了一下。 现在的她,确实没有之前这么怕他了。 甚至对他的感觉,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 呜呜—— 呜呜—— 不等她解释,洛伦佐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微压的女人哭声。 纤细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手机,心底突然觉的有些不舒服。 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难道他正跟别的女生待在一起吗? “你那边什么声音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洛伦佐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呜呜—— 听筒里,女人的啜泣声开始加重了几分。 ”给我小声点。” 电话那头的洛伦佐劣气地低吼着。 小姑娘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 “你..旁边是有别的女生吗?” 楼道窗外,天空一片阴沉,乌云滚滚而来。 热而潮湿的空气充斥着她的鼻腔,黏腻地附着在喉咙里。 看来,要下一场大雨了。 “恩。”洛伦佐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依鹿棠心一滞,贝齿咬着下唇,印出一排浅浅的牙印。 “没什么。”她说:“我还要回画室练习,就不跟你说了,再见。” 依鹿棠电话挂的很快,洛伦佐甚至还没出声,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KTV 的包厢里,音乐的节奏疯狂地跳动着,五彩的灯光闪烁不定。 洛伦佐静静地坐在包厢的沙发上,长腿肆意地岔开。 什么情况。 他看着手机屏幕,一片茫然。 这小姑娘现在是完全不怕他了? 居然敢骑到他头上,挂他电话了! 呜呜—— 身下,两个女孩并肩跪着,垂着头。 刚才被迫吞下酒杯的破碎渣滓,此刻嘴里满是鲜血。 她们咬着嘴唇压抑哭声,可抽噎声还是从喉咙挤出。 洛伦佐不想再去深究依鹿棠,视线重新落到两个女孩身上,神情骤然冷冽。 修长的手指撑着太阳穴,香烟在手指间燃烧着。 “你们刚才说,是依鹿棠的同班同学——玛纳·拉坦让你们去做的,是吗?” 高个的女生大胆抬起了头,看见香烟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英俊且充满肃杀之气的面孔若隐若现。 她艰难地开着口:“是的,她叫我们故意去威胁依鹿棠,警告她....离一个叫洛伦佐的男生远一点。” 洛伦佐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烟雾弥漫空气中,房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 “佐,那个什么拉坦是谁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又去哪沾花惹草了?” 站在一旁的布兰温不解的问道。 “我他妈哪知道是谁!”他也觉的莫名其妙。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女人,居然借着自己的名头去欺负依鹿棠。 也不看看她是谁在罩着。 两个女孩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本就是拉坦不方便出面,两人收了她的钱,答应帮她收拾依鹿棠,没想到这女孩背后居然有靠山。 “求求你了,哥!放过我们吧……我们两个也是受拉坦之托的,真的与我们无关啊!”其中一个女孩颤抖着说道。 “是啊,是啊,其实我们根本不认识依鹿棠……都是拉坦让我们这么做的。”另一个女孩连忙附和道。 “当时还有个男同学出面帮她,我们不仅没有得逞,还看到她跟着那个男同学一起走了...” “你说什么?”原本低垂的眼帘突然掀起。 声音低沉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女孩惊恐地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她那天跟着一个男的走了?”洛伦佐压倒性的气魄直逼两人。 “对啊,那个男生长的挺清秀的。”高个子女人怯怯地回答着:“我们亲眼看到,他把依鹿棠送到医务室了。” 又哪冒出来的什么男同学。 怎么总有一些公的趁他不在,在依鹿棠身边乱窜。 洛伦佐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影在五彩斑斓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高大。 他薄唇轻启,低沉地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没吐干净的?” 这声音不大,却似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两个女孩的心上。 跪在地上的女孩泪水鼻涕以及血液都混在脸上,哽咽着说道:“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哥,求您饶了我们吧。” “是啊,以后在学校,我们遇到依鹿棠,一定绕道走,肯定不会再去惹她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洛伦佐没心情欣赏两个女生假惺惺的作态。 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今天这两个女的别想完整走出包厢。 手中的烟随意地丢在脚下,马丁靴跟踩踏发出微弱的“滋滋”声。 他厌恶地开了口:“布兰温,处理了。” “知道了,包我身上。” 布兰温打了个响指,附和着。 随即包厢门缓缓打开:“别忘了,等会去KH车行找我。” 说完,欣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缝间。 第034章 真他妈帅! 方才还阴沉的天空,此刻终于撕开了伪装。 墨色的乌云翻滚着,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将暹域这座城市吞没。 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在这座城的西南处,KH车行车库大门紧闭,一侧的小窗户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他们穿着雨衣,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中一个黑影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窗户。 确定没有警报声后,敏捷地钻了进去,另一个黑影紧跟其后。 进入车库后,他们猫着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扫视着周围的车辆。 “差瓦里,你确定那个洛伦佐的福特在这个车行吗?” 阿提查作为差瓦里的好兄弟,被他怂恿着一起来到了KH。 “当然了,卡伦特意告密给我的,说洛伦佐和我比赛的车,就在KH改装。” 昏暗的车库里,差瓦里举起电筒,一辆又一辆的寻找着。 “这次不能再让那小子得意了。”他仔细的查看着每一辆车辆。 “上次那场比赛输的憋屈,拉坦也他妈不理我了,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阿提查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工具,附和的点点头。 “找到了。” 看着低姿态秀着肌肉的黑马福特,差瓦里眼里冒着光,也不禁感叹。 “真他妈帅!” “这小子还真有点东西,阿提查你快来看。” 电筒打在车身上,珠光磨砂质感依旧清晰可辨。 “这小子把车身线条被进一步强化了,你看这前扰流板、侧裙,都是碳纤维材质。” 阿提查是个才入门的菜鸟,自然不懂里面的门路。 “这有什么说法吗?” 差瓦里用手指着前扰流板和侧裙。 “这样能减轻了车身重量,在高速行驶时提供了强大的下压力,车速也能变快很多。” 查瓦里想先研究这辆车的门道,入迷般地从车前绕到车后。 定制的宽体轮拱,优化后的双边共四出的排气系统前、后扩散器也一样是纤维材质。 “阿提查,打开引擎盖。” “砰”的一声,引擎盖缓缓升起。 强光电筒清晰的照出了车身优质的内脏系统。 高性能的涡轮增压器、进气系统和排气系统,悬挂系统采用了可调节的竞技避震器。 差瓦里蹲下身,用强光电筒照出底盘。 突然,目光定住,瞳孔微微放大。 那片光影之中,管道连接件错综复杂地排列着,两瓶液氮罐的表面泛着冷冽的金属光。 差瓦里眼神逐渐晦暗不明,站起身,从阿提查手里翻开了从车行老板办公室偷拿到的文档记录。 ECU也行了精准调校。 幸好他提前来查看了一下。 不然这次比赛,他一定必输无疑。 还有三天,他们就要比赛。 他们只需要在油箱里倒点杂质,松动悬挂部件的螺丝。 大概率能保证比赛当天,洛伦佐的车会出现问题。 哪怕中途发现有问题,车子也会报损,他也来不及重新改装新车。 “搞定了。” 弄好一切后,差瓦里和阿提查相视诡谲一笑。 这次看洛伦佐还怎么赢自己。 这次,他一定要下一个更大的赌注,誓要将之前丢的脸面捡回来。 “哒哒哒——” 差瓦里动作瞬间僵住。 耳朵竖起,眉头紧皱。 “差瓦里,是不是有人来了。” 阿提查也听到了声响。 “不好。” 差瓦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快,快找地方躲起来!”他小声地急促喊道。 话音刚落,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哐当—— 慌乱中,踢倒了几个杂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声点!”差瓦里压低声音呵斥道。 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处阴暗的地方,他们顾不上多想,便一头钻了进去。 随着一阵“哗啦”声,卷帘门缓缓向上拉起。 外面的雨水如帘幕般倾泻而下,形成一片迷蒙的水雾。 朦胧之中,洛伦佐高大的身影隐匿于黑暗中,单手撑起一把黑色雨伞。 踏入仓库,收起雨伞,雨水打湿他宽硕的肩头,衣衫晕出淡淡的深色痕迹。 “糟了。”阿提查小声嘀咕着。 慌忙逃窜时,工具箱没有拿。 此刻正放在福特的引擎盖上。 差瓦里也注意到了。 两人吓得更不敢发声。 要是被发现,洛伦佐肯定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恐怕他在暹域赛车界的名声,更会一落千丈。 洛伦佐打开车行的灯,车库瞬间明亮。 他径直走向福特车。 很快,便注意到引擎盖上的东西。 微皱眉头,伸手将工具箱拿了下来。 仔细端详一番后,心中的疑虑加重。 这个工具箱的样式和磨损程度,明显不像是车行内常用的工具。 差瓦里紧张地往角落里缩身子,全然没注意到一箱零件。 “砰”的一声响。 在安静的车行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洛伦佐警惕地喝道。 顺着声音的方向,洛伦佐提着工具箱,朝着差瓦里和阿提查藏匿的角落走去。 两人心跳急速加快,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洛伦佐的逼近,他们身体紧绷,颤抖的手缓缓地从身后摸出匕首。 “佐,验收的怎么样?” 布兰温不知何时从门帘走了进来。 刚才他去停车,顺便去前面找老板把改装的费用结清。 “还没来得及检查。”洛伦佐转过身,低声回答。 “你刚刚在看什么呢?”布兰温顺着刚才洛伦佐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洛伦佐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视线重新落在了福特车上。 “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吧。” 他把举在手里的工具箱放在了地上,和布兰温一同检查着车子。 全部都没有问题。 都是按照之前的要求改装的。 两人交流几句后,便把车开出车行。 差瓦里和阿提查躲在暗处,确认他们把车行的卷帘门关上,才小心翼翼地从角落走了出来。 “还好,这小子没发现咱们。”差瓦里暗自庆幸。 毫无疑问,这次轮到他赢才对。 “快走吧,此次不宜久留。”阿提查提醒着差瓦里,准备从原路返回。 两人悄悄从车行的另一侧窗户爬了出去。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闪电偶尔划过,撕裂这墨色的苍穹。 风跟着呼啸起来,吹得雨丝斜飞乱舞。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差瓦里心里嘀咕着,看着眼前被雨水淹没的道路。 尽管身上穿着雨衣,但他还是感觉到雨水渗透到皮肤深处。 两人弓着身子,往大门方向走着。 可刚拐出大门,就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蹿起。 两人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们的后背。 “你们是谁?”一个人声音冰冷:“躲在KH车行做什么?” 那股寒意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趁着夜色,差瓦里微微转身瞥向身后。 一根举起伞的手指戴着黑曜石戒,伞沿低垂,露出冷峻的下巴线条。 第035章 每一刀都正中身体要害 中计了,原来他们没走。 差瓦里心中一惊,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背衬衣遮住的刀套。 愣怔了一下,又将手缓缓地放下。 他强装镇定,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听说这个车行改装技术一流,想来看看都有哪些零件。” “那为什么我的车上会有一个工具箱?”洛伦佐的声音愈发冰冷。 自己的引擎盖上无端地出现一个新的工具箱。 以他对车行老板的了解,不可能犯这种小错误。 早在车行里,他就从另一侧的镜面板上,看到他们躲在暗处了。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说话啊。” 布兰温用刀抵着阿提查的后背,警告着。 阿提查的脑子飞速转动,却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慌乱地朝着一旁的差瓦里使了个眼色。 差瓦里自然明白阿提查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出手偷袭。 “哎哟。” 只听差瓦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洛伦佐看出他们俩的小把戏,抓住了差瓦里的胳膊,用力一拧,直接将他的手臂扭到了身后。 “少跟我耍诈。”洛伦佐语气凛冽。“既然不说,那我就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敢来搞我的车。” 他抬起手,准备掀开差瓦里的口罩。 叮叮叮—— 声音从洛伦佐湿透的衣兜里传出,带着一种沉闷而急切的节奏。 是口袋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洛伦佐伸出手时略微分了神。 差瓦里瞅准这个时机,挣脱开洛伦佐的束缚,猛地收腹,从后背把刀抽了出来。 他清楚地知道,倘若不反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只听“噗嗤”一声,刀子深深地扎在了洛伦佐的肚子上。 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是两刀。 每一刀都正中身体要害。 完全就是想致死的程度。 “You stupid jerk!” 布兰温瞳孔瞬间放大,松开阿提查,一脚踹开了差瓦里。 殷红鲜血,顺着雨水从洛伦佐身上流了下来。 洛伦佐丢掉雨伞,捂住下腹。 狗杂种,居然偷袭他。 手上一阵冷热交替的温度流淌着。 浓稠鲜血和雨水的清润交织在一起,黏腻又潮湿。 接着,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从下腹袭来,一波接着一波。 “快跑。” 差瓦里和阿提查趁其不备,连忙逃离了原地,消失在了雨夜中。 “佐,佐..” 洛伦佐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摇摇欲坠起来。 布兰温惊慌失措地冲上前,一把将他扶起。 “佐,佐,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布兰温的声音急促又颤抖,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佐,我马上叫救护车,你千万别睡过去...佐。” 叮叮叮——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洛伦佐的意识却渐渐模糊。 那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遥远而飘渺 在这混沌之际,他仿佛看到依鹿棠的倩影,在朦胧的光晕中若隐若现。 她身着一袭花色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对着他莞尔一笑。 “小鹿...小鹿...” 他无意识地口中呢喃着。 “什么?佐,你说什么?” 布兰温的呼喊也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遥远。 洛伦佐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最终,黑暗吞噬他的知觉,陷入无尽的寂静中。 轰隆——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 刹那间,强烈的光芒瞬间把熄灯后的寝室点亮,惨白犹如地狱光照。 啊啊啊—— 躺在床上的依鹿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亮光吓得浑身一颤,惊叫了一声。 “棠棠,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沈佳佳正躺在床上看鬼故事,被依鹿棠的尖叫声给吓出了冷汗。 “刚才那雷声太吓人。”依鹿棠手中紧握着那部没有拨通的电话,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白:“我好害怕,好害怕....” 沈佳佳顺着依鹿棠的目光看去。 只见窗外一片漆黑,偶尔划过几道闪电,照亮了天空。 原来这小姑娘害怕打雷声。 “你刚才叫的,跟演鬼片似的。”她侧过头,安慰道:“别害怕了,只是普通的雷雨天气而已,不会有危险的。” 然而,依鹿棠并没有听进去。 电话屏幕的微光映照出她脸上的惊恐和不安。 这是洛伦佐第一次没有接她的电话。 以他的习惯,这个时间,不可能这么早就入睡了。 难不成,跟白天电话里的女人有关系吗? 自从下午听到洛伦佐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刚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可却没有人接听。 狂风呼啸着,窗户在狂风和暴雨的肆虐下,不停地发出“哐哐”的响声。 依鹿棠蜷缩在床上。 每一次窗户的晃动和声响,都如重锤击打在她的心尖。 干嘛要这么在意啊,她又不喜欢他。 说不定,他就是跟自己玩玩。 要是他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跟她没有关系吧。 她想。 —— 第二天上午,画室窗外,屋檐上还有几滴雨滴悬挂着。 依鹿棠坐在画架面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连罗娜主动坐在她旁边她都没发觉。 “鹿棠,你画的这是什么啊?” 罗娜指着依鹿棠画架,好奇的问道。 依鹿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她定睛一看。 这才发现自己出神之际,所画的竟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肖像。 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怎么回事,她明明练习的不是肖像。 那画布上的男人轮廓虽然模糊,但那熟悉的神态,分明就是那个人。 她慌乱伸手将这块画布扯掉。 “没,没什么,我画错了...” ”哦,哦...” 罗娜没有看出她的异样,低着头整理着画架。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包。 犹豫片刻后,慢慢地从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鹿棠...“她把布娃娃递向依鹿棠,轻声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娃娃,送给你。” 依鹿棠低头看着娃娃,有些惊讶。 “你送给我这个干嘛呀?” 罗娜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声说道:“你昨天救了我,我很感激你,这个娃娃很漂亮,就像你一样漂亮,所以,我想送给你。” 小女孩的语言笨拙又羞涩。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依鹿棠纤白的手臂接过布娃娃,有些感动。 原来,做好事真的能得到好报。 “谢谢你的礼物。”她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娃娃精致的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刻,记住你的心意的。” 罗娜微微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轻轻说道:“那以后,我们能做好朋友吗?”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期待。 依鹿棠用力地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MIUMIU的发夹:“这也是我喜欢的一个发夹,送给你,就当做我们友情的见证。” 依鹿棠把手中的发夹递给了罗娜。 “以后,要是谁再欺负你,你就找我,我罩你。”小姑娘拍着胸脯,语气坚决而有力。 罗娜双手接过发夹,眼眶泛红。 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重地点了点头。 “拉钩!” 两人的小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下课后,依鹿棠走出教室,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完全没有洛伦佐的任何消息。 昨天明明说好今天见面的,也没有了下文。 她贝齿轻咬红唇,内心纠结万分。 犹豫再三后,决定再主动打一次电话试试。 拿起手机,听筒里传出单调的等待音。 终于,漫长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依鹿棠满心欢喜地扬起嘴角,刚要打招呼。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第036章 混蛋,大混蛋! 依鹿棠主的心猛地一揪,手像触电般迅速按下挂断键。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她没有听错! 就是女的! 她腮帮子鼓得像个小包子,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急促起来。 “混蛋,大混蛋!” “明明跟别的女人待在一起,还说要跟我见面。”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每走一步,都狠狠地踢向路上的石子:“不过就是身边有女人嘛,他长这么帅,身边有莺莺燕燕很正常啊。” 正低着头走着,陡然想起之前平采丽跟她说的话。 【待在洛伦佐身边,你也不过是个玩具,他很快就会把你玩腻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感涌上心头,亮晶晶的大眼逐渐黯淡无光。 “你真的是把我当成玩具了吗?洛伦佐,其实...你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对不对...” 依鹿棠不安地抬起头。 天空中只有几片灰白色的云朵。 “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她心底不断翻涌着酸楚。 “依鹿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那个姐姐都已经提醒过你了,你怎么还要沦陷下去呢?洛伦佐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像罗娜感谢你一样感谢他,干嘛要那么多非分之想!” 依鹿棠脚步停下,跺着脚,觉的自己无药可救了。 一切关于洛伦佐的事,她都不想管了。 “反正,我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也不会来找你....” 小姑娘双手叉在胸前,小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碧空如洗,湿气氤氲。 暹域的一所医院的VIP病房内,洛伦佐度过了危险期,躺在病床上昏迷着。 平采丽拿着洛伦佐的手机,看着刚挂断的号码,备注写着【Fawnie】。 心头仿若被轻轻拨动的琴弦,微微一颤。 她明白。 这是那个女孩打来的。 “谁啊?”从病房外走进来的布兰温询问道。 平采丽微怔了一下。 “没什么,好像打错了,喂了一下就挂了。” 视线重新落在躺在床上的洛伦佐。 父亲今早用餐时,提及找洛伦佐有事要商谈。 本就想与洛伦佐多接触的她,便替父亲打电话告知他。 可拨通后却是布兰温接的。 她这才知道洛伦佐出事了。 赶到病房时,洛伦佐刚好做完手术,布兰温也去办住院的手续了。 她这才碰巧接起了床头上响起的电话。 布兰温也没多在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洛伦佐,感叹道:“幸好,那三刀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向甘比诺阁下交代。” “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还没来得及去查。”布兰温在病房里踱着步:“不过大概率是差瓦里那小子,这周要比赛,也只有他会来捣乱。” “行,我知道了。” 平采丽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敢在暹域动他喜欢的男人,那这个人也没必要留了。 —— 周天,洛伦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即使到了下午,依鹿棠也没有接到洛伦佐催促她去看比赛的消息。 她有些郁闷,又无处可去。 只能在校园里瞎溜达,缓解自己的不愉快。 正走着,手机突然发来的信息。 罗娜:【天台,救】 她的睫毛轻颤,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罗娜怎么会给她发这个消息。 来不及多想,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学校只有画室教学楼的天台没有上锁。 尽管对未知有恐惧,但联想到对罗娜的承诺,依鹿棠深吸一口气,连忙迈开脚朝着天台的方向跑去。 二十分钟前。 周末的画室依旧开着门,罗娜待在里面继续练习画画。 才坐下没多久,拉坦的三个小姐妹就来画室找她麻烦,把她拉到了天台。 此时,拉正坦拿着在教室充好电的卷发棒,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她。 她自知依鹿棠有学校老师保护,暂时动不了,便决定把气撒在罗娜身上。 天台的风呼啸着,罗纳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颤巍巍地喊着:“不..不要...放..放开我。” “不..不要...放..放开我...哈哈!”拉着她的一个女生模仿她说话。 “可真是个傻子” 笑声回荡在天台上空。 “罗娜,上次推了你一把,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拉坦犹如罗刹女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罗娜。 “我的卷发棒刚好故障了,你能不能帮我测测,到底恢复没有呀?” 罗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恐惧使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被三个女生拽到了天台的角落,抵在了天台边缘。 啊啊——” 卷发棒“兹拉兹拉”烫到了罗娜的右手臂上,瞬间传来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罗娜痛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双手不停地挣扎着,身体也跟着剧烈地扭动。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比赛吗?让我用卷发棒给你盖个章,你画画就能更厉害了,哈哈哈!” 拉坦手拿着冒着烟的直发棒,毫不掩饰自己狂妄的戾气。 “哟,这个是MIUMIU的发夹吗?” 一个女孩戏谑道,伸手去扯罗娜头上的 发夹。 几人松开了手,围着女孩仔细端详着发夹。 罗娜忍着疼,下意识地护住发夹,嘴里含糊地说着:“别……别碰。” “哟,还护着呢!”另一个女生猛地一拽。 “就你,也用得起MIUMIU的发夹?不会是偷的吧?” 拉坦不屑地轻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惊慌失措的罗娜。 “不..不是..这是鹿棠送给我的...你们..还给我。” 罗娜脚步踉跄,忍着手上的疼痛,努力想要抢过发夹。 听到是依鹿棠的发夹,拉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捏着罗娜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小傻子,是不是很想要发夹啊?” 罗娜哭丧着脸,嘴唇微微颤抖:“想..” 拉坦语气恶劣:“那你答应我,把依鹿棠骗到一个地方,我就把发夹还给你,怎么样?” 第037章 周围好像有一股杀气 罗娜闭着眼,痛苦地摇了摇头:“不要...不要,鹿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这么做...” 拉坦嘴角瞬间向下撇去,“把发夹给我扔着玩儿!” 随着这声令下,发夹在空中被抛来抛去。 罗娜踉跄地跑了起来,朝着发夹扔的方向冲过去。 “砰!”她被一个女生故意伸出的脚绊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但她顾不得疼痛,又爬起来继续追。 “哈哈,又摔了!”女生们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再次被绊倒,膝盖擦破,鲜血渗出,目光却始终紧盯着那个发夹。 “真是个怪胎。” 拉坦站在一旁,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玩下去。 最终,交替在空中的发夹,掉落在了拉坦的脚边。 罗娜见状,忙不迭地俯身去捡,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拉坦的鞋。 拉坦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眉头紧皱,怒喝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罗娜。 这一脚仿佛是一个信号,其他几个女孩也围了过来,顺势对罗娜一阵踢打。 她们的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动作毫不留情。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发夹的碎片在地上四散飞溅,闪烁着冰冷而绝望的光。 依鹿棠来到天台时,拉坦和几个女孩已经离开了,只剩罗娜躺在地上,手上拿着发出消息的手机。 “罗娜!” 依鹿棠连忙冲上前去,伸出手,蹲在地上抱起罗娜,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 罗娜的脸肿胀得不成样子,眼睛几乎睁不开,嘴唇也破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依鹿棠喃喃自语道。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得要把她送到医院才行。 可她人生地不熟,万一又遇到拉坦和她的小姐妹,说不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她慌忙地拿起手机,下意识地从通讯录找到洛伦佐的名字。 刚想按下去,却突然迟疑了,眼神闪烁着。 她干嘛要找他。 说不定,他正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何必去打扰他的好事。 时间不等人。 她抿紧嘴唇,颤抖的双手继续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 直到,找到了【言深弋】的名字,按了下去。 —— 洛伦佐在医院苏醒后,第一时间居然派布兰温去他家喂狗。 说是家里有一只小狗两天没吃东西了,需要人去投食。 布兰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平采丽便守在病房里,陪着洛伦佐。 洛伦佐坐起身,随意翻看着屏幕里的信息和通话记录。 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平采丽坐在病床前,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苹果。 手中的水果刀轻轻划过果皮,一圈圈地落下。 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削皮的动作上。 余光时不时地瞥向洛伦佐。 早在洛伦佐昏迷之际,手机里依鹿棠打的两通电话,就已经被她删掉了。 平采丽把一颗完整的苹果递给了他。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洛伦佐推开平采丽手里的苹果,不耐烦地说道。 自从他醒来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 尤其是当他看到坐在床边的平采丽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原以为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应该是依鹿棠才对。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不一会,他费力地从病床上撑起身子,动作略显僵硬地下了床。 平采丽见状,赶忙上前想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了。 她尴尬地站在一旁,语气焦急:“你才做完手术,医生说了要静养,你这是要去哪?” 洛伦佐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身形一顿,背对着平采丽。 “拉屎。” 接着,他的头微微转了一下:“怎么,你也要跟着去吗?” 平采丽也不好说什么。 以她对洛伦佐的了解,自然是在暗示她不允许跟着的。 出病房后,洛伦佐手里攥着刚偷拿的烟,朝着一处人烟稀少的卫生间走去。 他根本就不是想上卫生间。 看到病房里的烟雾报警器,心情郁闷的他,此时更想去厕所抽一根烟。 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洛伦佐依稀看到前方有一对男女的身影。 那身影有些熟悉地让他不安。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直到,猜想印证。 那个女生,就是依鹿棠。 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的亚洲男生。 此刻正站在走廊边搂着安慰她。 “棠棠姐姐,放心,没事的,刚才医生也说了,她只是受了些外伤,在医院疗养几天就好了” 言深弋轻轻地拍了拍依鹿棠的肩膀。 看的出,依鹿棠一定是吓坏了。 自从他来天台帮她叫来救护车,直到送到了医院,她都一直在哭。 依鹿棠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到罗娜伤的那么重,手上还有被烫伤的暗红色烙印,她就觉的心里堵的慌。 “你..你是不是已经找同学通知罗娜的妈妈?。” 言深弋点了点头。 “嗯,我已经打电话叫人去通知了。” 依鹿棠缓缓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她那原本就有些红肿的眼眶里,此刻又多了几分歉意和羞涩。 “真是不好意思了,深弋,今天突然打电话叫你来帮忙,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关系。”言深弋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棠棠姐,不管替你做什么事,我都甘之如饴,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都可以找我。”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依鹿棠精致的脸庞,眼神缱绻温润。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得尽快和依鹿棠拉近关系才行。 他想着。 言深弋的个子也高,面容白皙,五官柔和,就像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是与洛伦佐完全不同的风格。 同为华国人,还可以说中文交流,让依鹿棠倍感亲切,也少了几分拘束。 “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要不,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等会她妈妈自然会来找她的。” 言深弋提议道。 确实,忙活了半天,她也早就饿了。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一个人把罗娜放在这。 她顺着病房内看去。 罗娜正昏迷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面容让人心生怜悯 “还是等她妈妈来了,我们再去吃饭吧。” 醒来如果没人在身边,罗娜一定会害怕的吧。 言深弋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眯眯地说道:“好啊,听姐姐的。” 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交汇着。 渐渐的,言深弋怔愣了一下,笑盈盈的眼眸流露出一丝不安。 他率先打破沉默,压低声音说道:“棠棠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一股杀气” 依鹿棠也感受到周围有股低气压,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我好像感觉到了。” 两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转过头去。 一张阴骘苍白的帅气脸庞,猝不及防地闯入两人的视线。 第038章 叫的可真亲切 居然是洛伦佐! 依鹿棠吓得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是要问问你。”此刻的他如同受伤凶猛的孤狼,虽显病容,却自带威严。 “依鹿棠,你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还跟着一个男人单独出现在这里。 毛骨悚然的质问声让依鹿棠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神慌乱。 “我同学受伤了,我是来把她送进医院的。” 不对,她为什么要怕他。 还有,洛伦佐为什么穿着病号服? 依鹿棠正想询问缘由,言深弋却扶了扶眼镜询问道:“棠棠姐姐,他是你朋友吗?” 洛伦佐下颚紧绷,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姐姐。 叫的可真亲切。 什么时候背着他,认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视线剜过依鹿棠,怄到喉咙都有血味。 “对。”依鹿眨棠了眨眼,对着言深弋解释道:“他算是我的...朋友吧。” 少女只觉得此刻的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说是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怎奈洛伦佐长臂一捞,大掌扣住依鹿棠的脖颈拉进了怀里。 气死了。 谁他妈稀罕做她的朋友。 “哎,洛伦佐,你干什么,放开我...” 依鹿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惯力吓了一跳。 捏住她的手腕,强烈的占有欲开始作祟:“依鹿棠,别忘了,我不仅救过你,还吻过你的嘴,一起睡过同一张床。” 他转头看向嘴角渐渐下垂的言深弋,啐了一句:“你给他翻译翻译,这算什么朋友?” 手上的疼痛感加强,依鹿棠樱唇微微颤抖。 “你..你不要乱说,那些都是误会...你放开我,洛伦佐。” 好疼。 手好像都快断了。 “你没听见她说的吗?叫你放开她....” 言深弋脸色一沉,想要制止他,却被洛伦佐一挥手臂,狠狠地推开了。 这股力很大,言深弋没有防备,失去平衡向后退了几步。 “翻译给他听啊!什么叫...算朋友,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算朋友!” 洛伦佐已经完全失控,像狂暴的野兽,充满着嗜血的兽性。 “呜呜呜..你放开我,好疼啊..” 女孩泪珠裹挟在眼睛里,水雾顿时弥漫开来。 “佐哥!” 平采丽在病房一直等不到洛伦佐,便出来找他。 怎料却在走廊看到这罗生门的一幕。 这女孩怎么也来医院了! 平采丽察觉到洛伦佐脸色不太对劲,低头一瞥,瞬间惊恐。 “佐哥,你伤口裂开了!” 依鹿棠闻声也向下看去,这一眼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殷红的鲜血在病服上不断蔓延开来,快速渗透了蓝白色病号服。 “你..你怎么了...” 依鹿棠不再挣扎,视线从染血的病号服上移到洛伦佐的正脸。 此刻,洛伦佐脸已经如纸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手术伤口裂开了。 紧蹙的眉头承载着千钧之重,双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苍白。 “你说啊...我们,算他妈..什么朋友...” 洛伦佐咬紧后槽牙,疼痛早已传遍了他的全身。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身体开始微微摇晃,双腿像是失去了力量,无法支撑住沉重的身躯。 握住依鹿棠手腕的力也渐渐减弱。 “你别吓我,洛伦佐,你到底怎么了...” 依鹿棠心猛地一揪,声音带着哭腔,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走开吧你。” 平采丽蛮横地将依鹿棠用力推开。 女孩被推得一个趔趄。 幸好言深弋眼疾手快,在后面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棠棠姐姐。” 言深弋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依鹿棠顾不得言深弋的关心,视线一直在洛伦佐身上。 “洛伦佐...” 甜软的嗓音带着悲鸣,泪水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洛伦佐疼得眼前发黑,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平采丽本想接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滚开!” 他顺势单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鲜血愈发肆意地流淌,渐渐地汇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病号服的前襟被彻底打湿。 “护士!护士,快点叫医生,这里有人手术伤口裂开了!” 平采丽也不顾上洛伦佐的拒绝,转身向走廊上的护士求救。 护士们见状,连忙将担架推车推过来,把洛伦佐送回病房。 依鹿棠眼睁睁地看着洛伦佐躺在担架车上被匆匆带走。 她目光呆滞,脚也在发软。 洁白的地面上,那一滩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 偌大的病房外,凌乱喧闹的脚步交织在了一起。 医生来查看后,立马吩咐护士把洛伦佐推回了手术室。 洛伦佐的伤口二次撕裂,导致大量出血,且出血速度快,情况危急。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 布兰温也从洛伦佐的别墅赶回了医院。 此刻,他和依鹿棠坐在手术室外,把一切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提到那晚雨夜的手机铃声,依鹿棠才想起,那是自己打的电话。 愧疚悲恸的小姑娘坐在病房外“哇哇”大哭了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她捂住眼睛,泪水却不断从指缝溢出。 一旁的言深弋也只能尽力地安慰着她。 罗娜的妈妈已经赶到了医院,她们也不需要过去照看了。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依鹿棠,原本冷漠的平采丽,神色也浮现一丝变化。 她有些懊恼。 真没想到,洛伦佐竟因为这个女孩,连缝合的伤口都完全撕裂了。 再想到自己刚才冲动之下,对依鹿棠的举动。 她坐在三人的对面,头微微低垂,不想直视他们。 突然,手术室门被推开,医生满脸凝重地走了出来。 他缓缓摘下口罩,沉重地说道:“现在医院血浆库存不足了,需要有人给病人献血。” 听到这,布兰温和平采丽都站起身,几乎同时喊道:“抽我的吧,医生!” 两人相视一望。 布兰温伸手拦住了平采丽,看着她的眼睛,脸色严肃:“平采丽,怎么能让你献呢,还是让我来吧。” 平采丽也毫不示弱,回应道:“现在是救洛伦佐的时候,凭什么不能抽我的。” “你知不知道抽血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就你这个身板,估计半个多月才能恢复。” “我不管,医生,你抽我的吧,我身体素质好,不怕抽血。” “平采丽,你别胡闹了!” 两人瞬间僵持起来。 这时,医生再次开口。 “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是罕见的 Rh 阴性 A 型血,最好是能同血型献血,你们有谁是 Rh 阴性 A 型?” 两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都不是。 医生皱起眉头,语气变得焦急:“如果没有 Rh 阴性 A 型,我们就必须紧急向其他医院调配,但这样会耽误时间,对于病人来说太危险了。” “医生,抽我的吧。” 悠长而略显昏暗的走廊里,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那声音中,抽泣声断断续续,却毅然决绝。 “我是Rh 阴性 A 型,抽我的吧。” 第039章 她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了 时间沙漏被倒置,粒粒细沙反流。 依鹿棠蓦地想起那一夜,地下赌场的阴霾如恶兽般张牙舞爪逼近她。 洛伦佐宛如降临凡间的神只,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下。 巴育的阴影也如沉重的枷锁,妄想玷污她的灵魂。 是洛伦佐的出现,曙光破晓,一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困扰。 她深知,这个少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她孑然一身,无法报答。 如今,他伤痕累累。 这一切的苦痛,皆因她而起。 心灵的荒芜之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她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了。 —— 寂静的病房内,洛伦佐做完手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尚未苏醒。 平采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敛目,凝视着依鹿棠。 红色发带盘起的低马尾,几缕碎发俏皮地散落下来。 整齐的刘海搭在额前,微微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那圆润的脸蛋。 只不过因为献血,脸色不见往日的红润。 纤细的手上,输血的痕迹清晰可见。 虚弱地坐在病床边,脸上的泪痕早已经擦拭干净。 真没想到,这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献血的时候倒是果敢坚决。 刚才,她足足献了 400 毫升的血。 此刻依鹿棠嘴唇有些苍白,却仍倔强地紧抿着。 她让言深弋先回家,自己要留下来照看洛伦佐。 半路杀出个外国人,言深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行离开。 “依鹿棠。” 平采丽轻启朱唇,叫出了她的名字。 依鹿棠闻声转过头来。 平采丽声音低低地,带着几分扭捏:“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传入依鹿棠的耳中。 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姐姐..你..” “先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故意把你给佐哥打的两通电话删掉的。” 对面的平采丽脚蹬一双黑色高帮马丁靴,随性地坐在那里。 “佐哥做完手术,醒来后就一直在看手机,我猜,他应该是在等你的消息吧。” 平采丽目光中带着一丝倔强,但又藏着些许的愧疚。 “我承认我有私心,不想让他知道你找过他,但是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事是她做的,有什么不敢承担的。 与其等洛伦佐醒来知道真相后厌恶他,还不如光明磊落的承认了。 “什么?”依鹿棠顿滞片刻。 难道,那天电话那头的女生,是她。 “不过,你们在走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佐哥会突然伤口裂开?” 平采丽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但语气依旧冷淡。 依鹿棠怔住,眼底有情绪起伏。 她也不明白。 只是告诉言深弋,她和洛伦佐是朋友关系。 他就突然生气了。 那可怕的模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我...我也不知道。” 依鹿棠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怎么就不知道了?佐哥出去还好好的,遇到你之后就变成那样了。” 平采丽吊着嗓子,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嘛...” 不知道是否是献血后的缘故,依鹿棠只觉的大脑一阵眩晕。 她虚弱地扶着一旁的桌子,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算了,平采丽,你就别问她了,看把她吓得,脸都没有血色了。” 布兰温见势不妙,立马站在两个女孩中间替依鹿棠解围。 “你走开,干嘛挡着我说话。” “平采丽,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 布兰温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眉头紧皱着。 平采丽狠狠地瞪了布兰温一眼,“布兰温,你跟着佐哥这么久,见过他现在这样吗?”平采丽用手指着床上的洛伦佐,语气悲愤:“你看看他的手,还有他的身体,哪样不是因为这个女的才受伤的?” 布兰温微愣。 他从小就跟着洛伦佐,也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洛伦佐不再是那个狠戾无情,处事不惊的亡命之徒。 更像是个病娇偏执狂。 又是捐钱给学校,又是替依鹿棠收拾欺负她的人。 还让他回去喂什么小狗。 那狗长的跟个吉祥物一样。 完全不是洛伦佐会喜欢品种。 一看就是依鹿棠这种小姑娘才会养的宠物。 听说暹域盛产巫蛊之术。 这小姑娘不会是给洛伦佐下了降头吧。 平采丽站起身,推开挡在面前的布兰温。 “依鹿棠,别以为你给佐哥献血,我就会感谢你,一码事归一码事。” 神情渐渐冷嗤,愤愤不平地说道:“我都说了,你跟佐哥不是一路人,现在看来,不仅不是一路的,你还会拖累他。” “要不是你,佐哥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受到伤害!” 依鹿棠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苍白的脸上满是委屈。 平采丽的指责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依鹿棠的心。 她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搭,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别缠着洛伦佐了,以后...” “好吵..” 病床上,少年眼皮轻颤,嘴巴轻声呓语着。 冷峻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睁眼扫向四周。 当目光定格在依鹿棠惨白侧脸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被一层寒霜覆盖。 女孩正噙着泪包,贝齿咬着灰粉的唇瓣。 似乎受了好大的委屈。 听到熟悉的声音,依鹿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落寞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喜悦。 “洛伦佐,你醒了...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随即,她急忙站起身来。 一阵天旋地转,洛伦佐严峻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 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直到意识溃散,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第040章 这就叫耍流氓了? “砰——” 依鹿棠混沌之际,只听见前方传来洛伦佐焦急地声音。 “小鹿!” 再次睁开双眼时,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浓郁的消毒水味。 她的手上扎着吊针,正输着补充能量的葡萄糖吊瓶。 “你是傻子吗?依鹿棠。”耳边传来一声低沉地斥责声。 她转过头,与坐在病床边的洛伦佐目光对视。 “洛伦佐..你醒了..醒了就好”她嗡动的唇瓣有了些许血色,意识却还是有些朦胧。 ”好个屁!” 洛伦佐眼眶周围带着浅青色,原本英俊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憔悴。 他粗声粗气地揶揄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这么个小身板还敢给老子献了血,活该你晕倒。” 依鹿棠轻轻咬着嘴唇,嗫嚅着说道:“我……我是太担心你了,所以...” “哼,谁要你担心。”洛伦佐严肃的表情稍缓和了一些:“反正在外人眼里,我们也不过是朋友而已。” 小女孩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她眨巴着鸦羽般的睫毛,噙着一层雾气的眼眸懵懂的问道: “难道我们不是吗?” 洛伦佐喉咙滚了滚,莫名的又烦躁起来。 笨死了。 真是不挑明就听不懂是吧。 “依鹿棠,你故意想气我是吧,嘶——” 他突然牙关紧咬,垂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洛伦佐!” 依鹿棠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慌乱而急切。 扎着针头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医生说了,你不能再激动了,不然伤口又会撕裂的。” 洛伦佐皱着眉,面色不悦地抬起了头。 能让他激动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撬动他敏感的神经。 彻底将他的防线拉扯得摇摇欲坠。 可这个女孩,还一副没有开窍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十八年是怎么长大的。 “我也不想激动,但是你说的话,我不喜欢。” 洛伦佐褐色瞳孔盯着她,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声音沙哑: “要是不想我激动,就说点我爱听的。” 依鹿棠愣住片刻,小手收了回来。 “那...你想听什么。” 洛伦佐不经意勾了一下唇角,眸底炽热。 接着猛地抓住依鹿棠的手腕放在嘴边,毫不犹豫对着细葱白嫩的手指咬了一口。 指尖瞬间传来剧痛,依鹿棠猝不及防,疼得哼唧出了声:“啊!” 娇嗔的嗓音软糯清甜,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少年脊梁猝然传来一阵酥麻感。 骨髓里的东西开始震动膨胀。 似乎,它正在慢慢开花。 真想吃掉她啊。 滚烫的喉结上下翻动了几下 依鹿棠娇滴滴地抽回手,嘟起嘴巴连连呼气。 “你咬我做什么啊,疼死了..呜呜。” 洛伦佐大手捏住依鹿棠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收缩的虹膜倒映着少年怪离的身影。 ”你刚才的叫声,我爱听。” 他声音哑的厉害,呼吸也加重了几分,温湿的热气喷洒在肉嘟嘟的小脸上 再懵懂的人也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你,你耍流氓!”依鹿棠耳垂的红意往脸上蔓延,苍白的脸庞露了粉。 少年褐瞳露出痞笑,隐忍着舔了舔唇:“这就叫耍流氓了?那你是没见过我比这更流氓的时候。” 蛊惑的声音伴随着氤氲的呼吸,勾人又撩拨。 “想不想现在见识一下呢,小鹿?” “不要,我不要!” 依鹿棠两只手抓着洛伦佐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拉,逃离了禁锢。 “你别这样,这里是医院!”挣脱束缚后的小姑娘耳根泛着红,小手拍打着病床。 她的胆子似乎真比以前大了许多,也敢开始对洛伦佐叫嚣。 少年嘴角噙着变态的笑。 他微眯起眼,视线落在被他惹怒的小姑娘身上,莫名感到愉悦。 他发现,好像越来越喜欢看到依鹿棠生气的样子,仿佛从中找到一种独特的乐趣。 “哎,先生,你怎么在这呢!” 一名护士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责备和担忧。 “你二次撕裂才做完手术,得在病床上休息,怎么能到处乱走呢?等会还要做检查呢。” 腹部刺伤出血,还二次伤口撕裂,居然敢带着伤到处走动。 护士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生猛的人。 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便进来准备搀扶洛伦佐起身。 “别碰我!” 洛伦佐拒绝了护士的帮助。 手术伤口依然隐隐在作痛。 他咬紧牙关,面不改色地挪动着身体站了起来。 其实,他也是强撑着身体来这个病房的。 依鹿棠晕倒后,布兰温和平采丽把所有事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洛伦佐一心都扑在她身上,不想跟他们多计较,直接叫布兰温把平采丽打发走了。 病房内,洛伦佐站起身,脸上虽有病容,却依旧不减威严逼人的气势。 他俯视着病床上的依鹿棠,霸道式命令着。 “结束了,来我病房照顾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照顾他,意味着又得错过进寝室的时间了。 依鹿棠修地瞪大了圆眼:“我明天还得上课呢!” “你第二天再去不就行了吗!”洛伦佐压根不想管她愿不愿意,摁住她的肩膀,口吻不容置喙:“最好别想着偷偷溜走,要是被我发现了,你知道我的厉害。” 啊啊啊!这人怎么总是这么跋扈啊! 难道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依鹿棠气得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却也不再说什么。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眼睁睁地看着洛伦佐勾着唇角离开病房。 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那轻微的时针走动的滴答声。 依鹿棠抬头看向时钟,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 距离她来医院已经过了10个小时了。 对。 来医院。 她是送罗娜来医院的。 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第041章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依鹿棠取下针头后,第一时间去了罗娜的病房。 罗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臂和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罗娜的妈妈齐鸢坐在床边,满是担忧和心疼。 她眉头紧紧皱着,眼睛红肿,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孩子,你受苦了。”齐鸢声音沙哑,轻轻握住罗娜的手,手在微微颤抖。 罗娜背靠在床上,没有回应,似乎早已对齐鸢的安慰免疫。 直到依鹿棠走了进来,罗娜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容。 “鹿棠。”罗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罗娜,你醒啦!” 依鹿棠快步走到病床前。 罗娜脸色暗沉,看见依鹿棠却立马有了光。 随即泪包满眼,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说道:“对不起,鹿棠,你送我的发夹,被她们..她们给弄坏了...” “没关系的,罗娜。“依鹿棠轻声安抚着她:“你不要难过,坏了一个,我就再重新送你一个就好啦。” 乖巧的懂事的她转头礼貌地给齐鸢打着招呼。 “阿姨您好。” 齐鸢注意着面前这个和罗娜交流的漂亮女孩。 “你是?”身形瘦弱的她站起了身,茫然地看着依鹿棠,又确认了一遍:”你是送罗娜来医院的同学,对吧?” 依鹿棠秀气的小脸点了点头:“是的阿姨。” 齐鸢忍不住又落下泪来,立马跪了下来。 “谢谢你,孩子,谢谢你...” “阿姨,你别这样...”依鹿棠瞠目,赶忙伸手去扶齐鸢。 齐鸢在依鹿棠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感激,语气激动:“孩子,你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罗娜睁着眼睛,声音虚弱:“妈,你别这样,会吓到鹿棠的。” 依鹿棠轻声说道:“阿姨,罗娜是我的同学,和我又都是华国人,帮助她是应该的,只是...” 她想起学校那个无法无天的拉坦,不禁有些担忧。 “只是我能力有限,班上那些欺负罗娜的同学,我也拿她们没办法...”她微微低下头,神情无奈。 齐鸢深吸一口气,眼皮频繁眨动着:“我知道,罗娜在学校一直都和同学们相处不愉快。”她握着罗娜的手,眼神无奈的看着依鹿棠:“算了,孩子,阿姨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有些人,我们母女都得罪不起,能躲就躲吧。” 听到这,罗娜缓缓地低下了头,睫毛微微颤动,唇角向下撇去。 “阿姨,这次的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吗?你应该去找老师讨个公道才行啊。” 依鹿棠有些不解。 齐鸢看着依鹿棠,眼中满是苦涩:“孩子,你不懂,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权没势,去找老师又能怎么样?万一惹恼了那些人的家长,我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孤儿寡母。 依鹿棠感觉皮肤都在颤栗。 她俨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处境。 从前的她,似乎和罗娜没有区别。 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 她有裂痕的世界,才开始渗透进了光。 少年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的生活。 如果没有他,是不是也和罗娜一样,在黑暗中茕茕孑立承受着肆虐地欺凌。 依鹿棠出着神,直到齐鸢开了口。 “哎,好孩子,今天真的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来照顾就行了。” 她回过了神,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罗娜。 “那好吧,阿姨。” 此刻的她,心心念念着另一间病房里的洛伦佐。 临走前,她拉过罗娜的手:“罗娜,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你的。” 等她离开病房后,齐鸢坐在罗娜的床边,长叹了一口气。 “娜娜,你有画画的天赋,一定不能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入校机会,为了妈妈,也为了你自己,我们再忍忍,好吗? 罗娜蜷缩着身体,低着头紧闭着双眸。 身上的痛再怎么痛,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忍。 她还需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还未来得及享受阳光的轻抚,就又被厚重的阴影重新笼罩。 —— 依鹿棠来到病房,竟发现少年并没有在病床上。 她心底陡然有些慌乱。 “洛伦佐?” 一种不安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心像无数只小虫啃噬。 脑海中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 甚至幻想着洛伦佐病情突然恶化,或者遭遇了什么意外。 “洛伦佐!” 她再次大声地在病房里呼喊着少年的名字,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哗——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 洛伦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敛目,抬手掏了掏耳朵:“干嘛叫我名字这么大声,我在走廊里都听见了。” 依鹿棠顿时泪水夺眶而出,轻音微颤:“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被医生拉去做手术了。”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可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干嘛?你怕我死啊?” 依鹿棠狠狠瞪了他一眼,哽咽着说道:“对啊,怕你死。” 说着,她的拳头轻轻捶在洛伦佐的胸口:“不然我的血就白献给你了。” 洛伦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伸手握住她的拳头,语气柔和起来:“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依鹿棠吸了吸鼻子,闻到洛伦佐身上清冽的烟草味。 “你..你是不是出去抽烟了?” 才做完手术就抽烟。 这身体他到底还要不要了! 他耸耸肩:“在病房里太闷了,我就出去透透气,顺便抽了一根...” “洛伦佐!”跺着脚,娇滴滴的嗓音提高了音量。 “你才做完手术,怎么能抽烟呢!” 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我就...”小女孩哪懂的如何威胁人。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依鹿棠的威胁毫无震慑力,可娇嗔的模样却让洛伦佐的心化了几分。 “想关心我就直说。” 他抬起粗粝的手掌摩挲依鹿棠的下巴,眼神缱绻温柔,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但别说不想理我。” 第042章 宠吧,你就宠着她吧 病房内,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情愫。 依鹿棠有些发怔,只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停怦怦跳动。 “发什么呆呢?傻乎乎的。” 洛伦佐用手指弹了一下依鹿棠的额头,绕过她走进了病房。 “额,好痛。” 小姑娘回过神来,双手摸着额头,忍不住撅起嘴嘟囔起来:“手是铁做的吗,下手这么重。” 洛伦佐坐在病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站在门前的依鹿棠。 “你是土拨鼠吗?还站在那干嘛?过来啊。” 依鹿棠撅着嘴,巴掌大的娇俏小脸一脸不悦,赌气不愿意搭理他。 “怎么,你还真不理我了?“ 依鹿棠双手抱在胸前,肩膀一耸一耸:“哼!我献血给你,你居然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的血也跟着遭罪!“ 洛伦佐弯唇咧起笑。 这又是什么时候自创的“小鹿理论” “那你要我怎么样?“ 三米远的距离,仿佛隔出了两个世界。 洛伦佐坐在这一头,目光定定地落在对面的小姑娘身上。 依鹿棠一脸认真,挺直了小小的身板,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没有出院之前,你不能抽烟,不能不按时吃饭,更不能……”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手指戳在唇边,努力回想还有哪些禁忌。 “对啦!”她眨巴眨巴眼睛:“更不能随便生气!” 小姑娘声音清脆软糯,每一个字都直直地撞进洛伦佐的心里。 他无奈嗤笑:“就这些? 依鹿棠双手握成小拳头:“不然呢!” 这三个条件看似简单,但在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行吧。”洛伦佐竟然洒脱的答应了下来:“看在你为我献血的份上,我就勉强听你的。” “真的,没骗我?”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这小没良心的。”他眼底眸光微转,嘴角掀起浅浅弧度。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说。 这话有些过于暧昧了。 一霎那,依鹿棠感觉太阳穴嗡嗡直跳。 脸上又开始微微有灼热感。 ”哗—— 布兰温提着两盒便当横冲直撞地打开了病房门。 “哎哟,小不点儿,你怎么站在这呢。”他差点没注意到门口脸红的小姑娘:“要不是我眼神好,差点把你撞飞了。” 依鹿棠也被突然驾到的布兰温吓了一跳,鸦羽睫毛轻颤几分。 “你好啊,布兰温。” 小姑娘礼貌地跟着布兰温打了个招呼。 看着到来的不速之客,洛伦佐慵懒地往后一靠,脸色有些不悦。 “你不是说今晚想去陪平采丽吗,怎么又回来了?” ”平采丽那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叫一个泼辣,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疯起来连我都不放过,拳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提到平采丽,布兰温更来了精神。 “她被你轰走,直接把气发在我身上,我可安慰了好久,结果送到家就把我踹了出来,连口酒都没给我喝一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把便当放在了靠在窗户边的桌子上。 “想着你还没吃东西,这不买了点给你送来。” 洛伦佐的眼神略过布兰温,开始牢牢锁定着依鹿棠。 “过来。” 带着毋庸置疑的决然命令着。 布兰温:“...” 他刚才说的,洛伦佐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依鹿棠绷直着身子,尴尬地看了一眼动作停滞在半空的布兰温。 “过来啊,陪我一起吃饭。” 洛伦佐缓缓地从病床上下来,语气有些许不耐烦。 依鹿棠迈开脚,小心翼翼踱步来到桌子旁,跟着洛伦佐一同坐了下来。 洛伦佐拆开便当的包装,递给依鹿棠一盒。 “饿了没,先吃这个吧,这个味道好一点。” 被晾在一边的布兰温站在桌边,小声嘟囔着:“佐,我也没吃...” 洛伦佐抬起头。 “你是小孩啊?没吃就自己再去买一盒不就行了” 布兰温自讨没趣,连忙给自己找台阶。 “啊,我突然想起刚才路过,看到一家泰餐开着门,我还是去吃那家吧!” 他不算饿,倒是吃狗粮吃饱了。 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依鹿棠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对他也太凶了。” 洛伦佐挑了挑眉,语气虽淡,却极具威胁性:“你要是这么没眼力见,我也一样对你凶。“ 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说好了的,没出院之前,你不能随便生气的。” 小姑娘也懂得了举一反三,连忙拿刚才两人约定好的说事。 “我可以不生气,但你至少也不能踩我的底线。” 她呆呆地看着洛伦佐:“我什么时候踩你底线了?” 洛伦佐眸子一沉,眼神晦暗不明:“你认了个弟弟,你忘了吗?” 突然冒出来的男生,还娇声娇气地喊着她“棠棠姐姐”。 他查过依鹿棠的资料,家庭成员里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心中不禁又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弟弟,只是我爸爸以前朋友的儿子。”要不是之前的误会,她也许不会跟言深弋有交集吧。 少年舌头顶腮:“我管是谁的儿子,反正我不想看到你身边有其他男人,不然,我见一个,揍一个。” 依鹿棠噤声。 她知道洛伦佐的厉害。 他说要揍,那肯定就是下了死手的揍。 “听到没有。” 洛伦佐打了个响指,面色阴沉地再次警告着小姑娘。 “嗯...我知道了。” 依鹿棠乖乖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他让她这么做,那她便照做就是了。 只要洛伦佐不动怒,身体才能更快恢复过来。 这样,她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好了,吃饭吧。” 女孩温顺的模样让他很满意,嘴角弧度逐渐明显。 依鹿棠打开便当,映入眼帘的是奶油焗孢子甘蓝。 救命!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她的华国胃可受不了这样的饭菜。 “怎么了?”洛伦佐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轻声问道。 依鹿棠抿紧了嘴唇,没有出声回答。 她缓缓拿起勺子,还是坚持吃了一口。 一股难以下咽的味道瞬间在口中爆裂散开。 啊,好难吃... 感觉食材在嘴里把她痛殴了一顿。 她的眉头紧皱,五官似乎都挤在了一起 良好的教养让她强忍着不能吐出来。 可扭曲的表情还是被洛伦佐精准捕捉到了。 “怎么了,不好吃?” 洛伦佐熟练地拿起叉子,将通心粉叉起。 “要不要吃我这份?”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不用了吧,我能吃...” “张嘴。”洛伦佐根本不管她的反应,直接霸道地说了一句。 叉子上的通心粉递到了依鹿棠嘴边。 拗不过洛伦佐的强硬,她只能张开樱唇,含住咀嚼。 刚一入口,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掩住了嘴巴,连忙另一只手拿起餐巾纸,把通心粉吐了进去。 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吃啊? 白人饭的味道,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一言难尽… 洛伦佐皱眉:“你这什么表情?” 他重新拌起一勺通心粉,放进了嘴里品尝。 “有那么难吃吗?” 依鹿棠捂住嘴,摇了摇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紧。 洛伦佐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是不是吃不惯?” 本来做完手术后,医生就要求饮食清淡。 作为长期生活在华盛顿的布兰温,自然而然地买的是符合他口味的食材。 可他忘了,面前的小姑娘,是华国人。 依鹿棠再也忍受不了嘴里奇怪的味道,眨巴眨巴眼点头承认了。 “以后不喜欢任何事,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总是自己忍着。”洛伦佐脸色一沉,把奶油焗孢子甘蓝放在了一边,浓眉紧皱地看着愣神的小姑娘。 “在我面前,你没必要总是委屈自己。” 依鹿棠身子陡然僵住。 少年没注意到她的眼神骤然明亮,胸腔像有无数只蝴蝶振翅,为他哗然。 她早已渐渐习惯了隐忍。 唯独他,似乎也只有他,从来都不避讳她的任何脆弱。 洛伦佐说完就放下叉子,拿起手机,拨通了布兰温的电话。 “布兰温,你带的食材不合她的胃口,刚你不是说去吃泰餐吗?给我带一份回来。” 呲—— 正开车的布兰温从蓝牙里接到洛伦佐的吩咐,猛地踩下刹车。 电话那头很快挂断了。 “搞什么?!”布兰温忍不住咒骂一声。 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给他的小公主再去买份饭。 妈的,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两人play的一环了。 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洛伦佐,宠吧,你就宠着她吧! 第043章 精神寄托 依鹿棠每天下课或者没课的时候,都会“被迫”来医院照顾洛伦佐。 有她的陪伴,洛伦佐恢复的很快,罗娜也提前出院了。 两周后,洛伦佐出院了。 一切尘埃落定,依鹿棠也终于能放下心,安安心心地去上课了,并且答应洛伦佐,下午放学来他家里看望小狗。 送小朋友到了学校后,洛伦佐先回了趟别墅。 推开门后,小狗很快就认出了他。 它欢快地向他奔来,围着他不停地转圈,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洛伦佐这才惊觉,两周没见,小狗长大了不少。 可仔细一看,小狗身体还是有些瘦弱。 洛伦佐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小狗的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你被布兰温照顾的还不错,只不过,还是太瘦了,怎么跟那只小鹿一样,光吃不长肉呢?” 小狗似乎听懂了男主的话,它不停地用头蹭着他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洛伦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小家伙和依鹿棠越长越像了。 一想到依鹿棠那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还有她笑起来时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眼角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依鹿棠就跟这只小狗一样。 对比之前,对他主动多了。 甚至还知道关心他身体,主动给他喂药和换药。 俨然就像个小媳妇。 叮—— 布兰温弹来一条消息。 BlanwenStar:【佐,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你和乍仑先生见面了。】 随即,又发来一个定位地址。 他看了一眼,转头去衣帽间挑选好衣服,又重新收拾了一番。 住院这几天,他可算是真正的蓬头垢面。 出门前,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感受着它柔软的毛发。 “嘿,小家伙,我现在要去忙了,等我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洛伦佐轻声说道。 小狗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不舍,尾巴轻轻摇晃着。 “好了,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洛伦佐笑了笑。 就像依鹿棠一样,乖乖地等着他吧。 —— 山围四野,云遮阳半。 在暹域边境的一处深山,悠然的钟声不断回荡在广袤的苍穹之间。 几只棕头鸥俯冲而下,盘旋在大山之间。 阳光洒落在天青铜佛像和阶梯之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山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拂过洛伦佐的身躯。 他抬头看向高处,硕大的佛像高耸入云,仿佛冲破天际,与苍穹融为一体。 巨香矗于香炉,烟缕袅袅升腾。 “听阿丽说,你被一个叫差瓦里小子暗算受伤,今天才出院。” 香炉边,身穿黑色西装的乍仑·拔达逢手举三根礼佛香,虔诚地对着大佛鞠了一躬。 “那个人,我已经让阿丽去解决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暹域了。” 洛伦佐身着黑色衬衣,黑色墨镜将他的神情半遮半掩,身姿笔直地站在拔达逢旁边,语气沉稳:“谢谢乍仑先生,其实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黑色衬衣反射出微微的光泽,更凸显冷峻。 “真是客气了,洛伦佐。”侧对着的乍仑·拔达逢鞠躬完第三躬,把礼佛香插进了香炉,转头看向洛伦佐。 “我答应了甘比诺阁下,不能让你在暹域出事,如今在我地盘发生这种事,我理应出来解决才对。” 来暹域这段时间,这还是乍仑·拔达逢第一次替他出面解决麻烦。 他的目光越过乍仑·拔达逢,落在了天坛阶梯边的两个身影上。 那是拔达逢的两名保镖,他们神情严肃,警惕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过,洛伦佐,我今天找你,不仅仅也为了这件事。”乍仑·拔达逢唇角扯平唇角,缓缓地走上前。 “我的线人来报,卡洛·阿贝尼的人收到风声,知道你是诈死,已经派人在东南亚这边打探你的消息了。” 原本明亮而炽热的阳光,渐渐被厚厚的云层阻断。 风依旧在肆意地吹着,呼啸着撩动着洛伦佐的衣角,吹拂着发丝,仿佛永不停歇。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洛伦佐高大的身躯站在阴霾里,蹙眉不语。 “虽然我能暂时保住你在暹域的身份不泄露,但还是建议你,最好一个月内尽快换个身份,去一个更隐秘的国家躲一躲。” “一个月...” 洛伦佐挑起唇角,既像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在苦笑。 他曾经捡到一束光。 原以为可以好好珍藏。 却没想到日落还没到,就要还给太阳。 再一次抬起头,他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尊大佛。 钟声回荡在天穹,悠扬而深远。 大佛高耸入云,巍峨壮观,屹立在那里,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主宰。 “乍仑先生,这是你们这里的人,信奉的佛吗?” 乍仑·拔达逢微愣怔一秒,随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我们信奉的是佛教,就像甘比诺家族信奉的天主教一样。” 不。 那是父亲。 他本就是一个无神论者。 信仰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高位者对于低位者的掌控罢了。 “那华国人呢,他们也信吗?” 连他自己问出这句话时,都惊讶了几分。 缓过神,看着感到意外的乍仑·拔达逢,两人对视一眼,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在华国,佛教经过长期的传播和发展,已深深融入社会和文化之中,甚至比我们国家更加久远。” “华国人不仅拜佛,甚至还要拜菩萨,他们有很多重要节日,每逢过节,便会去各个寺庙烧香,听说,有时候来烧香的人太多,寺庙的门槛都会被踩破。” 乍仑·拔达逢虽不知洛伦佐为何会提及华国人,但依旧耐心地解释着。 “是吗?” 洛伦佐漠然地看着乍仑·拔达逢,语气轻缓。 “为什么你和华国人都信它呢?你们真能觉的,它能保佑到你们?” 乍仑·拔达逢又笑了。 “其实,我们拜的不是佛,拜的是心安”乍仑·拔达逢动了动喉结。 “没有得到想要得到,得到又怕失去,拜的无非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求的是欲望,拜的是恐惧。“ 佛教的参拜。 天主教的弥撒祷告。 原对洛伦佐而言,似乎一样。 但现在听起来,好像又不太一样。 “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何还要自欺欺人?”洛伦佐的话青涩又锋利。 “精神寄托。” 乍仑·拔达逢笑僵在了脸上,眼尾带着细纹,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有精神寄托,就代表对人生还有希望,如果不拜佛的话,说明,对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更或者..” 乍仑·拔达逢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感慨。 “自己已经有能力,做自己的佛。” 缥缈的云朵悠悠飘散,光线须臾间洒落在佛身之上。 洛伦佐不经意地望去,眼睛却蓦地被一道耀目的强光射到。 他眉头微微皱起,只好匆匆闭上了眼。 第044章 虔诚的供奉着她的名字。 片刻后,洛伦佐睁开了眼,烟雾缭绕间,乍仑·拔达逢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 冰冷的褐色眼瞳直视着乍仑·拔达逢。 “没什么,只是你们对于佛教的理解,倒是让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不过...” 洛伦佐嗓音浑浊沙哑:“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既然在暹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还能麻烦乍仑,替我再解决一个人吗?” 乍仑·拔达逢眯了眯眼,与洛伦佐对视着。 “只要你提,我能办的自然会去办到。” “你的侄女——玛纳·拉坦。”洛伦佐平静地说道:“我希望,她不要再出现在格罗国际学校。” 乍仑·拔达逢一顿,面色凝重:“拉坦这孩子怎么了?” “她私底下和暹域暗网的人联系,把自己不喜欢并且背景普通的学生迷晕卖给他们,这件事,乍仑先生你应该是清楚的吧?”洛伦佐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 乍仑·拔达逢皱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件事,他当然知道。 不仅知道,他还特意提醒过自己的妹妹,要好好规劝拉坦,不要在学校做这种事。 可他们一家人从小就溺爱拉坦,再加上妹妹和妹夫跟着他做一些灰色产业,导致拉坦也悄悄学着积累一些隐形关系网。 没想到现在这件事还是暴露了。 只是,他不明白,拉坦只是在学校做这种事,怎么会把洛伦佐牵扯进去。 “洛伦佐,拉坦她年龄小,做事难免有不到位的地方,这件事,我会好好地教育她的,以后在学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乍仑·拔达逢脸色阴沉地说着。 洛伦佐冷冷地看着他,咬着牙:“年龄小?这能成为她胡作非为的借口?” “她在学校做的事,可不仅仅是人口买卖那么简单,在我知道你是她舅舅之前,就已经收集到她的部分犯罪证据了,说实话,她退学,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少年话里有话地暗示着。 乍仑·拔达逢冷静地凝视着洛伦佐。 他深知甘比诺家族的人,都是狠角色。 而洛伦佐更是继承了甘比诺家族的基因和传统,有着比他父亲更为狠戾和果断的性格,以及超越其年龄的出色谈判技巧。 今天来”请求“自己办这件事,并不是来征求他的意见的。 不管拉坦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洛伦佐,洛伦佐只是提出从学校退学,就已经是给乍仑·拔达逢很大的面子了。 乍仑·拔达逢的声音弱了下去,凝视着他:“行吧,洛伦佐,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说完,乍仑·拔达逢手臂一挥,带着两个手下从阶梯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三个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冗长的阶梯末端。 洛伦佐看着乍仑·拔达逢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也明白,提出这个要求,无疑是得罪乍仑·拔达逢。 可在离开暹域之前,这个隐患必须替依鹿棠解决了。 风依旧在吹着,仿佛想要吹走刚刚紧张的气氛。 洛伦佐伫立在原地,钟声又一次沉重地敲响。 他缓缓地再次仰头,望向那尊高大庄严的佛像,喃喃自语着:“信仰,精神寄托,依鹿棠,小鹿....” 他本无信仰,却在心里虔诚的供奉着她的名字。 阳光洒在他立体的脸庞上,映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却无法驱散他墨镜下眉宇间的愁绪。 他蹲下身。 关于如何保存这一缕光,他坐在石板上,想了许久许久。 —— 这几天依鹿棠继续待在画室画画,可罗娜却再也没有来过。 依鹿棠也去班上找过她,可罗娜却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依鹿棠。 她也觉的很无奈,为什么罗娜出院后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画室练习完后,与洛伦佐约定的见面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 刚从画室教室低头走在走廊时,小姑娘迎面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她慌张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清冽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棠棠姐姐,好久不见。” 抬头,依鹿棠才看清来人,原来是言深弋。 少年面庞线条柔和,眉眼之间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他用中文和依鹿棠交流着。 “这几天都没怎么在学校碰见你,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吧...,不算很忙。”依鹿棠瞪大了眼睛,睫毛扑腾扑腾地闪:“可能是我们的上课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就没机会碰面吧。” 听到这,少年唇角扯了扯:“棠棠姐姐,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放心,我不会给吕阿姨告状的。” “什么?”依鹿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其实你这段期间,是不是都待在医院,陪那个叫洛伦佐的外国人?” 他心里都清楚。 那天在医院,他就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依鹿棠。 此时,面对少年直截了当地戳穿她内心的秘密,依鹿棠不禁有些慌张。 “你怎么知道?” 这个少年似乎总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这让依鹿棠感到一丝不安。 戴着眼镜的少年,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落在依鹿棠脸上:“其实我不知道,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想到你又承认了。” 又被这他套话了! 依鹿棠心中暗自懊恼。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城府却深的可怕。 依鹿棠犹豫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低头轻声承认道:“好吧,这几天我确实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他……毕竟,他受伤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 言深弋忙不迭地打断了她:“棠棠姐姐。” 她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对上言深弋。 他皱着眉头,神色逐渐严肃:“看到出,那个外国人不像是学生,你到底,是在哪认识他的?” 第045章 看来你还是太单纯了 “我...” 依鹿棠嘴唇微微颤抖着,欲言又止。 真的要告诉他吗? 言深弋深吸了一口气,“吕阿姨回国前将你托付给我,希望我能照顾好你,我也只是担心你,才会这样问你。“ 他俯下身,双手稳稳地握住依鹿棠瘦弱的肩膀,态度言辞诚恳。 “棠棠姐姐,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戒备,好吗?” 依鹿棠愕然地看着他,眼神微微闪烁着。 告诉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那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别告诉我妈妈。” “好,我答应你。”言深弋郑重地点了点头。 听到他应声后,依鹿棠才开口讲述了与洛伦佐相识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 听完后,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如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依鹿棠:“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言深弋微微一笑,语气坚定。 “放心吧,棠棠姐姐,我会守口如瓶的。” 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依鹿棠的肩膀。 依鹿棠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似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不过。”言深弋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棠棠姐姐,你真的,了解他吗?” “什么?”小姑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就想知道,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言深弋似有深意地问着。 依鹿棠愣住片刻。 这个,她倒是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似乎洛伦佐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身份。 哪怕是说到关于妈妈的事,他也是略微淡淡地说了一嘴。 见依鹿棠茫然的样子,言深弋心里有数了。 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并不是无坚不摧。 那么他还是有机可乘的。 虽是第四次见这个小姑娘,可他就是越看越亲切,越看越喜欢。 说不定,还真的可以考虑假戏真做。 “你还是太单纯了,棠棠姐姐。” 言深弋压低着嗓子继续说着:“像他这种老外,如果身份不明,多半都是从国外犯了事,才会跑到暹域这种地方躲起来的。” “犯事?” 依鹿棠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开。 “对,犯事。”言深弋语气微顿。 “哪怕不是,你看他又沾赌,又非法赛车,并且还身份不明,你见过他工作吗?更或者,他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你都清楚吗?” 依鹿棠眼神晦暗,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她不清楚。 她什么都不清楚。 可就是傻傻地相信他所有的话。 “吕阿姨跟我说过,你在国内成绩优异,而且懂事又孝顺,说实话,像你这样单纯的好女孩,不应该跟这种来路不明的外国人待在一起,对于你而言,实在太危险了。” 言深弋的语气很柔和,可句句都对着洛伦佐有的放矢。 “所以,棠棠姐姐,在吕阿姨还没发现你和这种人认识之前,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别让阿姨像我一样,担心你的安全。” 言深弋眼底噙起一抹笑,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架在了依鹿棠的肩膀上。 明明是二十多度的天气,可依鹿棠还是感到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她身子一缩,低喃着看着言深弋。 “其实,那个外国人能保护你,我也一样可以。” 言深弋俯下身,笑似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能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呢?” 少年抑扬顿挫的语调,如同暗夜中的魔咒蛊惑着依鹿棠。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嘴唇紧抿,慌乱地垂下眼眸,脑袋也不由自主地埋了下去。 “不用了吧...深弋,我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而且,你也比我小..按理说应该我...” 依鹿棠一边说着,一边挣脱想向后退去。 “那刚好啊,我正好可以这细微的年龄差距,多照顾你一下。” 言深弋微眯起双眸,打断了她的话,手劲也更加地用力。 “反正总有一天,言阿姨也会让我们互相多了解的,还不如现在,我们多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 少年的话诡异又暗藏深意,听的依鹿棠云里雾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总有一天...” 言深弋到底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她越听越迷糊。 言深弋黑瞳略过她,直到看到走廊里的黑影,狭长的眼眸中透露出扭曲的光:“姐姐,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以后你一定会明白,选择我才是对的。” 越说越离谱了。 “不要这样...深弋,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依鹿昂奋力扭动着娇小的身躯,想要脱离他绷紧的臂膀。 “你放开我,好不好..”依鹿昂的声音已经颤栗。 原本她以为言深弋是一个彬彬有礼,温柔敦厚的小弟弟,没想到却有这么偏执的一面。 走廊的前端,几个女生看到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都忍不住侧目低声议论着。 “先别往后面看,那边有个帅哥!” 一个女生用手捂住嘴巴惊讶道。 “哪啊哪啊,嗷,看到了,老天奶,真是四套减三套,帅的有一套,这鼻梁简直比我垫的都高!”一个女生眼睛几乎看的走神。 “哎哎哎,他是不是朝着那两个人的方向在走啊。”另一个女生说道。 “好像是啊,他们认识吗?”其他女生也纷纷好奇地猜测起来。 然而,这一切的议论在身影走到走廊末端时戛然而止。 只见黑色身影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拽开抓着依鹿棠不放的言深弋,一脚把他踹开。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言深弋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到身后的墙上。 “你眼睛瞎了?低沉阴冷的声线从洛伦佐薄唇吐出。 ”没看到,她不想被你碰吗?” 少年雄浑的臂膀揽住依鹿棠,贴紧自己坚硬的胸膛,恣睢的目光冷睨着被踢的皱眉的言深弋。 远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快看快看,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那不是油画一班的依鹿棠吗?” “我靠,两个帅哥争一女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046章 小姑娘被成功怂恿了 言深弋的眼镜也被这股推力瞬间飞脱而出,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此刻,他的眼神异常诡异。 原本应该充满愤怒的眼眸,却透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冷静与邪魅。 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似乎在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暴力。 洛伦佐大掌盈盈一握,便把依鹿棠的细腰都包裹住了。 “洛伦佐!这里是学校,你别伤害他,他只是和我在聊天而已...” 依鹿棠在洛伦佐怀里,娇声娇气地劝阻他。 洛伦佐占有欲爆发,目光凌厉地低垂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说的什么? 依鹿棠无端微微晃了下神。 “咳咳...”一旁的言深弋捂着被踢到胯骨咳嗽了起来。 洛伦佐在USMC时,MCMAP就是黑带段位。 虽然言深弋身形高大,但体型上还是偏瘦。 洛伦佐仅仅一脚,他的胸口就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只觉一阵沉闷,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深弋,你没事吧。” 依鹿棠看出言深弋伤的不轻,顾不上脸色阴沉的洛伦佐,便想去查看言深弋的伤势。 “你干什么?依鹿棠。”洛伦佐低声发狠,把想脱离掌控的女孩给拉回了胸膛:“你也想被我收拾是不是?” 居然敢在他面前心疼别的男人。 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洛伦佐,你松手,你快松手。”她又看见言深弋咳嗽了几声,“他没做错什么,你干嘛要打他。” 依鹿棠双手不停地推搡着洛伦佐的胸膛,眉头紧紧皱起。 洛伦佐语气愈发凶狠:“他碰你,就是错。” “姐姐,咳咳..” 言深弋故弄玄虚地将双手垂在身侧,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是我不好,刚才太激动了,不应该那样对你的,咳咳...” 依鹿棠顿时有些愧疚。 言深弋刚才再怎么激动,也只是情绪上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可现在却因为她,白白挨了一拳,看起来伤势还不轻。 她了解洛伦佐的脾气,只能暂且放下挣扎,对着言深弋不停道歉:“是我不好才对,真的很对不起,深弋..实在对不起。” “你...”洛伦佐刚要说话,却又被依鹿棠硬生生地打断。 “洛伦佐,他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也帮过我好几次忙,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他了。” 小姑娘小手轻轻揪着洛伦佐的衣角,无意识地揉搓着,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祈求。 “你不是带我去你家看小狗吗?”她轻轻吸一下鼻子,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泣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洛伦佐。 “现在我们就去,好不好。” 像吹来一阵春风,冰雪消融。 她在... 对我撒娇...? “你还记得你有只小狗啊。”少年心一滞,手臂一挽,将小姑娘紧紧搂在身侧,嘴角轻扯:“那还去管别的狗做什么?” 言深弋眼角微扬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缓了下来。 你胡说八道说些什么呢!”小姑娘轻轻捶着他的胸口。 果然,毛还是得顺着捋。 见洛伦佐神情缓和了下来,依鹿棠连忙抓住他健硕的胳膊,朝着言深弋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吧,走吧。” 靠着墙的言深弋背上冒着冷汗,轻咳了两声。 狭长的双眼盯着走廊里两人离去的背影,“棠棠姐姐,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我等着,等着你来找我...” —— 洛伦佐驾车把依鹿棠带到了别墅。 这套别墅的格局和风格,都比她亲戚家那套好太多了。 一看就价值不菲。 依鹿棠站在别墅门口,猛地又想起了刚才言深弋问的那些话。 洛伦佐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他好像总是一副不缺钱的样子。 一进门,依鹿棠就看到一只毛色洁白的小狗欢快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小狗那圆滚滚的身体像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迈着短短的四肢,一路飞奔。 依鹿棠惊喜一笑,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可爱的小家伙。 然而,就在小狗即将扑进她怀抱的瞬间,却突然一个急转弯,径直朝着小姑娘身后的洛伦佐奔去。 它兴奋地围着洛伦佐的脚边打转,嘴里还发出欢快的“汪汪”声。 依鹿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啊..它好像真的,更喜欢你了...”依鹿棠喃喃地说着。 “不然呢。”洛伦佐蹲下身,把小狗抱进了怀里,“也不看是谁救了它,又给它吃的,它虽然是动物,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更喜欢我了。” 依鹿棠懵懂地看着他。 怎么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 “饿了没?”洛伦佐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小狗的头,转头看向依鹿棠。 小姑娘摸着自己的肚子。 今天中午只吃了一点,下午也一直待在画室,说实话还真有点饿了。 “有点。” 洛伦佐把小狗放在地下,倾身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那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冰箱里有一些食材,你做中华料理给我吃吧。” “啊?” 小姑娘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会做的只有西红柿炒鸡蛋。 那双刚摸过小狗的手落在依鹿棠的头发上揉了揉,“怎么了?你不会做吗?” 修长的手指略过头顶,又把玩起她前面的刘海,动作轻柔又撩拨。 好痒。 额头细微的触感如同蚂蚁在轻轻爬动,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你们华国女人都很会做饭呢,看来我是想多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谁说我不会的!” 小姑娘被成功怂恿了。 “有手就会的事,手机上的菜谱多的是,看我给你做几道华国的经典菜试试。”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把洛伦佐留在了原地。 少年放松地躺进了沙发,看着不远处百合花般纯净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阵湿热。 他今天再次跟乍仑·拔达逢确认过,他最多能保他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后还没离开暹域,那么于他而言,以及他身边的人而言,都会越来越危险。 他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和这个女孩分享和经历。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里话,那些想要一起共同创造的回忆,都还只停留在脑海中设想。 都会成为遗憾吗? 她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吗? 离开后他们又能安全吗? 这些问题在他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他只是有点贪心,有一点不满足。 想要和她多待在一起。 暹域这座城市永远没有冬天。 就像他现在的人生方向,似乎只能有一个选择。 落地窗外,晚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滚滚热气。 一切美好如同虚幻的海市蜃楼,在那落下的太阳余晖中,即将西沉。 —— 依鹿棠打开冰箱,肉和菜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华国菜需要的佐料。 怎么感觉的是对她有备而来的。 顾不上那么多,她只能打开手机,学着上面的方法做了起来。 不一会,从厨房的方向飘来一阵焦糊味。 砰—— 只听厨房突然又传来一声响声。 连客厅的小狗也被吓到,对着厨房不断地吼叫着。 ”汪汪汪...” 怎么回事。 洛伦佐正想起身去查看,只见依鹿棠耷拉着双手,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身上全是油渍。 “呜呜呜......”小肉脸哭丧着。 洛伦佐赶紧跑过去,一脸懵:“怎么了?” “对不起。”依鹿棠带着哭腔说。 “我把你厨房给炸了......” 第047章 依鹿棠,你故意的是吧? 洛伦佐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瞥了一眼。 这哪里是在做饭啊,简直就是在拆家。 锅碗瓢盆被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洒满了水和食物残渣,一片狼藉。 “让我看看你的手。”他顾不上厨房的情况,仔细查看着依鹿棠的脸和胳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烫到?” “没有,我没事,只是你的厨房...。” 依鹿棠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嘟囔着。 “算了,你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衣服换下来吧,穿我的。” 洛伦佐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来,这顿饭只能他来亲自做了。 小朋友这只手,还是拿来握画笔比较好。 用来做饭,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哦。”依鹿棠点头。 真是太丢人了。 早知道就不逞强了。 来到洛伦佐的卧室,依鹿棠换下自己的衣服洗了个澡,套上了洛伦佐的衬衣。 那衬衣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宽松的长袍,简直大得离谱, 领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她的肩膀上,衣袖长得几乎把她的双手都完全遮住,她不得不把袖子往上卷一卷。 刚想走出房间,她突然注意到洛伦佐的床上有两本很眼熟的书。 她迟疑了一秒,还是来到床边,手指轻轻触碰着书脊,捧了起来。 是《温迪嬷嬷讲述1000幅世界名画》和《世界油画经典》。 洛伦佐也研究油画? 依鹿棠心底泛起一丝异样,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少年总是以绝对的力量和霸道掌控一切,粗暴桀骜,完全跟艺术不沾边。 她很难想象一向张扬肆意的他,也会跟她一样,安安静静地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画布上专注作画。 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依鹿棠没有注意身后,少年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 “叩叩叩。”他用手敲了敲门。 小姑娘轻盈地转过身来,齐耳的短发俏皮地跳动着。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两本书,宽大的白色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她纤细白皙的锁骨和线条。 少年喉咙发紧,连带耳廓一阵燥热,顿时都忘了进来想要说什么。 静谧的房间里,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依鹿棠眼眸清澈如水:“洛伦佐,你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两本书,你也学画画吗?” 话音掷地,洛伦佐只觉得嗡鸣阵阵。 一个惯常杀戮和欺诈的人。 灵魂也早已附着了暴力。 哪懂的去欣赏美好的东西。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在杀了阿贝尼家族成员之前,认识的依鹿棠。 房间的一隅,记忆苏醒,退回往昔瞬间。 第一次看见女孩作画,是在格罗国际学校的那天下午。 太阳西斜,缕缕金丝倾洒进了画室。 依鹿棠坐在画板前,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阳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形成一层柔和的光晕,美的不可方物。 她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轻盈地舞动着,色彩在她的调配下相互交融下,和谐共生。 他好像一个偷窥者,在门缝里小心翼翼的欣赏着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再后来,他就去书店买了这些书。 莫奈梵高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陌生。 他想。 如果有一天,他能和她聊起绘画,至少看起来不会像个傻瓜。 可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快要结束。 如果,她不再有他的庇护,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男人来占有她。 就像今天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胸口滋生着狂热地占有欲。 他无法忍受她对别人展现出哪怕一丝的温柔和关注。 在他的潜意识里,依鹿棠的一切美好都只应属于他一个人。 任何人都别想沾染她一分一毫。 要占有她吗? 要吗? 原本坚守的理智之堤,在汹涌的情感洪流面前,似乎出现道道裂痕,即将崩塌。 ”洛伦佐,你怎么不说话啊?” 天真的小姑娘歪着头,全然没注意到洛伦佐眼神逐渐阴鸷,连带着眼梢潋着薄红。 他带着满心欲念,刚迈开步想要扑向依鹿棠。 哪知小狗不知何时从他身后窜出,一个劲地刨着他的脚。 “呜呜..呜呜...” 他低下头,小狗吐着粉色舌头,无辜地大眼睛盯着他。 可恶。 这小狗,可真是会挑时候。 “啊,你怎么进来了呀。” 依鹿棠甜腻的嗓音惊讶着,放下手中的书,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到洛伦佐身旁蹲下身子。 “小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依鹿棠摸着小狗的头,感受着它的体温。 小狗眨动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听懂了依鹿棠的话,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手指,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哈哈,真可爱。”依鹿棠轻声笑着。 头顶上的眼神逐渐炙热,好似能将周遭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蹲着的依鹿棠突然觉得一阵悬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小鹿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 “你干嘛呀,洛伦佐。” 小姑娘樱唇微张,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为啥要像拎狗一样把她拎起来啊? 淡淡的沐浴液香味,宛如一缕轻柔的薄纱,喷洒在洛伦佐的鼻息间。 他喉咙上下滚动着,眉眼间尽是散不掉欲色:“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危险的撩拨着他的心弦,刺激欲念中最深的瘾。 依鹿棠水瞳一怔,双眼直视着洛伦佐眼尾发红的褐瞳。 危险?哪里危险了。 把她举这么高才危险好吧。 感觉到鼻腔深处传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她吸了吸鼻子,晃动着双腿,想要下来。 “你放我下来,洛伦佐,我又不是小狗,快把我放下来。” 你当然不是了,依鹿棠。 你可比狗可爱多了。 正想着,少年舔了舔薄唇,青灰色筋脉的臂膀微微发力,两人的脸渐渐开始靠近。 他要干嘛? 依鹿棠小脸一晒,樱唇微张,吸了吸鼻子。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从依鹿棠的鼻子里打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洛伦佐的脸上。 “你……” 洛伦佐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还没等他说完,又是一声响亮的“阿嚏!” 第二个喷嚏又毫不避讳地喷到了洛伦佐的脸上。 满脸都是口水的他,脸色逐渐难看。 “依鹿棠,你故意的是吧?” 第048章 乱想什么呢 什么叫兴致全无。 洛伦佐这是彻底体会到了。 他把依鹿棠放回到地面。 “对不起,对不起..” 依鹿棠连忙转身从床头拿纸给洛伦佐擦脸。 他皱着眉头,正想发火。 依鹿棠意识到不对劲,故意连忙转移话题:“哎呀,洛伦佐,我饿啦,饭是不是做好了呀,我去看看...” 说着,便准备转身往外走。 想走? 没门! 洛伦佐气得脑袋一热,伸手就抓住了依鹿棠的后背。 可入手的触感却让他瞬间僵住。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手一松。 只听“啪”的一声打在了依鹿棠的背上。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两人都愣住了。 “洛伦佐!”(????д????) 依鹿棠咬着唇,小脸“刷”一下红了。 她气鼓鼓地伸出手指指着他,唇瓣抖动不知说什么好。 洛伦佐漫不经心地摩擦了一下手指,戏谑挑眉。 “扯平了。” 中央空调的别墅内,凉意恰好袭来,可依鹿棠却觉的自己烫成了火炭。 —— 柔和的灯光洒在大理石餐桌上,一旁的的黑胶唱片正缓缓转动,演奏着古典乐。 是《La Veillée》。 依鹿棠虽心里有气,但耐不住肚子咕咕叫,还是坐在餐桌旁吃了起来。 “还生气呢?” 看着不说话的小姑娘,洛伦佐伸出手,想要摸她那粉嫩的脸蛋。 “哼,认真吃饭,不要动手动脚。” 依鹿棠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将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 呵。 现在她的脾气,怎么比自己的还要大。 他扯了扯唇,起身进了另一间卧室。 依鹿棠嘴里吃着牛排,眼睛却悄悄瞥着洛伦佐走动的身影。 他又想做什么? 依鹿棠刚埋头吃下一口肉,桌子前方传来低闷的”咚”的一声。 一个锃亮的胡桃木盒放在了依鹿棠面前。 木盒色泽深沉,纹理细腻温润,边缘棱角打磨得光滑圆润。 依鹿棠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 洛伦佐眼里带着笑:“怎么,你学画画的,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吗?” 依鹿棠眨了眨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这是Schmincke!” “史明克大师级”的36色Mussini油画颜料,所有学油画的学生梦寐以求想要的套装。 以前爸爸出国回来后给她买过一盒。 只是后来用的差不多,搬家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带走。 小姑娘眼里冒着金光,连刀叉上的黑胡椒粘在嘴边都没发觉。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很难买到的。” 洛伦佐喉结不在意地混动了一下:“很难买吗?我觉的还好啊。” 其实,还是花了一些功夫的。 这属于珍藏版系列的油画套装。 在暹域所有的艺术用品商店都没有这批货。 他只能花了两倍的价钱,让布兰温去国外特定渠道订货,刚好等了一个多星期才拿到。 算是,给她的一个小惊喜。 依鹿棠兴奋地把刀叉放在餐盘上,想要伸手打开看一眼盒子。 “想看吗?”洛伦佐狡黠地勾了勾唇,把木盒高高地举了起来。 “想看,想看。”依鹿棠深黑水润的眸子满是期待,她站起身来,试图够到那个被洛伦佐举高的木盒。 洛伦佐故意使着坏,不让她够着。 依鹿棠脸颊因为急切而微微泛红。 “洛伦佐,你快给我看看嘛,别逗我了。”她娇嗔的声音轻轻挠着他的心,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洛伦佐看着她脸上小花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木盒。 “刚你不说要认真吃饭,不要动手动脚吗?” 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跟她作对。 依鹿棠心里暗自嘀咕着。 但是看在Schmincke的份上,她还是坚持地赔个笑脸:“我刚才开玩笑的呢,洛伦佐,你最好了,让我看一眼嘛。” 垂眼看着她双手合十撒娇的样子,乖的像讨食的小猫。 洛伦佐喉咙滚动:“那我现在还能不能对你动手动脚了?” 她怔愣在原地,手中的动作停滞在半空。 只见洛伦佐缓缓抬手,捏了捏依鹿棠粉嫩的脸蛋。 一阵别样的触感传来。 微微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擦掉她嘴边的黑胡椒。 “吃个牛排都能粘脸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洛伦佐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调侃。 这肆无忌惮的撩拨震的她心脏乱跳。 黑胶唱片的音符如缥缈的轻烟,渐渐稀薄,直至最后一丝余音也在空气中悄然散去。 新的旋律从黑胶唱片中继续转动着。 是《G弦上的咏叹调》。 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渗透进她的心灵深处。 她怔愣在那,直到沉重的木盒被放在怀里,才反应了过来。 “过来,我们一起打开看。”洛伦佐坐在了沙发上。 依鹿棠抱着木盒,乖乖地坐在了他的旁边,把木盒放在茶几上。 打开木盒,排列整齐的颜料管,精美的调色板,以及一些辅助工具一应俱全。 “洛伦佐,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呀。” 依鹿棠眼眸弯起一抹甜美的笑意,睫毛轻轻颤动,小心翼翼地欣赏着。 这种东西,对于学油画的学生来说,简直比看到奢侈品更叫人兴奋。 “听说这个颜料画出来的油画效果特别好,就买了。” 洛伦佐压低了声线,手指撑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看着依鹿棠的侧脸。 “你不是刚好要比赛吗?送给你了。” 依鹿棠足足愣了好几秒。 送给她? 身体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某种力量击中了内心。 她是学画画的。 当然知道这款颜料的价格,以及有多难买到。 最重要的,自己随意提及比赛的事,他居然也记在心里了。 片刻,睫毛上浮上几分氤氲的水汽。 洛伦佐注意到小姑娘肩膀在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你?” 洛伦佐眉头微微蹙起,伸手轻搭小姑娘的肩膀,将她转过来。 原本水汪汪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没欺负她啊。 怎么,又哭了。 “洛伦佐...”依鹿棠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大眼盯着他,抽泣着。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第049章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嗯?” 洛伦佐答应了一声,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顺便把她的领口提了提。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还想说话,却被小姑娘娇软的身躯打断。 这个拥抱来的猝不及防。 少年瞬间愣住了。 “谢谢你,洛伦佐。” 怀里的女孩努力地环抱住他的坚挺的腰身,却仍有部分后背空间无法触及。 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胸间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褐眸蕴着潮涌,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你..” 喉咙才挤出一个字,又被怀里的依鹿棠打断了。 “洛伦佐,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才好。” 她眼角泛着红,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是借的,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她抬头,眼角渗出晶莹之色,没入鬓角的发根。 小姑娘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这样有多勾人。 他本就越来越见不得她哭。 现在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化了半分。 “你又再说些孩子气的话了”抬手,滚烫的指腹摩挲着她眼角的泪水。 “如果真想回报我。” 他一顿,喉咙也热的酥麻:“那亲我一口,就算回报了。” 他哪是只想被她亲一口。 分明更想啃噬她的全部。 可他知道自己的兽性大发,必定会给单纯的小姑娘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现在的他,没有未来,甚至背负人命,根本没有资本去给女孩稳定的生活。 他逃脱不了内心深处的审判,去亏欠一个纯洁的灵魂。 单纯的小姑娘果然经不起撩拨 开口后,依鹿棠脸就泛了红,连带着脖子都开始白里泛粉。 本以为她又会像以前一样害羞抗拒,没想到却停止了哭泣,出着神呆呆地看着他。 亲吗? 依鹿棠在认真思考。 在她的世界观里,亲吻,不是一件随便的事。 那是只能对爱人做的事。 可是,她发现,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洛伦佐了。 是习惯他保护的时候...还是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渗入自己的生活时候.. 更或者是更早相识的时候,她就早已心动而不自知。 哪怕他现在不是自己爱人又如何。 只要是喜欢,亲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勇敢一次,依鹿棠。 伴随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蔓延,小姑娘的矜持彻底土崩瓦解。 她吸了吸鼻子,一抹羞涩如涟漪般在眼底荡漾开来。 “那你..闭上眼睛。”女孩声音细若游丝。 “闭眼睛?” 洛伦佐怔愣了一下。 “对,闭眼睛。”依鹿棠脸更红了,眼神也更加慌乱。 “好啊。”洛伦佐扯了扯唇,心瞬间被好奇填满。 这小姑娘又想耍什么花招。 洛伦佐刚要闭眼。 “不能偷看啊!”依鹿棠脸上还挂着泪痕,伸出一只手指提醒他。 “呵,好,我不偷看。” 他轻声应了应,顺从地闭紧了眼睛。 依鹿棠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勇敢一点,就这一次,就一次,没关系的。” 她缓缓地靠近洛伦佐,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和烟草味。 ——用手拨开他的前面的头发。 小姑娘暗暗提醒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抬起,犹豫了一下。 ——快点啊! 她胸口此起彼伏起来,感觉都快不能呼吸了。 终于,她鼓足勇气,抬手快速撩开他前额的碎发。 啵—— 他迅速地蜻蜓点水地吻上了他的额头。 完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迅速地往后退。 感受到那轻轻的触碰,洛伦佐猛地睁开眼睛,只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小姑娘羞得不敢看他。 “就这?” 洛伦佐轻啧了一声,褐色的眸子闪着暗色的光。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亲一口。”洛伦佐挑眉凑上前。 啊?”女孩耳朵已经发烫。 难道这不算? 她埋着头,怯怯地看着洛佐洛逼近的精致五官。 一双大手抚在了女孩纤细的脖颈处,指腹揉弄着后颈。 “啊”她浑身颤栗了一下。 好痒。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肩膀微微耸起。 “不会啊?” 低沉的蛊惑之声从前方传来,后颈手指的力度开始增大。 “我教你。” 偌大的客厅内,黑胶唱片机又新一轮演奏着《Always in my heart》。 依鹿棠只觉的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一道温热的唇瓣覆着她的唇上。 克制了这么久,少年自然不愿仅仅浅尝辄止。 这次的吻,依鹿棠没有逃。 她双眼紧闭着,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四肢,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洛伦佐的唇不再只拘泥于一处,轻落到了天鹅脖颈,呵气轻吐。 “不可以!” 感受到脖颈的异样,依鹿棠推开她,一边嗔怪一边用手摸着脖子。 “你..你..” 单纯的小姑娘大脑瞬间短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在做什么啊! 羞死人了。 这已经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了。 洛伦佐也知道,再继续下去就是玩火了,忍着心底的痒意,强有力的臂膀猛地将她环抱进怀里。 “过来!” 依鹿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扎逃脱。 然而,洛伦佐的力量岂是她能抗衡的。 他紧紧地按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脸庞凑近依鹿棠,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冷冷地威胁着:“如果再乱动,我就在你脖子上多种几个印子,让你带回去给你的同学们欣赏欣赏。” 已老实。 她不敢乱动了。 洛伦佐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身体紧绷,努力地克制着身体的燥热。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黑胶片中传出的沙锤和木吉他的节奏,欢快又透着诡谲。 就像女孩心底的那只小鹿一样,不断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初吻都给了他,这次又亲了……他们两个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他应该不会跟平采丽说的那样。 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吧。 还有,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全都好想知道。 伴随黑胶唱片戛然而止,女孩在怀里突然问道:“洛伦佐,我能多了解你一些事吗?” 第050章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洛伦佐的双臂猛地收紧,紧紧环住依鹿棠的腰肢。 “怎么突然想要了解我?” 依鹿棠将头主动靠在少年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那散发的滚滚热气。 “就是,想了解你啊。”依鹿棠抿着唇,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好像在发烫,“不可以吗?” 她的心真的跳的好快。 不仅仅是害羞的律动。 更多的是一种充满期待和不安的跳动。 支支吾吾是喜欢。 小心翼翼是爱情。 洛伦佐无声地垂下头,线条分明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眼神晦暗不明。 要告诉她吗? 对于她这种身份的女孩,知道的越多,对她来说就越危险。 他喉结微动,另一只手转动着中指上的黑曜石之眼:“我是美国籍,母亲是华国人,父亲是意大利人,家族都在美利坚做生意。” 他停顿了一下,低眸看着小姑娘正专注地听着自己说话。 “然后呢?” 依鹿棠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小手扯着他的胳膊继续追问着。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怎么了?洛伦佐...”依鹿棠抬头看着洛伦佐的下巴。 他怎么支支吾吾的不把话说完啊? 不会不愿意告诉她吧? 还是,他有什么苦衷? 洛伦佐眼神逐渐冷峻:“你还想知道什么?” 依鹿棠漆黑的双眸眨了眨,好奇地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会来暹域啊?” 问的真是一针见血。 洛伦佐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下。 他不想欺骗她,但是也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客厅内的黑胶唱片机已经播放到了《June: Barcarolle》的后半段。 空气中弥漫着悲悯的钢琴声。 他抬起头,目光审视着远方,褐眸满是化不开的浓郁之色。 “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所以被家里人叫到这里来了。” 他想尽量说明事实真相,却依旧欲盖弥彰。 依鹿棠怔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表情逐渐严肃的少年。 原来,他真的不属于暹域。 难道真的和言深弋说的一样,他是犯了事,才跑到暹域这个地方的? 鸦羽般的睫毛眨了又眨:“我能方便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的话又轻又软,小心翼翼又充满着好奇。 洛伦佐斜瞥了她一眼,眉眼冰冷:“不方便。” 依鹿棠:“....” 哪有这么说话的。 说了一半又不说清楚。 完全把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依鹿棠甜嗓开始撒娇,小手扶着他的胳膊摇啊摇:“洛伦佐,你就告诉我嘛,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客厅暖光洒在依鹿棠巴掌大的脸上,绒毛也微微显露,肉嘟嘟的脸像一颗水蜜桃。 明明小姑娘的力气不大,但洛伦佐却被她晃得心也跟着在晃。 “放手,别摇了。”洛伦佐舌头顶了顶腮,话语间弥漫着强烈的克制。 依鹿棠来了兴致,讨好式咯咯笑了一下:“哎呀,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洛伦佐阖目,只觉的太阳穴凸凸直跳。 摇就算了,还在这撒娇。 这他妈谁受的了。 毫无预兆地,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捏住了依鹿棠的脸,圆润的肉脸瞬间在他的手指的挤压下微微变形。 “听不懂话吗?别摇了!” 他的音量比刚才足足高了好几倍。 依鹿棠顿时吓得睫毛轻颤,噤声停止了动作。 怎么突然这么凶啊.... 她抿着嘴,满脸委屈地看着洛伦佐。 “你干嘛凶我啊!”小姑娘这次没被吓哭,倒是娇嗔地责怪着他。 洛伦佐心顿时有些懊恼,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度。 对啊,他怎么对她那么凶呢?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宠她都来不及。 “错了,我错了” “是我一时脾气没控制住,都是我不好..” 洛伦佐的唇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刘海,缱绻的,痴迷的。 原本强硬的态度荡然无存,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依鹿棠抓住他的双臂,抬起头看着他。 洛伦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 “我多了解你一点,我们的误解就能更少一点。” 依鹿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鱼和大海生了隔阂,互不相容。 无海了,鱼怎么生存。 无鱼了,大海也会枯窘。 大海和鱼理应共沐风雨,同赏虹霓。 她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了解你,我只想听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音律婉转悠扬,爱意贯穿心脏。 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眼眶泛起点点波光,用力地把她拉进了怀里。 “小鹿...” 洛伦佐想要对她说的话,都压在了舌齿下呓语。 ——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他已经在极致的忍耐了。 甚至,他曾祈求得到回应的期许,也随着即将到来的分离而削减。 他真的,好想把她带走。 好想好想。 “洛伦佐....咳咳,你轻点...” 瘦弱的小姑娘哪受的了受过训练的手劲。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少年胸膛的心跳与依鹿棠的频率共振:“如果哪天有机会,关于我的所有,我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绝对,不骗你。” 能等到那一天吗? 他不知道,也不舍得。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现在这一刻吗? 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如果还能活着回到美利坚的话..... 可是,能有如果吗? 依鹿棠的头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乱,前帘遮住了视线。 她一边听着洛伦佐的话,一边用手撩拨开发梢。 这才发现洛伦佐的眼神怅惘不明,似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Arco 落地灯下,光线如金流流淌,光影交错。 两人没有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他,是不是真有什么苦衷啊。 小姑娘心里默默地想着。 本还想鼓起勇气,告诉洛伦佐自己的心意。 一切的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迎上洛伦佐黯淡的眼神:“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问就是了。” 善解人意的她,也知道逼问别人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不管洛伦佐是什么样的人。 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好人. 这就足够了。 “乖。” 依鹿棠没察觉到洛伦佐哽咽了一下。 只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后,胸膛的热度在持续升温,久久不息。 她根本不知道。 少年在贫瘠的夏日吻过玫瑰。 想用所有的养分供养她,希望只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 万籁俱寂,夜幕渐深。 “哐啷!” 玻璃杯从拉坦手中坠落,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刹那间,无数的玻璃碎片向四周飞溅。 “凭什么要我退学?” 这是拉坦在家里摔碎的第三个水晶杯了。 她大声地对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怒吼着,一脸的不服气。 第051章 洛伦佐,你看你干的好事! “宝贝,你别胡闹了。” 妇人眼里满是宠溺地劝着她。 “你舅舅让你退学,妈妈再给你换个学校就是了。”妇人继续安抚道。 “我不退,凭什么要我退学。”拉坦继续发着疯。 “你学校做的那些事,已经被人揭发告诉你舅舅了,你不退不行啊。” “我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被揭发!” 拉坦虽嘴硬,可心里没底。 所有涉及这件事的人,都早已在警察局报了失踪人口,不可能再回来了。 除了依鹿棠。 只有她,从江暮川那个华国人手里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她问过江暮川,依鹿棠是被一个外国少年在赌桌上赢走的。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洛伦佐。 还有,给学校提供扩充画室资金和材料的,也是一个外国少年。 上次老师们集体护着依鹿棠,也是因为被这个少年在校长嚼了耳根子。 害的她颜面尽失。 这次被揭发的事,除了那个洛伦佐护着依鹿棠能干出来,还能有谁。 上次把罗娜给打进医院,救她的也是依鹿棠。 本想通过依鹿棠对罗娜的信任,让罗娜把依鹿棠骗出学校,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收拾她。 结果不管她和几个小姐妹怎么欺负她,她都不肯答应。 还直接离依鹿棠远远的。 如今没碰到依鹿棠一根毛,自己倒成落水狗了。 “好了,乖宝贝,别生气了,最近也不要再乱来了,一切有爸爸妈妈帮你解决,你就当换个学校,换个心情。” 妇人安慰完后,便开始吩咐管家准备出门。 “妈妈要去忙了,你自己乖乖待家里,学校的事会让管家去安排好,再叫司机带你去新学校。” 说完,妇人便收拾好行李,起身离开去机场了。 父母总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一连出去好几天都不回家。 拉坦从小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拿着妈妈给自己的一沓钱,望着空荡荡的房子,眼底的凶戾渐渐浮现。 依鹿棠,你还真是难搞呢... —— 第二天,两人直接是从沙发上醒来的。 昨晚依鹿棠聊完就直接犯困,枕着洛伦佐的手睡了一整晚。 小小的一只睡觉也不乱动,睡的又香又沉。 他克制了一整晚,醒来之后手直接全麻了。 依鹿棠随意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开了静音,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妈妈吕心月打来的。 糟糕了。 她连忙拨通了回去。 洛伦佐一只手倚在沙发上,宠溺看着怀中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样子。 依鹿棠刚吐出一个“喂”字,吕心月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 “棠棠,你怎么回事,早上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依鹿棠连忙用着中文结结巴巴地回应:“啊,妈妈,我昨晚睡太晚了,手机开静音没有听见。” 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部分发梢还翘了起来,惺忪的脸庞透着青涩,却也娇俏可爱。 洛伦佐见状嗤笑了一声,却被吕心月敏锐的捕捉到了。 “棠棠,你那边什么声音?” 她用小手捂住了洛伦佐的嘴,连忙使眼色提醒他不要出声。 真是要命了.... “没,没什么妈妈,你可能听错了吧。” 依鹿棠慌张解释着,余光瞥见洛伦佐褐瞳微微眯起,眼眸流露出一抹狡黠。 她连忙用手指再次摁到他的唇上,生怕他会使坏发出声音。 电话那头,吕心月顿了顿,没有怀疑:“行吧,明天是周五,正好下午我就回来了,记得回家,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连妈妈都要回来了。 依鹿棠连忙附和着:“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洛伦佐默默地坐起身来,饶有兴趣地听着依鹿棠叽里哇啦地讲着中文。 依鹿棠见他没有出声,便也放松了警惕。 谁知洛伦佐眼角忽地上扬,坏意乍起。 骨节修长的大手抓住依鹿棠捂住嘴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 依鹿棠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脸顿时臊的通红,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哎——” “棠棠,你怎么了?”吕心月察觉到依鹿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女孩瞪大了圆眼,看着洛伦佐坏笑从眼角蔓延开来,明显想要更深入地试探。 依鹿棠一边慌张地捂住洛伦佐的嘴,一边强装淡定地敷衍着吕心月:“没,没什么妈妈,我要去洗澡了,先不说了。” “哎,棠棠..” 吕心月还想继续问下去,却直接被依鹿棠匆匆挂掉了。 依鹿棠气忿地看着洛伦佐,抬手捶着他的坚实地胸口。 “洛伦佐,你又使坏!” 少年嘴角轻抿,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黏糊的就差粘在小姑娘身上了。 “对啊,我就喜欢对你使坏,不可以吗?”他声音干涩又低哑。 依鹿棠又恼又羞,轻咬着樱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洛伦佐呼吸又重了几分,缓缓抬起双手,想要触碰依鹿棠红的发粉的脸蛋。 “哼!” 依鹿棠细软的声音满是娇嗔,缩下身子避开他的手,从沙发上“嗖”地下来。 “干什么去。”洛伦佐抓着她的手腕,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去洗手间!” 依鹿棠扒拉开他那发烫的手心,气鼓鼓地地朝着别墅内的洗手间走去。 还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看着娇小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后,洛伦佐抬手用毛毯盖住举起高高白旗的部分。 他好真的好想,在她身上,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 来到洗手间,依鹿棠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把手洗了又洗。 洛伦佐,你真的讨厌死了。 每次都这样乱逗她。 要是妈妈知道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晚,还不知道会怎么唠叨和教育她。 正想着,她擦干手,抬头想要把头发整理了一下。 “啊——”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顿时尖叫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洛伦佐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依鹿棠双眸瞪得滚圆,嘴唇微张着转过身来,娇俏的面容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洛伦佐,你看你干的好事!”她大喊着,一只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子,手指微微蜷缩。 细白的脖颈上,有两个通红的印子。 那是昨晚他亲她的时候故意留下的。 —— —— 好好好,被迫改了一部分暧昧情节的描述。 大家应该懂的都懂吧~